1.重生(大修) “真是野鸡也想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恶心死了。” “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这么不要脸,居然去给老男人当小三,还被人家老婆当场甩耳光。” “天天趾高气扬地在我们面前炫耀她男朋友,结果却是个被人包养的鸡,哈哈,真是S大年度最大笑话啊。” “就是啊,这样的人怎么还不去死,我要是她根本没脸活着。” “啧,像她这样的人啊,活着就是恶心人,被人当笑话看的,她但凡要点脸,就自个找个僻静的地方死个干净……” 一抹白色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到陈行水库栈桥上,接着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穿着白裙的女孩毅然决然跳进了陈行水库粼粼水波之中。 女孩的身影只在水中挣扎了一瞬,接着就飞速沉了下去,然而诡异的是没过多久,白裙的女孩又重新浮在水面上,水中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似得,将紧闭着双眼的女孩一点点推到了岸边。 被水冲到岸边的女孩突然睁开双眼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没有在意湿淋淋的衣服,而是背着双手颇为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周围,清丽漂亮的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啧,没想和我同名同姓的人过的这么惨,系花白若水吗……” 想到刚刚在对方身体里看到的那一幕幕记忆碎片,刚刚从沉眠中苏醒的大衍国师白若水哼笑一声道:“放心吧,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接手你的人生,至于那些欺辱你的家伙们,欺辱你就是欺辱我,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 “喵~”一声猫叫声突兀出现,接着一只莹绿色眸子的黑猫出现在白若水脚下,黑猫绕着白若水脚边转了两圈,最后跳到了白若水肩头,接着黑猫竟然口吐人言:“星主,恭喜星主醒来。” “你也是,暗鸦。”白若水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挠了挠黑猫脖颈,黑猫舒服地呼噜了一声,莹绿色的眸子中透出几分灵性。 “就是这里,刚刚我看到有人跳河,就是这儿!”另一边,目睹了女孩跳河的游人带着一众人匆匆朝这边赶来。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焦急,因为系花白若水跳河的地方比较偏僻,这些人在风景好的地方游玩,所以走过来还需要一会儿,眼见这些人就要赶过来,黑猫仰脸看向了白若水:“星主?” 白若水眯了眯眼,抱住了暗鸦:“我们走。” 等到这些人赶过来的时候,白若水已经带着暗鸦离开,这些人怎么找也没找到跳水自杀的人,一时间都觉得惊异无比。 ******* “白若水滚出奇星娱乐。” “什么清·纯学·生妹,还不是被玩烂的小三,作个清纯妹的样子骗钱,再让老子看到你在平台出现,出现一次老子骂一次刷一次臭鸡蛋!” “瞧她这个微博名字取的——白水仙,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一副自大狂傲的样子,还想成为当红主播,这贱人要是能红,老子头给她当凳子坐!” “若水,你也看到了,现在你在奇星娱乐直播平台的名声很不好,而且你也很久没给公司创收了,所以……公司高层商量过后,决定和你解除聘用合约,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奇星娱乐的主播了。”夏玲推了推眼镜,素来精明犀利的目光难得有些柔软和怜惜。 瞧着浑身是水脸色有些苍白的白若水,夏玲竟心软了片刻,她惋惜地看着白若水柔声道:“若水,你也知道你和商总的事情闹的有些难堪了,公司这也是没办法,你现在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没必要一直困死在奇星娱乐还有商总那里,夏姐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等你调节过来,如果想要踏入娱乐圈的话,你就过来找夏姐,夏姐给你想想办法,你还年轻,还有无限未来,你明白吗?” 白若水并没有像夏玲想象的那样情绪崩溃又或者失声痛哭,她只是对着夏玲露出一个笑。 之前白若水抱着暗鸦,循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找到一户公寓,并摸出公寓钥匙时候,公寓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职业时尚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和前身很熟的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看着白若水,于是白若水就把对方放进了公寓中,接着就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番话。 前身那个系花白若水的身体有些古怪,白若水虽然在对方身体里苏醒,但是前身的记忆零碎混乱,白若水并不能很好的接收,从陈行水库一路走来短短的半个小时,白若水其实也不太了解前身的情况,对这个千年后的世界也无比陌生,所以夏玲的话她也听的稀里糊涂。 虽然对眼前的情况还有些糊涂,但是白若水脸上并没有显露半分,她只是朝夏玲轻轻一笑道:“夏姐,你看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事情等我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再说行吗?”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被白若水一提醒,夏玲这才注意到白若水的状态,浑身都湿透了,表情也有些苍白憔悴,想到对方这段时间碰到的事情,夏玲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对方毕竟只是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遇到这些事情之后只怕该崩溃了吧。 夏玲看着白若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若水,你还年轻不要做傻事。” 白若水笑了笑:“就算做了傻事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既然我没有死那就重新来过,以前的事情就全是过去式了。” 夏玲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就她所知白若水并不是这么干脆果决的性格,可是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夏玲心想,大概是对方经过这一番挫折,也就成长改变了。 公寓的位置虽然好,但地方并不大,简单的两室一厅,被前身装扮的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房子,白若水同夏玲简单地说了两句后,就从前身的衣柜里翻出唯一的长裤长褂拿进了浴室中,没让夏玲等多久,洗漱好的白若水就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衣走了出来。 夏玲的表情有些惊讶,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白若水说的话是真的,毕竟对方以前最讨厌穿这种运动衣,出门都是裙子和淡妆,可是如今白若水既没有化妆也没有穿裙子,就这么散着微湿的头发穿着普通的运动服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虽然朴素的许多,可也透着青春鲜活的气息,同之前相比,精神气反而好多了。 “若水,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来这里除了和你说那些事外还有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其实还有一件事……”夏玲站起身,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看向白若水道:“这套公寓商总要收回去,他……他让你明天之前就搬走。” “我知道了夏姐。”再次出乎夏玲的预料,白若水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骂,甚至没有露出一点哀伤的表情,她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就应了,倒是弄的夏玲有一点无措。 夏玲打量白若水好一会儿,最后道:“若水,你没必要硬撑着……” 白若水朝夏玲笑了下:“夏姐,多谢你关系,不过我真没有硬撑着,我是真的放下了……”将夏玲送到门口,白若水最后看了夏玲一眼:“夏姐,你最近是不是要订婚?” 夏玲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她要订婚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公司任何人,白若水又因为和商辰的那堆烂事一直无心公司,对方神隐了这么久,按理说根本不会知道她这么隐秘的私事的。 白若水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略有些神秘一笑道:“为了谢谢你的关心,夏姐,我送你一卦吧,姻缘天成偶非佳人,夏姐婚姻大事你要顺心而为,不要因为心急应付,免得结缘不成反成劫。” 夏玲一愣,但是白若水并没有再细说,只是微笑着将她送了出去。 **** 凭着脑海中前身那些模糊的记忆,白若水在夏玲离开后简单地将前身的一些东西收拾了一下,这会儿夏玲打开的电脑还没有关上,暗鸦三两下跳到电脑桌前,绿莹莹的眸子好奇地瞪着面前的笔记本:“星主,这是什么东西啊,千年后的世界真奇怪,人类也很奇怪。” 白若水这会刚把前身的一些东西收拾妥当,前身的情况有些问题,对方正巧在封印她的水库上方自杀,她的封印被震动之后,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前身身体里了,而前身的身体竟然没有一丁点残魂留存,也就是说她进去的时候,前身的身体就是一具空壳,魂魄在死亡的瞬间就消失了。 原本这种诡异的情况白若水多少要费心卜算一下,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封印中出来的缘故,她力量虚弱根本推算不出任何东西。 暗鸦的话打断了白若水的沉思,她看向暗鸦淡淡嗯了一声:“确实奇怪。” 白若水的目光顺着暗鸦落在了对方身后的笔记本上,突然想到了之前夏玲给她看的所谓的微博,想到前身脑海中的记忆,白若水眸光一闪,坐到了电脑桌前打开了微博。 2.天机秘法(再修) 前身白若水的微博和无数网红的微博都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或卖萌或性感的照片,偶尔发一些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心情,间或晒一晒彰显自己‘品味’的奢侈品。 因为前身的定位是清纯邻家妹妹,所以跟那些不堪入目的网红微博比,又显得清新了不少。 但是因为自杀前白若水正陷在和商辰的感情纠葛之中,所以发的微博心情都有些灰暗颓丧,转发的也都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男人的欢心’‘女人应该怎么做……’‘我为他流泪,他却怎么怎么样’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肤浅文章,虽然白若水对微博这种现代化高科技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随手翻了翻前身的微博,也难免有种瞎眼的感觉。 打从前身被有心人爆料被包养当小三后,评论区就变得不堪入目,白若水随意翻了翻,最后干脆用前身的微博发了个心情:‘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紧接着,她放出了一张八卦卜算的大图,上方注明‘从今日起,本博主正式更正为算命相测博主,微博算卦,每日只算三卦,以占算结果付酬金,另会从转发此微博的博主中抽取一位成为幸运博主,幸运博主可获得免费卦象一枚。’ 发完之后,白若水就不再关注微博上的事情,而是直接关掉了电脑。 商辰下了最后指令,让她明天就从这个公寓中搬出来,白若水不打算耽误时间,打算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从前身这个晦气的公寓中搬走。 是夜,暗鸦蜷在床尾地毯上闭着眼睛睡觉,白若水盘坐在床上检查身体顺便修炼。 这具身体本身并不是什么有资质根骨的修炼奇才,然而因为白若水的灵魂注入进去后,连带这具身体的体质都随之改变,变成了能够修炼的体质,甚至连白若水的那本《天机秘法》都随着她的灵魂一同带入到了这具身体里。 《天机秘法》并不是白若水师门的修炼秘法,而是白若水因为一些奇遇得到的,说起来也和她的身世有关,得到《天机秘法》后,这本书就一直停留在她紫府之中,没想到竟然随着她重生一起重生了。 不过前世的时候白若水只能修炼《天机秘法》的前半部分‘基础篇’和‘术法篇’,后半部分‘养神篇’和‘脱窍篇’一直处于无法打开的神隐状态,然而没想到随着她重生,《天机秘法》的后半部分也打开了。 想到前世自己花了无数办法也没有成功,白若水不由有些感慨,感慨之后就开始琢磨后半部分的修炼方式,然而让白若水没想到的是,无论她怎么想办法调动身上的灵气都无法成功,甚至她也没法从周围吸收到天地灵气,一时间白若水有些心急。 就在白若水盘膝修炼的时候,公寓大门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响,仿佛有谁在外面敲门似得,接着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沿着大门钻了进来,悄悄地流向卧室中白若水的方向。 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的暗鸦耳尖突然动了动,在那缕黑气钻进卧室门的时候,刷地一下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它弓起身子浑身黑毛炸起,一双莹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可怕的光芒,警惕地盯着门缝的动静,在黑气钻进来的时候,更是从喉咙底发出低哑威胁的嘶吼声。 黑气没有注意到床脚边的黑猫,依旧无知无觉地流淌蔓延着,最终流到了白若水的床边,黑气扭动着凝聚成一个狰狞人形,狞笑着就要扑向床上的白若水。 暗鸦嘴角咧出一抹冷笑,在黑气作怪地变幻着形状不知死活地扑向白若水的时候,它啊呜一声伸出利爪直接扑向了黑气,黑气瞬间就被暗鸦的利爪割成了好几道,大概没有料到这种变故,黑气瞬间凝滞了一下,接着没等黑气反应过来,暗鸦的猫嘴瞬间变大,仿佛一只小怪物一般,直接把黑气吞进了肚子里,最后一缕黑气惊慌地想要逃跑,可是却被暗鸦吸溜了一下,仿佛吸溜面条一样,将那缕黑气吸溜到了肚子里。 吃掉黑气之后,暗鸦眯着眼满足地舔了舔唇,邀功似得看向了床上的白若水。 然而让暗鸦惊愕的是,白若水睁开眼,张口就喷出了一口血。 暗鸦不明所以,顿时惊慌失措地解释起来:“星主,我真的把它解决了,没有让那脏污东西打扰到你练功啊星主。” 白若水抬起手,制止住暗鸦慌乱的解释,她随意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向暗鸦道:“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没留意……刚才有东西过来了?” 暗鸦又仔细瞧了瞧白若水的脸色,发现白若水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它这才松了口气道:“嗯,刚才有个不长眼的东西摸了进来,不过被我解决掉了,它现在就在我肚子里哦。”暗鸦得意地用爪子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注意到暗鸦求表扬的小表情,她跳下床走到之前黑气溜进来的地方,蹙眉观察了半晌,又伸手捻了捻门边,放在鼻下闻了闻:“奇怪。” 暗鸦原本还有些失落,听到白若水这句话,却是忘记了刚才被忽视的感觉,一路小跑溜到白若水脚边,好奇地看向了白若水:“星主,哪里奇怪了?” 白若水皱眉看着门外:“这缕黑气凝而不散,其中蕴含的阴煞之力隐而不发,这绝不是此地自发凝聚的污秽而是有人在作法。” 暗鸦绿莹莹的眸子因为惊讶瞪圆了:“可是星主,你现在不就是个普通的小女生吗,有谁会想要你的命啊。” 白若水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道:“那可就说不准了。”刚进入这具身体时她就发现这具身体没有魂魄留存的痕迹,只怕还真有人存心对付那位前身,只是前身一个普通的小女生为何会得罪术士,那就不得而知了。 与此同时,S市某处,黑洞洞的房间中,一名男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男子蓦地睁开眼,阴鸷的目光叫人心惊,男子表情阴沉地瞪着面前熄灭的蜡烛,哑声恨恨地道:“是谁坏了我的术法!” 一阵阴风刮过,房间的温度陡然降下来,鬼魅渗人的刺耳笑声突兀地在房间中响起,男子挂在梁上的风铃也无风自响起来,一张张惨白的鬼脸自半空中浮现,怨毒的目光盯着中间受伤的男人。 男人冷笑了起来:“尔等小鬼竟然还想以下犯上!” 说完这句话,男人从面前案牍上拿起一个铃铛不停地晃动起来,口中也喃喃念着咒语,随着铃铛不停发出叮当的声响,周围蠢蠢欲动的小鬼也张嘴发出渗人尖叫,鬼脸都因为痛苦扭曲起来,最后不甘不愿地消散在空气中。 男人驱散完小鬼后,将手中铃铛重新扣在法案上,他表情阴冷地看着虚空:“我倒要看看阻拦我的是何方神圣。” 半夜闹过一回术士偷袭之后,白若水就不打算再耽搁下去,吩咐暗鸦弄了点早饭,白若水又爬起来看了看微博,打算吃了早饭就离开。 一夜过去微博上炸开锅似得闹腾了起来,刚开始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白若水是被谁盗了号,等到后来白若水又接着发了下面的微博,前身的微博粉丝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在微博上留言。 当然鉴于前身被抹黑的名声,白若水的微博上自然没有几句好话,几乎都是讽刺辱骂甚至还有人身攻击。 “白水仙这是抱大腿不成改走搞笑路线了吗,还白大师,她要是大师那我就是她师祖,哈哈哈,还算命看相,这是网红当不成了打算改行天桥下卖艺吗?” “谁会让白水仙这种人来算命,那岂不是傻子。” “白水仙就是个不要脸的鸡,为了博上位不择手段,为了出名什么丑都愿意出,这种人就不配在奇星娱乐混下去,白水仙滚出娱乐圈,再留下来就死全家!” “LSLS不要这么绝对嘛,万一白水仙真的打算转行了呢,白大师要不要给我算算啊,算算我什么时候中彩票怎么样,要是我能中个大奖,那以后绝对当您的真爱粉。” 白若水随意看了几个,几乎是一面倒的漫骂,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又更新了一则微博:“做人要留口德,否则自损阴德,口无遮拦的人希望以后注意一些,不要伤了自己阴德,冥冥之中自有鬼神注视着我们。 以及本博名正式更正为白大师望周知,本微博以后和奇星娱乐也再无关系,为看相算卦的专业微博,如果相信就把您的疑问留下,博主会为您尽心解答,博主的直播工作间改为每周四下午四点四十直播,直播内容为相经、斗数、阴阳宅相看、符咒揭秘,有缘则进非诚勿扰。” 白若水更新了微博之后就不再关注微博信息而是直接关上了电脑,就在这时公寓的门开了,穿着西服一身精英感的商辰站在了门口,看到房间中穿着随意翘着二郎腿上网的白若水,商辰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厌烦。 3.桃花煞(修) 商辰看着坐在客厅摆弄电脑的白若水,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不是让你今天之前就搬走吗,你怎么还在这栋公寓里,白若水你别给脸不要脸,死皮烂脸地缠着我。” 说起来商辰属于长得还算俊俏的那种,良好的家世让他身上天然的就有一种傲人的气势,再加上年少有为的标签,能迷惑的原主那种天真少女泥潭深陷也不足为奇。 然而喜欢商辰的原主已经伤心欲绝的自杀了,如今身体里住着的是来自千年前的大衍国师白若水。 白若水看也没看商辰一眼,只是悠悠然地合上了电脑,把笔记本装进电脑包中,抱起从厨房中走出来的暗鸦,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目不斜视地从商辰身边擦了过去。 商辰来之前想了一万种可能,包括白若水会不认命的大哭大闹,甚至会抱着他苦苦哀求,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硬下心肠的准备,可是万万没想到白若水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气,不那种态度,就仿佛是看地上的垃圾似得,从他身旁直接离开。 虽然白若水没有说话,可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鄙夷嫌弃是如此明显,商辰就算是想要忽视也根本不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白若水嫌弃鄙视,商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见白若水就要从自己身边离开,商辰上前就要攥住白若水的手腕:“白若水,你什么意思?” 然而商辰根本没能碰到白若水,就被暗鸦一爪子抓到了手腕,暗鸦威胁地朝商辰嘶吼一声,乌黑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 白若水安抚地摸了摸暗鸦的脊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商辰:“商少不是嫌看我一眼都多余吗,我都已经如商少所愿离开了,商少还拦着我做什么,正如商少所说的,我与商少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该留在这里,怎么了,商少如今就不怕你那位未婚妻看到这一幕误会什么吗?” 商辰表情难看地握着手腕,暗鸦那一爪子半点都没客气,抓的商辰手腕鲜血淋淋,这一幕和商辰设想中的完全不同,明明白若水爱他爱的死去活来,虽然他嫌弃白若水的不要脸,可是也享受着对方的崇拜爱慕,可如今他在白若水眼中看不出半点爱慕,难道这个女人变心就变得这么快? 白若水瞧见商辰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她嗤笑一声,悠悠地道:“商少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那位未婚妻我劝你还是多管着点,以后别再让她骚扰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像商少这种到处撒欢的烂黄瓜,我白若水还看不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会不会缠着你了,出了这个门我和你商辰就没有半分关系,也请商少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奇星娱乐的解约合同寄到学校,签过字后自会寄给你。” 白若水说完看也不看商辰就走了,反而是商辰看着白若水的背影表情变了又变,尤其是听到白若水那番话,看到白若水踏出房门的时候,他甚至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白若水,不知道为何想到以后和白若水再无半点关系,虽然明知道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商辰心中竟然生出一丝茫然失落,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白若水竟然这么干脆利落地就走了。 就在白若水走后没多久,商辰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手机,瞧见手机上路曼曼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喂,商辰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个女人已经搬走了吧。” 听到路曼曼的声音,商辰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觉得欣喜反而生出一种厌烦来:“白若水现在已经和奇星娱乐解约了,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曼曼,你以后也不要再找她的麻烦,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也不想再看见了。” “阿辰,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阿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话,是不是那个女人又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阿辰,难道你还相信她吗?”电话那头的路曼曼脸色一冷,漂亮的脸蛋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娇声解释起来。 “我还有事这些话以后再说。”商辰却没有心情听路曼曼的解释,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白若水走之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直到现在商辰还不觉得白若水会这么绝情,甚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对方又耍的某种手段,不过对方的话同时也提醒了商辰,也许路曼曼在他看不的角落做了什么手脚,也许回去后是该查一查了。 白若水自然不知道商辰这边乱七八糟想了不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她替原身同过去做了决断,以后还会替原身好好报一报当初受欺辱的仇。 “星主,刚才你怎么不让我把那个家伙脸给抓花了,你不知道对方看你的眼神有多讨厌。”暗鸦伏在白若水怀中还有些闷闷不乐地道。 白若水笑了笑摸了摸暗鸦的脊背:“别气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划花他的脸,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暗鸦甩了甩尾巴勉强接受了白若水的解释。 白若水很快就带着暗鸦回到了S大,当初原主被奇星娱乐挖掘当了网红后,就很少回到S大,而是一心一意地当起了主播,那个时候原主和商辰的关系还算好,商辰利用关系帮原主请了几次长假,所以原主对学校比较陌生,和室友的关系也比较疏离,白若水拎着行李回到寝室后,除了原主的好友姜丽丽,竟然没人搭理白若水,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说多了露馅。 姜丽丽倒是话比较多,带着白若水熟悉了校园,不过好在前身和姜丽丽是在大学才认识的,而且姜丽丽忙于学业,原主忙于混网红圈,平时也不常见面,所以一时间姜丽丽只当白若水是遭逢情伤性格大变,也就没有太多疑。 有了姜丽丽领着,再加上这段时间上网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白若水也没有刚到的时候那般懵懂,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定认识。 和千年前的大衍国不同,这是个玄学式微科学盛行的世界,世人已经不相信神鬼事,玄学也沦落成了江湖骗子骗人的手段,那些看相堪舆走马阴阳的本事,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因为一切都有科学来解释,甚至她还很有可能被打为封建迷信,也难怪之前她发了微博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嘲笑,如果这样的话,只怕她用看家本事赚钱就有些麻烦了。 就在白若水微微有些失落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喂,若水吗,我想约你见个面。” 挂了电话,白若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暗鸦,你主子给你赚钱去了。”不等暗鸦再问什么,白若水就直接离开了S大。 S大附近某处安静的咖啡馆中,夏玲约定的见面地方,白若水与夏玲面对面坐着,同白若水一副悠闲的样子比起来,夏玲堪称心事重重坐立难安,她握着咖啡勺不知道来回搅弄了多少下,仿佛要把咖啡搅出朵花来,同之前精明干练的模样比起来,夏玲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睛下也有深深的黑眼圈。 好一会儿,夏玲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纷杂的心绪,表情复杂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我怀疑我的前未婚夫张诚他……不是人。” 白若水只是微笑着看着夏玲并没有插话,因为她知道此事夏玲要的并不是解释而是倾诉。 果然就听夏玲表情复杂地接着道:“当初你给我那一卦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你也知道我和张诚再过一个月就结婚了,不过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你说了之后我也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这一留心还真发现了问题。” 原来夏玲年龄不算小了,她家的人打从前年开始就逼着夏玲赶紧处对象,甚至还说出什么只要是个男的就行这句话,夏玲的妈妈甚至还以死相逼,夏玲被逼的没办法,自暴自弃地打算找个条件还算合适的赶紧结婚算了,就在这个时候张诚出现了,虽然她对张诚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但是两个人年龄都不小了,再加上张诚也算是传统意义上适合结婚的好男人,所以哪怕心理上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迫于现实,夏玲在和张诚交往三个月后还是订了婚,原本他们定于这个月月底结婚,可是白若水同夏玲说了那句话后,夏玲就开始留意张诚,这一留心真让她发现了问题。 她竟然发现张诚和自己的表妹在她的婚床上偷·情,这一发现简直让夏玲气炸了,教训了张诚和表妹一番后,当下就宣布婚礼取消,要和张诚分手。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那也就是夏玲遇人不淑,然而让夏玲奇怪的是,明明她的表妹不是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比较保守内敛的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夏玲自然就把这笔账算到了张诚头上,认为是张诚带坏了她表妹,夏玲也就打算给张诚一个教训,哪知道她请人跟着张诚后,却发现对方不止勾引表妹一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每天晚上都会与不同的女人交往,更可怕的是这些女人竟然都心甘情愿,而夏玲的表妹也似乎陷入了魔怔之中,竟然同家里决裂,死活要跟着张诚这个人渣。 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张诚似乎发现了夏玲让人跟踪,然而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无视夏玲的警告,开始朝夏玲出手,而夏玲周围的人竟然像是完全忘了张诚之前做过的渣事,居然一心撮合两人,表妹也竟然表示要和夏玲共侍一夫,接着夏玲的周围开始发生起了怪事。 4.破阵 “张诚的新房还没来得及看,你也知道现在政策收紧买房子不太方便,所以我们两家原本是打算先用我的房子办婚礼的,我把张诚赶出去后,家里就开始发生怪事,原本我只当是自己这段时间压力大神经衰弱,可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夏玲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鬓边乱发,眼眶通红地看向白若水,表情憔悴不堪:“我原本都打算请假回老家修养了,可是想想又实在不甘心。”在咖啡厅寥寥说了几句话后,夏玲就领着白若水到了自己家中,夏玲的公寓位于三环,小区也是有名的环境好,自然是价格不菲,也难怪夏玲不甘心放弃。 白若水一边听着夏玲的话,一边看着夏玲的住所,这里是典型的三室两厅一百多平的公寓,因为小区当初面向的就是中层消费者,所以建的也是规规矩矩,显然是经过一番考究,整个房间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结合之前进小区的时候看的小区整体布置,可以说夏玲这栋房子布局规正合适,虽然没有什么助益,但也绝不会有害。 “刚开始那段时间,一到半夜我就能听到敲门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特别怪异,听起来非常不舒服,我的睡眠质量算是很不错的,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一到半夜就突然惊醒,然后就是好像永远停不下来的敲门声……” 夏玲跟在白若水身后,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后来,敲门声没了,但是还没等我松口气,到了后半夜,我又听到了女人的笑声,然而打开门一看外面什么都没有,刚开始我没想到张诚身上,可是后来有一天夜里,我突然接到了一通怪异的电话,电话里是张诚的阴冷笑声……若水,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鬼怪缠上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将夏玲房间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听到夏玲说完之后,她三两步走到了客厅与书房相连的拐角,这里放着等人高的绿萝架子,白若水在绿萝架子最上方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玻璃镜子。 夏玲有些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这是什么,之前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昨天我还给绿萝浇了水都没看到架子后面放的有镜子,怎么会?” 白若水看了看手中的镜子,随手将镜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她朝夏玲笑了笑道:“你这套房子设计的规规矩矩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是遇到什么鬼怪,而是有人在你家中动了手脚,布置了一个煞气阵,若是长久下去别说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只怕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也不足为奇,你那个前未婚夫只怕不简单啊。” 夏玲打了个冷颤,这会儿白若水又走到玄关的鞋架上,从鞋架上摸出了一个破旧的风铃,白若水挑了挑眉,嗤笑道:“招魂铃,难怪你会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这东西招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她又随手将风铃扔进了垃圾桶里。 夏玲眼睁睁地看着白若水又摸出了好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她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虽然张诚是在我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可是我也会定期打扫房间,这些东西之前我都没发现。” 白若水哼笑了一声:“对方既然是懂行的人,自然有法子不让你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破了这煞阵,你以后就不会再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困扰了,这栋房子也大可以安心地住下去。” 夏玲见白若水要离开,表情依然有些犹豫,她踌躇了一会忍不住道:“若水,虽然我家中煞阵已破,但是我毕竟得罪了张诚,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房间中放下这些东西,我担心之后他会不会有别的动作,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什么护身的东西,你放心,价格方面好商量。” 白若水抬头看了看夏玲的面相,虽然她破了夏玲家中的五行煞阵,然而夏玲眼角的红痕依然没有散去,这也就意味着夏玲身上的这一劫仍旧没有解开,只怕正如夏玲所猜测的,那个张诚依旧在盯着夏玲,她倒是想会会这千年后的玄学中人,瞧瞧对方到底本事如何。 想了想白若水道:“如果你实在担心我就先给你留张符咒,不过我身无长物又没有画符的工具,只能劳烦你先随我一趟买一些东西才行。” 夏玲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高兴地连连点头应声道:“自然是可以的,若水,你缺什么尽管开口,你跟我千万不要客气,总之这次的事情我还要多谢你呢。”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 既然答应要给夏玲留个防身的东西,白若水就没再耽搁时间,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两枚硬币卜算了一下,毕竟她刚从千年后醒来,不管是她还是夏玲都不知道现在哪里还卖的有画符的东西,所以才要先占卜一下方位。 其实她更倾向于用旧铜钱,之前她在国师位上的时候,随身带着一串开过光的五帝钱,不管是捉鬼还是布阵测算都非常好用,只是随着她被封印水底,那串铜钱也随之葬在墓中了,想到封印自己的那处古墓中的东西,白若水心中一动,打算过段时间寻个机会回墓里看看,能不能顺便带点什么出来。 夏玲不敢打扰白若水,站在旁边带点惊奇地看着白若水用硬币占算,等到白若水收起硬币,她才询问地看向白若水:“若水?” “走,去西边。”夏玲开着车带着白若水朝S市西区驶去,车一路朝西,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落后,这里是S市一处破旧棚屋改造地,之前政府打算将这片地改造成一处商用加娱乐的大型商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工程刚开始动工没多久就被叫停了,拆迁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破房子没人搭理,七零八落脏兮兮地剩在这里,慢慢地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弃的棚户区,颇有点三不管地带的味道,平时夏玲很少来这里,车开到棚户区外面也很难朝里进,夏玲询问地看向后座的白若水。 白若水把玩着手中两枚硬币:“下车吧,我们走过去。” 夏玲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白若水朝歪歪扭扭的棚户区走去,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七扭八拐地穿过棚户区的小巷子,来到了巷尾的一户旧商店门口,商店门口摆放着花圈扎纸一类的东西,是个丧葬用品的小店,夏玲有些纳闷地看着这家小店,然而白若水已经当先一步走了进去。 5.玉扳指 白若水进去后随意打量了一眼,这家店铺也就二十多平,七扭八歪地扔着各种款式的花圈,几乎将横在大门处的玻璃吧台淹没,而吧台上趴着一个呼呼大睡的短发男人。 白若水看着趴着的店主,她笑了笑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吧台:“有生意上门了,店家醒醒。” “一米花圈五十块,一米以下三十块,一米以上一百块,款式随便挑,你自己看着,本店不接受打折赊账,如果批发价格另算。”听到白若水的声音,短发的男人却是头也不抬只从胳膊下面机关枪似得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会儿夏玲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短发男人的话,她不由狐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无比怀疑这家店的可靠性。 “我不买花圈,我买朱砂黄符以及清正笔。”白若水不以为意,依旧含笑看向趴在柜台上的短发男人。 短发男人声音一顿,终于从吧台上抬起头看向白若水,他长相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都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然而一双眼睛却熠熠闪光,看人的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被看穿的不舒服感,他眯了眯眼盯着白若水淡淡地道:“本店不是饰品店,买朱砂饰品去玉石珠宝店,本店也不是文具店,买笔买纸请到文具店,客人想要花圈的话,本店的花圈倒可以随便客人挑选。” 白若水笑了笑,她朝短发男人伸出手,短发男人疑惑地看着白若水的手,就见白若水白嫩柔软的手心中安静地躺着两枚硬币,就在短发男人看过来的时候,白若水突然将硬币抛起,硬币高高飞在半空,又在半路被白若水抓住,她以繁复快速的手势将硬币在手中颠了个,接着反手将硬币压在吧台上,最后收回了手让短发男人看着吧台上的硬币:“既然找过来了,自然是知道该在店主这里买什么的。” 白若水抛硬币的时候,短发男人瞳孔就缩了缩,硬币落在吧台上的时候,短发男人更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白若水,听到白若水的话,短发男人定定地打量了白若水半晌,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原来是个识货的,倒是我眼拙了,既然客人要买这些东西,那就随我进来到内店看看。” 从刚才开始夏玲就觉得两人像是打哑谜似得说话,这会儿听到店主这么说,更是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小二十平的房间到底哪儿有什么内店。 夏玲疑惑地看向白若水,想要从白若水这里得到答案,然而这会儿白若水和短发男人都已经站起身,夏玲还以为短发男人会带她们到另外什么地方去,却发现短发男人直接蹲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对方摸了什么东西,小小的店铺像是晃动了一下,接着夏玲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轰隆声,短发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好了,跟我过来吧。” 夏玲好奇地跟过去,就见玻璃柜台后面的地面竟然凹陷下去,青灰色的石阶蔓延到黑暗之中,下方隐隐有亮光传出,更增添一分神秘,夏玲瞧见这番变故,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白若水并不像夏玲这么失态,她神态自若地跟在了短发男人身后,一行三人走到了这家店铺的内店。 如果说外面那个花圈店铺是廉价的地摊货,那么这内店就是精修的大商铺,白若水不过抬眼稍稍打量了一圈,就忍不住笑道:“难怪这里破成这样你也没有搬走。” 短发男人哼了一声:“我这些宝贝可是娇贵的狠,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就可以安家的,这下面是我祖上费心思寻到的臧宝地,养着这些娇气的宝贝最合适,就算是求着我搬我都不会搬。” 内店之中摆放的井然有序,甚至颇有几分古风,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好,甚至仔细看去这些高大的置物架摆放的也颇为讲究,无一不隐和风水五行之意,白若水甚至能感觉到置物架上这些东西散发出的气。 短发男人带着白若水和夏玲穿过古玉法器的置物架,来到了摆放着各种朱砂还有黄符纸的地方:“这里放着各种级别年份的朱砂黄符,出处不同价位也就不同,你看看要买什么样的吧。” 白若水凝神看去,就见面前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叠放着大小不等的黄纸,旁边的壁柜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朱砂原料还有一些研磨好的朱砂墨。 白若水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黄符纸,立刻就明白店主话中的含义,这些黄符纸大约是由灵力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其保质期和效果自然也不同难怪价位上有悬殊,不过夏玲毕竟只是普通白领,所以白若水并没有挑选太好的黄符纸和朱砂,只是挑了一些价位适中的就收了手。 短发男人看了看:“清正笔我送你一支,你不再选点别的了?” 虽然白若水对内店中的法器原料有兴趣,但是想到自己荷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暂时就这些,我们上去吧。” 短发男人也没多问,想来是见惯了这些事,他见白若水挑好了东西,也就带着白若水和夏玲朝上方走去。 “咦?”就在穿过古玉法器置物架时,白若水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奇怪。 短发男人回头看向白若水:“怎么了?” 白若水皱了皱眉,微微挪开了脚,低头看向之前踩着的地方,就见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玉扳指,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置物架上滚落到白若水脚下的。 白若水弯腰捡起这枚玉扳指托在掌心看了看,玉扳指虽然有点年头但是玉色并不好,无论是以古董的价值还是玉器的价值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然而玉扳指身上却蕴含着斑驳的阴寒气息,这气息并不纯多少有些古怪,只怕是不知道哪个玩弄邪术的法师留下的。 短发男人的表情也有些惊讶,他看向白若水道:“这东西怎么会掉下来了,这是一个男的卖给我的,虽然是个法器,但是品质并不纯,之前我试过,这东西也存不住多少灵气,如果你要的话,五千块卖给你好了。” 戒指在白若水手中泛过一抹红光,隐约有些发热,白若水心中一动,突然改了心思,看向短发男人笑道:“好啊,落在我脚下只怕与我有缘,那我就留下它好了。” 三人说完话,就重新回到了上面,短发店主拿出计算器算了会儿报了价格:“一共五万八千三,折过后五万五,你们是现金还是刷卡,或者刷支付宝也行。”说着店主从玻璃柜下面拿出了一个牌子,牌子上贴着微信和支付宝的二维码。 白若水看向了夏玲,夏玲微微张了张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这儿还能刷支付宝?” 短发店主鄙视地看了夏玲一眼:“这都什么时代了,不要告诉我你还不会玩手机付款?” 夏玲噎了下,她还没从之前那种神秘的气氛中走出来,只觉得短发店主应该是那种神神秘秘的大师,压根不屑用现代的这些东西才对,哪知道自己反被店主鄙视了一番。 不过随即夏玲就觉得自己多想了,店主其实说的也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店主又不是活在深山里,怎么可能不知道手机支付。 心里乱七八糟地吐槽着,夏玲乖乖用支付宝付了款。 临走前,短发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若水:“如果有需要欢迎下次光临,买或者卖都可以。” 白若水看了看手中名片,名片上简单写着方长生三个字,下面是一溜业务范围,白若水收起名片,她朝方长生点了点头:“方先生,合作愉快。” 离开方长生的店铺之后,白若水带着朱砂黄符来到了夏玲的家中,焚香沐浴之后,笔走龙蛇地迅速画了几张符,她画符的技巧娴熟,一笔一划都隐隐有灵力流动,仿佛有轻烟在她笔画行走间流动散逸,如果是懂行的人看到,只怕早已经惊叹不已,然而这会站在她旁边的只有夏玲。 夏玲只觉得白若水画符的姿势无比好看,一张符画完竟然让她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心底不由对白若水更加信任。 白若水画完符,她将符咒分别贴在了夏玲卧室、床头还有大门口,最后又将一张黄符折成小巧吊坠,用红绳穿起来递给夏玲:“这张符你贴身带着,危机时刻能护你一命。” 夏玲点了点头接过黄符戴在脖子上,黄符刚一贴到胸口,夏玲就觉得有一股暖流从黄符那儿流到自己身体里,多日来的惊慌恐惧顿时消散了不少,心里也安定多了,她顿时感激地看向白若水:“若水,真是太谢谢你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一定要好好请你吃顿饭。” 白若水并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道:“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同夏玲又嘱咐了几句后,白若水回到了学校,刚到寝室她手机就收到了短信通知,白若水打开手机一看,是夏玲打了一万块过来,附带一条信息:若水,这是我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爱你的夏姐。 6.一日三卦 得到了苏醒后的第一笔钱,白若水给暗鸦网购了不少小鱼干,留了一部分作为生活费用后,把剩下的五千块存了起来,打算过段时间到外面租房子。 暗鸦有了小鱼干,高兴地绕着白若水转了好几圈,最后谄媚地舔了舔白若水的手指。 “咦,好俊的猫,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流浪猫,我怎么没见过它?”姜丽丽恰巧从图书馆走出来,看到白若水身边的暗鸦,立刻惊奇地围了过来,一副忍不住想要摸一摸的样子,然而却被暗鸦不客气地呜呜声吓退了,她有些羡慕地看着白若水道:“若水,你真有动物缘。” 白若水笑了笑,拍了拍暗鸦的脑袋,暗鸦识趣地窜到草丛里消失了,白若水收回手看向姜丽丽:“丽丽,一起回宿舍?” “好啊。”姜丽丽没什么心机的笑了笑,同白若水一起朝宿舍楼走去:“若水,你上次不是说自己拉下了好多功课吗,我上学期整理的笔记现在也用不到了,先借给你看看,眼见就快要期中考了,你稍微补一补也是好的。” “谢谢你啊,丽丽。”白若水对前身的这个专业实在是不擅长,她会画符能听鬼语,可是英语这东西委实难到了我们白大国师,好在原身也是个学渣,就算她考不好也不会让人奇怪。 姜丽丽和白若水并肩朝宿舍走去,两人有说有笑,然而走进宿舍后气氛却猛然一变,原本宿舍里说说笑笑的张蕊几人立刻收起了笑容,为首的宿舍长张蕊瞧见白若水更是直接冷哼一声,表情冷淡地站了起来,有些厌恶地道:“我有事先出去了,你们聊。” 张蕊冷淡地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甚至一句招呼都没打,摆明了无视排挤白若水,姜丽丽气不过地愤怒道:“她什么意思啊,我和若水怎么得罪她了这是,摆个脸色给谁看呢。” 宿舍余下的三人表情有些尴尬,其中两个扭头装作收拾自己的东西,最后一个徐雅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无视白若水,而是有些尴尬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表情有些微妙地搭讪道:“若水,你真的会看相算卦驱邪啊?” 白若水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徐雅身上,她盯了徐雅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笑:“需要我给你算一卦吗?” 被白若水盯着,徐雅不知道为何觉得背后莫名一冷,心中有些发慌,她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是看到你微博上的更新好奇问一句,没有别的意思,那个,你们聊吧,我出去吃饭了哈。” 直到走出宿舍,背后生凉的感觉才消失,徐雅有些纳闷白若水的变化,想着对方的变化也太大了,随即她就暗笑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现在还要赶紧把白若水一天的事报给她那个雇主路曼曼。 想到路曼曼的身份,徐雅对白若水就生出一阵同情,得罪了路曼曼这种女人,就算白若水再有能耐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会死的很难看。 宿舍里,姜丽丽还有些生气,她看向白若水安慰道:“若水,你别和张蕊那个白痴计较,她脑子抽了。” 白若水并没有回姜丽丽的话,只是看向姜丽丽笑了下道:“丽丽,你不是说要给我找笔记吗,你找的笔记呢,对了,我有些不会的地方还要问你,待会你帮我讲解一下吧。” 姜丽丽拍了下脑袋,懊丧地道:“你看我忘事儿精,若水,你等会我找给你。” 白若水点了点头,趁着姜丽丽找笔记的空掏出手机翻了翻微博,刚才徐雅的那句话倒是提醒她看看微博了。 微博里还是不相信的嘲讽评论居多,但是大概是被她的态度影响,还真有寥寥三五个人半信半疑地问了起来,白若水看了看那几个人的回复,直接@对方道:具体情况私信联系。 姜丽丽这会儿也找到了笔记,她把笔记放到白若水桌子前:“若水,这就是上学期的笔记,你先看着吧,有什么不会的直接问我,我先去床上玩会儿电脑。” 白若水点了点头,接过了姜丽丽的笔记,正巧这时她手机微博私信提示音响了,那几个她@的人都陆陆续续给了回复,她挑选了先回复的三位看了看,一个是求桃花一个是求事业还有一个是求家人健康,后面都附着自己的生辰。 原本白若水以为给对方占算会费一番力气,大概还要浪费点灵力用些其他手段,但是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这么直接就把生辰发过来了,这不由让白若水愣了愣,暗道,千年后的人也未免太没防备心,生辰居然随随便便就发给玄学师,如果她是心怀不轨的玄学师,那这三个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有了生辰,测算就更精准,白若水简单推算了一下,就把结果发给了对方,顺便附赠一句: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自己的生辰八字哦,玄学师能用生辰八字做很多事,不想死的莫名就最好藏起来。 给这三人算过之后,白若水就没再看后面两个的私信,她看了看时间,发现明天就是周四了,于是直接在微博上更新了心情:今日三卦已满,封卦,有缘人明日静候佳音。以及,明天周四准时直播。 发完之后,白若水就关了微博开始背书。 陆正瑶原本只是抱着戏虐的心态给白若水这个画风突变的博主发了这么一个私信,原本他是喜欢白水仙与众不同的清纯,和外面那些不折手段上位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同,可是没想到他喜欢的清纯妹妹博主最后扒出来居然也是这么一个货色,不管那些谣言真真假假,但是白若水会沾上这些谣言,也就证明自身确实不大干净,他也就直接对白若水失望厌恶。 就在他打算上来取关这位博主的时候,开了微博页面发现白若水竟然画风突变,陆正瑶也就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了下去,在白若水发了微博后,更是直接给对方私信,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要玩什么套路。 接到白若水私信的时候,陆正瑶是嗤之以鼻的,然而当慢慢看下去后,陆正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甚至一度怀疑白若水是不是隔着网线调查过自己,就在陆正瑶看着白若水的私信震惊不已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手机上的名字,陆正瑶连忙接了电话,就听电话那头的父亲道:“正瑶啊,你不用担心了,你妈的手术顺利做完了,医生说只要恢复顺利,好好休养,以后就不会再发了。” 一时间陆正瑶因为太过惊愕都不知道自己和父亲说了什么,等到挂断电话后,他愣愣站了一会儿,连忙扑到电脑前把白若水的私信从头到尾人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等到看到最后那句话时,原本他应该会因为这种中二弱智的警告嗤笑,可是莫名的,想到白若水那准的可怕的卦象,陆正瑶只觉得那句话透着一股森冷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他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关上了私信,在白若水微博首页老老实实地回复一句:谢谢白大师,以后再也不敢妄言,多谢大师警告。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另外两个人身上,因为白若水首页乱七八糟的评论太多,所以这三个人的评论暂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说另一边,夏玲在收了白若水的黄符后,心中安定了不少,她也按照白若水的吩咐将那枚黄符贴身戴着,甚至因此不敢洗澡。 夏玲原本因为半夜的情况不敢入睡,可是有了白若水的黄符之后,她竟然不知不觉困倦地睡着了。 半夜,夏玲熟睡之后,大门突然想起了砰砰的敲门声,这一声敲门声比之前都要响,仿佛外面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要直接破门而入,甚至随着敲门声响起,一股莫名的阴风从门缝中刮进来,刮的窗户晃动了起来。 就在夏玲迷迷糊糊要被这些响动吵醒的时候,白若水藏在大门还有卧室的黄符直接亮了一下,接着一声没有人能听到的惨叫声响起,大门贴着的黄符的地方冒出一缕黑烟,那缕黑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得直接逃窜而走,笼罩在夏玲家中多日的阴冷气息在金光的闪动下直接消散。 夏玲一夜无梦,她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从来没睡这么饱过,好像多日来的疲惫一散而空。 刚开始夏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要知道昨天一口气花了那六万多,她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和心疼的,可是今天只觉得这六万多花的值了,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害怕张诚的那些邪术了。 心里高兴之下,夏玲脸上也容光焕发,她哼着歌背着小包下了车库去开车上班。 如今距离张诚布置下五行煞阵已经四十天了,他算着时间觉得夏玲应该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因为之前两人是谈婚论嫁的关系,小区的物业和张诚熟悉,所以张诚进来也就没人拦着,他朝夏玲的公寓走去,想要看看夏玲憔悴不堪的样子,谁让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不被他迷惑还敢让他难堪,所以他要让夏玲这个不识好歹的高傲女人好好尝尝他的厉害。 然而张诚还没走上楼,就眼尖的看到夏玲开着那辆醒目的红色奥迪朝外走,奥迪车中的夏玲没有半分憔悴,相反她看上去神采飞扬。 张诚的脸色顿时一沉,连忙躲到了柱子后,他神色阴沉地看着夏玲开车离开了小区,暗暗握紧了拳头。, 7.玉中美男 夏玲却全然不觉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落入了张诚的眼中,她喜滋滋地开着车去了公司,顺便将积压了一段时间的文件处理一下。 另一边张诚并没有冒然上前对付夏玲,而是等到夏玲离开后,直接上楼去了夏玲的房子外,默不作声地站在夏玲房门外观察了半晌,等到夏玲回家的时候,张诚已经悄然离去了。 *** 白若水处理完微博上的事,又把姜丽丽给她的笔记整理了一下后,寝室就到了熄灯的时间,这会儿寝室里的人不管心思如何,也都回到了寝室中。 熄灯之后,白若水拉上床帘闭目开始凝气,虽然《天机秘法》已经解开了后半部分,但是这个世界灵气斑驳,她吸收灵气的速度较之千年前缓慢不少,白天又帮着夏玲画符损耗了她不少灵气,但是白若水知道夏玲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早晚她会和张诚撞上,届时甚至会有一场恶战,所以她也得抓紧时间凝聚灵力。 白若水的床铺靠近阳台,她床上的床帘并没有拉紧,皎皎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洒到床帘内,照亮了白若水细白的脸庞,那一缕缕月光似乎有灵性般,随着白若水的呼吸跳动着,如果有外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被白若水身上的异状惊到,因为那些月光竟然如同有生命般,一缕缕地钻进了白若水身体中,又随着她的呼吸钻出来,仿佛将白若水罩在了月光形成的光膜之中。 就在月光中的灵气滋润着白若水的身体时,白若水的腰间突然亮起一抹红光,那抹红光闪现了一下,接着轻细的叮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白若水的腰间滚落到了床上。 这点动静将白若水从冥思中唤醒,她睁开眼看向了床上,就见床铺上闪烁着一点红芒,仔细看去竟然是她在方长生那里买下的玉扳指。 玉扳指上的红光闪动越来越快,一股阴寒之气从扳指中溢出,白若水蹙眉看向那枚玉扳指,随手打出个结界将这股浓郁的阴寒气息困在了床铺上。 接着白若水不由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随着阴寒之气逸散而出,那抹红光也骤然暴涨,一瞬间将白若水的床铺照耀的满是炙热的红芒,就连白若水也被那抹红光刺激的忍不住闭了闭眼。 白若水闭眼的瞬间,红光弱了下去,接着她就听到一个少年清越好听的声音惊讶地道:“请问你是仙女姐姐吗?” 一个容貌出色,如冰雪般剔透的十六岁少年光溜·溜地浮在半空,一双猫儿似得瞳仁瞪的圆溜溜的,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白若水,眼中是纯澈到不染红尘的天真好奇。 十六岁的少年刚刚开始发育,身量修长单薄,宛如枝头刚结出的青涩果子,透着一种与成年男人完全不同的诱惑,那样毫无防备地展露着自己的身体。 他天真而又坦荡,似乎半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只是好奇地盯着白若水,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宛如月光中走出的精灵。 “神仙姐姐,我是在哪儿,请问我是在月宫吗?” 白若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抬手弹出一缕灵气覆在了少年身上,那缕轻烟般的灵气缠上少年后如同灵蛇般游走,从少年的脚踝绕上了肩膀,然后直接炸开一蓬雾气,雾气散后,少年身上多出一袭白袍。 那袍子样式简单无比,袖口和下摆都有些长,穿在冰雪般好看的少年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合适,那种飘逸纯洁之感,让对方多出几分仙气少了几分鬼气。 少年惊讶地抬了抬胳膊看了看身上的飘逸的长袍,他眉眼弯弯地冲着白若水笑了起来:“神仙姐姐谢谢你,这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你是器灵?”白若水估量地看了少年一眼,蹙眉道:“不对,若你是器灵方长生不可能将这枚玉扳指当成没用的法器卖出去,所以,你是被困在玉扳指中的鬼灵?” 少年茫然地看着白若水,似乎不明白白若水在说什么,然而他盯着白若水的脸看了一会儿,却是自顾自笑了起来,眼中带着痴迷地抬手摸向了白若水的脸:“姐姐,你真好看。” 白若水微微侧脸,直接攥住少年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道:“姐姐这一生不知道折了多少厉鬼凶魂,被鬼调戏倒还是头一遭碰上,小东西胆子够大的啊。” 少年不解地看着白若水,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腕,然而挣了两下竟然没能从白若水手中挣脱,感受到白若水手掌中蕴含的力量,少年这才有些害怕,他嚅喏地小声道:“姐姐……” “说罢,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困在玉扳指中的?”白若水松开了手,不再同面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小美男调笑,而是靠着床头看着浮在半空的少年淡淡地道。 白若水的问题似乎让少年有些困惑,他蹙着眉头思考了起来,而此时白若水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小美男鬼魂。 其实说对方是鬼魂也不太对,虽然对方一身浓郁的阴寒之气,但其实这身阴寒气息并不是少年身上的,更多的是玉扳指中的气息,以白若水的目力看来,倒像是用玉扳指的气息在遮掩着什么,想到刚刚少年出来是那抹炙热红光,白若水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这暂时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是否如此还需要验证。 就听那少年有些犹豫地道:“我……我好像叫舟舟,至于到底怎么被困在玉扳指中的,我自己也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似乎有个高个子的男人和我说话,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我特别害怕拼命想从房间中逃出去,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门,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那天我感觉到一股很亲切的气息,就用力撞着小黑屋,让玉扳指掉落下去,跟在姐姐身边后我就听的更清楚了,今天我就是觉得身上特别热,想要从困着自己的小黑屋里出来,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现在姐姐面前了。” 舟舟说的越多,白若水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此时听舟舟这么说完,白若水几乎肯定舟舟和这枚玉扳指有问题,舟舟很有可能是被困在玉扳指中的活魂,如果舟舟是活魂的话,其中蕴含的意义就大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做出这种事情,又为何要活生生剥离舟舟的魂魄。 见白若水许久不说话,舟舟有些忐忑:“姐姐能不能收留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白若水抬眸看向舟舟,勾唇道:“收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听话才行。” 见白若水松口,舟舟眼中顿时炸开狂喜,他连连点头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非常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再让我一个人继续困在小黑屋里。” “那好吧,你先去玉扳指中呆着吧,这样飘在我身边实在有些不太方便。”哪知道舟舟还没说完,白若水就朝舟舟说了这么一句,舟舟顿时委屈地看了白若水一眼,然而白若水却丝毫不为所动,舟舟只要委屈地重新飘回到了玉扳指中。 白若水拿起床上的玉扳指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如今她灵力不足,不能像前世那样施展许多手段,这玉扳指的谜团暂时只能放在一边。 就在白若水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时,就听玉扳指中传来舟舟期期艾艾的声音:“那个……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再摸了,你的手放在玉扳指上,我……我……”舟舟似乎不好意思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白若水的表情变了变,最后直接把玉扳指扔进了兜里。 *** 夏玲绝望地奔跑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表妹竟然能变得这么可怕,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那天就在她回家后,她的表妹就站在她家门口哭哭唧唧地看着她求她收留,之前虽然对表妹做出那件事情心中有恨,但是夏玲也知道这未必是表妹自愿,如今瞧见表妹的样子,想着也许是表妹幡然醒悟摆脱了张诚的影响,此时过来有可能是向她求助,夏玲也就把表妹带回了家里。 果然回家之后,表妹就哭哭啼啼地开始抱怨张诚有多渣,还说两个人不注意有了孩子,张诚还一点都不怜惜她,竟然冷酷地让她直接堕胎,一来二去之下,表妹就有心同张诚断了,可是之前已经同家里闹翻了,想来想去只能到夏玲这里来,毕竟两人从小关系还算不错。 打从从白若水那里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后,夏玲对表妹的恨意就淡了很多,闻言也就收留了表妹。 然而对方住下来之后,突然期期艾艾地表示,张诚那有自己裸·照,对方用裸·照威胁自己回去,她害怕张诚对她做出其他事,希望夏玲能陪她一趟去要照片。 夏玲原本就对张诚有意见,如今听到表妹这么说,自然更加气愤,想着对方不可能大白天做出什么事来,她就给公司里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就陪着表妹去了对方要去的地方。 8.设局害人 夏玲表妹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楼盘,这楼盘的位置其实并不偏僻,只是因为开发商和政府没有谈妥,所以暂时废弃下来,据说如今已经被拍卖给了另外的开发商,对方甚至派了人过来拆了几处楼盘,后来因为规划上出了点小问题,拆除也就搁置了下去,以至于现在这片地上只剩一栋低层的别墅楼盘杵着。 听到对方约见的地方,夏玲的警惕心就又去了一半,毕竟那处楼盘周围还算繁华,张诚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那个楼盘处动手。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夏玲只能说一切都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因为就在她开车带着表妹去了那栋楼盘后,表妹就一头扎进了那栋废楼之中,夏玲被表妹的动作弄的愣了下,本能地追着表妹跑了几步,然而刚跑两步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赶紧离开,可是直到这时候夏玲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因为她不过一只脚踏入了那个空洞的别墅楼盘中,她整个人就仿佛被拉入到了奇怪的世界里,与外面那个熙攘繁华的尘世完全隔开,她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甚至她听到别墅里开始传来凄诡的呜咽声,接着她就开始被仿佛鬼一样可怖的表妹追着跑了。 夏玲呼呼地在楼栋中跑着,心中溢满了绝望感,不管她怎么跑,身后的表妹都紧紧跟着她,夏玲的表妹算得上清纯可人,但是如今整张脸已经扭曲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阴冷气息,表妹脸上还带着可怕的笑,一边笑一边僵硬地道:“姐,你别跑啊,过来,过来,陪我一起玩儿啊,你看这是你小侄子,你看它多可爱啊。” 夏玲根本不敢回头,此时的表妹已经不是人了,哪怕她不回头,都能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追着她,仿佛要将她直接吞没。 夏玲的表妹口中发出嗻咕咕咕的诡异笑声,一边踮着脚朝前飘着,一边朝夏玲伸出手:“表姐看啊,你的小侄子多可爱啊。”说着她朝怀中掏了掏。 夏玲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几乎心神俱裂,就见表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直接伸手掏进自己肚子中,她肚子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自己扯开一道大口子,夏玲的表妹伸手在肚子里掏啊摸啊,摸出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朝前面的夏玲递去:“表姐,喜欢你小侄子吗?” 这还不算,夏玲表妹掏出的那团血块居然还蠕动起来,慢慢地蠕动成了婴孩的形状,要从夏玲表妹的手心里跳出来。 本能地夏玲觉得不能让那个东西跳下来,或者说她不能被自己表妹追上。 可是心里越是这样想着,夏玲竟然因为太过恐惧心急不注意绊倒了,她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夏玲的表妹就瞬间滑到了夏玲的面前,那张扭曲可怕的脸盯着夏玲,整个人竟然诡异僵硬的九十度折了下来,以这种诡异无比的姿势弯腰逼近夏玲,双手直直地伸向夏玲。 一股腐臭阴冷的气息从表妹的口中飘过来,夏玲因为害怕已经四肢僵硬,完全动弹不得,那股阴冷的气息仿佛毒蛇一样死死地将夏玲锁住,让她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反而她听到了一声非人类的惨叫,夏玲疑惑地睁开眼,就见面前的表妹身上突然冒起黑烟,仿佛遇到什么极大的痛苦似得,捂着脸嘶声吼叫起来。 夏玲疑惑地看了表妹一眼,随即想起什么似得从胸口掏出了那枚黄符,就见原本折叠的规正的黄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黄符的边角竟然慢慢变得焦黑。 心知是白若水的黄符帮自己挡了一道,夏玲顾不上高兴,见自己表妹还在痛苦地嘶吼,她连忙转身朝记忆中的大门跑去。 可是夏玲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个血块竟然慢慢变成了一个丑陋可怕的婴儿,那婴儿从夏玲表妹的手中跳了下去,瞬间隐入黑暗中不见了。 白若水处理完舟舟和玉扳指的事情后天就已经亮了,虽然玉扳指中住着舟舟这个小美男让人很意外,但是白若水毕竟做过二十多年的大衍国师,这种程度的意外并不能让她的心绪有太多波动,反倒是暗鸦对自己的新同伴挺感兴趣,一直想要撺掇白若水把舟舟放出来给它玩玩。 虽然只从玉扳指里看到暗鸦,可是舟舟对暗鸦有种本能的恐惧,一直哀求白若水不要把自己放出来,白若水自然也不会答应暗鸦这种无聊的要求,弄的暗鸦颇觉无趣,对于自己这位新同伴观感更是差了几分。 白若水同姜丽丽一起到了食堂,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食堂里吵吵闹闹,等走进去一看发现不少女生脸上挂着莫名兴奋的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丽丽是个八卦王,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忍不住,当下就让白若水先占个位置吃饭,她自己跑去熟人那儿打听去了,没过多久姜丽丽就兴奋地跑了回来:“若水你知道吗,陈慎学长回来了。” “谁?”白若水不明所以,只奇怪地看着兴奋莫名的姜丽丽。 姜丽丽一瞧白若水的表情,顿时一拍脑袋道:“哎,你看我,你久不在学校,之前又一心在商辰身上,大概不知道陈慎的事情,陈慎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当之无愧的S大学霸男神级的人物,去年去了国外交流学习,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陈慎在学校的名气可大了,是S大的风云人物,他交流学习结束如今要回S大,大家当然都兴奋了。” “哦。”白若水对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兴趣,之前还以为是S大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如今听见只是因为一个男孩子,当下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 姜丽丽看见白若水的表情,她以一种看无知傻子的眼神看了白若水一眼:“若水,你这是不知道,等你见了对方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学校会请陈慎给学生们做演讲,你去看看就明白了,到时候肯定和大家一样成为迷妹。” 舟舟在白若水口袋里小声嘀咕道:“我也很好看,我也很厉害啊,那个陈慎有什么好的,小姐姐才不要去看他。” 白若水并没有理会舟舟的抱怨和姜丽丽的啰嗦,她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然而吃着吃着白若水突然皱起眉,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姜丽丽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你怎么了?” 白若水的表情无比严肃,她蹙着眉简短地道:“丽丽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我不陪你吃饭了,吃完你自己回宿舍吧。” 说完她也不等姜丽丽再说什么,就直接拉开椅子快步离开了。 白若水心中有些焦急然而面上却不显,只是循着留在夏玲身上的印记不停地朝夏玲那处赶去,她留给夏玲的符除了能保夏玲一命外,还在符上留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为的就是防止张诚直接对夏玲出手,可是如今她留在符上的气息却中断了,也就是说夏玲出了事。 出租车司机心中还纳闷白若水一个漂亮小姑娘跑到城南那处废弃楼盘干嘛,然而白若水下了车走进那处楼盘后身影就直接消失了。 出租车司机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惊骇不已,直呼自己这是见鬼了,哪怕是青天白日,出租车司机也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开车跑走了。 白若水进了那栋低层别墅楼盘后就皱起眉,楼盘中盘桓着浓郁到可怕的阴气,正常来说用来建楼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浓厚的阴气,也就是说这阴气根本就是人为。 白若水站在这栋只有钢筋水泥的废弃楼盘中看了一会儿,就直接朝一个方向走去,明明是白天,可是这栋废弃楼盘中却无比阴暗,阳光根本无法照进来。 白若水越往里走,里面的阴气就越浓郁,甚至楼道黑洞洞的,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是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只不过站在那儿,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明明是夏天这里却冷得仿佛冰柜一般。 然而白若水却没有半分迟疑和害怕,而是直接踏步朝黑暗中走去,越往里走就越黑越冷,耳边甚至能听到让人不舒服的哭声,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什么,随时会跳出来吓人伤人。 虽然是在这种黑暗中行走,可是白若水却如履平地三两下就走到了黑暗的更深处,这里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背对着白若水蹲在地上哭,而这个人的旁边是一个姿态扭曲的婴儿形状的怪物在地上爬着,可怕地爬向了蹲着哭的人。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白若水脸上并没有半分变化,她只是直接上前,手中数道黄符飞出直接击中了那个婴儿状怪物,婴儿状怪物顿时尖锐地鸣叫一声,扭曲着化成黑烟消失了,白若水拽起了地上蹲着的人:“夏玲,你还好吧?” 9.解决鬼煞 夏玲原本已经做好了被那恐怖的怪物吃掉的准备,就在她闭目等死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就被从黑暗中拉出来了。 夏玲一愣,直接抬头看了过去,发现白若水竟然站在自己旁边,刚刚拉着自己的就是白若水。 她也顾不上问问白若水是怎么来的了,当下就呜呜哭着扑了上去:“若水,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白若水拍了拍夏玲的后背:“好了,夏姐,现在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看到白若水,夏玲心中猛地安定下来,哪怕是身处这个诡异的楼盘,身处黑暗之中,可是夏玲就觉得有白若水在,一切都不用担心,所以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后,夏玲没有多问,而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安静地跟在了白若水身边。 白若水找到夏玲后,她也不再耽搁,而是拉着夏玲就朝楼盘外走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暗处的张诚意识到了白若水的到来,就在白若水拉住夏玲的这一刻,她们身处的空间突然发生了变化。 黑暗的楼道里凭空刮起了一阵冷风,接着冷风散去,整个废弃的别墅楼栋变了,原本黑乎乎的楼道亮堂了起来,周围也不再是冷硬的毛胚,而是变成了静心装修过的别墅,别墅的床上坐着一个表情温柔挺着肚子的女人,那女人正是夏玲的表妹。 夏玲的表情有些惊讶,她看了看白若水:“这是怎么回事?”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哦,妈妈等着你出生呢小乖乖。”夏玲的表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表妹?” 白若水也同样看向了床上坐着的夏玲表妹,看着看着她表情猛地一变:“不要看!” 然而已经晚了,夏玲被表妹的声音吸引,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表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看了一眼,夏玲整个人就恍惚了起来,她竟然浑浑噩噩地走向了别墅床上,随着夏玲走向床边,床上的女人也忽然不见了,接着夏玲浑噩地坐在了床上低垂着头,冷不丁一看竟然有点像自己表妹,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宝宝,妈妈爱你,你一定要乖乖出来哦。” 白若水皱眉看向了夏玲,此时夏玲脸上的笑容猛一变,变得诡异起来,接着她突然五指成爪抓向了自己的肚子:“宝宝,妈妈等不及和你见面了,宝宝。” 不等夏玲利爪般的手指抓向自己小腹,白若水三两步走上前,一张黄符贴上了夏玲的额头:“夏玲,你清醒一点。” 夏玲眼中的恍惚散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讶然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这阵中的阴煞影响,被拉到她的世界中去了。”白若水简单地回道,接着她警惕地看向了周围,此时周围阴煞气息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白若水将夏玲从幻境中拉出来变得格外浓郁。 下一秒,别墅上方突然滴下血水,夏玲表妹血淋淋的身体直接从上方垂了下来,落到了白若水眼前,她五官狰狞而又扭曲,眼神怨毒又痛苦:“啊啊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夏玲的表妹一边痛苦的嚎叫着,一边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这血水竟然是从她肚子里落下来的,她的肚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切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脏,夏玲的表妹不停地捂着肚子试图把肚子上的大洞补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恨你,都是因为你,夏玲,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夏玲被突然出现的表妹吓了一跳,她面色苍白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我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死了已经变成鬼了吗?” 夏玲的表妹啪叽一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她爬在地上仰头看向夏玲和白若水,姿态扭曲地朝两个人爬去,地板上被她拖出了一道淋漓血水,她朝夏玲伸出手:“姐,我好痛苦啊,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随着夏玲表妹哭泣,别墅中刮起一阵阴风,隐隐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阴风中传中,格外让人胆寒,此时别墅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精致装修过的房间扭曲了起来,四面八方都是夏玲表妹姿态扭曲地爬过来,这些夏玲的表妹将白若水和夏玲团团围住。 “若水!”夏玲紧张地攥住了白若水的手臂,惊骇地瞪着眼前的景象:“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表情嫌恶地看着满地的夏玲表妹,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不过是只上不了台面的老鼠而已。”竟然用活人做成阴煞,看起来哪怕是千年后也有这种肮脏的人渣,而这些人并没有因为科学和和谐社会变好多少,反而依旧藏在暗处伤害普通人。 大概是这句话得罪了隐藏起来的张诚,地上夏玲的表妹爬的更快了,无数双手拽向白若水和夏玲,夏玲甚至忍不住尖叫一声。 如果是千年前,这些手段落在白若水面前只怕过不了一个回合,然而千年后她刚苏醒不久,这具身体还没有凝聚出多少灵力,手中那些惯用的宝贝也没有带出来,对上张诚的活煞鬼母也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这里被张诚布置成了鬼阴阵,活煞鬼母的力量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看起来对方是看到了她在夏玲家中的布置,所以提前准备好陷阱了。 白若水并不是没有办法应付面前的场景,只是如果她硬要出手打散面前的鬼母,也会伤到夏玲表妹的魂魄,夏玲的表妹毕竟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子,如今被张诚控制做成了活煞鬼母,白若水却不能像张诚那样罔顾普通人的性命。 “若水!”眼见变得无比恐怖诡异的表妹们越来越近,而白若水依旧站在原处没有动弹,夏玲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紧紧攥住了白若水的手臂,嗓音都有些变形地喊道。 就在夏玲已经紧绷到了极致的时候,白若水突然动了,暗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白若水的肩上,它伸出腥红舌尖舔了舔嘴唇,猫大爷暗鸦的脸上挂起了嘲弄的笑:“这种不入流的鬼怪也敢污了星主的眼,星主看我的,可别让这种下等的鬼物脏了您的手。” 暗鸦说着身体弓起,如同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冲到半空的时候,暗鸦的身形竟然暴涨到数丈高,一双莹绿色瞳孔仿佛利剑一般看向下方无数个夏玲表妹。 暗鸦龇着牙,可怕地张着嘴,它森冷的牙齿如同恐怖的利剑反射着寒光,而暗鸦的四个爪子也刷地探了出来,跃跃欲试地要抓向地上夏玲的表妹。 白若水顿时皱起眉,低呵道:“暗鸦!” 暗鸦不满地叫了一声,收起了利齿和尖爪,接着仰头吼了一声。 这一声似龙吟非龙吟,声音说不出的奇怪,然而效果却无比惊人,仿佛炸雷一般的吼叫响起后,地下无数个夏玲表妹瞬间停下了动作,僵硬地被定在了原处。 暗鸦又吼了一声,那无数个夏玲的表妹瞬间炸开成一蓬蓬黑雾,最后只剩下一个夏玲的表妹。 不等那最后一个夏玲表妹反应过来,白若水就直接划破了食指,在那夏玲的表妹额前飞速地用指尖血画了一道咒符。 随着隐隐闪动金光的咒符最后一笔完工,暗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莹绿色的猫眼看向白若水,懒洋洋地道:“星主,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白若水说什么,暗鸦就化作一道暗光没入白若水身上不见了。 暗鸦与白若水心灵相连,白若水灵力不足,暗鸦也就发挥不了太大的力量,如今不过镇个鬼煞,就直接耗尽了力气休息去了。 白若水自然知道暗鸦的情况,她也就没说什么,等到暗鸦化作流光消失后,被咒符镇住的夏玲表妹彻底昏了过去,而周围也恢复了正常,重新变成了冷硬的毛胚楼栋。 只不过这次的楼栋不再像之前那样又黑又冷,而是变成了阳光能照进来的普通楼栋,也就是说在白若水震住了鬼煞之后,张诚在这个楼栋中布置的阵法也就破了。 “你想去哪儿?”陡然回到现实世界,夏玲还有些不太适应,她看向白若水就想说什么,然而白若水却看也不看夏玲,而是突然看向楼栋某处出声道。 夏玲随着白若水看过去,就见那处柱子后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穿着普通的衬衫牛仔裤,如果不是对方眉眼中的阴鸷,任谁看到这个人都会把对方当成普通的上班族,而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玄学师。 “张诚?”夏玲刚开始还有些惊讶,随即一股怒火瞬间从胸口喷涌而出,席卷了她整个人,让她愤怒无比地瞪着对方道:“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要把茵茵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有没有人性!” 10.自食恶果 然而张诚却看也不看夏玲,一双阴鸷的眼睛只是盯着白若水,他朝白若水露出一抹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大家都是同一类人,何必呢。” 白若水讥讽地笑了一声:“多说无用,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白若水直接扬手抛出了一打黄符。 感谢上次夏玲大方地花了五六万块给白若水买了这么多黄符纸和朱砂,白若水拿到画符的原材料后,就一刻不停地画出上百张符纸,好在白若水曾经是大衍国师,哪怕是现在灵力不够还有经验来弥补,否则换个普通的玄学师还真没本事一口气画这么多符纸出来。 白若水画的这些符咒也不简单,除了一些普通的符咒外,还有一些是上品的攻击符,比如这次她随手一抛抛出的天雷符。 普通的玄学师需要念咒才能发挥符咒的威力,一来二去就会耽误时间,然而白若水承至《天机秘法》的法术,却直接省去了念咒的过程,再加上白若水本身又是玄学方面的天才,在大衍国师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多年,除了帮着皇帝处理一些事情外,就是呆在国师府中潜心研究玄术,所以她出手的方式更快更凌厉。 张诚没料到白若水竟然会这么厉害,原本看到白若水的时候,只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哪怕借着什么法宝破掉了自己的鬼阵,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甚至他还想着,那些普通女人都比不上白若水这样一个有灵力的女人,如果白若水愿意跟着他,他也不是不会网开一面。 然而如今白若水一连串的符咒打过来,张诚才意识到白若水的手段,他狼狈躲闪之下几乎被天雷符击了正着,如果不是他手中的法器,只怕这会儿早就被白若水的符咒给打个半死了。 用手中手串挡住了白若水一张雷符,张诚脸色难看地道:“你我都是玄学师,何必为了一个普通凡人咄咄相逼到这种地步,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为了这个女人对付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夏玲顿时气愤地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有自知之明,只怕这会让早就扑了上去,虽然如此她还是愤怒地道:“张诚,明明是你自己做事不留后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付我,还要这样害茵茵!” 张诚总算施舍了一个冰冷轻蔑的眼神给夏玲,他嗤笑道:“一个普通的凡人女人而已,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拒绝我,更何况你也配让我对付你,我不过是略施教训而已,至于你表妹,她是自愿的,她知道我的身份后,哭着求着让我玩她而已。” “你!”夏玲气的七窍生烟,她愤愤地瞪着张诚。 “不靠你身上种下的桃花煞,你就没有别的本事吸引这些女人了吧,更何况你看上夏玲,难道不是看上她身上的命格了?”白若水目光如电地看向张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用这些女人的精气助你修行而已,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你还不配称为玄学师。” 张诚此时已经彻底被白若水惹怒了,他也顾不上可惜白若水,而是一心一意想要置白若水于死地,蛟龙桃核手串瞬间落在张诚手心,他目光中闪过阴冷光芒,直接将蛟龙桃核手串往上一抛。 蛟龙桃核手串在半空中急速旋转着,暗色的木雕蛟龙瞬间化成一方虚影,那方虚影从手串中挣脱而出,直接化成了一道漆黑巨大无比的恶蛟龙,恶蛟龙瞪着血红的眼珠张开血盆大口朝白若水发出可怖的怒吼声。 与此同时被恶蛟龙含在口中的黑色雕花桃核也悬在了半空,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打着转,随着黑色雕花桃核不停的打转,这方空间中竟然隐约传来呜呜咽咽的厉鬼嚎叫,仔细听就能发现全都是女人凄厉诡异的哭嚎声,这桃核中竟然不知摄了多少无辜少女屈辱而死的芳魂,随着这些厉鬼哭嚎,楼栋中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四周也开始浮现出五官流血面色狰狞的女鬼,这些女鬼龇牙咧嘴地扑向了白若水。 瞧见恶蛟龙和黑色桃核,白若水的脸色就一变,她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仿佛利刃一般射向张诚。 张诚口中喃喃有词,操控着恶蛟龙黑影与黑色核桃中的厉鬼扑向白若水,对上白若水的目光,张诚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得意和讽刺:“受我之命为我差遣,去!” 这些女鬼或多或少都与张诚有过关系,随着女鬼被张诚操控着攻击向白若水,张诚眼角也隐隐泛出红光,那片仿佛桃花胎记一样的红色慢慢变大,覆盖了他半张脸,让他的脸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怕。 那边夏玲看到张诚和白若水的斗法,已经完全惊住了,甚至忍不住觉得后怕起来,尤其是看到张诚恶鬼般的脸,更不禁想到自己当初是怎么觉得对方是个老实人的,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 然而张诚这般恐怖的攻击却根本没有吓到白若水,白若水冷冷一笑:“跳梁小丑不过尔尔。”接着她直接掐起繁复手印,无数张黄符从她身上浮起,那些黄符仿佛铁铸的笼子一般,牢牢将白若水护在中间,将恶蛟龙的恐怖攻击挡在了外面。 就听白若水轻吒一声:“去!” 那无数张黄符无比灵巧地转动了方向,利剑一般地冲向恶蛟龙和一众女鬼。 恶蛟龙的黑影瞬间被冲散,女鬼们也凄厉地叫着滚回了桃核之中。 张诚瞪大了眼睛,表情骇然:“这不可能!”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白若水突然朝他讥讽一笑,直接朝半空中一抓,竟然是凭空将蛟龙桃核手串给抓了下来,蛟龙桃核手串瞬间变回原本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了白若水手中。 张诚看到白若水的动作突然表情扭曲的大笑起来,他飞速地掐着手印口中不停地念着咒文:“这蛟龙桃核手串是我的法器,你竟然敢将它握在手中,你死定了……” 然而张诚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若水那双纤纤素手不过轻轻一捏,蛟龙桃核手串的桃核瞬间被她捏成了粉末,随着桃核被毁,蛟龙桃核手串也瞬间崩裂,一串串墨色的珠子崩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然而这叮咚声落在张诚耳中,却无异于催命的可怕声音,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嘶吼道:“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徒手毁我法器……”边说着他边神色仓惶地朝别墅楼栋的出口逃去。 夏玲还有些不解此时的突然变化,更不解张诚为什么突然要逃跑,然而白若水已经拉着她道:“我们走吧,他也受到应有的报应了。” 夏玲疑惑地看向白若水,但是白若水没有再解释,只是目光冷淡地看向仓皇逃跑的张诚。 就见桃核手串跌落的地方,蓦然冒出了许多面色狰狞的女鬼,那些女鬼正是之前攻击白若水的女鬼,就在夏玲紧张地看向这些女鬼,还没有来得及感到害怕的时候,这些女鬼却纷纷扑向了逃跑的张诚。 黑暗中很快传来了张诚凄厉的惨叫,还有一些听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像是大型野兽在咀嚼着生肉,甚至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那个方向飘来。 夏玲怔了怔,她看向白若水:“若水,这是……” 白若水点了点头:“他害了这么多普通无辜的女孩儿,并且将那些姑娘的魂魄困在廉价的桃核阴器之中,如今桃核被毁,他自然也受到反噬……” 想了想,白若水才道:“因果报应,大抵如此吧。” 夏玲也只是刚开始有些接受不了,然而这会却觉得莫名解气,毕竟看到之前桃核中跑出的女鬼,也就知道张诚这种人到底害过多少可怜女孩了,就连她和茵茵,如果不是碰上了白若水,只怕如今也是那桃核中的一位了。 “若水,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日后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夏玲能办到,必定在所不辞!”夏玲看向白若水认真地道。 白若水愣了一下,随即回以夏玲一个微笑。 因为就在刚才,夏玲真心实意地朝她感谢的时候,夏玲身上竟然飘来了一道金光,那道金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白若水觉得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力量,随着这股力量的出现,她身上的灵气竟然纯粹了不少,《天机秘法》的封印更是随之松动一些。 就在夏玲和白若水说话的时候,那些凶残的女鬼们也飘了回来,她们分吃了张诚之后,不但没有变的戾气更重,反而身上的戾气像是消散了不少,狰狞的五官也渐渐恢复了原样,她们飘到了白若水面前,朝白若水笑了起来:“仙师,谢谢你,让我们大仇得报。” 随着女鬼们说完感谢的话,她们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与此同时半空隐隐有乐音和天光,这些女鬼顺着这突然出现的乐音和天光飞去,很快就不见了。 女鬼们离开后,楼栋阴冷气息瞬间消失,夏玲不解地道:“若水,她们这是?” 白若水笑了笑:“投胎去了。” 夏玲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她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慌起来:“对了,茵茵,我把茵茵忘了,茵茵不会有事吧!” 11.直播开了 刚刚白若水和张诚斗法斗的太激烈了,夏玲被两人那般神鬼手段惊到,将表妹茵茵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才想起来被张诚控制的茵茵。 毕竟之前茵茵不知道被张诚下了什么咒法,整个人竟如女鬼一般,夏玲实在担心茵茵会出什么问题。 白若水和夏玲来到楼栋深处,就见茵茵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她脸色枯槁,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闭过气去。 “茵茵!”夏玲连忙冲到表妹身边扶起表妹。 之前得知自己表妹和未婚夫厮混爬床的时候,夏玲对茵茵是有一定恨意,然而如今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张诚用邪术操控茵茵,夏玲对表妹就只剩下了担心。 将茵茵抱在怀中,夏玲这才惊觉茵茵身体这么轻,身上也冰凉无比,她顿时惊慌地看向白若水:“若水,求求你救救茵茵。” “先带她回你家再说。”白若水自然不可能放着夏玲的表妹不管,实际上除了从夏玲处得到的功德金光外,还因为她自身也不是冷酷嗜杀见死不救的人。 夏玲连连点了点头,抱起表妹就和白若水一起朝家里赶去,走到外面被热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困在这里一个晚上了,然而不过一夜而已,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种晃神也就瞬间,夏玲将茵茵放在后座上,开车带着白若水一起回到了家里。 白若水又吩咐夏玲去买了些糯米艾叶,她将符纸混着艾叶烧成灰,给茵茵灌了进去,不过刚喝到口中,茵茵就连续吐了好几口黑血,那血腥臭无比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尸味道,白若水皱眉扔去一张黄符,那堆黑血就很快被烧成了灰。 “我再给你留几张黄符,这黄符混着艾叶烧了给她喝下去,一天一次,连续喝上七天,还有每日都让她用糯米泡澡,泡过的洗澡水在太阳下晒过后才能倒掉,她被张诚用邪术控制,如今魂魄依旧不稳,至少要休息大半年,这一年凡是阴气重的地方都不要去了,寺庙道观一类的地方也不要去。” 夏玲认真听着白若水的吩咐,一边听一边将这些话记在了笔记本上。 “对了,你把你表妹的贴身衣服拿一件给我,我给她送煞。”想了想,出于稳妥,白若水最后向夏玲提了个要求。 夏玲连连点头,茵茵和她关系不错,时不时来她家借住,她这里放的也有茵茵的衣服,如今白若水这么说,夏玲很快就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茵茵的小衣递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接过小衣,她将茵茵的贴身衣服放在了桌子上,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黄符,顺手拿起剪刀咔咔两刀剪了几个纸人出来。 纸人落地就有了灵性,嘻嘻哈哈的手拉着手跑向茵茵衣服旁边,没过多久竟然将茵茵的贴身小衣给裁成了巴掌大的小人。 白若水又从茵茵头上剪了一缕头发塞了进去,让纸人将头发缝进去。最后她朝夏玲道:“把茵茵的生辰八字给我。” 夏玲爽快地报出了茵茵的生辰八字,白若水拿出清正笔,蘸了朱砂将八字写在小人上,吩咐纸人将这小人带出去烧了。 纸人们拉着手把写着茵茵生辰八字的小人拉了出去,绕着那小人转起了圈,没过多久纸人们重新化成了黄符的样子,自个烧了起来,顺便将写着八字的小人也烧成了灰。 “你表妹没事了,夏姐,我就先走了,如果茵茵有什么事再和我联系。” 夏玲千恩万谢地将白若水送了出去,如果不是茵茵还等着她照顾,只怕她就要开车把白若水送回学校了。 白若水回到学校后,很快就收到了到账的短信,夏玲又给她转了六万六作为这次的酬谢,白若水勾了勾唇角,其实这次最让她高兴的不是钱,而是她从夏玲身上得到的金光,如果她所料不错,那道能够助她修行的金光很有可能就是功德金光,她想对于《天机秘法》的修行她有思路了。 就在白若水思考着修行之路的时候,她兜里突然一烫,身上冒出了红光,白若水蹙眉看过去,将兜里的玉扳指拿了出来,就见舟舟扭扭捏捏地从玉扳指中钻了出来,又黑又亮的眸子盯着她,期期艾艾地道:“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之前对上那个人的时候,我都不敢出头帮你,只有我没有帮上忙,你会不会嫌弃我。”舟舟一张俊美的小脸皱了起来,宛如一只颓丧的小奶狗。 “没有。”白若水对舟舟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实际上她也没指望过舟舟帮忙,毕竟舟舟又不是什么被炼化的厉鬼傀儡,只是因为不明原因住在玉扳指中的活魂。 舟舟的眼睛亮了起来,眼中溢着喜悦:“真的吗,可是姐姐的猫都有用,姐姐不会嫌弃我只能蹭吃蹭住吗?” 白若水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舟舟撇了撇嘴,期盼地看向白若水:“姐姐,我也想修炼,我也想能帮到你,姐姐你这么厉害,应该知道鬼要怎么修炼吧,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舟舟攥住了白若水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姐姐,好嘛,好姐姐,求求你啦……” 平心而论,舟舟的容貌实在是出色,哪怕白若水前世贵为大衍国师,见到的美人数不胜数,舟舟也是她平生仅见的俊美好看,尤其是现在的舟舟不过是十多岁的年龄,五官都没有完全长开,脸上还带着几分可爱的稚气天真,可以想象如果舟舟能够平安长大,那该是如何出色俊美,引得万千男女倾倒的男人。 然而十几岁的舟舟,虽然没有长开,但是他这种青涩稚气,却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着小扇子似得的睫毛看着人的时候,仿佛直接挠在了人的心底,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就连白若水,被舟舟这么近距离的凑着撒娇,也难免晃神了片刻。 舟舟的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狡黠表情,愈发用力地朝白若水撒娇。 不过白若水毕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在最开始的晃神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看向舟舟道:“鬼魂修炼的法子是有,不过不能给你。” 舟舟得意的脸蛋立刻垮了下来,他哀怨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姐姐,为什么啊——” “普通人的魂魄其实并没有多少力量,若是不投胎转世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而留世的魂魄大都是凶魂厉鬼,是有怨念恨意支撑,以活人的精血为食,被玄学师驱使用来作法的厉鬼,也是被玄学师炼化过的傀儡,终其一生为玄学师奴役身不由己,你是想做傀儡还是想做厉鬼?” 舟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没想到做鬼还有这么多细致的讲究,而且不管哪一种听起来都很可怕的样子,吓得他立刻摇了摇头:“可是姐姐,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投胎转世,是不是地府不要我,会不会过段时间我就烟消云散了啊。” 舟舟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他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白若水:“姐姐,我不要魂飞魄散,要不然……要不然你把我炼化成傀儡算了,反正我很喜欢姐姐,也不想魂飞魄散,姐姐是好人,肯定不会让我做吃人杀人这种恶心的事。” 白若水失笑,伸手弹了弹舟舟的脑门:“小家伙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活魂,就算你要当厉鬼傀儡,我也不可能下手,损我自己的功德,舟舟,你好好想想,还能不能想起你生前的事情了?” 舟舟的表情变得迟疑起来,他黑的眉紧紧蹙着,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完全想不起来了,姐姐,我有什么问题吗?” 白若水皱起了眉,她沉吟了一声,迟疑了下道:“唔,没什么问题,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也许过段时间你就想起来了。” 舟舟懵懂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哦了一声,大概是年龄小,他也意识不到白若水话中隐藏的意思,甚至很快就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和白若水说笑起来。 让舟舟回到玉扳指中后,白若水就准备起下午的直播来,她之前在微博上说了是每周四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开播,然而为了夏玲的事情耽误到了现在,这会儿瞧瞧时间都已经四点多了。 她回宿舍的时间比较巧,这会宿舍里的人都去上课了,白若水也就简单的把书桌收拾了一下,打开电脑准备直播。 原主毕竟是做网红直播的,电脑上的需要的软件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各种服饰等装备,不过白若水用不着那些,她只凭一人一嘴,讲的是玄学入门的那些浅显的基础知识。 直播间打开,里面竟然有好几百号人等着了,倒是让白若水有些意外,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看笑话的,还是真的来看她直播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会在今天之后让对方改变对白若水固有的印象。 12.播主威武 直播间里还挺热闹,显然在白若水进来之前,这百来号人就在热热闹闹的聊天了,聊的无非是白若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又想用什么奇葩办法重回网红圈。 说话的人很多,不过相信白若水的寥寥无几,大都是等着看笑话的。 白若水的脸在直播间一出现,屏幕上飘着的字瞬间少了不少,不过停顿也就短暂的一会儿,很快就有人在直播间里发言。 “主播今天要直播什么啊,看相还是捉鬼啊,难道现在科技进步,鬼魂也进步了,能在大家面前显形,让主播来个现场捉鬼玩儿吗,别是待会就给大家弄个粗制滥造的杂耍吧。” “难道主播是打算和我开小视频给我看相吗,虽然白水仙现在一堆臭名声,但是老子不介意啊,哈哈哈哈。” “我就是等着看主播玩杂耍的,嗑瓜子等。” 也有人在直播间刷大红字“主播就是小三,小三滚蛋,小三人人得而诛之!” “不要脸臭小三,没男人不能活,有钱就能带上床!” 这种脏话顿时看的白若水皱了皱眉。 当然也有支持白若水的,这寥寥三两人就是之前给白若水私信的陆正瑶等人:“白大师不要听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话,这些蠢人有眼不识泰山!” 陆正瑶等人维护白若水,然而毕竟人少话轻微,很快就被一众吃瓜看戏的以及黑子给攻击的体无完肤。 虽然是这样,但是因为这些人受过白若水的恩惠,依旧坚定的战斗着,其中一个id叫‘夏夏天使’的战斗力格外强悍,几乎以一敌三,堪称撕逼中的战斗机,不过是一会儿牙尖嘴利的夏夏天使就把好几个人掐的直接离开了直播间。 白若水看了那个id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这个夏夏天使只怕就是夏玲了,没想到夏玲竟然真是说到做到,这么用心棒她维护。 眼见直播间就要成撕逼战场,一大堆红字绿字蓝字飘来飘去,甚至把白若水的脸都遮盖了,就在这时白若水轻轻出声了,她说:“好了,既然诸位都在这个时刻踏入我的直播间,那就证明诸位与我有缘,今日,不管你是相信也好还是不相信也好,既然踏入了我的直播间,就请你安安静静地听我上课,为了维护直播间的安宁,出言挑衅者,我会将他直接踢出去的。” 说着,白若水直接将一个发红字说脏话的踢了出去,那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若水一出声,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静了几秒钟后,才有人开始发言:“嘻嘻,主播的声音挺好听的嘛。” “对啊,听的我耳朵都酥了,没想到女人的声音也能这么苏,不娘不嗲,清清冷冷的好有御姐饭呢。” “听了这个声音,我决定先闭嘴听主播讲课了,总之不管主播讲的是真是假,听这种声音都是享受啊。” “喜欢主播这种干脆利索的风格,决定先路转粉了,安静听课+1” 这条信息一出,下面有好几个跟着‘+1’的,直播间一时都是排列整齐的字队伍,不过也比之前撕的乱糟糟的时候好多了。 当然依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有人就直接问道:“玄学算命这不都是骗人的东西吗,主播这是在宣扬迷信骗人吧,为什么非要选四四四四的时间,是想要故弄玄虚不成?” 这字写的特别大又直接弹在屏幕中间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白若水瞟了那行字一眼,她淡淡地道:“玄学从来不是骗人的东西,假玄学才是,传了几千年的祖宗本事,自然有它的道理,我听说最近开始宣扬起国学,玄学其实也是国学中的一支,紫微斗数、易经以及推背图等等,这些不都是国学的精粹之一,你敢说这是迷信吗,当然如果你无法接受玄学之说,那就暂时当成国学来看吧,也可以把我的课当成国学来听,我对古代的文化颇有涉猎,讲课结束后你们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来问我,至于你说的时间问题,占卜推算一直讲究天时地利,选择这个时间自然有我的用意,之前我就说了,有缘人就会进来,你们既然进来了,那就是你与我的直播间磁场相合,合该留下来听一场课。” “好了,解释到此为止,我们来上课吧,如果再有问题等到我上课结束再说。” “666666,主播的解释好佛系,我喜欢,磁场相合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浪漫呢。” “好了,都别废话了,主播都说了安安静静听课了。” 白若水朝着镜头微微一笑:“接下来我要屏蔽弹幕,直到讲解结束才会开,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直接问我。” “总觉得白水仙现在好像更有气质了,错觉吗?” 然而这个弹幕只来得及一闪而过,白若水就直接开了屏蔽功能,开始授课了:“玄学一道博大精深,细细追溯起来可到三皇五帝时代,最开始的起源是阴阳八卦,或许你们听到阴阳八卦这四个字就觉得是迷信,然而其实并不是的,阴阳八卦是古人在观察万物后留下的思维精华,用这阴阳八卦将世间万物都包含在内了,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则也在其中,玄学又细分看相、占算、风水、符咒、堪舆等,其实在古代,医学也是起源于玄学。” “本来今天是该从入门的罗盘开始说起,只是我暂时还没寻到合适的罗盘,所以这节课我们先了解一下紫薇斗数,以及利用紫薇斗数进行的占卜推算,这里我先和大家说一下什么是命盘,以及命盘十二宫与八卦、地支、五行之间的对应关系……” 一节课足足上了一个小时,等到白若水关掉弹幕的屏蔽功能后,直播间瞬间被弹幕刷屏。 “厉害了,跪伏播主,播主这是真有本事的,居然什么都不看滔滔不绝说了一个小时,而且听起来还有理有据,老实说我百度都没跟上播主!” “有种回到大学听讲师讲课的感觉,白水仙这是真的变了,喊一声白大师也没什么奇怪,总之以后我就是白大师的忠实弟子了。” “说真的,我觉得播主讲的很不错,比我们大学老师讲的好多了,你们知道吗,我们大学还真的学了相关专业课,至于我是什么专业的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们专业需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播主她并没有胡说八道。”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自己多看书背下来也能说出来,白若水虽然说的好听,但不代表她真的会算命……” 然而这个人的弹幕还没发完,下面直接就来了打脸:“天呐,我刚刚用播主讲解的方法自己算了一下自己的生辰命盘,发现居然都中了,我的天,这……这简直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要不是这结果实实在在出现在我面前,我是死也不会相信的,播主改写了我的三观!” 看到这条留言的白若水笑了笑,她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进行直播,就是因为这个时间天地磁场有瞬间微妙的变化,进入到她直播间的人多少都有些这方面的灵性,其中灵性好的用她简化过的紫薇斗数算出点无伤大雅的什么东西,那也不足为奇了。 那条弹幕一出现,直播间瞬间炸了,不少人开始追问对方是怎么算的,有不少人羡慕嫉妒恨,表示自己同样是听了白若水的讲课,但是听的迷迷糊糊的都没理顺,对方竟然听完后就直接推算出来了。 白若水笑了笑道:“玄门一道除了努力外,多少还讲究个缘分,若是有缘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若是无缘也不要强求,好了,如果大家没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了,不过友情提醒一句,哪怕你们听过之后能算出什么,也尽量不要给自己身边的人推算,推算命理之事其中所蕴含的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如果学艺不精贸然推算,反而会伤及自己。” 白若水说完,不等直播间的人反应过来,直接关掉了直播间。 虽然她做的如此不客气,然而相反的是,在她不客气地关掉直播间后,微博上反而瞬间多出了上百个粉丝,甚至瞬间刷出了好几百条‘大师,求保佑’‘大师,求算命’‘大师,我这里有一份xxxx,求大师帮我算算行不行,价格好商量’ 诸如此类的留言很快就将原主那些不好的留言给压下去了,甚至微博上的那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想起自己每日三算的允诺,她随便从留言的人中抽中了三个人,给对方发了私信。 等做完这一切后,寝室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因为张蕊的带领,寝室的人都不愿意同白若水说话,所以回来后也只是看了白若水一眼,就各干各的去了,压根就把白若水当成了空气。 姜丽丽愤愤地瞪了几人一眼,走到白若水身边道:“若水,别搭理她们,你今天上午干嘛去了,急匆匆的跑了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 白若水看向姜丽丽,姜丽丽额角发暗,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晦暗之气,她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一张符纸团成团弹到了姜丽丽身上,那抹晦暗之气瞬间被符纸烧成灰,这才看向姜丽丽笑了笑道:“有个认识的姐姐出了点事,让我过去帮个忙。” 13.演讲会 姜丽丽以为是白若水以前网红圈子的那些事,所以只是哦了一声也就没有多问,随即她想起来什么似得兴奋地朝白若水小声八卦道:“若水,你知道陈慎回来了吧,我今天碰见他了,还抢到了陈慎演讲的座位前排,到时候咱们两个就能坐在离陈慎最近的位置了。” 白若水只是微微笑了笑,将话引到了其他地方:“丽丽,你今天还有去过别的什么地方吗?” 姜丽丽不明所以:“我今天就是正常上课吃饭啊,若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 白若水并没有说出之前的发现,一则姜丽丽未必会相信她,二则,人的气势如月盈亏,高低起伏甚至沾点霉气都是正常的,姜丽丽的情况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她这段时间正好运势走低罢了。 姜丽丽是心大的女孩,白若水转移话题她也没有察觉,只是高兴的和白若水说起陈慎的事情来,虽然白若水对八卦不感兴趣,但是架不住被姜丽丽这样唠叨,竟也将陈慎的名字挂在了耳边。 从夏玲那里得到功德金光后,白若水就加紧了修炼,果然有了功德金光,《天机秘法》后半部分也就跟着运转起来,只是从夏玲那里得到的功德金光毕竟不多,所以修行到了后期也就滞涩起来,哪怕如此,也让白若水恢复了一部分修为。 有了恢复修为的方法,白若水就盘算着重回封印地一次,看看能不能回到古墓里把她当初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心里有了计划,白若水也就更有修行的动力。 只不过修行《天机秘法》后半部分后,她身上的灵气在修炼的时候就会形成灵气阵,再加上身边跟着的舟舟,呆在宿舍修炼就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于是每到后半夜白若水就会悄悄离开宿舍,在学校半岛湖旁寻一处隐秘之地布个简单的迷踪阵开始修炼,这也让白若水赶紧租个房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毕竟躲在半岛湖边修炼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一日白若水又在半岛湖边例行修炼,然而天不过刚破晓,她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不得不从入定的状态中出来,接着就听到有人在争执。 “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跟着我!”那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声音压的很低,其中还带着愤怒和一丝恐惧。 草丛中窸窣的声音更响了,像是有人压抑着情绪来回走动,接着白若水听到一个女孩有些尖锐的声音:“你答应过要陪我的呀,我一直在等着你,一直一直地在等着你呢。” 半岛湖这边虽然僻静,但是难免有小情侣窜过来谈情说爱,白若水听了一下,就觉得八成是哪个小情侣闹了矛盾约在这里解决问题。 她无意窥探人隐私,眼见那一男一女还要继续争执下去,她干脆故意弄响了草丛,从另一边走了过去。 躲在半岛湖暗处争执的小情侣大约也听到白若水发出的声音,争执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白若水从半岛湖的林子里穿出来,走到小路上收拾了下东西,就见林子里又走出来一个面色冷若冰霜的男生。 那个男生穿着简单的马甲长裤,马甲上别着S大校徽标志,他长得俊美苍白,有种高高在上的冰冷,身上沉郁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不可接近的贵公子,只是这贵公子的脸色委实白的有些可怕,眼珠子也是一种不同寻常的黑。 男生看了白若水一眼没有说话,白若水倒是看了看对方皱起了眉头。 贵公子般的男生从白若水身边擦肩而过,就在两人交错的时候,白若水突然出声道:“你阴气缠身,如果不尽快处理,只怕会伤及性命,若你信我可以找我谈一谈,若你不信我,也尽快找个道行高的人来镇一镇,不然再这样放任下去,迟早生事。” 男生脚步停了停,他扭头看向了白若水,然而他只是抿了抿唇,就再次匆匆踏步离开了,只是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 在那个贵公子般的男生离开后,白若水也没有停留,同样离开了半岛湖。 白若水回去的时候,姜丽丽刚洗漱完毕,她拉着白若水的手臂道:“若水,你又出去锻炼了,你起来的真早,我们今天快点到多功能教室啊,到时候还能多看一会儿陈慎。” 白若水对陈慎没什么兴趣,但是毕竟答应了姜丽丽,也就不好食言,陪着姜丽丽吃完饭后,就朝多功能教室走去。 这会儿多功能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大部分还都是女生,可见这陈慎在S大女生心中的地位,不过陈慎也是个有本事的,要不然学校也不会请他来做回国演讲。 姜丽丽拿到的位置居然是第一排正中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到这么好位置的票,她刚一坐下就兴奋不已地盯着台子,等着陈慎上台演讲,一边看一边还头也不回道:“若水,你也别不当回事,等会儿你看到真人后肯定和我一样迷,嘿嘿,这么多小妖精想和我争,还好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到时候肯定能和陈慎学长搭上话。” 白若水就见姜丽丽把书包转到了身前,然后从书包里直接掏出一大把红玫瑰,那红玫瑰几十把捆在一起,密密麻麻红的扎眼,看的白若水一阵无语,哪怕是早就了解到千年后奔放的民风,但是对于小姑娘们这样随便示爱还是有些吃不消。 就在姜丽丽和白若水说话的时候,后台突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接着穿着蓬蓬裙的主持人走了出来和大家说了声道歉,说是陈慎学长身体不舒服,要缓一会儿才会过来。 姜丽丽的表情顿时变得担忧关切:“若水,你说我们要不要偷偷溜到后台看看陈慎学长?” 很显然台下有不少女生抱着和姜丽丽一样的想法,因为在主持人说过那句话后,有不少女生都蠢蠢欲动,好在那个陈慎学长并没有让大家久等,而是在后台调音的时候就从幕后走了出来。 穿着笔挺正装的陈慎刚一走出来,白若水就恍了下神,对方竟然就是她早上碰到的那个阴气缠身的男生。 姜丽丽无比担忧地看向台上的陈慎:“学长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了嘛,真是的,学长脸色怎么这么白啊,这种情况下还让他做什么演讲。” 陈慎脸色虽然苍白,然而神情依然是沉郁镇静的,他接过麦克风放在唇边,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麦克风就像是被干扰似得,发出一阵刺耳的刺啦声,那刺啦声格外尖锐怪异,竟像是有女人在凄厉诡笑。 台下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用手堵住耳朵,幕后调音的调音师也皱着眉不断调音,口中奇怪地道:“不可能啊,之前都已经调试好了,哪来的干扰源啊。” 陈慎表情倒是没变,他甚至静静等着那阵刺耳的干扰音过去后,才缓缓开口说起话来。 他的声音沉静好听,娓娓道来国外求学的经历如同涓涓细流,叫人忍不住静下来聆听,让台下众人很快就将之前的意外抛在脑后。 旁边坐着的姜丽丽早已经托着下巴一脸痴迷地看着台上的陈慎,恨不得用录音笔把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台下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和姜丽丽一样的表情。 白若水看着台上的陈慎,却微微皱起眉,在白若水的眼中,台上灯光打在陈慎身上落下来的黑影仿佛活物一般扭动着,那道黑影如同庞然大物,将陈慎死死笼罩在其中,狰狞的黑影扭动着身影,竟然缓缓地在陈慎脚下形成了一个长发女人的样子,那长发女人的影子扭曲着,缓缓朝观众席渗了下来。 黑影不知不觉地笼罩了观众席,每一个仔细聆听陈慎说话的人都毫无知觉地被笼罩在了这片黑影中,他们的影子也在某种情况下被操纵被扭曲,那些朝陈慎笑着的脸在某一瞬间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竟然通通变成同一个女人狰狞的脸,它们都冲着台上的陈慎咧嘴笑了起来。 陈慎说话的声音猛一顿,他脸色变得更白了,脚步乱了一瞬,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静静地同下方的它们对视着。 大概是对陈慎的镇定表示不喜,下方它们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张开了狰狞巨口,朝上方的陈慎露出森冷牙齿,接着一阵阴风刮过,黑影咆哮着扑向了上方的陈慎。 陈慎脸色惨白地踉跄后退了两步,他头顶的聚光灯危险地晃动着,摇摇欲坠地打着摆子,下一秒令人牙涩的吱呀声响起,聚光灯瞬间砸向了陈慎的头顶,陈慎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台上搭的架子也劈头盖脸地朝他砸去。 观众席和后台都仿佛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好一会儿才有刺耳的尖叫声潮水般地响起,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架子和聚光灯砸向陈慎,就连陈慎自己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14.陈慎寻来 这番变故不过是一瞬间,所有人都不可能反应过来,然而早就注意着台上异状的白若水直接窜上了台子。 她攥着陈慎的手臂用力一扯,将陈慎直接扯出了吊灯还有架子砸下来的范围,另一只手指并指成剑,不疾不徐地朝半空一划,只不过是轻轻一划而已,那些咆哮着扑下来的狰狞黑影顿时吃痛地嚎叫起来,愤怒地朝下方的白若水和陈慎张牙舞爪。 愤怒的它几乎失去了理智,操纵着吊灯和架子再次砸了过去。 台下众人就见原本快要掉落在地上的吊灯瞬间爆裂,无数玻璃碎片如同子弹一般射向了躲开的白若水和陈慎,架子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整个架子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扭曲了,支离破碎地朝白若水和陈慎扎去,可以看见这些碎裂的架子狰狞的头部,假如被扎到话,只怕分分钟就被穿个透心凉。 白若水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起来,她紧紧盯着盘旋在天花板上空的那团东西,在那团东西扭动翻滚着掀起浓郁阴气时,白若水又是一挥手,手中黄符瞬间激射而出,如同子弹一般射进那团黑气正中,黑气扭动的身姿凝滞了一瞬,接着不知何处跑来一只通体漆黑的猫,那只猫冲着天花板喵喵叫了两声,黑气最终竟然散去不见了。 台下以及幕后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慌失措地冲向了台上的陈慎,不过瞬间陈慎就被人团团包围,白若水见状也就默默退到了台下,被围在中间的陈慎看了白若水一眼,就苍白着脸任由那些人对他紧张之极的嘘寒问暖了。 趁着台上台下混乱的功夫,白若水悄悄地离开了多功能教室,走到外面姜丽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白若水道:“若水,你什么时候学了功夫了,刚才救下学长的那一手真的是太帅了,这算不算是美救英雄,你猜学长会不会感激之下对你以身相许?” 白若水看了姜丽丽一眼,实在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刚刚那样危险的环境,姜丽丽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以身相许? “陈慎被麻烦的东西缠上了,你下次最好也不要凑到他身边去。”白若水又细细看了看姜丽丽的面相,发现姜丽丽额角又沾上了晦暗之气,并且比之前她见到的时候更弄了一些,这些晦暗之气虽然伤不到姜丽丽,但是也会让姜丽丽倒一些小霉运。 姜丽丽万万没想到白若水会来这么一句,她表情顿时有些茫然:“若水,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偏偏放在一起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你说陈慎被东西缠上,什么东西,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鬼吧?”说到这里,姜丽丽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干笑道:“虽然我对灵异神鬼也挺感兴趣,可是那都是假的,若水,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我没有忽悠你,如果你要理解成鬼也没什么错误,缠上陈慎的不但是个鬼,恐怕还是个特别凶的厉鬼。”想到之前演讲台上发生的那一幕,白若水的表情有些严肃:“丽丽,在陈慎的事情解决之前,你最好不要再接近他。” 这件事只是个插曲,白若水忙着去校外租房子的事,也就把陈慎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她拜托夏玲给她寻了几处房源后,就打算亲自过去看一看,也好早点把房子定下来,也免得呆在学校里束手束脚,可惜的是房子看了几处都不太满意,要么是因为价格要么是因为大小,无奈之下白若水只好将这件事暂时放一放。 就在白若水忙着房子的事情时,陈慎也找过来了,某天下午日语课下课时,穿着衬衫西裤的陈慎站在了班级门口,他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身上阳气弱的几乎快散了,缠着他的阴气比之前还要浓郁,若是换个道行低的玄学师来,只怕直接就把他当成厉鬼给收了。 陈慎的到来自然引起班里一阵惊呼,但是陈慎并没有搭理任何人,而是直接走向了白若水,黑黢黢的眸子凝视着白若水道:“我能占用你一会儿时间吗?” 白若水在所有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她毫不意外陈慎的到来,只是淡淡地道:“走吧。” 陈慎一语不发地引着白若水朝外走,白若水也没有多问,只是跟在陈慎后面一路朝半岛湖走去,来到了那天早上初遇的地方。 陈慎情绪似乎有些浮躁,他站立不安地来回走动了好几下,最后才看向白若水,绝望地道:“那天你听到我和它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吧,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被厉害的东西缠上了,如果……如果我再不能拜托它的话,就会被它带走了,白若水,那天你救了我我很感谢,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所以……我想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白若水安抚地道:“你先别激动,把事情仔细和我说一说,被那些东西缠上不可能没有由头,我只有知道原因才能帮到你。” 陈慎呼吸平稳了一些,他眼中透出极度的疲惫,颓丧地靠着树干,没有焦距的眸子虚虚落在了半空:“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其实就连对方为什么要缠着我,我自己也都是一头雾水,但是我知道它是个女人,也知道她已经盯着我很久很久了,久到已经有十几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在我梦中模模糊糊的出现,后来就距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上大学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开始从我梦中走出来,来到了我身边,为了躲她我才跑到国外去,到了国外后情况确实好了一些,我原以为自己有机会摆脱她,可是哪知道回国后她变得更凶了……”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陈慎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几年前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能做出什么事,不过在我印象中小时候身体好像挺好的,但是八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后身体就变得弱了起来,而那个梦也就是那时候才开始有的,可是我生病那天也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天我也和往常一样呆在家里玩,甚至根本没有出过门。” 白若水皱起了眉,如果陈慎是在八岁那天招惹上这么厉害的东西,那根本就不可能活这么大,而陈慎的情况听起来倒像是有人用咒术害他,又或者说那个厉害的东西受到了什么限制,而这个限制让对方只能眼馋陈慎,如今那个约束对方的限制慢慢消失,对方才能肆无忌惮地折磨陈慎。 陈慎说完抬眸看向了白若水:“其实我家知道我的情况后也带我到各处去看过,但是不管是道观还是佛寺都说他们束手无策,之前你提醒我的时候,我没有和你说什么也是担心连累你,但是那天演讲台上你的表现让我觉得可以相信一下,更何况……”陈慎苦笑了一声:“我总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我……一点也不想被它带走。”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她看向陈慎道:“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陈慎被那东西纠缠的太久,阴气已经侵蚀了陈慎的体内,给陈慎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现在看陈慎的面相已经看不出太多东西,只有森森鬼气,若非白若水曾在国师位呆了十几年,见多了稀奇古怪的情况,只怕这会儿就直接把陈慎当鬼给拿下了。 陈慎也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就把生辰八字报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按着八字飞速推算了一下,良久,她才在陈慎期盼的眼神中道:“你的八字……只怕有大问题。” 陈慎不解又愕然地看向白若水:“白……白师父,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八字偏火阳气旺,然而命宫无主星,紫薇入疾厄宫,夫妻子女父母宫皆平稳,也就是说你一生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但是却能平稳顺遂地渡过一生,更不容易招惹神鬼之事……”斟酌了一下,白若水才道:“陈慎学长,你不觉得你的八字命格有些奇怪吗?” 陈慎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白若水的话,他虽然被一只厉鬼莫名其妙地缠到大,可是他从小到大跟庸碌无为完全不沾边,哪怕是身体不好噩梦缠身,他依旧是家里最为聪慧的一个,当下陈慎就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我命盘改了,还故意让我招惹上厉鬼的?” “不了解到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能肯定。”白若水想了想道:“这样吧,哪天你带我到你家看看,最好是你八岁那年出事的地方,只有亲眼看一看我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15.结冥婚 说好了之后,陈慎就和白若水约了时间,明天去他家看一看情况,陈慎家里是S市本地人,所以过去一趟也不麻烦。 然而说完情况后,陈慎却期期艾艾地看着白若水不愿意离开。 白若水有些奇怪地看了陈慎一眼道:“怎么了?” 陈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他羞窘地低着头道:“白大师,我……我想请你做我这段时间的保镖,二十四小时随身看护的那种,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只是……只是最近每次梦醒我都觉得她就站在我床边看着我,那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实在是害怕哪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死了,所以……” 白若水有些意外,陈慎给她的感觉是比较清冷倨傲的男生,她还以为对方是那种遇到事情也死撑着不肯说出口的,没想到接触下来竟然完全不是,虽然陈慎的这个要求让白若水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也就干脆地应了:“可以。” 陈慎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咬了咬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特别怕死,只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白若水笑了下:“我明白,不过既然你希望我能二十四小时守着,那再在学校里就不方便了……” 陈慎秒懂,他连忙道:“你放心,我家里薄有资产,所以在S大附近给我买下一栋小公寓,我们这几天住在我那栋公寓里就行了。” 两人说好了之后,当天下午白若水就随陈慎去了他那栋小公寓,至于两人这样亲密的行为引起学校里的人震惊这就不细说了。 到了陈慎那栋小公寓后,白若水就仔细地看了看陈慎公寓的风水,这栋公寓建筑布局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大概是因为住着陈慎的缘故,房间里显得鬼气森森,从室外走到室内就觉得猛一暗,甚至大白天都需要开灯。 因为陈慎经常来这里住着,所以屋里有些乱,陈慎见白若水打量着房间,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平时我一个人住也没注意这么多,你等会我收拾一下。” 白若水点了点头,在陈慎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将手中余下的黄符纸拿了出来,写了几张符贴在了陈慎卧室大床的四角,做完了这一切后,她又问陈慎要了几缕头发,混合着符纸缝进了锦囊之中让陈慎贴身戴着:“你和那个缠着你的厉鬼纠缠极深,如今你魂魄不稳,这个锦囊贴身带着能帮你镇着魂魄,免得你被那厉鬼带走。” 陈慎点了点头,慎重地将锦囊贴身放好。 玉扳指中的舟舟见了,顿时吃味地飘了出来,看向白若水委屈地道:“姐姐,我跟了你这么久,你都没送过我什么锦囊,只是帮他镇个魂而已,有必要送锦囊吗,晚上我帮忙看着也行啊。” 舟舟刚从白若水腰间飘出来,陈慎就脸色一白,惊骇地连连后退,指着舟舟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舟舟又看了看白若水:“白大师,这……” 舟舟也有些惊讶,他飘到了陈慎面前,几乎是贴上了陈慎的脸,好奇地看进了陈慎的眼睛里:“你能看见我?” 被舟舟这么近距离的贴着,陈慎又是后退了几步,虽然他没有直接回答舟舟的话,但是这个举动已经无疑是在说明什么了。 “舟舟不要胡闹,回来,陈慎如今阴气重阳气弱能看见你也没什么奇怪的。”白若水皱眉将舟舟唤了回来,歉意地看向陈慎:“他年龄小不懂事惊到你了。” 陈慎摇了摇头,冷不丁瞧见一个鬼飘出来的震惊已经消散了大半,如今他再看舟舟总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可是这几分眼熟究竟从何而来,陈慎又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如今他被厉鬼缠身的事情搅的心神不宁,也就没有再细思舟舟看起来眼熟的事儿。 被舟舟搅和了这么一下,屋里尴尬凝重的气氛消散不少,如今天色也已经晚了,陈慎同白若水道了晚安之后就回到了卧室里。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头沾上了枕头竟然就困的不行,很快就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之中,陈慎突然听到了细细的喇叭声,那喇叭声像是哀乐却又充斥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喧闹,凄厉又刺耳,像是隔着一层布响在陈慎耳边。 喇叭声响起来的时候,陈慎眼珠就不停转动着想要睁眼,可是等到喇叭声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刺耳的大长高音后,他的身体突然一震,意识中感觉自己在急速下降下降,瞬间跌落到某个深渊之中,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古怪又诡异的地方。 这片地方的色调就是灰,天空是灰蒙蒙的,对面的人群也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折旧的色彩,打眼看去竟然看不清这些人的五官表情,只能感觉到对面那些人都在看着他,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别的什么表情。 陈慎看不清楚,然而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黏腻的恶意和贪婪,那种附着在身上甩不掉的感觉让他打心里觉得恶心,他想要后退想要逃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 刺耳的喇叭声再次响起,这片灰色之中突然多出一抹艳红,那是一个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新娘,这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脸静静地对着陈慎的方向,虽然隔着红盖头,但是陈慎却觉得对方的视线在紧紧盯着自己,这种被对方紧紧盯着的感觉让陈慎毛骨悚然,他本能地觉得自己要赶紧离开,不然待会一定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陈慎心中惊恐无比,但是却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人群连同新嫁娘一起缓缓地动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迎亲的队伍,而他这边竟然也吹吹打打的热闹了起来,陈慎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群灰扑扑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将他簇拥在中间,而他身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套上了艳红的喜服。 陈慎在梦中挣扎的时候,客房的白若水突然睁开眼睛,匆忙离开了房间打开了陈慎房门,走到了陈慎的床边。 “姐姐,怎么了?”舟舟有些不明所以地探出脑袋,然而刚一探出头,他就惊呼一声:“好浓的阴气,发生了什么事?” 白若水皱眉看着床上面如土色的陈慎,此时陈慎的气息更加微弱,几乎不像是活人了,如果不是有床上和身上几张黄符镇着,只怕早就气息全无了,然而就算是如此,陈慎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虽然有自己的符镇着,但是对方的魂魄依旧被缠着陈慎的厉鬼给勾走了。 “大意了。”白若水面色凝重地看着床上的陈慎,随即她看向旁边的舟舟道:“舟舟,你不是一直想帮忙吗,现在我在这儿做法镇着,你去把陈慎带回来。” 舟舟愣住了,伸手指着自己愕然道:“我,姐姐,我能行吗?” “如今我还没修炼到离魂那一步,暗鸦又是鬼怪天生克星,如果是它去的话,只怕连陈慎的魂魄都会被伤到,所以如今只有你最合适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给你护阵。” 舟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白若水的目光,他瞬间改了想法,点了点头坚定地道:“我听姐姐的,我相信姐姐一定能护住我。” 白若水笑了笑,揉了揉舟舟的头发:“放心吧,到了那边后我会引着你,你见到陈慎就赶紧把他拉回来,其他的一切都不用问。” 舟舟朝白若水甜甜一笑,撒娇般地蹭了蹭白若水的肩膀:“姐姐,那我就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你了,我去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又在陈慎的卧室中贴了几张黄符压阵,接着她刷刷用朱砂在黄符上写下陈慎的生辰八字,将八字在陈慎面门前烧了,黄符烧出的烟竟然没有散开,那一缕烟如同有灵性一般,绕着陈慎的面门好几圈,最后竟然钻进陈慎的鼻孔中。 白若水见时机已到,她按住舟舟的肩膀往陈慎身上一推,轻吒道:“去!” 舟舟还没反应过来,被白若水这么一推,就直接化成一道轻烟缠上了陈慎八字烧成的那道烟,很快纠缠着一起没入陈慎鼻孔中不见了。 两道轻烟一起不见了之后,白若水立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陈慎,以防意外发生。 而舟舟变成一道轻烟后,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一片灰蒙蒙的,像是在某片荒地上,此时这片荒地上却热热闹闹的站满了‘人’,只是这些人都踮着脚尖,一个个面无表情地耸立着,看得人心底发凉,哪怕舟舟此时也是个魂体,看到这样的景象都难免觉得害怕。 不过想到白若水的任务,舟舟忍着恐惧开始在这群人中找起陈慎来,这一看让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些人竟然是在举办婚礼。 16.强抢新郎 一群‘人’模样的东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迎亲的队伍排成了长长的一串,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孤魂野鬼聚集其中,可以想象如果舟舟不小心被发现的话,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思量之下,舟舟并没有莽撞地直接在这群迎亲鬼魂中乱跑,而是低垂着眉眼悄悄地混进了迎亲队伍之中,假装自己也是其中一个鬼魂。 他混入的似乎是新郎的队伍,同新娘那边长长的队伍比起来似乎有些寒酸,新娘并没有坐花轿,而是被一众孤魂野鬼围在中间,缓慢地朝新郎这边的队伍移动着,在这一片灰蒙泛黄的环境中,艳红色的新娘不但不让人觉得喜庆,反而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刺眼的血腥。 与此同时新郎的队伍也朝新娘的队伍移动着,舟舟悄悄抬眼打量着,就看到被众鬼围在中间的正是陈慎,此时的陈慎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那新郎服红的刺目,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恐惧,骑在大马上的陈慎身体僵硬,脸色白的如同纸人,唯有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动着,想要从此时的状态中逃脱出来。 陈慎转动着目光,正巧同悄悄溜过来的舟舟对视正着,陈慎顿时瞪大了眼睛,舟舟警觉地朝他竖起一根手指,陈慎了然,连忙收回视线,假装自己依旧□□控着。 然而这短暂的交接依旧引起了旁边鬼魂的注意,踮着脚在舟舟两边飘的鬼魂顿时停下了脚步,僵硬地扭过脖子,直勾勾地盯着舟舟。 因为这两只鬼的停步,簇拥着新郎的鬼魂队伍瞬间停下脚步,所有鬼的目光都直勾勾地‘刷-’地一下盯向了舟舟。 如果舟舟是人的话,这会只怕直接就冷汗直冒,好在舟舟此时也是鬼魂,他故作镇定地同样扭过头,直勾勾地盯向旁边的鬼。 一群鬼盯了半晌也没有寻到异常,最后只好不甘心地重新扭过头,迎亲的队伍继续动了起来,而此时对面新娘的队伍也越来越近了,舟舟和陈慎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新娘面上红盖头在轻轻飘动,好像新娘随时会掀开盖头瞧向他们似得。 陈慎已经恐惧到了极致,舟舟也紧张不已,就在这时迎亲队伍的上方突然凭空响起一道旱雷,那雷声仿佛直接在人耳边炸响,震的舟舟和陈慎眼冒金花身形不稳,炸雷响过之后,上空又不停飘下什么东西烧过后的飘絮,随着灰色飘絮落下,迎亲的鬼魂队伍也乱了起来,那群小鬼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身形竟然晃出了重影。 就在这时舟舟耳边响起白若水的声音:“走!” 舟舟瞬间明了,在陈慎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陈慎拽下马来,拉着陈慎就拔足狂奔。 原本旱雷炸裂的时候新娘也被迫停下了脚步,身形不稳地晃动了起来,如今瞧见新郎竟然被人抢亲,新娘顿时愤怒地凄厉尖叫起来,她整个人直接飞到了半空,嫁衣鼓胀着飘动着,仿佛一块被竹竿挑起的大红布,飞动的身形不像是人,像是追魂索命的红嫁衣。 新娘的速度特别快,舟舟和陈慎虽然都是魂魄,身体轻盈无比,可是根本跑不过新娘,没过多久那新娘就追到了他们身后,一股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扑面而至,舟舟和陈慎只觉得陷入到某种浓稠的泥潭之中,不管怎么拼命奔跑都抬不起腿来,竟然是新娘太过凶戾,身上涌出的阴气就能困住他们。 眼见新娘伸出枯爪般的双手要抓住舟舟和陈慎,舟舟只觉得身上一轻一热,一股莫名的热流涌遍他全身,接着在那新娘碰到他的瞬间,他身上炸开一蓬金光,竟然直接将鬼新娘给打飞了。 舟舟来不及为这个结果惊讶,他咬牙拉着陈慎拼命奔跑着,就在两人在荒野上逃窜的时候,半空中隐隐多出了一点亮光,那亮光如同水银倾地,又如同一道银河之路,流到了两人面前。 舟舟心中瞬间明了,拉着陈慎跳上了那条路,路通向看不见的遥远尽头,身后冤魂厉鬼凄厉地嚎叫着,狰狞地追着舟舟和陈慎,然而舟舟和陈慎头也不回地在那条路上跑着,那条路也越缩越短,越飞越高,终于两人跑到了路的尽头,那是一道仿佛门一样的光点,只有拳头大小,舟舟和陈慎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跳进了光点之中,接着一人一鬼回到了陈慎的卧室中。 “姐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舟舟一回到陈慎卧室中,看到床边的白若水,顿时哭哭啼啼地扑到了白若水身上,委屈地告起状:“姐姐,那个女人好凶,她还想杀我们。” 知道舟舟第一次同厉鬼面对面,年龄小只怕被吓到了,白若水也就拍了拍舟舟的后背,温声道:“辛苦你了舟舟,先回玉扳指中休息一会吧。” 舟舟也有些心有余悸,闻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闹着耍赖,而是点了点头直接飘进了白若水兜里。 床上陈慎也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只是在床上躺着,可是他满头满脸的冷汗,倒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因为魂魄刚刚强制被带去了厉鬼新娘那边,所以陈慎魂魄还有些不稳,身体依旧动弹不得,只能转动着眼珠感激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朝陈慎微微一笑,正打算说话,然而她猛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陈慎胸口突然探出一只大红袖子,袖子中伸出一只枯骨鬼爪,鬼爪凶戾地抓向白若水,一个女人恶毒诡异的声音从陈慎胸口传出:“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新郎,谁也不准跟我抢,你死,死,死!” 厉鬼新娘的手探出的瞬间,陈慎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张大嘴巴喘着气,如同一只濒死的鱼一般弹动着,眼睛直接翻出了眼白,七窍不停地流着血。 白若水本能地摸向腰间,想要用三清铃先镇住厉鬼,结果摸了一空,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在千年后,千年前那些惯用的法器全都埋在了封印地。 眼见陈慎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厉鬼新娘竟然慢慢地要从陈慎的胸口爬出来。 白若水蹙了蹙眉,她果断咬破自己食指,迅速地在陈慎脸上画了一道血符,接着盘坐在床下,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吟唱起咒文,房间中贴着的几张黄符瞬间飞了起来,绕着白若水转了两圈,最后迅速纠缠在一起,缠绕成了黄符小剑,那黄符小剑附着了白若水的灵气,坚硬的如同一柄真剑一般。 黄符小剑刚一出现,就嗖地一声直接刺向爬出小半个身体的厉鬼新娘,与此同时陈慎胸口戴着的锦囊瞬间烧了起来,火焰诡异地只烧在厉鬼新娘身上,半点也没有伤到陈慎。 被黄符小剑刺了个正着,又被锦囊中陈慎的八字烧到,厉鬼新娘顿时惨叫起来,不甘心地扭曲着消失了,只是消失之前阴冷怨毒地看了白若水一眼。 等到厉鬼新娘消失,白若水才连忙将床上的陈慎扶起来,此时陈慎满脸是血眼珠翻白,哪里还能看出清冷矜持的贵公子模样,白若水将一张黄符贴到陈慎胸口,陈慎才觉得胸口处要将心脏冻麻痹的寒意缓缓消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攥住了白若水的手腕,眼角含泪地看向白若水颤声道:“白大师……若水,救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救我!” 知道今夜陈慎是被吓坏了,毕竟被厉鬼从身体里爬出来什么的,这种体验足以吓坏任何人。 所以白若水安抚地拍了拍陈慎的手背:“你放心,既然之前我应了你,就一定护你周全,更何况你的命格疑点重重,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厉鬼新娘缠上,还都是问题,如果是有人在用邪术害人,那我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大概是被白若水这番话安慰到了,陈慎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喘着粗气,抖着手从床头拿着纸巾擦干净脸,朝白若水苦笑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料到你与那厉鬼新娘竟然纠缠这么深,看她那副对你势在必得的架势,只怕早就有人把你许给她了,不然她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你八岁生病那一年,就有人将你的八字与那位厉鬼新娘合了阴亲,只是不知道当初结阴亲的时候写了什么契书,让对方等到了现在才出手,对于那一年,你还有没有什么记忆?” 陈慎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听到白若水的问话,他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八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病好了之后对之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明天回我家好好查一查吧。” 白若水应了一声:“折腾了半夜,你先休息一会,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更何况那厉鬼新娘今天一击不成,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如果你因为惊惧害怕身体不好,也只是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陈慎听话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白若水一眼轻声道:“谢谢你。” 陈慎睡下之后,白若水也在卧室沙发里坐着调息起来,今天为了对付那位厉鬼新娘,她自己也损耗了不少灵力,毕竟之前从夏玲那里得到的功德金光只能让她修炼出一点灵力,如果想要再多修炼出灵力,还需要尽快积攒功德才行。 而且……没有惯用的法器实在太束手束脚,对阵的时候多少也有些吃亏,所以她是要寻个时间去探一探封印地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做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陈慎从这种必死的命格之中解救出来。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没有耽搁半分,白若水就随着陈慎一起到了陈家,等进了陈家大门,白若水才知道陈慎口中的薄有资产那完全就是谦虚了,陈家竟然在S市有着一份不小的家业,而陈慎则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也难怪会将陈慎培养的如此优秀。 17.去陈家 陈慎的家里在S市买了一栋别墅, 别墅还挺大的,里面还有住家的老妈子和几个下人, 虽然这个时代讲究人人平等, 可是有钱的人终究能享受比比普通更多的资源。· 白若水随陈慎进了陈家后, 陈家的下人都有些惊讶, 忍不住偷偷打量着白若水, 大概是把白若水当成了陈慎的女朋友,毕竟陈慎还从来没有把异性带回家里过·。 陈慎自然也没有同下人们解释的想法,他领着白若水进了别墅,带着白若水在别墅中来回看了看,期盼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白若水在陈慎的带领下将陈宅来回看了看,她看向陈慎道:“你家这栋别墅风水很好,宅子的布置也很好,可见你父母是找人来看过了,这宅子旺子孙聚福德, 主财源广进,所以你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好……” 陈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爸其实以前生意没有做这么大, 但是打从搬进来之后,他身价就不停往上翻,如今公司也上市了。”· “所以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然而白若水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陈慎:“既然你爸很明显懂一些, 那为什么放任你被厉鬼新娘缠到了现在, 甚至到了命在旦夕的地步?” 陈慎的脸瞬间白了下, 他看向白若水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我爸有什么理由害我,他是忙于生意不太和我亲近,可是……” 陈慎说着猛地闭上嘴,他突然想到自己父亲何止与自己不亲近,简直堪称是冷漠,甚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陌生人似得,所以他才会逃避似得从初中就开始住校。 瞧见陈慎的表情,白若水笑了笑,老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然而白若水在大衍国师的位置上,却看了不少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无非就是功名利禄,她不像陈慎那样当局者迷。 “而且……”白若水抬眼看了看陈家别墅的房顶:“这财气也进的太旺了。” 陈慎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白若水解释道:“哪怕是风水也讲究个阴阳平衡五行相生,人的运气对应着五行,一般来说就算其中一样好,也不会好的太过分,否则就会五行失衡,一旦五行失衡,不但不能给主人招来好运,还会给主人家带来伤害,轻者家宅不宁,重则追魂索命,你家的这个财气位已经旺盛的溢出来了,财属金,金主刀兵,金气过旺早晚受刀兵加身横死之命,可是你家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吧,这个风水局更歹毒的是,一般的玄学师来看,只会觉得风水好财气旺,甚至因为金气过旺的缘故,压住了你体内厉鬼新娘的阴气,让人根本看不出端倪来,然而你在这个房间中,虽然阴气受到压制,可同样也削弱了你的寿命。” 陈慎嘴唇惨白,他黑黢黢的眸子盯着白若水:“你的意思是我爸用我的命换了这样的财运,可是为什么,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白若水无奈一笑:“至于为什么只有问你父亲才知道,毕竟他才是知情人。” 就在两人说话间,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妇人走了进来,美妇人瞧见陈慎和旁边的白若水顿时愣了愣,随即她看向陈慎亲切地招呼道:“小慎,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你这孩子啊也真是的,再怎么说你爸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同他置气做什么。” 陈慎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太好看,他抿了抿唇,抬眼看向那美妇道:“美姨,我没有和我爸置气,你知道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有事情要问问他。” “你爸公司前几天谈了一个大合约,他这几天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同美姨说,美姨替你传话。”自称美姨的美妇人笑盈盈地看向陈慎,她年轻时候长得漂亮,如今虽然年过四十气质依旧很好,柔柔一笑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说着她看向了白若水:“这来的是小慎的朋友吗,小慎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你们中午想吃什么,美姨待会儿给你们做。” 陈慎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吃,美姨,不用你传话了,是一些私事要和我爸说。” 美姨顿时笑了起来:“你这个傻孩子,你自己不吃人家姑娘还要吃呢,人家第一次来咱们家里,难道你就这样待客啊,叫外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们陈家,这位……是小慎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喜欢吃什么和姨说,姨待会给你们弄。” 白若水朝美姨笑了笑道:“谢谢阿姨,我叫白若水。” “这名字好听。”美姨笑盈盈地夸道。 旁边陈慎拉了拉白若水,然后看向美姨道:“美姨,我和若水上去说说话,晚上若水会在我们家暂住着。” 说完不等美姨说话,陈慎就把白若水拉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中,进了卧室他就期待地看向白若水道:“怎么样,我美姨有没有问题?” 说完,他就懊丧地道:“我现在真是疑神疑鬼了,难道我美姨也会和我爸一起害我吗,她为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要孩子,我以前误会她,现在可不能再这样误会她了。” “是吗,我看未必。”白若水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你那位美姨可不是命中无子的面相,她有一个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大,最多也只比你小上那么一两岁,听到这个事,你还是这样觉得吗?” 陈慎的表情难看极了,他喃喃道:“不可能,她嫁给我爸是高攀了一些,可是这么多年她待我一直比亲生的还好,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她,甚至一直不叫她妈,可是她为了能一心一意地照顾我,都做手术摘掉了子宫,我……我……” 说到最后陈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两天的相处白若水的本事他看在眼中,白若水说的话,那就十成十是真的了,也就是说他爸和他后妈觉得他是多余的,所以想把他直接送给厉鬼换钱。 这个事实让陈慎饱受打击,他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若水知道自己的推测让陈慎有些接受不了,她也没有催促对方,而是任由对方消化着这个残酷的事实。 德龙大厦顶层,陈德龙坐在老板椅上看着一天的报告,他的公司如今蒸蒸日上,现在身价已经破亿,做出了成绩之后,其他公司也都愿意找他合作,甚至有一些中小公司还想要依附他,可以说如今四十多岁的他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按理说他有个漂亮的老婆优秀的儿子生意又这么成功,应该是成功人士的典范,过的十分幸福才对,可是陈德龙心底一直压抑着不安,如今十几年过去,随着陈慎长大,这种不安也就越来越强烈。 就在陈德龙盯着报告走神的时候,他办公室内突然凭空刮起一阵冷风,将他面前的报告吹的哗啦翻了起来,陈德龙纳闷地看向了窗户,可是顶层玻璃是落地窗,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那这一阵风是从哪里来的。 陈德龙没有疑惑一会儿,脑海瞬间略过一丝可能,他脸色一变顿时扭头看向办公室的阴暗处,就见办公室一个角落中静静站在一个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女人,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只是那样呆在角落静静地看着陈德龙。 陈德龙表情巨变,他几乎坐不稳身下老板椅,甚至哐当一声歪歪扭扭地从老板椅上掉了下来,他看向角落的那个红嫁衣,哑声道:“当初说好的,我也并没有反悔,你到我这里吓我又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陈德龙心头剧跳,以为对方会扑过来的时候,角落那个红嫁衣却消失了。 陈德龙松了口气,也不想再在公司待下去,而是匆匆坐上电梯开了车朝家赶去,回到家看见美姨在厨房里忙着,瞧着妻子秀丽的身影和充满烟火气的厨房,陈德龙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朝美姨走去。 然而他脸上的笑还没维持多久,就见美姨朝楼上唤道:“小慎、若水,下来吃饭了。” 陈德龙的表情猛地一变,怪不得今天‘她’找上门了,竟然是陈慎回家了。 楼上失魂落魄的陈慎收拾了表情,同白若水一起打开门朝楼下走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爸会这么狠心,难道就不怕他妈晚上梦里找上门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陈慎带着白若水下了楼,难得他竟然还维持着脸上正常的神色,朝陈德龙笑了笑:“爸,我带朋友回家住两天。” 陈德龙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目光躲闪了一下,没有落在陈慎脸上,而是落在了陈慎的肩膀上,对于许久不见的儿子,竟然没有多少关切,甚至听到儿子带女性朋友回家,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陈德龙这样的表情,陈慎的目光暗了暗。 18.试探 白若水站在旁边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陈德龙一眼, 发现陈德龙的面相竟然算得上好,虽说年轻的时候有一场劫难, 但是也能逢凶化吉, 只可惜人心贪婪, 陈德龙不惜命, 竟然想出了用儿子换财富的邪路, 所以陈德龙还算饱满的面相上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裂纹,天长日久,他必会被这种邪术反噬。 陈慎依旧扮演了仰慕父亲的儿子,帮着美姨端菜,又招呼着陈德龙入座, 陈德龙倒是脸上表情一直淡淡,叫人看不出他的喜乐来。 等到饭菜上桌一家人坐好,美姨活络气氛的笑盈盈地说了两句,陈慎才状若无意地突然开口道:“爸,我八岁那一年为什么会突然得了一场大病, 那一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慎这句话说出来,美姨微笑的表情忍不住僵了僵,陈德龙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这种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美姨才突然笑了起来,看向陈慎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陈德龙抬眼看向陈慎, 他脸上没有什么父亲见到儿子的喜悦, 而是一种漠然的打量:“那年没发生什么事, 你身体弱受了寒大病一场而已。” “是吗?”陈慎笑了起来:“可是前段时间我随同学去寺庙游玩,寺庙的主持却说我阴气缠身,有个与我纠缠极深的厉鬼日日跟着我,想要索了我的命,说起来也奇怪,从八岁那年我就一直做同一个噩梦,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个人在盯着我,最近那个人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了,我总觉得她想要带我走,爸,你信不信?” 陈慎说着直接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向陈德龙,原本他就因为同厉鬼新娘纠缠极深,所以身上阴气重,眸子是一种令人不愉快的黑色,此时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陈德龙,竟然看得陈德龙一阵变色。 然而陈德龙却维持着面色威严神色,他呵斥道:“你好歹也是在国外进修过的高材生,怎么竟相信这种神神鬼鬼的封建迷信!”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是我看见她了。”陈慎幽幽地道,他唇角浮起一抹诡秘的笑,直接抬手指向了陈德龙身后:“爸,你看,是不是她,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呢。” 美姨和陈德龙脸色都勃然一变,两人惊慌地回头看向角落,然而角落里空荡荡的一片,唯有风吹过窗幔,窗幔在浮动,哪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然而两人还没松口气,突然想到房间里门窗都关着,哪有什么风,所以窗幔又为什么会动? 美姨和陈德龙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几乎坐不住凳子,而这会儿陈慎突然走到了陈德龙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陈德龙,面无表情地道:“爸,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好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你现在已经忘了妈妈了吗?” 陈德龙脸色铁青,他惊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股怒火,砰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陈慎,你回家就是为了装神弄鬼吓唬我和你美姨的吗?” 陈慎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后退了两步:“爸,我就是觉得你天天对我板着张脸,所以想要和你开个玩笑,谁让你总是不搭理我的。” 陈德龙表情还没有缓和过来,他神色阴沉地看着陈慎:“你有空这么闲,不如回学校好好看书,我也没什么时间总陪你这么胡闹。” 旁边美姨也嗔怪地埋怨起来:“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开这种阴森的笑话做什么,吓我和你爸好玩儿吗,更何况这还有个客人呢,别让你请来的客人看笑话啊。” 陈慎笑着抬头看向了美姨,一派无辜地道:“我没有开玩笑啊,那寺庙的主持说我被人换了命,本来我也不想相信的,可是……” 陈慎的话没说完,陈德龙就直接一放筷子,冷着脸道:“我吃饱了先上楼吧,美美,你就宠着这小子吧,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说的都是什么话,我看都是你惯得。” 美姨无措地看了看陈德龙又看了看陈慎,如果是往常陈慎就该帮着美姨说陈德龙了,然而这会陈慎只是站在原处朝美姨笑了笑:“美姨,其实我虽然没有喊你妈妈,可是也真的把你当成妈妈看待了呢。” 陈慎说完,也不再看美姨,而是直接拉着白若水上了楼,等关上房门,他那副游刃有余吓唬美姨和陈德龙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靠着门缓缓滑了下来,茫然地看向了白若水,苦笑道:“白大师,我是不是很没用很失败?” 白若水拍了拍陈慎的肩膀:“这并不是你的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同那个厉鬼解除关系。” 陈慎抹了把脸,重新振奋了起来:“你说的对,我原本就是不想这样莫名死掉,如今只是知道了是谁在害我而已,虽然这个结果让我自己也意想不到。” 舟舟从白若水的腰间飘了出来,看向陈慎同情地道:“真没想到你爸和你小妈竟然是这种人。” 陈慎苦笑了一下,他看向舟舟道:“刚刚多谢你帮我吓唬他们了。” 舟舟顿时笑了起来,对陈慎的敌意也消散了不少,他飘到陈慎身边,搂了搂陈慎的肩膀道:“不用客气,你是姐姐的客户也就是我的客户,帮你那是应该的。” 陈慎勉强朝舟舟笑了笑,他转身看向了白若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厉鬼新娘缠上了,可是要怎么才能同那个厉鬼新娘解除关系?”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自古婚嫁都讲究三媒六聘,结阴亲也是一样,你之所以会与那厉鬼新娘纠缠颇深,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与那厉鬼新娘的生辰八字合在一起写成了聘书,如果想要同她解除关系,其实很简单,把你们当初结契的聘书找出来,拜了地府之后,把你的名字从上面烧掉就行了,不过对方既然连你的八字都换掉了,只怕那张聘书也藏的特别紧。” 陈慎抿了抿唇,眸子暗了暗:“刚刚我不该逞口舌之利吓唬他们,如今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把聘书藏的更紧。” 白若水想了想,招了招手道:“舟舟。” 舟舟立刻飘向了白若水:“姐姐,有什么吩咐?” 白若水被舟舟贫嘴斗的一乐,她敲了敲舟舟光洁的额头:“姐姐给你一个任务,帮陈慎看着陈德龙。” 舟舟领了命令,立刻欢快地飘走了。 舟舟飘走之后,白若水又唤出了暗鸦,她对暗鸦道:“那厉鬼对陈慎势在必得,如今知道陈慎想要毁掉契书,必定心中十分不甘,陈德龙与厉鬼做过交易,陈家对那厉鬼就有庇护之力,她在陈家活动必定如鱼得水,所以你需要悄悄跟在舟舟身边护着他,记得,不要轻易伤到厉鬼,如今那厉鬼新娘与陈慎有合约在身,伤到对方也会伤到陈慎的魂魄,切记。” 暗鸦骄傲地抖了抖胡须,一双莹绿色的眸子闪着光:“星主,放心吧,本座一定会把那小子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白若水朝暗鸦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了,暗鸦。” 暗鸦甩了甩尾巴,三两下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 陈慎目送着暗鸦和舟舟离开,他这才歉意地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真是麻烦你了。” “此话无需多说,对方只怕今夜就会有所行动,陈慎,对方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你,所以今夜你一定要小心。”陈慎认真的点了点头。 想了想,白若水还是又给了陈慎一个八字锦囊:“虽然这八字是假的,但是毕竟你也用了十多年,和你多少产生了一些关系,所以你戴着也能稍稍抵挡一下那厉鬼,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入夜,陈德龙面色凝重地走进了书房,他熟练地走到书柜前,打开了其中一方暗格,他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那盒子十分精致,然而暗红的色泽却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仿佛盒子的红色是血沁成的。 陈德龙捧着盒子的时候手抖了抖,似乎强忍着将盒子扔出去的冲动,然而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掏出钥匙打开了红木盒子的锁,按理说被陈德龙这样珍而重之放着的东西应该是无比贵重的物品吧,然而红木盒子之中却静静躺着一张普通的白纸,只是那张白纸上写满了黑字,其中两个红彤彤的名字格外醒目。 陈德龙抖着手把盒子中的白纸拿了出来,他摸着白纸上鲜红的陈慎两个字,最终叹了口气,呵呵一笑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只怕恨不得从下面爬出来掐死我吧,子苏,我也不想这样的……” 就在陈德龙拿出那张契书的时候,书房里的温度陡然一冷,突然凭空吹起了一阵阴风,眼见就要把陈德龙手中的白纸给吹走,陈德龙脸色一变,连忙将白纸放进盒子里,匆匆塞进书柜暗柜之中,他抬头朝书房角落看去,就见角落里站着一个红嫁衣,陈德龙顿时脸色一变,颤声道:“你不去找陈慎,来找我做什么,这契书等好事成了之后,我自然会烧给你。” 然而陈德龙话音刚落,红嫁衣猛地飞了起来,朝他扑去。 19.夺契书 陈德龙大惊, 本能地蹲下来抱住头想要躲开红嫁衣的攻击,可是出乎陈德龙预料的是, 红嫁衣并没有直接扑过来掐死他, 而是从他身边飞掠而过, 扑到了什么东西上, 陈德龙听到一声清脆的惊呼声。 与此同时, 因为厉鬼新娘的现身,整个陈家别墅瞬间阴气弥漫,直接被厉鬼新娘拉入了 她的磁场之中,如同此时从外面看的话,会发现陈家别墅雾气弥漫荒凉阴森, 凭空在原地消失了。 而此时陈家别墅内,因为别墅内气场已经改变,陈德龙听到惊呼声后猛地回头,就瞧见一个容貌俊美漂亮的不似凡人的白袍男孩子突然出现,那男孩子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整个人白的像是在发光,白袍子下面的脚若隐若现,整个人正飘在半空中, 表情惊慌的后退着,此人正是被白若水派来监视陈德龙的舟舟。 那厉鬼新娘凶戾地甩出双袖,大红的袖子如同长蛇一样灵活地追向白袍男孩子, 一副要将对方缠上撕成碎片的架势。 陈德龙瞪大眼睛看向这玄幻的一幕, 这会他也顾不上害怕, 只是表情难看地指着舟舟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书房出现?” 舟舟哇哇乱叫躲避着厉鬼新娘的攻击,一边拿眼不屑地撇了陈德龙一眼,扬声道:“你这种人真恶心,竟然用自己儿子换富贵,陈慎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你根本不配做他爸爸,想要荣华富贵,你怎么不拿你自己跟这凶婆娘换呢!” 陈德龙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虽然他将陈慎送给厉鬼做交易,可是不代表他就愿意听别人这么说他,当下陈德龙就阴沉地瞪着舟舟道:“你懂什么,没想到陈慎竟然知道了那件事还找了帮手过来,不过你们死心吧,契书早就成了,事成定居再挣扎也无用了。” 舟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顿时朝陈德龙呸了一声,脆生生地骂道:“你恶心死我了,臭不要脸,有姐姐帮陈慎,你们这对不要脸的贱人就等着倒霉吧!” “姐姐?”陈德龙脸上闪过一抹疑惑,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那小子带来的那个女孩是捉鬼师?” 舟舟大笑了起来:“怎么样,老匹夫你怕了吧!” 舟舟瞧见陈德龙害怕,心里就觉得得意,一时大意之下被厉鬼新娘的袖子砸了个正着,要不是他机灵直接滚开,只怕这会儿就被厉鬼新娘抓回来了,这下他不敢再和陈德龙斗嘴,而是专心致志地同厉鬼新娘纠缠起来,舟舟朝厉鬼新娘做了个鬼脸,大声道:“臭女人,你这么凶,也只有靠坑蒙拐骗才有人敢娶你,还强抢民男真不要脸!” 鬼新娘被舟舟的话激怒了,身上的红嫁衣如同被风吹一般鼓胀了起来,厉鬼新娘凄厉尖锐地长叫一声,愈发凶戾地扑向了舟舟。 舟舟顿时大叫着开始在书房里四处逃窜了起来。 陈德龙朝厉鬼新娘恨声道:“你既然想同我儿结成百年之好,那就好好对付这群想要破坏你们俩阴亲的家伙,把他们从我陈家赶出去!” 厉鬼新娘长叫一声,攻击舟舟的速度越来越狠,舟舟毕竟不如厉鬼新娘,一时间竟然有些捉襟见肘。 陈德龙喊过之后就不再看舟舟和厉鬼新娘,他心头沉沉因为陈慎寻来捉鬼师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他有心再看一眼契书,也就走回到书柜旁拉开了书柜,将那个红木盒子重新打开,看到盒子中的鲜明的白纸黑字,陈德龙松了口气。 觉得契书放回到柜子中不再安全,陈德龙将契书拿到手中想要随身放着,然而他刚把契书从盒子中拿出来,他手腕突然一阵剧痛,陈德龙不自觉地松开手,手中契书跌落下去,一道黑影嗖地一下窜上来,一口叼住了陈德龙手中的契书,陈德龙吃痛地捂住手腕凝目看去,就见一只灵异的绿眼黑猫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而他手腕上赫然是五道鲜红爪痕。 陈德龙表情大变,伸手就要抓向黑猫:“把契书还给我。” 黑猫绿莹莹的猫眼儿弯出一道讽刺的弧度,它比陈德龙灵巧十倍,三两下跳到陈德龙头上,又从陈德龙头上窜到了舟舟那边,一尾巴甩到打的正酣的厉鬼新娘身上,厉鬼新娘冷不丁被黑猫暗算,身形不稳地被抽飞数米,砸到了书柜上。 舟舟的压力得到缓解,他气喘吁吁地朝黑猫笑了笑:“暗鸦大哥谢谢你。” 暗鸦瞥了舟舟一眼,扬了扬下巴鄙视地道:“你小子也太弱了,走,回星主那边去。” 舟舟连连点头,一猫一鬼朝门外飞去。 陈德龙见契书被抢,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疯狂地朝舟舟和暗鸦扑去,厉鬼新娘也同样陷入疯狂,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啸声,整个人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黑气,一时间陈家别墅的阴气更加浓郁,而陈德龙还没有离开书房,厉鬼新娘突然冲了过去,直接冲进了他的身体内,陈德龙的动作一顿,眼珠突然变得血红,嘴角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然而真的得知自己这十几年来遭遇的一切竟然都是出自亲生父亲之手,陈慎依旧觉得心里发寒,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早,他有心同白若水说说话,然而白若水进了房间后就直接盘膝打坐修炼,陈慎也不好意思打扰白若水,只好自己胡思乱想。 想到后半夜,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咚的一声响,好像有谁拿着球砸了一下他的门。 陈慎愣了一下,回头看向白若水,就见白若水依旧安安静静地盘膝打坐,陈慎想到之前白若水的嘱咐,他没有贸然跑到门口开门。 然后门口的咚咚声却不依不饶地响着,响的陈慎心里发毛又厌烦,他忍不住又看了看白若水,发现白若水依旧一动不动地盘膝坐着,陈慎忍不住喊了白若水两声,可是白若水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一样,陈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觉得有些害怕,只好自欺欺人地蒙着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瞧见敲了半天也没用,所以最后干脆放弃了,陈慎刚松了口气,就觉得一股尿意涌上来,他特别想去上厕所。 陈慎纠结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如果房间中没有白若水的话,说不定他因为害怕,直接找个瓶子就解决了,可是房间中有白若水,陈慎怎么也做不出在一个美女大师面前撒尿的事。 纠结了好半天,陈慎终于忍不住开了门,想着白若水反正在屋里,而且厕所离的很近,他去上厕所也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待会把白若水喊起来。 陈慎鼓起勇气开了门,还好门外什么都没有,他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想要出去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花,一个长发飘飘浑身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女人突然飘了过来,直接攥起了陈慎的手,无比焦急地道:“小慎,快跑,你爸他疯了,我们快跑!” 陈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本能地甩手喝道:“你是谁!” “小慎,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妈妈呀,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长大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离开陈家,我知道陈德龙想要害你,所以一直不放心投胎,想要留在陈家保护你。”长发的柔美女人看着陈慎,脸上的表情无比关心焦急:“你爸爸他被厉鬼附身,如今一心想要杀了你,我们快跑吧,小慎,待会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妈妈?”陈慎愣愣地看向面前柔美的女人,八岁前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虽然对方有着鬼魂的透明,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可是那张脸那种感觉,确实是妈妈不错。 陈慎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了,他泪眼婆娑地看向了长发女人:“妈妈,你……你一直守在陈家保护我吗?” “是的,小慎,我一直在守着你,我们快走吧,你爸爸马上就要过来了,妈妈没有那个鬼新娘厉害,一旦被你爸爸抓住,妈妈就护不住你了!”长发女人满脸担忧,她拉着陈慎的手腕焦急地道:“我们赶紧走,赶紧走啊,小慎。” “可是……”陈慎心底隐约觉得不对劲,他回头看向房间中的白若水:“白大师她……” 长发女人急的跺脚,她急匆匆地道:“你还指望你找来的这个女孩子帮忙吗,她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她也根本不是那个鬼新娘的对手,刚刚她想要对付那个厉鬼新娘,但是却反被对方杀了,不信你再看看!” 长发女人的话让陈慎心底悚然一惊,他连忙顺着长发女人动作回过头,窗外一轮月光洒下来,正好照在了白若水的脸上,而白若水根本就不是在什么安心盘膝打坐,她五官流血双眼暴睁,明显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极不甘心。 陈慎面色一白,一股恐慌猛地席卷而来,他踉跄地后退两步,惊骇地道:“这……这怎么回事?” 20.祭祀地府 就在陈慎慌乱不已的时候, 走廊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高大的人影拖着电锯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上来, 月光在这个人的脸上投上明暗阴影, 将他那张脸照的邪诡阴冷, 这一步步走上来眼神邪恶冷酷, 如同杀人狂魔的男人正是陈慎的父亲陈德龙。 对上陈德龙的目光, 陈慎只觉得脑海瞬间一片空白,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但又不是他的父亲,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只是一眼就让陈慎生出了小动物遇上恐怖天敌的恐惧颤抖。 长发女人表情也一变,她攥着陈慎的手腕拉着陈慎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走啊, 小慎,快走!”长发女人的声音惊慌焦急,是一种人在末路的恐惧。 陈慎早已经被面前的惊变弄的神智混乱,被长发女人这样一拉,他反应不过来, 只是浑浑噩噩地被对方拉着跑。 身后陈德龙的身形越逼发逼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滴血的双眸中那种戏虐的残忍,以及他垂下电锯中低落的鲜血。 长发女人咬牙将陈慎往身后房间一推, 口中道:“小慎,你躲起来,妈妈替你挡着。” “妈!”陈慎惊慌地看向长发女人, 然而长发女人已经把陈慎推进了身后房间中, 陈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发女人挡在自己身前, 挡住了无比恐怖的陈德龙。 外面传来了不详的砰啪哐当的声音,陈慎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无比弱小无力,他只能抱着头蜷缩在这方储物间中,低低地呜咽着,心底的害怕恐慌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就在陈慎绝望地抱头哭泣的时候,储藏室的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了,陈慎愈发恐惧地缩着身体,然而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相反一个女人温柔的手落在陈慎头上摩挲着,陈慎泪眼婆娑地抬起眼,就看见散发着荧光的妈妈朝他温柔温笑,陈慎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站起来惊喜地抱住了对方:“妈,你没事?” 然而陈慎的手却从长发女人身体内穿了过去,他惊慌失措地看向长发女人,长发女人只是朝陈慎柔柔一笑:“我已经是鬼了,所以你爸爸也杀不了我,我把他骗过去了,不过只有这一会儿,过一会儿他还会回来,小慎,妈带你离开。” 陈慎流着泪点了点头,长发女人温柔地拉着陈慎的手,带着陈慎朝别墅的门外走去,别墅外一轮明月高悬,将外面一片荒草地照耀的明亮清楚,同别墅内的血腥恐怖形成鲜明对比,陈慎被妈妈拉着朝别墅门口走去,只觉得心里一片平静安心。 · 陈慎的房间中,白若水坐在陈慎床边打坐,她原以为陈慎今夜一定辗转难眠,甚至会忍不住同她说话,哪知道陈慎在床上翻了两下身就睡着了,弄得原本做好同陈慎谈心的白若水一阵无语。 不过她也很快没空觉得陈慎是表里不一的奇葩了,这会儿暗鸦和舟舟都急匆匆地冲进门里,暗鸦直接将一张白纸塞到了白若水的手里:“星主,这是你要的契书,我把契书抢回来了,不过星主你要快点,那厮已经恼羞成怒,待会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舟舟飘在旁边道:“姐姐,刚刚我也有帮上忙哦,我缠住那个凶婆娘,暗鸦大哥才有机会抢走契书的。” 白若水冲舟舟笑了笑,揉了揉舟舟的头发道:“我们舟舟真棒,没有受伤吧?” 舟舟摇了摇头:“被那个凶女人打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姐姐,我还需要干什么,你尽管吩咐?” “帮我看着陈慎吧,这陈家别墅已经变成了厉鬼新娘的主场 ,陈慎同厉鬼新娘有契书在身,魂魄与那厉鬼一直纠缠在一起,我担心会生出变故来,待会我祭祀地府烧契书的时候就无法分神了,你看着陈慎,暗鸦帮我守着门。” 暗鸦和舟舟同时应喏,舟舟立刻飘到了陈慎旁边,而暗鸦则尾巴一甩将大门关上,直接守在了门口,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巨大的砰乓声,是被厉鬼新娘附身的陈德龙忍不住拖着电锯走上来了。 时间紧迫,手头的工具又有限,白若水不得不把陈慎的书桌暂时收拾了当成法案,又将身上仅剩的最后十几张黄符拿了出来,随手剪出了五个小人,这五个黄符纸人得了灵气立刻活灵活现地跳到了书桌上,拖着剩下的十张黄符摇摇晃晃地到了桌子正中间,将其中四张黄符直接裹成了香烛,把镜子立了起来,对准了这四张裹成假香烛的黄符纸。 等到小人弄好香烛后,五个纸人分别站到了桌子的五个方位,因为此时法案简陋,白若水不得不割了食指将血涂抹在镜子上,免得祭祀到了半路因为法案灵场不稳断掉。 将桌上法案布置妥当之后,白若水双手结印低低念了起来:“五方天地,四方神灵,听我赦令,尊路既开,我有牲祭,有请尊主决断阳间阴事。” 随着白若水双手飞快结印将咒语念完,桌子上的四张香烛黄符纸突然燃烧了起来,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黄符做成的香烛,可是烧起来的时候,竟然会产生香烛才有的烟气,那烟气竟然凝而不散,缓缓地飘向了中间的镜子。 此时染血的镜子里竟然晃动了起来,镜面中雾蒙蒙的一片,中间竟然是一条漆黑无比的路,那条路上似乎有什么人影在晃动着,看的人一阵毛骨悚然。 白若水见镜子变黑,人影从镜中路上走过来,她拿出手中契书朝镜中拜了拜:“冥府尊主,请容阳世人白若水禀明,此非阴阴合和冥婚契书,实乃于理不合的阴亲契书,今日就由尊主见证,小道将此书中阳世人陈慎姓名抹去,让此一人一鬼各走各路。” 香烛的烟气晃动变快了,白若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摊开手中契书,将陈慎的名字放到燃烧的香烛火上,火焰开始舔舐着陈慎的姓名。 白若水给陈慎摆法案,舟舟领了命令飘到了陈慎床边盯着陈慎,刚开始他盯着陈慎的睡脸还觉得搞笑,想着陈慎这小子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气场,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么好玩,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能睡的这么香沉,真是心理素质够强的。 然而盯了一会儿,舟舟突然发现不对劲,他和白若水不同,白若水是人,而他是魂体,所以这样盯着陈慎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床上有两个陈慎,一个在昏睡着,一个好像随时都会被吹走。 舟舟想到白若水布置香案的时候说的话,他表情顿时一变,直接扑上了床上,扑到了陈慎的身体上,让舟舟意外的是,他竟然毫无障碍地扑进了陈慎的身体里,不过有了上一次带走陈慎的经验,这一次舟舟也就愣了一下,很快就没入到陈慎身体中不见了。 等到舟舟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别墅里,可是这栋别墅阴森森静悄悄的,没有暗鸦也没有白若水甚至没有陈慎。 舟舟犹豫了一下,悄悄地从陈慎卧室中溜了出来,他就看到眼珠通红的陈德龙拖着电锯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舟舟小心地躲开了陈德龙,朝楼下飘去,就看到楼下陈慎脸上露着奇怪的迷蒙笑容,被一个女人拉着朝别墅外走,而别墅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坟坟地,可以想象如果陈慎被拉出去了会有什么后果。 当下舟舟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把攥住陈慎的手,直接把陈慎拉了过来,同时一巴掌拍到了陈慎脸上:“陈慎,你醒醒,你要跟那个女的跑到哪儿去?” 陈慎愣了下猛然回过神,他惊愕地看向舟舟:“舟舟,怎么了,怎么回事,我没去哪儿啊,我要去……” 陈慎话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脸看向旁边的妈妈,就见之前还表情柔美的妈妈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她愤怒地瞪着舟舟,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长发女人说着,脸开始扭曲起来,她身上那一层莹白光芒散去,竟然变成了美姨的样子,只是美姨再也不见了之前的温柔娴淑,而是一副狰狞可怕的样子,仿佛厉鬼一样伸手抓向陈慎和舟舟。 陈慎骇然大惊,张大嘴看着眼前这突变的一幕,舟舟攥着陈慎的手拉着陈慎就朝楼上卧室飘去,这会儿楼上拖着电锯的陈德龙也反应过来,开始拖着电锯追陈慎和舟舟,两个魂一路惊叫着躲避着追杀冲向卧室。 此时白若水所在的卧室里,陈慎的名字已经被烧掉了一小半,外面厉鬼新娘大约感觉到了,急迫之下轰然一声砸飞了卧室的大门,暗鸦正只猫倒飞着飞进了卧室,它一双莹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凶光,从地上爬起来抖着胡须骂道:“MD,这死鬼附了活人的身体,陈德龙又对她根本不抗拒,现在成了被她操控的活尸,真是麻烦,我对付魂体还行,可是对付这种非鬼的活尸人就不行了,星主,你还要多久?” 随着暗鸦的喊话,陈德龙拖着电锯走了进来,他腥红的眸子阴冷邪恶地盯着法案后的白若水,脸上闪过一抹凶残暴戾,接着他举着电锯走了进来。 此时床上的陈慎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舟舟也从他身上被弹飞出去,飘在了天花板上,门外美姨冲冲冲到了陈慎卧室门口,气急败坏地看着白若水和陈慎:“想要解除合约,做梦吧,陈慎,你注定了要替我儿子去死!” 美姨说着,从陈德龙身边窜过去,直接扑向了法案,想要抢走白若水手中的契书,而陈德龙也拖着电锯冲了过去,电锯嗡嗡作响砍向了白若水。 · 21.因果报应 白若水表情微冷, 随手从法案上一抄,抄走了剩下的六张黄符, 那六张黄符如同小剑嗖嗖射向陈德龙, 陈德龙的电锯高高扬起, 劈头就要砸向白若水, 可是黄符小剑射到他胸口后, 他脸色猛然一变,胸口上竟然冒出黑烟,陈德龙惨嚎一声,踉跄后退好几步,手中的电锯也跌落在地上, 黄符小剑也嗖地一下飞回到白若水手中。 就在白若水和陈德龙纠缠的时候,旁边的美姨见状直接冲向了法案上燃烧的契书,伏在旁边的暗鸦见状,连忙冲向美姨,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美姨手中不知道扔出了什么,竟然挡住了暗鸦一瞬,暗鸦凝神一看, 发现那竟然是一枚破旧的小铃铛,暗鸦莹绿色的眸子瞪着美姨:“玄学师?” 美姨没有说话,只是绷着脸看向契书, 伸手就要把契书扯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陈慎不知道怎么爆发出了无比的力量,竟然一下子撞上了美姨身上,将没有防备的美姨给撞的趔趄了一下,伸手按住了美姨的手,将契书继续放在烛火上烧灼。 旁边的舟舟见状连声大叫道:“陈慎加油,气死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加油,加油!”因为美姨身上不知道放了什么法器,舟舟无法接近,只好站在旁边给陈慎加油。 美姨表情扭曲了起来,她眼神怨愤地瞪了陈慎一眼,不客气地扬手朝陈慎面上一砸,不知道她挥手砸出了什么,陈慎整个人晕了下,与此同时陈慎胸口戴着的八字锦囊烧了起来,因为锦囊的阻挡,陈慎依旧稳稳攥住了契书。 “你该死!”美姨的表情完全扭曲了,她不管不顾地直接伸手撕扯起陈慎胸口的锦囊,陈慎没想到一直以来温婉贤淑的美姨摘下面具后竟然这么凶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让美姨扯住了锦囊。 然而陈慎毕竟是个大小伙子,虽然被美姨扯住了锦囊,然而他一只手护着锦囊一只手护着契书,竟然让美姨无法撼动他半分。 美姨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阴测测地瞪了陈慎一眼,嘴角突然扬起诡异冷笑,接着她竟然扬手按住了香烛。 正在燃烧的香烛烧灼的并不是凡间的火焰,而是白若水以灵力点燃以法案为阵的灵火,它的温度并不高,烧出的也是鬼魂喜欢的灵气,如果人用手按上去也并不会烧伤肉身,因为会直接烧到灵魂上。 美姨的手刚按上去,脸就顿时痛的扭曲起来,她竟然试图用身体的灵力去压灭这香烛。 陈慎没想到美姨竟然会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他顿时又气又急地瞪着美姨,伸手去撕扯美姨,两个人在法案前毫无形象的扭打起来。 香烛因为陈慎和美姨的撕扯晃动着,烧出的烟气也无法凝聚送到镜子里,镜子里的冥府尊主被白若水引过来,本来就是想随口断个简单的案子顺便享受下香火,可是哪知道对面人鬼竟然这么不客气,私自违规与活人结亲就算了,撞到他面前竟然还想着灭了他的香烛,破坏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肥差。 镜子里的黑暗愈发浓郁起来,人影似乎是在愤怒的不断晃动着,而打斗中的陈慎和美姨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两个人撕扯中,陈慎胸口的锦囊也被撕烂了,那张写着陈慎假八字的黄符不知觉地落在了契书上,就在写着假八字的黄符落在契书上的时候,镜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原本被烧了大半的陈慎的名字竟然同那道八字黄符缓缓融合了起来,契书上陈慎的名字和八字竟然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和八字,而那张重新写上去的契书也在撕扯中被烧掉了。 另一边,白若水用黄符小剑击退了陈德龙,因为陈德龙毕竟是人,他只是被厉鬼新娘控制,所以白若水也不可能直接动手杀了对方,只能用术法将陈德龙困住,就在她刚刚用黄符化成锁链稍稍困住陈德龙的时候,舟舟突然惊叫起来:“姐姐,契书烧掉了!” 白若水虽然一直同陈德龙对战,实际上注意力也一直关注着陈慎这边,陈慎同美姨撕扯的时候,契书上的变化白若水也注意到了,当修改过后的契书被烧掉,冥府来客也离去后,白若水神色怜悯地看了美姨和陈德龙一眼,叹了口气。 就在契书烧掉的瞬间,原本还在一直凶悍狰狞地挣扎着的陈德龙身体突然一震,头诡异地往旁边一歪,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了墙上,而他身上陡然传出一声厉鬼新娘的凄厉尖啸。 厉鬼新娘自然也感觉到了契书的变化,她从陈德龙身上飞出,整个鬼如同个大红衣架子悬浮在天花板上,大红锦帕盖住的脸,似乎十分不甘心地盯了陈慎一眼,最后竟然隐去身形消失不见了。 厉鬼新娘消失后,陈家别墅笼罩的诡异气氛也消散了,整个陈家别墅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陈德龙的表情还有些茫然,倒是美姨在契书烧掉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颤抖地看着地看着烧掉契书的地方,神色茫然无措地道:“刚刚是你黄符上的八字融进去了?” 陈慎不解地看向美姨,不知道美姨的表情为何会突然变了。 白若水收起黄符,神色莫测地看向美姨:“陈慎的生辰八字是你给他的吧,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的话,是的,刚刚已经同你们选中的那位新娘的八字一起在冥官的见证下烧了。” 美姨愣了愣,似乎一时半会还不能反应过来,接着她似乎突然想通了白若水话中的含义,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无比扭曲,她凄声尖叫起来:“冉冉,我的冉冉,我的孩子……”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夺门而出,此时的美姨哪里还能看得出半点温雅贵妇人的样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活像是个疯子,陈家的下人都惊愕地看着发疯般的美姨,愣愣地看着美姨冲出了家门。 等到美姨冲出了家门,陈德龙才从厉鬼附身中缓过神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愣愣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等到看到白若水还有陈慎以及那只黑猫都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陈德龙的表情顿时大变:“你们烧掉契书,毁掉阴亲了?” 白若水看了陈德龙一眼:“陈慎与那位新娘的婚书已毁,美姨想要阻止陈慎,结果反倒让陈慎的假八字融了进去,也就是不止阴亲被毁,之前不管你和那位新娘做了什么约定也都不作数了。” 陈德龙表情大变,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陈慎和白若水,就在白若水以为陈德龙会直接冲过来打他们的时候,陈德龙突然扑到陈慎脚下哭了起来:“小慎,小慎,我是你爸爸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你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爸爸死啊,小慎,现在只有你能救爸爸了,而且让你和那厉鬼结阴亲也不是爸爸的主意,都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啊,当年我是想用你弟弟的八字的,可是那个女人和你妈妈师出同门,她仗着自己有点小能力,察觉了之后竟然想方设法换掉了你们的八字,等我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故意不疼你的,只是我一想到以后你会被厉鬼新娘带走,我就不敢疼爱你,我怕失去你啊!” 陈慎有些不知所措地动了动脚,可是陈德龙死死搂着陈慎不愿意放手,一副憔悴伤神之极的老父亲样子,陈慎求助地看向了白若水,然而白若水却没有给陈慎回应,只是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德龙。 陈慎抿了抿唇,他没有再挣脱陈德龙,可是他脸上也不见对自己父亲的怜悯,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麻木,他黑黢黢的眸子盯着半跪在地上搂着他的陈德龙,轻声道:“爸,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 陈德龙表情大变,立刻狂摇头:“不是,我和子苏情投意合,我怎么可能害子苏,都是那个贱女人害的,小慎,你要相信爸爸啊!” 原来陈慎的母亲竟然是一个没落的玄学门派的继承人,原本她的师门是传男不传女,可是到了陈慎母亲这辈竟然只剩下了她母亲一人,最后陈慎的姥爷就只能不情不愿地将一些本事传给陈慎母亲,但是因为嫌弃陈慎母亲是女孩,所以教育的也不用心,陈慎母亲也就学的一知半解。 而美姨则是陈慎姥爷收养的孤儿,从小跟在陈慎母亲身边,名为主仆实则亲为姐妹,时代在发展玄学没落,陈慎姥爷也不能免俗,将美姨和陈慎母亲都送去读书了。 也就是在读书的时候,陈慎母亲认识了陈德龙,那个时候陈德龙就是个家贫如洗的穷小子,因为一次落难被陈慎母亲救了,因此喜欢上了陈慎的母亲,也知道了陈慎母亲的本事。 22.陈家事了 如果故事发展到这里, 也就是个幸运的穷小子和落寞玄门小姐的故事,然而陈德龙这个人怎么说呢, 天生有些不服输, 不甘心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他渴望出人头地。 陈慎的母亲有些小本事, 曾经给陈德龙算过卦, 算出陈德龙是一生平稳顺遂没有大灾大难的命格,所以陈德龙想要拼命出人头地,陈慎的母亲就十分反对,但是陈德龙不信命,非要整出一番事业来, 那个时候特别流行下海,陈德龙就跟着一帮子老乡直接漂到了S市,开始着手做起小生意。 之前就说了,陈慎的母亲方子苏学艺不精,平时小打小闹地算算卦, 给自己家里改改小风水还行,如果遇到什么大事的话,就完全没有办法。 但方子苏毕竟家学渊源, 虽然她学艺不精,但是家中流传下来的有许多玄术上的孤本古籍,而陈德龙作为方子苏的丈夫, 方子苏也没怎么防着他, 结果居然让陈德龙找到了一本禁书, 其中多是以生命为代价逆天改命的。 说来也巧,不知道陈德龙那段时间是流年不利还是方子苏给他算命算的对,陈德龙想要出人头地,可是他一个外地人想在S市创出一番事业哪有这么容易,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什么门路,结果他老乡不知道给陈德龙搭上了哪条门路,给陈德龙牵线带来了一批生意,然而可想而知这条线的门路有些不正,多少牵扯到了S市一些地下势力。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条生意线出了大问题,如果他解决不了的话,别说出人头地了,有可能从此后就亡命天涯。 情急之下,陈德龙就想到了方子苏家中的那本孤本古籍中的邪术,可想而知方子苏会如何反对,陈德龙见方子苏生气,他表面应下不再去想,实际上却动了别样的心思,最终竟然将心思动在了方美美身上,而方美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应了陈德龙,同陈德龙勾搭在了一起。 没过多久,方美美就偷偷生下了一个儿子,方美美生下儿子后很高兴,原本是打算要向方子苏炫耀,可是她完全没想到,勾搭她的男人根本不是为了情爱,而是想要用她儿子的命换命。 方美美毕竟从小和方子苏一起长大,方子苏与她情同姐妹,方老爷子实际上也没把她当外人看,传授方子苏玄门法术的时候也同样教了方美美,所以方美美很快就觉察到了陈德龙的心思,方美美得知陈德龙的心思后心头大恨,她表面上装作不知情,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帮着陈德龙,私下开始想办法将两个孩子的八字换过来,方美美也学过看算,知道陈慎的命格是极好的,如果不是陈德龙弄出了这种事,她也想不到要夺走陈慎的八字。 在方美美的帮助下,陈德龙很快就锁定了方家坟地里葬着的一位姑奶奶,这位民国生的大小姐命途坎坷,出嫁当日屈死夫家怨气极重,如果不是方家的人将尸首接回来子孙后代日日祭祀,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风浪来,而陈德龙这位心狠人大胆的,在方美美别有用心的提示下,竟然一下就看中了这位姑奶奶。 要知道做交易的鬼越厉害,交易的效果就越好,所以陈德龙没有太多犹豫,就朝这位姑奶奶下手了。 可是事情却没有想象的那样顺利,陈德龙毕竟只是个玄门女婿,半路出家的二道子,虽然其中有方美美帮助,但是方美美毕竟别有用心,所以在做法当日出了大差错,那位厉鬼姑奶奶差点要了两个家伙的小命,如果不是方子苏察觉有异匆匆赶来,只怕两人连带两个孩子都要死在当场。 虽然方子苏拼命阻止了厉鬼姑奶奶,可是她毕竟学艺不精,最后也折损了命格,落个重病缠身的下场,回家之后没过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陈德龙涕泪满面恨恨地道:“都是方美美那个贱女人害的,那天晚上我本来和方家那位姑奶奶谈的好好的,可是她半路偷偷调换了你们两个生辰八字,惹的那位姑奶奶大怒,所以才会害的你妈重病而亡,小慎,爸爸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求求这位白大师啊,让这位白大师救救爸爸啊,你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了啊!” 陈慎抿了抿唇,他黑黝黝的眸子凝视着陈德龙,那双眸子中已经瞧不出太多情绪:“现在契书已解,交易作废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爸,你还求若水救你什么?” “不是的小慎你不知道……”陈慎痛哭流涕地道:“这种玄术本来就邪门之极,和厉鬼做交易更是格外严苛,半路因为任何事情打断都会受到术法反噬,除非契书结成烧毁,本来今年你本命年时间就到了的,烧毁契书后就没事了,可是现在半路生了变故,契书男方一改再改,那位姑奶奶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肯定是怒极了,她一定会来找我报复的,一定会的……” 陈慎眼中滑过一抹恶心,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位父亲了,对方像是披着人皮的牲畜,但是绝对不像是一个人,不像是一个父亲,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位素未蒙面的弟弟,都没见陈德龙有过半分的关心,这位自私之极的家伙,从头到尾想着的只有自己,就连他妈妈的死都没能让对方悔改半分,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已经晚了。”站在旁边从头到尾听完这个故事的白若水突然出声道,她看向情绪趋于崩溃的陈德龙,淡淡地道:“早在你当年同厉鬼新娘做了交易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了,就算没有陈慎改契约,利用这种邪术换来的富贵,到了最后依然会受到反噬,现在它已经降临了。” 白若水突然伸手一指陈德龙的额头,陈德龙本来就在惊惶不已,当下就啊地一声从椅子上跌落到了地上,茫然地仰头看向白若水。 如果是个柔弱可人的姑娘这么做还多少让人觉得怜惜,可是陈德龙这样一个大男人,尤其是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瞧见他脸上这种表情,只会让人觉得活该如此和恶心。 此时陈德龙原本尚好的面相开始缓缓发生了改变,额头上隐隐浮现一抹脏脏的痕迹,像是擦不干净的灰,其实那是术法反噬带来的晦气和霉运,而陈德龙的父母夫妻子女宫以及财运事业以无法阻挡的姿势开始下滑。 尤其是他的健康,不过短短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气似得,开始出现一种颓败的老态,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却有一种八十多岁的老人的感觉,也就是说陈德龙活不了多久了,不止有术法反噬,还有他不知死活地让厉鬼上身,直接伤到了精血。 而且其实陈德龙的命格也没有那么平庸,当年不知道是方子苏学艺不精算的有问题,还是她另有私心不愿意丈夫太过显贵,才对陈德龙说出那番看算结果,当年就算没有结阴亲这件事,陈德龙哪怕混不到现在这个地位,也是个衣食富贵的大老板,他遇到的灾难原本都会平稳过去,当然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最重要的是陈德龙自己贪心太过了。 白若水三两句将陈德龙的情况说明,陈德龙当下就哭嚎了起来:“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大师,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我的身家财富还有公司全都给你,你看我儿子相貌的如何,我将他送给你可好……” 白若水和陈慎脸上同时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都不敢置信地看了陈德龙一眼,没想到陈德龙竟然能没下限到这一步。 白若水淡淡地看了陈德龙一眼,被白若水的目光盯着,不知道为何陈德龙竟然不敢像扒着陈慎那样扒上白若水,这位看起来年轻柔弱的小姑娘,眼中清冷透彻叫他心底发凉。 白若水懒得再问陈家的私事,她一甩袖转身道:“我先出去一下,陈家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 陈慎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对自己这位父亲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对方从小到大都没给过他什么关爱,了解了当年的真相后,陈慎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亲情也消散了。 白若水离开了陈慎的卧室,留下陈家父子在卧室之中,暗鸦抖着胡须嘲讽地道:“切,不管看了多少次,人类还是这么恶心啊,真是让本座佩服佩服。” 白若水瞥了暗鸦一眼:“你星主我也是人类。” 暗鸦立刻狗腿地笑了起来,蹭了蹭白若水的裤腿:“星主跟那些愚蠢的人类怎么会一样呢,星主可是本座的星主啊,英明神武法力通天冠绝天下……早已经超凡脱俗了。” 旁边的舟舟顿时噗哧笑了起来,舟舟飘到了白若水身边,挨着白若水的肩膀道:“暗鸦大哥真有趣。”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竟敢这么说你大哥……”暗鸦顿时对舟舟吹胡子瞪眼,做出一副威胁的扬爪子模样,作势要扑向舟舟,吓得舟舟顿时惊呼一声,躲到了白若水背后。 “姐姐,暗鸦大哥欺负我。”舟舟小美男委委屈屈地搂着白若水的腰撒娇。 白若水伸出手指按住了暗鸦的脑门:“好了,你们不要胡闹了。” 被白若水这么一按,暗鸦顿时僵在了半空,四肢不停扑腾着,它莹绿色的瞳孔羞恼地瞪大:“星主你偏心,星主你见色忘义!” 白若水微微皱了皱眉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舟舟竟然脸微微红了,噗一下钻进她腰间玉扳指中不见了。 23.宿舍小矛盾(捉虫修) 白若水怔了怔, 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暗鸦瞪大了眼睛, 跳落在地上嗤笑道:“怂货!” 房间里陈慎不知道和陈德龙谈了什么, 等到陈慎出来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惶惶, 而是变得坚韧了许多, 身上那种贵公子的清高傲气也消散了不少, 瞧上去倒和白若水见过的那些能撑起家业的世家公子差不多了,他朝白若水微微一笑,清冷的眉目多了几分释然:“白大师真是谢谢你了,这几天我给你添麻烦了,至于报酬您放心, 等这段时间我接手了家里公司之后,就会将钱打到您的卡上,只是这段时间我同父亲交接工作有些混乱复杂,可能没法及时打过去。” 白若水看着从陈慎身上飘来的金光,不知道是因为陈慎那位厉鬼新娘更难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陈慎身上飘来的金光要比之前夏玲那儿多的多。 对于白若水来说,目前钱财虽然重要,但是能让她修炼的金光更重要, 因此听到陈慎的话她也没有太介意,只是笑了笑道:“陈董看着办好了。” 陈慎苦笑了一下:“大师不要再打趣我了,我哪里是什么陈董, 都是不得已才这样, 大师如果不介意, 喊我一句小陈或者小慎都行,我有心想随着大师学一学玄术,毕竟您也知道我母亲就有这方面的渊源,我想学一学我母亲当年的那些东西,但是又担心自己乱学学出差错,所以想要有疑惑的时候能够有人问一问,不过大师您放心,我只是在大师有时间,我又有困难的时候会和大师聊聊,做您一个俗世的记名弟子就好,不知道大师您可愿意。” 白若水凝目看了看陈慎的面相,如今陈慎八字已寻回,厉鬼新娘的纠缠也消失了,他的面相也就渐渐明晰了起来。 陈慎的面相原本是极好的显贵命格,如果没有陈德龙弄出的这番幺蛾子,陈慎注定是要紫气东来显贵一生,可是同厉鬼新娘纠缠了十多年,陈慎的面相已经发生了轻微的改变,同时也因为厉鬼新娘的纠缠,陈慎比之普通人多了一些灵性,他身上的气场如今更容易同鬼怪相通,再加上有方家的遗书,走上玄学这条路也是早晚的事,玄学一路毕竟诡秘难言,稍不留神就可能走错,如果她收了陈慎做徒弟,能引导陈慎走向正途,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但是白若水并没有直接答应陈慎,相反她道:“玄学一路崎岖难言,自古以来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天罚者不计其数,学了玄学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能随心所欲,有时候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也无力改变,陈慎,我知道你的心情,你突逢大变难免心神动荡,又因为玄术一事才会家破人亡,所以对玄学难免会有心结,我希望你是能考虑清楚,心平气和之下跟在我身边学习,而不是出于一时冲动。” 陈慎张嘴想要解释,但是白若水伸手制止了陈慎的话:“你暂时先不要回答,好好想一想平复下心情,等你将你父亲公司的摊子收拾好了,考虑好是以后做个普通的大老板还是走上玄学师之路,你再来告诉我,如果你想做个普通的老板,以后遇到事情我也会帮你,还会出手帮你封住体内灵性,如果你想要走上玄学师的路,你就不能在红尘纠缠太久,日后你的公司也是要送给别人的,陈慎,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陈慎默然不语,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白若水,这次他目光中更多出了几分真诚:“白师,谢谢您了,我会慎重考虑的,到时候会给您一个答复。” 白若水笑了笑:“既然你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不知道你和陈德龙到底谈了什么,但是陈德龙逆天改命同厉鬼交易受到反噬,哪怕是因为公司的事情你也要离他远一些,更不用考虑给他养老送终这种事了,不然就连你也会被他命格牵连受到影响,他的余生只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悔过,受他该受的罪,你那个美姨还有弟弟也是如此,等过段时间我同你去方家祖坟一趟,将你那位厉鬼姑奶奶的坟重新整一整,免得她日后再出来作怪。” 陈慎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白师提点。” 虽然他对陈德龙厌恶不已,但是陈德龙毕竟是他亲爹,他突然从陈德龙手中接手企业,要是再对陈德龙放任不管,任由陈德龙老年凄冷,到时候不知道媒体会怎么报道,公司里的元老怎么想,所以他只打算忍着厌恶,尽了最基本的看管职责,但是听白若水这么一说,那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至于方美美和他那个便宜弟弟,陈慎更不可能好心去搭理对方,毕竟他二十多年的折磨也不是白受的。 所以某天陈慎看到仿佛乞丐一样沦落街头的方美美和一个年轻男人,他真是半点也不意外,甚至稍微留神让人关注了一下对方的消息,而方美美同陈德龙一样因为术法反噬过了几年后就死了,至于他那个便宜弟弟,更是因为被厉鬼新娘纠缠了一番,最终只能落到最底层,干最辛苦最脏的工作,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陈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白若水同陈慎告别后,回到了宿舍里,姜丽丽一把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若水,你什么时候同学长搭上关系了啊,怎么样,陈慎学长怎么样啊,是不是比商辰那种老男人身强腰壮啊,听说学长的家世也是极好的哦,若水,跟陈慎学长谈绝对不亏,我早就说了,你该换个男友换个心情了,别总纠结在过去。” 白若水瞥了姜丽丽一眼,笑着点了点姜丽丽的额头:“你这丫头,脑袋瓜子里整天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都没你会想,陈慎家里有些事情请我帮忙,你乱想什么呢。” 姜丽丽撇了撇嘴,拉长声音道:“若水,你比我还小一岁好吗,搞的好像比我大很多似得,你长的这么漂亮就应该多撒娇多笑笑,这样那些男生才会像见了蜂蜜的蜜蜂似得追上来啊,若水,现在都中午了,我们一先去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姜丽丽说着话拉开了宿舍的门,然而门一开,徐雅却在门口站着,她表情尴尬地看着姜丽丽嘿嘿笑了起来。 姜丽丽顿时疑惑地看了徐雅一眼:“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了,因为我和若水在宿舍,所以你就不愿意进来,你们就这么听张蕊的话,张蕊说什么都是对的啊,她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徐雅的脸色难看了一下,她看向姜丽丽地道:“丽丽,你说什么话呢,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听不听张蕊的,你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正要进来吗,哪知道你突然开了门啊,我听到你们俩在屋里说话,只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你们。” “是这样吗?”姜丽丽狐疑地看了徐雅一眼:“不是因为跟张蕊拉帮结派所以故意排挤我们两个?” 徐雅噎了一下,她看了姜丽丽一眼:“丽丽,你说话真直接,张蕊是寝室长不错,但是我又不是那两个,非要对她言听计从啊,你真的误会了,你们吃饭吧,我吃过了我要上床午休了。” “那好吧。”徐雅这么一说,姜丽丽也不可能再纠缠,她也只好点了点头,拉着白若水朝外走去,边走还边和白若水嘀咕道:“若水,我怎么觉得这徐雅怪怪的。” 姜丽丽原本以为白若水不会回答,哪知道白若水突然笑了下道:“丽丽,你感觉的没错,她确实没怀好意。”只不过会做一些小动作而已,想必她留在柜子里的东西会让徐雅受点小小教训。 姜丽丽张大了嘴,连忙拉着白若水就要朝屋里走:“若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说我怎么不喜欢徐雅这种人呢,总觉得她畏畏缩缩的,感情就是喜欢躲着干坏事啊,你知道她要干坏事还不上心啊,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我们现在回去抓她个正着,看她还敢不敢干坏事,要不然万一她给你护肤品里兑水啊,水杯里吐唾沫怎么办,那多恶心啊。” 白若水被姜丽丽的话逗的笑了起来,她按住了姜丽丽的手:“行了丽丽,我留了点东西,如果她真的手脚不干净的话,一定会受到教训的。” 姜丽丽狐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不知道白若水是什么意思,但是白若水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被白若水拉着走了。 宿舍里,徐雅瞧见白若水和姜丽丽离开,原本假装躺在床上的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还不放心地拉开门看了看,瞧见走廊上空荡荡的一片她才放下心,回身进了宿舍后徐雅就销上了宿舍的门,她走到白若水的书桌前,看着白若水书桌上的东西,嘴角露出一个不算阴险的坏笑:“白若水啊白若水,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一切可都不是我想干的啊。” 24.徐雅受教训 徐雅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了一番后, 带着猥琐的笑容坐到了白若水书桌前,拉开了白若水的抽屉。 白若水搬到学校后, 将原身那些用不到的东西打包扔了, 堪称是轻装简行搬进来的, 徐雅翻弄了一会儿后, 失望地发现抽屉里居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竟然连个上档次的化妆品护肤品都没有。 “这白若水不是在奇星娱乐做了好几年的网红,又跟那个奇星娱乐的老总商辰不清不楚的,居然会这么穷,连个奢侈品都没有?”徐雅翻了一会儿,不屑地嗤笑着鄙夷道:“怪不得会被原配打出门, 跟着商辰这么久就混成这个样子,这白若水真是太蠢笨了,要是我长她这样一副脸蛋啊,我肯定能……” 徐雅自己迷恋地幻想了一会儿,结果就看到侧边挂着的镜子中自己那张寡淡无味的脸, 她因为幻想飞扬的心情顿时跌落下来,她心情不好地瞪了镜子中那张不好看的脸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咕哝了几句, 低着头开始翻起白若水的柜子。 然而徐雅没有看到,当她低头翻弄白若水的柜子时候,镜子中的她竟然眨了眨眼, 朝着现实中低头的她露出了一个诡异恶意的微笑。 翻弄了一会儿柜子后, 徐雅没有摸到白若水的私人物品, 也就没办法按照路曼曼吩咐的那样给白若水一点教训,让白若水知道个好歹。 徐雅坐在白若水桌子前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有了。”她摸上白若水桌子上的电脑,打开了白若水的电脑。 徐雅因为外貌的原因,不像寝室里其他女孩那样外向活泼,其他人忙着谈对象化妆买衣服的时候,徐雅就喜欢闷在屋里玩玩电脑,所以她的电脑技术还算不错,尤其是在某些技巧上算是炉火纯青。 所以没有找到白若水的奢侈品用品后,她干脆想到了另一个更恶毒的主意。 反正路曼曼给徐雅的交代是让白若水受教训,最好是都不想在S大待下去,只想打包滚回老家的那种。 所以徐雅左思右想了之后决定给白若水电脑上植入一个病毒广告,到时候白若水只要打开社交账号,她P过的有着白若水脸的裸·女身体就会中毒一样自发发到白若水各个社交账号上去,还会附带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文字之类的。 她就不相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凡要点脸的女孩子还能在学校混下去,更何况白若水这种以草根身份混在有钱富豪中的女孩,这种事情说不定早就干烂了,也许身子都脏的不成样子了,她也不过是帮着白若水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而已。 同是不怎么样的出身,白若水凭什么比她过的顺畅,有这么多男孩子追着还能傍上大款,不就是凭着一张脸吗,白若水也不过就是个只有脸的草包美女而已。 徐雅心中翻腾着恶意的念头,手指已经飞快地解锁了白若水的电脑,开始朝电脑里植入病毒。 很快白若水的电脑就黑屏了一下,照亮了徐雅脸上猥琐恶意的笑,被徐雅植入进去的视频先是混乱了一瞬,接着开始弹出各种混乱的人物信息,最后这些人物定格在了白若水的视频头像上,视频中的白若水正朝着镜头柔柔微笑。 徐雅植入进去的病毒视频开始和白若水的正常视频相结合,接着视频就开始弹出不堪入目的一面,徐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然而她还没有笑多久,视频突然卡住了,卡在了白若水的那张脸上,徐雅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暗骂了一声开始低头捣弄电脑,可是不管她怎么捣弄,白若水电脑就死机似得卡在她那张脸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徐雅的脸上露出焦急暴躁,她恨恨地拍了一下桌面,头上沁出冷汗,试图将面前死机的电脑调整过来。 就在徐雅低头摆弄电脑的时候,视频上白若水的脸突然变了,那张脸竟然开始七窍流血,一双黑眼睛可怕地垂下来,垂眸看向徐雅。 徐雅正闷着头弄电脑,冷不丁抬头看了电脑屏幕一眼,顿时被电脑屏幕中白若水的脸吓个半死,她惊骇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一仰,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滚下来,她瞪圆了眼睛看向屏幕:“怎么回事,这是中了什么最新款的病毒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电脑中七窍流血的白若水直勾勾地盯着徐雅,突然幽幽地道:“你要害我吗,是你要害我吗,是你……要害我吗……” 徐雅手脚并用地后退两步,她已经恐怖之极,心里觉得不对劲想要夺门而出,然而电脑中的白若水已经朝她阴森一笑,竟然缓缓从电脑中飘了出来,先是探出半截身体,接着仿佛贞子一样慢慢地从电脑里爬了出来,飘到了徐雅面前:“你是不是要这么害我,是不是要这样啊……” 更可怕的是随着电脑里这个白若水爬出来,她身后电脑屏幕又亮了起来,电脑里徐雅放进去的视频扭曲了一下,竟然从那些小视频中缓缓爬出来披着长头发的裸·女,那些裸·女身体僵硬姿态扭曲,仿佛蛆虫一样缓缓从视频里爬出来,朝徐雅爬去,然后这些裸·女的脸慢慢地都变成了徐雅的脸,那些脸统统表情麻木僵硬,嘴里发出可怕的呻·吟声,闭着眼睛朝徐雅爬着。 “啊!啊!啊!”徐雅失声尖叫,拼命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从这种可怕的环境中逃走,可是她之前自己销上了宿舍的门,此时无论怎么嘶声呼喊,怎么样拼死开门,宿舍的大门都纹丝不动。 “别走呀,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在我的电脑里弄这样的视频是要做什么呢?”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徐雅的肩膀上,带着寒气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激的她脖子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徐雅已经被吓的心神俱裂,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拼命地挣脱肩膀上那只手,可是那只手的力气无比大,只不过轻轻用力一按,竟然就将她直直地从门口拖回到了宿舍中。 接着徐雅就听对方幽幽地道:“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所以陪我们一起吧,你这么喜欢在电脑上装这种东西,那我把你拉进电脑里,永永远远和我们活在一起好不好?” 这会儿那些长着徐雅脸的裸·女也纷纷爬了过来伸手攥住了徐雅的四肢,使劲将徐雅朝电脑里拉扯过去。 “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白若水,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别杀我!”徐雅吓的涕泪横流,被这么多双冰冷的手撕扯着,仿佛要直接将她撕扯成几块的感觉,让徐雅吓得腰间一软,接着一股尿骚味就直接传来,她竟然吓到失禁了。 闻到徐雅身上传来的尿骚味,女鬼们脸上露出一抹嫌弃,正巧这会儿宿舍的门响了,外面似乎是张蕊和王若琳还有韩晨月在说话,隐约能听到张蕊的声音:“宿舍这是怎么了,谁在里面睡觉还销门了,为什么门打不开啊?” “不会吧,谁睡觉会销门啊,不知道其他人都没回来吗,这不是成心把我们晾在外面啊,会不会是白若水干的,她跟我们不一样,是个网红,又这么傲气,肯定看不起我们……” “哎,你们说话也太过分了吧,若水能当网红是她自己的本事,你们就因为她做了网红就这么污蔑她,还在背地里说人家闲话,你是长舌妇吗王若琳?”哪知道姜丽丽和白若水也回来了,正好听到王若琳的话,姜丽丽当场就不愿意,同王若琳吵了起来。 房间里女鬼们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其中长着白若水脸的那个女鬼眼珠转了转,直接飘到门口开了锁,做完了这一切后,这个女鬼就带着其他几个裸·女女鬼一起飘然消失,重新钻进电脑里不见了。 门外的张蕊突然发现门开了,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门,嘀咕道:“这怎么回事?”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门打开之后她一眼就看到宿舍里狼狈不堪的徐雅,徐雅就像是犯了精神病似得,瘫躺在地上,两腿大大的敞开着,身下流着黄色的骚臭水,而徐雅的表情也状若痴障,闭着眼睛大叫着,嘴角还流着口水,双臂不停地在面前挥舞着,像是要挥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鬼东西似得,同时她口中还不停叫着:“别杀我,我错了,我不该想害你,别杀我!” 张蕊一下子僵立在了宿舍门口,这会宿舍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同样看到了徐雅如今的丑态,一整个宿舍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丽丽也看到了徐雅的样子,她疑惑地嘀咕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中邪了似得,不会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干什么亏心事了吧。” 徐雅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在舍友面前形象无存,她依旧沉浸在被女鬼恐吓的恐惧之中回不过神来,哪怕张蕊她们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徐雅都没能回神。 瞧见徐雅失态的样子,白若水也有些好奇舟舟到底干了什么,她抬眸看了看宿舍的镜子,就见舟舟在镜子里冲她调皮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白若水笑着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徐雅清醒了。 25.回忆 徐雅清醒之后,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茫然,等看到张蕊几个人表情奇怪地看过来的时候,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情况。 她脸上顿时一阵尴尬难堪, 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因为刚才的事情吓的太厉害, 此时徐雅的双腿还在发软, 挣扎了几下后又狼狈地坐倒在自己尿骚之中,半条裤子顿时湿透了,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笑着解释道:“我……我这是意外,是意外, 你们听我解释……” 然而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的表情语气配上如今的样子,更是让张蕊三人眼中露出厌恶嫌弃,张蕊警惕又估量地看了看徐雅,她斟酌了一下小心地道:“徐雅,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了,要不然我们陪你一起去学校医疗室看看吧。” 徐雅连忙摆了摆手干笑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寝室长, 我就是躲在宿舍想看鬼片寻个刺激,哪知道片子太吓人了,真的被吓到了, 所以我才……” 张蕊、王若琳、韩晨月都不太相信地看了徐雅一眼, 看鬼片吓人她们是知道, 但是吓成徐雅这样的只怕很少有,这个徐雅不会是有什么隐藏的精神病吧。 当下王若琳就斜睨了徐雅一眼不客气地道:“徐雅,你要是有病就直接说,大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一块陪你去看看就是了,但是这样藏着瞒着就不对了吧,到时候万一发作了吓死谁啊。” 徐雅表情难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不好,多做解释也无用,只能恨恨地瞪了王若琳一眼,赶紧到了卫生间里找了个拖把拖了拖地,又在卫生间里简单地给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等她换完衣服回来后,宿舍里的人都进宿舍了,徐雅想要跟张蕊几人解释,但是张蕊三人却自顾自聊着自己的,根本不搭理徐雅,弄的徐雅又是一阵难堪。 打从白若水进了寝室,徐雅的目光就完全不敢同白若水对视,甚至偶尔从白若水身上扫过,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哪怕共处在寝室这个几十平的小空间中,徐雅也像是刻意避着白若水似得。 白若水坐在书桌前却是微微一笑,打开书桌上的电脑轻声道:“我的电脑有谁翻过了吧,躲在寝室里就是为了偷玩我的电脑吗?” 白若水这话一出,寝室里本来就奇怪的气氛更是一片尴尬的宁静,之前寝室里只有徐雅一个人在,白若水这话说出来,指的是谁那不用想就知道。 当下张蕊三人就看好戏地看向了白若水和徐雅,等着看这两个人直接吵起来。 姜丽丽瞪着徐雅:“你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翻若水的电脑了,你偷翻人家东西干什么?” 原本姜丽丽已经做好了同徐雅大吵一架帮着白若水的准备,而张蕊三人也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哪知道徐雅红了下脸,最后竟然直接低声下气地赔起了不是:“对不起,对不起,若水,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都是我手贱,你别生气啊,别生气。” 白若水笑了起来,她转过椅子看着面前低着头赔罪的徐雅,落在徐雅身上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幽静深冷。 徐雅不过稍稍抬头同白若水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海中瞬间回闪过刚刚宿舍中惊魂一幕,那种熟悉的尿意又涌了上来,如果不是咬牙硬撑着,只怕这会儿徐雅就不顾颜面地直接跪在白若水脚下求饶了。 饶是如此,只不过是被白若水这样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徐雅就已经冷汗直冒浑身发抖,此时就算是再愚笨,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白若水见徐雅受了教训,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想要借用东西说一声就是了,偷看偷翻总归是不好,看了不该看的惹了祸就不好了,不过我想徐同学以后应该不会再这样做了吧。” 徐雅迅速抬起头看向白若水,她拼命地摆手摇头连连道:“不敢了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乱翻您的东西了,若水,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贱,都是我不好,您……您能原谅我真是太好了。” 徐雅说着,竟然伸出手直接扇起自己耳光来,还一副感动到眼红哭泣的样子,这一幕简直看呆了寝室里的其他人,这下子张蕊三人看向白若水的目光也都有些古怪起来。 原本她们以为会看到徐雅和白若水撕逼大戏,能看到好大一个乐子,毕竟就算徐雅想对付白若水,翻了白若水电脑做了手脚,但是哪怕是被白若水发现,徐雅也根本不可能承认,谁干了坏事会承认啊。 可是徐雅这个干脆利落认罪的风格简直太魔幻了,还一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跪舔白若水的样子,魔幻到张蕊三人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姜丽丽则是无比佩服地看着白若水,瞧她的样子基本上是把白若水当成偶像了。 “好了。”瞧见徐雅的样子白若水却是蹙了蹙眉,口气冷淡了下来。 上辈子跟在师尊身边修习成为师父身边第一弟子的时候,白若水也没少出手教训过门下不长眼的弟子,对这种事也算是轻车熟路,徐雅这种人她见得不算少,可是对方的做派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厌烦。 徐雅敏锐地察觉到白若水的不悦,立马颤颤巍巍地停下了动作,表情无措地看向白若水,看得出只要白若水能高兴,她是出什么丑都愿意。 “该休息了,我累了。”想到上辈子师门中的总总,白若水的表情冷了下来,她不想再和徐雅说话,而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徐雅身边擦肩而过坐进了床上。 徐雅手足无措地站在了原处,然而白若水已经拉了床帘,将徐雅直接关在了外面。 徐雅无措地等了一会儿,瞧见白若水真的不打算搭理她,她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白若水床幔一眼,最后才颤巍巍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直到徐雅和白若水各自做了各自的事情好一会儿后,寝室里剩下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张蕊三人虽然不知道徐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徐雅对白若水态度的改变她们也看在眼中,心里对白若水的排斥变成了忌惮。 这些小女生的心思如何,白若水自然不知道,她也没有兴趣知道,从陈慎那里得到了功德金光之后,白若水就继续加紧了修炼,她打算最近这几天寻个时间去当年的封印地一趟,未免发生什么意外,傍身的修为自然是越高越好。 白若水开始修炼后,舟舟也飘了出来,依偎在白若水身边蹭起了白若水身上逸散出的灵气。 *** “师父凭什么偏爱她,不过是个孤女而已……” “就是啊,竟然让她做了身边第一弟子,师父的决定也太不靠谱了吧,还是说她一个女的更会讨师父欢心,能得师父喜欢吗?” 说话的那些人已经面目模糊,虽然穿着干净的白衣,然而话中的恶毒与脏污却怎么也藏不住。 “嘿嘿,说的也是哦,小师妹长得这么柔嫩水灵,哪个男人见了不想摸一摸,别看师父年岁大了,但毕竟也是个男人,更何况师父他老当益壮嘛……”另一个接话的人说的更直白更毫无顾忌,甚至下流肮脏地让人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是修炼的仙山还是下九流的窑子。 “喂,别说了,别说了!”旁边的人立刻捣了捣身边的人,拼命地给对方打眼色。 那个说话的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一眼,就见对方偷偷地使劲指了指台阶。 就见他们身后的玉石台阶上站着气质冷如冰的白若水,虽然穿着一袭清丽白裙,可是这裙子只会让白若水显得更如霜如雪,冷的仿佛千年玄冰。 白若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碎嘴的人,也不知道她如同玄石一般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到底听到了多少,那几个碎嘴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倒是那个说话难听的人依旧嘴硬地嗤笑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有人干了脏……” 然而这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若水冰冰冷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未说出口的脏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被白若水的气势所慑,那个人大概觉得丢脸,脸红红白白了半天,但是最终还是不敢多放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留在白若水面前,跟着一起偷偷跑走了。 白若水瞧见这些无聊的人离开,她收回了目光正打算转身上台阶,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噗哧轻笑,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点魅惑,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白若水扭头看去,就见灼灼桃花树下,一个容貌比桃花还要艳丽的锦袍少年冲着她笑,眼角一点泪痣灵动,宛如桃花灼眼。 “师姐——”他拖长了声音唤她,笑容张扬魅惑。 26.再回封印地 白若水睁开眼, 她依旧盘膝坐在宿舍床上,只是不知道为何修炼到半路竟然会睡过去了, 而且还梦到了千年前的旧事。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清冷的月辉从窗户的缝隙中洒下来, 无端让人感到几分凄清孤寂。 白若水松开盘着的腿看向窗外, 心里竟然还残留了几分千年前的惆怅, 不过这种怅然也不过瞬间,很快就消弭无踪,毕竟她从封印地中苏醒,此时已经算是新生,过往种种也全是前尘旧事了。 舟舟原本飘在半空吸收白若水身上逸散的灵气, 白若水一醒,他也就睁开眼看向白若水,也不知道舟舟是怎么吸收灵气的,这会儿睁眼后,眼中还残留着几分惺忪睡意。 他怔怔地看了白若水一下, 很快脸上就挂起了甜甜的笑,蹭到了白若水肩膀上,语气慵懒地撒娇道:“姐姐, 今天不修炼了?” 白若水回过神,看了身边的舟舟一眼,弹了弹舟舟的脑门笑道:“你这修炼的倒是好, 竟然飘在我身边睡着修炼, 若是让那些辛苦窃取灵气的凶魂厉鬼知道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羡慕你。” 舟舟吐了吐舌头,坐在了白若水身边亲昵地道:“谁让我运气好碰上了姐姐,他们可没有这样的运气,当然了,姐姐愿意留下我那也是我有本事,不然那些凶魂厉鬼,姐姐干嘛不收留他们呢?” 白若水还真不知道这小家伙竟然有这么多小心思,她心中仅剩的一丝怅然也散去了,抬眼看向舟舟似笑非笑地道:“哦,那不如说说你跟那些凶魂厉鬼比起来,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我留下你呢,毕竟你战斗力这么弱,稍微碰到点事儿就指望不上了,更别提危机时刻的战斗了。” 舟舟顿时开始托腮苦思冥想起来,然后朝白若水伸出手指掰起手指头细数起来:“嗯,因为……因为我长得好看,我年轻貌美,我嘴甜,姐姐的话我都听,我特别乖特别懂事,不给姐姐惹麻烦,比那些蛮横的野鬼凶煞干净斯文,我……我还会做饭,如果姐姐需要的话我还能……” 舟舟说着脸突然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握着手不肯再说下去,最后他红着脸道:“总之我有很多很多优点啦,姐姐和我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像我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姐姐一定不舍得赶走我,更何况我以后也会强大起来,我会努力修炼的,早晚有一天一定能保护姐姐,到时候姐姐就没有理由嫌弃我弱了。” 白若水被舟舟逗的大笑起来,她伸手点了点舟舟光洁的额头:“你这家伙,还真是……还真是……好吧,如你所说的这么可爱,像你这样的魂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刚刚白若水看着外面月亮的时候,清冷疏离的好像随时会飞仙而去,舟舟一点也不喜欢那种感觉,他讨厌任何白若水会离开的可能,如今见到白若水身上那种气息消散,开心地大笑起来,舟舟心里一松,也跟着白若水笑了起来,他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白若水,唇角一点梨涡若隐若现。 白若水笑着笑着,注意到了舟舟的目光,不得不说舟舟的皮相是白若水见过仅有的好,十六七岁的少年将成熟未成熟,单薄青涩的身体再配上漂亮俊秀的脸蛋,那是一种碾压众生跨越性别的俊美。 而此时这样美好的一个少年,正用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凝视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而他唇角那点漂亮的梨涡,更是将他这张脸的俊美点缀到了极致。 舟舟是一个像蜜一样甜美的少年,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如饮□□,心甘情愿地中了他的毒,愿意为他而死。 愿意留下舟舟这样一个来历蹊跷的活魂,不得不说舟舟的脸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白若水笑着笑着敛去了笑容,她目光深深地看向舟舟:“既然你喊我一声姐姐,你成为活魂的原因我一定帮你查出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手段,姐姐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白若水突然收敛了笑容的时候,舟舟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让白若水觉得自己轻浮不可靠。 然而这会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他心里又酸又胀,大着胆子握住了白若水的手:“姐姐,谢谢你,可是我不需要,我就这样留在姐姐身边就好了,我想一直这样陪着姐姐,像暗鸦大哥那样跟在姐姐身边,陪着姐姐一起,不管面对什么。” 其实舟舟在得知自己是活魂而不是鬼魂的时候,也想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仇家想要害自己,可是如果这一切是建立在同白若水分别的基础上,那他宁可就这样跟在白若水身边。 白若水倒是被逗笑了,她揉了揉舟舟的头发:“傻孩子,乱说什么呢,你魂魄离体一直飘着也不是事,你的亲人朋友都会担心的,我要是一直把这样的你留在身边,那才是罪大恶极呢。” 舟舟撇了撇嘴,他眨着星眸凝视着白若水,有心想让白若水不要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可是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幼稚可笑异想天开,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打从白若水将他从玉扳指中放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面前这个强悍又冷厉的天师小姐姐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变强,变成能够站在白若水身边的男人,直到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站在白若水面前,不再被白若水当成小男孩那样揉头发安慰,而是成为一个能够给白若水依靠和安慰的男人。 舟舟红着脸看了白若水一会,然后就钻进玉扳指中吸收蹭来的灵气去了。 “还真是春宵苦短日高升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如果不是对星主您十分了解,我还以为星主您是收了个可人的小艳鬼藏在帐子里享用呢。” 就在白若水打算躺下休息的时候,窗户上突然凝聚起一团黑雾来,那团黑雾很快凝结成了一只猫的形状,莹绿色瞳孔的猫眼戏谑地盯着白若水,黑猫抖了抖胡须直接化成雾气穿过玻璃来到了白若水面前。 “你很闲?”白若水斜睨了暗鸦一眼,对于这位老朋友,她从来都没什么客气。 暗鸦胡须抖动的更厉害了,它蹲坐在白若水身前,啧啧有声道:“这就是区别对待啊星主,您真是寒了我等老臣的心啊,任由那祸国小妖姬迷了眼……” 带着京剧唱腔的调调让白若水的眉头忍不住抖了抖,她嫌弃地道:“行了别戏精了,有话快说。” 暗鸦哼了一声,不满地瞪了白若水一眼,哼哼道:“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我看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封印地‘开口’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就能顺着水库暗河进去,拿你曾经放在那儿的宝贝,‘开口’日六十年一次,如果错失这一次想要进去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白若水点了点头,其实早在和张诚对斗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自己手头紧,光靠买下的黄符对战实在寒酸,毕竟身为玄学师手里怎么能没有一两件趁手的宝贝,后来和厉鬼新娘对斗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如果当初她手中有宝贝,也不会捉襟见肘,所以才有回封印地一趟的想法,如今暗鸦查出来封印地‘开口’的日子,她确实要早做准备下封印地一趟了。 听到白若水的回答,暗鸦瞪大眼睛,瞳孔圆溜溜地瞪着白若水:“星主,我这么辛苦给您打探消息,你竟然就这么两句话给我打发了,我到底哪里比不过那小子,不就是没他长得俊,没他嘴甜讨你欢心吗?” “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呢,你最近混在人群中是不是又学了什么东西了,学会看电视了?”白若水揉了揉额角,瞥了暗鸦一眼。 暗鸦夸张的愤怒表情顿时僵了一下,它抖了抖胡须,甩了甩尾巴尴尬地笑道:“那个星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少看电视少玩电脑。”白若水不信任地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暗鸦甩了甩尾巴,连忙化成一蓬黑烟消散了,生怕白若水追着它把它困在身边修炼,那它今天晚上的剧就别想追了,《霸道帝君俏贵妃》什么的,虽然无脑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有趣的,更何况它给自己寻的铲屎的也是很棒棒,要是被白若水留住了,它哪儿有这么享受的猫生可言啊。 等到暗鸦离开,白若水这里才算消停安静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 出手教训了徐雅之后,张蕊三人也收敛了不少,白若水在学校的生活顿时安静下来,她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那样每天抱着课本去上课,要么就是陪着姜丽丽发花痴。 虽然英语日语这东西白若水没有接触过,但是当初她在上阳山就以聪敏好学见长,符咒法文也都是一众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以用了点心思学习之后,成绩也慢慢追了上去。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陈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约白若水见了个面。 陈慎这段时间很忙,忙着接手陈德龙的公司,他毕竟年纪轻公司里有许多不服管的,再加上陈慎之前也并没有过管理的经验,所以忙的焦头烂额,陈德龙因为畏惧白若水,乖乖将公司所有股份让给了陈慎,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陈慎自己也在加班加点学习,才勉强让公司平稳过渡下去,这一忙就是小半个月,他才抽出时间来和白若水见面。 “白师,之前我同你说的报酬已经准备好了,本来是想要让秘书直接给你送过去,不过想想还是让你过来亲自看一趟比较好,毕竟自己住的地方还是讲究个合眼缘的。” 陈慎亲自开车接了白若水,带着白若水直接开到S市近郊的三环一处别墅带,停在了一栋最近刚建成的花园别墅区门口,将一把钥匙递给了白若水:“白师,这就是我考虑之后付给您的报酬。” 白若水闻言意外地看了陈慎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的心竟然这么细致敏锐,居然察觉到了她的需求。 果然陈慎微微一笑道:“白师,之前我就想了,您住在学校里多少有些不方便,毕竟您不是普通的学生,平时修炼办事什么在宿舍里碍手碍脚,所以才自作主张寻了这处房子作为您暂时的落脚处,您看看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过段时间我再给你寻一处。” 白若水跟在陈慎后面进了别墅,这别墅花园小区房价只高不低,布局当然是十分合理,而且因为建房子的开发商追求中式情怀,追求复古,所以这里建筑风格都是仿造旧式的四合院大宅子的风格建造,又加了一些新的科技理念在,打造的既有情致又宜居住。 陈慎送给白若水的这栋别墅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客房和门廊之间还有一处精致幽静的花园,以及一口仿制的水井,后院则是住宅内院,虽然同千年前的国师府比起来小太多,但是对于现在的白若水来说,这个地方再好不过。 “难为你了,有心了。”白若水接过钥匙,她大致看了看别墅后心中对这种仿旧式建筑的别墅十分满意。 暗鸦在白若水身边显出身形,它轻巧地在房顶上来回跑了两圈,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下,蹲在水井上抖了抖胡须满意地道:“星主,陈慎这房子送的真不错,你这徒弟真是又孝顺又有心。” 舟舟也欢呼着在院子里飞了两圈,和暗鸦一起溜达新房子去了。 陈慎只是朝白若水微笑,并没有半分居功的意味,哪怕他出手送了白若水这么一份大礼,也没有不停地夸夸其谈,比之之前更沉稳了几分,看来这段时间他在自己家公司中的确受到了不少磨练。 白若水看向陈慎:“你付的报酬多了。” 陈慎笑了起来:“白师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白师我根本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过是一处房产而已何谈多,更何况,弟子孝敬师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除了谢谢白师上次救我之外,这也是我对白师的一份心意。” “你想好了?”白若水不再多言,她的目光落在陈慎身上,像是打量又像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在单纯地看着陈慎。 在白若水的目光压力下,陈慎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他认真地看向白若水:“白师,我想好了,我要跟着你学玄术,你说的那些事我也考虑过了,我觉得自己能放下,不过现在还不行,如果现在我就直接从公司抽身,公司一定会有大动荡,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公司里还养着这么多员工,一旦公司出了问题,这些人就要失业了,所以我想再稳着几年,等到公司步入正轨,我把这些财物交接好了,就会散去家财跟在白师身边学习。” 白若水笑了起来:“散尽家财倒不用,只是不能因为外物分心罢了,既然想清楚了,那你就自己看着吧。” 陈慎高兴了起来,他朝白若水深深鞠了一躬:“师父,弟子陈慎拜见师父。” 有了一个财大气粗的徒弟,白若水如今办什么事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寒酸了,她让陈慎帮忙买了些东西,又随着陈慎回了方家老家一趟,将那个厉鬼新娘的坟墓收拾了一番,把对方镇在方家宗祠内之后,就静心等待六十年一日的‘开口’日到来。 这一日月上中天,白若水带着暗鸦和舟舟到了陈行水库,陈行水库平时人比较多,所以白若水也就只能选择在半夜行动,等到了陈行水库后,暗鸦就一溜烟地窜了出去,寻到了一处隐蔽的入口。 这个入口十分奇怪,竟然是在陈行水库两道水流之间,平时白天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大片水域,然而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闸口落下的水流竟然变得细弱了不少,仿佛被一道薄薄的刀片从中间隔开,那道缝隙特别细,飞溅的水珠也能遮挡人的视线,如果不是有心留意这里的话,根本看不到这条缝隙。 暗鸦窜到那处隐蔽的入口后,就直接溜了进去,白若水也随之走了进去,这片水域后面竟然是一条漆黑潮湿的隧道,隧道生满了苔藓又腥又臭,隧道也十分低矮,人走进去必须要弯腰才行,走起来格外憋闷压抑。 陈行水库千年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年白若水选择这片地方作为自己的封印地,自然是看中了陈行水库独特的风水格局,她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墓地建造在了陈行水库的下方,为的就是避免有人破坏她的墓地,毁了墓中风水和她的身体。 当年她就是大衍国惊采绝艳的玄学师,亲手设计下的阴宅墓地自然也是别出心裁,想来千年之中定有不少人打她墓地的主意,但是到了陈行水库之后只能望水兴叹,不得其门而入。 27.地下暗河 当年白若水在封印地以八卦轮转天阵为主阵法, 其中又有大小数十个风水法阵相交,环环相扣交相呼应, 这些法阵落在陈行水库中后, 以五行之水为根, 生生不息地从封印地中流进流出, 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循环。 这个阵法让白若水的墓葬地与陈行水库的风水完美结合在一起, 将白若水墓地中的气息遮盖的严严实实,外人别说进去了,就连个出口都找不到,如果想要入内的话,就只能暴力破坏掉整个陈行水库。 不过这世上任何东西都不是完美的, 哪怕白若水堪称是当时玄学巅峰的存在,设计了这样繁复精致的法阵,但是这个法阵也存在漏洞,就是每六十年都会出现一次衰弱期,阵法的某个地方会削弱, 而那个地方就会出现一道‘开口’,从这道‘开口’中就能摸进白若水墓室里。 当年白若水自然发现了阵法的漏洞,但是已经来不及补全了, 如果想要补全,就只能直接把她的封印地做成死地绝阵,这绝对不是白若水想要的结果, 一旦墓葬地成为死地绝地, 白若水的魂魄就再无离开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没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选择在活着的时候将自己封进墓地之中。 事实证明,白若水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她当年选择在活着的时候将自己生生封印在墓地之中,受了千年的封印之苦,才会有今天在系花白若水身上重活一世的可能。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白若水如今过来也只是进自己墓穴之中取出当年常用的法器而已。 顺着这条潮湿的隧道一路朝里,前方隐约有一点亮光,还能听到隧道左边的墙壁里传来轰隆的水声,这样静谧黑暗的地下空间难免让人觉得压抑害怕。 暗鸦和白若水对这里自然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再怎么说也是白若水亲手打造的墓地,又在里面躺了上千年的地方,而舟舟就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白若水道:“姐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在这里放了几样东西,现在是去把东西拿出来。”白若水打了个响指,一道黄符烧了起来,悬浮在一人一鬼面前,照亮了前路。 “哦。”舟舟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白若水为什么会在这样又黑又可怕的地方放东西,他紧紧跟在白若水身边,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总觉得黑暗中随时会蹦出什么怪物来。 暗鸦在前头嗤笑道:“星主,你收的这小鬼胆子也太小了吧,做鬼做成他这样的,我也是佩服了啊。” “我……我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不太适应啦,以后适应了就好了。”舟舟一听暗鸦这么说,连忙看了白若水一眼解释道,生怕白若水再嫌弃自己胆子小。 白若水没有搭理一鬼一灵的斗嘴,她烧了一张黄符后,就摸向了隧道尽头的墙壁,隧道尽头是一个看不见底的大坑,原本这里就十分黑,如今站在隧道口朝下看,下方那黑洞洞的简直就像是地狱的入口,仿佛能将所有生灵吞噬,舟舟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白若水摸了墙壁一会儿,发现虽然千年已过,但是好在她墓地探访的人比较少,机关竟然还在没有被破坏。 她摸索着扣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用力按了下去,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原本黑漆漆的坑洞中竟然亮起了暖黄色的光,那一团团光竟然都是悬浮在半空看不清材质的黄色玉石。 舟舟惊讶地张大了嘴:“姐姐,这……我是在看电视吗,这也太玄幻了吧,这是什么?” 暗鸦嫌弃地看了舟舟一眼,解释道:“这是当年星主设下的机关,这个踏微步是星主自己自创的,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再开这道门。” 随着暗鸦的解释,白若水已经跳上了黄色玉石,她脚步玄妙踩踏的韵律恰合某个节奏,当她最后一步落下后,他们已经不在那条黑漆漆的隧道中了,而是来到了一片宽敞的石室中。 如今他们已经深入到陈行水库水下,进了白若水墓室之中了。 墓室里一片安静,唯有不知何处发出的叮咚滴水声,虽然墓室是在陈行水库之下,但是同那片潮湿的隧道完全不同,这片墓室干净又干燥,似乎还有细细的风刮过。 “因为当初星主引了一条地下暗河进来嘛,所以这个墓地其实整个都是活的,风水阵法也在无时无刻地变化,整个墓地其实已经形成风水局了,星主选的这块墓地可好了,配得起她的身份。” 舟舟古怪地看了暗鸦一眼,总觉得暗鸦的话说的很奇怪,白若水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都已经有墓地了,还是这么大一块古墓,好好的活人说什么墓葬地,他这个魂体听着都觉得晦气。 白若水带着暗鸦和舟舟朝古墓深处走去,当初她将自己封印在此地后,喜欢的那些法器也都随葬了,如今应该都在耳室放着。 当年她给自己选好的墓葬地,利用风水术法将自己封印在这里后,也考虑过脱离封印之后的事情,既然东西都是留给自己用的,白若水自然也不为难自己。 所以一路朝耳室走去,一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很快就走到了墓道深处的耳室之中。 耳室的门上刻着法印,白若水熟练地结了一遍法印,金光闪过门开了,白若水走进耳室之中,耳室的架子上随意摆放着她前世惯用的那些法器,就好像她这个主人随时会推开门,再次拿起架子上的法器驱鬼除妖。 耳室是一方十多平的房间,墙上满是石刻的花纹,不知名的石头材质透着泛黄的色泽,给耳室蒙上一层古旧色彩,实际上这里也已经经历千百年的岁月了。 白若水有些感慨,她伸手拿起架子上的三清铃,精致小巧的铃铛被白色绢丝系着,铃铛上刻着繁复的法纹,铃铛没有舌头,但是在某种时刻却会叮当作响。 三清招魂铃躺了千年,竟然还像千年前白若水刚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就好像昨天她才刚刚用过它,用它来招魂驱鬼,而她只不过是出门办了个事或者会了个友,就转头回来了,就好像这千年时光缺失并不存在似得。 暗鸦在旁边啧声称奇:“没想到千年时光过去这一处风水竟然自发形成循环阵,风水阴阳轮转带来活气,让星主你的法器保存的这样好。”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将三清铃系在了手腕上,大约是感觉到主人的回归,三清铃落在白若水手腕上后,竟然轻吟了一声,接着一个绯色竹签啪嗒一声从三清铃中掉了下来。 那支绯色竹签又细又短,正好塞在三清铃中,如果不是白若水伸手拿铃铛,只怕还看不到这个竹签。 白若水皱眉看着掉在案几上的竹签,她伸手捡起了竹签看了看,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 暗鸦自然也看到白若水手中的绯色竹签,它奇怪地道:“星主,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塞到你的三清铃里了?” “没什么。”白若水的表情有瞬间的怅然,但随即她就把竹签随手放在了案几上:“可能之前想用竹签封住三清铃的声音吧。” 取了三清铃后,白若水又把架子上放着的罗盘、八卦镜以及法尺取了下来,虽然耳室里放的法器有不少,但是白若水拿走的这些都是她前世常用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然而实际上都是白若水花了心思寻来的宝贝,自身带着灵性,如今取了回来,总比一直用黄符对阵好得多。 “走吧。”取出了东西,白若水就不再停留,而是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暗鸦莹绿色的猫儿眼眯了眯,抖了抖胡须仰脸看向白若水:“星主这就直接走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 白若水的目光落在了暗鸦身上:“看什么?”她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情绪。 暗鸦眯了眯眼,随即笑了起来:“也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都已经是过去了,星主如今也有了新生活了,再说了有星主设下的机关,想想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舟舟飘在一旁有些莫名,他看了看暗鸦又看了看白若水,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白若水倒没有怎么隐瞒,朝舟舟道:“你暗鸦大哥问我要不要去主墓室看一看,我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耳室容易进,但是主墓室不容易进,当初我将主墓室设在了另外的地方,距离耳室有一段距离,而且主墓室机关重重,千年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了,更何况我们这次来只是为了取法器,所以没必要再跑一趟主墓室。” “那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姐姐现在已经拿到法器,我们还是快上去吧。”舟舟半点也不想在阴森森黑漆漆的古墓里呆着,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自然是连连点头。 “走吧,出口要从地下暗河那边走,当年我在地下暗河留了守护的东西,我们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白若水带着舟舟和暗鸦朝墓室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一次他们不知道走了哪条路,只觉得这条路越走越黑,越走越湿,隐约能听到轰隆的水声,走到最后就见出口处一道宽阔的河流汹涌流淌着。 舟舟还是第一次在地下看见这么大一条河,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暗色的河流,这条河如同鸿沟一样横跨在他们面前,看不到河流的来处和尽头。 “姐姐,我们要怎么过去,从这条河上过去吗?”舟舟飘在白若水身边喃喃问道。 “小子你还挺聪明的,猜的没错,这条暗河是当初星主引进来的,它直接连着外面的陈行水库,所以沿着暗河河水就能离开这儿了,不过这暗河的河水久在地下受此处阴阳二气影响,像你这样的小鬼要是飘过去,直接一阵风就把你打进河水里了,而且还是浮不上来,变成水里水鬼的那种。” “那我们要怎么办,这条河这么宽,水流又急促,没有过河的工具,我们也没有办法过去吧?”舟舟看着面前的大河愁眉不展地道。 暗鸦看向白若水:“星主,我记得你当初在暗河留了样东西,现在是不是该把它请出来了?” 白若水眉头微蹙,她目光落在面前深深的暗河水上,听到暗鸦的话,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凝神看着暗河河水,河水奔流着,河面上水纹翻动,像是里面隐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可怕怪物。 当年的她虽然将自己封在古墓中,但是没有料到醒来后会重生在一具没有修为的身体里,所以留下的东西虽然能让他们过河,但是对于现在修为不足以前一二的白若水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但是蒙蔽天机死而复生,本身就已经足够幸运,又谈何什么十全十美,哪怕是当年机关算尽的她,都没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脱离封印复生,所以现在想这些实在是多余。 白若水收敛了心神,扬手将刚拿出的法尺向上一抛,法尺直接飞到了暗河上方,随着白若水的念咒声不断闪烁着金光,暗河河水翻腾的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直接破开水面飞出,法尺的转动也越来越快,就听白若水喝道:“蚀蛇,出来!” 一声凶兽的嚎叫声响起,接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巨蟒直接破水飞出,绕着法尺盘旋了两下,法尺上金光闪动,金光直接抽在了黑蛇身上,抽的黑蛇仰天一阵长啸,这只黑蟒无比巨大,脑袋顶端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嘴边还生出了胡须,盘旋在暗河上空的时候,咋一看竟然有几分像龙。 蚀蛇被法尺抽了一顿后,就不再在暗河半空盘旋,而是长啸着不甘愿地朝白若水面前落去。 这么大一条黑色巨蟒落在面前多少十分震撼,舟舟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巨大又乖巧的蟒蛇。 “走喽!”暗鸦当先跳上了蚀蛇身上,爪子钩稳稳地嵌在蚀蛇脖子上,胡须微翘道:“大长虫,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在暗河里过的还挺滋润的,都肥了不少了。” 白若水随即坐在了蚀蛇身上,她面无表情地操控着蚀蛇朝暗河里飞去,法尺依旧在蚀蛇头顶盘旋。 虽然白若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额头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抓着蚀蛇颈子的手也有些颤抖,当年的她收服蚀蛇操控蚀蛇不费吹灰之力,然而换作如今的她,操纵着法尺控制蚀蛇就有些吃力了。 就在蚀蛇飞落在白若水面前的时候,地下古墓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蚀蛇作为白若水当年放在暗河中的守卫,蚀蛇出动也就意味着古墓受到入侵,哪怕蚀蛇是白若水操控着来去,也会激发古墓的应急防护机制。 这虽然也算是一个漏洞,但是当年的白若水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当年她法力全盛时期,操控着蚀蛇应付自己布置的机关自然是没什么压力。 但是对于如今的白若水来说,这个漏洞堪称是致命危机。 所以刚一骑上蚀蛇,白若水就直接拼命催动着法尺,控制着蚀蛇朝暗河出口游去。 此时,在白若水身后,古墓的地面微微颤动着,一道刻着狰狞兽首的青铜大门突兀出现在白若水身后土地上,那青铜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一队队青铜铸造的士兵推着各式战车,扛着□□长剑走了出来,□□上的长箭直接对准了蚀蛇上的白若水,这是曾经白若水留在墓室之中的阴兵,是守卫古墓的第一道防护。 青铜士兵动作整齐一划,对准蚀蛇上的白若水直接放箭,万箭齐发的场面堪称壮观,然而此时谁也没有心情欣赏。 好在白若水对于自己的机关了若指掌,在阴兵出现之前就拼劲全力催动蚀蛇,此时蚀蛇早已经带着他们游出了阴兵弓箭的范围,才不至于让白若水被自己的机关射成筛子。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虽然躲过了阴兵箭阵,但是这会暗河水开始咕嘟嘟冒起气泡来,水下隐约出现一道道狰狞浮肿的人影,这些人影开始朝水面上的白若水伸出手,一副要将白若水直接拉下来的架势,这是水底的鬼尸兵开始行动了。 28.相似 紧紧跟在白若水身旁的舟舟惊呼出声:“姐姐!” 原来竟然是一只鬼尸兵攀上了蚀蛇, 一双惨白的手不停地摸索挥动着,眼见就要摸到白若水身上。 然而此时白若水正在专心操控法尺, 根本没有精力分神应付那只鬼尸兵。 眼见鬼尸兵就要攥住白若水的脚踝, 舟舟咬了咬牙, 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他不管不顾地扑向了鬼尸兵, 想要将鬼尸兵直接扔下去。 鬼尸兵狰狞浮肿的脸就近在眼前,对上对方只有眼白的瞳孔还有泡的变形的脸,舟舟几乎要直接呕出来。 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咬牙攥住了鬼尸兵乱摸的手。 鬼尸兵被舟舟的动作激怒了,想要将舟舟拉下去, 就在舟舟害怕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手掌上突然冒出一道青光,舟舟只觉得身体里突然涌出力量来,被这股力量驱使着,他本能地伸手一拉一扔, 那个鬼尸兵竟然被他扔进河里,好半天没能爬出来。 舟舟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这是……我也有力量了,姐姐?”舟舟询问般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分神朝舟舟笑了笑:“干得不错。” 舟舟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被白若水这么一夸,他顿时充满了干劲,运用起身体里的力量, 开始自发地守卫在白若水身边, 帮着白若水清理起爬上来的鬼尸兵。 “切”蹲在白若水后面的暗鸦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顿时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它爪子挥动间,就是四五只鬼尸兵被看上去柔软的喵爪扇进了暗河里,暗鸦一爪子接一爪子,它周围根本没有鬼尸兵敢靠近。 暗河水流的速度更急湍了,周围依旧是一片看不大清楚的昏暗,也不知道他们顺着暗河到底流到了什么地方,上方的法尺在白若水的法力加持下闪动着金光。 青铜阴兵早已经被甩在了脑后,极目远望只能看到黑沉的暗河水在翻腾,以及河水中若隐若现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鬼尸兵。 舟舟早已经筋疲力尽,暗鸦也开始不耐烦地用尾巴抽那些鬼尸兵,看起来一鬼一灵都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好在就在这时前方操控法尺的白若水出声道:“坐稳了,我们要出去了。” 暗鸦和舟舟顿时精神一震,一起眼巴巴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然而她目光却平静无波,甚至结印的双手十分稳没有半分晃动,她双目紧盯着半空的法尺,口中喃喃念着法咒。 法尺的威力瞬间爆发,一道刺目金光将众人笼罩在内,暗鸦和舟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浑身一轻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好像直接被抛在了高高的半空,然后就是急剧的失重感传来。 “啊啊啊啊啊……” “星主,这是怎么回事……” 舟舟和暗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接着连续三声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传来,白若水一人一鬼一猫如同下饺子似得直接被抛在了湍急的河流里。 这里河流似乎是在极速下落,舟舟暗鸦还有白若水仿佛被冲什么垃圾似得,直接被湍急的河流给冲了下去。 下去的瞬间白若水用最后的力量吞下去一张避水符,而舟舟和暗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暗鸦两只爪子不停地在水里刨着,但奈何它个头太小,时不时就被水花给压了下去,连喝了好几口水。 舟舟虽然是魂体,但是被冲下来的时候已经把他冲晕了,这会儿他整个鬼大字型地瘫在水面上,头晕眼花地被水流冲着乱飘。 好在这一处断崖并不高,被水冲下去后没过多久一行人就被冲到了岸边。 “星主,这怎么回事?”暗鸦筋疲力尽地爬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莹绿色的眸子恼火地瞪着面前的河流:“刚刚是不是蚀蛇把我们甩出来了?” 白若水因为吞下避水符,所以身上没有水,她将口中的避水符拿了出来,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闭目修养,听到暗鸦的话,白若水嗯了一声,淡淡地道:“蚀蛇最后发现我灵力不足,所以摆了我们一道。” “这该死的大长虫,下次再见面本尊一定要剥了它那身臭皮!”暗鸦愤愤地道。 “累死我了,比玩漂流还刺激。”舟舟最后一个爬上来,坐在白若水身旁喘气。 白若水没有理会旁边的舟舟和暗鸦,而是整理了下从墓中带出的法器。 “星主,我们……”暗鸦甩了甩尾巴正想问白若水待会怎么回去,然而白若水突然蹙了蹙眉抬手制止了暗鸦说话,暗鸦奇怪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怎么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而是拿出八卦镜,她将八卦镜握在手中举了起来,八卦镜微微一侧,照到了白若水身后的树林中,就见八卦镜中的树林子里,站着一个身形模糊的红衣服女人,那个女人躲在一颗大树后,惨白的面孔躲躲闪闪地看向了这里。 “女鬼?”暗鸦浑身毛瞬间炸了起来,它龇牙叫了一声,在白若水出声前,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暗鸦冲出去,舟舟才反应过来,他懵懂地看向白若水:“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红衣女鬼在后面看着我们。” 舟舟听到白若水的话,瞬间精神了起来,他飘到白若水身边看向白若水身后树林,可是林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白若水看着八卦镜中的红衣服女人,那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最后在八卦镜中消失了,而镜子外的世界,树林子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只鬼竟然是隐鬼。 要知道八卦镜能够照出妖鬼真身,而白若水本身就是玄学师,她自己就能看出异常的磁场,暗鸦和舟舟更不用说了,可是这只女鬼躲在树后看了他们半天,竟然没有人看见这只鬼,如果不是白若水觉得不对劲,用八卦镜照了一下,只怕还毫无知觉地被那只女鬼跟着。 这会儿暗鸦也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它气恼地甩了甩尾巴道:“竟然让她跑了。” “看出什么了吗?” 隐鬼难得,如果不是这个鬼自身天赋异禀修出了能力,就是有人有心炼出这种隐鬼为自己做事。 暗鸦看了白若水一眼,它竟然难得的纠结了一下,最后它道:“星主,那个女鬼好像和你长得一样。” 舟舟顿时惊愕地看向暗鸦:“暗鸦大哥,你没有看错吧。” 暗鸦顿时气恼地看向了舟舟:“我怎么可能把星主看错,那个红衣女鬼确实和星主一模一样。” 白若水倒是没有惊讶,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我知道了。” “星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巧合?” “应该不是巧合。”白若水看向那个红衣女鬼消失的地方眯了眯眼。 **** “哥哥,你好。” 宋方在工地上忙了一天之后,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电脑QQ里立刻传来了嘀嘀嘀的声音,宋方立马打开QQ,对方发来了一条信息,宋方立刻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对方的头像是一个娇滴滴的二次元人物,说话也是又娇又嗲,往往没聊两句就把宋方这个想婆娘想的要命的汉子聊的浑身燥热。 “想,想死哥哥了。”瞧见对方发来的信息,宋方立刻嘿嘿笑着回了两句。 宋方是这个城市中万千工地工人中的普通一员,他为了能多挣钱背井离乡来到了大城市,常年和老婆分居让宋方这个汉子心里时常憋着火。 现在网络发达电脑也普及,就连工地宿舍里都扔着电脑,一帮子混居大老爷们摸着电脑能干什么可想而知,可是看片终究不如真人实在,宋方在某次忍不住点开了下方的小视频,结果没想到还真的加上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对方似乎也挺寂寞的,很快和宋方聊了起来,自称是个大学生,还一副天真单纯的口吻,甚至没有看不起宋方这个农民工。 听对方的意思似乎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心情抑郁没人纾解,所以才在网上找了网友聊天。 宋方耐着性子哄了对方几天,对方竟然就觉得宋方是个好人,在宋方提出见面的时候也没有恼火,而是犹豫了一番,说是过两天给宋方答案,宋方也就心里像猫挠似得,一直抓心挠肺地等到了今天。 那可是个女人啊,还是凭他自己的本事骗到的女人,到时候好言好语哄两句,说不定还给他白玩了呢,要知道现在去泗水街找个鸡,一晚上都得几百大洋,这隔着QQ骗个女的,也就是说两句好话的事儿,宋方不由感慨大城市就是好,女人都比乡下好骗,要是乡里的那群婆娘,没个几十万的彩礼就别想带回家,更别想带上床。 更何况对方还是大学生,想到被有钱人爹妈娇宠的大学女生被自己骗,宋方心里就觉得得意。 大概是这段时间宋方憋着劲哄对方有了效果,三言两语之后,对面的人答应见面。 宋方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去哪儿见面,什么时候?” 对话框安静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是在犹豫,好一会儿宋方才看到对方回信息道:“在泗水街吧,就今天半夜十一点以后吧。” 瞧见对方打出了名字,宋方心里凉了一下,心想难道自己被骗了,其实对方根本就是个装大学生的鸡,不然为什么好好地约在泗水街见面,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红灯区。 但是想见女人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宋方心里打定了主意,见面之后对方但凡表现出要钱的苗头他就立刻回去,想到这里宋方回应道:“我穿着工装,你穿什么?” “红长裙。” 宋方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也只有泗水街里的鸡最喜欢涂脂抹粉大红群了,对方八成是个假大学生没错了,然而宋方又不甘心自己被对方戏耍了这么长时间,他打定主意见面的时候要好好羞辱对方。 想到这里,宋方收拾了一下,打车去了泗水街,到了泗水街后,宋方不停地寻找着红长裙的女人,然而泗水街穿着艳俗的女人太多了,宋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个是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宋方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的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哥哥,是你吗?” 宋方连忙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长相清丽脱俗的女孩冲着自己笑,这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脸色白的过分,脸蛋只有巴掌大小,这种白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惹人怜惜,她穿着一袭红长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红玫瑰一样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冷了。 宋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看,他结结巴巴地看着对方:“你……你就是小水?” 红裙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小声地道:“你是宋方哥哥吗?” 宋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小水实在是太漂亮了,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骗自己的,莫非是因为小水太单纯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泗水街是什么意思,才阴差阳错之下把自己约到这里? 这个想法让宋方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他盯着小水嘿嘿笑了起来,想到待会能睡到对方,宋方心里就说不出的得意。 小水似乎被宋方盯的不太好意思了,她扭头看向繁华的泗水街:“要进去走走吗?” 宋方眼睛顿时亮了:“可以,当然可以。”宋方立刻搂住了小水的肩膀,然而刚搂住小水的肩膀,宋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水的身上实在太冰了,不过急色的宋方很快就忽略了这点异常,他一副情侣的样子带着小水在泗水街逛,眼珠子却不老实地在小水裸·露的肩膀手臂上打转,甚至不停地打量着两边的旅馆。 而小水仿佛对宋方的企图无知无觉,只是低着头羞涩地微笑。 宋方看着小水无知的笑容,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但很快那一抹不安就消散了,进了泗水街之后当然就是理所应当开房了,要不然他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泗水街,要怪就怪小水自己太无知了。 小水一副依赖的样子靠着宋方,最后半推半就地同宋方一起进了一家旅社。 进了房间后宋方就急吼吼地去洗了澡,等他出来后就直接扑到了床上小水的身上,小水只是微微笑着,然而她眼珠子却慢慢变成可怕的红色,急色之极的宋方根本没有注意到小水的异常,只知道低头乱亲乱摸。 就在宋方搂着小水亲着的时候,小水嘴角诡异的笑容越深,她眼角滴下一滴红泪,手指成爪直接插·进了宋方的胸膛,掏出了宋方跳动的心脏,小水就这样吃掉了宋方的心脏,直到吃完了正颗心脏,小水才像是回过神似得,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踉跄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小水脸色惨白地跑在路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跑到了哪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大路上,轿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黑色的SUV停在了小水面前,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皮鞋程亮的高挑男人,男人皱眉看向小水:“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在路上乱跑?” 小水神色一僵,眼珠子中闪过一抹红光,然而等到她抬头的时候,眼中的那抹红光已经消散了,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含泪眼眸,她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宋方所在的旅社被保洁阿姨的尖叫声打破,很快就有110警车呼啸而至,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没多久一队穿着警服的人员匆匆走进了旅社中来到了宋方死亡的房间。 “吕队,这是这个月第四起了。”蹲下来查看宋方尸体的警察抬头看向站着的警官道:“死者都是脸上带笑,而且身体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心跳呼吸骤然停止,都像是猝死的征兆,死亡的也都是25-45岁的壮年男人,死亡的地方也大都是像泗水街这种混乱地点。” 站着的那个警官相貌英俊冷硬,他身上的制服一丝不苟地系在脖子下,整个人看起来一派不好接近的气势,此人正是刑警队的队长吕峰。 吕峰低头看着地上宋方的尸身,他坚毅的薄唇抿了抿,又在四处查看了一番,旅社的老板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一直不停地同吕峰解释着:“吕队长,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他就是过来住宿的普通客人啊,我们什么服务都没提供,而且他是一个人来的,我怀疑他有精神病啊。” 吕峰目光如鹰地落在旅社老板身上:“怎么说?” 被吕峰这种目光盯着,旅社老板顿时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吕队长,昨天他一个人过来,但是脸上一直带着那种笑,做的动作也像是在搂着谁似得,吕队长,您说他要不是有病,要不该不会是碰到脏东西了吧,不然他还能搂着谁啊,而且好端端的又为什么会突然猝死啊。” 吕峰皱眉,他看向地上蹲着的警察道:“尸体先带回警局,你把监控调出来我看看。” 29.隐鬼 旅社老板连连点头, 手脚麻利地让人把监控拷贝给了吕峰。 吕峰又带着人在这里查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宋方的尸身和监控离开了旅社。 回到警局之后, 吕峰将监控送到电脑室, 和之前的三个死者的监控放在一起, 他拧眉一帧一桢地仔细看了起来。 包括宋方在内的四名死者死前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明明他们都是独身一人, 然而却偏偏像是在和什么人在一起似得,具体说来,像是在和什么美女约会。 然而监控不管怎么反复播放,都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 这些人好像是得了什么医学上从未有过的怪病,全都处于兴奋的状态突然失去心脏而死, 就仿佛有谁直接将手伸进了他们的胸腹中掏出了内脏吃掉了似得。 吕峰作为刑警队长,稀奇古怪的案子看了不少,但是像这次这样蹊跷的案子还真是少见,这种手笔简直就像是鬼怪害人。 不过他是不信什么神鬼之事的,他相信再蹊跷的案子最终也能查到人为的痕迹, 因为人心比鬼怪还要可怕。 吕峰对着监控看了半响,最后干脆把监控朝前调,甚至调出了死者四十八小时内以内的监控, 同时让电脑技术部的人把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社交软件都查一查。 很快那边就来了电话:“吕队,我们查了一下,发现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在社交软件上和同一个账号聊天, 可是我们追着那个账号查了一下, 发现那个QQ号是个空号,而且根本找不到对方的IP地址,对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对方会不会是电脑高手,隐藏了自己的IP信息?”吕峰皱着眉思索着道。 电话那边很快又传来了信息:“不是,这个账号很诡异,简直像是凭空出现的,IP也不像是被人抹去,倒像是不存在,吕队,你说会不会真的是……” “不可能,继续查。”吕峰直接打断了对方的猜想,皱着眉训斥道:“你身为公职人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要做的是认认真真追查线索破案,还有试着和对方QQ号联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对方,如果他是个连环杀人凶手,那么他一定会继续作案的。” “知道了吕队。” 吕峰挂了电话之后,继续看起了监控,这一次他看的监控是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很快就让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发现这些人是到了某个地方之后,才会出现那种仿佛和谁约会一样的状态,之前这些人都一直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难道还真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害人? 他心里记挂着这个案子,干脆就在警局住下来了,一连好几天都呆在警局里看监控查资料,直到身边的电话催命似得不停地响。 吕峰看着电话上的名字顿时蹙起眉头,然而其中更多的是几分无奈,他盯着电话像是盯着什么□□似得,最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噼里啪啦不停的抱怨声:“臭小子,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娘,你都几天没回家啊,我给你约好的相亲都吹了,你知不知道我脸上有多难看啊,把人家姑娘晾在那里,打你的电话死活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你都已经三十五的老男人了,不是二十五的大小伙啊!” “妈,我这里有个案子,暂时回不去……” “案子,案子,你整天就知道案子,世界上这么多案子,你一个人能管得过来吗,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回来。” “妈,我真的没空相亲。”此时的吕峰哪还有威严只剩下无奈。 “总之吕峰,你今天必须给我回来,是我找你有事,是你表弟的事要找你帮忙。”电话那头吕峰的母亲气冲冲地道。 吕峰扬起眉:“表弟,子俊?那小子整天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扑上去的女人多的数不清,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也像我这样被相亲问题困扰?” 哪知道电话那头吕峰的母亲竟然真的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她才道:“是的,你表弟这段时间很不对劲,你姑妈怀疑他是中邪了,招惹了什么艳鬼女妖回家……” 吕峰顿时噗哧笑了出来:“这都是什么鬼,世界上哪有妖鬼,要真是有也让我见识见识呗。” “你别笑,总之你表弟子俊真的很不对劲,那天晚上他开了夜车回家,说是自己撞到了一个女孩,还好没出什么事,原本我们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这段时间子俊一直神神秘秘的,总是偷偷摸摸地跑到什么地方,整个人也很不对劲,问他他也含含糊糊不肯说清楚,我们想着你是警察,看看能不能跟踪你表弟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我是刑警不是私家侦探啊!”吕峰十分无奈:“那小子八成是金屋藏娇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又不好意思跟倩倩直说分手吧。” “不是这样的,哎,总之,你必须回来看看,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吕峰十分没办法,但是子俊和他不一样,从小就会讨中老年妇女的欢心,一直都是他妈心中的小甜心,吕峰知道自己要是不去看一看,他是别想从这追魂般的电话声中逃脱了,只能无奈地答应,反正就是看一眼丰子俊而已,瞧瞧那小子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 吕峰想着摇了摇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开车回到了家里。 *** 白若水从陈行水库回来之后,就正式搬到了陈慎送她的别墅中,姜丽丽得知白若水短短时间内就赚到了一栋别墅,表示十分惊讶佩服,白若水也就顺势请了姜丽丽去玩了一番,姜丽丽对这种复古豪宅简直喜欢的不得了,羡慕的几乎要流出口水。 “喂,若水,陈慎学长真的没有和你在谈恋爱吗?”姜丽丽坐在客房榻榻米上,捧着细腻的慈悲,促狭地朝白若水眨了眨眼:“要不然他怎么这么大方直接送了你一栋别墅,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 白若水笑了笑:“我收了陈慎做徒弟,这是他孝顺我的。” 姜丽丽张大了嘴,随即她嘿嘿笑道:“徒……徒弟……那个……其实若水,你有没有听过师徒恋啊?” 说着姜丽丽自言自语道:“其实陈慎学长这样的徒弟呢,跟他来一段师徒恋也挺不错的,想象这样一个俊美听话的徒弟……” 舟舟这会正在白若水身旁飘着,听到姜丽丽的话,顿时气的要命,不停地试图把姜丽丽面前的茶杯掀了,结果只掀起了一阵风,弄的姜丽丽疑惑地道:“奇怪,哪来的风。” 舟舟瞪着姜丽丽,气愤地哼了一声,心中决定讨厌死这个女的算的,总是在姐姐面前提陈慎,还老是把陈慎跟姐姐凑对。 白若水正在喝水,听到姜丽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呛到,她放下茶杯看向姜丽丽,幽幽叹道:“丽丽,你要是喜欢陈慎就自己去追他,我和他只是师徒,你要是再这样开玩笑,以后我们可就没法愉快的玩耍了。” 姜丽丽被吓了一跳,顿时灿灿地道:“那个不是,其实我不是觉得大好的青春不谈恋爱浪费嘛……”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刚刚好像在听你们谈论我?”结果姜丽丽的话还没有说完,拎着东西的陈慎就走了进来,他看向姜丽丽微笑道,接着又朝白若水行了个礼:“师父,我来了。” 姜丽丽没想到自己刚在说陈慎,结果就被人家正主抓个正着,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没有,学长你误会了。” “小慎,丽丽很喜欢你,一直在我耳边不停的提你,刚刚还在和我夸你的好呢。”白若水接过陈慎递来的东西放到一边,笑了笑朝陈慎道。 姜丽丽没想到白若水居然就这么直接把自己给卖了,顿时在陈慎面前闹了个大红脸,接过陈慎还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看的姜丽丽恨不得面前有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那我就谢谢姜小姐的美誉了。”偏偏陈慎看过来后还客客气气地给她道谢。 姜丽丽顿时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她立马从滕团上跳了下来,对白若水和陈慎道:“你们聊吧,我有事先走了。” 然后不等白若水说话,姜丽丽就嗖地一下跑出去了。 等到姜丽丽跑出去,陈慎看向白若水道:“师父的这位朋友很有趣。”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白若水同样笑了笑:“好了,既然你过来了,那我们就开始第一课了,我想你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应该回方家自己看了方家的古籍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疑问的话,也可以提出来,到时候一并解释。” 陈慎点了点头,他坐到了白若水对面,一旦开始上课,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恭谨严肃起来,真有几分古代师徒授课的感觉,就连在旁边飘着的舟舟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乖乖地落在另一边听着白若水讲解起来。 陈慎的时间毕竟比较紧,他能过来听课也都是自己琢磨憋不住了挤出的时间过来,虽然对于白若水的讲解意犹未尽,但是到了时间之后也不得不告辞离开。 “师父,我会尽快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的。”陈慎站起身肃容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想了想她道:“我在网上开了个直播,每周四都会在网上授课,如果你没有时间来我这里的话,平时也可以自己看一看。” 陈慎点头:“师父放心,我会想办法帮师父推广直播,正好最近公司有意向往娱乐圈发展,到时候我请专业的团队帮师父打理推广。” “你有心了,不过这个急不得。”对于直播白若水自己有想法,她又不打算靠直播赚钱,更不打算做明星什么的,自然也不想把直播弄的喧闹浮躁,最开始她想做的就是有真材实料的直播。 陈慎笑了下:“师父放心,如果是公司聘请的专业团队,不会出现网上娱乐圈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反而能给师父节省时间……说起来有件事我想和师父提一下。” 白若水询问地看向陈慎。 陈慎蹙了蹙眉,沉吟了一下道:“最近公司不是打算进军娱乐圈方向吗,我就想着先搭上条人脉,算了算正巧发现我和丰子俊有点沾亲带故,我爸当年为了在S市混下去,曾经在S市认过一个人做干爹,这个人后来洗白了上岸,就是丰子俊的舅爷,这个丰子俊是丰凯的太子爷,不过他不甘心受父亲蒙阴,所以从国外回来后就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他也是有手段的,手下的娱乐公司发展的不错,所以我想着找他合作会比找其他人更方便些,但是前几天我和他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最近听说他家的人想找有能力的人驱邪,我就顺口提了一下……” “当然,我只是提一提,如果师父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也并没有把话说死,不过丰家财大气粗,报酬方面应该也不会少。” 陈慎说完,看向白若水等着白若水决定。 白若水笑了起来:“徒弟有事找师父帮忙,师父怎么会不帮,更何况正如你所说,丰家也不是不给报酬,那既然这样我就随你去一趟吧。” 陈慎笑了起来:“那我和丰家的人说一下,过两天我开车来接师父。” 等陈慎离开之后,白若水回到了书房,拿出两枚五帝钱在桌子上随意卜算了一下,这卦象和之前一样都是无解,也就是未知。 打从那天古墓外碰到了和她同样容貌的红衣女鬼之后,白若水就对对方的行踪留了心,只是那天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想要再算出对方的踪迹就不太容易,要么是对方的踪迹被人为遮掩住了,要么就是对方和自己有关系,所以占算结果才会不准。 但是对方既然是隐鬼,距离鬼王也就短短一步,那也就意味着对方出现的地方会出现大量离奇死亡的人,这全都是由隐鬼的凶性所造成,隐鬼想要进化就必须吃够五行柱上男人的心脏,最后再以特殊方法献祭。 如果不能早日抓住对方,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 然而现在白若水已经不是大衍国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所以她不能像前世那样对整个国度的信息了若指掌,如今她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知道死的都有哪些人,那未免太不现实了。 “姐姐。”感觉到了白若水的气闷,舟舟飘到白若水身边担忧地看着她:“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也帮着一起想办法啊,不要总自己想嘛,虽然我没有姐姐厉害,但是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就算我不能帮姐姐解决,但是说出来也比闷在心里好啊。” 白若水看向舟舟:“如果你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解决,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解决,你会怎么办?” “既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暂时不要想了,先干点别的,说不定就突然想通了呢。” “说的也是,我看看微博吧,前段时间忙着下古墓,好几天没给微博幸运博主测算了。” 白若水想了想,目前也确实没有办法,对方只要不出现在她面前,一时半会她就寻不到对方踪迹,倒不如算算命排遣一下,说不定就出现转机了。 这样想着,白若水打开了电脑,点开了微博,果然微博上已经囤积了十几条私信,她把每日的前三名挑了出来帮对方测算一下。 因为这段时间的积累,现在微博上有不少人相信了白若水的改变,所以微博留言也干净了不少,冷不丁一看根本看不出当初半分网红微博的痕迹。 白若水挑着这几个人的留言看了看,其中有一个人的留言引起了她的兴趣,她将对方留下生辰八字仔细推算了一番,发现对方竟然是少有的五行金柱命,最关键的是对方住在S市,并且是个男人。 30.争分夺秒 五行命格的男女并不算罕见, 然而像李军这样生辰年月都卡在金命的就不算多了,放眼全国也就一个巴掌的数, S市内很有可能就这么一个了。 更巧的是李军求的竟然是姻缘, 问的也并不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姻缘, 而是他这段姻缘能不能成。 推算了对方的八字后, 白若水几乎可以肯定对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因为李军原本算得上平顺的八字竟然有半路夭折之势,也就是说对方已经瞄上李军。 当下白若水就直接给李军回了信息。 李军是个喜欢没事看看网红打赏打赏主播的小生意人,网红白水仙火的时候他也是追过的,虽然曝出了白水仙的黑料,但是这也不妨碍李军欣赏对方的颜值, 只是没想到白水仙被黑后居然会另辟蹊径重新站起来。 刚开始李军对对方看相算命的宣言也是嗤之以鼻,但是看到下面不少人回复白若水的测算很神,他也就将信将疑了起来,毕竟谁也没规定网红就不能会算命。 于是李军也跟风抢了一个前三名,只是不知道为何对方一直没回信, 李军开始觉得对方大概也就是弄个幌子罢了。 可是今天他闲来无事刷微博,惊愕地发现白水仙居然给了自己回复,只是回复的内容让李军目瞪口呆。 “庚申金命, 顺遂一生,然姻缘为鬼签,你所求姻缘非人, 望君好自为之, 珍重性命。” 看完这条信息, 李军当下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了,他前几天刚认识的小女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军哥哥你在吗,我找你有事。” 李军因为忙于生意,所以到了三十多了还在单身,前段时间他偶遇了一个红裙漂亮少女,帮了对方一个小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李军还在心喜自己可能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友,结果就收到白若水这样的回复。 李军破口大骂,本来不想搭理白若水这种疯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若水的回话的缘故,李军突然觉得门外女友的声音有些阴森,一时间竟然不敢去开门。 但是门外小女友却不依不挠地敲着门:“李军哥哥我知道你在呀,你快开开门,开开门呀……” 想到白若水的回复,李军的额头不自觉地流下了冷汗,他吞了口口水,突然想到了门口装着的摄像头,鬼使神差之下,他打开了电脑上连着的监控,监控很快开了,可是摄像头下的门口空无一人,然而女友的声音却依旧在门口响起,李军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疯狂地想要联系白若水:“大师,大师,你算的真准,现在那东西就在我门外,我该怎么办!!!” 李军因为恐惧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疯狂地给白若水发微博私信,没想到白若水竟然在等着他的回复,在他刚刚发过去的瞬间,白若水就回复了:“把你的地址给我。” 李军立刻将地址发了过去,发完之后他闭上眼睛,心中祈祷着白若水赶紧过来。 门外敲门声慢慢变得疯狂起来,小女友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阴森:“李军哥,你在屋里偷偷干嘛呢,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等你等的好急哦。” 说完,敲门的声音变成了砸门,看架势对方似乎随时就要破门而入。 李军脸上冒出冷汗,他惊恐地盯着门口,不停地寻找着屋里可以躲藏的地方。 就听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在大门打开的瞬间,李军飞速窜进了卧室之中,将床头上买来的佛像抱在了胸口,闭着眼睛祈祷了起来:“阿弥陀佛,诸恶对散,诸邪褪去……” “咯咯咯”小女友发出诡异的笑声,平时李军只觉得小女友的笑声十分动听,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是厉鬼索命。 躲在床下的李军眼睁睁地看着一袭红裙在外面飘来飘去:“躲到哪里去了呀,李军哥哥,你快出来呀,你这样躲着我,让我好伤心哦,你伤了我的心,拿什么赔给我好呢,不如拿你的心赔给我吧。” 女鬼在外面飘来飘去,李军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他看到那团红色没有找到人似乎是飘走了,李军立刻松了口气,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太久,就猛地对上一双腥红瞳孔。 “找到你了呢!”对方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原本秀丽的面容无端变得狰狞了起来。 下一秒李军就觉得脖子一疼,接着整个人竟然直接被捏着脖子硬生生提了起来,他翻着白眼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从对方手中挣脱下来,然而女鬼的力量何其大,他和对方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婴儿一样无力。 白若水在收到了李军的回信后,立刻意识到了李军已经被那只凶恶的隐鬼缠上了,得到李军的住址后,他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就要李军住处赶去。 然而白若水住处距离李军的住处有一定距离,不管是坐车还是地铁都要半个多小时,白若水心中暗道不好,她唤出暗鸦:“你替我结个结界,我来开鬼道。” 暗鸦点了点头,一溜烟窜到院子中大树下,它一双莹绿色的猫眼闪着光,身上弥漫起淡淡黑色烟雾,烟雾很快将院子中的那颗大树笼罩在内,白若水走到大树边拿出风水罗盘,罗盘上指针飞速旋转着,很快指向了一个位置。 白若水走到罗盘指定的位置处,将黄符按照八卦方位摆放在大树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唇边喃喃念咒喝道:“阴兵借道,冥官出行,我以四方游神之名借道,开!” 被暗鸦笼罩在它黑暗结界中的那颗大树树干缓缓开了一个口子,那道口子慢慢地扩大,最后变成人一样大小,里面黑洞洞的,像是连接着另一个空间,仔细看去影影绰绰地似乎还有人影在其中晃动。 “走!”白若水收了法术,当先朝树中打开的洞口走去。 这开鬼道之术耗费心神,而且限制颇多,必须要在一炷香内走出去,不然就迷失在鬼道中,受到万鬼所噬之苦,如果在半路迷失,也会被厉鬼勾去魂魄,然而开鬼道却是非常便捷的一种方式,如白若水这种等级的玄学师,完全可以通过开鬼道日行千里。 暗鸦显然不止一次跟着白若水走过鬼道,所以鬼道一开它就当先窜了出去,白若水也跟在暗鸦身后走进了鬼道之中。 鬼道中无比黑暗,还有各种游魂厉鬼发出的奇怪声音,稍不留神就被声音勾去了魂,哪怕是白若水走在鬼道之中,也要默念心经收敛心神。 不过好在鬼道并不长,走了大约有一会儿,他们就从鬼道中走了出来,再出现时候就是S市另一头的街道上了。 “这里距离李军家还要穿过两个红绿灯。”暗鸦看了看眼前的夜市甩了甩尾巴道。 白若水皱了皱眉,看来过段时间得把院子中的那棵树换成槐树,毕竟其他树都不如槐树阴气重,他们这次走鬼道出来就有偏差了。 不过这会耽搁不得,若是去晚了不止那只隐鬼会逃走,李军也会有性命之忧。 白若水当下就分辨了下方向匆匆朝李军所在的地方走去。 *** 吕峰虽然领了母亲大人的命令,但是其实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丰子俊那小子多半是在搞什么幺蛾子,说不准是跟着外面的人学坏了,学着人家背着女友金屋藏娇养个小的呢,所以才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也就是他妈和他姑妈,一直都溺爱这小子,才把这屁大点的事就当成大事烦扰他。 然而吕峰从小和丰子俊一起长大,早就已经习惯了给这小子兜屎,心知自己不过去一趟看看究竟,那是打发不了他妈还有他姑妈了。 虽然心里将丰子俊骂个半死,但是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吕峰还是让属下把丰子俊的行踪传了过来,自己开车去丰子俊那儿看看情况。 等丰子俊的行踪传过来后,吕峰顿时笑骂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这段时间到底搞什么,也难怪姑妈还有他妈这么担心。 原来丰子俊这段时间不知道发什么疯,整天跑到郊外一栋别墅中呆着,公司也不去家里也不回,整个人像是失踪了似得,偶尔有人碰见他,他都鬼鬼祟祟躲躲闪闪的,整个人像是吸毒了似得瘦了一大圈。 这栋郊区别墅也是丰子俊最近刚买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疯,竟然在临近荒郊墓场的地方买了一个别墅,别墅还是远近有名的凶宅,要不是知道丰子俊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不信什么神神鬼鬼,吕峰就要以为这家伙是打算研究什么灵异事件了。 知道丰子俊躲在哪儿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吕峰开着车就朝那边别墅跑去。 别说越往这边走氛围还真是有点凄冷,毕竟再怎么说这里也有一片墓场,据说当年开发商是打算在这里建别墅群的,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别墅群后来停工了,之前的一期已经卖了出去,有些买家不甘心别墅就这样荒置了,干脆将这里低价出售或者出租。 也有不信邪的人来这里住下,可是没住多久就碰到各种稀奇古怪解释不清的事情,后来这里还发生了一起可怕的灭门事件,之后不管这里再便宜都不敢有人过来了。 吕峰开着车到了别墅带,S市这个地方安置的大都是一些厂子,所以这里人烟也特别少,越接近丰子俊住的地方,吕峰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小子就算再不信鬼,但是做生意的也都讲究个晦气吉利,好端端的这家伙怎么会真买了这儿的别墅,买的还是当年发生命案的那栋凶宅。 车很快就到了别墅,接近别墅的时候,吕峰总觉得别墅门口站着四个人,吓得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而再一晃眼,那四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吕峰顿时嗤笑了起来,心说自己最近真是精神太紧张了,竟然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他开车到了别墅门口,别墅的门竟然开着,吕峰不自觉皱起眉,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手枪,小心地靠近了这栋显得有些诡异的别墅。 哪怕是大白天,别墅里也有些昏暗,虽然装修的格外豪华,可是到处都给人一种泛黄发旧的色泽感,吕峰走进去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就连空气都闷闷的。 他看了看显得黑沉沉的楼上还有泛了点锈迹的楼梯,摸了摸腰间的枪想着上去看一看。 “你好,请问你是……” 然而就在吕峰刚刚踩上楼梯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吕峰顿时吓了一跳,本能地抽出了手枪对准了对方。 对方似乎被吕峰的动作吓住了,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吕峰,巴掌大的小脸吓的惨白,穿着红裙的她如同一只漂亮的玫瑰跌坐在地上:“求求你……不要杀我。” 吕峰表情有些尴尬,他连忙收起手枪,将对方扶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误会,我是来找子俊的,请问你是……” 握住对方的手,吕峰的眉毛不自觉地皱了皱,对方的身体冷的像一块冰,再仔细看这女孩的脸,白的也十分不健康,难道丰子俊想要藏着的就是这个女人吗,对方确实有让人想要怜惜的欲·望。 “你……你认识子俊?”女孩似乎有些缓过神,然而依旧眨着眼警觉地看着吕峰:“我叫小水,是子俊的女朋友,你是他的朋友吗?” “不是,我是他表哥吕峰。”吕峰示意女孩不用害怕,然而他长相实在是威严强硬,哪怕是示好的微笑,也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看的小水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吕峰顿时有些尴尬:“那个,小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过来就是想看看子俊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妈还有我妈都担心他,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怎么了,子俊今天不在?” 小水垂下了头,咬着嘴唇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有让子俊多回家的,可是他自己不愿意,他说他跟家里闹矛盾了,非要等着家里承认我的存在才行,今天他一大早就出门办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那个,表哥,你要不然先坐会儿等等?” 吕峰心里顿时闪过了然,他就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丰子俊眼见要和倩倩结婚,半路上却杀出一个小水,不跟家里直接闹翻了才怪,只是没想到丰子俊这么多年混在娱乐圈里,竟然也沾染上娱乐圈那些恶心的习惯了,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才不会白费力气跑过来,让丰子俊自己去处理自己的家务事去好了。 “小水,你也知道子俊的情况,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具体怎么样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但是子俊之前毕竟和倩倩有过婚约了,所以家里姑妈反对你也应该能理解,总之这样也不是事,子俊总不能一直和家里闹着,等他回来你也好好劝劝他,有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这样闹腾也没有意义。” 小水低下了头,眼圈微微有些泛红:“表哥,你说的都对,你放心,等子俊回来我会劝他的,要不然,表哥你在这儿等会,等子俊回来你和他说。” 吕峰了解了情况后,就不想再在这里耽误下去,他打算好好说说他妈一顿,明明就是丰子俊移情别恋,结果被他妈还有姑妈搞的跟什么似得:“不用了,警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吕峰说完就直接朝外走去,小水乖巧地把吕峰送了出去,等到吕峰开车离开才回到别墅。 别墅里,黑暗的二楼安静地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影,等小水走回别墅客厅后,那个人影就走了下来,赫然就是那晚上高个的西装精英男丰子俊。 此时丰子俊脸上根本看不出当初的俊美矜持,整张脸消瘦的不成样,眼圈也是乌黑乌黑的,像个吸·毒人员,然而他看着小水的时候,目光中却满是爱意和迷恋,他走到小水身边,紧紧搂住对方,柔声道:“小水,你累了吧,我们上楼休息吧。” 小水依偎在丰子俊肩膀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吕峰开车走在路上,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很快他就把这些归咎于自己太累了,决定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跟踪那件的案子。 31.碰面 不管李军怎么挣扎, 最终都被他那个红衣女鬼给抓了出来,李军痛苦地挣扎着, 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想要出声求饶。 然而他那位女鬼小女友却咯咯笑了起来, 腥红可怕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你这样把人家关在门外, 要怎么陪人家哦。” 李军挥动着手脚想要说话,可是那个女鬼却根本不听李军说话,直接伸手掏向了李军的胸膛,李军顿时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一颗鲜红的心脏直接被女鬼掏了出来, 红裙女鬼将李军的尸体如同破布一样扔到了地上,捧起手中的心脏狼吞虎咽了起来。 很快一颗人心就被红裙女鬼吃了干净,等到最后一口吞下肚,红裙女鬼眼中的腥红渐渐散去,她捂着脸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女鬼正是小水。 与此同时白若水也端着罗盘来到了李军的门外,李军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透着不详的黑暗, 白若水疾步走了进去,走到了卧室门口,还未入内就已经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白若水目光顿时一凛, 直接一脚踹开了卧室房门。 房间中的一切映入眼帘, 横尸当场的男人还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红裙女鬼,女鬼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明显刚刚吃掉男人的心脏。 听到白若水破门而入的声音,小水也抬头看向白若水,她眼中光芒一闪,接着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穿过窗户逃了出去。 “竟然敢冒充星主作怪,受死吧贱人!”暗鸦一瞧见小水的脸,顿时就火冒三丈,不等白若水发话就直接冲了上去,一双利爪直接抓向小水。 小水根本就不恋战,避开暗鸦的攻击就朝外面跑去。 白若水神色冷肃地追在小水身后,她从腰间抽出法尺,直接抛向小水,法尺闪过一道金光,抽中小水的后背,小水顿时踉跄了一下,浑身冒起了黑烟,扭头怨恨地瞪向了白若水。 “想跑,没门!”暗鸦四蹄飞快,迅速地朝小水追去。 白若水从腰间小包中掏出黄符,她飞速地念着咒语将黄符抛向小水,黄符击中小水后顿时燃烧起来,烧的小水惨叫出声,一张娟丽的脸蛋因为痛苦扭曲了起来,她回头怒瞪向白若水,一双眸子腥红怨毒,恨声道:“别欺人太甚!” 白若水冷笑一声,握着法尺朝小水抽去,小水被逼无奈只得与白若水纠缠,她如今已经吃下五个五行柱命格男人的心脏,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距离鬼王仅一步之遥,如今真的转身同白若水打起来,一时间竟也凶悍无比,与白若水斗了个不分上下。 此时小水长发披散,双目腥红,面容狰狞,口中生出森森牙齿,完全显露了厉鬼凶煞的本相。 白若水原本还有心问一问小水,然而如今瞧见小水发狂的样子,心知只能困住对方再另作打算。 这只被人为催生的鬼王实力强悍,因为吃下男人的心脏,她的魂体早已经无比凝视,根本不害怕暗鸦的攻击,所以一时间暗鸦和白若水并不能直接拿下小水,只能和小水缠斗在一起。 虽然如今白若水灵力不过往日一二,然而她毕竟曾经是最强的玄学师,对付这些厉鬼凶煞的经验自然也无比丰富,小水一时不查之下被白若水的法尺抽中了肩膀,顿时抽的她浑身黑气直冒,面目越发狰狞起来,五官也流出了鲜血。 小水怨恨地瞪了白若水一眼,她也不恋战,在虚晃了一下佯作攻击之后,就直接化作一道黑烟窜进了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白若水毕竟是仓促寻来,如果小水同她硬碰硬,她还有可能抓到小水,但是对方无比狡猾地打不过就跑,这就有些麻烦了。 白若水立刻循着罗盘指针找起小水的踪迹来,然而不知道为何指针竟然不停晃动,根本确定不了小水所在的地方。 白若水顿时皱起眉头,她动作利索地将黄符抛向周围几个地方,就见那几处传来几声惨嚎,接着是一道道黑烟冒起,竟然是有几只小鬼在帮着小水隐藏踪迹干扰白若水。 然而烧掉这几只小鬼之后,小水已经跑的远了,好在暗鸦之前一直在试图追踪小水,才没有丢掉小水的痕迹。 眼见小水就要逃窜离开,白若水直接一道天雷符扔了过去,然而天雷符并没有击中小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厉鬼,直接将天雷符吞了下去,然而那只厉鬼也因为吞下天雷符爆炸了。 *** 吕峰想要好好睡一个晚上的愿望注定要破灭了,他刚刚在床上躺下去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结果就被催命般的电话铃声催醒了,他还以为是他家那位母上大人又打电话问丰子俊的事儿,顿时没好气地接了,然而刚一接电话,吕峰就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什么,你说什么,又发现一起,好,我知道了。” 吕峰随便披了身衣服匆匆忙忙地就朝案发地走,这次案发地点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是在一条繁华的商业门面里发生的,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死者的心脏都不见了。 吕峰心里一边思考着这件案子,一边匆匆开车赶往商业街,因为这里发生命案的缘故,整个商业街变得拥堵了起来,吕峰车开在外面就没法进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下车走进去。 越靠近案发地点人就越多,吕峰无奈只得走小路赶过去,然而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旁边的暗巷中冲出来一个身形狼狈的红裙女孩,那女孩的脸无比眼熟,竟然是他那个表弟的小情人小水。 吕峰顿时愣了一下,心说小水怎么会在这里,出于长期做刑警的直觉,他心底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联想,他连忙朝小水走去,想要问个究竟,然而等到吕峰从巷子里走出去想要跟小水说话的时候,小水竟然不见了。 吕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甘心地看了好几遍,然而根本没有看到小水,他想了想干脆朝之前小水跑出来的巷子里走去,结果刚走进巷子,就看到小水穿着一身利索的运动衫,扎着高马尾,身边跟着一只黑猫急匆匆地走过来。 出于本能吕峰直接拦住了对方,哪知道这个突然变装的小水一点都不温柔,竟然冷着脸直接对他动起手来。 吕峰顿时不解道:“小水,你干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白若水原本被那厉鬼挡了一道之后就慢了小水一步,结果等到她好不容易清理了挡路的厉鬼追上去后,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拦住了,电光火石之间她只当对方是被厉鬼操控的普通人,想要给对方贴个符让对方安静下来,结果等到对方开口,白若水发现对方只是错认了她和那女鬼,然而被对方纠缠了这么一下,那小水已经跑的没有踪迹了,白若水只能无奈收回了黄符,暗鸦也生气地朝吕峰龇牙叫了起来。 “我不是小水,你认错人了,你刚刚放走的是一只杀人的厉鬼,她才是小水。”白若水看向吕峰摇了摇头道。 吕峰顿时笑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虽然吕峰不相信白若水的这句话,但是却相信自己有可能是认错人了,毕竟面前的女生和小水的气质完全不同,只是怎么会这么凑巧一下子碰到两个面容相似的人。 “你不信的话那就不信好了。”白若水却没有和对方解释的想法,而是直接打算离开,毕竟玄学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人天生八字硬命运平顺,一辈子碰不到鬼,对于这种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有鬼也和没鬼一样。 吕峰皱了皱眉,他本能地觉得不能放对方离开,出于自身职业的敏锐感,他总觉得整个事情说不出的奇怪,甚至隐约觉得对方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 “等一下,你和小水真的没什么关系?”吕峰目光锐利地盯着白若水:“你叫什么名字?” 白若水无奈地道:“我和她无关,我叫白若水。” 莫非此人是精神分裂? 吕峰的目光顿时有些狐疑,他迟疑了一下道:“那你认识丰子俊吗?” 白若水这才打量了吕峰一眼,对方的话让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对方觉得她认识小水,又觉得她应该认识丰子俊,而对方刚刚认错了她和小水,再结合之前陈慎请她出马帮丰家的事儿,白若水觉得她知道该去哪儿找小水了。 注意到白若水的迟疑,吕峰的目光闪了一下,就在这会儿因为他迟迟没有到案发现场,这会儿警局里的下属正好找了过来,对方看到了吕峰身边的白若水,立马道:“吕队,刚刚在死者家旁边的监控里看到就是这个人第一个进了死者家。” 吕峰立刻抬头看向了白若水:“麻烦你同我去一趟警局了,白小姐。” 案发现场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虽然死者的表情和前四个不一样,然而死亡方式完全相同,而且都是一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死法,所以吕峰在简单看了案发现场后,就带着白若水去了警局,此时他对白若水的兴致更高一些。 白若水也没有反抗,而是跟着吕峰去了警局,毕竟她现在只是普通的大学生一枚,当然不希望和政府部门发生冲突。 “你叫白若水,是S大的学生?”吕峰简单地看了一下白若水的资料,抬头看向白若水:“今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李军家里,我记得你和他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白若水无奈地道:“我说了我是追着一只杀人厉鬼去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小水,李军和我有关系,他算是我微博粉丝吧,死前给我发了求救信让我去救他,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查一查我的微博。” 白若水的话太挑战吕峰的三观,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然而白若水这么说了他也就顺便让人查了查白若水的微博,很快信息部那边就给了回应,确实是李军给白若水发了求救信息。 警局的人都看到李军发的那道求救信息的内容,顿时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看监控,在白若水去之前的某个时间段门确实是自己开了的,就连吕峰都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莫非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 不过没想到面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居然会在网上开玄学微博,这种算命的不都是天桥下的老头子吗,白若水这种网红美少女居然也会算命? 有了李军这个微博求救信息,白若水为何会半夜跑到李军家门口也就解释的通了,只是这个事实让警方的人都有些不太能接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等于是让他们放弃这个案子了,毕竟鬼神之事人力所不能为。 “吕队长,如果你再多留我一会儿的话,说不定丰子俊先生就有生命危险了,你们警方之前一直追查的连环杀人凶手其实都是那只厉鬼干的,如果我猜得不错,对方一定和丰子俊也有纠缠吧。” 吕峰惊讶地看向白若水:“你……” 白若水笑了笑:“我不是小水,但是如果你不想那位丰子俊也这样惨死的话,就最好现在带我去见他。” 吕峰沉默了下,最后他起身道:“子俊是我表弟,如果真如你说的,那个小水是个疯狂的杀人魔,那子俊就有危险了,我带你过去,先说好,我不是相信那些神棍的东西,只是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走吧。”白若水没有和吕峰争口舌之利,而是直接站起身:“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你表弟那看看。” 车开在半路上,吕峰突然道:“其实我白天已经去子俊那看过一趟了,如果小水真的是你说的那种吃心厉鬼,为什么白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没有把我也杀了,如果她真是厉鬼的话,我在她面前应该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吧。” 白若水抬眼仔细看了吕峰的面相一眼:“你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你能看见那个小水吗?” 吕峰疑惑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笑了笑道:“你是贪狼命格,又是刑警队长,身上煞气太重,你亲手惩治了不少罪犯,所以身上功德也重,她杀了你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惹的一身骚,当然了,这意思不是说逼急了她就不能杀你了,总之,遇到那个小水,你最好还是躲着走。” 吕峰沉默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其实白天我去别墅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十分警觉,可是那时候好像迷糊了似得,哪怕觉察到了不对,也完全没有细想的意思,如果是平时的话,我早就上楼看看丰子俊的情况了,可是那个时候,偏偏那个小水说什么我就信了什么,半点也想不起来上楼看看,最后还直接开车走了,就好像潜意识里觉得小水就是丰子俊包养的情人。” “不上楼就对了,你是被小水影响了,如果真的上楼看到丰子俊的真实情况,就别想活着下楼了。” 哪怕理智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话,然而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吕峰还是心底一沉。 因为心急丰子俊的情况,所以吕峰很快就开到了那栋阴森的别墅,此时到了后半夜更能看出那栋别墅的诡异阴森,矗立在荒野外的别墅简直就像是地狱入口,月光洒下来也照不亮这栋别墅,整栋别墅黑沉沉仿佛笼罩在一层奇异的黑暗之中。 刚走到别墅门口就感到一阵刺骨冰寒,明明还算是比较热的季节,可是这里居然冷的像深冬,那种冷像是直接刺入骨髓的冷,叫人忍不住哆嗦。 白若水仰头看向这栋别墅,似笑非笑地道:“这种地方哪怕是没有小水,你表弟住久了也要与世长辞了。” 就在白若水说话间,凭空刮过一阵阴风,那股风来的莫名,然而却格外的刺人,风中还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冷不丁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风里面哭,听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哪怕是吕峰这种见惯了无数血腥场面的汉子,也忍不住心道,若是让他大晚上自己过来,只怕还真的要掂量掂量。 然而旁边白若水却捏起一张黄符直接扔向风中嗤笑道:“区区小鬼也想来凑热闹?” 黄符直接在风中烧了起来,风里的呜呜声更响了,只是此时倒像是惨嚎,随着黄符烧尽,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孤魂野鬼被白若水这一手直接震住了。 吕峰佩服地看向旁边的白若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胆量竟然这么大,刚刚他一个大汉都被吓到了,而白若水竟然脸色如常。 “走吧。”白若水当先朝别墅走去,吕峰定了定神也跟在白若水走进别墅中。 然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别墅中竟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小水也没有丰子俊,对方竟然像是早有所料离开了。 32.丰子俊 “子俊不会出事吧。”吕峰的表情说不上好看, 此时他竟也询问般地看向了白若水,虽然明知道之前自己上楼也没用, 但是吕峰心里总觉得自己当初如果没有被小水影响, 而是选择上楼看看, 也许子俊就不会出事了。 白若水沉默了下, 她道:“你有你表弟的生辰八字吗, 详细到有具体时辰的那种?” 吕峰刚开始眼睛一亮,然而听到白若水说需要详细到具体的时辰,他眼珠就暗淡了下去,他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子俊的具体生辰,不过我可以打电话问姑妈, 但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姑妈一家也睡下了,估计不会接电话,明天我带你到我姑妈家里问问情况。”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后就各自回家了,然而谁也没想到第二天竟然不用吕峰带着白若水去丰子俊家里了。 因为第二天陈慎就开车带着白若水来到了丰子俊家, 因为丰子俊的家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丰子俊喊了回来,然后打电话让陈慎把大师带来过。 白若水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惊讶,不过这惊讶稍纵即逝, 很快她就随着陈慎一起到了丰子俊家中。 丰子俊的爸在S市寸土寸金的好地段拥有一栋大别墅,白若水同陈慎一起到了丰子俊家中的时候,丰子俊一家人都在客厅里坐着, 包括之前的那位刑警队吕峰队长。 吕峰原本表情冷硬地坐在沙发边, 手里拿着手机正要拨号, 听到门响后抬头看去,结果就看到了走进来的白若水,他惊讶地看向白若水:“原来姑妈所说的大师就是你,我还以为来的是……” “你还以为来的是谁,以为来的是个江湖骗子吗?”瞧见吕峰这个熟人,白若水也笑着打趣道。 吕峰顿时笑了起来,他也想起来之前最开始听到白若水身份的时候的反应,虽然他现在依旧不是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但是比之之前又好了很多,至少他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生不简单。 吕峰的姑妈原本看见来的是白若水这样娇弱漂亮的女生,心里就有些不大相信,但是听到吕峰这么说,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吕峰道:“你认识这位白大师?” 吕峰笑了起来:“岂止是认识,姑妈,我和白大师堪称是不打不相识,原本我就是想请她过来的,没想到姑妈竟然请的也是她,如果是白大师的话,姑妈大可以相信她。” 吕峰姑妈眼中的迟疑顿时散去了,她朝陈慎笑道:“小慎,真是多谢你了,等子俊好起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 “阿姨太客气了,我和丰先生本来就是朋友,谈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丰先生能好起来就行。”陈慎客气地朝吕峰姑妈笑了笑,他看了吕峰一眼,询问般地看向白若水道:“师父和吕队长认识?” “嗯,有过一面之缘。”白若水朝吕峰点了点头,接着她看向丰太太道:“不知道能不能把丰子俊的生辰八字拿来给我瞧瞧。” “妈!我好端端的,你们一个二个都是疯了吗,怎么往家里请这种神棍,妈你不就是不同意我解除婚约吗,我本来就不喜欢倩倩,是爸硬要我和她谈的,我现在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你们竟然就这样对我,还有吕峰,你是不是疯了,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现在连你也要信我妈的疯言疯语了?” 站在丰太太旁边的丰子俊神色阴沉地大叫道,他目光阴郁地瞪了白若水一眼:“我没有任何问题,请你出去,这里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别想骗我们家的钱!” 丰太太顿时脸色就一变,她看向丰子俊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接着她歉意地看向白若水:“大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他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要不然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看看能不能让我儿子恢复正常,这是他生辰八字,你看看……” 丰子俊的表情更难看了,他厌恶地瞥了白若水一眼,低低吼道:“妈,什么狐狸精,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和小水在一起,我和小水是真心相爱的,我丰子俊要娶的女人就是她。” 原本丰子俊是比较英俊的长相,然而此时因为太过消瘦,表情又太过鲜明,双颊抽动之下让他看起来又凶又阴沉,那种气质简直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丰太太气个半死,根本不搭理丰子俊,她将一张纸条递给白若水,白若水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她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果然如我所猜的一样,怪不得她没有杀掉你。” 丰子俊黑着脸:“你别想胡说八道骗我家里人,你根本就是个骗钱的神棍。” 白若水笑了起来:“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如果是骗人的神棍,旁边坐着吕队长自然会把我抓到警察局里,丰子俊,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丰子俊警惕地看向白若水:“你想干什么?” 然而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丰子俊,相反,在丰子俊反应过来之前,她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丰子俊的脑门上,丰子俊没反应过来,顿时气的要破口大骂,然而他刚刚张开嘴,身上就开始冒出黑色烟雾,表情痛苦地惨嚎起来。 那飘出的烟雾之中竟然隐隐透着几张狰狞人脸,人脸扭曲纠缠着想是要冲出烟雾。 白若水只是朝那团黑烟冷冷一笑,接着一道黄符射出,直接将烟雾烧成灰烬。 客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吕峰本能地摸向了腰侧□□,丰太太更是紧张地看向了白若水,瞧见白若水正在做法,她又不敢打扰白若水,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陈慎身上:“白大师这是在帮我儿驱邪吗,我儿真的被脏东西缠上了,他……他不会有事?” 陈慎站在旁边,微微笑了笑道:“阿姨放心,师父法力高强,这些小鬼奈何不了她。” 丰太太不放心地哦了一声,依旧紧张地盯着白若水。 那些黑雾散去之后,丰子俊就停下了惨叫,他表情茫然地看向了客厅里的人,最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吕峰连忙将丰子俊抱在了沙发上,此时他对白若水之前的话已经信了七分,毕竟丰子俊的反常没有任何解释,而且客厅里的那一幕也不可能提前做什么手脚。 丰太太此时已经直接站了起来,她焦急地看向白若水,甚至哀求地拉住了白若水的手:“白大师,我儿子这是怎么了,他不会有什么事吧,那个该死的妖怪为什么要缠着她,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白若水拍了拍丰太太的手背:“丰太太,你不用太担心了,你儿子福大命大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儿子应该是佛骨……” 客厅里的人都茫然地看向了白若水,吕峰更是直接道:“什么是佛骨?” 白若水看向陈慎,陈慎点了点头,微笑着解释道:“佛骨其实只是一种称呼,也可以称之为道骨,听名字也可以理解,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天生被上天眷顾,一般前世是大善人或者是积善之家的人才会生出这种佛骨之人,丰太太一定经常做善事吧。” 丰太太点了点头:“我老公和儿子都能挣钱,我从小就好命,所以看到别人过的凄惨心里就过意不去,家里反正也钱多,也就想要出手帮帮那些人,所以我从少女时候就一直在做慈善事业,也经常参加志愿者一类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帮了我儿子吗,以后我一定更好好做善事。”丰太太一脸感慨。 “佛骨难得,和丰子俊在一起对她修行有好处,所以丰先生是因为这个才活了下来。”白若水看向沙发上的丰子俊道:“丰先生和那女鬼住在鬼宅太久了,身上沾染上了阴气,之前的那些黑烟其实就是阴气过重显现出来了,阴气对阴魂有好处,然而对人体却又致命伤害,虽然丰先生性命无忧,但是他沾染了太重了阴气,一定要好好照料,否则折损阳寿。” 白若水想了想,将一张祛病驱邪的黄符拿了出来,又让丰太太找了一个旧杯子,让丰太太先喝了一口杯子中的水,又放了丰太太指尖一滴血,接着将黄符烧在水中,把黄符水灌进了丰子俊的嘴里。 丰子俊顿时大声咳嗽了起来,很快他咳出了不少黑漆漆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堆女人的头发,那些头发丝竟然还在缓缓蠕动着,看上去极为恶心。 眼见其中一根头发丝想要逃跑,白若水连忙将黄符扔过去,头发顿时就烧了起来,那头发一边烧着还一边发出可怕的惨叫声,很快客厅里就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臭味。 “这……这是什么?”就连吕峰这种硬汉都被恶心的不得了,捂着口鼻艰难地问道。 “这其实也是阴气的具体表现,丰子俊体内的阴气太重了,我暂时只是驱除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需要慢慢清理。”白若水祭出一张清风符,柔柔清风吹过,很快那股浓郁的尸臭味道就消失了。 丰太太期盼地看向白若水:“大师,你能不能留下来帮子俊身上的阴气清理了,您放心,报酬方面好商量,您尽管开口,只要子俊能好起来就行。” “不用我留下来,你买一些陈年糯米再准备一些新鲜艾叶,每天让丰先生泡着洗澡,洗个半年一年的就清理干净了。” 丰太太连忙记下,然而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她表情又有些迟疑:“可是我儿子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鬼,白大师你现在就算把我儿子的阴气驱除了,但是那个女鬼没有解决,如果她又过来找我儿子那该怎么办?” 白若水蹙了蹙眉:“你放心,她伤了人命,不用丰太太您说,我也会出手对付她的。” 就在几人说话间,丰子俊睁开眼,他有些茫然地看了周围一圈,随即有些惊讶地道:“妈,吕峰,你们这是干嘛呢,都围在我旁边这是做什么,陈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不记得了吗,你被女鬼迷惑了,差点被女鬼带走啊,要不是白大师救了你,妈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丰太太瞧见丰子俊像是正常了,顿时扑在丰子俊身上哭了起来。 丰子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随即他就伸手拍了拍丰太太的后背:“抱歉,妈,让你担心了,白大师,谢谢你。” “不客气,你被女鬼控制了一段时间,身上阴气过重,现在刚除了阴气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白若水见丰太太还扑在丰子俊身上,顿时出声提醒道。 被白若水这么一说,丰太太连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泪,离开了儿子身边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我心里实在有些不安心,要不,您两位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先在这儿住一晚上行吗,我害怕那女鬼又来害我儿子。” 其实白若水心中也有这样一个想法,她对小水为什么把丰子俊放回来还心存疑惑,此时丰太太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 丰太太见白若水答应,顿时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笑着谢了谢白若水。 临睡前,白若水在丰家别墅面前布了个阵法,这阵法同她心神相连,如果有外人进来就一定会触动阵法,如果来的是凶魂厉鬼,那就会直接激发阵法运作,给对方一个教训。 吕峰甚至为了保险同丰子俊睡到了一个房间中。 然而到了后半夜,白若水在房间里打坐修炼的时候,她房门突然被砰砰砰砸响了,吕峰表情难看地站在门口:“子俊不见了。” “我睡到半夜他起床上厕所,我没放在心上,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来,我就觉得出事了,果然刚刚在别墅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白若水皱眉道:“外面布下的有阵法,没有任何东西闯进来,丰子俊有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吕峰惊愕地看向白若水:“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自己跑出去了,难不成他还想去找那个小水,他难道是疯了?” “你等等,门口有摄像头,我带你看看监控……” 吕峰调出电脑监控,果然就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看身形正是丰子俊,丰子俊走出别墅后去了车库开了一辆黑色SUV离开了。 “如果他还想去找小水,可是白天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被厉鬼操控的样子骗我们,还是说他其实还是被对方操控着?”吕峰看到监控有些不太能理解。 “没有,他身上的阴气已经被我驱除了,所以丰子俊是自己主动想要离开的,而且还刻意避开了我们。”白若水看着监控,沉默了一下道:“我现在去追他。” “我让局里的人帮你调监控。”吕峰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 然而白若水却抬手制止了吕峰:“不用了,我有丰子俊的生辰八字,他要去哪儿我会算出来。” 虽然已经相信了白若水神神鬼鬼的说辞,但其实吕峰还是没有习惯白若水会的这些东西,冷不丁听到这么神棍的说辞,吕峰还有些不太能接受,他几次张了张嘴,然而看到白若水拿出两枚月牙形的东西抛了起来,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白若水很快就算出了丰子俊的位置,她收起茭子匆匆追了上去,吕峰也要跟上去,然而白若水却头也不回道:“你没有法力跟在我身边会妨碍我,在这里等我消息。” 吕峰迈出的脚步顿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而且说这句话的人还是个漂亮女生,吕峰那张英俊冷硬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至少你也得告诉我你要去哪,等到你收了厉鬼后,我过去帮你善后。” 白若水飞快地报了一个地址,接着匆匆到了丰家别墅外的大树下开了鬼道。 出了鬼道之后,白若水到了一处荒凉的楼栋中,这里竟然就是当初她和吕峰来到的那栋荒废的鬼宅,丰子俊竟然又跑回到了这里。 鬼宅比之前还要阴森,肉眼可见的阴气从鬼宅的底下缓缓渗出,那些已经显现出来的阴气延伸扭曲着,甚至隐约能看到阴气中无数狰狞鬼脸,可以想象这鬼宅到底有多凶。 甚至在白若水到来之后,原本黑洞洞的鬼宅二楼竟然亮起了灯,灯光照射下,能够看到二楼窗户上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那小女孩似乎正坐在桌子前拎着餐刀切着什么,接着一声飘渺空灵的歌声幽幽响起。 然而白若水却没有半分惧怕,她只不过是抬头看了妖魔乱舞的鬼宅一眼,就直接迈步走进了鬼宅里。 刚走进鬼宅,暗鸦就直接化形出现在她脚下,暗鸦鼻头抽了抽:“好凶的鬼气,看来那丫头是拿丰子俊做诱饵,布置好了现场等着我们呢。” 33.落幕 “未必是她。” 暗鸦疑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 然而白若水却不再解释,而是走进了鬼宅客厅之中。 白若水刚走进去, 鬼宅的客厅就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客厅里一个小男孩在不停地跑来跑去踢着皮球, 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洗刷的声音, 像是女主人正在厨房里忙活,楼上传来小女孩轻灵的唱歌声。 这一切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在生活,白若水和暗鸦倒像是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会儿大概会觉得不解或者尴尬, 然而白若水却只是目光平淡地看着这一切。 暗鸦嗤笑一声:“真是老把戏了,无聊透顶。” 它说着直接跳上的客厅的电视机上,张嘴就是一声怒吼。 明明是小小的猫身体,然而却发出威严慑人的龙吟声,这吼声刚一出来, 就将客厅里的灯光震的明明灭灭起来。 小男孩男人还有女人还没来得及弄出什么动静来吓唬白若水,结果反被暗鸦这一嗓子给震到了,直接被声波给震飞贴到了墙壁上。 这会儿这三个小鬼也懒得再布置场景玩恐怖游戏了, 干脆直接变了脸,表情恐怖地扑了上来,可惜的是他们还没有靠近白若水, 就被暗鸦两爪子给抓成了黑烟。 “姐姐, 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啊?”就在三只小鬼覆灭之后, 楼梯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空灵的声音。 客厅里灯明明灭灭,将周围照的黑暗可怖,这会儿总算有了鬼宅的感觉,一股黑暗的阴气开始从地板的角落蔓延出来,白若水扭头看向了楼梯口,就见楼梯口上安安静静地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抱着小熊娃娃,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若水。 “你们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没有人陪我了,姐姐你来陪我吧,好不好,我好寂寞,姐姐你来陪我玩儿呀。”小女孩说着,突然歪头笑了起来,只是她歪头的角度有些大,脑袋几乎掉了下来。 而小女孩怀中的泰迪熊娃娃更是张开了嘴,原本泰迪熊娃娃应该是很可爱的存在,可是小女孩怀中的这只泰迪熊娃娃却支离破碎,眼珠子掉的只剩下一只,身上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割过似得,更可怕的是它的嘴巴,明明只是个布娃娃,可是嘴巴里却生着交错的森冷牙齿,那些牙齿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可以想象如果被咬了一口会是什么后果。 泰迪熊布娃娃也和小女孩一样朝白若水露出了笑容。 小女孩笑过之后将布娃娃朝白若水的方向一扔,泰迪熊布娃娃落地后顿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布娃娃,脑袋快要顶到了天花板,它走起路来轰隆响,直接踩向了白若水和暗鸦。 “这只小鬼倒是挺强的,看起来那三只鬼是受她的操控了。”暗鸦一边跳起来一边躲着泰迪熊的攻击道。 白若水只是扭头看向了小女孩,小女孩歪着头朝她咧嘴笑着,那样子像是在挑衅,在白若水看过来的时候,小女孩转身走上了楼。 白若水却没有让小女孩回到楼上,她直接祭出法尺,法尺上闪过一道金光飞向了小女孩,小女孩还没有出声,就直接被白若水的法尺抽了一下,虽然小女孩感觉到危险逼近,可是她根本来不及躲开白若水的法尺,就被法尺抽了个正着,顿时多年修为化作虚无,小女孩也被抽成了一道黑烟。 失去了小女孩的控制,泰迪熊怪物也直接变回了原形掉在了地上。 暗鸦看着地上的泰迪熊娃娃啧了一声:“身为一个鬼,这是有多想不开和星主正面硬抗,佩服佩服。” 就在小女孩被白若水直接抽成黑烟之后,客厅的灯完全暗下来了,鬼宅直接黑了下来,只有一轮月光照下来,隐隐约约照出鬼宅中的情景。 然而这一照还不如不照,此时鬼宅的客厅之中密密麻麻站了不知道多少恶鬼,这些恶鬼长得千奇百怪,以各种各样的姿势靠近白若水,显然是发现之前一轮攻击不行,接着要来群攻了。 虽然这场面冷不丁看起来有些渗人,但是暗鸦和白若水都没有半分恐惧,暗鸦更是道:“多少年没见这场面了,还真是可以啊,正主到现在还没出面。” 就在暗鸦和白若水说话的时候,客厅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白若水这边砸了过来,接着客厅西侧的一道门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从门中溜了出来,朝楼梯口跑去,这人竟然是丰子俊。 那群朝白若水爬去的厉鬼的动作莫名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一瞬间,丰子俊就跑到了白若水身边,他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对于丰子俊的出现,白若水并没有惊讶,其实早在得知丰子俊自己跑走后,她就猜到对方对这些事情不可能一无所知,而且对方极有可能不是被小水控制的,而是清楚地知道小水是什么。 所以在丰子俊这么说之后,白若水也就直接跟着丰子俊上了二楼。 丰子俊仿佛做贼一样左顾右盼地看着周围环境,带着白若水进了二楼一间客房中,进去之前还把什么东西贴到了房门外,关上房门后他才松了口气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真是抱歉了。” “你不觉得自己要说清楚吗?”白若水看向丰子俊淡淡地道。 丰子俊抿了抿唇,最后看向白若水认真地道:“对方在这里给你设下了圈套,好像是专门针对你的什么阵法,小水让我来通知你注意一下,其实小水也不想做出那些事情,她其实是被逼的,她也想摆脱对方的控制,之前杀人都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 丰子俊惊愕地看向白若水:“你知道?” 随即他有些气愤地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对付小水,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之前你还想把她打的魂飞魄散……” “我什么时候要把她打的魂飞魄散了?”白若水突然道:“你也说了,她是被人操控的凶鬼,我不把她抓回来,难道让她继续杀人,你知不知道她要被炼成鬼王,就要不停地杀人吃人,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命格特殊现在就已经死了。” 丰子俊的脸白了一下,他低声道:“我知道,可是小水也是个可怜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本心,甚至连死都是,更何况你难道不应该更清楚吗,白大师白若水。” 白若水沉默了下:“难怪你看到我没有半分惊讶,原来是知道了。” 丰子俊抬头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您是有本事的厉害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救一救小水,小水也不是说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毕竟她已经死了,可是即使是死了,她也不想成为被人操控害人的工具,在杀那些人的时候,其实她很痛苦,但是被对方操纵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如果不是碰到我,只怕她早就已经完全失去神智了。” 说着丰子俊苦笑了一下:“其实之前在家里我也挺排斥你的,因为小水说过,我害怕你会直接把她打的魂飞魄散,所以在家里的时候才想赶走你,可是小水却说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件事。”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大师……”丰子俊顿时感激地看向了白若水,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然而白若水却直接将一张黄符贴在了丰子俊脑门上,丰子俊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珠不停转动地看着白若水,一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的憋屈模样。 白若水又在丰子俊手中塞了一张黄符,将丰子俊身上贴了几张黄符,最后在丰子俊脚下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隐匿法阵:“你是普通人,之后的事情就不适合参合了,留在这里对你对我还有对小水都好,安静地等着吧。” 丰子俊想要挣扎,可是他完全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若水离开了。 白若水关上了丰子俊所在房间的房门,这才看到房门把手上挂着小水红裙的一角,难怪那些厉鬼都不会摸进来,只怕是因为那些厉鬼都听小水号令。 “星主,小心!” 白若水刚从房间出来,天花板上突然飞出一道身影,那道红色身影凶狠无比地抓向了白若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正是小水。 此时小水根本看不出半点曾经的娟秀清丽,她长发如同鬼手一样不停地舞动着,眼珠腥红不停地滴着血,嘴唇也红艳艳,她张嘴咆哮着,口中竟然生着尖锐交错的牙齿,如同之前那个泰迪熊娃娃一样,可以想象如果被此时的小水扑个正着,那白若水的脑袋就直接被抓爆了。 然而小水还没有碰到白若水,白若水手中的法尺就直接飞了出去,挡在了白若水上方,小水的手碰到了法尺,直接被法尺烧的冒出黑烟,小水顿时嚎叫出声,表情狰狞地倒飞了回去,贴在天花板上怨毒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皱眉看着上方的小水,此时的小水根本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只是一只被人操控的凶鬼。 小水一击不成,直接没入到天花板中不见了,接着白若水就听到楼梯上传来可怕的咚咚声,就见那一群厉鬼竟然扭曲着缠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只无比恐怖巨大的鬼怪,这只鬼怪的身上不停地探出惨白的人头人手,那些头朝着白若水呻·吟着,手不停地朝白若水抓着。 巨型鬼怪一步一步朝白若水逼近,它走过的地方地面上渗出黑色血水,那些血水流淌着竟然生出了更多的鬼怪。 “这玩意儿,这是要生出修罗恶鬼吗?”暗鸦看着面前的一幕瞪大了猫眼道:“没想到千年后竟然也能看到这种玩意。” “千年后虽然平和了不少,但是其实暗处依然有各种事端发生,凑齐诞生修罗恶鬼的厉鬼数目,虽然比以前麻烦了一些,但其实也不是太困难的事。”白若水看着走上来的巨大恶鬼道。 “那星主,现在要把它打散吗?” “先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不把我逼到陷阱里,对方是不会出现的。”白若水看着快要走到面前的修罗恶鬼道。 那修罗恶鬼走上来后,直接朝白若水伸出手,它的双手也是无数厉鬼组成的,刚伸出手,手掌上就探出一张厉鬼的头,尖牙利齿地朝白若水咬去。 白若水身边法尺飞旋,在厉鬼的嘴巴要碰上白若水的时候,直接一法尺抽了过去,那厉鬼顿时嚎叫一声化成了黑烟。 然而这会儿小水又出现在天花板上,她长长的头发一甩,头发暴涨数丈,直接缠向白若水的脖子,白若水纵身握住法尺,飞速地朝后退去。 修罗恶鬼和小水一左一右地攻击着白若水,将白若水朝二楼正中央的逼去。 这栋鬼宅的两层楼都特别宽阔,二楼也有一片活动的空地,白若水被逼到那片空地处,她刚刚落在那片空地处,地上就不停地闪动着黑色的光芒,这里竟然刻着一道法阵,就在白若水被逼入法阵之后,那个法阵就被激活了。 然而当法阵被激活了之后,白若水却愣了一下,旁边的暗鸦更是不可抑制地嘲笑了起来:“星主,这个人是把你当厉鬼要抓你吗?” 是的,这个对方费尽心机要把白若水逼进来的法阵,竟然是一个束缚厉鬼的法阵,还是一个十分强力的八卦周天束厄阵。 就在白若水被逼进去之后,小水和那个修罗恶鬼就停止了攻击,接着白若水前方的地板上渗出了黑水,那滩黑水越来越大,最后开始咕嘟嘟地冒起了气泡,气泡翻腾中,先是一个人的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接着慢慢地那只胳膊用力一按,一个人的上半身从黑水中探了出来。 这个人被黑水完全包裹着,黑水像是黏胶一样粘在他身上,让人只能看到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模样。 黑水再次沸腾了一下,这个人终于从黑水中爬了出来,接着黑水瞬间散去,这个人也就完完全全出现在了白若水面前。 对方竟然是个有些沧桑的老头,背微微驮着,消瘦干瘪,看起来像是天桥下算命的那种,他打扮的也特别像,戴着瓜皮帽和墨镜,手里拄着拐杖,只不过拐杖的头是骷髅头。 这老头一看到法阵中困着的白若水就大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刘半仙居然这么好命,得了一只能炼成鬼王的女娃娃不说,还困住了一只千年老鬼,哈哈,有了你们两个,以后我就能在国内横着走了,我倒要看看嗜老那几个老东西还敢不敢嘲笑我。” 说着他满意地看向法阵中困着的白若水,来来回回仔细地打量了好几下,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精美的宝贝似得,那目光看的暗鸦一阵不爽,龇牙威胁地朝刘半仙嘶吼了一声。 刘半仙却根本不在意暗鸦这只灵宠,只是反复地打量着白若水,他神色变得有些困惑:“奇怪,怎么一点都看不出夺舍的痕迹,也没有半点阴气溢出,不是只千年老鬼吗,怎么会瞧不出半点痕迹?” 随着这刘半仙的出现,之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恐怕白若水刚刚复生的时候,在商辰的那栋小公寓中,想要用邪术害她的人也是对方,应该是对方用邪术杀掉小水之后,回头发现又出现了一个小水,所以才会盯上她的。 找出背后藏着的玄学师事情就好办了,白若水此时也不再装下去了,而是微微一笑直接破掉阵法走了出去:“千年老鬼,你是在说我吗?” 刘半仙怎么也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自己直接从法阵中走出来了,他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顿时写满了惊愕,他看向连声道:“怎么可能,这个八卦周天阵我布置了整整三天,里面埋了不少玄石,就算再厉害的老鬼也能困住,你怎么可能从我这阵法里跑出来,不可能!” “连要困住的对象都能判断错误,你还想用你这种阵法困住我?”白若水冷笑一声,她讥讽地看向刘半仙:“谁告诉你我是鬼了,你是想要炼鬼想疯了吗,看清楚了,我和你一样是玄学师。” 白若水话音一落,不等刘半仙反应过来,她就直接一法尺抽向了刘半仙,这法尺和白若水心神相通,是她用了许多年的趁手法器,所以这一法尺抽下去可半点都不含糊,顿时将刘半仙抽了个措手不及。 34.反噬 刘半仙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手忙脚乱地唤出修罗恶鬼挡在了自己面前,法尺险险地擦着刘半仙的脸滑过去, 直接打在了修罗恶鬼身上, 修罗恶鬼顿时惨嚎出声, 身上冒出黑烟, 黑烟散去后, 修罗恶鬼直接小了一圈,由原本两三米高变成了常人大小。 此时刘半仙还是不肯相信,他朝着白若水大叫道:“不可能,难道你不是陈行水库底下那个古墓里跑出来的东西?” 白若水眼神冷锐地看向刘半仙:“你知道陈行水库下面的古墓?” “不错,整个玄学界的人都知道。”刘半仙嘲讽地嗤笑道:“怎么了, 装不下去了,你这具身体的魂魄还在我旁边站着呢,就敢直接说自己是人了,当初她从陈行水库上方跳下去,魂魄被我收走, 水库里的尸身就是一具空壳,你要不是占了这具身体的孤魂野鬼,那还能是什么, 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白若水不置可否,她根本没有搭理刘半仙的嘲讽,再次操纵着法尺抽了过去。 法尺原本叫天蓬尺, 是法师在驱鬼除邪的过程中, 专用来抽打各路妖魔鬼怪的, 此时法尺在白若水的灵力操控下,更是灵活的如同一尾长蛇,法尺身上散发的强劲灵力更是让身为厉鬼的小水和旁边的修罗恶鬼心生忌惮,根本不敢随意靠近白若水。 旁边的暗鸦也没有闲着,在白若水操纵法尺打过去的时候,暗鸦仰天叫了一声,整个猫身体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只仿佛猫斯拉一般的怪物,庞大的身体充满了压迫感,直接逼向了旁边的修罗恶鬼和小水。 刘半仙见白若水身边的灵宠竟然这么厉害,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然而这会白若水已经逼了过来,他只好操纵着法器同白若水对打起来。 如果刘半仙是擅长和人直接对斗的法师,那他就不会费尽心思布下这么麻烦的陷阱,将白若水引诱到陷阱里,他更擅长的是与人暗处斗法,所以白若水这样凌厉的攻击招数,让刘半仙一时间有些慌乱。 之前白若水一直假装中计其实就是为了引诱幕后的刘半仙现身,毕竟这种事情素来都是要打蛇七寸,如果不能抓住藏在幕后的主使,那以后刘半仙还会继续害人,如今将刘半仙逼出来,白若水就没打算放走对方。 刘半仙挥动手中的手杖,表情难看地同白若水的法尺对抗着。 他手中的骷髅手杖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看起来也是邪门无比,骷髅头中不停喷出黑色烟雾,烟雾里能听到厉鬼凶魂在撕扯惨嚎。 然而白若水手中法尺落在黑色烟雾中后,直接就将骷髅头喷出的黑色烟雾打散,甚至不客气地直接抽向刘半仙手杖上的骷髅头。 刘半仙连忙握着手杖后退,他表情阴沉地吼道:“小水!” 小水眼眸中红光闪动,在刘半仙连喊三次之后,不情愿地飘到了白若水面前,腥红怨毒的眸子阴冷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沉着脸道:“小水,让开!” 然而小水却定定地站在白若水面前一动不动。 刘半仙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这具肉身的真正主人,你既然用了她的身体那就注定欠了她因果,若是你强行打散她,那你也别想好好地呆在这具身体中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后面的刘半仙。 另一边正在痛殴修罗恶鬼的暗鸦也听到了刘半仙猖狂的笑声,它愤怒地吼叫了一声,龇牙咬住了修罗恶鬼,晃着巨大的猫头,利齿爪子不停地撕咬着修罗恶鬼。 可怜在鬼魂中能够呼风唤雨的修罗恶鬼落到暗鸦嘴里简直就像是被猫捉住的老鼠,根本没有半分威风可言,惨嚎着被愤怒的暗鸦撕成了碎片。 “该死的老匹夫!”暗鸦将修罗恶鬼撕裂之后,身上炸开一蓬黑雾,它从黑雾中跳出来后,又重新变成了一只娇小的黑猫,黑猫灵巧地窜到了刘半仙身后,在刘半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爪子抓到了刘半仙脖子上。 刘半仙顿时惨叫一声捂住了脖子,他手指下鲜血淋淋,显然被暗鸦抓伤了。 刘半仙顿时怨恨地瞪着暗鸦和白若水,他恨恨地道:“小水,动手,撕了她!” 小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身形晃动了一下,刘半仙顿时恼怒地叫道:“是她占了你的肉身,她用着你的身份生活,你难道不恨吗,杀了她你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里,就能重新拥有以前的生活了。” 小水的瞳孔迅速被腥红凶戾占满,在刘半仙嚎出了这句话后,她就直接冲向了白若水,整个人又变成了那种凶残的厉鬼化状态。 小水森冷牙齿交错,双手成利爪抓向白若水,身上也飘散出恐怖的黑雾,整个人裹挟着无比恐怖可怕的气势朝白若水冲去。 白若水皱眉看向冲过来的小水,她灵巧地避开了小水的攻击,法尺灵活地在白若水面前盘旋着,在白若水面前形成了防护带,将白若水护在了中间。 然而小水此时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攻击一次比一次凶狠,她距离鬼王仅仅一步之遥,实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白若水虽然能打过小水,但是正如刘半仙所说的那样,在小水全力发疯的时候,如果想要制住小水就有将小水魂魄打散的风险。 就在白若水思考对策的时候,她一时不查被小水抓到了肩膀,如果不是白若水躲闪及时,只怕就被小水抓伤了。 刘半仙刚刚被暗鸦抓伤,此时看到白若水差点被小水抓伤,顿时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了,用你的天蓬尺把这个厉鬼打散啊。” 白若水皱眉看向后方的刘半仙,此时刘半仙已经不再捂着伤口了,看到白若水在小水的攻击下接连躲避,刘半仙眯着眼阴阴地笑了起来,他握住骷髅手杖,将骷髅举到唇边,对着骷髅的嘴唇喃喃念起咒文来。 随着刘半仙念起咒文,手杖上的骷髅头的嘴竟然也跟着不停地开合起来,那骷髅发出奇怪的声响,随着骷髅的声响响起,鬼宅的地板也跟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接着鬼宅的地板和墙壁竟然跟着蠕动起来,而刘半仙身上也炸起一蓬黑雾:“哈哈哈,留下来好好享受吧!” 随着那蓬黑雾散去,刘半仙在鬼宅二楼消失了,此时整个鬼宅仿佛活了过来似得,墙壁不停地渗出黏稠的黄色液·体,甚至能听到墙壁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就仿佛这里已经变成了什么东西的内脏。 “他竟然把整个宅子变成了阴物!”暗鸦看了看鬼宅的变化,莹绿色的眸子看向了白若水:“星主,我们现在在这个活物鬼宅的体内,这里是鬼宅的主场,现在有些麻烦了。” 随着鬼宅蠕动起来,之前已经被暗鸦撕成碎片的修罗恶鬼竟然缓缓地粘合了起来,重新站在了暗鸦面前,暗鸦瞧着面前仿佛打不死的修罗恶鬼,顿时表情难看地暗骂了一声:“妈的。” 而小水在这样的鬼宅之中,力量也增强了不少,她愈发疯狂地开始攻击白若水。 鬼宅又发出一声咕嘟嘟的声音,鬼宅的地板上凸起了好多鼓包,那些黑色流脓的鼓包凸起之后炸裂,每一个鼓包中都炸出一只惨白扭曲的恶鬼,恶鬼四肢扭曲挨着地,仿佛蜘蛛一样咔咔地爬了起来,纷纷爬向了白若水。 然而这些恶鬼还没有挨近白若水,白若水腰间突然亮起一道白光,这些恶鬼没有挨近,被白光扫过之后惨嚎着化成了灰烬。 白若水将腰间的东西拿了出来,正是她从古墓中带出的八卦正邪镜,此时小水正巧冲过来,白若水将八卦镜对着小水的脸一照,小水被八卦镜中的白光射中了眼睛,顿时惨叫出声。 趁着小水被白光照住眼睛来不及攻击她,白若水迅速地掏出黄符贴在了小水身上。 小水疯狂的状态渐渐消失,变成了那个苍白柔弱的模样,她眼中的腥红也消散了,渐渐变得清明起来,看着面前的场景小水的表情有些茫然,随即她就变了变脸色,勉强朝白若水笑道:“对不起。” “无碍。”白若水见小水恢复了清明,她朝小水道:“丰子俊都告诉我了。” “是吗……”小水的表情有些怅然,她喃喃地道:“他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他。” “这不是你能控制的,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如果你不想一直做刘半仙的傀儡,就帮我个忙。”白若水朝小水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同你说……” 白若水与小水耳语了几句,小水点了点头,不过她表情有些迟疑:“丰子俊他好像还在别墅里。” “他有我的咒符护身,没事的。” “我明白了。” 在小水说完之后,她仰头发出一声奇怪的嚎叫声,鬼宅中的恶鬼似乎都听从小水的号令,在嚎叫声后,都表情呆滞了一下,愣在了原地,扭头看向小水,接着所有的厉鬼都炸开了,然后整个别墅在厉鬼爆炸的威力中晃动了起来,最后轰地一声,别墅被炸的支离破碎地倒塌了,灰尘飞散,而白若水则静静地靠着残墙坐着,似乎是昏迷了。 别墅倒塌,白若水昏迷后,刘半仙就出现在了别墅前,他看着面前的一幕大笑了起来,小水静静地站在别墅边乖巧地低着头。 “做的不错。”刘半仙拍了拍小水的脑袋夸奖道:“今晚给你加餐。” 小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然而她低着头刘半仙根本没有看见,此时刘半仙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晕了头脑,他愉快地走进别墅的废墟中,看着闭着眼睛靠坐在墙边的白若水得意道:“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落在了我手中。” 然而刘半仙的话刚说完,白若水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法尺如电地抽向刘半仙手杖。 刘半仙没料到白若水竟然根本没事,他顿时惊慌地想要后退,但是此时他距离白若水太近了,后退也根本来不及,刘半仙顿时惊惶地吼道:“小水!” 可是小水根本没动,只是抬起头用绯红的眸子嘲讽地看着他。 “贱人!”刘半仙顿时明白过来破口大骂,可是已经晚了,白若水的法尺抽在了刘半仙的骷髅手杖上,法尺金光暴涨,白若水用尽了力量抽向刘半仙的手杖,直接将刘半仙手杖上的骷髅给抽的粉碎,刘半仙顿时惊恐地惨叫起来。 随着手杖上的骷髅头被抽成粉末,骷髅头中顿时飞出数道黑烟,这数道黑烟中传来鬼魂呓语,很快那些呓语就变成了可怕的惨叫和冷笑,这数道黑烟饶了两圈,最后缠上了仓皇逃跑的刘半仙,黑烟中的鬼魂露出身形,凶狠地啃噬起刘半仙的血肉,边吃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半仙惨叫着挥动手臂,他炼化的法宝被白如水抽碎,法宝中的那些凶魂厉鬼就失去了控制,拼命反噬起操控自己的主人。 最后不过瞬息间刘半仙的血肉就被啃噬殆尽,刘半仙惨嚎着变成骨架倒下了。 那些厉鬼在啃噬过刘半仙后就想要直接逃窜,但是白若水早有防备,几张黄符扔出去将那些厉鬼裹在了黄符之中,白若水掏出一只罐子,黄符顿时嗖地一声飞进了她手中的罐子里,白若水盖上盖子将罐子放了起来。 小水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刘半仙被自己养的厉鬼吞噬,直到刘半仙完全被厉鬼吃掉,她才终于松了口气,表情古怪地瘫坐在地上,最终大哭起来。 白若水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小水,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安静地让对方发泄着心中的痛苦和愤懑。 暗鸦这会儿也从倒下去的别墅废墟里爬了出来,它抖了抖身上的猫,蹲在白若水肩膀上,莹绿色的眸子同样复杂地看着哭泣的小水。 “咳咳咳……”废墟里又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艰难地扒着别墅倒下的残墙,艰难地爬了上来,正是之前被白若水用咒符困在房间中的丰子俊。 此时丰子俊哪里还能看出豪门公子的模样,他头上脸上全都是灰尘,整个人灰扑扑的,不停地咳嗽着,看起来狼狈极了。 丰子俊爬出来后,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骂着,等到好不容易弄掉了头上脸上的白灰,他这才抬头看向周围,等看到外面的情景后他愣了一下:“白大师,结束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一切都结束了。” 丰子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他正想说什么,然而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痛哭的小水,丰子俊立刻惊讶担忧地唤道:“小水,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说着,丰子俊迅速跑向了小水,搂着小水的肩膀安慰了起来。 小水也靠在丰子俊肩膀上小声地饮泣,丰子俊则不停地低声安慰着小水,月光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除了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鬼宅。 白若水站在废墟外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弯了弯。 暗鸦却是不客气地大声啧了起来,大爷似得抖动着胡须道:“真是瞎了本猫大爷的猫眼,现在的年轻人啊,简直是辣眼睛,星主,吃一嘴狗粮的感觉怎么样?” 丰子俊和小水大概是听到了暗鸦的话,一人一鬼的脸都红了起来,小水也不再痛苦,而是擦了擦眼泪低声和丰子俊说了什么,最后两个人都站起身朝白若水走去。 第二天,新闻报道中出现了鬼宅的身影,说是因为开发商偷工减料,导致别墅承重墙出了问题,自己倒塌了,报道还称幸亏别墅中无人居住,不然不知道该造成多少损失。 “真是心疼背锅的开发商。”舟舟因为力量不足所以被白若水留在了家里,不过他也从暗鸦那里听到了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此时看到新闻中这么报道,顿时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暗鸦窝在沙发的另一头,听到舟舟这么笑,顿时斜睨了舟舟一眼:“你小子有空看新闻不如多修炼一会儿,要不然星主也不会把你留在家里了。” 听到暗鸦这么说,舟舟顿时失落地垂下眼:“姐姐说我不用这样修炼,她说因为我准确来说其实并不是鬼魂,只是因故离开身体的魂魄,如果我修炼的话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影响我以后回魂。” 暗鸦抖了抖胡须,莹绿色的眼睛眯了眯:“真是羡慕你小子。” 舟舟却撇了撇嘴道:“我更羡慕你,我这样姐姐就不愿意带着我出去,一个人留在别墅里可无聊了,而且我不能帮姐姐,你们出去捉鬼驱邪,我却只能留在家里看着……” “行了行了,别说了,这要是让星主看见,指不定觉得我在欺负你呢。”暗鸦连忙制止了舟舟的哭诉,它又不是人类,对舟舟这种美貌不感冒:“你放心,星主一定会想办法尽快帮你回魂的,说不定你有了肉身就可以修炼了。” 舟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真想快点找回身体,这样以后就可以天天跟在姐姐身边,帮姐姐一起驱邪捉鬼了。”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暗鸦跳下沙发溜到门口开了门,就见丰子俊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还打了一把黑伞,黑伞下站着红裙的小水,一人一鬼朝暗鸦微微一笑。 35.下阴间 “你好, 暗鸦先生,请问白大师在吗, 她让我们今天过来找她。”丰子俊收起伞对着暗鸦彬彬有礼地道, 哪怕暗鸦是一只猫, 丰子俊也毫不奇怪地以礼相待。 暗鸦被丰子俊的态度弄的心里舒服极了, 它尾巴高高翘起甩了甩, 抖了抖胡须让开了门:“进来吧,星主内宅,我去喊她。” 丰子俊客气地朝暗鸦点了点头,拉着小水的手走了进来。 瞧见同丰子俊一起走进来的小水,舟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你……” 小水也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舟舟, 她朝舟舟微微一笑:“我和白大师长得很像,对吗?” 舟舟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 丰子俊也看到了沙发上的舟舟,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位是……” “他是舟舟,我弟弟。”白若水走进客厅淡淡地道。 “姐姐, 你来了。”舟舟看到白若水走进来,立刻飘到了白若水身边:“这人和你长得好像啊。” “我们之间有些渊源。”白若水简单地同舟舟解释了一句,就看向丰子俊和小水:“既然来了, 就该送小水投胎了。” 丰子俊的表情有些犹豫,最后他咬了咬牙道:“白大师,难道没有办法让小水留在我身边吗, 我没有别打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我想养着小水,白大师你是玄学师,玄学师中应该有养小鬼的吧,我想我应该也能……” “子俊,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你养着我的,我该离开了。”小水按住了丰子俊的嘴唇,她柔柔笑了笑道,随即她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你送我走吧,我和子俊阴阳相隔,留在他身边也是害了他,还是送我去该去的地方吧。” “你能想透彻就好。”白若水看着小水,她笑了笑道:“其实并非我不把身体还给你,只是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自己身体里,也只是操纵身体的鬼而已,并不能重新做个活人。” 当初,小水跳陈行水库自杀,尸体跌落在封印地上方,封印地受到震动,白若水脱离了封印地飘了出来,看到沉下来的小水尸体,她莫名受到吸引,来到了小水尸体旁边,接着就被小水的尸体吸了进去,等到离开陈行水库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和这具身体融合,所以刘半仙抓鬼的法阵根本困不住她,因为她现在根本不是鬼。 “我明白,做鬼的那些记忆我都有,虽然是被刘半仙操控着杀了人,但是那些人心在我口中咀嚼的感觉我都记得,我回不到过去了,还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才好。”小水想到被刘半仙操控的那些日子,她脸色冷了下来,她神色一冷还真有几分厉鬼的感觉,看的旁边的舟舟忍不住离远了一些。 “小水……”丰子俊听到小水这么说,他顿时焦急地拉住了小水的手:“可是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我们说好了过来求白大师给你想个办法的。” 白若水看向丰子俊:“如果你真的为小水好,就放她离开,强行留下她只会让你们都痛苦,我是有养鬼的办法,但是就算你用东西养着小水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一只不受保护的孤魂野鬼,只要是玄学师看到了,都有理由打散她魂魄,甚至如果阴差巡游的时候碰到她,也会将她当成出逃幽魂打散,而且小水杀过人,杀过人沾过血的鬼,哪怕自己心里不愿意,最终也会变成凶鬼,现在她还能控制自己,到了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丰子俊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惨白着脸沉默了下来。 白若水看向小水道:“现在由我送她去地府,还能让她免于受十八层地狱磋磨之苦,能够直接去投胎转世。” 丰子俊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他看向白若水道:“为什么小水进了地府还会被送进十八层地狱,她明明也是受害人,为什么会这样,小水,你不要去了好不好,我相信你不会再害人的,让我养着你。” 小水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把小水送走吧,我想昨天你们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吧。”白若水看向小水和丰子俊。 丰子俊同小水对视了一眼,那天解决了刘半仙后,白若水并没有直接把小水带走,而是放任小水同丰子俊回到了丰子俊的住处。 丰子俊一天一夜没舍得睡,陪小水一起约会,做完了情侣之间喜欢的事情,丰子俊还弄了一把黑伞遮住阳光,带着小水一起出门,哪怕别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丰子俊,丰子俊都没有搭理。 小水觉得她这辈子虽然惨死,但是死后居然还能有这样一番奇幻的遭遇,得到丰子俊这种男人的爱慕,就算现在离开也值了,丰子俊对她的感情已经弥补了商辰对她的伤害,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水……”丰子俊握住小水的手不愿意放开。 小水轻柔却坚定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子俊,好好保重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再心软做傻事了,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像我这样,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你体质奇特,让我清醒了过来,那个时候的我说不定会杀了你,我离开后,你让白大师给你做个护身符,免得再有凶神厉鬼靠近你。” 丰子俊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小水,我送你最后一程。” “不用了,白大师送我就行,我相信她。”小水最后抱了抱丰子俊,给了丰子俊一个离别吻。 丰子俊看着小水的脸,最后咬了咬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点在了小水的额头上:“下辈子别忘了我,我想找到你。” 小水愣了愣,最后笑了笑:“好。” 然后她不再留恋,而是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我们走吧。” 旁边的暗鸦嘀咕道:“看见和星主一样脸的丫头做这种事,感觉真的好奇怪。” 舟舟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毕竟小水和白若水长的太像了,看见小水亲丰子俊,舟舟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烦的他只想揍丰子俊一顿,但是最后舟舟也只是恨恨地瞪了丰子俊一眼。 丰子俊莫名其妙得了舟舟一个白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舟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边已经说完了,白若水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而是带着小水到了另一间房间,这个房间按照她千年前的习惯布置的,算是放法器和修炼的地方。 “待会我会陪着你一起去地府一趟,到时候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千万不要惊慌。” 小水认真地听着白若水的话点了点头。 “我会给阴差一些贿赂,但是对方估计以为我只是想送你一程,不会想到我是带着你绕过执法堂偷偷去投胎。”白若水表情严肃地道:“所以这一路一定要小心,如果被冥府的人注意到,不论是你还是我就都完了。” 小水没想到白若水竟然是要做这么疯狂的事情,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道:“所以,我们是要在冥府偷渡吗?” 听到小水的形容,白若水笑了笑:“你形容的也不错,我确实是要带你去偷渡。” “刚刚你那样说,我还以为你是要直接送我去投胎呢。”小水喃喃地道。 白若水笑了起来:“我可没有本事直接送你去投胎,再怎么样我也只是人类,不是冥府官员,我和下面的关系是不错,但是仅限于几位阴差,还没有本事改变冥府执法者的决策。” “可是这样也太疯狂了。”小水其实本质上就是个普通的女生,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被刘半仙看上炼成了傀儡鬼王,大概就算死了也不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白若水笑而不语,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她年少轻狂的时候还干过更疯狂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躲天谴,狠心把自己活生生封印在古墓里一睡千年了。 看到白若水的表情,小水也知道自己多话了,她顿时有些尴尬地朝白若水笑了笑,毕竟白若水是专业的,她这么问不是不相信白若水的水平吗,都说专业的人才最忌讳别人质疑自己专业能力了。 小水连忙换了个话题:“对了,可以问一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吗,毕竟你现在以我的身份生活,我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 “其实刘半仙也不算猜错,你是在封印我的地方自杀的,所以我才会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你的身体。”白若水倒没有避讳这个,而是直接告诉了小水。 小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真的是千年老鬼?” 白若水笑了起来:“千年老鬼……算是吧,我曾经是大衍国的国师,因为一些原因将自己封在了古墓之中,本来就是在等待重新苏醒的机会。” “好厉害。”虽然曾经被炼成了鬼王,但是小水只知道凶残地杀人,对于玄学上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如今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顿时佩服的不得了,佩服之后,小水又想起了自己一地鸡毛的人生,如今接收的人是对面的厉害女人了,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应付那些讨厌的人,至少不会像她笨到去天桥下算命,把自己精准的生辰八字透漏出来,结果成了对方杀自己的利器。 想到这里小水有些脸红:“之前……我的那些事情真是麻烦你了,那个商辰你想怎么对付都随便了,虽然我的死怪不到他头上,但是我现在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了,还有谢谢你替我活下去,我已经没什么心愿了,只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我奶奶。” “我会的。”白若水承诺道:“不过因为之前你死亡有异常,所以你的那些记忆我没有,你等等。” 想了想,白若水将手贴在了小水额头上:“闭上眼睛。”小水闭上眼,白若水尝试着控制着自己的灵力靠近小水,瞬间两个人的灵魂交错纠缠了起来,仿佛两道飞旋的漩涡,很快小水脑海中一些重要记忆就留在了白若水脑中,白若水也知道了小水托付的奶奶在哪儿。 “走吧,我送你最后一程。” 白若水说完,开始布置起房间,小水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白若水将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上,然后在桌子上竖起一面镜子,在镜子两边点上白蜡烛,接着在镜子的前面放上香炉,香炉里烧上上好的香烛,她又将糯米绕着桌子洒了一圈,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串纸钱,在桌子下面拉了个铜盆过来,在铜盆里开始烧纸钱。 “我现在在开阴间路,待会阴差就会出现,你先不要应声,也不要让阴差看见你,阴差吃了我的贡品后,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我带你一起下阴间。” 此时房间的气氛已经诡异起来,小水点了点头,她紧张地攥着白若水给她的符,在房间里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房间中阴风骤起,小水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做了鬼还有这么紧张的时刻。 随着白若水烧完最后一部分纸钱,房间里暗了下来。 之前拉上窗帘的时候虽然也暗,可是和现在这种黑暗不同,现在房间里又冷又暗,那是一种温度骤降的寒冷,这种黑暗也是一种渗人阴森的黑。 与此同时镜子前面的烛火开始晃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烛火晃动产生的错觉,还是白若水真的开了阴路,引来了阴差。 小水只觉得镜子的镜面居然开始晃动了起来,仿佛水波波纹一样,好像镜子中居然隐藏着一条通往另外世界的路。 接着小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明明镜子前燃烧着烛火,可是镜子里在出现波纹后,镜面开始变得漆黑一片,唯有一丁点光点出现在镜面中,接着那点光点慢慢变大,镜子里隐约出现了一条路,烛火猛地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白若水连忙躬身道:“小道有请官爷,多谢官爷照佛。” 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可是小水却觉得屋里的氛围猛地压抑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危险爬上了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降临了,并且传来源源不断的可怕威压。 接着小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在烛火晃动间,她看到了一个高挑之极穿着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的人影跨在桌子前,兜帽下的脸似乎在低头打量着白若水。 对方仿佛是个幽灵一般飘在半空,而且身形也若隐若现,但是身上却有极强的压迫感和危险感,刚一出现在这个房间中,就有种整个房间都被扔到冰水中的错觉,哪怕对方并没有看她,小水也生出了一种被对方看穿的错觉。 小水身为鬼魂,对那种压迫感感觉的更强烈,她几乎忍不住要跪倒在地上,但是想到白若水的嘱咐,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那个高挑的黑袍人似乎很满意白若水的态度,在出现了之后飘在香烛前待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享受白若水的供奉,最后他大概很满意白若水的供奉,朝白若水点了点头,就飘回到镜子里不见了。 等到高挑的黑袍人飘走之后,镜子上面也发生了一点变化,似乎对方直接把地府大门拉到了白若水面前,从镜子里居然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门的样子,镜子里依旧很黑,但是城池和门的轮廓却能看清楚。 白若水朝小水招了招手:“我们要快点,这个只能支撑一刻钟,一刻钟之后门就关了,不但你无法投胎,我也会被困住。” 小水立刻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添乱。” 白若水笑了笑:“也不用太紧张了,只是进去之后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管别人跟你说什么,或者有人拉你做什么,你都不要搭理对方,当然了,千万不要让阴差发现你的情况,记得低着头跟着我走就行了,只要把你送进投胎池就ok了。” 36.鬼市(捉虫) “好了, 我们走吧。” 小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白若水已经伸手一推, 将她推进了镜中世界。 白若水也手掐法决盘膝一坐, 她的魂魄站了起来, 轻若无物地走向镜子中, 徒留肉身还双眼紧闭地盘坐在屋里。 处理完陈慎的事情后, 白若水的修为就涨了不少,如今已经能做到灵魂脱壳了。 镜面在烛光下泛着涟漪,白若水神态自若地朝前迈步,镜子竟然在她面前飞速长高长大,最后化成一道耸天巨门般的巨物,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白若水朝镜子走去后,她整个魂体居然缓缓缩小,才会有镜子变成巨门的错觉。 然而白若水神色不变,只是朝面前巨门迈步走去, 仿佛穿过一层薄薄的介质,白若水一脚踏过之后,来到了一片漆黑的阴间。 四周阴风阵阵, 时不时有苍白透明的鬼魂从她们面前飘过,这些鬼魂脸上俱都面无表情,仿佛被什么看不前的存在牵引着朝前飘去。 而正前方是一个巍峨阔气的黑色城池, 城池前方是黑水翻腾的河流, 一座木制的桥梁架在河水上, 连接着城池和外间。 那座木制的桥梁没有护栏,翻腾的黑水随时能打到桥上,看上去十分危险。 飘着的苍白鬼魂落在桥面上后,身体又变得重了起来,仿佛活人一样拥挤的走在桥上。 桥上的鬼魂很多,可是木桥又窄又滑,两边还没有护栏,于是时不时就有鬼魂被挤落下去,那些掉下去的鬼魂不过挣扎了两下,就被压在深深的黑水下,再也冒不出头了。 白若水打眼一看,就看到小水被夹在一群鬼魂中间,正浑浑噩噩地朝木桥上飘去,白若水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小水,把小水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这番举动顿时惊动了那几个鬼魂,那几个鬼魂扭头朝白若水看去,眼珠子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面无表情地同这几个鬼魂对视着,大约是估量出白若水不好惹,这几个鬼魂打量了白若水片刻后,就乖觉地扭过头自己飘去了。 小水进来之后神色就有些迷迷瞪瞪的,白若水虽然将她拉了回来,可是看她的样子竟然还想朝木桥飘。 白若水无奈,只得伸手用灵力拍了小水一下,小水这才回过神来,惊愕地道:“我这是怎么了,刚刚我就觉的那扇门对我有很强的吸引力,我就一直想走进那扇门里,然后就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是地府审讯司的大门,走进去你就不用出来了,跟我来。”白若水低声道:“我带你抄小路。” 小水点了点头,来到阴间后她完全被这里的景象给震慑了,刚刚又差点被那扇门给吸引走,这会儿自然是白若水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完全不敢乱来,生怕一不留神犯了什么忌讳。 白若水表情半点也不紧张,她带着小水熟门熟路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两个人越走越远,很快就看不到审讯司的大门了。 面前的黑水河似乎比审讯司大门前的要更加宽阔汹涌,时不时还能看到河面上浮着的残肢断臂,偶尔有骷髅头从河面飘过,注意到了河边的白若水和小水,那骷髅头扭头朝两个人嘿嘿笑了起来。 白若水来到这片荒凉之处后,她伸手敲了敲旁边一株巨大的槐树,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枚金元宝烧了,在白若水烧掉金元宝之后,槐树猛地动了起来,槐树的身体抖动着,树枝张牙舞爪,宛如无数灵活的手臂,随着槐树伸展了身体,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槐树上传来:“唔,好浓的香味,好美味,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要过河去鬼市。”白若水又掏出了一枚银元宝在槐树面前晃了晃。 槐树树枝抖动的更厉害了,树枝刷刷地伸到了白若水面前,似乎想要将银元宝直接拿走,然而白若水手一翻,元宝就不见了。 “玄学师?” 槐树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随即一个佝偻的老人从槐树的树干中走了出来,小水第一次见到丑的这么狰狞的老人,那老头把橘子皮似得脸凑到白若水面前,盯着白若水看了看,咕哝道:“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小水紧张地看了看白若水,出于鬼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对方要比自己厉害的多的多,她生怕老头一个不如意就翻脸。 白若水面色如常地看向老头:“槐公,我要去鬼市,捎我一程,银元宝孝敬给您。” 槐公被白若水的态度取悦了:“现在的小辈们啊,一个二个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我槐公当仆人似得呼来喝去,像你这样识礼的小辈少了,行,随老头我来吧。” 槐公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朝黑水河里一扔,那东西迅速变大,竟然是一艘破旧的小船,小船在黑水河波涛里晃悠着,一副随时会被风浪打翻的感觉。 但是槐公和白若水都没说什么,在槐公掏出那艘船后,白若水和槐公就一前一后跳上了小船,白若水回头朝小水招了招手,小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朝船上跳去。 小水以为自己会掉进河里,然而她跳下去后却感觉到一股柔柔的风在托着自己,顺着风力就来到了那艘小船上。 槐公看了小水一眼,笑了笑道:“原来是送朋友啊,成咧,坐好出发了。” 槐公吆喝完,就摇起了双桨,小船瞬间晃动了起来,船一侧几乎淹进黑水河中,小水勉强站在这艘小船里,感觉自己挤的不行。 槐公的小船这么剧烈一晃,她身上瞬间被黑水河河水打湿,整个人都差点被晃进黑水河里,还好白若水伸手拉了她一下。 “坐稳了,别掉进去。” 白若水朝小水提醒道。 小水自己也有些心有余悸,毕竟之前掉进河里的鬼魂会如何,她都看的一清二楚,瞧见小船在河水中左摇右晃地摆动着,时不时船身一侧淹在黑水河中,小水小声地道:“白大师,这船能行吗?” “船自然是行的,就是不知道客官你行不行,坐稳喽客官,掉下去槐公可不负责捞你上来。” 哪知道前头的槐公听的一清二楚,扭头朝小水嘿嘿笑了笑,小水顿时红了红脸。 白若水拍了拍小水的手背:“放心吧,槐公在这里拉人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的船稳着,坐不稳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但是走这条路的,本事不够还不如现在就掉进去。” “小辈看的清楚啊,说的不错,本事不够何必坐我槐公的船。” 槐公哈哈大笑了起来,双桨又是用力一划,船迎着浪头冲了上去,像过山车似得差点翻了个个。 小水顿时惊呼出声,好在旁边白若水稳稳地站着,一直拉着她的手腕没让她掉下去。 然而这还不是最困难的,船行到半路后,黑水河里的东西竟然想要朝船上爬,都是槐公和白若水一人一下打下去的。 好在这航路不算太长,小水提心吊胆了一路,最后船停在了一个小小的港口。 白若水将银元宝扔给槐公,带着小水跳上了岸,岸边不远处隐约有灯火闪烁,似乎有喧闹声传来,看起来竟然是一处繁华的聚落。 小水好奇地朝那处繁华地望去:“我们是要去那里吗?” “对,这就是阴间鬼市。”白若水带着小水一路朝鬼市走去:“阴间也有三不管地带,鬼市算一个吧,并不是所有的鬼魂来到这里后都会投胎,也有一些历史遗留的问题在,鬼市就是这么一个混乱的地方,里面留着的都是些混成老油条的妖魔鬼怪,我们从鬼市穿过去,就能到投胎池,这里离那里最近。” 小水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我死之前从来没想过阴间会是这个样子,以前都觉得那都是神话传说,都是人想出来的。” “有一些是人想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有能力的人见过的,这些人游了阴间后,回到阳世留下了资料,至于阴间的具体出处,那就不可考了,就连我当年都没有研究出来。” 白若水同小水简单解释道:“我带你从鬼市走能避开冥界官员的耳目,但是鬼市鱼龙混杂,待会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多说。” 小水点了点头,跟在白若水身后朝鬼市走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阴间一直都是黑乎乎的,这里也是夜晚的样子,但是整条街道都挂着颜色各异的灯笼,热闹的像是人间的闹市,只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古代的样子,迎风招展的旗子,吆喝叫卖的小贩。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往来的行人,这些行人生的稀奇古怪狰狞可怕,什么样子的都有,在瞧见这些人之前,就连做过厉鬼的小水也想象不到人能生成这种模样,或者说,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37.结束 白若水却是见怪不怪, 拉着小水朝集市上走去。 小水紧张地跟在白若水身后,那些人注视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这些人的打量不怀好意, 带着掂量什么物品的意味。 白若水则是目不斜视地带着小水朝前走, 在路过一家酒肆门口的时候转了个弯, 朝另一条路上走去。 然而跟在白若水身后的小水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小水顿时一惊,扭头朝身侧看去。 就见一个生了三个头,每颗头上生了三只眼的人正嘿嘿笑着看着她,这个人的身体生的无比壮硕,脸奇丑无比, 五官的比例严重失调,眼睛仿佛铜铃一般大,三颗头上一共九只眼睛全都咕噜噜地盯着小水。 “小妹妹,你是要去哪里呀,这么年轻水嫩的小鬼走这条路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被这种怪物拉着, 小水脸色一白,本能地想要挣脱对方。 可是这三头怪物的力量特别大,小水在阳世的时候明明是十分厉害的厉鬼了, 但是对上这三头怪物却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柔弱可欺的女孩。 她拼命地想要挣动出来,但是对方的手像钳子,小水哪里能挣开, 她绝望地去寻找白若水, 然而白若水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眼见就要离开巷子了,小水顿时绝望地道:“你放开我,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三头怪物三张脸的表情都猛一沉,三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怕地盯着小水。 小水心头一抖,她从对方身上感到了可怕的压力,似乎对方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吃到肚子里。 这种压迫感让小水忍不住发抖,她这才直观感觉到鬼市的可怕。 三头怪物见小水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他又嘿嘿笑了起来:“小妹妹,人间有什么好的,鬼市才是天堂呢,你留下来跟着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就算投胎到了人间,当一个普通人类也是天天被欺压,那又有什么好的,你留下来,我给你修为,有了修为你就能在鬼市为所欲为了。” 小水连连摇头:“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我姐姐……” 三头怪物眯了眯眼:“小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用力捏了小水手腕一下,小水顿时痛的惨叫出声。 就在三头怪物想要把小水直接粗暴地拉走时,一只手按在了三头怪物手腕上,竟然是白若水回来了。 白若水轻易地将小水从三头怪物手中拉了出来,她眯着眼睛看向三头怪物,仰了仰下巴嘲讽道:“这样随便扣住别人的人不太好吧。” 三头怪物凶狠地盯着白若水:“既然从我家门前过,那就别想走了,干脆连你也留下来好了,双胞胎可是有很多客人喜欢呢。” 白若水嗤笑出声:“白瞎了你长九只狗眼!” 这会儿因为白若水和三头怪物的争执,渐渐地原本就拥堵的鬼市顿时更拥挤了,不少人都簇拥在这里看热闹。 “你说什么!”三头怪物脾气粗暴,听到白若水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的面子,顿时火冒三丈,龇牙咧嘴地朝白若水扑去。 白若水目光冷锐如剑,三头怪物扑上来时她也只是冷笑一声,将小水朝身后一推,接着抬手对上了三头怪物。 三头怪物也是凶蛮的性格,见白若水对上来,反而更加兴奋,他双臂鼓胀起肌肉,朝白若水扯去,一副要把白若水直接撕扯成两半的架势。 小水见三头怪物来势凶猛,顿时惊呼出声,眼巴巴地盯着白若水,生怕白若水受到伤害。 毕竟她记得现在是在阴间,白若水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也不知道那些本事有没有跟着一起带下来。 小水的担忧显然是多余了,瞧见三头怪物这种架势打过来,白若水只是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墨色小剑抬手格住了三头怪物的攻势。 之前她在古墓之中除了拿了一些法器之外,也顺手拿走了一件封尘的阴器,为的就是防止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 如果说法器是在阳世对付那些妖魔鬼怪的,那阴器就是能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使用的法器,比如说现在。 白若水挡住了三头怪物的攻击之后,她念起咒文,墨色小剑如同灵蛇一般飞出,直接击向三头怪物。 三头怪物畏惧小剑中散发的力量,警惕地后退两步,然而白若水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墨色小剑在飞到半空之后陡然涨大,白若水纵身跃起握着那柄墨色长剑,直接朝三头怪物杀去。 三头怪物面色勃然大变,但是他的力量在白若水面前如同螳臂挡车,直接被白若水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三头怪物在墨色小剑的力量下瞬间化成了飞灰。 围观的那些行人顿时惊呼出声,不敢再围观下去,生怕惹恼了白若水,惹来对方穿心一剑,很快白若水身边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小水崇拜地看向白若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和白若水说什么,白若水就匆忙收起小剑,拉着她道:“我们快走!” 小水疑惑地看向白若水,但是白若水根本不解释,只是带着小水匆匆朝鬼市外走去。 两个人前脚刚走出鬼市,身后鬼市就灯火全息,一股恐怖阴暗的压力瞬间席卷了整个鬼市,直接朝白若水扑来。 白若水脸色微变,招出小剑抵挡了一下,就见那股气息撞来之后,小剑震动起来,发出了轻微的嗡鸣,白若水的脸也白了白:“我们快走,是鬼市的主人,鬼市虽然混乱,但是其实是有个地下主人在监管,在鬼市死斗犯他的忌讳,我们得罪他了,现在不能再在鬼市这里停留了。” 白若水说着带着小水灵巧地钻进了一处大殿之中。 “这里就是转生池。” 大殿之中无比热闹,来来往往拥挤着许多鬼魂,有不少人被黑袍的鬼差压着,一副哭哭啼啼不愿意上前的模样,然而不管再不情愿,都被鬼差压着往转生池一扔,投胎转世去了。 “我也要去排队吗?”小水看着转生池前长长的两排队伍疑惑问道。 转生池前拉着一条锁链挡着路,唯有那两排队伍前面有入口,入口处也有黑袍的鬼差看压着。 白若水神色冷肃,她带着小水躲在大殿一处柱子后面。 听到小水的问话,她头也不回地道:“当然不是,排队的话你会被阴差发现,到时候会受更重的惩罚,这转生池前的队伍你看到了吧,阴差并不是一直在这里看着,每过两个时辰就是阴差交接的时候,我会趁那个时候把你扔进去,不过因为你不是从正规渠道去投胎的,所以投胎之后会残留着现在的记忆,但是并不全,只是一些记忆碎片会在你梦里出现,所以记得投胎之后多行善,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你的痛苦,等到你下一世结束回到阴间,做的好事才能刷尽身上的罪孽,不会受到审讯司的惩罚。” 小水点了点头。 白若水道:“过来吧,我先把你的气息隐藏起来,阴差的鼻子很灵,你没去过审讯司,没有脱去身上的罪孽,它们能闻出来。” 小水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白若水伸手一抓,抓住了她的肩膀,接着她整个人就轻了起来,视线也全变了,她看到白若水变大变高,仿佛巨人一样耸立在她面前。 而白若水则是将小水直接化成了一团光团收在了手中,她耐心地等着阴差换班。 等到两名阴差在交接的时候,白若水飞速地溜到了轮回池边,眼疾手快地将小水化成的光团扔进了轮回池中。 这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阴差很快就发现了白若水的存在,顿时愤怒地扭头看向了白若水的方向,声音轰隆如雷鸣:“是谁,到底是谁竟然敢偷渡转生池!” 阴差很快发现了白若水,两名阴差顿时愤怒地朝白若水飘去,然而此时白若水三两步飞出了大殿,她整个魂魄不停地朝上飞去,离下面阴暗的阴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接着她的上方出现了一点光点,白若水拼尽全力朝光点处飞去。 下方阴差呼啸着追上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紧随其后,然而白若水已经脱离了阴间的范围,飞回到了阳世的身体中。 她刚一回到身体,就迅速地将两边白烛熄灭,将桌面上的镜子直接倒扣,镜面摔碎,布置的法案也让她挥手一摆,全都弄的乱七八糟。 随着法案被毁,房间里刚降下的温度瞬间回升,阴差没有发现白若水的存在,白若水松了口气,将房间里凌乱的场面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此时一道金光从虚空之中飘落到白若水身上,这团金光比之前处理陈慎那件事的时候还要多,这让白若水稍稍有些惊讶。 就在白若水吸收着金光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舟舟从外面飘了进来,丰子俊也站在门外左顾右盼。 “姐姐,我们在门外听到屋里有动静,所以才会推门进来的,你没事吧” 白若水摇了摇头,舟舟飘过来打量了好几天,发现白若水果真没受伤,他这才松了口气道:“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 38.宴会 “小水投胎去了吗?”丰子俊努力朝白若水身后看了看,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时间丰子俊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白若水看向丰子俊:“小水下一世应该会投胎到普通的人家, 但是因为上一世带去的罪孽没有消除, 她的生活会比较坎坷, 唯有行善心做善事才能好起来, 如果你有心的话, 你们应该还会再相遇。” 丰子俊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朝白若水道了声谢,最后回家去了。 据说丰子俊继承了家业后成立了很多希望小学,这些小学都以小水的名字命名,不过是小水下一世的名字了。 是的, 因为投胎前两人的互许来世,丰子俊后来不出意外地同小水的转世纠缠在了一起,只是他依旧没能和小水在一起,而是成了小水的监护人,两个人一个终身未娶一个终身未嫁, 都将毕生的精力奉献给了慈善事业。 小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就说丰子俊离开后,暗鸦叼着白若水的手机从外宅窜了进来,白若水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她伸手接过手机,竟然是夏玲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夏玲说是给她找了个新客户, 对方竟然还是个大明星。 不过谈过生意之后夏玲又邀请白若水周末一起去参加舞会, 说是她得了一张陆家小姐舞会的邀请函, 能够带一个朋友过去,夏玲就想着带白若水过去玩玩,顺便结识一些权势阶层的人。 之前白若水帮夏玲解决了张诚之后,没过多久夏玲就迎来了事业的巅峰,她从奇星娱乐中脱离出来,从工作人员变成了合作者,也就是说现在夏玲拥有了自己的自主权,不再受奇星娱乐合约的约束,可以自己挑艺人来带,也可以挑别的公司的艺人带。 夏玲成了金牌经纪人,那位陆家小姐据说有意混娱乐圈,才把夏玲请了过来。 “姐姐,你要参加舞会吗?”舟舟在旁边听到电话里夏玲说的话,顿时好奇地问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到时候夏玲会在舞会上让我先看看那位客人的情况。” 大概都是在职场上混成了人精,夏玲和陈慎一样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简单地说了说情况,让白若水自己来决定,对两人的细致,白若水也颇为满意。 舟舟倒是不在意客户如何,他开心地飘到白若水面前道:“姐姐,去舞会要穿漂亮衣服哦,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替你选衣服。” 其实舟舟很想说一起去约会,然而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过想到白若水穿上漂亮裙子后的模样,舟舟就眼睛发亮。 白若水也确实需要去置办衣服,听到舟舟这么说也就同意了。 几分钟过后,白若水的带着暗鸦还有舟舟到了最近的商场顶层,开始对着专柜挑衣服。 白若水从前做大衍国师的时候,常年一身白长袍,来到这里后为了方便,也不怎么讲究,经常就是一身运动服,此时来到了商场的高级成衣店,一眼看过去的也都是素白素白的衣裳。 眼见白若水要伸手去拿那套白的过分的衣裳,舟舟吓得立马飘过去道:“姐姐,你看这一条裙子怎么样?” 白若水扭头一看,就见舟舟飘在一个湖水蓝的长裙旁边,那条湖水蓝的长裙坦胸露背,下摆还开了一道长长的叉,裙子的料子是缎子的,垂感很好丝滑柔顺,颜色也是湖水的深蓝色,看上去神秘优雅,裙子的领口袖口还有下摆,别处心裁地点缀了一点银丝,让裙子多了几分仙气高贵,这条裙子格外适合白若水的气质,可以想象如果白若水穿上这条裙子该有多好看。 “姐姐,我觉得这条裙子特别适合你,你穿上去到了宴会上一定会惊艳四方的。”舟舟卖力地夸着这条裙子的好处。 然而白若水的表情有些犹豫,眼睛依旧朝另一条素白的裙子飘去。 那条裙子简单素淡,从头到尾一水的直白,没有半点装饰,简直像一块白布直接粗暴地被裁成了裙子。 舟舟见白若水的目光又飘向那条直白裙子,他顿时有些急了:“姐姐,你是去参加人家举办的宴会,要是穿这么直白的裙子不合适,会让人觉得你不礼貌,姐姐,你就信我的吧穿这条!” “可是……” 白若水的表情有些犹豫。 “这位小姐,您的皮肤白,气质又好,这条湖水蓝的裙子一定很适合您,这样看是看不出效果的,要不然您进试衣间试试如何?” 旁边的导购员瞧见白若水站在那边犹豫了半天,眼睛一直在素白和湖水蓝的裙子中游移,顿时就走过去微笑着建议道:“不知道您买衣服是要出席什么场合?” “宴会。” “那您就挑湖蓝的吧,比较合适。” 见导购员也这么说,白若水也就接过了那条湖蓝长裙走进了试衣间,等她换好衣服踩着试衣间的高跟鞋走出来时,舟舟的眼睛都直了。 导购员小姐也笑着道:“这道真的很适合您,简直就是为您而生的,我建议您在宴会上就穿这件衣服,绝对会有很多人赞美您。” 白若水站在镜子前,她摸了摸露出来的锁骨和后背,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镜子中的女人,长发垂到后背,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里面仿佛碎着万千星子,鼻梁挺窄,鼻下一张薄唇,唇色浅淡唇形优美,她穿着一袭湖水蓝的V领长裙,神秘高贵的气质宛如夜中仙女。 有导购员在场,白若水不方便说话,只是询问般地看向了舟舟。 然而舟舟在白若水看过来的时候,脸颊竟然一点一点地红透了,白若水不明所以地看着舟舟,就见舟舟突然低下头,喃喃地道:“姐姐,你真漂亮。” 白若水顿时无语地收回视线,这会儿导购员也开始不断地夸奖起来。 白若水虽然不习惯千年后的穿衣风格,毕竟千年前不管男女穿衣都没这么奔放,但是不习惯不代表她不会入乡随俗。 所以也就是尴尬了一会儿,白若水就回试衣间换回了衣服,把长裙递给了导购员:“帮我包起来吧。” 导购员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真诚了几分,开始不停地夸赞起白若水来。 “等等姐姐,你不会就买一件长裙吧。”见白若水接过衣服就要回去,舟舟顿时惊愕地道,他飘到了白若水身前,拦住了白若水的去路:“姐姐,你等等,你还要买配饰鞋子包包呢。” 白若水的脚步顿了顿,她的表情难得地皱了一下:“这么麻烦?” 舟舟莫名觉得这样的白若水有些可爱,他笑了起来:“是的呢,姐姐,女孩子们打扮起来就是这么麻烦,姐姐那天还要化妆,姐姐有化妆品吗,会不会化妆?” 白若水顿时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舟舟跟在白若水身边欢快地笑了起来,他这会儿突然庆幸自己知道一些搭配的知识,能亲手帮姐姐搭配出喜欢的样子,一时间终于有用武之地的舟舟兴奋极了,跟在白若水身边帮忙仔细挑起珠宝首饰来。 白若水在舟舟的帮助下买完了全套,等到夏玲约见的那天,白若水穿着湖蓝色长裙,踩着银色细跟鞋,戴着镶嵌着钻石的星形长耳饰走了出来,那耳饰是一颗一颗小小的镶钻星星组成的长耳链,挂在白若水耳边闪闪发光,给她的美丽又增色了几分,在舟舟帮忙下化出的淡妆,更加凸显了白若水五官的优势,走在路上绝对能吸引路人注目。 暗鸦蹲在白若水身旁仰头看了一会儿,莹绿色的猫眼眯了眯,看向舟舟道:“你小子还蛮有两下子的嘛,星主这个样子还真有女人味。” 白若水瞪了暗鸦一眼,暗鸦连忙闭上嘴,躲起来嘿嘿笑了起来。 舟舟飘在白若水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白若水,看着看着,双颊就开始泛红。 夏玲过来接白若水的时候,也被白若水的样子惊艳了一把,她捂着嘴笑了起来:“白大师现在真有女人味,走在白大师身边,我都有点自形惭愧了,不知道某人看见您这幅身段,会不会后悔的回家痛哭流涕。” “夏玲。”白若水看了夏玲一眼,无奈地唤道。 夏玲笑了会儿,她看向白若水认真道:“若水,你要不要考虑去娱乐圈发展,如果你去娱乐圈发展,我保证你最后能大红大紫。” “如果我要去娱乐圈的话,一定会请你做我的经纪人的,夏姐。”白若水挑了挑眉打趣道。 夏玲也跟着笑了起来,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糊涂话,白若水怎么可能跑去混娱乐圈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陆家那位小姐举办宴会的地方。 宴会里早已经来了不少人,夏玲领着白若水走进会场,白若水一下子吸引了宴会中人的目光,有不少人还以为白若水是夏玲带的娱乐圈新人,是带来开阔开阔人脉的。 虽然有不少人过来攀谈,然而白若水俱都笑而不语,这些人见问不出东西,也就有些扫兴而归。 哪知道就在这时,白若水的手腕被人失礼地握住,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39.遇熟人 白若水回头看去, 就见商辰瞪着眼睛看着她,眸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白若水顿时乐了:“怎么了, 这儿商少能来我就不能来, 还是说以后商少出现的地方要写着我白若水退避不成?” “你……”商辰盯着白若水, 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 一段时间不见白若水比以前更加伶牙俐齿了,也比以前……更美了。 看着面前优雅美丽的女人,商辰心中滋味难言,以前的白若水是什么样子他都已经快记不清了,然而现在的白若水这样艳光四射自信傲然, 商辰心中竟有一点不愿意承认的后悔。 “商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放手吧,免得失了礼数。”白若水微微动了动抽出了手,看也不看商辰扭头就离开了。 在另一边说话的夏玲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端着酒杯朝白若水走去:“若水, 没事吧?” 白若水笑了笑:“没事,只是碰到了个不识趣的人。” 夏玲瞥了一眼商辰,发现商辰黑着脸看向这里, 表情有些怔怔的,她顿时失笑道:“若水你可真厉害,商总现在的表情简直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夫。” 白若水看了夏玲一眼, 轻飘飘地道:“他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夏玲捂唇笑了起来:“我明白我明白, 若水, 待会你绝对能看到更可笑的。” 白若水疑惑地看了夏玲一眼,但是夏玲只是拉着白若水的手腕道:“若水,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白若水跟着夏玲朝宴会的另一角走去,那边有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在说话,夏玲就拉着她朝那几个人的圈子走去。 这会儿舟舟飘了出来,在白若水耳边道:“姐姐,就是这个臭男人欺负你了?” 白若水还没来得说什么,舟舟就已经气冲冲地飘了过去,对着商辰就是一通鬼脸。 然而商辰也看不见,只莫名觉得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变得有些阴森,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他也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白若水。 舟舟觉得商辰的表情莫名刺眼,他眼珠转了转,瞧见旁边走过去一个服务生,顿时用尽全力推了一下服务生盘中的红酒,控制着红酒洒到了商辰的衣服上。 商辰的表情顿时难看极了,旁边的服务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逼地托着盘子看着商辰,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然而服务生本人也特别纳闷,自己明明距离商辰还有一段距离,这酒到底是怎么好端端地洒在客人身上的。 商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只能自认倒霉,黑着脸扭头朝休息室走去,同时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给他再送一套西服过来。 舟舟飘在半空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乐不可支地盯着商辰离去的地方,打算跟着商辰去休息室,在休息室里扮鬼好好吓吓对方。 白若水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舟舟的动静,瞧见舟舟的恶作剧,她无奈的笑了笑,见舟舟要跟着商辰过去,白若水微微摇了摇头,吩咐暗鸦跟着舟舟,毕竟这里权贵云集,舟舟若是不知轻重碰到懂行的人就惹麻烦了。 舟舟笑着笑着,表情突然一顿,疑惑地看向了二楼,想了想他朝二楼飘去。 白若水见暗鸦跟着舟舟也就没有再问,而是含笑看向了夏玲同自己引荐的人。 “白小姐真的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吗,我可以保证会为白小姐量身打造一款造星活动,让白小姐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白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 其中一个叫韩川的导演眼睛放光地看向了白若水,这位导演在业内也比较出名,导演出过几部获奖作品,其中一部还获得了国际奖,要知道华人的电影很难在国际上立足,所以韩川的名气也比较大。 而韩川有一个兴趣,就是闲暇之余会兼职做个星探,发掘一些符合自己作品的新人,亲手培养这些新人,凡是被他带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影帝影后的。 如果这会儿站着的是娱乐圈的人,只怕早就兴奋不已了,然而白若水只是笑了笑道:“术业有专攻,我还没有考虑过去娱乐圈。” “那不知道白小姐是做什么的?”韩川感兴趣地问道。 其他几个人也同样好奇地看向白若水,虽然他们是卖夏玲一个面子同白若水交谈,不过漂亮的美女人人都喜欢看,对美女也都难免有几分优待,所以他们也挺乐意和白若水这种气质好谈吐又得体的美人交谈。 白若水看了看韩川,突然道:“你最近夫妻感情不是不是有些不太和睦,你爱人怀疑你的忠贞,你很烦心,但是不知道怎么解决。” 韩川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他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对方是不是调查过自己,毕竟他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若是有心人想要接近自己,调查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韩川总觉得白若水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对方要是只想接近自己的话,那么刚才自己抛出橄榄枝的时候,白若水就该接上话头了。 白若水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在华国,这些神鬼算命的玄乎事情总是有人信有人感兴趣的,当下几个人就好奇地围着白若水,等着看白若水会说什么。 白若水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是直接道:“你今天回家买一缸金鱼放到家中西北角,记得金鱼要买红色的两只,卧室里有没有镜子对着床?” 韩川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我爱人喜欢在卧室里梳妆,所以上一次我就买了一台梳妆台放在卧室中方便她起床化妆,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梳妆台的镜子虽然能够收起来,但是下方还有一个小镜子是对着床的。” “找块红布盖起来,一个星期之后再看转机。” 韩川还有心想要多问几句,然而白若水却不肯再说了,但是韩川并没有恼,反而心底对白若水更尊敬了几分。 此时虽然白若水并没有明说,韩川也知道白若水专攻的术业到底是什么了,也不敢再提让白若水进娱乐圈的事情。 围着的另外几人对看了一眼,纷纷请求白若水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白若水也没有推辞,将电话号码留给了对方。 那几个人表情顿时有些满意,毕竟他们做生意的最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却偏偏碰不到几个有真材实料的,虽然这位美女看上去年轻漂亮了些,但是说的话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瞧上去有几分真本事,他们现在要了联系方式也不亏,等到一个星期后看看老韩的事儿到底是不是有转机就行了。 韩川也知情识趣,瞧见白若水没有多聊的意思,也就不再打扰白若水,而是简单的恭维了几句,就和几个老家伙一起到另外的圈子聊天了。 夏玲看向白若水笑了笑道:“若水,你还真是厉害,这样做韩导就算有两分信现在也变成了八分了,比我直接干巴巴的介绍好多了。” “做这一行总要是露几手让人知道能不能信服。”白若水微微笑了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夏玲点了点头:“我有些事要找李董聊,待会你到那边找我就行了。”夏玲指了指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白若水主要是担心舟舟和暗鸦别在宴会上搞出什么来,所以想要去顺便看看舟舟和暗鸦。 就说另一边舟舟和暗鸦嘀嘀咕咕地商议了一番后,小小地吓了商辰一番,然后就朝二楼飘去。 舟舟之前就觉得二楼上某处传来熟悉的感觉,刚刚二楼上好像走过一个他有些眼熟的身影,然而等到舟舟飘上去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暗鸦顿时嘲笑道:“小鬼,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在这个宴会上碰到你认识的人。” 舟舟没有搭理暗鸦,而是不死心地在二楼飘了好几遍,结果只看到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小姑娘在发脾气。 舟舟晃了两遍之后没找到,最后失望地飘下了楼。 “你们上二楼干什么?”白若水正巧从洗手间走出来,仰脸看向飘下来的舟舟和窜下来的暗鸦道。 “是这小鬼说觉得二楼有眼熟的人,所以想上楼看看,我说他眼花了他还不信,上了二楼什么都没瞧见。”暗鸦抖了抖胡须撇着嘴道。 白若水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二楼:“也许舟舟和这里的人真的有什么关系呢,等等再看吧。” “姐姐。”舟舟眨了眨眼感激地看了白若水一眼。 白若水笑了笑:“放心吧,等回去我会让陈慎帮你查查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白若水今天是注定总是碰到前身熟人,就在她和舟舟说话的时候,一个女人走到她旁边,满目喷火地盯着白若水道,这个女人正是商辰的未婚妻路曼曼。 40.路曼曼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跟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撞衫了,偏偏这个女人还和自己有过节, 两个人喜欢过同一个男人。 路曼曼注意到白若水后, 看到白若水身上的裙子之后, 就脸色铁青地不想上前, 也不愿意别人注意到自己的衣着。 但是路曼曼没有想到, 白若水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嚣张,明明已经被商辰扫地出门了,可是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勾引着商辰。 刚刚商辰被对方拦住的场面她都看在了眼里,原本路曼曼就对白若水有几分妒意和恨意,如今更是恨不得撕烂了白若水这贱人的狐狸脸, 把对方身上的裙子剥掉,让对方尖叫着在宴会上丢尽脸面羞愧痛苦。 路曼曼几乎是双眸喷火地瞪着白若水,几乎维持不住自己身为淑女的利益,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白若水身上的裙子,冷笑道:“你怎么有钱买这身裙子了, 该不会是又爬上哪个有妇之夫的床吧,你也就这点狐媚子手段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路曼曼:“路小姐,我劝你自重。” 旁边的舟舟和暗鸦也气氛不已, 舟舟双眸通红地瞪着路曼曼,好好的活魂竟然显露出厉鬼相貌,可见这段时间舟舟也真是用心修炼了。 暗鸦更是嗷呜了一声, 龇牙咧嘴危险地盯着路曼曼。 路曼曼有些忌惮地看了暗鸦一眼, 估计是担心这只猫发疯给自己抓个破相, 此时听到白若水的话,路曼曼冷冷笑道:“到底是谁要自重,我可没有给人当情妇小三的爱好。” 白若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清冷地看着路曼曼,看的路曼曼有些脊背发凉,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心头的怒火也被浇灭了小半,然而这时白若水看着看着却突然笑了起来:“路小姐这样针对我,还是因为商大少爷吧,因为哪怕把我赶走了,商大少爷也根本不喜欢路小姐对吗?” 路曼曼勃然变色,张嘴就想反驳白若水。 然而白若水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讽刺,她笑了笑道:“像商辰这种男人,也就路小姐你把他当个宝贝了,你放心吧,我没兴趣跟别的女人抢一个公共按摩器,这种烂货,路小姐你还是自己收好当成宝贝,就别拿出来祸害别人了。” 路曼曼原本熄灭了一半的火顿时像被浇了油,她只觉得脑子里滋啦一下,像是有一锅油混着火炸开了,炸的她不管不顾理智全失。 有些女人很容易看其他女人不顺眼,尤其是对方长得比自己漂亮,恰巧又和同一个男生有瓜葛,又不小心穿了一样的衣服时,路曼曼看白若水就是这样的状态。 她本身就对白若水各种看不顺眼,如今被白若水这么一说,表情瞬间就扭曲了一下,她一把扯住要离开的白若水,冷声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的了陆家小公主的宴会,别是偷了邀请函才进来的吧。” 白若水扬了扬眉,这下她也不走了,而是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路曼曼。 路曼曼只当白若水是要面子跟自己扛着,她瞧见周围渐渐聚来了围观的人,恶毒又讽刺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这个人是小偷,她偷了我的东西。” 周围人顿时看向路曼曼和白若水低语了起来。 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是傻子,都是一个圈子混着的人,基本上都能认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瞧见白若水一个陌生面孔,又瞧见和白若水穿了一样的裙子,但明显不如白若水惊艳的路曼曼,还能不明白什么,摆明了是这位路小姐找对方的茬。 但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冷酷,路曼曼是路家的小姐,据说和今天开宴会的陆三小姐还是朋友,而白若水只是一个被外人带进来没什么根基的小姑娘,哪怕知道可能是路曼曼找茬,这些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开口得罪路曼曼。 路曼曼瞧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还有人朝着白若水指指点点,她心中顿时得意起来,起了让白若水完全下不来的台的打算,最好是能让白若水羞愧到自己崩溃离开。 路曼曼冷笑了两声,指着白若水扬声道:“你们不知道这种人,别看她年纪不大,为了钱恬不知耻地勾搭有家室的男人,其实自己根本什么东西都不是,她家里只有一个拾荒为生的老奶奶,学费都要贷款,哪有什么钱买礼服首饰,还能进入陆三小姐的宴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虚荣,想要攀上有钱人,所以才不折手段地想办法弄钱,当初我看她可怜帮了她,让她在我们家工作,可是她还不要脸地偷我们家的东西,说不定衣服首饰都是偷来的钱买的,这种有前科的人,让我怎么相信她。” 周围人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几分鄙视,这些人也都是有钱有权的,也不是没人遭遇过路曼曼说过的事,之前还觉得路曼曼可能看不顺眼白若水,故意去整白若水,但是这会儿却开始同情起路曼曼的遭遇,毕竟路大小姐和一个穷泥腿子比起来,怎么也是路大小姐可信一些。 暗鸦和舟舟都要气炸了,然而舟舟之前戏弄商辰已经耗尽了力量,这会不管怎么扑腾,都无法揍到路曼曼。 至于暗鸦直接呜了一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仿佛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扑向了路曼曼,要不是路曼曼一直在小心着暗鸦,本能地躲了一下,这会儿只怕就破相了,但就算是如此路曼曼的脖子还是被抓伤了。 路曼曼顿时捂住脖子尖叫了一声,她瞪大了眼睛指着白若水:“你们看,你们看到了吗,陆三小姐的宴会她居然还带了一只野猫进来,还让这只野猫抓我!”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纷纷指责白若水太恶毒失礼了,竟然在陆三小姐的宴会上带猫进来,还纵容野猫抓伤了路曼曼。 “白若水,你太恶毒了,你根本就是想让我破相吧!” 路曼曼和白若水的争执实在太大了,这会儿陆家宴会一个小管事走了过来,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路曼曼,彬彬有礼地道:“路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陆三小姐的宴会上混进了来历不明的女人,还带着一只野猫抓伤了我,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根本就是个穷学生,怎么可能进陆三小姐的宴会,我建议你搜搜她身上有没有邀请函。” 路曼曼捂着流血的脖子,眼神恶毒地看着白若水讥讽地道,她今天一定要把白若水从宴会上赶出去,让白若水身败名裂,在外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陆家的管事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路曼曼又看了看白若水,最后有礼貌地道:“这位小姐,您能把邀请函出示给我们看看吗?” 路曼曼在旁边又恶毒地加了一句:“她还偷了我的东西,你们还是直接搜身吧,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客气什么。” 白若水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曼曼唱戏,等到路曼曼唱完了戏,那管事开口说了话,她才看向管事缓缓开口道:“我没有邀请函,但是我确实是被人带进来的。” 路曼曼顿时恶意地笑了起来:“看看吧,我说的对不对,她根本没有资格参加陆三小姐的宴会,什么被人带进的,她根本就是费尽心机混进来的,白若水,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还不承认吗,有本事就让人搜身啊!” 路曼曼料定了白若水要面子,根本不会让人当面搜身,就算白若水再怎么狡辩,这些人都不会相信白若水这种不上台面的穷鬼,只会相信自己这个路小姐,今天她就是要把脏水泼在白若水身上,叫所有人都知道白若水是什么东西,让白若水以后再没机会爬上上流圈子恶心自己。 陆家的管事看了看路曼曼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这位小姐……” “我没有偷这位路小姐的东西,也不可能受人平白无故的污蔑让人搜身。”白若水慢慢地道。 对上白若水的目光,陆家的管事根本说不出什么不客气的话,原本他是瞧见白若水一个没有身份家底的人同路小姐发生争执,是打算随便打发了白若水免得得罪路小姐,可是对上白若水后,他莫名地觉得白若水这种气质举止不像是能随便得罪的人。 尤其是对上白若水的目光后,陆家的管事心底更是一绷,对方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只在一个人身上体验过,那就是他有幸见过一眼的陆家的那位。 路曼曼听到白若水的回答,心底顿时畅快无比,她就知道,就知道白若水会要面子嘴硬不可能让人搜身,今天她绝对不会让白若水好好的出门。 41.闹剧 “曼曼, 你在下面闹腾什么呢?”两个人闹的这么大,身为宴会主人的陆三小姐自然被惊动了。 就见二楼探出来一个身影, 正是穿着粉红裙子扎着两个发髻的陆三小姐。 陆三小姐做萝莉打扮, 她个子矮又长着一张娃娃脸, 虽然已经二十多了, 但是这样穿依然一点都不维和, 陆三平时也喜欢装嫩扮小,是以,圈子里的人也都习惯她这种粉嫩甜腻的打扮。 不过哪怕陆三小姐喜欢做萝莉打扮,也不代表她心智就真的萝莉,平时只不过是装嫩扮小罢了。 这会儿她心情正有些不爽, 听到下面闹腾的不得了,探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耐烦。 路曼曼看到陆三小姐探出头,脸上更是闪过一丝隐秘的得意,她瞥了白若水一眼, 看向陆三小姐大声道:“鹿鹿,你可算出来了,你宴会里混进来一个小偷, 她偷了我的东西。” 陆三小姐名字叫陆璐,平时家人朋友为表示亲昵都喊她鹿鹿。 听到了路曼曼的喊叫,陆璐目光从路曼曼和白若水身上扫过, 心里就明了了几分, 心想着曼曼还真是小性也真能闹腾, 她厌烦地瞥了下面两眼,想也不想慢吞吞地道:“这种小偷直接赶出去就是了,小马,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是怎么做的事,我一个好端端的宴会弄的这么闹腾。” “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陆家的管事连忙朝陆璐道歉。 接着他转身看向了白若水,伸手歉意地道:“这位小姐……” 然而白若水根本没有看小马,而是仰脸看向二楼的陆璐,抱着手臂嘲讽地道:“所谓的陆家也不过如此而已,能养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姐,我看离覆灭也不远了,这种家族举办的宴会,就算请我来我也不会来了,免得脏了我的眼睛耳朵。” 白若水这番话可谓是不客气之极,陆璐的表情立马变了,路曼曼在旁边尖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陆家三小姐,你知道陆家是什么地位吗,你……” 白若水冷冷地撇了路曼曼一眼,路曼曼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白若水嗤笑道:“陆家是什么地位我没兴趣知道,但是这位陆三小姐如果有点脑子的话,就知道该先调监控查查看,但是……真让我失望,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将要覆灭的家族,我也懒得知道。” “还有你路曼曼。”白若水的目光从面色难看的陆璐身上移开,落在路曼曼身上:“路小姐,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路曼曼完全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居然一点都不惧怕陆家的权势,她顿时气冲头顶,还想跟白若水再争执什么。 然而陆璐已经脸色阴沉,直接道:“小马,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我的宴会中,还不把人赶出去。” 然而此时周围有人看白若水的目光已经变了,毕竟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能有这样的胆色对陆璐说出那些话,就证明白若水还真有可能不会做出那些事。 如果白若水真是做了,又为何不调出监控查一查,就这么不问清楚把人赶出去了,那岂不是让人家小姑娘白白背了个骂名,陆家的确太以权势压人了。 小马为难地看向白若水:“那个这位小姐,我们家小姐不欢迎你在这里,请你离开吧,你也别争了,这争论不出结果的。” 白若水顿时挑眉看向了小马,似笑非笑地道:“哦,本来我是懒得看你们陆家还有路曼曼的肮脏面孔,打算直接离开,但是现在我还偏不走了。” “你想干什么?”路曼曼顿时警惕地看向白若水,她冷笑道:“你还以为大家会相信你吗?” 陆璐看到下面的情景,心情顿时更加烦躁,她按响了手中的警报,将外面的保安招了进来,宴会顿时更混乱拥挤起来。 白若水讽刺地看向陆璐和路曼曼:“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被人污蔑,带着一身骂名离开,既然你说我偷了东西,陆家又不肯证明我的清白,那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报警解决吧,路曼曼小姐。” 谁都没想到白若水居然会选择这种解决方式,而且真的掏出了手机要打电话,围观的人顿时以佩服的目光看向白若水,又以微妙的目光看了看陆璐和路曼曼。 心想着,这个漂亮姑娘要么是胆识过人,要么就是二愣子一个,毕竟圈子里都是弯弯绕绕勾心斗角,这么简单粗暴的没见过,这姑娘也不怕把陆家给得罪死了。 路曼曼的脸已经阴沉的可以滴水了,这会儿夏玲也匆匆赶了过来,挤进了围观的人中,急匆匆地道:“若水,居然是你们在吵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我刚才出去了一下,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你没事吧,真是抱歉都是我给你添的麻烦。” 楼上的陆璐看到了夏玲,表情有些惊讶,然而这种惊讶不过一会儿,很快她就抿着唇,阴郁地盯着夏玲和白若水。 夏玲看了看路曼曼又看了看白若水,不客气地直接道:“是路小姐又找你麻烦了吗,商少也真是的,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白若水勾了勾嘴角,抬起下颚示意道:“这位路小姐说我一个穷鬼没本事进陆三小姐宴会大门,说我穷到偷她的东西。” “怎么可能,若水你想要什么要不到,怎么可能偷她东西。”夏玲看向路曼曼道:“若水是我带进来的,路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会之前谈过话的韩川也走了过来,因为他在外面同夏玲说话,所以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此时也是听了别人说明才知道的:“这里面居然是白小姐,陆三小姐,我想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想白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路曼曼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她朝夏玲冷冷一笑:“夏玲,虽说你脱离奇星娱乐自立门户,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卖老主子的赖吧,毕竟再怎么说,奇星娱乐也养了你这么久,韩导演,不了解情况的话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不就才在宴会中见了白若水一面吗,还是说就见了这一面,心就被勾走了,你恐怕不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什么,是什么人吧?” 韩川顿时怒瞪路曼曼:“路小姐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分了!” “曼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围在这里这是在干什么?”商辰这会儿终于换上了西服,他从休息室匆匆赶了过来,结果就看到宴会里乱糟糟地围城一团的情况,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商辰就立刻赶了进来,不过此时他的形象多少有些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感觉不像是换了身衣服,倒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只是此时谁都没有心情关注商辰的仪容,大家都好奇兴奋地看着商辰白若水还有路曼曼。 “若水,曼曼,你们发生了什么?”商辰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路曼曼,他心里滑过一丝微妙的感觉,不得不从承认打从两人分手之后,白若水真的又漂亮了几分,路曼曼比不过白若水,尤其是两个女人都穿了同一件裙子的情况下。 那种遗憾又涌现出来,商辰此时心中竟然有些不是滋味,竟然有些后悔当初这么决绝地分手了,否则此时白若水也不会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白若水看见事端的□□走了进来,她唇角微微勾了勾,不客气地道:“商少,我记得当初警告过你吧,管好你的女人,如果她再犯到我面前,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商辰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等到意识到白若水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的时候,他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阿辰,这女人太狠毒了,她刚刚放猫抓我,想毁我的容,还好我机灵躲得快,你看我脖子。”商辰一来,路曼曼顿时哭诉道,还让商辰看自己的脖子。 商辰自然也注意到路曼曼脖子上醒目的抓痕,他看了看白若水脚边的暗鸦,对这只野性的黑猫也有印象,毕竟他自己也被暗鸦抓过。 “若水,我知道当初那么做确实惹你伤心,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狠心吧,曼曼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让一只野猫抓伤她,万一有什么病怎么办,这种抓人咬人的野猫还是赶紧处理了吧。”商辰厌恶地看了暗鸦一眼,看向白若水道。 白若水皱了皱眉,她看向商辰和路曼曼冷淡地道:“我没空陪你们唱戏,路曼曼,这件事我只说一次,当初商辰和我交往的时候,是瞒着你的存在的,我并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分手之后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瓜葛,商辰这种男人我不稀罕,所以,收好商辰这种烂货,我对他没兴趣,还有不要再来惹我麻烦。” 就在这时候,宴会外面竟然传来了警车鸣笛声,竟然是白若水真的报了警了,宴会中所有人的表情顿时惊奇难言,尤其是宴会主人陆三的表情,简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白若水却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表情,只是冷淡厌恶地看向路曼曼:“路小姐,你刚刚不是说我偷你东西吗,现在警察来了,我们去跟警察对峙,如果证明你是冤枉我的,那抱歉,请你等我的律师函吧,除非你现在公开向我道歉。” 42.笑话一场 路曼曼的表情变得难看无比, 毕竟她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对付白若水,怎么样也该手到擒来, 白若水今天是非得脱了一层皮不可。 可是哪想到白若水竟然会选择直接报警, 待会如果警察过来问了情况调了监控, 那丢脸的岂不就是她了。 商辰也皱了皱眉看向了白若水:“若水,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情你对曼曼有意见……” 白若水冷淡地看了商辰一眼:“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商辰顿时脸色难看无比,然而对上白若水冷淡如冰的眼神,他的嘴张张合合,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上的陆璐脸色阴沉地朝小马怒道:“让保安把她赶出去, 现在、立刻、马上!” 过来的保安立刻团团将白若水围住,为首的保安队长目光尖锐地盯着白若水。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毕竟陆璐这么做确实太不客气了,参加个宴会竟然能闹成这样,最终丢脸的绝不会是白若水, 只会是陆璐和路曼曼。 陆璐似乎对白若水厌烦之极,她看也不愿意看白若水,只是朝小马命令道:“你出去把警察给打发了, 还有把这个报假警的女人一并弄出去,告诉警察我这宴会中什么事都没有,顺便再给张局长打个电话。” 听到陆璐的话, 路曼曼原本难看的表情缓和了过来, 她嘲讽地看向白若水, 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似乎是在说白若水再能耐又怎么样,在这里根本就翻不出天来。 保安队长还有七八个保安顿时围了上来,就要对白若水动手,白若水只是冷讽地看着对方。 就在这时候,宴会的大门被人推开,突然呼呼啦啦地又走进来不少人,当先走进来的竟然是陈慎,陈慎三两步推开人群走到了白若水面前,顺便把警察也带进来了。 陆璐盯着陈慎,语气不善地道:“陈董这是什么意思,要帮着这个女人和我陆家作对吗?” 陈慎微微一笑看向陆璐:“不敢,并非是和陆三小姐作对,只是见不得有人无辜受屈罢了,算起来这件事其实和陆三小姐您并无关系,我也只是想替受害人澄清名誉而已,陆三小姐何必非要踏进来一脚,平白为了某些跳梁小丑污了自己名声?” 陆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听了陈慎的话后,她靠着柱子也没有吭声,不知道是不是见大势已去多说无用。 众人没想到这出戏唱到最后竟然杀出了陈慎,一时间不由觉得惊奇无比。 陈慎的名声他们是听过的,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回国后竟然一把从自己父亲手中抢走了偌大的家业,虽然名声上是不大好听,但是对方的狠辣和手段可见一斑,所以对于陈慎,众人面上也都是客气的。 原本以为白若水只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小丫头,结果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发现竟然完全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路曼曼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陈慎,她顿时气冲头顶,从商辰怀中站了起来,冲着 白若水阴阳怪气地道:“难怪这么有底气,这是又攀上了一个金主啊,之前不是说爱阿辰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了,这还没几天,就勾搭上陈少了,该不会是这边和阿辰亲亲我我,那边又和陈少纠缠不清吧。” 说着,路曼曼看向陈慎嘲笑道:“陈少,没想到您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对上陆家,她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爱阿辰爱的死去活来,不知道她在您面前又是怎么演戏的,这样的女人真的值……” 陈慎根本没有搭理路曼曼,路曼曼的话没有说完,陈慎就转身看向白若水,朝白若水微微鞠了一躬道:“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路曼曼的话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面前的一切,就连围观的众人说话声都停止了一瞬,一时间众人都疑惑地看向不显山露水的白若水,完全看不出一个平凡的丫头怎么就成了陈慎的老师了,不就是长得漂亮了点? 但是老师这种称呼已经是非常尊重了,陈慎的态度更是突出了这种尊重,如果说陈慎只是为了给小情人撑面子,那根本说不过去,毕竟还没见过哪个金主给情人鞠躬的,也就是说两个人根本不是玩什么角色游戏,而是白若水这个小姑娘真的是陈慎的授业恩师。 而商辰更是脸色难看地看着这一幕,原本陈慎出现的时候,他心底还是翻腾着醋意,可是此时却是防备中带着打量,他并不觉得白若水和陈慎是真的师徒关系,可是此时此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无妨,你来的很及时。”被一众人惊愕的目光打量着,白若水脸上没什么变化,泰然自若地受了陈慎的礼,颌首回应道。 白若水这种态度更是让周围众人惊讶,心中开始怀疑起路曼曼之前所说的,白若水只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穷丫头这句话来。 毕竟陈慎家虽然比不上陆家,但是在S市也算是有头有脸,陈慎怎么说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白若水居然就这么坦然地受了对方的礼,还一副没有半点不妥的样子,就算白若水是陈慎某方面的老师又怎么样,陈慎那礼行的已经算谦卑的,白若水总该有点回应吧。 白若水是真的没觉得陈慎的态度有什么,毕竟千年前玄学界想求她收徒的人不知凡几,曾经跟在她身边侍奉的也不乏身份尊贵的人,更何况她收陈慎为徒,哪怕陈慎跪地行礼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千年后已经不流行徒弟跪拜师父了而已。 虽然现在警察还没有查出来真相,但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宴会中的这些人已经不觉得是白若水有问题了,看笑话的对象变成了路曼曼。 路曼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表情一直阴沉无比。 “刚刚报警的是谁,这里出了什么事?”围观的警察见里面的人说来说去说不清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当下就扬声问了起来。 白若水直接回道:“是我报的警,有人冤枉我偷了东西。” 为首的警官沉着脸走了过来,当看到白若水的时候,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他反复看了白若水好几下,最后还揉了揉眼睛:“白小姐是你?” 白若水不解地看向对方:“你认识我?” 那名警官顿时咧嘴笑了起来:“之前那个连环杀人吃心案你还记得吗,你被吕队长带回来的时候,我也在警局,后来吕队长都和我们说了,要不是有你帮忙,佯装诱饵引出罪犯,那件案子根本破不了,吕队长还一直说要去谢谢你,我们警队也都挺感谢你的。” 路曼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围观的人也没想到白若水居然和警方也认识,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认识的,没想到这小姑娘漂漂亮亮柔柔弱弱的,居然这么厉害,竟然敢只身一人假装诱饵骗出连环杀人凶手,这胆识难怪根本不害怕路曼曼的栽赃陷害,也根本不害怕陆璐的权势压人。 那名警官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正事,疑惑地问道:“白小姐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报警?” 在这名警官看来,白若水神秘又厉害,当初的事情他们也听吕队说了,但是吕队语焉不详的,只说最后白若水诱出罪犯了之后,因为罪犯想要杀了白若水,结果反而被白若水反杀,所以在他心中,白若水十分厉害,所以他也想不出什么情况下,竟然白若水也要报警解决。 白若水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路曼曼:“这位小姐说我穷到偷东西,麻烦警官帮我调查一番还我清白,免得让我背了一身污名离开。” 那名警官看了看路曼曼又看了看白若水,惊讶地道:“白小姐怎么可能偷东西,白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清白。” 事情到最后自然是查了个清清楚楚,白若水根本没有偷东西,自然不可能查出来什么,所以一切都是路曼曼的污蔑。 白若水看向路曼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路曼曼,你是想等我的律师函,还是选择当众向我道歉?” 路曼曼咬着嘴,阴郁地瞪着白若水,尖声道:“让我向你道歉,你做梦,警官,你不能因为和白若水有关系就偏帮白若水,我也要报警,这个女人指使野猫抓伤我,她对我有人身伤害,我记得这个是要带去警局警告教育的吧?” 都是在社会上混的,尤其是这些警察没少办这种事情,前因后果一联系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那名为首的警官就有些厌恶地看了路曼曼一眼,路曼曼这种女人搁谁碰着了都会觉得恶心。 但是虽然个人情感上厌恶路曼曼,但是出于公职职责,那名警官还是要受理路曼曼的事,只是口说无凭必须要上证据。 43.网店 “证据,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路曼曼顿时气愤不已,她指着自己的脖子尖声道:“我这脖子上的伤口难道不能证明吗?” 那名警察面无表情地道:“不能, 除非你能证明是哪只猫抓的你, 那只抓你的猫就是白若水养的才行。” 路曼曼脸色难看地一指:“猫不是在那……” 然而等到她看过去, 却发现暗鸦早已经不见了, 那只抓伤了她的黑猫早就溜走了。 路曼曼顿时大怒:“肯定是白若水让猫走了, 调监控,调监控看看就知道了。” 调监控的警察把监控重新调了一遍,然而让路曼曼失望的是,监控根本证明不了猫和白若水有直接关系,因为监控中白若水始终没有抱着那只猫, 监控里也没有显示是白若水抱着猫进门的,那只猫根本就像是溜达进来的野猫。 “怎么可能和白若水没关系,这只猫要是和她没关系,她为什么要看着那只猫,而且很明显那只猫和她很熟悉……”路曼曼几乎算是歇斯底里了, 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仪态可说,根本就是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够了!”旁边的商辰完全看不下去,脸色铁青地呵斥道:“曼曼, 闭嘴,不要再说了。” 路曼曼不敢置信地瞪着商辰,她呜咽道:“商辰, 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她, 你居然为了她吼我,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商辰冷漠地看着路曼曼,冷淡地道:“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路曼曼瞪大了眼睛,她指着商辰道:“你太过分了,商辰,你就这样跟我接触婚约,你就不怕回家你爸饶不了你,你就不怕我们路家……” 商辰冷冷地盯着路曼曼,眼中闪过讽刺:“我们商家要不起这种栽赃陷害丢人现眼的媳妇,路曼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路曼曼脸色顿时刷白,她蹬蹬后退了两步,看着商辰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商辰的话对她打击更大了,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是个被围观的小丑,丢人现眼丢尽了脸面,而害的她变得如此的人,就是白若水,想到这里,她更是无比怨毒地盯着白若水。 商辰说完之后看也不看路曼曼,而是连忙看向了白若水,他小声地解释道:“若水,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都是路曼曼冤枉你了。” 然而白若水却根本不搭理商辰,她只是看向路曼曼,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样路小姐想清楚了吗?” 路曼曼张嘴想要骂白若水,然而被这么多人的目光盯着,她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着,根本没有办法张开口。 白若水却根本没有放过路曼曼,她甚至上前半步走到了路曼曼面前,在路曼曼耳边嘲讽地道:“路小姐欠我的似乎不止这一次,之前路小姐在我学校做的那些事,不知道有没有忘?” 路曼曼睁大了眼眸,她刷地回过头看向了白若水,难怪后来那个徐雅一直不肯再传给她消息,甚至在动过一次手之后就没了声息,原来竟然是被白若水识破了吗? 白若水勾了勾唇角:“看来路小姐是记得了,不知道路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可是会遭到报应的,毕竟冥冥之中自有鬼神看着,不知道路小姐有没有偷偷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 路曼曼顿时警惕冰冷地看向白若水:“你什么意思?” 白若水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愿意给路小姐一些时间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向我道歉。” 路曼曼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白若水看也不看路曼曼和商辰,直接转身离开了,陈慎自然跟在了白若水身后,那群警察在解决了事情之后就告辞了。 夏玲和韩川鄙夷地看了路曼曼一眼,也跟着离开了,宴会顿时呼啦啦散去了一小半人,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顿时狼狈清冷的不成样子。 商辰早已经离开了,陆璐在警察到来之后似乎懒得再看这糟心的宴会,也已经回了房间。 唯有路曼曼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颜面尽失的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地站在宴会大厅之中,她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大约是要成为圈子里的笑话谈资了。 不提这边路曼曼阴晴不定地留在宴会之中,就说白若水和夏玲离开宴会之后,约好了下次见面的地方就离开了。 原本这次参加宴会说好了是要见某个客户,但是没想到那位大明星有事没来,无奈之下只得另约时间。 白若水离开了之后就上网更新了微博,这样靠熟人接客户来钱来功德都太慢了,她打算开一家网店,也就直接在淘宝上注册了一家网店,在网上挂售画好的各种功能的黄符,然后将网店的网址放在了微博上。 原本这段时间微博的评论已经消停了下去,然而白若水的网店一挂上去,评论区又开始翻腾起来了,各种奇葩评论再次浮现。 “搞了半天,还以为播主是改德行了,开始踏踏实实地做技术直播,结果还是为了卖东西。” “2333,楼上别说这么刻薄嘛,再怎么说,博主这也算是改邪归正啊,开直播卖东西总比以前卖笑卖脸不折手段往上爬来得好吧。” “五雷符9999软妹币,驱邪符8888软妹币,驱煞符6666软妹币,平安符6666软妹币,转运符10000软妹币……emmmm,博主这是打算抢银行,搞的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弄的我都差点要相信了这符有用了,hhhhh,也不知道哪个傻逼会买啊……” 结果这人还没有说完,淘宝上传来叮咚一声,竟然真的有人下单了,买了一张一万的转运符又买了一张八千多的驱邪符。 “我去,还真有傻逼买符啊。” “该不会是博主自己弄得淘宝刷单吧,博主为了卖东西也太拼了吧!” “说不定是的哎,毕竟正常人谁会买这种东西啊,是想学茅山道长还是想学僵尸道长啊,笑死我了。” 白若水看了看微博上的评论,想了想她又在淘宝店加上几条信息。 “本店刚开业,开业优惠买两张以上黄符打八折,附赠一次免费驱邪除鬼,如果对本店服务满意,请打五星好评,评论详细有优惠。” “本店商品物美价廉品质保证,请各位客官多多关照哦。” 白若水将网店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陈慎打了个电话,让陈慎过段时间来拿舟舟的画像,顺便查一查陆家有没有舟舟这个人。 舟舟在旁边惊讶地看着白若水寥寥几笔将自己画了出来:“姐姐你好厉害,居然还会画国画啊?” “嗯,年少时学了一些。”白若水将画卷上的水墨吹干,古旧的羊皮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巧笑倩兮的少年,少年眉目漂亮眼神狡黠,赤足站在梨花树下,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袍,仿佛随时会从画卷中飘出来。 白若水画完之后,从抽屉中掏出自己的印鉴印了红印上去,然后将画挂在壁柜上晾着。 舟舟绕着画看了看,脸上无比欣喜,显然十分喜欢白若水给自己画的这幅画:“姐姐,你能教我吗,我也想把姐姐画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日日看到姐姐了。” “可以,等你找回身体再说吧。”白若水没把舟舟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舟舟也不介意,他爱不释手地看着白若水画的画,总觉得这幅画中充满了灵性,画中的人随时都能活起来似得,就连画中人那道印泥的纹路,都仿佛别有意味。 白若水将画挂上之后就不再管对着画发呆的舟舟了,开了网店之后,她决定再多画几张黄符作为存货,于是焚香沐浴之后,就回到书房坐在案几旁静心画符了。 都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惹得鬼神惊。 白若水画符绝对是惹得鬼神惊的那种,她全神贯注画了几张符,最后一笔落下之后,一道金光闪过,白若水灵力也差不多耗尽了,虽然如此她却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对于《天机秘法》中的术法部分又有了几分领悟。 离夏玲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这三天白若水也没什么事,干脆就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家里琢磨《天机秘法》。 自从有了功德金光能够运转灵力之后,白若水就隐隐觉得修为有突破的迹象,这三天闭关她干脆就在家中练习画符,灵力抽空又充盈,白若水一直持续着这样的运转,直到某一刻她体内散落的灵力竟然有了凝实的倾向,夏玲的电话也到了。 夏玲约了白若水在某处影视城见面,在这个影视城附近的一家隐秘的咖啡店中,白若水见到了某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只是此时这位明星的气色实在有些不大好。 44.古曼童 这位大明星一来就摘下口罩眼镜, 皱眉质疑地看向白若水:“你就是夏玲口中的那位白大师?” 接着不等夏玲说什么,她又看向夏玲, 眼神中露出浓浓的不满:“夏姐, 我冒着风险把事情告诉你, 你这样对我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你不会是带个新人过来, 想让我帮你给她拉资源,才谎称她是大师吧?” “红艳……”夏玲连忙看了一眼白若水,又急忙看向那大明星想要解释。 然而不等夏玲说什么,白若水就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翁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近日运势走低屡犯小人,甚至夜不能寐偶有幻视幻听,你最好的朋友也因为口舌之争与你断绝来往……” 翁红艳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恼火又惊疑地看向了白若水:“你调查我?” 白若水笑了起来,她没有回答翁红艳的话, 而是不紧不慢地道:“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就不是幻视幻听这么简单了,它们就该来要了你的命了,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 翁红艳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再也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姿态,她一下子跌坐在凳子喃喃地道:“是小鬼, 是那些小鬼, 是古曼童……” 白若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翁红艳的肚子, 难怪她之前看到血光是从翁红艳的肚子上传来的,而不是出现在对方印堂上,原来竟然是如此。 翁红艳被白若水的话惊到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苦笑着看向了白若水:“对不起,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白大师了,我在这里给白大师赔罪道歉。” 翁红艳说着,直接站起来给白若水鞠了深深一躬,接着她哀求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您说我还有救吗?” 白若水并没有直接应了翁红艳的话,而是站起来道:“我先看看再说。” 翁红艳不解地看向白若水,不知道白若水站起来是什么意思。 白若水皱眉看向翁红艳:“你之前不是说你养了古曼童,你在哪里养的古曼童,带我们过去看看。” 翁红艳这才恍然大悟,连声称是,赶紧带着白若水和夏玲朝酒店走去。 快到酒店的时候,翁红艳慢了半步落到了夏玲身边,她在夏玲耳边小声地道:“白大师是不是生气了?” 夏玲有些惊讶地看了翁红艳一眼,没想到这个平素高傲冷艳的影后居然也有惴惴不安的时候,可见无论谁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时,都多少会有些改变,之前翁红艳这么怀疑若水,只怕现在该后悔的肠子都清了。 然而夏玲其实对翁红艳之前的态度也挺生气的,毕竟要不是她看翁红艳状态实在是糟糕,也不会想着找白若水帮忙,结果翁红艳一上来就是质疑她。 想到这里夏玲假装苦恼地道:“谁知道呢,红艳,你也知道,大师嘛往往都有些怪脾气,平时人家捧着都来不及,哪敢这么得罪对方,更何况我也是只是曾经被白大师救过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白大师怎么想的。” 翁红艳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紧张:“夏姐,那我该怎么办、” 夏玲瞧见翁红艳的表情,之前的气也已经消了大半,她忍着笑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人家都说钱多人不怪,到时候红艳你多多表示表示心意,也许白大师就不计较你之前的失礼了呢?” 翁红艳松了口气,她连忙道:“我明白了。” 这会儿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酒店,白若水扭头看向翁红艳和夏玲:“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其实白若水早就听到了两人私语的内容,但她也乐见夏玲敲竹杠,因此就没有打断夏玲的话。 翁红艳见白若水质问,连忙上前道:“我带你们进去。” 白若水和夏玲跟在翁红艳身后朝酒店楼上的客房走去,一路上还碰到了剧组的人同翁红艳打招呼。 “红艳姐,这两位是谁啊,来探班的粉丝吗?”剧组的人好奇地看向了白若水和夏玲。 翁红艳解释道:“不是,是我两位来探班的朋友,想留下来看看影视城,不是圈里的人。” “哦,这样啊。”听到翁红艳的话,对方立刻失去了兴趣,毕竟白若水和夏玲都是女人,显然不可能和翁红艳传出什么八卦来。 翁红艳打发了剧组好奇的人,带着白若水和夏玲进了666房间内。 通常越是权贵富豪的圈子越是信这些东西,娱乐圈里的人更是信的不得了,就连酒店里剧组的人下榻的房号都很有讲究,不然翁红艳一个成名的影后也不会弄出个养古曼童的事儿了。 进了666房间后,翁红艳就转身将门反锁了。 这个房间的房号虽然吉利,但是给人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外面虽然阳光千里,然而屋里却阴沉沉凉飕飕的,偏偏屋里的窗帘还拉着,一进来就感觉屋里面暗的不得了,跟直接到了半夜似得。 然而翁红艳虽然表情紧绷,但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走过去伸手拉开了窗帘,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阳光竟然像是照射不进来,导致屋里面仿佛镀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泽。 “红艳,你房间里是一直开着空调吗,怎么会这么冷?”夏玲奇怪地看向翁红艳。 翁红艳摇了摇头,她盯着白若水压低声音道:“它喜欢这样,我没有办法,他们没有告诉我,养了古曼童以后就送不走了,我之前也只是想借着古曼童转运而已。” 夏玲听到翁红艳阴森的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突然想起来翁红艳在自己住的地方养了个小鬼,夏玲立刻不再多问,而是默默地移到了白若水身后,紧紧跟着白若水。 白若水四处看了看,这里阴气弥漫,升腾的雾气隐约成鬼脸状,说是养了个厉鬼她都信。 看完了酒店房间,白若水挑眉道:“你把酒店的房间弄成这样,就不怕之后住进来的人出什么问题?” 翁红艳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古曼童必须随身带着不能离身,所以每次拍戏出差我都会把它带在身边,之前确实挺灵验的,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它竟然会这么凶。” 白若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走到大床的床头边,将床头移开,床头后的东西立刻暴漏在白若水的视线中。 竟然是翁红艳将一个壁龛用强力胶站在了床头后的墙面上,因为壁龛比较小,床头背面又是空的,平时将床头合上,根本没有人能看到床头后竟然藏着一个放了古曼童的壁龛。 只见那木制的壁龛之中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男童金像,男童盘坐在一朵莲花上,眼睛半闭着看向下方,左手立于胸前做佛号,小指却微微翘起。 男童金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很有质感,金像全身都涂了一层金箔,瞧上去还真有几分威严庄重的味道,假如不是男童金像身上传来浓郁的阴气的话。 在白若水眼中,这个男童金像头部完全被浓郁的阴气包裹着,金像的眼睛透过浓浓阴气看过来,说不出的阴森诡异,而翁红艳竟然将这样的一个古曼童供奉在了自己床头上,若是不出事才叫奇怪了。 翁红艳看着床头后的古曼童金身,她眼中透着深深的恐惧,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这已经连续好几天了,我都能梦见一个男童站在床边看着我叫我妈妈。”如果是寻常已婚女人做了这种梦大概会欣喜,然而看到翁红艳的表情,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美梦。 果然翁红艳哆嗦了一下,眸子中透着惊惧:“他一边喊,一边朝我爬过来,爬到我的肚子上,划破了我的肚子,开始掏我的肠子内脏吃,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旁边的夏玲露出了恶心恐惧的表情,也是任谁夜夜做这种噩梦,精神都不可能好的起来。 “更可怕的是,我总觉得这梦慢慢侵入到现实之中,开始侵占我的生活,最近我一直听到有个男孩子细声细气地喊我妈妈,可是等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几天我总觉得他真的出现在我身边了,你们看。” 翁红艳说着,把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了白嫩的皓腕,这双细白的手腕在网上不知道得到了多少赞誉,然而此时翁红艳白嫩的手臂上却多出了一道乌黑的淤痕,那道痕迹像是个男童的小手,就好像有个小小的男童死死地抓住了翁红艳的手腕似得。 翁红艳手腕一伸,夏玲就觉得房间的温度蓦地低了几分,她盯着翁红艳手腕上的乌青於痕半天说不出话来。 翁红艳脸上残留着深深的恐惧:“我总觉得有一天我做的那个梦会变成现实。” 45.疑点 “你猜的没错, 如果再继续下去,你做的这个梦确实是会变成现实。”白若水看了看翁红艳的肚子淡淡地道。 翁红艳的肚子不断冒出肉眼看不到的血红光芒, 那光芒和古曼童身上的阴气交相呼应气息相连, 仔细看去竟然连接出了一个阴气凝聚的脐带, 古曼童显然是选中了翁红艳作为诞生自己的母体, 假如古曼童从翁红艳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话, 翁红艳的结局可想而知。 翁红艳其实早就注意到白若水时不时落在自己肚子上的目光,想到之前的梦又注意到白若水的眼神,翁红艳有些紧张地道:“怎么了,我肚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不是怀孕了?”白若水直截了当地问道。 翁红艳愣了一下,随即甜蜜地笑了起来:“对, 我和我爱人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我打算接完了这部剧就暂时退隐不干了,等好好生下孩子再说。” “这孩子不能要,你怀的根本不是人胎而是鬼婴。”白若水直接道。 翁红艳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凭什么这么说, 我怀孩子的时候,还没有请古曼童,你到底会不会看, 怎么能说我孩子是鬼婴。” 白若水只是冷淡地看了翁红艳一眼,这次她根本没有和翁红艳废话,而是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翁红艳和夏玲都愣了一下, 夏玲连忙跟了上去, 翁红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拉住了白若水的胳膊:“白大师,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白若水回头冰冷地看了翁红艳一眼:“我只救该活的人,有人执意作死,我也不会硬要拦着。” “我……我……”翁红艳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崩溃大哭了起来:“白大师,我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没有任何办法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 翁红艳立刻期盼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除非你死。” 翁红艳眼中的希望暗淡下去,她绝望地松开了手,麻木的眼神落在了前方。 “想好了吗,是用你的命成就这个鬼婴,还是你自己好好地活下来?”白若水转身目光冷锐地看着翁红艳。 翁红艳瘫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崩溃地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我,你知道我要这么孩子有多困难吗,知道我得知这个孩子降临的时候有多高兴吗,它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希望啊,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样都留不住。” 夏玲看着瘫坐在地上形象全失的翁红艳有些尴尬,她想要上前安慰,又有些犹豫,最后只能求助地看向白若水,然而白若水根本没有看向夏玲。 听到翁红艳的哀嚎,白若水只是淡淡地道:“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人各有命不能强求?”翁红艳双目失神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最后有些癫狂地道:“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该有这样的命,就该我低头认了啊。” 白若水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翁红艳毕竟是经历不少的影后,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最近打击太大,失态了一会儿后也就慢慢恢复了情绪,她扶着墙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色苍白地看向白若水,勉强笑道:“不好意思白大师,让您看笑话了。” “想好了吗?”白若水没有接翁红艳的话,而是看向翁红艳再次询问道。 翁红艳点了点头:“白大师,我要怎么做。” 白若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翁红艳闪着血光的肚子,又看了看那个古曼童金身。 古曼童是佛教的一种金身童子,是用夭折的幼童尸体做出来的,里面封存着幼童不能超度的灵魂。 原本佛家的意思是为古曼童寻一个善男信女出身的人作为父母,将古曼童金身带在身边日日供养,待消弭了幼童的怨气后,幼童就能重新入轮回道投胎做人,而作为回报,古曼童则需要帮助供养自己的父母。 其本意听起来很好,然而实际上和道家的养小鬼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华国很少有养古曼童金身的玄学师,这东西大部分都是从泰国传过来的。 养这一类邪门的东西,玄学师尚且有几分忌惮,更何况是普通人,一个不留神,养着的根本就是能要自己小命的东西。 翁红艳根本就是浑浑噩噩地养着古曼童,说不定哪里做得不对就犯了忌讳,更别说这只古曼童看起来也有些奇怪,落到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私心了。 如今古曼童的阴气和翁红艳纠缠极深,已经养出了阴气脐带,倒是有几分麻烦了。 翁红艳见白若水久久不说话,表情顿时有些紧张,她紧紧地盯着白若水,生怕白若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想了想,翁红艳连忙道:“白大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救了我的命,我愿意将报酬翻倍。” 白若水抬了抬手示意翁红艳先闭嘴,翁红艳立刻懂事地不再说话,只是拿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并没有直接对古曼童动手,而是从包里掏出了三清铃,对着翁红艳的肚子晃了晃铃铛。 说来也奇怪,明明铃铛里没有铃舌,然而当白若水晃动了铃铛之后,竟然传来了清脆的叮铃声。 那声音又细又小,然而响起来的时候却像是在人耳边突然炸起,又像是有几分说不出的魅惑,响的人心神动摇,忍不住想要循着铃声走。 夏玲和翁红艳的表情都恍惚了一下,本能地想要追逐铃声。 白若水随手将两枚静心符弹到了夏玲和翁红艳身上,两人恍惚的表情顿时消散了,都疑惑不已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没有同两人解释,而是再次对着翁红艳的肚子晃动了三清铃。 又是一阵叮当的清响,就见翁红艳肚子上猛然涨起一簇红光,接着红光弱下了下去,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黑气在翁红艳肚子上浮了起来。 这次的两道光实在太明显了,夏玲和翁红艳都看见了,翁红艳当下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再次晃动了三清铃。 翁红艳肚子上的黑气忽明忽暗,接着黑气像是被什么看不见地力量拉了一下,被拉出了好长一段距离,黑气中竟然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呜哇’声,竟然像是孩童在啼哭,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抹拉长暴涨的黑气隐约呈现出孩童的模样。 翁红艳还没来得及惊讶,她表情猛地一变,直接捂着肚子哀嚎出声。 黑气被拉伸了一寸,翁红艳脸上就痛苦一分,叫的也格外凄厉,仿佛白若水不是在驱鬼,而是在虐杀她一般。 白若水见状皱了皱眉停下了三清铃,翁红艳这才喘过气,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只不过三声铃响而已,翁红艳劈头盖脸的冷汗流下来,竟然像是刚刚从浩劫中逃出来似得。 “我刚刚……我刚刚觉得自己内脏都要被拖出来了,那种濒死的感觉太可怕了。”翁红艳抬头看向白若水,心有余悸地道。 “咯咯咯”似乎对白若水的无奈感到十分开心,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小孩子的笑声,那尊古曼童金身的嘴角竟然也弯起了一抹笑,看上去诡异无比。 听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笑声,翁红艳和夏玲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翁红艳更是绝望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它是要出来取我的命了吗?” 白若水皱眉看向壁龛里的古曼童,她朝翁红艳和夏玲道:“你们先出去。” 翁红艳和夏玲不解,但是这种神异的场面她们也没有发言的权利,只能乖乖按照白若水的吩咐离开了房间。 等到翁红艳和夏玲离开了房间之后,那古曼童似乎不再忌惮,房间里瞬间弥漫了浓郁的阴气,接着响起了男童拍着手的咯咯笑声。 白若水朗声道:“小鬼,强留人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以古曼童之身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能够再次投胎,只要你断掉与阴气脐带,我就送你去投胎。” 男童的笑声更响了,似乎根本就听不懂白若水所说的话。 白若水皱了皱眉,将法尺握在了手中,她并不想强行打散古曼童,毕竟古曼童尚未作恶又是夭折的幼童灵魂,如果情况允许的话,白若水更倾向于将对方送到该去的地方去。 然而白若水拿出法尺后,弥漫的浓郁阴气如同突然出现的那时一样突然消失了,屋里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唯有地上天花板上多出了无数黑乎乎的小手印。 白若水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小手印,又低头看了看地板上以及床边墙壁上的手印深深皱起了眉头。 翁红艳和夏玲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门里安安静静的一点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翁红艳等的心焦,考虑着要不要去报警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白若水的脸出现在门后,然后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翁红艳还没有说什么,白若水的目光已经落在了翁红艳身上,她的目光是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被这种目光注视着,翁红艳甚至觉得还不如与古曼童共处一室。 就听白若水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没说?” 46.隐瞒 翁红艳顿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她躲闪着白若水的目光:“没……没有啊,我就养了一个古曼童, 难道这一切不都是这个邪门的古曼童弄出来的吗?” 翁红艳还想再说什么, 但是白若水这一次根本懒得再听翁红艳多言, 她三两下走了出来, 直接拉着夏玲就朝电梯走去。 翁红艳顿时急了:“大师, 白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解了这次的灾,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给你,一千万,一千万……不两千万, 三千万都行,钱不够我会想办法。” 白若水只是扭头看了翁红艳一眼冷冷一笑。 翁红艳急的要命,连忙去追白若水,然而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她感觉自己伸出手就能拉住白若水的袖子, 但是再抬头时白若水又错了她一步。 翁红艳急的要哭,她拼尽全力想要扑向白若水,但是等到她扑过去的时候, 白若水竟然不见了,楼道里空荡荡的,唯有电梯的灯在不停闪烁, 白若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电梯了。 翁红艳独自一人站在空荡阴冷的楼道, 隐约又听到孩童咯咯咯的笑声, 似乎楼道尽头的黑暗中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恶意地怨恨地盯着她,等着要了她的命。 直到离开了酒店,夏玲还有些不明所以,她看向绷着脸明显心情不好的白若水,小声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想着给你介绍一个大客户。” “没事,不是你的错。”白若水的表情依旧有些冰冷,然而眼神却缓和了过来,她身上不再是那种冰封千里的气息,这让夏玲不由松了口气,之前白若水冷着脸的气势就连她都有些犯怵。 瞧见白若水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夏玲才有胆子问问题:“若水,翁红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说她隐瞒了什么,难道翁红艳不是养古曼童养出事儿了?” 白若水眸子冷了几分,她蹙了蹙眉道:“翁红艳养的那只古曼童确实有问题,但是出问题的不只是古曼童。” 夏玲不解地看向白若水,安静地等着白若水解释。 白若水想了想道:“刚才我让你们出去了之后,古曼童就发作了,只是对方并没有攻击,倒像是在提示我什么,而且房间里的气息也有些古怪,之后我检查了一下阴气留下的痕迹,发现翁红艳的房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黑手印,但是手印的大小却不一样,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夏玲也是一点就通,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她顿时瞪大了眼眸:“意思是翁红艳招惹的不只一个小鬼?” “嗯。”白若水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眸中的神色有些疏离:“她不愿意说实话,那就没人能帮的了她。” 夏玲了然,其实她对翁红艳的做派也有些看不上,平时翁红艳虽然高傲冷艳,但毕竟本身又是个大美女,除了家庭外在娱乐圈里也没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大家都觉得翁红艳是说话做事爽直的那种人,要不然夏玲也不会帮对方牵线,但是哪知道对方私下居然这么一言难尽。 “抱歉啊若水,这次都是我给你招惹的麻烦,下一次再介绍人的时候一定帮你好好看清楚。” 白若水笑了笑:“夏玲你不用再难受了,毕竟画皮不知人,人皮下面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说完话之后就各自分开回家了。 白若水在回了家之后不是收拾自己的淘宝小店就是闭门修炼。 淘宝小店刚开业没多久,还没有多少流量,基本上都是路过看热闹的居多,淘宝店开到了现在也就只有两个订单,白若水看了看一个是她好徒弟陈慎的一个是夏玲的订单,一时间不由有些气馁。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白若水居然还碰上了一个奇葩的客人,对方的网名叫‘残血的青春’,一上来问的问题就凶残无比。 “店家,请问你这里卖的有能诅咒的小人吗?” 白若水的嘴角抽了抽,她回复道:“抱歉,本店只出售各种驱邪除煞转运辟邪的黄符,或者开过光的玉器摆件之类,你说的这种邪术本店概不出售。” 对方好一会儿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那个名叫残血的青春的网友才慢吞吞地又打了一行字:“店家,那你这里卖的有小鬼吗,就比如古曼童之类的。” 刚遇上一个养古曼童出事的人,这又碰上一个作死的,白若水摇了摇头回道:“本店概不出售邪术。” 残血的青春似乎恼了,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堆:“你们店这也不卖那也不卖,那你们还卖什么东西,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会道术会玄术,连弄个贴生辰八字扎小人的都弄不出来,店主该不会是半吊子骗子吧,就你这种骗子还想高价卖符,别笑死我了,白痴才会买!” 白若水摇了摇头,干脆直接关掉了对话框不再搭理对方。 哪知道残血的青春竟然还是个急躁脾气的,白若水不搭理他,他竟然嘀嘀嘀地又发了好几条信息。 瞧见下方闪烁的对话框,白若水干脆关掉了淘宝,回书房静心画符去了。 至于电脑那头因为白若水不搭理而气个半死,暗暗咬牙想要白若水受点教训的残血的青春,那自然就不必细说了。 就说白若水在书房闭关了两三天后,夏玲竟然敲响了白若水家的房门,舟舟从猫儿眼中看了一眼,顿时吓的花容失色飘到了白若水面前。 “姐姐,姐姐,你快去看看,夏玲姐带了个什么东西过来,简直阴气冲天啊,黑到扭曲啊,真是吓死个人了。” 舟舟这一来,白若水的符也就画不下去了,她皱眉看着手下废掉的半张符,摇了摇头将黄符扔进了垃圾桶中:“舟舟去开门吧。” 舟舟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姐姐,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些人总觉得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古今中外莫不是如此。”白若水将手中的清正笔放在了砚台上,在旁边的金盆中洗了洗手淡淡地道。 舟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按照白若水的吩咐去开了门。 夏玲站在白若水门外,原本就有些忐忑,这座古色古香的宅子给她的心理压力本来就不小,如今宅子朱红的大门竟然幽幽地自己开了,夏玲更是吓了一跳。 夏玲身后的雷绍也被吓了一跳,脸色不太好看地骂道:“装神弄鬼。” 唯有枯瘦的不成人形的翁红艳若有所感地看向了舟舟的方向。 一行三人正要朝门里走,就见房檐上突然跳下来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生的无比灵异,一双莹绿色的猫儿眼更是透着叫人不舒服的人性光芒。 “嗷呜——” 那只黑猫落下来后,突然朝着翁红艳嘶叫了一声,身上短短的黑毛瞬间炸起,就连尾巴都竖了起来,尾巴上的毛也是炸了起来。 黑猫的表情无比凶狠,似乎随时都会扑到翁红艳脸上,将翁红艳抓成个大花脸。 “啊!”瞧见那只黑猫,神色有些阴郁的翁红艳顿时尖叫了一声,似乎是被惊到了,她脸色一白踉跄后退了两步。 翁红艳身旁的雷绍顿时搂住了翁红艳的肩膀:“艳艳,你没事吧。” 被雷绍搂在怀中,翁红艳似乎这才镇定了下来,她平缓了下心情摇了摇头:“没事了。” “这只该死的黑猫竟然惊到了你,你等等,待会找了大师帮你解决这件事后,我非得捉了那黑猫打死不可。”雷绍恨恨地道,他哄完翁红艳就去盯那只黑猫,然而等他回头的时候,那只黑猫竟然不见了。 翁红艳似乎是缓过来了,她摇了摇头拍了拍雷绍的肩膀:“我们去找大师吧,这件事才最重要。” 雷绍勉强应了,他点了点头,领着翁红艳就要朝屋里走去。 “你们在我的宅子里要打死谁啊。”就在翁红艳和雷绍朝屋里走去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问道。 翁红艳和雷绍一惊,扭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一株细长的槐树下站着一个白衣服女人,女人怀里搂着一只黑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目光清冷幽深,这女人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翁红艳和雷绍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尤其是对方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冰冷地看着他们的时候,那种感觉让翁红艳和雷绍有些毛骨悚然。 被白若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翁红艳和雷绍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然而想到是有求于人,雷绍勉强地道:“这位就是白大师吧,抱歉,不知道那只黑猫是你的猫,我也是护着我爱人心切,不小心得罪了您爱猫,真是不好意思。” 白若水不置可否,只是抱着暗鸦冷淡地看着两人。 站在两人身后的夏玲瞧见白若水,顿时上前几步走到了白若水面前,愧疚地道:“若水,对不起,我……” 白若水抬了抬手,制止了夏玲的话:“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 47.威胁 夏玲惊异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 “进来吧。”白若水转身朝里屋走去, 示意身后三人跟上来。 夏玲和翁红艳连忙跟了上去,后面的雷绍却嗤笑了一声, 小声地嘀咕道:“装神弄鬼。” 然而雷绍的话还没有说完, 走在最前方的白若水突然扭头看了雷绍一眼, 朝雷绍勾了勾唇。 对上白若水的目光, 雷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脸色依旧难看,然而却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了。 白若水领着身后三人走进了客房中,打从陈慎送了她这栋古色古香的宅子后,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当初国师府的习惯布置的,所以这里放着的自然也是红木椅子, 白若水坐在了主位上,示意夏玲三人坐下:“有什么事情说吧。” 白若水的态度算不上客气,然而翁红艳却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了,白若水的话刚说完,翁红艳就一把扑了过去, 跪在白若水脚边哭道:“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只要您愿意救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白若水冰冷地看着脚边的翁红艳, 她讽刺地勾了勾唇。 翁红艳没听到白若水的回应, 顿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被噩梦折磨的实在是怕极了, 那些梦比之前的还要恐怖还要可怕,翁红艳觉得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撑不住发了疯,她是逼不得已才想到威胁夏玲找白若水住处的。 旁边的雷绍瞧见白若水的态度,顿时怒向胆边生,之前的害怕也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雷绍豁地站了起来,目光阴鸷地盯着白若水,不阴不阳地笑道:“白大师,艳艳已经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竟然还这么无动于衷吗,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懂点时务,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通常都是活不久的。” 白若水看了看翁红艳,然而翁红艳只是捂着脸低泣,没有对雷绍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白若水又看向了雷绍,雷绍眯着眼看着白若水,他虽然脸上带着笑,然而眼角的笑意阴冷狠厉,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就在夏玲紧张地看看两人时,白若水却突兀地笑了起来:“你想让我救她?” 白若水虽然在笑,然而笑意一点没到眼底,她的眼神清清冷冷的,仿佛一泓无波的冰水,甚至没有半分感情起伏,不管是羞怒或者气愤都没有,望着两个死物一般望着雷绍和翁红艳。 雷绍却没有半分察觉,相反他觉得自己吓住了白若水,甚至觉得白若水不过如此而已,也就翁红艳这种无脑蠢妇才会觉得这些神棍神通广大,对他们畏惧不已。 雷绍轻蔑嘲讽地看着白若水,扬了扬下巴道:“不错,还有我儿子你也要救下来。” “你儿子?”白若水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像是一种奇妙的讥讽,她清冷的眸子落在了翁红艳的肚子上,上面的阴气已经凝聚成了实质,婴孩模样的鬼物狰狞地探出头,张牙舞爪地舒展着身体,朝白若水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 雷绍点了点头:“不错,艳艳是我雷家的种,我雷绍女人虽多,但是儿子却只有艳艳肚子里的这一个,雷家三代单传,艳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必须得保住,否则……” 雷绍说着,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对准了白若水的脑袋,他冷笑着道:“否则就要劳烦白大师您,下去陪我儿子了。” 夏玲没想到雷绍竟然带了枪过来,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瞪着翁红艳:“艳姐,你怎么能这么做!” 翁红艳大哭了起来,她攥着白若水的裤腿,哀嚎道:“白大师,对不起,可是我和阿绍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孩子,它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我不能失去它,白大师,求求您大发慈悲了救救我们母子吧,您也是个女人,应该能理解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吧。” 白若水纹丝不动地坐在主位上,被雷绍的枪指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冷淡地同雷绍对视着。 旁边的舟舟气的不得了,直接抬手对着雷绍的脸就是两巴掌,然而打过去后,只是掀起了一阵风,雷绍皱了皱眉,表情莫名地看了看周围。 暗鸦则是在雷绍掏出枪的时候,就直接炸了毛对着雷绍威胁地叫了起来。 白若水安抚地摸了摸暗鸦的毛,就在雷绍皱眉想要再威胁两句的时候,白若水突然道:“可以。” 雷绍愣了愣,随即嗤笑了一声收起了枪,心里之前对白若水的两分敬畏也消散了,心想着所谓的大师也不过如此,除了那些神通外,其实根本就是肉体凡胎,对枪这种热武器也是害怕的。 翁红艳喜极而泣不住地道:“谢谢你白大师,谢谢,谢谢。” 白若水厌恶地瞥了翁红艳一眼,翁红艳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道扎上了她的手,刺的她不自觉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此时白若水已经淡淡出声道:“先别这么急着感谢,如果你还有所隐瞒的话,就算雷先生打死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雷绍这会儿已经把翁红艳扶了起来,拉着翁红艳坐回到了座位上,听到白若水的话,雷绍也好奇地看向翁红艳:“艳艳,你隐瞒了什么,你不是想让白大师救命吗,现在白大师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翁红艳抿了抿唇,她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苍白,原本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个鬼。 然而翁红艳不说话,白若水就只是冷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最后翁红艳咬了咬牙道:“是,我不只养了古曼童,我还养了小鬼。” 雷绍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顿时骂道:“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养了一个邪门的古曼童,都已经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了,你居然还养小鬼,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吗,还不赶紧跟白大师好好说清楚,让白大师赶紧把那些邪门的东西赶出去。” “呵!” 白若水讥诮地弯了弯嘴角。 翁红艳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然而白若水依旧一句话不说,似乎翁红艳不说出来完,她就绝对不给翁红艳解决。 翁红艳哀切地看向雷绍道:“阿绍,我也是没办法,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雷绍表情有些莫名:“这又是什么意思?” 翁红艳解释了起来。 原来翁红艳有个朋友去泰国旅游,走之前问了翁红艳想要带什么回来,翁红艳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想到了传说中特别灵验的泰国古曼童,当时就脑子一热,想要让朋友带个古曼童回来。 朋友听到翁红艳的要求,当时也是一愣,沉默了好久之后,那位朋友告诉翁红艳,古曼童必须要亲自去请,让其他人带是没有效果的,最后翁红艳的那位朋友还告诉了翁红艳去哪地方请的古曼童比较灵验。 翁红艳当时其实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去他朋友所说的地方请古曼童。 最终翁红艳也真的请了一个古曼童回家,并且按照僧人的吩咐将古曼童好好供养在了家中。 刚开始翁红艳是对这东西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哪知道古曼童真的显灵了。 那段时间正好是翁红艳事业低潮期,家里面地位动摇,事业上也遭遇到瓶颈,甚至被一个新人抢了角色。 翁红艳当时心情很差,回到家里后坐在客厅里朝着古曼童抱怨了这件事,结果第二天,那位抢了她角色的新人就遭遇了车祸撞断了腿,这下子新人就和这个角色无缘了,角色最终也落到了翁红艳的手里。 翁红艳当时还没联想到古曼童身上,只以为是巧合,哪知道当天晚上她就梦到了一个浑身涂满了金箔的男娃娃伸手要抱,嘴里还喊着她妈妈。 翁红艳当时就喜欢的不得了,梦里抱着那娃娃舍不得撒手,等到梦醒了就感觉怅然若失。 要知道翁红艳当年在事业巅峰时期遭到雷绍的疯狂追求,雷绍是当时有名的公子哥,为了翁红艳做出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最终哄得翁红艳嫁入豪门。 其实翁红艳对事业巅峰时期风光嫁入豪门也是十分得意的,因为她本身的家庭十分落魄,同雷绍结婚后身份就一下子上了几个台阶,成了豪门阔太太,翁红艳甚至生出了退隐然后相夫教子的心思。 哪知道婚后没多久,雷绍却暴露出了花心的本性,甚至还直言告诉翁红艳,说是觉得她好控制不敢管自己,才会出手追求翁红艳的。 翁红艳大遭打击病了一场,病好之后身体受损就不再容易怀孕了。 而雷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花心风流,但是一直没能留下子嗣,两个人结婚十年竟然一无所出,翁红艳的地位就更低了,雷绍甚至透漏出了哪个女人能先怀上他的孩子,他就让对方做雷夫人的意思。 翁红艳不愿意失去现在的生活,想到了古曼童的灵验,还有梦中的那个涂着金箔的男娃娃,顿时动起了向古曼童求子的想法。 哪知道古曼童竟然告诉翁红艳,他没有办法满足翁红艳的这个愿望,因为翁红艳注定命中无子。 48.人心 翁红艳如何甘心, 如果是以前她顶多是心有不甘,然而打从拥有了古曼童, 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后, 翁红艳就动了别的心思。 她竟然想方设法求到了一个邪门的办法, 能让自己怀上儿子。 翁红艳看了看雷绍, 眼中盈满泪水:“我和阿绍成亲十年都没有孩子, 这一次想尽办法求了古曼童才有了儿子,阿绍家里三代单传,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我是鬼迷心窍用了那种办法,但是我也只是求子心切。” 白若水皱了皱眉, 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翁红艳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雷绍,最后小声地道:“是……是我想尽办法求了古曼童,遵照古曼童的指示去找来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孩,将那孩子杀掉之后, 把孩子的骨肉放在坛子里,再把血涂抹在自己的肚子上……” 翁红艳话没有说完,雷绍和夏玲的表情都变了, 夏玲厌恶地盯着翁红艳,没想到翁红艳竟然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疯狂事儿。 雷绍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夏玲强多了,不管翁红艳用了什么办法, 总之他现在已经有儿子了, 别管儿子是怎么来的, 为今之计他要想办法护住他未出世的儿子才行。 所以雷绍的表情只是变了变,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依旧用鹰一般的眸子盯着白若水。 翁红艳瞧见夏玲和雷绍的表情,她连忙解释道:“我用的都是得了绝症的婴孩,根本活不下来的,反正都被人丢在垃圾桶里了,能让我用来换回一个健康的儿子,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是一件有福报的事儿吧。” 夏玲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她瞪大眼睛看着翁红艳,仿佛第一次认识翁红艳一般。 翁红艳在夏玲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但是依旧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同为女人,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白若水笑了起来,然而她的目光如同一泓冷泉:“所以你又杀了一个弃婴,想要用对方的血肉引灵入体,好让自己怀上孩子?” 翁红艳在白若水的目光中低下头,呐呐地道:“是的。” 雷绍在旁边已经不耐烦了,他不客气地大声道:“白大师,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把那些缠上来的可恶小鬼都打散了就是了,他们已经被父母抛弃又身患绝症,哪怕没有艳艳也活不下去,能在死前帮我雷家留个后,也算是他们行善积德了,大不了我把他们的尸骨安葬了就是了,问了这么多,也该帮我们解决这个小鬼了吧。” 雷绍的话刚说完,翁红艳肚子上鬼婴模样的黑气就猛地一涨,朝雷绍身上扑去,虽然只从雷绍身上穿了过去,然而也在雷绍的身上留下了阴气,阴气笼罩之下,雷绍的面相更显几分衰败。 白若水勾了勾唇,她起身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帮你们解决。” 雷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翁红艳也破涕而笑:“谢谢,白大师,太感谢你了。” 白若水看了翁红艳一眼:“既然决定让我出手,那就先付一下定金吧。” 雷绍脸一沉还想再说什么,翁红艳连忙道:“大师,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定金二十万,事成之后再另付五十万。”白若水看着雷绍阴沉的表情,她笑了起来:“做这一行钱货两清,收取报酬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玄学师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出手帮人,如果没有报酬的话,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法帮你。” 翁红艳立刻道:“白大师放心,钱不是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钱全部都转给你。” 白若水看了翁红艳一眼,淡淡地道:“随你。” 翁红艳却自以为领会了白若水的意思,赶紧将另外五十万也转给了白若水。 收了钱之后,白若水让翁红艳带着他们去了翁红艳的住处。 打从十多年前闹了一场之后,翁红艳不怎么和雷绍住在一起,雷绍住在雷家的大别墅里,而翁红艳则靠着自己的演戏的收入买了个小公寓。 小公寓在S市一个有名的小区里,这里住着的大都是明星政要之流,小区的治安也很好。 翁红艳领着白若水进了公寓,还没进门白若水就皱起了眉头。 翁红艳住着的这栋公寓之中阴气弥漫,小小的公寓弄的简直像是荒山坟场,哪怕是大白天,屋里也阴森惨淡,隔着玻璃看阳光,都觉得阳光惨白惨白的。 雷绍刚一走进公寓就皱起了眉头:“艳艳,你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雷家破产了。” 其实这栋公寓价格也不菲,但是在雷绍口中就好像是贫民窟一般。 翁红艳惨淡地笑了笑,并没有接雷绍的话,只是眼巴巴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瞧着这栋公寓的情况,她只是皱了皱眉,最后看向翁红艳道:“你是要留下这个孩子对吗,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翁红艳点了点头,哀求地看着白若水:“白大师,拜托你了。” 白若水颌首道:“我明白了,你们出去吧。” 翁红艳和雷绍意外地看着白若水,白若水看向二人:“怎么,你们还要留下来同那些小鬼聊天吗?” 翁红艳和雷绍立刻摇了摇头,雷绍脸上此时才带了两分客气:“大师,您忙,我和艳艳先出去了。” 虽然雷绍自觉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对于鬼还是有几分犯怵的,能不见自然也就不想见。 夏玲有些想同白若水说话,然而也被白若水请出去了,等到三人一起出去关上房门后,舟舟才飘出来不情愿地道:“姐姐,你难道真的要帮那个女人吗?” “翁红艳虽然可恶,但是这里阴气太重,如果不处理的话,真让翁红艳生出鬼胎那就麻烦了,鬼胎不同于其他,一旦出生必定杀伤无数,更何况我看翁红艳肚子里怀着的鬼胎,只怕有些问题。” 白若水三两步走到古曼童所在的地方淡淡道。 舟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白若水已经拿出玉扳指,将舟舟收了进去:“这里情况混乱,你还是避开些吧。” 接着不等舟舟再说什么,白若水就在玉扳指上下了两道符咒,封住了玉扳指。 屋里安静下来之后,白若水仰头看向了放着古曼童的壁龛。 翁红艳和古曼童纠缠太深,去哪儿都会将古曼童带着,她家里自然也有放古曼童的地方,就在客厅的壁柜里面,因为翁红艳客厅的壁柜里放着不少藏品,所以金身古曼童放在最里面自然也不引人注意。 之前白若水看到古曼童的时候,这只古曼童眼皮垂着,脸上是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诡异,缠着古曼童的阴气只有小小的一团。 而此时,白若水再看古曼童的时候,这只古曼童已经完全变了。 之前的古曼童还有几分金身童子的模样,可是现在古曼童身上的金箔已经剥落大半,露出里面血红色的质地,金箔之下的血红色看不出是什么,倒有些像是人的肌肉纹理,血色的纹理还不停蠕动着,瞧上去格外恶心,这只古曼童竟然像是要直接变成真人。 而古曼童的眼皮也不再是垂着的了,古曼童睁开眼看着前方,两只眼珠漆黑一片,瞧上去诡异阴森,而古曼童的双手则朝前伸着,像是一个求抱的姿势,又像是一个掐人的姿势。 古曼童的身上弥漫着源源不断的阴气,正是翁红艳公寓变得这么可怕的罪魁祸首。 白若水皱眉看着面前邪性的古曼童,她食指竖起喝道:“起!” 法尺化作一道金光浮在半空,白若水吒道:“去!”法尺化作的金光顿时窜到了古曼童面前,同古曼童浑身弥漫的阴气撞在了一起。 古曼童顿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浑身阴气暴涨,滚滚如硝烟般的黑色阴气中,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金身古曼童的表情也变得无比邪恶,那阴气之中突然窜出来十几只小鬼,张牙舞爪地朝白若水扑去。 白若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掏出八卦镜对上这十几只小鬼,八卦镜上瞬间弹出刺目金光,十几只小鬼被金光所刺,纷纷尖叫惨嚎一声捂着眼睛退回到了古曼童身边,古曼童张嘴一吸,竟然将这十几只小鬼给吸进了嘴里。 随着小鬼退去,阴气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翁红艳的公寓瞬间恢复了正常,就仿佛之前阴森惨淡都是错觉一般。 然而白若水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只是阴沉沉地盯着壁龛中的古曼童,最后打开了门示意翁红艳三人进来。 进到屋里后,三人自然感觉到了屋里的变化,翁红艳顿时感激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真是本领高强。” 雷绍也嘀咕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然而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这两人的话,真是眼眸冰冷地凝视着翁红艳:“你到底给古曼童喂了多少只小鬼?” 49.心愿 此话一出, 翁红艳顿时愣住了,就连雷绍都忍不住脸色铁青地看向了翁红艳:“红艳, 这么邪门的东西你弄一只不够, 还弄出了这么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翁红艳站在客厅半天不愿意说话。 白若水冷笑一声, 甩袖折身道:“恕白某无能, 另请高明吧。” 见白若水甩袖要走,翁红艳这才慌了,她连忙拦住白若水,尖声道:“我说我说,一共十三个, 十三个!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翁红艳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十三个孩子啊,你们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只用一个效果不够好, 我只好想办法再找下去,你们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下去的吗,每天都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生怕不成功,生怕被人发现,没想到最后是这些孩子找上了我, 可是我也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反正他们早晚都会死的……” 随着翁红艳哭诉, 她肚子上的黑气又开始不安稳地动了起来,那些黑气不断地伸展着,幻化成婴儿头脸的模样,那些婴儿凶戾地盯着翁红艳,嘴里不住发出尖锐声响:“说谎,说谎,你说谎!” 白若水眯着眼看向了翁红艳。 翁红艳还在哭着,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她摸着肚子道:“我只想让我的宝宝好好的,可是他们却想要和我抢宝宝,就算他们心里有气恨着我,那也该对着我来,对着我的宝宝算什么。”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鬼婴们受到激怒地裂开嘴,露出口中交错的森森尖牙。 雷绍搂着翁红艳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他看向白若水道:“艳艳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反正那些孩子也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再怎么说也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吧,大不了我掏重金给那些孩子的尸骨下葬,但是白大师你身为大师放任这些小鬼也不对吧。” 白若水看了看紧盯着翁红艳的古曼童,又看了看翁红艳肚子上不断挣扎的鬼婴,突然出声道:“你们想要什么?” 翁红艳和雷绍愣了愣,翁红艳双目含泪不解地道:“我就想保住我的孩子,哪怕他们气我对付我,我都心甘情愿。” 雷绍顿时沉下脸道:“白大师,你必须要保住艳艳和孩子。” 然而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这两个人,只是看向古曼童的方向:“我给你们一个去处,你们愿意吗?” 翁红艳还有雷绍这才反应过来诡异的地方,白若水的目光根本没有看着他们,而是看向翁红艳后方某处虚空,像是跟一个看不见的存在在说话。 反应过来之后,翁红艳还有雷绍的表情都不大好看,雷绍更是脸色阴沉地直接问道:“白大师在和谁说话呢?” 白若水皱眉倾听了对方的声音,她若有所思地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白大师!”雷绍已经有些暴躁了,他十分不喜如今这种摸不着北的状况:“白大师何必这样装神弄鬼……” 然而雷绍的话根本没有说完,白若水就已经直接看向了翁红艳,毫不客气地忽视了雷绍:“他们说了自己怨气难消,唯有你们诚心求得原谅才行。” 翁红艳充满希望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要怎么做他们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我就去做。” 白若水盯着翁红艳和雷绍半晌,最后摇了摇头道:“你们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有什么事我雷少做不了?”雷绍在旁边顿时傲然地道。 翁红艳也跟着点了点头道:“白大师,只要能留下孩子,我肯定能做到的。” 白若水看了看雷绍又看了看翁红艳,她笑了起来:“那好,你们的诚心他们也感受到了,他们接受你们的致歉,既然你们双方都达成了一致,那就跟我来吧。” 翁红艳和雷绍都眼巴巴地看向了白若水,夏玲也好奇地看着白若水,白若水并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让翁红艳先把这些小孩的尸骨都拿出来。 翁红艳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然而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犹豫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翁红艳只是咬了咬牙,带着白若水三人朝公寓的小阁楼走去。 这栋公寓翁红艳买的是顶楼,当时新楼盘优惠活动买一送一,还送一个六十平的小阁楼,翁红艳将小阁楼改造了一番,专门用来存放比较重要私密的东西,可是如今这小阁楼看起来却格外阴森,因为整个阁楼都被翁红艳布置成了祭坛那般的模样。 阁楼的四面都被厚重的窗帘蒙着,整个小阁楼又闷又热,给人的感觉极为不舒服,翁红艳走进去之后开了灯,橘黄色的灯光落下去不但不让人觉得温馨,反而让人觉得整个小阁楼都被涂抹上一层叫人不舒服的泛黄破旧的感觉。 小阁楼的正中央地板上放着一块巨大的圆形木盘,木盘上刻绘着神秘的符文,符文凹槽中残留着让人不愉快的黑色,知道翁红艳之前所作所为的众人,都怀疑那黑色根本就是凝固的残留血迹。 圆形木盘正中间是一个石头做成的圆桶,里面扔着一些七零八碎腐臭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然而看着那东西的样子,众人总觉得还是不要猜测为好。 翁红艳看了白若水一眼,然而白若水只是抱着手臂站在那儿看着翁红艳不说话。 翁红艳无奈之下只得咬唇走到了一处角落中,那一处角落比较黑,又被窗帘的下摆压着,所以一进来大家也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然而等到翁红艳捞起窗帘后,夏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雷绍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那儿竟然堆了一堆枯骨,骨头泛黄发黑,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也分不清哪里是谁的胳膊谁的腿。 “把他们的尸骨还原。” 就在翁红艳局促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白若水这才抬了抬下巴淡淡地道。 翁红艳顿时惊愕地看向了白若水,她小声地道:“可是……可是……这哪儿能拼出来啊,根本看不出哪是哪一部分了……我,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当时太心慌意乱了。” 白若水顿时冷笑出声,翁红艳不敢再说下去了,只能咬了咬唇,低下头看着那堆枯骨。 旁边的雷绍走了过去,看着白若水话中有话地道:“艳艳,我对人体骨骼有一定了解,我帮你。” 然而白若水却冷酷地道:“不行,既然翁红艳才是始作俑者,那解铃需要系铃人,这枯骨必须是她自己拼出来,你们想要求得人家原谅,却连尸骨都不肯亲手拼好,那何必去求这个谅解。” 翁红艳只好苦着脸低头拼那些骨头,大概是受自己尸骨的吸引,她肚子里的鬼婴闹腾的更厉害了,不停地试图朝自己的尸骨冲去。 这一番折腾,顿时让翁红艳的脸苍白了几分,她忍不住捂着自己肚子呻·吟起来。 旁边的雷绍顿时着急地道:“艳艳,你没事吧。”接着他扭头看向白若水,神色有些阴沉地道:“艳艳是个孕妇,你怎么能让她做这些,为什么不把那些小鬼直接打散了?” 白若水冷淡地道:“这些尸骨都是这个孕妇弄出来的,她与肚子里的孩子都同这些尸骨牵扯极深,如果你们想要你们儿子也跟着魂飞魄散的话,我不介意直接出手打散这些小鬼,包括那个古曼童都可以出手直接解决。” 听到白若水这么一说,翁红艳的表情顿时惊慌起来:“别,大师,我拼,我拼!” 翁红艳说着,连忙低头拼了起来,只是她肚子里翻江倒海,那种仿佛内脏都要被撕扯出来的痛苦叫她心神不宁,然而因为畏惧于白若水说的话,她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只能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拼了起来。 翁红艳这一拼足足拼到了后半夜,好在后来那些小鬼有心想全了自己尸骨,给了翁红艳几分助力,不然翁红艳非得拼上两三天不可。 尸骨一拼成,众人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些尸骨明显大小不一,有三具很明显不是婴儿的尸体,根本就是三四周的孩子了,还有一具年龄更大一些。 这个认知顿时让屋里的人心头一凉,更是深觉翁红艳此人简直蛇蝎心肠。 翁红艳刚刚拼完尸骨,屋里就骤然冷了下来,翁红艳还有雷绍夏玲都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周围,毕竟此时的情况确实是有些诡异,他们总觉得自己周围好像站满了人。 白若水却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气氛,她朝雷绍道:“安排人找个合适的墓地将他们葬进去。” 此时此刻骑虎难下雷绍只得答应,不过好在雷家势大,雷绍很快就安排好了墓地,一行四人立刻赶到了那一处墓地中,雷绍的手下将十三具尸骨分别葬入墓地之后,白若水不客气地道:“跪吧。” 雷绍和翁红艳的表情都变了。 50.人生鬼 周围雷绍的人顿时惊骇地看向白若水, 似乎不敢相信白若水竟然这么不长眼,敢这样得罪他们雷少, 居然还敢让雷绍和嫂子下跪。 雷绍更是暴躁如雷:“你说什么, 让我下跪, 做梦吧!” 翁红艳也犹豫不决, 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白若水却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淡样子:“那你就做梦去吧。” 雷绍喘着粗气红着眼凶戾地盯着白若水, 额头上青筋直蹦,一副随时会暴跳起来将白若水毙于枪下的样子。 然而他这样盯着白若水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沉着脸道:“好, 我跪。” 翁红艳惊讶地看向了雷绍,雷绍的手下也惊愕地看着雷绍,雷绍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除了白大师,其他人都回去吧。” 众人也知道瞧见自家老大出丑的一面多少会有些不好,于是在雷绍说了之后, 这些人立刻麻溜地溜走了。 凄冷的墓地中顿时只剩下了雷绍翁红艳还有白若水,就连夏玲都在犹豫了之后,跟着雷绍的人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光之后, 雷绍就拉着翁红艳干脆地跪在了坟墓前,虽然他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但总算是遵照白若水的吩咐开始磕起头。 “我说停之前不要停。”白若水瞧见雷绍和翁红艳的动作, 她勾了勾唇角道:“那些小鬼怨气深重, 如果你们道歉让他们不满意的话, 他们是不肯离开的,到时候出事的就会是你们儿子了。” 雷绍深吸了口气拉着翁红艳磕了起来,翁红艳虽然有几分不忿,但是雷绍都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在这时候耍性子。 白若水冷眼看着两人磕头,在雷绍磕下去的时候才淡淡地道:“一定要响要用力,至于诚心你们自己看着办。” 雷绍身形顿了顿,最后砰砰砰地在青石板上磕了起来,不过一会儿额头就已经发青了。 翁红艳瞧见雷绍的动作,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但为了肚子里儿子,她也只要咬牙跟着狠狠磕了起来。 白若水脸上闪过一丝笑,负手在旁边看着雷绍翁红艳二人磕头,随着二人不停地磕头,翁红艳肚子上的黑气仿佛受到震动一般,如同烟雾一样冒了出来,将雷绍和翁红艳二人笼罩在了中间,不停地变幻着身形。 黑雾中不停地冒出狰狞的幼童的脸,那些幼童手拉着手围着翁红艳和雷绍二人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们围着二人绕着圈不停地拍起小手:“黑心妇,蛇心肝,挖开肚子吃心肠,哈哈哈,好,好,好。” 雷绍和翁红艳已经不间断地磕了十几个头了,雷绍更是因为用力太猛头上见了血,等到现在不见白若水叫停,雷绍用余光一看,白若水站在墓碑旁边冷着眼看着他们,雷绍顿时动作一顿,心头火气一窜。 然而雷绍还没来得及骂出声,白若水就轻轻道:“感觉到了吗,它们来了。” 雷绍的话顿时被憋了回去。 白若水出声一提醒,雷绍和翁红艳才感觉到此时骤然阴冷下来的墓地,不知何处刮起的阴风从二人肌肤上滑过,入骨的冰寒让雷绍生生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因为白若水的提醒,雷绍和翁红艳总觉得他们被一圈模糊的影子围着,甚至隐约能看出那些影子都是婴孩。 雷绍和翁红艳的表情瞬间变得铁青,他们总觉得这些孩子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白大师,救命,你答应过的要把他们驱散,你都已经收了钱的。”极度的恐惧之下,翁红艳顿时不管不顾地大叫出声。 白若水笑了笑:“说的也是。” 说着她掏出了三清镇魂铃,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肃容念起了咒语:“东方天帝,西方游神,诸仙官在上,听我赦令,此处游魂受我差遣……” 随着白若水铃声晃动,围着翁红艳和雷绍的婴孩魂魄表情顿时恍惚了起来,它们跌跌撞撞地朝白若水爬去,在白若水面前齐齐站定。 白若水瞧着这十几个孩子,她笑了笑将手中的三清铃一甩一收,喝道:“去!” 婴孩们的表情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俱都一喜,齐齐朝白若水一拜,接着纷纷投入到了翁红艳的肚子里。 白若水收起三清铃,走到翁红艳面前,在翁红艳和雷绍反应过来之前,掏出匕首割开了两人的手,将两人的鲜血抹在了翁红艳的肚子上。 她一边涂抹,一边道:“受汝父母之精血,成汝心愿落地成人,此事一过,汝等即刻去地府投胎,不可贪恋人间。” 随着白若水念咒声起,翁红艳的肚皮上竟然不停地浮现出婴儿狰狞的脸,这些婴孩的脸不停地变幻着,一个接一个,整整十三个孩子。 翁红艳瞧见自己肚子上的鬼脸,脸上的表情惊恐无比,旁边的雷绍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去吧。”白若水将最后一笔收起,轻轻地道。 翁红艳肚皮上的鬼脸婴孩似乎笑了笑,最后消失不见了,一直萦绕在翁红艳肚子上的黑气也消散了,翁红艳的肚子肉眼可见的膨胀了起来,剧烈的痛苦之下,翁红艳捧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哀痛哭出声。 “艳艳,艳艳,你怎么了。”雷绍连忙扶住翁红艳,焦急地问道,他一边问一边还凶戾地看向白若水:“你这个骗子,来人啊!” 白若水冷哼了一声。 翁红艳连忙攥住了雷绍的手,虚弱地道:“等,等等雷哥,孩子……孩子好像在踢我。” 雷绍的表情一愣,他不解地道:“可是艳艳你的肚子……” 翁红艳摇了摇头,她轻声道:“原本我就已经怀孕三十周了,可是被那些小鬼缠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一直不长,如今可能大师作法有了作用,那些小鬼离开了,所以孩子就长成了他该长成的样子,这不怪大师的。” 雷绍愣了下:“是这样吗?” 翁红艳点了点头,她靠着雷绍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虚弱地朝白若水笑了笑:“白大师,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可以开口。” 雷绍听见了事情解决了之后,则是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若水瞧见了雷绍的表情,她微微笑了笑:“事情还不算完全结束。” 雷绍和翁红艳顿时惊愕地看向白若水,翁红艳连忙道:“怎么了,是漏了哪个小鬼吗,可是大师你不是说只要我们诚心求谅解,它们就会原谅我们吗,我们已经磕了这么多头了,阿绍的额头都流血了,是有哪个小鬼还不甘心吗?” 雷绍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凶性,他盯着墓碑恶狠狠地道:“我看谁还敢缠着你,这群小鬼真是太不知足了,我们夫妻如此诚意十足,竟然还敢纠缠不放,待会我就让人撅了坟墓,让他们继续死无定所!” 雷绍的话说完,翁红艳立刻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色苍白地哎呦了起来,雷绍连忙看向翁红艳:“艳艳,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翁红艳摇了摇头,她温柔地道:“刚刚孩子踢我呢,雷哥,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就不要太计较了,也算给孩子积福了,你刚刚说的话,孩子只怕不太满意呢。” 雷绍哼了一声:“我雷家的儿子可不会这么妇人之仁。” 白若水安静地等着这夫妻二人唱作俱佳地说完,等到雷绍停声了之后,她方才淡淡地道:“翁小姐请来的古曼童还没有送走,莫非翁小姐是打算以后再求着古曼童做事吗?” 翁红艳这才想起来家中的古曼童,想到这一切都是古曼童带来的,她脸色顿时一白,连连摇了摇头:“白大师,谢谢你帮帮忙,把这种邪性的东西赶紧请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养这么邪门的东西了,这次以后我一定收敛心思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白若水笑了一下:“翁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现在回去把你请来的那位小金童送走吧。” 翁红艳连连点头。 一行三人去了雷绍手下所在的车旁边,夏玲一直坐立难安地来回踱步,看到白若水领先走了过来,夏玲连忙迎了上去:“若水,解决了吗?” 白若水点了点头:“都解决了,回去再说吧。” 夏玲复杂地看了翁红艳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想必也是瞧见翁红艳这样的人得偿所愿心情不好了。 白若水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拍了拍夏玲的手,就坐进了雷绍开来的车里,一行人又朝翁红艳家中赶去。 车很快开到了翁红艳的家中,原本离开的时候,经过白若水处理后,翁红艳家中已经没有这么浓郁的阴气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只古曼童感应到了什么,在他们回来之后,翁红艳家中又被浓郁的阴气笼罩住,显然是那个古曼童已经被激怒了。 51.古曼童现身 翁红艳还没有靠近, 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肚皮也以肉眼可见的方式不停地起伏, 翁红艳吓得脸色大变, 求助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 我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古曼童还想害我。” 雷绍原本想事情结束了再想办法杀掉白若水, 然而瞧见翁红艳的状态和古曼童的威力,他心里掂量了两下,觉得日后若是遇到这种事还能用到白若水,也就就此作罢。 白若水肃容看向屋里,她朝翁红艳和雷绍挥了挥手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待我处理了古曼童之后再说。” 翁红艳和雷绍立刻听话地退后了几步,白若水打开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然而白若水却没有半分害怕, 而是直接跨进了黑暗之中。 白若水走进黑暗之中后,房门就自动关上了,雷绍和翁红艳顿时眼巴巴地看着房门。 就说白若水进去了之后, 仿佛直接踏入了异度空间之中,前后上下全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这一片漆黑之中, 传来了孩童轻灵的咯咯笑声, 接着似乎有个孩子在黑暗中边跳边拍手唱着童谣。 “金娃娃, 银娃娃,不如我的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泥捏的嘴巴,泥捏的鼻子,它呀不说话。” “姐姐,姐姐,你是我的泥娃娃吗?”就在白若水凝神听着对方声音来源的时候,一个孩子轻细的声音突然在白若水脚边响起。 白若水低下头,就见一个穿着红肚兜,浑身惨白,眼下淤青的男童阴测测地盯着他,瞧见白若水看过来的时候,男童嘴角蓦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下一秒男童突然伸手攥住了白若水的脚腕。 一股冷意直接顺着白若水的脚腕攀上去,白若水凝神一瞧,发现自己的脚踝竟然变成僵硬的泥塑,男童瞧见白若水的表情,他脸上可怕的笑容瞬间扩大了:“姐姐,你做我的泥娃娃陪着我吧。” 白若水皱了皱眉,体内的灵力瞬间冲向了脚踝,原本泥塑的脚腕又重新变成了莹白软嫩的肌肤,白若水挑眉道:“叫姐姐说,不如你来陪着姐姐吧。” 白若水说完,直接祭出了法尺,法尺散发出凌厉的金色光芒,充斥了整个黑暗空间。 男童被法尺的金光所刺,顿时捂着眼尖叫出声:“法师,你是她请来的法师,我对她这么好,她居然请法师来对付我,还把我的泥娃娃都抢走光了!” 白若水握住法尺:“谁是你的泥娃娃?” 男童放下手臂,被法尺的金光所刺,他漆黑的眼睛变得通红,眼角流下血泪,看上去比之前的模样还要可怕几分。 听到白若水的问话,男童凶戾地瞪着白若水,尖锐地道:“既然我的泥娃娃都被抢走光了,那你就留下来做我的泥娃娃吧。” 随着男童尖声喊完,屋里顿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只蜘蛛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那些蜘蛛的头部竟然都有一张苍白狰狞的人脸,蜘蛛头部的人脸对着白若水,口中发出可怕的呻·吟声。 竟然是男童唤出了鬼物化成的人面蛛。 男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朝这些人面蛛挥了挥手道:“去,给我咬死这个女人,让她变成我的泥娃娃。” 白若水手握法尺,悠然一笑道:“不听话的孩子会挨揍哦!” 男童凶狠地瞪着白若水,他尖锐地长啸一声,那群人面蜘蛛立刻咔哒咔哒爬向白若水,口中还发出可怕的声音。 这些人面蛛的脸纷纷对准了白若水,它们张开口,口中竟然喷出了血红的蛛丝,蛛丝纷纷缠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只是笑了笑,手中法尺化作一道金光,她随手抽向人面蛛,人面蛛顿时被她抽的仰面翻到,炸成一蓬黑气消散了,而人面蛛喷出来的蛛丝也直接在金光下化成了乌有。 那些蛛丝本来就是人面蛛的怨气所化,遇上白若水的法宝,自然也只有直接被消融的份。 虽然男童唤出了这么多的人面蛛,可惜这些人面蛛对白若水根本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数息之间,这些低等毫无理智的鬼物就在白若水的法尺下纷纷化成了黑烟。 男童似乎被白若水完全激怒了,他张嘴尖啸一声,整张脸蓦地开始变成,一张嘴越咧越大,最后竟然咧到了耳边,而男童的口中整整两排交错的尖锐牙齿,那些牙齿无比锋利雪白,仿佛无数个小锯子一般生在了男童口中。 而男童的身体也弯曲佝偻了起来,他弓着后背四肢着地,整个人的身体不断地抽长,四肢也不停地抽长,手掌变成了尖锐的爪子,整个人仿佛猫一样地弓着,看上去无比扭曲可怕。 此时的男童根本看不出半分幼童的模样,倒像是什么古怪的怪物。 它朝白若水威胁地龇牙,速度极快地窜了出去,直接朝白若水扑去。 然而白若水不过微微侧身就避开了男童的攻击,她手中法尺金光一涨,白若水就扬手狠狠地抽在了男童后背上,抽的男童身上瞬间冒起了黑烟。 男童痛叫一声,愤怒无比地扭过头。 他的脖子无限伸长,仿佛长脖子怪物一样伸向了白若水面前,龇牙咧嘴地咬向白若水。 白若水又是一笑,接着一法尺抽在了男童脸上,将男童抽的直接翻倒在了地上,整张脸都被抽的变了形,脸上也开始冒起黑烟。 男童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起来,但是白若水根本没有放过对方,而是一法尺一法尺接连不断地抽了上去,仿佛真的是在教训什么不听话的小孩子。 男童刚开始还无比愤怒,挣扎着想要撕咬白若水,可是在白若水这样一尺子一尺子地抽过去后,男童的愤怒就慢慢变成了害怕恐惧。 他每一次瞧见白若水扬起法尺就会呜咽一声,仿佛蜘蛛一样迅速地窜走。 可是男童根本没有白若水的速度快,不管他怎么躲避,最终都会被白若水的法尺抽在背上脸上。 直到最后,男童被抽的身上冒起了大量的黑烟,彭地一声又变回了之前红肚兜的男童模样,红肚兜的男童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脸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欺负人,你欺负人,你一个大人不要脸欺负小孩子,呜哇哇哇哇……” 男童哭的无比伤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不过他也不是人类,所以并不像人类那样流出的是水,男童哭出来的都是淡淡的阴气。 男童一边哭,一边还伸手指着白若水,一副撒泼耍赖的样子。 白若水负手微笑道:“之前我就说了,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教训的,好了,不要再哭了,我有些话要问你。” 男童似乎有些畏惧白若水,听到白若水的话,他撇了撇嘴强迫自己收起了眼泪,因为收的太急了,还忍不住打了个嗝。 他委屈害怕地盯着白若水,小声地道:“你要问什么。” 白若水肃容道:“你说的泥娃娃是不是那十三个小鬼?” 男童撇了撇嘴,小心地看了白若水一眼,点了点头。 “是你挑唆翁红艳杀了那十三个小鬼的?”白若水皱眉看向了男童,她脸色沉了下来,法尺也拿到了身前:“既然如此,这样的坏孩子,姐姐就只能送你走了。” 男童瞧见白若水一副要用法尺打死他的样子,顿时吓得哇哇大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道:“不是我不是我,她虽然求我要孩子,虽然我当时也很想当她的孩子,可是她命中无子,所以我也根本没有答应,那些小鬼还有邪术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就连我最后也被她弄出的小鬼影响失了神智,如果不是姐姐你用法尺打醒我,我只怕真的要吃人作恶了。”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白若水没有动手,但也没有收回法尺,而是询问地看向了男童。 男童见白若水不打自己,这才放下心,但是看着白若水的法尺还有些惧怕,听到白若水询问,他擦了擦眼睛委屈地道:“她把我请回来的时候很疼我,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幸找到了一个好妈妈,所以她求我办事,我也都认真帮她办了,可是没想到后来我在梦中见了她之后,她竟然想要孩子了,但是姐姐你也知道,帮她抢机会什么的,我可以制造些无伤大雅的意外,但是这种无中生有的本事我真是没有,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我,她后来对我就再也没有这么上心了,反而开始不停地搜寻着一些邪术,不管是从哪里看到的,她都要尝试一回,如果不是我护着的话,她早就把自己折腾死了,谁知道后来她竟然看到这么一个邪恶的方法,竟然还相信了。” 52.雷家事了 “原本我念着最初的情分还护着她, 可是她弄出那些小鬼后,发现那些小鬼比我还灵验, 不管她诉求什么阴暗邪恶的要求, 她弄出的那些小鬼都能满足她, 后来她就开始不停地想要弄小鬼了, 我讨厌她身上那些小鬼的气味, 所以后来再也不想搭理她了,哪知道那些小鬼太邪门了,竟然慢慢将我也浸染了。” 古曼童所化的男童无比委屈,眼泪汪汪地朝白若水哭诉。 白若水若有所思地皱起眉:“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样以来前因后果就全部都能串联起来了,难怪那天在酒店中她总觉得有个小鬼是在提醒自己, 现在看来这个小鬼就是面前的古曼童了,恐怕当时对方还没有神智全失。 “姐姐,真的不是我养了那群小鬼啊,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杀人。”男孩眨巴着眼睛巴巴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笑了起来:“小鬼,你以为如果你真的杀了人的话, 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我说话?” 男童瞄了瞄白若水手中的法尺,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这里不是你要待的地方,随我离开吧。”白若水看着男童道。 “姐姐, 你要送我去哪儿啊。”男童小心又好奇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勾唇笑了笑:“自然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喽。” 男童的表情立刻变了,朝着白若水作揖哀求道:“法师姐姐,我……我可以跟着你, 我很乖的, 不要送我去地府轮回, 拜托你了。” 白若水有些诧异:“为何不愿意入地府轮回,投胎转世总比做孤魂野鬼强,更何况你是夭折的幼童生灵,更应该去转世投生。” 男童拨浪鼓似得摇起了头:“姐姐,你看我,我很乖的,我也很可爱,你收留我吧,我真的不想去投胎。”男童说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白若水,如果忽略他惨白的肤色的话,这只金身古曼童确实是个小可爱。 白若水皱起眉:“你不想去投胎,总该有个原因吧。” 男童咬了咬嘴唇,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做出来的,但是做出来之后,就像商品一样被买卖,那些爸爸妈妈买了我,就会侍奉香火给我,我也要给他们做事,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该做的不该做的事了,虽然并没有杀伤人命,但是这些事总归都算在我头上的,所以,我根本不能去投胎。” 难怪这只古曼童身上阴气会这么重,而且根本没有受到供奉的那种金光,竟然不是正统佛门弄出的古曼童,而是不知道哪个贪图富贵的法师做出来的交易品,也难怪他这么容易受到厉鬼阴气影响。 “我知道了。” 白若水说着收起了法尺,转身朝门外走去。 男童的表情顿时一喜:“姐姐,你愿意收留我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童童吧。”白若水没有回头而是打开了门。 童童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快,相反他无比高兴地追了上去,飘到了白若水身边,亲昵地蹭了蹭白若水的衣襟,最后停在了白若水的肩膀上。 此时童童自然也看到了门外的雷绍和翁红艳,他顿时厌恶地看了翁红艳一眼,又嫌弃地瞥了瞥翁红艳的肚皮,朝翁红艳和雷绍猛地吹了一口气。 顿时一股阴风从翁红艳和雷绍面门穿过,将两人身上的生气又吹散了几分,雷绍更是显出一种霉相来。 童童原本就不是正统出身的古曼童,身上的邪性也重,这会儿瞧见翁红艳和雷绍倒了霉,顿时高兴地拍手咯咯笑了起来。 翁红艳狐疑地看了周围一眼:“大师,我怎么觉得听到了小孩的笑声,会不会是那只古曼童还没有被您收走啊。” 白若水看了看肩膀上浮着的童童,她神色淡淡地道:“你说的对,我没有收走他,不过他现在和我在一起。” 雷绍和翁红艳的表情变了变,翁红艳有些害怕地看了看白若水周身,生怕待会儿突然蹦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鬼童子。 童童被翁红艳的态度弄的气的要命,他怒气冲冲地嚷道:“当初她要用我的时候对我亲的不得了,梦里面见到我又搂又抱的,还要做我的妈妈,现在见我没用了,就这么对我,姐姐,她真的太过分了。” 白若水转身朝屋里走去,边走边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古曼童的金身我会拿回去渡化。” “大师,这种邪恶的小鬼难道不应该直接打散吗?”雷绍跟在后面眯着眼道。 白若水从壁龛中取出了古曼童金身,此时古曼童身上那种血肉蠕动的异状已经消失了,重新恢复成了涂满金箔的微笑模样,虽然那笑容瞧上去有些阴森。 翁红艳和雷绍都忌惮地看着白若水手中的古曼童金身。 而童童听到雷绍这么说,心里更是生气,他转了转眼珠子,悄悄地送了一缕阴气到了雷绍身上,看的白若水失笑不已。 “古曼童金身毕竟是佛寺的金身童子,原本是帮着诚心的善男信女完成心愿的,他之所以变恶是因为有人用他做了恶事,与他本性毫无关系,如果不问缘由就打散了,会受到孽力反噬,所以我将他带回去超度。” 白若水收起了童童的金身,扭头看向翁红艳二人道:“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翁红艳还有些不舍:“大师……” 雷绍也看着白若水,似乎是在考虑怎么留下白若水。 就在雷绍这么想的时候,翁红艳的肚子突然又疼了起来,而且疼的特别厉害的那种,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没过一会儿冷汗就顺着脸颊不停留下来,将雷绍吓了一跳。 雷绍连忙扶住了翁红艳:“艳艳,艳艳,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翁红艳疼的说不出话来。 白若水看了看翁红艳肚子上冒出的淡淡黑气,她笑了笑道:“胎儿毕竟受过婴灵的影响,胎位不稳也是正常的,这截木头让翁小姐放在枕头下面,平时的时候带在身边,可保孩子平安降生。” 白若水将一截暗红色的木头递给了雷绍,这截木头瞧上去十分诡异,木头上伸出了四根细长的分叉,瞧上去格外像人类的四肢,最上头的那个木头上生出了细细的纹理,仔细一瞧,竟然是人的五官模样。 这截木头看上去既恶心又奇怪,雷绍不过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把木头扔掉,然而听到白若水说的话,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接过了木头。 这会儿翁红艳疼的更厉害了,雷绍也忘记了恶心,连忙扶着翁红艳关切地问了起来。 “她毕竟是高龄孕妇了,胎动的这么厉害还不快带她去医院。” 雷绍这才反应过来似得,连忙扶着翁红艳匆匆朝门外走去,吆喝着自己的属下赶紧把车开过来,这一忙就把白若水给忘记了。 等到雷绍和翁红艳一起闹哄哄地离开了,白若水这才离开了翁红艳的家。 夏玲一直在楼下等着她,瞧见白若水下来,夏玲连忙迎了上去,神色复杂地道:“若水,你真的帮了翁红艳夫妇圆梦了?” 白若水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抬眸看向远去的雷绍一行,翁红艳所在的那辆车的后面,十三个在一起的鬼娃娃相互纠缠着咯咯笑着,狰狞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它们似乎注意到了白若水的目光,在白若水看过来的时候,十三个鬼娃娃一起朝白若水笑了起来,白若水也颌首朝它们微笑。 同那些鬼娃娃告别了之后,白若水就带着童童回到了家。 至于翁红艳和雷绍,据说雷家打从生了个怪胎之后,地位就越发低落,直到最后偌大的雷家竟然分崩离析,不管雷家的人用多少方法都没有挽回,雷家的人开始陆续病死,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雷绍一家三口。 雷绍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翁红艳在剧组出了意外毁了容,两个人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 而他们的儿子则是没有性·能力的精神分裂,在外面是好好先生,回家就成了暴虐的病人,将雷绍和翁红艳折磨的苦不堪言。 而雷绍这位曾经骄傲风流的雷家大少,最后甚至被自己儿子逼着在天桥下乞讨,翁红艳被逼无奈成为了低等的站街女,最后两人都凄惨死去,他们死去后没多久,他们的儿子也死了。 据说他们的儿子死的时候十分蹊跷,不过短短几分钟尸体就没了,衣服里只剩下一个发红的枯木。 听到传闻的人都说是雷家造孽太多,有冤魂投到雷家索命了。 雷家后续的事情白若水就没再去关心了,带着童童回家后,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53.宅里热闹 童童的古曼童真身跟在白若水身边受灵力洗涤, 他慢慢敛去了身上的邪性,看上去越发像个天真可爱的大胖小子。 要知道原本童童阴气重的时候, 都勾的翁红艳生出想要他做孩子的欲·望, 此时的童童更是能秒杀十八岁以上所有女性, 激发她们的母爱欲·望。 童童嘴又甜, 回家之后追着舟舟和暗鸦后面哥哥哥哥的喊着, 哄得舟舟和暗鸦心花怒放,舟舟更是把童童当成亲弟弟一般照顾起来。 有了童童陪着玩儿,舟舟也不闹着要天天跟在白若水身边捉鬼了,两个大龄儿童整天就凑在一块嘻嘻哈哈,倒也让白若水省了不少心。 翁红艳的事情了解之后, 白若水安心在家中修炼了两天,又给陈慎打了电话,叫陈慎过来办个事。 陈慎接了电话之后,很快就到了白若水面前,他比之前更成熟几分, 瞧上去文质彬彬清冷贵气,足以引得完全少女尖叫,就连白若水也不得不感慨自己这位便宜徒弟皮相之好。 陈慎朝白若水微微一笑道:“老师, 您喊我来是有什么事?” “同我来书房一趟。” 舟舟和童童在客厅里玩空中抛球闹腾的狠,白若水颇有种自己养了两个大龄儿童的错觉,她被两个小鬼吵的不得了, 只得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带着陈慎去了书房。 陈慎自然也瞧见舟舟和童童的玩闹, 他笑了起来:“老师这里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白若水无奈地道:“所以让你去书房, 书房里清净。” 陈慎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徒二人去了书房,进了书房之后,白若水就把舟舟的画像拿了出来递给了陈慎,陈慎看着画像皱起眉,询问地看向了白若水。 “之前我和舟舟一起参加陆家宴会的时候,舟舟在陆璐的宴会上感觉到了熟悉的人,你带着他的画卷查查看,说不定能找到舟舟的来处,他毕竟是生魂离体,如果耽搁太久对他自身还有魂魄都没什么好处,若是不小心沾染上了阴气,也会影响他魂魄归体。” 白若水解释道:“舟舟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鬼魂对于与自己身体相关的存在都会有感应,我也替他卜了一卦,觉得转机也许就在陆家,总之你多留心一些,或许是陆家的人,又或许是个陆家有关的人。” 陈慎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画卷:“我明白了,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替舟舟小公子找到身体的。” 白若水笑了起来:“你办事我放心,对了,今天如果有空的话,我们就把接下来的课上一上吧。” 陈慎点了点头在白若水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白若水起身焚香净手,拉开身后的柜子取出了符纸和毛笔:“之前那些浅显的入门知识我已经告诉你了,今天就学基础技能画符吧。” 陈慎规规矩矩地坐在白若水对面,瞧见白若水拿出符纸,顿时好奇地看了过去。 “下笔有灵,若是画符无灵性的话,画出来的就只是废纸一张,不过你经历特殊,本身就存有灵性,又修炼了方家的《诛恶诀》,灵力方面应该没有问题,那画符的时候要注意的就是灵力输出的力道还有符咒的笔画规范了……” 陈慎认真地听着,仔细观察着白若水画符的姿势,香炉中的香缓缓燃烧,书房内一片安宁。 舟舟站在门外怅然地瞧着屋里,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欢快,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进去跟着姐姐学符。” 童童看了看舟舟的表情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你要是不放心就进去看看呀。” 舟舟咬了咬唇可可怜地道:“姐姐正在教徒弟,我要是闯进去她该怪我顽皮了。” 童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舟舟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容易出问题了,姐姐就算再厉害也是女的啊,更何况她徒弟又年轻又俊,玄学界师徒成好事的又不是没有,你缩在这外面有什么用,万一他俩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你要怎么办,听我的准没错,我见的比你多的多了。” 舟舟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姐姐不会喜欢的。” 童童急的在舟舟头上飞了两圈:“不要怂,上啊!” “舟舟,你跟我关系这么好,我当然是希望你成功。” 舟舟顿时感激地看向了童童:“童童,你真好,谢谢你。” 童童拍了拍舟舟的肩膀:“嗨,谁让咱俩是好哥们呢,你的情敌就是我的情敌。” “其实陈慎也不是……” 舟舟的话还没说话,童童就朝他挤了挤眼:“瞧我的。” 说完,不等舟舟拦着,童童就直接闯进了书房中,大声喊道:“姐姐,姐姐……” 白若水这会儿正扶着陈慎的手画完符咒最后一笔,瞧见童童闯进来,两人顿时同时看向了童童,白若水更是皱起眉道:“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童童哪知道闯进来后居然看到这么暧昧的画面,他顿时愣了一下,眼珠滴溜溜地从白若水身上转到陈慎身上,心里不停地为自己的小伙伴舟舟叫屈。 不过童童还是畏惧白若水的,这会儿听到白若水这么问,他支吾了一声,最后想起什么似得飘到白若水身边道:“姐姐,我刚刚看到你淘宝在不停地嘀嘀嘀,好像是有人在找你。” “是吗?”白若水请冷冷的目光落在童童身上,看的童童一阵心虚。 童童朝白若水尬笑一声:“是啊,我……我这不是担心对方有什么急事嘛,万一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呢。” 白若水收回手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日后有时间你再过来,舟舟的事情就让你费心了。” 陈慎点了点头,将画好的符咒收了起来放到了柜子里,白若水起身离开了书房,陈慎也跟在白若水身后离开了,童童还朝陈慎后背做了个鬼脸。 等到两个人都离开,童童赶紧跑到了舟舟面前紧张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姐姐真被那个小白脸勾引了,我就说了你不能这么天真,你知道我刚才进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童童飘到舟舟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舟舟的脸色顿时一夸,哭道:“姐姐肯定不想要我了,她还让陈慎操心我的事,绝对是想让陈慎给我找个地方送走,以后家里就没我的地位了。” 童童瞧见新玩伴哭的这么伤心沮丧,他在旁边也着急的不得了,想了想童童拍了拍舟舟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帮你教训那小子,让他以后不敢再勾搭姐姐。” 舟舟正自顾自伤心,幻象自己被抛弃的未来,没听到童童说的话。 童童也是性格急的,和舟舟说完之后,直接就追着陈慎的离去的方向飘了过去。 等到追到门口的时候,陈慎正推开大门抱着画卷朝自己的商务车走去,童童躲在院子里伸出头的树枝后,偷偷摸摸地观察着陈慎的举动。 等到陈慎朝车上走去后,童童转了转眼珠子,悄悄朝陈慎吹了一口气,一缕黑色的阴气顿时飘向了陈慎。 然而童童还没来得及高兴,陈慎的脚步就顿了顿,他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手腕微微一动,他西服的长袖顿时缩上去了一丁点,露出手腕上拴着的红绳,红绳上垂着两枚黑玉珠,黑玉珠将陈慎手腕衬的愈发白皙。 然而玉珠的威力却不容小觑,那团阴气直接撞上一层透明的屏障上,接着直接反弹到了童童身上,将童童直接撞了个趔趄,在房顶上滚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陈慎也回过头瞧见了童童,他有些诧异地看向童童,似乎不明白童童为什么要出手暗算自己。 童童被打的有些恼了,瞧见陈慎回头他顿时朝陈慎骂道:“呸,不要脸的小白脸。” 陈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似得笑了起来,逗弄般地勾了勾唇道:“乳臭未干的小毛头,难道以为老师会看上吗?” 童童顿时气红了眼睛,张牙舞爪地朝陈慎扑去:“你敢跟我好哥们舟舟抢姐姐,今天我一定要挠花你这张小白脸。” 陈慎笑了起来,他轻巧地避开了童童的攻击,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之前学画符的时候暗藏的一张符顿时飘了出来,直接飘到了童童的脑门上。 童童没想到陈慎居然来阴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被陈慎的符贴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被定在了半空中,仿佛气球一样僵硬地在半空中飘了起来。 童童气的直瞪眼,拼命用眼神暗示陈慎把自己放下来。 然而陈慎却只是看了童童一眼,朝童童笑了笑,直接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徒留下童童一只鬼飘在半空气的半死。 54.正派星濂 然而让童童没有想到的是, 这显然并不是他今天最倒霉的时候。 就在他无奈又僵硬地飘在宅子上空的时候,一道细小的剑气突兀出现, 接着毫不客气地从童童身上劈了过去。 童童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威胁, 他拼命地想要躲开, 然而被陈慎的符咒钉死在半空中, 根本避无可避。 眼见剑气就要穿身而过, 童童无奈只得咬紧牙关聚拢起全身阴气抗住这波剑气。 细细的剑气直接刺过童童的背心,与童童身上激起的阴气撞在了一起,宅子的上空顿时爆起烟尘般的黑色波纹,全是童童身上阴气同那道剑气相撞的后果。 这番相撞之下,童童实力受损, 根本无法维持自己天真可爱的样子,变出了之前的小鬼本相。 一张小脸惨白阴森,血红的双瞳怨毒邪性,口中生出森森獠牙,身上的红肚兜仿佛血染一般, 童童怒气冲冲地瞪向剑气射来的方向,因为太过愤怒浑身黑气暴涨。 又是一道细长剑气直接朝童童冲了过来,一副要将童童斩杀于剑下的模样。 好在这番阴气与剑气冲撞之下童童头上贴的黄符被撕成了碎片, 童童不再受制于黄符的控制,他身形灵巧地躲开了这道剑气,愤怒地看向剑气来源处。 “咦, 竟然能连续躲开我两次剑气, 这小鬼阴气竟然如此重!” 就见宅子外的一颗大树下缓步走出来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生的英俊挺拔,一张俊脸如同玉盘,端的是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他手中拿着一柄七星剑,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叫人不禁心生倾慕。 原本这种装扮的人是会引起小区里的人围观的,然而不知道年轻道士做了什么手脚,如今宅子前后竟然一片空寂,明明是大白天往来却不见行人车辆,仿佛童童和道士直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了似得。 童童瞧见道士顿时怒道:“我好端端地呆在这里,你凭什么打我?” 年轻道士嗤笑了起来,他晃了晃手指道:“你是凶魂厉鬼,我便打得。” 童童愕然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么不讲理的人,他生气大叫道:“我生来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做过恶,你凭什么就能这样下判定了!” 年轻道士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眸中冰冷,不见丝毫笑意,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落在了童童身上,年轻道士淡淡地道:“你没有做过恶杀过人未必代表你以后就不会杀人作恶,阴气如此浓郁,受不住控制杀人作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是什么逻辑!”童童气的要死,直接变成了狰狞的鬼相,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冷笑了起来:“鬼就是鬼,狡辩的再多也会很快露出本质,小鬼,今日道爷我就送你归西!” 年轻道士说完,直接举起七星剑朝童童劈去,他一招一式极有章法,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童童虽然阴气浓厚,然而毕竟是受供奉做事的古曼童,哪里直面过这样蛮不讲理的正道,打斗的时候也全凭本能本心,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白若水捉住打屁股。 如今对面的年轻道士出手更是不客气,招招直逼童童的弱点,童童虽然去势凶猛,能够役使低等的鬼物,然而这些鬼物在年轻道士的剑气之下根本十不存一,很快童童身上的阴气就被年轻道士的七星剑剑气削掉了一半。 童童的打斗很快就捉襟见肘,可是年轻道士实在太难缠,童童根本没法逃进宅子里,那年轻道士也察觉到了童童的意图,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又是一道冲天剑气朝童童劈了过去。 童童身上浓郁的阴气如今已经只剩薄薄一层,年轻道士的剑气劈过来,童童身上最后的阴气直接被打散了。 烟尘般的阴气在七星剑下化作烟雾散去,年轻道士目光冰冷地看着童童消散的地方,他收起了七星剑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出乎年轻道士意料的是,原本童童散去的地方,那一层薄薄的灰色烟雾竟然重新聚拢了起来,黑乎乎如同剪纸一般的童童重新站在了原处。 竟然是童童全身的阴气被打散了大半,露出了最初的阴鬼本相。 年轻道士皱眉看向浑噩站在原处的童童,他凝目观察了两眼,最后咦了一声:“竟然是有主的小鬼?” 说着,年轻道士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童童身后的宅子,他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巴掌大的小葫芦,拔出了小葫芦的盖子对准了童童,一道吸力传来,童童的魂体眼见就要被对方收进葫芦中。 就说白若水听童童说了淘宝店的事儿后,就直接到了另一间客房中打开了电脑。 果然如童童所说,电脑下端不停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打从白若水开了淘宝店之后,为了方便买卖,白若水就没有关过电脑,所以这会儿下面已经堆了一堆聊天记录了。 白若水皱眉开了淘宝旺旺的界面,好笑地发现对方居然是之前那个‘残血的青春’ 就见‘残血的青春’不断地在旺旺界面中给白若水发信息。 “店主,你在吗,店主,我要再买一道符,55555……我好像真的遇鬼了。” “店主,我要买符啊,你这些符都怎么用的,哪种符能赶走鬼啊?” “不不不,店主大爷,给我一张驱鬼的符吧,这鬼太吓人了,我怀疑她是想看中了我,想要强抢民男啊。” “店主,你在吗,大爷你在吗,祖宗你在吗,我知道错了啊,我再也不敢骂您了,求求您现身吧,我真的急需急需啊!” “大师,救我,我再也不敢作死了,救我!!!” 看消息这都是两三天前的事儿了,那时候白若水刚处理完雷家的事情,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坐调息了,一时半会也把淘宝店的事情给忘了。 而她那位好徒弟陈慎为了帮她淘宝店冲销量,她挂出了几张符咒对方就买了几张,如果不是她阻止的话,陈慎还打算帮白若水刷单。 后来白若水瞧见正儿八经的买家并不多,在陈慎买下所有的符咒之后,她也就生出了惫懒之心,没有再挂新的符咒上去。 所以这位‘残血的青春’后来才没能在店里买下符咒。 只是没想到这位‘残血的青春’作死能力这么强,竟然真的招惹上了鬼怪,似乎还出了事儿。 他最后一刻发来的消息,那一道信息都变成了血红色,隔着屏幕白若水都能闻到其中浓烈的怨气。 不过对方求到她面前毕竟也是缘分,更何况她开淘宝和直播的初衷也是打算接这种单子的。 想了想白若水回复道:“还在吗,现在回话的还是你吗?” 好半天,对话框才动了起来,对方打字的速度似乎特别慢,然而依然回复了白若水:“大师,是你吗,你终于出现了,真是太好了,我在……” 然而那位‘残血的青春’话还没有说完,屏幕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一串血红色的字发了过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然后是触目惊心的‘死!死!死!’ 随着这三个字发出来,一股浓烈的怨气突然从屏幕对面冲了出来,浓郁的阴气冲撞的电脑桌噼里啪啦地晃动了起来,电脑的屏幕也时不时地闪动着,血气扑面而来。 白若水只是皱了皱眉,接着手掌微微一翻,那股血气怨气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似得,直接被挡住了,白若水手腕微微一压,那股血气还有怨气顿时消散了,屏幕对面也没了声息。 白若水沉吟半晌,正向取过茭子占算一番,反而她刚起了这个念头,宅子就晃动了一下,放着童童真身的地方哐当哐当地摇晃了起来,那个金身古曼童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想要脱离白若水给他安置的壁龛飞出去似得。 白若水心有所感,瞬间出现在宅子的外面,小葫芦的吸力越来越大,童童的阴魂已经坚持不住,在小葫芦的法力下化成了一条黑色长缝,眼见就要直接被吸进小葫芦里。 说时迟那时快,白若水手中法尺瞬间飞出,不由分说地直接砸向了年轻道士手中的小葫芦。 小葫芦要将童童吸进去,而白若水的法尺闪动着霸道的灵力,却是要直接将小葫芦给砸碎一般。 年轻道士皱眉看向白若水,权衡一二,最终收起了小葫芦,童童也飞到了白若水手中,隐没在白若水腰间细带中不见了。 年轻道士敛眉看向白若水,表情沉肃:“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白若水负手而立,法尺悬空绕着她飞了两圈,最终停在了白若水肩侧,白若水微笑道:“无门无派,不知小童哪里得罪了道友,竟让道友下此狠手?” 年轻道士剑眉一竖,怒声道:“竟然豢养着阴气这么重的小鬼,想必也是邪派散修,此等下作行径,为我正派修士所不容!” “看来此番道友是不愿和解了?”白若水脸上虽然带着笑,然而眼眸也是冷气森森,毕竟她还没有好脾气到对方欺负到了门口,还要笑脸迎人的地步。 大约是感受到了白若水的心情,白若水脚边猛地炸起一蓬黑雾,黑雾很快凝聚成一只黑猫的模样,暗鸦蹲在白若水脚边,龇牙咧嘴地朝年轻道士呜呜了两声。 年轻道士看了看暗鸦,又看了看白若水腰间,他冷笑道:“豢养着小鬼就算了,竟然还养着此等妖物,如此邪修竟然还妄想和解,可笑可笑!” 暗鸦低吼了一声,莹绿色的猫瞳瞪着年轻道士,胡须抖了抖怒气冲冲道:“哪里来的小鬼竟然这么不识抬举,居然敢把猫大爷当成那些不上台面的妖物,居然还把星主当成肮脏的邪修,臭小子,你师门长辈是谁,竟然教出你这种不知道规矩的小辈!” “巧言令色满嘴胡话!”年轻道士冷笑一声举起了七星剑,他衣袂蹁跹傲然道:“我乃云台山张星濂,此等邪修妖物,玄门正派子弟人人诛之!” “口气倒还不小。”暗鸦讥笑一声,炸成一蓬黑雾消散了。 白若水也没有半句废话,她伸出手法尺瞬间落入她掌中,握住法尺强悍霸道的灵力喷涌而出,毫不客气地抽向了张星濂,对付张星濂这种轻狂自负的小辈,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教训。 55.吃亏 虽然在之前白若水阻止小葫芦收童童的时候, 张星濂就觉察到白若水修为不弱。 然而此时白若水手握法尺正儿八经攻击过来的时候,张星濂的表情就一变, 认真地举起七星剑迎向了白若水, 他原本只当对方是个走歪门邪道捷径的玄学师, 然而此时对上之后, 才惊觉对方修为之深厚, 心中不由对白若水高看了几分。 七星剑撞上了法尺,灵力顿时嗡地一声激荡开,张星濂被白若水法尺中的灵力一撞,顿时站不稳地后退了两步。 不过他毕竟是名门正派出身,根底打的特别扎实, 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一时半会竟然也接了白若水不少招。 此时暗鸦已经在张星濂身后现出身形,在张星濂疲于应对白若水法尺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现出法相真身。 巨大的猫形巨兽仰天嘶吼,一声宛如龙吼的声音从暗鸦喉咙底喷出, 低沉的轰隆声响宛如在人耳边炸起的闷雷,震得张星濂心头剧跳,手中七星剑不觉慢了半拍。 不过这半秒中的功夫而已, 白若水的法尺就接了上来,直接抽在了张星濂的手腕上,抽的张星濂几乎握不住手中宝剑。 他顿时剑眉倒竖, 怒目瞪向白若水:“无耻, 竟然让妖物偷袭!” 白若水哼笑一声:“小辈, 莫非你同人生死战斗的关头还要喊一句我们一对一打要公平吗?” 张星濂被白若水怼的说不出话来,他握紧七星剑,狠心将手掌往七星剑上一抹。 七星剑染上了主人的鲜血,剑身上镶嵌的七颗钉子陆续闪过光泽,剑上七星练成一片,暗鸦再次冲过来的时候,七星剑剑身上闪过一抹华光,竟然直接将暗鸦弹飞了出去。 张星濂举剑看向了白若水,清傲地道:“我观你灵力雄厚,走的也不像是邪修的路子,身上隐有福泽金光,为何要这般自甘堕落,同这些妖物阴鬼混在一起自毁名声,道友,我劝你早日回头重归正道才是正事。” 白若水笑了起来:“现在玄门的人就这么爱管闲事莫名其妙吗?” 张星濂剑眉竖起:“道友怎可如此说,我辈中人降妖除魔本就是本分,这些阴魂鬼物原本就不该在阳世晃荡,道友岂可因为一念之差误入歧途,如果道友师门长辈知道,又该如何痛心。” “先打的过我再同我传你的道吧。”白若水微微一笑:“你在我宅子前伤我的小童,还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话,不觉得自己太过了吗?” 张星濂见自己没说通,顿时有些气不过:“道友简直愚顽不灵!” 说着张星濂举起七星剑再次冲向白若水,他腰间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竟似乎有迷惑人心神的作用,随着张星濂一剑刺出,铃铛响声中传出的波纹随着剑势扫来,大有要将白若水好好教训一番的架势。 “我今日一定要将道友带到师门处,好好问一问道友的师门长辈是谁,让道友师门将道友接回去闭门思过。” 张星濂说着,一脸正气地冲了过来,七星剑因为鲜血的加持威势更重,随着铃音的叮当作响,竟然让人恍惚觉得七星剑分出了数把,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出真的剑身在哪。 白若水眯着眼看向了张星濂,她竟然不躲不避,任由张星濂举剑向自己冲来。 法尺在她头顶嗡嗡作响,一副随时就要抽到张星濂脸上的架势,然而主人没有命令,它也就只能焦急地在白若水头顶盘旋。 张星濂以为白若水被铃音迷惑,脸上顿时一喜,手中长剑分毫不停地冲着白若水右手手腕而去。 哪知道就在张星濂冲到白若水面前的时候,白若水突然一抬袖子手腕翻转在张星濂眼前一晃,八卦镜的光一闪而过。 张星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金光一刺,刺的他眼睛生痛,本能地闭上眼睛,不停地流出泪水。 这一下张星濂完全失去了目标,七星剑直接被法尺抽落在地,白若水不客气地将踢倒在地,取走了张星濂腰间的铃铛还有小葫芦。 法尺嗡嗡响着落在了白若水手中,金光暗淡了下来,露出了法尺黑沉的材质,白若水用法尺拍了拍张星濂的脸蛋,微微一笑道:“这两件宝贝就当你伤了我小童的赔礼了,若你再敢在我宅子前无礼……” 张星濂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然而下一秒他胸口骤然一阵剧痛,竟然是白若水毫不客气地一掌拍了下来,拍的他心肺震荡,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着七星剑被白若水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张星濂身上,张星濂心中大恼,他倍感屈辱想要睁眼去看白若水,然而不管怎么努力睁眼,他的眼睛都泪水蒙蒙,根本瞧不清东西。 张星濂耳中只能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这次只给你一个教训,带着你的剑滚吧。” 接着张星濂只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走进了宅子大门中,接着朱红的宅子大门幽幽地关上了。 一蓬黑雾在张星濂身边炸开,暗鸦不屑地朝地上的张星濂冷哼一声,接着毫不客气地踩着张星濂的脸蹦跳地跳进了宅院中。 不知道缓了多久,张星濂才从痛苦中缓过神来,然而他想要再找那栋旧式的大宅院,但是怎么找都找不着对方的身影,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张星濂一场噩梦一般。 然而张星濂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自然知道对方大概是嫌弃自己打扰了清净,所以用阵法将宅子封闭了,这次之后,只怕除了对方自愿将宅子显露出来,自己估计是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 想到丢了的荡魂铃和小葫芦,张星濂脸色铁青,一瘸一拐地朝小区里面走去。 等到他来到了一栋现代感十足的时髦公寓前的时候,公寓里走出来一个年轻时尚的帅小伙,小伙子原本笑吟吟地迎向张星濂,然而看到张星濂的表情后却吓了一跳:“师叔,你这是怎么了,碰到什么事儿了吗?” 张星濂沉着脸不说话,只是缓步朝公寓里走去。 那年轻小伙看了看张星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张星濂身后:“师叔,是不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碍着你了,师侄在这里还算有些权势门路,师叔你跟师侄说说,师侄帮你好好教训那些不长眼的普通人。” 哪知道张星濂听到这句话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瞪了年轻小伙一眼,瞪得对方摸不着头脑,表情也就愈发小心起来。 “那个师叔啊,师祖让您下山就是为了云滇边界的那件事吧,啊,对了,师叔,您的荡魂铃和小葫芦怎么忘了带了,我记得师祖好像吩咐过您……” 对上张星濂可怕的目光,那小伙子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提了不该提的事情,连忙闭上了嘴。 屋里一时间一阵可怕的寂静,好一会儿小伙子才尴尬地笑了笑道:“那……那师叔您该累了吧,先休息吧,先休息。” 张星濂冷哼一声,慢慢忍着痛抬着腿上了楼,同时心里打定了注意,臭小子要是再敢多嘴一句,他一定要让这小子尝尝滋味,还有之前的那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简直太丢脸了。 不提这边张星濂的遭遇,就说白若水回来之后就把童童送进了古曼童真身之中。 舟舟才从童童的爆料中缓过神,等他飘过来的时候瞧见童童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童童这是怎么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舟舟,肃容道:“舟舟,这里搬进来了一个喜欢随便抓小鬼的怪道士,今天童童就是被那家伙伤到了,你这段时间一定不要乱跑,免得对方瞧见你把你抓走,你和童童不一样,你是活魂,一旦受了损伤,等你回归本体的时候,很有可能直接变成白痴。” 舟舟被吓了一大跳,对上白若水认真的表情,他连连点头,乖巧地道:“姐姐,我知道了。” 白若水松了口气:“知道了就好,玉扳指我留下来,你就安安分分住在扳指里,这里有暗鸦看着,布置的也有阵法,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吩咐陈慎去寻找你的肉身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传来消息了,等到陈慎寻到你的肉身,你就不用再这样飘下去了,这段时间只要你不出去瞎溜达,就不会有什么事。” 舟舟顿时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了甜笑:“姐姐原来是在为我的事操心啊。” 白若水奇怪地敛眉道:“怎么了?” 舟舟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什么,我就是很高兴,姐姐,你去忙吧。” 白若水又吩咐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宅子朝截下的那段怨气气息所在的地方奔去。 56.残血的青春 林子峰一边在楼道里夺命狂奔, 一边哭丧着脸咒骂自己,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的当个生活富裕的富二代不好吗, 偏偏要去作这种大死, 如果不是三天前他受不过女友小玲调笑, 这会儿只怕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打游戏呢。 林子峰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 一边默默祈求上苍,让那位灵验的淘宝店大师赶紧出现,不然等到那个姑奶奶追到自己,自己就完蛋了。 几天前他和小玲还有小玲的朋友约好了玩灵异游戏,为了追求效果他在小玲面前夸下海口, 说一定要让小玲见识见识鬼是什么样的。 然而他在淘宝上逛了很久,根本就没有碰到卖他想要的东西的,最后只得随便跑到珍古街的店里买了个东西糊弄,这就算了,还被一个傲的要死的淘宝店主给气了一通。 当时林子峰一气之下干脆买了最便宜的一张平安符, 打定了主意买回家就打差评说店主骗人。 结果因为这边小玲闹腾,林子峰忙着哄小玲把平安符的事儿给忘了,货送到了之后也就随手塞在了兜里。 接着就是一行人约着去学校实验楼里玩请笔仙。 现在无论回忆到哪个环节, 林子峰都想打死当时的自己,同时无比庆幸自己随手将淘宝店的平安符带在了身上。 实验楼的楼道越来越黑暗了,林子峰摸黑在走廊楼道上跑着, 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能清楚地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轻细脚步声, 还有可怕的咯咯笑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林子峰攥着手中的平安符,他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平安符也被汗水浸湿,因为已经抵挡过一次鬼怪的攻击,所以平安符此时已经发黑了,可是就算是如此林子峰也不敢轻易将平安符扔掉,因为此时他依旧记得那位店主到底有多神奇。 那晚在他们请笔仙出事了之后,一行八人就直接作鸟兽散,林子峰也在慌乱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像是看准了他似得追着他,林子峰被对方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一路狂奔,被对方猫戏老鼠似得追到了顶层,通往房顶的门被锁死了,林子峰绝望地靠着那扇铁门,闭着眼睛等着对方扑上来。 然而想象中被女鬼撕扯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反而他身上蹦出一道刺目金光,那女鬼惨叫一声居然被金光给击退了。 林子峰愣了一下,他这会儿才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从裤兜里掏出那枚平安符,平安符上朱红的符咒已经开始发黑了,林子峰却仿佛捡到宝贝似得抱着平安符大哭了起来。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朝实验楼的电脑记录室跑去,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踹开了电脑室。 电脑室里安安静静的,黑漆漆的角落里仿佛潜伏着什么怪物,当时林子峰鼓足了勇气,被活命的欲·望驱使着呆在了电脑室中。 其实这些电脑更多的是用内网记录东西,按理说是连不上外网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极致,绝望中的林子峰将那家店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总觉得如果是那位店主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慌乱焦急之下,林子峰打开了一台电脑,也不知怎么的,对方店铺的网址竟然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要知道平时林子峰背个单词一百遍都记不住,可是这一次他却无比清晰地记得对方的地址。 林子峰颤抖着输入了网址,没想到没有外网的电脑居然真的登上了那家店铺,狂喜之下林子峰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变冷的电脑室,而是崩溃无比地朝店主求助。 可是让林子峰绝望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当时说话太不客气了,店主根本不搭理他,林子峰绝望地想要离开电脑室,然而刚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张流血的狰狞鬼脸。 那个女鬼直接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阴冷诡异地盯着他嘻嘻嘻地笑,伸手就要掐向林子峰。 林子峰被吓的尖叫起来,本能地朝后退,一下子撞上了电脑。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女鬼的手却根本没有碰到林子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拦在了外面,女鬼恼怒不已,拼命朝林子峰扑去,可是不管多少次都被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林子峰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朝店铺看去,就见店铺的封面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八卦,画风细腻的八卦在屏幕最上端闪着金光,如果是以前林子峰一定会嫌弃这种装饰太土,可是此时他只想抱着对方感激狂亲。 淘宝店铺的八卦起了作用,将女鬼拦在了外面,林子峰有着电脑保护,安然无恙了一段时间,终于让他熬到了店主回复,可是他还没有回复完,不知道是不是隔着屏幕的缘故,八卦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终于被女鬼消磨掉了,女鬼猛地扑了过来。 还好林子峰眼疾手快,直接一个驴打滚滚了出来,不然这会儿就被对方撞碎脑袋了。 林子峰跑出来后,根本不敢再回头看,趁着女鬼朝电脑发泄怨气的时候,一股脑地朝外面跑去,想要冲出实验楼。 但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平时很快就能跑下去的实验楼,这会儿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 林子峰绝望地扶着膝盖,喘着气听着身后女鬼的声响,觉得这次的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林子峰绝望的时候,他前方的走廊越来越黑,不断地冒着黑色的烟雾,黑暗中小玲目光呆滞地走了出来,朝林子峰露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容,朝林子峰伸出手:“子峰,跟我一起啊,来,我带你走。” 林子峰疯狂地摇头,他因为过度的恐惧,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坐在地上不住地后退。 然而退着退着他突然撞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对方阴寒的气息仿佛虫子一样钻进林子峰身体,然而林子峰却根本不敢回头看。 一双冰冷僵硬的手落在了林子峰肩膀上,长长的黑发垂落在林子峰胸前,林子峰感觉到对方那张苍白浮肿的脸蹭上了自己的脸,他听到对方吐出冰冷可怖的气息,幽幽地道:“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林子峰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白若水循着截留下的怨气感应着方向,因为鬼道本身阴气重,会影响怨气的感应,所以白若水并没有在院子里走捷径。 不过好在白若水占算功力也算不错,被她留下的怨气也十分清晰,很快就追着怨气找到了方向,竟然是S市有名的国际学校高中部。 这所国际学校高中部在S市算是远近闻名,算是私立高中里的领头羊吧,据说能进去的孩子除了家世好以外还必须学习好,可以说挑选的都是拔尖的精英,在这所学校读高中的,都是要出国的,一般家庭的孩子比不上。 然而就是这么一所高中,当年也出过一次丑闻,据说是有个女孩子不明不白地死了,到最后都没弄出来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打从那以后,学校就加强了管理,学生不允许随便外出,外人自然也不能随便进来,因为学校比较有钱,里面各种设施十分齐全,所以学生虽然有怨言,但是也没人多说什么。 白若水刚走到国际学校高中部门口就被门岗拦下来了,对方狐疑地盯着白若水道:“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现在是工作日,学生们都在上课,赶紧离开吧。” 白若水并没有同保安多说什么,只是仰头看向学校里面,这里确实是建筑十分奢华新潮,然而在这一片奢华之中却隐藏着淡淡的阴气,那股阴气凝而不散,笼罩在学校西北角某处,竟有慢慢扩散的趋势。 保安见白若水站在学校门口半天不说话,还一副看不透的表情盯着学校里面,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警惕,从门岗室中走出来不客气地道:“你是谁,站在我们学校干什么,如果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然而保安还没来得及驱逐白若水,白若水只是冷淡地看了保安一眼,腰间荡魂灵叮当轻响,保安的眼神就恍惚了一下,呆愣地看着白若水走进去。 直到白若水走进了学校中,保安才晃了晃脑袋奇怪地道:“我刚刚呆在这里干嘛,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保安说着回到了门岗室中。 另一边,白若水走进学校之后,一刻没有耽搁地朝阴气凝聚的方向走去,她脚速特别快,快到学校里安装的摄像头都只拍出残影,不过呼吸间白若水就到了实验楼楼下,她看着面前阴气弥漫的实验楼皱起眉,二话不说直接抬脚走进了实验楼中。 57.替身傀儡 明明是大白天, 可是实验楼里却黑的不成样子,仿佛隆冬腊月一般冰寒刺骨, 黑暗之中时不时晃过什么, 似乎隐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东西。 然而白若水却没有半分惧怕, 她只是朝阴影里淡淡一撇, 就抬脚朝楼上走去。 阴气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整个楼梯走廊都铺满了黑暗的阴气,脚踩上去,那些阴气就如同活物一样扭曲蜿蜒着,仿佛绳索一样想要缠上白若水的脚踝。 然而阴气尚且没有碰到白若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白若水拾级而上,被白若水踩过的地方阴气仿佛涟漪一样扩散退避。 那些阴气依旧不甘心地纠缠着想要拖住白若水的步伐,然而最终却无力退散。 白若水很快到了阴气最浓郁的地方,就见实验楼三楼最里层的走廊上凝聚着浓郁的阴气团,如同硝烟滚滚, 不停翻腾的阴气团中露出两双血红的眼睛来,那两双血红的眼睛瞪着白若水,阴气团翻滚着发出怪物般的咆哮声。 白若水面色冷淡地瞧着威胁她的阴气团, 掏出三清铃晃了晃,阴气团被三清铃所慑,翻滚停滞了一瞬, 一副要直接溃散的模样。 见对方如此, 白若水掏出符咒直接破开了阴气团, 大步跨了过去。 林子峰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样,对方似乎被林子峰的反应愉悦了,咯咯咯笑着紧紧搂住了林子峰的胸膛,一双枯爪般的手仿佛利刃扎进了林子峰的胸膛,小玲也缓缓飘到了林子峰身前,朝林子峰伸出手。 死寂冰冷的绝望之中,一声炸雷突然响起,黑暗之中迸出金光,林子峰只觉得如坠泥沼的沉重瞬间消散了,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他从黑暗中睁开眼,就见眼前一片华光,华光之中一名高挑冷峻的女子逆光而立,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对方没有说一句话,然而林子峰却若有所感,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涕泪横流地抱着对方的鞋大哭道:“店主,你终于来了,店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千万要救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作死了!” 白若水想要抽出自己的脚,然而她抬了半天,这位‘残血的青春’网友抱的实在太紧了,白若水根本没法抽出来,她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林子峰。 林子峰伤心地哭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神,不好意思地抹着脸扶着墙爬了起来,他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道:“店主,谢谢你,谢谢你还没有抛弃我,等我回去了一定给您的店五星级好评,您只要上新款,我绝对实力捧场,从此以后我就是店主您的忠实信徒。” “五星好评的事儿等之后再说吧,先说说你自己是怎么回事。”白若水见林子峰情绪平缓了下来,她看了看地上面色惨白横躺着的小玲又看了看实验楼道。 林子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在实验楼里,他一点也不想在实验楼中呆着,连忙道:“大师,我们出去再说吧,对了,不知道大师怎么称呼。” “我姓白名若水。” “白大师。”林子峰恭敬地唤了白若水一声,就要当先离开实验楼。 白若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女的,朝林子峰颌首道:“此人与你无关?” 林子峰尴尬地笑了笑:“那……那我前女友。” “带着吧。” 林子峰被之前小玲的样子吓坏了,其实一点都不想带着小玲,然而白若水说了,他也只好缩着头去扶小玲。 见林子峰扶起小玲,白若水本想带两人一起离开,然而目光扫过地上,冷不丁在地上瞧见了一枚不知什么材质雕成的小人。 她顿时蹙了蹙眉,弯腰捡起了地上挂坠,拿在手里摩挲了起来。 林子峰也瞧见白若水的动作,他奇怪地道:“白大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之前我怎么没见到?” “这是替命傀儡。”白若水摸了摸挂坠,将挂坠收进了自己腰包之中,走到林子峰身边摸了摸小玲的脉搏,她皱起眉思索了一下看向林子峰道:“这替命傀儡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林子峰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师,你说这个替命傀儡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一点都不好,那女鬼老追着我是不是因为这个?” 白若水突然朝林子峰冷笑一声:“你觉得替命傀儡是什么意思呢,当然是让你替别人去死了。” 林子峰本来就被白若水的笑吓了一跳,如今又听见白若水压低声音这么阴森森地说了一句,整个人顿时哆嗦起来,哭丧着脸道:“大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吧,这个替命傀儡是谁放我身上的啊,这也太缺德了,我到底是替谁顶的灾啊!” 白若水勾了勾唇:“这就只能问你自己了,毕竟我又没得罪人对吗?” 林子峰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他现在真的确定自己是得罪了这位店主姐姐了,对方心里这是还在记得当初自己的出言不逊呢,这可真是要死了,他可得好好想想办法讨好这位神通广大的店主姐姐,好让对方手下留情留自己一条小命。 白若水吓过林子峰之后就不再多言,而是转身朝实验楼下走去。 林子峰驮着冷冰冰的小玲,脑子里总不断回放着之前小玲鬼一样的样子,白若水的脚步又快,他走两步就有点跟不上,心里面还害怕的要死,生怕自己被白若水甩的掉了队,实验楼里的鬼气还没退完,林子峰总觉得黑暗之中隐藏着窥伺的眼睛,随时都会趁着他掉队扑上来。 林子峰被自己脑补吓得拼命想要追上白若水,然而他毕竟刚被女鬼折腾过,这会儿体虚的要命,身上还驮着小玲,简直像驮着一座山,要不是心里害怕真想堆在那儿不走了。 林子峰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罪,委屈的几乎哭出来,好不容易跟上了白若水的脚步,他就觉得一双冰凉的小手摸到了自己脖颈旁,他僵硬地回过头,就见小玲勉强半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望过来,因为小玲抬不起眼皮,所以冷不丁一看只能看到满是眼白的眼睛,林子峰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不知道哪里迸发的力气,直接一个过肩摔把小玲扔到了地上,小玲这次是真的完全晕死过去了。 白若水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回过头就瞧见林子峰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小玲,她顿时摇了摇头无奈道:“玩灵异游戏都不怕,这会儿怕个什么。” 林子峰欲哭无泪地看向白若水,哆嗦着道:“好姐姐,店主姐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要是再玩灵异游戏我就是猪我就是狗,汪汪汪,店主姐姐,我是真的不敢再背小玲了,你不知道之前她有多可怕,我都以为她直接变成鬼了。” 白若水若有所思地看向地上的小玲:“她之前是被鬼物所控,成了那女鬼的容器,不过我去了之后,女鬼已经趁机跑了,此时她身上只有阴气留存,本人并没有什么问题。” 林子峰拨浪鼓似得摇头,带着哭音地道:“好姐姐,我真的不敢了,你瞧不起我我也认了,我是真的不敢碰她了。” 白若水无奈:“那好吧。” 想了想她从腰包中掏出一张纸人,对着纸人吹了口气,纸人顿时苏醒了过来,在白若水手掌中伸展了下,蹦蹦跳跳地跳到了小玲身上,没入小玲胸口不见了。 林子峰惊异地看着这一幕,就见地上的小玲突然睁开了眼睛,朝他阴测测地一笑,面容表情僵硬地不似活人,林子峰顿时被吓地大叫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这个小玲:“大师,这这这……它是小玲吗,它是什么东西啊?” 白若水垂眸看向林子峰,面容严肃,眼中却闪过一抹隐秘笑意:“你不是不愿意背她吗,我只好唤来阴魂暂时占了她的身体,替她行走啊,不然是让我背着吗?” 林子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形怪异的纸人小玲:“所……所以,现在控制小玲的是个鬼?” “嗯。”白若水也不多解释,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林子峰的话,小玲陡然扭头看向了林子峰,她这个扭头的动作也不像是活人能做出来的,顿时看的林子峰浑身一抖,就见那纸人小玲朝林子峰咧了咧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子峰,似乎对对方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林子峰吓得更厉害了,连忙朝白若水身旁躲,躲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什么,朝白若水喊道:“大师,我们学校平时上课不让学生出去……” “没关系的。” 林子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白若水带着他们两个直接从门卫的面前扬长而去,居然门卫一点反应都没有,林子峰顿时张大了嘴,一副更加拜服的表情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先把小玲送回了家,又把小玲身上阴气驱除了,接着就同林子峰一起回到了宅子中,直到进了白若水的宅子里,林子峰这才有些缓过神来。 58.玩笔仙 “说说吧,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白若水坐在大堂太师椅上,看着坐在下位的林子峰淡淡地道。 林子峰此时还沉浸在对这种古色古香的宅子震惊之中, 心中不停叹着这位店主姐姐还是隐形富豪啊, 能在S市买下这么一栋宅子, 估计就是他爸也得掂量掂量, 人家在淘宝上开网店估计就是兴趣, 怪不得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瞧见林子峰走神,白若水摇了摇头,朝身边轻声吩咐道:“舟舟,奉茶。” 舟舟也被林子峰丰富的面部表情逗乐了,此时听到白若水的吩咐, 立刻乐了起来:“好叻,姐姐。” 舟舟说着去茶室端了茶水过来,轻飘飘地飘到了林子峰面前,对着林子峰吹了口气。 林子峰被舟舟一口阴气吹的一个激灵,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就看到眼前飘着的茶托和茶杯,顿时惊叫一声,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鬼……鬼啊!” 舟舟顿时被林子峰的表情逗的大笑不止。 白若水也微微勾了勾唇角:“好了, 舟舟,不要闹了,让客人喝茶, 林先生喝了这杯茶也该缓过神了吧。” 林子峰这才回过神来, 他依旧有些忌惮地盯着半空, 之前林子峰可以说是个灵异铁杆爱好者,没事也会看一些猎奇记载,然而打从这一次玩笔仙真的碰到鬼后,他的胆子就直接缩水了,之前有多好奇现在就有多害怕,恨不得直接跟这些东西撇个干净,改信马哲唯物主义去。 瞧见林子峰的样子,舟舟抿唇一笑,他也记得林子峰这位留言骂人的网友,此时捉弄林子峰只觉得好玩解气。 不过白若水还要和林子峰谈事情,舟舟也就没有继续胡闹下去,而是把茶水放到林子峰身旁的小桌上,这才飘回到白若水身边。 林子峰这会儿也有些口渴了,可是一想到茶水是谁端过来的,他就半点也不想喝。 然而白若水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淡淡地道:“他还在旁边看着呢,若你不喝他该生气了。” 林子峰哆嗦了一下,赶紧谄媚地端起了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他这番动作看的舟舟拍手大笑了起来,白若水也勾了勾唇。 不过被戏弄之后,林子峰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也更深刻意识到白若水的本事,此时白若水这些神通展现之后,只让林子峰越发心安,也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林子峰本身就是个不愁吃喝的富二代,他爸就他一个独子,以后所有的钱都是他的,自然是将他惯的有些狂妄自大。 不过林子峰虽然脾气臭了点,人有些狂傲自负,但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坏毛病,唯一一个不算是坏毛病的毛病,就是他精力旺盛好奇心也强,所以一直对灵异传说十分感兴趣,有时候还会自己去查访一些知名的鬼宅啊什么的。 因为对这些灵异事件感兴趣,所以林子峰在学校的私密灵异小社团中结识了小玲,两个人年轻人很快就玩到了一处。 也因为林子峰虽然好奇那些神神鬼鬼,但他本身胆子不算特别大,所以真实去探访那些鬼宅的次数也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琢磨一些理论啊研究啊或者是买一些稀奇玩意儿。 “可是那一次小玲就说了,我这样根本只能算是个外行人,因为连一次灵异游戏都没玩过,所以她就邀请我和她一些朋友一块去玩儿。”林子峰捧着茶杯苦着脸道:“小玲说我们人很多,一共七个人绝对没什么问题,而且这种灵异游戏她也玩了很多次了,根本没什么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被她这么一激就同意了。” “后来的事情大师你也知道了,我们害怕成功率低还买了辅助的道具,只是当时大师你不愿意卖给我,再接着我们约好了晚上自习课的时候去玩笔仙,接着玩的时候就出事了。” “那你们怎么想起来去实验楼里玩?”白若水皱眉看向林子峰:“我看了实验楼的阴气,绝对不是你们短暂招来的厉鬼能凝聚成的,只怕之前就出过事,才能凝聚出这么浓厚的阴气,那股阴气之中还裹挟着怨气,你们玩的时候不出事才怪。” 林子峰表情沮丧:“他们说既然要玩就要玩个大的,能见到鬼才叫刺激,到时候说出去我们社团也有面子,选在实验楼一则晚自习的时候里面没人,二则就是实验楼当初死了一个女生,据说死的比较惨,他们觉得在这种地方玩游戏成功率比较高。” 白若水顿时一阵无语,这些孩子还真是作大死,如果不是她已经顺手救回了林子峰,现在她就想把这小子直接扔出宅子去。 没想到林子峰对白若水的态度还挺敏锐的,这边他刚说完就察觉到白若水态度变化,立刻苦着脸解释道:“店主姐姐,你听我解释,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后悔想走了,他们选了实验楼那种糟心的地方就算了,关键是说好了去七个人,结果到最后才去了四个人,就我、小玲还有另外两个男生,当时我本来就想走了,但是他们说他们开了手机录像,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就把我这幅怂样子直接直播到校园论坛上,我……我……就硬着头皮上了。” 林子峰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一副生怕白若水生气的样子。 “……” 白若水心道,这蠢货能好端端地活这么大也算是福大命大。 林子峰哭诉完,直接起身朝白若水脚下一扑,嚎道:“店主姐姐啊,我知错啦,求求你救救我一条小命吧,我这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白若水有些嫌弃地踢了踢。 林子峰却一副白若水不答应就死不起来的无赖样子,就在白若水脚下吊着嗓子嚎着。 “好吧,我这里有一张驱邪符你可以暂时拿着,不过毕竟你被人下了替命傀儡,我这里有一副八卦镜你先带在身上,毕竟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林子峰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一下子从白若水脚边爬了起来,连连对白若水作揖感谢:“姐姐,姐姐,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一定以身……” 白若水连忙抬手:“免了,暂时不需要,记得把账结清就行,驱邪符就按照淘宝价给我,八卦镜是我的法宝,租一天一万块,你打算租多久?” 林子峰顿时垮了脸:“这么贵……” 白若水挑眉看向林子峰,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嫌贵?” “没有没有没有,我租,我租……”林子峰连忙摆手,他心里面飞速计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小金库大概不保了,但是钱还能有命才重要,想了想林子峰狠下心道:“镜子我就租到白姐姐你解决那个女鬼为之吧。” 白若水惊诧地挑眉:“没人花钱请我出手,我为什么要解决那个女鬼?” 林子峰顿时张大了嘴,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得认栽道:“那好吧,我出钱请,店主姐姐,您要收多少钱?” 林子峰心底一边盘算着一边在滴血,想着这次只怕要动用老爸给他的金卡了,这一动他爹肯定要追问原因,到时候估计他屁股不保了。 白若水笑了笑:“收费多少,这要看收服鬼魂的难度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吧,你和我在一起,那女鬼是不肯出现的,等你诱她出现再说。” “可是……”想到那女鬼的凶残,林子峰压根不愿意单独面对对方,他顿时犹豫不已地看向白若水:“店主姐姐,要不然让我在你这里躲着吧。” 白若水斜睨对方:“你想在我这里躲一辈子?” 林子峰的表情顿时无比犹豫,最后迟缓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你先回去,我会在你身上留下追踪印记,一旦你被那女鬼寻到,我就会立刻去找你。” 林子峰只要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白若水的宅子。 这一回去就一直安静了三四天,直到三天后的清早,白若水接到林子峰慌慌张张的电话:“店主姐姐,白大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是你被对方困住了吗?” 白若水刚刚修炼完,《天机秘法》后半章她已经领悟了两层,如今神清气爽心情正好,所以这会儿林子峰电话打过来,白若水也有心情好言好语地回复着。 “是……是小玲出事了。”林子峰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抖,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声音都变形了:“小玲……小玲被她家人发现死在家中,而且死状格外凄惨,但是警方没有在屋里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因为那天我们一起去玩了游戏,所以我也被警察带去问话了,真的,你没看见小玲的样子,真的……呕……大师,那女鬼是不是在警告我们?” 59.来到高家 这一茬就连白若水都没有预料到, 按理说被人下了替命傀儡的人是林子峰,对方应该会一直追着林子峰才对, 可是如今死的却是小玲, 这其中就有些蹊跷了。 白若水沉默一会儿, 她道:“你报个地址, 我去找你, 我们一起去看看。” 林子峰迫不及待地告诉了白若水自己所在地。 等到白若水到了地方,林子峰连忙迎上来,表情慌张地道:“大师,那女鬼是什么意思,小玲为什么会死, 是不是因为女鬼曾经上过小玲的身,所以也缠上小玲了,那天我们就不该让小玲自己先回去,大师,我会不会也死这么惨啊, 我害怕。” 白若水瞥了林子峰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经给小玲驱过阴气了,她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怎么会再被厉鬼缠上,除非她和那厉鬼有什么因果,一直被厉鬼盯着, 至于你说为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要先去看看才行。” 林子峰愣了愣,随即他道:“是不是因为她是笔仙的发起人所以才会被盯上的?” “一般情况下不会,厉鬼杀人也是有由头的,不然这么多人她岂不是见一个杀一个,最先死的应该是你们学校的师生才对。”白若水皱了皱眉道:“更何况我已经驱了她身上的阴气,按理说对方是不会再注意到她了,除非她自己干了什么招惹了那厉鬼,又或者两人之前有什么因果,总之我们先去小玲家里看看。” 林子峰脸色发白地干笑了一下,然而瞧了瞧白若水的表情,他又不敢出言阻拦,只好不情不愿地带着白若水去了小玲家中,毕竟林子峰和小玲之前玩的挺近,小玲的家人也认得他,所以也没人拦着他,让两人进了屋。 小玲家中已经设了灵堂,小玲的黑白遗照就供在堂屋上头,没想到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人,这么快就死于非命,白若水抬头看去,就见照片中的小玲面色惨淡表情阴沉,莫名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林子峰站在白若水旁边打了个哆嗦:“大师,我怎么总觉得照片上的小玲冲我笑了。” “不是错觉。”白若水敛眉道:“这照片上还存着怨气。” 白若水说着,三两步走上前,走到了小玲遗照下,她伸出手去探照片上的小玲,一道金光从她指尖悄悄闪过,随着白若水的手指抚过去,照片上居然泛起了涟漪,仿佛照片镜面是水面一般,而照片上小玲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直到白若水收回手,照片上小玲的表情才恢复成之前的阴沉。 林子峰原本想要阻止白若水,然而瞧见照片的异常,他顿时惊呼出声脸色发白地后退了半步,惊骇地看着这奇异的一幕。 此时小玲的家人也发现了白若水的动作,小玲的哥哥顿时脸色难看地走上前,怒瞪着白若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妹妹已经死的这么惨了,你还要在她灵前不尊重她,你就不怕她夜里找你吗,还有你林子峰,我妹妹刚死你就带着个女的过来是什么意思?” 小玲的爸妈刚送完宾客走过来,瞧见这边的冲突表情也沉了下来,小玲的妈眼睛已经哭肿了,此时红着眼睛瞪着白若水:“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 “不是的,叔叔阿姨还有高原,你们误会了,这位是白大师,白大师本领高强神通广大,我是怀疑小玲的死有蹊跷,所以才带着白大师过来看看情况的。”林子峰连忙解释道:“阿姨,难道您就没有怀疑过小玲的死有问题吗?” 小玲的妈表情迟疑了一下,但是小玲的哥哥高原却沉着脸喝道:“林子峰,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神神鬼鬼的,警方说了小玲是自杀,现在小玲人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打扰她的清净吗?” “我……” 林子峰还要解释,白若水却微微一笑走上前将林子峰推在了后面,她看向高原道:“你妹妹死后也不得安宁,莫非你们不愿意让她魂归地府?” 对上白若水的目光,高原愣了一下,随即就恼怒地道:“什么神鬼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林子峰你八成脑子糊涂被人忽悠了吧。” 倒是小玲父母的表情犹豫了起来,毕竟老人家都比较相信这个,小玲的妈更是小心问道:“这位……这位大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不想知道小玲是怎么死的?”白若水扭头看向堂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小玲竟然也看着白若水,白若水并不惧怕只是冲着照片上的小玲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动作看的房间中的几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表情惊异地瞧着白若水。 小玲父母的表情顿时有些犹豫,高原还想再劝,但是小玲的妈却看向白若水道:“大师,如果你有真本事的,就让我看看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虽然警方说闺女是自杀,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蹊跷的紧。” 白若水点了点头,她走到了遗照旁边,伸手握住了相框,她扭头看向小玲的妈:“不介意我借你女儿遗照一用吧?”小玲的妈摇了摇头。 白若水取下遗照,来到了小玲的卧室中:“她在哪儿死的?” 小玲的妈红着眼指了指床,白若水点了点头将遗照放在了床上。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要比其他房间暗上许多,墙壁上还沾着不少可疑的红点,床上也散发着一股发霉的臭味,这个屋里依旧残留着小玲死前的怨气和痛苦。 小玲的家人还有林子峰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从腰包中取出两只白烛,又问小玲的妈妈要了生辰八字,她将白烛立在遗照前,点燃了白烛,又将生辰八字写在黄符上烧了,烧成的灰洒在了照片下,又让小玲的妈妈将血涂抹在照片上。 明明是大白天,可是白若水做了这些之后,房间陡然暗了下来,一股无名阴风凭空刮过,刮的屋里的人通通打了个哆嗦,就连之前面露狐疑的高原,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靠近了白若水,唯有跟在白若水身后才能感觉到安全。 白若水将小玲妈妈的血涂抹在照片上后,相框像之前那般泛起涟漪,涟漪越来越大,最后小玲的照片消失不见,相框后变成了一片漆黑,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一般。 “海城高玲,卒年十七,上汇区人,听我召唤,速来,速来!” 随着白若水话音慢慢变得悠长,屋里的人只觉得房间的温度陡然下降,仿佛瞬间从夏日到了寒冬,而屋外的太阳也莫名黯淡下来,仿佛染了血一样投射进来。 在这一片血色之中,照片里的黑暗越来越浓郁,黑暗还在不停地翻腾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就在所有人安静屏气凝神的时候,相框里突然钻出来一张惨白阴冷的脸,正是高玲的脸,此时高玲表情无比痛苦狰狞,仿佛想要从照片中爬出来似得。 林子峰顿时惊呼一声,害怕地后退了半步,而高玲的家人却忍不住上前一步,高玲的妈更是痛哭道:“闺女,我的闺女哎,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受了什么罪跟妈说,也跟大师说清楚啊。” 高玲痛苦地张开嘴,然而她没有说出话,只是发出刺耳尖锐的惨叫声。 白若水皱眉看向相框中的高玲,眼见高玲就要挣开相框爬出来,她双指一并,以指代剑划向相框中明显已经化成厉鬼的高玲。 高玲被白若水的灵气所伤,顿时捂着脸惨叫起来,身上也冒出了浓密的黑烟,她怨恨地瞪向白若水,张嘴朝白若水咆哮起来。 白若水双手结印,手速极快地喃喃念过什么,一条红绳从她腰包中飞出,直接将相框圈在了里面,瞧上去普普通通的红绳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力量,竟然将想要爬出来的高玲拦在了里面,高玲只能痛苦地嚎叫着却根本无法越过红绳。 白若水见红绳拦住高玲,她想了想直接伸手按在了高玲额头上,一蓬黑色烟雾炸开,高玲惨白的脸消散在相框后,接着相框再次翻滚了起来,竟然如同电视一样展现出众人意想不到的画面来,只是这幅画面却是无声的黑白色。 画面之中的高玲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从学校回到了家中。 然而过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眼中是一种仓皇无措的恐惧,仿佛有什么恐怖无比的事情要降临在她头上,让她无处躲藏一般。 接下来高玲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只要有一丁点动静就能让她整个人崩溃,就好像高玲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60.凶鬼作怪 相框中, 高玲时不时看向阴暗的角落处或者神经质地看着镜子,似乎这里随时会蹦出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高玲的家人疑惑地看着画面中高玲的动作, 高玲的妈妈更是直接问道:“闺女她这是看到什么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 而是微微勾了勾手指, 画面顿时旋转了一下, 将里面的场景扩大了, 就连高玲家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高玲的视角中的东西。 就见那些黑暗的角落还有高玲时不时惊慌看过的镜子中,都偶尔闪现过一个女人狰狞可怕的脸,那个女鬼怨毒地盯着高玲,然而等到高玲再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却消失了。 “这……这是……”高玲的妈妈顿时惊呼出声, 惊疑不定地盯着相框中的画面。 接着画面一转,就见高玲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她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可是不知道为何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 之前只在阴暗的角落中镜子中出现的女人缓缓地出现在高玲的床前,阴冷可怖地盯着高玲。 高玲口中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想要从这种困境中逃离出去,然而她又如何敌得过女鬼,只能痛苦地被女鬼扼住了脖子。 “死!我要你死!”女鬼口中发出可怕的声音, 她狞笑着看向高玲。 高玲惊恐地盯着女鬼,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高玲不受控制地拿起了旁边的削笔刀, 竟然用削笔刀一点一点地割掉了自己的下面, 她一边割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可是不知道女鬼做了什么,高玲的声音根本没有被家人听到。 而女鬼瞧着高玲痛苦的样子,却开心地咯咯咯大笑了起来。 随着高玲一点点用削笔刀割掉自己,女鬼身上的黑气也愈发浓郁起来。 随着高玲痛苦地死去,高玲的灵魂也被女鬼拖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高玲家人涨红脸看向这一幕的时候,相框中的女鬼似乎发现了这边的窥伺,她突然扭头朝相框外狞笑了起来,接着直接朝白若水伸出手。 她的手臂仿佛蛇一般从相框中探了出来,抓向了白若水。 然而白若水只是敛眉肃容捏起一张黄符就要贴到女鬼手臂上。 眼见黄符就要碰到女鬼,可是女鬼的手臂一转,竟然抓向了站在最后的林子峰。 林子峰顿时被吓得够呛,大叫着想要跑走,可是女鬼的手比林子峰的速度快多了,一下子就到了林子峰面前,毫不客气地抓向了林子峰的胸膛。 林子峰大叫一声闭上眼,不过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他胸前射出一阵金光,女鬼碰到那阵金光,手臂顿时烧了起来,她惨嚎一声,怨恨地瞪了林子峰一眼,直接消散了。 相框也慢慢变成了正常的黑白遗照,而相框中的小玲依旧阴沉惨白地望着下方。 直到白若水撤走了白烛拿走了红绳,高玲的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高玲的妈妈才哭了起来:“闺女怎么会惹上厉鬼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啊,她作死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来带走我闺女,这人怎么死了也这么坏啊,好赖闺女也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啊,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捉了这只厉鬼帮我闺女报仇啊。” 林子峰这会儿也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了,他顾不上丢脸,而是看向高玲的妈愕然道:“阿姨,这女鬼您还认识,这还是个熟人?” 白若水将相框收起来,让高原找过来一块大红布盖在了相框上,让高原把相框压在客厅柜子下,听到高玲的妈这么说,她也蹙眉看向对方道:“如果想让我帮忙,总要把事情说清楚吧,你女儿和那女鬼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女鬼又是什么人?” 高玲的妈擦了擦眼泪,最后才哽咽道:“女鬼原本是我闺女的朋友,名字叫张雅,她从小长得好看,人也聪明,所以脾气就有些傲,谁都不大看得上,我闺女也是性格好才和这个张雅做了朋友,她们之间怎么玩儿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年前张雅玩出了事,听闺女说好像是张雅脚踏两条船,花人家男孩的钱吊着人家胃口,背地里还交往着一个,结果被那男孩知道了,一气之下喊来了几个混混把她强·奸了,张雅嫌丢人就自杀了,当时我和闺女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哪知道这个张雅真不是东西,变成鬼了还想拉着我闺女一起下去。” “大师啊大师,你可一定要为我闺女做主啊,这种生前死后都害人的恶鬼,一定要好好惩罚。” 高玲的妈看向白若水哀求道。 白若水安抚地拍了拍高玲妈妈的手,她轻声道:“放心,如果真如您所说,这张雅我一定会将她送走,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高玲妈妈忍不住崩溃大哭了起来。 等到离开高家后,林子峰忍不住咋舌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张雅也太过头了吧,她要报仇怎么不找害死自己的人报仇,反而跑来找自己好友,就算是小玲玩笔仙把她招回来被她缠上了,可那也是她朋友啊,而且她之前也不该玩弄别人感情啊。” 白若水没有接话,只是皱眉道:“你现在回学校查一查那个张雅,把张雅的资料带过来,还有当初有谁跟你一起玩笔仙的,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他们,张雅接下来应该会杀剩下两名男生,等到她力量壮大之后,就该去复仇了。” 林子峰有些害怕,不过在白若水的目光下还是忍着恐惧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林子峰拿着一张表带着一个男生到了白若水宅子中,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学生处拿来的张雅的表格,大师,果然像你说的那样,等我找到那个男生的时候,他也已经死了,这个是跟我们一起玩笔仙的另外一个男生,他听到之后很害怕,就跟着我一起过来了。” 白若水接过林子峰的表情,看向了跟在林子峰身后的那个男生。 那是一个瞧上去消瘦斯文戴着眼镜的男生,因为害怕有些唯唯诺诺的,跟在林子峰身后进了宅子后,脸上满是惊叹,尤其是看到白若水的时候,更是满眼惊讶:“林子,这就是你说的大师,这也太年轻了吧,你不会骗我吧,现在张雅可厉害了,这小姑娘对付的了吗?” “方霆,你给我闭嘴。”林子峰瞪了方霆一眼,接着他讨好地看向了白若水:“店主姐姐,他就是个白痴,你不用搭理他。” 白若水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她看向手中的表格,表格最上方就是张雅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张雅娟秀清丽,看上去知书达理文雅羞怯,实在是和高玲母亲的描述不大相符。 不过有时候外貌也未必完全和人的行为性格挂钩,所以白若水就观察了两眼接着看了看张雅的信息。 张雅的信息没什么特别的,她是单亲家庭,由母亲一手带大,大概是家里只能靠母亲,所以张雅学习上也不用人操心,从小到大成绩倒都挺不错的,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姑娘最后竟然落得这种结局,最后还会化成厉鬼害死了自己的好友,而且还凶性不减,继续要杀人性命。 白若水看了两眼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把表格放到了一边。 林子峰见白若水看完了张雅的信息,这才看向白若水道:“学校里的传言和高玲妈妈说的一样,是张雅脚踏两条船才闹出了事儿,学校为了遮丑把这件事也遮盖下去了,所以外人只知道当初学校里出了事,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有在学校里那个张雅除了追着我想要杀了我以外,又接连杀了两个无辜的学生,那两个人完全跟我们无碍,这张雅太凶残了,店主姐姐,你要是不赶紧收了她,还不知道她要害死多少人啊。” 林子峰表情无比愤怒,显然是对张雅的行为完全看不下去了。 “死了两个无辜的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的是谁?”白若水皱眉看向了林子峰,这状况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诸如玩笔仙这类请来的厉鬼,都只会缠着有因果的人,一般来说就是玩笔仙的那几位,可是竟然杀了不玩笔仙的无辜路人,这就有些蹊跷了。 林子峰摇了摇头,他表情有些茫然道:“我也不认识他们,当时我被张雅追的吓得要死,躲在宿舍里一整天没出门,等到出来的时候就听说学校又出了事,死了一个学音乐的女生和一个体育专长的男生,这两个人的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在那个体育专长的男生尸体旁边看到张雅了,她对我笑,笑的还特别渗人,店主姐姐,你赶紧出手收了这恶鬼吧!” “是啊,如果你真像林子说的那样有本事,一定要赶紧把这个恶鬼收服了,免得她再出来害人。”旁边的方霆也连声道,脸上也满是愤恨。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她起身道:“我知道了,待会你们同我去张雅家里看看。” 62.张雅的报复 暗鸦也察觉到白若水情绪不对, 它抬眼偷偷瞄了瞄白若水的脸色,暗暗咋舌, 心说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屑小惹恼了星主, 真是很久没见星主动怒了。 白若水料理完林子峰的尸体之后, 转身离开了宅子, 暗鸦和舟舟目送着白若水离开, 都不敢再多话,直到白若水走了好一会儿,舟舟才小声地道:“暗鸦大哥,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啊?” 暗鸦诧异地瞧了舟舟一眼:“你小子还挺敏锐的。” 舟舟并没有因为暗鸦的夸奖高兴起来,反而有些担忧地看着白若水离开的方向:“如果……如果我能帮到姐姐就好了, 现在的我真的太没用了。” 暗鸦在旁边甩了甩尾巴,嗤笑了一声:“小子,别想这么多了,这玄学界的事儿如果星主都没办法解决的话,那我们两个就更没有办法了。” 舟舟的眼眸暗淡了下来, 他有些失落地道:“是吗?” 暗鸦跳起来轻快地朝林子峰的方向走去:“走吧,想这么多不如帮星主看着这家伙,要是这家伙的尸身也出问题了, 就算星主把他魂魄带回来也没用了。” 舟舟点了点头,跟着暗鸦一起到了里间守着林子峰的身体。 白若水离开宅子后,一路朝着S市西南方向走去, 罗盘在白若水手中不断闪着金光, 这些法器陪伴了她千年, 又在墓室之中同处这么久,气息早就互相交融,打从白若水重生之后,它们与白若水之间也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要白若水愿意,随时都能找到法器的踪迹。 她脚步不停地朝方霆的方向走去,明明是轻松从容的步伐,瞬息间却能到数丈之外,落在旁人眼中,就是有一阵风刮过,或者是有一道模糊的白影从眼前掠过,引起的惊呼和微博热搜灵异事件就不必细说了。 方霆从林子峰手中夺走八卦镜后,直接回到家中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他躺在床上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八卦镜,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来。 这些大人还真是愚蠢,所谓的神通广大的大师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自己耍了,就连手里的宝贝八卦镜也被自己抢走了,想必对方现在该盯着林子峰的尸体气急败坏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这些人太蠢了,不管是那个替死鬼林子峰,还是那个大师,以及那些所谓的警察,还有……那个女人。 想到对方,方霆的脸就一阵扭曲,如果不是张雅这个蠢女人,他也不必像缩头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这死女人活着的时候扫他脸面,死了以后也一点都不消停。 不过现在他不用怕了,只要对方敢在他面前露面,他就有本事让张雅再死一次。 想到之前自己一手策划的那些事,方霆心中就洋洋得意,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胆识谋略,在知道张雅有可能变成厉鬼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想方设法将对方引出来,又搞出了林子峰这个替死鬼,让张雅死了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这些人人鬼鬼都被他玩弄在掌心的感觉,让方霆不禁畅快地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枭雄,这个世界不过他鼓掌之中的玩物而已,他天生就是个该做大事的人。 白若水安静地站在角落中看着方霆猖狂得意的模样,她眸中没有半分情绪,完全瞧不出之前的恼火,她就这样静静地瞧着方霆,看着方霆反复把玩着八卦镜,最后对着八卦镜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狂妄阴佞看不出半点悔改的样子。 方霆笑了个够,最后皱眉研究了半天八卦镜,然后对着八卦镜喃喃地道:“这东西究竟要怎么用呢,难道就是直接一照就行了,也不知道那个白若水有没有设定什么特殊的法咒,这些玩意还真是有意思,如果不是恰巧买到替命傀儡的话,到现在我都不会相信世界上还存在这种玄乎的东西。” 方霆看了半天镜面,又翻过来看了看背后花纹,最后想了想用针扎破了手指把血滴在镜面上。 只不过是一滴鲜血而已,滴上去后竟然瞬间化开了,八卦镜的镜面瞬间变得雾蒙蒙一片,方霆顿时一喜,眼巴巴地盯着镜面,就见镜面上缓缓浮现一个一个红字。 ‘以我血为咒,启门幽冥道’ “什么意思?”方霆跟着血字念了起来,念完之后他纳闷地皱起眉:“莫非这镜子用之前还要念咒?” 然而方霆很快就没空疑惑了,因为在他稀里糊涂念了那具咒语之后,房间突然暗了下来,镜子上的血迹也瞬间消散,接着镜面突然变得漆黑无比,仿佛成了链接另一个次元的通道。 方霆心中瞬间划过一丝警惕,他本能地想要扔掉镜子,然而下一秒,镜面突然消失了,一只生着长长指甲,干瘦乌黑的手一下子探出镜面,接着那手用力一按镜边,镜子里钻出来黑漆漆的黑色长发,再接下来是一张女人满是血污的惨白的脸,那张脸探出镜面后,直接旋转三百六十度对上了方霆,朝着方霆龇牙一笑。 “张雅!”方霆顿时脸色一变,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大叫着想要扔掉镜子。 可是镜子中爬出的张雅却按住了方霆的手,让方霆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直面面对张雅。 方霆已经惊吓到手足无措,他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狂妄自负,只能不停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出来,张雅,你找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你不是已经杀了他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张雅朝方霆咧嘴一笑,她眼中透出无尽的恶毒与怨恨:“方霆,你想用傀儡戏弄我,做梦,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张雅的声音也再是当初那美妙轻柔的美人音了,她的声音变得粗粝,似男似女,还带着可怕的重音,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不,此时的张雅分明就是一只恶鬼。 方霆已经吓到了极致,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来,惧怕之下竟然真的奋力甩掉了张雅,八卦镜顿时飞了出去,砸到了墙上滑落在地上,镜面又一道光闪过,八卦镜重新变成了普通的镜子,不过卧室之中一人一鬼谁也没注意到镜子。 方霆拔腿就朝门口跑去,想要开门跑出去,让方霆绝望的是,门死死地缩着,他根本打不开门,而张雅就站在卧室里安静地恶毒地看着他。 “不,不,张雅,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方霆涕泪横流,顺着卧室的门滑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张雅求饶。 张雅嘴角缓缓咧开了一个笑容,只是她这个笑越咧越大,最后嘴唇竟然咧到了耳根,看上去无比可怕森冷。 方霆吓的更厉害了,之前他说的再狂妄,真的面对厉鬼张雅,真的濒临死亡的时候,他却比任何人怂的都快,之前所有的狂妄都不过是源自于家世娇惯出来的而已。 张雅怨毒地盯着方霆,脸上不断浮现出另外六个人的脸,这几个人都呆滞地盯着方霆,最后竟然从张雅身上走了下来,团团围住了方霆,他们朝方霆伸出手,直直地弯下上半身,惨白可怕的脸逼近方霆,幽幽地道:“方霆,快来吧,就差你了,快来吧,我们好寂寞啊,过来,快过来一起玩儿啊。”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去不想去啊……” 方霆不断哭喊着抱着头,想要借此挡住这些人拉着自己的手。 然而根本没有用,一双双冰凉的手握住了方霆,直接将方霆朝张雅的方向扯去,看着这样的方霆,张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些人不断地把方霆朝张雅扯去,然而他们的力量却朝不同的方向用力,将方霆扯的痛苦嘶嚎着,想要摆脱这种五马分尸的痛苦。 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这些恶鬼抗衡,最后只能惨叫着被撕成了数块。 张雅看到方霆被大卸几块,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满足,她身后方霆的魂魄茫然地左顾右盼着,看到张雅的时候,方霆的魂魄脸色大变,想要从张雅身后逃离,然而张雅身上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一般,让方霆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恐惧地惨叫着被张雅拖到自己身体里。 张雅看着紧闭的房门笑了起来,房门瞬间开了,她迈步朝房门外走去,吞噬掉这几个魂魄之后,她之前只能算是散发着黑气,如今却是漆黑如泥,随着她一步步朝房门外走去,她的身上脚下也不停流下可怕的淤泥,这些秽物凝聚的淤泥如同细纱一般蜿蜒流淌着,将方霆的家中一点一点污染的无比阴暗。 63.真相 方霆的父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茫然无知地四处看了看, 张雅瞧着走道上站着的方霆父母, 她嘴角露出可怕地微笑。 就在张雅身上流下的污秽慢慢蜿蜒流淌, 眼见就要攀上方霆父母身上时。 白若水最后一句咒语也念完了, 两张符纸直接从她身上飞出, 如同子弹一般窜了出去,直接贴在了方霆父母身上,方霆父母的表情瞬间凝固,淤泥般的污秽攀了上去,符纸瞬间燃起金光, 落在了方霆父母脚下,形成了一道金色光圈,将方霆父母护在了光圈之中。 与此同时白若水手中罗盘金光闪动,张雅身上若隐若现地显出了林子峰的脸,最后林子峰的身形越来越凝实, 一副要直接脱离张雅的模样。 张雅被白若水半路截杀激怒了,她的脑袋猛地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直勾勾地可怕地盯着白若水, 浑身怨气高涨:“居然敢拦着我,你是想死吗?” “哟,脾气还挺大的。”白若水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笑吟吟地看着张雅, 她眸中却是清冷一片:“你既然已经报了仇, 又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张雅顿时冷笑出声:“谁是无辜之人,哪有无辜之人,你是说那个畜生的狗爹娘吗?” 张雅伸手一指走廊上的方霆父母,她心中怨气难平,同白若水说着话,手臂竟然像蛇一样无限伸长,想要掐上方霆父母的脖子,然而还没碰上方霆父母,就被他们脚下金光烧了一下,张雅手上顿时冒起黑烟,她脸色难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双漆黑的眼睛可怕地瞪着白若水:“你要帮他们?” “他们命不该绝。”白若水手握法尺淡淡地道。 “那你就同他们一起下地狱去吧!”张雅咆哮一声,她身上顿时浮现出七张惨白痛苦的人脸,其中一个正是刚死的方霆,方霆已经没有了半点人样,五官扭曲抽搐着,想要从张雅身上爬出来。 就连林子峰的魂魄也被张雅影响,脸上慢慢浮现出阴森狰狞的表情,朝白若水伸出手。 白若水讽刺地轻笑一声:“如果说他们该死,那林子峰又何其无辜,虽然最开始你是被替命傀儡迷惑,可是夺走了林子峰魂魄后也该回过神了吧,可是你最后依旧吞了林子峰的魂魄,所以说的再好听你也不过是想吞噬他们增强力量而已。” 张雅的眼睛已经全是黑色,看上去同魔鬼一般可怕,她眼珠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恶毒冷笑:“林子峰既然能和方霆玩到一处,又跟小玲这贱妇交往,还是个富二代,他早晚也会干出那些畜生不如的事,这样的人留在人间也会祸害别人,不如趁早被我收了,也免得害人。” “歪理到还挺多!” 见林子峰离自己越来越近,白若水加紧催动了罗盘,罗盘指针飞速转动着,一簇金光烧起,炸成一蓬金色星光散落在罗盘上,金色星光在罗盘上形成了小小的漩涡,漩涡越飞越大越飞越快,最后探出头如同吸盘一样吸到林子峰身上。 就说林子峰在莫名晕倒了之后,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一处校园中,这处校园正是他上学的那所国际学校高中部。 只是他好像并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坐在教室里看着书本,但是却时不时地看着教室外,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她朝林子峰笑了起来,挽住了林子峰的胳膊:“小雅在想什么呢,不会在想着你男朋友吧,方学长追你追的那么激烈,现在大家都说他是你男朋友呢,方学长人长得好家境又好,有这么一个人追你,小雅你真幸福。” 林子峰有些惊愕,这个挽住他手腕的女孩是小玲,他正想同小玲说些什么,可是话一出口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就听这个女孩娇软地嗔道:“玲玲,你要是再提他,我就和你翻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根本就是骚扰我,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和他谈恋爱。” 女孩的角度看不到玲玲的表情,可是林子峰却清晰地看到玲玲脸上一闪而逝的恶毒和妒恨。 可是当女孩抬头看向玲玲的时候,玲玲脸上可怕的表情消失了,变成了亲切和善的笑容,就听玲玲对这个女孩道:“那好吧,可是你总这样也不是事啊,刚刚方学长还让我替他带话,说是想请你吃饭,你要是实在不想和他谈呢,不如就同他见面说清楚吧。” 女孩似乎有些犹豫,玲玲顿时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方学长又不是什么猛兽,大不了到时候我拉着子萱陪你一起去。” 林子峰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这里似乎变成了张雅,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事情竟然和学校里传的不一样,也就是说张雅的死另有隐情,想到最后张雅的惨状,林子峰拼命想要阻止张雅,可是他在这里只是个旁观者,根本无力阻止对方。 张雅对玲玲似乎十分信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给他写封信,这样到时候能说的更清楚点。” 玲玲笑着点了点头,附和着张雅,等着张雅写信。 这会儿班门口来了个女生,居然是林子峰曾经在学校罩过面,最后被张雅索命的一个音乐系女生,当时他还觉得张雅简直是凶煞厉鬼,竟然对无辜的人动手,如今看来这一切并非没有缘由的,这个女生应该就是那个子萱了。 子萱朝玲玲和张雅挥了挥手,笑着道:“快点,待会你和方学长见了面,我带你们两个去吃饭啊。” 子萱的声音不小,班里的人都听到了,此时纷纷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向张雅。 张雅顿时有些羞恼地抬头:“子萱!” 子萱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她笑了笑打岔道:“好了开玩笑呢,不过你们快点啊。” 张雅被子萱和玲玲催的有些无奈,只得赶紧拿起信跟着两人朝外走。 子萱和玲玲似乎都有些急,脚步特别快,张雅都有些跟不上,最后两人带着张雅到了实验楼下,张雅犹豫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两人:“怎么会到这儿?” 玲玲回头笑吟吟地道:“方学长说这儿说话安静,实验楼平时都是封着,只有做实验的时候才会开,所以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来,更何况小雅你不是害羞不愿意别人看见你们两个来往,也不想别人知道你们有关系吗,方学长这也是为你考虑,怕你不好意思,所以才约你在这里见面,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个陪你上去好了。” 张雅脸上的犹豫这才消失,她点了点头感谢地看了玲玲一眼,玲玲和子萱对视了一眼,子萱当先朝楼上走去:“走了小雅,赶紧把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去吃饭。” 张雅心里莫名的惊慌这才消散,她跟着子萱和玲玲朝楼上走去,走到实验楼三楼实验室中,发现这里窗帘已经被拉着了,整个屋里弄的暗沉沉的,里面站了四个男生,其中方霆正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一副叼拽模样,想到对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张雅心中顿时一阵厌烦。 她想也不想走进实验教室中,走到方霆面前,将信伸手一递,板着脸道:“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在信里面写的很清楚,你自己看信吧。” 方霆没有接信,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男生,讽刺地笑了起来:“听到没,听听这小妞在说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现状啊,还不要缠着她了,她多大的脸,哈哈哈……” 旁边站着的三个男生顿时跟着笑了起来。 张雅此时才觉得不对劲,她警惕地看向了方霆:“方霆,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纠缠我的,我早就说了……” 可是张雅的话没有说完,方霆就直接一巴掌扇在张雅脸上,把张雅直接扇到在地上,张雅整个人都懵了,耳朵一阵嗡鸣,脑袋也发晕,惊愕地看着方霆。 方霆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戾气凶狠,他瞪着张雅狞笑道:“你不给老子面子,老子为什么要跟你客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才这么傲,不把我们这些男生放在眼中,整天谁都瞧不上的傲气样子,今天老子就让你没脸再傲!” 方霆说完,示意旁边的男生过来:“给这妞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不是谁都能受着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清高傲气样。” 跟在方霆身边的男生都围了过来,只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方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方霆嗤笑了起来:“能出什么事,有事也有我兜着,更何况你觉得她自己有脸说出去吗?” 这三个男生这才放心,顿时都恶意笑着围了上来,将张雅围在了中间。 张雅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对上四个大男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顿时惊恐愤怒地道:“你们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方霆顿时大笑了起来:“还真是天真,你说我们要干什么?”说着他掏出手机对准张雅:“来来来,快动手,我再给这娘们留几张照片。” 那三个男生的情绪被方霆调动了起来,顿时围上去按照张雅,撕扯起张雅的衣服。 张雅绝望至极,她被按在地上,目光透过这几个人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子萱和玲玲:“玲玲,子萱……” 玲玲和子萱既害怕又满足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两个人脸上也露出了和方霆一样恶意的笑容,此时听到张雅的喊叫,也只是沉默地看了张雅一眼。 张雅的喊叫自然也吸引了方霆的注意,之前方霆没在意玲玲和子萱,此时他看向两个女孩,表情阴戾地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是想留下来参合进去吗?” 玲玲和子萱这才回过神,有些害怕地看了方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方霆厌烦地看了两人一眼:“滚吧,记住你们今天半路和张雅分开了,所以自己去吃了自助餐,你们也不知道张雅去哪里了,明白吗?” 玲玲和子萱连忙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玲玲,子萱!”张雅崩溃地哭泣着,绝望地喊着两个好友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可是玲玲和子萱却对张雅的处境充耳不闻,张雅喊的这么绝望,两个人竟然像是没听见一眼,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实验教室,仿佛她们之间根本没存在张雅这么一个人,仿佛张雅不是躺在肮脏的地板上被一群畜生欺辱一样。 张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被困在张雅身上的林子峰也被迫体会这种惨无人道的凌辱,被迫与张雅一起沉沦在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之中…… 64.追踪张雅 在金色漩涡挨着林子峰的那一刻, 林子峰的表情怔愣了一下,随即他像猛然清醒了一样, 看着白若水惊愕地唤道:“店主姐姐?”接着他脸上又露出一种深切的憎恶和痛恨:“我要杀了方霆那个畜生!” 白若水无奈地点了点林子峰的脑门:“到罗盘里好好休息吧, 等我带你回去。” 张雅见林子峰竟然被白若水抢走顿时大怒, 她头发如同蛇一般狂舞着, 整个人变得如同魔煞一样, 朝白若水扑去:“受死吧,臭道士!” 林子峰也听到了张雅的声音,他扭头看向张雅,就见张雅浑身漆黑,张牙舞爪地朝这边扑来, 林子峰顿时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眼中也闪过一丝怜悯,眼见白若水拿出法尺要抽向张雅,林子峰急忙道:“店主姐姐,这一切都是方霆干出来的, 张雅也是受害者,她是被方霆还有玲玲那些人害死的,她是无辜的, 店主姐姐……” 白若水伸手按了按林子峰的脑门,她嘴角微微翘起:“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替这恶鬼说话,她可是掳走了你的魂体。” “我相信张雅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方霆他们死不足惜,就该千刀万剐!”林子峰咬牙切齿,眸中竟然也弥漫了淡淡的黑色。 知道林子峰是被张雅的怨气影响到了,不等林子峰说完,白若水手指微微用力,直接将林子峰按进了罗盘中。 此时张雅已经扑了过来,气势凌人地抓向白若水。 白若水挑眉看向张雅:“看在我的客户为你说话的份上……” 法尺瞬间飞出,劈头盖脸地朝张雅抽去。 打从之前送走小水之后,白若水对这具身体使用就越来越得心应手,前世的身手也慢慢恢复,只不过灵力依旧不如当初厉害,但是对付如张雅这种厉鬼也绰绰有余了。 张雅原本并没有把白若水放在眼中,当初是因为力量还没有恢复,所以才会一照面就离开,此时她已经吞噬了七个人,冤仇得报之后力量大增,张雅自觉对付白若水这种年轻小道士也该信手拈来。 可是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这么厉害,只不过一柄浮空的法尺而已,就抽得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眼见身上的黑气被越抽越淡,张雅不敢再和白若水硬抗,直接朝窗外窜走,为了绊住白若水的脚步,她甩掉了方霆六人的魂魄,让这六人困住白若水。 只是张雅这般厉鬼都惧怕白若水,更何况方霆玲玲这种被张雅控制的小鬼。 方霆等人先前只是本能地团团围住白若水,然而张雅一离开,这些被张雅影响表情狰狞的小鬼顿时回过神来,扑到了白若水脚下:“大师救命啊,大师救命!” 白若水皱了皱眉:“你们已经死了。” 方霆哭嚎道:“大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偷你的东西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玲玲和子萱的表情还有些茫然:“我们已经死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我被张雅杀了。”玲玲回过神,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她直直看向白若水道:“大师,你既然是捉鬼的大师,难道就放任张雅这种厉鬼杀人害人吗,大师你应该维持正义把张雅这种杀人恶鬼打的魂飞魄散!” 白若水抱臂笑了笑:“我是玄学师不错,但谁说玄学师就一定要见鬼就抓了,更何况你们真的要看着我抓了张雅吗,你们可是靠着张雅的力量才留在阳世的,再过一会儿不去投胎的话,大概就要先她一步消散了。” 原本听到白若水的话,几人面上就有些绝望,如今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六人脸上的表情就更是一言难尽,玲玲当下也顾不上寻仇了,她惊慌地看向了白若水:“大师,消散……消散是什么意思?” “消散就是连鬼都做不成,直接散在这天地间了。” 方霆和另一个男生听过后更加害怕了,那个男生直接跪在白若水面前:“大师,求求你,我不想报仇但是我也不想直接消散,求求你送我去投胎吧。” 方霆也涕泪横流:“大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早知道大师如此神通,我说什么也不敢拿您的宝贝镜子,对了,那镜子,镜子我还给大师……” 方霆说完满屋子乱爬找自己丢的镜子,只是他是被张雅五马分尸杀掉了,此时胳膊手脚还有脑袋全都是分开的,在地上乱滚乱爬看上去别提有多恶心可笑了。 其他几人见白若水不吭声都有些害怕,顿时都学着方霆和那个男生开始讨好白若水。 白若水安静地听了不少好话,见这几个人真的害怕到了极致,这才开口道:“送你们去投胎也不是不可以……” 白若水这么一说,这几个人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连不停地给白若水磕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不过送你们走之前我得从你们身上拿走点东西,不然就算送你们投胎,你们也会和张雅纠缠不清。”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茫然地看向白若水。 不等这几个人说完,白若水勾了勾手指轻轻掐了几个法决,这六人身上顿时飘出了淡淡黑色,黑色如同细丝一样飘出来,被白若水收到了手中放进罗盘里:“好了,可以送你们投胎了。” 等到白若水勾走这些黑丝,这六个人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生前正常的样子,方霆激动地摸着自己的手脚哭着道:“我的手脚回来了,我的头也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玲玲也感激地道:“大师,您真是好人,我们也不等您收了张雅那个恶鬼了,您先把我们送去投胎吧。” “可以。” 几个人顿时对白若水感激不已。 白若水也没有食言更没有废话,她将法尺收回,拿出八卦镜,在方霆卧室里简单地布置了法案,打开了幽冥道请来了冥官。 冥官瞧见房间里六个沦落在外的魂魄,对白若水的做法十分高兴,直接掏出锁链将几个人的魂魄捆在一起带去了幽冥之中。 随着冥官带走了这六个魂魄,几粒细小的金点凭空出现,飘到了白若水身上,白若水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关闭了幽冥道。 也不枉费她送走这几个人之前还做了一场戏帮这几个小鬼恢复原样,不及时把他们送去地府就会消散是不错,但是下了地府之后会被送到哪里投胎还能不能去投胎,那就不是白若水能管得着的了。 八卦镜闪了闪恢复了原状,房间中也一片安静,唯有方霆死相凄惨的尸身横躺在地上。 白若水打了个响指,方霆父母头上的黄符瞬间烧成灰烬,在方霆父母恢复神智,看到儿子尸身惨叫的瞬间,白若水闪身离开了方霆的房间。 方霆家中还有张雅没有散尽的污秽怨气,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影响,白若水也懒得去问了。 毕竟能教育出方霆这样的儿子,将张雅的母亲逼到这种地步,方霆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解决这边几个小鬼,白若水拿出罗盘:“罗盘罗盘指明方向,带我找到张雅的藏身之处。” 之前落在罗盘上的黑气顿时化成指针,指向了S市某个方向。 白若水迅速朝那个方向赶去,最后停在了张雅家那个小洋楼外,她仰头看向了那栋小洋楼,这个结果既让她有些意外又让她有些预料之中,白若水并没有贸然闯进张雅家中,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洋楼外等着。 张雅家中,张雅妈妈一脸幸福地在厨房里做饭,她脑袋有些糊涂了,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是一想到卧室里的闺女,张雅妈妈就觉得自己忘记的一定是不重要的事情,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比闺女更重要呢。 想到自己闺女,张雅妈妈心里就有些愧疚,是她为了挣钱忽视了闺女,也没有时间关心闺女的情况,结果闺女在学校被欺负都不知道,害的闺女大病了一场还厌学了。 不过闺女不愿意上学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愿意养着乖闺女一辈子,让闺女永远不会被外人欺负。 “小雅,吃饭了,你好点了吗小雅?”张雅妈妈关上火,看向闺女的房间。 闺女平时都不关门的,打从那次之后回家就关上门,看来都是学校那次事给她落下心里阴影了。 想到这里,张雅妈妈心中就止不住心疼。 门开了,张雅从门中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之前那种恐怖黑气,整个娟秀清丽的如同照片上一般,她看向自己妈妈,顽皮地笑了笑道:“妈,我刚刚睡着了还做了个好梦,结果被你吵醒了,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瞧见闺女还是这样漂亮可爱,张雅妈妈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惊慌感顿时消散了,她朝张雅笑了笑,从厨房里端出来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小雅,我瞧你都瘦了好多了,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想,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好吃的跟妈说,妈做给你吃。” “嗯,妈……”张雅温柔地看向自己妈妈,眼角突然落下泪:“谢谢妈,妈,都是我不好……” 张雅眼角流下的是黑色的泪水,可是张雅妈妈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温柔地替闺女擦了擦眼泪,把张雅搂在怀中:“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好不好的,你永远都是妈的好闺女,记得,不管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妈都会替你撑腰。” “妈……我……”张雅心神一荡,差点维持不住幻境,她拼命收敛心神,才没让妈妈看到自己破碎的脸,她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和怨气,如果不是方霆,如果不是那几个畜生,她现在也不会让妈妈孤零零地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就算她以后可能没出息又怎么样,她还能活着陪着妈妈,可是现在…… 哪怕她杀了那几个凶手,可是她再也没办法活过来,再也没办法陪着妈妈了。 65.送她投胎吧 张雅妈妈毕竟是普通人, 被张雅身上怨气阴气一激,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几乎晕倒在沙发上, 张雅连忙收敛气息, 刚刚她差点控制不住杀了妈妈, 想让妈妈陪着自己一起下去不再受苦, 张雅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坏了,她搂着妈妈大哭了起来。 张雅妈妈却觉得张雅是受了什么大委屈,连忙搂着张雅轻声安慰起来:“乖宝宝,乖宝宝,妈妈在这里, 有妈妈在我的宝宝就不要害怕。” “妈……妈……”张雅放声大哭了起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张雅才强迫自己收起情绪,擦着眼泪坐在了板凳上。 张雅妈妈生怕让闺女想起来伤心事,她也不提之前学校的事情,只是看着张雅打趣道:“我闺女真是越长越小了, 这么大了还躲在妈妈怀里哭鼻子,也不知道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像妈妈这样宠着你。” “妈……”张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正想跟妈妈顶嘴两句, 可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男人宠着自己,再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的那个他来见妈妈了, 张雅的脸顿时就暗淡下去。 张雅妈妈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提醒了女儿伤心事,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看吃饭前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这饭菜都凉了,小雅啊,你赶紧趁热吃了,吃完了啊进屋里面玩一会儿电脑,想吃什么好吃的妈妈待会再给你买啊。” “妈,我……”张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拉开椅子坐下去安安静静地吃饭。 其实这些饭她根本吃不到嘴里,毕竟她现在已经是鬼了,可是她却无比留念和妈妈在一起吃饭的温馨,所以只能用障眼法骗过妈妈,实际上这些饭进了嘴里后,全都滚落在了地上。 张雅趁着妈妈不注意,将这些饭偷偷放进了垃圾桶里。 好不容易吃完饭,张雅冲妈妈甜甜一笑:“妈,我去休息了。” “你去吧。”张雅妈妈冲张雅慈爱一笑,她看着张雅进了卧室,才开始收拾起客厅的餐盘。 这一收拾,自然也看到了垃圾桶里张雅倒掉的饭菜,她脸上微笑的表情消散了,她有些发愁地看了看垃圾桶的饭还有张雅卧室的门,小声道:“这孩子还是不肯吃饭,连她最爱吃的鸡肉都扔了,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在生病么,可是她又不肯去看医生,这可该怎么办啊,一直不吃饭怎么能行啊。” 卧室里,张雅听到妈妈小声嘀咕,顿时捂着嘴滑坐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张雅妈妈收拾完碗筷之后,就带上钥匙离开了家,她是觉得女儿大概还是心情不好才不肯吃饭,所以决定给女儿买一些以前不愿意买的玩具,之前她是害怕耽误女儿学习,可是现在她只想让女儿高兴起来。 可是张雅妈妈刚下了楼,却被人拍了拍肩膀喊住了,她回过头,就看到上次自称是女儿同学的女孩看着她。 白若水朝张雅妈妈微微一笑:“阿姨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雅雅的朋友,出国留学的那个?”张雅妈妈原本表情有些迷茫,然而盯着白若水看了一会儿,一下子就想起来白若水的身份了,她对白若水还有几分好感,脸上的笑容顿时热情了许多:“你也来看雅雅吗,忘了告诉你了,雅雅其实没出事,她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呢,不过雅雅一个人在家里也闷得慌,你是她朋友的话,就到屋里跟雅雅说会话吧。” “阿姨,我是来找你的。”白若水并没有按张雅妈妈说的那样上了楼,而是目光有些微妙地看着张雅妈妈道。 张雅妈妈在白若水的目光下莫名有些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一种莫名的预感让她突然不想跟白若水说下去了,于是她急慌慌地道:“那个阿姨还有事情,阿姨要赶着去买东西,要不你先到楼上坐会儿吧啊。” “阿姨,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白若水并没有让张雅妈妈继续含糊下去,而是目光犀利地盯着张雅妈妈直接道:“其实我并不是张雅什么朋友,我是一名玄学师,之前追查鬼怪杀人才追查到这里的,张雅妈妈,您明白我说的话吗?” “不,不,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张雅妈妈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她连连朝白若水摆手,急忙忙地想要离开。 但是白若水却一把攥住了张雅妈妈的手腕,她手劲很大,张雅妈妈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 张雅妈妈顿时恼怒地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白若水抬眸看了看小洋楼二楼黑沉沉的房间,她朝张雅妈妈道:“阿姨,如果你真为你女儿着想的话,就最好听我一言,不然等着你女儿的只有魂飞魄散。” 张雅妈妈被白若水的话镇住了,一时间不敢动弹,只能呆傻地看着白若水,毫不反抗地被白若水拉到了一边:“阿姨,你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留在楼上的是她怨气化成的厉鬼而已,这段时间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一点反常吗?” 张雅妈妈本能地想要反驳,她想说她女儿好好地活着哪里死了,她想说她女儿活蹦乱跳能吃能睡哪有什么异常,她想让面前的人闭嘴,可是……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 白若水这么一说,她脑海中那些事就突然明晰了起来,女儿的眼泪是黑的,女儿一反往常的古怪,女儿吃什么东西都会掉到地上……其实她都知道,可是她在骗自己,骗自己只要假装没看见,女儿就好好地和自己住在一起。 张雅妈妈的眼睛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泪眨掉,她扭头看向白若水,一把握住了白若水的手腕哭道:“大师求求你不要抓她,我女儿是好的,她从小就这么乖巧,从来不做任何坏事,那些人……那些人……” 白若水抿了抿唇:“阿姨,你女儿已经变成了厉鬼,如果你再心软下去任由她继续发展的话,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张雅妈妈正想说自己不怕,可是就听白若水继续道:“还有整个小区的人,甚至到最后她会变成恐怖的魔头,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也许到最后会出现更厉害的玄学师,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你愿意让她在这样下去平添罪孽吗?” 张雅妈妈捂着脸哽咽着:“大师,求你了,我不愿意不愿意。” “如果,你真为她好的话,就让她去投胎吧。”白若水垂眸看着痛苦的张雅妈妈叹了口气,她眸中滑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怜悯。 张雅妈妈哽咽着点了点头:“大师,求求你让雅雅投个好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白若水点了点头:“我尽量,这是一张黄符待会你悄悄添在饭里让张雅吃下去,别让她察觉,如果我出手的话她必然会反抗,到时候伤到她魂魄就不好了,你是她母亲,她对你不会有防备。” 张雅妈妈接过黄符紧张地点了点头。 她捏着白若水给的黄符回到家里,张雅的房间依旧是紧闭的,从门缝看去,里面漆黑无比,那些黑暗仿佛有实质般地在流淌,勉强看了一眼就让人胆寒,张雅妈妈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而想到屋里是自己可怜的女儿,好端端地被畜生害成这样,她又忍不住想哭。 可是想到白若水的话,张雅妈妈忍着哭做了张雅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她把黄符混在饭里,那黄符果然神异落在饭菜中后,就直接化成水不见了,张雅妈妈愣了下随即就把饭菜盛了出来,她表情如常地朝屋里喊道:“雅雅吃饭了。” 卧室的门开了,张雅笑容甜美地走了出来,张雅妈妈忍不住盯着女儿的脸看了看,女儿巧笑倩兮地站在她面前,让她如何相信女儿已经……已经……死了。 张雅妈妈忍住心中剧痛,她勉强朝女儿笑了笑:“雅雅,这是妈给你买的娃娃,以前你特别想玩这种娃娃,可是妈怕耽误你学习,也因为那时候家里钱紧张所以没给你买,今天妈想了想,那些都是身外的东西,都不如我女儿开心重要,所以妈想办法让你阿姨带了一个,今天才到呢,你看看喜欢吗?” 张雅眼珠闪了闪,她控制住了流泪的冲动,接过了妈妈手里的娃娃:“妈,我很喜欢。” 张雅妈妈瞧见女儿的表情,她偷偷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乖闺女,别光贪玩,先吃饭了啊。” 张雅点了点头,坐在饭桌上毫无知觉地吃下了那碗糖醋里脊。 66.送走张雅 饭菜刚下肚, 张雅就察觉到了不对,她顿时瞪着眼看向妈妈, 惊怒无比地吼道:“妈, 你干了什么!” 随着张雅发怒, 之前平和温馨的假象瞬间破碎, 张雅身上源源不断地流出黑暗阴气, 阴气瞬间席卷了这栋四十多平的小房子,屋里变得阴暗又冰冷,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张雅的脸也因为阴气的流出变得血腥狰狞。 张雅妈妈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瞧见闺女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张雅注意到了妈妈的表情, 她心中怨怒越增,眼中流露出的怨毒如针一般扎进张雅妈妈心坎。 “妈,你早就发现我不对劲是不是,所以你就勾结外人来害我,连你也要害我!” 张雅越说越愤怒, 奋力地想要挣脱符咒的束缚,可是她挣扎的越厉害符咒的束缚力量就越强,张雅身上甚至被无形的绳索勒出了淡淡的痕迹, 张雅表情愈发恐怖,眼睛中一点眼白都没有,黑如魔鬼, 眼角流下墨色泪水, 她表情狰狞地狂吼道:“妈,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你害死自己女儿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女儿!” “不是的,雅雅,不是这样的……”张雅妈妈捂着脸哭了起来,看到女儿如今可怕的模样,听到女儿的控诉,她忍不住后退两步,双腿一软就要滑落在地上。 可是张雅妈妈并没有滑倒在地上,她身后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扶住了她将要滑落的身体,白若水缓步走了过来扶住了张雅妈妈,她看向张雅讥笑道:“呵,脾气倒还挺大,张雅,如果不是阿姨的话,你早就死上无数回了。” “大师,求求你不要伤了雅雅,雅雅是个好孩子她从小就特别听话,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如果她清醒的话一定不会这样的。”张雅妈妈哭着道:“雅雅,你听话,大师会帮你的,你现在这样不行,乖乖听大师的话去投胎吧,你留在这里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骗我妈!”张雅顿时扭头瞪着白若水,眼中透出无尽地怨毒:“妈,你不要相信她,她怎么可能会帮我,她只会让我魂飞魄散,妈,你赶紧放了我,快点!” 张雅妈妈连忙看向白若水,哀求地道:“大师……” 白若水安抚地拍了拍张雅妈妈的肩膀,她看向张雅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你已经报了仇还贪恋这人世做什么?” 张雅愤怒的表情顿时一滞,眼中竟然透出犹豫来:“我……” “雅雅,听大师的话投胎去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了。”张雅妈妈哽咽着,泪眼婆娑地看向自己女儿,最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雅雅,不要强留了,如果你一个人害怕寂寞,妈妈这就陪你一起下去。” “不要妈妈。”张雅听到自己妈妈这么说,她身上黑色散去了几分,连忙看向自己母亲焦急地想要阻止对方,可是符咒控制下,她根本没发动弹半分,情急之中张雅朝白若水吼道:“你不是要抓我吗,我配合你,但是我妈只是普通女人,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你带我走吧让我妈好好活着。” 白若水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如果我要抓你的话何必兜这么大圈子,张雅,我是怜你遭遇不愿你魂魄在争斗中受损,才让你母亲喂你吃下掺了符咒的饭的,你既已复仇与这阳世因果已断就该归去了。” “我……”张雅挣扎弱了下来,她看了看自己妈妈,最后有些犹豫地道:“可是我杀了人……” 听到女儿这么说,张雅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向白若水,眼中带了点焦急:“大师,我女儿做了鬼后杀了人,她会不会被判刑下什么十八层地狱啊。” “原来是担心这个。”白若水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的,你杀的都是与你有因果之人,也算是情有可原,冥君也不是严苛冷酷之人,自然会酌情判断的,只不过你终归是杀了人,可能会吃些苦头,不过我有办法能让你少吃点苦,能够早日得到投胎名额投个人胎。” 张雅和她妈妈听了后表情顿时一缓,纷纷看向白若水感激地道:“大师,谢谢你。” “大师要怎么做能让雅雅少吃点苦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张雅妈妈听到白若水说的话后立刻看向白若水急切地道。 张雅看了自己妈妈一眼又看了白若水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大师,我投胎之后能不能再做妈妈的女儿了?” 白若水看了张雅妈妈一眼:“你母亲命中注定只有你一子,不过虽然你做不了她女儿,但是也许会以其他身份再续前缘。” “只要雅雅能好好投胎,就算见不到她也没关系的。”张雅妈妈生怕白若水烦了,连忙接口道。 白若水笑了笑收起张雅身上的符咒,张雅表情复杂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她没有再攻击白若水或者试图逃跑什么的,而是飘到了自己母亲身边一起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看向张雅母女道:“张雅身上怨气太重,我得先驱除她身上怨气才能放她去投胎,等开了幽冥道送走张雅之后,你给张雅立个牌位,日日供奉香火,有了香火她在底下就不会受欺负,你以后多以张雅的名义做善事,做的善事越多她身上罪孽洗清的就越快,这些福报甚至能让她来世投个好胎衣食无忧。” 张雅母女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母女两个对视一眼不停地谢着白若水。 白若水边说边摆起了法案,又让张雅妈妈拿了一些东西过来:“待会我送她走的时候,记得给阴官送些好处,阴官路上也好照应两分。” 张雅妈妈认真听着白若水的吩咐,她连连点头应是:“大师,我现在就去买。” “去吧,我给你女儿驱逐怨气。”白若水走到张雅面前,轻轻点了点张雅的额头,一点金色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流入到张雅体内,张雅身上黑色怨气如同遇到天敌一般消散了。 随着黑色怨气驱离,张雅也不再是之前那种狰狞可怕的样子,她身上血污一点一点消散,露出了清爽的本来面目,正是照片上那样害羞娟秀的清丽女孩。 张雅的神色也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怨怼,她朝白若水微微一笑,有些害羞地垂眸道:“谢谢你大师姐姐,还有对不起。” “之前的那些人也去了地府想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吗?” 张雅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杀过他们一次了,也算是恩怨两清了,他们之后再如何和我没关系了,只是……”张雅有些犹豫,最后她咬牙看向白若水道:“大师,我想知道那个男孩怎么样了,毕竟他是无辜的,是我害了他,我记得当初我没有弄坏他的身体,他应该还有复活的机会吧,大师,我愿意放弃投胎的机会,只求求大师你能救活他。” 白若水笑了起来:“林子峰命不该绝已经回去了,如果他知道你这番用心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张雅松了口气,她朝白若水灿烂笑了起来:“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离开了。” 张雅妈妈这会也按照白若水的吩咐买来了鸡血、香烛等物,母女二人安静地看着白若水摆出法案,开启了幽冥道,招来了冥官。 冥官来的时候,张雅妈妈眼疾手快地烧了不少特制香烛送给冥官,冥官似乎很高兴,没有用到手中的铁链就把张雅带走了,等到张雅离开,室内也恢复了一片平静,张雅妈妈怅然若失地盯着张雅消失的地方。 白若水拍了拍张雅妈妈的肩膀:“阿姨,你女儿还在下面等着你照顾呢,别光忙着伤心了,你女儿能投什么样的胎就看阿姨您了。” 张雅妈妈这才回过神来,她脸上那种心死如灰的丧气瞬间消散,变成了一股有了信念的精神劲,她眼眸发亮地点了点头:“大师谢谢您,我会好好做善事让雅雅好好投胎的。” 白若水看着天外飘来的一缕金光,她笑了起来:“阿姨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帮着张雅妈妈立了牌位之后,白若水就离开了张雅家回到了宅子里。 舟舟和暗鸦都等在宅子里,瞧见白若水回来了,一魂一猫立刻迎了上来。 “姐姐怎么样,你抓到那个恶鬼带回林子峰了吗?” “嗨,这还用问,星主出手怎么可能空手而归。”暗鸦甩了甩尾巴一溜小跑跑到林子峰尸体前:“星主是要给这个倒霉孙子送魂了吧。” 白若水点了点头,从罗盘中唤出林子峰,林子峰还没有回过神来,出来后还蹦跶着:“大师,大师,那个张雅真的是无辜的,方霆这几个畜生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有人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害死了人家还污蔑人家的名声。” 白若水摇了摇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子峰疑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管我自己干嘛?” “魂魄离体太久就回不去了,你是打算一直做鬼吗?”白若水勾了勾唇冷笑道。 林子峰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扑到了白若水脚下:“不要啊店主姐姐,店主姐姐最好了,人美心善大好人,店主姐姐我不要做鬼我要做人,做鬼好可怕!” “既然想做人不做鬼那为什么还不回去?”白若水伸手一点林子峰的额头:“没看到自己的身体吗?” 林子峰的表情先是有些迷惑,随即是恍然,他扭头看向身后床榻,只见竹子编织的床榻上躺着另一个自己。 一看到床上那个自己,林子峰的表情就恍惚了起来,他惶惶然地飘了过去,本能地躺了下去,两个林子峰的身影完全重合,接着林子峰猛地睁大眼,一下子从榻上半坐了起来:“我活了!” 接着他猛地朝白若水行了个大礼,嚎道:“店主姐姐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啊~” 旁边的暗鸦被恶心的浑身毛都炸了起来,一尾巴抽到了林子峰脸上。 林子峰顿时捂着脸痛叫起来:“哎呦,为什么一只猫的尾巴也能打的我这么疼。” 舟舟被林子峰逗比的表现逗的大笑起来。 林子峰疑惑地看向了舟舟的方向:“咦,这么美貌的小哥哥我怎么之前没见过,难怪店主姐姐对我不假辞色,原来是已经金屋藏美了。” 舟舟顿时红了脸不吭声了。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子峰道:“有时间这么皮不如赶紧稳固一下自己的魂魄,你被张雅带走太久了,现在魂魄和身体不稳,出现点意外就被勾走了,一旦魂魄离体又回不去,那你就是真死透了,知道为什么你能看到舟舟,暗鸦抽你你会痛吗,都是因为你魂魄随时都会离开,不信你自己看。” 林子峰顺着白若水的手扭头看去,就见床上又躺着一个自己,而他竟然是一激动魂魄坐起来身体没坐起来,林子峰顿时吓地大叫起来:“店主姐姐救我,我再也不皮了!” 给林子峰稳固魂魄的事情暂且不提,就说林子峰又花了一大笔钱在白若水这里养魂魄,肉疼地将自己小金库全部奉献给白若水,还偷刷了他爸的金卡后,被他爸气急败坏地抓回了家。 白若水宅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而白若水也接到了陈慎的电话。 “老师,你拜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67.舟舟身份 就说那天陈慎带着舟舟的画卷离开之后, 他并没有急着用画卷打探舟舟的下落,而是借口自己得到了一卷未知朝代古画, 开了一个小型的古画欣赏宴会。 圈子里对古玩感兴趣的不少, 这些人大都是性子比较沉静的, 或者是年岁威望比较高的, 平时他们自矜身份是不会参加流俗的宴会, 可是陈慎放出的消息说古画很罕见,得来的渠道也比较神秘,找了不少鉴宝师都没看出来端倪,所以希望有人能瞧出门道,如果谁瞧出门道, 这卷古画就送给谁。 这些本身就对古玩痴迷的人就忍不住跑过来参加了陈慎的宴会。 更何况陈慎算起来也是S市新走红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独挑大梁,据说本人也博学多闻,对于国学也颇有研究,所以这些人参加陈慎的宴会也没什么不甘愿的。 宴会开始后, 陈慎先是拿来了偶然得到的一些古董给大家赏玩,等到所有人都被吊起胃口迫不及待地时候,他才拿出白若水画的那副画卷。 画卷在所有人手中传看了一遍, 也没人能看出所以然来,一时间宾客都议论纷纷,各凭才学开始争辩了起来。 要知道陈慎为了仿真, 动用了玄术做旧了画卷, 这些人只是肉眼凡胎, 如何能看出来其中蹊跷,只把这画卷当成真的古物鉴赏了起来。 陈慎的本意并不是鉴赏他师父的画,而是趁机观察在座的宾客,结果这一看还真是让他看出了问题。 在座的这些人只是在鉴赏古物,对画卷中的内容更多的是欣赏,可是宾客中有个客人盯着画轴的眼神无比微妙,他的注意力不在所谓的古物上而是在画卷内容上。 陈慎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满是纠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更多的是迷惑,他就留心上了对方。 打听之下得知对方是陆家的人,貌似是陆家二房名叫陆荣,打小对权势财富不感兴趣,醉心于古玩艺术,为了艺术整天在外到处跑,如果不是对陈慎宣传地神乎其神的古画感兴趣,大约还不知道在那哪个旮旯角落里呆着。 这卷古画本来就是用玄术手段做旧,又是白若水画的,这些人自然讨论不出来结果,只能败兴而归,反而将陈慎手中古画的神秘更加宣传了出去。 等到宾客散尽,果然那位陆荣一脸一言难尽地表情找到了陈慎,开口就问:“不知道陈董的画是打哪来的是谁画的,我看那根本就不是古画吧?” 陈慎收起画卷,他并没有直接言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陆荣道:“陆二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用赝品骗人,可是这画我自己也看不清楚,所以才请大家一起过来品鉴品鉴,在场这么多人,也没人能看出来啊。” 陆荣表情有些犹豫,似乎是对自己的判断不敢相信:“当真是你从别处得来的,那不知道画卷中的人你可认识。” 陈慎表情惊讶:“我偶然得了这画卷,又哪里知道画卷中的人是谁,但是不管是哪位不出名的古人,也都该作古许久了,我又如何认识这古人。” 听到陈慎的话,陆荣苦笑起来摇了摇头:“是,真是我着魔了,千年前的古人你又如何认识。” 陈慎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打量着陆荣的表情。 陆荣毕竟是远离权势中心又醉心艺术的人,他藏不住心思,一切都显露在脸上,对于陈慎这样的人来说,陆荣简直就是在明说自己和画中人有关系。 想到之前白若水提到过陆家,陈慎就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又和陆荣客气了两句,将陆荣送走了,接着又追着查了查陆家的事情。 因为陆家的地位毕竟比较特殊,就算是陈慎也不敢查太多,免得引起陆家的注意到时候不好解释,所以思来想去之下,陈慎最终决定把这些情况都汇报给白若水。 “我之前追查陆家的事情,听说陆老爷子的宝贝孙子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可是那位孙辈的陆少爷已经三十多了,同舟舟小公子年龄并不相符……” “我知道了,辛苦了陈慎,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查就行了。”白若水沉吟了一下道。 “好的,老师,只是陆家家大势大,是S市有名的军政世家,虽然陆家已经不在明面上活动了,但其实他们家的影响也一直没有降低,只是隐在了暗处,老师如果你想查的话记得要小心一些。”陈慎想了想把陆家的情况提了提:“陆家和我们陈家不同,我只是一介商贾,但陆家却是实打实的实权家族。” 挂断了电话,舟舟好奇地飘在白若水身边:“姐姐,你和谁在聊天,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白若水敛眉看向舟舟:“舟舟,你对自己的事情还记得多少,陆荣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舟舟皱起眉努力回想了起来,最后他缓缓摇了摇头,他迟疑地看着白若水:“姐姐,怎么了,你找到我的家人了?” “现在还不确定,这得等我亲自过去看一看才知道。” “哦。”舟舟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相反他有些失落,甚至不像之前那样缠着白若水,而是失魂落魄地飘到了一边,飘到了童童的古曼童真身前,舟舟愁眉苦脸地戳了戳好友的真身:“童童,我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你说,姐姐会舍不得我吗?”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生魂,别的生魂都巴不得赶紧找到自己身体,你倒好巴不得赶紧找不到自己身体。”暗鸦从桌子上跳下来,仰头看着舟舟嗤笑道:“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做鬼?” “我不是喜欢做鬼。”舟舟瞪了暗鸦一眼,随即有些苦闷地蜷缩起来抱紧自己双腿:“我是舍不得你们。” 暗鸦莹绿色的猫瞳倒映着舟舟的影子,它有一小会儿没有嘲笑舟舟,随即它嗤笑了起来:“放心吧,只要你醒来不会忘了我们,星主也不会说就不认你了。” 舟舟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 “那当然了,小子,我骗你做什么,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暗鸦斜睨了舟舟一眼嘲笑道。 舟舟高兴地绕着童童的古曼童真身转了一圈,他没有留意到暗鸦说的前半句话,只注意到暗鸦说的白若水依然会接受他:“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等我恢复了人身,姐姐一定会接受我的。” 暗鸦嘲讽地抖了抖胡须,似乎是在嘲笑舟舟这小子异想天开。 另一边玲玲和方霆几人的父母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公开了自己孩子做的事,林子峰在其中使了把力,将张雅身上的谣言洗清了,林子峰又肉痛地从白若水这里买了好几张符,接着绘声绘色地在白若水淘宝店下面发起了网评。 并且发了一个最终结言:“亲身经历,不信可以,人身攻击倒霉透顶!” 林子峰的经历可谓曲折离奇,之前就关注白若水网店的黑子直接嘲笑林子峰这是白若水雇来的水军写小说呢,结果被林子峰挨个喷了一通。 林子峰作为一个标准的中二少年,精力旺盛中二期悠久,战斗力比夏玲又高上数倍,简直可以称之为轰炸机,他本人在网上发言又有气死人的本事,把那些黑子气的几乎理智全失。 在网上发言谁还在乎脸面道德,自然是怎么说恶毒怎么说,有一些没素质的黑子直接无视了林子峰的警告把林子峰从头喷到了尾顺便附赠了全家套餐。 电脑前面的林子峰冷笑着看着这些傻逼们喷他,他绝对不会告诉这些人,他改邪归正了之后问店主姐姐要了一枚中性的符咒,有些类似言灵的功能,而他则把这枚符咒给刻录到了网上,要知道他除了中二少年‘残血的青春’这个身份外,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电脑黑客,在店主姐姐的帮助下把符咒刻录到网上简直容易,这些傻逼们等着倒霉吧。 做完了这一切后,林子峰登陆上了白若水的直播间,直接在直播间打赏了好几万块,做起了白若水忠心耿耿的迷弟,顺便同网上黑子撕逼。 这一系列的改变总算让网上那些人有些犯嘀咕了,难道说白若水是真有本事的,不然怎么会一个二个前后反差这么大,如果说是白若水请来的托,这有几个明显不像啊。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甚至有人恶毒地猜测白若水是不是被奇星娱乐东家踢了之后,改抱了其他人大腿,傍上了新的金主,要不然白若水一个没内涵的网红哪有这么大本事翻身,看来白若水的金主爸爸还真是下血本啊。 一时间网上支持白若水的和抨击白若水的战成了一片,不过因为白若水名气比较小,所以也只是在自己圈子里斗来斗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当然这些事情白若水此时也没有时间去关注,毕竟既然已经得到了舟舟的消息,那她也不想再耽搁下去,而是打算先解决了舟舟的事情再说。 68.陆家 S市某编号医院中, 陆国威看着病床上的陆行舟,陆行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身上插着氧气管, 原本健康的肤色泛着青白, 俊美的脸消瘦的不成样子, 简直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 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率监测机的线条还在跳动的话,根本看不出陆行舟还在活着,就算陆国威动用了所有关系,请来最好的医生调养,陆行舟身上的生机也在一点点衰败, 或许哪天就撑不住了。 “老爷子,您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了,我知道行舟少爷成了植物人您到现在还接受不了,但是您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如果病倒的话, 陆升少爷和陆荣少爷也会心疼的。” 旁边的助理李威见到陆国威这样,面露不忍出声提醒道。 虽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孙子,然而陆国威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让外人根本无法猜测他的想法,听到助理这么说,他转动轮椅道:“走吧。” 李威推着陆国威朝外走去:“老爷子, 您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如果让孙少爷知道您这样他该心疼了, 你知道孙少爷最亲您了。” 听到李威提起陆行舟,陆国威才稍稍动了动唇角:“不错,让行舟知道的话该骂我了。” 瞧见陆国威脸上表情松动了一些,李威这才松了口气:“老爷子,那我推您去吃饭,您想吃些什么?” 陆国威眉毛动了动:“之前老大不是说要接我去他家里住两天吗,你就推我去老大家里住着吧,让老大那个女人出去住两天,就说我不想见到她。” 李威脸上表情有些为难。 陆国威挑了挑眉:“怎么了,你怕得罪陆升不敢说?” “不是的,我这就通知陆大少。”李威赶紧打了电话,出乎李威预料的是,陆升竟然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爽快的答应了,这倒让李威有些惊讶,他本能地扭头看陆老爷子,就见陆老爷子脸上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李威不敢多猜测,连忙垂下眼眸。 就听陆国威道:“老二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他侄子成了植物人,他老子没人管,他居然还有心思到处乱跑,看他的那些画儿,简直不成体统,让老二给我滚回来,这段时间哪也不准去,留在家里好好照顾他老子。” 李威不知道陆老爷子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毕竟只是个生活助理,陆国威说什么,他自然就只能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看到陆国威脸色微沉,语气强硬,李威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他赶紧给陆荣也打了电话。 大概知道自己老爹心情不好,所以陆荣也没说什么,在电话里爽快地应了声。 陆国威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回头最后看了孙子一眼,朝李威道:“推我走吧。” 李威赶紧走到陆国威身后,推着轮椅离开了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陆国威才漫不经心地道:“对了,前段时间我约好了到净明道长那里手谈,也不用改时间了,你现在推我过去吧。” 李威目瞪口呆:“可是老爷子,你刚刚不是让大少二少……” 陆国威顿时板着脸瞪了李威一眼,冷笑道:“我才是老子,让这两个老小子等等自己老子又怎么了,难不成他们还有意见?” 李威不敢多说,只好连连点头,推着陆国威上了车,车很快开到了S市一处偏僻的小道观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威根本不敢相信陆国威这样身份的人居然会来到这里,还同这么破一个道观的观主成了朋友,时不时跑过来和对方手谈。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陆国威和这个道观的净明道长成了好友,一到和净明手谈的时间,就连他那两个儿子都得让让。 李威推着陆国威上了道观,进房间之前陆国威朝李威摆了摆手,李威立刻识趣地离开了,让陆国威一个人进了道观,陆国威和这个观主也有意思,手谈的时候居然不喜欢别人看着,不过有钱有势的人古怪癖好都多,尤其是老头子,所以李威也表示理解,他安静地站在外面等着。 陆国威推着轮椅进了道观,道观里一个头发花白留着胡须的道士盘膝坐在案几边,瞧见陆国威进来了也没有起身,只是朝陆国威招了招手。 陆国威倒是无比心急,推着轮椅走了过去着急地道:“道长,你不是说我孙子行舟转机就在今日吗,为什么我看行舟一点变化都没有,道长会不会是算错了,或者是行舟身上出了什么差错,如果过了今日转机没有出现,行舟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别急别急。”净明摸了摸胡须笑了笑:“转机吗自然不是你盯着就能盯出来的,自然是到了时间才会有,陆檀越先来喝杯茶静静心。” 陆国威接过净明的茶,不等净明慢悠悠地介绍自己的茶,陆国威就已经仰头一饮而尽,他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目光炯炯地盯着净明道:“茶我已经喝完了,道长可以说了吧。” 净明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他表情囧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种仙风道骨的淡然:“放心吧,你孙子不是成了植物人,他是魂魄离体,只要魂魄归位自然就醒过来了。” “这句话道长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是你说今天他魂魄就会回来,但是我盯着他看了大半天了,他也没有魂魄回归的迹象。” “我只是说了陆行舟有一线转机,至于这线转机什么时候出现怎么出现能不能留住,就连我也看不清楚。”净明叹了口气:“此事恕老道无能为力,只能劝你静待时机。” 陆国威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散了下去,竟然显出几分疲态来,他自嘲地道:“也许是我妄想太多了,老了老了竟然也开始神道起来,当初行舟出车祸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被撞成那样成为植物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净明道长,谢谢你这段时间安慰我,我也该认清现状了。” “等等。”见陆国威要走,净明咬了咬牙站起身拦住了陆国威,陆国威奇怪地看向了净明,净明却转身走进了道观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了一个玉盘出来递给陆国威。 这块玉盘有小孩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凤花纹,玉质晶莹剔透看起来灵气逼人,就连见过不少好东西的陆国威也不得不称赞这块玉的品质。 就见净明肉痛地将玉盘递给陆国威:“你把这块玉带在身上,如果见到那一线转机的话,这块玉佩就会给你提示,这玉佩是我道观传家宝,记得有借有还啊。” 陆国威切了一声:“我的家世难道还会贪图你这块玉不成,放心,只要我孙子醒过来,我立刻把这块玉还给你。” 话虽然这么说着,陆国威却无比急切地从净明手中拿过这块玉,接着也不多说就直接和净明告别了。 净明无奈地看着陆国威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回了屋。 另一边,白若水做了决定之后,就打算直接去看看陆家那位成为植物人的陆行舟,只是陆家因为担心有人伤到陆行舟,所以把陆行舟的踪迹藏的格外隐秘,就连白若水都打听不到陆行舟所在的医院在哪儿。 不过就算如此,白若水也觉得对方八九不离十,就是舟舟的肉身了,只是不知道舟舟肉身旁有什么,竟然遮蔽了气息,让白若水根本无法查探,而舟舟也因为和肉身隔绝太久,无法通过灵魂和肉体的感应找回自己身体。 “姐姐,要不然我飘过去看看,反正我是鬼魂,他们也察觉不到我。” 瞧见白若水有些为难,舟舟迟疑着给白若水出了主意。 眼见舟舟要自顾自地飘出去,白若水直接弹出一张黄符,将舟舟定在了半空,舟舟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姐姐这是要干什么?” 白若水皱眉道:“舟舟,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好端端的你的魂魄会出现玉扳指中,而且还被扔到了卖法器的店铺里,如果换做另外的玄学师,大概想不了这么多就直接把你当成器灵炼化了。” 舟舟飘在半空中看着白若水,眼中满是疑惑和茫然。 看到舟舟的表情,白若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舟舟,我想大概是有人存心要害你,而且使出手段的绝不是普通人,对方很有可能是个厉害的玄学师,你就这样贸然跑过去,最终的结果不是被对方捉住炼化,就是被对方直接打的魂飞魄散。” 69.陆家兄弟 舟舟漂亮的小脸顿时被吓得煞白, 他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白若水,眼中透出信任和依赖:“姐姐, 你说怎么办, 我都听你的。” 白若水收回了符咒, 舟舟立刻乖乖地飘回到白若水身边, 这会儿他也不闹着要帮忙了, 只是安静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想了想:“这件事得让陈慎帮忙安排一下。” 说着她给陈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陈慎想了想:“陆老爷子过段时间过生辰,我们可以循着这个由头去陆家祝寿,老师,到时候我想办法带你进去。” “好, 这件事就拜托你操心了。” 等挂断电话,舟舟飘到白若水身边,皱着小脸道:“姐姐,你不是说是有邪恶的玄学师要害我吗,你把我送回到我身体里, 那个人一定不乐意的,到时候他要害你怎么办?” 白若水弹了弹舟舟光洁的脑门,她笑了笑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家, 陆升带着儿子陆行水匆匆赶回家,一进门就看到陆国威板着脸坐在大厅里,看到陆国威的脸色, 陆升心里就一紧, 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低声道:“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去净明道长那里手谈吗?” 陆行水也跟在陆升后面,大大方方地朝陆国威一笑:“爷爷。” 陆国威根本看都不看陆行水,只是朝陆升一瞪眼道,冷笑道:“怎么了,你还不高兴我回来是吧,看来行舟不在,我还真是要成了孤寡老人了。” 陆升有些无奈:“爸,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和小弟都在,行水也是您孙子,您怎么就成了孤寡老人了,这要是说出去,让我和陆荣的脸面往哪儿搁。” 陆行水连忙跟在陆升后面道:“是啊,爷爷,以后我和爸都会孝敬您的,爸知道您疼行舟哥,可是行舟哥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以后还是让爸照顾您,爷爷您也别太伤心了。” 陆国威一点也不客气地斜睨了陆行水一眼讽刺道:“谁是你爷爷,我孙子只有陆行舟。” 陆行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堪,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是又不敢让陆国威看见,只能故作伤心地低下头。 陆升在旁边连忙圆场道:“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行水,我知道您思念行舟过度,可是行水毕竟也是我儿子啊。” 陆国威瞪着陆升有些恼火地道:“行水行水,陆升,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儿子叫陆行舟,他到现在还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 “我知道,可是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维持行舟的生机了,爸,行舟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也担心行舟,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医生,再担心也没办法施展医术救醒行舟,爸,生活还要继续,您不能总沉湎在行舟出车祸醒不过来的悲伤中,行舟如果知道我们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只怕也会不快乐吧。” 陆国威冷笑起来:“说得好,如果行舟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爸,只怕恨不得不要醒过来吧,也难怪行舟到现在对外界都没有反应。” “爸。”陆升的表情无奈又纵容:“咱们不说这个好了吗,之前我一直想请你过来你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我们住在一起了,您就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别再操心那些事儿了,行舟的事情以后我会好好安排。” “免了,在你家里住着不是不行,照顾行舟就算了,我怕你照顾几天,就有人有心拔了行舟的氧气管。”陆国威眼神若有所指地从陆行水身上滑过。 陆行水也不辩解,只是低着头一副被冤枉伤心至极的样子。 陆升听到陆国威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他皱眉看向陆国威道:“爸,你乱说什么呢,行水和行舟虽然不是同母兄弟,但毕竟也是亲兄弟,行水一直是尊重着行舟的,行舟对行水也是多有照顾,你这样说让行舟知道了该怎么想,又让行水该如何自处?” 陆国威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陆升的话,他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陆升见陆国威如此,脸上笑容更真挚了一些,他想了想有些期盼地看着陆国威道:“爸,过段时间就是您大寿了,往年陆家都是办寿宴的,今年也不该例外,正好办个寿宴热闹热闹,免得您一个人在家里寂寞乱想,现在行水也大了,我看着也可以带着行水认识认识圈里的人了,您看呢?” 陆国威表情有些不耐烦,心中冷笑不已:“你看着吧,那是你儿子,要怎么做随你。” 陆升见陆国威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眼角的笑纹更深:“谢谢爸,那行水……” 然而陆升没有说完,陆国威就直接岔开了话题,他不客气地皱眉道:“老二呢,老二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有没有把我这个爸放在眼里,老大不小了还在单身,一点都不靠谱,我看他就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知道陆国威对陆行水的身世成见深,一时半会不可能像接受陆行舟那样接受行水,陆升也没有心急,而是顺着陆国威的话道:“小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我打电话再催催他。” 陆国威锤了锤大腿,恨恨地道:“你们兄弟两个,真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生下来就是朝我讨债来的小讨债鬼。” 陆升尴尬地笑了笑,恭顺地听着陆国威的抱怨,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机给陆荣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拨通,大门就开了,下人领着陆荣进来了,一进门,陆荣就匆匆走过来,走到陆国威身边恭敬地唤道:“爸,我回来了。” “嗯,总算是回来啦。”陆国威斜睨了陆荣一眼。 陆荣一听陆国威话里不是个味,连忙讨好地朝陆国威笑了笑:“爸,行舟怎么样了,我前段时间忙着主持国家画展的事情,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行舟,他现在有没有恢复一些,我有个朋友说是认识国外一个脑神经方面的专家,我寻思着要不要请人家过来看看。” 陆国威轻哼了一声,脸色这才算是缓和了一点,他神色有些黯然地道:“行舟啊,他还是那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爸你别担心。”陆荣一见陆国威神色不对,连忙走到轮椅旁蹲下来安慰道:“行舟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了,爸,你知道我前段时间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陈家的那个小董事新得了一幅古画请我们过去鉴赏,结果你猜猜画里画的是谁?” 陆国威一脸没兴趣:“我哪知道是谁。” “爸,你绝对猜不到绝对感兴趣,那画里面画的居然是行舟。”陆荣笑了起来。 陆升和陆行水的表情有些惊讶,陆国威更是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陆荣,顿时有些怪罪道:“画着行舟的古画?你怎么不把那副画买下来?” 陆荣也没想到陆国威反应会这么大,他有些讶然地看了陆国威一眼,随即笑了起来:“爸,也许就是个巧合而已,更何况画里面是个十多岁的古装少年,只是长相□□同行舟有几分相似,那位陈董事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古画啊,他只是请我们过来鉴赏古画,又不是要拍卖,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夺人心头好。” “蠢货,愚笨不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知道陆国威一点都不客气地连骂了好几句,最后还不解气地恨恨瞪了陆荣一眼,看样子要不是不良于行,他都能一拐杖打在陆荣身上。 陆荣被陆国威骂的有点委屈:“爸,那是人家珍藏的古画……” 陆升在旁边笑道:“小弟,你不知道爸最疼行舟了,跟行舟有关的一丁点东西,他都是要拿过来看着的,更何况突然出来的一副与行舟相似的古画呢,你那时候应该问一问那位陈董,想必对方听到你的名字还是愿意割爱的。” 陆荣无奈地瞪了陆升一眼:“大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别幸灾乐祸行吗?” 陆国威还有点生气,他本能地觉得那副古画和宝贝孙儿有点联系,要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张与行舟相似的古画,要知道从小到大行舟还没让人画过肖像画,甚至都没让人随便拍过照,更何况行舟行事低调,外人也没多少知道行舟的,所以这幅画的来由怎么想怎么蹊跷,说不定同行舟的魂魄有关系,可是这样一个好机会却被这个蠢老二给生生错过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陆升见陆国威还有点生气,想了想他安慰道:“爸,过段时间就是您寿宴了,如果您真的想要那位陈董手里的古画,到时候我请陈董过来赴宴,顺便再提点提点他,您看如何?” 陆国威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下来,心里对寿宴也没那么排斥了,甚至还有点期待,想了想他道:“陆升,到时候姿态也别太强硬了,我们陆家毕竟不是什么土匪,那古画是人家心头宝贝,总不能强要,你到时候办事客气一些,问问对方愿意用什么东西换那卷古画,对了,别说是我想要,就说是陆荣想要,明白吗?” 陆国威多少还是留了点心,那古画毕竟来的蹊跷,说不准就跟孙子的魂魄有关系,万一对方也是和净明一样的能人异士,要是得罪了对方,孙儿的魂魄又正巧和对方有关系,那最后受罪还不是他乖孙子行舟。 陆升虽然不明白陆国威干嘛弄这么麻烦,但他最后还是应下了,不过想了想陆升道:“爸,行水毕竟年龄已经大了,我也慢慢老了,这些事不如到时候不如让行水替我操办吧。” 听到陆升的话,陆行水抬起头,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己父亲。 陆国威又如何不知道陆升的心思,对方这是想借着给他办寿宴的功夫介绍陆行水给那些老家伙认识呢,往年都是行舟一手操办这些事情,行舟做事稳妥大方,他对行舟也非常放心,圈子里的老人精对行舟也颇多赞誉。 陆国威是真的看不上那个不要脸的野女人生的陆行水,可是如今行舟出了事,陆荣那个没用的为了所谓的爱情一直守着身,家里孙子辈的只有陆行水了,就算他再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行水代替陆行舟的位置。 想到这里陆国威就胸口发闷,恨不得行舟立刻醒过来,但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妄想,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闭着眼轻哼了一声,勉强算是回答。 陆升见陆国威松口,脸上笑容就愈发真切,心情一好连带着看陆荣也顺眼了不少:“小弟,回来一趟也不容易,过段时间就是咱爸的寿宴了,你干脆先在大哥家里住着吧,正好顺便陪陪咱爸,免得咱爸想到行舟的事情想的伤了神。” 陆荣看陆升这幅表情也有些不顺眼,不过是在陆国威面前,两兄弟也不想闹的太难堪,陆荣也就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自己大哥的话。 70.枯木道长 “行水, 你回来了,怎么样?” 陆行水从陆家离开之后, 就直接到了S市三环以外的一个小别墅里, 一进门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再是在陆国威面前那样无辜可怜, 而是阴戾地叫人心里发冷。 陆行水一进门, 一个穿着旗袍的曼妙女子迎了上去, 接过陆行水脱下的外套,满脸关切地看着陆行水。 “妈,真是气死我了,当初大师怎么不把那个死老头一起做掉算了。”陆行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中闪着凶戾的光芒, 他恨恨地盯着面前的茶几,从果盘中捞过一只葡萄,仿佛捏着他仇恨的人似得,一把将葡萄汁捏的四溅开来:“死老头凭什么看不上我,不就是陆行舟是卢家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吗,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卢家也踩在脚下。” 刘娇身姿款款地走到儿子身边坐了下来,她将陆行水抱在怀中,安抚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语调轻柔地道:“行水不用担心,不管是陆家还是卢家,早晚都会是你囊中物, 当初妈能气死卢曼吟, 你就能斗过卢曼吟的儿子, 今天你跟你爸去了陆家,陆国威怎么说的,你爸有没有成功让你接替陆行舟的位置?” 陆行水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得意:“那死老头子再不愿意又怎么样,反正陆行舟已经成了植物人了,大师不是把他魂魄慑走给扔了吗,我就不信那死老头子有本事把陆行舟的魂魄找回来。” 刘娇柔柔笑了起来:“对啊,你都已经慢慢代替陆行舟的位置了,又何必跟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计较,他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陆元帅,脱离了陆元帅这个身份,没有了陆行舟帮忙,他也不过是个等着依靠子孙的老头子而已,他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他只有你这一个孙子了。” 陆行水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他从刘娇怀里直起上半身,有些忿忿地道:“可是妈,你没看见那死老头说话的语气脸色,什么我只有行舟一个孙子,每次爸提起我,或者是我想和他说话,他都直接视而不见,要么就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我,凭什么!” “妈,难道我以后就要在他这种脸色下生活吗,一边被他羞辱践踏一边还要笑脸相迎,装成个乖孙子等他打脸,妈,这样就算我取代了陆行舟的位置又有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弄死了陆行舟,难道我还要一直活在他阴影下?” 刘娇目光闪了闪:“行水别怕,那陆国威嚣张不了两年了。” 陆行水疑惑地看向刘娇:“妈什么意思,之前你不是不让我对陆国威下手吗,你不是说陆家少了陆国威撑着地位就会下降,就算我接手陆家也没什么意思吗?” 刘娇笑了起来:“那是之前,我已经在陆国威身上下了毒,等到榨干他最后价值,他就会毒发身亡,至于他什么时候死,那就看行水你什么时候能完全代替了陆行舟的位置,更何况就算他死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样的话,行水你还觉得跟在陆国威身边难受吗,陆国威的命现在可是操纵在我们娘俩的手里了,更何况大师已经打算站在我们这边了,有了大师的帮助,没有陆国威那个碍事的东西,你也不用害怕了。” 随着刘娇说话,一个戴着黑兜帽的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兜帽将这人的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对方仿佛皮包骨一般的苍白下巴。 瞧见这个黑兜帽的人,刘娇脸上的笑容更娇艳了,陆行水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枯木大师您还没走?” “怎么了,你不希望我来?”枯木微抬下巴斜睨着陆行水,他的声音沙哑粗粝,仿佛两块石块在互相磨砺,听起来有一种低沉的邪恶感,让人忍不住后背起满鸡皮疙瘩。 陆行水也有些害怕对方,但更多的是惊喜,听到枯木这么说,他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太惊喜了,大师能留下来帮忙再好不过,大师不知道那陆国威有多可恶,要不是陆国威一直看陆行舟看的特别严,陆行舟也不会活到现在。” 枯木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冷笑又似乎是在不屑:“没用。” 陆行水的表情阴沉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朝枯木讨好地笑了笑,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苦恼道:“大师,陆行舟所在的医院虽然看守严格,可是大师您不是普通人,对付那些小兵绰绰有余,为何您不干脆自己动手,把陆行舟的身体弄出来呢?” 枯木顺势坐在了沙发上,陆行舟见状连忙恭敬地站了起来,刘娇则趁机柔媚地依在枯木身上,枯木顺手搂住了刘娇的腰,在刘娇的大腿上摸了一把,他声音有些倦怠:“若本座出手难免打草惊蛇,陆行舟毕竟身怀龙气,身边又似乎有正道修士守着,惊动了他们,就不容易脱身了。” “可是之前……”陆行水还有些疑惑。 枯木的阴沉沉的目光透过兜帽落在了陆行水身上,看的陆行水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嘴,瞧见陆行水老实了,枯木才收回冰冷的目光,他冷淡地道:“之前如果不是你下的手,陆行舟又没有防备,只怕也不容易得手。” 陆行水立刻闭上了嘴,他想起了之前按枯木吩咐在陆行舟身边使的绊子,算起来他才是动手的人。 想了想,陆行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大师,今天我在陆国威那边听说了一件事,我二叔陆荣今天回来了,说是在一个姓陈的董事那儿看到了一副古画,古画上画的竟然是陆行舟,只不过是十多岁的陆行舟,而且还是一副古人装扮,大师,您看会不会是跟陆行舟的魂魄有关,陆行舟不会到最后回魂了吧。” 枯木收回了抚摸刘娇大腿的手,他阴沉沉的目光又落在了陆行水身上,皱眉低声道:“还有这回事?” “是啊大师,干熬着等陆行舟肉身死亡会不会有些不太保险,我们要不要直接动手,干脆让他提前去死怎么样?” 枯木沉吟了起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陆行水的话,只是低声道:“这事我需要仔细思量一番。” 陆行水撇了撇嘴,不过他也不敢在枯木面前造次,只能安静地看着枯木。 然而枯木只是对陆行水挥了挥手,示意陆行水不要再打扰自己,陆行水只得无奈地离开了小别墅,回到那个让他倍感憋屈的陆家去了。 等到陆行水离开,枯木突然打横抱起了刘娇,刘娇顿时惊呼一声,紧紧搂住了枯木的脖子,嗔怪道:“大师,您吓到我了。” 枯木没有吭声,只是抱着刘娇朝卧室走去。 刘娇烟波娇滴滴地转着,她嗔道:“大师,行水刚刚说的那件事真没有关系吗,万一真的和陆行舟的魂魄有关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放心吧,陆行舟的魂魄不可能归体了,之前陆行水打了他一棍,他魂魄离体被我塞进戒指时,我已经简单地把他魂魄和戒指炼了一道,他容貌已变记忆也毁,根本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只会把自己当成戒灵,更何况他身体里留的有我的蛊虫,只等三百六十五天之后吞尽他龙气,他就只留下一具没用的空壳了,到时候就算他魂魄回到身体前,也没有任何意义,哪怕是再厉害的正派修士也救不活他,所以我才放心地在这里等着他熬尽生机。” 刘娇听不懂枯木说的一大串话,她只知道陆行舟一日不死她和行水就一日不安心,她摸着枯木的胸膛娇声道:“可是万一对方也是个法师,万一对方想出办法了呢?” 枯木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到时候我会跟在行水身边看着情况。” 听到枯木要跟着陆行水,刘娇松了口气,她笑的愈发殷勤伸手要帮枯木脱衣服。 然而枯木却伸手阻止了刘娇的动作:“最好不要看,否则吓死了你,我还要替你安魂。” 刘娇的手顿时僵在了半路,她灿灿地笑了起来,眼中也滑过一抹害怕,虽然她已经四十了,可是保养得当又兼具风情万种,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有不少男人都敌不过她的魅力,甚至刘娇愿意的话,还能迷惑住二十多岁的大小伙。 可是这个枯木是她见过最捉摸不定的男人,对方从头到尾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哪怕是床上也不见对方有半点激动,外面那些亲昵的动作,有时候反而像是故意做给陆行水看的,刘娇真是有些捉摸不透枯木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不等刘娇再胡思乱想,枯木就朝刘娇张开了嘴,他嘴里突然喷出一股黑色烟雾,烟雾直冲刘娇面门而去。 刘娇还没来得及作出惊讶的表情,就直接吸了好几口黑雾,她的表情顿时变得迷瞪了起来,眉梢眼角也慢慢泛起了春意,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口中发出吟哦之声,仿佛陷入了什么香艳梦境之中。 随着刘娇这番作态,她身上缓缓浮现出一股青灰的气机,这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气机慢慢凝聚在刘娇的口唇处,最后被枯木张开嘴一口气全都吸进了肚子里。 此时一阵风从窗户刮进来,将枯木遮面的黑兜帽挂了起来,露出一张瘦的可怕的脸,仿佛勉强沾着人皮的骷髅,而枯木的袍子也被吹的飘飘荡荡的,黑袍子将他的身形勾勒出来,如同勉强挂着衣服的衣服杆子。 这样可怕的一幕在小别墅中进行着,将这栋别墅渲染出几分鬼魅阴暗的气息。 直到好一会儿,这场诡异的交融才算结束,刘娇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枯木毫不客气地将脸色青灰的刘娇扔在床上,整个人慢慢融进了黑暗之中不见了。 71.陆行水夺画 “好的, 我知道了,请告诉陆老先生, 晚辈祝他福寿安康, 那副古画晚辈也一定会带上的。” 陈慎挂了电话扭头看向白若水, 他笑吟吟地道:“老师, 你猜猜是谁打电话过来了?” 不等白若水回答, 陈慎自己就说出了答案:“是陆家给我发了邀请函,邀请我前去参加老先生的寿宴,还希望我带上那副古画,这样一来也就免去我四处托人带我去宴会的麻烦了,这么看来舟舟小公子就是陆家那位孙少爷陆行舟了。” 白若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打从知道陆家躺着那位陆行舟后,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听到陈慎这么说,她也就是点了点头,看向舟舟道:“你随我一起去陆家寿宴, 寿宴期间最好一直待在玉扳指中,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来。” 舟舟听话的点了点头,他恋恋不舍地绕着白若水飞了两圈, 最后乖乖飞到了白若水腰包中。 等到舟舟飞进了玉扳指中后,陈慎这才看向白若水:“老师,就委屈您做一回我的女伴了。” 陆国威的寿宴自然是无比热闹, 来来往往的也都是军政两界有身份地位的人, 还有一些是陆国威曾经的好友以及战友, 若是那些战友没空过来,也会让自己中意的孙辈过来拜寿。 可以说到了陆国威这种地位,寿宴有时候也不再是单纯的寿宴,而是一种维持关系的手段。 不过陆国威毕竟年事已高,他同辈的人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所以这些人也愿意借着这些由头聚会,毕竟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见面呢。 但是由此可见,陆国威在国内某圈子里影响度也是比较高的。 陆国威心里惦记着陆行舟,再加上年纪又大了,不太能受得住吵闹,所以一直待在二楼没下来,楼下是陆升在推销陆行水,他没心情过去看,看着嫌闹心。 李威站在陆国威旁边,陪着陆国威一直呆在二楼,见陆国威神色寡淡,李威小声地道:“老爷子今天过寿宴不高兴吗?” 陆国威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威观察了一下陆国威的神色:“楼下来了您那些老朋友,您不用下去跟他们聊聊天?” “有什么可聊的,看他们炫耀自己优秀后辈?”陆国威眼中闪过一丝悲切,闭上眼睛叹了声:“行舟还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省,我有什么心情同他们聊这些?” 李威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接话了。 就听楼下有人喊道:“陈慎陈董恭祝老爷子福寿齐天。” 陆国威的眼皮一跳,猛地睁开眼,他目光如雷地盯着楼下,哪里还看得出半点衰老悲切之态:“快快,推我下去!” 陆国威着急地拍着轮椅把手连声道。 李威疑惑地看着陆国威,不明白陆老爷子这会儿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这个陈慎和陆老爷子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陆老爷子沦落在外的私生子不成? 陆国威却是嫌弃李威反应迟钝动作太慢,他恨不得直接飞下去抓着那个叫陈慎的小子问清楚,心急之下陆国威甚至自己推着轮椅滑了好几步,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 李威直接就被吓出了一头冷汗,他连忙冲过去扶住了陆国威:“老爷子您慢点。” 陆国威没空跟李威计较,他连声道:“赶紧推我下去,我要见那个陈慎。” 李威虽然满肚子疑惑,可是陆国威这么说了,他也就只能听话地推着陆国威朝楼下走去。 陈慎捧着匣子挽着白若水的手臂走进大厅,大厅里宾客云集,身份非富即贵,大都是陈慎也得罪不起的人,然而陈慎面上却没有半点怯意,笑容温雅地一一应对。 往日里来给陆国威祝寿的人大都是一个圈子的,大家这么多年看的也都是熟面孔,就算是有新人进来,也都是盘根错节的后辈,又或者是谁带来的伴儿,彼此之间多少也都是熟悉的。 但是像陈慎这样完全陌生地空降进来,还明显受到陆家欢迎的,那可真是稀罕了。 一时间大厅里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陈慎还有白若水,纷纷在猜测这两个人到底跟陆家是什么关系,之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屋子里倒是有和商业圈有瓜葛的,认识陈慎这位新晋的商业明星,小声地和身边的人科普陈慎的身份。 但就算是如此,对方扒了扒陈慎上到多少辈的先人,也没发现对方和陆家有什么关系,据他们所知,陈慎他爹最开始也是个不入流暴发户,到了陈慎这一辈才好了起来,至于陈慎身旁的白若水,他们就更是压根没见过没听过了。 因为陈慎是凭空降下来的,也没有人带着他入圈子,一时间陈慎和白若水就形单影只地站在大厅里,被人晾在那儿了,不过两人也没有尴尬,陈慎依旧端着得体的微笑站在一旁,白若水则是同陈慎小声说了两句,就自己溜达查看陆家的情况去了。 陈慎抱着匣子站在那儿,陆家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有安排人过来接礼物,不过陈慎依旧泰然自若,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从头到尾唇角都噙着温和微笑。 陆行水早就注意到陈慎进来了,他心里惦记着陈慎手中的画卷,担心画卷中会是陆行舟的魂魄,他有心先一步拿走画卷,因此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走到了陈慎面前:“你就是我二叔口中的陈董?” “是陆行水小少爷吧?”陈慎打量着面前的陆行水,朝着陆行水客气地笑了笑。 这个陆行水生的与舟舟有三分相似,倒也算得上俊逸漂亮,只是脸色白的有些惨淡,衬得他这个人有几分阴郁,再加上他下巴削尖,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充满了攻击性的戾气,让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生出几分防备不喜。 不过现代很少有人讲究面相了,如陆行水这种脸面,还是能得到少女们喜欢追捧的,被评个哥特风花样美男也不叫人意外。 陆行水没工夫与陈慎客套,更何况陈慎这种纯粹商贾出身的人,还不能入了陆行水的眼,他敛着眉目道:“你的画我二叔很喜欢,我二叔现在忙着招待客人没空取画,你把画给我就行了,我二叔会记得给你报酬的。” 陆行水说着,直接伸手去拿陈慎手中的画匣,他本以为像陈慎这样的人能扒上陆家就已经感激涕零了,根本不敢怀疑他话中真假,但是哪知道陈慎居然一闪身躲开了他的手,陆行水顿时有些恼怒,他眯着眼阴冷地盯着陈慎:“你是想在我爷爷的宴会上闹的不愉快吗,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担得起的吧。” “我对陆元帅一直敬佩有加,今天过来也是诚心为陆老爷子祝寿,陆小少爷您这话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画是我有心用来赠人的,只是因为不愿意让小少爷您转交就是得罪了陆家吗,若是如此倒也让陈某太诚惶诚恐,不知道陆家家大业大规矩太大,我这个客人怎么稍不留神就得罪你们陆家了。” 陈慎虽然脸上带笑,然而话说的绵里藏针,陆行水虽然是悄悄过来的,但是他避开的也就是陆家的人,并没有太过避着宾客。 陈慎虽然在这里没有熟人带着,可是周围也站着一些宾客,自然都听到了陈慎的话,也知道事情始末。 虽然他们也在奇怪陈慎的身份是怎么进来的,可是这些人毕竟自持教养和身份,哪怕陈慎的地位不入眼,在陈慎得罪人之前也会对对方客客气气以显礼数。 所以在听了陆行水的话之后,对陆行水的行为言语都有些不大能看上,只觉得陆行水真是大不如陆行舟,好端端地一个世家子弟,居然弄的这么尖酸刻薄,拿个画卷还以势压人,也难怪陆老爷子看不上,估计也是他那个戏子娘不懂事才会教出这么不懂事的儿子,所以说他们这些人娶妻还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私生子和野女人终究上不了台面。 陆行水哪还管的了这么多,他虽然也注意到周围人带着轻鄙的眼神,可是此时对他而言那副古画更为重要。 因此他神色阴沉地伸手冷笑道:“知道了还不把画给我,得罪我陆家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陈慎有些讶然,这才认真打量了下陆行水,他脸上那种温雅客气的笑容消散了,冷淡疏离地看着陆行水:“抱歉,这画卷是送给陆老爷子的贺礼,若我没猜错的话,要画卷的人应该是陆老爷子吧。” 陆行水顿时不客气地嗤笑起来:“你以为谁都能攀上我爷爷,简直太可笑了,你想太多了,也是我那二叔做事糊涂才放你进来,不然这大门你都别想进。” 72.寿宴变故 就说白若水与陈慎分开之后, 就在陆家宴会中来回溜达起来,为了万无一失, 她放开了玉扳指中的禁制, 让舟舟能够观察外面的宴会。 “这场景有些眼熟, 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舟舟探出了一点灵体, 玉扳指上浮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一点失望的味道。 白若水被舟舟的样子逗乐了,她伸手轻点了点玉扳指:“别着急,你现在感受一下有没有让你觉得异样或者吸引你的东西?” 舟舟闭上眼睛,按照白若水的指导放出了一丝灵体, 灵体如同拉长的细丝,又如同舟舟身体的一部分般,悄无声息地从宴会人群中穿过,调皮地在每个人身上都扫了一下,最后收了回来, 舟舟讶然地道:“姐姐,那边,有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是一个老头身上的。” 白若水点了点头,心知对方大概就是舟舟的爷爷陆老元帅,想了想, 她并没有直接把舟舟放出来, 而是又给玉扳指加上了禁止, 将舟舟的气息完全封了进去。 白若水转身朝陆国威的方向走去,迎面与一个人擦肩而过,对方立马咬牙切齿地道:“白若水,又是你,怎么在哪里都能碰上你,我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进了这个宴会,你这是又攀上谁了!” 白若水打眼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对方竟然是那位大小姐路曼曼,只不过路曼曼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虽然化着浓妆,但是依旧遮不住对方脸上的疲惫和衰颓。 不过这会儿白若水没工夫搭理路曼曼,被路曼曼喊住之后,她也只是随意瞟了路曼曼一眼,就脚步不停地朝陆国威的方向走去。 路曼曼虽然对白若水恨的咬牙切齿,可是陆家本家的宴会她不敢造次,只能恨恨地看着白若水朝陆国威的方向走,心中冷笑着等着看白若水的笑话。 “据我说知,陆家嫡孙陆行舟车祸昏迷,而我这幅古画上的美人儿恰巧与陆行舟容颜相似,陆老爷子思孙心切,同陆家长孙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想拿到身边来,所以要画的其实根本就是陆老爷子,陆小少爷,我说的对吗?” 对上陈慎似笑非笑的目光,陆行水的姿态也不再强硬,他只是阴沉沉地盯着陈慎,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陆家的事,莫非根本就是别有用心?”难道对方真的和陆行舟的魂魄有关,甚至如枯木大师猜测的,也是一位能人异士? 陆国威心急如焚地朝这边赶过来,催着李威赶紧推轮椅,还没到陈慎身前,恰巧听到了这句话,心中愈发肯定陈慎知道什么。 恰在此时,净明送给陆国威的玉佩猛地一热,烫的陆国威哎呦了一声,一把拽出怀中玉佩,玉佩亮了一瞬缓缓黯淡下来,同普通的玉佩别无二致,陆国威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玉佩:孙儿的魂魄也在,行舟他回来了! 此时陆国威目光越发发亮地盯着陈慎,那样子简直一副要把对方吞了一般的表情,若是被外人注意到,八成是要生出什么误会。 李威听到陆国威的痛呼,连忙低头看过去,关切地道:“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犯什么毛病了?” 因为玉佩只是亮了很短的一瞬,所以李威低下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玉佩的异状,只是误会陆国威生了病。 陆国威顿时翻了个白眼:“老子好的狠,快带我去见那位陈董。” 李威只当陆国威又犯了老年人的倔病,摇了摇头推着陆国威朝陈慎方向走去。 另一边,一直附在陆行水影子中的枯木轻轻‘咦’了一声,陆行水的影子一瞬间发生了变化,竟然像是有个人要从他影子里挣脱出去似得。 想到之前的异样,枯木连忙分出一缕灵识,灵识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刚才的异常,可是刚才他明明感觉到了陆行舟的灵魂气息,难道说陆行舟的魂魄兜兜转转真的被什么人给附着到画卷中了? 想到这里,枯木才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陈慎身上,他早就看出对方身怀异术,可是对方那点修为放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对方身上也没有名门正派的标识,枯木只当陈慎是个摸到点皮毛的外行人,通过某些方法得知陆行舟昏迷,所以弄些故弄玄虚的东西而已。 毕竟当初他将陆行舟灵魂剥离扔进戒指里,就算准了陆行舟回不来了,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玄学师能辨认出戒灵和生魂的区别,更何况他还将陆行舟的魂魄与戒指一起炼化过,这种等级的玄学师寥寥无几,陆行舟哪里有这种运气碰着一个。 可是如今一见,陆行舟的魂魄还真的不知怎么摸回来了,也不知道对方中间经历了什么造化。 枯木原本懒得搭理陆行水和陈慎互扯,然而此时知道陈慎也许得了有陆行舟魂魄的画卷,更是觉得陆行水啰里啰嗦的优柔寡断,以陆行水的身份,直接夺了画卷就是,何必跟对方废话这么多。 想到这里,枯木眼中杀意一闪,直接朝陈慎出了手。 枯木借着陆行水的影子打量陈慎的时候,陈慎自然也生出一种怪异感,这种怪异感让他有些坐立难安,却不知道这种危机感到底来自哪里。 因为这个,陈慎同陆行水说话的时候难免感到焦躁,也就愈发警惕地注意着陆行水的行为,所以当陆行水的影子发生变化的时候,陈慎立刻察觉到了,对方影子里竟然潜伏着一个邪恶的玄学师,难怪陆行舟会被害成这样。 陈慎的瞳孔顿时一缩,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然而手中却悄悄握紧了白若水的符咒,在陆行水没注意的时候,左手轻轻掐出了法决。 陆国威急吼吼地朝陈慎那边扑过去,然而没能到陈慎面前,就被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去路,陆国威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要攀关系,顿时沉着脸呵斥道:“让开!” 李威也皱眉看着面前这个不懂礼数的年轻女孩,心里鄙夷着,现在这些女孩儿为了上位出名真是不折手段,居然连陆老爷子这么年纪的都不放过,在陆老爷子寿宴上拦着陆老爷子,也不怕攀关系不成得罪了对方,这陈慎也真是暴发户二代,带来的女伴居然这么不懂规矩。 李威心里鄙夷,面上也不太好看,带点鄙薄的笑容道:“这位小姐,麻烦您让让路,别站在不该站着的地方,好端端地挡了别人的路。” 如果是个稍微要点脸或者稍微懂点事儿的女孩,大概就直接过去了,然而对方却像是根本看不出来李威和陆国威脸色似得,只是冷清清地站在那里,甚至伸手按住了陆国威的轮椅。 李威和陆国威脸色都顿时一变,李威甚至打算直接喊人驱逐对方。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却让陆国威僵立当场,对方清冷幽深的目光直接对上陆国威的眼:“老爷子,急不得,为了陆行舟。” 陆国威张了张嘴,对方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无厘头,可是陆国威心念转动间却瞬间将所有的事情窜在了一起,毕竟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陆国威心理素质远高于普通老人,甚至敏锐地从对方话中推测出什么。 此时对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明明像是无意识的动作,然而陆国威却莫名觉得对方是在看他藏起来的那块玉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如此,陆国威总觉得玉佩又热了一下,心念转动下,他闭上嘴制止住了李威的举动。 李威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哑谜,他正想要张嘴呵斥,可是陆国威却先一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突然满面慈祥地笑了起来:“是你啊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来来来,到我这儿,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李威被这一幕变故弄的愣住了,甚至忍不住上下打量白若水,努力回忆对方和陆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了。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占便宜的陆国威,不过她并没有出声打断陆国威满嘴谎言,而是安静地站在了陆国威轮椅旁。 陆国威心中有些焦急,他看了看和陆行水说话的陈慎,又看了看身旁站着的白若水,有心说上什么,然而白若水却轻轻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陆国威也就不再多话,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陈慎。 因为陆国威和白若水离的比较近了,陈慎也看到了这边的白若水,他顿时松了口气朝白若水笑了笑。 变故突发,潜藏在陆行水影子中的枯木瞬间发难,一缕黑气扭动着如同蛇一般射向了陈慎。 陈慎原本就一直防备着藏在陆行水阴影中的玄学师,白若水来了之后才放松了一下,对方骤然发难,陈慎不过愣了一瞬,就直接扣起法决,白若水留给他的符咒立刻激射而出,悬浮在半空将陈慎圈在了中间,符咒飞速旋转了起来,化成了一圈盾牌般的金光。 枯木的攻击也到了陈慎面前,黑气与金光撞击在一处,绕着陈慎的金光浮动了下,枯木弹出的黑气被撞地四散开来,陈慎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朝白若水笑笑,耳边骤然听到一声沙哑邪恶的冷哼声,接着陈慎只觉得地面似乎都颤动了一下,他身上的金光居然直接碎裂了,陈慎瞪大双眸,一道拇指大小的黑影如同子弹般朝他飞射而去。 “哼,欺人太甚!” 站在陆国威旁边的白若水冷笑起来,她左手飞速结印,指甲轻轻划破食指逼出一滴血珠轻轻一弹,血珠裹挟着金光朝那道黑影飞去,在黑影撞上陈慎前将黑影裹了起来,就听一声微不可闻的惨叫声,黑影直接化成了灰飞,闪动着金光的血珠也消散了。 白若水手下不停,手中法尺如雷光直接射向陆行水脚下的影子。 法尺游龙一般撞了上去,原本应该和地板撞在一起,可是撞到那团黑黢黢的影子上时,那方地板宛如融成了水,又像是直接扭曲出了另一重空间,法尺像是投入黑洞中一般被黑影吞噬下去。 下一秒,和陆行水影子重叠在一起的黑影却扭曲挣扎了起来,狼狈之极地将白若水的法尺吐了出去。 此时枯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 面前的这个陈慎只不过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被所有人忽略轻视的那个女伴,对方才是真正有大法力的玄学师。 枯水吐出一口黑血,恨恨看了白若水一眼,整个人直接消失了,陆行水的影子也恢复了正常,因为这一切斗法斗发生在瞬息之间,所以周围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看见了也只以为是灯光闪了眼出现错觉了。 陆行水却是有所感觉,心中越发肯定起之前的猜测来,他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陈慎,想着要不要干脆下手强抢算了。 然而陆行水还没想出所以然,陈慎已经快步走向了白若水,笑着道:“老师刚刚去哪里了?” 接着他仿佛刚刚看到陆国威一般低下头客气地招呼道:“这位就是陆老爷子吧,晚辈陈慎见过陆老爷子,这幅画今日就是晚辈送给陆老爷子的贺礼。” 73.我好丑 陆国威虽然也没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心思何等敏锐,很快就猜出来身旁的女娃刚刚只怕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交手过一场, 他心下惊异面上却不显, 只是朝陈慎微微一笑, 和蔼地道:“你就是陈慎陈董吧, 我听小荣说起过你, 今日一见陈董果然少年俊杰啊!” 陆国威此话一出,周围听到的宾客都有些讶然地看着陈慎,原本他们以为对方只是运气好搭上哪条线混进来的,可是现在一看完全不是,对方还真和陆国威有点关系, 不然陆国威又何必放下身段夸奖一个商贾之子。 “哪里,老爷子过奖了,这是我给老爷子带来的寿礼,老爷子您拿好。”陈慎将手中的画匣递给了陆国威,陆国威之前就不停地偷瞄着陈慎手中的画卷, 如今见陈慎递上来,他也顾不上客气了,直接就伸手拿了过来。 陆国威脸上笑出朵花, 嘴上还不停客气着:“哪里哪里,何必这么客气。” 陈慎忍不住失笑。 旁边的陆行水见状,顿时有些急了, 他走过来道:“爷爷, 您今天该累了吧, 画卷我帮你拿着吧。” 陆国威瞧见陆行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拉着脸看向陆行水道:“陆行水,你看看你之前对陈先生说的是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陆家子弟的教养?” 陆行水万万没想到陆国威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竟然当着宾客的面为了一个外人训斥他,陆行水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红,伸到半路的手也僵在那里,不用回头他都能感受到周围嘲讽的目光,似乎是在讥讽他费尽心思站在宴会,结果陆国威还是不把他当成陆家子孙看。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看你之前又是在干什么。”陆国威之所以匆匆想要赶到陈慎面前去,也是因为半路上听到了陆行水那些话,担心陆行水先夺走画卷。 陆行水脸上露出一点委屈:“爷爷,我听说你喜欢那幅画,刚刚也只是想亲手把画送到你面前,让你高兴高兴。” “呵,免了,我怕你再讨我高兴几回,就把陆家的底蕴给败光了。”陆国威沉着脸厌烦地瞥了陆行水一眼:“向陈先生道歉吧。” “爷爷!”陆行水瞪大眼睛看着陆国威,如果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陈慎道歉,他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陆国威就这么恨他,这么想要在众人面前折辱他! 陈慎笑了笑:“陆小少爷也是赤子天性一片孝心,陆老爷子就不要责备陆少爷了。” “赤子天性?”陆国威冷笑一声:“哼,确实是天性。” 陈慎笑了笑不再说话,陆行水恨恨地瞪了陈慎一眼,垂下了眼眸,遮住眼中的戾气和凶狠。 陆升也发现了这边的冲突,急匆匆地朝陆行水这边走来,他看了看陆行水又看了看陈慎,最后看向陆国威道:“爸,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您说行水做什么,再怎么说,行水也都是对您尽心,您就算心里挂念着行舟,也不该在这儿说行水吧,有什么话等宴会结束了再说行吗?” 陆升说着拉着陆行水就要离开:“爸,你喜欢那画就跟他们好好聊,我要带着行水过去了,那边史老先生还有王老先生都想要看看行水呢,我知道您偏爱行舟,可是行舟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行水是陆家唯一的小辈,需要我们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时间长了,您就知道行水的好了。” 陆国威瞪着陆升板着脸道:“陆升,我告诉你,行舟就算昏迷成了植物人,这个家的接班人也是行舟!”说着陆国威扬起眉冷笑道:“再说了,谁说行舟不行了,说不准明天我孙子就醒了,到时候你还是把这个不上台面的东西送他妈那儿去吧。” 陆荣这会儿才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有些摸不清情况:“爸,大哥,你们干什么呢。” 陆国威和陆升却没有一个搭理他的,陆国威直接示意李威把自己推出去:“我们走,这种无聊的地方我还不想待了,丫头,还有那个陈家小子,随我一起回去研究古画去。” 陆国威说完,也不给陆升面子,直接就拉着白若水和陈慎离开了宴会,徒留下一屋惊呆了的宾客还有面色铁青的陆升父子。 直到离开了陆家,坐进了车里,陆国威才一改脸上的表情,十分客气地看向白若水:“大师,刚刚真是抱歉了,您是不是知道我孙子的下落?” “爸,行舟不是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吗,该不会医院里躺着的是您找来的替身,真正的行舟失踪了?”陆荣听到陆国威的话,顿时目瞪口呆地道。 李威也同样惊愕地看向了陆国威,不知道陆国威是不是因为担忧孙子太过,现在神志不清了。 陆国威对着陆荣的时候直接换了个脸色,毫不客气地呵斥道:“蠢货,闭嘴,我和大师说话你不要插嘴!” 陆荣狐疑地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陈慎,最后又看向了白若水,一副觉得自己老爹神志不清了的表情,看他的样子要不是陆国威发脾气,这会儿该一长串的话质问下来了。 “舟舟的魂魄在我这里,我在找他的肉身。”白若水并没有赘言,而是看向陆国威直截了当地道。 陆国威倒也爽快,直接拍板道:“去医院。” “老爷子……” “爸……” 李威和陆荣都想说什么劝阻陆国威,然而陆国威根本不听这两个人的,只是摆手让两人闭嘴,接着就吩咐司机一直开到了那所编号医院。 陆国威带着白若水和陈慎进了陆行舟所在的病房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陆行舟。 舟舟只不过瞟了一眼,就捂住了脸哭了起来:“好丑,姐姐我不要还魂了,他……他实在太丑了,为什么我长大以后会变得这么丑这么老,怎么办,我要是成了他,姐姐一定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原本绷着脸的白若水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旁边陈慎更是脸皮直接抽动了起来,几乎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温雅微笑。 陆国威原本就关注着白若水和陈慎,自然察觉到了两人的变化,还以为是孙子出了什么问题,连忙紧张地道:“怎么大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若水和陈慎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若水干脆不解释,而是上前看了看陆行舟的情况。 因为长时间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和营养液维持生命,陆行舟的状态堪称糟糕,瘦的几乎脱形了,整个人就像是皮包着一具骷髅,也难怪舟舟嫌弃病床上的自己,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陆行舟的肉身上竟然被人种上了蛊虫,这蛊虫在不断掠夺陆行舟的生机,假如再放置不管的话,不出十多天,陆行舟就真的变成一具死尸了,但是想要强行拔出蛊虫,陆行舟也会直接死掉。 “姐姐,既然这么麻烦,要不然算了吧。”舟舟虽然嘴里嫌弃着,但其实看到自己肉身之后,还是想要重新变成活人,但是既然回魂让白若水这么为难,舟舟就宁可继续当鬼。 “他体内有一只蛊虫,就算我将他魂魄送回去,他也活不了多久。”白若水查看了一番后,回头看向陆国威道。 陆国威愣了一下,随即既愤怒又悲伤地道:“是谁害的,大师,拜托你一定要救活我孙儿行舟,我这个孤寡老头子,就只有我孙子一个依靠了。” 陆荣在旁边满脸尴尬,心说老头啊,你儿子还在旁边站着,这样说真的好。 不过陆荣也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玄乎,甚至觉得他爹一世英明,这老了该不会跟普通老人一样信神信佛的,被神棍骗了吧。 当下陆荣忍不住道:“爸,这世上哪有什么还魂啊,蛊虫啊的,那都是小说里面编出来骗人的,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就算陈慎手里拿着的古画画的是行舟,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行舟这是出了车祸被撞成植物人了,车祸现场你也看到了,他这情况还是要靠医学,要不过两天我就把那位斯密斯医生请过来吧。” “你给我闭嘴!”陆国威简直对自己这个蠢儿子忍无可忍:“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回去睡觉,我也没让你相信,你要是想留下来就给我安静。” 陆荣被陆国威冲了一顿,他对自己老爹本来就害怕,这会也就不吭声了,他也不放心回去,干脆就留下来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想了想:“不要放在医院了,医院对他没有作用了,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陆国威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大师不是我不愿意,我孙子现在就靠呼吸机维持着生机,如果把他搬走的话,他就会因为无法维持呼吸死亡了。” “无碍。”白若水说着不顾舟舟的抗议,将舟舟团成了一团,让舟舟变成了一颗发着微光的珠子,然后塞进了床上陆行舟的口中,又在给床上的陆行舟贴了一张定魂符。 74.对决 刘娇正躺在小别墅中美美地敷面膜, 顺便幻想着陆行舟死了之后,那个死老头子没有依靠只能被她和儿子羞辱的状态。 刘娇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就听到小别墅的门砰砰砰、砰砰砰地响着。 刘娇皱起眉嘀咕道:“谁啊, 这大晚上地捶什么门啊, 该不会是行水那臭小子回来了吧。” 刘娇一边嘀咕着一边去开了门, 然而小别墅外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片清冷月光洒落下来,刘娇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心里顿时哆嗦了一下,之前那种惬意的状态瞬间消失了,她头皮发麻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有人敲门的。” 刘娇不敢多看,一把关上了房门,她心脏这会儿还在狂跳着,她打算坐到沙发上平复一会儿心情。 然而刘娇刚刚转身,肩膀就被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 刘娇顿时害怕地尖叫起来,身体本能地想要窜出去,可是刘娇没能动弹的了, 她的胳膊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对方的力气很大,刘娇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她顿时哆嗦地回头过。 就见一个黑袍子站在她旁边, 抓着她的人竟然是枯木。 刘娇顿时松了口气, 娇嗔地斜睨了枯木一眼:“大师,你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地这是干嘛呢,怎么了,寿宴怎么样,那个画卷里是不是藏着陆行舟的魂魄啊。” 刘娇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发着嘀咕,这个枯木道长真是太可怕了,整个人瘦的简直就是个骷髅,袍子都根本衬不起来,显得里面空荡荡的,风一吹简直像是衣服成了精在那儿立着,看起来吓死个人。 如果不是还要仰仗着枯木的法术,刘娇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同枯木这种人来往,对方简直比鬼还像鬼,等将来行水得了陆家,她绝对要把这个枯木踢一边去。 “嗯。”枯木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袍子下面的目光隐晦地打量着面前的刘娇。 “那大师是累了吧,回房间休息怎么样?”刘娇还没有察觉到枯木目光的古怪,她像往常那样想要扶住枯木的肩膀,可是她媚笑维持了半天,枯木还是攥着她的手腕没放。 刘娇这才觉得奇怪,她纳闷地看向了枯木:“大师,你一直拉着我的手臂干嘛,你这样我没办法和你进房间啊。” “不用了。”枯木突然出声道。 刘娇不解地看向枯木。 下一秒刘娇就明白枯木话中含义是什么了,就见枯木一把把她攥了过来,贴着她的脸张嘴就吸了起来,源源不断的青色生机从刘娇身上转到枯木身上,刘娇就是再吃顿也察觉到了枯木的不对劲,她使劲挣扎起来,挣扎之下,枯木头上的兜帽掉落,露出一张和骷髅没两样的头,刘娇受到了惊吓,瞪大了眼珠拼命尖叫起来。 可是不管刘娇怎么挣扎,枯木都不放松半分,到了最后刘娇甚至能感觉到身上生机不断衰弱,她的手臂瞬间从丰盈变得干瘪,头发也直接变成白了,死亡的绝望逼近了刘娇,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儿子想要合作的对象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刘娇挣扎和尖叫让枯木有些烦,他皱着眉手腕用一用力,直接将刘娇的脖子给掰断了,枯木从刘娇身上吸了最后一口生气,扔垃圾一样把刘娇的身体扔到了地上,接着他整个人就化成一缕黑影从房门缝隙中窜出去了。 之前是他没有防备,这一次他一定要从对方手中夺走陆行舟,绝对不会让那具怀着龙气的纯阳之体落入到对方手中。 白若水把舟舟捏成魂珠塞到他肉体中之后,就吩咐陆家的人带着陆行舟回陆国威的住处。 陆荣一脸怀疑:“爸,你真的相信吗,这呼吸管要是拔下来行舟就真死了啊,你不会想这么害死行舟把。” 陆国威的表情也有些犹豫,虽然之前白若水神异手段他窥视到了一些,可是这毕竟关系到宝贝孙子的生命,就这么拔了呼吸管和心跳监测仪器,哪怕陆国威知道点什么,也不由觉得有点方。 白若水根本没管这些,在陆国威和陆荣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三两下拆掉了仪器:“走吧。” 陆荣顿时瞪大了眼睛,陆国威担心的呼吸一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了过去,紧张地摸起陆行舟的呼吸来,陆荣甚至试图把呼吸管插上去,一边插一边大声喊道:“护士,医生,医生快来!” 白若水无奈地道:“你们再看看陆行舟的反应。”她伸手一指陆行舟的心跳。 之前陆国威已经扑了过去,正好就是在陆行舟心脏的位置,其实他已经察觉出了一点端倪,此时白若水伸手一指,陆国威就静心听了起来,很快他脸上浮起了笑容,连连称赞道:“大师真是神通广大,大师真是厉害,是我父子有眼无珠误会了,求大师不要放在心上。” “没什么,毕竟事关陆行舟,你们担心也正常。” 陆荣这会儿也发现了蹊跷,呼吸管和心跳监测仪拔掉之后,陆行舟竟然还在呼吸,而且他的脸色居然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甚至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如果不是现在情况诡异,陆荣真以为陆行舟是要慢慢好起来。 这会儿陆荣看向白若水的眼神也变了。 白若水扬了扬下巴道:“走吧。”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这种异样感又像是一种警示,警示她赶紧离开这里,好像这里一会儿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得。 就在陆荣背起陆行舟,李威推着陆国威的轮椅时,陈慎突然道:“老师,外面情况有异,我们只怕走不了了。” 陆家的人顿时看向了陈慎,陆国威皱眉道:“这里是曾经部队所属医院,里面守卫的都是我带过的兵,不可能有异心的,小荣,你出去看看。” 陆荣应了一声,他放下陆行舟就要出门。 白若水直接伸手拦住了陆荣:“等一等,不要出去!” 陆国威疑惑地看向了白若水,此时白若水和陈慎都没心情再搭理陆家的人,师徒二人朝门外看去,透过病房的玻璃,能够看到门外人影绰绰,那些人似乎叠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趴在门口,沉默地看向病房里面。 陆家的人也看到了异状,陆荣的脸色顿时一变,张口骂道:“操,这是什么东西,他们是谁,什么时候贴在门口的,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陆荣强忍恐惧朝玻璃门看了一眼,发现门外趴着的那些人都穿着医生护士的白大褂,那些白大褂对上了陆荣的目光,突然咧嘴朝陆荣一笑,对方的笑容格外诡异阴森,看的陆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顿时明白刚才为什么一直没有喊出来人了。 此时原本对白若水那些神鬼说辞还有些半信半疑的陆荣不由得全信了,他立刻看向白若水,态度恭敬客气了许多:“大师,外面那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被附身了吗?” 白若水神色冰冷地点了点头:“是那个邪恶的玄学师控制了他们,待会你们在病房好好呆着,不要随便出去,外面那些人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陆国威也板起脸:“如果真是有人纯心要害行舟,对方又是个玄学师的话,只怕守卫医院的那些兵也被控制了,大师,他们被控制了之后是活人还是鬼?” 见陆国威的手摸向了腰间,白若水出声提醒道:“不可妄造杀孽,他们都是人,脱离了控制后依然是普通人。” 陆国威眉毛抖了抖脸色铁青地放下了枪。 此时外面扒着门的医护人员似乎已经不满足于现状,开始拼命地锤起门来,病房的门虽然是加厚的防弹门,但是外面的医护人员力气都变得异常的大,厚重的防弹门竟然晃动了起来,外面那些已经变得诡异无比的医护人员似乎随时都会冲进来。 旁边的李威早已经被这一幕吓个半死,他双腿早已经站立不稳,如果不是扶着陆国威的轮椅,这会儿只怕早就吓得躲进床底下了,他无比恐惧地盯着门外,寄希望于白若水是个有大本事的,能把外面那些不像人的东西给赶走。 陈慎扭头看向白若水:“老师,要不要我出去探探情况?” 徒弟带出来自然是要练手的,白若水也没有太过担心陈慎,只是从腰包中掏出八卦镜和数张黄符扔向陈慎,简短地道:“注意些。” 陈慎眼疾手快地接过了八卦镜和黄符,他朝白若水笑了笑:“今天就请老师查验一下学生的学习结果。” 白若水也勾了勾唇:“好,不要硬撑,记得为师在这里。” 75.守住他! 陈慎接过黄符和八卦镜后就朝门口走去, 伸手摸上了插着的门闩。 站在最里面的李威咽了口唾沫,直勾勾地盯着陈慎的动作, 嘴里嘟囔道:“他行吧, 就这么开了门没事吧, 那些医护人员那么多, 真冲进来了我们肯定会被撕碎的。” 陆荣和陆国威也十分紧张地盯着陈慎, 此时没人有心思搭理李威,李威也就只能恐惧的自己嘀咕着。 白若水看了李威一眼:“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在这个房间里呆着不要随意走动。” “大师,你也要出去吗?”陆国威听白若水这么说,立刻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没有回答, 只是低头开始在房间里布置起来。 她的腰包里装了不少东西,足够在房间里布置出一个小型守护阵法,守住陆家一行人的安全,对方来势汹汹,绝对是冲着陆行舟来的, 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陆家一行人沉默地看着白若水布置,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白若水是在做什么,但是白若水的举动却让他们安心不少。 就在白若水用黄符和玉石布置法阵的时候, 陈慎也打开了病房的门。 他并没有直接拉开大门冲出去,而是在出去之前拉开了一条门缝,将手中的黄符团成一团从门缝中扔了出去。 那些被对方控制的医护人员看到门有松动的迹象, 顿时晃动的更厉害了, 陈慎一人的力气根本敌不过这么多异化过的医护人员。 眼见这些人就要直接推开大门, 那枚被陈慎弹出去的黄符漂浮了起来,在半空舒展开身体,接着就听‘轰-’一声巨响,黄符在半空直接炸开了,陈慎不等他们再反应过来,又是一张五雷符扔了出去,他飞速地掐着法决,口中喃喃念着咒文,五雷符很快引来天雷,劈头盖脸地又是一顿横扫。 门外一片安静,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医护人员,全都被陈慎的五雷符炸的头毛竖起,面色焦黑人事不知,陈慎直接打开了病房大门从这些人身上跨了过去。 李威还有陆荣张大了嘴,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陆荣看着面前堆了一堆医护人员,他小声地道:“待会这些人不会又爬起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陆荣的话,正对着陆荣的一个医生突然睁开眼,咧着嘴阴森地笑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想要爬起来。 然而这名医生还没站起来,一道雷咒劈头砸下,砸的他嘴里冒烟晕了过去。 “他们不会醒过来了,他们是被人用阴术控制,也就是被阴气或者蛊虫操纵了,然而不管是阴气还是蛊虫,陈慎的五雷符就是直接让控制他们的东西消散,又不会伤害到他们的生命,除非对方再派东西过来操纵这些人,不过那样的话,我也会察觉的。” 白若水将阵符最后一处落下,她站起身淡淡地道。 “大师,外面那些人不见了。”一直盯着外面,生怕再出什么变故的陆国威突然出声道。 白若水皱起眉扭头朝门口看去,就见门口堆着的那一堆医护人员果然消失了,病房门口就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阴森森的,隐约有雾气弥漫,让人有些看不清走廊尽头是什么,就连刚刚出去的陈慎也不见了踪迹。 此时那群医护人员消失之后,不但不让人觉得安心,反而有种更加诡异的感觉,就仿佛这条走廊是通往某个恐怖世界的入口一般。 “陆行舟的病房里有我设下的守护法阵,只要你们不随便跑出去就没事。” 然而白若水话音刚落,李威突然捂着耳朵惨叫起来,他眼珠暴凸五官扭曲,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不等白若水同李威说什么,他就怪叫着冲出了病房。 “李威!” 陆荣被这个变故惊到了,本能地就想去追李威,可是他刚刚踏出法阵半只脚,就被白若水直接拉了回来。 白若水面沉如水低声道:“不能追!” “可是……”陆荣有些犹豫,毕竟这么诡异的环境,谁知道李威跑出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旁边的陆国威却沉声道:“听大师的,更何况就算你追出去了也是送给人家当点心的,你追出去有什么用,呆在这里好好看着行舟。” “我知道了。”陆荣低着头有些不甘心,毕竟到现在对方都没有露面,可是他们这边却有两个人都不见了。 就在三人说话间,病房外的环境再次发生了变化,走廊的空气泛起了涟漪,整个走廊就如同胶片一样被人卷了起来,又换上了一个新的胶卷,不过呼吸间就换了模样。 这所隶属军区的编号医院堪称是S市新型医院了,医院的环境也是整洁高端。 然而就在刚才的异变之后,外面的走廊却变得无比陈旧,仿佛瞬间成了几十年前的老旧医院,天花板和墙壁上的墙皮都斑驳剥落了,风一吹过,这些脏旧的墙皮轻轻蠕动了起来,看上去像一只只虫子钉在那儿,又恶心又怪异。 下一秒这些斑驳剥落的墙皮竟然真的变成了虫子,一只只漆黑肥硕的蟑螂如同潮水一般从天花板墙壁上爬了下来,无数只蟑螂如同潮水一般朝病房涌来。 “大师,怎么回事?”陆荣大惊失色盯着面前可怕的场景尖声道。 陆国威的脸色也有些发青,他沉着脸闷不吭声地盯着面前的一幕,手一次次忍不住摸向腰侧。 这些虫子刚爬到病房门口,病房门口就激起一道金光,金光薄薄地一层,仿佛罩子一般罩在病房外面,将这些虫子拦在了病房外面。 虫子撞上金色的罩子,就会激起一层浅淡的金光,而虫子就会直接化成灰烬。 可是这些虫子却毫不惧怕地冲过来,一点都不畏惧金光的可怕,虫潮实在太庞大了,守护病房的金光罩子只有薄薄一层,随着虫潮不要命的消耗,金光一点点被消磨,慢慢地不如最开始那样亮了。 陆国威和陆荣屏住呼吸盯着眼前的一幕,生怕白若水布置好的金光罩被虫潮消耗,眼见金光越来越暗淡,最后一只虫子被金光化成了灰烬,虫潮消失了。 陆国威和陆荣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笑起来,就见老旧的医院走廊尽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几个人,等到这几个人走近一看,竟然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只是这些病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正常的活人,有两个脑子都被切开了半边,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脑浆,有蛆虫从脑子里爬进爬出,他们手中握着斧子,斧头上不停地滴着血,歪斜的嘴脸看向病房中的白若水三人,冲着三人咧嘴一笑。 “爸,我们这是进入生化危机的世界了吗?”平时玩的比较潮的陆荣当先哭丧着脸嚎了起来。 陆国威脸色铁青地看着这几个生化危机版的病人不停地砍着金光罩。 他们虽然人不多,可是攻击力比虫子要强,一斧头砍下去金光的罩子就是一阵震动。 陆国威顿时求助般地看向了白若水:“大师?” 白若水从虫潮开始就皱着眉,她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两波攻击,听到陆国威喊她的时候,她才回过身道:“只有找到那个玄学师这一切才会结束,如今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找到对方任由他布置下去,很有可能我们所有人都走不掉,待会我会把病房中的法阵再加强一下,你们一定要在病房中等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行舟身边。” 陆国威和陆荣点了点头,陆荣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如今的形势他也不能说什么。 白若水察觉到陆家父子的担心,她想了想从腰包中拿出了罗盘递给陆荣:“这个罗盘能够指出妖鬼,必要的时候还能保你们一命,在活人手中罗盘指针只有一个,一旦出现两个指针就证明有鬼怪接近你们,明白吗?” 陆荣握紧了罗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拼命地点了点头。 白若水走到病床上前轻声唤道:“舟舟。” 病床上陆行舟身上立刻坐起一道虚影,舟舟瞪大眼睛纯洁无辜地看向白若水,甜甜地道:“姐姐?” 白若水突然握住了舟舟的手用力一拉,舟舟顿时落在了她怀中,她用力抱了抱舟舟,舟舟被白若水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他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双颊如霞染:“姐姐?” “它是你也能用的东西,不要说出来,记住,守好自己的身体,乖乖等我回来,明白吗?” 舟舟落到白若水怀中的时候已经昏昏呼呼了,此时听到白若水的话才猛然醒悟过来白若水塞给了自己什么,他连连点头小声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自己身体,谁也不让抢走。” 白若水嘴角这才勾起一点笑,她揉了揉舟舟的头发轻声道:“舟舟乖,回去吧,他现在靠你维持生机,你不可离开太久。” 舟舟恋恋不舍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乖巧地躺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陆国威和陆荣瞧见白若水和空气对话,两个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白若水,眼见白若水说完,陆国威这才眼巴巴地盯着白若水道:“大师,敢问您是在和我孙儿的魂魄说话吗,我刚刚好像听您唤他舟舟?” 白若水看了陆行舟一眼,她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是在和您孙子行舟说话,陆老爷子,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现在不解决了那个法师,舟舟就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地回到自己身体里。” 陆国威立刻闭上嘴不再多言。 白若水交代妥当了之后,又在房间角落放下了从张星濂那儿收缴过来的荡魂铃,她扭头看向陆国威和陆荣:“我用玄门法器压阵,就算这个阵法再简陋,也足够维持到我回来了,只要你们自己不动它就没有问题。” 果然白若水放下荡魂铃后,病房上罩着的金光猛地一亮,竟然将那些不停砍着罩子的恐怖病人弹飞了。 陆国威和陆荣的脸色顿时好看多了,陆国威感激地看向白若水:“大师,劳您费心了。” 白若水最后看了陆行舟一眼:“守好他的身体,我走了。”接着不等陆国威和陆荣再说什么,白若水就直接踏出了病房大门。 说来也奇怪,白若水刚走出病房大门,病房外面那条老旧走廊就不见了,那些既恶心又恐怖的病人也失去了踪迹,外面重新恢复成阴森惨淡的医院长廊。 陆荣见状顿时奇道:“真有意思,大师在这里那些妖魔鬼怪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大师走了他们也不来了,简直就是在针对大师似得。” 陆国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脸色有些阴沉,听到小儿子这么说他突然轻声道:“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爸?”陆荣诧异地看了陆国威一眼。 陆国威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孙子又看了一眼角落中的旧铃铛,他闭了闭眼道:“我们一定要守好行舟的身体,千万不要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大师的苦心就白费了。” 陆荣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道:“爸,我明白。” 另一边,白若水踏入走廊之后,那条古旧的走廊也发生了变化。 76.混乱 之前还算是昏黄色调的走廊瞬间变得阴暗, 四周有风不停地吹过,这种风也不像是正常的风, 反而如同一只只冰冷滑腻的手一般从人身后脖颈滑过, 叫人好不毛骨悚然, 风吹过黑暗的走廊, 走廊两边的空房间中突然传来咯咯咯、咯咯咯地可怕笑声, 尽头处是有节奏的砰砰声,似乎是有谁在那儿一声不吭地拍着皮球。 白若水手握三清铃,偶尔有不知来处的光从她脸上划过,照亮她清冷无波的面容,她缓步走在诡异阴森的走廊上, 声音轻缓沉冷:“同为玄学师,阁下莫非以为我会惧怕这些?” 黑暗中无人回应,唯有小鬼嚣张的笑声在角落响起。 白若水冷笑一声,扬起手腕轻轻一晃,三清铃中无铃舌, 然而却又轻缓沉闷的铃声响起随风荡开,铃声裹挟的灵力也以三清铃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瞬息间遍布整个走廊。 黑暗中响动不停的声音停滞了, 整个走廊似乎被白若水定格在了瞬间。 白若水又是轻轻一晃三清铃,三清铃铃声响起,黑暗中隐匿的那些东西不受控制地朝白若水涌来, 她从腰包中掏出小葫芦对着黑暗晃三晃, 随即盖上了小葫芦的盖子, 原本空空如也的小葫芦里竟然有了水,随着白若水的晃动哗啦啦响起来。 白若水笑了笑:“请来的小鬼倒挺不少的。” 随着白若水收走这些小鬼,走廊上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显露出原本的颜色,正是他们来时候的那座编号医院。 然而白若水的表情并没有轻松下来,她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医院走廊,心底的危机感依旧浓烈。 下一秒,地板上陡然出现一大片阴影,这片如同影子一般的阴影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如同一大块黏稠的黑布一般,兜头朝白若水罩去。 这片黑影出现的无声无息,等到白若水发现对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来得及转了个身,就被这块黏稠的巨大阴影裹了进去。 陆国威和陆荣安静地呆在病房中,不知道那名隐藏在暗处的玄学师对医院做了什么,他们两个人的手机甚至停止了运转,两个人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只能在这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枯等着,等的陆荣心底无比焦急。 然而就在陆荣焦急地等着白若水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陆国威脸色突然一变,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喉咙,喉咙底发出了奇怪的咕噜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下翻腾。 陆荣被陆国威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也顾不上琢磨时间了,表情大变地扑向陆国威:“爸,你怎么了爸,你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陆国威瞪着眼睛看着陆荣,因为痛苦他的五官都扭曲了,他拼命地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只能发出那种古怪的咕噜声,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是一种窒息之后的青紫色。 陆荣急地半死,他不住地询问着陆国威,试图找出陆国威的问题,可是陆国威说不出来话,只是表情痛苦地呻·吟,而陆荣也不是医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又因为白若水的嘱咐不敢随意离开病房。 陆荣急的要命,他扭头看向外面,想着要不要出去给陆国威找药,然而这一回头,却看到李威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陆荣顿时一喜:“李威,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出去了,你没有事吧,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突发哮喘了,你能不能去找药?” 然而李威表情有些奇怪地看向陆荣和陆国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陆荣不明白李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站起身想要走到门口问李威情况,然而一站起来,他的眼神正巧从罗盘上扫过,就看到罗盘上居然分出了两根指针,其中一根指针居然指着他身边的陆国威。 白若水的话瞬间从陆荣脑海中闪过,陆荣的悚然一惊,不过呼吸间背后生满了冷汗,他小心又警惕地看了身旁的陆国威一眼,不知道陆国威什么时候被鬼怪控制,难怪李威不肯进来。 陆荣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朝门口挪动着,陆国威表情痛苦地捂着喉咙,眼珠暴凸地盯着陆荣,他拼命地张嘴想说什么,这幅样子看起来更不像活人,陆荣朝门口走地更快了。 “李威,你……”陆荣正想问问李威什么,就见李威一脸焦急地小声道:“二少快走,快跟我走。” 可是想到之前白若水的话,陆荣犹豫了一瞬。 李威小声道:“之前我突然冲出去就是因为察觉到老爷子不对劲,早在我们来医院之前老爷子就被那个法师控制了,可是我当时不敢说出来,害怕你们不相信,所以我只好假装中邪冲了出去,本来我是想自己逃走的,可是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行,所以最后又溜了回来,二少,你赶紧跟我一起走。” 陆荣有些犹豫:“可是行舟……” “我们带孙少爷一起逃离这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威一脸焦急,他悄悄地指了指陆国威:“二少,你自己看!” 这会儿陆国威已经不再发出古怪的声音了,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痛苦,可是他此时的样子更可怕,那张脸僵硬麻木,仿佛盖上一张假面具,似乎察觉到了门口说话的陆荣和李威,陆国威僵硬地扭过头,朝两人笑了起来。 他不笑就算了,一笑陆荣更是恨不得拔腿就跑,陆国威的脸本来就无比僵硬了,这个笑简直像有一只手将他的脸硬扯出了一个笑,看的人不寒而栗,陆国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二少爷,快,你把孙少爷一起带走,我们趁控制老爷子的那个鬼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走。” 此时陆荣不信也得信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陆国威背后绕了过去,将床上的陆行舟背在身上,拔腿就朝外面跑。 李威焦急地喊道:“二少,别忘了把大师的法器带着,一会出问题了还能抗上一阵!” “哦,好,好!”陆荣此时又惊又吓头脑空白,他本能地冲向了病房角落,一把捞起角落里的荡魂铃,背着陆行舟往外冲。 陆国威被陆荣的动作惊动,他似乎也想强行留下陆行舟,居然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双臂僵硬地伸直,直勾勾地朝陆荣窜去。 陆荣吓的惊叫一声,背着陆行舟就朝外面窜,陆国威毕竟身体僵硬没有追上,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二少,快,我们一起走!”李威口中焦急地催促着,眼中却闪过一抹阴冷的得意,见陆荣背着陆行舟窜了出来,李威故作担心地迎了上去:“二少,我帮你背着行舟少爷吧,我们赶紧逃,免得被老爷子追上。” 陆荣虽然心里惊慌,可是本能地不想放开陆行舟,虽然李威朝他伸出手,可是陆荣却把陆行舟往自己身上拢了拢:“不用了,行舟我背着就行。” “二少,把孙少爷给我。”哪知道李威这会儿却不急着带人了,反而不依不饶地想要亲自背陆行舟。 “真的不用了。”陆荣还没缓过神,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李威却忍不住尖叫起来:“把孙少爷给我!” 直到此时陆荣才察觉到不对,李威这个声音简直不像是个大男人能发出来的,无比尖锐刺耳,像是从喉咙底挤出的叫声。 陆荣连连后退了两步看向了李威,就见李威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可怕,那种扭曲狰狞的五官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李威毫不客气地朝陆荣伸出手,尖锐发黑的指甲直接戳向陆荣脖颈,却被罗盘上弹出的金光挡住,李威毫不在意地继续逼近陆荣,眼中神色可怕凶残:“陆行舟给我!” 陆荣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拿出罗盘看了看,就见罗盘多出来的指针又指向了李威,面前的李威竟然也不是活人,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陆荣回头看了看身后在地上挣扎的陆老爷子,又看了看面前凶残的李威,咬了咬牙背着陆行舟朝病房退去。 毕竟比起来李威,陆老爷子战斗力看起来弱多了。 然而看到陆荣退回到病房,李威脸上浮起冷笑,竟然紧跟着迈步朝病房走去,陆荣见状赶紧把手中铃铛扔到之前的角落。 李威果然被一道金色屏障挡住了,陆荣顿时松了口气,可是他还没高兴太早,就见李威表情诡异地朝他笑了笑,伸手直接拍向了屏障,哗啦一声脆响,屏障居然直接碎了,李威顿时可怕地笑着朝陆荣走去。 陆荣一退再退,背着陆行舟退到了病床上,他被病床的腿绊了一下,身后的陆行舟顿时又跌落在病床上,陆荣有心带着侄子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可是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对上这些鬼怪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威逼近。 然而出乎陆荣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在地上挣扎的陆国威最后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姿态依然无比僵硬,仿佛突然变成了一具僵尸一般,可是这样的陆国威却挡在了陆荣身前,挡住了李威的路。 “爸!”陆荣顿时惊讶地看向了陆老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威冷笑地看着陆国威冷冷地道:“死老头子,敢拦着我的路,你是想死的更快点吗!” 77.王对王 白若水被黑布一般的黏稠阴影裹住之后, 并没有直接被对方吞噬。 这黑影虽然来的悄无声息,可是白若水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所以哪怕黑影偷袭地出乎意料, 但是在偷袭的瞬间, 白若水还是做出了反应, 她全身都被金光笼罩, 一柄法尺悬在她头顶,如同游龙一般绕着她旋转。 黑布见奈何不了白若水,只得不甘心地松开了钳制,在松开的瞬间化成了枯木道人。 枯木整个人干瘪地裹在黑兜帽之中,全身上下只能瞧见他皮包骨一般的下巴。 白若水看到对方心中瞬间有数, 她朝枯木冷笑道:“总算肯出来见人了?” 枯木对白若水的讽刺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站在阴暗处看着白若水,他抬起手臂,一股黑暗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仿佛流水一般在他手中凝聚塑造, 最后化成了一方枯木手杖,那手杖冷不丁一看简直像是废弃的树枝,唯有手杖顶端的银色蛇头闪烁着森冷光芒, 那银色蛇头竟如同活的一半,一双血红的眼珠子不停转动着,嘶嘶地吐着信。 白若水也伸出手, 法尺瞬间飞到她手中, 她负手傲然道:“你我之间也不必多言了, 开打吧。” 白若水说着,手握法尺直接飞向了枯木,之前一来二去的斗法两个人对对方都互有了解,虽然分属一正一邪,然而两个竟然是难得的旗鼓相当。 枯木也不多言,他双臂交错,银色蛇头手杖横在胸前,蛇头吐着长信喷出黑色烟雾,烟雾竟没有散去,而是直接朝白若水飞去,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烟雾,而是一群十分细小的黑色虫子,这枯木竟然是用蛊虫在作战。 “竟然是蛊师?”白若水挑了挑眉,随即笑道:“看你喜用蛊虫,我也早该猜出来了。” 黑色烟雾飞到白若水面前,但是却没有一只虫子能够碰到白若水,它们才到达白若水身前半寸,就纷纷跌落在地上,竟无一例外全部死掉了。 枯木眉头拧起,哑声道:“中原正道什么时候竟出了你这样的玄学师,为何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我知道会撞上你,绝对会更加谨慎。” “你一个蛊师为何要不远千里到了中原,夺一具身怀龙气的纯阳之体,你要陆行舟的身体做什么用?”白若水皱眉看向对方,奇怪地反问道。 听到白若水的疑问,枯木却闭上嘴不肯再多说,他反手把手杖狠狠砸到了地上,瞬间医院走廊传来可怕的嘶嘶声,不过呼吸间,无数只细长的小蛇不知从何处跑出来,蜿蜒爬向白若水。 白若水眼中闪过一抹嫌恶,她手中法尺瞬间拉长,竟然化成了一柄闪着金光的长剑,白若水手持长剑,口中念着法咒,她腰包中瞬间飞出数张黄符,那些黄符有灵性一般贴了上来,将她手中长剑包裹住,裹成一柄宽剑。 白若水手握黄符宽剑对着地面轻轻一挥,地上瞬间生出无边业火,熊熊火焰烧向四面八方,独独将白若水安全地护在中间。 枯木见白若水法术竟然如此神异,他咬了咬牙摸了摸蛇头,蛇头嘶嘶叫着,吐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肉虫,那只肉虫浑身鲜红长满了瘤子,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然而枯木却抱着宝贝一般地抱着这只肉虫,挥手将这只肉虫扔了出去。 肉虫飞到半空瞬间变成一只巨大的红色蝴蝶,蝴蝶轻轻闪动一下翅膀,无数金粉飞落下来,轻飘飘地充盈了整个走廊,场景梦幻又美艳。 金粉落下,白若水的神情怔愣了一瞬,下一秒她纵身飞出,一剑刺向蝴蝶,蝴蝶碎裂了,碎成无数光粉飘散,白若水势头不减,长剑裹挟着万千灵力刺向枯木。 枯木一愣,似乎没料到白若水的灵力如此雄厚,意志力这么坚定,竟然直接破了幻蝶梦境。 一时间他竟然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长剑穿心而过。 枯木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直接散成一蓬烟雾消散了。 可是白若水却没有半点高兴,而是握着重新变回来的法尺,皱眉看着枯木消散的地方。 就见枯木消散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枚桃花瓣,白若水低头看向桃花瓣,然而桃花瓣竟然瞬间变成一条斑斓的桃色小蛇,剑一般地窜向白若水,白若水所料不及,只来得及伸手挡住面门,最终她竟然被那桃花小蛇咬到了指尖。 小蛇咬破白若水指尖后就消失不见了,白若水皱眉看向自己的手指,刚刚咬破的手指瞬间愈合,光洁的皮肤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然而白若水毫不犹豫地盘膝坐在地上,查探起身体的情况来,果然让她在体内发现了一枚蛊虫。 病房中,陆国威挡在陆荣身前,口中发出可怕的嗬嗬声,不知道是想要恐吓面前的李威还是想要提醒身后的陆荣。 只是陆国威此时口不能言,所以不管他想什么,都注定白费了。 陆荣却仿佛瞬间开了窍,在陆国威拦住李威的时候,连忙背着陆行舟就朝外面跑去。 李威冷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推开陆国威:“死老头,你以为你现在能拦着我吗?” 然而陆国威只是对李威怒目而视,李威一下子竟然没能推开陆国威,他恼羞成怒地狠狠瞪着陆国威,口中发出可怕尖啸:“老头,找死!” 李威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可怕,整个人如同面条一样扭曲起来,缠上了陆国威,似乎存心要把陆国威绞死。 可是陆国威整个人硬的要命,涨红脸拉着李威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样子。 一时间李威竟然拿陆国威毫无办法,甚至被陆国威给缠住了。 见陆国威和李威缠在了一起,陆荣赶紧朝病房门口跑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他再怎么拼命奔跑,他根本就跑不出一步,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着了似得,还有一种古怪的冷意窜上来,没过一会儿陆荣就满头满脸的汗。 和陆国威纠缠在一起的李威自然瞧见了陆荣的状况,他顿时大笑了起来,也不再急着摆脱陆国威了。 陆国威也放弃了同李威纠缠,他虽然身体僵硬,可是眼中却透着明显的焦急,似乎是在问陆荣到底怎么了,又似乎是在催促陆荣赶紧跑。 可是陆荣此时却觉得身体有千斤重,好像有谁在不停地扯着他,拉着他不停地下坠,他越跑越累越跑越累,最终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可是原本应该随他一起倒在地上的陆行舟却没有倒下,陆行舟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支撑着站在那儿,接着陆荣脚下的影子扭曲了起来,竟然扭曲出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正是这个人一直托着陆行舟,将陆行舟扣在了怀中,此时正是之前和白若水酣战的枯木。 “行舟!”陆荣焦急无比地嘶吼了一声,然而他却根本动不了,他脚下的影子竟然化成了两个圈把他的双脚套进去了。 “主人。”李威看到枯木顿时恭敬地低下头唤道。 枯木没有吭声,而是抱着陆行舟朝外走,李威赶紧跟在枯木身后。 就在此时,一柄法尺突然从角落窜出,角度无比刁钻地射向了枯木后背,枯木没想到白若水根本没有被困在那里,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随着他到了病房。 枯木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没有露出血肉脏器,只有恶心诡异的虫子在来来回回爬着,他踉跄了两步勉强支撑起了身体,手还死死地抓着陆行舟不放,他惊愕地瞪着门口的白若水:“你不是中了我的幻术和蛊术了吗,怎么会……” “如果不这样的话,又如何逼出你的真身呢。”白若水手握法尺站在门口微笑起来:“你用了这么多手段,不就是为了把我逼出病房,将我困在外面,好趁机掳走陆行舟吗。” 随着枯木被白若水重伤,外面枯木布下的幻境也破了,乒乒乓乓的打闹声从外面传来,陈慎还有暗鸦以及童童放倒了门口被控制的士兵,纷纷来到了白若水身边。 “老师。”陈慎满身狼狈,脸上却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幸不辱命,外面都解决了。” “星主。”暗鸦甩了甩尾巴,神气地跳到了白若水肩膀上。 “姐姐。”童童飞到白若水身边追问道:“舟舟呢,为什么我一觉睡醒舟舟不见了?” 白若水揉了揉童童的头发,没有回答童童的话,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强行支撑的枯木。 枯木看着白若水冷笑起来:“你们中原法师果然狡猾。” “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白若水微笑反讽。 枯木冷哼一声,他突然伸手在陆行舟身上一抓,直接将藏在陆行舟身体里的舟舟抓了出来,舟舟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着:“姐姐!” “舟舟!”童童惊呼一声。 白若水眸子沉了下去,陈慎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枯木冷笑道:“你要救陆行舟,可是如果陆行舟的魂魄被我捏碎了,我看你还要怎么救他?” 78.回陆家 虽然陆荣和陆国威都看不见舟舟, 但是两人从枯木和白若水的对话中判断出了什么,得知陆行舟的魂魄被枯木捏在了手中, 陆荣和陆国威脸上都露出焦急来。 白若水沉着脸道:“你想要什么?” 枯木看了看手中的舟舟, 他朝白若水冷笑道:“让你的人让开, 我要离开。” 舟舟在枯木手中不甘心地挣扎着, 害怕地直哭:“姐姐, 姐姐……” “你这个坏人,放开我放开我!”舟舟一边哭一边伸手打枯木,只是他力量弱,哪怕毫不客气地拍打着枯木,也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枯木被舟舟弄的烦了, 他捏着舟舟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森冷地道:“不想我直接捏碎你,就给我闭嘴!” 舟舟被枯木的表情吓到了,他害怕地收回手, 然而哭的愈发厉害了,他的哭声让枯木眉头直皱,有些嫌恶地看了舟舟一眼。 “怎么样, 考虑好了没有,考虑好了就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枯木不再搭理舟舟, 而是一只手捏着舟舟, 另一只手扶着柜子撑着身体。 白若水之前的偷袭直接破坏了枯木的身体, 给枯木的胸口开了个大洞,枯木身上的蛊虫原本是枯木用实力压制喂养着,可是这会儿这些蛊虫失控了一般地来回乱爬,转头啃噬起枯木的肉身,有一些蛊虫甚至从他体内爬了出来,爬的他满身满脸都是,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枯木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赶紧找到地方休养的话,很快他就会被自己的蛊虫吞吃了,白若水和枯木都清楚这点,所以枯木毫不客气地道:“我数五个数,五个数内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动手了,5,4……” “就算我让开了,又如何保证你会遵守承诺把舟舟还回来?”白若水目光犀利地盯着枯木道。 枯木冷笑一声:“你现在没有选择,3……” 然而枯木没能再数下去,一直在他手边哭哭啼啼,被他轻视的舟舟,在他紧绷着精神同白若水周旋的时候,突然握着一把小剑,边哭边用力往他太阳穴上一捅,那柄小剑不知道有什么神异的力量,插进枯木的太阳穴之后,直接将枯木的脑袋给绞成了碎片,枯木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舟舟手中的小剑削了脑。 一个能与白若水齐平的蛊师,最终居然死在了自己看不上的小鬼手中,结果真是讽刺之极。 枯木被绞碎了脑袋之后,一直紧绷着神经注意着枯木的白若水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舟舟的胳膊,将舟舟扯回到身边,她揉了揉舟舟的头发,含笑道:“舟舟,好样的。” “姐姐!”舟舟立马扔掉小剑,扑到了白若水怀中放声大哭起来:“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旁边的暗鸦嫌弃地看了舟舟一眼:“小子,你杀的是个邪术师,你自己看看那东西还能称为人吗,这东西让本座吃本座都嫌弃的慌。” “对啊舟舟,你杀了大坏蛋,你好棒哦。”童童飘在旁边拍手嬉笑道。 此时因为枯木的脑袋直接被小剑的力量绞成碎片,枯木的身体支撑不住轰然倒地,他体内的蛊虫也都失去了控制,开始不停地朝外爬,爬的病房中到处都是,既恶心又可怕。 “老师。”陈慎盯着脚下的蛊虫有些发愁:“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白若水拍了拍舟舟的肩膀,示意舟舟先离开,舟舟乖巧地飞到了一边,他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眼泪汪汪地浮在半空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皱眉看着地上的蛊虫,这些蛊虫如果不处理的话,爬走了一只都能给这所医院的普通人带来无尽的麻烦。 想了想,白若随将腰包中剩下的黄符全都拿了出来,又拿出了法尺。 她握着法尺蹙眉低声念起了咒文,黄符瞬间飞出裹上了化成细剑的法尺,白若水对着地上用力一挥,无边业火烧起,这些失去了主人的蛊虫没有反抗之力被业火裹着烧成了灰烬。 待到风一吹过,地上的灰烬飘飘摇摇地飞出窗外,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这样说又或许不对,白若水垂眸看向枯木倒下的地方,枯木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徒留下一截手臂大小的枯枝躺在那儿。 白若水捡起枯枝握在手中,表情有些莫测深沉。 “老师,这是什么?”陈慎盯着白若水手中的枯枝疑惑地问道。 “姐姐,难道那个蛊师是木头成精吗?”旁边的童童一脸好奇,飘到了白若水旁边戳了戳白若水手中的树枝。 舟舟也不再哭了,也同样好奇地看着白若水手中的树枝。 “是枯木逢春傀儡术。”白若水敛眉看着手心的枯枝,表情难测:“他是玄学师,但也是别人精心做出的傀儡,没想到千年后竟然还会出现这种法术。” 陈慎童童还有陆家的人都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等着白若水解释,但是白若水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两句就不肯再说了,陈慎几人又不敢多问,只得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桃花瓣、枯木逢春傀儡术,但愿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白若水低垂双眸,在心中叹了口气。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爸,你看看我爸他现在是怎么了。”枯木已死,陆荣总算摆脱了影子的控制,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但是却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而是哀求地看向白若水:“之前罗盘居然指出我爸是鬼怪,而且好端端地他突然就变得很奇怪,他是不是被那个法师用什么法术控制了啊。” “啊……啊!啊啊啊!”白若水还没来得及看陆国威,旁边的李威突然捂着脸尖叫起来,他表情十分痛苦,眼珠暴凸,脸皮是不是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冲出来似得,他痛地撑不住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打起滚来。 白若水皱眉看向李威,旁边陈慎眼疾手快地上前制住了对方,虽然被陈慎制住,可是李威依旧痛的不得了,不停地瞪着双腿,如果不是陈慎力气比较大,只怕这会儿就被对方挣脱了。 “他这是怎么了?”童童不解地看着白若水。 “他一定又在骗人,之前我就是被他这幅样子给骗了。”陆荣愤愤不平地道:“大师,你不用搭理他……” 陆荣的话没有说完,白若水上前一步走了过去,半蹲在李威旁边,直接伸手一划,她指尖竟然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将李威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白若水将一张黄符直接塞到李威口中,强迫李威吞了下去,接着又划破自己手指,逼出一滴血珠放在了李威脖子旁边。 就见李威脸上不停地鼓动着,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游走,接着那个东西慢慢地游到了李威脖子旁,从白若水划开的那条口子中弹出头,左看右探地嗅着什么,竟然是一条细长小蛇。 等到小蛇探出头,白若水手快如闪电直接掐住了蛇的七寸,在小蛇的挣扎中把蛇从李威脖子中拉了出来。 李威顿时发出崩溃般的惨叫声,如果不是陈慎死死按住他的话,大概他能直接窜起来,旁边的陆荣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扶着床柱干呕了起来。 直到白若水好不容易把小蛇拉出来,李威脖子上的伤口才开始不停地流血,随着脖子上不停地流出血,李威也泛着白眼晕过去了。 白若水直接用符烧了小蛇,她表情冷淡:“他被蛊虫控制了,至于你说的陆老爷子的情况,应该也是差不多,只不过陆老爷子是中了蛊毒,此毒名僵尸蛊毒,中了毒之后就会痛苦不堪失去声音,慢慢地人如僵尸一般僵硬,最后失去神智见人就咬,宛如僵尸一般,直到四十九天之后暴毙身亡。” 陆荣吓了一跳,他连忙看向白若水:“大师,我爸这毒还能解开吗,拜托您想想办法,报酬什么的都好说。” “他只是中了毒不是中了蛊,情况比李威好多了,我们先回去吧,还有舟舟回魂的事情也要解决,正好一并解决了。” 陆荣连连点头,此时他对白若水信服的不能再信服了,如果这会有谁过来说神神鬼鬼的玄学不能相信,陆荣一定第一个跳起来辩驳。 陆荣开车带着一众人到了陆家老宅,连倒在地上的李威也一并带了回来,毕竟李威的情况医院也不好解决,还是只能让白若水出手治疗。 回到老宅之后,陆荣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这一夜之后他的人生连同三观一起被重塑了。 到了陆家老宅,白若水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把陆国威和李威都放进艾叶木桶中泡着,又给陆国威放了血出了毒气,等到把两人安置妥当之后,她才有空进了躺着陆行舟的那间卧室中,直到此时,白若水才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一下,她扶住了柜子撑起身体,脸上泛起异样潮红。 79.还魂 之前虽说是为了蒙蔽枯木让对方放松警惕, 但其实她也确实中了蛊毒。 那枚花瓣蛊蛇名为桃花蛊,听过情蛊的都知道情蛊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桃花蛊又是情蛊的一种, 由枯木这种级别的玄学师炼制出来的, 效果只会更强不会弱了。 当然这种桃花蛊不是说让白若水对枯木心生爱慕什么的, 它的效果类似于武侠中的春·药, 威力却比春·药厉害的多,更能引起人七情六欲的动荡,哪怕是再古井无波的清修道人,中了桃花蛊也会有一段时间情丝动摇。 枯木之所以在幻境最后安排下这种蛊虫,只怕也是考虑到安排厉害的蛊虫一定会引起白若水的警觉, 用这种蛊虫一则能给白若水添点麻烦拖延白若水的脚步,二则白若水根本留意不到,毕竟桃花蛊算起来根本没有攻击性,只能算是调情的一种东西,除非有心留意才会发现。 原本这种蛊虫也不会对白若水造成麻烦, 只要白若水花点时间用灵力消融就行,只是她察觉出蛊虫没有太大威胁后,为了不浪费时间对付枯木, 干脆就把蛊虫压制在身体角落中,之后又动用了灵力解决枯木留下的那些蛊虫,帮着陆国威与李威拔出蛊毒, 撑到了灵力松散桃花蛊也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姐姐, 你怎么了, 没事吧?”舟舟原本正躺在床上的身体里,瞧见白若水突然身体一晃扶着柜子才撑住身体,还以为白若水是与枯木对决之中受了暗伤,他吓得不得了,立刻从陆行舟身体里飞了出来,飘到白若水身旁扶住了白若水,紧张地问道。 白若水此时正在压制着桃花蛊的威力,舟舟刚一凑近,对方身上的冷意如同油一般落在她这个火上面,让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尤其是舟舟那张漂亮脸蛋凑的这么近,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关切地盯着她,眼中满满全是她的身影。 白若水脸颊的潮红更深了,她伸手推开了舟舟:“我没事,你的身体只能支撑七天,如果不立刻拔除蛊虫的话,七天之后就算是我也救不回来了。” “可是,姐姐你……” 舟舟还想往白若水身边凑,白若水强行压制了心底的感觉,重新恢复成那种冷肃无波的模样:“你的魂魄曾经被他炼化过一次,回魂要比其他生魂更加困难,耽搁太久的话,很容易对你魂魄肉身都造成影响,舟舟,既然好不容易将你送回来了,千万不要前功尽弃,要听话,明白吗?” 舟舟的话被白若水堵了回去,他偷偷瞄了瞄白若水的表情,之后的话也咽回到了肚子里,只好又忧心又难过地点了点头。 白若水见吓到了舟舟,她笑了笑点了点舟舟额头:“小鬼,你就是操心太多了,若是连我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觉得你操心有用吗,更何况我只是灵力损耗太多,一时间没有回神而已。” “姐姐,我知道你本事很大,我又没用又笨,可是我只是想关心你,哪怕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依然想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姐姐。”舟舟突然伸手抱住了白若水的腰,把脑袋搁在白若水肩膀上,他小声又忧伤地道:“不知道我回魂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姐姐你再也见不到舟舟了,只能见到陆行舟了。” 白若水身体僵了僵,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舟舟,而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拍了拍舟舟的后背,最后伸手回搂了一下舟舟,她搂的有点紧,让舟舟顿时惊喜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傻舟舟,你就是陆行舟,陆行舟就是你,你们是同一个人,没有区别的。”白若水笑了笑,推开了舟舟。 哪知道舟舟突然亲了白若水额头一下,脸色微红地道:“姐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希望我回魂之后你可以不要嫌弃我又老又丑,可以考虑一下和我谈恋爱吗?” 舟舟喊完,不等白若水回答就窜到了床上陆行舟体内,直接躺上去装死了。 白若水讶然地摸了摸额头,眸光暗了下去。 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当面同她告白,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算不上讨厌,尤其告白的还是朝夕相处的美貌小少年,白若水心神不由轻微晃动了一下,宛如无波的古井被春风吹起一丝涟漪。 不过这种晃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这些杂乱的心思就被白若水压了下去,当务之急是将陆行舟体内的蛊虫驱除,再让舟舟回魂。 当初白若水是大衍帝国玄学界的佼佼者,可以说她学识渊博涉猎甚广,最后甚至设计出了那样的风水墓葬地,将自己生生封印在墓葬地中,换回了千年后的重生机会,堪称是天才般的人物。 然而天才也是有弱点的,蛊术就是白若水比较弱的地方,当年她也花心思琢磨过蛊术相关,但是因为时间紧迫,眼见天罚降临,她没有太多时间研究,只能尽快着手准备自己的墓葬地,想尽办法躲过天罚,所以对付蛊虫,白若水只能用粗鲁直接的办法摧毁。 之前在医院中对战枯木的时候是这样,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桃花蛇蛊也是因为这个,最后驱逐李威陆国威身上的蛊虫时候,所用的手段也比较直接,容易伤人元气。 所以面对床上的陆行舟,白若水有些犯难,她尝试着逼入了一丝灵气,就见陆行舟体内的蛊虫顿时翻搅了起来,陆行舟的胸腔肚腹上可怕地隆起,仿佛那只虫子随时会破肚而出,就连躺进去的舟舟都被直接弹出来了。 白若水连忙收起灵气,好一会儿陆行舟体内的蛊虫才消停下去。 这只蛊虫是枯木操纵用来吞噬陆行舟身上龙气的,如果强行拔出杀掉陆行舟身上龙气也会随之失去,再加上陆行舟的生机已经被损耗了七八,如果白若水强行杀掉蛊虫,失去了先天龙气护体后,陆行舟也会随着蛊虫一起死去。 白若水有些犯难地看着床上的陆行舟,她坐在陆行舟的床边沉思了起来,舟舟不敢打扰白若水,干脆坐在床的另一头安静地看着白若水想办法。 不知道想了多久,白若水离开了房间,找到了陆荣同陆荣吩咐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抬来了一个大木桶,白若水挥退了所有人后,剥光了陆行舟,将对方投入到了木桶内…… 七天后,白若水神色疲倦地从陆行舟房间里走了出来,陆行舟已经穿戴整齐躺在床上,他虽然依旧瘦地如同皮包骨,可是双颊却有了色泽,呼吸也是绵长的,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陆荣和陆国威早就已经休息好了,两人只要有空就轮流守在陆行舟门口,等到白若水开门后,两人立刻冲了过去:“大师,我孙子怎么样了,是不是魂魄已经召回来了?” 白若水有些倦怠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舟舟的魂魄曾经受过炼化,所以送魂入体格外麻烦,而且因为曾经被炼化过,所以他魂魄会有些不稳,你们要注意一些,不要再让他受到什么刺激丢了魂,还有因为他魂魄被炼化过的缘故,所以他醒来后会有一些变化,至于魂魄被炼化会给他带来什么变化,这个连我也不太清楚,只能等到他醒来之后你们再看。” “只要能醒就好。”陆国威却是眼眶一红,激动地握着白若水的手道:“大师,千恩万谢也表达不了我对大师的感激,陆家从此以后就欠了大师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大师有什么需要我们陆家帮忙的,随时开口,陆家一定想办法帮大师做到。” 白若水笑了笑:“回魂服务十万起,你们看着给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钱的事好说好说。”陆国威一点都不介意白若水提钱,看他的表情还一副渴望白若水多提点的样子:“大师要不然在这儿多住两天再走呗?” “不了,陆行舟病了这么久,身体损耗的厉害,等他醒了之后记得让他多补补身体,这些想必我就不用多说了,你们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白若水简单地说了两句,她道:“陆老爷子,我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不等陆家的人挽留,白若水就带着暗鸦和童童回到了白宅。 回到宅子后,暗鸦抖了抖胡须,莹绿色的眸子凝视着白若水:“星主,为了陆行舟失了一滴心头血,蛊虫也深入到体内不容易拔除,至于吗?” 白若水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了闭眼,这几天为了驱逐陆行舟体内蛊虫,让舟舟回魂她是费尽了力气,此时只觉得无比虚弱,这会儿听到暗鸦的话,她伸出手笑了笑:“值得的。” 就见白若水手心金光旋转,金光旋转着开成了一朵莲花,又随着白若水的心意化成一柄悬浮着的小剑,最后又化成无数金蝶飞舞着,金蝶炸开成无数金粉在白若水周围飞舞着最终尽数飞到白若水体内,无比地梦幻美丽。 暗鸦有些惊讶:“这么多功德金光?” 白若水笑了起来:“也挺出乎我的预料,难怪枯木不敢直接杀了陆行舟,反而要搞的这么迂回,不愧是身怀龙气的人。” 暗鸦撇了撇嘴:“你知道他身怀龙气又是纯阳之体,干嘛回魂之后不收了用了,反正舟舟也喜欢你,你收了他得了龙气阳气的滋润,伤势恢复的快修炼也省劲,省的到最后弄的自己这么狼狈。” 80.要补考吗 白若水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她才起身道:“我要去炼化功德金光了,等我出关实力应该会再上一层, 日后再遇上这些事就不用担心了。” “哎, 聊的好好的你走干嘛, 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暗鸦跳到白若水面前, 不会好意地抖了抖胡须。 白若水挑眉看向暗鸦:“说起来我平时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溜到哪去了, 我怎么记得童童说有时候看不到你呢,暗鸦,这个是不是需要和我好好解释解释?” 暗鸦顿时尬笑起来:“这个……星主,星主您修炼吧,我不打扰您了。” 白若水嗤笑了一声, 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暗鸦:“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赶巧我要闭关,你就随我一同闭关修炼吧,童童,你也随我一起去修炼室。” “哦, 知道了姐姐。”童童比较听话,白若水这么一吩咐,他赶紧随着白若水去了修炼室。 “夭寿啦, 有人要虐待小动物啊,不给吃不给喝还要关禁闭啊!”暗鸦在白若水手中不停地挣扎起来。 然而这次他挣扎也无用,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白若水直接给门上下了数道紧闭, 又给暗鸦脑门上贴了一道符咒, 直接将暗鸦给定住,接着坐在蒲团上闭目开始修炼了。 暗鸦欲哭无泪地如同雕塑一般地站着,不停地给童童打眼色,让童童把自己放走,童童全当没看见,老老实实地在白若水身后找了个位置,跟着白若水一起修炼去了。 白若水闭上眼睛内视,她体内散如云烟的灵力已经开始朝紫府凝聚,随着这一次功德金光的注入,紫府中云团摸样的灵气旋转速度变快,核心的云团已经凝聚成米粒大小的实质,而其他散开的云团都以这个米粒大小的灵气为中心,不停地收缩扩散,距离凝练成型还有一步之遥,只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白若水就已经达到了许多玄学师一生都到不了的高度。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白若水前世就已经是大衍帝国顶尖的玄学师,甚至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三十多岁,还没有完全攀登到巅峰,如果不是仓促之下躲避天罚,也许她还会再在玄学之路上探索下去。 白若水收敛心神,努力将这一次得来的功德金光注入到灵气团中,灵气团因为外力的刺激不断地膨胀收缩再膨胀收缩……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白若水的神识已经到了一中空冥无物的境界,感觉自己的魂魄随时都要离体而去,下一秒这种状态就突然被打断了,白若水只觉得自己浮在半空的神识不断地坠落再坠落,最终重重地跌回到了身体里,白若水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同枯木对战为陆行舟回魂留下的伤已经愈合了,身体比之前还要轻盈,而那只扎根在她体内的桃花蛊,也随着她灵力的凝练被消融了,只是因为桃花蛊消融的太晚,稍稍留下了点后遗症,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妨碍。 白若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发现之前闹腾不已的暗鸦已经闭上眼睛,身上不停地有黑色雾气收缩膨胀,就连它头上贴着的黄符掉了它都不知道,看起来也沉浸在了修炼中。 坐在她后面的童童直接不见了踪影,唯有一团黑色的茧状物留在童童坐着的地方。 这一次的修炼不止给白若水带来了好处,也给童童和暗鸦带来了好处。 白若水摇了摇头,没有打扰童童和暗鸦,她推开门走出了修炼室,到浴室中洗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去卧室拿了手机。 刚打开手机就发现上面好几条信息和电话,电话都是姜丽丽打过来了,她闭关修炼一闭就是一个星期,难怪姜丽丽打了这么多电话过来。 信息应该是陆家的,没什么太多话,只有一个银行卡的转账记录,白若水打开一看足足三百万,陆家还真是舍得。 有了这么一笔钱,白若水就有了点想法,一直用着腰包不太方便也不太安全,她打算去本地市场淘一淘,看看能不能淘到品相好的玉石珠宝之类,看看能不能炼化一个储物的东西出来,或者就算淘不到好东西,也可以弄个差点的,随便炼化一下,到时候放在淘宝上卖也好,或者是出任务的时候用来布阵也好,都是好用的东西。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给姜丽丽回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姜丽丽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若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到你家里找你也没有人,要不是陈慎再三向我保证,我就要去警察局报警了。” “丽丽,谢谢你关心,我没事,就是去了个地方,那儿没信号。” 姜丽丽也是心大,白若水这么一说,她也就真的相信了,没再纠结白若水无故失踪的问题:“问题是若水啊,你这么一走也没有请假,每次老师点名都没你,辅导员都对你有意见了,还有啊,快到期末考了啊,你书都没背,你是打算挂科留级吗?” 白若水表情一囧,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还是个大学学生,哪怕她是个玄学大师呢,现在也需要打卡上课背书考试,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神鬼事,又忙着修炼什么的,把上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学校。” 姜丽丽听到白若水有气无力的声音秒懂:“若水啊,你这么旷课考试肯定是不行的,哎,你先回学校再说吧。” 同姜丽丽聊完电话,白若水就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东西,正好这会儿暗鸦和童童都醒了,白若水吩咐这两只好好呆在家里看家,也就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果然被辅导员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其实这段时间辅导员也一直试图联系白若水,但是一直没有联系上,要不是白若水孤身寡人一个,辅导员一定打电话给白若水家人告状了。 白若水心中也略有歉意,毕竟辅导员也是本分工作,假如学生出了事的话,她也说不过去。 想了想,白若水道:“李老师,你这段时间千万记得放学去接小小。” 辅导员姓李,已经快四十了,只有一个上小学的闺女,平时疼的不得了,班里的人都知道。 李老师突然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她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和这个奇怪的学生说什么,只好有些心烦地让白若水离开了。 等到白若水走了之后,李老师本来想和往常一样去办公室,但是不知道为何白若水的话总是在她耳边回想,想了想她实在不放心,又觉得宁可自己犯傻也不能在闺女的问题上犯错,干脆这段时间就去接小小吧。 这么想着,李老师干脆背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半路遇上同行还特奇怪:“老李,你今天怎么回去了,平时不都是留在学校吗?” 李老师想着女儿,她边走边含糊地道:“家里有事,不说了我先走了。” 等到了学校接到女儿,李老师这才松了口气,就这么接了几天女儿,过了两天她突然在新闻上看到有人在小学门口拐骗女童,就是她闺女在的那所学校,到现在被拐的女孩子还没有回来,李老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她家离学校特别近,她和老公平时都很忙,基本上都是让女儿自己回家,也给女儿买了个电话能随时联系他们,如果碰到这件事的是女儿的话,就算有电话也没用,还好白若水提醒了她,她这几天去接女儿了。 想到这里,李老师难免对白若水留了心。 白若水离开了办公室后,姜丽丽就找上了白若水:“若水,你天天不在学校住,动不动就缺课,大家都对你生疏快不知道你是咱英语一班的学生了,对了,你铁定不知道咱班要搞夏令营吧。” 这白若水确实是不知道,也就安静地听姜丽丽啰嗦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自己不在学校确实错过了很多活动。 81.她是我老公了 不过这段时间白若水没有接单子, 修为也刚刚突破,不用再考虑修炼的事情, 所以她干脆选择老老实实地上课背书, 迎接半个多月后的期末考。 为了方便, 这段时间白若水干脆住在宿舍, 因为之前教训了手脚不干净的徐雅, 徐雅对白若水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后,寝室里的另外三个小姑娘虽然依旧冷着白若水,但是也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值得一提的是英语专业出了学习英语之外,还要辅修一门外语,因为现在宅文化盛行, 日语成了许多人辅修的不二选择,原身也同绝大多数人一样选了一门日语。 对于日语白若水同样觉得头疼,她当初博闻多识不错,但是都是为了在玄术上精进,在她那个时代玄学是华国一家独大, 多数东西都是华国传入外地,所以她也不需要学习这些蛮夷之语,没想到重活一世, 居然还要为学习这些语言操心。 “啊啊啊,日文的发音好难,到时候口语考试肯定完蛋。”姜丽丽捧着脸痛苦地嚎叫道, 嚎了一会儿她看向白若水道:“若水, 你背的怎么样了?” 白若水放下书, 朝姜丽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姜丽丽干脆也不背书了,拉着白若水道:“若水,你还有社团的学分没修够呢,反正在这儿硬着头皮背也没效果,不如我们先去社团做任务吧,说不准碰到个日本留学生,还能跟人家对对口语。” 白若水还没有摸到日文的窍门,正在那儿琢磨着,本来想拒绝姜丽丽,但是听到姜丽丽这么一说,突然想到现代的大学还要修学分,只好同姜丽丽一起去了社团。 “其实你报的社团也不多,一个古琴社团还有一个是武术社团,像那个必须参加的青社每年任务都做的差不多,背书背的这么久,不如我们去武术社团那边活动活动手脚好了。” 姜丽丽拉着白若水笑嘻嘻地道。 白若水也没有拒绝,而是同姜丽丽一起到了武术社团,结果到了社团后才发现社团里面居然正在打擂台,社团的成员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擂台,脸上都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姜丽丽有些莫名其妙,随手拉着一个社团成员:“同学,今天社团是在搞什么活动吗?” 那个盯着擂台的男生有些气恼地回过头,瞧见身边居然站着两个美女,脸上表情顿时变了,他叹了口气道,表情气恼地道:“搞什么活动啊,是有个小日本子过来挑衅呢,这都第三天了,我们社团居然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真是丢死人了。” 姜丽丽张大嘴:“还有这回事,可是我记得社团团长不是武术高段吗,而且还参加过青年武术比赛得过冠军啊。” “团长第一天就被打趴下来了,台上那个小日本还叫嚣着我们东亚病夫的头衔没摘掉呢。”男生生气地道:“原本大家都不是□□,学武术也都是出于兴趣和锻炼,相互之间比一比也没什么,可是对方态度实在太过分了。” “他说要是我们社团没人能打过他,社团团长的位置就要让给他坐。” “你们同意了?”白若水原本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到男生这么说她突然出声问道。 男生捶腿恨恨道:“这小日本太狡猾,团长虽然能打但是性子比较冲动,他来第一天就冲团长挑衅,团长应下来了,这几天对擂台就是为了这个团长的位置,大家都拼了一股劲儿要把他打下来,问题是这小日本子人不咋样,拳脚功夫却十分了得,社团这么多人竟然没人能打得过他,他一天打好几轮脸色都不带变的。” 白若水静静地看着台上对打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生着方盘脸,一脸的端正坚毅,正在咬牙苦苦支撑对方的攻击。 而另一个则生的高挑精致,一双单薄的狐狸眼格外具有标志性,他身上也透着一股难言的贵气,只是微微扬着下巴的高傲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惹人生厌,这人应该就是男生口中的那个小日本了。 “这不怪你们。”白若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擂台赛突然道。 男生没听出白若水话里的意思,他依旧愤愤:“真是太丢人了,被一个小日本蹬鼻子上脸,真丢我们国人的脸,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有谁愿意加入我们。” 旁边姜丽丽好奇地道:“若水,是那个日本男生有问题吗?” 白若水看着对方一脚把方盘脸的男生踢下台,她低声道:“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怀异术,武术社团大都是普通学生,过来学武术也都是兴趣,这里没人能打得过他很正常,这就相当于一个武林高手来到一群普通人中间对打,就算武术社团所有人都上也奈何不了他。” 此时台上的日本男生将方盘脸的男生一脚踢下场,他抱着手臂扬着下巴冷傲地道:“看来S大今天是无人了,我看你们华国人所谓的武术传承也不过如此而已,就这么三脚猫的功夫还搞什么武术社团,乖乖把社团让出来,免得再丢人现眼。” 台下武术一众社团成员都朝对方怒目而视,被踢下台的方盘脸也是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对方,一时间社团里一片难堪地寂静。 台上的日本男生冷笑了起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扬声道:“看来这么多年了你们华国人还是没有变,都不敢堂堂正正地认输,一点气魄都没有,一个个都是懦夫,只会在自己家里捧着当年的盛唐梦做梦而已,也难怪会有个东亚病夫的绰号!” “这样说未免太武断了吧,你是哪家的小孩子这么轻狂,难道没听过一句古话,满罐子不晃半罐子乱晃吗?”白若水慢悠悠地踱步上台,看着对面的日本男生微笑道:“只不过是在S大一个小小社团里,就敢断言中华武术如何,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日本男生抱着手臂斜睨白若水,他皱着眉高傲地道:“你又是谁,我不打女生。” 白若水顿时嗤笑了起来:“莫非你对敌的时候还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个女人,你就乖乖站在那儿等着人杀了你不成?” 日本男生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他放下手臂冷冷地道:“我说了我不打女人,你要是待会不想哭哭啼啼地被我赶下去,现在就立刻离开。” 白若水笑了笑,知道对方是眼高于顶,她干脆也不再同对方废话,而是直接抬手攻向了那个日本男生。 日本男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白若水一巴掌拍到了胸口,直接撞上了擂台围栏摔倒在了擂台上。 直到此时他才正式了白若水,表情阴沉地擦着撞伤的嘴角爬了起来,朝白若水拱手道:“是我有眼无珠错认了,在下安培龙一,承让。” “白若水。”白若水勾了勾唇,不等安培龙一再废话,又是一番疾风骤雨般地攻击过去。 之前都是安培龙一让社团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他自己也尝到这种被人追着打的滋味,一时间安培龙一的表情格外阴沉难看,但是白若水的攻击又快又急,动作明明看上去柔和无比身段也十分优美,但是攻击的力道却特别大,往往让安培龙一根本无力反应。 两人交手不过瞬息间,安培龙一被白若水一脚踹到了腰间,捂着小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白若水学着安培龙一的样子拱了拱手,微笑道:“承让。” 安培龙一沉着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似乎是被白若水的攻击激发了凶性,一语不发地又打了过来。 之前白若水上台的时候,武术社团的人都想要出声拦住白若水,尤其是和白若水说过话的那个男生,更是心急如焚。 要知道之前他们也是被安培龙一的挑衅气个半死,觉得这小日本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一个人跑到武术社团挑衅,他们也存了给对方一个教训的心思,然而等到真正对打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安培龙一有多厉害。 只有和安培龙一真正对打过的人,才知道安培龙一的招数诡谲莫名,对方身上似乎有绵绵不绝地气劲一般,让与他对打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内功的话,他们都要以为安培龙一是不是真的练过传说中的内功了。 这些人参加大学的武术社团,更多的是为了弘扬中华武术精神,学一学锻炼身体的,真正会武术的基本上没有。 所以在白若水上台的时候,他们真的不忍心看到白若水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被安培龙一追着打,但是哪知道事情居然出乎他们的预料,白若水这么看起来漂亮柔弱的妹子,打起来既然会这么厉害,关键是打起来的时候动作也那么好看,不像是打人简直像是舞蹈。 一时间围观的无数社团众人惊呼出声,使劲给白若水拍起手来,甚至有的妹子直接掏出手机不停地拍了起来,直接把白若水与安培龙一对打的这段视频发到了微博平台上。 名叫‘软妹子’的美妆播主拥有上万粉丝,她发出了这段视频之后,视频直接遭到了疯传。 ‘软妹子’直接在视频上方发表了心情: 啊啊啊,漂亮小姐姐人美又厉害,直接吊打挑衅的讨厌日本留学生,看他们对打不是暴力而是视觉享受啊,小姐姐有真功夫好棒好棒,我又快要相信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是存在的了,粉上漂亮小姐姐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老公! 82.扶桑阴谋 当然在视频遭到疯传之后, 很快就有人扒出来了视频中的人是之前的过气网红白水仙,甚至有人质疑这是不是白若水的又一次炒作, 接着不断有人给‘软妹子’博主科普她推的人是谁, 让‘软妹子’博主不要被白若水这种当小三的黑心网红欺骗。 ‘软妹子’博主隔了两个小时之后才上了微博看到这么多评论, 她立刻回复道:漂亮小姐姐是真的很厉害, 而且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好好打脸了那个讨厌的日本留学生,这都是我时实录制绝不掺假,感谢科普的人,从今以后我也是白水仙的脑残粉了,不管我老公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更何况我老公这么厉害,我不相信她眼神这么差会看上渣男。 ‘软妹子’博主说完,就直接@白若水的微博,接着直接粉了白若水。 之前给‘软妹子’博主科普的人顿时失声,接着就有技术大牛开始研究‘软妹子’发出来的视频, 最后不得不承认视频毫不掺假,白若水的微博又一次迎来了流量,开始热闹了起来, 之前那些质疑白若水的人开始怀疑起来,莫非白若水微博上说的看相测算什么的都是真的,接着这些人又找到了白若水的淘宝店, 开始一边质疑一边好地看起淘宝店来, 这一切就不细说了。 当然这一切白若水毫不知情, 此时她正在台上同安培龙一对打,对战之中白若水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安培龙一果然不是普通人,除了是练家子外,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虽然安培龙一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但是对上白若水这种千年老妖怪还是不够看,最后被白若水直接踢出了擂台。 社团围观众人顿时欢呼起来,高兴地拥抱在一起,那样子活像是打赢的人是自己似得。 白若水从擂台上走下来,她走到安培龙一面前,低头看着地上挣扎的安培龙一微笑道:“你输了。” 安培龙一抿了抿唇,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扶着柱子目光阴郁地看着白若水,咬着牙道:“是,白小姐,我是比不过你,但是我之前说的是要对挑这个社团的人,赢的是这个社团团长的位置,就算白小姐你赢了我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这个社团的人,我佩服白小姐,但是并不佩服这个社团的弱鸡,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赢过我,所以这个团长的位置还是我的。” 社团中欢呼的人顿时消声了,都气愤地看着安培龙一,但是安培龙一却根本不看他们,只是朝白若水拱手道:“白小姐,您让我知道中华武术确实不能小看,但是这是我和社团的比赛,您也无权插手更改。” “谁说若水不是社团的人啦。”姜丽丽立刻走过来挽住白若水的手臂,得意洋洋地看向安培龙一:“我们俩都是社团的人,今天过来就是来参加社团活动的,正巧看见你在打擂台,若水手痒就要上去教训教训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轻狂小子,你是打败了社团的人,但是若水也打败了你啊,难道你要不承认吗,那你和自己鄙视的弱鸡有什么区别,反正对于若水来说,你不也是弱鸡吗?” 社团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安培龙一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不相信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笑了笑:“我确实是社团的人,只是不常来社团,所以你没见过我而已。” “团长,给安培先生看看名册,免得安培先生心有疑虑,下次趁我不在还要过来欺负普通人。”白若水看向社团团长道。 团长是个高壮男生,原本也有些狐疑,毕竟就连他也很少见到白若水,但是如今听到白如水说的这么肯定,连忙到办公室拿出名册,果然找到了白若水的名字,社长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把名册放到安培龙一面前:“喏,安培先生,你可得看清楚了。” 团长把名册放到安培龙一眼皮下,但是安培龙一并没有看名册,只是沉着脸看了白若水一眼。 但是白若水不再搭理安培龙一,只是含笑朝团长道:“团长,我帮社团打赢了擂台塞,不知道算多少学分的任务啊。” 团长立刻咧嘴笑了起来:“算十二分,十二分,满分,以后只要白学妹有需要尽管开口来要学分,社团能给多少给多少。” “既然这样我去古琴社团拿学分去了,就不在这里多留了,学长再见。” 白若水客气地朝团长点了点头,同姜丽丽一起转身朝外走去。 眼见白若水要离开武术社团,一直脸色阴沉地站在擂台后面的安培龙一咬了咬牙,他突然无声地轻启嘴唇念了起来,拇指食指轻扣,在身侧轻轻画了一个弧形。 一个闪动着翅膀的光蝶突然出现在他指尖,他轻轻喝道:“去吧,小蝶。” 蝴蝶闪动着透明的翅膀飞向了白若水,眼见蝴蝶就要飞到白若水身上,白若水身上突然窜出一道金光,直接将蝴蝶打散化成光粉消失了。 白若水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安培龙一,似笑非笑地道:“如此手段——落败之后偷袭,这就是你们扶桑一族的教养?” 社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懵逼地看向白若水和安培龙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都有些鄙夷地看向了安培龙一。 “我……”安培龙一白皙的脸蛋瞬间涨红,他似乎对白若水的话感到羞耻,然而眼神中却又透出一种了然:“你果然是……我只是想试探一下。” 白若水笑了起来,眼神却无比冷锐地看着安培龙一:“你应该庆幸你只是试探,否则就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了。” 安培龙一低下头说不出话来,白若水也不再看对方,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无数社团。 直到对方离开,安培龙一才从对方的威压中抬起头,他脸色难看地摸向了裤兜,里面几张纸人式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无用的白纸,而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安培龙一摸着兜里的式神,也不管社团里投射来的各种眼神,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社团,走出社团后,安培龙一并没有回到留学生宿舍,而是去了大使馆。 大使馆中一名容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喝茶,安培龙一走过去后跪在了对方面前,深深垂下了头。 “老师,对不起,龙一没有完成任务。” 中年男人放下茶杯,他皱眉看向安培龙一,他并没有过多责罚,只是淡淡地道:“龙一,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培龙一细白的牙齿咬着嘴唇:“老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打华国的主意,华国藏龙卧虎,有些人也许是我们根本不该得罪的。” 中年男人顿时冷笑一声,他俯视着脚边的龙一,轻轻抚摸着龙一的脸颊,轻声道:“龙一,战刀尚未出鞘,就已经缩头畏尾不敢向前,你就是这样回馈天皇的吗?” “可是……”安培龙一抬头看向中年男人,他目光中透着焦急:“老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明明好不容易才和平下来,为什么……” “闭嘴!”中年男人脸色猛一变,他神情突然变得无比凶戾残暴,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龙一脸上,龙一被对方巨大的力道甩地直接趴在了地上,口鼻中沁出鲜血,狼狈地咳嗽起来。 中年男人神色激动而又扭曲:“天仁圣佑魔王即将降世,这是我们扶桑一族兴起的时机,这是无可阻挡的神力,龙一,我们应该全身心地侍奉天皇魔王,等待魔王降世,为魔王奉献我们的一切,龙一,你竟然会有所动摇,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上中年男人森冷的目光,安培龙一深深垂下了头颅,他不敢再同中年男人争执。 不过好在中年男人很快就平复下了情绪,他冷淡地瞥了地上跪着的安培龙一一眼:“龙一,你先去静室思过吧,好好反省己身。” “是。”安培龙一听话地应道。 “还有,支那本来就是劣等民族,你不必对他们抱有同情心,支那的一切理所应当属于我们掌控,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生来就是应该送给圣佑魔王的祭品,龙一,你还太年轻心软了,如果你无法改掉这种错误,老师只好帮你改正。” 安培龙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脸上闪过恐惧和厌恶交错的神色。 “退下吧。” 安培龙一恭敬地向中年男人叩首,然后轻轻退出了房间,他面无表情地朝中年男人所说的静室走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休息日,白若水打算去琉璃古街拼拼运气,原本她是打算去专卖玉器的长明街看看的,不过陈慎说琉璃古街是最近兴起的赌石街,街上都是开原石的,原始的料子白若水用起来可能比做好的玉器更顺手,白若水一听也正是如此,干脆就选择去了琉璃古街。 到了琉璃古街,白若水没有急着买东西,而是选择先到处溜达溜达看看,这一看她有些乐了,不知道是重生带来的身体异变,还是因为借用功德金光修炼的作用,在白若水眼中,这些石块上方悬浮着各种颜色的气,这些气有强有弱,只要是上方浮着气的石块,开出来绝对有东西。 白若水看了一阵子也就放了心,她来回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浮出白气的石块上:“老板,给我开这一块。” 哪知道旁边居然伸出一只手,同样喊道:“老板,我要这一块。” 没想到会有人和自己眼光一样,白若水扭头看向旁边,这一看顿时乐了,旁边的居然还是个熟人,而旁边的人也纳闷地扭头看了过去,一看是白若水,脸色刷地一下就阴沉下来:“是你这个强盗!” 83.赌斗 对方脸黑如锅底, 白若水却笑了起来:“是你啊小道士。” 张星濂顿时怒瞪白若水:“谁是小道士,你这个邪修, 抢了我法宝还不够, 现在居然还要跟我抢炼法宝的材料!” 白若水顿时沉下脸, 故作肃冷地道:“既然你都说了我是邪修了……” “你……你还想干嘛?”张星濂立刻警惕地抱紧自己, 一副生怕白若水上来就搜身强抢宝贝的模样:“我身上只有七星剑了, 本命法宝你抢不走的。” 白若水顿时被张星濂逗乐了,她笑了起来抱着手臂道:“既然你看中了这块原石,那这块石头就让给你好了。” 张星濂警惕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别以为你把石头让给我, 我就会打消对你的怀疑了,我跟你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抓你回去,让你闭门静心思过。” “啰啰嗦嗦的,看来这块石头你不打算要了。”白若水嫌弃地瞥了张星濂一眼, 伸手就要拿石块。 张星濂赶紧把半人高的石块抱在怀中,警惕地瞪着白若水:“说好了石头让给我的,妖女, 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白若水嗤笑一声:“你都喊我妖女了,我出尔反尔才是正常的吧。”说着她伸手就要去夺张星濂手中的石块。 张星濂连忙把石块往身后一藏,改口道:“大师, 前辈, 多谢前辈相赠。” “师叔, 你杵在这儿干嘛呢,你不是说要给李导开一块玉石炼成玉佩防身吗?”就在张星濂和白若水说话的时候,从小巷子里结伴走出来三个人,当先的那个年轻水嫩的三两步走到张星濂身边,狐疑地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张星濂,疑惑地问道。 “小道士居然是人家师叔,就不怕误人子弟?”白若水看着张星濂打趣道。 张星濂顿时朝白若水怒目而视,然而想到自己和白若水的武力值差距,张星濂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毕竟他这边还有师侄和两个普通人,要是打起来的话,肯定被打的比上次还惨。 年轻男人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里对白若水佩服的不得了,在云台山有谁敢跟他这个暴脾气的小师叔调笑,那还不被小师叔直接打的屁股开花,不知道这个女修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这么取笑小师叔,小师叔都没敢发脾气,难道是哪家隐藏在民间的大佬? “又是你,白若水!”哪知道碰上一个熟人不算,居然又碰上了一个熟人,对方又是个有仇的。 白若水心里感慨着世界真小,她扭头看向对方,似笑非笑地道:“路小姐好久不见啊。”说着她看了看路曼曼身边高大的秃顶男人:“怎么了,路小姐这是又换男伴了,难道是商少爷没能满足你?” 路曼曼对白若水怒目而视,可是现在她又不敢直接怼白若水,生怕白若水抖出什么不好的话,让旁边的李导听到了,这会儿她有些后悔刚刚嘴欠挑衅白若水了。 李导到没在意女人之间的拌嘴,他只是看向张星濂,客气又焦急地道:“张大师是看中这块石头了吗?” 张星濂的目光从白若水身上转到李导和路曼曼身上,他没有直接回答李导的话,而是看向白若水道:“你认识他们?” 白若水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不算是认识,只是同这位女士有过几面之缘。” “哦。”张星濂的心思显然根本没有放在路曼曼身上,他只是看了看白若水,最后目光又落在了李导身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向白若水道:“喂,邪修,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白若水抱臂含笑看向张星濂:“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比的?” 年轻男人张大嘴看了看张星濂又看了看白若水,自己这位有天赋又特自傲的小师叔居然被面前的女人给打败了,他突然想起来刚见师叔的那天,对方那副像是被谁洗劫过的形象,年轻男人心念一转,心说该不会就是面前的女人干的吧,他心里对白若水愈发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星濂眼中冒火,哼了一声:“修为方面我不如你,但是别的方面未必。” “哦,好吧,那你要和我比什么?”白若水挑了挑眉看向张星濂,张星濂的话倒是挑起了她一点兴趣,要知道从苏醒后开始,一直都是同邪修交手,还没有和玄门正派友情切磋过,之前和张星濂的那一场,只能算是粗暴地对打。 张星濂伸手一指李导:“这位檀越先前买了一栋新房,可是打从他住进去之后就不断有事情发生,后来虽然他搬出来了,那些事情却像是缠上他一样,这一次他找到我就是想让我帮帮他,只是我看了之后,并没有在他家里发现什么鬼怪,这次我们就以他为题,比比看谁先发现问题怎么样?” 李导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张星濂用来当题目,顿时愣住了,他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了白若水,之前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小姑娘,没想到对方居然和张星濂一样是个大师,而且听张星濂话中的意思,对方似乎比张星濂还要厉害。 同时有两个厉害的大师给自己看房子,李导本应该感觉到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毕竟这些大师脾气古怪,谁知道看到最后会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张大师,有您帮我看就可以了。” 但是张星濂根本不搭理李导,只是挑衅地看向白若水。 “可以。”白若水爽快地答应了。 张星濂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只比赛没有彩头的话未免太无趣了点,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我的荡魂铃还有小葫芦还给我,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再追问你抢我宝贝的事儿,这块原石也归你,你觉得怎么样?” 白若水笑了起来:“荡魂铃和小葫芦本来就是你输给我的,原石也是我让给你的,我应你的赌注,你反而用我的东西来当赌资,未免也太过占便宜了吧,小道士,做人可不能这么厚颜无耻。” 张星濂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心中咆哮着,到底谁才是厚颜无耻,可是面对白若水的武力值,他只能忍气吞声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要不然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但是如果你输了,你要给我白白打工三年,正巧我店里还缺个客服小二。” “你……”张星濂顿时瞪大眼睛,一副想要怒骂白若水的样子,可是最后他想了想痛快道:“好,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当店小二,就这么定了。” “张大师果然爽快。”白若水朝张星濂笑了笑,张星濂也回了白若水一个笑容,两个人眼中皆是无穷算计。 84.陆家行舟 张星濂和白若水三言两语定下了赌斗的内容, 旁边的李导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顿时有些郁闷地看向了旁边的年轻小鲜肉。 那年轻男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给了李导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毕竟他这个小师叔脾气一上来, 那可不是谁都能劝动的, 师门长辈管不住, 他这个小辈更没办法。 李导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哪知道还被张星濂听到了,张星濂顿时斜睨了李导一眼:“怎么了,我们两个拔尖的玄学师给你看风水你还不乐意?” “哪里哪里,荣幸之极荣幸之极。”李导连忙讨好地朝张星濂笑了笑, 生怕得罪了张星濂,毕竟对方的本事他是看在眼中,这些能人异士要想弄死一个人简直太容易,只能好声好气地招待着。 张星濂顿时哼了一声,这才有些满意地转过头, 他看着白若水挑眉道:“邪修,你等着把我的宝贝输给我吧。” 白若水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无知狂妄的小辈还挺有意思的。 赌石街的另一头,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陆行舟正同一个黑西装的男人走在一处,两人身后分别跟着两名保镖。 那黑西装的男人笑了笑道:“陆少精神好多了,真看不出刚刚大病了一场, 先前得知陆少病重, 我当时真是心急如焚, 恨不得立刻赶过来看看陆少,只是诸事缠身无法脱身,直到现在才有空过来,如今瞧见陆少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陆行舟勾了勾唇:“有劳潘先生挂心了,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没想到外界竟然这么多流言蜚语,想来传言真是多半信不得的。” 黑西装的潘先生立刻大笑了起来:“陆少所言极是,传言信不得的,不过先前我看陆老先生有意将陆家的事情转交给陆行水少爷,想来如果不是陆少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陆老先生也不会做出这番举措,所以才会轻信谣言,陆少勿怪勿怪啊。” 陆行舟表情冷淡,一点不为对方挑拨打探所动,他深褐色的眸子落在潘先生身上,眸中的光芒叫人看不出情绪:“行水毕竟是我弟弟,虽然出身差了点但也是陆家血脉,他平日耽于玩乐,如今年龄大了,也该为我陆家分忧了,爷爷这么做也只是希望行水能懂事一些为我分忧。” 潘先生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陆少好胸襟,看来这都是我误会了,我可真是该死,好端端地在陆少面前提这些做什么,影响陆少心情。” 陆行舟浅淡地笑了下:“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锻炼行水,没想到陆家这番举措引起大家误会,不过如今误会解除,潘先生也该放心了吧。” “陆少国之栋梁,有陆少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潘先生咧嘴笑了起来:“我有心请一回陆少,只是S市这里毕竟不太熟悉,也就劳烦陆少做东道主,带我来这里见识见识了。” 陆行舟点了点头,眸中透出浅浅笑意,他介绍道:“前面有一家酒楼,以旧时琴曲闻名,偶尔会出一些点评类的节目,想必潘先生会感兴趣的。” “可以,全凭陆少做主。” 潘先生见打探不出太多情况,也就干脆放弃了打听,而是全心全意地同陆行舟聊一些新闻,潘先生见多识广,陆行舟偶尔接一句也有独到的见解,两个人聊起来竟然也颇为融洽。 陆行舟领着潘先生朝前走,前面有一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陆行舟顿住脚步,皱眉看向那行人,深褐色的眸子中透出浅淡的疑惑。 “陆少怎么了?”陆行舟的停顿引起了潘先生的好奇,潘先生同样停下脚步看向走过的那行人。 陆行舟摇了摇头:“没什么,认错了。”说完他也就回过头带着潘先生朝酒楼上走去。 只是陆行舟心底却掀起了波澜,他因为命格体质问题问题从来不和女生接触,或许青春期的时候曾经幻想过,但是这么多年也早已经习惯了,甚至现在更乐意独自一人。 可是刚才那行人中的那个女孩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却莫名觉得熟悉和渴望,就好像他曾经跟在对方身边生活过,渴望着对方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朝自己微笑。 这种莫名的渴求连陆行舟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无法解释这种莫名涌来的情感,更肯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生出莫名的亲近心思,如果刚刚不是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话,他差点就要不顾形象地拉住对方抱住对方了。 不过这种思量和晃神也就一瞬间,陆行舟很快就把这点意外压在了心底,他脸上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依旧表情如常地同潘先生说着话。 等到送走了潘先生,陆行舟才坐车回到了陆家,因为他母亲死了之后,陆升重组家庭的缘故,陆行舟就和自己爷爷陆国威住在一起,免得打扰了父亲的新家庭,所以他平时和陆国威更为亲近,同陆升还有陆行水没有太多来往。 只是没想到今天回家以后,家里会这么热闹,陆升和陆行水居然都来了。 “爸。”陆行舟恭敬又疏离地同陆升打了个招呼。 陆升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陆行舟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观感也很复杂,他和卢曼吟是政治联姻,对卢曼吟的感情并不深,更多的是一种尊重和畏惧,后来卢曼吟病逝,他其实也没有太难过,后来接了刘娇进门后,也想着让刘娇好好带孩子,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可是陆国威死活不愿意,非要把陆行舟接走自己带,陆升抵不过陆国威的权威,只能放手让陆国威带走陆行舟。 没想到陆行舟在陆国威身边呆久了,同自己就不大亲近了,长大后就更是沉冷寡淡,就连他这个亲爹也瞧不出陆行舟的心思,后来陆国威慢慢把权利移交给陆行舟后,陆行舟就越发心思深沉。 老实说有时候陆升自己都有点怵自己这个大儿子,更别提亲近对方了,那种被儿子压一头的滋味实在难受,这也就是陆行舟成了植物人后,陆升并没有太伤心的缘故。 “那个行舟,你小妈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陆升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朝陆行舟开口探探口风,想到这儿陆升心里苦笑着,办事要求儿子的滋味,只怕也只有他陆家才会有吧。 旁边的下人为陆行舟脱下西装,陆行舟换了一身简装后这才看向了陆升,听到陆升的话他点了点头,深褐色的眸子浅淡地落在了陆升身上:“爸,节哀顺变,小妈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你难过,你会难过,你的表情有一点像是难过吗,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妈死,你听到我妈死的这么惨,心里该高兴坏了吧。”旁边的陆行水早就看不下去陆行舟高高在上的作态,他红着眼睛瞪着陆行舟,喘着粗气吼道。 “行水冷静点,这是你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说话,你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升连忙走到陆行水身边,按住陆行水的肩膀呵斥道,同时他心里也感慨着,小儿子陆行水比起来大儿子是差的太远了,可是也唯有小儿子才能让他感受到天伦之乐,嬉笑怒骂皆不遮掩的小儿子才会让他有一丝鲜活的感觉。 陆行水红着眼睛瞪着陆行舟,陆行舟成为植物人他还有翻出浪花的可能,可是陆行舟一旦醒过来,他只会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都觉得他就是个笑话。 所有人的眼中都只能看到陆行舟,看到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子哥哥,他就是不明白,不就是生母不同,凭什么陆行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其他人的夸赞追捧。 他真恨,真恨当初没有一刀捅死陆行舟,结果到了最后还害死了妈妈。 “慎言!”陆行舟皱眉冷斥道:“那也是我小妈,再怎么说都是父亲房中的人,是照顾父亲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跟父亲的女人计较,我为什么要巴不得小妈惨死,她是做了什么妨碍陆家的事吗,行水,你这么说将你母亲的名声置于何地,这句话离开陆家就不要乱说了,你长这么大了,能不能有点脑子懂点事,不要再让爷爷爸爸还有我再为你操心?” 陆行水瞪着眼睛看着陆行舟,他心中恨意大起,可是却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这样歇斯底里地闹腾,最后陆行舟不过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行舟你说的好。”陆国威推着轮椅出了门,他站在二楼围栏边从头听到尾,听到陆行舟这么教训陆行水,陆国威顿时拍着手大笑了起来,他示意李威将自己推下楼,推到了陆行舟面前:“你说的不错,你这个弟弟就是没什么脑子,偏偏还自以为自己有本事,你当哥哥的确实要多教育着点。” 陆国威说完,眼神冰冷地斜睨了陆行水一眼,最后他看向陆升不耐烦地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个当爹的就是给行舟来找麻烦的吗,行舟大病初愈,这些劳神费心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拿在他面前说?” 陆升只好无奈地将准备好的话咽了下去。 陆升和陆行水在老宅中有些坐立难安,陆升正准备说自己要走,陆行舟就淡淡开口道:“爸,行水,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你们也该多过来陪爷爷说说话。” 85.陆家兄弟 陆国威顿时冷哼一声:“让这两个留下来陪我说话, 我怕我死的更快。” “爷爷。”陆行舟无奈地看了陆国威一眼:“那是我爸还有行水。”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小子最孝顺最知道兄友弟恭了。”陆国威撇了撇嘴:“行舟, 你这么心软把人家当亲爹兄弟, 可是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人家是怎么对你的, 更何况你出车祸的事儿也特别蹊跷, 谁知道是谁动手请人来害你的。” “爸, 你怎么能这么说,车祸的事情不是查清楚了吗。”陆升表情有些难看:“我知道行水不讨你喜欢,可是你也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吧,你让行水听了后会怎么想。” 陆国威横了陆升一眼:“我有说你宝贝儿子吗,我就是心疼我自己孙子, 骂一骂不要脸的人不行啊。” 陆升表情不太好看地闭上了嘴,不想再和陆国威说下去。 陆行舟脸上带着微笑,安静地等着陆国威和陆升互相怼完,这会儿下人已经端上了饭菜,一家人泾渭分明地坐在餐桌边, 吃饭的气氛不像是家宴反倒像是鸿门宴。 陆国威根本看都不看陆升和陆行水,只是自顾自地同陆行舟说笑着,陆行舟也有耐心地同陆国威说着话。 陆升食不知味地吃着饭, 忍了忍最后忍不住道:“行舟,我知道你公事繁忙,可是你小妈死的实在蹊跷,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她害成这样……” 陆行舟放下筷子看向陆升, 他微微一笑道:“爸, 你报警了吗,警方是怎么说的?” 陆升的表情不太好看:“警方说你小妈大概是吃了什么新型的毒品或者是三无减肥药,得了多种并发症才会变成这样,因为不管是监控还是现场查勘,都找不到第二个人的踪迹,他们觉得你小妈不是被人杀害的,可是……” “既然警方都这么说了,那爸还是相信警方的判断吧,我想警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编造个理由糊弄你。”陆行舟浅浅一笑道。 “可是……” 陆升还没有说话,陆行舟就直接打断了陆升的话:“ 爸,你难道以为警方查不出来的事情我有能力查出来吗,我只是个普通人,这种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检查,相信专业人士的结论,爸,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也要接受事实才是。” 陆升脸色铁青,但是他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警方看在是陆家的份上查证已经十分严谨了,最终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头绪,就算让陆行舟动用关系来查,也许依旧是悬案一桩。 可是死的毕竟是陆行舟的小妈,陆行舟却一点表现也没有,这未免也太冷血的吧。 陆行舟想了想,突然道:“其实今天让爸还有行水留下来是有件事想说。” 陆行水原本一直低着头吃饭,一副不愿意看到陆行舟的样子,然而听到陆行舟这么说,他赶紧抬头看向陆行舟,心里猜测着,难道是陆行舟想起来昏迷前的事情了,所以这次突然好心留他们吃饭是想当场揭穿他? 这样想着,陆行水不停地想着待会要怎么解释才能脱身。 就在陆行水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陆行舟淡淡地道:“我想着行水也老大不小了,毕竟是我陆家子孙,也不能总这么沉湎玩乐不思进取,是该给行水找份差事做了,也好让行水磨磨心性,以后陆家有事行水也能帮着撑着。” 陆升先是惊讶,随即狂喜地看向陆行舟,之前陆行舟带来的不快也消散了:“行舟,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是爸错怪你了。” 陆国威也惊愕地看向陆行舟:“行舟,你打算让陆行水去做事,这不行,万一他给陆家惹了麻烦就糟了。” “爸,你总不一直对行水有偏见吧,行水到底行不行也得让他去尝试尝试才知道啊。”陆升听到陆国威的话,立马争辩道,同时不停地用眼角瞄着陆行舟,生怕陆行舟反悔。 陆行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行舟居然这么好心给自己安排工作,难道是真的记不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了? 想到以前陆行舟虽然对他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厌恶,但是毕竟也是把他当陆家子孙照顾着,陆行舟这么安排仔细思考一下,也确实是对方以前一贯风格。 想到陆行舟居然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陆行水嘴角就勾起一抹阴冷笑意,陆行舟对他没有防备那简直再好不过了,这就意味着他能再次对陆行舟下手,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陆行舟有活着的机会。 “我记得行水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财会方面吧,S市下面的辖区有一个县叫招徕县,县里面的财会室里缺个会计,过两天就让行水去招徕县会计岗上先做着,招徕县的县长是徐汇的学生,到时候让徐汇跟那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呵,他干得好吗。”陆国威顿时有些嫌弃地看了陆行水一眼。 陆升倒是满面笑容,似乎对陆行舟这番安排十分高兴。 唯有陆行水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他垂下眼眸遮住了目光中的冰冷,只觉得陆行舟这是在羞辱自己,陆行舟高高在上地呆在S市的行政中心,可是却把他扔到一个穷乡僻壤地当个小会计,简直就是在故意嘲笑他。 陆行舟以为用这个小会计的岗位就能让自己有所改观了,做梦,这只会让陆行水联想到陆行舟是在故意施舍嘲笑自己,把自己当成一条癞狗一般赏赐。 陆行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陆行水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看向陆行水淡淡地道:“你到了岗位上之后记得好好工作,不要给我们陆家丢脸。” 陆行水没有吭声,陆行舟似乎习惯了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没有礼数的模样,他也就是宣布了这件事后,客气地同陆升还有陆国威说了两句话,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陆国威见陆行舟离开,也不愿意呆在餐厅里,他推着轮椅跟了上去,低声问道:“行舟,你真的要给陆行水那小子安排工作,让那小子也踏入到圈子里?” 陆行舟笑了笑,他眸光剔透然而却叫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我知道爷爷担心什么,爷爷放心,行水只是没有经过历练还不懂事,等到他踏进去历练一番之后,就知道其中的意味了。” 陆国威皱眉道:“他和他那个妈一直对你有成见,如今他那个妈死了,你就不怕陆行水怨到你头上,到时候他爬上来给你找事儿?” “他踏入到圈子里就明白谁和他是一道的人了,他是陆家的人这无法改变,只有陆家好他才能好,而想要陆家好必须我一直在这儿站着,当然了,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如果陆行水看不清形势犯了错,那我也只好不顾亲情了。”陆行舟眸中透出一丝冰冷。 陆国威见陆行舟如此也就放了心,看来他这个孙子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糊涂人,想来也是,要是行舟是个糊涂的,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是他自己老了看不清楚了。 陆国威放了心,他笑道:“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行舟,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以后的事情我就不问了,你尽可以看着办。” 陆行舟朝陆国威笑了起来,此时他笑容中才有几分真挚:“爷爷,谢谢你。” “你和我有什么可谢的。”陆国威笑了笑打了个哈欠道:“我年纪大了,熬不住了,这些事儿行舟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我去休息了。” 陆国威说完,推着轮椅离开了,陆行舟见陆国威离开,自己也转身朝外走去,然而等到他走到院子里,他那个便宜弟弟陆行水也跟着走了过来。 陆行水到了陆行舟面前就不再装乖卖巧,他红着眼瞪着陆行舟冷笑道:“别以为你给我安排了工作我就会感激你。” 陆行舟瞥了陆行水一眼,半点不为陆行水的挑衅所动,他淡淡地道:“我没指望过你感激,只是希望你工作了之后脑子能清醒一些,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陆行水冷笑道:“终于说出你真实想法了吧,你根本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作呕,你不就是占着个嫡子的身份吗,如果不是你出身好陆国威又偏心,你以为你能有什么。” 陆行舟皱眉看向陆行水,他眸光冷了下去:“陆行水,有些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和你妈堂而皇之地进了门占了我家,我念在我爸的份上从来没和你们计较过,你们反倒时常看不惯我,陆行水,我就奇怪了,你到底凭什么看不惯我,你妈到死都没有名分,你从头到尾就是私生子,陆家支撑到现在没有衰落靠的是我,你们不过是仰仗我在生存,所以你整天到底在叫嚣什么?” 陆行水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就见陆行舟表情森然地冷笑道:“更何况该质问的应该是我吧,陆行水,虽然你出身低,但我也没有薄待过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居然想谋害我这个亲哥,你是自以为杀了我就能代替我的位置吗?” “你……你都知道!”陆行水勃然变色瞪着陆行舟,他连连后退惊愕地道:“那你刚刚为什么当着爷爷和爸爸的面说出来,为什么还要给我安排工作。” 陆行舟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嗤笑了一声,刚刚那副如同猛兽要撕碎猎物般的眼神也收敛了起来,他高高在上轻轻地瞟了陆行水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只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的表现。” 陆行水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什么,那边陆升不知道什么已经过来了,他脸上还带着笑,走到陆行水身边,看着陆行舟轻快地道:“行舟行水,你们兄弟两个在聊什么呢。” 陆行舟的表情又恢复成那种温雅中带点薄淡的笑,他朝陆升客气地道:“没什么爸,和行水聊一些职场上的事,行水毕竟第一次入职场,我担心他会有些不适应。” 陆升脸上的笑容更真了一些:“行舟,你有心了。” 陆行舟笑了笑:“爸,行水,上头刚刚给了些任务,我还有事要忙着,你们先聊会儿,我就不陪你们了。” “行舟,你忙吧,我和你弟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做事了。” 陆行舟点了点头,又和陆升客气了一番,这才转身回屋上了楼。 86.赌斗进行 等到陆行舟一走, 陆升立刻看向陆行水,有些责备地道:“行水, 你怎么能跟你大哥吵起来, 也是你大哥心大, 不跟你计较, 别再惹你大哥生气了。” 原来刚才陆升瞧见陆行舟兄弟两个都离开了, 担心陆行水性格冲动和陆行舟发生矛盾,所以就匆匆追了过去,因为离得远他没有听到兄弟两个在说什么,但是通过两个人的表情动作推测出了陆行水和陆行舟吵了起来,毕竟陆行舟刚刚松口要给陆行水找个门路, 他担心陆行水惹恼了陆行舟,陆行舟会直接把这个机会收回来。 陆行水有些恼火,他眼睛发红地瞪了陆升一眼,眼中满是戾气:“你就这么相信陆行舟会好心给我工作,说不准他就是借机害我呢。” 陆升顿时有些恼, 他低声喝斥道:“你说什么胡话,你哥好好地害你做什么,他说的其实也对, 你老大不小了,也是该寻个差事做做,你哥可能因为刘娇对你有些成见, 但是毕竟你是他弟弟, 以后政途上说不准还要你帮忙, 他这么做也都是为了陆家,你也该学学你哥的心胸,把那些没用的私人小矛盾给放放了。” 陆行水没想到陆升也会这么说自己,心底更是觉得陆行舟在想什么办法对付自己,可是此时他不管怎么解释,陆升都不会相信自己,除非他把暗害陆行舟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但是要真是说出来的,只怕陆家就没有一个人会帮自己,自己大概会死的很惨。 陆行水心中憋屈,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暗自憋气。 陆升叹了口气道:“行水啊,你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干,也不要觉得去县里面怎么样了,很多人都是从下面历练上来的。” 陆行水有心让陆升和陆行舟离心,听到陆升这么说,他顿时嗤笑道:“爸,你真的觉得陆行舟想栽培我,如果他真的想栽培我,为什么要直接把我踢到县里去,而不是先给我在市里安排个职位,在市里面往上爬明显更容易吧。” 陆升复杂地看了陆行水一眼,小儿子的脑袋确实不如大儿子好,他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市里面谁都能留下来吗,你资历浅薄就算上去了也会被人踢下来,更何况招徕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是我也听说了上面要下政策扶持招徕县,你哥是真的没有薄待你,行水,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听你哥的话好好干,知道吗?” 陆行水这是真的没什么话可说了,他也算看清楚了,陆行舟这是把所有舆论的口舌都堵上了,让他没有空子可钻,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怕了对方了,早晚他要找到机会踩死陆行舟。 不提这边陆行水在算计着什么,就说那边陆行舟回到房间之后其实并没有去做什么上头的任务,他反而到了李威的房间,李威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陆行舟:“陆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唔,你们说当初是一位大师救了我?”陆行舟沉吟了一下,之前他醒来后听到爷爷同他说的事情经过感觉格外玄幻,一开始陆行舟不太相信,但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以及自己身上发生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陆行舟最后也相信了还魂这种离奇的说法。 “对啊,是白大师救了你,白大师真是太厉害了,陆少,当初要不是有白大师帮忙,咱们在医院里就被那个邪术师都杀了。”提起白若水李威还是满脸佩服:“陆少,你怎么突然提起白大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找白大师?” 陆行舟竟然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道:“我醒过来也有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去登门拜谢这位救命恩人,也实在是不该,我想找个时间当面谢谢这位白大师。” 今天白天碰到那个莫名眼熟的女孩子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行舟就突然想要去救了自己的那位大师家里拜谢一下,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的疑惑都会在对方那里得到解释。 李威听到陆行舟要拜访白若水,他顿时笑了起来:“陆少是该去见见白大师,与白大师这种能人异士交好,对陆少您来说也是件好事,以后要是再有谁用那种邪术害你,陆少您就不用再担心了。” 陆行舟笑了起来:“你说的也对,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拜访一下大师,不过……” 李威一副不解的表情看向陆行舟,就见陆行舟难得地露出了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李威,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衣服穿起来都太老气了,这样去见大师会不会不太好,我是不是该买几件显年轻点的衣服?” 李威目瞪口呆。 陆行舟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他以手攥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办,你先睡吧。” 说完,不等李威再开口问什么,陆行舟就匆匆折身回到了卧室,那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些落荒而逃。 *** 白若水和张星濂打了赌约之后,就不再废话,一行人直接朝李导那个房子奔去。 因为之前出了点事情,所以李导就从那栋新买的别墅中搬出来了,他本来以为搬出来后就没事了,哪知道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依旧如影随形,后来李导干脆想要想办法把房子脱手卖出去,但是其他人一听说这房子闹鬼,不管李导怎么压价都无人问津。 李导表情有些憔悴,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之前听肖云说他师叔是此方面的高手,所以才让肖云帮我引荐了张大师,张大师看过之后就说我煞气缠身,再这样下去等不到驱除邪祟就挂了,就说要先给我弄个玉佩护着,他再慢慢帮我看房子。” 白若水看了张星濂一眼,这小子只怕不是为了给李导驱煞气,而是借着做护身玉佩的这个借口,把那块上好的玉石原料剩下的部分贪下来做法器吧,毕竟以她所见这个李导身上的煞气虽然严重,但是还没严重到致命的地步。 张星濂显然也注意到了白若水的目光,他直接给白若水甩了个眼色,示意白若水别多话。 87.奇葩鱼缸 李导很明显没有留神到两个玄学师之间的暗流涌动, 看起来这段时间他真的被折磨的够呛,他按了按额头道:“住进来之前其实找风水师看过了, 都说这儿风水很好没什么大问题, 哪知道我搬进来没多久就开始闹鬼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李导的住处, 这里位于S市南郊新开发的一处别墅区, 是之前炒的特别火的一处小区, 从进入小区大门开始,白若水和张星濂就不再说话,两个人都默默地观察起小区的环境。 听到李导这么一说,两个人对视一眼,张星濂道:“这小区布置没什么问题。” 确实是这样的, 这些开发商开发房产之前都会特意找人过来看风水,楼层设计小区的环境布置什么的,都会找人勘查一遍,不然贸贸然地开了工,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尤其是越大的房产商越是重视建筑风水这一块。 李导苦笑道:“开发房产的房产商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开发之前从香港那边请了一个很有名的风水师瞧过,这里的风水不但问题, 经过那里风水师的手调理之后,对这里的住户还有好处,我也是因为和他是朋友, 知道了这些内容, 这才一开盘就买下了房子。” 白若水心中一动:“你是说你买下房子后没出事, 是住进去后才出的事?” 李导看了白若水一眼,点了点头:“房子买下来后等了两年才交付,一交付使用后我就带着妻女搬进来了,出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才出的事,怎么了白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若水沉吟道:“只怕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李导眼中闪过愕然:“可是这房子我们搬进来之前没人进来过,紧接着我们一家就住进去了,都没请朋友亲戚过来做过客。” 张星濂偷瞟了白若水一眼,听见李导这么说,张星濂立刻装模作样地威严道:“现在就下定论为时过早吧,说不定就是房子有问题呢。” 白若水斜睨了张星濂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也没有说要下定论,小道士,你可别因为要和我唱反调结果把自己赔给我了。” 张星濂顿时涨红了脸:“妖女,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若水笑了笑没有说话,李导害怕自己请来的大师在看房子之前就先内斗了,连忙掏出钥匙开了别墅大门,要把白若水和张星濂请进去。 结果李导一开门,发现大门竟然没锁,别墅院子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李导的神色顿时绷紧了,紧张地看向别墅内,张星濂身后一直看热闹的肖云顿时惊讶地道:“不是吧,李导你家里的鬼怪居然这么嚣张,大白天的就出来吓人?” 李导脸色苍白,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看来这段时间是被吓得够呛。 张星濂立刻取出了七星剑,正气凛然地道:“不管什么妖邪鬼怪,待我一剑劈下去,一切就解决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小道士学艺不精也别误人子弟,这里面哪有什么鬼,明明是有人吧。” “你怎么知道是人不是鬼?”张星濂挑眉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无语地伸手一指:“你们刚才没看到吗?” 张星濂这才顺着白若水的手指看去,就见两个高个男人一前一后从别墅侧边走了出来,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很明显是两个人不是两个鬼。 也是刚才张星濂被李导的态度误导,只听见声音没瞧见人,所以才误会成厉鬼出没,瞧见走出来的两个人,张星濂顿时脸色有些发红,李导也有些不好意思。 走出来的两个人瞧见门口的白若水一行也顿住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行。 李导尴尬地道:“是我忘了,之前我不是把房子挂牌到中介去了,想要把这个房子脱手卖掉,因为这房子闹的太凶,后来慢慢地就没人过来看房子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看房子的人。” 那两个男的一个是中介一个是过来看房子的客户,两人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李导,表情有些惊讶,不过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也是该过去打个招呼。 “老李巧啊,这也是过来看房子的?”其中戴着金边眼镜的人上下打量了白若水等人好几眼,他看人时候的目光简直像把人剥光了掂量,叫人格外不属于,打量过后,那个男的冲着李导皮笑肉不笑地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房子可是凶宅哦,也就只有我敢低价收购你这房子,这几个年轻人只怕是不知道真相吧,你可不能骗人家小年轻啊。” 李导也没想到碰到看房子的就算了,还能碰上个讨厌的熟人,听到对方这么说,他顿时皱眉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大师,不是什么看房的客人,老方,你压的价格我不会考虑的,等大师帮我解决问题后,这房子我就不用卖了。” “大师?”戴着金边眼镜的老方上下打量了白若水和张星濂一眼,目光刻薄又隐隐带着轻鄙,叫人非常不舒服,打量过后,老方笑了起来:“也是,你也该找个大师好好看看了。” 李导也不想和对方多说,他三两句同对方客套过后,就直接领着张星濂和白若水进了别墅房子,边走边解释道:“外面那个老方和我不大对付,我们两个曾经是同行,他觉得我以前夺了他资源,后来我混娱乐圈当导演,他跑去开了什么新概念的主题探险,就是专门低价买一些凶宅装修一番,先是开直播吸引人观看,再然后开放成探险屋卖门票什么的,都是些年轻人爱玩的游戏。” “我记得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这么做生意早晚会出事。”张星濂皱眉道。 虽然说这位老方只是低价收购凶宅然后装修后开放成探险屋,但是在他们这行看来,就是在做鬼怪的生意,也许刚开始运气好没什么问题,但是长时间下来必定会撞到邪门的东西,毕竟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除非对方有什么手段护身。 “大师也会背后说人吗?”哪知道那个老方根本没走,而是好奇地跟过来了,听到张星濂这么说,顿时不阴不阳地在后面回了句。 老方做这种生意做的久了,也确实遇到过一些解释不清的事情,但更的凶宅根本就是房主自己疑心病重自己吓自己,还有一些凶宅只是发生过命案,就被房主给遗弃了,所以老方其实打心底有些不大相信这些神鬼事。 之前听到看不顺眼的李导因为这种事要卖房子他还笑话过对方,只觉得是有人要给李导下绊子,而对方没有调查就直接请大师来看风水。 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对头精明一辈子居然会在这种事上犯迷糊,甘心当个肥羊被人宰,他存了心要买李导的房子,一则是李导房子价格确实低,二则就是想要气气对方。 张星濂似乎根本就不喜欢此人,听到此人这么说,他只是回头皱眉瞪了对方一眼,也就不再提对方的事。 于是白若水和张星濂干脆不再废话,而是仔细查看起李导的这栋小别墅来。 倒是肖云怜悯地瞧了那个老方一眼,同时得罪了他小师叔和白前辈,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啊。 李导见白若水和张星濂都表情严肃,一副认真投入的样子,他也紧张地跟在两人身后,眼中满是期盼:“我们住进这栋房子之后,第一天晚上,我老婆听到一楼有小孩咚咚乱跑的声音,问题是我们孩子都已经读大学了,家里哪有什么小孩子,当时我们就觉得奇怪,但是开灯之后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说不准是有人在你家里放了录音’老方也站在屋里抱着手臂瞧着,听到李导这么说,他心中腹诽道。 “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道后来闹的越来越厉害,后来几天晚上,我们陆续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还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影子,最开始我和我爱人都觉得也许是装修材料毒素超标,我们两个脑子浑噩产生幻觉,可是后来有一天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我老婆一个人在家下楼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说她昏迷前看到楼梯上站着个脸色惨白的孩子冲着她笑,要不是她闺蜜恰巧过来找她,只怕她就已经没了。” 李导说着,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那时候就觉得这房子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干脆就搬出去,可是哪知道搬出去后事情依旧没完没了,而且这一次只应在我自己身上。” “我们搬家了之后,就回到了以前住着的那栋公寓中,然而只要我一睡觉,就会梦到一个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边看着我,她脸很白,涂着大红的嘴唇,看着我以后就朝我笑,然后伸手拉我的手,我很害怕不敢让她带我走,但是她的力气很大,一天一天的我一点点被她从床上拉下来,总觉得被她拉下床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有很多天都不敢睡了,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有多害怕,每天晚上十二点就会直接迷糊过去。” 此时一边说一边听,已经把李导的这栋小别墅逛了大半,这会儿一行人停在李导住着的卧室中,李导的卧室布置的中规中矩,只有一处显得格外突兀,墙柜边居然打了一组凸出的置物架,置物架与墙柜呈九十度,和天花板连在一处,正好延伸到了床脚,置物架上放着一个扁平弯曲的观赏类鱼缸,鱼缸足足有人这么高,正对着床铺,鱼缸里放着几十条金红相交的鲤鱼。 这个鱼缸设置的十分精妙,鱼缸居然是和天花板连在一块的,水也是活的,鲤鱼甚至可以从鱼缸直接游到天花板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抬头看去,仿佛置身水底一般梦幻清凉。 李导见白若水和张星濂都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游走的黑红鲤鱼,他顿时紧张地道:“怎么大师,是我这个鱼缸设计的有问题吗,设计鱼缸的风水师说这个是生财阵,可以给我带来财运,难道他是在骗我?” 88.争执 张星濂看了白若水一眼, 不等白若水说话,他就直接道:“鲤鱼生财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在家中的风水位放鱼缸养鲤鱼, 的确能给家中带来财运……” 李导的表情松了下来, 他笑道:“确实是这样, 这儿放了个鱼缸之后, 我的财运确实好了很多,今年有个作品提名原本不是我,后来居然也意外上了,获奖了之后又给我带来不少收入。” 也确实是这样的,李导今天这个作品入围了之后, 他的地位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一举奠定了在华国影视界的地位。 那个老方依旧不相信地撇着李导还有张星濂,小声嘀咕道:“有这么神吗,什么开财运定风水,不就是最新流行的新概念家装, 现在哪个小年轻不给家里装修的别具风格啊,这老李不就是赶个时髦,这都能扯到风水上去, 真是够扯的。” 然而这会儿根本没有人搭理老方,老方颇觉无聊,抱着手臂一副看着你们怎么扯的表情。 就听张星濂继续道:“风水位放对了就是招好运, 放错了就是招煞气, 你这鱼缸我瞧着……” “怎么了?”李导立刻紧张地看向张星濂。 就见张星濂皱眉道:“鱼跃龙门化成龙, 财如灵雨润乾门,这鱼缸意味着升迁生财之意,可是鱼缸一般都是放在家中坎位,主男主人财运,你这个直接放在卧室还对着床,整个人都直接侵润在鲤鱼灵雨之下,这简直是太贪心了,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虽说风水改运,但是有些东西都命格之中有定数,你如果改的太厉害,那是要从别的地方还回来,你这已经不是财运,而是直接成了犯财煞了。” “况且鱼跃龙门化成龙,这个鱼缸的设计虽然巧妙地让置物架与天花板连接在一处,拐角处的坡度有跃龙门之意,但是龙是腾云之物,你这鱼跃过去化了龙,但是也只是在天花板上游,没有能够腾展的地方,最后还是要跌回去,龙没有地方可以腾云,辛苦化龙后被打回原形,长时间下来,这些鱼身上就积累了阴怨之气,虽然生了财气但是也伤了寿数健康……” 李导心中一惊,立刻接口道:“那我现在就让人把鱼缸给拆了?” 张星濂看了白若水一眼,然而瞧见白若水只是抱臂微笑,他心中顿时有些犯嘀咕,主要是白若水之前武力碾压又抢他宝贝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让他总觉得白若水有什么底牌在等着自己:“哎,妖女,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对风水一行根本一窍不通?” 张星濂挑衅地挑了挑眉,存心想激一激白若水,看看白若水到底在卖什么关系。 白若水笑着摊了摊手道:“没有,张天师说的很好,我自愧不如,等张天师讲解清楚。” 张星濂哼了一声,心说这女人也有谦虚的时候,还是说对方真的不擅长风水一行? 不过如今更重要的显然是早点解决房子的问题,应了这场玄术赌斗,好让白若水这家伙赶紧把小葫芦荡魂铃还给他。 想到这里张星濂也就不再纠结白若水的表现,而是看向李导道:“暂时不用,如果只是鱼缸的话,不会出现你口中所说的那些问题,只会有你和你老婆身体查出来各种毛病,既然你说是有风水师给你指点过,我想对方也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弊端。” “哦。”李导有些失望。 张星濂也没有在意李导的态度,他又顺着卧室看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门外看到了一盆艳丽的红珊瑚盆景,张星濂瞧了瞧红珊瑚盆景又回头看了看卧室里的鱼缸,赞叹了一句:“不错,构思果然奇巧,他用这盆红珊瑚压制了鱼缸的财运,让财运不至于直接化煞。” 李导纳闷道:“既然对方布置的风水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说这栋房子招鬼?” 张星濂瞥了李导一眼淡淡地道:“房子不会招鬼,是有东西在招鬼。” 张星濂说着又来回转了几圈,越转他眉头皱的越紧,不停地看着周围的摆设嘀咕道:“奇怪,风水没有问题,那为何阴气煞气这么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嘀咕着,还不停地掐着手指推算着,旁边的人见张星濂表情认真,也不敢出声打扰他,全都凝神静气地看着张星濂推算。 旁边的老方看到了现在,只觉得他那个老对头老李可笑之极,居然会请来这群神神叨叨的人过来看房子,而且还对对方深信不疑,他顿时觉得没什么看头,也完全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嗤笑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张星濂皱眉推算到最后,直接去掀李导卧室床上的被子,众人全都不解张星濂的动作,还以为张星濂是心急发疯。 哪知道张星濂掀开被子之后,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柄精致的古铜小镜子,他拿着小镜子看向李导:“这是什么?” 李导也有些不解:“这是我爱人从网上买的小镜子,好像是从哪个古装饰品爱好店里买下的,我爱人不上班,就喜欢捣弄这些小东西,她对这柄小镜子爱不释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玩小镜子,睡觉的时候会随手往枕头下面一塞。” “她既然这么喜欢这面镜子,镜子为什么会忘在这里?”张星濂拿着镜子反复看了看,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导。 李导愣了愣:“前段时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就受了惊吓,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愿意看到有镜子的东西,所以这面镜子大概就那时候忘在这里的。” 张星濂把玩着手中的小镜子,有些迟疑地道:“这镜子……似乎是个阵眼?” “阵眼?”李导震惊了:“张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夫人每天把玩的镜子是个阵眼,意思是这都是我老婆弄出来的,可是她前几天还被弄的推下楼梯,到现在精神还没恢复,会不会是弄错了?” 张星濂看着手中的镜子,镜子里照出的人一点都不清晰,像是隔着一层雾气似得,因为模糊镜子里的张星濂看起来格外扭曲,甚至于当张星濂看过去的时候,镜子中的他还朝镜子外的张星濂咧嘴笑了一下。 张星濂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镜子本身阴气就重,和上头的鱼缸天花板搁还有外面的红珊瑚盆景放在一起,直接将鱼缸的阴气煞气全都放大了,原本用来压制阴煞气的红珊瑚也因为镜子变成了帮凶,如果不是我对这些东西感觉敏锐,只怕到现在还发现不了。” 说着张星濂朝卧室外看了一眼,结果一眼看到了走廊尽头放着一块盖着红布的东西,张星濂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他伸手一指那块红布:“那是什么?” 李导也顺着张星濂的手看过去,听到张星濂询问,李导哦了一声,三两步走过去扯掉了红布:“这之前放了一个穿衣镜,是想用来增加视觉效果,增添一下房间的趣味性,不过后来发生那些事后,我总觉得这镜子渗的晃,就把镜子找块布给盖起来了。” “为什么要用红布盖?”张星濂皱眉问道。 李导神情紧张:“我也没在意是什么颜色的布,就是从房间里随便拉了一块布盖过去了,这红布有问题吗?” 红布原本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因为这栋别墅的问题大了,所以这块红布就有问题了,难怪李导会连续做梦梦见红衣女人要拉他。 这会儿李导伸手扯掉了红布,露出一块长方形的穿衣镜出来,镜子安安静静地矗立在二楼走道尽头,将二楼的景色映照的纤毫毕现,众人看着这面镜子只觉得一阵难受,仿佛镜子根本不是一块镜子,而是一个门,他们能够直接从镜子外走到镜子里的那个世界。 张星濂三两步走到了李导身边,看向了面前的镜子,他皱眉打量着镜子:“这镜子将你们卧室囊括在内,它现在已经不是一枚普通的镜子,而是在阵法的作用下连接阴阳两路,那些东西完全可以通过镜子进入到你们的房间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阴阳聚厄阵法,时间一久,那些东西就不满足于在镜子中骚扰你们,它们会慢慢地通过镜子来到现实世界,直接在现实世界中杀掉你们。” 李导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他后退半步,盯着张星濂道:“张大师,救我!” 张星濂自负一笑:“待我破了这阴阳阵就行。” “等等小道士,你不会以为这真的是阴阳聚厄阵,要按照阴阳聚厄阵破掉它吧?” 原本一直安静地跟在张星濂等人身旁的白若水突然出声,她微笑着看向张星濂道。 张星濂狐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天花板的鱼缸和红珊瑚盆景原本相生相克,然而阵眼一放破坏了两者的平衡,直接把生财变成了生煞,再加上这个意味着阴阳路的镜子,宛如一个巨大的凝阴阵搁在这儿,和卧室里的阴阵相互作用,宛如开通了阴阳二者的路,这不是阴阳聚厄阵还能是什么?” “你不会是不想还我荡魂铃还有小葫芦,所以才会出言扰乱我吧。”张星濂顿时道:“虽然我知道你想赢,但是这毕竟关系到这位李檀越的安全,妖女,你可不要在这地方耍什么心思吧。” 李导这会儿早已经被张星濂的推论吓的不得了,此时他早已经被张星濂所折服,听到张星濂的话更是直接帮腔道:“张大师还是赶紧破了这个歹毒的阵法,还我们一家人安宁吧。” 白若水的表情有些无奈:“如果不是阴阳聚厄阵呢,你按照阴阳聚厄阵破阵法,岂不是给大家带来危险。” 张星濂顿时笑了:“你不说不是聚厄阵法,那会是什么阵法,进门的时候我让你说你又不说话,现在我说出来结果你却说我说的不对,妖女,没你这么做人做事的吧。” 白若水伸手道:“暂时只是猜想,你把镜子给我看看我才能确定是不是。” 89.镜中世界 张星濂顿时警惕地看向白若水:“这镜子可是破阵的阵眼, 你要是夺了镜子直接摔了,然后再赖我, 说是我输了, 那我难道还要给你当三年的苦力, 你做梦吧, 不可能的!” 看到白若水的表现, 张星濂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得意地拿着镜子道:“我现在就把镜子摔了破了阵,你赶紧准备好把我宝贝还给我。” 白若水摇了摇头,知道和张星濂多说无用,干脆直接动手。 张星濂没有防备, 顿时被白若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抓着镜子连连后退好几步,挡住了白若水的攻击,警惕地道:“你居然还来硬的。” 白若水没有同张星濂废话,招数一个接一个地攻向张星濂, 张星濂领教过白若水的厉害,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白若水。 其他人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顿时有些着急, 可是他们根本插不进去,更别提拉架了。 李导原本就担心两个人因为赌注的事情打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张星濂看出问题, 等着张星濂破了那个什么聚厄阵, 结果这边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李导顿时有些着急地扬声道:“张大师,张大师,你把那个小镜子先给我再打,免得待会打的时候注意不到镜子丢了。” 张星濂也有心放下镜子专心同白若水对打,他一把将镜子扔到李导怀中,扬声道:“师侄,帮我护住李檀越,我来绊住这个妖女。” 一直在盯着两人对打的肖云立刻大声道:“师叔,知道了。”他一直好奇师叔这样的脾气和武功,白若水到底有多厉害才能把师叔揍的宝贝都看不住,此时有机会正面看着两个人对斗,肖云立刻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李导接过镜子后,表情就欣喜起来,他连忙把镜子往地上一砸,镜子碎裂声随即传来,李导欢欣地道:“张大师,你和白大师不用再打了,我把你说的这个阵眼给打碎了,你不是说阵眼打碎了就行了吗。” 李导此话一出,白若水和张星濂的动作顿时一顿,两个人瞬间来到李导身旁,张星濂还没来得及及说什么,他们背后的镜面就弥漫起一层薄雾,接着一声诡异到令人牙酸的笑声突兀响起,整个别墅瞬间阴风大作,穿衣镜的镜面上竟然闪过一抹血光,将白若水一行人直接吸到了镜子里。 张星濂惊愕地道:“就算直接粗暴地摔了聚厄阵阵眼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这怎么反倒像是阵眼被激活了。” 白若水闻言顿时瞥了张星濂一眼:“我说了这有可能不是阴阳聚厄阵,你偏偏觉得我是在骗你,如今倒好,我们都入了阵中了。” 张星濂没有吭声,他闷着不说话,也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张星濂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阴阳两面阵,真正的阵法应该是八方聚厄阵,那个阴阳聚厄阵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而且你所谓的阵眼其实是个激发阵法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阵眼。” 张星濂皱眉看向白若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只看到了阴阳聚厄阵。” 白若水摊开手,手中拿着一张黑色符咒:“这是我从楼下角落里摸到的。” 张星濂顿时怒视白若水:“你早就在楼下发现情况你居然没有说,还看着我在那里犯傻,现在好了,害的大家都被拉到阵法里了,这里还有两个普通人呢!” 白若水瞟了张星濂一眼:“我只摸到一个符咒怎么可能一下子判断出来是什么阵法,上了楼看到楼上的东西才隐约有了猜想,我都说了等一等了,是你怀疑我用心险恶把镜子扔给李导,还用错误的思路引导他摔了镜子,更何况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在赌斗吧,所以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告诉你?” 张星濂被白若水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悻悻地瞪了白若水一眼,扭头看向了别处,一副不愿意再搭理白若水的样子。 旁边肖云出声道:“师叔,白前辈你们不要再吵了,刚刚李导好像突然消失了。” 张星濂和白若水这才注意到身边少了一个人,李导进来之后竟然直接消失不见了,唯有路曼曼脸色煞白地站在了原处。 路曼曼此时也不见了之前嚣张气焰,整个人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她避开了白若水的目光,扭头看向了别处,发着抖挨近了肖云。 肖云毕竟是名门正派教育出来的,对于路曼曼这种明显寻求庇护的动作也没有排斥,而是自然而然地护住了路曼曼。 肖云焦急地看向了张星濂和白若水:“师叔,白前辈,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镜中的世界也显露出了它的异常,原本空荡荡的走廊变得昏暗阴冷,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恐怖的嬉笑声,楼下是咚咚咚粗重的脚步声和拍手声,似乎有许多小孩子在那儿嬉笑玩闹着。 一阵阴风刮过,卧室的窗帘被风吹动不停地起伏着,那种起伏的弧度及简直像是有个人藏在里面似得,看的叫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白若水皱眉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路小姐一直和李导站在一起,有没有注意到李导什么时候消失的?” 路曼曼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也非常害怕,那个时候李导还在我旁边站着,可是等我再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李导就不见了,不过刚才我看到角落里有个红衣服的女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就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白若水扭头看向路曼曼所说的角落处,就见那儿杵着一块穿衣镜,只是镜子的镜面一片乌黑,上面微微泛着波澜,仿佛里面随时会跑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得,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一切恐惧都不是错觉,就见下一秒,镜子中中窜出一个大红裙子的女人,女人血红的嘴唇裂开,表情狰狞地扑了过来。 而窗帘也直接被风刮开,就见窗帘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黑乎乎的人影身上不断地流下黑色的淤泥,他脚步缓慢地一步步朝白若水一行走来。 一楼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拍着手爬上楼梯,看到白若水等人后,朝白若水几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90.店小二 路曼曼顿时承受不住地尖叫起来。 肖云紧张地道:“师叔, 现在要怎么办,这出现的好像都是厉鬼, 而且道行不浅啊。” 他今天过来主要是陪着李导还有师叔买法器原料的, 根本没想到会直接扛上厉鬼, 所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这会儿赤手空拳地对上这些厉鬼, 那岂不是等死,更何况这个镜中世界的别墅怎么看都诡异莫名,很显然藏着不少凶魂厉鬼,待会要是出来个百鬼夜行,就算师叔和白前辈厉害, 那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张星濂表情也格外冷肃,他的荡魂铃和宝葫芦都被白若水夺走,只能靠七星剑同这群厉鬼对斗,如果只有他和白若水的话那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别墅里还有师侄和两个普通人, 李导进来后又不知道跑哪儿了,待会还想办法找回李导,把这几个人送出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张星濂多想, 就见那楼梯上的小鬼爬上来后,龇牙咧嘴地朝张星濂等人笑了起来,他口中竟然生出交错锋利的牙齿, 两排牙齿如同两排匕首一样可怕, 小鬼爬上来后, 四肢着地速度极快地窜了过来,直接咬上肖云。 肖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避开小鬼的攻击,可是他身后还护着路曼曼,路曼曼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他这一下避开,那路曼曼绝对会被那小鬼撕成碎片。 想到这里,肖云咬牙对上了小鬼,只是他今天身上什么都没带,只能硬着头皮用肉身硬抗。 眼见小鬼就要咬上肖云的胳膊,七星剑剑身直接横在了肖云面前,一把挡住了小鬼的攻击,张星濂手腕微微用力一翻,直接拍在了小鬼脸上,打的小鬼满面开花,嗷嗷一声倒飞进墙壁中消失了。 “师叔。”肖云顿时感激地看向了张星濂。 张星濂嫌弃地给了肖云一个白眼:“早就劝你不要沉迷当什么大明星,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云台山弟子的模样,斩妖除魔的家当居然都能忘了带,今天还好有师叔,如果下次师叔不在你就打算用你小身板硬抗对吗?” 肖云顿时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是下山后混娱乐圈混久了,习惯了名利场上的觥筹交错,云台山上学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山下也没有这么多妖魔鬼怪要除,时间一久他嫌东西带着费事也就干脆不带了,毕竟总不可能他穿着一身时髦,兜里还揣着罗盘什么的吧,万一被狗仔拍到,不知道又怎么胡编乱造呢。 另一边,大红裙的女人冲过来后,白若水直接祭出法尺,法尺金光闪闪,如同游龙撞向大红裙子的女人,大红裙子的女人被法尺上的金光所慑,眉眼间满是戾气地盯着白若水,最终只能不甘心地化成一蓬红雾消散了。 窗台上的那个黑乎乎流下污秽的人也一步步挪了过来。 “小鬼胆子倒挺大的嘛。”白若水冷笑一声,纵身跃到那满是污秽的东西面前,手中法尺化作长剑,直接刺向对方,那黑乎乎的东西碰到白若水法尺金光,竟然直接燃烧起来,没多久就惨叫着烧成了一蓬黑烟散去了。 张星濂不情不愿地看向白若水:“喂,妖女,现在要怎么办?” 白若水笑吟吟地看向张星濂:“怎么了,小道士,这是认输了?” 张星濂瞪了白若水一眼,半天没有说出话。 白若水笑了起来:“别忘了那个李导现在还不知所踪,如果因为你死要面子耽搁了,害的他被厉鬼抓去吃了,那可都是你害的哦。” 张星濂沉着脸抿着唇,吭哧了半天才勉强道:“行,我输了,不过妖女我告诉你,我这都是为了不伤害那几个普通人的性命才认输的,还有啊,我并不是赖账,只是我还有个云滇那边的任务要做,等我做完了任务,定然会回来履行诺言,做你三年的店小二。” “你们名门正派弟子说的话,我信。”白若水笑了笑,从腰包中掏出荡魂铃和小葫芦扔给张星濂:“不过我也不是个吝啬的老板,既然你是我店里的员工了,那么员工的人身安全我还是会上心的。” 张星濂接过小葫芦和荡魂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若水,好一会儿他才想通了什么似得,一脸正色地朝白若水拱手:“白道友,之前是我多有误会了,还请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张星濂也不是死要面子不讲理的人,如果白若水真的是什么邪修的话,那当初在白若水宅子门口,他就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去,况且到后来白若水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想想也就知道都是自己自以为是误会白若水了。 “还叫白道友?”白若水促狭地看着张星濂道。 张星濂没想到就这样白若水还要占他便宜,瞪着眼看了白若水,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老板。” 白若水抚掌大笑:“不错不错,我这新收的小二还是挺上道的。” 张星濂顿时觉得刚刚给白若水开脱的自己简直太可笑,就白若水这形式做派就是个妖女,但是自己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好郁闷地瞪了白若水一眼没有吭声,也算是默认了白若水的话。 旁边肖云倒是看的有些焦急:“白前辈,师叔,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还斗嘴了,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总感觉这栋别墅里凶魂厉鬼多起来了。” 就在肖云说话的空当,镜子世界中的那面穿衣镜镜面如同波纹一般晃动起来,黑暗的镜面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那只手扒着镜框探出头,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四肢扭曲地从镜子里缓缓爬了出来,腥红的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看了过来,看起来既恶心又可怕。 而从二楼到一楼的楼梯也不见了,站在二楼围栏上往下看,下面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深渊,只不过凝视一眼,就让人头昏目眩。 二楼三间卧房的房门砰砰砰接连不停地关上,只剩下狭长黑暗的走廊可供一行人逃跑,而走廊另一个尽头并不是墙壁,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渊。 白若水肃容道:“虽然阵法启动我们被送到了镜中的世界,但是镜中也是八方聚厄阵,只要能找到八方聚厄阵的阵眼,我们就能破掉阵法离开这里。” “小道士,你看住你师侄还有这位路小姐,我到楼下探一探情况。” 另一边,老方在心底嘲笑过李导如今是只糊涂的待宰肥羊之后,就嗤笑着离开了别墅二楼,打算直接回家。 因为之前他好奇留下来看李导请来的大师看风水,所以那个同他一起过来的中介已经离开了,老方一个人从二楼走下去,莫名觉得二楼的楼梯格外阴森,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可是老方走的心慌无比,总觉得黑暗的角落有谁在窥伺他,随时都会蹦出什么怪物拉住他似得。 随即老方就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笑了起来,心说这李导神神叨叨的毛病还带传染的,估计是听李导还有那两个神棍神神叨叨听多了,居然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老方走下楼梯朝门口走去,就觉得耳边略过一丝凉风,似乎有谁用小手摸了他脖子,那种冰凉的触感让老方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猛地扭头朝后看去,只能看到空荡荡发暗的客厅,客厅里面什么都没有,然而就在老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他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空灵的小孩笑声,老方又猛地扭回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老方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害怕,他咽了口口水连忙朝门外走去,打算赶紧离开李导这栋房子,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说不准是他这段时间太累了,生意做到了瓶颈,心理压力大产生幻觉了。 这么想着,老方匆匆走出了别墅,来到了花园中。 这栋别墅是那种欧式小洋楼,别墅外面是一大片花园,花园中还精巧地设计了假山凉亭,花园里面有个白色的藤椅秋千。 老方刚走到花园,那个藤椅秋千就自己动了起来,老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就见藤椅秋千上突然多出来一个脸色惨白的白裙少女,那少女咯咯咯地笑着,似乎也注意到老方的打量,在老方看过来的时候,扭头看向了老方,朝老方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老方被对方诡异的笑容惊地哆嗦了一下,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惊愕地发现秋千上的少女不见了,接着他的裤腿被谁拉了一下,老方低下头,就见一个小男孩拽着他的裤腿仰头看着他,小男孩脸色青白,怀里抱着一个皮球,面无表情地盯着老方道:“叔叔,叔叔,和我一起拍皮球吧。” 小男孩将球递给老方,老方这才看到小男孩抱着的皮球根本就是颗人的脑袋,老方顿时惨叫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拔腿就想朝大门口跑去。 小男孩却嬉笑了起来,似乎为吓到老方而开心,他一边笑一边幽幽地逼近了老方:“叔叔别走啊,你是讨厌我吗,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玩拍皮球?” “走开,别跟着我,别跟着我!”老方惨叫着朝门口跑去,可是花园里凭空升起一阵烟雾,原本近在咫尺的大门居然消失了,连带着花园周围的栅栏也消失了,老方茫然地站在花园草地中,简直像是被遗落在荒地中的旅人。 老方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简直是太无知了,老李根本不是什么肥羊,而是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灵异问题,这才重金求助那两个大师的,那两个大师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骗子,而是有大本事的能人异士。 想到这里老方后悔的不得了,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从别墅里跑出来,这个时候跟在大师旁边才是最安全的,不过还好他离别墅很近,这时候只要想办法回到大师身边,他就安全了。 此时老李也不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混话了,而是连滚带爬地朝别墅里冲去。 91.张星濂受伤 白若水简单地同张星濂说过之后, 她就手持法尺直接朝那黑暗的深渊中跳下去。 张星濂头也不回地握着七星剑紧盯着从镜子中爬出的扭曲女鬼。 肖云和路曼曼见白若水直接从二楼跳下了一楼,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肖云连忙扒着二楼栏杆朝楼下看去, 口中道:“师叔, 白前辈跳下去了, 不会有事吧。” 肖云的话还没说完, 楼下黑暗中突然弹出来一个狰狞的鬼脸,那鬼脸下面的脖子如同蛇一般扭曲蜿蜒着,长长的颈子弹簧一样弹了上来,狰狞鬼脸从黑暗中探出头,就直接咬向了肖云的脸。 肖云被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他从小是在云台山上长大,虽然不像张星濂那样时常捉鬼除妖,但是见识也不少,所以肖云只是惊了一下,并没有被对方吓到, 而是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显显躲开鬼头的那张嘴。 鬼头见没有咬到肖云,顿时缩回到黑暗中不见了, 肖云被吓了一头的冷汗,但是再也不敢扒着栏杆朝下看了。 张星濂正用七星剑对付镜子中爬出的女鬼,听到肖云这边的动静, 他顿时嘲笑道:“师侄啊, 你还是多多关心你自己吧, 以那个妖女的本事还不需要你关心。” 然而不管是肖云还是路曼曼都没有回话。 张星濂顿时觉得不对,他一剑将面前的女鬼劈成了黑烟,扭头朝身后看去,就见肖云扒着卧室的门挣扎着,表情无比惊恐,似乎那卧室里有什么可怕的鬼怪在不断地拉扯着肖云似得。 张星濂顿时神色一变,连忙握着七星剑朝肖云跌进去的那个卧室走去,可是张星濂还是晚了半步,肖云已经被拉进去了,张星濂正想破门而入,就听到旁边的卧室里传来熟悉的呻·吟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张大师,白大师,你们在外面吗,谁来救救我啊。”屋子里竟然是李导的声音,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发出这么虚弱的呻·吟。 张星濂皱了皱眉,凝目看向旁边的卧室,最终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卧室,就见李导脸色苍白地盘腿坐在屋子中间,痛苦地呻·吟着,他身边浸满了鲜血,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看到张星濂,李导的表情顿时一喜,连声道:“张大师救我,救我!” 张星濂凝眸看向屋里,就见李导脖子上有一圈细细的红色痕迹,冷不丁一看像是被红线系住了脖子,李导的脸上也满是血痕,那血痕并不是来自李导,而像是有谁把血痕甩到了李导脸上。 李导瞧见张星濂走了进来,他精神一震,像是缓过了神,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幻象,而是真的张星濂,他顿时紧张地道:“张大师,小心,张大师千万不要进来!” 张星濂奇怪地看了李导一眼,就见李导的眼神紧张地朝天花板上瞟去,张星濂顿时收住了脚,抬头朝天花板上看去,可是天花板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张星濂顿时皱起眉。 然而下一秒,一双只有血肉筋骨的手臂直接从门框上伸了下来,手臂上还在不停地滴血,接着一只血红的舌头扑向了张星濂的脸。 张星濂冷笑一声,举剑向上一劈,一声惨叫传来,啪嗒一声从天花板上掉下被劈成两块的烂肉,烂肉是个被剥了皮的人,那不人不鬼的东西直接朝张星濂威胁地龇牙嚎叫了起来。 张星濂又是挥剑一扫,被劈成两块的烂肉在七星剑的威力下化成了灰烬。 李导顿时松了口气,他看向张星濂笑道:“张大师,还好有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别墅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这里是你的别墅,但是也不是在你别墅里,你之前摔碎的不是破阵的阵眼,而是激发阵法的阵眼,这一切等出去了再说。”张星濂走过去蹲下·身1去扶李导。 李导笑了笑:“是吗,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复杂。” “嗯。”张星濂冷淡地应了声,他心里挂念着肖云和路曼曼,有心想要拉着李导赶紧离开。 然而让张星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被他扶着的李导突然一刀捅向了张星濂,还好张星濂反应及时避开了要害,李导只捅到了张星濂的小腹,张星濂捂着小腹惊愕地看向李导:“为什么?” 李导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冷森森地道:“张大师,下来陪我吧!” 李导说着,握着匕首凶猛地朝张星濂捅去,张星濂皱眉看向李导,这一看才让他发现了端倪,李导的眉心印堂竟然微微发黑,这居然是已死之兆,之前因为血色的掩盖,再加上张星濂担心肖云二人,而且李导在进来之前就已经煞气笼罩,所以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 张星濂抿着唇,举着七星剑挡住了李导的攻击,他忍着小腹剧痛,握着荡魂铃轻轻一晃,荡魂铃的铃声让李导的动作一僵,张星濂的七星剑随之而至,直接刺向了李导。 七星剑刺中了李导,激起一团黑烟,李导的表情扭曲了一阵,接着竟然凭空消失了。 张星濂虽然有心去追,但是旁边毕竟还有肖云和路曼曼,他咬牙推开了卧室的门,朝旁边的大卧室走去。 肖云和路曼曼被困在了大卧室中,大红裙子的女鬼表情狰狞地追着肖云,红裙女鬼的速度很快,时不时隐没在墙壁中,肖云原本就疏忽了武功本事,应对起女鬼格外吃力,身上已经被女鬼抓了好几道血痕。 女鬼咯咯笑着,腥红的眼珠子瞪着肖云,一副要直接抓碎肖云脑袋的模样,旁边的路曼曼顿时惊叫出声,女鬼瞥了路曼曼一眼,阴森森地道:“这幅皮囊不错,我喜欢,待会我就吃了这个男的,然后剥了你的皮给我做衣裳。” 然而女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张星濂的七星剑捅了个透心凉,女鬼扭头瞪着张星濂,手臂如同蛇一般无限伸长,想要抓住张星濂的脖子。 张星濂只是冷笑一身,掏出小葫芦直接收走了重伤的女鬼。 此时他才有些支撑不住地捂着小腹半跪在了地上,肖云见状连忙冲了过去,扶着张星濂焦急地道:“师叔,你怎么受伤了?” 张星濂摆了摆手:“大意了。”说完,他竟然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师叔!”肖云惊慌不已地扶住了张星濂。 张星濂伸手制止了肖云的话,他拄着剑撑起自己,从兜里掏出黄符示意肖云贴在卧室门上还有窗户上:“我受了伤,我们暂时就不要离开这间卧室了,留在这里等着 白若水回来。” 肖云点了点头,按照张星濂的吩咐将黄符贴好,接着走到张星濂身边担忧地看向了张星濂。 白若水从二楼跳下去后,像是直接跳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她不知道在半空中坠落多久,竟然一直没有落到底,那种一直落不到底下的幽静感,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惊慌,然而白若水只是微微一笑,放出了手中法尺,法尺金光闪动,尺身无限伸长,最后轰一声巨响,尺底直接砸到了一楼的地面,一楼的地面被白若水的法尺砸的晃动了起来。 白若水顺着法尺直接落到了一楼,这里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一楼模糊的轮廓,一楼一片安静,可是这片安静却更叫人觉得危险,那是一种未知的风险,因为谁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会蹦出什么东西来。 白若水警惕地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她之前就在一楼西北角一块松动的墙壁中发现了那张黑色符纸,估计其他七张镇角符纸也在一楼。 八方聚厄阵顾名思义是有八个阵脚,白若水只要将这八个阵脚找出来,最后再破坏了阵眼,这个阵法就直接破了,镜中世界也就不再存在。 虽然一楼一片黑暗,不过白若水也并不靠这个找到符纸,她既然能发现出其中一张符纸,必然能够根据这张符纸推算出另外几张符纸在哪儿。 果然白若水沿着发现符纸的角落朝另一个角落走去,在卫生间和楼梯的夹缝中找出了另一长黑色符纸,找到这张符纸之后,白若水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烧掉了符纸。 她掌心火焰亮起的一瞬间,一张狰狞鬼脸直接从楼梯上垂下,朝着白若水嘿嘿狞笑起来,那张鬼脸直接张大嘴咬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并没有半点惊慌,她只是冷笑一声,直接翻手对准了那张鬼脸,八卦镜的光芒一闪而过,要知道这八卦镜连张星濂都能给罩的晃眼,更何况对付一只满身阴气的小鬼,那鬼脸顿时尖叫一声,被八卦镜上灵力给射成了灰烬。 白若水脚步不停地朝下一个方位走去,那是楼下的一间佣人房,根据白若水的推算,第三张符纸就在这间佣人房中。 白若水推开佣人房的房门,她刚刚走进去,房间就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白若水只是挑了挑眉,脸上并没有露出半分诧异,而是不受影响地继续寻找起第三张符纸的位置,就在白若水去摸墙壁的时候,她头上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咚咚声,一双红色的绣鞋突然垂落在她视线中。 “敢在我头上动手动脚的你是第一个。”白若水冷笑一声,法尺毫不客气地祭出,打向那个垂在她头顶的小鬼,那女鬼表情惊慌了一瞬,瞬间隐没在墙壁中不见了,然而吊死的绳子却如同蛇一样灵巧地缠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收回法尺,法尺在她手中化成一柄长剑,白若水冷笑着挥动长剑,如同长蛇一般的绳子被白若水割成两截。 那绳子还在蠕动着想要拧在一块,白若水眉毛微挑:“是附在绳子中的吊死鬼,有趣。” 说着她直接将地上的绳子捡了起来,三两下捆在了一起,用黄符作绷带缠在了绳子上,绳子顿时传出惨叫,开始冒起了烟。 白若水将绳子随意一丢,离开了房间。 等到白若水如法炮制解决了八个阵脚之后,卫生间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无头人,那个人浑身鲜血淋淋,冲到白若水身旁哭嚎道:“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白若水收起了差点挥出的法尺,她皱眉道:“你是那个老方?” 老方见白若水认出了自己,顿时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若水面前:“大师,我知道错了啊,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那有个小鬼抢了我的头,我没办法了啊。” 92.抓住李导 “你没有离开别墅?”白若水皱眉看向无头的老方。 老方很想做出悲催的表情, 奈何他的头已经被那小鬼抢走了,如今他只剩下一具身体, 想哭也哭不出来, 听到白若水这么问, 老方立刻晃着身体道:“还没来得及离开, 大师, 我……我还有没有救啊!” 白若水看到老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道:“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老方愣了一下,不过他毕竟也是个人精,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声道:“大师, 只要您能把我脑袋找回来,报酬方面好商量,不过大师,我头都没了,就算找回来我还能活吗, 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鬼了?” 白若水看了老方一眼淡淡地道:“你既不信我何必来找我,如果救不活我应你的求救做什么。” 老方顿时心中一喜,连连向白若水跪拜感恩。 白若水摇了摇头, 心知对方也是做多了凶宅的生意惹了霉运上身,不然不会这么倒霉没走出别墅大门,如今魂魄也被摄入到了镜中世界, 还以为自己被拧了头成了鬼, 不过其实老方这状态和鬼也没区别了, 如果不能找到头回到自己身体的话,那也就只能留在镜中世界当鬼了。 烧了八张符纸阵脚,又帮老方找回到脑袋之后,白若水这才带着老方借着法尺飞到了二楼,原本以为张星濂会在楼道上等着自己,没想到上来后没有看到张星濂一行,白若水顿时有些惊讶。 此时楼道上竟然弥漫起了黑色的烟雾,烟雾将两边的卧室的门都遮蔽住了,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因为烟雾和黑暗,叫人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白若水皱眉看着那个站在走廊尽头的人,她手握法尺走了过去,老方胆怯地跟在白若水身边,虽然抱着头的他看起来更惊悚。 等到白若水快走到那个人面前时,才发现站在走廊尽头的居然是李导,老方顿时惊愕地喊道:“老李,你站在这里干嘛,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凶鬼呢。” 李导没有看老方,而是表情痛苦地看着白若水,他嘴巴不停地张合着,像是想要和白若水说什么。 老方这时才感觉到不对,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看向白若水,小声地道:“老李这样子怎么感觉不对劲,他不会是被什么鬼怪控制住了吧。” 白若水皱眉看向李导没有说话。 李导不停地呻·吟着,表情痛苦又扭曲:“白大师救我,白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老李!”老方见李导这番摸样,顿时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李导,又求助般地看向了白若水:“大师,你不救人吗?” 白若水抬手示意老方不要说话,她皱眉接近了李导,轻声道:“李导,你怎么了?” 李导表情顿时紧张起来:“白大师,你不要过来,小心啊!” 一滴血滴在了李导脸上,李导顿时更惊恐地挣扎了起来,白若水眼神一凝,手中法尺直接飞到头上,挡住了一只血红色全是肉筋的手,法尺如同游龙一般在白若水头顶盘旋,挡住了那只怪物所有的攻击,怪物奈何不得白若水,急的吱哇乱叫。 白若水走到了李导身边,扶住了李导的手臂关心地道:“你没事吧。” “我……”下一秒李导眼神骤变,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向了白若水的小腹。 然而匕首根本没有刺中白若水,就听叮当一声,像是被白若水怀中的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李导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转身就想逃跑,然而白若水却冷笑一声,手腕微微用力,直接把李导的手腕给折断了,李导顿时惨叫出声,眼神怨毒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也不同李导废话,她左手飞速掐诀,腰包中的黄符瞬间飞出,一张张黄符接二连三地扣在一起,化成长长的锁链,直接将李导捆了个结实,一碰到锁链,李导就惨叫起来,身上不停地冒出黑烟。 老方已经被这番变故惊呆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皱眉道:“他情况不对,先找到张星濂再说。” 说着,白若水微微闭目,法尺从她身上窜出,飞快地从三间卧室中窜了一遍,白若水直接踢开其中一间卧室,卧室中的人顿时警惕地看向白若水,瞧见来的是白若水后,肖云立刻松了口气,感动地道:“白前辈,你总算回来了。” “你师叔怎么了?”白若水刚进去,就看到抱着七星剑靠着墙壁歪着的张星濂,张星濂脸色苍白,衣襟上和脸上还残留着黑血。 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张星濂勉强睁开眼看向白若水:“你回来了,那个李导有问题,你……抓着他了?”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张星濂又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白若水扯着锁链走向张星濂,李导还在锁链中嗷嗷挣扎着,她把锁链递给旁边的肖云,走到张星濂身旁低头查看了一番:“你中了蛊术?” 张星濂点了点头:“没有防备,被捅了一刀。”说完他看向白若水:“下面情况如何了?” “八方阵脚都已经毁了,只剩下阵眼了,我怀疑阵眼可能是他。”白若水沉吟了一下,伸手一指正在挣扎的李导。 白若水说完后从腰包中掏出治煞驱邪符递给张星濂:“你先用着。” 张星濂虚弱地摆了摆手:“没用的,我刚刚已经试符咒了。” 白若水不等张星濂说完,就直接把驱邪符贴在了张星濂伤口上,张星濂又是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奇怪的是他的精神竟然好多了,之前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逼走的蛊虫,因为驱邪符的缘故竟然被他逼到了体内一角,他顿时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笑了笑,打从上次吃了蛊师的亏之后,她就花了一段时间琢磨了下蛊术,虽然对蛊术了解不够具体,但是这种加了功德金光后画出来的符咒,对蛊虫的杀伤力要比普通符咒更强,不过这就不用细说了。 张星濂有些别扭地道:“谢了。” “先别急着说谢,你有没有发现李导哪里不对劲?” 93.你是阵眼 张星濂这才看向被符咒困住的李导, 看了一会儿他有些讶然地道:“他……这是巫蛊控身之术?” 李导正在不停地挣扎着,口中发出可怖的嚎叫声, 随着符咒捆住了他的身体, 他晃动之下身上竟然隐约出现了另一道影子, 尤其是李导的脸上, 浮现出另一张清晰的脸, 只是这张鬼脸狰狞可怕,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你说的不错。”白若水颌首道:“原本我没想这么多,只是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说辞做事都像是被人设计好了似得,八方聚厄阵法的阵眼不是死物但也不是活物, 思来想去,我就怀疑是他了,施法的人果然心思巧绝。”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夸奖别人。”张星濂白了白若水一眼:“扎他的头维、外陵、气户穴,把他体内控身的东西逼出来。” 白若水没有同张星濂斗嘴,她接过张星濂递来的银针, 直接扎向了张星濂所说的三个穴位。 李导挣扎的动作顿时一滞,眼球暴凸嘴巴大张地被凝固住了,下一秒他身上不断晃动的两重鬼影直接被弹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脸色铁青目光呆滞阴郁的李导,那个李导被弹出来后,扭头就朝外面爬去, 想要逃离这儿。 然而白若水怎么可能让对方逃走, 在那个李导被弹出来了, 一张黄符如电直接射到了那个李导身上,就听砰地一声,那个李导身上顿时冒出了黑烟,原本躺着李导的地方不见了,多出了一个沾着血的稻草娃娃。 白若水走过去俯身捡起了稻草娃娃,稻草娃娃身上钉着生辰八字还有李导的一寸照片,看起来格外诡异阴冷。 这只稻草娃娃被种在了李导身体里,因为写上了李导的八字贴上的照片,所以与李导融合很深,和八方聚厄阵相互作用之后,叫人根本瞧不出李导的异常,就算看出了李导身上的阴气,也只以为李导是被八方聚厄阵影响沾染上的阴气。 巫蛊娃娃被扯出来之后,李导表情变得无比呆滞,他也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地站在了原处。 “走吧,找到阵眼了,我们可以离开了。”白若水示意肖云扶起张星濂,老方带着李导,一行人来到了走廊穿衣镜处,白若水烧掉了手中的巫蛊娃娃,带着一行人回到了李导的别墅。 别墅里一片安宁,八方聚厄阵破了之后,之前的阴冷一扫而空,从此后这面穿衣镜就再没有供鬼物穿梭的功能,而是变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只听一声清脆的镜子碎裂声响起,随着阵法被破,那面承载了阴阳两界道路的穿衣镜直接碎了。 “大师,我们这是怎么了?”李导这才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看向了身旁的白若水,他有些迟疑地道:“我记得刚才我好像砸碎了那面小镜子,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不记得了。” 肖云在旁边嘴快地道:“你啊李导你刚刚真是惹了大麻烦了,白前辈和师叔没争论出来结果,你就心急砸了小镜子,那面小镜子根本不是阵眼,而是激发阵眼的东西,你砸了小镜子以后,我们就全都被扯进八方聚厄阵里,差点没出来,你看我师叔都受了重伤了。” 李导这才看到被肖云扶着的张星濂,他表情有些惊愕,连连朝张星濂道歉:“抱歉,张大师,我不知道,我听你们那么吵,还以为砸了小镜子就有用,刚刚我们是被拉进阵法中了?” 白若水等着李导和肖云说完,听到李导这么问,她才出声道:“不错,刚刚我们不只是被拉进到八方聚厄阵中去了,这个阵法的阵眼还是你,你被人种下了巫蛊娃娃,成了这个阵法的阵眼,你自己没有印象了吗?” 李导的表情一变,他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白大师,你说我被人种上了巫蛊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有谁这么狠心想害我?”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李导:“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巫蛊娃娃上面贴着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一寸照片,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到你身上,让你成为这栋别墅阵法的阵眼,你觉得会是谁呢,这个蛊毒娃娃种的那么深,唯有你身边亲近的人才能做到,哪怕是那名玄学师,他如果不接触你的话,也没办法做到这么天衣无缝地种进你身体里去。” “还有,你别墅阵法的布置也很蹊跷,只有能经常进出你房间,并且给你装修提意见的人才能布置这种阵法,要么就是你得罪了房产商或者装修工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枚小镜子可以通过光的折射调节阵法开关,我言尽于此。” 李导表情难看之极:“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老婆做的,可是……” 白若水笑了起来:“我没有这么说,到底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这都要看你自己能不能调查出来了,当然如果调查的过程中再出现什么问题,欢迎随时过来找我们,这栋别墅的阵法已经破了,现在这里就是一栋普通的别墅,你把走廊上那个穿衣镜撤走,房间里奇葩鱼缸也扯掉就没什么问题了,肖云,扶着你师叔,我们走了。” “啊,哦,好的,白前辈。”肖云连忙点了点头,扶着张星濂跟在白若水身后朝外面走去。 走到院子里,正好瞧见老方身体僵硬地站在院子里,手搁在自己下巴上,一副想要捧着头动一动又不敢乱动的样子。 看到白若水一行走了出来,老方顿时惊喜地喊了起来:“大师,大师,我在这里,在这里!” 看到老方的表情,白若水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头回去了?” 老方的表情一囧:“大师,我知道错了,之前我不该这么说你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老方说着双手合十拜了拜,一脸感慨地道:“神鬼之事,实在让人敬畏啊,那个大师,我头虽然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里问题,总觉得头安装的不够稳,大师你帮我看看成不成,那个报酬好商量。” 白若水看了老方一眼,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符咒扔给老方:“魂魄不稳,回家之后符咒烧了喝水,少去那些阴气重的地方作死,养养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方立刻千恩万谢地接过了符咒,接过符咒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腆着脸朝白若水笑了起来:“那个大师啊,实话实说啊,您让我不去阴气重的地方不可能,我知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做买卖凶宅的生意了,可是那就是我吃饭的本行,我不做也不行啊,一家老小张嘴等着我呢。” 白若水瞥了老方一眼:“你乐意作死我也拦不住。” “哎,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您看看您那里有没有什么护身的好东西啊,我这个生意得做命也值钱啊,我就从大师您那儿买个防身的东西护着,这样我去凶宅的时候不就不用害怕了吗,当然了,价格好商量。” “可以,我开了淘宝店,你说的东西店里都有卖的,自己去看吧。”白若水扔给老方一张店铺名片,同老方说完话之后,她就示意肖云一起离开了别墅。 离开了别墅,白若水笑着看向张星濂道:“怎么样小道士,需要去我那调养调养吗,正好先去店里适应一下环境如何?” 张星濂虚弱地摆了摆手:“我先去小云家里休养,等我办完掌门派下的任务,自然会去你店里当店小二,妖女,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不会赖账的。” “那好吧,我就等你过来。”白若水同张星濂告辞回去了。 后来肖云又来找过她几次,说了李导的事情,原来李导别墅的事情真的是他老婆做的手脚,李导和他老婆原本是患难夫妻,年轻的时候双方互相扶持,日子过的虽然苦一点但是两个人都很幸福,可是等到李导中年发迹了之后,男人的那些臭毛病就开始犯了,再加上娱乐圈这种充斥着廉价的俊男美女的地方,李导慢慢地底线就退缩了,开始在外面乱玩起来。 李导的老婆刚开始很生气,后来和李导吵了几次之后也不了了之,因为年轻的时候牺牲了事业帮助李导,所以李导老婆只能咬牙忍着李导的作为却不敢离婚,后来李导见老婆如此,态度就愈发过分起来,有几次竟然让小三登堂入室想要离婚。 李导老婆也不知道李导在外面有没有搞出来私生子,总之她对李导成见越来越深,原本的夫妻感情变成了怨恨,后来李导老婆为了报复,也学着李导在外面胡混,后来李导老婆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名苗疆蛊师,那名苗疆蛊师就问她想不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自己老公,李导老婆恶念一起就答应了。 白若水听到之后也挺唏嘘的,李导这种事情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不过后来李导究竟有没有离婚,有没有出手对付自己老婆,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白若水从琉璃街古街回来之后,淘宝店上就上了好几款开过光的玉石,原本这些玉石原料只能卖个百来块,但是白若水开过光之后,这些玉石原料看上去上档次多了,再加上其中附着的驱邪避灾等功能,直接被白若水开价到了上万。 当然她店铺里看热闹外加讽刺白若水想钱想疯了的人比较多,真正购买的寥寥无几,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宝贝上架了之后,还是有人出钱买了。 而且打从林子峰给白若水兼职当客服之后,出言讽刺的人就少了很多,不少人惊愕地发现他们谩骂过白若水之后,回家竟然会莫名倒霉起来,刚开始这些人还没联想到白若水淘宝店铺的事情,可是后来倒霉的次数多了就发现了意外,吓得这些人立刻跑到白若水直播间刷祥瑞,然后疯狂转发白若水的直播,再加上之前白若水对斗安培龙一的视频流出来,一时间白若水的直播也算小有名气了,而且这些名气都是正面的。 虽然新来的人对直播间的人转锦鲤一样的态度转发白若水视频感觉到奇怪。 时间很快到了期末考,白若水不出所料地补考了,她一边忙着补考日语,一边迎来了陆行舟的拜访。 94.陆行舟拜访 陆行舟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去拜访白若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拜访白若水, 竟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再加上他跟着的那个人与政敌斗到了关键处, 陆行舟也跟着被委派了不少活儿, 一时间忙了起来也就顾不上去拜访白若水了。 一来二去之下, 一直耽搁了十多天,陆行舟手中的事情才处理的差不多。 这十多天中,陆行水也被陆行舟扔到下面的招徕县去了,至于去了招徕县的陆行水一路上如何谩骂陆行舟,这就不再细说, 总归是有陆行舟的人把陆行水一路的行踪汇报给陆行舟。 直到昨天,陆行舟才得了个假期,他直接让司机老张带着自己去了男装店,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了之后,才带着礼物拜访了白若水。 彼时白若水正在书房画符, 黄符消耗的比较快,所以白若水闲暇时间都要抽空多画一些备用,不管是拿去卖还是随身带着应急都非常方便。 陆行舟敲门的时候, 还是童童第一个发现了,童童看到门外的小伙伴,虽然有些惊讶舟舟外貌变化, 但是还是十分惊喜地给陆行舟开了门。 陆行舟原本敲着门等着那位白大师给自己开门, 同时猜测着白大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没想到敲着敲着门竟然自己开了,陆行舟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他看到门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只有五六岁小孩这么大,安静阴冷地站在门口,冷不丁一瞧,就连陆行舟都吓了一跳。 等到陆行舟再凝神看去,发现对方不是什么黑乎乎的人影,而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似乎有什么病,脸色白的厉害,但是他长得却十分可爱讨喜,叫人一见之下就想抱在怀里亲亲,此时小男孩正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闪过喜悦的光芒。 不知道为何陆行舟感觉这个小男孩十分熟悉,甚至对对方感到一丝亲切,他不由自主地朝小男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蹲下·身轻声道:“小朋友你好,我是来找白大师的,你能帮我喊一下白大师吗?” 哪知道这句话说完,小男孩眼中的喜悦顿时消散了,他幽怨地看了陆行舟一眼,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陆行舟顿时愣住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对方,可是不管他做什么,小男孩都是哇哇大哭着。 陆行舟顿时慌了,这个小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大师的小孩,他这一上门还没见到人,就把人家家里的孩子给弄哭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小弟弟别哭了,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给叔叔听,叔叔帮你解决好吗,哭是没有任何用的。” 谁知道小男孩听到这句话顿时更生气了,放下揉着眼的手,瞪眼看向了陆行舟,愤愤不平地骂道:“叔,叔你个头,舟舟你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之前我们要做一辈子的鬼生好哥们,结果你转头回个魂,就把我给忘了,不用说了,你肯定也把姐姐给忘了,你这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混蛋!” 陆行舟愣住了:“我认识你,我们是……好哥们?” 敢和陆行舟称兄道弟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但是这个小男孩绝对不在他记忆之中。 陆行舟心中一动,他深褐色的眸子落在童童身上,眸子中折射着叫人看不透的光芒:“我是不是在这儿住过?” 童童也不装哭了,狐疑地看向了陆行舟:“舟舟,你想起来了?” 陆行舟笑了笑摇了摇头,拉住童童的手认真道:“我醒来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之前的事情有很多都不记得了,既然你说你是我好哥们,那能不能把这儿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说,毕竟丢掉了重要的记忆,我也很难过啊。” 童童立刻相信了舟舟了话,他飘到了陆行舟身前,一副哥俩好的表情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最后拍着胸脯道:“舟舟你别难过,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帮你守住姐姐,绝对不会让任何不三不四的小妖精靠近她,舟舟虽然你长高了变老了,不过我相信姐姐一定最喜欢你。” 陆行舟愣住了,不过这种惊愕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收敛起了情绪,朝着童童无害地微笑起来:“那真是谢谢你了……” 打从陆行舟回魂之后,童童在家里就失去了玩伴,他有些敬畏暗鸦,不敢同暗鸦嬉闹,也比较尊重白若水,跟白若水玩不起来,所以童童在家里就格外无聊,一直盼着舟舟能够回来,他心里也恼过舟舟回魂后就不守信用不回家了,这会儿见到陆行舟说自己失忆了,也就原谅了对方。 等到白若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聊的起劲,童童说的眉飞色舞,一人一鬼一副恨不得再结拜一次的模样。 白若水蹙了蹙眉,沉声道:“童童,不要缠着客人。” 童童吐了吐舌头,偷偷地朝陆行舟挤了挤眼,飞到了白若水身边:“姐姐,我去修炼了,你和舟舟先聊着。” 说完不等白若水说话,就直接飞走不见了。 等到童童离开,白若水这才看向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她上下打量了面前的陆行舟一眼,微笑了起来:“家里的小鬼不懂规矩,让陆先生见笑了。” 陆行舟深褐色的眸子落在白若水身上,他的眸子很漂亮,剔透地像是琉璃,眸中常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像是一方深不可测的大海,所有的暗潮涌动都被深深压在了海底。 此时这双眸子落在白若水身上,那种打量探寻的意味温和又不可抗拒,却不叫人讨厌,只让人想叫眸子的主人再多打量自己一会儿。 陆行舟来之前的忐忑在见到白若水的时候全都消散了,他也浅浅笑了起来:“白大师何必这么客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童童都和你说了?”白若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她微笑道:“那小鬼生下来就作为古曼童存在,人情世故不大了解,他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陆行舟没有接白若水这句话,他轻轻整了整袖口,让新买的衬衫看起来更体贴一些,他面上带着浅淡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白大师救了我和爷爷的性命,医院里的事情我都听爷爷说了,如果不是白大师出手相救,也许我和爷爷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该来见一见救命恩人,过来拜谢您一番的。” “陆先生不必这么客气,你爷爷已经付了三百万报酬,给的费用不算低,你也不用特意过来拜谢了。” 陆行舟笑了笑,他浅笑起来的时候,褐色的眸子仿佛荡起水波,看上去格外清浅迷人:“报酬是应该给的,拜谢也是应该来拜谢的,更何况我听说之前我魂魄离体的时候,是白大师收留我,让我不至于沦落在外成为孤魂野鬼,也是白大师想办法让陈慎联系上我家人,如果不是白大师对我的事情上心了,我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在白大师联系上我爷爷之前,白大师也并没有想要过报酬,对吗?” 白若水张嘴想要解释,然而陆行舟却抬起手制止了白若水要说出口的话,他垂下眼眸微微侧过脸,消瘦好看的侧脸透出一种淡淡的哀伤,让他看起来仿佛笼上了一层轻愁的雾气,给外动人心弦,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是百转千回的古琴:“姐姐,是因为我回魂成了人,所以你就不想再见我了吗?” 成年的陆行舟虽然没有舟舟那种少年人的清透羞涩,也没有少年舟舟的精致美艳,然而成年后内敛成熟的陆行舟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他脸部的轮廓比舟舟硬朗一些,但同样的精致俊美,再加上他久居高位,给人深沉内敛的掌控感,比少年舟舟显得成熟、俊美、强大,是足以让女性沉沦的那种魅力。 尤其是此时这样强大的男人做出一副受伤示弱的表情,足以堵上很多女人的嘴。 白若水虽然定力惊人,但是对上这样的陆行舟,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舟舟已经够让人惊艳了,可是陆行舟的魅力却更上一层。 陆行舟见白若水没有回答,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白若水清浅地笑了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白大师,我想特聘您成为陆家的专属风水师,当然陆家不会对您有任何约束,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请您帮个忙,毕竟陆行水到现在还不死心,他毕竟是我弟弟,我既没有证据证明他做过的事情,也不可能直接怎么了他,如果他再找邪术师对付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陆行舟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体质特殊,就算不是因为陆行水,也说不准有心术不正的玄学师想要对陆行舟做点什么,难不保再出现第二个枯木道人,如果陆行舟再遇到点事,那她何必浪费这么多精力救了对方。 “专属风水师倒不用了,不过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遇到事情了也可以随时喊我过去。” 陆行舟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故作为难地道:“可是我没有大师您的联系方式呢,我可以不可以留个号码加个微信?” “当然可以。” 微信虽然有些私人,但是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电话号码更是如此,淘宝店上还挂着白若水的联系电话呢,所以白若水也没有多想,直接把微信和电话号码都给了陆行舟。 陆行舟见好就收,他也没有再多纠缠,而是起身道:“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就送了两幅家中珍藏的古画,我看您这宅子颇有古韵,客厅里还少了两幅挂画装饰,您可以留下来装饰一下房间。” 白若水原本想谢绝,但是听到陆行舟这么说,伸出去的手也就收了回来,原本她还想着舟舟醒来后会是什么脾性,但是现在看来对方说话做事如涓涓春水,一点也不惹人讨厌,甚至相处起来让人心底十分舒服。 95.照片 陆行舟又和白若水简单地聊了两句, 也就微笑着告辞离开了。 等到陆行舟离开,童童才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有些失望地道:“姐姐为什么不留下舟舟啊, 舟舟不是已经认回了姐姐了吗?” “他现在不是鬼是人了, 做了人就有很多事情要做, 有很多责任要承担, 他有他自己的事情,没办法天天留下来。”白若水揉了揉童童的头简单地解释道。 童童的表情有些失落,不过他毕竟不是真的稚童,所以白若水说了之后,他也就接受了, 只是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白若水见状笑了笑:“如果你实在想见舟舟的话,可以趁他没事的时候去陆家找他玩,但是记得不要吓到别人。” 童童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他高兴地道:“谢谢姐姐。” 白若水拍了拍童童:“去修炼吧。” 童童点了点头,高兴地飘回到自己的古曼童真身去了, 见童童回到古曼童真身去,白若水也简单地带了两件衣裳回到宿舍住去了,谁让她日语补考需要到学校好好复习呢。 夜晚, 白若水躺在寝室床上闭目背平假名片假名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白若水拿起手机, 就见手机上陆行舟的头像闪烁了一下, 陆行舟发了个笑脸给她:姐姐干嘛呢? 白若水还没来得及回复, 陆行舟又是一条信息发过来,白若水打开一看,居然是对方穿着睡袍的照片。 这照片看起来像是陆行舟随手拍的一张自拍,照片上的陆行舟靠着阳台的栏杆,对着镜头浅浅笑着,夜晚万千灯火映在他眸子中,让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看上去格外清浅漂亮。 陆行舟穿的睡袍太过宽松了,他住的楼层又高,楼高风大,风吹动他身上深褐色的睡袍,睡袍领口被风扯的更开了,露出大片光洁如玉的结实胸膛。 “刚洗过澡睡不着,你呢,睡下了吗?” 另一边站在阳台上的陆行舟发出这条短信后,虽然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可是他脸颊不知不觉微微烧了起来,他有些后悔想要撤掉那条照片信息,可是信息已经超时无法撤回。 陆行舟抿了抿唇,靠着阳台捂住了眼,觉得大半夜竟然像个饥渴的小男生一样在发骚的自己简直可笑极了,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某个损友学年轻小男孩撩人,现在只希望白大师不要觉得自己不检点不稳重才好。 白若水看到信息后实打实地被震了一下,她瞪着照片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维。 白天还在想着舟舟回魂了之后沉稳内敛了许多,结果一天还没过去,加了自己微信的对方就发来了这么一张春意满满的照片,但是看陆行舟白天的行事做派又不是这么冒失的人,莫非真的是魂魄被炼化过,以至于回魂受影响了? 白若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复陆行舟的信息。 不知道另一头陆行舟是不是有些担心,对方很快发来了一条信息:“抱歉,打扰了,我休息了。” 这种类似逃避的态度,看的白若水笑了起来,想了想她简单地回复道:“没有,没睡,在背日文。” 陆行舟见白若水一直没有回复,只当自己做事冒失冒犯了对方,正烧红了脸想要关了手机,去洗个澡好好清醒清醒大脑,结果就看到白若水回了信息,没想到大师居然这么努力还在背日语,陆行舟真是有些惊讶,对方和他想象中的大师生活有些不太一样,他正想回复,就见白若水又回了一条短信。 “照片很好看。” 陆行舟的脸颊轰地烧了起来,他闭上眼,不知道白若水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缓和了好一会儿,陆行舟觉得对方大概是在调笑自己,他这才回道:“大师,不要取笑我了,我刚刚是手误,本来想撤回的,但是超时了。”补了这句话,大师一定不会觉得自己不稳重不检点了。 “没有,你很好看。” 陆行舟盯着白若水这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有点捉摸不透白若水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白天的时候对方还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对他没有多少熟稔。 但是陆行舟此时不敢多问,毕竟不管对他还是对白若水而言,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第一次见面。 想了想,陆行舟巧妙地避开了这句话,他回复道:“这么晚了,大师还没有休息?” “没有,在背书。” “我记得S大期末考结束了,大师为什么还在背书?” 想了想,觉得这话有些揭人伤疤,陆行舟赶紧加了一句:“我正巧会些日文,近日作为S市官方代表同日方大使馆的人做接洽工作,如果大师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之前就读S大的时候,我成绩还算可以,也拿过奖学金,当时辅修专业中英文和日文都是我擅长的。” 白若水挑了挑眉,没想到陆行舟居然这么优秀,不过补考时间在即,她日文口语不好,如果不抓紧时间练习的话,估计还要再补考,如今有个人愿意帮她辅导日文,这简直再好不过。 想了想白若水道:“你的工作不会很忙,帮我辅导日语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陆行舟赶紧回话:“没关系的,我只有有任务的时候才会忙起来,最近只是做一些接洽工作,不算是太忙,如果大师需要的话,我可以下午抽出一段时间陪您练习口语,就开微信语音就行了。” “好啊,对了,不要再叫我大师了,我叫白若水,你唤我名字就可以了。” “好的,知道了若水。”那边陆行舟飞速地回了白若水的话,不等白若水再说什么,陆行舟赶紧回复道:“现在很晚了,若水你还是早一点休息吧,学习不争这一分一秒,口语是需要多练习的,明天我帮你对练一下比你现在熬夜背书要好得多,晚安,若水。” 陆行舟回复完,放下手机喘了会,好一会儿他像个偷到葡萄的狐狸似得笑了起来,无比满足与开心。 “晚安。”白若水回道,她以为陆行舟那边会再给她回复,哪知道陆行舟那边的头像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竟然是下线了。 白若水笑了笑摇了摇头,放下手机休息了。 96.期末了 陆行舟在学习上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在约好了练习日语之后,陆行舟每天下午六点钟都会准备打开语音通话指点白若水学习日语, 他声音好听讲解深入浅出, 说话不疾不徐, 白若水可以肯定, 哪怕陆行舟出来当老师, 也一定会是最受欢迎的那种。 所以在陆行舟指点了一段时间之后,白若水的口语能力也真的上升了不少,时间很快就到了补考的时候,补考前陆行舟甚至体贴地为白若水标注了不少重点出来,有了陆行舟的帮助, 白若水最终居然得了个优秀。 这次补考的人大约有十几个,最后一个也险险擦过了及格线,得知大家最终都补考通过的时候,英语一班里众人很是雀跃了一番,考试过关, 大家心里也就放下了一件大事,班里开始商量着要去哪儿旅游庆祝了。 最终班委会做了投票,众人选择了一处不近不远, 但是心仪度很高的地方夏令营。 S市附近有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名字叫雷山,雷山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 开发程度比较低, 但是也因为如此, 雷山的风景很好,气候也特别适宜,是不少人心目中理想的避暑胜地。 雷山半山腰上有一处度假别墅,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民宿,平时客流都是爆满,不提前订的话,根本订不到房间。 英语一班总共有三十名学生,去掉几个有事不能来的,一共也有二十六个人要去,班委们提前做好了计划,竟然也给班里的同学订上了这栋别墅,甚至还包了两辆中巴车上山。 定好的计划之后,大家都很兴奋,约好了第二天在学校后门集合,一起去山上玩儿。 辅导员赵老师也听说了这件事,因为不放心学生们的安全,赵老师特意带上了自己的老公,参加了这次的夏令营,据说赵老师的老公是退伍的特种兵,她老公有拉着两名同样退伍的战友一起过来,大家知道了之后对这次游玩更加放心。 一众年轻学生上了车后也没有消停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甚至有好事的学生调笑赵老师和她老公,赵老师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没有生气。 因为同是一个班,又是暑假一起过来玩的缘故,大家在车上都没有了平时的拘束,也比较能放得开,甚至还有几个同学跟不常在班的白若水说笑起来,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无比融洽。 “若水,怎么样,我就说你该多参加一些班级活动吧。”姜丽丽朝白若水挤了挤眼。 白若水笑了笑,这种经历对于她来说却是是比较新鲜,可以说前世今生头一遭吧,当初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师兄弟们可没有谁会同她这样亲近说笑,后来跟在帝王侧成了高高在上的国师,众人敬畏服从她的居多,这样不介意身份的嬉笑打闹就实在是太少了。 张蕊徐雅她们也在车上,张蕊本来就淡着白若水,徐雅有些怕白若水,韩晨月王若琳平时凑在一起玩成一个小圈子,所以她们一个寝室的人关系反而淡淡的。 “那个白若水,你平时都在外面忙些什么啊,是还在兼职做网红吗,平时在班里都没见到你。”与白若水同排坐在过道另一边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呐呐道。 姜丽丽偷偷拍了一下白若水的大腿,脸上的表情带着某些不可言喻的意味,小声地在白若水耳边嬉笑道:“若水,怎么样,你的魅力大吧。” 白若水面色不变唇角含笑,略带警示地瞟了姜丽丽一眼,但是姜丽丽一点都不害怕白若水的警告,依旧笑嘻嘻地瞧着白若水。 白若水看着过道对面的男生含笑道:“平时有些事情在忙,所以很少在班里,跟大家都有些生疏了。” “哪里哪里,其实班里的大家也都在想着你。”那个男生说完话,自己脸先红了下。 男生旁边的高个男生顿时起哄笑了起来,拍了那个男生一下,怪笑着道:“什么班里的大家在想,是你自己在想吧刘洋。” 刘洋顿时红透了脸,横了那个男生一眼:“李放,你给我闭嘴。” 李放举起手:“好好好,我闭嘴。”说着他看向白若水道:“白同学没事也该多回班里看看啊,不然以后进入社会了回想起来该多遗憾,不过我看白同学的微博了,你现在好像转型做看相测算的直播了,你在直播里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虽说现在华国破除迷信,但是骨子里大家都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李放的话一说出来,白若水前后座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尤其是女孩子眼中的好奇更深,白若水后面的女生更是探出头道:“白若水,你真的会算命啊,能不能给我算算?” 当然也有人不屑地切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都是骗人的玩意。 不过大家虽然都对这个感兴趣,但是更多的都是觉得好玩,也不觉得白若水能算出什么东西来。 白若水含笑看向那个好奇的小女生:“你希望我给你算什么?” 说话的是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女生,打扮的青春可人,似乎是班里小有名气的英语尖子生,名字叫顾晨晨。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顾晨晨沉吟了一下道:“能不能给我算算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的?” 顾晨晨旁边的女生顿时惊讶地调笑道:“哎哟晨晨你这么好的条件,现在就开始想自己老公了,会不会太心急了点,我要是你肯定先忙着谈谈恋爱玩玩啊。” 顾晨晨没有吱声,没想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尖子生居然还真的对自己的姻缘着急,倒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不过白若水在国师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碰见过,因此她也没有太惊讶,只是仔细地盯着顾晨晨的相貌打量了起来。 之前在微博上测算,因为看不到真人,所以白若水只能索要对方的八字来推测,如今她与顾晨晨面对面,自然也就能用相面术来推看,虽然白若水的相面学的只能算一般般,可是用来测这些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白若水表情严肃,周围的人也就不敢出声打扰,大家都屏息凝神地瞧着白若水,一时间觉得白若水还真是有几分大师的样子。 顾晨晨也有些紧张地看着白若水,虽然她刚开始也是出于有趣试试看的态度,可是当白若水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当了真。 白若水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你天庭饱满父母子女宫都很不错,夫妻宫虽然平平淡淡,不过也是让人羡慕的好姻缘,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细水长流,你未来的夫君与你举案齐眉相知相敬,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顾晨晨松了口气,表情又有些失落,大概是觉得白若水只是在说好话吧,她朝白若水笑了笑,不走心地感谢道:“谢谢。” 白若水客气地笑了一下,突然补充了一句:“你有三段感情,唯有最后一段才是归宿,有些桃花表面上看起来很好,根子上却已经烂了,切记勿要沉迷不属于自己的姻缘之中。” 顾晨晨这才有些惊讶地看向白若水:“你看出来了?” 顾晨晨旁边的女生也有些惊讶:“晨晨,你谈恋爱了,根本看不出来啊。” 顾晨晨没有说话,只是她这次的目光更真诚了些:“谢谢你。” 顾晨晨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的态度却让周围人的态度改变了起来,之前只是觉得好玩看热闹,这会儿大家也有些相信了,顾晨晨旁边的女生更是迫不及待地也让白若水算了算。 白若水简单地说了两句,那女生直接惊呼出来:“若水,你算的好准啊,平时你不在班里大家也不接触,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种本领,你以前是学过看相吗。” 白若水应了声:“我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紫薇斗数,梅花易数之类的也接触过一些。” 那女生顿时佩服地道:“若水,你真厉害,以后有什么问题能不能请你帮忙算算。” 旁边的刘洋和李放也用佩服的目光看了过来。 “当然可以,不过我只负责算命不负责改命哦。”白若水似笑非笑地说出这句话。 旁边的人顿时大笑了起来,只觉得白若水是在开玩笑,唯有顾晨晨在白若水说过之后,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这边的声音说的太大了,也传到了车厢前面,前面顿时有人嗤笑起来讥讽地道:“哗众取宠。” 白若水抬眸一看,居然是个有些脸生的女生,长得也算是好看,不过是那种偏艳又有点锐利的好看,欣赏的人会喜欢,不欣赏的人会觉得此人不好相处然后就敬而远之。 姜丽丽也听到了那女生说的话,她抬眼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同白若水小声地道:“她叫张微岚,暗恋你那个乖徒弟陈慎,以为你扒着陈慎,和陈慎有什么不清楚的关系,所以才看你不顺眼的。” 白若水心下了然,也没有再搭理那个张微岚,对方既然不喜欢她,那她也就没有必要搭理对方讨个没趣。 因为中间出了白若水算命这个岔子,众人对白若水的陌生感消散了不少,甚至有不少人同白若水套近乎,想要白若水给自己算上一卦,这么一来,白若水在班里的关系竟然莫名地好了起来。 很快地,车就开到了雷山脚下,但是因为民宿是在半山腰,而且雷山的开发度比较低,山路很不好走,所以大巴车根本上不去,剩下的那部分路只能学生们自己爬上去。 虽然不少学生有都有些抱怨,但是大家更多的是兴致勃勃,觉得充满了挑战,毕竟他们挑了雷山这样的地方,就是为了体验这种住在寂静大山中与自然亲近的感觉,更何况他们出来夏令营虽然是一起旅游,但是也是为了锻炼,虽然累是累,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这种累是值得的。 之前在车上同白若水搭讪的刘洋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道:“白若水,待会爬山会很辛苦的,你要是背不动行李包袱的话,一会儿可以把包袱给我,我来帮你背。” 97.半路休息 旁边的姜丽丽见状, 立刻促狭地大声道:“哎呀,我怎么没有这么好命, 有个好心的同学帮我背行李。” 刘洋的脸立刻红了一下, 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旁边的李放见状立刻笑着朝姜丽丽怒了努嘴道:“美女要是不介意的话, 我来给你背行李呀, 只是不知道小生给美女背了行李,美女给小生什么奖励好呢。” 姜丽丽被李放突然来了这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看着李放皮皮的笑容,好一会儿, 姜丽丽才反应过来朝白若水撒娇道:“若水,这家伙欺负我。” 李放顿时笑了起来:“哪敢哪敢。” 一行人笑闹着,开始背着行李朝雷山半山别墅上爬去。 李老师的家属名字姓赵,全名叫赵友军,听起来还是挺符合他的身份的, 赵友军这个人整个形象也很符合自己的身份,高大黝黑充满正义感,又有点不拘言笑的严肃感, 整个人板板整整地坐在那儿的时候,学生们还真是有点怕他。 不过赵友军和他的两个战友虽然满身军人气息,叫人有些又敬又怕, 但也正是如此, 让人觉得无比可靠。 所以学生们朝雷山别墅上爬的时候, 都是赵友军和他两个战友帮忙维持纪律,顺便关心学生们的健康和安危。 刚开始大家兴致还很高,走在路上甚至嬉笑玩闹着,然而走着走着,就有人开始变了脸色,队伍前进的速度也跟蜗牛似得,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的行李,到了这会儿简直像是石块一样沉。 雷山因为开发度比较低,所以山路也格外崎岖难走,一个不留神甚至会崴到脚。 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们哪里吃得过这种苦,一时间还有人抱怨起来,觉得不应该选择这种半山别墅。 赵友军和他两个战友虽然有心帮着这些学生们,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还要负责其他的东西,也没有精力帮助其他人,所以只能想办法给众人鼓劲,毕竟走山路就怕半路泄气,一旦泄了气剩下的路就更加不好走。 姜丽丽这会儿也没了之前的跳脱,她整个人像是条咸鱼,焉哒哒地强迫自己迈开腿,虽然意志力上想要大步走,可是真到了实际行动上,姜丽丽每次也只迈开了一小步,因为她的腿实在像是灌了铅,根本走不动了。 白若水走在姜丽丽旁边,看到姜丽丽的样子摇了摇头,朝姜丽丽伸手道:“丽丽,我帮你拿着包袱吧。” 姜丽丽摇摇头,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听到白若水这么说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若水,你自己都有背包,再背我的东西你怎么办,大家都是这么撑着的,我也能撑住的,我自己的东西自己背就行了,不过,若水,我怎么看你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连一滴汗都没出啊。” 白若水见姜丽丽的表情都有些迷糊了,她摇了摇头不由分说地拎走了姜丽丽手上还有身上的背包:“走之前我就说不能带这么多东西,带着两件衣服还有些应急的东西就好,山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我们是去旅游锻炼的又不是搬家的,结果你非要带这么多瓶瓶罐罐,自己还背不动。” 白若水拿走姜丽丽手中的东西后,姜丽丽就猛地大喘了一口气,一副活过来的样子,白若水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扔给了姜丽丽:“补充点体力吧。” 姜丽丽感激地接过来,一副看亲娘的表情看着白若水:“若水你真好,真帅,我真想嫁给你。” 姜丽丽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整个人就缓和了过来,她有些愧疚地看着白若水一手拎着一个大包,一边肩膀上一个包,姜丽丽几乎要哭了出来:“若水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害你背这么多东西,你还是把包还给我吧,背这么多的东西你吃不消的。” 白若水扬了扬唇笑道:“这么多东西还算不了什么,信不信就算这样你也跟不上我?” 姜丽丽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若水,但是瞧着白若水样子,拿着这么多东西上山路竟然也脸不红气不喘,而且看样子如果不是照顾自己,白若水很快就能走到前面去,她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若水,你真厉害。” 白若水笑了笑没有说话,毕竟她当年的体术在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太显摆地走在前面,而是维持着步伐同姜丽丽保持一致。 刘洋自然也看到了白若水这边的情况,他原本就是一直有意走在白若水和姜丽丽比较近的地方,就等着白若水体力不支的时候好过去帮白若水背包,可是没想到从头到尾白若水的脚步速度都没有变过,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点的变化,甚至到了后来他都有些撑不住要落后了,白若水还是气息均匀脸色不变地朝前走。 此时看到白若水帮姜丽丽拿着包袱都没有半分变色,刘洋更是认识到自己和白若水的差距,顿时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旁边的李放自然也看到了白若水和姜丽丽这边的情况,他捣了捣身旁的朋友:“喂,你想追的这个妞厉害啊,前路漫长啊,兄弟保重。” 刘洋低着头没有说话。 其他慢慢落后的女生自然也注意到了姜丽丽的状态,看到姜丽丽屁颠屁颠地跟在白若水身后卖乖讨巧,无一不嫉妒地咬牙切齿地盯着姜丽丽的背影,羡慕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么一个大力的朋友,而早就落后的张蕊更是表情复杂地看了白若水和姜丽丽一眼。 走在最前面带队的赵友军当然也注意到了白若水这边的情况,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学生们状态的赵友军早就注意到了白若水的情况了,毕竟白若水游刃有余的模样同这些学生对比太明显了,他们想关注不到也难,原本他们以为这就是白若水的极限了,可是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还有余力帮自己朋友拿行李。 赵友军几乎可以肯定,哪怕他们再步行几公里,对于白若水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赵友军旁边的蒋正华有些惊讶地道:“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厉害了吗,友军,问问你媳妇这学生是谁啊,她是不是出身比较特殊,或者以前在什么地方练过,我瞧她走路的姿态也和其他人不同,有很大的可能是练家子啊。” 赵友军也很纳闷,媳妇班里出了一个这样的学生,可是媳妇却从来没有提到过。 听到蒋正华这么说,赵友军连忙看向旁边的有些吃力的李老师,低声道:“爱莲,那个学生是谁?” 李爱莲顺着赵友军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拎着四个大包走山路依旧面色如常行走如风的白若水,她先是有些讶然,随即有些了然地道:“是她啊。” 蒋正华听出李爱莲话中未尽的意思,他有些好奇地道:“弟妹,怎么了,听你话中的口气,你的这个学生似乎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你对她有什么了解吗,她家里情况怎么样,还是说她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爱莲摇了摇头,皱眉沉吟道:“她叫白若水,从大一下半年开始就不怎么在班里了,听说是在外面当什么网红,还和一个年轻商人纠缠不清,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她当网红当的不太顺,所以就回来认真学习了,只不过她好像有些特别。” 蒋正华好奇地道:“有什么特别的?” 赵友军也奇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个孩子。” 李爱莲笑了笑:“那件事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原本一直觉得是不是巧合呢,就是你还记得吧,前段时间我突然回家接送小小上下学,你还纳闷我发什么疯,结果后来小小学校门口就爆出人贩子拐小孩儿的事儿,当时咱们俩还都后怕一场,那段时间我之所以回家接小小,就是这孩子提醒我的,我听班里的学生说,她似乎开了个算命直播,可能确实有一些常人没有的本事吧。” “竟然是这样。”蒋正华和赵友军都有些惊讶,不过他们看到白若水的样子,又觉得对方有个什么本事实属正常,毕竟普通的大学生可不会像白若水这样面不改色地爬山路毫无压力。 “哎呦!” 就在队伍缓慢朝前行的时候,队伍中间突然有人痛呼一声,接着就听到王若琳惊呼道:“晨月,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其他人连忙围了过去,就见韩晨月表情痛苦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自己脚腕。 赵友军连忙推开围着的学生走了过去,低头看起韩晨月的脚,看了一会儿他抬头皱眉道:“脚扭伤了,暂时走不了了。” “那怎么办,这里距离民宿还有一半的路呢。” 赵友军也有些犯难,旁边的蒋正华道:“这些学生还没走过这么长的山路,恐怕有很多人都受不了,现在估计有很多人已经到了极限了,就算再让他们憋着一股劲爬山也没用,倒不如暂时先休息一下,等补充了体力我们再继续出发。” 赵友军和李爱莲一想也确实是如此,于是回头宣布原地休息。 早已经累的半死的学生们顿时欢呼了起来,大家立刻开始找能够歇脚的地方。 “雷山毕竟是保持的比较好的原生态大山,你们在这儿休息的时候也不要随便乱跑,一旦你们在山里走丢了,哪怕是老师也没有本事把你找回来,而且山里到了夜晚一点都不安全,就算我们走的是雷山已经经过人工修理的这条路也是这样,希望大家能保持一些野外生存的警惕之心。” 赵友军看了韩晨月脚腕上的伤后,站起来表情严肃地道。 学生们都表示理解,毕竟他们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当然也有一些人嘻嘻哈哈地不觉得什么,毕竟说起来,他们这次也只算得上一次游玩。 一直憋在钢筋水泥大城市中的城市娃娃们来到这野外,可不是跟撒欢了一样兴奋吗,就算有人告诫他们美景危险,他们被美景迷了眼,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老师下令休息之后,学生们立刻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姜丽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道:“可算是能休息了,真是累死我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把包放到了姜丽丽身边:“是你太缺乏锻炼了。” 98.作死提议 刘洋和李放也凑了过来, 刘洋佩服又自卑地看着白若水,他低声道:“你真厉害。” 李放可没有那么含蓄, 他和姜丽丽一样大呼小叫道, 直接坐到了姜丽丽旁边:“可真是累死我了, 总算能休息休息了, 白同学, 我真是佩服你,你的存在简直就是让我们男生自卑的。” “我小时候和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白若水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然而看旁边三人的表情,像是脑补出来无数大戏。 “哼,不就是有些力气,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微岚竟然也凑了过来, 颇有些高傲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这么不会说话竟然还坐到了他们旁边,姜丽丽顿时嫌弃地看了张微岚一眼。 这张微岚其实也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张蕊带过来的, 同来的还有一个跟在张蕊身后的男生,估计是张蕊的爱慕者,没过一会儿徐雅竟然也腆着脸蹭了过来, 接着是顾晨晨和她那位女朋友方小薇。 一个班二十六个学生凑在一起,这么多同龄人,哪怕是大家累个半死瘫坐在地上也消停不下来, 就比如白若水坐着的地方就是这样。 张微岚等人加入进来之后, 白若水这边的圈子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放见大家陷入有些尴尬的沉默之中,他眼珠一转道:“你们休息的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来到这种雷山这种地方,你们不觉得空气都清新起来了吗,有没有觉得我们吸的每一口空气中都富含着丰富的氧气,绝对是在S市中呼吸不到的新鲜绿色无污染的氧气?” 李放这么一贫嘴,张蕊几个女生立刻被逗笑了起来,旁边的刘洋给了李放一个白眼:“好端端的你贫嘴个什么。” 李放大笑了起来:“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大家要不要这么闷啊,坐在一起不如玩一些好玩的,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李放这么一说,大家都提起了精神,毕竟距离出发还有一会儿时间,就这么在山林里干坐着也确实无聊,听到李放的提议,张蕊犹豫了一下道:“要玩什么,先说好了,我们女生都没有力气了,不可能再玩什么费体力的游戏了。” 李放顿时笑了起来:“嗨,我们都累的慌,待会还要跟着老师继续赶路呢,谁要玩费力的游戏。” 张微岚原本托着腮不言不语地听着李放说话,听到李放说要玩游戏的时候,张微岚就别有意味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低声道:“你们有没有玩过笔仙的游戏啊。” 徐雅的脸色僵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白若水。 张蕊犹豫了一下道:“这听起来有些可怕,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顾晨晨的表情也有些排斥,倒是方小薇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起来雷山这里人少寂静,还真是有几分感觉,这种环境下玩笔仙也不算浪费。” “喂喂,姑娘们你们胆子还真不小啊,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没想到要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你们小姑娘胆子不是挺小的吗,居然不害怕?”李放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夸张地笑了笑道。 张微岚没有搭理李放,而是用有些挑衅地眼神看了白若水一眼:“这有什么可怕的,就怕是有人胆子小是个怂货。” 张微岚这句话一出,其他有些退缩的人也就犹豫了起来。 姜丽丽一如既往地火爆,她怒气冲冲地道:“谁是怂货,谁怕谁LOW,若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白若水却没有应姜丽丽的话,而是兴致欠缺地冷淡道:“这种游戏谁愿意玩谁去玩,不过我奉劝一句,真的玩出了事了,到时候你会哭着后悔自己没有当怂货。” 张微岚讽刺地道:“怕就怕了,谁还是被吓大的不成,没想到你也就这点胆量,之前不是还给人算命吗,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事不会怕。” 白若水并没有像张微岚想象的那样躲避,而是直接看向张微岚,她的眸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和清冷,让张微岚本能地有些发憷,被白若水这么一看之后,张微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白若水冷冷地道:“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我不会像一些无知的人那样喜欢作死。” 刘洋也在一旁帮话道:“我也觉得不要玩这种游戏,不是有句话说了吗,鬼神可以不信但是不可以不敬,这种人烟荒凉的地方,还是少玩这种游戏比较好。” 李放也跟着道:“对啊,我本来就是想让大家唱唱歌,好端端地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么渗人的游戏上的啊,咱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刺激的,要是闲唱歌不够刺激,顶多说说鬼故事啊,也比在这种地方玩什么笔仙好啊。” 见这么多人都替白若水说话,张微岚顿时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这群人道:“这么多人了居然还会害怕,看来怂真的是会传染的,我也不想跟怂人一起玩,免得自己也被传染了,拜拜,我到那边说话去了。” 张微岚翻个白眼,蹬蹬蹬地离开了,众人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离开,半点想要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张蕊见张微岚离开,她假意在这里坐了一会儿,随即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张微岚离开了。 等到张蕊一行人走了,剩下的李放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李放不得不承认这张微岚破坏气氛的能力简直一流,她来过之后,搞得他也没有心情玩游戏了。 想了想,李放虚虚地笑了笑,看看白若水又看看顾晨晨:“要不然咱们就讲鬼故事好了。” 众人立刻给了李放一个白眼,李放闭嘴不说话了。 赵友军因为担心天黑前到不了半腰别墅,所以也没有给大家太多的休息时间,没等李放绞尽脑汁再想个别的出来,赵友军就提示大家赶紧出发了。 结果这一起身清点人数,赵友军和他两个战友都皱起眉,这一点名竟然少了四个学生。 此时白若水也皱眉看向不远处的山林,不知道何时山林中竟然起了薄薄的白雾,那白雾如薄烟,轻轻地散在山林中,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99.精魅 然而这片薄雾在白若水眼中却如同一团阴云, 别有用心地想要探入人群中。 白若水冷哼一声,手指轻叩, 一小团黄符如光影般地射进了那团白雾中, 白雾和黄符撞到一起后, 黄符迸发出金色光芒, 那团白雾也直接在黄符的金光中消散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闪而逝的金光,就算注意到了也只当是自己累的眼花了。 “大家都在原地等候,千万不要乱跑,这是信号弹,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发信号弹, 我和你们蒋老师先出去找人。” 赵友军的表情严肃,眼中透着焦急,他又回头同他另一个战友嘱咐了几句什么,然后把信号弹交给了李爱莲,接着赵友军和蒋正华一起匆匆离开了。 走在老师旁边的学生议论纷纷, 而走在后面的学生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丽丽他们就是走在后面的,瞧见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老师又吩咐原地休整,顿时有些茫然。 姜丽丽踮起脚尖探头看了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刘洋在旁边低声道:“我过去问问老师。” 就见刘洋很快走到了李爱莲身旁,低声询问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刘洋走回来道:“是张微岚、王峰还有顾晨晨以及方小薇不见了。” “不见了?”姜丽丽表情格外惊讶:“刚才不是还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话吗, 虽然后来走了, 但是没多久老师就让出发了啊,这么一会儿时间他们溜达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真的跑去玩笔仙了吧。” 李放在旁边咋舌道:“那也太作死了,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太不懂事了。” 刘洋在旁边低声道:“不可能,那个张微岚很明显是在挑衅白同学,真让她自己跑去玩笔仙她还不一定愿意,更何况顾晨晨也不像是那种不着调的人,所以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向泛起淡薄雾气的丛林,刚刚她明明将那一片薄雾打散,可是这会儿人群外围却又凝聚起了雾气,这雾气仿佛有意识一般,将英语一班的师生围在了中间,而英语一班的众人却毫不知情地说说笑笑,依旧当这次的旅行只是简单的游玩。 “我出去一趟。” 坐在旁边热火朝天讨论的三人顿时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姜丽丽更是惊呼道:“若水,你出去干什么,刚刚好端端地失踪了四个人,这种情况下你还要出去不怕遇上危险啊。” 刘洋和李放也惊愕地看向白若水,刘洋更是有些焦急地劝道:“白同学,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安安静静地在这儿等着吧,赵老师还有蒋老师都是退役军人,一定比我们更有办法。” 白若水敛眉看向那团薄薄雾气,此时薄雾又逼近了一分,如果让这些人被这团薄雾包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她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没兴趣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身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白若水从腰包中拿出六张黄符,递给了表情惊讶的刘洋李放还有姜丽丽:“这是六张黄符,你们各自留一张放在身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再用另一张黄符。” 姜丽丽对白若水的职业懵懵懂懂地有所了解,她还没有正面撞上过这些东西,所以对白若水说的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意识,只是出于信任和习惯接过了白若水的黄符,她看着白若水有些担心地道:“若水,你真的要出去啊。” 刘洋和李放则是面面相觑,李放尬笑两声道:“那个白同学,虽然你算命还是挺准的,可是这会儿不是玩什么封建迷信的时候吧,那个赵老师还有蒋老师已经出去看了,他们可是特种兵。” 刘洋也在旁边劝道:“白同学,安全重要,要不然我和李放陪你一起去看看吧,这周围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出去,我们心里不安。” 白若水皱眉看着刘洋和李放,冷声道:“啰嗦。” 接着不等两人说话,白若水身手极快地将黄符塞到了两人怀中,一蓬黑雾在白若水脚边炸开,暗鸦从黑雾中跳出灵活地跳到了白若水肩头,看也不看刘洋和李放惊愕的表情,白若水如同幽魂一般直接消失在白雾中了。 如果不是刘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李放的嘴,李放只怕就直接尖叫起来,就算是如此,等到刘洋松开手的时候,李放也咽了咽唾沫无比受惊地看了看姜丽丽和刘洋:“她……她……她是人吧。” 姜丽丽顿时一巴掌扇到了李放头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若水她本来就是天师啊,有这些本事也正常的,就连陈慎学长都跟在她身后学本事呢。” 陈慎大名在S大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刘洋和李放没想到陈慎竟然拜了白若水当老师,顿时更加震惊。 另一边赵友军和蒋正华离开了英语一班的队伍之后,就开始在雷山搜寻起来,失踪的都是英语一班的学生,而且就其他学生提供的线索来看,这四个人刚刚还在旁边说话,也就是一个闪神的功夫就不见了,所以这两人也就觉得这四个学生根本没有走太远。 他们休息的旁边有个宽阔的水潭,也是雷山一景,赵友军和蒋正华觉得这四个人会不会是贪玩跑到了水潭边。 赵友军和蒋正华就开始朝水潭边搜寻了起来。 雷山是个开发度很低的原始山林,整个雷山其实很大,虽然起名叫雷山,但其实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山,而是有一整条小型的山脉,唯有他们走的地方是被开发过的,其他地方还保留着原始森林的状态。 因为没修过山路,所以这里人迹罕至,一旦离开人群,就觉得陷入到无边的林海之中,仿佛一下子被从人类世界隔绝了。 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也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赵友军和蒋正华不过走了两步,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样的地方连他们这种特种兵出身的人都不敢随便乱走,如果那四个涉世不深的学生随便乱走的话,还真有可能根本找不回来。 然而走着走着,赵友军和蒋正华的表情就变得冷肃起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明明他们两个并没有离开营地太远,按理说应该能听到营地中师生们的谈笑声,可是此时他们周围却静悄悄的一片,唯有风吹过草木的单调声音,仿佛营地中的师生们凭空消失了,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凭空消失了,这种诡异的感觉让赵友军和蒋正华有些难受。 可是随即他们就发现了一件让他们更难以接受的事情,这片草木之地竟然只有风吹树林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就好像他们走过的是一片生机俱灭之地。 就在两人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风声之中突然传来了奇怪的轻笑声,像是女人又像是孩童在笑,可是仔细一听却只有风声,仿佛多余的声音只是人在紧张中产生的幻觉。 “蒋队!”赵友军立刻询问般地看向了旁边的蒋正华。 蒋正华抬手示意赵友军暂时别说话,他警惕地看向了四周,轻轻弯下身体,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蓄势待发。 风中的轻笑声若隐若现,偶尔似乎有什么光闪过,像是阳光洒下来的碎片又像是人眼花产生的错觉,一团薄雾轻轻飘来。 蒋正华和赵友军的表情一僵,思维仿佛停滞了一瞬,接着两人赶紧晃了晃脑袋,凝神看向前方。 就见前方水潭边,有两个女生背对着他们,坐在水潭边的石头旁,嬉笑打闹着,一派天真无邪地玩闹模样,看两人的背影,竟然像是走失不见的张微岚和顾晨晨。 蒋正华和赵友军顿时皱起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朝张微岚与顾晨晨走去,可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背影像是隔着一片看不清的雾气,怎么走也靠不近,而蒋正华和赵友军的思维也慢慢地变得混沌起来,仿佛两个只有本能的木偶,只知道不停地追向前面女学生的身影。 白若水三两步离开了营地,虽然她和刘洋三人说话的声音不算低,可是不知道为何班里竟然没人注意到,甚至没人看见白若水直接离开了营地,他们依旧无知无觉地嬉笑玩闹着。 白若水将营地的师生甩在了身后,她三两步走到那片蠢蠢欲动的薄雾中。 “嘻嘻嘻,嘻嘻嘻,又来人了,这次的食物是我的哦。”薄雾中传来空灵的嬉笑声,让人分辨不出是女人还是孩童。 “她是我的,都不准同我抢!”又有一个声音争辩了起来。 雾气仿佛有生命般地流动着翻滚着,翻滚出莫测杀机。 “等等,好像不对,她好像是个那个法师,刚刚用黄符毁掉了我们一个同伴。” 白若水冰冷地勾起唇角:“现在才发现吗,晚了。” 雾气涌动着,竟然像是想要落荒而逃。 暗鸦在白若水肩头伸了个懒腰,轻蔑地看向这片薄薄雾气:“就这么一群小精魅还不够本座塞牙缝的。” 雾气蠕动着想要逃离,可是暗鸦的速度要比他们快上十倍,暗鸦如同一团黑色闪电冲进了雾气之中,张开血盆大口直接一吸溜,大半雾气就被它喵喵叫着吞进了肚子中。 白若水并起双指,指尖黄符飘动,她目光如电,朝雾气抛出黄符,将暗鸦嘴边漏掉的雾气拢在了一起,这黄符并没有像之前烧掉那片雾气一般烧掉这点雾气,而是如同囚笼一样将这剩下来的雾气关在了一处,雾气在黄符囚笼中左冲右突着,试图逃跑,然而黄符却射出一道光流,直接流进了雾气中,雾气中顿时传出数声惨叫。 白若水冷笑道:“还不显出原身来,是想再尝一尝我符咒的滋味吗?”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雾气中顿时传来求饶的声音,雾气渐渐凝聚,化作了一片薄雾,就见黄符铸就的笼子中,出现了四个如同传说中精灵一般的生物,可是她们生的要比精灵邪恶数倍,她们都轻飘飘地飞在半空,身体如同光和雾气组成,全身唯有一点雾气如同背翼又如同袍子一般遮蔽着身体,那袍子还轻飘飘的飘动着,她们像是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生物,轻飘透明的仿佛手一捏就会碎掉,此时四张脸都楚楚可怜地看着白若水,口中苦苦哀求着。 “林中精魅?”白若水微微扬眉,随即笑了起来:“真是有趣。” 100.女孩子往后站站 “上仙饶命, 上仙饶命啊!”林中精魅苦苦哀求,透明精致的脸哭的仿佛随时会化成风化成雾散掉, 别提有多惹人爱怜了, 假如是个心肠软的人又或者是个男人的话, 十成十会被对方迷惑。 然而白若水却对林中精魅的话无动于衷, 不过她撤掉了黄符的束缚, 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们敢自己逃走的话,我敢保证它的肚子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林中精魅原本想要飞走,听到白若水的话,立刻乖乖地飞到了白若水身边,其中一个机灵点地点头哈腰地道:“上仙想要知道什么。” 白若水淡淡地道:“我的同伴是不是被你们族人迷惑走了?” 四个林中精魅对视一眼, 还是机灵的那个上前道:“上仙您说的是哪个?” 白若水顿时冷笑出声:“你们骗走了几个人,现在带我去找他们。” “这……” 林中精魅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乖乖地带头朝前走去,毕竟白若水比他们厉害的太多了, 随手之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他们不得不服从白若水的话。 白若水跟着林中精魅朝雷山水潭的方向走去。 赵友军和蒋正华不停地想要追上山岩上坐着的张微岚和顾晨晨,可是不管怎么追他们都离两个女孩子有一段距离, 就在赵友军和蒋正华皱着眉心底觉得不太对劲想要挣扎出来的时候,张微岚和顾晨晨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了赵友军和蒋正华面前。 赵友军和蒋正华顿时愣住了,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张微岚和顾晨晨脸上带着奇怪妖媚的笑容, 伸手攀上了赵友军和蒋正华。 此时两个人再吃顿也意识到不对劲, 赵友军顿时抬手就要劈晕面前的张微岚,就听张微岚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赵老师,你不喜欢我吗?” 蒋正华拎着攥着小鸡仔似得攥着顾晨晨的手腕,可是就算是如此,顾晨晨依旧如同无骨的蛇一般,扭着身体挺着胸想要去蹭蒋正华,一边蹭一边还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撇着蒋正华,嗲声嗲气地道:“老师,你弄疼人家啦,老师不要这么粗鲁好吗,人家难受……” 蒋正华不但不觉得诱惑,反而整个人像是被凉水劈头淋下来,一下子清醒了好几分,他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可是手中拎着的毕竟还是个学生,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老师,你放心,师母不会知道的,这里只有你和我还有晨晨……”张微岚轻声细语,整个人如同妖精一般贴着赵友军,伸出舌头想要舔赵友军。 赵友军的表情也和蒋正华有一拼,两人对视一眼,有心想要打晕面前不太正常的两名女学生。 可是两人的手刚刚劈到张微岚和顾晨晨的脖子上,这两个还算漂亮的女孩顿时变了脸,变成了青面獠牙的罗刹女。 张微岚表情狰狞地吼道:“你竟敢这么对我,找死!” 顾晨晨也是恐怖无比的样子,张嘴露出獠牙,就要咬上蒋正华。 蒋正华和赵友军没想到妖女会突然变罗刹,这突然之间变化太大,就连心如钢铁的两人都被冷不丁的变化吓了一跳。 两人顿时觉得此情此景诡异无比,可是顾晨晨和张微岚却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直接张牙舞爪地抓向了蒋正华和赵友军,明明是两个纤弱女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力气竟然大的吓人。 蒋正华和赵友军这两个退役的前特种兵,居然有种对上十几个美国特种兵壮汉的错觉,一时间居然被两个女孩子逼的连连后退身上挂彩。 白若水在四个林中精魅的带领下,来到了水潭边的林子里,这里距离水潭很近,雾气格外浓郁,想必就是这些林中精魅的栖身地了。 浓郁涌动的雾气之中,明显能看到两个身缠雾气的人如同醉汉疯子一般地晃着身体,竟然正是带队的两位老师。 白若水皱眉看向那四个林中精魅:“让你的族人散开。” 四个林中精魅立刻窜进了雾气中,也同样化成了雾气,与这片浓浓雾气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总之白若水走过去之后,仿佛摩西分红海一般,雾气蠕动着从中间劈开,将被困在雾气中的蒋正华和赵友军两个人露了出来。 两个人身前是一处深坑,如果疯疯癫癫打醉拳的两人再朝前迈一步,就会跌入那个散落着不知名骨头的深坑之中。 白若水摇了摇头,眼疾手快地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从深坑边拉了过来。 然而蒋正华和赵友军看见白若水,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沉着脸一拳一脚打的更欢了,哪怕被白若水轻而易举地反击回去,这两个人也没有一丝气馁,反而有种越挫越勇之感。 白若水无语地看着面前两个发疯的人,直接指如闪电地两张黄符拍了过去,蒋正华和赵友军的表情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赵友军迟疑地看向白若水:“你是那个白若水同学,是真的白若水,没发疯?” 白若水眼神奇怪地瞥了赵友军一眼:“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还有发疯的是你们两个,刚才你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在这里手舞足蹈个什么?” 赵友军连忙左右看了看,除了一片浓浓雾气,根本没有什么妖女变罗刹的张微岚和顾晨晨,听到白若水刚才的话,赵友军的脸顿时红了一下,认为自己是被野外的特殊环境弄的产生幻觉了。 那边蒋正华顺手扯掉了头上的黄符,他拿在手中反复看着,抬眸颇具意味地打量着白若水:“这个是你的,刚刚赵老师走之前不是让你们好好在营地带着不要乱走吗,你怎么私自跑出来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白若水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唇角:“我有没有遇到危险现在还说不准,但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是遇到危险了吧,如果我没有赶过来,你们是打算和那地下枯骨作伴吗?” 赵友军和蒋正华顺着白若水的手看了过去,就见前面一个深深深坑,坑中满是零碎的骨头,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想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这次就连蒋正华都有些脸红。 “这里是林中精魅的地盘,虽然于我没有妨碍,但是你们两个受不了,走吧。” 蒋正华顿时好奇问道:“林中精魅,那是什么东西,你别告诉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而你就是除妖师。”蒋正华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哈哈笑了起来:“老赵啊,你媳妇的这个学生还挺有意思的,除了体力过人,似乎还有妄想症啊。” 赵友军没有说话,虽然白若水把他们拉了出来,不过其实他也不是很信白若水的说辞,因为作为特种兵出任务的时候,其实遇到过比这还诡异的情况,最后突破了之后发现不是人为就是自然生成的异状,至于妖魔什么的,大概都是古人认知不足的妄想。 白若水没有搭理两个白痴男人,只是皱着眉看向周围的雾气,嘱咐两个人跟上来。 之前白若水放回那四个林中精魅之后,这片浓郁就规规矩矩地分散到两边,虽然雾气有涌动,可是也是比较小心平缓地移动着,这些林中精魅大约是对白若水犯怵。 可是此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这些精魅生出了异心,浓雾竟然翻腾了起来,如同滚水一般涌动着,大有将白若水三人围在其中吞噬掉的感觉。 这一大片浓郁的异状自然引起了赵友军两人的注意,赵友军顿时皱眉道:“这些雾气好像有点奇怪,这是什么自然现象,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刚刚我们似乎就是在这片雾气中迷失了。” 蒋正华也皱眉看向这片雾气,因为曾经的职业原因,那种对危险的提前预警感让蒋正华觉得这片雾气危险之极,他一把拉过白若水,让白若水走在自己身后,肃声道:“走我们两个中间,注意安全,就算你有些特别的本事,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们两个大男人上,而且作为老师我们也有义务保护学生。” “作为玄学师我也有义务保护普通人。”白若水冷淡地道。 蒋正华和赵友军还没来得及露出惊讶的表情,异变就突然发生了。 就见这片浓雾如同疯了一样地翻搅起来,浓雾中竟然飘出来一个一个奇怪的生物,像是光又像是雾气组成的身体,漂亮邪气的脸,如同点点光带组成的头发,原本应该是无比仙气飘逸的生物,可是此时这些生物双眸通红,口生獠牙,双手如同枯枝化成的爪子,它们张牙舞爪神色狰狞地盯着白若水一行,那样子似乎想要同时扑上来将三人扯成碎片。 “这……这是什么东西!”蒋正华顿时惊呼出声,赵友军的表情也变了,两个大男人同样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奇怪生物。 哪怕是之前唯物主义三观再坚定,可是在这一幕之下也三观尽碎了。 “林中精魅,刚刚迷惑住你们的就是它们。”白若水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暗鸦此时也不再装模作样,它抖了抖胡须出声道:“星主,这些小精魅有些奇怪。” “我知道。”白若水表情沉冷没有说话,林中精魅虽然也是一种精怪,可是它们对吃人并没有兴趣,顶多是喜欢和迷路山林的人玩玩恶作剧,这群精魅太不正常。 “猫……猫在说人话!”赵友军惊骇莫名,指着白若水肩头的暗鸦半天说不出话来,面前密密麻麻的奇怪生物震撼虽然强,但是也可以解释为未曾发现过的物种,可是白若水肩头的猫竟然口吐人言,这震撼不亚于地震海啸。 暗鸦顿时给了赵友军一个白眼,它毫不客气地轻蔑讥讽:“无知、愚蠢的凡人,本猫大爷说个话就这么惊讶,待会看到本猫大爷的本事,你还不得直接跪下来叫大王。” 101.疑点 赵友军和蒋正华被暗鸦的话噎了一下, 接着两人就无暇顾及其他了,因为那些以十分恐怖的表情围在周围的林中精魅动起来了。 见过老鼠填海吗,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但是看到如今林中精魅的样子, 每个人脑海中都冒出人与自然节目中提到过的老鼠填海。 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林中精魅, 这些精魅如同魔兽世界中的飞行怪物一样源源不断地冲了过来, 那种目视之无穷尽的感觉让赵友军和蒋正华这样的汉子都忍不住窒息了一下。 一时间两人心中甚至生出一种茫然,一种从来不可能有过的手足无措,甚至蒋正华都本能地看了白若水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把蒋正华给震住了。 这个看起来纤弱的少女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发丝衣裙随着不知何处的风飘扬, 她的手中竟然泛起金光,就是这点金光让他们三人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带,没有一只精魅敢冒犯此处。 白若水肩头的暗鸦先按捺不住性子,整只猫直接躬身一跃,在半空中就开始不停地涨大变形, 最后成了一只等人高的巨猫怪物,巨猫怪物张嘴一吸,无数只林中精魅直接被吸进了它的巨嘴中。 暗鸦发出狂笑声, 接着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吐出一缕黑丝:“这精魅掺了什么,真他喵的恶心!” 暗鸦又是一跃, 整个巨猫直接跳进到林中精魅大军群中, 像是狼入了羊圈, 可这劲儿地撒欢起来,这番英勇的形象看的蒋正华和赵友军目瞪口呆,赵友军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显神勇的暗鸦,喃喃地道:“大……大王!” 白若水以法尺为笔墨,直接在赵友军和蒋正华的脚下画了个圈,将两人圈在圆圈中,她眉目冷凝,看起来有种高高在上的凛然,被她冰冷的眸子一扫,就连蒋正华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呆在这里不要随便乱动,等我清扫了这些精魅后再说。” 白若水说完,不等蒋正华和赵友军回话,就脚步如飞地离开了这儿,和暗鸦一般入了林中精魅的大军之中。 赵友军和蒋正华相互对视了一眼苦笑了起来,只觉得脸微微有些痛,尤其是蒋正华还从来没这么吃瘪过,可是如今这种场面,确实如白若水所说,他们两个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最好不要随便乱动,给对方添麻烦。 连接在一起的林中精魅依旧如同一潭浓雾,白若水和暗鸦这一进,像是雾气中搅进了什么,整个雾气都动荡起来,白若水手持法尺,法尺过去,就有大量的精魅直接化成灰烬。 可是法尺毕竟是一条尺子,攻击的范围有限,这儿又是林中精魅滋生地,这样攻击多少有些慢,都让白若水有些后悔将小葫芦还给张星濂了。 暗鸦吞噬精魅的速度也很快,只是它吞噬过后,很快就有精魅填充上来,那片变薄的雾气瞬间又变浓郁,感觉就像是没有变过,吞了一会儿之后,暗鸦就有些沮丧了,它三两下跳到了白若水身边:“星主,这样不行啊。” 不用暗鸦提醒,白若水自然看出了不行,这些精魅行为异常,只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她被源源不断的精魅围攻,一时间无暇多想,这会儿干脆用符咒给自己圈出了一点清净地方,这才有空观察起面前的精魅。 “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盯着精魅看了一会儿,暗鸦出声道。 白若水皱眉瞧着面前宛如魔化的精魅,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罗盘,罗盘上原本只有一个指针,可是在白若水掏出罗盘之中,罗盘上指针转了一圈,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多出了一个指针,那根如同虚影的指针指向了一个地方。 “暗鸦,你在这里打掩护,我到那边去看看。” 暗鸦应诺。 白若水拿出八卦镜,咬破手指将鲜血抹了上去,八卦镜的镜面立刻波动了起来,原本橙黄的镜面被鲜血浸染后,化成了暗色的镜面,白若水握住镜子脚步不停地朝罗盘提示的方向走去。 阴面八卦镜在手,那些精魅竟然对白若水毫无反应。 等到白若水走到指针提示的地方时,她已经走到了水潭边一块凸起的大石块上,那块大石块上空无一物,却残留着浓郁的阴气,而之前失踪的顾晨晨四人,就横躺在大石块不远处的水潭边,看样子都昏迷过去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那块大石块,石块只是个普通的石块,可是上面残留的阴气却告诉白若水,这儿曾经有过一个阴气浓重的阴魂厉鬼。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考究这些的时候,这些阴气显然就是林中精魅这种无害精魅害人的原因,白若水也就掏出符咒将石块上的阴气驱除了。 阴气驱除了之后,那些林中精魅似乎也就恢复了神智,之前还如同战斗狂魔一样的他们,在眸中红色口中獠牙褪去之后,对上暗鸦的林中精魅顿时尖叫起来,胆小的林中精魅瞬间如同潮水一般褪去,那些雾气也不过呼吸间就不知道窜到雷山哪里去了。 暗鸦还保持着张嘴□□魅的姿势,林中精魅这么一番作为,它顿时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把一张巨嘴给闭上了,接着暗鸦化成了一蓬黑雾消散了。 赵友军和蒋正华还在那个圈子里站着,他们想要出来可是想到白若水的话,两个人还是辛苦地忍着没有走出来,直到看到了水潭边的顾晨晨四人,他们才担心地匆匆赶了过去,只是看到顾晨晨和张微岚的脸,两人想到之前林中的那一幕,表情都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赵友军才忍着尴尬蹲下来查看了起来:“他们晕过去了。” “只是被阴气影响,很快就醒了。”白若水这句话刚说完,顾晨晨就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紧接着其他三人也都睁开了眼。 102.推销黄符 顾晨晨四人醒了过来只会, 表情都有些茫然,顾晨晨摸着后脑勺坐了起来, 瞧见旁边围着的白若水赵友军三人, 她迷茫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儿?” 方小薇、张微岚还有那个跟在张蕊身后名叫王峰的男生也醒了过来, 张微岚和王峰瞧见围在身边的白若水愣了愣, 张微岚的眼神还有些躲闪。 白若水根本不想搭理张微岚这种人,她看也没看张微岚,而是看向顾晨晨道:“晨晨,你还记得什么吗?” 顾晨晨皱起眉,旁边的方小薇有些脸红。 赵友军和蒋正华肃容看向这三个小姑娘还有王峰, 蒋正华正色道:“之前老师不是已经说了雷山这儿是尚未完全开发的原始生态山脉,你们李老师也千万叮嘱着让你们不要乱跑,你们自己跑了出来,难道就没想过有多危险吗!” 方小薇快要哭了出来,她红着脸道:“老师, 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有意的,都怪我, 要不是为了陪我,晨晨也不会跟过来。” 张微岚和王峰则垂着头闷不吭声,两人身旁还落着一件红褂子,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偷偷离开队伍是想做什么。 赵友军和蒋正华见状顿时皱起眉, 两人有心将这四个大学生痛骂一顿, 可是想到对方毕竟不是自己的兵,想了想也就有些恼火地作罢。 见问不出东西来,赵友军只好让四人跟着赶紧回去了,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了,雷山的夜晚来的又早,如果不赶紧离开赶往半山别墅的话,还不知道会遇上别的什么危险。 毕竟刚刚白若水已经为这两个汉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既然看到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林中精魅,他们也就相信雷山这种深山老林说不准还会出现别的什么东西,也就想要赶紧赶在天黑前到达住宿处,就算没有那别的什么东西,雷山这种未经过破坏的地方不小心窜出个什么野生猛兽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过赵友军和蒋正华还是挺感激白若水,尤其是蒋正华对白若水挺感兴趣,虽然不想搭理那四个人,可是蒋正华却想同白若水搭话,甚至有心想要套白若水的出身来历,只是被白若水三言两语冷淡地岔开了,然而越是如此蒋正华越是对白若水感兴趣。 张微岚走在后面,瞧见两个对他们横眉冷对的退役军官对白若水这么亲切热情,她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嫉妒。 等到回到营地的时候,其他人顿时围上来好奇地询问起来,想要知道这四人刚刚怎么突然失踪,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尤其是看到张微岚和王峰是凑一起失踪的时候,一众同学看着张蕊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同情。 顾晨晨四人被围堵的不胜其烦,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是恨不得再走一次。 好在老师很快就下令继续出发,倒是让顾晨晨四人不至于尴尬。 姜丽丽瞧见白若水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热泪盈眶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白若水:“若水,还好你没出什么事。” 白若水还没和谁这么亲密过,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不过最终她还是拍了拍姜丽丽的后背无奈地道:“我能出什么事,倒是我走了之后没发生什么吧。” “你刚走就有一阵雾飘过来,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其实有些奇怪,不过我估计是雷山的自然现象,毕竟雷山也算是原始姿态保留的比较好的山脉了。”刘洋在旁边接口道。 这倒没有出乎白若水的预料,想必那团雾气就是她抓到的那四只精魅了。 李放在旁边好奇地问道:“你过去找到他们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问出来。”白若水淡淡地道。 “哦。”李放有些失望,他端详了下手中的黄符,似乎有些遗憾没能用到这张黄符。 白若水瞧见李放的动作笑了笑:“黄符一万块一张,既然都是同学,我算你们便宜点,给你们一次新客户半价优惠的机会吧,五千就行了。” 李放和刘洋顿时一愣,两个人看着手中的黄符像是看到什么烧手的东西,就差直接扔到白若水手中了,就连姜丽丽也哭笑不得地道:“若水,你在开玩笑吗?” 白若水挑眉看向姜丽丽:“丽丽,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嘛,你和我玩的最熟,难道不知道我最近开了一家淘宝店,卖的就是这些东西,店里的价格明码标价,你们大可以自己看看原价。” 白若水这么一提醒,姜丽丽也想起来了,她有些肉痛地看着手中的黄符,赶紧把黄符还给了白若水,咧嘴道:“不是吧,若水,你真是个大财迷。” 白若水笑了笑没有说话,虽说玄学师是属于高薪职业,可是也同样花钱如流水,毕竟法器的原材料没有一件是便宜的,还有她画符的材料也是如此,还有其他种种也就不一一赘言,所以如果白若水不想办法赚钱的话,根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维持。 刘洋比较单纯,直接递给了白若水一张黄符,留下了一张符,他期期艾艾地道:“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零花钱,只能买一张符,白同学,你微信是多少,我转给你。” 白若水爽快地掏出了微信,刘洋也很痛快,在老师下令出发的前一秒转了五千给白若水。 白若水笑了笑:“一经出售概不退换,效果不好我退钱给你,当然前提是你不要自己找死,捏着这种护身的黄符去找什么怨气深重的厉鬼。” 刘洋不知道回什么,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没有相信。 旁边的李放倒是机灵,他转了转眼珠道:“白同学,这么贵的东西你张嘴白说让我们买,谁会相信你这个效果啊,更何况我们也都是学生,手里没多少钱,五千块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巨款啦,可是作为同学呢,我也很想照顾你的生意的,毕竟咱们大学生创业也是难得嘛,所以我能不能先试用一下,如果真的有效果,二话不说转给你一万块。” 瞧着李放抖机灵的样子,白若水失笑了下:“当然可以,不过损毁原价赔偿。” 李放犹豫了一下:“你这可是纸做的黄符,万一不小心浸了水,或者不小心没拿好撕破了,我找谁哭去啊,你也不能这么坑我吧,大家可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哎。” 白若水斜睨了李放一眼:“你可以自己撕撕看,看看它能不能撕破。” 李放捏着黄符有些不放心,他盯着白若水道:“你不会诓我然后要我掏钱吧。” 白若水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撕破,我现在倒给你一万,撕吧。” 李放这才放心,嘿嘿笑着用力一撕,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张黄符纸竟然毫发无损,李放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李放不信邪,拼命地撕了起来,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一张黄纸,不管李放怎么用力,都无法伤到这张纸分毫。 那边白若水火上浇油:“我记得你们带打火机矿泉水了吧,水浸火烧试试看。” 李放咬了咬牙,从刘洋手里接过矿泉水,直接一瓶倒了上去,黄符纸竟然一点没被浸透,那些水珠像是落在隔水布上似得,直接划下去了,李放这可算是见识了,他赶紧掏出打火机放在黄符下烧了烧,黄符在火中岿然不动。 “绝了!”李放也不再试了,暴力破坏水浸火烧都伤不到这张黄符纸,证明黄符纸确实如白若水所言如此神异,他低头又看了看手心的黄符,明明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啊,为什么会这么耐抗,李放无比纳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若水笑而不答,这黄符中充斥着她的灵力,哪怕是个道行不够的玄学师想要毁了她的黄符都要费一番力气,更何况是李放这种普通人。 只是李放却不晓得其中的奥秘,只是翻来覆去地查看这张黄符,想要从黄符中看出朵花来。 旁边的姜丽丽瞧见黄符这么神异,顿时后悔了,她朝白若水伸出手道:“若水,若水,我后悔了,你把那两张黄符卖给我吧,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白若水被姜丽丽逗笑了,她把姜丽丽的黄符还给了对方:“看在我们是闺蜜的份上,我就免费送你一张黄符,你只需要付一张的钱就行了。” 姜丽丽顿时欢呼了起来,直呼白若水是她的小天师,瞧姜丽丽的模样,简直恨不得搂住白若水狂亲,而旁边的两个男生,刘洋和李放则是一脸嫉妒地看着姜丽丽,心中暗恨自己怎么没有这么给力的朋友。 就这么朝自己身边亲近的朋友还有同学推销了黄符之后,白若水故意落后了一些,走到了顾晨晨身边,这会儿大家全都筋疲力尽,一点说话的兴致也没有了,顾晨晨看到白若水走过来愣了一下,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了:“你是问之前我们失踪的事儿吧。” 白若水看向顾晨晨,她突然伸手拍了拍顾晨晨的肩膀,将顾晨晨身上缠上的一缕阴气拍掉,顾晨晨顿时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白若水表情平淡地道:“你既然相信我,那就该知道我会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本事。” 顾晨晨毕竟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的白若水话中的意思,她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眼中透出惊恐:“我……我身上又东西?” 白若水仔细看了看顾晨晨的表情,她笑了起来:“也不算是,不过是缠上了一点对方身上的阴气,你们到底在水潭边看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到水潭边。” 顾晨晨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那个其实是小薇憋不住了,这里又没有厕所,是她拜托我帮她看着,那个……” 白若水秒懂,不过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脱离了队伍,也难怪教官问起来的时候,这两个姑娘死活不愿意吭声,搁在谁身上谁都会不好意思。 “还记得你们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白若水的话,顾晨晨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我和方小薇脱离了队伍之后,小薇想找个离大家远一点又遮蔽性强的地方解决一下,我就陪着她一起过去了,我们两个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旁边有草遮盖着,倒也不怕人看见,就在我帮小薇看着周围别来人的时候,张微岚和王峰过来了,张微岚还拿着一件大红衣裳,然后我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安静地张微岚后面,她整个人比张微岚高了半截身子,就这么把手搭在张微岚肩膀上,安静地盯着张微岚,明明对方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笑,可是我却觉得特别恐惧,再然后对方好像察觉到我们了,她抬头看了过来,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了,白若水,你一定要小心张微岚和王峰,尤其是那个张微岚,我听到他们两个说是想要装鬼吓你,让你出丑难堪。” 103.半腰别墅 说要装鬼吓人的人结果最后被真鬼拖走吓个半死, 也算是讽刺和惩戒了。 白若水听完之后也算了解情况,她点了点头道:“谢谢, 还有雷山有些邪性, 你们多注意。” 打从白若水替顾晨晨算命之后, 顾晨晨就似乎特别信任白若水,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 顾晨晨立刻紧张地道:“既然你说雷山邪性,为什么不告诉老师也让其他同学防备一下。” 白若水有些无奈:“你觉得我说了别人就会相信吗。” 顾晨晨沉默了,她苦笑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关系,如果有需要记得找我, 当然了,是收费的。”白若水朝顾晨晨笑了笑,顾晨晨刚开始有些感激,但是没想到白若水后来加了这么一句,她表情僵了一瞬, 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白同学,小薇她……” 顾晨晨指了指身后半死不活的方小薇, 她有些担心地道:“小薇她需不需要你拍一下,那个,我给钱。” 白若水哈哈笑了起来:“放心, 你们缠上的阴气不重, 这个拍一下是我送你们的。” 顾晨晨松了口气, 然而心中却莫名地对白若水亲近了起来,毕竟之前的白若水委实太高冷了,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竟然让顾晨晨觉得可爱了一些,也觉得白若水更接地气了点。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能听到雷山深处传来隐约狼嚎声,夜晚逼近后,周围的树木看上去不但不让人觉得清新可爱,反而叫人觉得恐怖压抑。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的情绪都渐渐焦躁了起来。 “快到了,终于快到了!”班长喜极而泣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抬头朝前方看去。 就见一片昏暗的雷山半山腰处,若隐若现地藏着一栋别墅,别墅是仿照古式的建筑,一盏盏大红灯笼在屋檐下随着山风飘荡,虽然颇有意境,可是大晚上地在寂静大山中瞧见这么一个挂着大红灯笼的建筑,在感觉到意境之余也颇有些空灵诡异。 甚至有调皮男生忍不住笑嘻嘻地嘴欠道:“喂,要不要来一段人皮客栈的故事啊。” 这男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拍了下去:“要嘴欠也等到进宾馆再说,大晚上的山林里不要乱说。” 那个男生有些郁闷地嘀咕道:“什么年头了,你居然还信这种子虚乌有的封建迷信。” 倒是赵友军和蒋正华经历了之前的精魅事件,两个人瞧见别墅之后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这栋别墅网上评价不算低,有不少游人过来拔过草,既然是这样,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估计是他们之前经历了精魅,所以有些神经大条了。 眼见最后一丝太阳光就要落下山去,赵友军扬声道:“我们快一些,赶在太阳落山前住进去,你们也累的不行,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赵友军这话说一出,学生们的情绪立刻就被鼓动了起来,大家打起精神朝半山别墅赶去,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竟然生生缩短了一半,最终真的赶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到了半山别墅。 师生们都松了口气,站在古韵的半山别墅大门前喘着粗气。 半山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建筑风格更像是古代山庄,就连建造别墅的材料都是青砖黛瓦,山庄的墙壁垒的很高,需要人仰头才能看清楚,视线从外往里看,根本看不到院子里面是什么样子。 山庄的大门也是红漆的铜门,铜门上两个铜狮子咬环作为门把手,看起来厚重无比,很难随便推开,而大门的梁上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没有贴着吉祥的字画,而是贴着让人看不出意味的脸谱,像是字符扭曲成的人脸模样,让人冷不丁一看平添几分诡异。 “哇,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古代的深宅大院了。”有个女同学顿时感慨道:“简直像是穿越到古装剧一样,太让人兴奋了,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住进去了。” 其他的学生也都兴奋地议论纷纷,看起来这些学生们没有觉得觉得诡异,反而觉得这都是时尚新奇的元素。 “我怎么觉得莫名发冷。”李放倒是抱着肩膀嘀咕了一句,他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大铁门:“这真的是旅馆吗,怎么到现在没人给我们开门?” 很显然其他人也都奇怪地询问了起来,班长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联系店家,让他们过来开门。” 然而等他掏出手机以后,却惊讶地道:“没有信号了。” 旁边的同学接口道:“没有信号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毕竟到了雷山半山腰了,这种人迹稀少的地方信号都不会很好,被屏蔽也常见,正好让你摆脱手机亲近自然。” 其他人被班长提醒,也纷纷掏出手机看了起来,果然发现大家的手机都失去了信号。 不过这次是全班过来一起组团旅游,所以就算遇到了这种突发情况也没人害怕,反而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 班长干脆也不打手机了,而是砰砰砰地抓着铜环开始叩起门。 果然就在班长扣第五下的时候,朱红大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朝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一团,看的让人心底一抖。 班长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环推了半步,睁大眼睛看向了朱红大门。 接着那条门缝开的大了一些,幽幽的昏黄烛火飘了过来,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女人的脸,班长被突然出现的对方吓了一跳,顿时尖叫起来。 哪知道那个女人给了班长一个白眼:“你这个小伙子瞎叫唤什么呢!” “你……你……你是人啊。”班长看到门后出现的女人,顿时松了口气,他指着对方哭笑不得地道:“你们晚上怎么不点灯,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女人不耐烦地道:“我省电啊,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这么大惊小怪。” 其他人也纷纷嘲笑起了班长,弄的班长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旁边的赵友军拍了拍班长的肩膀,示意班长朝后站站,他对着女人笑了笑道:“孩子年龄小难免遇事慌张,我们在你们旅馆定了十二间双人房,都安排好了吧,还有,我们赶路赶的很累,待会你还是把灯都开了,我们要一起吃顿饭整理一下东西。” 女人从怀中掏出手机刷刷看了看:“行,这个没问题,你们是团购卷吧,要求房间号连在一起的?” “是的,都是一个班的学生,一起出来玩的。” “嗯,已经安排好了。”女人看了两眼将手机收了起来,旁边顿时有学生惊讶地道:“这儿有信号?” 女人顿时笑了起来:“当然有信号啊,现在哪地方没wife,当然了,我们这里是雷山半山腰,信号时不时会断,能不能连上网全凭运气。” 听见女人这么说,气氛顿时又松散了一下,大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纷纷兴奋地互相聊了起来,还有人在嘲笑刚才的自己真的是恐怖片看多了,居然脑补一堆灵异事件,如今这店家一出来,之前诡异的感觉就全散了,然而班长的脸上却有些疑惑。 众人纷纷说笑着跟着女人朝旅馆里走去,唯有白若水深深皱起眉。 旁边的刘洋比较眼尖,瞧见了白若水的表情,他连忙道:“怎么了?” 虽然刘洋依旧坚信自己的唯物世界观,可是一路行来跟白若水在一起,他的唯物观有些动摇,哪怕是嘴上说着不信,可是心底也信了三分,尤其是在看到白若水的那张神异黄符之后。 刘洋这么一说,姜丽丽和李放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姜丽丽道:“这旅馆真的不对劲吗,可是我看网上的评价还挺好的,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开的民宿啊,好像都是经过检查和其他旅人拔草的。” 白若水摇了摇头:“刚刚班长敲门门开的时候,门后其实没有人,那个女人是后来才举着灯笼过来的。” 白若水这句话一说,姜丽丽三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有,刚才我们所有人的信号确实是被屏蔽了,那个女人拿手机的时候,我没看到她在浏览什么网址。” “这……”姜丽丽刘洋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 姜丽丽更是干笑道:“若水,你别吓我们啊,也许是你看错了呢?” 白若水眉头一舒,她笑了起来:“也是,也许是我看错了呢。” 姜丽丽三人顿时松了口气,李放更是嗷嗷叫道:“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胆子比我们男孩子都大,这还让我们男孩子怎么活啊。” 白若水不再说话了,只是笑了笑,抬腿朝宅子里走去,李放三人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走进这个朱红大门之前,白若水扭头看向了身后无边黑暗的雷山,雷山一片安静,唯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可是这片安静的黑暗之下,却仿佛压抑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冲破无边的黑暗。 白若水目光冷静无波地看向半腰山庄下方那一大片涌动的黑暗良久,她收回了目光,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地走进了大宅中。 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在她身后关闭,大门也随之落锁。 大概是之前赵友军提议了的缘故,他们走进去之后,老板就把宅子里的灯都点亮了,出乎他们的预料,这里虽然建筑都是古代风格,屋里的装修也是古代风格,可是各种设施还都是现代化的。 老板除了那个提着灯笼的女人外还有一个男人,两个人应该是夫妻,将这栋别有特色的宅子开成了夫妻店。 104.我们跟兰若寺很像 这夫妻两个长相普通, 男的又矮又胖,看上去乐呵呵的, 一副生意人的和蔼样子, 招呼着众人进屋里去。 看到女老板的老公, 众人更是放心了几分, 毕竟这个男的瞧上去忠厚老实, 是个生意人的样子,这栋半山山庄想必也不会奇怪到哪里去。 这半山别墅虽然是仿古代山庄建造,不过其实有不少现代化的痕迹,外院也就是众人住的客房竟然盖了三层楼,他们统一被安排到了二楼, 几乎占满了二楼的客房,而后院就是这夫妻两个住的内宅了,这女老板姓蓝名字叫蓝兰,也算是个少有的姓,而男老板叫于壮壮十分接地气。 一路行来学生们早已经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尤其是中午他们根本没吃到什么饭,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压缩食物,这会儿就更惦念着大吃一顿。 赵友军和蒋正华还有他另一个战友方林拉着男老板于壮壮去看食材, 让老板准备饭菜去了,李爱莲就留下来组织学生。 这个山庄外宅被装修成古代客栈的样子,整个是个镂空的方形, 中间是个天井, 客房就在四边, 天井里放着六张桌子供游客吃饭。 因为这栋半山别墅讲究的是亲近自然的情调,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民宿,所以并不会招待太多客人,只有二楼才是客房,三楼则装修成了茶室和棋牌室,一旦二楼住满,这里也就直接在网上下架,直到下一次空出房间。 就是因为它很有特色,所以大家才想要过来体验一番。 二十多个学生也就用了三张桌子,课代表以及老师们一桌,其他学生们分坐两桌,大家坐下来之后还是闹哄哄的,女生们叽叽咋咋地围在一起开始自拍。 就在大家沉浸在讨论第二天的雷山探险的时候,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女老板蓝兰抬起眼皮懒懒地道:“对了,提醒你们一下,吃过饭之后就赶紧回自己房间去,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不管你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声音,都绝对绝对不要好奇地开门看,否则后果自负。” 蓝兰这么一说,天井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学生都瞪大眼睛看向了蓝兰,眼中带着惊恐。 李爱莲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社会人,听到蓝兰这么说她顿时一笑,语气温和地道:“不知道这是何解,我们毕竟住在蓝老板您的客栈中,不管怎么说大家的安全都是要客栈负责吧,怎么能说是后果自负呢。” 对着李爱莲,蓝兰没敢想唬弄年轻人那般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被李爱莲的眼神逼视着,蓝兰犹豫了一下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其实不是我在吓唬你们,只是……”蓝兰的表情有些为难。 李爱莲笑了一下,她语气温柔可是说话却有些锐利:“蓝老板也都看到了,我这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正是青春好动的年纪,你不说清楚反而这样半遮半掩的,这些孩子们只怕更加好奇想要一探究竟了,倒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和你谁都赔不起。” 蓝老板大概没遇到这么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她龇了龇牙,一副头痛的表情道:“不是我不解释,是我怕自己说了以后,你们也不相信。” “蓝老板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相信。”白若水朝蓝兰悠然一笑道。 蓝兰这才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这个房子有点不太干净,住过的旅客都说半夜听到惨叫声,还有女人高跟鞋从走廊走过的声音,当时有大胆的旅客开了门,看到了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总之我也说不清楚,到了半夜就算我和我老公也不敢随便出门,如果你们真的作死半夜跑出来,遇到了什么喊我们,我们也根本不敢露头,更何况我们还住在内宅,根本听不见你们的声音,所以你们注意一下比较好,毕竟我这个宅子其实是有些年代了,又落在雷山半山腰,真的有什么东西也是难免的吧,不过我们大家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活在白天,一个活在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害怕,毕竟蓝兰的这个山庄从外面一看确实是有点灵异气氛了。 班长顿时惊叫了起来,他有些生气地道:“你这个旅馆不干净你居然不说清楚!” 蓝兰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小声辩解道:“这种事情谁会说出来啊,我们还要做生意呢,更何况虽然半夜里大家听到了动静,可是那些旅客按照我的吩咐没有出去看,所以住下来也没什么事,一来二去之下,他们还觉得新奇好玩,给我们客栈打了高分,甚至留言说下次要继续光顾。” 蓝兰这话一说,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都有些无语,不过这也是现代人会干出来的事,所以也没什么奇怪的。 班长这才想起来他似乎是看到过这么一两个奇怪的留言,但是他对这方面不敏感,所以也就没在意。 这会儿于壮壮也带着赵友军三个人出来了,于壮壮看着天井里众人的表情,他笑呵呵地走到了蓝兰旁边:“怎么了,我媳妇跟你们说我们客栈的历史啦,我跟你们说,我们这半山山庄可不是那些仿古的假冒山庄哦,这真的是我媳妇自己从她家老人那儿继承的山庄,据说都有百年的历史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后来自己翻修的,更稀奇的是,因为历史太过悠久,山庄里还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儿,尤其是晚上,我媳妇肯定跟你们说过了吧,对了,你们应该听过兰若寺吧,我跟你们说,我们这个客栈跟那个兰若寺有些类似呢,都是风水好招艳鬼,所以你们晚上千万不要随便开门呐,尤其是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小心被那些艳鬼吸干精气呢。” 这神秘中充斥着微商推销风格的话顿时让众学生切了一声,刚才蓝兰塑造出来的一点神秘感顿时消散了。 105.雷山有问题 被于壮壮这么一说, 大家都没有兴趣再听于壮壮扯谈了,干脆收回视线闲聊打牌, 蓝兰和于壮壮也就去后厨做饭去了。 两个人做惯了这些事情, 很快饭菜就端了上来, 就在众人埋头呼啦啦吃饭的时候, 旅馆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个子高挑,长相有些冷艳的旗袍女子从外面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穿着舒服的低跟鞋,走起路来曼妙无比,唯有脸庞生的太过英气了点, 给人一种冷硬强势的味道。 这样一个有特点的大美女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女人身上,纷纷猜测着这个女人会是谁。 这会让蓝兰和于壮壮也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两个人看到旗袍美女都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旗袍美女却只是冷冷地看了蓝兰和于壮壮两眼, 冷笑一声走进了房间中。 有学生大胆好奇地问道:“老板,这也是你们旅馆的员工吗?” 蓝兰摇了摇头,调笑着斜睨了那个男生一眼:“怎么了, 你还想去追人家,可惜哦,我们哪里聘请地到这样好看的美女当员工。” 于壮壮在旁边笑呵呵地接口道:“她是来这儿住宿的, 据说是来找她一个亲人吧, 好像她那个亲人失踪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一住好多天怎么劝都不肯走,我们瞧她一个单身女人也怪可怜的,不过可能受刺激大了,她这儿有点问题了……”于壮壮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他这幅表情顿时惹的众人一阵厌烦。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附和于壮壮的话,就见那名旗袍美女进去的房间中传来砰地一怔巨响,接着是一阵仿佛野兽般痛苦地嘶吼声,让人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声音居然是从一名冷艳的大美人身上传来。 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学生们顿时不好奇了,纷纷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就见于壮壮笑呵呵地道:“对了,还有奉劝你们一句,雷山是个游玩的好地方,这儿开发度低山水都是原生态的,还有一些鲜美的野生动物,只要不是国家保护的那种,你们要是有本事抓了都可以带回来给自己加餐,比如说野兔之类的,但是,雷山也很危险,记住,千万不要在天黑的时候在山上逗留,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回旅馆,不然会死人的哦。” 有学生正想说刚刚那个从外面回来的美女怎么没事,然而想到美女已经不正常的精神状态,顿时闭嘴不言了,而于壮壮和蓝兰说完这句话后,也就闭紧了嘴,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而这一次的期末雷山旅游,就在老板夫妇神秘意味的话语中拉开了帷幕。 回到房间后,姜丽丽立刻把自己摔到了床上,一副累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躺在床上抱怨道:“班委他们选的是什么地方嘛,听起来吓死人了,若水,你不害怕吗,感觉好像进了人皮客栈。” 白若水看着姜丽丽笑了笑:“你要是害怕就一夜睡过去不就没事了。” 姜丽丽撇了撇嘴:“反正我是没精力作怪,我现在累死了,要不是害怕馊掉了,根本都不想洗澡。” 白若水哈哈笑了起来:“丽丽,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不然我是肯定不愿意跟你睡在一起的。” 因为姜丽丽嫌床窄不够翻身,又被老板的话给吓到了,所以非要将两张床对在一起,跟白若水睡一块,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姜丽丽赶紧去卫生间洗澡去了,她害怕自己去晚了更不想去了。 姜丽丽进去洗澡,白若水这才有空把手机拿出来,这一拿出来就看到陆行舟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 雷山的夜晚确实有点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磁场的缘故,手机上一点信号都没有,不过这也难不倒白若水,她轻轻在手机上画了个符。 老实说这一招还是从那位‘残血的青春’那儿得到的启示,能让白若水在磁场改变的情况下,还能正常接打电话。 开了手机,陆行舟就的微信信息就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若水,你现在在哪儿,我听说你们班级组织了团体旅游,怎么样,游玩的地方有趣吗” “大学就该好好玩啦,以前我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出去呢,虽然你和其他人的日常生活不一样,私下里是受人尊重的大师,不过也同样是个在校大学生吧,若水,冒昧问一句,你才二十岁吧,这么年轻正是该享受青春的时候,这时候就该放下大师的担子,和你的同龄小伙伴一起玩玩啊。” 接着就是一张陆行舟的正装·jpg。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严肃的深灰色西服,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就连头发丝都找不出一点不妥当来,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沉稳肃冷的,叫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为他的气场折服,他身上的沉稳妥当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然而忍不住同白若水刷屏的陆行舟,却看不出半点稳妥来。 陆行舟在照片下来发了个调皮吐舌头的圆脸:“跟我们市长一起接待外宾呢,这些日本人真不知趣,之前都这么不客气地打发了他们,他们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就是因为他们我才会被市长临时拎过来充当翻译,加班了好几天呢,你不知道,开这种会可闷可无聊啦,而且到处都是新闻记者和摄影机,连脸上的表情都得精准计算不能差一分一毫,我觉得我的脸都要面瘫了。” 下一条信息隔了很久才发过来,看得出陆行舟也是犹豫了很久,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个若水,小声问你一句,我天天这样板着脸,会不会显得很老啊,你有没有觉得我看起来老?” 看到陆行舟的信息,白若水忍不住笑了一下,陆行舟和舟舟截然不同,然而在某种情况下又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就是一个人,比如在这个时候。 千年前从来没人敢在白若水面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白若水一个人孤身过了三十多年,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她那个时候因为醉心玄学,急于想出办法躲避天罚,就算有人对她有心,她也全当看不见。 然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千年后的时代苏醒,之前那些焦灼和紧迫都消失了,卸下了负担的她也多出了心情做其他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发展出一段感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陆行舟作为舟舟在她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她此时竟然不反感陆行舟的所做所为,甚至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那边陆行舟见白若水一直没有回信息,也就不再刷屏了,微信里的对话框就一直安静着。 白若水想了想回复道:“是有点显老。”回复之后她的嘴唇还不自觉地翘着。 那边陆行舟秒回:“……” 陆行舟回复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真的吗’,紧接着道:“那我下一次穿的年轻点好了,就那天见你的那一套怎么样,可是这种正式场合要求我们必须这样穿着的。” 白若水脸上带着微笑:“没关系,虽然衣服老气,可是你长得好看,穿上这套衣服别有气质,也很好看很严肃,嗯……也很有男人味。” 那边的陆行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捂着通红的脸反反复复地看白若水的信息,心底升起一丝小小的雀跃,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像个小男孩一样,为一个女孩随意说出的一句话而心跳加速欢欣雀跃。 “谢谢……谢谢若水你喜欢我的脸。”陆行舟发完这句话后似乎觉得不妥,立刻撤回掉了信息,给白若水秒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真的吗,我感觉自己有点不会穿衣服,每次都很苦恼各种场合该怎么穿,下一次我有需要出席的场合,能不能拜托若水你帮我看看啊,就是我拍个照片发给你,你给我看一下可以可以。” 白若水几乎要大笑起来,这种男人的小心机不知道为何在陆行舟身上显得这么可爱,不过她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讶然回复道:“真的可以吗,我感觉你出席的场合都很正式,万一我给你的提议让你出丑了怎么办?” 陆行舟赶紧回答:“不会的,若水,没关系,你也可以帮我看看日常衣服啊。” “好。” 看到白若水这句话,那边的陆行舟笑的仿佛偷吃到嘴的狐狸。 旁边正在给秘书吩咐任务的市长正巧扭头看了一下,看到陆行舟这幅表情,顿时吓了一跳,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或者旁边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披了陆行舟的皮在装陆行舟吧。 好不容易等到秘书离开,市长连忙走到陆行舟身边,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行舟你怎么了?” 陆行舟赶紧把手机放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严肃,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没什么,家里有点事。” 市长锐利的目光在陆行舟身上转了一圈,好一会儿他老狐狸似得促狭道:“行舟,谈恋爱了吧,这也没什么,大家谁没年轻过,更何况你都三十多了,也该赶紧成家了。” 陆行舟脸悄悄红了下,他正色道:“我一心为党为国,忠于工作无暇分心,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市长被陆行舟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道:“那行,我不说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说完市长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陆行舟正色道:“行舟,你那个弟弟陆行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他安排到招徕县做事,可是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刚刚上任没多久,居然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过手的公款也能私下吞了,简直太过分了!” 市长语重心长地道:“行舟,我知道你是个重亲情的人,哪怕那个陆行水是你爸的私生子你也没有薄待过他,可是你还年轻,前途无限,咱们跟着的那位也有入主中央的可能,以后你仕途上能走的路有可能比我还长,行舟,重亲情是个好事,但是如果成了你的软肋和污点,成为了别人拿捏你,抨击我们的缺点,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上面的那位也会对你有意见,觉得你治家不严不堪大任,你也是知道他的政治抱负和想法,所以行舟啊,我知道你还年轻下不了狠心,可是我劝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事情还是要早点下决心。” 陆行舟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对着市长的时候,他脸上依旧是那种端正儒雅的笑容,他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市长,你放心,我不会让陆行水犯下错事,如果他真的听不下去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会秉公执法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去,虽然他是我弟弟,也是陆家的子孙,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我送他下去,也是为了磨练一下他的性子,让他知道民生疾苦,以后成为国之栋梁,但是现在看来他让人失望了。” 市长和陆行舟共事多年,自然也知道陆行舟是个聪明又通透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明白我就不多说了,行舟,这是你家事但是也是国事,记得处理妥当。” 陆行舟点了点头:“我明白。” “成,那你……就先忙着你的家事吧,我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市长若有所指地扬了扬下巴,暗示地看向陆行舟的手机,促狭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等到市长离开,陆行舟这才松下了表情,连忙看向微信:“对了若水,你们去哪里旅游了。” “雷山。” 看到白若水发来的消息,陆行舟顿时敛起眉,想了想他反复措辞了一下才小心地道:“若水,雷山有问题,我有个好友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在雷山失踪了,他去雷山去了快一个星期,依旧没有查出任何头绪,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在雷山旅游,但是记得一切要小心,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那位好友,他毕竟也有些身份地位,曾经在军队中锻炼过。” 106.半夜作死 白若水没想到陆行舟会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顿时蹙眉反复看了看,她有心再问, 不过那边姜丽丽已经促狭地道:“怎么了若水, 谈恋爱了?” 白若水放下手机看向姜丽丽笑了笑:“没有, 是一个朋友。” 她手指在手机上飞速地打字:“你那位朋友叫什么?” “他叫雷昭。” “那他是什么模样?” “我也说不清楚, 很难说清楚, 他有些奇特吧,总之雷山只有一个旅馆,住宿的人也不多,有心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他,我知道你是厉害的天师, 但是雷山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多少还是小心些为好。” 旁边姜丽丽扑到床上开始坏心地夺白若水的手机,一边假意夺手机一边调笑道:“真的吗,真的只是朋友吗,快让姐姐我鉴定鉴定。” 白若水手腕一翻, 直接将手机换到了另一个手上,她无奈地道:“真的只是朋友啦,而且你还见过。” 姜丽丽顿时瞪大了眼睛:“我见过, 是谁啊,不会是陈慎吧,切, 若水, 不是我说你, 收了这个一个俊俏的徒弟你也没动过师徒恋的心思,简直暴殄天物。” 白若水笑了笑:“是舟舟,前段时间我和陈慎帮他找回了身体,他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了。” 姜丽丽张大了嘴:“哇,哦,若水你好厉害,舟舟的容貌简直……极品男神,说句不好听的,娱乐圈里都没人能比得过,怎么样,他原身帅吗,也是这么精灵一样的小美男吗?” 白若水顿时失笑,她抿着唇道:“让你失望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而且还是整天穿着黑西服板着脸表情严肃的那种。” 姜丽丽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好一会儿她才喃喃地道:“时间真是把无情的杀猪刀,多少少年美人空发福,人到中年……节哀。” 也是,对于姜丽丽这种年轻水灵的小女孩来说,三十多岁简直就像是鸿沟一般的年龄差,她们现在甚至都不能想象三十多岁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一听到舟舟原身居然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姜丽丽的兴趣一下子没了,跟一个中年大叔发生感情想想都可怕,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成了小三情人之流的,要不是相信白若水的本事,她都想劝白若水跟陆行舟保持距离了。 白若水也没有多解释,而是任由姜丽丽这么误会了。 和姜丽丽说笑过后,白若水也躺在了床上,两个人很快就休息了。 另一个房间中,刘洋和李放也分别去了浴室洗澡,李放一边洗一边还反复地看着手心的黄符,打从知道这张黄符的神异之后,他就时不时地拿在手中掂量把玩着,低头沉迷玩黄符的李放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镜子,这会儿镜子上竟然泛起蒙蒙薄雾,那雾气一点也不对劲地飘动着,一个人影在雾气后若隐若现。 李放玩过黄符后把黄符朝旁边架子上一放,他低头拿起毛巾擦了起来,就在他擦毛巾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旁边咕咚一声轻响。 李放擦头发的手顿时停了停,脑子里瞬间闪过旅馆老板说过的那些话,顿时吓的李放后背寒毛直竖。 李放咬了咬牙,也不敢回头伸手摸向旁边架子上的符咒,结果这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李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强忍着恐惧颤抖地回过头,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龇牙咧嘴地冲着她笑了起来。 李放顿时白着脸后退两步,那女人幽幽地道:“帅哥,别走呀,来呀,和我一起快乐啊。” “不……不……救命啊,有鬼啊!”李放尖叫着推开门跑了出去,那个红衣女鬼站在李放身后古怪地笑着,李放推开浴室的门光着身体跑到了卧室中,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 刘洋躺在床上皱眉看向了李放:“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鬼……鬼……这个客栈真的有鬼。” 李放伸手指着浴室哆哆嗦嗦地道,一副被吓得口齿不清根本不敢回头的模样。 刘洋顿时顺着李放的手指抬头看去,浴室里空荡荡的,唯有李放洗澡产生的湿气在扩散,还有没有关紧的水龙头的声音,他皱眉道:“哪有鬼,你幻觉了吧?” “没有?”李放顿时惊愕地回过头,同样看到了一片安静的浴室,他顿时不敢相信地蹬蹬跑了回去:“不可能吧,明明刚刚就在这儿啊,我看的一清二楚,她还摸我的手,还让我跟她一起快乐,呕,恶心死我了。” 刘洋嘴角抽了抽,心说这李放遇到的真是不拘一格的女鬼,他奇怪地道:“你不是从白同学那儿拿了两张黄符吗,刚刚怎么没用?” 李放顿时哭丧着脸道:“我刚刚擦身体,就把黄符放在架子上了,那个女鬼出来的时候,我想去拿黄符,可是那女鬼的手也跟着一起摸过来了,黄符根本没产生作用,我就知道什么天师玄术的,根本都是骗人的鬼玩意儿,什么用都没有,那个白若水肯定也是个大神棍。” 刘洋皱起眉,并没有反驳李放的话,只是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会李放受到了惊吓,显然安抚对方才是重点:“先睡吧,一切等明天再说,老板不是说了吗,只要晚上老老实实睡觉,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李放哭丧着脸道:“妈的,遇到女鬼的是我又不是你,这他妈吓死人了,半夜里谁还敢上厕所啊,肯定只能憋着了,哎呦,这还有好几天呢,一憋一晚上这可要怎么过啊,谁选的好地方旅游啊!” “别说了,你要是害怕就喊我起来,我陪你一起去上厕所。” 李放顿时感动哭了,一把搂住了刘洋:“好兄弟!” 另一边张微岚也洗漱完毕,她看向坐在床边擦头发的张蕊,表情恐惧地道:“在那边水潭的时候,我们真的碰到了可怕的女鬼,我和王峰都吓晕过去了,所以才没有按照计划去吓白若水,表姐,要不然这件事就算了吧,我感觉这地方有些邪门。” 张蕊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该不会是你们太紧张想着装鬼吓人,结果出现幻觉了吧,而且雷山这种深山老林,气氛和外面不太一样,大自然幽静的环境中太紧张也会产生幻觉的。” 张微岚表情有些欲言又止:“表姐,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法,比如鼓动其他人排挤她,或者在她包里扔东西怎么样?” 张蕊嗤笑了一声:“你还是小孩子吗,更何况你可以试试去排挤她啊,看看你能不能成功,更何况难道不是你看她不顺眼,过来上我这里找办法吗,我告诉你了,还让王峰一起帮你,结果你现在自己退缩了。” 张微岚被张蕊说的哑口无言:“表姐,我……我再好好想想。” 张蕊眸光闪动着恶意的光芒,她压低声音道:“要我说这个旅馆就是个好地方,被那个老板娘说的神神秘秘的,人本能就会觉得很可怕,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吓吓她,让她知道点厉害,也正好让她知道不要随便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张微岚看向张蕊:“表姐,你不喜欢她?” 张蕊冷哼一声,高傲不屑地道:“看她的样子觉得恶心,这样的人就算咱们不收拾,早晚也有人会收拾她。” 张微岚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表姐,你不觉得这个旅馆很诡异吗,老板夫妻都说了半夜不要随便乱跑,万一我们跑出去真的碰到了什么该怎么办啊。” 张蕊顿时嘲讽地道:“你还真信那个老板这套说辞啊,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是为了增加自己旅馆的神秘度,为了自己这个旅馆搞个卖点出来吗,哪有什么鬼啊的,说不定根本就是那对夫妻自己装神弄鬼吓人呢,这半山别墅是他们的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家里搞个什么暗道啊之类的,从暗道来回装鬼吓人,你难道以为就只有我们才会这一招吗?” 张微岚似乎是被张蕊说服了,她有些不太情愿地道:“那好吧。” 深夜,旅馆里的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沉沉睡去,就连四个老师在检查了一遍各个客房之后也回去休息了。 走廊上一片寂静,肉眼看不见的阴气缓缓从木板上升起弥漫到整栋楼层中,而旅馆里的众人大都毫无知觉地沉睡着,因为被阴气侵扰不安地转了个身皱起眉,可是依旧没能从睡梦中醒来。 唯有李放刘洋还有姜丽丽身上流转过一道金光,将那些阴气隔绝在了外面,而白若水也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她脸上没有一丝睡意,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从门缝中蔓延进来的阴气。 此时,楼道上也传来了怪异的声音,不知道哪处的门被人咚咚地敲响,那声音又轻又有节奏感,深更半夜地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接着楼道中传来了重物拖地的声音,闷声砰砰走路的声音,还有不知道何处的女人发出野兽般的惨叫声,某些听觉灵敏,结果被吵醒的学生都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张微岚房间的门也悄悄地打开了,张微岚张蕊还有王峰偷偷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107.诡异的旅馆夜晚 深夜中的旅馆看上去要比白天恐怖数倍, 张微岚盯着一片漆黑的走廊,只觉得透着一种古怪的暗和冷, 仿佛走道的深处站了一个人, 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似得。 她咽了口唾沫道:“表姐, 我们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要是那个白若水不开门怎么办, 更何况她屋里还住着一个姜丽丽呢。” 张蕊在旁边得意地道:“放心吧,不开门我们也可以进去啊,你王哥以前因为好玩,跟着一个老人学了开锁,我们看了, 这旅馆为了仿古,门锁都是那种老式的锁,很容易开的。” 张微岚见事已至此,只好咽了口唾沫道:“那好吧,我们吓到白若水就赶紧离开, 要是被老师和其他同学知道了,说出来也不太好听。” 张蕊给了张微岚一个白眼:“你真的想太多了。” “但是表姐,刚才走廊上的声音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大半夜里旅馆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你就不害怕啊,我是真的觉得这个旅馆邪门。”张微岚小声地道。 “之前老板都说了这儿住了一个疯女人, 那声音肯定是那个疯女人叫出来的, 而且之前我不是同你说了吗, 说不准都是老板为了旅馆的神秘度,自己装神弄鬼呢。”张蕊拉着张微岚道:“要去就快点去,你不是害怕吗,反正白若水的房间离我们也不远,早点去早点回来。” 张微岚一想也是如此,三个人就开始朝白若水的房间走去,一边走张微岚一边道:“咱们三个谁办成女鬼?” “你不是特别讨厌她占着陈慎学长,还整天一副清高傲慢的不得了的样子,你就不想看她被吓的崩溃大哭的样子吗?” 张微岚的表情有些犹豫,张蕊已经把红衣服递给了张微岚,她从兜里掏出录音笔,翘着嘴角得意地道:“穿上吧,我和你王哥替你看路顺便再制造声效。” “那好吧。”张微岚接过大红裙子穿在了身上。 张蕊盯着红裙子的张微岚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道:“别说,你这幅样子还真是像厉鬼,尤其是大半夜里瞧着更是渗人,虽然知道你是微蓝,但是这样看着你还是有点心理压力,我们走吧,等的越久越不方便。” 张微岚点了点头,三人朝白若水房间走去,这栋旅馆是口字结构,四个角落都有楼梯,方便客人上下楼,而张微岚的房间和白若水不在一排,所以他们要越过一个楼梯才能过去。 就在三个人猫着腰手拉着手朝前走路过楼梯的时候,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声。 “嘻嘻嘻……” “表……表姐,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吗?”张微岚的后背顿时僵住了。 张蕊显然也听到了,大半夜里听到这个笑声还真是蛮渗人的,不过她心理素质显然比张微岚好,哪怕手心同样冒出了冷汗,但是张蕊还是咬了咬牙道:“我都说了有可能是店家在装神弄鬼拉,别忘了咱们也是要干这种事啊,你忘了我手中的录音笔吗,只要提前放好录音笔,就能伪造这种奇怪的笑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动静了,你之前不是说听到砰砰的声音了,现在你在楼梯上看到人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蕊说的话起了作用,她这么说过后那声笑声竟然消失了。 三人立刻都松了口气,张蕊更是直接笑道:“看吧,我就说了是这样的。” 然而张蕊的话还没说完,那声笑声又响了起来,之前笑声还在楼梯中间,可是这一次再听竟然像是在他们耳边笑起来似得,三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对方手心沁出的冷汗。 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们突然看到对面走廊上拱起了一个鼓包,其实这么说也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鼓包,像是一个弯腰驼背的人正在拖着什么东西,那个佝偻着腰的人拖的东西发出砰砰的动静,拖着的东西也发出可怖的惨叫,弓着腰的人脚步特别的重,明明看上去像是个老太婆,可是一脚一脚的却仿佛千斤重般发出咚咚的重响,看起来刚才的动静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这……这是什么?”张微岚被吓的脸色苍白,感觉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眼中凝聚着恐惧,盯着那个弓着要拖着东西的人,她还想要在说什么,然而旁边的张蕊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找死吗,别管是什么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快蹲下来。” 张蕊说完,赶紧拉着旁边的两个人顿了下来,高高的围栏将他们的身影都挡了起来。 正巧这会儿那个弓着腰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冰冷阴森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客栈的楼顶并没有盖满青瓦,而是艺术地在青瓦中加了玻璃砖,增加一点神秘感,此时有朦胧月光透过玻璃钻散落下来,让人能够看到那个驼背人龇牙咧嘴可怕笑着的表情,他的眼神像是鹰一般地在搜寻着猎物,张蕊三人大气也不敢喘,如同鹌鹑一般蹲在下面瑟瑟发抖。 108.吓出翔了 那个驼背的人目光可怕地搜寻了一圈, 显然没有搜到想要的猎物,顿时冰冷地收回了目光, 拖着惨叫的东西一步步朝楼梯走去。 张蕊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安静地蹲在围栏下面等着那个驼背的人离开。 就在三人等着那个弓背人离开的时候, 张微岚突然手指颤抖地指着张蕊, 瞪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恐惧, 看她的表情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姐……表姐,你……你身后。” “怎么了?”张蕊对着自己这个胆小的表妹真是有些不耐烦了,明显的有心无胆,就这样还想搞白若水。 那边要下楼的驼背人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下楼的动作顿时停顿了, 可怕的目光扫向了对面的走廊。 张蕊看到了驼背人的动作,她心中一惊,皱着眉头就想拉着张微岚,让对方安静一会。 可是也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到底怎么刺激张微岚了,张微岚的神经似乎已经到了承受极限, 在张蕊伸出手的时候,顿时尖叫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拼命地朝张蕊后面跑去,看样子想要冲回到房间中。 张微岚的动静太大了,驼背人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 朦胧月光下, 就看到驼背人咧开森冷白牙, 还有手边滴着血的斧头。 同驼背人的目光对视,张蕊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她本能地想要去拉张微岚,但是张微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管不顾地躲开张蕊的手,想要冲回到房间中。 张蕊看向旁边的王峰,王峰竟然也和他拉开了一定距离,眼中带着恐惧:“蕊蕊,你……你身后!” 张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僵硬地扭过头,就见一个红裙子女人的头垂在她身旁,这女人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也在滴着水,一缕缕并在一起的头发还有水滴都落在了张蕊肩膀上,女人的脸也是一种死气的灰白,表情和目光都是让人不舒服的呆滞,她竟然是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的。 这次张蕊的表情也变得苍白了,她僵硬地同那个女人对视了两眼,二话不说地扭头就朝自己房间跑去,王峰也同样朝自己房间跑去,此时三个人谁也没胆量去查看这到底是不是店主的恶作剧了。 可是就在三人朝房间跑去的时候,那个驼背人已经拖着滴血的斧头逼近了这里,如果想要回到房间就必须从驼背人面前走过去。 驼背人似乎对三人十分感兴趣,握着斧头朝三人咧嘴一笑,笑容中说不出的邪恶可怕,紧接着他朝三人挥动了斧子。 三人顿时尖叫起来,极度的惊慌之下,三人慌不择路张微岚一头从楼梯上窜了下去,张蕊则跑到另外的一处走廊,想要拍向其他人的门,王峰则从另外一个楼梯跑了下去。 驼背人见三人跑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似乎纠结了一下,愣在了半路,见三人都跑走了,干脆回过去去拉自己刚才拉着的东西去了。 月光下拼命拍门的张蕊清楚地看到,驼背人拉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面是血的女人,那个女人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蕊,眼中满是痛苦和怨毒,看的张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瑟瑟发抖地拍着门,心里尖叫着赶紧开门,生怕驼背人下一个拖着的就是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张蕊心中的害怕,她面前的门幽幽地开了,张蕊想也不想地直接冲了进去,反手就锁住了房门,靠着房门抖了起来。 直到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张蕊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了房间,这一看她顿时愣住了,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可是她还有张微岚不是都出去了吗,那刚刚是谁给她开的门? 不等张蕊想明白,她就看到窗户边一个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张蕊顿时松了口气,埋怨道:“微岚,你脚步还挺快的,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刚刚我敲门敲了这么多下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啊?” 窗户边的女人没有回头,张蕊还以为对方在生气,她心里也有些生气,朝窗户边走了过去:“微岚,刚才要不是你控制不住叫了起来,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大不了下一次换个方法。” 可是窗户边的女人还是没有回头,张蕊顿时恼了,伸手拍了拍张微岚的肩膀,窗户边的张微岚缓缓回过头,一双没有眼睛的空洞眼眶默默盯着张蕊,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的部位全都是空洞,空洞下面是乌黑的血痕,被张蕊拍到了肩膀,女人朝张蕊幽幽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森冷白牙:“姐,你是在喊我吗?” “啊!”张蕊没想到窗户口站着的竟然是女鬼,她瞳孔缩起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尖叫起来,拼命地想要收回手。 但是女人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黏力,竟然让张蕊根本没法收回自己的手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黏在了女鬼的肩膀上,甚至一种融化的感觉从手掌上传来,她的手竟然慢慢融化进女鬼肩膀里了! 女鬼幽幽地看着张蕊,同样伸出手按住了张蕊的肩膀:“让我吃掉你吧,好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你真的太美味了。”女鬼伸出腥红舌尖,恶意地笑着舔上了张蕊的脸,湿滑冰冷的舌头让张蕊简直想吐,极度的恐惧之下,她什么都来不及说就直接昏迷了。 张微岚窜到楼下之后,蜷缩在楼梯下面的黑暗角落中瑟瑟发抖,恐惧之下她吓得涕泪横流,对大半夜作死的自己还有想到这个点子的张蕊恨得不得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后悔药,所以这会儿张微岚只能祈祷那个驼背人不要发现自己。 然而大概是临时抱佛脚太晚了,老天并没有发现张微岚的祈祷声,那个驼背人拖着那个女人下楼之后,看到了躲在楼梯间的张微岚,他顿时朝张微岚露出森冷的微笑,举起手中滴血的斧头,驼背人声音沙哑邪恶:“躲在哪里呢小宝贝,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吗?” 张微岚将头埋在膝盖里,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自欺欺人地想要等到驼背人离开。 然而驼背人根本不可能如张微岚所愿,他上前一步走进了楼梯间中,一把攥住了张微岚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张微岚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从驼背人手中挣脱,只能尖叫着被驼背人拖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张微岚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驼背人发出邪恶地笑声,仿佛看着待宰的牲畜一般看着张微岚,手中的斧头在张微岚身上比划着:“这个肉嫩,比那个好。” “不要,我的肉特别难吃,一点都不好,求求你放开我!”张微岚拼命挣扎着,此时她才感觉到死亡的可怕,她不停地尖叫呼救着:“老师,老师救救我。” 张微岚的声音太尖锐,驼背人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旅馆不知道何处突然传来了奇怪的钟响声,驼背人有些遗憾地看了张微岚一眼,最后用染血的手摸了摸张微岚的脸蛋,邪恶地道:“真可惜,时间到了,宝贝,明天晚上我还会来找你哦。” 张微岚已经害怕极了,哪里还能听到驼背人说的话,她闭着眼睛尖叫哭泣着,可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张微岚睁眼一看,发现之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驼背人竟然没了踪迹,旅馆里面安安静静的,惨叫的女人,红衣服的倒吊女鬼,还有那个可怕的驼背人都消失了,一切都仿佛是她的幻觉。 张微岚哆哆嗦嗦地跑回了房间,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的师生们都起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乏之色,看起来简直像是熬了一夜似得。 大家到了楼下的吃饭的地方,班长小声抱怨道:“都是旅馆老板昨天说的太吓人了,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夜噩梦,超级可怕,梦见自己被一群僵尸追着在楼道里到处窜,躲都没地方躲。” “唉,我昨天晚上也做噩梦了,我梦见自己被一群小鬼追,别提多吓人了,一夜睡醒就跟没睡一样,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旁边顿时有个男生附和道。 “我也是哎。” “就是,我也梦到了,你们说这个旅馆是不是真的什么邪门的东西啊。” 说话之间,赵友军四人也走了下来,这四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看起来昨天晚上同样没睡好。 唯有李放刘洋还有姜丽丽面面相觑地,李放惊讶地道:“有这么夸张吗,我昨天晚上睡的还挺好的啊,一夜无眠特别精神。” 姜丽丽也嘀咕道:“我也是哎。”说完她看了白若水一眼,心知这恐怕都是白若水的功劳。 李爱莲虽然没有休息好,但是依旧尽职尽责地点了学生的人数,打算让老板安排好早餐。 就在这时候,王峰脸色苍白地走下楼,他走到李爱莲身边哭丧道:“李老师,张蕊昏迷了,到现在还没醒,张微岚现在跟疯了一样,谁都不让碰。” 王峰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一变,赶紧朝楼上张蕊的房间走去。 就见张蕊穿着一件红裙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她的脸色白的有些可怕,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尤其是她的呼吸,特别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而张微岚则疯疯癫癫地蹲在床头,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她也没看见似得,不停地挥着手臂尖叫着:“不要过来,有鬼,有鬼,我知道错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张微岚披头散发,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美艳样子,整个人就是个疯婆子。 班里的同学瞠目结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她们两个昨天冲撞了什么?” “对啊,旅馆里真的闹鬼吧,昨天晚上的动静你们都没听到吗,昨天晚上可吓人了,乒乒乓乓的,还有人在惨叫。” 李爱莲赵友军四人走了过来,赵友军皱眉道:“让让,都让让。” 学生们赶紧给老师让开了位置,赵友军还有李爱莲蒋正华以及方林走到了床边,赵友军低头看向了床上的张蕊,伸手探了探张蕊的呼吸和体温,他深深皱起眉:“她不会是突发什么病了吧,体温呼吸都不对,这得赶紧送进医院里去,我们不能再在雷山上逗留了。” 李爱莲连忙拿出手机:“我来联系……”可是她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变得很难看:“手机没有信号了。” 李爱莲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赶紧掏出自己手机看了看,果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也没有信号了。 就在赵友军和李爱莲说话之间,老板蓝兰和于壮壮也过来了,听到赵友军那句话,于壮壮顿时叹气道:“哎,她可不是生了病,而是冲撞了邪物啊,她这很明显是被厉鬼摄魂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爱莲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只当于壮壮在胡说,顿时皱起眉头道:“我学生现在突然犯病,必须要送去医院救治,不然在你们旅馆出了问题,你们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们手机都没信号了,你们应该有和山下的联系方式,赶紧想办法和山下的医院联系,送她去医院。” 于壮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李爱莲以为于壮壮是不想送张蕊去医院,顿时竖起眉想要呵斥。 旁边蓝兰冷笑一声道:“肯定是你这两个学生不守规矩,大半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冲撞了邪神厉鬼,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旅馆来过这么多房客,怎么就没见人家出问题?” 就在蓝兰说话间,最末端的房间中走出一对年轻情侣,那对年轻情侣显然是刚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同蓝兰打招呼,听到蓝兰这句话,小情侣中的女人立刻道:“对啊,我们在这儿玩了一个星期了都没事,今天打算回去了,肯定是你这个学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冲撞了邪门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送医院根本没用,蓝兰姐没说错,这个旅馆中的规矩本来就是这样的。” 张微岚依然在发疯,哭丧着嗓音尖锐地惨叫道:“走,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王哥,救救我,我不要被拖走杀掉啊啊啊!”张微岚尖叫着,一把躲到了王峰身后,扯着王峰的衣襟恐惧地盯着房间中的老师同学们。 李爱莲敏锐地看向了王峰:“王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109.无效黄符 王峰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 他嚅喏着偷偷瞟了白若水一眼,不过他毕竟还是个没出校门见过世面的学生,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足够刺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峰也没有本事自己扛着, 于是喏喏了一下白着脸把事情交代了。 “是……是张微岚和张蕊说看不惯白若水, 所以想给白若水一个教训, 就想出来扮鬼的方法来吓白若水,然后让我去开白若水的门,结果半夜里我们在走廊上就遇到怪事了,昨天我和张微岚离开队伍,也是因为这件事, 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特别可怕的红衣服女人,接着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老师,这……这跟我没关系,这全都是张蕊和张微岚自己想出来的点子, 我也不好拦着他们,更何况谁知道真的会碰见脏东西啊。” 王峰的话一出口,众人的表情顿时就微妙起来, 看向床上的张微岚和张蕊也带着鄙夷,谁让这两个人是先要想坏点子吓唬别人,结果反而真的撞上了鬼,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 不做死就不会死, 张蕊和张微岚真的是真实写照了。 李爱莲和赵友军四人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微妙,尤其是李爱莲更是深深拧着眉头,虽然对张微岚和张蕊做的事情看不上,可是这两个毕竟是她学生,不管也根本不可能。 赵友军则和蒋正华方林对视了一眼,三个正直的军人都想特别想知道现在的小女孩脑子里面都想的是什么,竟然大半夜里不睡觉,做出这么作死的事情。 蓝兰一笑轻蔑地道:“我就知道,如果好端端地睡在房间里,怎么可能会出事,还是你自己的学生出了问题。” 李爱莲不愿意和蓝兰辩解,她皱眉看着床上的张蕊:“不管怎么说赶紧想办法把她送到医院里。” 因为李爱莲的坚持,蓝兰只好下了楼不情不愿地走到柜台旁,摸向了柜台上的座机,结果蓝兰座机还没有打出去,那对出门的小情侣狼狈地赶回来了,小情侣中的女人尖声道:“蓝兰姐,你不用打电话了,打电话也没有用了,我们被困在山上了。” 此人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赵友军顿时上前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给了赵友军一个白眼,她表情不太好看地看向了蓝兰:“蓝兰姐,外面天阴下来了,看样子要下大暴雨,雷山一旦下大暴雨,就很有可能发生山洪堵路的情况,就是我们下山的路很有可能被冲断,我们上不去,下面的人也上不来,这种恶劣天气,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和女人的话,外面陡然响起一声暴雷,没过多久天气阴沉了下来,乌压压的云似乎要直接压倒雷山似得,原本应该是白天的雷山此时也如同黄昏,紧接着没多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滴落下来,正如女人所说的这样,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暴雨之中。 一时间英语一班师生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李爱莲匆匆走到张蕊的房间中,坐在张蕊身旁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张蕊,病床上的张蕊无知无觉,那边疯疯癫癫的张微岚也感觉不到这种凝重。 蓝兰靠在门边看着李爱莲懒懒地道:“放心吧,你的学生不会有事的,我说了她只是大半夜跑出去撞到了不该撞到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等到那个东西消了气,说不定你学生就好起来了,而且雷山的雨也不会下很久,你们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这段时间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过来找我,到时候我再帮你们想办法。” 众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显然接受了蓝兰的意见,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们想做点别的什么也不可能了。 一时间大家对这次的雷山之行再没有半点兴致,不少学生托腮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天,表情也变得无比郁闷。 可是这种情况下抱怨也没有意义,毕竟他们也没本事控制雷山的天气啊,所以众人心不在焉地吃过早饭后,都缩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或者凑在一堆聊天去了,毕竟没有网络,他们也就只能重新捡回老旧的娱乐方式。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李放在后面小声地道:“张蕊和张微岚还真是作死,想害你结果自己倒霉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床上的张蕊,她能够看到张蕊身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气,正是这层阴气阻止张蕊苏醒,看来张蕊三人昨天夜里确实是撞上了不该撞上的东西了。 其实昨天夜里她被阴气惊醒之后本来想出门查看,可是后来她发现这只是旅馆深埋下方的阴气浮了出来,并没有出现其他的问题,只要在房间里安静地呆着,顶多会被阴气困扰一下做个噩梦,并不会出现别的问题,所以看了一眼这层阴气之后,白若水又重新躺回到床上休息了。 瞧见白若水的表情,李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拍了拍白若水道:“哎,白同学,你这黄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昨天晚上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也碰到女鬼了,可是你这个黄符根本没有半点用,那个女鬼摸上去了都没事,虽然咱们都是同学吧,可是你卖这个假冒伪劣的产品那也不对吧,更何况你还卖的这么贵,这就太过分了。” 白若水并没有像李放想象的那样露出羞愧或者惊慌的表情,相反她的目光冷锐有力,落在李放身上竟然让李放怵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下去了,白若水皱眉道:“没用?” “呃……对啊,就是没用,刘洋也能帮我作证。”李放突然想到自己怕个什么啊,受骗的明明是自己,还好自己没有掏钱,不然那真是被骗了,同时他同情地看了刘洋和姜丽丽一眼,哎,这都是被女神和好朋友坑到的可怜人啊。 “带我去你浴室看看。”白若水没有废话,而是直接要求道。 李放没想到白若水竟然没有道歉,而是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他愣了一下随即不情愿地道:“就算去看能看出什么东西啊,昨天那个女鬼占了我便宜之后就溜了,我吓个半死,衣服都没穿就从浴室里窜出来了。” 白若水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那个女鬼占你便宜?” 李放郁闷地道:“对啊,我正在洗澡呢,她手就伸过来了,还又摸又调笑,让我陪她一起玩。” 白若水嘴角抽了抽,没有对李放的话发表评论,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李放的房间,这会儿因为被暴雨困在了雷山,所以大家都无聊地凑堆聊天或者做些别的什么,看到白若水四人凑在一块,也没人觉得奇怪。 走进房间后,李放就伸手一指:“喏,就是那儿,我拿肥皂的时候她碰到我的。” 白若水走到浴室里仰头查看了起来,浴室里镜子洗漱台还有花洒隔间都老老实实地立在那儿,半点异常都没有,甚至连让人神经衰弱的滴水声都不见。 白若水看了两眼,朝李放伸手道:“把我的黄符给我。” 李放犹豫了一下,看向白若水道:“喂,虽然你是骗了我,可是我对你这个黄符材料还是很有兴趣的,这样吧,因为你的无效黄符给我带来了被鬼吓到的精神损失,所以你这两张黄符就当是给我的赔罪礼物好了。” 白若水顿时气笑了:“我的黄符无效?” 李放梗着脖子道:“对啊,要是有效果我昨天晚上怎么会被鬼吓的光着身体跑出来?” 刘洋和姜丽丽在旁边看到两人的表情不对,犹豫了一下就想过去劝说,然而白若水已经朝李放冷笑一声,直接不客气地伸出手,李放看着白若水的动作愣了一下,他还没说什么,就觉得口袋里一阵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李放连忙低下头,就见一直被他揣在兜里的黄符竟然自己左右冲突着,一副想要从兜里冲出来的样子,李放连忙伸出手想要压住兜里飞出的黄符,可是不管他怎么压,那黄符都狡猾的狠,一下子从李放兜里飞了出来,飞落到了白若水手中,白若水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地朝李放扯了扯嘴角。 李放被白若水突如其来的一手弄的目瞪口呆,就连旁边观看的刘洋和姜丽丽也被惊到了,虽然两个人早就觉得白若水不简单,可是这样亲眼看到白若水施展本领还是第一次。 李放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弱了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道:“白……白同学……” 白若水没有搭理李放,而是低头看向了手中黄符,黄符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心,上面没有沾染上一点不好的东西,依旧是灵气充沛流转光泽。 她皱眉看了黄符良久,最终看向李放道:“你确定是在浴室中遇到鬼的?” “对啊,当时她就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还穿着大红裙子,披头散发地朝我咧嘴笑,把我吓了个半死,这种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 白若水蹙眉看向了浴室的摆设,良久不语。 还是刘洋心思较细,看出了白若水的情绪,他小声地道:“白同学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110.查看 白若水没有回答刘洋的疑问, 而是伸手摸了摸浴室的各种设备,她摸这些设备的时候十分细致, 不管是镜子还是花洒架子, 每一个都足足摸了十多分钟, 尤其是浴室的那面椭圆大镜子。 姜丽丽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白若水查看浴室, 直到白若水放下手,李放才迫不及待地道:“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就说了遇到鬼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哪知道白若水突然回头,目光幽幽地看向李放, 看的李放心里忍不住一紧,就听白若水叹了口气道:“你遇到的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鬼。” 李放张大了嘴:“怎么可能,我记得很清楚,而且我吓得跑出浴室了之后,那个红裙子女人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要不是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白若水摇了摇头:“听你的描述,你说的那种很像是厉鬼,如果真的是个红衣厉鬼的话, 根本不可能让你安安稳稳地离开浴室,这么轻易地就打开了浴室的门,也根本不可能有心情和你调笑。” “那若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真有人在装神弄鬼吧。”姜丽丽在旁边小声地道:“会不会是这个旅馆的那对夫妻在搞鬼啊。” 白若水沉吟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但是我的黄符上包括你说的这个浴室都没有任何阴气的残留,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现什么鬼怪,否则我的黄符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如果说这个旅馆没有问题的话也并不对,因为张蕊的昏迷和张微岚的发疯很明显就是有问题的,尤其是张蕊身上的阴气,对方绝对是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东西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旅馆的夫妻自己就没有察觉吗,又为什么有人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呢? 这些话白若水却不能说出来,因为这里毕竟都是二十左右的在校学生,按照千年后的算法,还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他们显然是承受不住这种惊慌的,尤其是在暴雨天气被困在了诡异的雷山半山山庄上,再让他们知道这个山庄的诡异,只怕是要出大乱子。 李放显然还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若水笑了笑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黄符,那我还是收回好了。” 李放连忙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还不好意思地道:“那个白同学,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黄符的,这样吧,我还是买下来吧,你之前不是说都是同学价吗,给我打五折,那我买两张好了。” 白若水故意沉下脸:“你不是不相信我的黄符吗?” “相信相信。”李放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也怀疑白若水的判断,可是白若水那一手他就已经服了,就算他暂时还没感觉到黄符的神异,但是本能地在这个诡异的半腰山庄里,李放觉得还是有黄符在身比较安全。 白若水嘴角翘了翘:“虽然你这么说,可是很明显还是不信的,我的这个符不信就不灵了,如果你真想要,就按照原价付钱了,不然要回去了也没用。” “啊?”李放苦着脸看着白若水,此时无比后悔自己说话不注意得罪了白若水,但是他还是很想要白若水的黄符,只好丧气地道:“那好吧,我给我给,只是现在这儿没有网络,我也没法给你转账,等我们离开雷山我再付钱吧。” “行。”白若水扬手一抛,黄符立刻顺溜地回到了李放的口袋中,摸着口袋中的两张黄符,李放莫名觉得心安了下来。 暴雨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很快就停下来,反而越下越欢,将整个雷山笼罩在了阴云之下,让人感觉格外压抑。 然而更让众人糟心的是,蓝兰给山下打了电话,山下说他们本来想上山一趟,可是下午的时候路就被冲垮了,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都没有第二条路,只能等到雨停了再组织人来修路,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们完全被困在雷山了。 听到这个消息,再配上噼里啪啦不停的暴雨和阴沉沉的天空,众人只觉得自己也整个都蔫了,学生们都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托着腮看着暴雨的窗外,所有的娱乐到了最后都失去了兴趣,最后焉哒哒地回到房间里躺着去了。 很快又到了深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然而白若水却从床上坐了起来,披衣起身离开了房间。 111.追踪斗篷人 旅馆的走道上黑漆漆的一片, 蒙蒙阴气从地板上缓缓沁出,仿佛水一般地蔓延开来, 在地板上铺了薄薄一层, 有生命意识一般地轻轻流动着, 整个楼道一片诡秘的寂静, 唯有不知道何处的滴水声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滴答滴答地作响, 给这片寂静更增添恐怖诡异的气氛。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样的旅馆夜晚,只怕早就心神狂跳手脚发软,可是白若水只是挑了挑眉,就毫不迟疑地折身锁上了门,朝阴冷的走廊上走去。 毕竟这个处处都透着蹊跷的旅馆, 就连她都多出了几分兴趣,想要知道这里到底是真的隐藏着可怕的东西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阴气如光华弥漫,又如同潜伏在深夜的多手怪物一般,悄无声息地攀上沉睡中的人,然而这片阴气在碰上白若水的时候, 都悄悄地退开了,都有意识地避开了白若水。 白若水毫不避讳地大步朝前走着,就听到前方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似乎有一个阴影从前方一闪而过。 她顿时翘了翘唇角,轻轻喝:“火来!” 一簇火苗突然自她手心烧起,白若水轻轻一弹, 火苗如同离弦的小箭一般冲了出去, 照亮了楼梯角落中躲藏的人。 对方狼狈地避开了白若水扔出来的火焰, 意外地看向了白若水,竟然是那个被老板成为疯女人的旗袍美女,只是此时旗袍美女没有像之前见到的那般冷艳曼妙,她穿了一身简单的运动便装,扎着高马尾,看起来更加英气了。 “你是谁!”旗袍美女压低声音,目光清冷警惕地看向白若水,她的声音又冷又沉,意外的磁性,和她英气强势的外表十分相符,这绝对是个难以驾驭又充满魅力的大美人。 白若水也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道:“雷昭?” 旗袍美女也就是雷绍皱紧了眉头,锐利的目光落在白若水身上,仿佛看穿白若水皮下真相一般,她没有直接回答白若水的话,只是抿了抿唇。 白若水笑了笑道:“你警惕心还蛮强的,我看你身手不错,按理说在这儿应该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警惕?” 雷昭皱紧了眉头,她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谁,有事就说没事就不要耽搁我时间。” 白若水没有因为雷昭的态度心生不满,她微微笑了笑,吐出了三个字:“陆行舟。” 雷昭的眉头这才松开了,她虽然依旧在打量白若水,可是眼中的警惕却少了两分:“陆少派你来帮我的,你是哪个部队的,还是陆少私人的人?” “姑且可以把我当陆行舟私人的人吧,怎么了,你也在查这个旅馆,我听说你妹妹的失踪和这儿有关系。”白若水收起手心火,走到了雷绍身旁:“有什么发现我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 雷昭却是目光微妙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淡淡地道:“你和陆少关系很好?” 白若水懒懒地道:“算是吧。”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雷昭:“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以为你更想揭开这个旅馆的秘密,怎么了,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 雷昭扭过了脸,表情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道:“这个旅馆有问题,但是我查不出来问题,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向朋友求助。”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呻·吟声,具体来说更像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没过多久那声哭声又变成了渗人的惨笑,然后是时断时续仿佛猫一样的哭笑声,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被深深地埋在地下。 雷昭和白若水同时闭上了嘴,两个人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开始朝楼下走去。 让人毛骨悚然哭笑声时断时续,间或参杂着什么东西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拖动东西的声音,这声音的生源不好判定,只能确定是在楼下。 雷昭和白若水迅速下了楼,两个人小心地看着黑暗中的旅馆,一楼和二楼一样阴森森的,四周一片黑暗,只能透过头顶的天光隐约看清楚周围物体的轮廓,那黑洞洞矗立在黑暗中的家具摆件,如同随时会扑上来的恶鬼,看的人心惊胆战,再配上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这种感觉更让人后背生凉。 然而不管是雷昭还是白若水都不是胆小的人,两个人一心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想要查清楚旅馆的真实情况。 雷昭和白若水对视一眼,雷昭低声道:“怎么样,是分头查还是一起?” “分开吧。”白若水皱眉看了看一楼黑暗的天井,这里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并不是有什么危险的奇怪,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说是有鬼吧,这里只能算是地理位置导致的阴气过重,阴气是有距离形成凶鬼还有一段距离,但说没鬼吧,又处处透出古怪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栋半山别墅的夫妻俩只继承这栋古建筑后就这样,还是被两人故意改造成这样的,只是要是改造的话,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住这种风水属阴的地方,那不是闲着没事找病找死。 雷昭看了白若水一眼,突然莫名蹦出来一句:“你胆子蛮大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种小姑娘,难怪能和陆行舟走这么近。” 白若水没想到雷昭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回头看了雷昭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觉得你胆子也挺大的,身为一个普通人,竟然不惧鬼神,大半夜的敢一个人跑出来查这么一栋诡异的旅馆,喂,我说大美人,你就不害怕这儿真的有鬼,把你抓走杀了?” 雷昭的嘴唇抖了抖,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最终没说什么,而是扭头朝旅馆的另一处走去。 白若水觉得雷昭这人挺有趣的,她笑了下摇了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旅馆是个半山山庄,只分前院和后院,前院后院中间隔了一个人工的花园,所以旅馆的前院其实也算是比较大的,雷昭和白若水分开之后,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查了起来。 只是这旅馆前院的氛围虽然可怕,但其实两人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这样一来查了一会儿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郁闷,查到最后一处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 然而就在这时,在白若水和雷昭打算交流一下情况的时候,厨房的门帘突然动了一下,里面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白若水和雷昭对视一眼,顿时一刻不耽搁地朝厨房走去。 两个人速度很快,也没有任何害怕的心思,而是直接掀开了厨房的帘子,帘子掀开之后,一眼就能看清楚旅馆厨房的摆设,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在两人皱眉的时候,突然又是那种呻·吟声传来,那种让人悚然的凄惨叹息像是在他们耳边响起,白若水皱起眉,她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厉鬼怨气,倒是雷昭反应很快地趴在了厨房地上听了起来,一会儿又听了听厨房的墙壁,见白若水看向自己,雷昭摇了摇头。 旅馆厨房的有前后两个门,同前院的天井和后院的花园都是通着的,两个人正在无奈对视,白若水眼神从窗棂上扫过,突然看到窗外有个弓着背的身影拖着什么朝前走,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那个身影就像是毫不在意似得一步步地朝花园中走去。 白若水一刻不停地冲出了厨房,雷昭愣了一下也赶紧跟着冲了出去,就见豆大的雨幕之中,杂草遍生的花园里,一个驼着背穿着斗篷的身影一手握着什么,一手拖着什么一步步地在雨幕中走着,他的脚步看起来很重,但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这是什么东西?”雷昭顿时皱起眉。 白若水眯着眼看着大雨中的斗篷背影,她突然冷笑起来:“是人是鬼试试就知了。” 白若水说着,双指并拢夹住一张黄符,她将黄符放在唇边,轻轻念叨了两句,接着目光如电地看向那个斗篷背影,手中黄符如同过电了一般直接立了起来,黄符通了电似得一下子窜了出去,不客气地拍向了那个斗篷人的后背。 旁边的雷昭看着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 前面拖着东西的斗篷人显然也没料到会突遭偷袭,被白若水的黄符击中了之后,斗篷人仿佛被无形的大力击中,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了地上,他扭头看了白若水一眼。 和面对张微岚等人的穷凶极恶不同,这个斗篷人似乎有些慌张,竟然加快了脚步朝花园深处走去。 “有意思。” “怎么了?”雷昭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盯着前面的斗篷背影,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如果他是鬼,那么受我这一下黄符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至少会显出他厉鬼本相,但如果他是人,受到我这张黄符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他会是什么呢?” 雷昭抿着唇,下巴绷出凌厉的弧度,她眼中冷光如电,盯着前面斗篷人:“所以说就是有人在旅馆里面装神弄鬼了!” “不管是人是鬼,追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白若水轻笑一声,丝毫不顾大雨倾盆,直接追了过去。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大雨如豆噼啪不停地砸下来,可是白若水身上却仿佛支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这些雨水全部隔绝在了外面,以至于她全身上下都是干净无比,在这雨夜之中瞧上去竟然还有飘逸。 旁边的雷昭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雨水砸下来之后,她整个人就湿透了,紧身的运动便衣也被浇个透彻,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扎的高马尾也浇湿了,头发湿淋淋地贴着脸,雨水冲刷下她的五官更显得明朗耀目,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直紧追在白若水身后。 白若水倒是没料到雷昭能追的这么紧,她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雷昭一眼,突然道:“挺平的。” 雷昭刚开始不知道白若水在说什么,她愣了一下,然而对上白若水似笑非笑的眸子,雷昭低头看了看因为雨水而衣衫紧贴的胸前,她的脸色不可见地黑了起来,没好气地冲白若水道:“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我们不是要追上前面那个诡异的斗篷人吗?” “嗯,说的也是。”白若水轻笑起来,突然伸手攥住了雷昭的手臂,在雷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疾行符贴在了雷昭的后背,她轻喝道:“走!” 雷昭只是愣了一瞬,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这种奇异的力量,她脚下像是注入了一股奇异的风,让她整个人轻盈无比,每一步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紧紧是几步而已,之前消失在雨幕中的斗篷人又再次出现在他视线中,雷昭顿时一喜,脚步又快了几分,眼见就要追上前方拖着东西疾走的斗篷人。 斗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身后追来的雷昭和白若水,斗篷人咬了咬牙,拼命地想要甩开白若水和雷昭。 白若水冷笑一声,手中符咒就要再次扔出。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她身旁紧追不舍的雷昭突然停住了脚步,表情痛苦地捂着脸惨嚎了起来,雷昭的表情变得无比可怕,随着她一声声非人的凄厉惨叫,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黑色的图腾,整张脸也变得狰狞扭曲,如同恶鬼一般,她睁开眼,眼珠腥红地瞪着白若水,嘴里面不停地喘着粗气,口中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如同兽类的声音:“走!走!别管我,别管我!” 白若水皱眉看向了身旁的雷昭,雷昭试图甩开白若水钳制他的手臂,然而她失败了,雷昭双眼通红地瞪着白若水,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要变成一头可怕的怪物,她拼命地甩着手臂:“走啊,不要管我,抓住他,抓住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行。”白若水蹙眉道,雷昭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白若水已经掏出一张泛着金光的黄符直接塞到了雷昭的嘴巴里,野兽般恐怖的雷昭顿时闭上了嘴,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整个人也驯服了许多,虚软地靠着白若水的手,慢慢地滑坐在了地上。 112.张微岚发疯 随着黄符入口, 雷昭身上可怕的异变消失了,她身上想要露出狰狞行迹裹住她的阴气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白若水皱眉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阴气, 什么时候缠上的?” 雷昭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听到白若水的话她摇了摇头。 知道此事不是说雷昭身上问题的时候, 白若水扶了雷昭一下, 将雷昭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还能走吗, 如果能走就跟我一起继续追踪下去,如果不能走就赶紧回自己房间,我现在也说不准这个旅馆的情况。” 雷昭咬牙道:“走,都已经追到了这里,为什么不继续追下去, 更何况要是追丢了,下一次找到线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先追上对方再说。” “好!” 心中也颇为佩服雷昭的忍耐力, 毕竟这种灵魂被洗涤烧灼的痛苦也不是谁都能忍受的,白若水赞赏地看了雷昭一眼,拎着雷昭的手臂就继续朝花园深处追去。 因为雷昭刚才一番意外, 他们已经失去了斗篷人的身影,雷昭眼中透出焦急,白若水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拎着雷昭朝更深处走去。 花园后面就是旅馆夫妻住的内宅了, 白若水带着雷昭走出花园都没有看到之前的斗篷人,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放弃,而是带着雷昭继续朝内宅走去。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山的环境问题,明明是盛夏时节,可是这里的雨水也是冰凉刺骨,那种渗入骨髓的冷和旅馆中的阴气一样,都叫人从骨子里不舒服。 白若水和雷昭来到了旅馆夫妻住着的内宅中,内宅也和四方四正的,院子的正中间种着一株大树,院子里安安静静地没有半分声响,就在白若水和雷昭有些失望地皱起眉头的时候,被雨水砸的噼啪响的大叔后突然传来了哗啦一声。 白若水瞬间到了大树后,直接撞上了大树后站着的斗篷人。 那个斗篷人也被白若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想也不想地举着斧头就砍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将手边手脚发软的雷昭往不远处一扔,直接对上了斗篷人滴血的斧头。 白若水没有废话直接同斗篷人打在了一处,那个斗篷人大概也没有想到白若水竟然这么暴力直接,而且武力高强,一时半会竟然被白若水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白若水冷笑着看向斗篷人,手中法尺灵活地如同一方细剑,她武动法尺的姿势也十分敏捷飘逸,如果不是被法尺下蕴含的杀气笼罩,绝对让人想要拍手鼓掌。 斗篷人显然不是白若水的对手,被白若水的法尺追着打了好几下,脸上背上还有胸腹都被法尺重重地极打,明明看上去轻飘飘的法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白若水手中竟然有这么重的力量,打的斗篷人狼狈不堪鼻青眼肿。 直到打了好一会儿,那个斗篷人才受不了地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口中哀嚎道:“够了够了,小妹妹,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就是出来撒个尿,你跑到我和我老婆住的地方来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你们现在的大学女生就这么可怕吗!” 白若水眉毛一挑,法尺挑开了斗篷人遮面的斗篷,露出斗篷下老板于壮壮的脸,于壮壮的脸被打的红肿,他表情痛苦又控诉地看向白若水。 那边的雷昭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脸色到现在还有些发白,目光冷锐地盯着面前的于壮壮,深深皱起眉:“怎么是他?”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也亮了,房间里蓝兰走了出来,横眉怒目地瞪着白若水和雷昭还有于壮壮:“大半夜里尿个尿,都折腾出个什么动静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还有你们,凭什么打我老公啊,我老公在自己家院子里对着树撒尿是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这么打他,小心我告你们。” 雷昭冷笑一声看向于壮壮和蓝兰,她根本懒得搭理老板两口,而是转身看向白若水道:“我早就觉得他们夫妻两个有问题了。” 蓝兰看到了白若水旁边的雷昭,顿时掐着腰骂了起来:“你这个小贱人,你说话有没有良心,你一个女人孤身跑到雷山,我们夫妻俩看你可怜没少照顾你,结果你就是这么说我们的,现在的人果然不能帮,一个二个都是狼心狗肺,臭骚货!” 雷昭的脸扭曲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和蓝兰吵起来,只是目光有些阴郁地看着于壮壮。 白若水笑了笑,虽然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动作,可是在她的目光下老板夫妻明显缩了一下脖子,似乎不太敢和白若水怼嘴。 “蓝老板于老板,现在还要麻烦你们同我们一起到前院解释一下吧,比如说我们半夜追踪的斗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于老板手里面这把滴血的斧头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老板还有老板娘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比如大半夜不睡觉偷偷埋尸体什么的……” 于壮壮和蓝兰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于壮壮更是苦着脸看向白若水:“大妹子,大妹子,我求求你口下留德啊,大半夜里你这么说也太恐怖了,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种事情啊,我……我真的是出来……出来撒尿的。” 于壮壮的话在白若水的目光下渐渐变得弱了起来。 白若水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沉下脸看向于壮壮:“你有什么话到前院和老师同学们解释吧。” 于壮壮和蓝兰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然而两个人畏惧白若水的武力,都喏喏地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雷昭和白若水的看压下不情愿地朝前院走去。 就在一行四人离开内宅的时候,蓝兰灭了灯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响动,白若水皱眉回头看向蓝兰灭灯的房间,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蓝兰见白若水突然回头,她不解地道:“白妹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我们不是都已经跟着你一起走了。” 白若水回过头,蓝兰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嘴碎地不停叨叨起来:“白妹子,不是我们不想跟你一起走,可是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等到白天再说吗,我这个老宅是真的有点问题,半夜里也确确实实不太干净,我们夫妻两个虽然靠着这个老宅子赚钱,也习惯了老宅子神神叨叨的情况,但是有时候也是渗的慌啊,这个我和你大哥真的没骗你们。” 白若水没有搭理蓝兰和于壮壮,蓝兰有些气馁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又气闷地给了雷昭一个白眼,她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讽刺雷昭,雷昭也根本懒得搭理蓝兰,一行人就这样沉默地朝前院走去。 就在他们走到前院的时候,改造成旅馆的前院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二楼一个房间的灯大亮了起来,里面砰砰咚咚地传来类似打斗的声音,白若水和雷昭的表情一变,两个人连忙朝前院二楼走去。 他们身后的于壮壮夫妻见状,贼溜溜地想要逃走,然而白若水和雷昭是什么人,两个人一察觉到这夫妻二人的意图,顿时手快地一人一个捞了起来,抓住了这想要离开的夫妻二人。 于壮壮顿时垮下了脸,哀求道:“大妹子啊,我也不是想跑啊,我就是想要白天再谈事成不成,晚上在山庄随便活动肯定要出事的,估计又是你同学什么的在作死了。” 白若水和雷昭都没有搭理这对夫妻,两个人匆匆地朝楼上走去,因为这一声动静,二楼住着的住户差不多都被吵醒了,房间里的灯纷纷亮了起来,有大胆地想要探出头看个究竟,但是碍于之前张微岚两个小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又不敢出头,胆子小的干脆连灯都没开,就躲在屋里装睡。 等到白若水和雷昭上了楼,就看到李爱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站在门口,赵友军脸色难看地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而张微岚则如同疯子一样在走廊到疯疯癫癫地怪笑着。 说她像是疯子那都是抬举她了,此时的张微岚更像是一只恶鬼,她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神情古怪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都叫人后背发寒,而张微岚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更像是喉咙底发出来的怪叫,那种叫声也是不正常的,像是女人又像是小孩再发出凄厉的哭笑声。 瞧见走过来的白若水一行,赵友军顿时变色喊道:“别过来,小心她!” 因为赵友军闹出的动静,他那两位战友也走了出来,方林和蒋正华从房间中匆匆走了出来,走到了赵友军身边,看到白若水身旁的雷昭时,蒋正华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只是看了雷昭一眼,就很快收回了视线。 就在雷昭这边不解赵友军为什么这么喊的时候,古怪笑着的张微岚竟然疯疯癫癫地朝白若水这边冲了过来,她跑起来的速度快的惊人,不过呼吸间就到了白若水面前,她竟然伸手想要掐住白若水的脖子,张开森森牙齿就要撕咬白若水。 站在白若水旁边的于壮壮也呻·吟着哀嚎叫道:“这妹子撞了邪神,这是被邪神附身了,赶紧跑啊,不然邪神撞到谁就会附身到谁身上啊!” 113.坏心装鬼 “小心!” 除了老板于壮壮的尖叫外, 蒋正华几人也焦急地惊呼出声,实在是因为张微岚扑过去的姿态太恐怖了点。 白若水旁边站着的雷昭脸色一白, 身体前倾就想挡在白若水身边。 然而白若水只是冷嗤了一声, 她微微侧身一避, 竟然就这么躲开了张微岚的长着尖尖指甲的手。 张微岚见一下子没有扑中白若水, 她眸子古怪地转动起来, 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咕声,就要再次扑向白若水。 然而白若水却直接攥住了张微岚的手臂,蹲在门口的赵友军顿时喊出声:“小心,她现在力气大的厉害,你拦不住她的!” 很快赵友军就发现了自己的无知, 因为被白若水攥住了之后,张微岚似乎也有些发狂,拼命地想要挣脱白若水,但是白若水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着她,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张微岚顿时焦躁了起来,发疯地办地尖叫了起来,如同癫痫病人似得拼命晃起了脑袋, 嘴里也不停地流着口水,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旁边的人都被张微岚的样子给吓到了,然而白若水却皱了皱眉, 手快如闪电直接朝张微岚嘴里塞了一张黄符, 白若水口中轻吒道:“邪祟, 破!” 张微岚发疯的抖动顿时消停了下来,她眼珠子古怪地向上翻起,喉咙里发出仿佛含了很多浓痰一般地咕噜声,整个人直接萎顿了下来,翻着白眼昏迷过去了。 一直想要过来帮忙的蒋正华两人总算逮到了机会,赶紧冲了过来从白若水手中接过了张微岚,两个大男人一起把张微岚放在了床上,找到捆行李的绳子把张微岚手脚都捆了起来。 “怎么回事?”白若水这才有机会问出声。 这会儿呆在屋里的学生们也听出来外面的声音是自己的老师,也都大着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张微岚发疯被收服的最后一幕,被这一幕刺激到,众学生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茫然,都惶惶然地看向了彼此。 李爱莲这才有机会扶起赵友军,她眼角还带着泪水,听到白若水这么问,李爱莲轻声道:“之前因为张微岚和张蕊出了事,我放心不下她们两个,所以晚上想要过来看着,友军不放心我,也跟我一起来张微岚和张蕊的房间里呆着,睡到半夜张微岚突然发了疯,友军为了拦住她都被她抓伤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友军一个练过的兵都挡不住她,被她冲了出去,等到我也跟着追出去后,回过头发现张蕊也不见了,友军想要拦着张微岚发疯,结果被张微岚给打伤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伸手的于壮壮和蓝兰,对上白若水的目光,两个人连连后退摆手,于壮壮更是苦着脸道:“大妹子,我真的没骗你,我们山庄确实有问题,这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妹子。” 旁边的雷昭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一手拎着于壮壮一手拎着蓝兰朝前面一扔,把这夫妻两人扔到了众人围着的中心里。 李爱莲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同学,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把老板带过来干什么,还有这位小姐?” 雷昭皱了皱眉低声道:“我叫雷昭。” “雷昭小姐。” 白若水抬了抬下巴冷笑道:“老师,你们可以好好审问审问这对夫妻,问问他们开这种装神弄鬼吓人的黑店是想干什么。” 这会儿王峰也听着动静走了出来,看到狼狈地站在中间圈子里的于壮壮,他顿时惊叫道:“老师,那天晚上我和张蕊还有张微岚碰见的吓人驼背鬼就是他!” 王峰这话一出,所有人谴责的目光顿时刷地一下落到了于壮壮和蓝兰身上,这俩夫妻的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他们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李爱莲一听顿时气笑了,她走到了于壮壮和蓝兰面前,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这夫妻俩:“于老板蓝老板不觉得需要向大伙解释一下什么吗,为什么要吓我的学生,为什么要把两个好端端的孩子变成这样?” “我没有,我不是!”于壮壮顿时抬起手喊起了冤枉,旁边蓝兰的表情也有些忿忿。 “你骗人!”王峰顿时愤怒地看向了于壮壮,要不是大半夜里于壮壮装神弄鬼吓唬他们,张蕊和张微岚也不会一个出了事,一个直接被吓成了疯子。 被众人的目光逼视着,于壮壮顿时嚅喏了起来:“我……我……我确实有装鬼吓人,但是那都是为了山庄的生意,你那两个学生的事儿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就吓唬了她们一下,可是她们确实是撞到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啊。” 114.店主夫妻的解释 白若水皱眉看了于壮壮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清楚。” 于壮壮撇了撇嘴,他似乎有些畏惧白若水, 被白若水的目光盯着, 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憋了好一会儿, 于壮壮才吭哧吭哧地解释道:“就是为了增加山庄的特色嘛, 我和蓝兰才想到装鬼吓人,但是真的只是吓唬吓唬你们,给我这个山庄增加点神秘氛围,别的事情我们都没做,但是我跟你们说, 我们这个山庄确实有点邪性的,所以你的那两个同学真的可能是冲撞到什么了。” 蓝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她排斥地看着白若水一行道:“我老公确实只是吓唬了他们一下,那天我也吓唬了那个小帅哥一下,但是我们也确实没有害人, 只是想着用这种办法增加一下神秘度,这算不上有罪吧。” “你们……”李爱莲有些生气,但是对上于壮壮和蓝兰有些无赖的嘴脸,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既然知道自己的山庄旅馆有问题,竟然还有胆量大半夜里装鬼吓人,这个胆量也是很不错嘛, 就不怕自己撞上什么东西, 变得跟那两个学生一样?” “更何况……”白若水逼近了于壮壮, 于壮壮顿时警惕地看向白若水,然而白若水却伸手轻轻从于壮壮背后揭下一张黄符,塞到了于壮壮脸面前:“老板您也不是普通人吧。” 于壮壮的脸顿时涨红了,旁边的蓝兰看了一眼也跟着想要解释什么。 就在师生们纷纷看向白若水还有老板夫妻,想要看看后续发展的时候,最末端的房间里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尖叫声,正是白天那对向着老板说话的小情侣。 接着那对小情侣的门被人重重推开,一股子阴寒无比的气息如同潮水从房间中涌出来,小情侣中的女人目光呆滞地从门板上滑下来,跪坐在地上,脸上是一副受惊过度以至于空白的表情,她伸出手指着围成一圈的人,声音都如同变调了弓弦:“他死了……死了……有鬼!有鬼!有鬼!是鬼杀了他,是红衣服的厉鬼!” 接连三声凄厉无比的有鬼,顿时将旅馆本来就莫名阴森的氛围更增添了几分森寒,女人跪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大哭了起来,转动的目光近乎疯狂。 蒋正华和方林距离那对小情侣的房间最近,两个人在女人冲出来的时候,表情就勃然一变,等到听到女人大喊出声,两人更是直接冲进了房间中,结果下一秒两人就表情难看地冲了出来,这两个经历过无数场面的铁血汉子,都露出强忍着恶心的表情,可想而知房间中是什么场景。 学生们顿时如同涟漪一般晃动了起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站得近的踮着脚尖想要看过去,还有人试图朝那边房间走过去看情况,但是蒋正华和方林十分强硬地把所有的学生都送进了房间中,命令要求众人不得随意外出。 李爱莲和赵友军去维持学生秩序,雷昭和白若水走了过去,想要离开的于壮壮和蓝兰也被雷昭不客气地扯着手臂,直接攥了过去,于壮壮和蓝兰的表情都格外难看,两个人都不停地发着抖,一副快要被吓昏的模样。 有了之前对战林中精魅的交情,蒋正华和赵友军对白若水都比较信任,这会儿白若水走过来两人都没说什么,虽然李爱莲和方林见到白若水一个学生过来想要阻止,但是被旁边的蒋正华和赵友军给拦住了。 蒋正华更是客气地道:“白同学,你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白若水和雷昭站在门口朝房间里看去,雷昭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被雷昭扯过来的蓝兰更是吓的低声哭了起来,唯有白若水表情未变,甚至直接朝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走去。 李爱莲是站在白若水身后隐约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顿时回过头捂着脸吐了起来,她表情复杂地看着白若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心里素质竟然这么强悍。 只见房间中鲜血四溅,天花板墙壁上喷溅的全是鲜血,地板上也血水蔓延,叫人无法下脚,小情侣中的男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站在房间中,仔细看就发现他一只手的手腕被悬吊在了房梁上,才会以一种被宰杀的牲畜般的姿态站在房间中。 此时他的样子完全就是被宰杀的牲畜一般,整个胸膛肚腹都被抛开了,肚子里面的肠子心脏啊之类的流了一地,更恶心的是,像是有谁恶作剧地把他的内脏当成了玩具把玩,心脏和肝脾都是被捏爆揉烂的样子,仿佛垃圾一样被扔在男人脚边,男人身上没穿衣服,他的下半身也被切碎了,东西不知道被扔在了哪儿。 白若水三两步走了过去,抬起了男人低垂的头,就见男人脸上的眼珠鼻子嘴巴都被割掉了,只剩下五个黑漆漆流血的空洞,而被白若水抬起脸之后,那个男人竟然像是残留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哈的声音,猛地张开了嘴,他嘴里竟然含着自己的东西,这么一张嘴,那些碎肉也就顺着他的嘴滚了出来,说不出的叫人反胃。 白若水略微有些嫌弃地收回了手:“真是不讲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说谁。 只是此时站在门口的几人都没有心情分析白若水这句话,都一副忍着恶心的模样看着屋里面的男人,李爱莲更是在男人突然发出声音张嘴的时候,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只是此时谁也没有心情计较李爱莲的失态。 白若水检查了一遍之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人,淡淡地道:“他死了,被厉鬼所杀,厉鬼杀了他之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里没有留下对方的痕迹。” 也不能怪白若水捉不住对方的行踪,其实这对老板夫妻有一句话没说错,就是这栋半山山庄本身确实有些问题,山庄到了晚上后,地下藏着的阴气就会浮出来,混淆了厉鬼身上的气息,算是厉鬼天然的庇护,也增加了白若水的判断难度,这也是白若水在最开始没有查出来问题的原因。 李爱莲捂着嘴呕吐了起来,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这个老师的能力范围,甚至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个瑟瑟发抖的普通女人,她脸色苍白地靠着赵友军,表情无比虚弱。 白若水看了李爱莲一眼,瞧见李爱莲脸上浮出的浅浅灰蒙阴气,她皱眉道:“老师先回房间休息吧,这儿有我和蒋老师他们就够了。” 李爱莲还有些犹豫,白若水走了过去低声道:“老师,你八字弱,现在已经被旅馆的阴气影响,这儿是厉鬼凶杀的现场,你留在这里沾染了不好的气息,只怕会被那个厉鬼注意到,到时候还要分精力看着你,你还是回房间休息,避开这些东西为好。”说着白若水拿出一张黄符放到了李爱莲手中:“这是清正避邪符,留在身边能保你不受邪祟侵害,你先收着吧,回到房间好好静静心。” 李爱莲迟疑不定地看着白若水,白若水朝李爱莲一笑道:“老师,我这个符可是要收费的,看在都是师生的份上打五折,原价九千就收您四千好了,但是您要是再不走,身上阴气聚的多了,我这个符咒就要涨价了。” 白若水这话一说,李爱莲的恐惧顿时消散了几分,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安心,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放心,老师不会欠你钱的。” 说完,李爱莲看向旁的赵友军:“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等到李爱莲离开,留着的白若水一行脸色顿时一变,几人目光冷锐地看向了鹌鹑一般的老板夫妇,雷昭更是不客气地拎起了于壮壮衣领,眯着眼睛冷声道:“于老板,你不觉得要给我们好好解释一番吗?” 雷昭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她本身气场也很强,尤其是像这样冷笑着逼视于壮壮,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的时候,简直像是随时会咬上去的恶狼,然而看到一个大美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旁边的蒋正华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意外。 于壮壮被吓破了胆,他在雷昭手心下瑟瑟发抖,他又矮又壮,雷昭却生的高挑,被雷昭攥着领子拎起来,于壮壮整个人就悬在半空,如同陀螺一样打着转,别提有多可笑了。 “是是是……是厉鬼索命啊,是灾难降临啊,我们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啊,幽冥鬼门被打开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恶鬼吃掉啊啊……”于壮壮涕泪横流崩溃大叫起来,他的样子看的雷昭一阵嫌弃。 “好好说话,不然今天我就把你锁在这个房间中,让你跟那个死人呆在一块,我倒要看看厉鬼是怎么索命的。” 旁边的蓝兰顿时尖叫起来:“不要伤害我老公,真的是鬼门大开,有人……有人开了鬼门,要把那些凶神恶煞全部都放进来啊,我们都会死的,没有一个能躲掉,没有一个能躲掉,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啊,不,不,一定是因为你们冲撞了邪神,是你们,都是你们带来的灾难!” 蓝兰说完承受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白若水几人皱眉对视一眼,只觉得这夫妻两个莫不是被吓傻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完全听不出逻辑。 “什么鬼门,说清楚。”白若水看着雷昭手中拎着的于壮壮不客气地冷声道:“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如果你说不清楚,那在厉鬼收了你的小命之前,你就先没命了。” 于壮壮吓的面如土色,此时他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笑呵呵的和蔼商人模样,简直就像是躲避追捕多年的逃犯,听到白若水的威胁,于壮壮顿时苦着脸哆嗦道:“我说,我说,真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白若水收起手中黄符,越发觉得这个于壮壮和蓝兰像是知道些什么。 果然就听于壮壮解释了起来。 原来当年蓝兰继承了这个遗产之后,两个人十分高兴,那时候夫妻两个都是穷鬼,手中没有恒产,冷不丁继承了这么一大一栋半山山庄,那兴奋自然不言而喻,两个人现在山庄好好地逍遥了几日,就开始盘算着用山庄来做生意。 只是这逗留之后,蓝兰和于壮壮夫妻二人就察觉到了山庄的不对,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有时候甚至会撞见无法解释的诡异事情,夫妻二人开始睡不好觉,心里也十分害怕,可是两个穷惯了的人又不舍得放弃这么大一处山庄,就只好咬牙忍着,试图想出办法。 没想到这么一忍,某一天还真是让于壮壮碰到了,机缘巧合之下于壮壮遇上了一个能人,对方给了于壮壮一点保命的手段,让于壮壮和蓝兰不用再害怕山庄里面过浓的阴气,也能让于壮壮夫妻与那些阴气滋生出的东西和平相处,二人就按照对方的吩咐在内宅设了一间房间供奉这些东西,好让这些东西能够消停下去。 可是山庄也不能这样浪费了,有了这些手段不害怕了,夫妻二人也就琢磨着将前面整修成旅馆,赚点钱花,也许是供奉有了效果,那些东西从来没有闹腾过,而夫妻二人也就时刻嘱咐客人们半夜不要随便离开房间。 那些客人们自然觉得无比神秘,虽然有人害怕,可是现代社会更多的人追求刺激,也就有好奇的客人大半夜里跑出来看情况,他们自然什么都没看到,那些客人顿时骂于壮壮他们故弄玄虚,没事搞一些假传说骗客流,还说要上网发帖揭露。 于壮壮和蓝兰没想到他们两个好心让旅馆平安,结果客人还不喜欢,后来发现有些客人很喜欢这种半夜来的小刺激,又为了进一步坐实山庄神秘之名,两人干脆花了点时间整改了一下房子,瞬间隔两三天就弄出点动静来装鬼,全当让客人有免费鬼屋体验了,后来夫妻两个装出了乐趣,没事还会吓吓单身客人,一直以来都是平安无事。 可是有一天,店里来了个姑娘,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来到之后一直郁郁寡欢,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可是于壮壮他们身为外人又不好多问什么,但是没想到这个姑娘有一天居然在房间里自杀了,更诡异的是这姑娘的尸体也不见了,夫妻两个又不敢报警,只能悄悄地把这件事隐瞒了下去。 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山庄有些诡异,所以在姑娘穿着红裙子自杀之后就十分担心,害怕那个红裙姑娘会在山庄这种环境中变成厉鬼,可以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最后两个人的担心竟然实现了,这也就是老板夫妻总叫唤着说张微岚她们冲撞邪神的缘故。 “一定是……一定是那个红衣姑娘回来索命了,她自己孤独地死了不甘心,所以想要拉着其他人陪她一起死!”于壮壮满眼恐惧,看他的表情,如果不是雷昭攥着他的话,他早就吓得把腿跑走了。 而雷昭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尤其是听到自杀的那个女孩后。 蓝兰的表情也有些阴郁:“之前那个异人说,我们山庄的风水很独特,是在一个阴气口,像是风暴中心那样,虽然周围阴气浓郁,可是山庄因为处于风暴中心,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安全,但是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那个阴气口被放开,周围的恶鬼什么的都会涌过来,之前我们就在害怕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今看来那个阴气口很有可能被破坏了,说不定这突然而来的暴雨就是为了困住我们,让我们都进了那些恶鬼的肚子。” 115.妹妹的死亡 “带我们过去看看。”等到蓝兰说完, 白若水突然出声道。 蓝兰和于壮壮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 于壮壮更是喏喏地道:“看……看什么?” “当然看看你们挖的那些通道, 不然你们凭什么装神弄鬼, 对了, 还有雷昭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们下的?”白若水皱眉看向蓝兰和于壮壮:“好端端的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和他面相完全不合,你们是不是在他的饭菜里放了东西了?” 雷昭一愣,表情顿时阴沉下来,直接掐住了于壮壮的脖子,掐的于壮壮翻起白眼, 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从雷昭手心逃走。 旁边的蓝兰吓坏了,顿时尖叫了起来,不停地拍打着雷昭的手背,想要让雷昭把于壮壮放下来:“不是的,不是的, 我们没想要害人,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想要害人,顶多是想吓吓别人, 我们是放东西了,可是那东西顶多给这家伙一个教训,不会有其他问题啊, 是他自己撞到什么东西了!” 蓝兰吓的花容失色, 她长长的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脸上, 看上去和女鬼也没什么区别了,看到于壮壮都已经出不出来气了,蓝兰更加害怕,攥着雷昭的手哭了起来,可是雷昭的手劲特别大,蓝兰不管怎么用力去掰,都没法掰开雷昭的手。 “你们想害我,为什么?”雷昭脸色阴沉地快要滴水了,目光可怕地逼视着蓝兰和于壮壮。 “真没有,真不是,是你太讨厌了,所以想给你一个教训,我们没有害你……”蓝兰大哭了起来,她泪眼婆娑地看向了白若水:“真人,求求你,我们夫妻两个是赚了点昧良心的钱,但是真的没有想要害人。” “雷昭。”白若水看了雷昭一眼低声制止对方。 雷昭不爽地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于壮壮顿时像是一滩烂肉一般从他手心滑了下去,雷昭厌恶地看了脚边的于壮壮一眼,蓝兰确实哭着扑了过去,扶起了于壮壮。 白若水却丝毫没有威逼普通人的不安,她冷漠地看着老板夫妻:“说清楚,不然她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 于壮壮在旁边猛烈咳嗽起来,他总算是出了口气,顿时有些害怕畏惧地看向了白若水和雷昭。 旁边的蓝兰抽噎着道:“是……是她不安分,想要查我们的旅馆,我们害怕被她查出来是装神弄鬼,所以就想要给她一点教训,从供奉的房间里取了些阴气浸染的东西放在她食物里了,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像发疯一样,本来我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要不了多久就害怕离开了,可是没想到她这么能坚持,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想要干什么,更何况她自己也有问题,她时不时在雷山乱晃到晚上才回旅馆,肯定在外面也沾染上了别的东西了,不然凭我们两个放的东西,顶多让人做做噩梦神经衰弱,不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后果的。” 雷昭冷哼了一声,她目光阴冷地落在了蓝兰和于壮壮身上,看得出如果不是这夫妻两个还有用的话,她就能直接上手掐死对方,雷昭冷声道:“我早就觉察到你们夫妻有问题,只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没想到你们竟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给人饭里面放东西。” 蓝兰瑟缩了一下,小声地道:“那些东西无形无味,除了真人这种人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你吃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我们也只是不想让你查下去,想让你赶紧离开而已。” 雷昭不说话了,只是目光阴郁地看着夫妻两个,接着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伸到了老板夫妻的眼皮下:“你们之前说的那个自杀的红裙女孩是不是她?” 于壮壮和蓝兰冷不丁对上雷昭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个蛮好看的女孩子,和雷昭有五分相似,只是相比于雷昭的明艳冷硬还有强势,照片上的女孩子看起来又甜又软,叫人一看之下就觉得是个温柔的女孩,只是此时照片上女孩的温柔眉眼中竟然渗出几分冷意,叫人无端地觉得照片有几分阴森。 于壮壮和蓝兰只是看了一眼,就哆嗦着移开了目光,听到雷昭这么问,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于壮壮更是直接摇起头:“不认识,不认识……” 雷昭目光一冷,讽刺道:“不认识?”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了于壮壮的手腕,于壮壮顿时杀猪一般地惨叫了起来,旁边的蓝兰也被吓的尖叫起来:“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啊,你们这样是违法的懂不懂!” 雷昭顿时冷呵一声,唇角微弯道:“有本事你现在报警啊。” 窗外暴雨如注,折腾了这么久了,眼见都已经到了早上六点多了,可是旅馆外面依旧是一片阴云弥漫,天黑压压地仿佛随时会砸下来,叫人莫名地阴郁沉闷。 蓝兰显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天气,她尖锐的话顿时一噎,抽泣着不敢再威胁了,只能小声地委屈道:“是,是她。” 雷昭皱起眉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逼问下去,甚至心情烦躁地收回了脚,蓝兰连忙把于壮壮从雷昭脚下抢救了回来。 白若水心中闪过一抹了然,她看向雷昭道:“这是你妹妹,失踪了?” “嗯。”雷昭显然心烦意乱,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我很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心里面积郁了什么事情,最后竟然落到自杀的地步,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只想着不要缺她吃喝,却没有关注过她在想什么,有事还喜欢骂她。” 雷昭冷不丁说出自己的性别,然而在场的除了那对夫妻没有谁惊讶,白若水更是早就猜到了如此。 白若水没有接话,从雷昭的照片上看,雷昭的这个妹妹已经死了,而且因为是在旅馆出事的缘故,他这个妹妹死的怨气弥漫,说不准旅馆里闹的这么凶的就是雷昭的妹妹,也难怪雷昭心情不好。 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一行人如今对旅馆夫妻厌恶的不得了,也不想同这对夫妻废话,而是直接要求两人带着他们看一看到底是从哪儿装神弄鬼的。 虽然蓝兰和于壮壮还想要掩盖,可是在众人武力逼迫下,两个人只好不情不愿地带着众人参观了一下他们弄出来的通道。 正如白若水之前查看过的那般,这夫妻两人竟然把几乎每个浴室的镜子都设计成了暗道出入口,镜子后面就是挖空的大洞,也难怪那天李放会遇到个调戏他的鬼。 因为这个山庄是旧时留下的建筑,以前有的人家有在山庄下面留密道的习惯,方便出意外的时候能够及时逃跑,虽然于壮壮他们这个山庄的密道因为年久失修坍塌的不少,可是依旧有一些密道能够使用,而于壮壮这两个歪点子多的夫妻干脆把这些密道修葺一遍,连通了后院和前院,甚至花园中也有两个进出口,这也就是于壮壮假扮的驼背人能够神出鬼没的原因。 白若水也顺便去看了一下两夫妻口中说的那个供奉东西的房间,那间房间确实设置的有模有样,各种法阵法案的摆设都颇有讲究,看起来确实是出自懂行之人的手,这件房间的供奉也确实起了效果,能够压住山庄的阴气,让山庄不至于变成百鬼横行之地,让于壮壮夫妻还有客人们能够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里,虽然偶尔会出现一些小情况,但都是无伤大雅的灵异小事件。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种真鬼假鬼掺杂在一起,阴气和装神弄鬼都在的情况,才会将这个山庄搞的复杂起来,甚至山庄本身阴气的存在,也给了那些真正的鬼物一个掩护,让它们的气息不至于变得突兀明显,有时候还能借着阴气躲避查探,如果不是恰巧来了白若水一行,哪怕是换了个玄学师过来,一不留神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判断失误。 谎言既然被戳破了,那剩下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如今就是剩下那个躲起来的厉鬼了,如今张蕊失踪,那个厉鬼难保不是借用了张蕊的身体行事去了。 慌了一整个晚上,众人也都有些乏累,更何况现在也找不出头绪,唯有等到那个厉鬼再一次出现。 所以蒋正华和方林把于壮壮夫妻带到自己房间看守起来了,这两个也真不愧是退役军人,直接用行李绳子把这对黑心老板给捆在房间凳子上了。 白若水也重新检查了一遍出事的房间,将那对小情侣的房间用黄符封了起来,事情才算暂时告一段落,姜丽丽李放三人早就已经等不及了,眼见白若水回来了,三人连忙拉住白若水,把白若水拉进房间追问起来。 116.藏起来的那个她 白若水被姜丽丽三人拉进房间之后, 雷昭也跟着进来了,李放和刘洋看到雷昭进来忍不住盯着雷昭看了起来, 雷昭回了李放一个曼妙优雅的微笑, 笑的李放脸一红, 结结巴巴地道:“你好, 你来我们房间做什么?” 雷昭双腿交叠坐在床边, 垂下眼眸幽幽地道:“我一个女人独身在外,这儿又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害怕,所以想要求白大师庇护。” 不得不说雷昭扮女人还真的挺成功的,至少李放这种毛头小子完全被迷惑住了, 看着雷昭垂首的表情顿时涨红了脸,替雷昭哀求地看向白若水:“白同学,你看这位美女也挺可怜的,要不然就留她一起把,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 现在外面死了人,还说是凶鬼作怪,也确实挺危险的。” 白若水无语地摇了摇头, 心说看不出来雷昭这人还挺戏精的,不过她也懒得拆穿,而是看好戏地翘了翘唇角道:“你说的也不错, 雷姑娘一个人住着是挺危险的, 既然你都帮着开口了, 我再让雷姑娘出去也不合适,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李放的眼中顿时闪过欣喜,他讨好地看向白若水道:“白同学,你真是大好人。”接着李放看向了雷昭咧嘴笑了笑道:“你看,我就说白同学肯定会同意吧,别看我们白同学很高冷,其实她这个人还是挺仗义的,对了,你姓雷?” “是啊?”雷昭抬头看向李放,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突然朝李放幽幽一笑,这一笑,李放又有些摸不着北,坐在雷昭旁边直乐。 “这个姓还蛮少见的,挺独特。” 雷昭抿了抿唇一副被李放逗乐的模样。 其他人不像李放这样心大,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同不认识的大美女搭讪,姜丽丽和刘洋更是直接看向白若水道:“若水,之前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若水表情严肃下来:“我给你们的黄符你们都收好了吧?” 姜丽丽和刘洋对视一眼,都从白若水的口气中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刘洋低声道:“黄符一直贴身放着,怎么了,旅馆真的有厉鬼作祟?” “嗯,杀了一个人,之前那个小情侣中的男人被杀了,死的很凄惨,而且这个旅馆本身就有问题,那个厉鬼完全可以借着旅馆的阴气隐匿自己,所以她随时都会出现,而且是让人防不胜防的那种出现,虽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你们来说就危险了,所以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把黄符拿下来。” 姜丽丽和刘洋之前站在比较远的地方,只知道那对小情侣的房间出了事,但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如今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两个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姜丽丽更是点头道:“放心吧若水,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白若水同姜丽丽还有刘洋嘱咐完,又给了两人一张黄符贴身带着,接着她看向雷昭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你身上的阴气待会我给你驱除,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给每个房间做一下防护措施。” 雷昭点了点头:“谢谢你了白若水。” “不客气。”想了想白若水沉声道:“如果真的是你妹妹在作怪的话,我希望你能记着,她现在是鬼不是人了,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希望你能理智一些。” 雷昭的脸白了下,他勉强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没有这么脆弱。” 白若水盯着雷昭看了会儿,见雷昭虽然难过,却没有别的情绪,她也就点了点头道:“那你现在这儿坐一会儿,李放你们两个陪着他,丽丽你随我一起出去吧。” 姜丽丽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跟着白若水一起离开了房间,等到白若水和姜丽丽离开房间后,雷昭扯了扯身上湿淋淋的衣裳,之前忙活了一个晚上,在暴雨下被淋个透彻,如今天气阴闷暴雨不断,他身上衣服也干不了,想了想雷昭看向李放道:“能不能陪我回去换身衣裳,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李放愣了下,没想到雷昭会提这么个要求,顿时一喜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没问题。”说着也不等刘洋说话,就陪着雷昭一起去了雷昭的房间。 117.再探密室 等到白若水带着姜丽丽回来的时候, 就看到李放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坐在床边,一副大遭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模样, 而刘洋则站在床边朝雷昭怒目而视, 雷昭只是抿着唇朝刘洋悠悠一笑。 姜丽丽跟在白若水身后走了进来, 察觉到屋里的气氛, 奇怪地道:“你们怎么了?” 刘洋瞪了雷昭一眼, 指着对方愤怒地道:“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李放跟着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了,白若水,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雷昭只是朝刘洋优雅一笑,也不辩解。 姜丽丽看着李放大受打击, 时不时用幽怨地眼神看着雷昭的样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狐疑地道:“若水,这小子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他的表情好恶心。” 白若水摇了摇头, 心下了然,她无奈地看向雷昭道:“戏耍小男生很好玩吗?” 雷昭笑了起来:“你不也很想看他被戏弄,否则干嘛要把这位小妹妹一起喊出去?” 姜丽丽和刘洋顿时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 刘洋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昭是个男人。”白若水一句话让屋里三人都变了脸色,刘洋和姜丽丽更是不敢相信地上下瞪着雷昭,李放哀怨无比地看向白若水。 “你都知道, 怪不得之前这么放心让我跟一个大美人独处, 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李放撇了撇嘴悲愤无比地道:“你们能明白进了浴室看见美女比我还大的心情吗?” 白若水嗤笑了起来:“是你自己心思不正, 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跟人家美女套近乎,你应该庆幸雷昭只是逗你玩没什么坏心思。” 雷昭在旁边笑了起来,他将手轻轻搭在李放肩膀上,促狭地眨了眨眼,弯下腰捏着嗓子细声道:“小哥哥,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我好像忘记带衣服了。” 姜丽丽和刘洋秒懂了,两个人目光诡异地看了看雷昭又看了看李放,虽然对李放的遭遇表示无比同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更觉得无比搞笑,甚至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李放的神色顿时更加幽怨了。 笑闹过后,众人还是很快沉下来心,毕竟那个消失的厉鬼没有找到,旅馆的气氛依旧压抑阴沉,此时这种无伤大雅的调笑也只是众人调节下气氛而已。 白若水看向雷昭:“那对老板夫妇在你饭菜里放了东西,你身上中了阴毒,如果不及时拔除的话,不止会对你自身造成伤害,还会在厉鬼袭来的时候让你成为她的帮凶。”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雷昭的表情严肃起来:“白大师,我听你吩咐,我要配合你做什么。” 白若水笑了笑:“其实拔除阴毒没那么困难,只是有些耗费时间,旅馆的条件也不太好,所以效果大概会打个折扣,不过你自己意志坚强,不要受阴气和厉鬼的影响,撑过离开旅馆应该没问题。” “我明白了,那现在开始吗?” “当然。”原本白若水就是要给雷昭拔出阴毒,毕竟雷昭个人素质确实很强,如果对方被厉鬼控制的话,也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更何况白若水还要让雷昭配合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厉鬼:“脱衣服吧。” 雷昭表情不变,直接在众人面前解开了扣子,他这次换了一身简单的便装,那种女气的部分更少了,只是因为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加上雷昭装女人太成功,所以他这么伸手一解扣子,刘洋和李放的表情还是尴尬了一瞬,本能地想要避开眼,不过随着雷昭脱了上衣,露出一片白皙健硕布满疤痕的胸膛,两个男生的表情都僵硬了一下,眼中一片幻灭。 白若水和雷昭两个人表情倒是没变,等到雷昭脱了上衣,白若水就让姜丽丽从浴室端了一盆水过来,把黄符化在了水中,让雷昭用黄符水擦身体,白若水从腰包中掏出银针,在雷昭肩胛脊背上轻轻刻上咒文,细密的血渗出,雷昭的表情变得痛苦,额头很快渗出汗珠,不过他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任由白若水施为。 原本应该熏香泡艾叶糯米的,因为旅馆条件不够,白若水只能全用黄符代替,黄符毕竟主驱邪,在拔除身体阴气的时候,效果并不如艾叶这些东西,也让雷昭受了不少罪。 等到白若水结束的时候,雷绍浑身都是冷汗,脸色也白了几分,不过他身上缠绕的那种阴郁倒是消散了不少。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道:“原本我是打算用你施法问一问你妹妹的,可是你身上阴毒过重,会影响我施法的结果,所以只能等到你身上阴毒驱除的差不多了才能施法。” 雷昭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白若水,目光炯炯发亮:“白大师,今天审问旅馆老板夫妻,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并没有说实话?” 白若水皱眉道:“这两个人确实不老实,话中有不少漏洞,只怕还偷偷摸摸地隐瞒了什么没让我们知道,而且我觉得这两个人只怕有什么问题,刚才出去的时候除了给每个客房封了黄符以外,我还让蒋正华他们看好那对夫妻。” 雷昭松了口气:“白大师做事细致。” 白若水动了动唇角道:“旅馆的事情毕竟太过蹊跷了,之前那对夫妻有所隐瞒,只怕旅馆的实际情况他们并没有全部告诉我们,我打算等到今夜再把整个旅馆的密道看一遍。” 让姜丽丽三人在客房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白若水和雷昭稍微休息了一下后就离开了,因为旅馆的老板夫妻被他们关起来了,所以这会儿学生们吃饭也就成了问题,李爱莲他们干脆把老板夫妻留下来的食物找了出来,自己在厨房里做着吃,虽然吃的简陋,至少不用担心老板夫妻在饭里放东西。 而学生们也都提前接到了警告,因为担心学生们接受不了生出事端,所以李爱莲他们只说旅馆潜入了杀人犯,让学生们不要随便离开二楼,活动的话也就留在各自的客房中,之前两人住一间,如今为了安全全都四个人挤在一间,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互相之间可以有照应,李爱莲几人也表示自己已经报警了,等到雨停下来,他们就可以离开。 虽然如此,可是听到这样可怕的消息,得知旅馆竟然突然杀人事件,学生们的情绪还是很压抑。 蒋正华四人听了白若水的决定都有些担心,李爱莲更是欲言又止地道:“若水,已经有两个学生出了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出什么安全问题,更何况我们完全可以等到雨停了,警察过来解决这件事,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肃容道:“李老师,说句实话,这里的事情只有我能够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的话,警方来了也没有意义。” 李爱莲复杂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回头看了看自己丈夫还有丈夫的战友,然而三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李爱莲答案。 蒋正华更是苦笑道:“没想到我们来这这儿竟然没什么用,不过雷少将和你在一起,我们也就放心一些,不然要是你出了什么安全问题,让我们几个大男人的脸往哪儿搁。” 早就猜到雷昭和这几个人认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起来蒋正华不只是因为帮着李老师照看学生,也是因为雷昭的事情才来雷山的了。 想了想白若水安慰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们留在这儿还可以照看学生,看住那对老板夫妇,免得学生们人身安全出问题,术业有专攻,这儿是我的专场,交给我来就行了。” 蒋正华三人顿时哭笑的更厉害了,心中还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面前的漂亮小姑娘说话竟然这么自信,这那叫安慰啊。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之后,白若水和雷昭就准备再查一查密道,打从老板夫妻两人门边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两个人在屋里叫唤,大意还是什么鬼门开,有恶鬼要吃了他们之类的。 白若水想了想,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于壮壮和蓝兰看到白若水进来了,两个人表情都愣住了,随即于壮壮就大声哀求道:“真人啊,真的不是我骗你们啊,旅馆真的出事了,保护旅馆的大阵被破坏了,那些恶鬼都要冲进来吃人啊,谁也逃不掉谁也躲不过,真人你也别纠缠我们干了什么了,我们都得赶紧逃啊!” 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于壮壮的哀嚎,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于壮壮面前,毫不客气地捏起于壮壮的下巴,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于壮壮嘴里,于壮壮挣扎着想要躲开,但是那东西很快就滑了下去,于壮壮顿时惊恐地道:“真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白若水冷笑一声:“让你老实的东西,这是我自制的要命符咒,如果你胆敢动什么歪心思的话,没有我的解药,会让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记住,最好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比如逃跑……” 于壮壮和蓝兰顿时一震,惧怕地看着白若水,蓝兰更是红着眼瞪着白若水道:“你怎么这么狠毒,我们又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蓝兰,别说了,别说了。”于壮壮捣了捣蓝兰小声地道。 “哦?”白若水冷漠地看了蓝兰一眼:“等到真的查出来你们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你老公解药,放心吧。” 威胁了老板夫妇之后,白若水这才和雷昭一起朝内宅走去,打算把密道从头到尾仔细筛查一下,虽然于壮壮夫妻说的十分邪乎,听起来简直像是恐吓,然而白若水却觉得这旅馆必然存在着什么,这也是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在路上,雷昭小声地道:“你下的那个符咒真有那个用处?”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雷昭:“当然了,你想什么呢,对付于壮壮他们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万一他们趁我离开的时候做点什么小动作,蒋正华他们身为普通人根本没能力反抗,当然咒术没这么恶毒,只是有些小效果而已。” 雷昭笑了起来:“我这不是看电视看多了,电视里下毒的大侠都是骗人的。” 白若水挑了挑眉,一副讶然无比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侠了。” 雷昭笑了笑没有说话,虽然白若水从来都是自己没做什么的样子,然而雷昭却觉得白若水此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内宅,内宅里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中又透着几分冷入骨髓的阴森,显得比外宅还要压抑几分,此时两人都没有心情再交谈了,白若水打算直接从那间供奉小屋里找一找线索。 那间供奉小屋就在夫妻两人睡觉的卧房对面,白若水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看了看这间不过二十多平的小屋,这里其实布局十分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底,正对着门的地方放置着一张长长的供桌,桌子上放着一排排没有名字的牌位,牌位全都用布蒙着,香炉和贡品放在牌位下面,两边的墙壁上打着简单的壁柜,壁柜和桌子都是黑色的,就连房梁也是黑色的,梁上挂着类似招魂幡的一条条彩旗,房梁上面还阴刻着不知名的花纹,整个小屋比外面都要冷暗几分。 白若水仰头看着整个供奉小屋的布置,雷昭就去摸索壁柜桌子,试图找到暗藏的密室之类,因为外面暴雨不停阴云密布,所以屋里很暗,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雷昭只能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摸着摸着,屋里突然灯火一闪,他回头一看,就见白若水点燃了供桌上的白烛。 “这样不会有问题吗?”雷昭瞧见白若水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 供桌两边的蜡烛很小,烛火也很短,燃烧的白烛将这件供奉映照的更加阴森可怕,就连白若水和雷昭的眉眼都被扭曲的光线晃动的阴森了起来。 “能有什么问题?”白若水嗤笑一声继续仔细看了起来。 “那好吧。”雷昭耸了耸肩,低头在黑色的壁柜和桌椅后面摸了起来,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雷昭的影子和雷昭的动作有一瞬间的不一致。 雷昭仔细摸索着墙壁,想要看看墙壁上是否有什么问题,然而就在他摸着摸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悄悄地摸他的脖子。 如果是之前雷昭顶多认为是错觉,可是打从跟白若水混在一起后,他对这些东西就有了直观上的认识,当下就心中一凛,猛地一回头,目光冷锐地朝身后看去,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唯有白若水背对着他低着头对着供桌不知道干什么。 雷昭皱眉看着白若水的背影,觉得白若水这会儿有点奇怪,但是一时间他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只好出声喊道:“白大师你是不是查看出什么了?” 哪知道白若水根本没有回头,而是突然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了起来,整个人如同抽疯一般晃起了头,同时还发出了可怕的咕咕咕的笑声,那种癫狂般地模样看的人心中恶寒,恨不得直接夺门而出。 雷昭心中一凛,顿时警惕地看向不正常的白若水,他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小心地靠近了不正常的白若水。 肩膀不停耸动着的白若水突然回过头,一张又哭又笑到扭曲拉长的鬼脸蓦地出现在雷昭视线中,哪怕如雷昭这般意志力,都忍不住眼皮狂跳了一下,差点失态后退。 “白大师?”雷昭小心试探地又喊了一声。 白若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怪笑一声,手臂突然伸长如同蛇一样地冲向雷昭,一副要把雷昭直接缠死的样子。 雷昭表情一变,目光如炬地瞪着面前的怪物,心知对方只怕已经不是白若水了,想到这里,雷昭也不再心软,而是持着匕首狠狠地砍向了那个披着白若水皮的怪物。 118.藏着什么 哪知道那个披着白若水皮的怪物竟然这么厉害, 雷昭虽然经受过特殊的训练,身体素质十分强悍, 但是毕竟是普通人, 几番对峙之下很快就落入下风, 那怪物不管是力气还是敏捷度都比雷昭快很多, 雷昭很快就气喘吁吁落入下风。 只是雷昭毕竟脾气硬, 哪怕是被怪物压制着,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失败,再被对方如同长蛇的手臂缠着脖子之前,雷昭发狠将匕首插进了对方手臂中,试图将对面的怪物拖过来。 然而他正使力与对面的怪物作斗争, 他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视线中的东西全都晃动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雷昭,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地突然发什么疯?” 一只干燥修长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雷昭这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就看到白若水皱眉看着自己,手指上还划了一道红痕, 雷昭还有些迷茫迟钝:“白大师,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我正在低头检查这个房间的地板,你突然之间就发疯了似得冲上来, 握着匕首就想捅死我, 还好我反应快, 只被你划伤了手指,你应该是被影魅这种小东西控制了。”白若水指了指雷昭脚边的影子,她皱眉道:“大意了,居然被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钻了空子。” 雷昭不解地随着白若水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白若水冷笑一声,一张黄符不客气地扔到了他脚下的阴影之中。 就见那张黄符如同投入到漆黑的深潭之中,雷昭脚下的影子竟然泛起了涟漪,很快他影子中又分出了一道扭曲的黑影,黑影似乎是在挣扎惨叫,但是到底是个靠着阴气存活的小影魅,很快就被黄符烧了干净。 影魅消散之后,雷昭身上陡然一轻,那种阴闷的失重感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这种东西缠上,白大师你刚才也没发现?” 雷昭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结果就看到白若托着下巴,目光发亮地盯着自己。 雷昭被白若水的目光吓了一跳,顿时道:“白大师,你这么看着我是在做什么?” 白若水笑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突破口可能是在你身上。” 雷昭浑然不解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嘴角的扬起笑容:“之前不是已经说了,你被老板夫妻下了阴毒,用的就是这个旅馆中阴秽之气,而且雷山的风水大概也有些问题,夜晚与这栋旅馆一样阴气凝聚,你在傍晚的雷山行走过,身上可能沾染了什么,与雷山和旅馆的阴气同出一源,所以格外受到这里东西的青睐。” 雷昭皱紧眉头小声地道:“为什么我听你这么说,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白若水直接打断了雷昭,简单地道:“如果是普通人普通的情况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观你面相冷硬,应该是八字过强的人,这些阴晦的小东西对你伤害有限,离开雷山后我给你治一治就行了,但是如今我们要是想查出来旅馆的问题,只怕还要靠你身上这种特殊的情况才行。” 雷昭也是心胸宽广之人,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很快就放下了纠结:“大师,你说我该怎么做?” 白若水摸了摸下巴,盯着雷昭琢磨了起来:“我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些东西会缠着你呢,甚至都不害怕被我发现,有我在旁边镇着场子,它们都敢勾搭到你头上……”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雷昭的嘴角抽了抽,之前白若水还说自己皮,以他看这位白大师的性格也有点皮,雷昭轻声道:“白大师,你刚才不是解释过了,是我身上沾了这里的阴气,跟他们同出一源。”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若水摆了摆手,示意雷昭不要打扰自己思考:“莫非你身上有什么很吸引他们的东西,或者说可以用你把他们引出来?” 雷昭见状赶紧闭上嘴,等着白若水思考完毕。 白若水盯着雷昭看着看着,突然打了个响指,轻描淡写地道:“我们做个试验吧,之前在前院都什么东西跟着你,到了内宅这个供奉房间中才出了一个影魅,只怕这个房间里确实有什么问题。” 雷昭疑惑地看向白若水,白若水却没有和雷昭解释,而是直接让雷昭盘膝坐在供奉房间的地板中间:“我要让你假装厉鬼。” 雷昭惊讶地张大了嘴,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装鬼?还是厉鬼?” “对啊。”白若水笑眯眯地道:“也许这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肉体凡胎看不见的,但是假如你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说不定就很容易察觉到了不对,更何况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你现在阴气缠身,而且缠的特别浓,其实对于我们这种懂行的人,还有那些小鬼来说,你和厉鬼的气场区别不大,如果不是碰到我,要是遇到个半吊子,说不准把你当成厉鬼抓起来研究。” 雷昭:“……” 雷昭觉得自己心很累,并且压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随便白若水折腾他了。 不过白若水随即皱眉道:“你假装厉鬼,我就得暂时隐藏起来,不然那些东西撞见我也是不肯过来的。” 白若水轻声自语着,很快在雷昭身上摆弄了起来,雷昭闭着眼睛任由白若水摆弄,也不知道白若水在他嘴里塞了什么,又摸着他的衣领洒了点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随着白若水的动作,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渐渐地觉得自己不像是个活人,仿佛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心跳和呼吸也随之消失了,身上好像充满了奇怪的力量,又阴冷又强大,只是这种力量让雷昭很不好受,每走一步都如同坠入寒冰地狱一般。 “好了。” 听到白若水的声音,雷昭睁开眼,他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见不到白若水的踪迹,唯有一方巴掌大的小镜子悬浮在他面前。 “不要找我了,我隐身了,这就是你现在的形象,自己看看满不满意。” 雷昭凝神一看,镜子中的人也看向了他,镜子中的人也长着一张雷昭的脸,只是脸色发青眼神恐怖,脸颊上浮着黑色的花纹,眼角还滴着血泪,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瞧上去简直像是地狱修罗,冷不丁一看,雷昭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更诡异的是,虽然他并没有笑,可是镜子中的那个他却朝雷昭龇牙诡异笑了起来。 “还满意吗?”面前的镜子被收了起来,白若水调笑般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 雷昭嘴角抽了抽:“满意,白大师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白若水轻笑了一声:“好了,其实不全是因为我隐身了,此时算起来你和我已经不在同样的空间中了,怎么样,作为厉鬼的感觉如何,有没有看到什么和身为人类的时候不一样的东西?” 听到白若水这句话,雷昭一愣,他这才仔细打量起了这间不过二十多平的小房间,这一看倒也真让他看出来之前看不到的很多东西。 之前用人类肉眼观察的时候,这个供奉的房间之中,壁柜桌椅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的部分,哪怕是梁上墙壁上的阴刻花纹,也都会被人当成装饰。 可是此时雷昭被白若水给弄成了厉鬼模式,用鬼的眼睛再去观察,就能看到墙壁天花板甚至地板上都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仔细看去,就发现那些都是阴刻花纹散发的光芒,尤其是地板上的那些花纹层层叠叠堆叠在一起,既玄妙又让人头晕目眩,这些东西都给雷昭一种非常不舒服也非常不好的感觉。 他还隐约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呼应感,好像在这个房间的某处角落,又或者在这里更深的地下,有什么让他熟悉又渴望的东西在呼应着他身上的气息。 听到雷昭的解释,白若水愣了一下:“地板上也有花纹?是什么样的花纹?” 雷昭沉吟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道:“对不起白大师,我形容不出来,但是感觉到它有力量,让我想要直接投身进去,又害怕被它困住的感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很温暖很好吃的东西,可是一旦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感觉,也不是出不来,就好像……就好像……” “被束缚了是吗?”白若水冷不丁接了一句。 雷昭惊讶了一下,随即老实地点了点头,他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若水冷笑道:“问题可大了,那对夫妻果然不老实,这供奉的房间里藏着驱鬼养鬼阵,这个山庄既是个保护普通人的地方,也是个困着鬼魂压制鬼魂的囚笼。”’ “唔……”随着白若水话音落下,雷昭突然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他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全部吸走似得,那种被剥夺力量的感觉让雷昭生出内脏要被压爆的痛苦,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晃动了起来,竟然像是整个雷山都动了。 白若水表情勃然一变。 119.密室 雷昭的痛苦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他就从那种痛苦中解脱了出来,再接着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重回恢复成了人类视野, 他询问地看向白若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表情不太好看地道:“出问题了。” 供奉的房间突然晃动起来, 牌位供桌全都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房梁上的招魂幡也晃动了起来,地面上竟然裂开了一道缝,无尽的阴冷气息不停地从地缝中朝上涌。 白若水蹲下来捡起崩裂的地板,将地板翻了个身,果然在地板的下方看到了细细密密的咒文, 这一块块地板竟然全都被刻上了符文,甚至这些符文特别隐蔽,如果不是有心察觉到的话,哪怕是把地板掀开也根本发现不了,更何况之前谁也想不到去掀地板, 就像之前白若水来的那一次一样,根本看不出地板上面刻的也有咒文。 此时情况紧急,白若水根本没有时间去查看这地板上刻的究竟是什么咒文, 和天花板房梁上的咒文连接在一起又究竟有什么效果,她也只能通过雷昭的眼睛大致猜测这可能是什么效果。 如今看到地面开裂,阴气上涌的情况, 有可能那个借用了张蕊身体的厉鬼, 根本不是想要害人, 而是想要破坏掉这个阵法,所以才一直躲藏起来,那对老板夫妻恐惧的大概也就是这种情况。 “这是要山裂了吗,那我们岂不是都跑不出去了。”雷昭看见这种情况也脸色大变。 白若水摇头道,她目光冷肃地看着地裂的缝隙越来越大:“不是山裂,只怕是群魔乱舞百鬼出世了。” 雷昭愣了一下,看向了白若水。 就见下面裂开的地缝中涌出的气息越来越森寒阴冷,人站在旁边仿佛是站在冰柜中一样寒冷刺骨,这种森寒地缝之中,竟然还传出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那种含糊凄厉的呜咽声,混合着不断涌出来的阴气,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地缝越裂越大,露出了下面一方空间,这间供奉的房间下面,居然有密室地道,而且那对老板夫妻也根本没带他们看过这里。 白若水和雷昭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白若水当即道:“我们下去看看。” 雷昭本身也是胆量惊人,瞧见这如同地狱临世一般的场景没有半分害怕,听到白若水的提议直接点了点头,白若水当下就攥着雷昭的胳膊跳了下去。 密室并没有很深,大概就是两层楼的高度,白若水借着符咒的力量轻巧地跃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道之中,这里又黑又闷又阴暗,浑浊的气息叫人根本喘不过来气,黑暗的环境也让人精神紧绷,不知道其中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含糊的呻·吟声越来越响,简直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呜咽似得,白若水皱起眉,随手扔出一张黄符,黄符飞在半空烧了起来,将黑暗的地下室照亮,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的环境。 就见黑暗的地下室中,横躺着三个面容模糊身形扭曲的女人,那些女人身上都长了白毛,只知道含糊地呻·吟着,她们似乎极为畏光,在白若水黄符亮起来的时候,就瑟缩着身体愈发贴近地蜷缩在角落中,对于白若水和雷昭的突然到来,没有半分反应。 120.人心如鬼 瞧着这些面容丑陋, 宛如蛆虫一般的女人,雷昭皱起了眉, 因为和白若水呆在一起, 唯物的三观已经动摇, 看着面前长白毛的女人, 雷昭脱口而出道:“这该不会是白毛僵尸吧?” 白若水看了雷昭一眼:“你想什么呢?” 雷昭表情有些尴尬, 他灿笑了一下:“这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不然这对老板夫妇弄个密室,又弄了一个困鬼养鬼的阵,然后在这个下面养什么呢。” 白若水没有说话,她上前两步靠近了地上蠕动的女人们, 那些女人们似乎胆子很小,十分惧怕生人靠近,在白若水靠过来之前,蠕动的愈发厉害了,白乎乎的一团看起来叫人有些恶心。 雷昭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嫌恶来, 他站在白若水身后小声地道:“大师,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那对老板夫妇在密室里弄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你说的还真对, 确实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白若水无视了女人们的挣扎,伸手简单检查了一遍之后,她站起身冷淡地道。 雷昭不解地看向白若水, 虽然白若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可是雷昭总觉得白若水的情绪不对, 表情无比森寒可怕,眼中甚至露出少见的嫌恶和讥讽,他皱眉道:“白大师,到底怎么了?” 白若水平复了下情绪,她没什么感情地看了雷昭一眼,简单地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她们是人不是鬼也不是白毛僵尸,只是被人为地弄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至于那对老板夫妻弄这些年轻女孩子要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若水说着冷笑了起来。 雷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诧异地看了地上如同蛆虫一般的女人们一眼,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年轻女孩子?” 随即雷昭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眸中也同样烧起怒火来:“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白若水冷哼了一声:“只要利益足够动人,有什么不敢的,这世界上多得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雷昭不说话了,表情复杂地看着挤在一堆的那三个女孩子,好一会儿他才涩声道:“那她们还有机会恢复吗?” “被关在这种地方,被阴气侵扰,浑身长了尸毛,把她们伪装成鬼物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就算是死了也根本无法逃脱这个山庄,我现在怀疑那个逃走的厉鬼很有可能也是这些女孩子中的一个,也难怪那对夫妻这么害怕。” 白若水皱眉看着地上三个堆在一堆的女孩子,想了想她强迫性地将黄符塞到了三人口中,三个女孩子顿时痛苦地惨叫起来,身上竟然化出了黑水,白若水的黄符对她们而言简直像是剧毒一般,瞧见这些女孩子痛苦的表情,白若水没有再喂下去,只是叹了口气道:“她们被阴气侵染的太厉害了,身体又虚弱,现在如果强行拔出阴气的话,有可能会要了她们的命。” 雷昭表情阴沉地抿了抿唇:“可是不能把她们留在这里吧。”想到自己妹妹说不定也遭遇到了这种事情,雷昭就恨不得将那对老板夫妻抓过来凌迟处死。 白若水没有说话,她背后突然袭来了一股极强烈的怨气阴气,那股混合着血腥味的怨气直扑白若水后脑勺而来。 站在旁边的雷昭显然看到了什么,他表情顿时惊慌了起来,本能地想要上前阻挡:“小心!” 白若水眉头一皱,迅速地回过神,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金光闪烁的法尺,法尺发出炽目光芒,将密室照亮,与偷袭的东西撞在了一起,发出金属交击的刺耳声音。 接着金光四射,白若水也看到了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对方穿着一身大红的长裙子,裙子的颜色十分怪异,像是血水染成的一样,又或者说像是随时会滴下血,披头散发的红衣厉鬼眼珠腥红地瞪着白若水,浑身黑气高涨,口生獠牙手成利爪,之前撞上白若水法尺的就是厉鬼的爪子。 此时这个红衣厉鬼竟然依旧顶着张蕊的脸,神情阴冷凶戾地斜睨着白若水,脸上的表情叫人毛骨悚然。 白若水皱眉看向红衣厉鬼,她冷声道:“我念你年纪轻轻就遭此横祸,实在让人怜惜,然而人鬼殊途,人有人法制裁,鬼有鬼律约束,只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走错下去,若你能静下来听我一言,我送你入轮回投生。” 红衣厉鬼桀桀地怪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她整个人飞在半空,红裙如同蝙蝠翅膀一般伸展开,又如同一大块红色的索命秃鹫盘旋在地牢上空中,不知道何时她身上的红裙开始滴血,血水不停地往下滴落,浓郁的血腥味让地牢原本就浑浊的空气愈发可怕起来。 白若水丝毫不为红衣厉鬼的威胁所动,她手握法尺朗声道:“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只好直接来强的了。” 红衣厉鬼笑的愈发尖锐,身形可怕地朝白若水扑来,白若水顿时皱眉同红衣厉鬼战到了一处。 这红衣厉鬼本身并不是道行多深的小鬼,只是因为诞生之初环境特殊,本身又包含着浓烈的怨气,被雷山的环境一养,竟然十分凶狠厉害,甚至又化成鬼僵的倾向。 厉鬼原本属于魂魄之流,可是面前的厉鬼因为雷山还有此处阴气的特殊的缘故,魂魄竟然开始实体化,生出了尖锐的爪牙,还有如同金属一般强硬的身体,白若水打起来竟然十分麻烦。 旁边的雷昭仰头看向红衣厉鬼,看着看着他突然喊道:“小鱼儿,是你吗,是不是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哥哥的小鱼儿,小鱼儿,哥哥来找你了,哥哥来找你了……” 红衣厉鬼疯狂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她突然回头看向了雷昭,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格外可怕,可是雷昭却一点都不怕,只是眼睛湿润地盯着上方的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凶狠地瞪着雷昭,可是最终她仰天嘶吼了一声,竟然一下子闪身消失逃离了,只听扑通一声,一个红裙子的人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竟然是一直失踪没有踪迹的张蕊,那红衣厉鬼甩掉了张蕊的身体离开了。 雷昭失神地看着红衣厉鬼消失的地方,喃喃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突然跑走了,她是不是雷鱼,我总觉得她就是我妹妹雷鱼。” 白若水表情复杂地看了雷昭一眼,收起了法尺道:“看起来应该就是你妹妹雷鱼了,雷昭……” 雷昭茫然地看向白若水,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很皮,还喜欢用女装戏弄男生,可是其实相处起来就知道雷昭是个很果断狠厉非常有主见的人,此时瞧见雷昭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竟然让人生出一种不忍来。 白若水想了想,最终只是轻轻道:“节哀。” 雷昭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神情中依旧有十分的不解和不甘愿:“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认我,我是她哥哥啊。” 白若水叹了口气,她拍了拍雷昭的肩膀,狠心道:“雷昭,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伤心,可是也不得不奉劝你一句,她现在已经是鬼了,而且还是个厉鬼,你如今却是人,人成了鬼之后,想法和身为人的时候绝对不同,甚至会不知道怎么就生出怨气,怨气才是鬼魂生存的根本,这种怨气会让他们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到自己亲近的人,尤其是你妹妹有成为鬼僵的潜质,想要成为实力大增,成为站在厉鬼巅峰的鬼僵,她就必须饱饮你这个最亲之人的鲜血,所以……” 雷昭低下头没有说话,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白若水知道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都会无法承受,她摇了摇头,给雷昭留出时间消化,相信以雷昭的性格应该能很快走出来。 让雷昭站在一旁思考之后,白若水又低头看向地上的那三个阴化的女人还有昏迷不醒的张蕊。 张蕊的情况其实一点都不好,雷鱼的怨气这么重,张蕊被雷鱼挑中附身,可想而知对张蕊的身体伤害到底有多大,再加上雷鱼操控着张蕊虐杀了那个小情侣中的男人,想必对张蕊精神上伤害更加严重,毕竟警察查案可不会研究是不是鬼上身,只讲究人证物证,也不知道张蕊醒来后要怎么面对一场命案。 不过白若水对张蕊姐妹的情况一点都不同情,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做死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张蕊倆姐妹心术不正地想到装鬼吓她,结果引来了雷鱼,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毕竟罪不至死,白若水可不可能把张蕊扔在这里不管了,毕竟她也会担心被小心眼的天道给记一笔。 而角落里堆在一起蠕动的那三个女人,因为被白若水法尺金光照耀到,惨叫声不断,身上流下更加浓黑发臭的味道。 但是虽然如此,随着黑水流下来之后,女人们面容竟然清晰了一些,勉强能够看出身为人时候的模样了,只是气息还无比虚弱。 就在白若水考虑着要怎么处理密室中的四个女人的时候,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地下密室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不知道雷鱼在这里的时候动了什么东西,密室竟然开始塌陷,这下就连失魂落魄的雷昭都回过神,急忙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 白若水顾不上再在密室中查探一二,她朝雷昭道:“你先照顾下其他人,我把她们一个一个带上去。” 雷昭点了点头,白若水攥起地上女孩子的胳膊,一个一个地把她们带出了危险的地下密室,直到她将雷昭也带上来的时候,密室上方已经开始不停地砸落木块之类的东西,变得十分危险。 虽然离开了密室,可是那间藏着山庄秘密的供奉小屋也一点都不安全,小屋房顶已经破裂了,随时都有塌陷的危险,白若水上来的时候,供奉的小屋也在不停地摇晃着,她把四个女人带上来后,就一刻不停地拉着人朝外走,雷昭也一手一个女人拉着,此时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再也没流露过嫌弃的表情,而是沉默地将这些女孩子带了出来。 他们前脚刚踏出那间供奉小屋,小屋就直接塌陷了,扬起无数灰尘,此时雷山的大雨已经渐渐止住了,唯有天空依旧阴沉如厮,叫人心底生出沉沉的压抑不详的预感。 因为供奉小屋的坍塌,内宅的其他房子也受到了影响,房梁房顶开始剥落起来,原本豪华古意的山庄后宅瞬间变得破破烂烂,叫人生出无限唏嘘之情。 “雨停了?”雷昭仰头看向天空有些诧异地道,随即他扭头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我们可以下山了。” 白若水的表情却没有雷昭这么好,她皱眉看向阴沉沉的天空,舔了舔嘴唇道:“出事了。” 雷昭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白若水并没有多解释,因为此时在白若水的眼中,雷山山庄头顶的天空根本不是正常的阴沉,而是凝聚着一团可怕的阴气漩涡,那阴气漩涡不停地转动着,如同倒置的龙卷风,旋转的口对着雷山山庄,仿佛是一张要将他们吸入地狱的巨嘴,阴气漩涡越来越浓,越来越黑,龙卷风的形状越来越像狰狞鬼脸,让人看了之后恨不得直接夺路而逃。 与此同时山庄前院的灯火瞬间熄灭了,原本还能听到前院传来师生们的欢笑声,可是此时那些欢笑声宛如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透着一种荒诞的扭曲和恍惚,山庄的建筑也在这种环境中,悄无声息地扭曲了起来,仿佛是隔着水波或者哈哈镜去看一样。 “你这个妹妹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白若水看着前院的山庄还有头顶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她破了山庄的防御法阵,又因为雷山的特殊地质,所以雷山的阴气如今全部都涌过来了,就连我也不知道会出来多少妖魔鬼怪,总之现在这个山庄已经变成这些鬼魂的地盘了。” 雷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白若水轻声道:“白大师,现在要怎么做,虽然我心疼小鱼儿的遭遇,可是学生们都是无辜的,老板夫妇自然会罪有应得,可是现在我更希望把学生还有老师们平安地送出去。” “那是自然的了。”白若水点了点头:“我们先把她们带过去吧。” 此时,前院的师生们还毫无知觉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困境之中,他们只知道雷山突然放晴了,被憋得要死的众人顿时欢呼了起来,班长赶紧敲响了李爱莲的房门,激动地道:“老师,天晴了,我们可以离开雷山了。” 李爱莲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点了点头道:“是啊,终于可以走了。” 121.群鬼出没 李爱莲比学生们要更早注意到雷山放晴, 之前旅馆出了事之后,她就一直坐立不安, 如今瞧见天终于晴了更是迫不及待地敲响了蒋正华的房门:“蒋队长, 你能不能联系一下白若水和那位雷姑娘, 就说我们天晴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蒋正华开了门, 他和方林的房间里压着于壮壮夫妻, 这对夫妻一直都不太老实,嘴里一直嚷嚷着不中听的话,想到两个人干过的事儿,蒋正华和方林没少给这对夫妻冷眼。 蒋正华他们同李爱莲师生们一样,同样不想再在这个诡异的旅馆待下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让他们越来越不舒服,那种好像被什么东西觊觎的感觉,让蒋正华想起了曾经一次在原始丛林的活动,那时候他们被一只野兽盯上了, 如今的感觉和那时候的感觉格外相似,听到李爱莲这么说,蒋正华皱眉道:“我们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先等等吧,山庄并不算大,他们检查起来应该会很快, 我猜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李爱莲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那我先吩咐学生们收拾东西,然后再给山下打个电话,让山下的人从路上接应一下,争取今天晚上之前我们都离开这里。” 蒋正华对这个决定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也就点了点头,李爱莲转身吩咐学生们收拾行李,众人听到这个决定顿时欢呼了起来,姜丽丽和刘洋三人却有些担忧,姜丽丽更是时不时地看向房门郁闷道:“若水怎么还不回来,我们都要出发了,这里不管有什么诡异的情况,不能留给警察来解决吗,我们还都是学生呢。” 刘洋和李放两人没有说话,虽然他们也希望赶紧离开,可是他们更担心白若水的安全。 而蒋正华回身的时候,就见被捆在凳子上的于壮壮又不停地挣扎了起来,他顿时冷笑着给了凳子一脚:“你他妈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于壮壮眼珠子凸着,表情无比惊恐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嘟囔道:“百鬼夜行,百鬼夜行要来了,我不要被恶鬼吃了,你们这群白痴,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死,赶紧放开我,我要逃走逃走!” 于壮壮身旁的蓝兰也有些焦灼,她不停地看向窗外,试图和蒋正华谈判:“蒋老师,我们夫妻真的没有骗你们,山庄要出事了,如果不赶紧离开山庄,所有人都会被那些恶鬼撕碎吃掉的,那个白若水只是个小姑娘,她根本没有本事保住你们这么多人,这个时候只有看谁跑的快,晚了一步都会死的很难看。” 方林在旁边冷笑了起来。 蒋正华呵呵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吗?” 于壮壮和蓝兰没有接话,只是表情越来越焦急,就在这时候天突然暗了一瞬,旅馆里所有的灯都灭了,整个旅馆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黑暗之中。 蒋正华顿时警惕地道:“怎么回事?” 方林还没有说话,然而于壮壮和蓝兰突然从板凳上窜了起来,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做到的,竟然在瞬间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拔腿朝门外跑去。 “操,他们跑了!”方林骂了一声,伸手去拽蓝兰,可是蓝兰竟然滑不留手,方林拉着蓝兰的胳膊,感觉自己好像拉到了一个又凉又滑的蛇一样,他还没来得及为这种触感震惊,手上就突然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手,等到蒋正华追过去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如同泥鳅一样窜走了。 蒋正华顿时恨恨地锤了一下墙壁,就在此时天又亮了起来,蒋正华和方林连忙出门想要追回于壮壮和蓝兰,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周身的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只在一点点的细微之间,比如变得泛黄的光芒,走廊上仿佛有些扭曲的空间,走过镜子的时候,镜子中的人和自己做出不一样的表情,脚下的影子发生了微妙的错位。 然而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随着阴云逼近,旅馆中的师生们都会被拉入到另一个可怕的世界中,直到迷失自己。 等到白若水带着雷昭回到前院旅馆的时候,旅馆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兴奋早就一扫而空,旅馆里阴暗森冷,还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血腥味,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隐约还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可怕哭声不知道打哪儿传来。 白若水和雷昭一人拎着两个女人走在这条走廊上,她皱眉看向了阴森森如同鬼蜮的走廊,因为来到了这种阴暗的环境,被她拎着的阴化的女人们明显舒服了不少,显然已经有被山庄同化的趋势。 “我感觉脚下踩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对劲。”雷昭突然皱起眉道。 “别往下看。”白若水却是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不然我怕你恶心。” 雷昭往下看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忍着好奇跟着白若水,他们只觉得每一步像是踩在什么粘液上似得,一步一步走起来滑腻腻,确实是不用低头就能感觉到恶心。 白若水带着雷昭原本朝自己房间走,然而旅馆尽头的房间却亮起了灯,在白若水快要走过来的时候房门开了,李爱莲眉目哀愁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同学,白同学……” 白若水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她表情如常地看向了李爱莲,微笑道:“李老师怎么了?” 李爱莲朝白若水招了招手:“白同学你快过来帮帮我帮帮我……” “好啊,老师,你遇到什么事了?”白若水将手中的两个女人塞到了雷昭怀中,朝前方的李爱莲走去,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李爱莲的异状,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当的微笑。 李爱莲的表情变得恐惧起来,她伸手指着房间道:“好可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竟然活过来了,现在还在里面呻·吟,你不是懂很多法术吗,快过来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白若水顺着李爱莲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房间中吊着一个开膛破肚的男人,原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对方,竟然瞪着眼睛张着嘴呻·吟着,垂下来的一只手拼命地捂着自己破烂的肚肠,一副想要把肚子上的破洞拢起来的样子。 白若水面色如常地收回了视线,笑眯眯地道:“肚子都烂成这样了,当然是死透了啊,老师,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吗,人死了当然就只能做鬼了。” 李爱莲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她突然变脸,双手如爪地抓向了白若水,口中还发出尖锐地啸声,看上去无比可怕。 而此时李爱莲的脸也发生了变化,竟然是那个红衣厉鬼雷鱼,雷鱼张牙舞爪地抓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冷哼一声,八卦镜瞬间飞出,对着雷鱼的脸就是一照,一道刺目金光射出,雷鱼捂着脸尖叫了一声,眼中被八卦镜射出血泪,她瞬间消失在白若水面前。 眼前的走廊似乎又变了,白若水旁边的房门开了,一个人小心地从门缝中探出头,瞧见外面的白若水顿时惊呼道:“白同学,你回来了?” 白若水看向旅馆二楼,雷鱼离开了之后,旅馆算是恢复了正常,其实也不能算是正常,但至少白若水和她那些同学同处一个空间了。 门缝后面露出了李爱莲惊喜的脸,李爱莲直接打开了门:“快进来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旅馆突然变得特别可怕,我们现在已经把学生们都击中在两个房间,我们四个老师两个人一组看着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和雷昭带着从密室中捡来的四个女人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的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白若水,赵友军更是疑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房间中蒋正华也打开了房门,他和方林一起看向了白若水,等着白若水解释。 “这个稍后再说。”不等赵友军再多问,雷昭就直接打断了赵友军的话,他看向了白若水道:“白大师,现在该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说我们被困在雷山了,如今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离开雷鱼和她那群鬼怪朋友的包围圈?” “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把那四个女人安排好了之后,白若水看向了蒋正华等人,同时也大致看了看房间里众位同学的情况。 这些人显然是遇到了点什么事,脸上的表情有茫然无措也有恐惧害怕,还有一些人明显受了伤,身上缠绕上了阴气。 赵友军苦笑道:“雨停了之后,我们本来打算收拾了包袱之后,你们回来就离开,结果大家都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还被那些……那些东西差点杀了,后来大家都发现你留下的黄符很有用,能够保护我们不受伤害,所以我们就想了办法把所有房间的黄符都集中在了一起,将其中两个房间全用黄符保护起来,一直撑到了现在。” 白若水随意扫了扫,发现这两个房间之中确实贴的都是黄符,甚至老师们还细心地在门口贴了几张黄符,她赞许地道:“做的不错,你们躲起来比迎上去要好。” 蒋正华叹了口气,他有些歉意地看向白若水道:“抱歉,我没有看住那对夫妻,让他们跑了。” 白若水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在于壮壮身上留了追踪的东西,他跑了我也能找到。” 蒋正华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山庄突然晃动了起来,仿佛是被什么大力在外面撞击了似得,同时外面传来十分可怕尖锐的鬼哭神嚎声,如同万鬼在齐齐哀嚎。 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茫然起来,有几个胆小的女生吓得直哭,李爱莲茫然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若水表情变得无比冷肃,她沉声道:“百鬼夜行,万魔同出,你们呆在这儿不要乱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黄符的范围,我出去解决,前院我会再做一下简单的加固,那些鬼怪应该没有办法冲进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踏出前院半步。” 说完不等众人再说什么,白若水就直接离开了二楼。 122.对战 毕竟时间有限情况又紧急, 白若水不可能做出太过精致的防御阵,所以她只能将腰包中所有的黄符拿出来, 把二楼一楼重要的位置全都贴上了黄符, 毕竟都是白若水亲手写下的黄符, 其中蕴含的灵力足以抗住不少鬼怪。 简单地布置完了之后, 白若水就打开了前院的朱红木门, 随着她踏出前院大门,她脚下炸开一蓬黑烟,暗鸦随心而至出现在黑眼之中。 暗鸦舔了舔嘴唇,仰头看向黑压压地天空,翘了翘胡须戏谑地道:“星主这次来了个大的啊, 啧,真是壮观,多久没见到这种景象了,没想到千年后这么平和的社会也能出现这种百鬼夜行群魔乱世之相。” 白若水斜睨了暗鸦一眼,凉薄地笑了笑道:“怕了?” 暗鸦顿时翘起了尾巴, 扬起了脖子:“可笑,本座怎么可能怕,就这些小鬼, 来一个本座吃一个,来两个本座吃一双。” 白若水大笑了起来:“哈哈,好, 今日就让我看看我的法术究竟恢复了几分吧。” 随着白若水话音落下, 暗鸦已经迅速地窜了出去, 黑黝黝的猫身体瞬间涨大,变成了仿佛塔楼一般高大的怪兽猫,猫斯拉暗鸦张嘴朝着天空一声怒吼,天空中的阴云竟然被它吹散了几分,那群受了阴气吸引不断涌来的雷山鬼物们,顿时魂魄不稳地被吹飞了老远。 暗鸦嘲讽地瞧着飘来的那群鬼魂:“以为鬼多本座就怕了吗,我告诉你们,取胜的是质量不是数量!” 说完也不等那群鬼物反应过来,暗鸦就直接冲了出去,它的叫声和巨嘴都会对鬼怪造成无比的伤害,尤其是白若水修为精进了之后,暗鸦的战斗力也随之涨高,如今冲进这么一大群灰蒙蒙的鬼魂中,简直像是狼入羊群。 大约是被白若水这边的嚣张态度激怒了,天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一片红衣如同索命秃鹫一般在阴云下的半空中盘旋着。 雷鱼的身形也无极限地涨大了,她变得无比庞大,甚至遮住了大半阴云,笼罩在山庄半空中,简直给人带来无穷无尽地压迫感,尤其是她那张苍白铁青的鬼脸从上方俯视下来的时候,带来无穷无尽地森严阴冷,如同将人拖入到了无间的冰冷炼狱之中。 与此同时山腰再次浮起薄薄白雾,之前学生们上山的时候遇到了那些林中精魅再次出现了,精魅们口生獠牙,眼珠通红表情呆滞地飘在半空,虎视眈眈地看着下方的白若水。 “你!去!死!”盘旋在半空的红衣厉鬼雷鱼口中发出了威胁的尖啸声:“帮他们的都要死!” 说着雷鱼从上方呼啸而至,掀起的阴风如同利刃一般割着人的脸。 白若水皱眉看向雷鱼,知道此事的雷鱼根本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只想发泄自己无穷的怨气和杀意,所以白若水也没有废话,在雷鱼冲下来的时候,直接祭出了法尺八卦镜还有罗盘,三件宝贝如同守护灵一样守护在白若水这个主人身前,撞上了凶残可怕的雷鱼。 123.大战雷鱼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肉搏战, 毕竟以往玄学师们对付雷鱼这种等级的厉鬼,更多的是提前布阵引诱对方入阵后再动手, 一则不会给周围的普通人带来伤害, 二则对付起来要容易一些。 只是雷山的事情太过仓促, 根本没有时间给白若水好好准备, 不过好在白若水不是一般的玄学师, 她从千年前玄学盛行的时代而来,又是站在玄学巅峰的人物,一生之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险境恶战,如今情况虽然危险,但也不足以让白若水惊慌。 更何况雷鱼还没有完全化成鬼僵, 她本质上来说只是个新死没多久的小鬼,只是因为被雷山的阴气催生而成,又借了雷山的阴气才会变得如此可怕。 电光火石之间,雷鱼已经冲了下来,她的本相变得无比可怕, 红裙如同烈烈披风,口中獠牙生出几寸,指头黑黑的指尖更是如刀锋一般, 雷鱼来势凶猛,甚至根本不顾白若水法器的威胁,蛮横地直接冲了过来, 想要破开法器的守护圈。 罗盘率先迎上, 就见罗盘指针一闪, 罗盘面上金光闪烁瞬间分裂出了两根指针,其中一根指针由始至终都指向正上方,而分出的那根指针则变成了血红色,指向了扑过来的雷鱼。 被指针一指,原本抓向罗盘的雷鱼手竟然硬生生错开了一寸,一股微妙的气流滑过,让雷鱼的身体不自觉地滑开了一些,从白若水身侧直接滑了过去。 八卦镜早已经等在旁边,雷鱼滑过去了之后,八卦镜镜面一亮,直接照相了雷鱼的眼睛,雷鱼顿时痛苦地尖叫一声,双眼冒出黑烟,她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此时白若水也手持法尺冲了上去,法尺灵巧如金龙,劈头盖脸地朝雷鱼身上砸去。 被功德金光浸润过的法器本来就是雷鱼这种生物的克星,被法尺砸在身上的滋味绝对不好受,雷鱼不见了来冲下来的时候那种嚣张,狼狈地嚎叫着躲避着白若水法尺的攻击。 白若水边祭着法尺攻击雷鱼,一边厉声喝道:“雷鱼!雷鱼!雷鱼!” 随着她的喝声,她腰间挂着的三清铃叮呤当啷地响了起来,同白若水的声音混在一起后形成了奇妙的韵律,雷鱼的表情竟然在这片乐声中恍惚了起来,她眼中的凶戾也渐渐消了下去,在一瞬间竟然显出了一种茫然。 白若水见状,不疾不徐地操纵灵力晃动三清铃,不停地唤着雷鱼的名字,试图让雷鱼恢复几分灵智。 然而就在这时,雷山山顶盘旋逼近的阴云中陡然响起一声炸雷,炸雷直直地朝半山山庄劈去,这道炸雷与普通的天雷不同,劈下来的竟然是一道黝黑黝黑的雷光,雷光中还有灰蒙蒙烟气弥漫,那些烟气不停变幻着形状,宛如各种狰狞鬼怪。 半山山庄被这道古怪的黑雷劈中之中直接晃动了起来,不多时山庄竟然摇摇欲坠,房梁塌陷地基晃动,山庄中传出师生们惊恐的尖叫声,白若水的表情顿时猛一变,腰间晃动的三清铃也停了下来。 而雷鱼的表情也在这一声炸雷之后,重新变得凶残无比,她口中喷出黑色烟气,整张脸变成了一种十分不详的阴沉黑色,她被黑暗浸染的漆黑的眼珠恶意古怪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仰头发出可怕的嚎叫声。 一直呆滞地飘在半山中的林中精魅们也不安地晃动了起来,这一次林中精魅形成的薄雾没有安静地站在一边,而是在雷鱼发出嚎叫声之后,一下子躁动了起来,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很快将整个半山给淹没在了浓浓白雾之中。 白雾涌过来后就遮蔽了视线,白若水站在白雾中完全失去了雷鱼的踪迹,林子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仿佛之前的恶战都是幻觉。 白若水并没有随便乱走,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处,看着变得寂静无声的乳白森林。 森林中传来清脆的叮铃声,白若水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了想她还是握着法尺朝森林前方走去。 越朝前走,清脆的叮铃声就越响,林子里甚至传来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仿佛有个年轻姑娘在人耳边娇笑一般。 白若水皱起眉,在笑声响起的时候她腰间的三清铃也跟着响了起来,三清铃声和笑声仿佛在比拼一般,一声赛过一声的响,直到最后笑声到达了极致随即戛然而止,白若水也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树林。 就见面前林子中大树上挂满了如同风中腊肠一般的人,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被倒挂在树上,风一吹来回摇晃着,宛如尸体摆钟,别提有多渗人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脸竟然都是应该好好呆在半山山庄的同学们。 如果换做其他人早该尖叫起来了,可是白若水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倒挂满尸体的林子,面前的一切无法动摇她心神半分。 这林子很大,尸体也挂了很多,密密麻麻地看不到尽头,就在白若水凝神打量一树林的尸体时,那些尸体竟然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痛苦,纷纷拼命地昂起头看向白若水,嘴唇痛苦地蠕动着:“白同学,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痛死了,痛死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本事高强的玄学师吗,为什么不救我们啊!” “若水,我好难过,好难过,黄符根本没有用,刚才那道古怪的天雷劈下来后,我们就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痛啊,若水,我想回家……”姜丽丽的脸努力仰头看着白若水,眼中盈满了泪水,看起来格外可怜。 “救命啊白若水,快救救我们!”雷昭在后面拼命地喊了起来,吊着他的绳子晃的厉害,他脸上也满是惊恐。 然而白若水只是闭了闭眼睛,抬手喝道:“八卦镜!” 八卦镜瞬间浮现,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八卦镜落地之后瞬间涨大,变成了一面等人高的大镜子,橙黄色的镜面对准了满树林的尸体,下一秒满树林的尸体都静止不动了,每个人的脸都变成了雷鱼的脸。 倒吊的雷鱼阴森森地看向白若水,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雷鱼紧紧地盯着白若水,倒吊的绳子开始晃动了起来,每个雷鱼都如同摆钟一样晃向白若水的方向,看起来格外可怕诡异。 “来玩呀,过来一起玩呀。”晃动的绳子断裂了,雷鱼们咯咯咯地笑着从树上掉下来,无数雷鱼们姿态扭曲地朝白若水爬过来,黑洞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白若水。 雷鱼们越围越多,慢慢地将白若水包围在了中间小小的圆心中,她们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朝白若水伸出手脚,这场面看起来叫人头皮发麻。 阴寒的气息不知何时缓缓升起,雷山地面竟然缓缓浮现出一层薄雾般的阴气,那一层阴气如同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缠上了白若水的脚踝,让白若水身上生出千斤重压。 雷鱼们也堆积的越来越多,大有直接用身体将白若水掩埋的趋势。 白若水凝目看向面前的一切,她手中法尺吞吐着金光,她闭上眼睛轻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法尺上,喃喃念起了咒文。 随着白若水念动咒文,她手中的法尺光芒大涨,不停有浮空的咒文从法尺上飞出,在白若水还有雷鱼们的上空旋转起来,接着法尺如同一束烟花一般炸裂,分裂成了无数柄细小的法尺,那些细小法尺如同细箭,纷纷投入到白若水周围的雷鱼们身上,雷鱼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在法尺的威力下化成了灰烬。 下一秒法尺的光束全都收回到了白若水手中,而白若水也再一次出现在阴沉的雷山半山旁。 之前那些围困白若水的雷鱼们也显露了真身,竟然是被雷鱼身上阴气污染的林中精魅,此时这些精魅已经死伤殆尽,林中的浓雾也不见了。 另一边,暗鸦庞大的身躯被一只形如山魅的鬼怪缠住,那只鬼怪不知道从哪里成形,整个身体如同铁塔一般高大,它的身体也全都是岩石组成,暗鸦竟然同那个山魅斗的旗鼓相当,甚至因为雷山对山魅的加持,暗鸦竟然不小心被山魅撞飞了出去,它撞断了一堆大树才堪堪缓冲下来,滑落在地上咳嗽了起来。 暗鸦的猫瞳中燃烧着愤怒的绿光,它挣扎着爬了起来,就要再次冲过去。 这时它的目光正巧撞上了白若水,原本暗鸦抖动着胡须想要说什么,结果突然脸色大变地吼道:“星主,小心!” 林中精魅被白若水解决之后,白若水就直接出现在了雷山半山,雷山半山天空依旧逼仄压抑,雷鱼也不见了踪迹,唯有头顶的旋转阴云提示着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半山山庄已经塌陷了大半,大概是记得白若水的嘱咐,虽然山庄塌陷,可是学生们没有一个随便跑出来的,这倒免去了白若水的后顾之忧。 她稍微分了些神在半山山庄的人身上,接着就皱眉寻找起雷鱼的踪迹。 然而雷山的阴气对雷鱼来说是天然的隐匿场,如果雷鱼存心借用阴气隐匿身形,哪怕白若水身为顶尖的玄学师,一时半会也别想找到雷鱼的踪迹。 但是白若水并不急,因为她就是横在雷鱼面前的一道障碍,雷鱼一定会选择先解决她,而不是半路放弃,所以她只要在这里等着雷鱼自己出现就行。 果然下一秒,一股浓烈的阴气从背后传来,白若水猛地一回头,正好对上了雷鱼那张黑沉古怪笑着的脸,雷鱼整个人如同蝙蝠一般展开着身体,整个人变得无比巨大,大红的裙子如同卷席,一下子将白若水裹了进去,白若水似乎毫无防备,就这样被雷鱼吞入了腹中。 雷山天空更加阴暗,雷鱼疯狂地桀桀大笑了起来,她心满意足地在半山上盘旋着,附身朝半山的某处冲去。 然而雷鱼还没有冲进半山山庄之中,半空中她飞翔的身形突然顿住了,接着雷鱼突然表情狰狞地惨嚎了起来,她的肚子上竟然慢慢被划开了一道裂缝,一柄锐利的黑色匕首从雷鱼的肚子里探出头。 不等雷鱼反应过来,那柄黑色匕首就毫不客气地用力一划,竟然直接把雷鱼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墨色阴用小剑化开了雷鱼的身体之后,白若水一刻不停,手中法器齐用,三清铃迅速飞在雷鱼头顶,不停地叮叮咚咚地晃动起来,八卦镜照着雷鱼的眼睛,让雷鱼短暂地不能视物,也无法将劈成两半的身体合拢起来。 “雷鱼醒来,雷鱼!”白若水口中念咒,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前变成半片人的雷鱼,手中的法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砸向了雷鱼头顶。 雷鱼顿时痛呼出声,整个人被法尺砸的晃动了一下,身形竟然直接缩小了几分。 白若水一刻不停,法尺一下接一下地砸在雷鱼头顶,三清铃的晃动也越来越响,雷鱼表情更加痛苦,身体甚至出现了重影,白若水法尺抽打之下,她身上甚至不停地冒出黑烟,那些黑烟每流失一分雷鱼的身体就缩小一分。 半山山庄的废墟晃动的更厉害了,天空中旋转的阴云依旧浓烈,四周隐约有鬼哭神嚎之声,仿佛这片地已经成为了一片炼狱。 白若水额头已经沁出冷汗,此时她却不敢分神半分,手中法器不停地在雷鱼身上作用着,眼见雷鱼的身形越缩越小,最后隐约要变成普通的魂魄,雷鱼的眼睛也从邪恶的漆黑变成了猩红色。 就在这时,半山山庄轰地一声完全坍塌了,师生们尖叫着暴漏在了半山山庄外,周围的鬼魂们全都兴奋地晃动起来,想要逼近半山山庄中的活人们。 白若水紧要牙关,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将法尺往雷鱼头顶一钉,同时嘶声喝道:“暗鸦!” 同那石怪山魅斗在一处的暗鸦顿时大吼一声,一尾巴将石怪扫飞,跳到了半山山庄这里。 白若水头也不回地道:“看好大家。” 暗鸦吼了一声算是应对,那群想要靠近一班师生们的鬼怪顿时被暗鸦的大嘴吞下了不少,鬼怪们虽然还想靠过去,可是大概是害怕暗鸦的大嘴,一时间只能虎视眈眈地盯着半山山庄。 白若水费尽最后的力气将法尺钉到雷鱼身体中,雷鱼声嘶力竭地惨叫了起来,她依旧是两半人的样子,一只手分别捧着一半的头,表情扭曲地哀嚎着,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怕,可是法尺金光照耀下,雷鱼逃脱不得,只能任由法尺灵力破坏着体内厉鬼阴气。 白若水有心用三清铃再震一震雷鱼的魂魄,可是大概是力量耗到了极致,再加上之前一瞬的闪神说话,以及雷鱼自己拼死挣扎,最后雷鱼竟然拼命逃脱了白若水法尺,化成一抹红色匆匆跑走了。 随着雷鱼跑出来,半山山庄中也冲出来一个人,竟然是雷昭,雷昭紧追着雷鱼的身后追了过去。 白若水表情微沉,她甚至来不及同狼狈不堪受了伤的众人再说什么,也跟着匆匆追在了雷家兄妹身后。 124.结果 另一边, 于壮壮和蓝兰夫妇从蒋正华手中逃跑之后,两个人就一刻不停地朝山下走去。 那时候雷鱼已经破掉了山庄的法阵, 整个雷山都被阴气笼罩, 山庄中有白若水的黄符守护倒也不至于群魔乱舞, 可是雷山上却危机重重, 只是奇怪的是于壮壮和蓝兰两个人一路走下来竟然没有撞上一个凶魂恶鬼。 两个人似乎知道怎么避开那些可怕的东西, 一刻不停地朝下山的路走去,只是虽然如此,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惊慌。 大概是因为逃的太匆忙,蓝兰不小心被树枝绊倒,一个咕噜滚了下来, 被摔了个鼻青脸肿,于壮壮连忙回身扶住蓝兰:“老婆,你没事吧。” 蓝兰摇了摇头,她害怕地看着周围幽暗的树林,咬了咬嘴唇道:“我们快走, 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于壮壮也挺害怕,可是从那栋山庄中逃出来,他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听到蓝兰这么说,也就安慰蓝兰道:“放心吧,那个厉鬼肯定进山庄找人, 等她发现我们不见的时候, 我们都已经走远了, 更何况山庄有白若水这个道士在,道士见了鬼总是忍不住多管闲事,到时候两个人拼了起来,也方便了我们跑路。” 蓝兰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握着于壮壮的手腕站了起来,她忧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半山腰的山庄:“丢了庄子,我们就算跑出去了大概也会很难过,只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我们做的那些生意,不然那边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于壮壮的脸也暗淡了下来:“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就是普通人,赶紧逃命才是,以后大不了躲起来,谁都找不到不就行了。” 蓝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显然对未来不是很抱希望。 于壮壮咬了咬牙道:“还不是那群运输的崽子不成蛋,瞧见鲜美的小姑娘就想玩玩,结果玩出来事儿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出去一个死在外面,结果弄出来这么大的事儿。” “赶紧走吧,我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又冷又湿的,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黏糊糊的感觉。”蓝兰却打了个哆嗦,恐惧地看着幽暗地森林道:“虽然我们身上有他们留下的保护符,但是谁知道关键时候还有没有用。” 于壮壮点了点头,他拉住蓝兰的胳膊道:“走吧!” 然而这一拉,于壮壮突然感觉不对劲,他纳闷地道:“蓝兰,你胳膊怎么这么凉?” “你们要去哪里呀?”就听蓝兰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滑腻地道。 于壮壮纳闷地道:“我们赶紧逃命啊,蓝兰,你是怎么了?” 于壮壮说着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地回过头,就见蓝兰惊恐地盯着自己,而他手中拉着的也根本不是蓝兰的手,而是一个女人惨白的胳膊,那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只露出两只恐怖腥红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于壮壮。 于壮壮顿时惨叫出声,想要直接甩开红衣女人,可是女人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死死地黏在了于壮壮身上,正是从白若水手中逃脱的雷鱼:“你们要逃到哪里去,你们想要逃到哪里去啊?” “啊啊啊啊……”于壮壮吓得涕泪横流,蓝兰也尖叫起来。 “女鬼,女鬼!”于壮壮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似得东西,直接伸到了雷鱼面前:“你走,你走,放开我,急急如律令!” 雷鱼咯咯咯地欢笑起来,伸出腥红舌尖舔了舔于壮壮的手中的令牌:“你以为这东西现在对我还有效吗?” 雷鱼说着,表情勃然一变,变得无比狰狞可怕,她突然张嘴咬住了于壮壮的手臂,直接把于壮壮的手腕连同那个令牌吞吃了下去,于壮壮痛哭流涕,雷鱼却开心无比地笑了起来,她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道:“真美味啊,老板,我还要谢谢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不然我怎么能尝到你们这些黑掉的心肝脾脏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不要,不要吃我!” 蓝兰早已经吓到快要崩溃,虽然她会一点小的法术,可是这些法术在雷鱼这种厉鬼面前根本不够看,哪怕雷鱼已经被白若水重伤。 “你们有没有尝过活生生地被当成畜生剖开的滋味?”雷鱼舔着嘴巴恶意地笑着,腥红的眼珠怨毒地盯着蓝兰和于壮壮:“拼命地挣扎哀嚎,不管怎么哀求,你们的肚子都会被慢慢破开,看着自己像个牲畜一样挣扎抖动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苦苦哀求嘶声惨叫,可是根本没有人把你们当人看。” 蓝兰和于壮壮吓的直摇头,蓝兰扭头就想要逃跑,但是一根树枝直接拴上了蓝兰的脚腕,把蓝兰直接倒吊在了树下,蓝兰满面惊恐,接着她就觉得浑身一凉,她身上的衣服竟然瞬间被剥光,整个人赤条条地如同牲畜一样被栓了起来,紧接着就是肚子一痛一凉,她被硬生生地开膛了。 雷鱼血红地眼珠子盯着蹲在地上发抖的于壮壮:“先看着你老婆如何……” 于壮壮已经吓的不会说话了,只知道恐惧地发着抖,他眼睁睁地看着雷鱼一点一点将蓝兰开膛破肚…… 等到林子里弄的鲜血淋漓的时候,雷鱼才满足地停了下来,她看着地上满地血污的蓝兰和于壮壮开始地咯咯笑了起来,她从于壮壮和蓝兰的身体中掏出两团光团,直接将光团塞到了嘴巴里,雷鱼身上的黑色污浊顿时污染了蓝兰和于壮壮的魂魄,让两个人在雷鱼身体里依旧承受那种无尽的被宰杀的痛苦。 就在雷鱼身上黑气又涨了几分的时候,雷鱼突然扭头看向了林子,腥红的眼睛透着可怕凶狠的光芒。 树丛被人拨开,雷昭从树丛里冲了出来,他表情复杂地看向了满身鲜血的雷鱼,又看了看地上被开膛破肚的于壮壮夫妻:“小鱼儿……” 雷鱼定定地看向雷昭,嘴角勾起染血的诡异笑容:“哥哥,你来啦。” 雷昭并没有被雷鱼可怕的形象吓到,他定定地看了雷鱼一会儿,突然冲了过去紧紧搂着了冰凉血腥的雷鱼:“小鱼儿,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大男人炙热的泪水流到雷鱼魂魄的脖子里,雷鱼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茫然,她伸出的獠牙缓缓收了回去,最终僵硬地拍了拍雷昭的后背:“哥哥,我死了。” “我知道。”雷昭哽咽了起来:“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种罪,小鱼儿,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跟哥哥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我……”雷鱼茫然地看着雷昭,感受着血脉相连亲人鲜活跳动的心脏,她既渴望又痛苦地抗拒着:“我死了,尸体被随便扔在雷山了,野兽吃光了我的尸体,只给我留了一具骨架,我……我没有家了,我没法回家,哥哥,我没家了。” 雷昭心如刀绞:“你有家,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哥哥不会让你抛尸荒野的,哥哥会把你的尸骨收敛带在身边,以后哥哥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雷鱼的眼珠时而漆黑时而腥红,她身上的黑气还有口中獠牙手上尖爪都忍不住探出头,可是这些东西在碰到雷昭的时候,又被雷鱼强迫着收了起来:“哥。” “雷昭,雷鱼。”白若水随之而至,从林中走了出来,她目光平静地看向了雷家兄妹。 看到白若水出现,雷鱼还记得之前被白若水痛殴的痛苦,她顿时凶戾地看向白若水,手中獠牙爪子统统伸了出来,她不客气地将雷昭推开,凶戾怨毒地道:“哥哥,这就是你说的要保护我,你带着一个道士过来,是想要我魂飞魄散吧。” 雷昭顿时紧张焦急地看向了白若水哀求道:“白大师,我妹妹她是无辜被害的,她……变成这个样子也是身不由己。” 白若水冷冷地看着雷鱼道:“如果不是念在你是无辜被害,受雷山影响才变成这样,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离?” 雷昭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我想把妹妹带回家,好生安葬她的尸骨。” 雷鱼也愣了一下,她嘲讽地道:“你好大的口气,这么大的本事之前也没见把我怎么样。”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雷昭:“雷昭,你妹妹脾气挺大的。” 雷昭尴尬地笑了下,没有应白若水的话。 白若水看向雷鱼:“我已经破了你身上鬼僵之相,雷山凝聚的阴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恢复除非吃掉你哥哥的心脏,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愿意这么做,更何况做了厉鬼凶鬼,以后面对的就是无尽的追杀,就算你逃了我的追捕,还会有其他玄学师继续追捕下去,你会在怨气中迷失本性,不停地杀人吃人,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这样过吧。” 雷鱼扭过头不去看白若水,显然是默认了白若水的话。 白若水道:“既然你无意继续当恶鬼,那事情就好办了,你现在随我们一起先离开这里,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哥渡化你身上命债,为你修功德,让你日后入了地府能够干干净净地投个好胎。” 雷鱼惊讶地看向白若水,她看了地上于壮壮夫妻尸体一眼,小声地道:“你不介意我杀了他们,不会把替我打个魂飞魄散替天行道?” 白若水冷淡地看了地上夫妻尸体一眼:“虽然我不建议你们做了鬼之后杀人平添杀孽,可是你杀都杀了那还能说什么,我有什么可介意的,顶多让你哥处理干净尸体不要吓到别人。” 雷鱼张大了嘴,看了看白若水,小声嘀咕道:“我以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了雷鱼一眼:“你放心,要是你愿意继续当厉鬼,你就能看到电视里演的那一幕了。” 雷鱼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走吧。”白若水从腰包中掏出一枚玉珠扔给雷昭:“这是我之前在琉璃街淘的料子做的养魂珠,先让你妹妹住进去,我们从山庄离开之后再说。” 雷家兄妹同时看向了白若水,雷昭感激地道:“白大师多谢了。”说完他看向雷鱼道:“妹妹,你尸骨在哪儿,我把你尸骨也一起带回去吧。” 125.雷山·结 白若水看着地上于壮壮夫妻的尸体:“等到把学生们都送下山后, 你再安排人处理这两个人的尸体吧,我先把他们尸体处理一下, 免得被野兽吃了。” 白若水说着, 从腰包中掏出两块黑色木头放在了于壮壮夫妻尸体旁边。 雷鱼好奇地道:“这是什么东西?” “从死人棺材上扣下来做成的, 能让阴气遮盖他们身上的血臭味, 免得把野兽引来了。”白若水做完之后抬头看向雷鱼:“你是不是也该把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了?” 雷昭顿时看向自己妹妹:“雷鱼, 你吃了什么东西了?” 雷鱼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张嘴喷出了于壮壮夫妻的魂魄,白若水伸手将这对夫妻的魂魄接了过来,那是两团光球,根本看不出来是人的魂魄。 白若水皱眉看了看手中的两团魂魄:“这魂魄不对劲, 雷鱼,你吃的时候他们的魂魄就是这样的?” 雷鱼不满地道:“当然了,我自己吃了什么还能不知道啊,他们两个一死我就把他们的魂魄吞了,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我没有再偷藏了。” 白若水看着手中的魂魄不语。 倒是旁边的雷昭察觉到了,他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说他们两个有什么别的身份?” 白若水眯眼看向了半山山庄,突然道:“这个山庄的问题只怕不简单啊,这夫妻两个说是开了黑心店害小姑娘, 可是现在看来更像是谁安排的棋子, 说不准其中就隐藏着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雷少校,我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这方面的东西也就只能靠你们查下去了,这夫妻的魂魄不全,上面留的有人操纵的痕迹,可能有人借用他们普通人的身份行事,用来蒙蔽像我这样的玄学师。” 雷昭瞬间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他肃容点了点头:“放心,这件事不会到此结束,我回去之后会上报上去,上头一定会好好追查下去的,绝对不会再出现我妹妹这样的悲剧了。” 雷鱼原本只是想要给自己报仇,没想到背后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东西,不过现在她已经是鬼了,而且也答应了哥哥要安心回家,更何况她杀了于壮壮还有那个男人,已经泄了愤,生前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了。 “先给你妹妹找尸骨,这些事情等到下山以后再说。”白若水看了看手中的两团魂魄,最后出手将他们送去了地府,不过生前干了这些事,灵魂又不全,这对夫妻就算投胎也没什么好胎,就算侥幸成人,也会是受尽折磨,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雷山半山黑旅馆的事情确实不是现在能处理的,目前他们要做的就是把雷鱼的尸骨找回来,不过有雷鱼在前面带着,身边又有白若水跟着,所以最后很快找到了雷鱼的尸骨,雷昭用衣服把妹妹的白骨裹了起来,背在了身上,他回头看向雷鱼,雷山昏黄的天空给雷昭的脸颊染上金光,一下子让人觉得他就是想象中那种安稳可靠的哥哥:“妹妹,我带你回家了。” “嗯。”雷鱼的魂魄轻轻靠在了雷昭的肩膀上,露出了笑容:“哥哥,我们回家。” 126.陆行舟有点生气 等到白若水还有雷昭兄妹回到半山山庄的时候, 山庄里的众人正惊慌失措地在废墟中逃窜。 雷鱼虽然被白若水带回来了,但是雷山的阴气团依旧没有消散, 因为雷山阴气团吸引来的恶鬼怨灵们桀桀怪笑着追着英语一班的师生, 场面看上去既紧张又搞笑。 不过有暗鸦在压场, 这里虽然混乱, 但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更何况白若水走的时候把腰包中的黄符都留给了众人,虽然黄符在之前的对抗中已经消耗掉了不少,不过剩下的也够用了,像蒋正华这种厉害的,还能拿着黄符攻击那些恶鬼。 看到白若水和雷昭从林中穿过来, 李爱莲几人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赵友军更是直接唤道:“白大师,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外面这么多鬼, 可是你留下的黄符快用完了。” “我知道。”白若水之前为了对付雷鱼,身上的灵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时也是强撑着赶回来收拾残局, 不然让雷山上的这些恶灵逃窜作乱,也会给普通人带来很大的危害。 让李爱莲几人将学生们请到山庄空地处去,白若水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团阴云, 阴云是雷山地表阴气凝结成的自然现象, 和雷山本身的风水有关。 雷山属于风水中的阴山, 平时阴气就比较重,再加上半山山庄改动了风水,其中又以阴邪的法阵压阵,导致雷山阴气郁积无法抒发,再加上生出雷鱼这种厉鬼,以至于最后形成了天然的聚阴之地。 白若水如今灵力消耗的差不多,手中也没有能够改动风水的法器,所以只能暂时封一下此处阴气,然后让专业的团队过来处理。 想了想,白若水在雷山半山上寻了一会儿,最后找到一处凹陷的土坑,将手中的八卦镜埋了进去。 埋下八卦镜之后,白若水又咬破手指,逼出一点精血滴在了那片土地上,说来也奇怪,八卦镜刚埋下去,似乎有一道金光闪过,雷山山顶的阴云竟然慢慢开始消散了。 聚拢的庞大阴气一散开,那些鬼物们就失去了依托,原本它们就不是暗鸦还有白若水的对手,此时更是在暗鸦的追击下溃不成军,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其实暗鸦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白若水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星濂的电话,张星濂接到白若水的电话还颇有些意外,以为白若水现在就让他去当店小二,但是听到白若水电话中说的事情后,张星濂的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竟然会出现这种事,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上报师门的。”张星濂在电话里肃声道:“你说的雷山的事情,雷山异变的时候,已经引起道协注意了,大家本来打算派人过去查看一下雷山的情况,没想到你就这么解决了,你说后续风水的事情我明白,到时候道协会派几位高深的风水师过来封了雷山的风水。” “对了妖女,其实大家对你也挺感兴趣的,你说你既然不是什么邪门歪道,那干脆就抽一天时间去道协报道一下呗,顺便也可以认识认识华国的同仁。”张星濂在电话中道:“其实道协也挺好的,算是国家公务部门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加进来就算是公务员了。” 白若水忍不住笑了下:“成,我知道了小道士,道协的事情等我从雷山回去后再说。” 张星濂又问了白若水几句,表示道协的人很快就会到达现场善后,让白若水先把山上的普通人送下去,白若水自然也是这么考虑的,放下电话之后,开始朝雷昭等人吩咐起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白若水就觉得被抽干灵力的身体传来阵阵痛楚,接着她眼前就是一黑,晕过去之前,听到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直升机声音,直升机中似乎探出陆行舟那张焦急的脸。 等到白若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家里舒适的大床上,童童还有陆行舟都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 看到白若水醒来,童童顿时欢呼地扑上去:“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之前看到是舟舟抱着你回来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白若水怔了下,抬眸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陆行舟,她笑了笑道:“多谢了。” 陆行舟垂着眼没有说话,只是捧着一个陶瓷小碗安静地用汤羹凉粥,看得出他情绪并不太高,听到白若水表示感谢,陆行舟也只是抿了抿唇舀了一勺粥递到白若水唇边:“喝粥吧,你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先喝点粥补充点体力,然后想吃什么再告诉我。” 白若水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看了陆行舟一眼,想知道陆行舟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过两天没说话,对方就对自己这么熟稔了,之前不是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接近吗。 但是陆行舟却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只是固执地伸着勺子,大有和白若水这么天荒地老地耗下去的架势。 这次白若水可以肯定陆行舟是在生气了,她没有问陆行舟为什么,而是看了陆行舟一眼后,低头喝下了勺子中的粥。 陆行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眉眼也舒展了,他脸颊上浮现浅浅笑意,眸光是一种醉人的温柔:“你耗空了体力,昏睡了三天,身体应该会比较虚弱,待会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我,我带你去吃饭。” 白若水想要伸手接过陆行舟手中的瓷碗,然而却被陆行舟避开了,陆行舟表情动作自然地为白若水喂粥,姿态竟然有些强硬。 白若水暗暗挑眉,也没有和陆行舟争执,而是安静地享受着对方的服侍。 不过她也没有说自己此时身体并不虚弱,事实上,那天白若水确实是脱力昏迷了,不只是体力耗空灵力也接近枯竭,不然她也不会撑不住昏过去,但是就在她昏过去之后,雷山上就反馈回一大笔功德金光,算起来是白若水获得的功德金光最多的一笔,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多。 这么一大笔力量注入,白若水枯竭的灵力迅速被填充满了,甚至还有盈余,她的身体就开始本能地吸收运转功德金光,丹田处的灵力已经凝聚起来,隐隐有凝结成实质的迹象,可以说白若水的灵力自雷山之后又上了一个台阶,之后她要开始的下一步的修行这就不用细说了。 白若水只是晃神了一下,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吃完了陆行舟喂的粥,陆行舟从旁边拿出纸巾,神态自如地倾身为白若水擦嘴。 白若水惊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陆行舟的手腕,皱眉道:“陆行舟!” 陆行舟含笑看向白若水:“怎么了,你嘴边有米粒,我替你擦擦嘴。” 白若水有些尴尬地避开了陆行舟的手,不自然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好吧。”好在陆行舟没有强行要擦嘴,而是任由白若水拿过了餐纸,白若水随便擦了擦嘴,从床上起身:“我昏迷之后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醒了之后就要问这些?”陆行舟深褐色的眸子凝视着白若水,眼中流露出浅淡的不满。 白若水皱眉道:“雷山的事情不小,既然是我经手处理了这件事,当然要问一问事后的处理情况了,陆行舟,你到底怎么回事?” “叫我行舟,若水。”瞧见白若水脸上的表情,陆行舟有些闷闷地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至少不算是陌生人了,既然是朋友,也不用喊的这么生疏吧。” 白若水对名字倒没什么讲究,既然陆行舟这么要求了,她也就顺势应声道:“行舟。” “若水。”陆行舟突然朝白若水露齿一笑,声音低沉醉人地回了一声。 就在白若水被陆行舟的笑容迷惑了一瞬的时候,陆行舟突然垂下眼,语气带上了浅愁:“若水,答应我,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再让我这么担心你了,你不知道我从飞机上看过去,正好看到你倒下的瞬间,那个时候我简直想从飞机上跳下去接住你。” 白若水愣了一下,没想到陆行舟竟然是想要同她说这些,看来从她刚睁眼到现在,对方那种不对的情绪也是因为这些了,她张了张嘴想回答,然而陆行舟却抬眸看向了白若水,伸手按住了白若水的手背。 陆行舟目光认真地道:“若水,我知道你本事高强,和普通的小姑娘不一样,但是在我眼中,不管你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也只是个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小女孩,这些事情不需要一个小姑娘一直冲在前面,我希望你能先保护自己,行吗?” 知道陆行舟是被吓到了,也是在担心自己,白若水心中一暖,她笑了笑道:“事出紧急,我也不是非要逞能,只是当时的情况不这么做不行,如果当时哪怕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耗空自己体力晕过去。” 其实这种灵力枯竭的状态十分危险,没有信任的人守护就陷入昏迷对玄学师来说也是危险的,但是正如白若水说的那样,雷山当时的情况也没有别的选择。 陆行舟深深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最后笑了起来:“那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刚醒我就拉着你谈人生也太煞风景了,这样吧,我这里正好有两张票,是别人顺手送给我的海滨度假村的票,我请你去私人海滩晒日光浴怎么样?” “一起去放松放松,顺便尝一尝出名的海鲜套餐。” 不等白若水说话,陆行舟就露齿一笑道:“不允许拒绝哦。” 白若水被陆行舟逗笑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答应了,反正跟你这样的帅哥去海滩不会是我吃亏。”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陆行舟这次是真的露出了放松开心地笑。 白若水也确实觉得自己该放松一下了,毕竟打从她把陆行舟的魂魄送回去之后就没怎么消停过,之前的雷山行原本算是暑假游玩的,结果到最后变成了一场大战,直到现在雷山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收尾。 那天陆行舟来了之后,也把雷山的后续工作全都告诉了白若水,毕竟陆行舟所在的位置知道的东西也更多一些,打从认识了白若水之后,陆行舟也开始关注玄学师方面的东西,最后竟然让他想办法和道协搭上了话,最后还在道协混了个熟脸,这才有那天雷山的直升机援救,还有陆行舟和道协的人一起出现的情况。 那天道协的人来了之后,派来的正是张星濂所说的风水师,这几名风水师一下来就一刻不停地开始修改雷山风水,最终布下了阵法将雷山的阴气给压了下去,道协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又把阴气封印到了雷山山内,以后就算普通人过来玩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而半山山庄的事情,自然引起了S市上头的人注意,陆行舟因为和白若水交好,所以在这件事中也能插手进去,他同雷昭还有道协的人一起调查,查出了半山山庄真正的生意。 半山山庄明面上是个山庄特色的旅馆,其实山庄内老板夫妇暗地里做着人口买卖的肮脏勾当,他们专门挑选一些单身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女孩子,也就是那种父母不在了,或者与父母亲人关系淡漠的女孩子下手,这样的话,就算这些女孩子失踪了也会很长时间没人注意到,等到发现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关心她们去了哪里。 当发现旅馆中住进了这些女孩子后,老板夫妻就会想办法博取这些女孩的信任,最后再将女孩子们迷倒扔进密室之中。 在那间供奉小屋下面的密室中被阴气侵蚀后,这些女孩子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到时候老板夫妻再把他们偷偷运输走,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发现。 运输的人会定期来运输,之前那对小情侣就是负责运输的,中间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自然会做点什么,也难怪雷鱼会这么恨对方。 而白若水他们住进去的时候,旅馆的老板正好运走了一半女孩,还剩下一半没来得及运,结果雷山就开始下暴雨,旅馆老板也就自导自演了一出闹鬼的恶剧掩人耳目,以闹鬼的动静来遮掩那些女孩痛苦的呼声,只是最后雷鱼这个真的恶鬼破了山庄的法阵冲进来,这倒是出乎了老板他们的预料。 这其中查出的事情有多令人发指就不再细说了,就说陆行舟他们追查老板夫妻的运输路线,想要查出他们究竟把这些女孩子卖到了哪儿,然而查到了半路就失去了线索,这其中竟然有玄学师插手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条路线经过招徕县,而陆行水竟然掺和进了其中。 其实陆行水只是收了下面的好处,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他根本没有过问,只是知道对方要他帮忙遮掩一批私货。 陆行水有心想要壮大自己力量扳倒陆行舟,然而他又没有陆行舟这般能力和人脉,结交的人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结果被那些人给带到了这种歪路上。 陆行水也隐约感觉到对方不简单,然而经历过枯木的事情后,陆行水还想勾搭上玄学师害陆行舟,毕竟对他而言,用玄学的手段害陆行舟那是最简单方便的,所以哪怕知道对方有些不对劲,陆行水还是帮着遮掩放行,直到被查到头上陆行水才懊悔不已。 只是这次的事情毕竟太大了,上面对这种事情的包容度也特别低,哪怕陆升拼命求情,陆行水也差点吃了枪子,最后还是陆升舍了老脸才换来陆行水一辈子监牢的待遇,至此之后,陆升也老了许多,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陆家四处游玩去了。 雷昭兄妹回去了之后,雷昭按照白若水的吩咐将雷鱼养在了身边,因为雷鱼受雷山环境影响,再加上杀了数人身上杀孽过重,一时间也无法去投胎,只能暂时被雷昭养在身边,日日做善事洗刷血气,只是雷鱼血气太重,也不知道要洗多久才能洗干净,或许是要雷昭花一辈子的功夫吧。 虽然把妹妹的灵牌带在身上,可是雷昭却没有半点不情愿,甚至兄妹两人很喜欢这种相依为命的状态,哪怕其中一个成了鬼。 雷昭为了表示感谢,离开之后直接给白若水打了二十多万算是替妹妹付的报酬。 得知这些事情之后,白若水就安心在家修炼,顺便填补上次耗空的黄符,就在她在家消化功德金光提升修为的时候,张星濂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妖女,你有没有空过来一趟,顺便在道协登记注册一下啊。” 127.道协app 白若水挂了电话打车朝张星濂所说的道协赶去, 坐车的时候司机频频回头看白若水,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挂着老年大学的牌子, 也难怪司机一直看着她。 下了车白若水就按照张星濂给出的地址一直往里走,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 最后在老年大学后门里才找到了张星濂所说的那扇小门, 就那小门上挂着的牌子还是‘太极拳协会’, 要不是白若水认得那面那行符箓小字,只怕就直接错过了。 白若水推门进去的时候,张星濂正站在院子里和人说话,瞧见白若水他立刻扬着笑脸同白若水打了个招呼:“妖女,你来了。” 张星濂旁边的人听到这么一声顿时诧异地看了张星濂一眼, 不过张星濂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眼神,只是三两步走到白若水旁边,拉住白若水道:“走走,先进去再说,黄老他们都对你好奇的紧, 在屋里等着你呢。”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张星濂:“小道士,这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张星濂挑眉道:“哟呵,妖女你还有怕的时候?” “星濂, 这位美女是谁,哪家的人,你不给介绍一下吗?”张星濂旁边跟着的人看了张星濂和白若水好几眼, 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张星濂伸手指了指白若水道:“姓白的妖女, 叫白若水, 我跟你说她可是邪气的紧哦,心狠手辣专夺人宝贝,你要是不留神,小心身上宝贝被夺个精光。” 被张星濂神秘兮兮的口气一吓,那人本能地捂住了腰袋,等到捂住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尴尬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抱怨地道:“星濂,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若水勾了勾唇道:“小道士,看来你这是怪我上次把宝贝还你还的太干脆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坐实了你说的罪名吧。” 白若水说着,顺势就要去夺张星濂腰间法宝。 张星濂顿时脸色大变,死死捂住了宝贝连连摇头道:“老板老板,手下留情,练法宝可是很费事的,老板你财大气粗不至于跟我一个穷酸计较吧。” 白若水冷笑一声:“那可未必。” 张星濂连忙做讨饶状:“好好,白前辈,白大师,这位就是雷山异状中解决了快要化形的鬼僵,又护下这么多普通人的那位白若水,你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那位白前辈。” 旁边的人顿时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他眼中闪过赞叹和钦慕:“原来是那位白前辈,前辈雷山之战让我等佩服。” 张星濂向白若水介绍道:“这位是小天师道的钟九,擅长符箓和风水。” 钟九也是个颇为俊朗的男儿,如果说张星濂是那种古意很浓的美男子,穿上道袍不用化妆就能扮侠客,那么钟九就是个比较阳光时尚的青年,如果不是在道协中见面的话,见到钟九只会联想到大学校园和篮球场。 然而此时这位阳光健气的帅哥却拿出手机,一副见到粉丝的激动看着白若水道:“白大师,介不介意加个微信啊,没事切磋一下玄术啊,之前我也去雷山看了,雷山那么危险的情况您都能应对自如,要是换成了我估计早该化成灰了,像您这么年轻又有本事的玄学师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要是能与您探讨两句我真是死而无憾。” 旁边张星濂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马屁精!” 钟九却压根不搭理张星濂,只是期待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对交朋友这种事情也不排斥,更何况她也想了解一下华国玄学界,所以能和这些一直混在玄学界的人交流自然再好不过,以后想要知道玄学界的事情也能找到人询问。 钟九见白若水点头答应自然是欣喜若狂,他甚至等不及联网就直接用流量加上了白若水:“对了,白大师,你有没有咱们道协的公众号还有微信群,我给你推一下道协的app,再把你拉进微信群吧,平时大家有事都会在群里说话,如果有什么任务和时实消息的话,也都会发在APP里。” 白若水自然是应好,没想到现在的玄学界竟然这么与时俱进,一切也都用网络解决了。 钟九一边把白若水拉进去一边叹道:“哎,其实现在玄学没落了,好多门派传承都断了,还有一些小门派都消失了,剩下的人其实算起来也没有多少,但其实妖魔鬼怪并没有消失啊,每年全国都有很多的事件需要处理,大家天南地北的都碰不着面,所以平时遇到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信息都会发布在app上面,这样联系起来会方便很多。” 白若水低头看了看手机,她已经被钟九拉进了微信群里,道协的app也加进去了。 道协的微信群和app都很有标示性,全都是用八卦上飘着铜剑作为图案,十分好辨认。 微信群里挺安静的,白若水作为新人并没有冒失地发言,而是安静如鸡地潜水,她随手翻了翻微信成员名,发现大家起名都是门派加姓,估计是为了方便辨认。 app里倒是挺热闹的,功能也特别齐全,甚至开辟出了一块讨论论坛,白若水随手点开论坛一看,论坛里发什么帖子的都有,还有各种有趣的故事。 见白若水在刷论坛,钟九也凑过去看了看,他伸手一指道:“喏,这个就是雷山的帖子,您现在还是个红人了。” 白若水顺着钟九指着的地方一看,就见论坛第一页飘着加红的印戳,上面写着‘战——雷山,暴爽第一手信息,好想知道那位不留名的高手到底是谁。’ 白若水随手点开一看,没想到帖子名字起的这么吸睛内容居然还挺专业,一上来就先把雷山的地势风水给分析了一遍,接着就开始解析雷山阴云形成的原因,最后才浅述到白若水同雷鱼的那场对拼。 旁边的张星濂也跟着看了两眼凑了热闹,瞧见帖子后他撇了撇嘴道:“这种风格一看就是我师父那种老古董写出来的,再有意思的东西写出来也变得干巴巴的。” “写的虽然干巴巴的但是分析的还是很中肯。”白若水随意看了两眼笑着道,对方最后还分析出了她所用的几种法器和符咒,并且也没什么差错,看起来还是有本事的。 app和微信群白若水打算回去之后再细看,此时她已经和张星濂还有钟九走进了道协房间中。 之前三个人是在院子里说话,道协的院子看起来简直叫朴素,实际上屋子里也和某些社区老年干部活动中心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坐着的人瞧上去不像是普通老人而已。 白若水同张星濂一起进了屋子后,房间里坐着的五个人顿时刷地一下齐齐看向了白若水。 张星濂正想开口说话,其中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直接站起来走了过来,他不客气地推开碍事的张星濂,看向白若水道:“你就是那位雷山异状中护住普通人的白若水白道友吧,我叫张九宫,幸会幸会。” 张星濂见掌门师伯如此顿时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做壁花,不打扰这群人见面的兴致。 听到张九宫的名字白若水就猜到了什么,她笑着同张九宫握了握手:“张天师,幸会幸会。” 张九宫呵呵一笑道:“我从星濂那儿听过白道友了,星濂这孩子从小被我师弟宠过头了,性子有些骄傲自大,希望没给白道友添麻烦。” 张星濂没想到张九宫上来就卖赖,顿时不满地道:“师伯,你想和白若水说话,能不能不要贬低我。” 张九宫根本没有搭理张星濂,而是看向白若水笑呵呵地道:“我听说道友狠狠挫了这小子的锐气,道友干的好,以后让这小子在你店里好好打工,道友想什么放他回来再放他回来,我们师门不介意。” 白若水笑盈盈地看了脸红的张星濂一眼,张星濂如今是被自己师门长辈给卖了,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在张星濂的事情上多说,而是看向张九宫道:“我听星濂说你们要来见我,怎么了,是不是雷山的事情还有什么问题?” 128.枯木逢春术 张九宫笑了笑道:“雷山的事情小友已经出了这么大的力, 后续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还让小友操心,雷山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吧, 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不如小友身手灵活, 但是徒子徒孙的关系网也是可以的。” 白若水之前给张星濂打电话也是这番用意, 毕竟如今她只是孤家寡人, 像查案子这种大事自然比不过人家有门派根基的, 所以张九宫这么说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就听张九宫道:“其实这次请小友过来一则是我们想要见一见小友,毕竟如小友这般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深的玄学师很少了,二则是我们在雷山上发现了小友的法器打算还给小友,雷山上已经布置妥当,小友的八卦镜也用不到了。” 张九宫说着从袖中掏出八卦阴阳镜递给了白若水:“这应该是小友的东西吧。” 白若水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张九宫称赞道:“小友真是天纵奇才, 除了术法精深之外于风水一道居然也颇有讲究,只是将八卦镜埋在了雷山坎位,居然就泄了雷山大半阴气,想必当时小友要是准备充足,一定是能将雷山后续处理妥当, 小友如果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雷山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布置下的风水阵有没有什么瑕疵之处。” “不必了, 我相信张道长,就不过去献丑了。”白若水拒绝了张九宫的要求,毕竟玄学界中对其他人做过的东西横插一手十分不礼貌, 如果白若水一开始就布置雷山风水还差不多, 但是半路让她去修改雷山风水, 对布置雷山的风水师也是一种不尊重,到时候很容易就结仇。 不过张九宫也就是客气两句,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他也并没有勉强,只是想了想道:“本来雷山的事情我们也不想打扰白小友了,只是想了想觉得白小友毕竟才是第一个经手雷山的人,所以这件事还是和小友提一下比较好。” 白若水询问地看向张九宫。 张九宫伸出手,旁边的人将一个长盒子放到张九宫手中,张九宫打开盒子放在了白若水面前:“这是我们去处理那对老板夫妇尸体时候发现的,现场老板夫妇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唯有白道友当时留下的棺材阴木还有这截枯木枝,我们怀疑这截枯木枝就是老板夫妇的尸体。” 白若水皱眉看向盒子,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截干枯的木头,木头分出四个岔,冷不丁一看格外像人,白若水从盒子中取出枯木放在手中看了看,静静躺着的枯木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之前在遇到枯木道人的时候白若水只是心里有疑惑,此时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 旁边的张九宫道:“我们研究过后怀疑这可能是某个邪术师的手段,但是用枯木做成傀儡还和活人无二的,简直闻所未闻。” “不是枯木傀儡,是枯木逢春术。”白若水敛眉沉声道,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幕扭曲燃烧宛如活人一般的枯枝上,直到最后枯枝烧成灰,然而被操控的活人也随着化成灰烬。 千年前的大衍国白若水曾经追踪过这种邪恶的法术,没想到千年之后枯木逢春术竟然又现踪迹。 “枯木逢春术?”张九宫同身旁几个道协的人面面相觑:“白道友见过这种法术,不知道白道友能不能为我等解惑一二,这枯木逢春树究竟是什么。” 129.海滨度假 “枯木逢春术是一种操纵活人作为傀儡的法术, 也是一种极为邪恶的傀儡替代术。”白若水翻看着手中的枯木枝皱眉道。 张九宫有些不解:“可是刚才小友不是说枯木逢春术不是傀儡术吗,现在怎么又说它是傀儡术了?” “平常的傀儡术都是以木石等炼器材料做成傀儡, 而这个枯木逢春术却是以活人作为傀儡材料, 将活人做成施法者的傀儡, 受施法者心意驱使为施法者做事, 宛如施法者的分身一般, 但傀儡偏偏还保留着生前的性格习惯思维方式,并且练成之后不管是中术的本人还是其他玄学师都看不出此人的异常,唯有在傀儡死亡之后尸身会变成一截枯木,所以才会叫枯木逢春术。”白若水放下手中枯枝看向了张九宫。 张九宫几人面面相觑,张九宫喃喃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难怪会被称为邪术,的确是太过邪门,也就是说中术的人不死其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被炼成了傀儡,这世上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术法,我等居然不知。” 白若水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这种法术只在千年前大衍国出现过,是一个玄学天才为了颠覆大衍国造出的邪术,对方在大衍国一度遭到追杀, 后来对方造反失败,这个法术也就随着对方的死亡失传了。” 张九宫皱眉道:“白小友,你的意思是说, 有人找出了千年前大衍国的遗迹, 然后把这个法术挖出来重现人间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这个法术到底是什么。” 张九宫沉默不语,道协里坐着的其他几个人也在沉吟着什么,好一会儿张九宫才微笑看向白若水道:“不管怎么样,这次都多谢白小友了,如果不是白小友提醒我们也不知道这世上竟然会有枯木逢春术的存在。” “哪里,都是不愿看到妖魔为祸人间。”白若水和张九宫客气了两句。 张九宫笑呵呵地看了旁边的张星濂一眼道:“我这个师侄就拜托白小友了,白小友以后有什么需要也尽可以吩咐他去做,毕竟愿赌服输嘛,不过师门暂时还有个任务需要星濂去做,等到任务结束了再让星濂去你店里吧。” “呵呵……”张星濂在旁边撇嘴冷笑,然而不管是张九宫还是白若水都没有搭理他的,弄的他郁闷不已。 和张九宫又说了两句之后,张九宫拿出了一张表格让白若水填填表格,说是目前华国只要发现了修为是真人以上的玄学师都要登记一下,如果有新发现的门派也需要登记注册,据说对于他们这些稀缺型人才,国家还给发补贴,帮着国家做事的话各种鼓励政策,比如门下弟子或者自己的子女高考加分啦之类的。 道协的app论坛中那些任务也都是这么来的,正是因为有张九宫他们这些道协的人努力,所以华国这种历史悠久按理说最容易出妖鬼的国家才会这么平和,大部分普通人也不会受到这些事情的侵扰。 “对了,小友如果有门派的话可以顺便登记一下门派,以后门派也会受到政府的保护,行事什么的都会方便很多,还有如果小友有门派也有心发扬自己门派的话,等到小友实力够了,还能申请一块地方建道观。”张九宫一边等着白若水填表格一边给白若水科普各种实名登记的好处:“在民间野路子里混着再怎么样也比不过这种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好,其实国家也不会随便插手乱管,只是让大家都有个聚集的去处,有规矩总比没规矩乱来好,只不过有的人就是想不开,总是觉得这样没法显现自己独特的身份。” “确实挺好的。”听到张九宫说登记过后达到规模还能申请建道观,白若水心中就一动。 她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了,自然也知道国家对土地这一块管的有多严,要是在以前她还能自己划一块山头建道观,搁在现在那就是违法行为,虽然她有陈慎送的一栋别墅能够作为落脚点,但是终归没有道观用起来方便,更何况家里的人口一直有增加的趋势,以后不能都住在她那个宅子里,还是有个落脚处比较好,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白若水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过了明路就不用再担心被查封非法营业了,白若水以后也算是登记在册正儿八经地国家道士,这也是白若水一直打算和正统道家搭上的原因,毕竟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某些情况下还是需要随一随大流的,更何况白若水是打算享受千年后的生活,所以能少些麻烦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一次道协之行可谓是宾主尽欢,白若水也和千年后的道门正统搭上了线,离开的时候张九宫还一直想要邀请白若水去云台山玩一玩,其他人自然也是非常热情,钟九甚至想到白若水家中做客,如果不是被张星濂拉走,只怕就尾随白若水跑到她家里了。 “时代还真是变了哟。”一蓬黑雾炸开,暗鸦出现在墙头上抖着胡须眯着莹绿色的猫眼道:“千年前谁能想到这群傲的要死的名门正派嘻嘻哈哈地凑在一堆的样子,得了一点补贴还乐得屁颠颠的,那时候谁不是为了一点虚名争的头皮血流,自认自己高人一等非要争个上下。” “你都说了时代变了。”暗鸦跳到了白若水的肩上,白若水挠了挠暗鸦的下巴道:“至少我喜欢现在这个时代。” 暗鸦舒服地眯了眯眼:“我也喜欢,有吃不完的小鱼干,还可以追剧打游戏,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挺好的。” “是啊,挺好。”白若水笑了笑应了声,她眯着眼看向远方天空遍染的红霞,她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不错,所以如果有谁要破坏这种生活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白若水从道协回去了之后,呆在家里闭关了几天,把店铺里缺货的黄符补齐,又画了一堆黄符备用,时间很快就到了她和陆行舟约定的日子,那天一大早陆行舟就开着车到了白若水的宅子前。 陆行舟今天没有再穿他那套正式的要命的西装,而是换了一身便服,头上还戴了个潮潮的棒球帽,他颜值本来就高,只是因为穿着原因所以显得比较老气,如今换了一套乳白色的运动风衣服,看起来简直年轻了十岁,和白若水站在一起说是同校同学都有人相信。 白若水上下打量了陆行舟一眼,笑了笑道:“今天怎么不穿西服了?” “陪你出去玩还穿的这么正式干什么,又不是去什么商业谈判,更何况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陆行舟摊开手示意白若水看清楚,还体贴地在白若水面前转了一圈。 “当然好。”白若水抿唇笑了笑:“至少别人不会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 陆行舟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危险地逼视白若水:“若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我年龄大,跟你不是同时代的小年轻了,你是不是嫌和我说话有代沟?” 白若水伸手推了推陆行舟逼近的脸,她笑了起来:“好了,代沟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身体和心理年龄倒是有些不配套。” “所以说你又嫌弃我幼稚?”陆行舟口中抱怨,眼眸却含笑:“你们女人真难伺候,稳重点吧嫌老气,年轻点吧嫌幼稚。” “所以你是后悔约我一起出去玩了?”白若水斜睨了陆行舟一眼。 陆行舟立刻抬起手笑道:“不敢不敢,白大师快请上座。” 白若水这才坐上了副驾,她今天也是穿了一身简单的过膝裙子,这具身体本来就青春活力,哪怕白若水随便穿什么都显得很美好,再加上白若水本身独有的气质,一路上至少也是引人频频侧目的。 陆行舟一边开车一边笑道:“那片私人沙滩浴场的老板和我有些朋友关系,待会我们过去玩可能会碰到我一些熟人,有些朋友也过去玩了,到时候碰见了要是有人说什么你别见怪。” 白若水翘了翘唇,似笑非笑地看向陆行舟:“看来这次游玩别有用心啊。” 陆行舟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抖了一下,他面不改色地看向白若水挑眉道:“哪里别有用心了,白大师你神通广大,我这幅小身板在您面前那根本不够看的,您还要担心我别有用心干什么吗?” 白若水笑了一声,没有接陆行舟的话。 陆行舟又小心地偷看了白若水一眼,发现白若水脸上没有露出别的什么表情,陆行舟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算盘被白若水发现了。 那片私人的海滩浴场离S市不算远,中间还要坐船过一段水域,等到陆行舟带着白若水到了那片海滩度假村之后,都已经快中午了。 “我们先去吃午饭,等吃完饭休息了之后下午再玩。”陆行舟领着白若水进了度假村的宾馆:“先把东西送进去,晚上这里有不少娱乐节目,到时候我们可以一个个玩。” “嗯,辛苦你了行舟。”既然陆行舟比较熟悉这里,白若水自然也就不再多问,而是任由陆行舟安排。 不过正如陆行舟所说的,这种高消费的私人海滩浴场比较容易碰到熟人,就在陆行舟带着白若水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陆行舟的熟人。 对方是个个子高挑的男人,前额还染着一点黄毛,看上去痞里痞气的,瞧见陆行舟的时候咧嘴一笑扬声道:“陆大少巧啊,怎么了,带女朋友过来玩?” 陆行舟看了白若水一眼,微笑着解释道:“不是……” 然而陆行舟的话没有说完,白若水就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胳膊,陆行舟顿时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解释的话也就咽了回去,直接笑道:“是啊。” 对方脸上顿时露出意会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扰陆大少和女友约会了,回见。” “回见。” 等到对方离开,陆行舟才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白若水,他深褐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白若水:“若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白若水松开手简单地解释道:“刚刚的情况就算是解释也没有意义,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说完,白若水不等陆行舟反应过来,就直接从陆行舟手中抽走了房卡直接走进了电梯,徒留下陆行舟一个人有些发愣地站在了原处。 直到进了房间,陆行舟还在反复思考白若水话中的意思,白若水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对方真的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了,对方一点都不介意,还是说对方这个态度是默许了? 陆行舟辗转反侧,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大概是此生最难的难题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这种事情困扰住。 白若水自然就没有陆行舟这么多的想法了,事实上进了房间之后,她随意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只是睡到半路,她被一种类似幼鲸的叫声吵醒了,那声音又细又小,冷不丁一听格外像女人在哀怨哭泣,如果换个人大概就根本注意不到,然而白若水对这些声音比较敏感,所以很快就从睡梦中醒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皱眉看向了房间,房间里一片安静,然而下一秒又是一声浅浅的叫声传来。 白若水住的这个房间正对着大海,是旅馆的景观房,陆行舟又特别挑了一间向阳性很好的房间,此时浅浅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微咸的海风吹着,窗帘在她面前拂动,白若水看向窗外,就见遥远的大海上,一头头海豚从海面上跃起,迎着海风和阳光发出欢快的叫声,那一声声叫唤似乎就是海面上那群海豚发出的。 白若水凝眸看着海豚半天,最后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的是这段时间忙过头,再加上发现了枯木逢春术现世精神太过紧张了,到什么地方都怀疑有鬼怪作怪。 就在白若水刚起身穿好衣服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陆行舟站在房门口含笑看着白若水,他脸上半点也看不出之前的辗转反侧和纠结不宁:“若水,我们先去吃点饭垫垫肚子,晚上有海边篝火会,到时候再好好吃海鲜大餐。” 白若水同陆行舟一起离开了房间,他们住在宾馆三楼,吃饭的地方在宾馆五楼,因为这里是私人海滩浴场,拼的就是高档的消费服务,所以哪怕是随便吃早饭的地方,都装修的格外有情调,简直像是专供情侣约会主题餐厅,餐厅里还有乐队在奏乐,叫人一进来就觉得享受和放松。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取。”餐厅也是自助形式的,当然客人要是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陆行舟同白若水说了一句之后,就起身去取东西了,白若水也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路行舟。 “嗨,美女你好,我叫周成,介意认识一下吗,你叫什么名字?”就在白若水坐在位置上等着陆行舟的时候,一个穿着时尚的男人信步走了过来,朝白若水帅气一笑,然后伸出手,他手腕上钻石腕表闪闪发亮。 130.美丽 “她介意, 而且她也不想和你认识。” 白若水还没有回答,旁边就直接横插了一个声音, 陆行舟端着盘子阴沉沉地盯着周成, 脸上露出一个危险的笑。 “嗨哥们别这么小气嘛, 把美女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又怎么样了。”周成似乎没瞧见陆行舟黑着的脸, 直接朝陆行舟打趣道。 陆行舟一点都不客气地横了周成一眼:“我们现在要吃饭了, 请不要打扰我们。” 周成死皮烂脸了一会儿,见陆行舟一点不为所动,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最后还嘀咕道:“这老小子还真护食。” 等到周成离开,白若水才道:“你朋友?” 陆行舟有些不好意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他做的是艺术相关的投资,所以看起来有些流里流气,不过人还是可以的,之前不是想约你过来玩吗,但是又担心你和我在一起会比较闷, 所以就想喊个朋友过来陪着一起玩,哪知道他们知道了之后都跑过来凑热闹了,若水, 希望你不要介意。” “既然你也约朋友过来了,那待会就不要刻意避着了,见面打个招呼好了。” 陆行舟见白若水没有生气的迹象顿时松了口气, 他笑了笑道:“好, 一会儿下楼碰见了就打招呼, 碰不到就算了。” 白若水顿时失笑:“你把人喊过来还要假装没见到?” 陆行舟无辜地眨了眨眼:“是他们自己要来的。” 两人吃了饭就下楼到了海边,这会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边被一大片霞光晕染,霞光又与海水相接,看上去格外心旷神怡。 白若水和陆行舟沿着海边散步说话,没过多久浴场的人就开始在海边布置了起来,正是布置成陆行舟之前所说的海边篝火。 两个人走着走着,前面很快就有人扬手同两人打起招呼:“喂,陆行舟,这边这边!” 陆行舟虽然还想同白若水继续散步说话,但是既然已经有人在喊他,他也就只好带着白若水走了过去,同时对自己之前愚蠢的决定懊恼不已,打定主意回家之后一定要刻苦专研专研《爱情三十六计》。 走过去后就发现那边已经堆好了篝火堆,有五个人围着篝火堆坐着,一共三男两女,其中还有一个正是周成,另一个也是见过的,在电梯前打招呼额头染了黄发的那个。 周成朝白若水挤了挤眼:“美女,咱们俩有缘呐,又见面了。” 白若水朝周成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周成见白若水不说话,依旧热情地招待着,没有半点尴尬。 周成旁边坐着的漂亮美女看着白若水惊道:“你看起来好小,还在上学吧?” “对,我是S大的学生。” 所有人顿时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陆行舟,陆行舟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现在天色有些发黑,所以也没人能看见陆行舟的脸色,陆行舟黑着脸道:“不是说要出来烧烤吗,你们准备的材料呢?” “待会会有人送过来,大家只要烤东西就行了。”周成笑嘻嘻地道。 一帮子人看起来和陆行舟玩的都挺熟了,一点都没客气,笑哈哈地同陆行舟打趣,白若水就坐在陆行舟旁边,吹着海风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好一会儿周成小声地在陆行舟耳边道:“大家都觉得你是够闷的了,没想到你找的女朋友虽然小,但是也这么高冷啊,我在她身边聊天都有种聊不下去的崩溃,难怪你要拉着我们一起过来调节气氛,总觉得在她面前说话都得小心一些,行舟,你品味真的可以的,不过和你也挺搭的。” 陆行舟脸红了下,他低声道:“她耳朵很尖,你小心一些,还有,现在还不是女朋友,我在追。” 周成惊了一下,讶然道:“不是吧。”听到陆行舟这么说他赶忙回头去看白若水,结果这会儿白若水突然看向了说小话的周成,把周成吓了一跳。 周成顿时拍了拍胸口,开玩笑地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兄弟,加油。” 随着时间推移,气氛也渐渐热闹了起来,除了陆行舟他们这边燃起了篝火外,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烧起了篝火,海滩陡然变得热闹起来,聊了这么久,众人也慢慢放开了玩了起来。 众人在这里说笑玩闹了一会儿,宾馆的老板带着自己老婆端着酒走了过来,原来宾馆的老板和他老婆也在海滩上玩,只不过是在另一边篝火边玩,两人本来就和陆行舟认识,又有一些别的方面往来,所以自然也就过来同陆行舟打招呼。 老板韩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和其他的中年商人没有太大区别,他老婆倒是挺漂亮的,尤其是在篝火的照耀下,更是有一种灵性的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对夫妻的年龄,看到老板的老婆只会觉得对方不过二十岁。 “陆少,玩的尽兴啊。”韩方朝陆行舟举了举酒杯,笑着饮下红酒:“陆少如果有什么别的需求,尽管开口,保证让陆少享受如同在家的服务。” “韩老板客气了。”陆行舟朝韩方浅浅一笑:“我来这里也只是和朋友一起玩玩乐乐。” 韩方的老婆捂唇一笑,她笑起来真是有种风华的美,她声音也很动听:“老韩这是希望陆少要是觉得我们这儿不错,以后给我们家多打打广告呢。” 虽然韩方的老婆这么说,不过她长得好看气质也好,哪怕提什么要求也不会让人厌烦。 陆行舟笑了笑道:“这是自然的,韩老板的生意做的好,不用打广告大家也乐意过来。” 韩方的老婆抿唇一笑,她看向陆行舟旁边的白若水:“这位就是陆少的朋友白小姐吧,白小姐真是年轻漂亮,看着真让人羡慕,不像我都是四十多的老阿姨了。” 白若水目光微动,她看着韩方的老婆微笑道:“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四十岁,简直就像是二十岁。” “真的吗?”韩方的老婆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毕竟哪个女人不乐意别人夸自己年轻好看:“哎呦,我也就是平时多注意保养啦,不过我有一些自己的保养心得哦,白小姐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那里,我也向白小姐说一说怎么保养,毕竟女人就算年轻底子好,也不能随便糟蹋,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保养。” “是吗?”白若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那有空还真是要向您请教请教了。” 韩方和他老婆就同陆行舟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陆行舟这边的人才重新坐了回去。 两个女人羡慕地看着韩方老婆的背影,黄甜更是无比羡慕地道:“这个韩方的老婆在圈里可是十分有名的,毕竟像她那样年纪这么大却保养的这么好的真的很少了,我要是到了她那个年龄,铁定皱纹都长出来了,可是你看她的皮肤,简直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她就是活成了我们女性的楷模。” 周成在旁边道:“啧,你们女人就是可怕,只要能美什么都不在乎,长皱纹又怎么了,年纪大了谁都会长,那都是自然现象,有必要这么惊恐吗。” 黄甜顿时斜睨了周成一眼:“男人不懂闭嘴。” 周成举手道:“好,好,我闭嘴。” 旁边的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白若水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她看向黄甜道:“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她没有变老过?” 黄甜旁边的张章插嘴道:“没有吧,据说大家刚见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好看了,这么多年了真没见她老过,要不是知道这个世界没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们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人了,不过,也许她就是愿意花大价钱包养吧,说真的,谁不想保持这么年轻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呢,所以有很多人都特别羡慕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不过韩方老婆从类没有透漏过自己的包养方法。” “那当然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韩方一直和她恩爱有加,这两个人可是圈里模范夫妇,韩方宠老婆多年如一日,就算家业闯大了都没有生过换老婆的想法,如果不是他老婆这么漂亮这么美,他怎么可能耐得住,韩方她老婆肯定不愿意其他女人成为自己的竞争者,不愿意分享保养办法那也是正常的。” 周成在旁边嘀咕道:“男人出不出轨跟老婆漂不漂亮没关系吧,喜欢出轨的就算老婆漂亮也照样出轨。” 黄甜和张章都横了周成一眼齐声道:“你闭嘴。” 周成赶紧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旁边的陆行舟如今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了,见白若水追问韩方老婆的事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韩方的老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若水皱眉摇了摇头:“正常的人哪怕是再保养,身上的生机到了四十多岁也会自然下滑,这种生机下滑是自然现象,靠别的手段无法维持,但是韩方的老婆她的状态就是二十多岁的状态,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但是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气息,也许她是有别的什么手法吧,只要不是为了保养吃人杀人,对方有什么这方面的秘密,我也不可能去追根问底。” 131.丑脸 陆行舟想了想:“要不然以后我让人帮你注意一下他老婆吧。” “你看着吧。”白若水也只是稍稍有些疑惑, 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毕竟这段时间她就住在这里, 如果韩方的老婆真的不正常, 那她也能第一个知道。 陆行舟点了点头, 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想因为韩方的事情打扰两个人约会的兴致, 所以应了之后也就把韩方的事情抛在脑后, 专心和白若水说话聊天去了。 众人在一起说笑玩闹很快就到了半夜,大家也都有些疲倦了,一起朝宾馆方向走去。 因为三楼的环境比较好,视野也开阔,所以大家定的房间大都是三楼, 众人说过话之后就分开朝各自房间走去,结果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惨叫,还没来得及回房的大家脸色顿时一变,匆匆朝走廊尽头走去。 就见该回房间的黄甜惊恐地盯着旁边的安全门,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声尖叫声正是黄甜发出的。 “黄甜,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了?”周成一个箭步走过去把正在发抖的黄甜扶了起来, 黄甜顿时扑倒周成怀中哭了起来。 “别怕,慢慢说,你发现什么了?” “我……我刚刚……刚刚看到一张特别可怕的鬼脸从那个门缝中闪过去了。”黄甜的房间在走廊倒数第二间, 这里距离安全门特别近, 平时安全门都是锁着的, 可是如今不知道怎么了,安全门竟然开了一条缝,从门外往里看,黑乎乎的一片。 听到黄甜说的话,周成直接伸手推开了安全门,安全门外虽然一片漆黑,但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周成顿时松了口气,开玩笑地道:“你会不会是啤酒喝多了,这儿又黑所以产生幻觉了。” 黄甜眼泪汪汪地瞪着周成:“我怎么可能产生幻觉,我是真的看见了,都怪你,刚才我就让你陪我一起回房间,你非要等一会儿让我自己先回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现在陪你进房间。”周成顿时有些无奈。 黄甜的表情有些犹豫:“可是我是真的看见了,就在安全门门缝里面一闪而过,特别可怕特别丑的一张脸,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给我留的印象特别深,我不可能看错的。” 张章迟疑地道:“眼睛冷不丁从亮光的地方看到阴暗的地方也会产生一瞬间的幻觉吧,黄甜我觉得你应该睡一觉,明天起床说不定就觉得今晚上自己说的话可笑了。” 白若水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黄甜说话,等到几个人说完,她才突然出声道:“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样的脸?” 之前周围的人都不相信黄甜,黄甜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如今白若水一问,黄甜立刻道:“我刚刚看到那张脸上长满了东西,还流着脓,眼珠子是黄色的,像是个怪物。” “太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见黄甜和白若水还在说这件事,周成几人都有些扛不住,打着哈欠连连道。 白若水却是直接推开安全门走到了安全通道上。 楼梯间里静悄悄的,唯有海风吹过,带起了一点咸腥的味道,而这片黑暗中有特别细微的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吃东西。 白若水皱眉细细听了一会儿,突然抬脚朝楼梯上走去。 “行舟,你……你就让她这么上去啊?”周成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上楼的白若水,陆行舟另外两个男性的朋友哦也惊讶于白若水的胆大。 132.变脸 陆行舟却是笑了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 若水除了是S大的学生外,还是一名玄学师, 专门处理各种无法解释的神鬼灵异事件的, 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 让若水过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如果没有那就当虚惊一场了。” 周成几个人顿时讶然地张大了嘴, 黄甜更是忘记了害怕,呆呆地看着白若水的背影,众人大概都没有想到陆行舟找的女朋友身份竟然会这么特别。 此时众人各自的心思就暂不细说,且说众人惊愕之后就连忙跟上了白若水的脚步,一行人直接朝五楼餐厅走去。 大半夜里餐厅也寂然无声, 黑乎乎的环境让人有些压抑,细细的咀嚼声更响了,趁着这黑漆漆的环境,更是给人极大的压力,此时黄甜几人也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都变了。 张章抖了抖细声道:“不会……不会真的有怪物吧。” 走在前面的陆行舟回头给了张章一个噤声的手势,其他想要说什么的人也立刻安静了下来,黑暗中唯有众人紧张的心跳声、细碎的脚步声, 以及那一声声诡异的咀嚼声。 众人一路找到了咀嚼声来源的地方,这里竟然是餐厅的厨房,此时厨房的门大开着, 众人朝里走去, 就见高高的台子下面蹲着一个黑乎乎披头散发的人影, 那个人影背对着他们,身前放着一个大桶,它不停伸手从桶里捞着什么,吃的狼吞虎咽,口中发出呼噜呼噜吞咽咀嚼的声音。 张章和黄甜顿时受不住这种诡异刺激尖叫了起来,旁边的男人立刻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堵住两个女人的嘴。 蹲在地上捞东西吃的人也被叫声惊动,它一下子站了起来,朝众人威胁地呼噜了起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睛真的是那种腥冷的黄色,迸射出仿佛野兽一般的光芒。 “怪……怪物!”黄甜惊恐地瞪大了眼,伸手指向了那个黄色眼珠的人:“就是它,我看到的就是它!” 那黄色眼睛的怪物似乎被黄甜激怒了,它嘴里发出呼噜的声音,龇牙咧嘴地就要抓向黄甜,黄甜顿时惊叫着躲在了周成身后。 在黄色眼睛的怪物站起来的时候,白若水就皱起眉,她并没有掏出法器,而是直接一脚踹向了那个黄眼睛的怪物,黄眼睛的怪物顿时嚎叫一声,踉跄后退半步,它身上传来浓烈的海腥味,浓浓的腥味熏的众人有些作呕。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该不会是从海底爬出来的海底怪物吧。”周成捂住口鼻忍不住问道。 白若水没有回答,只是又一脚踹了过去,那个黄眼睛的怪物身体特别坚硬,踢上去简直像是花岗岩,如果不是白若水身怀修为,只怕一脚上去自己要先骨折。 怪物被白若水揍的嗷嗷乱叫,它的表情似乎无比愤怒,鼻孔中不停地喷着烟,嘶吼着想要扑向白若水。 然而白若水却根本不让那怪物近身,她只是掏出红绳,直接甩了过去,红绳灵巧无比地缠上了怪物,将怪物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白若水用力一拉,那怪物就嗷嗷叫着被拉了过来。 其他人见那怪物如此轻易地被白若水制服,顿时松了口气,黄甜更是小心地看了那怪物一眼,小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就在这时,餐厅里的灯突然亮了,宾馆的老板韩方匆匆赶了过来:“别打,别打,放开她,放开她,她是我老婆!” 韩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睑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脸上还带着伤,一副憔悴不堪休息不够的样子。 之前韩方带着他老婆和众人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众人也看不到韩方到底如何,如今到了灯光下,众人才惊觉韩方已经这么憔悴了。 尤其是听到韩方所说的话,所有人都惊愕无比地看向了韩方,这样一个丑陋的怪物和韩方那个天仙般的老婆,那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怎么回事?”白若水并没有松开手中的红绳,只是皱眉看向韩方道。 之前周成就说了,白若水给人的感觉比较高冷,其实也就是不太好接近,如今白若水沉下脸,她身上那种莫名的气势就更明显,哪怕大家出身都挺不错的,但是对上这样的白若水,都忍不住噤若寒蝉,也不敢在白若水面前乱说话。 韩方原本想要从白若水手中接过自己老婆,可是对上白若水的表情,他愣了一下,最后忍不住又看了那个满脸流脓不成人形的丑八怪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们也看见了,我老婆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是最爱美的人了,我怀疑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有谁想害我老婆,之前我老婆好端端的,但是我们开了这家浴场之后没多久,大概是半个月前吧,她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就变得像是另一个人了……” 周成等人看了看黄眼珠的怪物又想了想韩方老婆之前美貌如花的样子,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韩方痛苦地看了自己变成怪物的老婆一眼,轻轻解释了起来。 原来韩方家以前只是个渔民,韩方的父亲和爷爷都是靠打鱼为生,到了韩方这一代,韩方不愿意在海中讨生活,他脑子又比较灵活,就开始借钱做生意,说起来韩方运气也挺好,第一笔生意就小赚了一笔,之后生意就越做越大,他的店也就越开越多,后来更是娶了貌美的老婆。 前段时间韩方有心做一家私人高端浴场,就盘下了这块地盖浴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这儿的海神或是冲撞了什么,建成了这个浴场之后,韩方只是带他老婆来了一次,他老婆就莫名染上了怪病。 先是凌晨两点就开始梦游,刚开始只是乱晃乱跑,韩方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老婆睡的不安稳。 但是后来越来越可怕,韩方的老婆开始吃生鱼肉,浴场备好了给客人的生鱼,第二天就被啃得七七八八地扔在地上,厨房里每一次都血淋淋地像是案发现场,除了吃生肉外,到了晚上他老婆的脸就开始溃烂,一天比一天烂的厉害,可是第二天却会变得更美,美的没有人气的那种。 韩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带着老婆寻医问药,但是医学根本没有办法给他说明,他不死心地找了不少大师来看,但是那些大师显然是骗子,除了骗钱外根本没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 不管他是把老婆关起来还是把老婆绑起来,最后对方都会莫名其妙地跑出去吃生鱼,可是第二天问起来,他老婆却一点记忆也没有,还觉得韩方再编鬼故事吓她。 虽然这一切看似对韩方没有什么危害,甚至韩方的老婆还越变越好看,可是韩方总觉得心里发毛,尤其是他总觉得老婆的性格也慢慢地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这样长时间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变成另一个人。 韩方捂住脸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问题是请人来看过风水都说这浴场没问题,我真不知道哪一天醒过来,身边的人会不会直接变成另一个人。” 这种设想确实够恐怖的,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慢慢地变成另一个陌生的人,怎么样都觉得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这位韩老板也是真勇士,到了现在居然还不离不弃地守着自己老婆,试图想要挽救对方。 “你们没想过要离开浴场,或者把浴场卖掉吗?”周成忍不住问道。 韩方叹了口气:“早在她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可是一旦离开这个浴场她会变得更严重,整个人都会莫名焦躁,完全呆不下去,最后还会自己回到浴场里来,我已经在浴场住了小半个月没回家了,这种情况让我怎么卖浴场,万一卖了之后直接要了她的命呢。” 也确实会有这种可能,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同情地看向了韩方。 韩方看向白若水:“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我老婆变成这样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陆行舟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道:“韩老板,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位朋友是玄学上的高手,今天也算你幸运了,正好让她撞上了,那不如就让她管一管你老婆的事好了,这样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老婆会变成另一个人了。” “这……”韩方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真的有用吗,我请了这么多人都没有用,我现在都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些东西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如果不存在那些东西的话,你老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方不语,显然是被陆行舟说动了,最后他看着陆行舟道:“陆少,多谢你了,如果我老婆好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这会儿韩方的老婆开始变得无比躁动,她不停地挣动着绳子,脸上的脓水朝下滴落,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其他人想到她白天那张貌美如花的脸,顿时露出不忍的神色来,毕竟这样极端的情况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实在叫人唏嘘。 韩方的老婆显然狂躁到了极致,最后竟然一下子挣断了白若水手中的红绳,黄甜和张章见状顿时惊叫起来。 不过韩方的老婆并没有攻击众人,而是推开了身前的周成一溜烟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就见韩方的老婆一路跑下了楼梯,跑到了二楼某个房间,直接推开房门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白若水一行跟着对方一路来到了二楼那间卧房中,瞧见韩方的老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白若水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她睡着了。” 韩方也跟着走了过来,他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叹了口气道:“就是这样的,凌晨两点会跑出来吃生鱼,吃完了之后又自己跑回到床上躺着了,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她就会恢复之前的样子了。” “白小姐,不知道我老婆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白若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床上韩方的老婆:“明天晚上我和她一个房间看看。” 韩方点了点头,他脸上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显然是碍于陆行舟的面子才应了,根本没有抱过白若水能看好自己老婆的希望。 不过白若水也没有在意韩方的态度,毕竟韩方老婆的情况确实有点意思,对方身上没有阴气怨气,也就是说对方没有被什么恶咒厉鬼缠上,所以这也是白若水一上来只用红绳缠着对方的原因。 而韩方这栋海滨私人浴场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韩方之前请来的人未必都是骗子,浴场没有原因,对方当然看不出来由头了。 随着时间推移,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耀了进来,躺在床上的韩方老婆那张流脓的脸随着阳光开始恢复,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那个美的有点梦幻的女人。 众人都被这违科学的一幕弄的惊呆了,惊讶地看着韩方老婆的变化。 133.海妖 韩方老婆也慢慢睁开眼, 她被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茫然又警惕地道:“你们怎么到我房间了, 你们想干什么?” “你不记得了?”黄甜忍不住质问道。 想到晚上见到的那张脸, 再看看面前这个如精灵一般的脸, 黄甜几人还是觉得魔幻无比。 韩方老婆皱起眉:“什么记得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老韩,你怎么让人家进我们卧室里?” “我……”韩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白若水突然出声,盯着韩方老婆双眸道。 韩方老婆与白若水对视了一眼,她移开了视线看向了韩方, 露出了一个满不在意的表情:“你又在疑神疑鬼了,我变美难道不好吗,干嘛要想这么多,又没有什么危险。” 黄甜和张章立刻佩服地看向韩方老婆,变美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韩方老婆这一种正常人都吃不消吧,只能说女人为了变美真是够可怕的。 韩方苦笑了起来:“小美,还是让白大师看看吧, 不然你一直这样我晚上睡不好。”他指了指白若水道:“这位是陆大少的朋友白小姐,你也是认识的,今天晚上就让白小姐同你说说话吧。” 韩方老婆的表情有些不满, 不过她也认识陆行舟, 知道不能得罪陆行舟, 虽然有些不满,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折腾了一天一夜其实都有些困了,这会儿见看不出来什么头绪,也都纷纷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白小姐,麻烦你了。”韩方看了看自己老婆,他表情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我不求别的,哪怕小美变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别有生命危险就行了。” “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再看看情况就知道。”白若水看向韩方道:“不过白天的时候我要先看一看宾馆的情况,你这里没有什么地下室或者阁楼之类的吧?” 韩方疑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摇了摇头:“这里建的就是个会所,如果白小姐想看的话我可以带白小姐去看看。” “也行。” 几人简单地说了话,韩方就带着白若水还有陆行舟开始参观自己的海滨浴场,这里除了一个宾馆楼之外,还有一个延伸出去的活动楼,活动楼只有一层,平时都是开放的,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活动室里活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若水指了指活动室旁边的房间。 “哦,这里是宾馆买来的各种海鲜产品。”活动室旁边是一个上锁的小门,韩方把锁打开,露出了一个长长的延伸下去的楼梯,里面有些黑有些阴湿:“宾馆用的食材都是新鲜刚捞的,我们从那些渔民手里买下海产品之后,为了保持海产品的新鲜性,就全都放在这里,这下面是一片大水池,里面的水连着海水。” 韩方说着带着白若水和陆行舟走了下去,下面又潮又闷,还有一股浓浓的鱼腥味,让人待上一会儿都有些忍不了,还没走下去就能听到下面传来扑棱棱的水声,是一些鱼类在水池中活动。 “这里水汽真重。”白若水跟在韩方身后走了下去,看到下方那一大片水池,隐约能够看到海产品隔着玻璃游动。 韩方笑了起来:“临近海边水汽当然重,更何况这里是安置海产品的地方,这地方呆着可不好受,白小姐陆少爷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等等,我再看看。”白若水却制止了韩方的动作,她走到了水池边朝水中看去。 事实上这里水汽重,白若水也明白是为什么,的确如韩方所说的临近大海,又是存放海产品的地方,水汽不重才叫奇怪,只是这股水汽总给白若水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这些水汽混在一起,让白若水一时间有些不太好分辨。 “怎么了白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韩方见白若水一直站在水池边没有离开,顿时紧张地问道:“平时工人们都从这里取海鲜,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是不是这里……” “这儿没问题。”不等韩方说完,白若水就收回了手扭头朝韩方道,海水本来就和江河湖泊的水不同,海洋是万物的发源地,其中自然是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哪怕是白若水这种级别的玄学师,面对海洋也是束手无策的。 “哦。”韩方明显松了口气,表情又有些失落。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个浴场虽然是有点问题,但是想要找到源头只怕还要看你夫人。” “小美她……” “晚上再说吧。” 韩方虽然想要说话,但是看白若水的态度,也只好安静了下来。 到了晚上,白若水就进了韩方的卧房中,同韩方的老婆呆在了一处,韩方的老婆对白若水这番举措虽然不满,但是她既不敢得罪陆行舟,也不愿意同韩方争执,就只好有些气闷地让白若水进了房间。 等到白若水关上房门,韩方的老婆轻哼一声道:“白小姐,我真的觉得这样做很没有必要,你看我不是没什么事吗,哪有我老公说的这么可怕,这样变美我觉得挺好的。” 白若水没有说话,韩方的老婆试图和白若水搭话,白若水也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坐着。 就在韩方的老婆有些生气的时候,白若水突然抬眸看向了韩方的老婆,她眼睛亮如刀锋:“来了!” “什么?”韩方的老婆顿时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然而白若水已经抬起食指点向了她的额头,一声轻灵的铃音响过,韩方老婆的表情迷茫了一瞬,白若水顺手将一张黄符贴在了她头上,韩方的老婆顿时闭上眼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一声恍如幼鲸的叫声突然在房间中响起,接着一股子湿润的水汽突兀地出现,泛白蒸腾的水汽如同一条蒸汽白带凭空出现在房间中,蒸汽白带飞向韩方的老婆,在挨近韩方老婆的时候,白若水的黄符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那道蒸汽白带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韩方老婆的身体陡然扭动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在床上挣扎着,想要从黄符的束缚中挣脱出去,此时她身上也开始发生变化,脸上开始不停地流脓,身体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层青灰色的东西,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竟然是鱼鳞。 白若水冷笑道:“是我逼你现身还是你自己乖乖出来。” 又是一声幼鲸一般的叫声,其中似乎夹杂着风铃般的咯咯声,飘着的蒸汽白带执拗地想要接近韩方老婆。 “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声音果然不是幻觉。”白若水盯着那方飘到淡淡地道:“是海中的妖类?不然气息不会被大海遮盖住。” 白色的蒸汽飘带根本没有回应白若水,只是不停地晃动着想要靠近床上的女人。 白若水皱眉看着对方的举动,她祭出三清铃,铃铛叮呤当啷地晃动了起来,白色的蒸汽带也跟着晃动了起来,最后蒸汽带扭曲融合,化成了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人的笑脸,那个长发的女人长得格外空灵漂亮,水汽凝结的她更是透出一种梦幻的美,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和白天的韩方老婆有几分相似,而女人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条鱼尾。 白若水的动作顿了下,她眼中滑过一抹讶然,白色的蒸汽带凝结成的女人朝床上的人伸出手,长着鱼尾巴的女人搂住了床上韩方的老婆,最后竟然融进了韩方老婆的身体里。 白若水深深皱起了眉头,她拧眉看着床上韩方的老婆,韩方的老婆扭动的更加剧烈了,甚至在黄符的威力下都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是一种腥冷的黄色,仿佛鱼类又仿佛野兽一般的目光,她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竟然想要挣脱黄符。 白若水又是一张黄符甩了过去,两张黄符的加持之下,韩方的老婆顿时被固定在了床上,她完全动弹不得,在床上不停地挣扎了起来,口中发出凄惨的嘶吼声,仿佛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久久不绝。 叫声一夜不停,整个宾馆都受到了影响,第二天天刚刚放亮,韩方和陆行舟一行就忍不住赶了过来,韩方更是直接推门而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 他看向床上的女人,床上的女人竟然没有恢复白天的样子,还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依然是那种流着脓水的可怖模样,韩方顿时脸色大变扑了过去:“小美,小美你怎么了,白小姐,我老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了她一个晚上,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现在连白天也变不回来?” “如果找不到办法解决的话,她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以怪物的样子一直活着。”白若水表情不变淡淡地道。 韩方脸色变了变,最终痛苦地低下头:“小美……” 陆行舟走到白若水身边轻声道:“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找到原因了?” 周成等人也在门口探头看了过来,瞧见床上躺着的人模样时,周成等人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忍住了恶心。 “白小姐求求你救救小美,小美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没有这样吗?”韩方抬头看向白若水不停地追问。 白若水也同样看向床上的女人:“我找到你老婆变成这样的原因了,缠着她的是一只海妖。” “海妖?” 众人齐齐惊呼出声,只觉得有种世界观被刷新的震惊。 韩方也看向白若水,不停问道:“为什么海妖会缠上我们,是不是因为我们卖海产品又办了这个浴场,海妖又是什么?” 白若水皱了皱眉:“海妖只是海中妖类精怪的一种统称,缠上你老婆的严格算起来也不是海妖,而是一只海妖的残魂,韩方,你们是不是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般这种东西不会莫名其妙缠上人。” 134.旧事 韩方脸色微变:“我和我老婆除了做生意大胆之外, 平时没碰过什么东西啊,怎么好端端地会被您说的那种海妖残魂缠上?”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韩方:“这我怎么知道, 这种东西只缠事主, 到底有没有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只有你们两个自己知道, 要是想让你老婆好, 最好是好好想清楚, 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韩方原本还想求白若水驱鬼,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顿时闭上了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白若水笑了笑道:“看来你们也不在意被缠上这件事,不过那个海妖残魂也比较善良,不会做什么更多分的事情, 顶多就一直缠着你老婆,让你老婆最后变得越来越像鱼而已。” “走吧,韩老板既然不介意自己老婆变成鱼,那么我就更不介意了,不过待会你老婆醒了, 记得和她解释一下,她的容貌大概永远都变不回去了。”白若水说着就朝陆行舟走去:“行舟,我们走吧, 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韩老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和白大师说清楚啊。”站在门口的周成等人自然都听到了白若水说的话,周成看了看床上不堪入目的女人又看了看韩老板劝道:“你这是打算让你老婆这么活一辈子吗?” 黄甜和张章都是女人, 看到床上韩方老婆的鬼样子, 想到之前韩方老婆那副漂亮的面孔, 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她们宁愿长得稍微平凡一点,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陆行舟本来就是陪白若水的,自然是白若水说什么都好,所以这会儿白若水说要离开,他只是浅笑了一下道:“若水,既然这里玩着不舒服那我们重新选一个地方玩吧,待会回房间你收拾一下东西看看想去哪里。” 眼见陆行舟和白若水转身要离开,韩方连忙拦住了白若水:“白大师,你等等。” 韩方皱眉道:“白大师,不是我不说,也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是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 白若水停下脚步安静地看向韩方,韩方咬了咬牙道:“其实算起来有些奇怪的事情也就这一件了吧,但是那是我爸做的事情,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闹着要做生意去借钱,但是那时候大家手里都没有多少钱,我爸就说帮我想办法,最后居然真的帮我借到了钱,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就是那一次借到钱后,我爸神秘兮兮地把我喊过去,说是要给小美吃一样宝贝,是他从海里打出来的好东西,小美当时身体很不好,医生说她有可能怀不上孩子,但是打从吃了我爸给我的东西之后,小美突然好起来了,我们两个也接连生了三个孩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的话,那大概就是从二十多年前那一次开始的……” “带我去见你父亲吧。” 韩方连忙看向白若水:“白大师,小美的情况还有没有救,我爸当年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也不确定,只有见了你父亲才能知道,至于你老婆的情况要怎么办,只有等到了解的事情的经过之后才能做判断。”白若水沉吟道:“带着你老婆一起过去吧。” 此时韩方老婆的样子实在可怕,而且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韩方也不敢耽搁,连忙搂着昏迷的小美带着白若水一起坐上了车。 韩方是渔民出身,所以他家也在S市,只不过是在S市海边的一个小镇子上,路修的特别好,算起来也不算是什么镇了,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韩方的爸家中。 韩方的爸已经七十多岁了,老头头发全白了,但是精神还算好,只是有些老眼昏花,看到儿子过来的时候,韩方的父亲还十分高兴,但是当看到被儿子抱下车的儿媳妇,韩方的爸表情顿时变了:“小美怎么了?” “爸,进去再说。”一行人进了韩方父亲的小院子,韩方把小美放在了床上,他看向自己父亲道:“爸,你当年到底从哪里借到的钱,你又给小美吃了什么,小美现在得了一种怪病,我带着她看遍了医院都没有用,这位白大师说是我们冲撞了海中的生灵,对方缠过来报复了。” 老年人原本就十分相信这些,韩方一说他更是半点怀疑都没有,顿时就跌坐在凳子上,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叹了口气:“报应啊,都是报应。”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父亲这幅表情,韩方立刻知道找到头绪了,他连忙看向自己父亲催促道:“爸,你快说啊,不然白大师没有办法帮小美。” 韩方的父亲叹了口气,最后他缓缓讲了一件几十年前的事情。 几十年前,韩方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渔民汉子,大海之中变幻莫测,渔民们靠海吃鱼,但是随时会被无情地大海收走性命,他们对大海又爱又恨。 韩方的父亲当年是个年轻力壮的毛头小伙,一股子蛮尽不怕邪,因为他比较冲,打的鱼也比别人多,往往别人不敢下水的天气他都敢下水,有一次海上要下暴雨,韩方的父亲贪一条大鱼收船收晚了,结果连人带船翻在了海中,韩方的父亲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道他竟然被人救了。 135.鲛人鱼尾 那天暴风雨下的特别大, 韩方的父亲坐在礁石上,惊讶地看着礁石后面美貌如精灵的女孩, 女孩隔着雨幕朝韩方的父亲微笑。 狂风咆哮暴雨倾盆, 海面翻腾涌动, 尤如魔鬼的口舌舔舐着礁石, 但这一切对女孩却没有半点影响, 水中的她越发显得轻灵剔透,她咯咯咯地笑着,好奇灵动地打量着韩方的父亲,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韩方父亲的脑海中。 韩方的父亲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竟然被对方带到了一个荒芜礁石小岛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叫人摸不清楚这儿到底是哪里。 “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韩方的父亲隔着雨幕朝对方大喊。 但是女孩只是笑盈盈地盯着他看,脸上一派稚子般的天真好奇,她趴在礁石上仰头看着韩方的父亲, 仿佛在看着什么新鲜有趣的玩具。 韩方的父亲见女孩行为有异,他心中一动连忙探身看过去,这一看, 韩方的父亲整个人都惊住了,那个女孩藏在礁石后的半身竟然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一条闪着光泽的极为美丽的鱼尾。 “你……你……”韩方的父亲大骇, 指着女孩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脑海中闪过无数水手们口中流传的海妖传说。 女孩似乎被韩方的父亲逗乐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特别的好听,有一种迷惑人的力量。 韩方的父亲见女孩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女孩:“你……你是海妖吗?” 女孩眨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趴在礁石上盯着韩方的父亲,美丽的鱼尾甩动着,溅起的水珠喷湿两个人的脸。 韩方的父亲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女孩笑了起来,欢快地甩动着鱼尾。 韩方的父亲看见女孩的笑容,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小心地道:“我能摸一摸你的尾巴吗?” 女孩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韩方的父亲,一副懵懂纯真的样子,韩方的父亲见状,小心地靠近了那个女孩,最后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尾巴。 人鱼的尾巴冰凉滑腻,鱼尾和普通鱼类的触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却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摸下去的冲动,韩方的父亲仿佛着魔了似得,一下一下摸着女孩的鱼尾。 女孩大笑了起来,她甩动着尾巴,突然张口唱起了歌。 那是一种韩方父亲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歌谣,像是大海在发出声音,歌声空灵悠长直击人灵魂之中,韩方父亲不知不觉听的入了迷。 那时候韩方的父亲想,能听到这样的歌声真是死了也值了。 那时候韩方的父亲以为自己会成为被海妖困住吃掉的人类,结果没想到最后人鱼竟然把他送回了岸上,当时他的家人都以为他死了,甚至打算给他举办葬礼,当看到雨中回来的他,家人都喜极而泣追问他是怎么回来的。 韩方的父亲把遇到海妖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只觉得他是在海上受了惊迷失了自己,韩方父亲见没人相信他,也就渐渐地把这件事给藏在了心里,时间一久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后来呢?”韩方也是第一次听自己父亲说这件事,此时他甚至忘了小美的情况,只聚精会神地听着父亲说故事,听到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韩方心里也有不太好的预感,他追问道。 韩方父亲叹了口气:“后来……” 时间过的很快,韩方父亲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奇遇藏在心底,转眼间他就到了成家的时候,因为他拼劲足肯干,虽然家境不好,可是也很快积攒了不少余粮,村里也有人愿意把姑娘家说给他,没过多久韩方父亲就成了亲,又过了一段时间韩方出生了。 家里一下子添了两张嘴吃饭,韩方父亲的压力就更大了,他出海出的更频繁了,甚至别人不愿意去的深海他也愿意去,虽然危险,可是凭着他的能力,收获也比其他人多,韩家的日子也就过的比其他人更好一些。 这一天韩方的父亲随着其他人出海,半路遭遇了大雨,大家都急着杨帆回去,当时只是下雨并没有起风,海防的父亲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执意留了下来,其他人也知道他的脾气,劝了两句之后就先回去了,只留下韩方父亲一个人在海上捕捞。 就在他专心捉鱼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海上飘着一个人,韩方父亲也是胆子大,驾着小船就过去了,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个人鱼,只是对方正在被一条鲨鱼追赶。 韩方父亲也是大胆,竟然驾着船用钢叉去打那条鲨鱼,凭着他那股蛮力,最后竟然伤到了鲨鱼,鲨鱼负伤逃离,人鱼也被他救了下来。 那条人鱼趴在船边上对着韩方父亲笑,韩方父亲放下鱼叉摸了摸对方头发:“你好啊,又见面了。” 好几年不见,对方竟然没有一点变化,依旧美的那么梦幻。 人鱼很感谢韩方父亲,她朝韩方父亲笑了起来,最后竟然扒着韩方父亲的船,带着他朝更远的海中游去。 那时候韩方父亲竟然也不害怕,就这样任由对方拉着自己朝深海游去,不知道游了多久,人鱼带着韩方的父亲来到了一个独特的礁石群中。 那一片礁石群五颜六色的,上面还生长着各种奇怪的动植物,风一吹那些石头仿佛有生命一样地呼吸着。 人鱼来到这片礁石地之后,就变得格外放松快乐,她坐在一个大贝壳上面,从地上捡起红色的珊瑚条环戴在了头上,她朝着韩方父亲笑着,韩方父亲立刻明白了,这里就是人鱼的住处。 韩方父亲在这里陪了一会儿人鱼,他当然不可能永远和人鱼呆在一起,毕竟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等着自己,他最终恋恋不舍地同人鱼告别,人鱼的样子也非常失落,眼见韩方父亲就要离开,人鱼竟然张嘴吐出了一颗发着光的珠子,她握着珠子放在了韩方父亲唇边。 韩方父亲不解地看着人鱼,人鱼只是把珠子朝他嘴里塞了塞,韩方父亲不明所以含住了珠子。 珠子刚到嘴里的一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上而下灌入到韩方父亲体力,一瞬间他觉得神清气爽,之前的困饿累都不见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韩方的父亲惊讶地看着人鱼,人鱼咯咯笑着收回了珠子,又把韩方父亲送回到了岸边。 韩方父亲家里人虽然着急,但是他们也知道韩方父亲习惯,只是安静地在家里等着对方回来。 这一次韩方的父亲回来后并没有再提起人鱼,而是若有所思地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陈年暗伤也好了。 韩方有些艰难地道:“所以那一次我说小美查出来癌症,我说我想要去借高利贷做生意,你说不用,都是……都是……” 韩方父亲脸显得愈发苍老,他叹了口气:“是,你那一次说了自己的难处后,我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谁让你是我儿子,我做这一切都是想让你们过的好起来。” 韩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毕竟人鱼再怎么说也是救了他父亲的命,可是最后却被他父亲所伤,不管他和小美知不知情,他们都用了那个人鱼的东西。 “那一次之后我就见到她的次数就频繁了起来……” 后来韩方父亲偶尔在暴风雨天气中出海都会碰到那条人鱼,他和人鱼渐渐混熟了起来,一人一鱼就这样相安无事仿佛朋友一般地相处了下去,只是通常的时候,一人一鱼只是隔着很远地看着对方,并没有靠近对方。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韩方父亲主动靠近了那条人鱼,人鱼感觉到了惊讶,奇怪地看着韩方父亲的举动。 韩方父亲焦急地看向人鱼,他急急地道:“小鱼,我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你那个珠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人鱼歪着头看着韩方父亲,似乎不理解韩方父亲说是什么意思。 韩方父亲比划了起来:“珠子,那个能治病的珠子,我儿媳妇查出来癌症,我们家里经济又不好,根本没有钱给她治病,可是儿子却特别爱她,不希望看到她死,我记得你的珠子不是能治病吗,我只是借用一下,等到她病好起来我就还给你。” 人鱼安静地看着韩方父亲没有说话。 韩方父亲焦急地说了半天,瞧见对方没有反应,他最后停止了比划叹了口气,颓丧地垂下了头:“算了,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 韩方父亲重新撑起浆,打算撑船回家。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如同幼鲸一样的叫声,他回过头就见人鱼张开嘴叫了起来,一颗发着光的珠子飞了出来,飞到了韩方父亲面前。 韩方父亲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他伸手接住了面前的珠子,感动地看向人鱼:“小鱼谢谢你,我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韩方父亲说完驾着船就离开了,人鱼安静地看着韩方父亲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在了海面上。 “本来我想着小美和我一样含着那颗珠子病就会好,但是你也知道癌症不是其他的病,她含着珠子的时候没事,只要珠子一拿下来病就会更厉害,你还记得那段时间你一直带着她在医院反复折腾吗。”韩方父亲看向了韩方,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后来,我没办法,就让小美把那颗珠子给吞了。” 韩方抿起唇:“是,从那之后小美的癌症不药而愈了。” 韩方的父亲没有还回那颗珠子,那个人鱼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也没有等回自己的珠子,后来有一天,人鱼来到了从来不会来的浅海,她在浅海海边痛苦地叫着,那天晚上风雨交加韩方的父亲听到了一声声如同幼鲸一般的叫声。 他在屋里辗转反侧,听着那一声声叫声如同谴责一般鞭打在心上,可是他又不能还回珠子,一旦还回珠子死的就是他儿媳妇。 百般的内心折磨之下,韩方的父亲竟然打算做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他……打算杀了那条人鱼。 “我当时心就像魔鬼控制了一样,我想着反正她也不算是人,算起来挺多是长的像人的一种鱼,要是哪天不小心被其他人发现,说不定会把她当成什么营养价值比较高的鱼杀了吃掉,与其被别人占了这个便宜,不如便宜我好了。” 韩方的父亲打定主意把自己的这位异类朋友从朋友直接划成食物,那天晚上他去了海边,人鱼看见了他,朝他高兴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催促他归还珠子。 韩方的父亲手里藏着匕首,静静地看着海中的人鱼,人鱼尚且不知灾难降临,只是甩动着鱼尾高兴地朝他叫着。 一声一声如同幼鲸。 韩方的父亲反复地朝自己催眠,他一时间下不来决心,只是沿着海岸线不停地朝前走,人鱼追着他的脚步也朝前游,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快要发亮,韩方父亲下定了决心,他朝人鱼微笑了起来,背着在身后的手中藏着匕首,脚步轻快地走向了人鱼。 人鱼毫无知觉,双手扒着海边的礁石,天真无知地朝他笑了起来…… 韩方父亲闭上眼叹了口气:“我杀了她,把她的头颅割下来埋了起来,她的上半身被我割掉扔在海中,下半身我拿去卖了……因为太过罕见,他们相信了我说的这是人鱼肉,花高价买了下来……” “爸,你……”韩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求助般地看向了白若水,毕竟一个是没见过早就死掉的人鱼,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就算知道自己父亲做错了事情,但那毕竟是他爸,而且他爸杀的是一条不算人的人鱼:“白大师,事已至此,再追究什么也没有意义,我请您做法吧那条人鱼的魂魄驱散了,价格方面好商量。” 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韩方,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韩方父亲:“那是鲛人,水中的精族,虽然生了鱼尾,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人,如果不是你利用她的信任骗了她的鲛珠,凭你的本事根本杀不了她,你应该庆幸没有丧病到吃她的肉,不然等着怨恨缠身生不如死吧。” 韩方父亲痛苦地闭了闭眼:“我知道。”说完他哀求地看向白若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该受惩罚的是我,孩子们都是无辜的,如果她有怨恨的话,让她来找我吧,我愿意一命还一命。” 白若水冷笑了起来:“你还得起吗,你知道鲛人寿命吗,你和你儿子都死了她还能活的好好的,并且能活好几百岁,鲛人是大海的宠儿水中的精灵,她的鲛珠是有灵性的。” 136.残魂 韩方父亲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件事深埋在他心底十多年,如果不是这一次韩方带来的白若水, 这怕这个秘密要被他带到坟墓中去。 韩方看了看自己父亲, 他看向白若水有些焦急地道:“白大师, 我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更何况我爸他现在已经知道后悔了, 您看他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您就不要再这样逼他了,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说,不管你开多少价格,我都愿意付。” 白若水冷淡地瞥了韩方一眼:“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偷来的, 你愿意拿什么来付?” 韩方父亲这会已经睁开眼,他扑通一声跪在白若水面前:“白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媳妇,这一切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把这条命还给她。” 白若水微微侧身避开了韩方父亲, 韩方也跟着自己父亲跪了下来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您善人善心,我爸他也都这么大年纪了……” “你们要求的不是我而是她, 你对不起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那条小鱼。”白若水懒得搭理韩方的话,只是看着韩方的父亲冷冷地道。 韩方的父亲颓丧叹气:“我知道,我愿意用余生赎罪,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只要她能平息怨气就行。” 白若水唇角勾了勾闪过一抹讥讽, 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当初把她的头埋在哪里了?” 韩方父亲犹豫了一下报了一个地址,居然是韩方修建的那一处私人浴场,难怪韩方会在住进私人浴场后出事,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报应虽然会迟但是早晚会来。 韩方迟疑地道:“大师,您这是同意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了?” 白若水嘲讽地看了韩方一眼:“我不是在帮你们是在帮她,她不该因为你们这种人怨气不散纠缠不清。” 韩方的脸一红,可是终究是他们家做的有问题,所以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命地背起了昏迷的小美。 韩方一行匆匆开车赶过来又匆匆开车赶回去,赶在傍晚来临的时候回到了浴场。 “大师现在要怎么做?” 韩方按照白若水的吩咐关闭了浴场,将浴场中的客人请走了之后,浴场里只剩下韩方一家还有白若水与陆行舟。 白若水看向韩方父亲:“把你当初埋头骨的地方找出来。” 时隔十多年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发生的那件事印象太深刻的缘故,韩方父亲竟然清楚地记得当年他所做的一切,也清楚地记得当初他为她定的埋骨之地。 韩方父亲闭了闭眼,带着白若水一行找到了活动室旁边的小门,竟然就是在韩方存放海鲜的地方,难怪这里的湿气这么重,原来其中根本就是她留下的怨气。 一行人下了地下室,因为天已经黑下来了,这里感觉比之前来的时候还要黑暗潮湿,哪怕韩方开了灯,这里都有一种挥不去的阴森感,韩方父亲指了指韩方挖的大池子下面:“那时候我把她的头骨埋在这儿了。” 韩方顿时有些吃惊:“爸,当年你一个人挖坑埋人头,就算埋的再深又怎么样,我当初建浴场的时候也该挖出来了,可是当初动工的时候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韩方父亲的表情也有些茫然,他看着韩方道:“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把脑袋埋在这里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可是那天的事情我连细节都没有忘。” “别说话了。”白若水皱眉看向了池子,头也不回地冷斥道。 韩方和韩方的父亲顿时安静下来,不解又畏惧地看向白若水。 但是白若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皱眉看着面前的池子,两人顺着白若水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池子里如同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咕嘟嘟地不停地翻滚着气泡,韩方和韩方父亲被这种异状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就见这片咕嘟嘟翻腾的沸水之中,韩方放在里面的海产品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仿佛受惊了一般想要逃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方指着那方池子结结巴巴地道。 此时的气氛实在太过灵异恐怖,也难怪韩方觉得毛骨悚然。 “她过来了。”白若水头也不回冷淡地道。 就见此时,一直翻腾的水池上突然飘出来一样东西,竟然是一个白生生的头骨,那个头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晃悠悠地朝白若水这边飘过来。 哪怕来之前已经做过无数心里建设,但是这儿韩方父子还是被这一幕吓得够呛。 “大……大师。”如果不是人多的话,只怕这会儿韩方父子已经夺门而逃了。 头骨慢慢地飘了过来,飘到池子边缘的时候,白森森的头骨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丰满,开始生出头发五官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美女头,仔细看这个美女头和韩方老婆竟然有七分相似。 美人头飘过来后,慢慢睁开眼,朝着白若水一行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特别,有点像是幼鲸的叫声,又有种特别空灵之感,让人一听就想到了大海。 “小美!”韩方失声唤道,他本能地想要上去去看自己老婆,可是一回头韩方顿时惨叫出声。 “怎么了?”被韩方的惨叫吓了一跳,韩方父亲看向儿子道,可是这一回头,韩方父亲也直接面如土色。 陆行舟跟着好奇地回头看去,就见楼道上方的阴影中站着一个无头的人,那个人身上不停地滴着水,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也难怪韩方会吓的直接惊叫出声。 然而吓了一会儿,韩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楼道上站着的那个人穿的竟然是小美的衣服,也就是说楼道上站着的人是他老婆小美。 发现这件事后,韩方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求助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 “闭嘴。”白若水不耐烦地让韩方安静下来,对于这种情况她并没有什么意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你们拿了人家的东西当然要还回来,怎么了,难道还想一直霸占下去。” “可是,可是那是小美。”韩方脸色难看地道:“小美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白若水嗤笑了起来:“但她所用的东西是有罪的,所以她也不是无辜的人,不用这样看我,你能和我讲道理,但是你能和她讲道理吗,在她的概念中,你们吞了她的鲛珠,还要了她的命,把她分尸卖掉,用卖了她尸体钱享用荣华富贵,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韩方说不出来话了,如果是他的话,他做的事情估计会被对方可怕一万倍。 韩方知道白若水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只能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白若水处理这件事。 楼梯上安安静静站着的无头人慢慢走了下来,她的脚步声很重,一步一步地仿佛踩在人心底,咚咚咚的声音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压抑。 而水池中飘着的那颗头随着无头人走下来咯咯咯笑的更欢了。 等到无头人走到水池美人头面前之后,无头人伸手捞起了水中的美人头,轻轻将美人头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按上了以后又晃动了两下,美人头发出舒服的叹息,笑吟吟地看向了储藏室中的众人,接着张嘴发出了尖锐如同幼鲸一般的叫声。 轰一声响,水池中的水竟然暴涨了数寸,竟然如同发洪水一般要把他们全都淹没。 韩方还有韩方父亲顿时惊恐无比地大叫了起来:“白大师,白大师!” 白若水皱眉看向举止怪异的小美:“你心中的怨气我已经知道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容貌空灵的女人笑了起来,她下半截的一双腿竟然慢慢异变,越来越像鱼类,最后她竟然变成了一条人鱼。 韩方父亲惊骇叫道:“小鱼!” 人鱼扭头看向了韩方父亲,咧嘴笑了起来,此时她脸上的笑容不再纯澈无辜,而是变得无比可怕妖异。 水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腰中,人鱼在水中灵巧地挥动起了鱼尾,韩方站在旁边想要护住自己父亲,然而两个人一起挨了人鱼一尾巴,直接被抽飞倒在了水中。 “爸!”韩方大惊失色地扶起了地上的父亲。 水越蔓延越深,上方的铁门早已经被无形的力量锁上,心知如果放任对方这样下去,他们所有人都要被困在水底,白若水趁着人鱼纠缠韩方父子的时候,直接祭出了八卦镜,八卦镜飞到半空旋转着射出一道金光。 人鱼失去了自己的鲛珠,力量本来就很弱,又被韩方父亲分尸,此时刚刚找回自己的头骨,力量还在虚弱之中,哪怕它天生拥有海洋的力量,但是被至阳八卦镜照了这么一下,直接被撞出了小美的身体,蔓延的水顿时下去了,小美也直接倒在了水中,一道白色的蒸汽飘到飞了出来。 “把小美带上去。”白若水头也不回地朝陆行舟喊道。 陆行舟立刻会意,拉起地上的小美就直接朝楼上跑去。 那道白色的飘带显然想要追上陆行舟,但是被手握法尺的白若水拦住了,白若水笑了笑道:“你的对手是我。” 白色飘带似乎被激怒了,晃动着融成了一圈,最后幻化成精灵一般的女人模样,女人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腰间三清铃晃动了起来,叮呤当啷声音中,雾气一般的女人动作顿时迟缓了下来,不过这种迟缓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下一秒人鱼的残魂又再次冲了过来。 “你确定要和我打吗,我有办法还回你的鲛珠。”白若水并没有真的出手对付对方,只是让对方不能从地下室中离开。 听到白若水这句话,鲛人残魂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白若水趁机扔出一张黄符,将那抹白色雾气收进了黄符中。 韩方扶着他爸一直躲在角落中看着,韩方父亲摔了这一下直接昏迷了过去,此时看见白若水收走了作怪的人鱼残魂,韩方顿时露出笑脸:“白大师谢谢你,回头我给您账号上转一百万。” 白若水只是看了韩方一眼,就带着鲛人残魂上了楼。 韩方连忙扶着自己亲爸也跟着一起离开了阴森的储藏室。 137.鲛珠回归 韩方带着父亲上了楼后, 先把父亲安排进空着的客房中,就匆匆赶到了白若水那边:“白大师, 你抓了那个海妖之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白若水看了韩方一眼:“你们拿了人家的鲛珠, 当然要先把鲛珠还回去。” “可是我爸不是说鲛珠已经被小美吃了吗, 小美已经吃下去这要怎么还?” 白若水顿时冷笑起来:“鲛珠原本就不属于你们, 你以为吃下去就是她的东西了吗, 我之前已经同你们说过了,鲛珠有灵,它原本该属于谁就属于谁,哪怕强行夺走也没有用,不然你以为对方是怎么缠上你们的。” 韩方有心说那鲛人怨灵不是已经被收走了, 可是看到白若水的表情他又不敢多嘴。 陆行舟把小美带到了海滩上,白若水走到小美身边,伸手捏住了小美的嘴,将一张黄符塞进小美口中。 她指尖泛着金光,按在了小美的肚腹上, 随着她手指轻轻点动着,小美口中竟然发出幼鲸一样的叫声,把旁边站着的韩方吓了一跳, 连忙去看小美的脸,小美这会儿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张嘴怪叫着, 其实仔细听就会发现叫声是从她喉咙的黄符中传出的。 随着白若水指尖轻点着小美的肚子, 小美的肚子竟然上下鼓动了起来, 能够看到鼓起的地方是个圆滚滚的痕迹,像是有一个珠子在她肚皮下面滑动着。 珠子在小美肚皮下滚动着,很快随着白若水的手指滑了上来,那张黄符对珠子似乎有莫大的吸引力,珠子最后直接滚到了小美喉咙中,同白若水的黄符缠在一起,那一声声如同幼鲸叫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珠子从小美口中飞射而出,直接落到了白若水的手中。 那珠子上面泛着雾蒙蒙的水汽,珠子不断地自己转动着,珠子上头云雾缭绕的,看起来就格外不凡,韩方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被那方珠子吸引了注意,竟然生出了想要夺走的念头。 白若水手一合将珠子收了起来,她将珠子塞进了腰包中,看向旁边的韩方:“事情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记得把你说的一百万打过来。” 韩方惊愕地看向白若水:“解决了?” “不然呢。”白若水笑了一下,然而她这声笑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叫人看了心里发冷。 韩方瞧见白若水的表情,他也不敢同白若水争辩,只好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白若水和陆行舟离开了浴场。 此时躺在地上的小美再没有了那种盛世美颜,而是恢复成了普通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样子,虽然长得依旧算是好看,但是同之前相比,像是蒙了一层灰尘一般,韩方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就这样结束离开了?”等到离开了浴场,陆行舟也有些不太适应地问道,他好奇地看了看白若水的腰包:“那个鲛人不是怨气挺大的嘛,就这样愿意跟你一起走了?” 白若水笑了笑:“其实鲛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种族,她没这么容易死,或者说也许会有新生吧。” 陆行舟不解地看着白若水,不知道白若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过后你就知道了。”白若水却是卖了一个神秘的关子。 “那韩方一家呢,他们毕竟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就这样离开了?”陆行舟居然也有点忍不住想要看韩方一家倒霉。 白若水惊讶地看着陆行舟:“你想什么呢,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做,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好吧。”陆行舟无奈地笑了笑,开车将白若水送回了家。 138.发疯的弟弟 因为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件事, 陆行舟也就对韩方一家之后的行踪上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韩方的父亲做事太缺德, 在地下储藏室摔了一跤之后, 突发脑梗瘫痪了, 平时只能口歪眼斜地坐在轮椅上, 痛苦不堪地一步步走向衰亡。 韩方的老婆小美失去了鲛珠之后, 偷来的二十多年时光顿时反弹了回来,如果说之前还是普通的中年妇女的话,失去鲛珠了之后,她的容颜极速老去,并不是很明显的那种肉体衰老, 而是从精神和气色上慢慢地衰败下去,她身上的癌症也重新出现了,并且到了无法挽回的后期。 打从家中变成这个样子之后,韩方也陷入了焦灼烦躁之中,他有好几次试图联系陆行舟, 但是陆行舟对他避而不见,后来众人不知道怎么得知韩方得罪了陆行舟,与韩方的关系也慢慢疏远了。 家庭上的焦头烂额影响到了韩方日常生意, 谈生意的时候他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敏锐,生意上也开始慢慢下滑,没过多久手中几家生意居然都无以为继, 最终韩方只能狼狈地宣布了破产, 带着妻儿老小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乡小村中。 后来某次陆行舟拜访白若水的时候提起了韩方一家, 末了他有些好奇地道:“你当初是不是早就预料他们一家的结局了,所以才不慌不忙地离开。” 彼时白若水网购了一个大鱼缸,又花高价快递海水过来,鱼缸里什么鱼都没养,只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剔透的珠子。 陆行舟也看见了白若水的那个大鱼缸子,他隔着鱼缸看那颗神奇的鲛珠,盯着鲛珠看了一会儿,陆行舟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这是……” 只见鲛珠上隐隐浮现出一层透明的膜,那膜包裹的形状竟然像是一条小鱼。 听到陆行舟的问话,白若水头也没回地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做过的事情早晚落在自己头上,更何况你以为鲛人是这么好杀的,就连我们也不敢轻易对鲛人下手,要不然鲛人的鲛珠和肉都这么好,为什么这个种族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当然是因为它们自身。” 白若水说着又朝鱼缸里放了点什么,那点东西落进去后很快就被鲛珠上的薄膜裹了进去:“鲛人身上的肉确实能延年益寿,鲛珠能让人百病不侵,但是除非是这条鲛人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不然鲛珠和鲛人的肉就是含着天然诅咒的□□,吃了以后就等着受到诅咒吧,韩方一家虽然还回了鲛珠,但是他们毕竟做过那些事情,自然也缠上了鲛人的怨恨,之后的运势一落千丈倒霉透顶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应该庆幸我带走了鲛珠,不然韩方的子孙后代也无法摆脱鲛人怨气。” 陆行舟一副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他叹道:“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种族,本身的存在勾起人的贪欲,但是偏偏只能看不能碰。” 白若水看了陆行舟一眼:“你怎么不说,鲛人的这个本领也许就是因为人类贪欲才诞生的呢。” 陆行舟笑了起来:“这方面你才是专家,当然是你说了算。” “对了,爷爷说想请你到家里吃饭,说是一段时间不见了想你了,正好他一个老伙伴家里风水有点问题,想请你过去指点指点,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可以啊。”白若水没有拒绝。 ***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自楼道响起,楼道上的张泽拼命地奔跑着,想要从这种绝望的困境中逃脱出来,然而那一方影子依旧不疾不徐缓缓地跟在张泽后面。 张泽跑的面红耳赤,张大嘴不停地喘息着,可是他根本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下来,对方就会扑上来,占据他的身体,取代他成为自己。 虽然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可是张泽就是知道对方的意图,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分数线刚下来,志愿才填上,他考上了全国知名的Q大,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甘心…… 然而追在张泽身后的影子却根本没有体会到张泽的想法,只是不急不慢地追在张泽身后,直到张泽力竭摔倒在地上,那影子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一般,一点点地从地上直起了上身,黑乎乎的影子静静地盯着张泽,张泽被汗水浸的模糊的视线落在影子上,影子注意到了张泽的视线,咧嘴朝张泽笑了起来。 “啊——” 单人床上,张泽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头发全被汗水浸湿了,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昏暗的房间,伸手摸向了柜子上的眼镜,然而刚刚戴上眼镜,张泽的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他恐惧地扭过头,就见窗户边贴着一张青白狰狞的脸,那张脸看着张泽笑了起来,抬手啪啪啪拍起了玻璃窗。 鬼脸拍窗户的声音特别响,力道大的似乎随时都会把张泽卧室的窗户拍碎,张泽大叫了一声,瞬间从床上弹起,一把拉开了卧室门冲了出去。 因为张泽的动静太大了,吵醒了睡梦中的父母,张泽母亲开了灯不满地嚷嚷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张泽母亲打开门睡眼朦胧地看过去,张泽已经打开了家门冲进了黑暗中,看到张泽冲出去的背影,张泽母亲一下子清醒了,立刻大叫了起来:“张泽,张泽……” 可是张泽充耳不闻,只是尖叫着从跑出了家门。 张凤姐心烦意乱地在学校里走着,就连朋友喊她都没有察觉,直到朋友一下子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张凤姐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朋友。 “喂,凤姐,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什么呢?”朋友笑嘻嘻地道:“好不容易有个不用补课的暑假,好好想想每天怎么玩啊。” 张凤姐嗯了一声,朋友这才注意到张凤姐的脸色,朋友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关切地道:“怎么了,还是你弟弟的事儿,你弟弟现在还是这样?” 张凤姐点了点头,她看向朋友歉意地道:“对不起小莉,暑假我不能跟你们一起玩了,你们自己看着玩吧。我要回家帮我妈妈照看我弟弟。” 朋友叹了口气,最后犹豫了一下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也许不是生病,而是撞了什么不该冲撞的东西?” 张凤姐愣了一下,她勉强笑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有鬼,我们都是读过书的人,不要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朋友却是嗤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古板啊,谁说读书就不能信这个了,再说了现在它被打为非科学,但是也许只是人类科技水平不足,无法认识它罢了,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你非得都找到科学解释对应,岂不是累死了。” 张凤姐心中的忧愁散去了半分,她无奈地看着朋友:“我说不过你。” 朋友却撞了张凤姐肩膀一下,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哎,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找高人给你弟弟看看,万一要是中了呢。” 张凤姐犹豫了起来:“可是……就算是你说的那种情况,这高人哪有这么容易碰到的啊,不都说了现在大部分都是天桥摆摊的神棍吗?” 朋友低声道:“这个不一定是的,据说还是蛮灵验的,你知道白水仙这个网上有名的玄学直播播主吧,好多人都说她的直播邪门的狠,还有她那个淘宝网店也是的,据说曾经有人对她出言不逊,结果倒霉了好长时间,我追她直播很久了,那个店主也不像是骗人的,你弟弟都那样了,你还不如去找她试试呢,对了,记得就算不信也千万别说不该说的话,得罪了她以后就别想找她办事了,还会被她网店拉黑。” “是……是的吗?” 朋友点了点头:“你弟弟这情况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家里还有你弟弟自己都会受不了的。” 张凤姐想到了张泽的情况,也觉得张泽的情况处处透着邪门,想了想她决定找一找朋友所说的那位店主。 张凤姐按照朋友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结果找到了一家高档小区,张凤姐仰头看着肃穆漂亮的高档小区,心中一阵打鼓,结果她连小区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保安拦在了外面,想到弟弟的情况,张凤姐咬牙决定给店主打电话。 暗鸦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淘宝店预留的客服电话响了,顿时不耐烦地使唤起童童:“小鬼,快去接电话。” 被暗鸦使唤,童童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应了声就去接了电话,同电话中张凤姐说了几句,童童就扬声道:“姐姐,你有客户来了。” 白若水正站在水缸旁边给小鱼度灵气,小鱼在她这儿长势喜人,没过多久就从一个透明的薄膜长出了清晰的纹理,能清楚地看到鱼缸中生活着一只小鱼。 听到童童的喊叫,白若水头也不回地道:“你去把人请过来吧。” 童童应了一声,立刻欢天喜地的出门了,毕竟一直憋在家里他也怪无聊的,所以有时候店里的一些活儿,童童都乐意抢着去做。 张凤姐忐忑不安地站在小区大门口等着,保安一直怀疑地看着她,张凤姐在保安的目光下差点就想直接离开了,她一直在想着电话中的声音,对方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大师,反而像是个小孩,难道朋友骗了她,或者那个大师干脆就是个骗子? 但是想到弟弟的情况,张凤姐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而是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张凤姐都不见有人出来,她正失望之极想要离开,衣角突然被人扯了扯。 “喂,是你有事要办吧,你跟我过来。”细细的童声突然从她脚边响起。 张凤姐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个粉妆玉砌的可爱男童笑眯眯地看着她,张凤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惊讶地道:“我刚刚没看见有人从小区里走出来啊,你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童童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这是我的特殊能力。” “你……你就是大师?”张凤姐还是不太敢相信,哪怕朋友事先警告过她,她依然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好几眼。 童童的小脸有些发黑,他气哼哼地哼了一声:“你这人真是没礼貌,怎么了,我看起来很不靠谱吗?” “没有没有。”没想到小男孩可爱归可爱,但是发起飙来也怪吓人的,张凤姐心底顿时咯噔了一声,连连摆手:“大师您一看就是与众不同,那您看我弟弟的事情……” 童童撇了撇嘴:“我不是大师,姐姐才是,我现在带你去找姐姐。” “哦。”张凤姐听到小男孩不是大师,反而松了口气,不然把这么一个小男孩带回家,她还真是没办法跟爸妈解释。 跟着童童越往里走,张凤姐就越忐忑,这里看上去实在是太高档了,她有些害怕那位大师不愿意出手帮忙。 怀着这样的心情走到了门口,结果还没进门,古韵的大门就从里面被人推开了,一个高挑冷淡的漂亮小姐姐站在门口,腰间还背着一个款式别致的绣花小包:“走吧。” “走……什么走?”张凤姐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要找大师帮我弟弟看看,我弟弟他……” “我知道了。”张凤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漂亮小姐姐打断了,漂亮小姐姐的气场太强,张凤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被对方压的死死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对方又带出了小区。 走在路上,张凤姐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想要同对方说话,可是看着对方那张漂亮冷淡的脸蛋,张凤姐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快进了自己家大门,张凤姐这才意识到还没有问大师的尊姓大名,问了之后张凤姐才知道大师姓白。 白若水同张凤姐一起到了张家,还没进大门白若水就皱起眉,张家家中阴云缭绕,看来张凤姐的弟弟真的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回来。 张凤姐进了家门,张泽父母都在,张泽妈妈无精打采地看着女儿,脸上满是疲惫:“凤姐,你回来了,替我看一会儿你弟弟,我去给买菜做饭。” 张凤姐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地看了自己妈妈一眼,又看了自己爸爸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介绍身后的人。 结果张凤姐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白若水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了张凤姐前面,看向张泽的父母道:“你们还想不想救你们的儿子,如果还想要你们儿子的命,就让我进房间看看。” 张泽父母其实并不是没看到白若水,他们以为对方只是女儿跟过来玩的同学,张家现在的情况,他们实在没有心情招呼女儿同学,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哪知道对方上来竟然就说出这样的话,张泽父母顿时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张泽父亲更是直接看向女儿道:“凤姐,这是……” 张凤姐低下头,有些羞耻地抓着自己手指头道:“我担心弟弟的情况,小泽的情况太不对劲了,所以我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师过来看看……” 139.厉鬼契约 其实张泽的父母私下里也考虑过要不要请大师过来看看, 毕竟他们儿子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农村老人说的撞邪了,可是靠谱的大师不好找, 张泽父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上哪里找有本事的大师, 这事儿才这么僵持下来。 如今冷不丁听到女儿找了个大师过来, 张泽父母不是不惊讶的, 但是看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孩, 张泽父母心底都有些怀疑。 张泽妈妈勉强笑了笑:“凤姐啊,家里现在乱的狠,你就别给爸妈添乱了,妈知道这段时间你也憋得慌,要不你跟你朋友一起出去玩吧, 妈和你爸待会叫外卖。” 张凤姐听到自己妈这么说,顿时有些急了,虽然她也不是很相信,可是她还是希望这位白大师能够先去看看弟弟:“妈,我没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 白若水站在旁边安静地等着张家的人说完,她笑了笑道:“你们能等下去,屋里的那个厉鬼可未必能等下去, 你们的儿子更不一定能熬下去。” 白若水的话一说,张家的人顿时停声了,张泽父母惊骇地看着白若水, 张泽妈妈更是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你说我儿子是被厉鬼缠上了?” 白若水看了看张泽的家, 这里是S市老旧的小区, 房舍什么的都很老了,小区的照明通风条件都不太好,这种小区按理说多多少少都会聚集点脏东西,可虽然如此,张家家中的阴气还是重的过头了:“你家这样的情况,说没有厉鬼我都不会相信,你们难道不觉得阴冷吗,哪怕现在是夏天,都冷的想要穿长袖,时常会觉得乏困不堪,还会莫名打冷颤,到了晚上也根本睡不安稳,总是被惊醒……” “大师!”白若水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泽的妈妈就扑通一下跪在了白若水脚边大哭道:“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白若水被张泽妈妈的动作惊了一下,她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张泽妈妈,无奈地道:“大姐,您先起来再说话,我既然跟着您女儿过来了,那自然是要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不过首先我还是要先看看你儿子的情况,毕竟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厉鬼缠上,您说是吗?” 张泽妈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她叹了口气,脸上显出几分颓势来:“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缠上呢,大师,我儿子刚参加完高考,前两天分数刚下来,他考了市文科第一,家里正欢天喜地地要给他报志愿呢,他自己也高兴的不得了,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儿,那该死的厉鬼害谁不好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啊!” 张泽的妈妈说着就要哭起来,张泽的爸爸连忙走过去扶着老婆安慰了起来。 安慰了一会儿,张泽的爸爸才抬头看向白若水,他叹了口气道:“家里出了个文科状元真的很高兴,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能走出来一个状元,那简直是祖坟里冒青烟了,家里人都为小泽感到自豪,如今突然出了这种事,谁也受不了。” 白若水随着张泽父母来到了张泽卧室前,张泽卧室显然是这里的重灾区,白若水只不过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一股股阴寒气息从门缝往外钻,可想而知房间中的人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白若水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问道。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吧。”张泽的爸爸迟疑地回答道:“就一个星期前大半夜里,他睡的好好的突然发癔症,从家里大叫着冲了出去,我和他妈追了很久才把他追回来,打从那之后他就慢慢变得不太正常,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似得,疯疯癫癫的,还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看起来渗人的慌,我们怕他再自己跑出去,就想办法把他锁在家里,家里人轮流看着。” 白若水点了点头,她一手握着门把手开了门,另一只手却即快速地掐了个剑指,将一道灵气宛如小剑一般射了出去。 就听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张泽家人的表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白若水用力推开了门,就见门后张泽仰面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小泽,你怎么躲在门口?”张家的人都吃了一惊,顿时围住了地上躺着的张泽,张泽妈妈更是伸手想要把张泽扶起来。 白若水连忙制止了对方:“等会,你们不要碰他。” 张家的人都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白若水扬手抛出一段红绳,红绳一出来就有灵性一般地缠上了地上的张泽,三两下把张泽捆了个结实,地上的张泽顿时不老实地乱动了起来,他表情狰狞地盯着白若水,五官扭曲的程度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做出来的,老实说他这种表情就算是他亲人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毛。 “大师,拜托您了,帮他身上那个可恶的厉鬼赶走。”张泽母亲一看见儿子这个样子顿时心里就一阵发疼,可是此时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儿子变得越来越陌生。 “放心吧,如果他是无故作恶我一定会把他送走的。”白若水半点也不害怕,直接把地上张泽拎起来扔在了椅子上,她皱眉看着表情变来变去的张泽:“为什么要附身无辜活人身上,你这么做就不怕吗?” 张泽只是眼神阴冷恶毒地看着白若水,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样子。 白若水顿时冷笑了起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识时务的小鬼,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白若水说着直接拿出了法尺,法尺在她手中变长变软,竟然幻化成了一柄软鞭,白若水扬手直接抽在了椅子上的张泽身上,张泽顿时惨嚎了起来,旁边张泽的家人看的心惊肉跳,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挡在儿子面前。 张泽惨叫着身形竟然扭曲了起来,他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重影,像是有一个多余的人要硬生生地从张泽身上被挤出来,张泽父母惊愕地张大嘴看着面前可怕的一幕。 “这……这就是那个厉鬼?”张泽的母亲张大嘴喃喃地问道。 张凤姐也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原本她还有些不太相信白若水的本事,也不太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神鬼鬼,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张凤姐又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然而白若水抽了好几鞭子,张泽身上只是不断地出现重影,有好几次那重影都要被逼出张泽体内,但是最终又回到了张泽身上,白若水抽了几下皱着眉收起了法尺。 张泽此时已经浑身冷汗,他阴毒地看着白若水冷笑起来:“我告诉你,你想逼出我,这小子也得死。” “好个嚣张的小鬼,你当我对你没办法吗?”白若水从腰包中拿出黄符,她将黄符放在张泽脸前晃了晃,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嚣张的小鬼:“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是我有无数办法让你做了鬼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泽的表情顿时一变,可是他来不及说什么,白若水就直接把黄符塞进了他嘴里。 张泽想要吐出黄符,但是黄符入口即化,很快就化成了符水落进张泽肚子里,张泽顿时表情扭曲地惨叫起来。 张家的人都被他这种诡异的嘶吼吓到了,张泽的母亲忍不住问道:“大师,我儿子不会有事吧,这样不会伤到小泽吧。” 白若水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泽身上的小鬼,她头也不回地解释道:“你儿子的身体如今已经被那个厉鬼占据了,不知道他把你儿子的魂魄放在哪里,虽然现在你看着是你儿子在惨叫,其实我的黄符只对那个厉鬼有用,他只不过是借着你儿子的身体在叫,好让你们心生怜悯而已,你们放心,待会我还有火烧水淹,保证让他享受一遍。” 张泽父母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心中对儿子的心疼就淡了几分,张泽母亲更是恨恨地道:“大师,你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厉鬼,最好把他打的魂飞魄散,让我儿子的魂魄回到他自己身体里去。” 张泽身上的厉鬼听到白若水和张母说的话,他哼哼着冷笑了起来:“张泽是自愿放弃自己身体的,他和我签了契约,我用他的身体合理合法,臭道士,你没资格这么对我,他这具身体是有魔祖见证交给我的,契约之力,就算下了阴曹地府我也有说法,这具身体本来就该归我用,臭法师,还不快滚!” “不可能,小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跟一个厉鬼签订合同,一定是你骗他的,是你骗他!”张泽的母亲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结局。 白若水也有些讶然,没想到会问出这样的结果,她收起了黄符,看着对方冷笑道:“什么契约,如果真的有效就拿给我看看,然后让张泽的灵魂也过来对峙,如果真的是他心甘情愿同你签的契约,我就不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 “大师,求求你不要放弃小泽,求求你了!”张泽母亲一听顿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小泽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问清楚,拜托你一定要问清楚,千万不要这样放弃小泽啊。” 张凤姐也没想到请来大师以后,竟然从厉鬼口中问出这样的答案,听到自己母亲的哭喊,张凤姐也在旁边道:“白大师,我弟弟他是高三的学生,天天都是努力学习备考,这又考了这么好的分数,欢天喜地地等着去读好大学,好端端的他跟厉鬼做什么交易,大师,一定是这个厉鬼想要占我弟弟的身体,所以才胡乱污蔑我弟弟的。” 140.我不信 张泽身上的厉鬼顿时冷笑出声, 他阴冷讥讽地看着面前张家的人:“你们以为张泽是怎么考上重点大学的,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张泽原本这么差的成绩, 怎么会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吗?” 张泽身上的厉鬼这么一说, 张家的人顿时讶然了, 张泽父母明显不敢相信厉鬼的话, 张泽的父亲更是看起来老了很多, 他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厉鬼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张泽一心想要考个好分数让你们高兴高兴,然后他就和我签了契约,我帮他高考作弊, 他则以身体作为代价,现在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你们也帮他填了志愿,过不了多久通知书也该下来,我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 他也该付出报酬给我了,明码标价的买卖事儿,有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 也就你们人类才会这么狡诈,想要让我帮忙还不想付报酬。” 张凤姐愤怒地瞪着厉鬼:“什么叫小泽的成绩这么差,小泽的成绩虽然不是拔尖, 但是一直是上游, 哪怕没有你帮忙, 小泽就算考不上重点,最后也能上个普通的一本,小泽为什么要跟你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交易,更何况他把身体给你再要这个成绩还有什么意义,你这个骗子!” 厉鬼冷笑了起来:“你们人类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就是觉得成绩比身体更重要呢,当初求我让他考高分的是他自己,现在凭什么不让我收取报酬,臭道士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想管也没本事管,我占用他的身体这个是天经地义受保护的。” 张凤姐顿时焦急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你千万别听这家伙的胡话,肯定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了小泽,小泽好端端的干嘛要和他签契约,这不是闲着没事找事。” 听完了张家人和厉鬼的争执,白若水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她目光清冷无波地落在厉鬼身上:“我说了,把契约拿出来,把张泽的魂魄放出来,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鬼眼珠转了转,阴冷蛮横地道:“不可能,我说了这是受契约保护的,这是我和那小子的交易,你没资格过问!” 白若水顿时冷笑了起来:“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 说完她不再试图同厉鬼交涉,而是扬手一抛,八卦镜浮现在半空,镜面缓缓对准了坐着的厉鬼,厉鬼还有些不解地看着头上的镜子,下一秒,镜面猛地一亮,刺目金光直接照中厉鬼的脸,将厉鬼照的吱哇惨叫了起来。 待到八卦镜将张泽体内厉鬼照的奄奄一息的时候,白若水轻摇起手中的三清铃,三清铃晃动之下,张泽的脸上的表情顿时恍惚了起来,张泽体内的鬼魂也被晃的随时要飘出张泽身体。 然而白若水并没有让那个厉鬼从张泽体内出来,她晃动三清铃迷惑了厉鬼之后,出手如电将几根银针插进了张泽胸口的位置,最后将一张黄符贴在了张泽额头上,一直嚣张冷笑的张泽顿时仰面昏了过去。 “大师?”张泽父母顿时紧张地看向了白若水,不知道白若水是不是帮忙把厉鬼驱逐出去。 白若水收回手看向张泽父母:“我现在做法试试看能不能唤回你儿子的魂魄。” 张家人顿时面露欣喜:“谢谢,谢谢大师。” 141.神牌和白绢 “先别急着谢我, 如果真是如那个厉鬼所说的那样,张泽和他做了什么不该有的交易, 还签了契约的话, 只怕不容易找回他的魂魄。”白若水看着床上的张泽若有所思地道。 “那该怎么办啊, 白大师求求你了, 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泽。”张泽母亲六神无主地哭了起来。 白若水轻叹道:“我先试试看吧。” “大师, 多谢了多谢了。”张泽父母目露感激,连连朝白若水道谢,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若水向张泽父母要了张泽的生辰八字,她将写了张泽生辰八字的黄符贴在了张泽的额头上,又割破了张凤姐的手指将血滴在了张泽的唇上, 然后吩咐张泽父母拿来糯米,将糯米洒在张泽床边。 “你拿着张泽的一件衣服到门外去,记着一定要一边挥动衣服一边喊张泽的名字,直到我说可以的时候为止。” 张泽父亲认真听着白若水的吩咐,他连连点头, 从床上拿了一件儿子的衣服到了门外。 “记着,一定要扯开嗓子喊,让张泽知道回家的路。” 张泽父母被白若水严肃的表情感染, 都紧张地点了点头,等到白若水示意开始了之后,张泽父亲连忙走到了门外, 门外立刻响起张泽父亲凄厉的声音:“张泽回家了, 张泽回家了……” 老小区的隔音效果本来就差, 张泽父亲这么扯开嗓子一喊,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地探出头看着张泽父亲,好在这会儿是上班时间,小区里留着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对这种事儿接受度比较高,只是安静地看着。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张泽父亲有些脸红,但是想到儿子的安危,他还是鼓起勇气不停地喊了起来。 屋里白若水晃动起三清铃,低声道:“张泽,回来,张泽,回来,张泽,回来!”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是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而且一声比一声急促,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力量,能够抓人心神。 张凤姐和张泽母亲被这种紧张的气氛影响,都屏息凝神地死死盯着白若水的动作。 随着白若水和房间外张泽父亲的一声声喊声,明明是白天,可是张泽家中却突然暗了下来,甚至有不知何处的阴风刮过,风的声音呜呜作响,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风中呜咽哭泣。 白若水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一双眼睛如冷刀一般盯着张泽床前,张泽床前的糯米诡异地朝两边散开,不像是被风吹开的那种,倒像是有无形的人站在了床边,将糯米给压出了脚印的形状。 “小泽,是小泽吗?”张泽母亲顿时激动地看向床边,可是她只能看到糯米散出的一双脚印,张泽母亲只能努力地盯着那双脚印看,想要分辨出那是不是自己儿子的脚印。 屋里呜呜的风声更响了,张家六十多平的小房子显得无比阴暗,而且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拥挤感,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哪怕是张家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们依旧本能地觉得屋里多了什么东西。 张泽的父亲依旧在外面凄声高喊,白若水盯着那双脚印头也不回地道:“让你爸进屋里来,不要再喊了,免得引来不该来的。” 听到白若水这句话,张凤姐心里顿时一凌,赶紧跑到屋外喊回了自己父亲,张泽父亲一进屋就急促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小泽喊回来了?” 白若水从张泽父亲手中拿过那件衣服,伸手朝面前糯米脚印处一抛,就见那件张泽旧衣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悠悠地从悬在半空,仿佛白若水这么一扔,那衣服直接套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就在衣服套上去之后,张家人终于能够看见床头边站着的是什么了,床头边站着的正是他们的好儿子张泽。 只是床边的张泽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类了,他脸庞青白,眼神呆滞,身上甚至散发着黑暗的阴气,看上去无比阴冷可怕,哪怕张家人十分思念儿子,此时也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张泽阴冷的目光缓缓地从张家人身上一一滑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眼中也流露出痛苦:“爸,妈,姐,救我,救我!” “是我把你喊回来的,床上那个占据你身体的厉鬼说你们做了交易,你还和他签了契约,所以你属于自愿交出自己的身体。”白若水看着床边的张泽出声道。 张泽这才注意到了白若水,听到白若水的话,张泽身上的阴暗浓郁了几分,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竟然没有反驳白若水的话。 张家的人心底瞬间凉了,张凤姐更是无法接受地指着张泽大骂了起来:“张泽,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是不是有病,你好端端地和一个厉鬼做什么交易,家里又不是指望着你考上重本救命,更何况你成绩也不差,稍微努力一把又不是没有可能,你靠着这种办法进了重本有什么意思,我问你,身体都被人家抢走了,你这样就算拿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你还能去上吗,啊!” “姐……”似乎被张凤姐骂醒了,张泽眼中流露出无边的痛苦,他身上萦绕的黑气更浓了几分,甚至他的身形都在这种黑气中扭曲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说我和他签了合同,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说清楚,不然就算你家人请了我过来,我唤回了你魂魄,也没有办法帮你,床上躺着的那个厉鬼说的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若水并没有出声指责这位犯傻的少年,而是冷静地问起了张泽。 张泽这才知道面前的漂亮女孩竟然是家里请来的天师,虽然对白若水的身份无比惊讶,但是听到白若水的话,张泽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了起来:“那时候我们进入高三下半年,大家的情绪都很紧张,所以我们班同学想了各种办法减压,我原本也不太信这个,但是可能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吧,所以情绪特别焦灼,有一天小方送给我一个牌子,说是她从神社里求来的神牌,对着神牌许愿特别灵。” “然后我就开玩笑说,那我就许愿能考上重本呗。”张泽的眼中透出痛苦:“当时我就是随口一说,小方送我神牌我也就拿过来了,我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真的,后来我就发现自己考试一次比一次好,不是那种实力提高的,就是特别幸运吧,考的都是会的题目,而且成绩也是一点点提高的,一点都不让人怀疑的那种。” 张家的人面面相觑,也是,跑到寺庙道观许愿什么的,大家都干过。 但是许愿的时候想的也就是说说自己心底美好的愿望,谁也没指望能得到神灵庇佑,最后愿望能成真,谁更不会想到实现自己随口一个愿望,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然后呢?”白若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出声提醒面前这个痛苦的少年。 张泽捂住了脸,因为太过痛苦,他的脸也开始扭曲,看起来格外可怕:“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还没有朝神牌上面想,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看不清的人要我和他签契约,说是他帮我实现愿望的,如果我想要继续美梦成真,只有和他签了契约才能继续下去。” “然后你就签了?”张凤姐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弟弟。 张泽摇了摇头:“刚开始我很害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把神牌拿出来扔了,可是没想到神牌根本扔不掉,等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它竟然又安静地躺在我的桌子上。” “这……”张家的人面面相觑,这竟然还是强买强卖的生意。 张泽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想要摆脱那个诡异的神牌,就问小方她是从那个神社里面请来的,小方带我去了神社,可是我们没有找到那家神社,回家后,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那个人离我更近了,他要我签契约,说我和他有缘,那时候我想拒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地接过了那张纸,等我从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手底下突然多出了一张白纸,我那时候匆匆忙忙想把白纸扔掉,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桌底下的钉子,血滴了上去,不过白纸也被我扔掉了,可是我不知道那时候契约已经签成了。” “呵。”白若水冷笑起来,目光越过张泽落在了床上的张泽身上,那只嚣张的厉鬼还被她压在张泽肉身里。 旁边的张家人也回过味来,张凤姐看向白若水气恼地道:“白大师,那个厉鬼根本就是诈签不合理的合同,这种坑骗签订的霸王合同在法律上都是不被承认的,白大师,我弟弟是无辜的,他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了!” “鬼怪可不会和你讲道理。”白若水唇角勾起一个清冷凉意的笑。 “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儿子还这么年轻,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鬼骗了,这……这实在是让人太不甘心了啊,那个鬼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张泽妈妈痛哭道。 “后来他借着契约把我赶出了身体,刚开始我飘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很害怕,想要提醒你们我已经不是我了,可是我根本没法接触你们,本来我想要想办法告诉你们的,可是不等我想出来办法,我就突然被抓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那地方……那地方特别可怕。” 哪怕成了鬼,张泽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打了个哆嗦小声道:“我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可是那地方特别恐怖,还有很多恐怖的东西,我说不上来,我被关在那个黑洞洞的地方,特别害怕,我不想回去,大师,求求你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吧。” 白若水没有回答张泽的话,而是手指轻动将张泽身体上压着的黄符挑了起来,黄符一起,躺着的张泽也就坐了起来,目光邪恶地看着床边的白若水和张泽:“臭道士,我都说了你管不了我。” “契书在哪儿?”白若水看着床上的张泽冷冷地道。 床上的张泽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已经签好的合同居然还想反悔,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床边站着的张泽脑袋突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他表情可怕地看着床上的张泽,直接朝床上的张泽扑去,伸手掐住了床上张泽的脖子:“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个骗子、强盗!” 床上的厉鬼没想到张泽竟然会这样扑过来,顿时被他掐的脸红耳赤呼吸不畅,他挣扎着道:“你疯了吗,你掐我就是掐你自己,你想把你自己的身体掐死吗?” “反正我回不去了,你也别想白白占我的身体,死就死好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占我身体的便宜!”张泽表情狰狞地吼道。 眼见张泽就要失去理智掐死自己,旁边张家人都紧张地不停喊着张泽,甚至试图拦住发疯的张泽,然而如今张泽只是一抹魂魄,张家人自然一次次地从张泽身体穿过去。 张凤姐顿时求助地看向了白若水,白若水挥了挥手,张泽顿时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了,床上占据了张泽身体的厉鬼顿时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怨毒地盯着张泽,哑声道:“魔祖会惩罚你的。” 张泽也眼珠通红地盯着床上的自己,一副还想继续扑过去的模样。 白若水抬手制止了张泽,她淡淡地道:“冷静些,你还记得你把那个神牌放在哪儿了吗?” 床上的厉鬼表情顿时一变,直接就想从床上蹦下来,然而却被白若水飞去一张黄符直接钉在了床上。 张泽愣了一下,他飘了起来,飘到了柜子上,指了指柜子上扔着的一堆盒子道:“之前我因为害怕就把那个神牌藏在盒子里放到柜子上面,原本是想要想个办法直接弄碎了的。” “拿过来。” 张泽点了点头,从一堆盒子中抱出了一个糖果盒,他打开糖果盒将盒子中的神牌拿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接过神牌反复看了看,这神牌果然有异,上面透着阴晦不详的气息,刻的花纹她虽然看不出来由头,但是也能分辨出花纹中蕴含的不详气息,这神牌应该是有心人做出来专门害人的,只怕神牌中藏着的根本不是能让人许愿的神灵,而是充满了各种目的的鬼怪。 打从白若水拿到神牌之后,床上厉鬼的表情就有些焦躁不安,一次次地试图突破黄符的束缚。 看到厉鬼的表情,白若水瞬间了然,她摸了摸神牌,尝试着将灵力灌注到神牌中。 被白若水的灵力灌注进去,神牌瞬间炸开,碎成了无数黑色粉末,在这洋洋洒洒的黑色粉末之中飘出来一张写满了血字的白绢,白绢悠悠飘落下来,落到了白若水手中,她看着那张轻薄剔透的绢布,唇角扬了扬:“有意思,这就是你所谓的契书吧,我来看看这契书里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祭过地府的有效文书。” 142.对战爪子 白若水说着将白绢举了起来细细看了起来, 那白绢颇为精秀,白绢的右下角还纹着金黄色的菊花, 菊花用料别致, 如果不是白若水看的仔细, 只怕还要错过去。 床上的厉鬼见状动的更厉害, 白若水眯着眼睛读着上面的阴文:“魔祖为鉴, 我与S市XX区男张泽签订契书,以书为证,我帮此男实现愿望,此人则将身体作为报酬给我,魔祖法力无边……(此处省略无数赞美), 鬼XX拜上。” “没有过过阴路的契书?”白若水放下手中白绢,看着床上厉鬼冷笑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造公文契书,契书上的魔祖又是谁,这么大的脸敢做这种证明, 你们走的是什么不上台面的野路子?” 白若水说着,手心烧起真火,橙黄色的火焰轻灵地烧向了她手中的白绢文书, 白绢文书瞬间被点燃,上面张泽的名字开始模糊了起来。 厉鬼挣扎的更厉害了,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吼:“你敢, 你竟然敢烧我的文书, 我告诉你, 魔祖不会放过你的,等到魔祖降临,你们都得死,你以为你能对付的了我就很厉害吗,等着魔祖将你撕碎吧!” “好呀,那我倒要会会你口中所谓的魔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夺阴司的生意弄出这种假冒伪劣的文书来!” 随着文书被烧,厉鬼仿佛被直接攻击了魂魄一般惨叫的更可怕了,他用着张泽的身体不停扭动着,看起来格外可笑又可怕,很快契书上的张泽名字被烧掉了一半,厉鬼竟像是在张泽身体里呆不住了似的,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拉出出了半截。 瞧着张泽身体里被拉出来的黑乎乎的一团,张家人都露出嫌恶的目光来。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眼见张泽的名字就要被烧毁,张泽的头顶突然生出了一大团黑暗,那一大团黑仿佛是地狱的入口一般,里面源源不断地冒出黑色的可怕阴气,就在这一团团可怕的阴气之中,一只恐怖如同爪子的巨手从那团黑洞之中伸出来,朝下方的张泽捞去。 床上被拉出半截身体的厉鬼尖锐地笑了起来:“魔祖,魔祖来了,你们等死吧,魔祖一定会生生撕了你们这群婊·子!” 厉鬼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若水一张天雷符扔了过去,厉鬼被拉出来的半截身体被天雷符劈了个正着,厉鬼身体顿时冒出黑烟,一下子缩水了一大半。 白若水扔出天雷符后就皱眉看向冒出来的那只巨手,张泽恐惧地看向抓向自己的巨手,被那只巨手带来的威压所慑,张泽一动也不敢动,呆呆地站在巨手下面。 张家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张母尖锐地叫着:“小泽快跑啊,小泽快跑!” 张凤姐害怕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 白若水将张泽的名字从白绢上抹去,纵身飞向了半空中黑洞里探出的巨手,她手中光芒闪烁,法尺如同细剑一般刺向了半空中的巨手,直直地插·进了宛如骷髅巨爪一般的巨手中间。 巨手抓向张泽的动作顿住了,它似乎被白若水的动作激怒了,手掌不客气地缓缓握了起来,想要把白若水直接捏死。 张家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面前魔幻的一幕,就连已经变成鬼的张泽都被面前这一幕给惊住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从张泽身体里被拉出的厉鬼,化成一缕黑烟窜走了。 白若水毫无畏惧地迎向了头顶上方的巨手,此时她表情无比严肃地凝视着头顶上方的黑洞,她能够感受到黑洞中传出的源源不断的阴冷气息,以及从黑洞中探出的巨手带来的巨大压力,那是一种境界上的差异。 白若水虽然前些日子从雷山之行中获得了巨大的功德之力,让体力的灵力又凝聚了一番,从散着的云雾状凝聚成了凝实的状态,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真人。 但是面前的这个巨手的境界要比她高出了许多,算起来竟然有些像是阴间冥官们的那种力量,不像是阳世能够出现的力量。 按理说这种力量不会出现在阳世,就算是出现了也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可是面前的这只巨手就这么出现在了白若水眼皮下,并且因为一个小小厉鬼和人类契书的事情过来找了场子。 莫非是下面阴司之中偷跑出来哪个占山魔王,可是据她所知,阴司中那些厉害的大魔王都被关起来了,能在阴司里自由活动的都是连她也打不过的小魔王,这种快要到达冥官等级的怪物,按理说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 然而白若水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虽然她不惧怕同面前的巨手对阵,可是巨手的力量等级放在那儿,白若水只能拼劲全力同巨手对阵。 对方只不过探出来一只手就这么可怕,如果对方显露出真身,那简直不知道该是何等可怕的地狱魔物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给阳世带来什么样的滔天浩劫。 巨手似乎被白若水这个小虫子的蹦跶惹的怒极了,它挥动的速度更快了,然而因为界壁对力量的限制,它只能从黑洞中探出一只手,其他的部位只能委屈地缩在黑洞之中,所以这只手力量虽然恐怖,但是灵活性却远远不如白若水,而且它只能探出来手腕这么长的部分,甚至不能远距离地伤害白若水。 只是力量恐怖但灵活性不强,白若水哪怕力量不够,也能够刺的对方烦躁不堪。 更何况白若水也不是对方想象中的小虫子,对方几次都握住了白若水,却被白若水手中法器刺痛了手指,被迫松开了对方。 几次三番下来,那只巨手更加焦急,抓的动作就更乱了。 虽然巨手焦急地想要从黑洞中钻出来,但是偏偏因为界壁对力量的限制,黑洞变得越来越小,黑气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巨手只能不甘不愿地缩回到了黑洞之中。 张家的天花板重新恢复了正常,之前一直笼罩在张家的黑气也消散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方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玄幻的梦境。 直到白若水收回法器,张家的人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 直到好一会儿,张凤姐才喃喃地道:“白大师,刚刚那是什么?” “就是契书中的魔祖。”白若水将那张白绢收到怀中道。 “魔祖……它看起来好可怕,为什么小泽会招惹上这种东西,它不会再过来伤害小泽吧。”张泽母亲喃喃地道。 白若水笑了起来:“放心吧,它不会找张泽麻烦的,找我麻烦还差不多,它会出现是因为我烧了它的契书,所以想给我一个教训吧。” “哦。”张泽父母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两人意识到自己这么表现不太妥当,顿时有些尴尬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呐呐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若水到没有在意,只是看向张泽道:“那小鬼已经逃走了,我现在先把你送进你身体里,等你恢复了再问你神牌的事情。” 张泽点了点头,听话地走到了白若水面前。 白若水仔细看了张泽一眼:“难怪你身上会有这么强的阴气,应该是从它身上沾染过来的。” 张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低声道:“之前我不是被关起来了吗,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记得那东西的气息,我在的那个地方也都是刚才那样的感觉。” 白若水点了点头:“我先把你身上阴气驱散了,再送你回身体,以后记得去正规道观寺庙烧香求神牌。” 张泽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好好读书,再也不碰这种东西了。” “嗯。”随意应了声,白若水就出手将张泽魂魄上缠绕的阴气驱散了,接着又施法将张泽的魂魄送进了身体里。 “小泽他这是好了?”张泽母亲眼巴巴地站在旁边看着,一点也不敢打扰白若水,这会儿瞧见白若水施法结束,才忍不住看向白若水追问道。 “可以了,不过他一直同那个东西呆在一起,所以魂魄中带了点阴气,可能会对他造成一点影响,不过别让他接近阴气重的地方就没有任何问题。”白若水收回手看向张泽父母道:“这段时间买点艾叶,用艾叶把你们家从头到尾熏一遍,之后三年家里都不要少了艾叶,还有张泽最好坚持用艾叶洗澡,能洗上半年最好,卧室床上洒点糯米,再给他补补气血。” 张泽父母都一一应下。 张凤姐偷偷拉了拉爹妈的衣角,她小声道:“妈,你不会让我掏钱吧,我可没钱。” 张泽父母这才反应过来,张泽妈妈连声道:“你看我,我这都忘了,大师,那您看多少钱合适啊。” 白若水笑了:“你们觉得多少钱合适?” 张泽妈妈犹豫了一下:“一……一万?”说着她看了看白若水的表情,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要不两万?” “都行。” 张泽妈妈松了口气,她家里实在是不富裕,也就两个孩子比较出息感到自豪,平时一家人其实都是紧巴巴的过,要是遇到点事儿都没什么办法的那种,所以才没给这么多钱。 不过想到儿子之前可怕的情况,张泽妈妈还是咬牙给白若水打了两万块,希望同白若水这位有本事的大师结个善缘。 白若水听到手机提示音,她笑了笑道:“过两天让你们家凤姐带着张泽去我那儿一趟,我再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 张泽父母顿时咧开嘴笑了,张泽父亲连连向白若水道谢,甚至想要留白若水在家里吃饭,不过被白若水拒绝了。 143.怎么来的 白若水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 从张泽家出来之后,她打车去了道协, 正巧张九宫在道协里办事, 瞧见白若水过来还有些惊讶。 “白小友怎么来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若水将自己在张家驱邪的事情同张九宫说了, 从腰包里拿出了那张白绢递给了张九宫:“这件事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 你让你们门下的人也多留意一下张泽这种事例。” 听完白若水的描述之后,张九宫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将白绢收回到怀中,肃容道:“这件事确实严重,只怕有人想要在S市作乱, 等那孩子醒过来,我们得好好查一查他说的那个神社。” “那个魔祖的力量不像阳世所有,恐怕不知道是谁偷偷开了不该开的界道,将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拉进来了。”白若水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战斗,她神情冷肃地道:“那个魔祖只不过是探出来一个爪子就已经这么厉害, 如果界壁被他们撕大了,让那个魔祖从里面爬出来,只怕整个S市都会化为灰烬。” 雷山一站张九宫是见识过白若水的本事, 他可以笃定就算他们这些老家伙对上白若水也未必讨的了好,除非是山里从来没出关的几位祖宗才能打得过,只是几个门派的祖宗们一直在闭关, 谁也不知道闭了死关的祖宗们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真的被幕后的阴谋家放出了魔祖这东西, 恐怕他们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现在就安排大家去查。” 张九宫说完一刻也不耽搁, 直接掏出手机以管理员的权限在APP上发布了紧急置顶飘红任务,并且是位于S市的玄学师强制参加,不参加清空积分的那种。 任务一发出来,S市隐藏的一众玄学师们顿时怨声载道,然而瞧见张九宫任务内容后,这些人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查魔祖契约的事儿。 瞧见道协成员都出动起来,张九宫也松了口气,他看向白若水道:“如果找出幕后藏着的人,那白小友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会和北京总部的人反应,让总部的人上报上头,给小友应有的名誉。” “功不功的暂时不急着讨论,把这个魔祖契约的事情查清楚才是正事。”白若水道:“我来这里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既然你已经把事情通知出去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小友慢走。” 同张九宫告别了之后,白若水就赶回了宅子里,只不过她心底记挂着魔祖契约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到书房优哉游哉地画黄符。 暗鸦和童童都感觉到了白若水情绪的变化,就连鱼缸里长出身体的小鱼都吐了好几个泡泡,隔着鱼缸担心地看着白若水。 “星主,发生了什么事吗?”暗鸦甩着尾巴跳到了白若水面前。 白若水皱眉看着暗鸦,想了想她道:“暗鸦,你说除了你这种情况外,还有什么情况会让那边世界的生物打破界壁来到阳世?” 暗鸦抖了抖胡须,莹绿色的猫儿眼瞪着白若水,它弓着身体跳上了沙发,蹲在沙发上表情正经地看着白若水,虽然一直猫出现正经脸很搞笑,但是这个时候房间里没有谁觉得好笑。 暗鸦甩了甩尾巴:“你说还有魔神和本座一样从下面跑了出来?” “不错,而且还把力量带上来了。”白若水简单地把处理张泽的时候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像是直接撕裂界壁跑过来的。” “不可能,界壁的规则之力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打乱两个世界秩序的,如果它想过来除非像我这样,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就算了,还要认你当主人寻求庇护。”暗鸦立刻不相信地反驳道。 144.追查神社 白若水似笑非笑地看向暗鸦:“听你的口气像是对我有意见啊,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哭着求着让我当主人的。” 想到当初的事情,哪怕用的是猫身体, 暗鸦的嘴角也抖了抖, 它当初看白若水不过是个小丫头, 想着小丫头总归比成人好操控一些, 哪知道人类居然是如此狡猾的物种, 就连个看起来可爱的丫头切开了都是黑的。 然而形势比人强,暗鸦还是换上的奉承的笑脸,它抖了抖胡须讨好地道:“哪里哪里,能遇上星主是我修来的福分,不过星主说的这种情况我想了想, 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 “你说。”白若水示意暗鸦解释,毕竟那边的事情暗鸦知道的比她多。 暗鸦甩了甩尾巴,猫脸上浮现沉思的表情:“魔神降世是被界壁规则排斥的存在,但是如果有人在阳世和那个世界搭建了魔神降临的通道就未必了,你知道开鬼门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开鬼门就是开那个通道,但是华国下面有阴司管辖,鬼门狭窄, 出来的都是一些凶魂恶鬼,真正厉害的魔头都挤不进那道鬼门,所以哪怕七月开了鬼门, 其实也扰乱不了阳世的秩序。” “但是在某些地方却流传着禁术, 不知道这些禁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阳世的天才发明的还是下方的魔头别有用心流入阳世的,总之,通过这种禁术,却是可以让魔神暂时性地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假如能找到承载魔神的人体,那名魔神甚至能暂留阳世之中,不过这种禁术在华国也只是传说,目前还没听到谁能修习这种完整的禁术。” “星主,你同下面的鬼差关系好,可以修书一封问一问他们下面最近有没有逃窜出来的魔头。”暗鸦莹绿色的眸子盯着白若水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暗鸦这么一说之后,她就直接起身从书柜中拿出一张黄纸,黄纸是用特殊的手段做出来的,能在黄纸上书写的也是特殊的笔,白若水沉吟了一会儿,刷刷三两笔在黄纸上写了满满的字,只是这些字并不是常用的汉字,冷不丁一看真像鬼画符,实际上这也就是鬼语,在玄学界被称为阴文。 白若水写了之后,将书桌整理成香案,她在八卦镜上涂了血,又供了两只香烛,接着将手中的黄纸烧了。 屋里很快阴冷了下来,烧掉的黄纸形成的烟气并没有飘散,而是幽幽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竟然直接没入了镜子中。 此时的八卦镜也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变成仿佛链接另一个世界的门一般,那缕烟气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引入到了镜子里。 等到烟气完全没入到镜子中,香烛也就熄灭了,八卦镜也恢复了正常,白若水将八卦镜收了起来:“等吧,看下面什么时候回复。” 就在白若水等着阴司回复的时候,张凤姐带着张泽还有一个女生过来了,张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上去好多了,瞧起来也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那个女生据张凤姐介绍,就是张泽口中的小方,也就是送给张泽神牌的那个女孩。 看起来张泽恢复了之后,张家的人还是去找了小方问了,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好好的儿子差点换了魂,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忍不了的。 小方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估计是被自己送出的神牌引起的连锁反应吓到了,白若水只抬眸看了小方一眼,就知道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白大师,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被困在那个魔祖那儿呢。”张泽醒来以后也十分想过来感谢白若水,但是他身体虚弱下不了床,这件事也就耽搁了。 张泽一开口,小方就越发显得局促,一副害怕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毕竟谁也想不到只是送给心仪的男生一个小礼物,居然会引来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白若水看出小方的害怕,她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道:“你别怕,把你的神牌从哪儿买的同我说一说。” 小方对上白若水和善的笑容,像是多日来的压力瞬间得到了疏泄的口,她眼泪瞬间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哽咽着道:“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送了一个许愿的神牌居然会有这样的后果,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张泽的。” 张凤姐原本也很气小方,可是知道人家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弟弟也没有事,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迁怒小方,但是瞧见小方这样也有些无奈:“你好好说,我们带你过来不又不是要定你罪,就是让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同白大师说说,毕竟那个神社卖的神牌这么多,万一有人像张泽这样出事了呢。” 张泽其实也有些气小方,毕竟他因为对方的举动受了这么大的罪,可是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所以瞧见小方吓哭的样子,张泽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小方的肩膀道:“小方,我没怪你,你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小方眼泪汪汪地看着白若水,白若水笑了起来:“我相信你,只是你要把神社和神牌的事情说一说,知道多少说多少。” 小方神情缓和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我同学他们说有一家神社拜神很灵,他们家的神牌也特别灵验,有不少人请了神牌都达成了愿望。” 白若水皱起眉,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她沉吟了一下看向小方:“那你的那些同学,拿到神牌许愿的同学,后来有没有变得行为怪异?” 小方愣了一下,她皱眉苦思了起来,最后缓缓摇了摇头:“我是看他们买的许愿神牌确实挺灵的,所以才想要送张泽一个神牌,我知道张泽的心愿,他想考个好大学嘛,所以我送个神牌给他,哪怕神牌没用,也是一种心理安慰,我那些同学还真没什么举止奇怪的。” 张泽听了小方的话也看向白若水:“白大师,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 白若水想了想道:“要么是他们没敢做这么大的手脚,把每一张神牌都做成有问题的,要么就是你的八字命格是他们需要的特殊八字,我们在这里讨论也没有用,这样吧小方,你带我们去神社那边再看看,就说是你同学,听说他们家神牌灵验,所以也想过去求神牌。” 小方点了点头,一行人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接朝小方口中的神社走去。 等到到了小方所说的神社,张凤姐有些惊愕地道:“怎么会在这里。”就连白若水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们来到了大学城外围的商业街,这条商业街也是因为这里是大学城,大学生比较多才发展出来的,平时都热闹的狠,各种类型的小店都有,因为年轻人较多,这里还有一些非常新潮的店,而小方口中的神社居然就是这里的一家小店。 之前小方和张泽一直说神社神社,他们都以为是哪里开的野路子神社,结果居然是大学城的一家店,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了。 “那个……据说这里的原形是大学里的灵异社团,后来社团里的社团长觉得可以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一家囊括了塔罗牌看测之类的小店,可以给感兴趣的女孩子们测测,也算是一条财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发展成卖各种可爱饰件的小店了,因为走的一直是这个风格,所以店主家里的各种饰件也都有各种功能,比如我之前买的那个许愿神牌,这儿还有什么请桃花的小挂件,改财运的小饰品,久而久之,这里就被人戏称为神社了,店主知道了之后,也就干脆把点名改成了神社,所以大家就一直这么称呼着。” 小方解释了之后,大家都抬头看向了店名,果然上面真的挂着神社两个字,众人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进去了之后,发现这家店的装修风格还真是充满了神秘感,店里全都是古意的装饰,墙壁上打的架子也都是那种有着脏旧感觉的木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可爱的小饰品,如果是女孩子看到的话,真的会忍不住来这种店里逛一逛。 而店主的台子也是L型的一个镂空花纹的高高木柜子,柜子上面点着熏香,熏的店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是不是装饰的问题,店里给人暗沉沉的感觉,配上这种甜腻的熏香,叫人进来后都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小店里面是个简单的木楼梯,能够上到二楼,店主并不在楼下,可能是在楼上不知道做什么。 “据说店主的测算什么的都很灵验,平时大家有什么疑问过来问他都回答的很精准,所以二楼专门设了一个问答茶室,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来这里喝喝茶,顺便掏钱让店主解决疑惑。” “生意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白若水看了架子上的挂件几眼,抬脚上了楼,张凤姐三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简陋的木制楼梯发出吱呀的声音,楼上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听到楼梯传来的吱呀声,那两声交谈瞬间停止,等到白若水上来后,就看到二楼内侧房间的门帘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个人躲进去了,而二楼的矮几旁坐着一个穿着宽松袍子的男人,男人保养的不错,让人有些摸不准他到底多大了,因为他看起来既像三十多岁,又有种五十多岁的人才有的稳慢气质。 瞧见走上来的白若水一行,店主眯了眯眼:“不知道几位客人来是做什么的?” 白若水走到店主面前,她从腰包中掏出神牌碎片,放在了店主面前:“我想问一问神牌的事,你这里还有这种神牌吗。” 店主看了神牌一眼,他笑了起来:“是来买许愿神牌的客人,那你们先到楼下等着,我待会下来给你们拿神牌。” 白若水笑了笑,她环顾了一眼二楼:“我怕拿了你的神牌我就没命说话了。” 店主笑容敛去,他皱眉看向白若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白若水看向店主,目光无比冷锐。 “你为什么要用神牌害我弟弟?”张凤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瞧见店主到现在还不承认,顿时忍不住出声质问道。 店主的表情顿时一变,他带点薄怒地道:“你们乱七八糟地说什么,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张泽已经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到了面前的矮几上,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店主:“谁碰瓷,你在神牌里面塞厉鬼,还让厉鬼用契书引诱人,害我魂魄离体被魔祖关起来,要不是白大师救了我,我的身体早就被你神牌里的厉鬼夺走了,你居然还死不承认。” “你们有病吧。”店主怒瞪着白若水一行,直接掏出了手机:“我要报警。” 白若水皱眉看向店主,就在店主拿出手机的时候,她突然扬手拍了店主的手腕一下,店主吃痛手腕一松,手机一下子滑落到地上,白若水轻轻一踢,店主的手机就被踢到了一边。 “你们想干什么?”店主的音调都变了,握着手腕怒瞪着白若水。 白若水却并不多话,只是突然扬手,她手心闪过一抹金光,那抹金光如同流星一般刺向了店主。 店主惊愕地看着白若水的动作,他似乎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白若水那抹金光闪动着晃到了他脸前。 金光撞到到店主身上,又转动着飞回到了白若水手中,白若水皱眉看着店主:“普通人?” 店主这才反应过来,他愤怒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好端端地跑到我店里来是想干什么,莫名其妙地跑到我面前指责一通,你们是不是有病?” “抱歉,认错了。”白若水蹙眉起身,转身朝楼下走去,张凤姐三人见白若水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跟着一起朝楼下走去,店主气愤地看着白若水一行离开。 直到走出这家所谓的神社小店,张凤姐才忍不住问道:“白大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说认错了?” 白若水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家小店确实处处透着诡异,她本以为店主会是玄学师,哪知道一番试探下来,对方根本就是普通人,可是这也不太对劲…… “不对,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再上去看看。”白若水表情一变,肃容朝张凤姐三人道。 三人见白若水表情严肃,也不敢多问什么,都乖乖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店门口的街道上。 白若水沉着脸朝回到了店里,她突然想起来刚刚店主似乎和什么人说话,对方见他们来了之后就直接躲进房间中了,也许藏起来的那个人才有问题。 然而白若水还没有走上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脸色一变三两下上了楼,就见之前还和他们说话的店主手握着一柄刀,那柄刀深深地插进了店主的肚子里,店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喘气声,他瞪着眼睛看着楼梯口,很快就咽了气垂下头。 白若水脸色一沉,三两下走到了店主旁边,可是已经晚了,店主早就没有了气息,白若水随即抬头看向那扇挂着门帘的房子,人还没有过去,法尺就直接飞出,法尺飞旋着冲进了门帘中,带起的风将门帘掀飞,里面一个人影迅速地推开窗户跳了下去,法尺直接撞上了对方后背,可是对方停也不停地忍着痛跳下了窗户。 145.等待 法尺在房间中飞旋着, 发出嗡嗡的响声,白若水冲到了窗户边, 就见那个人钻进人群中跑的飞快, 他脚步如风步伐诡异, 冲进人群中的时候, 原本聚集的人群都不自觉地散开给他让路。 白若水握住法尺, 在张凤姐三人的惊呼声中,握着法尺轻盈地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朝前面的人飞速追去。 两人在闹事中一前一后地跑着,却仿佛在另一个空间中奔跑一样,不但没有引起周围群众的惊呼, 甚至周围的群众不自觉地给两人让开路,等到两人跑过去的时候,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若水脚步不停地追着前面一身穿着白衣服的人,对方的速度很快,白若水的速度也特别快, 追的越久两个人距离越短,前面的人似乎有些急了,头也不回地扔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飞在半空直接化成了一个穿着红裙的漂亮女人, 女人挡在了白若水面前,面带微笑地伸手拦住了白若水:“请不要过去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让开, 小小精怪也敢拦我的去路。”白若水细眉一扬, 盯着面前的红裙女人冷冷地道。 红裙女人但笑不语, 她整个人仿佛虚幻的存在,在阳光下竟然散发着星点的光辉,她微微启唇对着白若水轻轻呵了一口气。 白若水却看也不看红裙女人,依旧脚步不停地朝前跑去,只是在经过红裙女人的时候,她手中法尺金光暴涨,毫不客气地撞向了红裙女人,红裙女人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直接被白若水的法尺撞散了,红裙女人落在地上,居然变成了一朵红花。 只是被红裙女人耽搁了一下,前面的人竟然跑的贼快,不知道钻到哪个巷子里去了。 白若水停下脚步皱眉看向面前四五个巷子,她手指微动,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呢喃了起来,随着白若水的轻语,面前的巷子竟然晃动了起来,仿佛水中的幻影一样泛起了涟漪,到了最后这些巷子竟然缓缓消散,最后唯有一个巷子出现在白若水面前。 白若水直接朝巷子里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巷子里突然落下一个白巾蒙面穿着白袍子的高个男人,男人冷漠地看着白若水,在白若水走过来的时候,突然抽出一柄长刀直接砍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冰冷地看向看着面前的男人,长刀砍过来的时候,她甚至动都没动,直接抬手用法尺一挡,男人的长刀在法尺的光辉下瞬间化成粉末。 冷漠的高个男人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又做了一个抽刀的动作,又是一柄长刀砍了过来。 白若水毫不客气地用法尺一拍,法尺拍向了高个男人的脸,直接将高个男人抽的倒在了地上,男人倒在地上以后直接缩水,最后变成了一个精致的纸人,纸人正是白袍男人的形象,还做出抽刀的动作。 白若水将地上的纸人捡起来放进腰包中,只是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对方像是有备而来,甚至对S市特别熟悉。 一蓬黑雾自白若水脚边炸开,暗鸦出现在黑雾中,它丧气地朝白若水摇了摇头:“不行,追丢了,本来我快要追到对方了,可是对方还有帮手,我跟那些小鬼打了起来,对方就趁机隐匿了。” “知道了,先处理那个神社店的事情,这个人的事情稍后再说。” 白若水收起法尺回到了神社,顺路报了警,张凤姐三人还焦急地等在店铺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若水回到商业街:“刚刚那个人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你们有谁看见他的脸了?” 张凤姐三人都摇了摇头,张泽道:“对方跳下来的速度太快了,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开始跑,等我们反应过来有人跳下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跑远了,你问我们他的样子,一时间根本没有印象。” 白若水也知道,如他们这种玄门中人,要想让别人记不住自己的长相,那会有很多办法,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候,警车来了,一队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来的竟然还是白若水的熟人,来人同白若水打了声招呼,白若水也不废话直接道:“这里出了事,店主死了。” “又是那些神神鬼鬼无法解释的事?”来人表情有些郁闷,毕竟他们能查人干的案子,可是这种神鬼之事只能干瞪眼了,他们又没本事抓鬼。 “算是吧。”白若水同来人一起上楼,几个警员把店主的尸体围在了中间,白若水见那几个人大致检查完了,她轻声道:“怎么样?” “通过现场只能判断出是自杀,这个人是切腹自尽。”那警察看了看店主的尸体,小声嘀咕道:“他这种自尽的样子怎么总感觉有点眼熟,算了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吧。” 白若是想到道协张九宫曾经给自己发了一个证件,她把证件递给了那个张队长:“我同你一起去警局看看吧。” 张队长接过白若水的证件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吃惊:“一段时间不见,白大师你也成国家公务人员啦,还是这么神秘的部门,行呢,你们有权参与这种奇闻异案,那就到警局再说吧。” 白若水点了点头,她下楼同张凤姐三人交代了几句,让三人先回家休息,这些事情暂时就不要参与了。 张凤姐三人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可怕,到了最后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死了人,三个人毕竟还是学生,多少有些吓到了,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赶紧结伴回家了。 白若水同张队长一起到了警局,她同张队长说了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张队长调了监控,结果监控中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这个店主恐怕有点问题,毕竟是他经手的东西要说完全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这样吧,白大师你留个电话号码就先回去吧,我们警方查一查这个店主的身份,等到查出来了再通知你。” “那好吧。”白若水知道这些人查资料也需要时间,干脆就先回家去了。 线索到了这里居然就这么断了,白若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先回家里等着两方的消息,顺便看一看店里和直播间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需要处理。 她的直播间还有微博在这段时间都小小地蹿红了一把,涨了不少粉丝,当然质疑的人也有,不过没有以前的多了,毕竟她直播的那些玄学讲解,就算有人领会不到其中的神异,也能把讲解当成国学来听。 当然了,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她讲解的玄学知识作乱,白若水其实并没有讲解太过高深的东西,甚至一些核心的东西她都只讲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部分,这些东西顶多是能帮助观众更好的理解那些玄学内容,让一些有天赋的人稍稍摸到一丁点门槛,也就是能测一些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东西,但就算是如此,也让很多人迷上了她的讲解。 而她的淘宝店,虽然半信半疑的人居多,但下单量比以前明显多了不少,看起来算是积累了一定人气了,当然其中陈慎的帮助也功不可没,毕竟如今陈慎手中的公司也开始步入娱乐圈了,陈慎手下的团队想办法帮她打理了一番,增加了不少观众缘。 再加上林峰那个战斗机一般的存在,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地在她各种公众账号下面乱说话,当然了她也收到了一些求助类的信息。 那些求职类的信息大都是一些小事情,白若水把这些信息整理了一下,干脆让童童出去办事,毕竟童童现在修炼的还算是可以,出门也不会被人怀疑是人是鬼。 等到童童出去后深觉自己店里确实需要来个帮手了,毕竟总不能让她大小事情都处理,那她也分身乏术,而一直让童童出去处理也不太妥当,童童毕竟是个古曼童,店里除了张星濂外,也该增加一些人手了。 白若水处理了微信和直播间的私信以后,又把淘宝上下单的单子处理一下,她刚刚打开淘宝就有人发来私信。 “店主你好。” “你好。” “呃,请问你家的符真吗?” 又是问这种问题的,白若水嘴角抽了抽回复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不买。” 对方安静了一会儿,发来了一个颜文字:“店主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想买一张能够让人冷静理智一些的符咒,你这里有吗?” “你是说清心符吗?”白若水想了想回复道:“买这种符咒的人很少,所以我没有画。” “店主你会画符?”那边发来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我不是质疑啊,我只是有些惊讶。” “是的,我会,怎么了?” “是这样的店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天太热了,大家情绪都有些暴躁,我爸妈最近老是吵架,我爸竟然打我妈,我妈也动不动摔东西,我觉得他们变得好可怕,所以我想买几张清心符,想让他们都冷静一点,不要再这样打下去了,我怕他们会出事,还有奶奶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说一些挑唆他们关系的话,他们本来就吵的很厉害了,奶奶这样一说,他们就打的更厉害了,上次我爸爸把我妈妈打的进医院了,我很害怕,我怕家里会出事。” 原来是因为这些事。 白若水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她回复道:“我的清心符只能让人内心清净,你爸妈这种应该是感情问题,他们需要的是离婚,不是清心符。” “不是的,我爸爸妈妈感情很好的,我们一家人一直都很和睦,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刚开始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后来越吵越厉害,我真的很害怕,他们现在又在吵了,外面的声音很恐怖,我不敢出门,我想买三张清心符,让他们都冷静下来不要再吵了,店主,能不能拜托你便宜一点,我还没有上班,手里的钱不多,都是我的压岁钱,一共有一千块呢,够不够啊。” 146.污秽 白若水笑了笑, 手放在键盘上想回复对方什么,但是看着对方发来的这段文字, 白若水的动作顿了顿, 突然改变了主意:“一千块当然够啊, 这样吧, 我到你家帮你看看, 效果比清心符更好。” 对面的人有些惊讶:“店主你要过来?” “是的,你要买清心符,但是清心符的效果其实并不强,只是让人心神清明,如果你爸妈不是因为情绪暴躁才变成这样, 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符咒这种东西就像药丸一样,必须要对症下药才行的,所以还是我帮你看一看,才知道你爸妈到底需要哪种符咒。” “是这样啊, 那好吧。”对方虽然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把地址给了白若水:“我爸妈还有我奶奶最近情绪都不太好,他们看见你拿咒符过来要治他们, 肯定会把我和你一起赶出去的,所以你先别进我家里,我在街道口等你, 然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你再观察他们行吗?” “当然行。” 白若水与对方约好了之后就坐车赶到了约定的地方, 车子一路开到了S市比较老旧的一处小区, 这里的人住的都是以前的老式房子,生活的也都是S市经济地位比较窘迫的一群人。 不过据说今年市政计划要整改这片地,这群人有可能借此发家,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原本打算搬走的人也就留了下来,一直忍受着这种脏乱的环境住着,也因为这样,这里常年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老旧小区到处乱搭乱建,整个显得脏兮兮的。 而约好白若水的人就站在小区巷子口等着白若水,对方留着齐刘海穿着蓝裙子,双手交握着垂在腹部,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看她的年龄,也不过是个初中生。 没想到自己的客户年龄居然这么小,白若水还颇有些惊讶。 对方看到白若水后也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你真好看,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白若水忍不住逗了对方两句。 小女生的脸有些发红,她小声地道:“我叫琪琪,我该怎么叫你。” “我姓白,你喊我姐姐就行了。” “白姐姐,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可以。”白若水同琪琪一起朝这片老旧棚户小区走去,还没有走进去,白若水就皱起眉,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脏乱,搭建也太过随意的原因,竟然污秽横行。 她们走进去后,脚下的路面都没有干净的地方,其实那并不是灰尘,而是蔓延在地上的污秽和阴气。 白若水一边走一边问琪琪:“你爸妈什么时候变成你说的那样的?” 琪琪羞怯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小声地道:“就在两个月前,白姐姐,他们以前真的不是这样,以前我们家虽然穷,但是爸爸妈妈真的都很好的。” “我知道了,我们先不去你家,琪琪,你带我在你这里到处走走看看。” “嗯。”琪琪听话地点了点头。 147.五芒星图案 “哟, 这不是小王家里的琪琪吗,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 这带的人又是谁啊?”琪琪带着白若水刚走进小区里, 迎面走来一个老头眯着眼睛看着琪琪笑道, 老头身材干瘦, 还有些弓着背, 脸上的皮都有些褶皱了,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琪琪的脸红了一下,她细声道:“不是啦李爷爷,我放暑假啦,这是我学姐, 我带她来我家里玩。” “哦,这样啊琪琪,哎,你爸妈又打起来了,你还是带你学姐到外面玩吧。”李爷爷眯着眼睛看了白若水一眼, 很快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他扭头看向琪琪,又咧嘴笑了起来:“琪琪啊, 没事到爷爷家里玩儿啊,你小时候爷爷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特别喜欢李爷爷, 怎么长大了反而不来玩啦。” “李爷爷, 那过两天我去找你。”琪琪客气地应了声, 那位李爷爷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那位李爷爷走开有一会儿了,白若水皱着的眉头才松开,她扭头看向琪琪,肃容道:“那位李爷爷你离他远一点,也不要去他家里玩。” 琪琪有些惊讶,她不解地道:“白姐姐,为什么啊?” “他目光污浊眼神歪斜,同你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打量你的身体,显然心术不正,而且他眉心眼角都蕴含阴晦之气,很显然心里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事,这种人就算表面和善,背地里不知道打着什么肮脏算盘,琪琪,你还小,尽量离这种人远一些。” 听完白若水的分析,琪琪明显有些惊愕,她有些伤心地小声道:“其实李爷爷以前很好的,他对胡同里的孩子可好了,经常给我们带一些小玩意,还请我们吃糖,大家都挺喜欢他的,李爷爷在胡同里特别受邻里欢迎,他经常帮助别人,怎么会这样。” 白若水没有说话,毕竟这个社会上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很好,但内心禽兽的也不是没有。 琪琪也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在占据她心神的还是她爸妈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把李爷爷的事抛在了脑后:“白姐姐,我带你进胡同里看看吧。” 白若水同琪琪一起朝胡同里走去,之前就说了这里是S市比较落后脏乱的地方,也算是棚户区了,到处乱搭乱建,小区里的路面狭窄肮脏,随时可见乱扔的垃圾,这里的风水天然就不大好,会让住在里面的人变得狭隘计较容易生病,而人的这些不好的状况又会继续影响此地风水,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白若水随着琪琪一路走过来,发现这里住户的情况也确实如此,不过走了三五步,就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隔着小路对骂,骂的难以入耳,骂着还不过瘾,最后两个人干脆对吐吐沫。 从这边小路绕过去,就听见一户人家里传来一声声泼妇骂街,其实那泼妇根本没骂街,骂的是自己婆婆,一口一个老不死的,骂完了还不过瘾,没一会儿就听见屋里砸东西的声音。 琪琪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带着白若水加快了步伐,结果迎面一个小孩跑过来,小孩穿的脏兮兮的,上来就朝琪琪身上扑,旁边白若水一把拉过琪琪,小孩扑了个空,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扭过头朝白若水和琪琪做鬼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双手上满是污泥,可以想象如果小孩扑到琪琪身上,那琪琪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琪琪有些羞恼,涨红了脸瞪着那个小孩,小孩见占不到便宜就吐了吐舌头跑走了,等到小孩跑走琪琪才扭头看向白若水道:“白姐姐谢谢你,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逛了吧,直接到我家里看看,我这里太脏了,白姐姐你穿的这么干净,待会弄脏了就不好了。” 这一路走来,此地住户的生活状态和白若水对此地风水的判断基本吻合,不过白若水还是出于谨慎多问了一句:“琪琪,你这些邻里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琪琪犹豫了一下,她毕竟只是个初中女生,有些话还说不太清楚,只能勉力解释道:“大家平时也是这样吵吵闹闹的,可是以前虽然吵闹,但是不像现在这样这么……这么凶……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大家比以前暴躁了好多。” 琪琪说完睁大眼睛看向了白若水,似乎很好奇白若水为什么这么问。 白若水想了想道:“先不去你家,琪琪你带我到那边去。” 白若水指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厂房,琪琪虽然不知道白若水为什么要去那边,但是还是带着白若水从废掉的铁门缝隙里钻了进去。 钻进厂房之后,白若水脚步不停地直接朝厂房里走去。 这一处五层的厂房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是那种老式的厂房,房子都是水泥砌成,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因为废弃太久,厂房院子里杂草丛生,还有一些讨厌的动物在这里做窝,平时连小区的小孩子都不愿意到这里玩,胡同里这么闹腾,厂房里却特别安静,甚至有一种荒芜的阴森。 琪琪进来后也有些害怕,她紧紧跟在了白若水身后,白若水直接朝厂房五楼走去,厂房破到了一定程度,门窗都没有了,风穿过破洞的门窗,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琪琪害怕地拉住了白若水的衣角。 白若水回头看了琪琪一眼,伸手攥住了琪琪的手,拉着琪琪一直上到了楼顶。 厂房原本就在胡同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如今站在五楼楼顶就直接把胡同里一览无余,白若水站在天台上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就深深皱起眉。 从白若水的角度看下去,下方的胡同里被一层阴气笼罩着,那一团团的阴气悄无声息地钻进胡同里居民的身上,让这些人变得更加暴躁凶戾,并且毫无知觉地就同其他人发生争执,而这一层阴气同胡同里原本的风水混淆在一起,如果不是白若水听了琪琪的话多留了心,想起来走到高处看一看的话,只怕还看不出胡同里的问题。 “白姐姐,怎么了?”琪琪看出白若水脸色不对,小声问道。 白若水抬手示意琪琪不要说话,她在天台来回走动着,将胡同里全部都看了一遍,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了几分问题,笼罩着胡同里的阴云竟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看到这片阴云的形状,白若水立刻反应过来,胡同里只怕被人改动了风水,或者说下了风水阵。 “啊,杀人了,杀人了!” 就在白若水站在天台上看胡同里的风水时,胡同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脸上带着惊恐。 女人这一声惨叫实在惊人,胡同里的住民都被女人的惨叫震动,纷纷探出头看了过去。 站在天台上的琪琪也同样探头看下去,这一看,琪琪的脸色立刻变了:“那里是我家。” 琪琪说完脸色大变,转身就朝楼梯口跑去,但是琪琪还没有跑出去,就被白若水拉住了:“跟我来。” 白若水带着琪琪直接从五楼跳了下去,琪琪顿时脸色发白尖叫起来。 想象中坠楼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她们两个竟然安全地落到了地上,直到脚踩到地面上,琪琪双腿还有些发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琪琪心中的震惊就不必细说了。 就说白若水带着琪琪从五楼跳下来后,两人就直接落在了出事的地方,就见一处脏破的房间中,里面横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血腥味从屋里蔓延到外面,琪琪一看见那个女人,顿时脸色大变惨叫道:“妈,妈!” 琪琪挣脱了白若水的手就要冲进去,这时候屋里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男人手持菜刀目光阴狠地盯着门口的白若水还有琪琪,他眼珠通红一副砍到兴起的样子,瞧见门口的琪琪和白若水,男人嘿嘿笑了起来,扬手挥动菜刀就要白若水和琪琪砍去。 这会儿胡同里的住民都围过来看热闹,瞧见这一幕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一哄而散。 眼见男人的菜刀就要砍过来,白若水扬手一道黄符贴了过去,男人顿时维持着砍人的动作无法动弹了。 白若水和琪琪冲进屋里,屋里的女人浑身刀伤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琪琪已经慌了神,大哭着想要去扶那个女人,旁边一个老女人身上也带着伤,慌乱无比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白若水拦住了琪琪,她低声道:“先打电话,你妈妈还活着。” 白若水打了电话后,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救护人员冲进胡同里,把琪琪的妈妈带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张九宫带着道协的人也过来了,一见面张九宫直接道:“小友,你发现的情况是在哪?” 张九宫等人一来到就察觉到胡同里的气场不对,听完白若水的话之后,张九宫立刻吩咐身边跟着的人散开查一查胡同里各家各户的情况。 没过多久,这些人就回来了,其中一个人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会长,我们在胡同里的几个角落中发现了这个符号。” 张九宫还有白若水跟着这些人走了过去,就看到胡同里一处角落里刻着一个隐晦的黑色图案。 “这好像是五芒星。”其中一个风水师看了两眼突然道:“国内很少有玄学师会用五芒星图案做法阵,这种图案是从国外传来的。” “刚刚在那一户出事的人家家里也发现了这个图案。”又有一个人道:“莫非是有国外的法师流窜过来作案?” 道协的人面面相觑,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复杂敏感多了,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在各自的地盘上混,各自也签署了协议,如今好端端的国外的法师为什么要流窜到华国作案,其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 张九宫沉吟了一下道:“先把这个区的居民给搬迁出去,给他们身上缠绕的阴邪气驱逐一下,然后我们再留下来研究胡同里的法阵。” 张九宫的地位在那儿放着,他打了个电话之后,很快就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处理这件事,对胡同里的人宣称的是国家发现胡同里当年是一片军事区,下面发现了掩埋的哑雷,为了胡同里的居民安全,所以需要所有人暂时搬离住处,等到政府处理好之后再搬回来。 胡同里的居民一听,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尤其是道协的人过来驱逐了阴邪之气后,他们清醒了许多,对付政府的解释自然是点头应允。 而琪琪的爸爸也清醒了过来,得知自己做的事情之后,琪琪爸爸顿时嚎啕大哭,哭着跑去医院去了。 “这些人真是害人不浅。”看到琪琪家的惨剧,张九宫顿时恨恨地道,他看向白若水道:“小友这一次还要多谢你了,如果你再发现这方面的东西,一定要尽快和我们联系。” “那是自然。” 同张九宫告辞了之后,白若水就回到家里,陆行舟打了电话过来:“若水,后天的约会抱歉了,我这里有事走不开,那些小日本真是过分,老是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答应,还非要软跑硬磨,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 听得出陆行舟话中的怨气,白若水笑了笑:“没关系,你忙你的吧,约会的事情等到忙完了再谈也不迟。” 那头的陆行舟撇了撇嘴:“实在是他们太烦人了,还一定要让我作陪,说是我的日文说的好,他们和我沟通没有障碍,市长被烦的不得了,干脆就把这些难缠的家伙扔给我了,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回国,我看见他们那张菊花样笑脸就犯腻歪。” “星主,阴司回文了。”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暗鸦叼着一张白纸窜了过来。 “行舟,我这边有事先挂了。”白若水接过白纸,匆匆和陆行舟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陆行舟有些怅然地看着手机,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抄着兜立在那里,隐含失落的样子引得旁边的女服务员频频侧目。 结果陆行舟还没有失落一会儿,就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陆君,陆君,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想去找你谈一谈我们两国企业合作交流的事情呢,我觉得S市作为一个国际都市,完全可以多引进几家我们的企业嘛,陆君你说对不对?” 陆行舟心里骂娘,脸上却堆起了儒雅温和的笑,他扭头看向了来人:“宗介君,促进两国交流的好事我们自然都是乐意看到的,只是你说的这个要求,那不是我能做主的,这件事情还需要我们常委会多开会讨论才行。” 陆行舟原本觉得自己够敷衍了,哪知道对方居然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堆着笑脸和他缠了起来,陆行舟心里骂了无数次,但也只能勉强维持着笑脸应付对方。 148.木雕替身 白若水接过暗鸦叼来的阴司文书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皱眉烧掉了阴间文书。 “星主, 下面怎么说的, 跑出来的是谁?”暗鸦蹲在白若水面前仰头问道。 白若水烧掉文书后道:“下面说他们收到我的阴书之后也十分重视, 阴司各处排查了几日, 地狱深处十八层也巡回几道, 魔头们都安分地呆在地狱深处,没有发现魔头出逃,冥官们说,魔头出逃是大事,如果发现了话, 整个地府都会受到震动,不会出现魔神出逃人间还没有发现的情况。” “说的也是啊。”暗鸦甩了甩尾巴:“所以我当初才说不可能,毕竟当年我从下面逃出来的时候,跟冥官们大战了好久,从界壁爬出来的时候几乎脱了一层皮, 如果不是和你订了契约,只怕冥官根本不会放弃,到现在还在追捕我, 所以星主,你说你碰到的会不会是人造的伪魔?” “说不定不是地府跑出来的魔头呢。”白若水想到了之前张九宫说的话:“地府对魔头的看管比较严格,但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吧。” “姐姐, 你的电话。”白若水和暗鸦说着话, 童童捧着白若水的手机飞了过来。 白若水接过电话, 发现打电话的居然是警方的人。 “白大师你好,我们查出来店主的身份了,店主居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日本留学生,他在S市留学之后就留下来了,在华国融入的非常好,平时根本没有人想到他的身份,不过他这二十多年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大学城里做小生意,人际也非常简单,除了同他那些客户交流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朋友亲戚,我们再追查就查不出来问题了。” 挂了电话白若水皱眉道:“居然是日本人……”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不好。” “怎么了?”暗鸦不解地看向白若水:“日本的阴阳术算起来还是从华国流传过去的,星主你可是华国顶尖的风水师,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陆行舟。”白若水面沉如水:“刚才行舟给我打电话说最近有日方的人总是缠着他,你忘了他的体质了,如果对方真想做什么小动作,一定会对他动手脚,暗鸦,你现在到陆行舟那边看着他,别让那些人对他做什么。” 白若水想了想没有给陆行舟打电话,而是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简单扼要地说明了最近的事情。 另一边,陆行舟第一时间看了白若水的信息,毕竟经历过魂魄离体的事情,陆行舟对这些事接受度非常高,看过白若水的短信后,他心底当下就有了数。 那边宗介君还在拉着陆行舟不停地替建厂的优惠政策,见半天说不懂陆行舟,宗介君眼珠一转,拉着陆行舟道:“一直都让陆君陪我说公事真是辛苦陆君了,其实我一直十分仰慕天朝的文化,恨不得能生成为一名天朝人,我久闻陆君大名,听说陆君是华国传统世家培养出来的公子,所以想要同陆君探讨一下华国文化,不知道陆君可否给这个面子,放心,这是我个人出于对陆君的仰慕,想要发展处一段友情,并不会在私下用公事来烦扰陆君。” 如果是之前陆行舟肯定不耐烦的就甩开宗介了,然而此时收到白若水的短信后,陆行舟心念闪动,脸上却挂着温雅笑容,点头说了声好。 暗鸦的速度非常快,这会儿陆行舟刚和宗介出了行政大楼,暗鸦就一溜烟地窜到了大门口,陆行舟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暗鸦,他朝暗鸦眨了眨眼,暗鸦也看到了陆行舟旁边的宗介,它没有直接跑到陆行舟怀里,而是悄悄地跟在了陆行舟身后,最后趁着宗介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下子窜到了陆行舟脚边,化成一道黑色的烟雾缠上了陆行舟的手腕,黑色烟雾贴在陆行舟手腕上,宛如陆行舟戴了一种款式别致的手链,陆行舟摸了摸手腕上的暗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宗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皱着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而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宗介只觉得自己多心了,他扭头朝陆行舟笑道:“出于对天朝文化的仰慕,我刚来S市后没多久,就拜托人买下了一套宅子,如果陆君不介意的话,我想请陆君到我家里喝茶,一同探讨探讨华国文化。”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行舟微微一笑颌首答应。 宗介眼中透出惊喜,他伸手客气地道:“请。” “请。” 白若水让暗鸦贴身保护陆行舟之后,就直接来到了S大,因为上次雷山之行的缘故,辅导员李爱莲对白若水也十分客气,瞧见白若水过来她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我想知道日本留学生都住在哪里,我要找一个叫安培龙一的学生,我找他有些事情。” 李爱莲虽然奇怪白若水为什么要找安培龙一,不过还是帮白若水联系了留学生那边的人,白若水匆匆赶了过去。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留学生们下课回寝室的时候,白若水在一群日本留学生中看到了安培龙一,毕竟在某种情况下来说,安培龙一这个人还是很显眼的,安培龙一也看到了白若水,结果他二话不说竟然扭头就走。 白若水见安培龙一转身就走,急忙追了上去,安培龙一越走越快,白若水的速度也不慢,两个人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追一走,见安培龙一没有停下的势头,白若水干脆祭出黄符扔了过去,安培龙一没有防备,被黄符打了一个踉跄,他脸色微变看向白若水:“我已经躲着你了,你干嘛还要攻击我?” 白若水走到安培龙一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安培龙一:“神社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安培龙一扭过头看着地面道。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神社里跑出来的人,他的攻击手段和你很相似,之前我觉得是玄学师的纸符术,后来想了想觉得更像是你当初用出来的式神。” “你到底在说什么,阴阳术又不是只有我会,凭什么你看到一个人用了阴阳术,就觉得对方是我。”安培龙一瞪着白若水不满地道。 白若水冷笑了起来:“那你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我……”安培龙一细白的脸涨红了:“我觉得丢人,不想看见你不行吗,谁让我在你面前输的这么惨。” “想证明你的清白很简单,随我去道协一趟,华国有一门法咒能够看到一个人近期做过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没有问题,就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不可能,你没有权利随便带我走,这是国际纠纷,我是留学生,这里人来人往,信不信我喊一声,你们的人都会拦着你。” “好啊,你的意思是没人看到就行了?”白若水笑了笑,腰包中飞出五张黄符,黄符分别飞到五个方位,稳固地贴在了五个方位的树枝上,五张黄符飞出,竟然将两个人罩在了某种看不见的结界中,安培龙一见状,脸色顿时一变。 白若水已经欺身上前,手中法尺金光闪烁,她朝安培龙一道:“神社小店的事情也就是两天前,当时我用黄符打中了对方的后背,你到底是不是让我看看后背有没有黄符留下的伤痕就知道了。” “你过分!”安培龙一双目喷火,手指扣动着,他眼前灵光闪动,一只蝴蝶飞舞着挡在了白若水面前。 白若水嗤笑道:“雕虫小技。” 蝴蝶飞舞着化成了穿着日式和服的长发女子,女子神情冷漠手握双刀挡在安培龙一面前,挡住了白若水的法尺。 白若水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蝴蝶女子:“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蝴蝶女子不说话,双刀凌厉地攻击向白若水,白若水神色也严肃下来,握着法尺对上了蝴蝶式神。 看起来这个才是安培龙一真正的式神,之前遇到的那些和面前的这个蝴蝶女子都无法相比。 虽然蝴蝶式神的攻击十分凌厉强悍,但是白若水毕竟技高一筹,蝴蝶式神最终落败,被白若水的法尺穿胸而过,蝴蝶女子化成点点星光消散。 “小蝶!”安培龙一嘶声喊道,他对上了握着法尺的白若水,转身就想逃离。 但是白若水已经握着法尺追了过来,安培龙一表情惊恐地看着白若水的法尺刺来,法尺不过刚刚碰到安培龙一,下一秒安培龙一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开始不停的缩水,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惟妙惟肖的安培龙一木雕。 白若水表情有些难看地捡起地上安培龙一的木雕,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了然,神社那天碰到的那个神秘人九成以上是安培龙一,不然对方不会预料到她的到来,然后搞了一个木傀儡替身出来。 白若水将安培龙一的木雕替身放进腰包之后,扯掉了树上挂着的黄符,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这时,白若水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她拿出手机一看,正是陆行舟发来的信息。 “若水,他们现在对我动手了,不过你放心,暗鸦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替你去探一探对方的老巢。”接着陆行舟发了一个实时定位。 149.寻找老巢 “这家伙……”白若水想要给陆行舟打电话, 但是陆行舟那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白若水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一直都在显示没信号, 白若水揉了揉额头, 匆匆离开了校园。 白若水直接找到了张九宫, 张九宫听到白若水的顿时怒道:“这些小日本真是欺人太甚, 当年在华夏作乱就算了,现在还要跑过来用我们华国生灵祭练魔神,可恨可恨,如果让我知道他们人在哪里,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来到华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来他们把祭坛安置在什么地方了,还有没有别的布置,S市毕竟是国际化都市,这里人口众多,一旦让他们成功召出魔神, 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张九宫的表情也非常难看,他之所以从白若水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反应这么积极,就是因为担心这种情况出现:“不过之前因为查雷山的事情, 道协的不少弟子都派去搜查那条人口贩卖的线了,留在这边的人不算多,不过好在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查起来又方便的多。” 张九宫说完直接打了个电话:“白小友再等等, 我让大家出去查一查。” “不了, 我家有人先过去看情况了,我不放心先自己出去找找,如果你们先找到了就打给电话给我。” 张九宫佩服道:“白小友高义,白小友的家人也是。” “客气了。”白若水简单地同张九宫道别,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其实不管是哪地方的法师做法,还是召唤魔神这种大型的阵法,就算是对方想要掩藏,最后都会掩藏不住,只是到那个时候事情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所以他们必须要赶在对方祭祀成功之前找到对方。 但是在祭坛成功之前,对方就算散发出异常的气息,也会和S市其他阴气浓郁之地混淆在一起,让人一时半会不好分辨,毕竟不管哪个城市都会聚阴地,要么是天然形成的,要么是人为因素,所以白若水才会把事情先告知张九宫,人多排查起来会更快一点。 白若水离开了道协之后,并没有直接开始查找,而是在罗盘上占算了起来,但是占算了几次都只得到了模糊的结果,有这个结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实力强横蒙蔽了天机,所以才会让白若水无法查探。 白若水表情沉冷地收起了罗盘,她给陈慎打了个电话,让陈慎帮忙查一查日本人活动比较多的地方,或者是最近有没有日本人投资兴建的地段。 陈慎有些惊讶白若水的要求,不过听到白若水说的事情后,陈慎也认真了起来。 打从陆行舟魂魄归位恢复了身份之后,陈慎也借着陆行舟的光,生意好做了不少,他如今的地位在S市生意人中算得上数,所以大家也都卖他一个面子,其实也是知道陈慎和陆行舟关系好,想要讨好陆行舟,所以陈慎查这些事情非常容易,大家只当是他和那些日本来的商人争夺利益,也没有多想,基本上都比较爽快地说了,有的人甚至为了讨好陈慎说的还比较详细。 “老师,最近日本那边想要在S市投资建厂,说是想要促进中日合作,只是他们要的条件太过了,所以S市政府一直没有松口,他们已经买了地,都建了一小半了,因为上头一直没有说通,所以工程一直拖延着,但是工程地上面每天都有人来往,都说是日本人对用那块地建厂势在必得,早晚会想办法谈成条件,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建什么。” “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给我。” 陈慎直接将工厂的定位发给了白若水:“老师,注意安全,早点把陆公子带出来。” “会的。” 白若水挂断电话,一刻不停地朝那一处工厂跑去,因为是建厂子的地方,所以日本那边挑的是S市五环的郊区,那一片郊区这些年都快搬空了,里面留着的都是场子,直接形成了工业镇,算是比较空旷偏僻的地方,等到白若水赶到地方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150.安培龙一的反叛 白若水朝陈慎发的那一处地址走去, 那边是一处在建工厂,刚刚打下地基, 建了一半的房柱高高低低地立着, 活像是裸·露的活人骨架, 虽然建了一半的工地很多, 但是没有哪个像面前的这个工厂那般, 让人看起来如此不舒服,白若水只不过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是工厂上来来回回地还有人走动着,看样子像工地的工人。 白若水并没有直接进工厂里质问, 而是悄悄地绕着工厂转了一圈。 正如她所猜测的,工厂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无数在建的工厂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地基上却源源不断地冒出阴气,仿佛这里建的不是工厂而是一座埋满了死人的乱葬岗。 那一团阴气并没有散逸开, 而是浩浩荡荡地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阴气场。 但是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做了什么手段,工厂外围干活的工人却没有丝毫感觉, 那阴气场虽然看起来强大,可是只是含蓄地内隐着,并没有迸发出来。 白若水从腰包中掏出一张黄符折成了纸鹤, 悄悄地将黄符送了过去, 黄符还没有碰到阴气的边缘, 就直接自燃了起来,最后化成了灰烬,白若水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虽然她直接进去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怕惊动了藏在里面的日本阴阳师,一旦惊动了对方,到时候势必就会处于被动之中,但是对方显然在工地上布置了特殊的法阵,只方便他们自己人进出,如白若水这种玄学师进去,一定会阴气对方警觉。 白若水并没有贸然靠近工地,而是在工地旁寻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暗暗地观察工地的情况,顺便将工地的地址发到了那个微信群里。 就在白若水坐在阴暗的角落观察面前工地的时候,一只蝴蝶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白若水,白若水警觉地看过去,手中黄符先于思维射了出去。 蝴蝶灵巧地避开了白若水的黄符,突然口出人言道:“白若水,是我。” 白若水目光冰冷地看向蝴蝶:“我知道是你,安培龙一,怎么了这个时候找到我是要警告我吗?” 蝴蝶沉默了下,它灵巧地扇动着翅膀:“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主使谋划的,但是我过来找你不是想要吵架的。” 白若水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蝴蝶:“你找过来想要说什么,之前我去学校找你的时候,为什么要用木傀儡骗我,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说,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出来,和一个真身都不敢出现的人,你觉得我有相信你的必要吗?” 蝴蝶动了动:“你太厉害了,我怕你抓着我,那样我也没有和你谈的必要了,白若水,我希望你先把那些放下来听我说,你要是想救祭坛中的那个人的话,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你进去。” 白若水勾了勾唇,眼中没有半分笑意:“你在威胁我,信不信就算没有你带着我进去,我也完全可以摧毁你们的祭坛,把人救出来?” “我知道。”蝴蝶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它飞到了与白若水视线齐平的地方:“但是这样你们会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会伤到无辜的人,如果有我给你们带路,相信最后能以最小的代价完美收场,这样的话你能够考虑一下吗?” 白若水没有说话,她唇边讥讽的笑容散去了,最后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蝴蝶道:“安培龙一,事先说好,如果是过分的要求我不会答应。” 蝴蝶竟似乎松了口气,它动了动:“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收到我的来信后,能到日本去帮我一个忙,不会很过分,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救一个人。” “好。” 蝴蝶有些高兴地动了动翅膀,它轻声道:“其实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没有能力去阻止,就连我自己都身不由己,还有,神社的老板不是我杀的,他是为了向天皇尽忠自尽的,他害怕被你们拷问出秘密,当时我也没有拦住他。” 白若水没有说话,对方的这些事她不好评价,就算答应了安培龙一的条件,也只是因为双方之间的交易罢了,她和安培龙一之间其实算不上熟悉,甚至在某种情况下可以算是敌对的身份。 蝴蝶大约也感觉到了白若水的态度,它有些失落地飞了两下,最后扭头飞向了树林伸出,蝴蝶身上带着的灵光照亮了树林,树林后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袍子戴着帽子的文雅青年,青年伸出手,蝴蝶飞落在他指尖化成星点的灵光消散了,青年放下兜帽看向白若水,来人正是安培龙一。 安培龙一走到白若水面前,他个子很高人却很瘦,和之前演武场上的张扬狂傲比起来,看上去有些阴郁寡言,他静静地盯着白若水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抿了抿唇道:“走。” 白若水也没有多话,而是跟在了安培龙一身后。 安培龙一看起来地位很高,他带着白若水走进工地中,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问话,大家看到安培龙一也是比较恭敬地朝安培龙一打个招呼。 安培龙一带着白若水从工地的一角走了下去,那边耸立着两个光秃秃的水泥柱子,水泥柱子的最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暗门,安培龙一带着白若水走到暗门面前,细白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暗门,灵光流动,他在暗门上画了一个五芒星图案,暗门开了,露出里面黑洞洞阴森森的空间。 下去之前,安培龙一轻轻点了点白若水的肩膀,一抹流光闪过,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了白若水肩膀上,安培龙一解释道:“你身上气息太特别,只有用我的灵力遮住,才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下去吧。” 白若水跟在安培龙一身后走上了通往地下的楼梯。 另一边,陆行舟假装毫不知情地跟着去了宗介君的家中,宗介君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好好招待了陆行舟,吃过饭后,宗介君说是要带陆行舟去参观自己收藏的华国古董,陆行舟也全当不知道地跟在了宗介君身后。 暗鸦小声地在陆行舟耳边道:“喂,小鬼,你这么说要是让星主知道了,星主她该生气了。” 陆行舟笑了笑,见前面的宗介君没有察觉,他扭头低声道:“放心吧,你家主人她不是想查出来对方的老巢到底在什么地方吗,按你们所说的,我体质特殊,在你们那个世界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人人都抢着要,那对方肯定会忍不住把我带走,到时候不就知道对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可是……” 暗鸦还有些迟疑。 陆行舟却低声道:“更何况不是有你在吗,暗鸦大哥,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暗鸦想了想也确实如此,更何况陆行舟体质特殊,身怀龙气之人虽然会让妖鬼还有玄学师垂涎,但其实龙气也是一种保护,就算上次枯木道人的事件,枯木道人也不敢直接上手伤害陆行舟,而是通过陆行水先暗害了陆行舟,把陆行舟的魂魄扔掉,才布置了阵法悄悄掠夺陆行舟身上的龙气。 可以说陆行舟属于那种神鬼不侵的类型,那群人就算想要对陆行舟下手,也要掂量掂量,这个时间都够白若水摸过来了。 “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对,我会直接带你走。”暗鸦其实也有些心动,陆行舟这么一劝说,它也就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同意了陆行舟的说法,甚至因为陆行舟这种胆大,而对陆行舟生出几分亲近,要知道原本它还有几分看不惯陆行舟这小白脸来着。 陆行舟和暗鸦在后面商量着,宗介君却带着陆行舟来到了一间暗室门口,他朝陆行舟微笑道:“陆君,因为古董宝贵,所以我将这些古董都藏在了暗室中保管,希望你不要介意。” “请把。”宗介君打开暗室的门,对陆行舟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陆行舟朝宗介君笑了笑,先一步进了暗室的门。 暗室里三面墙都打了格子架,架子上放着各种古董,宗介君还十分有情调地在暗室的案几上放了个香炉,香炉里面烧着香,陆行舟一进去就被那种香味熏的皱了皱眉,他扭头道:“你这里熏的是什么香?” 宗介君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行舟也就问了一句不再问,不过闻到那股香味之后,他眼前就有些犯晕,一时间站立不稳地扶住了桌子。 宗介君立刻惊讶地扶住了陆行舟:“陆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就扶你去医院。” 陆行舟想要说话,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他立刻明白宗介君是要干什么了,也就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靠在了宗介君身上,宗介君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他扶着浑身无力的陆行舟往外走。 宗介君把陆行舟扶上车后,陆行舟脑子就变得浑浑噩噩的,感觉快要睡过去了,他趁着宗介君不注意,掏出手机给白若水发了一个实时定位。 等到陆行舟从熏香的药效中缓过来的时候,宗介君已经开车把陆行舟带到了荒凉偏僻的工业镇上,等到宗介君停了车,陆行舟才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道:“宗介君,这里不是医院,你把我带到哪里去了?” 说完,陆行舟才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大惊失色地道:“我是政府官员,你怎么能绑架我,你就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宗介君,现在送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宗介君却一改之前恬不知耻的讨好样子,他扭头朝陆行舟阴冷一笑,眼中满是厌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不过是送给天佑魔王的一件特殊祭品而已,如果不是为了麻痹你们的注意,你以为我想同你这样的支那猪说话吗,还天天要想办法讨好你们,那种经过真让我恶心。” 宗介君厌恶地说完,他盯着陆行舟阴冷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等带你到了天佑大魔王面前,我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再走的,陆君,想到你这样细嫩的肌肤仿佛剥羔羊一样被剥落,想到你精致的脸蛋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我就无比兴奋呢。” 陆行舟的脸色变了数次,最后勉强将恶心换成了惊恐:“你们搞邪教?” 宗介君愤怒地道:“什么邪教,是我圣天佑魔王临世!”宗介君缓和了一会儿情绪,看着陆行舟冷酷地道:“作为圣天佑魔王最强的祭品,你最终什么都会知道的。” 151.陆行舟做戏 不等陆行舟再说什么, 宗介君就强迫着陆行舟走进了工厂之中。 工厂里有很多工人,可是他们仿佛看不见宗介君的动作一般, 只是低头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活儿, 陆行舟不过看了一会儿, 就发现那些工人脸上满是冷漠的表情, 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外面的动静。 陆行舟顿时惊怒地道:“你对这些人做了什么?” 宗介君看了那些工人一眼, 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一群支那傀儡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要报警!”陆行舟说着,愤怒无比地掏出了手机。 宗介君顿时大笑了起来:“天呐,陆君,你真是太天真可爱了, 你尽可以玩你的手机,看一看到了这里之后还有没有信号。” 陆行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上信号果然完全被屏蔽了,就连紧急呼叫电话都拨不出去,不过好在之前他发给白若水的实时定位发出去了, 只可惜实时定位发到一半就断了,看起来对方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将一切意外都预料在内。 不过事已至此, 担心害怕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之前也是他做了这个决定,不能临到进去再害怕, 如今最好的就是灵机应变。 “放心吧, 我和星主之间有某种联系, 到了危机时刻星主一定能赶过来的。”暗鸦化成雾气悄悄地在陆行舟耳边道:“而且他们也不能随便伤害你,你身怀龙气,受天道保护,如果用邪门歪道害你的话,就是自己找死。” 不过宗介君似乎对暗鸦这种存在有所感应,暗鸦不过才在陆行舟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宗介君就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暗鸦立刻化成黑色纹身贴在了陆行舟手腕上,宗介君看了半天没看到东西,只当自己疑神疑鬼了。 陆行舟一路上都摆出被欺骗绑架的愤怒和惊怕,被宗介君拉着下了暗门。 进了暗门之后,陆行舟就完全看不清东西了,下面黑的要命,就连走楼梯都是宗介君拉着他,他才能勉强走好,也不知道对方拉着自己到底来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不知道走了多久,陆行舟听到下面有吵闹说话的声音,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他抬头朝声音源头看去,隐约看到有一方十分宽阔的大广场,周围零星散落着一些建筑物,这些日本人竟然借着陆地上建厂的功夫,在下面挖了一个类似地下城的地方,难怪对方一直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看起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在S市搞出来这个东西。 宗介君似乎注意到了陆行舟的表情,他冷哼了一声,自得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惊叹吧陆君,这就是天佑大魔王降世的地方,待到天佑魔王降世,万物全都得臣服,到时候你们华国将永远成为我们的殖民地。” 陆行舟冷声骂道:“贼心不死!” 宗介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等到天佑魔王降临,你们的人一定会哭着求着成为我们的奴隶,就像当年历史上发生过的一样,到时候我们就是天定的胜者,哪还有贼不贼的,陆君,你是个有骨气的人,可惜了生为支那这种劣种人种。” 陆行舟懒得同宗介君浪费口舌,他心里只想着搞破坏。 宗介君却当陆行舟是被吓怕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铃铛晃动了起来,顿时有几个身穿和服的侍女走了过来,那群侍女的脸色都特别苍白,看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宗介君冷冷地朝那几个侍女吩咐道:“带陆君下去休息,记得,陆君是天佑魔王的尊贵祭品,千万不能伤到他一根毫毛,不然到时候天佑魔王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责任。” “是。” 侍女福身,然后围住了陆行舟,用一张张苍白呆滞的脸对着陆行舟。 宗介君朝陆行舟笑了笑:“陆君,恕我不能陪伴了,就让这些小侍带你过去吧,放心,她们不过是一些没有着落的孤魂野鬼而已,我行了好,给了她们一具身体,你不用害怕。” 陆行舟恰如其分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不要过去。” 宗介君却已经大笑着朝地下城中心的祭坛走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陆行舟看了看周围围着的渗人侍女,那些侍女居然还朝他咧嘴笑了笑,不笑还有三分人气,这咧嘴一笑,就全都剩鬼气了,陆行舟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挪开了视线,然而这些小鬼们大约有五六个,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让陆行舟看哪里都不是。 “那个人已经走了,舟舟,如果你害怕的话,我现在就带你上去,这几只小鬼还不够看的。”暗鸦在陆行舟手腕上悄悄地道。 “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是没做过鬼。”陆行舟淡定地道:“我就是觉得她们有点扎眼。” 侍女们见没有吓到陆行舟,顿时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表情,又变成了那种苍白呆滞的样子,还有一个侍女伸手推了推陆行舟,似乎是在催促陆行舟快走。 正如暗鸦所说的,陆行舟毕竟是身怀龙气,这些小鬼也不敢真的伤到陆行舟,只敢吓吓他。 陆行舟跟着这群小鬼一起,被带进了一间房子中,这里的建筑全都是日式风格,关押着陆行舟的房间也是如此,好在房间中点着灯,让陆行舟不至于继续抓瞎。 等到陆行舟被带进房间之后,那些侍女们就安静地退走了,暗鸦也从陆行舟手腕上跳下来,从黑雾中走了出来,暗鸦蹲在陆行舟面前,莹绿色的猫瞳瞪着陆行舟,在这方阴气浓郁的地下城中,暗鸦猫眼中的妖异更胜几分,如果换成个胆子小的,对上暗鸦这种妖异绿眼,只怕早就该吓的屁滚尿流了。 “怎么了?”陆行舟却半点不觉得害怕,只是奇怪地看着暗鸦道。 “我出去看看情况,你自己呆在这里不怕吧。”暗鸦甩了甩尾巴道:“他们估计还没想好要怎么剥落你的龙气,所以估计这段时间中你都是安全的。” 陆行舟笑了笑:“我既然提议跟着宗介下到这个地下城中,自然没什么可怕的,本来下来也是为了查探情况,你去吧。” “好。”暗鸦眼睛弯了弯,像是笑了一下。 陆行舟坐在房间里闲着没事,干脆安安静静地打量这地下城的房间,他之前粗粗扫过一眼,发现祭坛上耸立着几根柱子,目测至少得有十多米高,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在地下挖了这么深的地下城出来,之前还一直用各种不合理的要求拖延时间迷惑视线,真是其心可诛。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教训对方一顿。 陆行舟想着走到了窗户边,想要推开窗户看看情况,结果窗户刚一推开,宗介君安排的鬼侍女的脸就在窗户后面朝他咧嘴笑,把陆行舟吓了一跳,鬼侍女的脸挡在窗户上,陆行舟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干脆彭地一声关上了窗户,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窗户上贴着鬼侍女的脸,想必门边也是守着鬼侍女了,陆行舟踱到门边看了看,不想再对上鬼侍女的丑脸,干脆也就没开门验证这个想法。 不过虽然陆行舟不想开门找烦心,但是不代表对方就让陆行舟这么安安静静好吃好喝地坐着,陆行舟没去开门,门倒是被人推开了,就见一个戴着黑色高帽穿着白色狩衣的男人表情冷漠地站在门口。 陆行舟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张嘴想要说话。 然而那个日本阴阳师一直面无表情,也没有半句话,就是冷着脸直接拉着陆行舟往外走,他看着陆行舟的眼神也格外讨厌,仿佛看着牲畜一般。 陆行舟脸色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任由对方将自己拉出了房间。 对方拉着陆行舟一直朝前走,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陆行舟似乎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没有进门他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直到被对方推进屋子里,他才看到地上堆着十几个不停呻·吟的东西。 之所以称他们为东西,实在是这些人已经看不出是不是人了,他们显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酷刑,满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身上不停地流着血,如同蛆虫一样蜷缩在地上叫着,旁边随意零散地摆放着几个木桶,木桶里盛满了腥臭的鲜血,不知道这些人要拿来做什么用。 陆行舟只不过看了一眼就不忍地收回了视线,旁边推他进来的阴阳师嘲讽地笑了一声。 陆行舟收回视线,扬了扬眉道:“带我过来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我的下场吗?” “不错,虽说你是宗介大人请来的贵客,但是如果不老实的话,旁边那堆就是你的下场,如果你不想活活受罪,死的那么难看污秽,就最好乖乖地配合我们。”那个阴阳师冷冰冰地警告道。 陆行舟顿时被气乐了:“你这话说的,不管我配不配和反正都是死喽。” 那名阴阳师沉默了一下,最后他满脸狂热地道:“不,你会和天佑魔王一起得到永生,天佑魔王会喜欢你的。” 陆行舟:“……”他最讨厌搞邪教的了,一个二个都是神经病,还是说不通的那种。 “要我配合做什么?”陆行舟不愿与对方争辩,而是直接问道。 那名阴阳师惊讶地看向陆行舟,隐隐对陆行舟的平静感到佩服,毕竟每一个被带下来的支那人,都是疯狂挣扎歇斯底里,哪有一个如陆行舟这般平静配合。 阴阳师沉默了一下道:“你先回房中,要怎么样配合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152.进入地下城 陆行舟就这样又被关回到那个房间中, 对方将他带出来似乎就是为了吓一吓他的,不过这样也侧面说明了暗鸦猜测的是对的, 那就是这些日本人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剥离他身上所谓的龙气, 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想通了这些之后, 陆行舟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消散了, 如果不是他一点玄术都不会的话, 只怕这会儿已经和暗鸦一样偷偷溜出去查探情况了。 陆行舟也因此暗下决心,等到离开这座地下城之后,他一定要跟着白若水学一点玄术,免得再遇到这种情况后处处被动受制,回回都等着白若水去救,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还是那种从小到大都颇受赞誉的天之骄子,老实说,这种情况他偶尔也会觉得男性自尊受创的。 不提陆行舟这边的情况, 就说白若水随着安培龙一进了暗门之后,跟着安培龙一沿着长长的阶梯走了下去。 这阶梯竟然给人一种无穷尽的感觉,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的长。 白若水走了一会儿, 突然出声道:“楼梯有一半为虚,虚虚实实才会迷惑到人,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么长。” 说着, 她伸手掐了几个法决, 指尖灵力窜动, 那一抹金色灵力缠着白若水的手指转了两圈,然后散成无数星光落在了前面无尽的黑暗空间中。 之前似乎无尽长的楼梯此时只剩下了短短的三十阶,白若水三两下走了下去。 安培龙一钦佩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好学识,这一层虚实之阶是包括在整个地下城法阵之内的,一环一环环环相扣,一般是没那么容易被看破的,在日本,能看破这个法阵的阴阳师也不过巴掌之数。” 白若水平静无波地看了安培龙一一眼:“雕虫小技而已。” “雕虫小技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吧。”安培龙一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还是白君本领高强,我想白君哪怕在华国境内也是顶尖的玄学师。” “你带我下来不是想和我讨论这个的吧。”白若水淡淡地道。 安培龙一目光黯淡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来,重新变成了那种阴郁寡言的模样,他快步走到了白若水面前,低声道:“你跟着我朝里面走,接着就会遇到我的老师还有其他的阴阳师,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仰慕我们日本文化的慕日少女,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带到另外的地方去,我的权利只限于此,你下来不是想要救走你的朋友吗,到时候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白若水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安培龙一:“你这样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骗我下来,好让我毫不反抗地落到陷阱里,等着别人抓走我,忽悠我当傻子了。” 安培龙一沉默了一下:“老师对天佑魔王临世的事情十分看重,所以天佑魔王复活的事情都是老师一手操办,每一个环节他都看守的特别严谨,他从日本那边带来了三十名拔尖的阴阳师,还有无数只本土妖怪,阴阳师驭使妖怪,看守着复活天佑魔王的每一个环节,我不过是名义上地位比较高罢了,实际上之前因为说错了话,老师早就对我有意见了,老师也早已经把我手中的权利剥夺了,所以我如今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柄刀罢了,哪怕我有心帮你破坏也没有办法,抱歉,白君,让你失望了。” 白若水沉默一下没有说话,之前她就已经猜测到对方策划魔神复活一定是行事周密,对方是铁了心要在华国境内搞事,如今听到安培龙一解说,发现果真是如此,她和陆行舟只身来到对方巢穴,可以说是冒着很大的危险。 想了想白若水看向安培龙一道:“你带我下来想来也是希望我能破坏你老师的计划吧,我想你大概也不愿意看到我因为孤身一人没有助力最终失败,安培龙一,你既然已经带我下来了,就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帮助,这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安培龙一笑的有些酸涩:“白君,我确实不希望我们两国之间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更不希望无辜的人因为野心家的阴谋丧失性命,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祖上其实是安培晴明,那个有名的白狐之子,原本我们安培一家在日本算是有一些名气,我作为安培家族的少主,按理说是不应该沦落到被别人奴役的下场,白君,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能说我暂时还不能在老师面前暴露自己的想法,毕竟白君你可以将老师赶走,但是我最终还是要和老师一起回到日本的,如果让老师他们知道我的想法,我……” “我明白了。”白若水抬手制止了安培龙一:“我不会勉强你。” 安培龙一眨了眨眼将眼中的酸涩眨去,他没有带着白若水继续朝前走,而是抿了抿唇道:“我有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只是有些唐突白君,还需要白君受一些委屈。” “可以。” 安培龙一还想要解释,但是白若水直接干脆了当地应了:“既然已经商量妥当,那我们就进去吧。” “好。” 安培龙一见状也就点了点头,他重新将兜帽盖在头上,又拿了一张银色面具盖住上半张脸,那是一张白狐面具,安培龙一戴上后,竟然给人一种阴冷狡诈的感觉,倒是和这里的氛围有几分相得益彰。 安培龙一带着白若水朝地底城深处走去,他们走到了一处十多米高的大门旁,大门的两个门柱是不知名的凶兽雕刻,高达十多米的凶兽朝下俯视着,两双冷酷邪恶的眼睛盯着下方的来人,无端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压力。 安培龙一划破指尖,将血涂抹在紧闭的大门上,凶恶的石头怪兽缓缓地僵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安培龙一低下头:“白狐使壹。” “进。” 大门缓缓打开,安培龙一领着白若水进入了地下城。 153.深入虎穴 地下城很大也很热闹, 白若水安静地跟在安培龙一身后,悄悄地打量着面前为了召唤魔神建立的地下城祭坛。 安培龙一带她进入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城的外围, 这里根本看不到祭坛, 反而像是地面上一样建着街道和房屋, 这里住着的居民如同地面上的居民一般活动着, 乍一看十分热闹。 不过细看就能看到这些居民根本就不是人类, 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它们的长相也不是华国耳熟能详的那些妖怪模样,这些身形各异的妖怪们都穿着日本的传统服饰,看来这里就是安培龙一所说的那些日本妖怪了。 这些妖怪不停地来回奔跑忙碌着,有些妖怪手中还托着幽蓝色的光团, 一路小跑着朝石质刻纹道路上跑去,跑着跑着,这只妖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石质通道上。 安培龙一带着白若水走进去,有匆匆忙忙的妖怪碰到了安培龙一,立刻停下脚步朝安培龙一恭敬地鞠躬, 然而安培龙一却看也不看这些鞠躬的妖怪,只是神情冷漠地带着白若水朝里走去。 那些妖怪似乎对安培龙一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不管安培龙一是什么样的反应, 妖怪们都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等到离开妖怪们的聚落之后,安培龙一才低声道:“因为我是安培晴明的后代,虽然现在血脉已经淡薄了, 但是算起来依然是大妖白狐的后代, 所以这些妖怪对我才这么恭敬的。” “唔。”白若水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安培龙一的这些事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所以对方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安培龙一也只是解释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白若水误会,不过在解释了这一句之后,安培龙一又恢复了那种冷漠阴郁的模样不再说话。 “哟,这不是白狐使壹吗,怎么现在回来了,宗介大人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朝地底城更里处走去的房屋街道走去时候,空荡荡的狭窄街道上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白狩衣戴着黑色高帽的阴阳师,那名阴阳师抱着手臂倚在墙边看着安培龙一,眼中带着嘲弄,他左脸颊上用油彩画着蓝橘两道痕迹,整个人显得有些妖异邪恶。 安培龙一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那名阴阳师嗤笑了一声,看向了安培龙一身后:“这人是谁,怎么带个陌生的女人下来,白狐使君难道不知道宗介大人的规矩吗?” 那阴阳师说着,从墙边瞬移到了白若水面前,他下颌微微抬起,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白若水,白若水低下头避开那名阴阳师的目光,悄悄地朝安培龙一身后躲了躲。 “她是S大的一名学生,为自己是劣等的支那人感到痛苦,所以想要跟在我身边寻求净化。”安培龙一扭头看向白若水,目光中是同样的邪恶冷酷,他勾了勾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残忍笑容:“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女人罢了,怎么了,菊野君连这个都要管吗?” 被唤作菊野君的阴阳师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随即有些玩味地看了安培龙一,别有深意地道:“白狐使君不是整天不屑于同我们这帮人为伍吗,怎么现在突然改了性子了,也和我们一样弄些女人过来了,还是说这个支那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能引得我们白狐使君这样孤高清傲的人物也坠入泥淖来了?” 菊野君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逼近白若水,他的目光特别让人厌恶,仿佛要将人的衣服剥开一般,被菊野君的目光注视着,白若水微微皱了皱眉。 菊野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去摸白若水的脸:“让我也看看这女子有什么独特之处吧。” 然而菊野君的手还没有碰到白若水,就被安培龙一挡住了,安培龙一冰冷地看着菊野君:“请你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菊野君眯着眼看着安培龙一:“哟,白狐使君这是要为了一个下等的支那女人同我翻脸吗?” “她虽然是个下等的支那女人,但也是我的女人,菊野君,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安培龙一冰冷的目光透过白狐面具死死地盯着菊野君,他那双狭长冷酷的眸子中泛着明显的杀意。 被安培龙一的杀意惊了一下,菊野君不自觉地松开手,他脸色沉了沉,不客气地讽刺道:“安培龙一,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安培少主吗,现在宗介大人已经懒得理你了,你的地位不过是跟外围的那群野妖差不多,叫你一声白狐使君,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半妖而已。” 安培龙一抿了抿唇,他冷冷地瞥了菊野君一眼,没有搭理菊野君的叫嚣,而是拉着白若水直接从菊野君面前走了过去。 菊野君不知道在畏惧什么,虽然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安培龙一,但却没有追上来。 安培龙一带着白若水穿过了中间阴阳师居住的这一层房子,来到了更靠里的一层住处。 与外围明显有些局促简陋的妖怪住处还有简单大方的阴阳师住所相比,安培龙一住的地方精致了许多,这里坐落的房子只有零星几座,空间也宽阔多了。 安培龙一推开门后,立刻就有穿着和服的侍女走了过来,取下了安培龙一的白色外袍。 同带走陆行舟的那群侍女相比,安培龙一住处的侍女显得鲜活多了,穿着粉色和服的侍女挂好了安培龙一的外袍后,看了白若水一眼,有些犹豫地道:“安培大人,这位要怎么安排?” 安培龙一沉吟了一下:“和其他大人带来的女人做同样的安排吧,不过在我需要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还有在我动她之前其他人不许动她。” 侍女朝安培龙一行了一礼,表示自己明白。 “小狐,我要去宗介大人那边一趟,剩下的事情你来安排。” “是。” 安培龙一朝门口走去,走了一半他又折身回来,看着白若水道:“你放心,这只是宗介大人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带来的女人都不能与主人住在一处,免得扰乱了主人心神,影响主人做事,所以宗介大人安排所有的女人都住在一处,你只是暂时在那边住着,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这里来,毕竟你是我带来的女人,所以不必害怕。” 白若水安静地点了点头,一副乖巧无比的样子。 安培龙一说完之后看了白若水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房间,等到安培龙一离开之后,小狐就朝白若水伸了伸手道:“请吧。” 白若水一副怯懦害怕的样子跟在了侍女身边,跟着小狐一起朝所谓宗介大人安排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上,那个小狐好奇地看向白若水:“你到底有哪里特殊的地方啊,白狐使大人还从来没有带过女人下来呢,你是破天荒的头一个,白狐使大人到底看上你哪里了啊。” 白若水摇了摇头迟疑地道:“我也不知道。” 她一边分心同小狐说话,一边悄悄打量着地底城内部的环境。 这里虽然非常靠里,但是很显然那位宗介大人十分小心,将祭坛隐藏在了最深处,跟着那个侍女小狐走着,白若水依然看不到更深处的东西,只能看到零散分布的房屋,还有一条灰色岩石铺就的小路从最初进来的地方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那条岩石小路上刻满了繁复花纹。 白若水正盯着岩石小路上的花纹琢磨着,就听那个侍女小狐妖媚地道:“真是嫉妒你呢,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凭什么就得到白狐使大人的青睐了呢,白狐使大人对你好温柔啊,我们这么努力都没能让白狐使大人看我们一眼,真的是好嫉妒你啊。” 白若水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侍女小狐,就见小狐笑着笑着,笑容变得诡异了起来,头上噗哧一下冒出了尖尖的狐狸耳朵,和服后面也伸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而她那张可爱的圆脸也慢慢变形,露出的八颗牙齿也变成了尖锐的犬齿,她咧嘴朝白若水笑着,口角竟然流出了口水,看上去无比可怕荒诞。 小狐恶意地看着白若水,等着白若水吓的尖叫出声,然后惊动其他大人被带走。 然而白若水只不过看了小狐一眼,平淡地道:“你是狐妖?” 白若水的平淡反应让小狐有些气馁,她瞪了白若水一眼,也没有收起耳朵爪子还有尾巴,只是将面前的门拉开,不客气地道:“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白若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反应冷淡地进了房间,白若水进了房间之后,那个小狐就直接锁上门离开了。 这个房间建在一口井的后面,房子建的又特别低矮,直接就被前面的高大房子给遮住了,如果没有人带过来的话,很有可能就直接把这个房子给忽略了。 这个日式的木制房间特别大,但是也格外简陋,从头到尾一百多平的空间居然就一间屋子,白若水进来之后,就看到一群女人堆在房间角落里,粗略一数大约有二十多个。 听到白若水进来后,这群女人也就掀了掀眼皮,随即就麻木地继续躺在地上,说实话这个场景让白若水想起了雷山那一幕,只不过这些人比雷山那几个女人的情况好很多。 不过虽然她们身体没什么损伤,也没有缺了吃喝,但是身上的精神气也十分萎靡,所以哪怕白若水进来这么大的动静,这些女人也不过是勉强看了一眼就继续昏昏睡去。 知道就算问这些女人也问不出什么,白若水也就粗略打量了那群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摧毁祭坛,阻止魔神临世,只是不知道陆行舟到底被安排在了地底城什么地方,现在情况又怎么样了。 安培龙一来到了祭坛边,宗介正指挥着几名阴阳师加固阵法,同时有小妖捧着幽蓝色的光团从灰色的石板路上跑出来,将光团投入到祭坛周围的鸿沟中,祭坛周围被人为地用石板桥分成三大块,站在吊桥上往下看,就是无尽的鸿沟,每一段鸿沟中冒出的东西都不同,一段是熊熊烈火,一段是森冷黑水,还有一段是金箔流动。 石板桥上的花纹闪烁着妖异的光泽,连同祭坛上的花纹一起,被几名阴阳师拎着一桶桶的鲜血一次次灌注进去,每一次鲜血的灌注,凹陷的花纹都会爆发出刺目的光泽,叫人看了胆颤心惊。 154.潜伏 安培龙一走到宗介面前, 宗介这会儿正盯着祭坛中心的咒文看,说来也奇怪, 周围的花纹注入鲜血之后都有反应, 唯有祭坛中心那段咒文不管注入多少鲜血, 都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半点反应。 安培龙一走过来, 宗介连头也没回地继续看祭坛中心的咒文,只是出声问道:“让你做的厉鬼契约做了多少了,这么久了也就送来那么点魂魄,还让人劫走了一个,龙一, 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培龙一低垂头颅:“老师,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宗介冷冷地道:“事到如今你不但没有送来多少有价值的魂魄,反而折损了一个人进去,还让人查封了神社店,龙一, 你做的事情和你的能力完全不符啊。” 安培龙一没有说话,只是服帖地低着头,一副认错良好的模样。 宗介这才转身看向安培龙一, 他的目光宛如冰冷滑腻的毒蛇,吐着芯子缠住了安培龙一,安培龙一的脸色白了白, 他越发恭敬地低下头。 宗介从怀中掏出一张绣着菊花的白绢:“龙一, 我记得这可是天佑魔王见证的魔神契约, 其中蕴含着魔神的神力还有你的灵力,我想知道在有魔神庇佑的情况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毁掉魔神契约,从天佑魔王手中抢走一个灵魂?” 安培龙一抬起头,他眸中也有些惊讶:“契约被毁了?” 这里唯有他能造出魔神契约,将契约双方于天佑魔王的力量连在一起,哪怕他的灵力并不是特别强悍,造出的魔神契约并没有真正的契约那般牢固,但是安培龙一可以肯定,引用了魔神的力量入内,也很少能有人将这份契约抹杀吧。 宗介冷哼一声,他上下打量了安培龙一一眼,眼中的狐疑淡下去了几分。 安培龙一想了想小心地道:“老师,虽然支那人种低劣,但是您不得不承认支那人中也有特别出挑的强者,我们选择在S市这种地方召唤天佑魔王还是太冒险了。” 宗介顿时嘲讽地笑了起来:“龙一,你又想劝我放弃?” 安培龙一立刻低下头:“老师,我并不是劝您放弃,只是觉得魔王临世毕竟是件大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行,选择在华国境内还是S市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冒险了,其中变数太多,我想华国也不会坐实一个国际化都市沦为天佑魔王的祭坛,这太容易引起华国的警觉了。” 宗介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一巴掌扇到安培龙一脸上:“懦夫,你竟敢在最后关头说这么丧气的话,滚!” 安培龙一的脸被宗介打的通红,他唇角沁出鲜血,但却不敢对宗介露出半分不满,只是低下头低声道:“是” 说完,安培龙一就静静地后退着离开了。 直到安培龙一离开,宗介直接把手中的白绢扔到了冒着火的鸿沟中,火舌很快将白绢卷了进去,把白绢烧成了灰烬,烧掉白绢后,鸿沟中喷涌出的火焰并没有退回去,而是翻腾着不停地冒出火舌。 宗介朝祭坛最中心恭敬地低下头:“魔神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那个人的,将那个人胆敢毁掉契约的人投到您的祭坛中,以消您心头怒火。” 火焰翻腾着消下去了,像是在回应宗介的话。 安培龙一回到房间之后,小狐看见安培龙一脸上的伤痕顿时吓的不敢抬头,生怕触怒了心情不好的安培龙一。 安培龙一拿了块毛巾敷着脸,神色阴沉地道:“把她喊过来,我要见她。” 小狐立刻应了声是,后退着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关着白若水的房间中。 白若水正在房间中研究这房门上的五芒星图案,打算直接破门而出到地底城中看一看情况,结果她刚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小狐满是敌意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不客气地道:“走了,主人喊你过去。” 白若水立刻恢复成了那种懦弱的表情,眼睛一亮满是期待地道:“他找我?” 小狐冷哼一声,一副不想搭理白若水的样子,她扭头就走,边走边嘀咕道:“真不知道这个支那女到底哪里好,居然就这么迷惑住了白狐使君。” “我……我今天晚上是不是不用再回来了?”白若水一副小心的模样试探地问道。 小狐嘲讽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幸灾乐祸地道:“你还真以为是要去享福啊,我告诉你使君现在心情可不好,今天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哦……哦,是这样吗?” 小狐看见白若水的样子,表情更加不屑,她不耐烦地推了推白若水:“快走。” 白若水缩了一下,避开了小狐的手,她有些尴尬地朝小狐笑了一下:“那个,我……我忍不住了,这里有没有厕所?” 小狐皱眉看着白若水:“大人的房间里有,你走快点我们回去再说。” 白若水脸涨得通红:“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我就要弄脏衣服了,拜托你了,赶紧给我找个地方吧,你也不想让我这样臭烘烘地去见龙一吧。” 小狐嫌弃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但是想到打扰大人兴致的后果更加严重,她顿时气囊囊地指了指前面道:“那边有个厕所,走走,我陪你过去,你给我快一点,不然打扰了大人的兴致,我们两个都有苦头要吃。” 白若水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地朝小狐笑了笑:“麻烦你了。” “哎呦,快走吧。”小狐撇了撇嘴,带着白若水朝前方厕所走去。 白若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还是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要不然怪臭的,让你站在那边闻臭味多不好啊。” 因为地下城毕竟不是真的适合居住的城市,宗介挖了这个地下城出来,主要是为了魔王临世的事情,所以这里的厕所之类的条件可想而知,白若水这么一说,小狐的表情也有些犹豫,毕竟她是妖怪,嗅觉要比一般人更敏锐,想到待会要闻这个支那人类的臭味,小狐一时间就有些排斥。 白若水见小狐犹豫,她做出一副憋不住的样子立刻道:“好吧,好吧,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一起吧,这里黑乎乎的,我还是蛮害怕的,万一到时候撞见鬼怎么办。” 小狐顿时心底嘲讽地笑了起来,心说原来你怕鬼啊,早知道让鬼来吓你了。 心里有了坏主意,小狐眼珠转了转:“那你赶紧去吧,你说的也对,你上厕所我跟着过去也不合适。” 白若水朝小狐笑了笑,连忙朝厕所那边跑去,等到跑到厕所门口,白若水悄悄甩出一张黄符,一股浓烈的臭味顿时散发出来,小狐顿时忍受不住地捂住了鼻子转过脸:“你是放屁了吗,这么臭,好恶心,真是想不明白大人是怎么看上你这种脏兮兮的人类的。” 然而厕所那边没人回应,小狐转过脸看过去,发现白若水不在门口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进了厕所里面,小狐眼珠转了转,悄悄地施了妖法,唤出了一个卖相恐怖的游魂,她没法对白若水做什么,但是却可以吓一吓白若水。 地底城是复活魔王的祭坛,这里阴气浓郁,最适合妖鬼生活,所以这里的孤魂野鬼极容易召来。 那拖着残肢的游魂朝小狐点了点头,就悄悄地飘到了厕所里,可是到了厕所中却没有看到白若水的身影,游魂纳闷地飘了一圈,最后飘到了小狐面前,小狐听了游魂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这个脆弱的人类不会被地底城的凶魂拖走吃了吧! “什么,她不见了!”安培龙一脸色黑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冷声道。 小狐被安培龙一的气势一吓,顿时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甚至因为太过恐惧,小狐的耳朵尾巴都冒了出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给我找,必须要找到她,她一定还活着,我倒是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我的人带走。”安培龙一冷笑道。 “是。”小狐跪伏在地上抖着嗓子道。 “等等。”见小狐要出去,安培龙一皱眉唤住了对方:“记得,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宗介大人不会喜欢的,你出去悄悄地找,找到了立刻回禀给我,如果找不到你也不要回来了。” 小狐顿时一凛,连连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找。” “去吧。”安培龙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狐低着头离开了安培龙一的房间。 另一边,祭出黄符趁着那狐妖被熏的空隙,白若水偷偷地溜了出去,安培龙一因为身份的问题,住的地方其实距离祭坛已经很近了,虽然白若水看不到祭坛,但是她能够感受到祭坛传来的浓郁阴气还有阳世没有的魔气。 循着那股气息,白若水悄无声息地朝地底城更深处走去。 安培龙一住的地方离核心确实很近,但是正如之前他所说的那样,距离祭坛越近的地方,防守就越严密,几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虽然宗介带来的阴阳师没有这么多人,但是通过阴阳师偷渡而来的小妖却有无数只,白若水虽然不惧怕这些小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杀掉一只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她也只能小心地避开这些小妖巡视的地方。 不过随即白若水就发现了这些小妖似乎在通过石板路运输什么东西,至于要把运到什么地方也就可想而知。 白若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猜出来对方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也在S市搞出了不少事情,但是想让魔神临世,对方准备的祭品大概还不够,而想要破坏魔神临世,就要从这些祭品下手,直接破坏对方向祭坛运输能量。 想到这里,白若水没有贸然逼近祭坛,而是打算找出对方存放祭品的地方。 155.见面 地下城的建筑布局如何, 白若水并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推测出祭品所在的位置。 按照安培龙一所说的他那位老师的习惯, 祭坛一定是被隐藏在地底城最核心的位置, 经受重重保护。 之前她一路行来, 稍微观察了一下, 妖怪还有阴阳师以及如安培龙一这种核心成员的住处, 都是呈扇形分布,一层又一层,将祭坛包围在最里层,而祭品作为特殊的存在,只怕不会和这三层的成员混在一起。 相反祭品因为其特殊性, 应该会和祭坛挨的比较近,而且作为祭坛的附属部分,应该分布在祭坛的另一边,作为祭坛的阴面存在,这意思也就是说祭坛阳面住着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是活的, 而阴面住着的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 推算了一番之后,白若水直接按照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绕过三条狭窄的石板路后, 果然让她找到了一处与阳面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个地底城已经够黑了,如果不是白若水身怀神通,只怕进了地底城后就抓瞎了, 而阴面却比安培龙一他们住的阳面还要黑上数倍, 堪称是死一般的黑寂。 但实际上仔细聆听, 就会发现这片黑暗中,根本不是什么死一般的黑寂,这片黑暗之中一直隐藏着细碎的动静,这些动静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足以让人寒毛直竖。 宗介对祭坛的看守力度比较强,生怕别有用心的人过去破坏祭坛,但是大概出于觉得祭品都是死物的心态,祭品这边的看守并没有多严格。 再者因为祭品这边萦绕着积郁已久的阴怨血腥,那种感觉比祭坛的阴气魔气还要让人不喜,所以不管是阴阳师还是妖怪,都不大喜欢这里,如非必要他们也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 这一切都为白若水的潜入提供了方便。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白若水循着血腥怨气走去,细碎可怕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白若水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 陆行舟被带回到房间中后,清清静静无人打扰地待了好几个小时,碍于自己本事原因,他不能像暗鸦那样跑出去打探情况,只好憋在房间中盘算着事后要如何与这群混帐算账,到时候一定要让日方割肉才行。 就在陆行舟憋在房间中盘算着情况的时候,他房间的房门被推开了,陆行舟懒懒地看向门口,勾了勾唇不无嘲讽地道:“怎么了,想好了要怎么把我奉献给你们家魔神了?” 推门的并不是之前将陆行舟带走恐吓的阴阳师,而是一个穿着桃色和服的侍女,侍女面无表情地看了陆行舟一眼,没有回应陆行舟的话。 陆行舟瞧见进来的是鬼侍女,也懒得再搭理对方,而是缩回到桌子旁边坐着。 但是鬼侍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走到了陆行舟面前,接着直接在陆行舟面前分裂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两个一模一样的桃色和服侍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陆行舟。 哪怕是做过鬼,陆行舟瞧见面前渗人一幕也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皮了一句:“所以你们是打算吓死我,然后好处理我的尸体吗?” 鬼侍女没有回答陆行舟,两个人手握着手,接着一个木桶就出现在两人手下,等腰高的木桶砰地一下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晃动了起来,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扑面而来,陆行舟微微抬起下巴看了过去,只不过一眼就脸色一变。 鬼侍女放下木桶之后,就一前一后地围住了陆行舟,伸手要脱陆行舟的衣服,陆行舟顿时一蹬桌子,沉重的木桌一下子撞到了两名鬼侍女的腰间,将两名鬼侍女撞的一个踉跄。 陆行舟冲着鬼侍女冷笑道:“做了鬼还想占人便宜,恶心。” 两名鬼侍女被撞了一个踉跄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依旧伸着手抓向陆行舟。 陆行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闪身躲开了鬼侍女的纠缠,鬼侍女不依不饶地要去抓陆行舟,陆行舟顺手操起板凳直接往鬼侍女头上狠狠一砸,其中一个鬼侍女顿时被陆行舟开了瓢,不过她并没有流血,她裂开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鬼侍女被陆行舟惹怒了,表情狰狞地抓向了陆行舟,陆行舟灵巧地躲开了鬼侍女的追捕,嗤笑道:“还真以为我是弱鸡吗?” 陆行舟说着一脚踹向了鬼侍女的胸口,他这一脚的力气无比大,居然把鬼侍女踹倒了,鬼侍女一时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陆行舟见状端起一个板凳拔腿就朝门口跑去,走之前还不忘把木桶踹倒了在地上。 木桶被陆行舟这么一踹,里面的东西顿时流了一地,发出腥臭难闻的味道,这木桶中竟然装了满满一桶的血水,难怪陆行舟见了以后拔腿想跑。 门口原本站岗的鬼侍女想要围住陆行舟,但是陆行舟身形灵活,端着板凳砸过去一点都不客气,这群鬼侍女的身体毕竟是纸做的,用起来没有那么结实,被陆行舟的板凳砸的够呛,一时间没有围住陆行舟,让陆行舟跑了出去。 鬼侍女门面面相觑,纷纷飘了起来,围向了陆行舟。 而原本想要强制给陆行舟洗澡的那个鬼侍女则飘了出去,看起来是去找人了。 陆行舟跑了出去后左右看了看,朝着之前那个阴阳师带他去的那个木屋跑去,他身后追着一串鬼侍女,一共有五个,都是之前宗介派过来看守他的。 陆行舟到了木屋前,推开门跑了进去,转身将门锁死,鬼侍女被他关在门外,五张脸一个一个地贴在木制的格子墙壁上,一副要将墙壁直接挤烂,然后钻进来的样子,五张脸这样紧紧贴着墙壁,看起来确实实在是恐怖无比,再加上这群鬼侍女口中还发出可怕的尖啸,手勾成爪子不停地抓挠着木框,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陆行舟贴着门靠了一会儿,瞧见那五个鬼侍女一副不依不饶快要将纸糊的墙壁挤破的样子,他暗骂了一声,转身就要在这个屋里找凳子,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房屋角落中站着一个白衣的女人安静地看着他,陆行舟被吓了一跳,待到看清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白若水推开半掩的木门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凝神看向声音来源处,就看到屋子的角落里堆着一堆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这些人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因为身处阴气极重的地方,被阴气侵蚀的他们已经化成了不人不鬼的活尸,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些人似乎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听到门推动的声音,立刻呻·吟着仰头看向白若水,他们的脸也很可怕,都已经腐烂流脓了,看上去简直像一堆腐烂发臭的尸体在诈尸,这种视觉效果别提有多惊悚。 白若水皱眉看着地上堆着的那群人,这群人简直像是被养着的牲类,一直供那些阴阳师取用,也不知道这群日本人如何做到不惊动S市的情况下弄来这么多人的。 这些人似乎察觉到白若水和他们不一样,嗅到了白若水身上的活人味道,他们竟然仰头看着白若水,呻·吟着慢吞吞地朝白若水爬去。 这种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并没有吓到白若水,相反她朝他们中间走去,蹲在了其中一个人旁边,白若水的这个举动让这些人愣了一下,动作迟疑了片刻。 而白若水蹲着的那个人却发出古怪可怕的笑声,伸手朝白若水身上扒去,竟然试图将白若水拉扯到他们这一堆之中。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白若水不过挥了挥手,就有一股清风飞过,将那股臭味驱散开,她直接攥住了对方的手,细细打量了起来。 被白若水攥住手腕,那个人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口中顿时发出了古怪的叫声,龇牙咧嘴地想要去咬白若水。 白若水看了看,在对方咬上来之前松开手,她从腰包中掏出黄符在这些人面前晃了晃。 从黄符中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那些人迟疑着呜呜叫着开始后退,白若水捏着黄符将这些人驱散到角落之中,随即她轻轻念咒,腰包中飞出数张黄符贴到了这些人额头上,这些人顿时呜呜叫着瑟瑟发抖地蜷缩了起来。 就在白若水打算念咒烧掉他们的时候,房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白若水闪身躲进了黑暗中。 就见房间的门开了之后,一个高挑修长的男人冲了进来,紧紧锁住了房门,对方并没有发现角落中的白若水,而是紧张地盯着墙壁看着,左右看着屋里,似乎想要在屋里找什么东西。 墙壁上凸显出了五个狰狞的黑影,那黑影明显想要破开墙壁冲进来。 白若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陆行舟,本来已经做好了到祭坛解救陆行舟的准备,却没有想到陆行舟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她有些讶然地看着陆行舟,然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156.女装 “若水, 你已经来了?”陆行舟不过看清楚那个白衣服女人是谁后,顿时惊喜地道, 因为太过惊喜, 他堵着门的动作松了一下, 门立刻被外面的鬼侍女拍的砰砰作响, 门框都被对方拍的松动了。 “操, 阴魂不散。”陆行舟低声咒骂了一句,皱着眉头重新堵上了门,目光凶狠地瞪着外面的鬼侍女。 白若水被陆行舟的动作逗乐了,她轻轻走了过去攥住了陆行舟的手,陆行舟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白若水一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白若水一拉,从门边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木制的门也被鬼侍女暴力地砸开了,鬼侍女们狰狞地冲了上来,看到房间中多了一个人, 鬼侍女们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愣了这么一下,她们就继续冲了过来。 “走!” 白若水目光寡淡地看着这群鬼侍女, 在鬼侍女们扑上来的时候,她腰包中飞出数道黄符,黄符贴到了鬼侍女的额头上, 鬼侍女们顿时动弹不得, 白若水拉着陆行舟走出了关着活尸和鬼侍女的房屋,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表情冷淡地打了个响指。 ‘轰-’地一声响,贴在鬼侍女还有那群活尸身上的黄符瞬间烧了起来,红色的火焰跳动着攀上了木制的房屋,烧的房屋劈啪作响,焦臭的气味和活尸们的惨嚎一起传出,祭坛的阴面也被这团火照亮了。 “你怎么会跑出来了,他们没有关着你?”拉着陆行舟走了几步之后,白若水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陆行舟。 陆行舟还没来得及收回眼中的惊艳,与白若水的视线这么直接对上,陆行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扭过头道:“那群小鬼想要把我剥光了扔进血水里,我当然不想让她们碰我,所以就跑出来了。” 白若水没想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她觉得有些好笑:“你……让我有些意外。” 燃烧的房屋火焰照亮了祭坛阴面的路,陆行舟看清了白若水脸上的表情,白裙子的清丽女孩笑的眉眼弯弯,火光映照的眼眸波光流动,说不出的缱绻温柔,同对方平时高冷沉稳的形象截然不同,陆行舟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只知道安静地看着白若水。 被陆行舟亮的惊人的目光一直盯着,白若水皱了皱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陆行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转过脸掩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碰上你,若水,你什么时候来到的?” “应该是你下来没多久吧,我就找到这里了。” 陆行舟心中一暖,他正想说话,白若水表情却一凛,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这里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人过来了,我先带你离开。” 陆行舟也听到了黑暗中的脚步声,他点了点头,眼中的暖意散去,紧张地跟着白若水一起朝前跑去。 黑暗中,身后有啪嗒啪嗒怪异的脚步声,还有不知道谁在冷声说话:“抓到他之后直接捆起来。”看来这些人以为火是陆行舟放的。 地下城祭坛的黑暗是一种格外奇怪的黑暗,如果是在正常的阳世的话,燃烧的那一栋房屋不知道能照亮多少地方,可是在这个地下城祭坛中,离开了那一处房屋范围之后,他们就又重新陷入了阴冷深沉的黑暗中,如果不是白若水拉着陆行舟的话,陆行舟这会就只能抓瞎。 在这种黑暗中,看不见周围的人,只能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逃避身后恐怖可怕的追兵,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陆行舟却感觉到了几分诡异的温馨,他反手紧紧握住了白若水的手。 白若水虽然不知道陆行舟在做什么,不过此时也不是多话的时候,显然整个地下城已经察觉到了祭品那边的异状,开始加紧了搜捕,白若水明显能听到黑暗中传来各种奇怪的动静,应该是听了阴阳师调令之后,跑出来的妖鬼。 陆行舟看不见黑暗中的情况,只能本能地跟着白若水跑,白若水总能精确地躲过各种追捕的妖或鬼,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白若水带着陆行舟来到一处房屋前,她粗暴地拉开了房屋的门,将陆行舟推了进去,接着自己也跟着钻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陆行舟扭头看了看,自然看到了屋子后面躺着那群浑浑噩噩的女人,他皱眉道:“这里是哪里?” “关着他们诱拐来的女人的地方。”白若水简单地解释道。 接着她从腰包中掏出黄纸和一柄细小的剪刀,三两下将黄纸剪成了裙子,陆行舟还没来得及发问,白若水就将黄纸裙子朝陆行舟身上一扔,黄纸裙子落到陆行舟身上时陡然变大,变成了一条鹅黄色的长袖纱裙,纱裙直接落到了陆行舟身上,十分服帖地将陆行舟裹住,陆行舟的头发也随之变长,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一个俊美的男人就变成了高挑冷艳的美女。 陆行舟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罩纱裙子,他表情古怪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 白若水抬眼看了看面前陆行舟的新形象,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行舟这样子还挺好看的,看起来行舟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呢。” “若水!”陆行舟脸颊泛起薄红,有些羞怒地瞪了白若水一眼,压低声音吼道:“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白若水笑了笑突然伸手捏了捏陆行舟的脸:“不过我建议你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去吧。” 白若水说着伸手一推,将陆行舟推倒在了那群女人中间,陆行舟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倒在了那群女人堆里,白若水随之坐了过去。 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整个地下城祭坛变得热闹了起来。 陆行舟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他只是郁闷了一下就低声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想办法毁掉祭坛。”白若水一直盯着门口,警惕着外面的情况。 陆行舟皱眉道:“靠你自己会很危险吧。” “我已经给张九宫发了信息,到时候他们的人会过来协助。”白若水头也不回地道,接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看向陆行舟:“暗鸦呢,怎么没在你身边?” “星主,我回来了。”白若水刚说完,一蓬黑雾在陆行舟身边炸开,黑雾中走出一只绿瞳黑猫,黑猫蹲坐在地上甩着尾巴。 白若水沉着脸道:“我不是让你跟在陆行舟身边保护他安全吗?” 陆行舟见白若水有些生气,连忙道:“是我让暗鸦出去查探情况的,你也知道我是没这个本事,但是毕竟是下来了一趟,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也太亏了。所以就让暗鸦出去了。” 白若水瞪了暗鸦一眼,皱眉看向了陆行舟,板着脸斥道:“简直胡闹。” 陆行舟和暗鸦都没有吭声,一人一猫乖乖地低着头,生怕再惹怒面前生气的白若水。 不过白若水也知道陆行舟的决定没有问题,只是听到的瞬间有些生气罢了。 气过之后,白若水心境也就恢复了平静,她看向暗鸦道:“你出去查了这么久都看出来什么了?” 暗鸦甩了甩尾巴道:“星主,你也知道我之前的身份,所以进入地下城祭坛后,这里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我,我就趁机把这里都溜达了一遍,这里以祭坛为中心划分,祭坛的一面是住着那个宗介从日本带来的人,祭坛的另一面分散的是供向祭坛的贡品,祭品分别分布在五个房间中,有三个是在祭坛另一面,星主你烧一个,还有一个是舟舟住的地方,另一个是当初关着张泽魂魄的地方。” “除了这三个祭品的房间,还有两个是夹杂在最里层的住处中,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有一个是他们专门收集暴虐怨气的井,那一方井通往外部,不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有暴虐的怨气源源不断地流到井里。” “胡同里?”白若水立时想起了之前那个小姑娘客户,她皱眉道:“我已经和张九宫说了这件事,只希望他们能聪明一些,找到那群日本人布置法阵的地方。” “再往里面走充盈的都是那个魔神的气息,我怕对方发现我的存在,就没有往里面去。”暗鸦抖了抖胡须:“星主,这一次麻烦啊,居然真的是我之前说的那个魔神复活阵,而且还是非常完整的魔神复活阵,不知道他们布置了多久,但是我看到阵法一直处于半激活的状态,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的话,他们一定会把对方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过来的,哪怕那名魔神只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几分钟,也会对整个S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就在两人一猫说话的空挡,外面已经传来走动的声音,隐约能看到有人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白若水皱眉道:“暗鸦,你先把行舟带上去,然后和张九宫的人通个信。” “若水!”陆行舟握住了白若水的手,担心地看着白若水,他很想说一句他不走,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碍着白若水的事儿,这个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和白若水并肩作战。 白若水笑了笑:“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陆行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白若水,就在这时候,外面的人越走越近,白若水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一指点在了陆行舟额头上,陆行舟顿时觉得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躺了下去,他口不能言,只能转动着眼珠焦急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低头看向陆行舟,突然朝陆行舟倾身靠了过去,虽然明知道时机不对,但是陆行舟还是忍不住红了下脸闭上了眼睛。 但是白若水只是伸手将陆行舟新生的长发覆在了陆行舟脸上,然后给陆行舟翻了个身,让陆行舟和那些浑噩的女人趴在了一起。 就在白若水做完这一切后,房间的门也被人推开了,一个神色冰冷的阴阳师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房间里。 白若水一副受惊的模样抱住了肩膀,胆怯地看着那名阴阳师,而暗鸦早在对方推门的瞬间就化成一蓬烟雾消散了。 那名阴阳师大步走进了房间中,目光冷锐地看着坐在那里的白若水:“你是谁,很面生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我是白狐使壹的女人。”白若水如同小鹿一样怯怯地道。 那阴阳师顿时嗤笑了起来,不客气地伸手去抓白若水:“要编也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吧,安培龙一那种性冷淡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你跟我走,我要带你回去好好审一审。” 157.地图 “细次郎大人, 她确实是白狐使君带来的女人。”就在那名阴阳师伸手去抓白若水的时候,一个细细的声音胆怯地道, 小狐站在阴阳师的身后, 怯怯地抬头看着细次郎。 细次郎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阴沉地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小狐:“安培龙一什么时候带了个女人过来的, 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小狐小声地道:“只是个白狐使君随意使用的低劣支那女人而已, 白狐使大人可能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吧,但是白狐使大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何况白狐使大人忙于事务,这个女人带来之后,白狐使大人还没来得及使用, 刚刚大人让我过来提人,所以细次郎大人……” 细次郎收回了手,双手背在身后高高在上地看着小狐还有白若水,听到小狐的话他嘲讽地冷笑了起来:“祭坛祭品出了事,大家都在忙着处理, 宗介大人发了好大脾气,你们家白狐使大人可真是悠闲啊,到现在还有闲心用一个支那女人。” 小狐低着头没有说话, 毕竟这些大人们都不是她可以随意点评的。 细次郎也知道同小狐说这些没有意义,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妖奴隶罢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带她走, 让你们白狐使君好好享用去吧, 用完了别忘了提炼精气, 毕竟祭坛还需要耗费法力维持。” 小狐恭敬地低头应是,她不耐烦地伸手招呼白若水,领着白若水错朝外走去。 细次郎又警惕地扫了一眼房间里,不过也只能看见满屋子躺着的女人,知道这些女人翻不出花样来,细次郎扫了一眼也就收回了视线。 小狐领着白若水离开了关着那群女人的房间,走在路上,小狐凶狠地瞪着白若水道:“上一次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白若水表情无比茫然:“我怎么骗你了?” 小狐气急败坏地道:“都是你说了要去上厕所,结果半路偷偷跑走了,害的我被大人责骂,还要偷偷跑出来找你,气死我了,你为什么要偷跑,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白若水委屈地道:“我没有偷跑,上次我说要去上厕所,可是这里真的太黑了,厕所里面又黑又臭,我害怕看不见掉进厕所里面,所以打算到厕所外面找个隐蔽的地方上,但是我刚刚蹲下来没多久,就看到有个东西飘了过去吓了我一跳,那个东西到处乱飘,我害怕被它看见了有危险,就想离它远一点,但是你也知道这里又黑我又摸不清地方,等到我想找你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原地了,只好抹黑在这里瞎跑,还好最后找到了那间屋子,我干脆就跑回屋子里等你了。” 小狐想到了被自己放出来的那个恶鬼,顿时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她放出来恶鬼吓白若水,白若水也不会因为受惊离开,结果在这里迷失了方向,所以算起来还是自己弄出来的问题。 但是在白若水面前,小狐又不想表现出来,她扬起下巴嘲讽地看着白若水道:“哼,反正大人很生气,你自己想办法跟大人解释吧。” 白若水没有吭声,小狐见白若水不说话,顿时觉得无趣,干脆领着白若水到了安培龙一的住处。 安培龙一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他穿着一身亚麻色的武士服,戴着白狐的遮面面具,看上去英气又冷酷。 看见小狐领着白若水走进来,安培龙一冷淡地道:“你先退出去吧。” “是。”小狐恭敬地低下头,走之前好奇地看了安培龙一和白若水一眼,随即体贴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等到小狐出去之后,安培龙一从袖中掏出一朵红花,他随手将红花一扔,红花带着灵光飞到半空,打着转化成了一个红裙的美人。 安培龙一道:“红媚,你出去替我看着,如果有人过来记得拦住对方。” 红媚朝安培龙一屈了屈身,直接顺着房顶飞了出去,等到红媚飞出去后,安培龙一朝白若水伸出手:“白君,请。” 白若水坐在了安培龙一旁边,她看向安培龙一道:“你让侍女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安培龙一笑了笑:“想问问白君有什么打算。” 白若水勾了勾唇:“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想知道,刚刚下来的时候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吧。” 安培龙一沉默了一下,他端起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地道:“你被带走了之后,我去了祭坛一趟,老师正在祭坛边上看着,白君,你不知道魔神的力量有多强,那是不属于人间阳世的力量。”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白若水看着安培龙一道:“按照我们两个的约定,你只负责将我带下来,至于之后要面对什么,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安培龙一静静地喝了一口茶,好一会儿他才看向白若水道:“白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白若水静静地看着安培龙一。 安培龙一放下茶杯看着白若水:“你是不是抹掉过一份魔神契约?” “如果你是指我曾经毁掉过一份伪造的阴书公文的话,那么是的。”白若水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安培龙一,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吗,如果问完了我就离开了,你放心从我离开你房间的这一刻,我和你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等等。”见白若水从榻榻米上跳下来,安培龙一也跟着直起了上身喊住了想要离开的白若水。 白若水疑惑地回头看去,就见安培龙一翻身从榻榻米上跳了下来,他走进了内室之中,从床头柜子上拿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小盒子冷不丁一看有些像魔方,放在柜子上像是装饰品,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只会当成装饰品忽略过去。 安培龙一将那个魔方小盒子拿掉了之后,握着盒子转动了两下。 那个小盒子格外像魔方,安培龙一握着扭动了两下后,小盒子弹出了数跟柱体,安培龙一翻转着盒子,最后摸索到其中一根柱体,轻轻向下一案,盒子的那个柱体被他按的凹陷下去,安培龙一从凹陷下去的那个空洞中掏出了一张白绢递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接过白绢:“这是?” “这就是我用来伪造你说的那个阴书公文的东西,我们称之为魔神契约。”安培龙一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这张白绢上面写的不是魔神契约,这上面写下的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会比较需要。” 白若水举起了白绢,对着房顶的灯光照了照,白绢上干干净净的,唯有一朵菊花绣纹,上面并没有什么字。 “不是的,这个需要……”安培龙一的话还没有说话,白若水指尖金光闪动,她指尖一点点摸向了白绢,被白若水摸过的地方都浮现出一行细细密密的小字,上面详细写着地下城的布置,还有祭坛上铭刻的咒文,以及祭坛各处的安置。 安培龙一眼中闪过一抹赞叹钦慕,他怅然道:“白君,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请千万要成功。” “放心吧。”白若水细细地把白绢上的内容看完,然后将白绢放进了腰包中:“君有此意我必不会负君。” 安培龙一朝白若水深深地鞠了一躬,白若水朝安培龙一微微颌首,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哎,你……”小狐见白若水就这么没有规矩地离开了,顿时张嘴想要喊住白若水,告诉对方不要乱跑,但是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小狐,而是三两步消失在了黑暗中,小狐顿时看向屋里:“大人……”同时心中有些纳闷,大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安培龙一站在屋里阴暗的角落朝小狐招了招手:“小狐,你进来。” 小狐不解地走进屋里,随着小狐走进来,红媚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间的大门,朝屋里的安培龙一笑了笑。 小狐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安培龙一:“大人,您带来的那个支那女人离开了,您不要我去追她吗?” 安培龙一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了小狐身边,一柄利刃直接穿透了小狐的胸膛,红媚手持长剑站在小狐背后微笑,小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刺了个透心凉,她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安培龙一,安培龙一抬手阖上了小狐的双目。 小狐轰然倒地,倒地的瞬间直接烧了起来,不过呼吸间小狐就被烧成了灰烬,安培龙一掐动法决,一抹灵光自小狐胸口飞出,落在了安培龙一手中,安培龙一将那点灵光收进了袖中,他一展衣袖,落寂地看着窗外的无边黑暗,幽幽道:“身不由己,造此杀孽。” 红媚安静地站在安培龙一身后,静静地看着安培龙一,安培龙一抬起手,红媚化作一朵红花落到了安培龙一手心,也同样被安培龙一收进了袖子中。 158.救人 另一边, 白若水和细次郎都离开了之后,暗鸦重新出现在房间中, 陆行舟也从白若水的法术中恢复了过来,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暗鸦甩了甩尾巴:“舟舟, 走了。” 陆行舟却没有搭理暗鸦, 他坐在地上有些阴郁地盯着房门道:“刚刚那个细次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是安培龙一的女人,安培龙一又是谁,在这个地下城里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暗鸦, 你说这样我怎么安心离开?” 暗鸦同情地看了陆行舟一眼,它抖了抖胡须:“安啦,就算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你难道还能冲出去把星主抢回来,你要是行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以后绝对在星主面前说你无数好话。” 陆行舟幽怨地看了暗鸦一眼:“我要是能这么做我还会在这儿坐着吗,暗鸦,看在咱俩曾经做过兄弟的份上, 能不能少说两句刺激我的话?” “不能。”暗鸦嘿嘿嘿冷笑了三声:“小鬼,你别讨了好不觉得好了,要知道千年前我们星主就是块硬石头, 谁想撬都撬不动, 那还有个撬了好多年, 最后直接被星主打死的先例在,现在星主不过是出去找个小的而已,够给你面子了。” 陆行舟搓了搓肩膀:“暗鸦大哥,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好方,不过我想了想,这日子就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安培龙一那个小贱人的事稍后再说,我还是先把若水吩咐的事情做好了。” 暗鸦佩服地看了陆行舟一眼,据它所知人类雄性的嫉妒心占有欲都很强的,像陆行舟这么心胸宽广的不多了,难怪星主对他态度不同。 陆行舟说着俯身从裙子里掏出一沓黄符来,弯着腰开始给地上浑浑噩噩的女人身上贴黄符。 暗鸦有些不解地看着陆行舟:“你在干什么?” “哦,刚才若水把我按进这群女人中间的时候,在我手里塞了一沓黄符,让我逃走的时候顺便把她们都带走,不然要是打起来了,这群普通人就只有死的份。”陆行舟一个一个地将黄符贴好头也不回地道。 暗鸦啧了一声:“星主这真是看得起我。” “不是看得起你,是看得起我。”陆行舟朝暗鸦笑了笑:“若水说贴好黄符,她们就会恢复神智,到时候就能带着她们一起走了。” 果然正如白若水所说的那样,黄符贴上去了之后,没过多久这群女人就陆陆续续呻·吟着睁开眼睛,虽然她们的脸色依然很差,但是看得出眼神比起来晶亮了许多,也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要是能走的话就跟我一起,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这些女人刚从那种昏睡的状态中清醒,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呆地看着陆行舟。 “小姐姐你好漂亮,不过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人显然是昏沉太久了,竟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陆行舟看向这群女人道:“时间不多,我给你们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五分钟之后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了,还有贴在你们身上的黄符,你们可以换个舒服的地方贴着,但是千万不要拿下来,不然会被地底城的阴气影响,一旦被影响你们就会变成之前的那种状态,就根本走不了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地开始反应了过来,不少人脸色就一白,甚至有人掩面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遭这种罪。”有个女孩子失声痛哭了起来。 陆行舟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女孩子的肩膀:“错的不是你们,不要用罪犯的错误惩罚自己,坚强一点,我们还要从这里逃出去,你们难道不想自己的父母亲人吗,难道不想再看看外面美好的世界吗,难道不想看到这些害你们的人认罪伏诛,被送进地狱去吗?” 围在一起的女人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悲愤起来,那个崩溃大哭的女孩子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仰头看着陆行舟:“我们真的能逃走吗,可是他们真的好恐怖,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他们都有特异功能,还有非人类,而且他们还和S市政府有来往,这里的人说了,根本不会有人搭理我们的,他们来到这里后,身份就是合法的注资跨国公司,有政策保护的,就算S市政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陆行舟冷笑一声:“那是被他们蒙蔽的之前,现在不会了,我手里留着他们犯罪的证据,只要我们能逃出去,我就能送他们进监狱,不管是哪国的人。” 这些人都有些狐疑地看着陆行舟,陆行舟淡淡解释道:“我父亲在局里任职,我也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你们放心吧。” 女人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想想连高官的女儿都被牵连进来了,那她们肯定有救了。 “哼,父母亲人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没有素质的支那人种,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得到新生,成为优秀的日本人,从此以后在日本生活。”就在女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时候,一个鼻子上扣着鼻环,穿着嘻哈的少女抬着下巴高傲地冷哼道,她不屑地盯着面前的一群人:“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可是自愿进来的。” 其实落到这里的女孩子们大部分还真都是被诱骗进来的,只是进来之后大家才觉察到不对劲,想要反抗也不行了,而且神智一天比一天昏沉,想走也根本走不了,如果不是陆行舟和白若水进来救了她们,她们只怕都要在这个地下祭坛中化成一捧枯骨。 但是但凡清醒过来的都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魔窟,如这个嘻哈少女这样说出雷人的话的,还真是没有,当下众人就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女人劝道:“小妹妹,你是被那些日本人洗脑了吧,他们把我们留下来根本就不怀好意,把我们当成供养那些怪物的养料,而且大家……大家都遭遇了那些事情,难道都这样了你还要向着他们吗?” 嘻哈少女不耐烦地瞥了那个女人一眼:“为日本天皇尽忠是应该的,更何况那可是高贵的日本男人,还是日本的阴阳师,日本是优等民族,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世界霸主,我傻了才跟你们回去当劣等支那人。” 旁边的女人表情都有些愤然,那个年长的女人还想再说什么,陆行舟却直接道:“该走了。” 嘻哈少女抱着手臂冷眼看着陆行舟还有其他女人,一副我就不走你奈我何的表情。 那个年长的女人有些犹豫地看了陆行舟一眼,陆行舟根本不同那个嘻哈少女废话,在嘻哈少女反应过来之前,他一下子揭掉了嘻哈少女身上的黄符,嘻哈少女表情愣了一下,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谁的力气恢复的比较快,来两个有力气的扶着她一起走。” 女人们都被陆行舟的迅速果决给惊到了,听到陆行舟的吩咐迅速出来两个略有些强壮的年轻女孩子,两个女孩子扶住了地上的嘻哈少女。 这会儿暗鸦从地上站起身,弓了弓身体道:“走了,我刚刚出去看了看,星主已经动手了,这会儿乱的狠,正好我们趁乱走。” “猫……猫会说话了,漂亮小姐姐,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是能力者啊。”之前因为暗鸦太黑了,女人们都没有看到蹲在地上的暗鸦,这会儿暗鸦动了起来,一双莹绿色的猫瞳看了过来,众人这才惊愕地发现暗鸦这只灵异的黑猫。 “对,这是我的守护灵。”陆行舟简短地道,接着同暗鸦一起朝门口走去,暗鸦到了门口爪子陡然变大,它不过轻轻一挠,被五芒星图案锁住的门就直接碎成了一片片。 女人们对视了一眼,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们对逃出去更有了几分信心。 门外黑暗的地下城祭坛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地面都随之晃动了起来,这种可怕的地动让地下城的阴阳师还有妖怪们都惊动了,纷纷惊慌失措地跑动了起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舟同暗鸦出来之后,就看到外面人和妖怪到处乱跑的景象,因为身上戴着白若水给的符咒的缘故,众人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看到这么多奇怪的妖怪跑动着,顿时就有人小声惊呼了起来,不过这声惊呼只发出一点短音,就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陆行舟扭头对身后的一群女人道:“这里距离外面那条阶梯其实并不远,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被这里的阴阳师和妖怪们抓住就不会有事,这会儿他们祭坛被人攻击,所以估计暂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是能够攻击的黄符,我现在给你们一人一张,如果遇到危急的情况就把黄符扔出去。” 大家一心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听到陆行舟这么说,女孩子们坚定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陆行舟手中的黄符。 “暗鸦大哥,可以了吗?” 暗鸦张嘴吃掉了一只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小妖,它扭头看向陆行舟道:“这边的道路我已经清理好了,只要不被阴阳师发现,小妖们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威胁性。” “好,我们快走。”陆行舟点了点头,招呼着身后的女人们随着他一起赶紧离开。 159.情敌 女孩子们顿时紧张地跟在了陆行舟身后, 有暗鸦带着他们小心地避开了阴阳师的巡查范围,但凡有慌不择路的小妖撞上来的, 连叫都来不及叫, 就被暗鸦直接吞掉了。 暗鸦的身份毕竟和魔神比较类似, 身上的气息也与魔神差不多, 只要不是被祭坛的那个魔神注意到, 这里的人哪怕是宗介也不会发现暗鸦的存在。 而暗鸦早在大家都出来的时候,就把自己身上的气息分了一部分出去,遮掩住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所以直到他们一口气从内层跑到了小妖们居住的外层都没有被人发现。 眼见他们一行人就要离开小妖居住的范围,来到最外层的大门处, 结果外层缓缓走进来一个阴阳师,应该是出去办事刚回来,瞧见那个阴阳师的身影从最外层的大门处走进来,众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阴阳师很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目光冰冷地盯着一行人隐藏的地方:“是谁, 谁在那里?” 早在发现这个阴阳师踪迹的时候,陆行舟就眼疾手快地示意所有人赶紧钻进一个小妖的房子里,因为祭坛里面出了变故, 所以这些小妖们都被阴阳师们喊到了内层,如今妖怪们居住的外层都空荡荡的,所以躲进去之后也不用担心被小妖们发现。 虽然没有人出声, 但是那名阴阳师依旧狐疑地盯着这个方向, 甚至慢慢地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立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那名阴阳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众人躲藏的那个房间,冷笑道:“是我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 屋里躲着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她们无助地看向陆行舟,似乎在无声期盼陆行舟想出一个办法来。 陆行舟皱眉看着那名阴阳师越走越近,他示意身后的人往里面躲一躲,接着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出去。 阴阳师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陆行舟,顿时如同幽魂一样窜到了陆行舟面前,攥着陆行舟的手腕,目光阴邪地盯着陆行舟道:“我就猜到有人躲在这里,怎么了,你是谁带下来的女人,居然这么没有规矩,敢在地下城里乱跑。” 陆行舟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在对方手里瑟瑟发抖,受惊的小鹿一般地看着那名阴阳师,细声细气地道:“我……我是安培龙一带来的女人。” 那名阴阳师惊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陆行舟,他直接道:“不可能,白狐使君不近女色,不可能为了享乐就带一个下等的支那女人进来。” 说着,那名阴阳师邪笑道:“美人儿,你该不会是唬弄我吧,你居然还知道白狐使君,看起来还是挺受宠爱的,不过瞧你这般细致的模样,受宠爱也能理解,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进来你这般标志的美人。” 陆行舟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仰头看着那名阴阳师,一副受不住对方力道吃痛的可怜模样:“大人,求求你,里面出了变故,我害怕,我不是有意跑出来的……” “哦?”那名阴阳师调笑地看着陆行舟,只觉得对方是为了躲避惩罚胡编乱造:“里面出了什么变故啊?” “是……是……”陆行舟低下头,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阴阳师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嘿嘿笑着低下头逼近陆行舟:“怎么了美人儿,怎么说不出话了?” 陆行舟低着头一副被对方吓坏了的样子,那名阴阳师见状心头邪火高涨,慢慢地抵住了陆行舟,然而下一秒,就在对方低头想要轻薄陆行舟的时候,陆行舟垂下来的另一只手突然狠狠掐住了对方的命根子。 阴阳师没想到这美人居然有毒,顿时被掐的惨叫起来,脸色都直接绿了,陆行舟给本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对方受伤的某处。 虽然阴阳师有阴阳术,但是本质上也是一个男人,被陆行舟这么伤害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一时半会脑子里也只想到本能地捂着下面痛苦嚎叫。 陆行舟一脚踹过去后直接大喊道:“暗鸦!” 暗鸦化作一蓬烟雾炸了出来,猫爪子不客气地挠向了那名阴阳师的双眼,阴阳师的双眼被挠的鲜血淋淋,阴阳师顿时捂着眼睛惨叫了起来。 陆行舟又是一脚踹到对方身上,将对方踹飞了老远,踹飞了对方之后,陆行舟反手拉开了门,朝屋里面的女人们喊道:“快走!” 呼啦啦跑出来一大群女人,陆行舟给她们指了一个方向,这群女人顿时迅速地朝外面大门处跑去。 暗鸦又窜了过去,张嘴咬住了那个阴阳师的喉咙,然而暗鸦本质是魔神,还是降阶的魔神,对那些妖鬼之流有极强的震慑力,可是对于人类而言,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只是一只比较凶戾的猫。 所以暗鸦咬住对方喉咙之后,只是咬伤了对方的咽喉,接着就被那个愤怒的阴阳师挥手扔出了老远。 “我杀了你们,你们这群劣等的支那猪!”那名阴阳师愤怒地大叫了起来,从袖子中扔出了一方毛笔,毛笔飞到半空化成了一个魁梧的黄衫壮汉,壮汉舞动着两柄大锤子,锤子舞的哗啦作响,他大概是愤怒到了极点,又接二连三地扔出了茶杯、绣鞋还有扇子。 茶杯绣鞋还有扇子落在半空后纷纷变成了式神,式神们团团围住了陆行舟。 “给我杀了他!”阴阳师怒吼道。 陆行舟神色紧绷地盯着面前的式神,虽然暗鸦曾经说过他身怀龙气,那些妖鬼们想要伤他都得掂量掂量,但是对于同为人类的阴阳师,陆行舟有些不确定,毕竟当初他不也被枯木道人所害吗。 暗鸦这会儿也从远处跑了过来,奔跑的过程中它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猫形怪物,猫行怪物朝着那名阴阳师的式神怒吼了一声,那四名式神竟然被暗鸦的猫叫给吹飞了老远。 阴阳师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愤怒无比的他干脆盘膝坐在地上,不停地念起咒文御使这四只式神。 式神们得到了阴阳师的灵力补充,变得凶狠起来,纷纷围了过来,阴阳师指挥着式神两只围住了暗鸦,两只围住了陆行舟,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了陆行舟是个普通人类的事情了。 对付同为灵类的式神,暗鸦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打斗之中隐约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噪杂的声响,很显然跑去祭坛里面的那些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又要跑回来,暗鸦顿时有些焦急,它急躁之下咬死了一只式神,结果不留神让另一只式神划伤了陆行舟。 陆行舟虽然也有些武力,可是对上式神这种东西显然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他手中也没什么武器,只能同这些式神单打独斗。 眼见那些式神又要伤到陆行舟,一直盘膝坐着念咒的阴阳师突然倒下了,阴阳师的胸口被一柄尖刀捅穿,一名穿着和服的秀丽女子手握双刀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行舟和暗鸦,随着那名阴阳师死去,他的式神也化成粉末消散了。 “这是?”陆行舟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名和服美女。 “这也是式神。”暗鸦甩了甩尾巴:“有人在帮我们?” 秀丽的和服式神化成蝴蝶飞走了,就见黑暗中走出来一名穿着白袍戴着白狐面具的英气冷酷的男人,男人站在房檐下静静地看着陆行舟,嘴角勾起的笑容似乎有些讽刺的意味:“白君要救的居然就是你这样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男人的直觉,陆行舟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是谁:“你就是那个安培龙一?” 安培龙一的目光闪了闪:“白君告诉你的?” 陆行舟哼了一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他唇角微微翘起,脸上挂起了习惯性的儒雅微笑:“我和若水之间的事情似乎没必要告诉你吧,如果你是来表示嫉妒的,那就请自便,我还要帮若水救人,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了白君而已,我原以为能与白君那样强大耀眼的人站在一起的必然也是同样强大的玄学师,没想到居然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安培龙一承认自己十分失望,对白若水的眼光感到遗憾:“白君在玄学上的路会越走越远,而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寿数有限,你们不可能长久的。” 陆行舟的脸顿时一黑,这人还真贱,自己捞不着所以就专门跑过来咒他吗,然而因为安培龙一的态度,陆行舟心里突然不慌了,因为这也就证明对方根本和若水没可能,否则对方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160.外援 陆行舟客气一笑:“我们的事情就不牢你操心了, 你还是想想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向我们华国交代吧。” 安培龙一的神色阴郁了一下, 他看了陆行舟一眼, 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那个和服式神也化成了蝴蝶飞到了安培龙一肩膀上, 闪动着翅膀不见了。 陆行舟微笑着目送安培龙一离开, 等到安培龙一离开之后,他立刻转身匆匆朝大门口跑去,就在陆行舟刚跑出妖怪们居住的最外层的时候,那群妖怪们也闹腾腾地回来了。 此时那群女孩子们都惶恐地堆在紧闭的大门前,表情慌张地探头朝里面看去, 生怕里面突然冲出来妖怪或者阴阳师,那她们就走不了了,等到看到是陆行舟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女孩子们顿时都松了口气。 “漂亮姐姐,你来了, 这门我们怎么也推不开,所以根本就出不去。”其中那个年长的女人忧心忡忡地朝陆行舟道。 陆行舟也仰头看向了面前数十米高雕刻着不知名凶兽的大门,他伸手推了推发现面前的大门重如巨石, 根本就推不动分毫。 就在陆行舟伸手推着面前巨门的时候,巨门上的石头凶兽的眼珠子突然转动了起来,冰冷残忍的目光落在了陆行舟身上, 那群女孩子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对视被大门上的石头凶兽吓得惊叫了起来。 “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石头凶兽缓缓开口。 “不过是个小小的石头怪兽,居然敢在本尊的面前拿乔。”暗鸦不知道何时跳到了陆行舟肩膀上,明明只是一只娇小的黑猫,可是莫名地却让人觉得它身上散发着无穷的压迫力和威势,让人心生畏惧:“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我是谁。” 暗鸦莹绿色的眸子冰冷轻蔑地盯着着头顶的石头凶兽,虽然明明是石头凶兽俯视着暗鸦,但是此时此刻却让人觉得石头凶兽被暗鸦死死地压制住了。 石头凶兽沉默了起来,竟然开始装死,暗鸦顿时被对方的态度惹恼了,它一甩尾巴冲对方怒吼道:“开门,敢蔑视本尊威仪,找死吗!” 石头凶兽的目光竟然畏缩了一下,又是安静了一会儿,木门居然缓缓地打开了。 众人来不及为面前戏剧化的一幕感到惊叹,瞧见石头凶兽打开了木门,她们只觉得逃出生天,顿时喜极而泣地朝大门外冲去。 走过了不知道有多长的阶梯,直到走在最前面的陆行舟推开了暗室的大门,一缕刺目的日光照射下来,这群女孩子才陡然爆发出一阵喜极而泣的欢呼声。 “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终于活着出来了,这是太阳啊,好久没有照到太阳了,好舒服。” 随着太阳真火照射下来,女孩子们身上沾染的地底城的污秽也化成了灰飞,被太阳照射过的感觉暖洋洋的,大部分女孩子都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 陆行舟带着这群女孩子走上来的时候,原本还有些警惕那些被控制的工人们会不会扑过来,但是他上来之后却发现之前那些工人都不见了,工地里站着的人居然是张九宫。 瞧见张九宫这个熟人,陆行舟顿时放下了一半心,他匆匆两步走到张九宫面前:“张道长,你们终于来了。” 张九宫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陆行舟:“你是?” 不过陆行舟还没解释,张九宫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你是陆行舟陆少爷。” 陆行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裙还有披散下来的长发,他也有些惊讶:“道长竟然能认出来?” 张九宫哈哈笑了起来:“陆少爷应该是被白小友施了法术吧,对了,白小友在下面情况如何了,我之前就想带着道协的人赶过来,但是收到了白小友的信息,只好先去找到那些人在S市布置下的法阵,好不容易破掉了他们的法阵,这就带着人匆匆赶过来了。” 陆行舟表情也严肃下来:“若水还在下面,我带着这群女孩子逃出来的时候,若水已经偷偷去破坏祭坛了,她孤身一人在下面对战日本阴阳师大军,我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是我按照若水的要求解救出来的女孩子们,你先安排人安置一下她们吧。”陆行舟指了指身后的那群抱在一起痛哭的女孩子们。 张九宫点了点头,他表情严肃地吩咐身边跟着的人先把这群女孩子安顿下来,接着他看向陆行舟道:“陆少爷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休息吧,我带人下去支援白小友。” “我同你们一起过去。”陆行舟看着张九宫认真地道。 张九宫有些迟疑:“陆少爷毕竟肉体凡胎……” “你们不是说我身怀龙气,不管是妖鬼还是玄学师都不敢直接伤害我吗?”陆行舟脸上难得的有些焦躁:“如今若水在下面对战群魔,我又怎么放心一个人回去安享太平。” 张九宫也没有强劝陆行舟,他想了想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柄长剑递给陆行舟:“这是轩辕剑,传说中的帝王剑,陆少爷拿在手中暂且防身一用,待会下去之后情况混乱,我们也许会有维护不周的情况出现。” 陆行舟从张九宫手中接过轩辕剑,毫不犹豫地道:“张道长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张九宫和陆行舟简单地说完之后,就带着人朝下方走去,陆行舟也跟着一众人折返回地底城,然而去路却被暗鸦挡住了。 暗鸦莹绿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陆行舟:“星主让我守着你安全回去。” 陆行舟抿了抿唇,他克制住推开暗鸦的冲动,反过来质问暗鸦:“你放心吗?” 暗鸦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让开脚步。 陆行舟低头看向暗鸦,他耐下性子解释道:“有你跟着我有张道长他们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我手中有轩辕剑,你们也说了,某种情况下我的体质其实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任何想要攻击我的玄学生物都没有好下场,我想在这种情况下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吧,还有,地底城的情况只有我们三个人最熟悉,如今若水有可能在孤身对战魔神,张九宫他们不熟悉地底城的情况,唯二熟悉情况的我们两个离开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难道你要看张九宫他们多出无意义的伤亡?” 暗鸦烦躁地动了动耳朵,低低骂道:“算了算了,说不过你小子,成,我就跟你一起回头,大不了到时候和你一起挨骂。”暗鸦说着跳到了陆行舟的肩膀上。 陆行舟笑了起来,挠了挠暗鸦的下巴:“暗鸦大哥谢谢你。” 就在陆行舟和暗鸦作为最后一组走进暗门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到那群女孩子中偷跑出来一个女孩子,正是之前骂骂咧咧辱国哈日的那个,她也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回到了地下城。 祭品中的取血活尸房被烧了之后,再加上得知陆行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宗介脸色难看暴跳如雷,朝地下城的阴阳师还有妖怪们都下达了指令,呵斥所有人必须尽快找回陆行舟。 同其他人一样,宗介第一个反应也是陆行舟逃跑的时候烧掉了活尸房,宗介一时间暗骂陆行舟果然还是那么狡诈奸猾,身为一个普通人类居然有本事烧了地下城的祭品房。 就在宗介站在祭坛边暴跳如雷地下命令的时候,祭坛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全身上下裹在亚麻色披风中的人,那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祭坛边的一个石雕矮柱边,那个石雕矮柱上烧着幽蓝色的火,火焰将他的身形照的诡谲无比。 宗介骂完了低着头的阴阳师转过身的时候,也被突兀出现的对方吓了一跳,随即宗介脸色就直接阴沉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亚麻色袍子中的人轻笑了一声,然而笑声中却说不出的轻蔑冷淡,他抬头看了看祭坛中心暗色的纹路,声音轻佻无比:“还真是没用啊,给了你们这么多便利,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召唤出魔神。” 宗介脸色发黑,但是他似乎是有些怵面前穿着亚麻长袍的男人,听到亚麻长袍的男人这么说,宗介表情僵硬地道:“已经快了,祭坛已经布置妥当,如果不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大概过两天魔神就会降临S市。” 亚麻长袍的男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居然还挺好听,只是在此时此刻笑出来,不管是宗介还是未出世的魔神都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声音:“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吗,我看你是快失败了吧。” 宗介表情凶戾地看向亚麻长袍的人:“就算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合作伙伴,我也不容许你这么说,天佑圣皇很快就会降临,谁都无法阻拦我们的圣皇临世,怎么了,你是后悔跟我们合作,现在开始害怕了才这样说吗?” 亚麻长袍的男人夸张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害怕?” 宗介高傲地扬了扬脑袋:“不错,我们圣皇毕竟是魔神,魔神的力量无穷无尽,不是小小的阳世可以承受的,你觉得害怕我一点都不奇怪。” 亚麻长袍的男人脸上夸张的表情消散了,他有些冷淡地看着宗介,勾唇笑了笑,笑容中说不出的疏离冷漠:“你们可真有意思。” 宗介自傲完了将要临世的魔神,又警惕地看向了亚麻长袍的男人:“所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莫非今天的意外也是你干的?” 亚麻长袍的男人表情微妙地看了宗介一眼,不过他并没有再说宗介什么,而是直接了当地道:“宗介君,想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失败的?” 宗介的脸色又变得很不好看,但是亚麻长袍的男人已经一挥袖子,他们上空顿时由男人的法力凝聚出了一面水镜。 水镜中赫然是陆行舟的脸,陆行舟此时带着一群女孩子跑到了大门前,暗鸦叫开了紧锁的大门,一行人匆匆逃离到地面上。 “该死的!”宗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叫人抓的陆行舟居然已经逃离了地底城,回到了上面,他脸色铁青地道:“到底……到底是谁在帮他,不然凭他一个凡人之躯怎么可能自己逃出去,还带着一堆祭品一起跑出去。” 亚麻长袍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他的手指居然意外的好看修长,那根手指仿佛玉石一般,轻轻地放在了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男人轻佻的笑意从兜帽下传出来:“别急哟,宗介君,慢慢看。” 水镜中的景色开始倒退,安培龙一戴着白狐面具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水镜中,宗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指挥式神杀掉了那名阴阳师,帮着陆行舟离开了地下城。 “这个孽畜,我要杀了他!”宗介表情狰狞地盯着水镜,额角青筋暴动:“这个叛徒,居然帮着这些劣等人,枉费了他身上流着的高贵血脉。” “不是他。”然而亚麻色男人却出声轻轻反驳了宗介的话。 水镜中的场景又在倒退,白若水拉着陆行舟,表情冷淡地站在活尸房门口,轻轻地打了个响指,活尸房瞬间燃起大火,熊熊烈火很快将活尸房吞没,白若水回过头,水镜瞬间定格,水镜上白若水的容貌清晰地映在了宗介眼中。 此时不只是宗介,连那名神秘的亚麻长袍男人都安静地仰头看着白若水。 “是她。”亚麻长袍的男人难得的没有声音轻佻,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轻叹了一声,不过这种莫名的情愫消散的也很快,亚麻长袍的男人扭头看向宗介,似笑非笑地道:“你招惹上了华国最厉害的玄学师哦,我给你的提示只有这些,毕竟连我也要暂避她锋芒一二呢。” 161.魔神降临 宗介眼神此时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 他神色阴冷地看向亚麻长袍的男人:“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难道召唤魔神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记得你明明也是期待魔神临世的人吧, 不然为什么一开始要给我们帮助?” 亚麻长袍的男人微笑了起来, 兜帽让他的大半张脸都覆盖在阴影中, 只露出仿佛饮血的红唇还有尖尖下巴, 他玉白的手指竖起来晃了晃:“不要这么说我,我也很是意外呢,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哪知道会撞上这么一场大戏。” 宗介没有说话,事到如今活尸房被毁陆行舟逃跑, 想要再抓人回来还要再费一番功夫,而且陆行舟逃跑之后,S市上层肯定会被惊动,到时候他们就算想再动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方便了,但是如今距离魔神临世还有一段时间。 “不要丧气嘛, 这可不是宗介君的风格呢,毕竟我记得宗介君为了魔神大人临世的事情,可是费尽心力百死不悔呢。”亚麻长袍的男人轻轻笑道。 宗介目光阴郁地看向亚麻长袍的男人:“事到如今, 莫非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亚麻长袍的男人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当然。” 宗介皱眉看向了亚麻长袍的男人,对方扬手抛出了一样东西扔给了宗介:“老话说的好, 有舍有得, 想要魔神临世就要看宗介大人您舍不舍得放弃一些东西了。” 宗介握着手中的东西目光闪烁不定, 等到他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那个亚麻长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地底城又再一次震动起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宗介就听到外面有阴阳师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被人推的坍塌了,宗介表情变了变,最后咬牙将手中流光溢彩的殷红石块塞到了祭坛中心凹陷处,接着他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哨子吹了起来,哨子发出古怪的呜呜声,瞬息间传遍了整个地下城。 另一边白若水从安培龙一房间离开之后,顺着安培龙一白绢上描述的找到了散落的另外两个祭品房。 外面有张九宫的人在破坏着地下城延伸出去的法阵,白若水就直接来到了另一个祭品房中,这个房间中满是被厉鬼契约骗来的魂魄,因为此处同魔神祭坛连接在一起,祭品房间中的魂魄变成了滋养魔神的养料,早已经慢慢地开始魔化。 白若水来到这个祭品房面前,毫不客气地暴力破坏了房门,被关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鬼魂们顿时清醒了过来,呼啸着神色狰狞地就要扑出来。 结果白若水腰包中飞出无数张黄符,那些凶神恶煞扑出来的鬼魂还没来得及作怪,就被白若水腰包中飞出的黄符裹了个结实,这群普通的鬼魂被魔气浸染了之后变得凶戾无比,魂魄中也浸染着魔气,冲出来的速度特别快,一群魔化的鬼魂跑出来,那场面可真够震撼的,可是白若水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黄符速度比他们还要快,在白若水灵活的咒术操控下,黄符纷纷裹着厉鬼回到了白若水腰包中。 将这群厉鬼用黄符收到腰包中后,厉鬼们还不老实,不停地在白若水腰包中左右冲动着,白若水皱眉捂住了腰包,深觉自己真的需要换个储物装备了。 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是破坏掉这个祭品房间中与魔神祭坛血脉相连的部分。 这样想着,白若水直接走进了空荡荡的阴冷房间中。 房间里的厉鬼被白若水清理了之后,这个房间就安静的不像话,白若水按照白绢中的指示,来到了壁柜前,这个房间里放着满满的格子柜,每个格子上都放着一个瓷坛子,坛子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坛口上还封着咒语。 白若水只是看了这些坛子一眼,就转身看向了壁柜,她伸手转动了其中一个坛子,壁柜顿时轰隆隆地向两边退开,露出了墙面上镶嵌的法阵。 白若水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毫不客气地举起法尺挨个将法阵里嵌着的法器挑了出来,那些法器被挑出来的时候还不老实,在魔神的影响下想要攻击白若水。 不过祭坛未开,魔神的力量也不强大,所以法器的攻击力度在白若水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几分钟时间,白若水就将墙壁上的法阵毁的差不多了。 毁掉了魔神法阵之后,一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怒吼声响起,整个房间居然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不过顷刻间这个祭品房就直接坍塌了。 在房间开始抖动起来的时候,白若水就及时从房间中跑了出来,她看也不看身后倒塌的祭品房,而是一刻不停地朝祭坛方向走去。 按照安培龙一白绢中所描述的,她现在要一一毁掉祭坛中用来给魔神供养能量的部分,到时候就算宗介再想要复活魔神也没有办法了。 然而白若水刚刚走向祭坛吊桥,吊桥竟然开始缓缓地升起,将祭坛与其他部分割裂开来,与此同时祭坛中传来一阵阵古怪的波动,白若水面色顿时一变。 她表情冷肃地看着变化的祭坛,动作灵巧地跳上了吊桥,从吊桥上直接滑了下来,落到了祭坛外围的守护圈上。 此时祭坛外围的守护圈里都是宗介安排的巡逻妖怪,其中一只妖怪正巧站在白若水滑下来的地方,他竖起尖耳朵冷着脸看向白若水呵斥道:“你是谁,胆敢擅闯禁地,现在随我去见宗介大人。” 白若水看了那名犬妖一眼,她抬手拂去了肩膀上安培龙一帮忙遮掩气息的蝴蝶,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她也不需要遮掩自己的存在了。 安培龙一的蝴蝶化成灵光消散了,白若水手持法尺冷冷地看着那名妖怪,那名妖怪也反应过来,凶恶无比的看向了白若水:“华国的玄学师?” 白若水没有接话,只是朝对方冷笑一声,手持法尺就冲了上去。 那名犬妖的力量和白若水相差太多,不过三五下就被白若水的法尺直接挑了个对穿,白若水利索地解决了对方,就要直接奔向祭坛。 然而犬妖的死毕竟惊动了其他妖怪,不过一会儿白若水身前就围上了数十个妖物。 此时祭坛那边传来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横扫了整个地下空间,四溢的魔气开始横冲直撞,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整个地下城空间竟然开始扭曲了起来,地面也强烈地晃动着,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破开地面爬出来,就连围着白若水的妖怪都因为恐惧这具力量畏缩了一下。 妖怪们畏缩愣神,白若水却没有畏缩愣神,相反因为祭坛方面出现的异状,此时白若水心情有些焦急,当面前的妖怪因为那股强横的力量发呆的时候,白若水却出手不停地将面前发呆的妖怪横扫出去,等到妖怪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若水已经迅速地从外围冲向了祭坛。 宗介设立的这个祭坛在地下城的最里面,是整个地下城存在的核心,祭坛整个呈圆形状,上面刻满了繁复的铭文,祭坛的周围被分割成了三种奇特的状态,一处火焰滚滚,一处金箔流淌,一处毒气冲天,平时宗介都是通过石板桥走进祭坛,可是此时石板桥竟然全都碎裂,火焰金箔毒气混在一处,竟然烧成了刺鼻的绿色火焰,那一簇簇绿色火焰仿佛魔火一般狰狞地翻滚着,大有将来人全都吞噬的姿态。 而祭坛中,包括宗介在内的所有阴阳师都盘膝坐着念诵咒文,随着阴阳师们一声声咒文响起,祭坛上一直灰暗的正中心居然不停地闪烁着红光,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最中心处似乎有个什么阵法正一点点吸走阴阳师们的精血,随着念咒声响起,阴阳师们的神色慢慢变得惨白如金箔,而宗介则五体投地不停地跪拜着大声唱诵着,他此时的神色癫狂无比,披头散发地冲着正中心大叫道:“天佑圣皇请您出来吧,这片肥沃的土地就是我们献给你的乐园,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将是您口中美餐!” 白若水表情难看地盯着祭坛正中心的宗介,她冷声道:“魔神可不会像我们这样分国界,你召唤出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它根本不会顾及是谁召唤出的它,只会将你们都当成腹中美食!” 宗介扭头看向白若水,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神秘男人忌惮的玄学师,宗介脸上只有疯狂,他朝着白若水狂笑起来:“召唤魔神临世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我们都心甘情愿向魔神付出自己,到时候你们整个华国都会陷入火海血山之中,将永远沦落为人间地狱。” 白若水冷哼一声:“白痴!” 她直接朝祭坛走去,想要拦住发疯的宗介,打断魔神临世的咒术。 然而白若水刚刚走到祭坛边缘,绿色的火焰就猛然暴涨起来,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熏的白若水脸色无比难看,她掏出八卦镜,八卦镜浮在白若水头顶,一层薄薄的金光如同薄膜一样笼住了白若水,将绿色的火焰挡在了外面,白若水借着八卦镜的力量大步走进了祭坛中。 白若水的脚刚刚踏入祭坛上,宗介就有所觉地扭头看向白若水,他朝白若水诡异一笑。 就在这时,祭坛中坐着的阴阳师们竟然如同人肉炸弹一般砰砰地炸开了,瞬息间三十名阴阳师炸的只剩下数人,就连那余下的数人神色也十分萎顿,一副被抽干的样子。 与此同时无数血雾碎肉如同雨水一样落下来,瞬间就被祭坛吸收在内,宗介的狂笑声更响了,他大声道:“天佑魔王,您的臣仆向您献上自己的血肉,恭迎您降临,请您用魔力净化这个肮脏的人间。” 轰隆隆—— 巨响声响彻了整个地下祭坛,外围的妖怪们被这铺天盖地的恐怖魔压惊动,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地下祭坛。 可是妖怪们的速度哪有魔神的魔力快,不过呼吸间魔神的魔力就从这群妖怪身上横扫而过,逃跑的妖怪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来,很快就化成了一堆干瘪的空皮囊。 祭坛的地面从中间裂开了,一道血红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裂开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色洞口,白若水曾经对战过的那只巨爪缓缓地从洞口中探出来,接着是魔神粗大的胳膊、躯干、最后才是魔神狰狞无比的头颅。 高达十几米的魔神俯视着下方的众生,血红的眼珠射出残忍玩味的光芒,它裂开嘴笑了起来。 162.对战魔神 轰—— 一声巨响, 魔神的双脚落在了祭坛上,祭坛瞬间石块飞溅支离破碎, 它伸手一捞, 从惊慌失措逃窜的阴阳师中捞出一人, 直接塞进了嘴里, 嘎巴嘎巴地咀嚼起来, 那名阴阳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双腿不停地在魔神的嘴巴外蹬着,很快就被魔神咀嚼地血肉模糊,咽进了肚子里。 宗介的脸色也变了变,依旧扬声朝魔神喊道:“魔神大人, 我乃是您忠诚的奴仆,此处的生灵皆是贡献给您的祭品,请您随意享用吧。” 魔神咧嘴大笑了起来,他又伸出手捞起地上一名惊慌逃跑的阴阳师,塞进了嘴里, 那双邪恶冷酷的红眼睛贪婪地扫着地上幸存的阴阳师,瞄着下一个牺牲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白若水身上, 眯着眼睛瞄了白若水一会儿,接着突然惊天动地地怒吼了一声,伸手直接捞向了白若水, 显然他已经认出了白若水。 眼见魔神巨手要捞过来, 白若水脸色肃冷, 眼疾手快地躲过了魔神巨手,和那些只知道惊恐逃跑的阴阳师不同,白若水躲开了魔神巨手之后,竟然祭出法尺攻向了魔神。 法尺在半空化成一柄金光流转的长剑,直接刺向了魔神那只伸过来的巨爪,法尺撞上了巨爪,竟然发出了金石交击的声音,法尺硬生生地将魔神巨爪划出了一道白痕。 魔神的巨爪在同一个地方被白若水挠破,魔神顿时愈发恼羞成怒,仰天怒吼了一声,无比恐怖地扑向了白若水。 因为魔神的火力暂时被白若水吸引走,宗介还有仅剩的几名阴阳师得到了喘息的功夫,眼见魔神追向白若水,将他们忘在了脑后,宗介和那几名阴阳师顿时朝两边跑去,宗介朝白若水的背影冷笑两声,带着那群阴阳师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宗介满眼狂热地看着魔神追杀白若水。 魔神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因为身躯太过庞大,所以移动非常不方便,它几乎快要顶到了地下城的顶层,和魔神比起来,白若水简直像一只渺小的蚂蚁,魔神几次都要抓住白若水,结果都被白若水灵巧地避开了,甚至还抽空用法尺刺了魔神一下。 法尺对魔神来说没什么威胁性,但是法尺上附着的功德金光却让魔神有些犯怵,往往不是法尺给他带来伤害,而是法尺上附着的功德金光破开魔神防御,伤到魔神的身体,并且这功德金光简直像是魔神的克星,伤到了魔神之后,伤口居然暂时愈合不了,甚至伤口上暂留的那点金光还在试图破坏着魔神的魔体。 魔神顿时怒吼道:“你这个蝼蚁,居然胆敢屡次挑战我的权威,我一定要把你撕碎吃了你!” 白若水根本不搭理魔神的威胁,眼见魔神抬起巨大的脚向她踩过来,源源不断的魔神威压也直接朝白若水身上压去。 白若水身上法器瞬间飞出,罗盘、八卦镜在白若水身边飞舞,帮白若水抵挡着魔神的威压,白若水则腾空飞起,直接对上了巨大的魔神。 此时白若水不得不庆幸不久前经历过的雷山之战,如果不是雷山一战中她获取了大量的功德之力,只怕此时还不够魔神一根指头恁的。 白若水体力的灵力疯狂运转着,在急速的运转中,原本就凝聚成一团的灵力散成了云雾涌入到了白若水四肢百骸之中。 这一瞬间,白若水竟然觉得自己脱离了肉体沉重的束缚,变得无比轻灵,仿佛这一刻她的身体能随她的心意肆意改变。 她有些讶然于自己此时的状态,也就本能地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地上居然又躺着一个自己,在这种危急的关头,她竟然被激发了潜力,学会了《天机秘法》后半卷中的阴神出窍。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白若水在修炼一途上,锻炼的将不再只是她的肉身灵力,还有她的魂魄也会随之得到增强,也许她将会踏上比前世还要宽阔的道路。 这种念头不过一瞬间,白若水低头看了自己身体一眼后,就瞬间用黄符卷起了身体,被黄符卷住的身体瞬间缩小,直接被白若水塞进了腰包中。 下一秒就连追着白若水的魔神都愣住了,因为此时白若水的身体居然无限地涨大,很快竟然变成同魔神一样高大的人。 地底城的气息变得混乱了起来,因为承受不住同时出现两个强悍的人物,宗介的地底城竟然有崩塌的征兆。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凡人,这种建筑物的崩塌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此时他们更吸引他们的是白若水和魔神的对战,尤其是看到白若水也化成和魔神一样的躯体时,宗介这一方的人都愣住了。 魔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白若水,莫非白若水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偷偷下界的魔神? 不等魔神想清楚缘由,白若水已经轻飘飘地攻击了过去,她以阴神状态与魔神对战,身姿却比魔神轻灵多了,发愣的魔神顿时被白若水不客气地用法尺打了好几下。 发愣的魔神总算反应过来,他朝白若水怒吼道:“你该死!” 接着魔神伸手朝头顶用力一撑,竟然将他出来的那个黑洞洞口撕裂的更大了,隐约能看到魔神身后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随着魔神撕裂了黑洞纷纷掉落了下来,怪物们在祭坛上兴奋地爬动着,纷纷朝白若水扑去。 白若水冷哼一声,从腰包中掏出数张纸人,接着将之前用黄符包裹的厉鬼塞到了纸人中,直接朝那些怪物洒去。 因为被白若水的黄符操控,那些鬼魂们进入到纸人的身体之后,迅速变成了面容呆滞的卫兵,纷纷与魔神放出的怪物战到了一处。 魔神见白若水竟然像自己一样召唤出了侍从,他邪恶的红眼珠阴冷地盯着白若水,在白若水再次打过来的时候,嘴巴无限张大,竟然有黑色的火焰从魔神口中喷了出来,散发着古怪力量的黑色火焰直扑白若水面门。 白若水脸色一变,身形急剧缩小,她凌空翻腾了几下,试图躲开源源不断的魔焰,可是魔神喷出火焰之后,手脚都没有闲着,那只巨大的爪子再次抓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见魔神朝自己抓来,她刚刚躲避过魔神魔焰,于是再次吃力地翻身试图躲开魔神巨爪。 可是让白若水没有想到的是,魔神身后居然甩出来一条巨蟒一般的尾巴,仿佛玄铁重鞭一般重重地砸到了白若水后背上,白若水躲闪不及,被魔神藏起来的尾巴打了个正着,直接脸色惨白地从半空中急速摔落。 魔神狞笑着就要抬脚踩向跌落的白若水。 163.魔神消亡 “若水!”恰在此时, 张九宫一行在暗鸦和陆行舟的带领下来到了魔神祭坛,看到了白若水与魔神的惊天一战。 眼见白若水被魔神一尾巴抽飞, 就要被魔神巨爪踩在脚下, 陆行舟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眼中脑中只有将要被踩死的白若水。 他不顾张九宫还有暗鸦的阻拦, 狂奔到了白若水身边, 抽出轩辕剑拼劲全力刺向头顶的魔神巨爪。 “行舟。”白若水惊愕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陆行舟,想要将陆行舟推离魔神的攻击范围。 但是此时陆行舟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手中的轩辕剑竟然先于白若水刺中了魔神巨爪,陆行舟泛红的眼珠凶狠地瞪着上方的魔神,可是魔神的力量又怎么能是陆行舟这种凡人能抵抗的, 魔神无尽的威压甚至连修为不够的玄学师都承受不住想要跪伏。 “啊——”拼尽全力之下,陆行舟的虎口被强大的反震力震的完全裂开,鲜血不停地流向他手中清冷的轩辕长剑,不过瞬息间轩辕长剑就被陆行舟的血浇个透彻。 眼见陆行舟与白若水要一起命丧魔神之脚,张九宫一行纷纷朝魔神飞去, 用尽全身力气攻击魔神,魔神冰冷的红眼珠轻蔑地盯着张九宫一行,咧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伸手朝张九宫一行捞去。 突然之间,地底城响起了低沉威严的龙吟之声,在魔神的碾压下, 陆行舟的身前竟然浮现出一只五爪金龙, 金龙绕着陆行舟盘旋一圈, 将陆行舟紧紧裹在龙身中,威严清俊的龙头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云雾缭绕,五彩祥云乍现,地底城的阴气为之一清,轩辕长剑迸射出刺目金光,势如破竹地刺进魔神脚心,金龙的龙气横冲直撞地冲击着魔神的魔体。 “吼——” 魔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魔体居然会被他轻视的蝼蚁伤到,他顿时吃痛地大吼了一声,本能地撤回了踩下去的大脚,一时间被伤到的魔神有些发懵,原以为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人伤到自己,所以魔神在感受到召唤,发现界壁被下面的小虫子用什么东西变薄开了一个口子的时候,就喜滋滋地跑过来撕开了那道口子,想要下来大吃特吃美餐一顿,在他的概念中,下面这个世界不可能有抵挡自己的存在。 可是如今他的魔神之体接二连三地被下面的蝼蚁伤到,这让魔神多少有些心里犯嘀咕,一时间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陷阱。 要知道魔体受伤不比其他,哪怕是魔神之间打架也很少波及到魔体,顶多都是皮外伤,魔身受到再重的伤害都没事,但是魔体一旦被破坏,很可能会让这个魔神直接消弭,一时间魔神都要怀疑这次召唤是不是陷阱,下方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破坏他的魔神之体,莫非是看不惯他们的死对头隐藏了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专门灭杀魔神的,难怪下方世界的生灵这么美味,但是很少见到有魔神溜下来作怪。 这名魔神一时间有些后悔,可是好不容易下来了,他又不愿意就这么回去,顿时瞪着血红的眼珠喘着粗气盯着白若水与陆行舟。 陆行舟此时的形象和平时完全不同,他头发疯涨到了腰臀,一张俊美之极的脸冷漠无波,左脸上蜿蜒爬满了金色的纹路,细看竟然是龙形图案,眼瞳变成了冰冷的金瞳,那双眸子无情无波地凝视着面前的魔神。 此时的陆行舟半点看不出身为人的样子,周身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冰冷威仪的没有半点人气。 轩辕剑金光闪烁,陆行舟竟然缓缓浮起,浮到了魔神双眼的位置,他手中轩辕剑金光闪动,五爪金龙缠绕着陆行舟仰天发出龙啸,陆行舟冰冷地盯着面前的魔神,一字一字地道:“犯我华夏地界,诛!” 他此时的声音很慢,却奇异地充斥了整个地底城祭坛,那声音在地底城荡出回音,如同炸雷一般落在每个人耳中,又不像是落在了耳中,像是直接落在了人灵魂上,竟让每个人都生出了颤栗感。 陆行舟平举轩辕剑,双手紧握剑柄,直接飞向了魔神双眸间。 白若水这会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朝张九宫扬声道:“这个降临的魔神不是完全体,地底城的祭坛被我破坏了大半,他们强行激发了阵法撕开界壁拉下魔神,但是受到界壁规则影响,这个魔神无法投下完全体,他的力量有限。” 白若水说完再次握着法尺飞向了魔神,她边飞边喊道:“暗鸦!” 暗鸦化成一蓬黑雾飞到了魔神前,再出现时变成了一只猫形怪物,暗鸦头也不回地大吼道:“星主!” 白若水立刻会意,整个人化成了一道白色清风飞到了暗鸦身上,她双手按住暗鸦毛茸茸的脑袋,无边的灵力直接涌入到暗鸦的身体里。 暗鸦整只猫身不停地涨大变高,但是这一次暗鸦没有变成猫形怪物,它的身体竟然不停地拉长变粗,猫脸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条粗长无比的黑色魔龙,魔龙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邪恶的光泽,一双橙黄的眼睛冷酷地盯着面前的魔神,它顺着地底城飞了一圈,狰狞的魔龙脑袋冲着魔神怒吼了一声,无边声波沿着地底城蔓延开,地底城竟然直接炸开了,而魔神也被暗鸦的声波震的晃动了起来。 魔神还没有站稳脚跟,没有想通怎么会突然出现另一个魔神,陆行舟的轩辕剑就随之而至,直接刺向了魔神的眼睛,金光刺目,魔神顿时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嚎叫起来,他被刺伤了双眼,顿时暴跳如雷地伸手胡乱抓了起来,想要把面前这些讨厌的人统统踩死。 宗介脸色黑沉地看着面前的变故,眼见张九宫一行也要冲向魔神,宗介立刻指挥着阴阳师阻拦住张九宫等人的脚步。 道协一方的人没有办法,只得与宗介的人战在一处,宗介冷笑着看向面前的张九宫一行,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木头傀儡就要暗算正在集中精神拼斗的张九宫。 然而宗介的木头傀儡还没来得及扔出去,一柄利刃就直接穿胸而过,将毫无防备的宗介刺了一个透心凉。 宗介惊愕地低头看向胸口的利刃,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就看见面无表情的秀美式神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握着一柄双刀。 宗介朝式神身后阴暗的角落看去,戴着白狐面具的安培龙一静静地站在阴暗角落中,宗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培龙一:“你……你……” 安培龙一轻轻走过来,神色平静地同目眦欲裂的宗介对视,他伸手抚向宗介双目,将宗介瞪大的双眼阖上,怅然道:“老师,你错了。” 张九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这会儿情况紧急,虽然不明白宗介这边怎么起了内杠,但是他也只是看了安培龙一一眼就将注意力投入到了面前的魔神身上。 如果白若水判断正确的话,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将面前的魔神打回去,这样想着张九宫朝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飘然而起飞向了魔神。 白若水操控着暗鸦撞向了魔神,暗鸦本体也是魔神,只是当初从界壁中逃过来的时候身受重伤,还丢了魔神身体,不得不化作魔灵跟在白若水身边,不过就算如此暗鸦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尤其是它和白若水签订了契约,在某种程度上也开启了另一条道路,随着白若水力量的增强,也许有一天暗鸦会以魔灵的身份恢复力量。 所以此时此刻,暗鸦化身的魔龙撞向魔神后,魔神竟然支撑不住地被暗鸦撞的后退了好几步。 魔神恼羞成怒地朝暗鸦吼道:“你也贵为魔神,为何要甘心受这些蝼蚁驱使!” 暗鸦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面前的魔神,只是暗骂道:“白痴。” 另一边陆行舟手握轩辕剑刺伤了魔神的眼睛后,一刻不停地再次刺向了魔神,他发丝飞舞,金龙灵体带来的无形灵力之风缠绕着他,金色的瞳孔冰冷无情,轩辕长剑在他手中灵活的舞动着,仿佛一人一剑天生就该如此契合。 张九宫飞过来之后,他的拂尘同样飞到了半空之中,张九宫目光冷锐地盯着面前的魔神,半点也看不出中老年人的样子,反而灵巧地像是个年轻人。 随着张九宫低声念咒,他那条拂尘不停地转动着,拂尘的扫尾顿时变得坚硬无比,转动着的拂尘扫尾化成无数钢针飞向了魔神,张九宫的攻击虽然没法伤到魔神,但是也给魔神带来了困扰,那种细细的钢针扎在他身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魔神怒吼着张嘴喷出了黑色火焰,黑色的魔火瞬间烧向白若水三人,然而暗鸦灯泡大的龙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它瞬间扭过身体,尾巴直接扫向了魔神火焰,竟然直接将火焰熄灭了。 魔神红色眼珠子打量着面前的三人,突然之间转身朝头顶的黑洞跑去,竟然是见情况不太妙,打算直接从撕裂的界壁中跑回去。 然而白若水却直接指挥着暗鸦缠了上去,魔神的身躯虽然庞大,可是化成魔神本体的暗鸦身体也同样粗壮,它顺着魔神的脚攀了上去,居然像是一条粗壮的绳子一般将那魔神从脚缠到了头,暂时限制了魔神的行动。 魔神气个半死,怒吼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是一时半会居然无法挣断暗鸦这个魔神锁链。 随着暗鸦缠上了魔神,陆行舟手持轩辕剑凌空飞起,双手握剑直直飞了下去,手中的轩辕剑直接刺入了无法动弹的魔神脑袋里,轩辕剑上金光闪动,陆行舟用力一扫,居然将魔神的脑袋削掉了半块,魔神顿时愤怒地吼叫了起来,他拼命地挣扎着。 暗鸦的身体已经绷到了极致,它像是无法承受魔神的力气,在魔神的剧烈挣扎之下断成了几段。 然而断成几段之后,暗鸦的身体居然直接化成了一蓬黑雾散开了,它重新凝聚成黑雾缠住了魔神的上身,低下头狠狠撕咬住了魔神的脖子。 魔神痛苦地挣扎着想要将暗鸦从脖子上扯下来,但是暗鸦咬的太紧了,哪怕魔神扯断了暗鸦的身体,但是暗鸦的脑袋还是死死地咬在他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张九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他将瓶子中的水直接泼向了无法动弹的魔神胸口,那瓶银色的水也不知道有什么效果,张九宫一脸肉痛地泼过去了之后,魔神胸口居然变得薄淡透明了起来,张九宫朝陆行舟喊道:“陆大少,刺它心口!” 陆行舟此时的状态虽然奇怪,但他听到张九宫的喊话后,竟然也依言举着轩辕剑刺入了魔神的心脏,轩辕剑直接穿透了魔神软化的外壳刺入了魔神的心脏,心脏在轩辕剑的力量下直接化成了碎片。 魔神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怒吼着在心脏碎掉之后化成了一蓬黑雾消散了,与此同时魔神头顶撕开的界壁也缓缓地闭合了起来,地底城祭坛的光芒完全消散,整个地底城归于平静。 随着魔神消散,张九宫紧绷的神色松了下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勉力支撑的白若水和陆行舟纷纷坠落下来,张九宫连忙上前接住了脱力的两人。 此时陆行舟手中的轩辕剑的光芒已经消散,他还没有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恢复,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白若水,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若水,最后居然朝白若水微微一笑,然后双眼一闭昏迷了过去。 在白若水跌落下来后,暗鸦也从魔龙的状态中退出,大概是因为白若水已经脱力的缘故,暗鸦甚至连猫形都无法维持,直接化成一蓬黑雾消散了,而白若水也出现了短暂性的灵力枯竭的现象。 164.风平浪静 魔神半体消亡, 地底城也承受不住这种力量冲撞,开始完全崩塌。 张九宫也来不及说什么, 只是吩咐身边跟着的人带着陆行舟和白若水还有仅剩的两名阴阳师, 匆匆朝祭坛外跑去, 安培龙一也跟着张九宫一行朝外走去, 最后总算赶在了祭坛完全崩落之前离开了地底城祭坛。 在张九宫一行人朝外跑的时候, 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同宗介说话穿着亚麻长袍的男人,男人静静地看着张九宫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师姐,每一次你都会给我惊喜, 真是期待和你再次见面呢。” 被道协的人扶着的白若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扭头看向了无边黑暗的地底城,正在崩塌的地底城不停掉落着水泥砖块,掉落的砖块砸在地上扬起无数灰尘,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是白若水却莫名觉得黑暗中站着一个人,这是她境界提升之后,对于天地和自身的某种微妙感应, 无法说出来也无法说清楚,就是闪念之间奇怪的感觉。 可是不管是地底城的情况还是她此时的情况,都不容许白若水再探了, 她也就回过头同道协的人一起朝祭坛外跑去, 如果对方和她有关, 那么他们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 离开了地底城祭坛之后,道协的人又留下来扫尾,宗介带来的人还有日本本土妖怪几乎都死光了,就连主谋宗介也死的干脆利索,但是这群人建的地底祭坛还需要道协的人过来处理一下,毕竟魔神虽然消亡,但是魔神消亡前散逸的魔气,还有因为地底祭坛特殊性凝聚成的浓郁阴气,都需要处理好,免得魔气阴气影响到周围的生物,养出点什么厉害的害人东西来。 这边道协的人扫尾祭坛的事情,那边陆行舟醒过来之后就直接将自己被绑架的事上报了,连带着宗介搞邪教害人的事情一起,都直接报给了华国上头,自然是引起了华国上方的震动。 虽然宗介已经死了,但是这笔账还可以同日方算,以及还要安抚那些失踪人口的家属,受害女孩的家属们,于是由陆行舟领头的外交谈判团队,以及道协方面的人同日方政府方面和日本阴阳寮的人扯了好大的皮,好好地将对方剥削了一番,毕竟这件事如果捅到国际上,对日方可没有半点好处,到其他国家搞邪教害其他国家的人,到哪地方说都会被人打死。 安培龙一带着仅剩的两名阴阳师回到了日本,没过多久,那两名阴阳师也因为被魔神吸取力量过度,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了。 当然了,当初那个偷偷溜回到地底城祭坛的哈日少女,没有任何悬念地死了,死在了地底城乱窜的妖怪手中,最后还是道协的人过去收尾才发现这名少女的尸体,顺便将因为祭坛特殊地理变成地缚灵的女孩送去轮回了。 白若水回去之后也修养了好一段时间,不过这一次修养对她而言好处多于坏处,大概是因为阻止魔神临世,避免魔神对阳世造成破坏和杀孽的原因,天道降临的功德要比雷山的那一次还要多,降临的这一笔功德金光让白若水再一次突破,体内凝练的那一点米粒大小的灵气直接变大了一圈,变成了拳头大小,并且隐约生出了五官,也让白若水的灵魂越发凝实。 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学校就开学了,白若水也回到S大去上学了,如今她已经是一名大四的学生,眼见就要毕业了,这是最后半年的课了,下半年班里的人要么选择读研要么选择实习,大家也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雷山的事情之后,张蕊姐妹都没办法再回来读书了,张蕊虽然是被雷鱼操控虐杀了那个人贩子,但是张蕊其实从头到尾都能看到雷鱼做的事,虽然有道协的人帮张蕊脱离牢狱之灾,可是张蕊还是受不了阴气入体外加虐杀活人的刺激,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她父母帮她办了休学手续,什么时候休养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读书,而张薇雨也因为大受刺激不肯上学,和张蕊一样回家休养去了。 少了张蕊这种挑事精,白若水再回到学校就觉得清净多了,因为雷山的事情,班里的同学对白若水也尊重亲近了起来,不过道协的人修改了师生们的记忆,他们已经不记得那种魔幻的场景,只记得去度假的时候,遇到了潜入的杀人犯,而白若水似乎身怀武功,帮着警察抓捕了杀人犯。 “若水,你来啦,要不要去寝室住两天啊。”白若水一回去最高兴的就是姜丽丽了,拉着白若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若水笑了笑想要拒绝,然而姜丽丽靠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从姜丽丽身上闻到了一股怪味,白若水皱了皱眉道:“丽丽,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什么地方或者碰到什么人?” 姜丽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白若水:“没有啊,若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说真的,打从暑假咱们一起去雷山旅游出了杀人犯那件事后,我爸妈这段时间看我看的特别紧,哪地方都不让我去,可把我憋死了。” 看着姜丽丽不满的表情,白若水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和你聊聊天。” “哦。”姜丽丽不疑有他,白若水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多想,而是兴致勃勃地同白若水闲聊了起来。 白若水却是打消了回家住的念头,打算在寝室里住两天看看情况,因为刚刚她居然从姜丽丽身上闻到了一个淡淡的腐臭味,那种味道只有死尸身上才会有。 姜丽丽听到白若水打算留在学校住两天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一整天都拉着白若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到了下午下了课之后,姜丽丽拉着白若水回到了寝室,边走边道:“若水,你不知道吧,张蕊休学了,所以我们寝室空出来一个床位,学校安排了一个研究生学姐住了进来,虽然那位学姐不太爱说话,但是怎么着也比张蕊这种人好多了。” “是吗。”白若水其实对小姑娘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对于寝室里住着谁也没太多兴趣,不过是陪着姜丽丽说几句话。 姜丽丽点了点头,她朝白若水笑了笑:“等到晚上你就见到了,我感觉毕业了我还是直接去找份工作吧,我看那位学姐每天可比我们忙多了,早出晚归的都在学习,他们学习真的比高中还累,这样我宁愿出去工作赚钱,对了,若水,你下半年打算干吗?” “我不是开了一个淘宝店吗,下半年毕业了就专心开淘宝店。” 姜丽丽叹了口气:“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时间自己支配,我家里人一心想让我进大公司,哎,只能说到时候看看吧。” 两人聊着天回到了寝室,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姜丽丽口中的那位学姐才姗姗来迟。 对方确实如姜丽丽所说是个怪人,现在不过是九月天,虽然已经入秋了,其实天气还是挺热的,可是这位学姐却穿着长裤长褂,戴着帽子口罩,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裹在衣服里的样子,她回来了也不和寝室里的人打招呼,只是闷着头朝最里面走,走进去后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床上也不洗漱。 姜丽丽却没有被对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吓到,瞧见那位学姐回来,她笑盈盈地同对方打了个招呼:“徐芳学姐,今天又在图书馆泡这么久才回来啊。” “嗯。”徐芳学姐倒没有对别人爱答不理,虽然她不喜欢说话,可是姜丽丽同她打招呼,她却还是应了。 姜丽丽倒是自如地同徐芳说起话来:“学姐,你们研究生的课程是不是很重啊。” “是,老板布置的实验课程没做完。”徐芳的声音有些闷,好像话是从她嗓子底挤出来的一般。 听到徐芳这么说话,姜丽丽皱了皱眉:“学姐,你这都病了这么多天了,感冒还没有好,我听你嗓子怎么还是哑的,你要不然还是到学校医疗室看看吧。” 徐芳沉默了下才道:“不用了,小感冒不需要去医疗室,吃药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用处,我就这样闷闷自己就会好了。” 姜丽丽咋舌:“可是你就不嫌热吗?” “好了,就没事了。”徐芳果然如姜丽丽形容的那般闷,姜丽丽叨叨叨说了一大堆话,可是徐芳也就简短的两三句,说实话这个寝室要是姜丽丽走了,绝对能闷的要命。 姜丽丽简单地和徐芳聊了两句考研究生的事,很快就到了寝室规定的熄灯时间,大家也需要睡觉了,姜丽丽这才停住了话头,朝床边的白若水喊道:“若水啊,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吃早饭。” “好。”白若水简单地应了姜丽丽一句,看着对床已经直愣愣躺下的徐芳皱起眉。 姜丽丽撇了撇嘴:“跟你们两个聊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 姜丽丽抱怨了一句,就关上灯,白若水躺在穿上却没有睡,而是看向对面的徐芳,刚才这个徐芳进门的时候,她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浓烈的臭味,姜丽丽身上那股尸臭味估计就是从徐芳身上传来的,不知道这个徐芳到底是什么情况。 165.寝室怪人 第二天徐芳更是早早就离开了寝室, 抱着一大摞书又去图书馆去了。 她起的特别早,和寝室其他人的作息时间都不在一处, 等大家醒来洗漱的时候, 她早就裹上了衣服离开了。 白若水因为关注着徐芳的情况, 所以徐芳起来的时候, 她就已经睁开眼,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直接跟着徐芳或者冒然问徐芳的情况。 因为如徐芳这种状态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人死了之后心愿未了,所以头七的时候会有魂魄短暂回归的情况,一旦完成了心愿那人也就会乖乖离开了,这个心愿可以很简单, 比如回家看自己亲人一眼,比如最后吃一次想吃的东西之类的,所以有时候某些店铺晚上开业太晚了,偶尔就会碰上一两次灵异事件。 还有一种就是徐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了,那么一旦白若水点醒徐芳, 徐芳很有可能直接发狂,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后果,所以观察一番再选准时机点醒徐芳。 徐芳离开之后, 寝室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众人洗漱了之后就纷纷去上课了,姜丽丽和白若水自然也要去听课。 然而两个人刚刚走出学校食堂, 就听到学校里有警车呼啸而至。 “怎么了?” 除了警车之外, 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凑成一堆说着什么, 没过多久他们看到副校长以及他们辅导员也匆匆走了过去。 “该不会是学校出了什么事吧。”姜丽丽瞧着这阵仗顿时小声嘀咕道。 白若水皱眉看着面前的情况,一语不发地朝着警车去的方向走去。 “若水,你干什么啊。”姜丽丽看到白若水大步朝那边走去,连忙跟了过去:“今天的课你不上了?” “不去了,丽丽,你帮我应声道吧。”白若水头也不回地道。 “哎,可是若水,这一节课好像是今年新增加的实训课,据说是为了帮助我们更好踏入社会准备的,你真的不去吗,第一节课旷课好像不太好吧。”姜丽丽劝道。 白若水回头看了姜丽丽一眼:“丽丽你帮我去应个道吧,那边有我的熟人,我不放心所以要过去看看。” “那……那好吧。” 姜丽丽见状,担心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只好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白若水见姜丽丽离开,则一路快走走到了警车嗡鸣的地方,那是学校的实验楼,这会儿已经围了一堆老师在那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有的人眼中还流露出不忍,周围也有学生想要聚集过来,但是都被老师们赶走了。 白若水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静静地站在了众人身后,听着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 “对啊,昨天还好好的,走之前我还问孙教授要不要下班去吃夜宵,孙教授还说实验没有做完,想要把最后的进程给赶出来,结果今天一来怎么就死了,孙教授这么好的一个人,爱岗敬业醉心工作的。”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他显然和死的人是关系比较近的同事,此时脸上满是悲痛。 “我听说孙教授的女儿刚刚留学,他家里妻子贤惠女儿听话有出息,家庭这么好工作上也没什么差错,怎么会想不开自杀,你们说会不会孙教授根本就是被人杀害的?” 听到这个老师的话,其他老师的表情纷纷变了。 毕竟在学校实验楼这样的地方,一个老师莫名其妙地死了,还有可能是被杀害的,这种情况怎么样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别说是老师了,就连学生都有很多因为莫名其妙的压力自杀的,也许孙教授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说出来,可能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其实并不好所以得了抑郁症呢?” “我看我们也不要在这里随便讨论了,现在警察已经过来了,孙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等警察查了案再说吧。”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出言道,这个人一说话,其他老师也就不敢在讨论,而是仰头看向了实验楼。 这会儿实验楼已经被警方封锁了,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能进去。 白若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群讨论的老师,她绕着实验楼转了一圈,看到实验楼高高的十三楼楼层上有穿着制服的警察来来回回地走动,而白若水绕到实验楼背面的时候,就看到老师们口中所说的情况。 就见十三楼的一处不明显的栏杆下面挂着一个赤着身体的男人,那个男人大概有五十岁左右,闭着眼睛被挂在实验楼上,栏杆的下面正好有一圈电线,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凑巧,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正好被电线绕到了脖子,虽然没有摔死,但是也被电线活活勒死了。 不管这位孙教授生前多么儒雅,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形象实在是有些不能入目,因为是被勒死的又是光着身体,所以他下半身溢满了脏兮兮的排泄物,他眼睛暴凸着看向前方,因为被勒的太痛苦,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这会儿警方的人正探着头想要把这位孙教授的尸体给拉上来。 不过警方这么一探头,自然也看到了楼下站着的白若水,那名警员大概是新入职的警员,看上去有些年轻,他看到了白若水之后朝白若水大声喊道:“喂,楼下的那个女同学,赶紧回到你寝室或者课堂去,这里不是你该看的。” 白若水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既然被对方看到,她也不欲多留,因此对方一喊,白若水就转身离开了。 上方的警员本来还打算啰嗦几句,没想到白若水居然这么听话转身就走了,顿时摸了摸头发不知道该说白若水是听话还是不听话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先想办法把那位孙教授的遗体给拉上来,想到刚才他们队长勘查现场简单分析出的情况,这位年轻警员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学校的实验楼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白若水转身离开了实验楼,实验楼后面是一大片绿化林,绿化林的时间比较久,有些树长的比较粗,白若水刚想从实验楼后面走过去,结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大树背后似乎躲着一个人。 刚开始白若水还以为对方是那个好奇心强想要偷窥的学生,等到对方从树林后匆匆走出去的时候,白若水却皱起了眉,因为对方赫然是她同寝室的那位研究生学姐。 白若水想了想,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徐芳身后。 徐芳不知道来到这片树林里是干什么,但是她从林子里走出来后,就抱着书匆匆朝图书馆走去,白若水也就跟在徐芳身后一起朝图书馆走去。 结果徐芳还没有走到图书馆门口,斜地里就冲过来一个男生拉住了徐芳的手。 徐芳似乎受了惊吓,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扭头看向了那名男生。 男生似乎和徐芳的关系十分亲近,他被徐芳甩开手之后,并没有生气离去,而是焦急愤怒地瞪着徐芳大声道:“芳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放完假回来你就一直避开我?” 徐芳低着头闷声不吭。 男生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冲上来想要攥住徐芳的胳膊,可是徐芳又后退了半步避开了男生的拉扯。 男生的表情更愤怒了,他瞪着徐芳道:“芳芳,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在男生的逼问下徐芳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闷声道:“对不起刘肃,不要问我了。” “芳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我不接受这种没有任何解释莫名其妙的分手。”刘肃一把拉住了徐芳的手,表情痛苦地质问道:“芳芳,我知道你临近毕业一直完不成实验压力大,没关系,你要是受不了我们就不读研究生了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养你,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相信我芳芳,但是千万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抛弃我,求你了。” 徐芳似乎被刘肃的话感动了,但是最终她还是坚定地推开了刘肃的手,缓缓地朝刘肃摇了摇头:“阿肃,不要等我了,我不值得的,等你毕业了,忘了我,好好开始你的新生活。” 刘肃还想再追问什么,可是徐芳二话不说进了图书馆,刘肃只能颓丧地垂下头,愤怒又委屈地看着徐芳的背影。 166.与鬼同居 刘肃站在图书馆外的喷泉雕塑旁攥着拳头, 他死死地盯着徐芳进去的方向,脸上满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似乎想不顾一切冲进去, 又似乎想要心死如灰地放弃。 然而刘肃一个人还没有纠结多久, 突然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凝视图书馆的视线, 刘肃心情不好地抬起头, 就瞧见一个容貌清丽的陌生女生站在面前看着他,这个女生虽然漂亮,可是身上却没有半点大学女生的稚嫩活泼,反而给人一种古井无波的深不可测之感,让刘肃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大学女生, 而是一个年长的高位者掌权人。 “你好,你叫刘肃是吗,我叫白若水,是徐芳学姐的室友,有一些话我想和你谈谈。” 刘肃原本不太想搭理对方, 可是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他又犹豫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学校安静的小路上,刘肃一时间感到一阵别扭。 “你……你找我有什么想谈的?”刘肃其实长得也不错,没有一般大学男生的轻浮, 反而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还是比较招桃花的, 平时也有不少女生同他表白,如果不是白若水给他的感觉太过奇异,这样突然被一个女生约到僻静的小林子里,刘肃大概自己都要想歪。 白若水想了想,最终想了一个不太刺激人的话头:“你和学姐是情侣吗?你们谈了很久了?” “对,我从刚进大学的时候就和她谈了,到现在她研究生快毕业,我们已经谈了快五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刘肃不解地看向白若水,对方拉着自己就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是对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这种人。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看来你和学姐是比较亲近熟悉的人了,那你有没有发现学姐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刘肃的脸立刻沉下来了:“其实我应你的邀请是因为你是芳芳的室友,我还想问一问你芳芳平时在寝室里怎么样,是不是身上突然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她突然单方面和我断了关系。” 白若水勾了勾唇:“其实在寝室里我们也不太熟,学姐今年才搬过来,我们所学不同,平时也没有多少交际,不过我看学姐是那种勤奋好学沉默寡言的人,就是性子太过孤僻了点,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孤僻?”刘肃惊愕地看向白若水:“芳芳怎么会孤僻呢?” 白若水讶然地看向刘肃:“怎么了,是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莫非学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脾气?” 刘肃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才会变成这样,可是她以前绝对跟孤僻挂不上边,她很温柔善良,待人也很好,虽然说没有那么活泼外向,可是实际上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怎么可能孤僻呢。” 白若水皱起眉:“是这样啊,那学长你想一想学姐有没有什么时候变得不对劲,或者变得心事重重把自己封闭起来的?” 刘肃有些烦闷:“芳芳突然间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随即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自责道:“不对,其实上学期的时候芳芳的情绪就不太多,经常性的走神发呆,偶尔和我说着话,突然就伤感起来,我怎么问她,她都不可说,逼急了还会用别的话题带过去,暑假的时候我本来想请她到我家里玩玩,但是她不但没有回我,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肯接,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只说自己家里忙着,我本来想等到开学的时候问清楚,但是开学了之后她就不肯再和我来往了,她好像故意在躲着我,这还是我好不容易在读书馆面前堵住她。” 白若水沉默了下,她突然道:“学长,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学姐已经出事了。” “什么?”刘肃脸色变了变,他直接转身就要朝图书馆走去:“我要问芳芳,我要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怪我不好,我要是能细心一点早就发现她情况不对了。” 眼见刘肃就要离开小树林,白若水一把攥住了刘肃的手臂:“学长你冷静一些,学姐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刘肃脸色一白,惊愕地看向白若水,他整个人因为不敢相信变得愤怒起来:“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芳芳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躲着我,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开口咒人,如果你不是个女的,现在我早就打你一顿了。” 白若水没有同刘肃计较,她只是拿出一张黄符放到了刘肃手中:“这是一张驱邪符,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放在身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肃本能地想要把手中黄符扔出去,可是扔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他还是把黄符放进了口袋里,他喘着粗气瞪着白若水,似乎是想和白若水争辩什么,又似乎是心念在动摇。 结果刘肃看了白若水一会儿,扭头就要离开,可是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徐芳安静地站在小树林外看着他们。 刘肃心里顿时一虚,他惊慌失措地道:“芳芳,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突然又折身回来找我了?” 徐芳看了白若水一眼,她眼神有些阴冷,不过她也就看了白若水一眼,就扭头看着刘肃缓慢地道:“阿肃,我们不是说好了开学去海边玩一次,我刚刚在图书馆里想了想,觉得我不该这样,所以就回来了。” 随着徐芳说话,一股薄弱的黑色恶念不知何处而起,悄无声息地缠上了白若水,但是那些黑色恶念不过刚刚碰到白若水,就直接消散了,白若水勾了勾唇,有意思。 刘肃见徐芳不但没有怪罪他和一个漂亮女生单独呆在小树林里,甚至连追问都没追问,甚至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刘肃顿时一喜,想也不想地走到了徐芳身边,握住了徐芳的手臂:“芳芳,你之前真是吓死我了,下次不准再这样没个由头就选择失踪了。” 徐芳看着刘肃,她似乎咧嘴笑了,不过因为戴着口罩,所以刘肃也看不清徐芳的表情。 徐芳拉着刘肃就走了,也没有再看白若水。 白若水站在小树林里静静地看着徐芳和刘肃的背影离开,看了一会儿她也转身离开了这片小树林。 因为之前日方的事情,道协和日方阴阳寮的人扯皮,有一些事情需要白若水过去处理一下,所以白若水请了两天假去了张九宫那边,等到白若水回来的时候,姜丽丽连忙扑到白若水面前,拉着白若水的手咋呼道:“若水,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请假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莫非是徐芳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刘肃有她的驱邪符,如果驱邪符使用,她应该会有所感应,但是最近也没见到什么异常。 姜丽丽拍了拍胸口道:“你不知道,还不是之前孙教授自杀的那件事,虽然说是自杀但是大家私下里都在传言说是孙教授是被杀的,只是被杀的时候太离奇了,压根就找不到凶手,警方那边都头痛的没办法,嗨,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学姐牵扯到这件事了,之前她还被警方喊走问话了,我们因为和她同一个寝室,所以也被喊走问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丽丽小声道:“之前孙教授不是晚上出事的吗,所以警察就把监控调出来看了看,发现徐芳居然是最后一个见到孙教授的人,但是监控里显示的是徐芳去见孙教授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接着她不就回寝室休息了吗,等她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吧,孙教授就突然行为失常,疯子一样从屋里跑了出来,边跑边脱衣服,然后慌不择路想要翻栏杆下楼,结果就是直接被十三楼外的电线吊死了。” “所以警察就把徐芳学姐喊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芳学姐最后和教授见面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过徐芳学姐虽然是见到教授的最后一个人,但是教授死的时候她早就回寝室了,所以也就是把她喊过去问情况,然后我们过去给她作证她什么时候回寝室,晚上有没有一直在寝室。” 白若水笑了起来:“只是警方的例行问话,你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姜丽丽嘀咕道:“我就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嘛,谁知道这种电视里发声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啊,而且死的居然是学姐实验团队的导师,我这不是物伤其类嘛。” 白若水拍了拍姜丽丽的头,无奈地道:“丽丽啊,你就是想太多,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下半年去哪里实习。” 姜丽丽轻哼了一声,抱怨道:“若水,明明你的年纪还没我大,可是有时候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成熟好多。” 白若水再怎么说也是个沉睡千年的老鬼了,比姜丽丽成熟许多太正常不过,不过这事白若水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所以她只是朝姜丽丽笑了笑。 另一边,徐芳和刘肃和好了之后,刘肃欣喜若狂,带着徐芳出去吃玩了一圈后,拉着徐芳回到了两个人去年租的出租屋里。 等拉着徐芳回到出租,看着徐芳不脱衣服不拉口罩,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刘肃的狂热尽头消散了不少,脑海中不知觉地又蹦出了白若水说的那番话,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到了裤兜里,可是伸到了一半,刘肃又表情变幻着收了回来,他随即躺到了徐芳旁边,心里嘲笑着自己简直小说看多了,居然会相信这种神神叨叨不正经的话,徐芳明明就好好地躺在他身边,更何况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 但是躺在徐芳的身边,刘肃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而且他觉得身边的徐芳有点冷,也安静的有些过分,安静的好像连呼吸心跳都没有了,刘肃心里顿时一跳,忍不住侧头朝旁边的徐芳身上看去。 徐芳似乎被刘肃不安分的动作惊动了,刘肃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徐芳也睁开了眼睛,她也皱眉看向刘肃:“阿肃,你干什么,好累啊,你不睡觉的吗?” “哦哦,我也累,睡觉睡觉。”刘肃被徐芳盯着,不知道是不是白若水说的那句话的作用,他总觉得心里一慌,手心忍不住沁出冷汗,咽了咽唾沫,刘肃想了想道:“芳芳,晚上睡觉你怎么还穿着外衣啊,不觉得难受吗,我记得你以前晚上睡觉都要换睡衣的。” 徐芳沉默了起来,刘肃只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快了,就听徐芳慢慢地道:“我最近,看了一些,美容知识,说这样睡觉保护皮肤,阿肃,你不是,说我们毕业就结婚吗,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你。” 刘肃听到徐芳的话,心里顿时一荡,他握住了徐芳的手,认真地看着徐芳道:“芳芳,我一定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徐芳似乎咧嘴露出了一个笑,不过隔着口罩刘肃也看不见,刘肃挠了挠头道:“芳芳,要不你还是拿下口罩吧,你不觉得戴着口罩睡觉很闷吗?” 徐芳摇了摇头:“我得了病毒感冒,不想传染给你。” 刘肃又劝了两句,见劝不过女友,最后也只好作罢,他原本想像往常那样给女友一个晚安吻,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勇气亲上去,只能关掉了床头灯,轻声道:“睡吧。” 167.活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若水说的那句话的缘故, 刘肃晚上睡的特别不安稳,睡着睡着忍不住摸一摸兜里的那道黄符, 他明明觉得自己不该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结果后半夜的时候就突然惊醒了, 惊醒后发现自己床边安静地站着一个黑影, 刘肃心里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伸手一摸发现旁边睡着的徐芳不见了,想也不想刘肃直接开了灯,就见徐芳安静地站着床头, 一双漆黑的眸子安静空洞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刘肃忍不住毛骨悚然。 刘肃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道:“芳芳你怎么了,半夜不睡觉突然爬起来干什么?” 徐芳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只是用那双空洞呆滞的眸子凝视着刘肃, 被徐芳这样凝视着,刘肃只觉得心里砰砰乱跳,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裤兜, 紧紧地攥住了白若水给她的那张黄符,小心地再次问道:“芳芳,芳芳, 你有没有听见我喊你?”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刘肃的喊叫起了作用, 徐芳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 接着她突然脸色发白整个人滑倒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了起来。 刘肃一下子把之前的害怕全忘了,他连忙从床上蹦下来,走到了徐芳身边,扶住了徐芳的肩膀:“芳芳,你到底怎么了,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从上半年开始好像有些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徐芳突然失声大哭了起来,她哭的特别伤心特别痛苦,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绝望之人崩溃下的痛哭。 “芳芳,你到底是怎么了!”刘肃焦急地搂住了徐芳不停地安慰了起来:“你别吓我好吗,求求你,你再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芳芳。” 将徐芳搂在了怀中,刘肃心底觉得有些异样,徐芳身上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香的有些冲鼻子,之前离的远还好,离得进了,那种奇怪的味道让刘肃有些作呕,但是徐芳是他的女友,他拼命才忍住了这种想吐的冲动。 在刘肃的安慰下,徐芳的情绪似乎慢慢缓和了下来,她声音沙哑地哽咽道:“我怕,徐芳我好怕。” “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徐芳这么说,刘肃心底顿时一紧,连忙追问了起来:“芳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拜托你说出来啊。” 徐芳靠在刘肃身上,小声地抽噎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从我暑假回家的第二个星期开始,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撞着什么了,我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我找不到跟着我的东西在哪儿,但是我知道它就追在我身边,不管我怎么想尽办法都没有办法摆脱它,不管我做什么它都在默默地盯着我,冲着我可怕的笑着。” “刘肃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害怕那个东西,我讨厌它想把它赶走,但是大家都不相信我,都认为我是疯了。”徐芳仰脸看向了刘肃,虽然她在哭着,可是眼睛里却没有泪水,依旧是那种干涸,甚至因为这种干涸感觉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 刘肃注意到了徐芳的眼神,他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但是徐芳的话更让他在意,他心疼地抱了抱徐芳:“傻芳芳,你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如果不是我一直追问你,你是不是还打算要一直隐瞒下去,难怪你突然古怪起来,原来是承担着这么可怕的压力。” “刘肃,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害怕会连累你。”徐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刘肃咬了咬牙:“芳芳别怕,你还记得那天和我在小树林里说话的那个女同学吗,就是你那个室友。” 徐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提她干什么,难道你对人家有意思吗?” 刘肃脸黑了下,点了点徐芳的鼻尖:“瞎想什么呢,你不觉得你那位室友很不凡吗?” 徐芳不解地看着刘肃,刘肃解释道:“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本事,她给了我一张黄符,说是能抵抗鬼怪,芳芳我把这个黄符给你,有了这个黄符你就不害怕了。” 刘肃从兜里掏出白若水给他的那张黄符,徐芳看见刘肃手中的这张黄符,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她皱眉道:“阿肃,我觉得这张黄符好讨厌,她不会是骗你的吧。” 刘肃见徐芳脸上闪过一丝别扭难受,他把黄符收进兜里,眼巴巴地看向徐芳:“可是芳芳你不是害怕吗,我把黄符给你,你带在身上不就不怕了。” 徐芳摇了摇头,对刘肃手中的那张黄符莫名有些排斥,她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看见它,看见了我不舒服,这两天我觉得它看着我的时间好像少了一些,如果下一次我还感觉到害怕的话,阿肃你再用你手里的这个黄符把。” 刘肃见徐芳讨厌这个黄符,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黄符收到了兜里,但是心里却隐约感到异样,但是刘肃心底安慰着自己,也许芳芳的这种情况是因为被鬼怪缠身了呢,他总觉得白若水说的不会是真的,芳芳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怎么可能已经死了,说不定芳芳现在的古怪变化,都是被追着芳芳的鬼害的呢。 不过刘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友变化了好多,除了穿衣品味上的变化,性格上也变了不少,本来刘肃是想等到十一长假的时候再带着女友去海边玩的,可是徐芳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不停地闹着要去海边,甚至从来不请假的她直接跟实验室请了假,因为孙教授死了,徐芳所在的那个实验室也暂停了工作,十分客气地给徐芳放了假。 不过让刘肃纳闷的是,以前芳芳这么爱美爱玩,可是到了海边还是依然不肯脱掉身上的长衣服和口罩,甚至没玩多久就一副恹恹的神色要求回去休息,完全没有了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爱闹的样子。 甚至有时候如果不是刘肃督促着徐芳吃饭喝水的话,她都能一整天想不起来吃饭喝水,哪怕是刘肃逼迫着徐芳去吃饭,徐芳也是一副对美食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吃到嘴里没多久都会直接吐出来。 到了晚上徐芳更是时不时的惊醒喊害怕。 就这样两个年轻的小情侣在海边耽误了三天,刘肃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上起来他就看着徐芳严肃地道:“芳芳,你一定是生病了,我们不能再这样玩下去,我要带你去看病。” 被刘肃攥住手朝门外拉去,徐芳莫名觉得害怕,她哀求地看着刘肃:“阿肃,我不要,我不想去医院。” 刘肃冷着脸道:“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天,吃不吃喝不喝,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还觉得冷,你说你没病我能相信吗,芳芳不要胡闹了,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徐芳被刘肃说了一顿,拉着手朝外面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害怕极了特别委屈,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尖叫了起来:“阿肃不要我怕,我怕!” 听到徐芳这么叫起来,刘肃不忍心地松开了手搂住了徐芳:“芳芳怎么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又想要害你了,你说,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在作怪的缘故?” 徐芳哽咽着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肃你不要问了,它……它又看过来了。” “在哪里?”刘肃瞪着眼看向屋里,空着的手里攥着黄符:“别怕芳芳我保护你。” 徐芳还是在不停地摇头,刘肃皱着眉道:“芳芳你说实话,那东西是不是只缠着你,只有你才能看见?” 徐芳犹豫了一下,最后恐惧地点了点头,刘肃一咬牙直接将白若水的黄符塞到了徐芳手里:“芳芳,既然那个东西是在看着你,这张黄符还是你拿着吧,如果它敢过来的话,你就用这张黄符对付它。” 结果异变突生,就在刘肃把黄符塞到徐芳手里的瞬间,徐芳的手居然冒起了黑烟,徐芳顿时惊恐痛苦地尖叫一声,一把甩开了刘肃的手,失控地打开门跑了出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刘肃也愣住了,但是看到徐芳失控地跑了出去,他急忙追了出去,不停地喊道:“芳芳,快回来,芳芳,别跑!” S大内,白若水皱了皱眉,等到台上的老师宣布下课,白若水赶紧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S大。 刘肃的出租房内,刘肃已经把徐芳追了回来,徐芳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抱着头表情无比痛苦,不管刘肃怎么劝她去医院,她都听不到一样。 刘肃焦急地看着徐芳,如果不是徐芳拼命挣扎,对面又坐着白若水的话,他早已经拉着徐芳奔去医院了。 瞧见徐芳的样子,刘肃忍不住朝白若水道:“你的那个黄符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烧到芳芳的手,为什么芳芳碰到黄符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若水坐在了两人对面,看着徐芳的模样叹了口气,她突然伸手点了点徐芳的额头:“徐芳,事到如今,你还想不起来吗?” 刘肃想要拦白若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若水的动作虽然优雅缓慢,但刘肃根本就跟不上白若水的动作,等到他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若水都已经收回了手指。 被白若水这么轻轻一点,徐芳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她茫然地看着白若水:“想起来?” “我……我已经死了?” “不错,你已经死了,我没有想到有人的执念会这么强,居然能拖到头七后这么久还没有魂归地府。”白若水复杂地看了徐芳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吧。” “我已经死了?”徐芳的表情先是茫然,接着变成了似哭非笑的痛苦扭曲:“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芳说不下去了。 旁边的刘肃却豁地一声站了起来:“白同学,你会不会是搞错了,芳芳一个大活人好好地站在这里,你怎么能说她死了,她现在就是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但那也是因为被脏东西缠上了,那个东西说不定还缠在她身上,所以黄符碰着芳芳才会烧掉,一定是因为那个东西附在芳芳身上的缘故,肯定是你搞错了。” “痴人!” 白若水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指责产生半分变化,她只是平静无波地看了刘肃一眼,口吻中却隐含一丝怜悯。 168.徐芳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 对上白若水的这种目光,刘肃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呐呐了半天, 最后只得不甘心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心疼地搂住了身旁的徐芳。 但是徐芳却一把推开了刘肃, 她苦笑了起来:“是的, 我死了,我……死了。” “芳芳!” 哪怕黄符烧到了徐芳的手,但是刘肃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你不是说有鬼缠着你吗,你和白同学说一说,说不定你身上这些问题都是那个鬼带来的呢。” 徐苏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想哭出来,但是终究是没有眼泪。 坐在对面的白若水淡淡地道:“那不是鬼,是阴司引路的灵猫。” “猫?”这次就连徐芳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对。” 白若水应了声,她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刹那间似乎有呜呜鬼哭声穿堂而过,骤然而起的阴风让刘肃和徐芳都打了个哆嗦,就见房间阴暗的角落里, 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安静地蹲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点感情地盯着徐芳,明明是一只黑猫, 可是被这只黑猫的目光盯着, 徐芳顿时面露恐惧, 忍不住想要尖叫起来。 在徐芳尖叫起来的之前,白若水又打了个响指,房间里顿时恢复了正常,角落中的黑猫也消失不见了。 “是它,就是它在盯着我,从暑假到现在不管怎么样都甩脱不掉。”徐芳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喃喃地道。 “它盯着你是正常的,你是已死之人,它是阴司引路猫,不盯着你盯着谁。” “是啊,我……我已经死了。”徐芳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异常和古怪,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招惹到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而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啊。 “介意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孙教授是不是你杀的?”白若水坐在沙发上,一双清冷无波的眸子盯着徐芳。 徐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点茫然:“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杀的,打从暑假那天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上变得有些异常,有时候好像我想什么,事情就会按照我的心意发展,我看见他,看见那个道貌盎然的畜生忍不住想让他死,然后他就真的死了,他死了之后我真的很开心,我就突然想起来答应了阿肃的事情,然后我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出问题了,为什么那段时间要这么残忍地冷落阿肃。” “芳芳。”刘肃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铁青地握住了徐芳的手,徐芳的手冰的吓人,但是刘肃根本不在意,只是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哪怕徐芳使劲想要甩开他,都没有甩掉。 然后徐芳缓缓地讲了一个这个世界上随时随地会发生的阴暗恶心的事情。 徐芳家是农村的,她爸年轻的时候乱混不知道给家里挣口粮,家里的事情都靠着她妈妈撑着,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娃活在农村,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徐芳有个哥哥有个弟弟,原本徐芳是要辍学打工养哥哥弟弟的,但是她太争气了,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很好,村长是个好心人不忍心徐芳这种好苗子辍学,就劝了她妈妈,再加上国家的补助,徐芳也就一路磕磕绊绊地读到了大学。 她的成绩太好了,读上了大学之后又努力考上了研究生,因为成绩优越能拿到奖学金和补助,所以她家里人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因为这笔钱鼓励她继续读下去,但是事情也就坏在了这里。 在大学里,一个研究生能不能顺利毕业,有时候决定权都攥在导师手中,而徐芳就不幸碰上了一个衣冠禽兽的导师。 孙教授在外面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师形象,家里夫妻恩爱女儿孝顺,单位里一副醉心研究和学术的样子,学校里同事领导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徐芳当初也听过孙教授的大名,曾经还为自己能拜在孙教授门下感到荣幸,可是哪里知道,这样一个老师背地里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 孙教授主持的研究比较辛苦,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因为承受不住那种工作量所以寥寥无几,但是如果如今能进到这个研究中,对以后的学业和前途都有很大的好处,况且徐芳也不怕吃苦。 可是没想到噩梦就这么降临了。 大概是因为研究室里女生太少,而徐芳又是女生中容貌比较出挑一些的,孙教授最后竟然瞄上了徐芳,他观察了两年,赶在最后快要毕业的时候对徐芳下了手。 那时候他们赶试验进度赶的比较晚,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孙教授却说有事情要和徐芳谈。 当时徐芳在准备毕业论文,孙教授毙掉了她好几篇论文,弄的她格外焦灼,她那段时间一心想着论文的事情,以为孙教授找她是和她谈谈论文要怎么过,也就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地走进了实验楼的办公室中。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噩梦的开端,走进实验室的徐芳来到了孙教授面前,刚开始孙教授还装模作样严厉批评了徐芳两句,但是到了最后居然突然把徐芳扑倒在了桌子上,徐芳当即就惊恐地挣扎了起来,可是孙教授的话,却让她绝望无比,最终苍白着脸放弃了挣扎。 孙教授说,如果她敢反抗敢告诉别人敢报警的话,就让徐芳永远毕不了业。 徐芳从那样一个家庭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其中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如今眼见已经快要毕业了,让她突然拿不到毕业证,她根本就接受不了,更何况她也没有办法和自己的父母交代,一时闪神孙教授已经把徐芳死死压制在桌子上,一切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那个时候徐芳已经和刘肃走到了快要结婚的那一步,甚至他们商量着毕业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见各自的父母,然后定了时间拍婚纱照办酒宴。 虽然两个小年轻租房住在了一起,但是因为徐芳的羞涩,和刘肃对徐芳的尊重,他们约定好了新婚之夜才把自己交给对方。 徐芳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穿婚纱的样子,结婚后和刘肃生活在一起的样子,可是这一切却被孙教授这个禽兽击碎了,徐芳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干干净净地穿上婚纱了。 孙教授以毕业证作为威胁,利用徐芳在这方面的懵懂无知,三番四次地在实验楼里强迫徐芳,徐芳因为大受打击,那段时间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她想要摆脱这段噩梦,可是却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她怕得到的不是帮助而是第二次的伤害和绝望,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孙教授的地位却这么高。 这样地狱般的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等到暑假回家的时候徐芳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竟然怀孕了,这下徐芳更加无法面对刘肃,也不知道该怎么同刘肃解释同父母说明。 百般压力之下,某一天她吞下了母亲放在院子里的农药,然后躺在了床上。 也许死才是她最终的解脱。 169.讨个死后的清白 “芳芳……”徐芳说到这里刘肃已经泣不成声, 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恨不得冲出去将孙教授碎尸万段, 可是孙教授已经死了, 他就算想报复也不知道该向谁报复, 而他的爱人也同样死了。 白若水只是安静地看着徐芳, 她知道徐芳还没有说完。 徐芳苦笑了一下:“我喝下农药后, 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可是没多久我发现自己又醒了,我以为我没死,匆匆忙忙地买了火车票赶往学校……” 原来,徐芳服下农药后,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怨恨,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看着害她的人继续名利双收,过着别人赞誉羡慕的生活,又或者她放不下自己的学业爱人, 总之徐芳喝下农药后的第六天,她在家人给她设下的灵堂中睁开了眼,推开了棺木离开了村子。 徐芳走的时候浑浑噩噩,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灵堂里走出去的,也不知道家里人到底为什么满面愁容,此时支撑她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 其实就是心中存着的一股怨气罢了。 那个时候徐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 她只是觉得开学了要回去继续完成实验了, 只知道刘肃还在等着自己,她答应了他忙完实验要好好玩一次,甚至她潜意识中想要看看那个禽兽,看到对方落到应有的下场,哪怕理智中徐芳觉得这不可能。 但是徐芳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变成了因怨而生的活尸,不知道自己有了凡人所没有力量。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觉得周围变得很可怕。”徐芳眼中透出一丝惊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那天晚上孙教授如往常一样把我留下来,我觉得很厌恶但是心底却有种恶意的冲动,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碰我,反而让我离开了,等到第二天我就听到他出事的消息了,我去看他的尸体,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非常畅快。” 徐芳说完看向白若水:“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白若水,你是不是来捉我走的?” 刘肃倾身挡住了徐芳,警惕地看向白若水:“白同学,这一切都是那个禽兽的错,芳芳她是无辜的,你不能就这样把她抓走。” 白若水嘴角勾了勾:“就算我不带走她,她也是要离开的,徐芳已经死了,她只是因为一股怨气才留在了阳世,怨气散了她就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强留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 刘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徐芳已经按住了刘肃的手,她不舍地看着刘肃:“阿肃,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我不该再留下来了,留下来只会害死你,你应该有新的人生,再认识一个能和你相知相爱的女孩,我的人生在孙教授祸害我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芳芳!”刘肃泪眼蒙蒙地握着徐芳的手,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芳芳,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情。” 徐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若水看向徐芳:“按理说你是因为孙教授生出这股怨气,也是这股怨气支撑着你如活人一般动作,如今孙教授已死你怨气已散,是该去入轮回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徐芳看了看身旁的刘肃,又转头看向白若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阿肃还有我爸妈,之前是我自己浑浑噩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死,所以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让我同爸妈告个别,再和刘肃拍一次婚纱照,完成我未完的心愿。” 白若水看了徐芳一眼,她点了点头道:“可以,我这里有一张符,可护你十天,让你这十天内如同常人一般生活,也不会再受到阴司引路猫的困扰,徐芳,好好珍惜你这最后的十天吧。” 徐芳从白若水手中接过黄符,感激地看着白若水:“白若水,此恩此德,唯有来世再报了。” 白若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直接起身道:“既然你已经醒悟,那我也就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刘肃起身将白若水送到门口,他小心地看了看屋里的徐芳,又期盼地看着白若水:“白同学,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肃,你们两个的缘分已经尽了,人鬼殊途莫要强求。” 刘肃表情难过,但是白若水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收起感伤,回去好好陪徐芳度过人生这最后十天了。 在这最后十天中,刘肃和徐芳拍了好多婚纱照,然后刘肃带着徐芳坐火车回到了徐芳生长的那个小村子中。 徐芳并没有直接去见父母,而是躲了起来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爸妈,因为徐芳还魂带走了尸身,所以徐家人第二天醒来发现尸身丢了之后特别惊恐,到现在还没有给女儿发丧,一直试图想要找回女儿的尸身。 此时徐芳的父母坐在家里破烂的堂屋里唉声叹气,徐芳的妈妈不停地抹着眼泪:“我闺女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熬到她研究生快毕业,眼见就要出息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想不开去死了呢,要是让我知道闺女的肚子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徐芳的父亲一脸颓丧地抽着烟,听到徐芳母亲这么说,徐芳父亲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捂住了徐芳母亲的脸:“婆娘别说这么大声音,让乡里乡亲的听到了,你让女儿的脸面往哪里搁,你难道想让女儿死了也被人说难听话吗?” 徐芳的母亲顿时受不住地大哭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徐芳是怎么回事,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本能地猜到和徐芳肚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有关,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有了孩子,这放在谁身上谁能受住啊,不然闺女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求死。 因为徐芳的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也在村子里传遍了,同情徐家喜欢徐芳的人有,爱嚼舌根嫉妒徐母的也有,所以这段时间也有人时不时过来徐家看热闹。 这会儿徐家对门的黄婶就走了过来,一副安慰的模样朝徐芳母亲道:“怎么了嫂子,又想闺女了?” 徐芳母亲哭着没有说话,那黄婶眼珠转了转,一副悲切的面容叹了口气道:“哎,嫂子,这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有句话怎么说的,叫老天嫉妒有本事的人,你闺女肯定因为太聪明了,才被老天收走了。” 徐芳母亲听了顿时更难过了,忍不住又流了泪。 黄婶还没有放过徐芳母亲,而是忍不住道:“说实话嫂子,芳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想不开喝药了,你不是说她谈了个顶好的男朋友,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了吗,是不是因为男朋友看不上你们家所以跟她分手了啊,还是说你闺女跟她男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徐芳父亲瞪了黄婶一眼:“我闺女灵堂还在这里,你当着我闺女的面能不能少说点。” 黄婶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徐芳的黑白遗照,被黑白遗照中的那双眼睛盯着,黄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接下来的话也就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尬笑着告别了。 徐芳站在墙外面从头听到尾,她攥紧了拳头红了眼眶,旁边的刘肃握住了徐芳的手,忍不住想要拉着徐芳冲进徐家的灵堂中,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瞧见黄婶出来,徐芳阴冷地看了黄婶一眼,黄婶大概是感觉到徐芳的目光,纳闷地转身看去,结果看到树下面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同那个人对视了一眼,黄婶就觉得渗的慌,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无缘无故丢失的徐芳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等到黄婶回过神来再看过去的时候,树下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黄婶顿时受到了惊吓,脸色发白地匆匆回到了屋里,这一吓还病了一个多星期。 “芳芳,为什么不进去陪陪爸爸妈妈,跟他们说清楚。”等到徐芳和刘肃离开了村子,刘肃忍不住看着徐芳问道。 徐芳苦笑了一声,茫然道:“告诉他们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农民,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县城,告诉他们我被大学教授强迫了,他们也只会痛苦的不得了,没有任何办法。” 刘肃眼中烧着火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恨姓孙的死的太便宜了。 等到徐芳和刘肃赶火车回到了学校的时候,孙教授的案子还没有破,但是孙教授的尸体已经被接回家里,学校里的领导老师,还有孙教授的学生自发为孙教授祭奠,甚至还有学生为孙教授写诗文祭词。 孙教授的家人给他买了一块墓碑,很多学生自发请假去送孙教授最后一程。 “芳芳!”刘肃担心地看着身边的徐芳,生怕徐芳受不了这个刺激。 徐芳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她眼眶时不时发红,面上隐约有黑气笼罩,等到看到学校为孙教授准备的灵车从面前开去,徐芳压抑着痛苦地低声道:“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凶手死了还要被众人称赞,凭什么他害死了我,我却要像过街老鼠一样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肃没有说话,他看着徐芳,眼中流露出心疼和痛苦,他宁愿痛苦的是自己,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徐芳遭受这样的折磨:“芳芳……” 刘肃想劝徐芳,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芳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缓了下来,她突然扭头看向了刘肃,坚定地道:“阿肃,我想去警局,最后这一天我想去警局,给自己讨一个死后的清白和公道,你回去吧,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天,我很满足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刘肃哭着笑了,他握住了徐芳的手:“芳芳,你说什么傻话呢,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你男朋友,我当然要陪你一起啊。” 徐芳盯着刘肃,最后缓缓笑了起来:“好,我们一起去。” 警局的人最近正在为孙教授的案子头痛,孙教授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在自己学校的教学楼里死的这么诡异,造成的社会影响确实不太好,孙教授的案子在民间也引起了关注。 但是不管警局的刑警队长想了多少办法换了多少思路,都没办法找出来杀害孙教授的凶手,这个案子是百分百的悬奇案件了,但是因为社会影响的关系,上头的人又限了破案时间,让他们争取办法早日破案,结束了孙教授这个案件,刑警队张队长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白了。 就在刑警队愁云惨淡人人抓狂的时候,门口的小警察突然激动地冲进了队长的办公室:“张队长,孙教授的案子有人来投案自首了。” “什么!”张队长原本抓耳挠腮地看着卷宗,差点拽掉了头顶最后两根秃毛,听到小警察的这句话,张队长一下子站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已经来了。”小警察朝旁边让了让,张队长一下子就看到了小警察身后的徐芳和刘肃,他皱起眉:“你们谁是来投案自首的。” “我。”徐芳微微笑了笑,坐到了张队长对面,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170.查案 张队长不过皱眉看了徐芳一眼, 就立刻认出了面前的女孩子:“你是那天最后见到孙教授的人,你说是你杀了孙教授?” “是, 是我杀了他。”徐芳微微一笑, 坐在了张队长对面, 此时此刻要将自己的所遭遇的事情大白天下, 徐芳再也不觉得痛苦和羞耻, 反而有一种释然和坦荡。 张队长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们这段时间让学校封锁实验楼,反复调查实验楼的蛛丝马迹,那天的录像带也是反复查看,可是根本查不出任何有效的证据和线索。 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徐芳, 但是查证过后他们并没有找到徐芳害人的动机,也没有找到徐芳作案的证据,况且有不少人能够证明徐芳虽然是最后一个见到孙教授的,但是孙教授死亡的时候却根本不在现场。 最关键的是,如徐芳这样的女生, 有什么样的手段能让孙教授这样离奇死亡,莫非是徐芳在替谁顶罪? 张队长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徐芳:“既然你说是你杀了他, 那不如详细地说一说你是怎么动手的。” 徐芳笑了起来,张队长只觉得心底涌起一阵怪异来,他皱眉看着面前的女生, 就听到面前的女生缓缓地道:“张队长, 其实我已经死了, 你问我作案的手法,我没办法说明白,因为我是一个死去的孤魂来寻仇罢了。” 张队长被徐芳的话逗的大笑了起来,他看向了徐芳旁边的刘肃:“你这女朋友该不会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两位小朋友,我告诉你们,警察局可不是你们用来随意开玩笑的地方,如果你们再骚扰我们断案的话,那可是也要受到处罚的,到时候履历上留下案底,那是会影响到你们毕业就业的。” 徐芳笑了起来,她目光有些迷蒙,她并没有理会张队长警告的话,而是有些落寂地道:“其实我已经死了很久了,有一个道长可怜我,赐给我这个孤魂一张护身符,让我得以再苟活十天,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了,我决定来警局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们,给自己讨一个清白和公道,天黑后,阴司就会把我带走,所以,张队长,我没有太多时间,如果你不听的话,孙教授的事情,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查出来结果的。” 刘肃在旁边握住了徐芳的手,他无声地安慰着徐芳。 张队长瞪着徐芳:“小丫头,你这是电视小说看多了产生幻想了吧,如果再在警局胡言乱语,我就让人请你出去了。”说完,张队长又有些狐疑地看了刘肃一眼:“你会不会是想要替什么人隐瞒啊。” 徐芳朝刘肃灿然一笑,她伸手缓缓拿掉了脸上的口罩,俯身靠近张队长:“警官,你看看我的脸,看清楚我的脸,你觉得这是一张活人的脸吗,我的尸身里怀着孙教授的孩子,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剖开我的尸身不就知道了,我的抽屉里放着我的日记本,日记本里写满了我的怨恨,你去找,找到我的日记本打开看一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徐芳拿掉口罩逼近张队长的瞬间,张队长脸上的表情猛一变,不自觉地往后一退,差点连人带椅子一起摔过去,哪怕经历过无数离奇血腥的场面,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惊悚可怕。 刘肃这段时间虽然和徐芳生活在一起,但是徐芳从来没有拿掉过脸上的口罩,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自己心爱的女友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可是刘肃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更紧地握住了徐芳的手,如果不是在张队长面前,只怕刘肃就把徐芳搂在怀里痛哭了。 徐芳的脸没有半分活人的样子,她的脸青白发灰,唇色惨白,眼珠中也没有半分活人应有的灵光,甚至因为死去了太久,徐芳的脸都有些肿胀变形了,拿下了口罩之后,一股淡淡的臭味就这么弥漫开,也难怪徐芳死活不愿意拿掉口罩见人。 张队长经验丰富,一下子就闻出了那是死人才有的尸臭味,所以才会被徐芳吓到。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应和徐芳的话,张队长只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头顶上的灯突然闪动了一下。 徐芳抬头看了看张队长头顶的灯,她又将口罩戴了回去,那种诡异可怕的感觉才消失了。 张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表情严肃地看向徐芳:“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查下去,将所有的真相公诸于世。” 张队长正在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又被人鲁莽地推开,刑警队的人兴冲冲地跑进张队长办公室:“头儿,我听说孙教授的案子有进展了,有人来投案自首了,怎么样,问出来什么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七八个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徐芳和刘肃。 徐芳得了张队长的允诺,只觉得心头压着的最后一点怨怒也消散了,此时心中唯有一片坦然和释然。 这个念头一起,徐芳直接倒了下去。 “芳芳!”刘肃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扑过去搂住了倒下的徐芳:“芳芳,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刘肃,连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在这阳世活下去吧,一定要幸福。” 徐芳的尸身安静地躺在刘肃怀中,可是虚空中却传出来这样一句空灵诡异的话,办公室站着的刑侦队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一时间办公室一片安静,众人只能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叫着:“快叫救护车,快打医院电话!” “不用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角落中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刑侦队的人顿时看向了办公室角落,只见角落中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面容清丽气质高冷的女人,女人低头看着刘肃怀中的徐芳:“约定的时间已到,我来带她魂归地府。”来人正是与徐芳有十日之约的白若水。 “你是谁?”张队长皱眉看向白若水,他可以肯定办公室里之前根本没有人,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太玄幻了,完全超出他认知水平了,张队长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刘肃听到白若水说话,他眼中骤然爆发出惊喜,祈求地看向白若水:“真的不能救芳芳吗,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还这么美好,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白若水只是冷淡地看了刘肃一眼,她缓步走到徐芳面前伸出手,一点灵光自徐芳身上飞出来落到白若水手中,白若水用黄符裹住灵光塞进了腰包之中,随着白若水收走灵光,一股浓浓的尸臭味突然从徐芳身上传出来,熏得刑侦队的人纷纷捂住鼻子,更有人直接惊道:“怎么回事,刚刚这女生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瞬间变得这么臭,这……这可是死人的臭味,还是死了很久的人才有的臭味。” 白若水道:“我建议你们现在赶紧尸检,不然再过一段时间,她的尸体就会腐烂了。” 刘肃被徐芳身上的臭味熏的眩晕了一下,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白若水已经伸出手,只不过轻轻一拎,就把刘肃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徐芳的尸身也落在了张队长办公室的地板上。 白若水从腰包中掏出从道协那边拿的证件扔到张队长面前:“案件的后续我和徐芳还会继续关注,碍着你们查案的人我先带走了。” 张队长拿起白若水的案件翻了翻,还没等他看出来头绪,白若水以及刘肃都消失在办公室中,办公室里只留下徐芳发臭的尸身。 “队长?”刑侦队的人纷纷看向张队长。 张队长脸色黑沉,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地上徐芳的尸身:“把她的身体带去尸检,重点排查孙教授和徐芳的关系,还有向S大的领导老师查证一下徐芳这段时间的行踪。” 随着张队长发话,刑侦队的人纷纷动了起来,好在法医那里还留着孙教授尸体上的一部分东西,在动手尸检查出来徐芳肚子里怀着四个多月的孩子后,直接和孙教授的基因进行了匹配。 张队长留心查了查徐芳的社会关系,想了想给徐芳的父母打了电话,徐芳的父亲接到S市警局的电话后惊愕非常:“不可能,我闺女暑假喝农药自杀了,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人会跑到你们警察局报案,还能杀了人家教授,闺女死了全村人都知道,当时还送到医院抢救,医院医生都知道的。” 张队长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同徐芳的父亲说了一遍。 那边徐芳的父亲沉默了一下:“不过我们给闺女发丧第六天的时候,闺女的尸体丢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回闺女的尸体,如果真是你们说的这样的话……”徐芳的父亲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刑警队的人听到电话里徐芳父亲说的话,不由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渗的慌。 张队长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沉声道:“我知道了,为了确认一下,希望你们能到S市XX分局来一趟。” 徐芳的父亲挂掉电话,拜托村里年轻人给自己买了张车票,匆匆忙忙地赶往了S市。 与此同时张队长也带着人去了S大,找到了徐芳的辅导员还有任课老师,以及姜丽丽等人。 徐芳的老师还有同实验室的师兄弟们听到张队长的话都惊愕不已,他们纷纷证明徐芳开学后就回到了学校,和往常一样都在做实验,只不过这学期徐芳性格变得有些古怪,不太爱说话,还老是因为感冒生病戴口罩,听到张队长说徐芳找到警察局报案说自己杀了孙教授,然后尸检结果出来,徐芳其实已经死了快两个月,这些和徐芳相处过的人不觉后背一凉浑身发冷。 171.清白 虽然警方这边还没有定案, 但是这一桩诡异的案件却因为这一番闹腾传了出来,甚至被有心人发到了网上, 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纵然有很多人对这种扑朔离奇的事情嗤之以鼻, 但是谁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死了快两个月的人会跑回到学校上课, 还见了孙教授最后一次, 见过孙教授后孙教授就死了。 如果说是有人瞎编乱造, 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被催眠,连S大的师生,S市的警察都跟着一起说谎吧。 更何况之前调出来的监控也能够作证,那个叫徐芳的女孩子真的在学校待过一段时间,那一天也确实去了S市的警察局自首。 而徐芳的死也是有证人作证的, 徐芳所在的那个村子村民都证实了徐芳喝农药自杀的事情,徐芳在医院急救的记录也被拉出来了,各种铁证都证明徐芳的的确确死在了一个多月前。 这下子微博上‘女尸复仇自首’以及‘孙教授’直接被炒成了微博热点,上了头条热搜,全国的人都在关注着, 猜测着为什么这个叫徐芳的女孩子都已经死了快两个月,还怨气不散回学校复仇。 紧接着徐芳日记的片段被曝光了,徐芳死的时候怀着四个月的孩子, 而那孩子的基因和孙教授匹配的这件事也被曝光了,孙教授的朋友和家人都有些无法接受,然而铁证如山。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徐芳死了也要给自己伸冤的事情震动, 在徐芳之前被孙教授欺负过的女孩子也出来做了证明。 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 迫于舆论学校把之前给孙教授的名誉都收了回来, 原本定好的追悼会也取消了。 只是事主已经自杀身亡,哪怕这个离奇案件被侦破,但是当事人双方都已经死了,也不可能有人在追着这件事情要求判下去了,孙教授的案子也就就此结束。 但是孙教授的案子引起的反思并没有结束,网络上翻天覆地地讨论着女性权益的保护以及研究生毕业证的不合理之处还有大学导师的师德问题。 虽然也有一些难听的声音在说话,不过更多的是理性的讨论与反思。 “你已经看到这个案子的结果了。”白若水看着面前漂浮的一点灵光淡淡地道。 灵光中浮现出徐芳的脸,徐芳感激地看向白若水:“谢谢你,白若水。” “如今你心愿已了,该魂归地府了。” 灵光闪动着,徐芳的身形出现在这片灵光之中,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白若水带着徐芳的魂魄来到了S大一处隐蔽的湖边树林,要把徐芳的魂魄送去阴司轮回,刘肃也跟着来了,要送走徐芳最后一程。 徐芳听到白若水的话,她点了点头,接着飘到了刘肃面前:“阿肃,再见了。” “芳芳。”刘肃朝徐芳伸出手,但是他的手却从徐芳身上穿过去了,刘肃眼中闪烁着泪光:“底下的路黑,你走好,别忘了我。” 徐芳笑了笑:“阿肃,来世有缘再见。” “该上路了。”白若水出声提醒道。 徐芳最后看了刘肃一眼,她漂浮在半空中,俯下身亲了亲刘肃的额头。 此时白若水已经开了阴司的路,一只引路的漆黑灵猫蹲在阴司路口,黑漆漆的瞳孔紧盯着徐芳。 徐芳最后眷恋地看了这个世界一眼,头也不回地飘进了白若水打开的那个洞口中,灵猫紧跟着徐芳跳了进去,走之前朝白若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白若水也客气地同灵猫点头回应,待到一魂一猫离开之后关上了通往阴司的路。 刘肃失魂落魄地看着徐芳离开的地方,喃喃地道:“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白若水没有回答,命运难测,谁也无法肯定。 不过很多年以后,刘肃已经从徐芳这个事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很有出息,大学没毕业就抛弃了自己艺术生涯开始自主创业,最后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老板。 在创业的过程中遇到了相知的女人,刘肃并没有隐瞒年少的这段经历,而是和对方分享了自己这段经历,他那位爱人也没有因为这段经历嫌弃刘肃什么,相反非常同情徐芳和刘肃经历过的事情,和刘肃商量过后,将两个人资产的一部分拿来做慈善,专门给徐芳这种经历的女孩子免费打官司。 刘肃和他新女友十分恩爱,最后两个人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和徐芳居然有几分神似,最后刘肃给对方起了个名字叫刘芳慧,谐意为芳回。 不过此时S大的师生还没有从孙教授的案子中回过神来,尤其是宿舍里姜丽丽三人,毕竟当初徐芳被调到她们寝室,大家同吃同住了快一个月啊,想一想都是一件无比毛骨悚然的事情。 因为被吓的够呛,宿舍里另外两位直接决定出去租房子住了,姜丽丽一个人呆在寝室里还没从徐芳的余韵中回过神,哭着喊着不让白若水走,希望白若水能多陪她一段时间,白若水无奈,只好留在寝室陪姜丽丽,不过好在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这天白若水上过课后,和姜丽丽一起朝寝室走去,还没走到宿舍楼大门口,就看到宿舍楼下围了十多个女生,那些女生正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白若水皱了皱眉,本想避一避,哪知道对方似乎是看见了她,三两步冲了出来拉住了白若水的手:“若水,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172.商辰VS陆行舟 来的人居然是商辰, 商辰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车直接开到了白若水宿舍楼下, 他本身条件不错, 容貌英俊身上又有股商界精英的味道, 只不过随便往那边一站, 就引起了女生们的注意, 大家毕竟还是单纯的学生妹,很少见到商辰这种社会型男,自然是被吸引了,尤其是看到商辰拉住白若水的手腕后,周围的女生们满是羡慕嫉妒地看过来, 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桃色内容。 姜丽丽自然是认得商辰的,毕竟当年白若水就是为了商辰要死要活,她也知道商辰对好友的影响力,白若水那段时间的伤神姜丽丽都看在眼中,后来知道白若水从商辰的影响中走了出来, 姜丽丽还是松了口气的,后来一心给白若水拉郎配也是不希望白若水沉湎过去,想让白若水从前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只不过姜丽丽没想到白若水居然变了这么多还变得这么厉害, 这也就更加体现了商辰对好友的伤害,如果不是商辰,白若水也不会失去自我, 做小伏低地跟在商辰身边。 所以此时看到商辰纠缠白若水, 姜丽丽十分仗义地瞪着商辰, 把白若水的手从商辰手中拉了出来,不客气地朝商辰道:“若水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纠缠若水干什么?” 白若水本来也是想甩开商辰的,不过没想到姜丽丽冲过来了,她也就挑了挑眉,顺着姜丽丽的话道:“商总,我记得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对吗?” 商辰被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客气地落了面子,脸上顿时变了变:“若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之前确实是我做的不对,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你的心意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姜丽丽不悦地瞪了商辰一眼,这个人真是讨厌,自说自话的,当下她直接拉着白若水扭头就要走:“若水,咱们走吧,不要搭理这种人。” 白若水笑了笑,拍了拍姜丽丽的手,示意姜丽丽先冷静一会,她松开姜丽丽的手看向商辰,脸上虽然带笑,可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商总,我记得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让你带着你那位未婚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去,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若水,我和你说了我与曼曼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是因为曼曼才这样对我,其实不必……”商辰还是不愿意相信白若水居然变得这么快,他承认自己当初做的有些过分,但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之后他也想过找白若水好好说一说,可是对方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那些年白若水同他说过的话都是在骗他的,否则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白若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了,她微微蹙眉看向商辰,一双眸子清冷慑人地盯着商辰:“商总,我以为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你听不懂?” 商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白若水的气势让他隐约有些心惊,可正因为如此商辰心中生出几分羞怒来,虽然商辰知道自己这样很掉价,可是想到对面那个清美秀丽的女孩要永远离开自己,和自己再没有半分瓜葛,他心中出了羞怒更有无限的恐慌。 他瞪着白若水,两三步走到白若水面前逼视着白若水,脸色铁青地道:“白若水,难道你当年说过的话全都不算话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一个误会都不愿意听我解释清楚,你的爱就这么薄情廉价?” 白若水抱着手臂,轻轻笑了一声,她笑声中没有半分感情,被商辰逼的这么近,白若水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抬眸看着商辰淡淡地道:“喜欢你的那个白若水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白若水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商辰张嘴还想要说什么,然而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轻轻一拉一挡,将商辰和白若水隔开,来人正是陆行舟。 陆行舟似笑非笑地看了商辰一眼,他依旧是内敛儒雅的,但是站在那里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商少难道没有听到若水的话吗,往日之情不可追,堂堂奇星的总裁回过头口口声声逼问已经逝去的感情,这未免也太掉价了吧商少。” “陆少?”突然被人出声阻拦,商辰原本正想呵斥面前不长眼的人,然而抬头一看,发现对方居然是陆行舟,商辰的表情就顿时一僵,勉强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陆大少怎么有空来S大了,大少和若水居然也是认识的吗?” 商辰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心里发慌,心里弥漫起淡淡的苦涩,一时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行舟和白若水,也难怪若水对他不假辞色,陆少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他是奇星娱乐的总裁,又怎么能比得过陆少这种年少风华手握权势的人物。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毕竟商辰已经算是男神级别的了,哪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陆行舟,气质容貌更是压了商辰半条街,尤其是陆行舟的那张脸,只怕电影明星都不可能长的这么精致俊逸,如果对方混娱乐圈,绝对是全民偶像爆红的那种,可是听对面商辰的语气,这样一个俊美到极致的人来头背景只怕不小。 而这样两个人物居然在S大宿舍楼下面上演两男争一女的画面,这场面可谓是刺激之极,八卦之极。 “是啊。”陆行舟扭头朝白若水笑了笑,偷偷地朝白若水眨了眨眼,引得白若水嘴角稍稍扬起,陆行舟这才回过头看向商辰,他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儒雅的假笑,深褐色的眸子充满压迫力地盯着商辰:“若水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认定的女朋友,不过,我看商少似乎对此很有意见?” 商辰僵住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狼狈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被人嘲弄的目光看了个遍,这种大脑失神的空白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瞬间,商辰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他朝陆行舟勉强一笑:“大少……大少是在开玩笑吧。” 陆行舟依旧在微笑着,可是笑的意味却很淡了,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越发深冷,他不疾不徐地道:“商少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说完,他朝白若水柔柔一笑:“若水,不介意吧?”不等白若水说话,陆行舟迅速地凑到白若水耳边,撒娇般地小道:“暂时帮你打发个讨厌的苍蝇,你要是介意的话,待会任打任罚,当然不要太重,我怕痛。” 然而这幅画面在其他人眼中却是赤果果的示威还有情侣间的调笑。 商辰的眼珠红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可是心底却有浓浓的不甘心,只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陆行舟的身份地位还有权势放在那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同陆行舟这种身份的人对上,只会落得满身狼藉,家里人也不会允许他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陆行舟,只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耻辱了。 陆行舟瞧见商辰的表情,他轻笑了一声,虽然不管言语还是表情上都没有轻鄙蔑视的意味,但是在商辰看来,陆行舟全身上下无不透漏着高高在上的味道,陆行舟不客气地道:“商少来找我女朋友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商少就请立刻离开吧,你在这里给我的女友带来困扰了。” 陆行舟说完,也不等商辰回答,直接拉着白若水温柔地道:“爷爷想你了,叫我过来带你去吃顿饭。” 如果说之前陆行舟说白若水是他女友,商辰只是觉得吃味不甘心,那么此时听到陆行舟这么一句话,商辰脸色瞬间煞白。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女朋友可以有很多,甚至有的人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女朋友这个词有时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所以商辰之前只是有种自己权势不如人留不住喜欢的女人而挫败,那么此时商辰就是完全的被打击了。 因为陆行舟竟然带了白若水见了家长,也就是说陆行舟完完全全是认真的,陆家最有话语权的长辈都言明了喜欢白若水,也就是说陆行舟是正儿八经地要把白若水娶回家做当家主母的。 白若水一旦进了陆家成了主母,陆家的人更不会允许他去骚扰白若水,影响陆家的名声,以后别说不甘心了,只怕连白若水的面都见不到了。 然而就这样放弃了吗,商辰心底升起一种垂死挣扎的不甘来,他脸色煞白地看着面前的要离开的白若水,咬了咬牙道:“这就是你之前那样做的原因吗?”商辰还想喊出若水两个字,可是在陆行舟的眼神下,他挣扎了良久,竟然也不敢再喊出白若水的名字,这样的屈辱和不甘几乎摧毁了商辰的骄傲。 商辰甚至想和白若水说,陆行舟一定是骗她的,陆家这种权势阶层的高门大户,规矩只会比他们这种家世的规矩更多,陆行舟现在只是在营造假象,陆家怎么可能不介意白若水的身份和过去,陆家不可能接受如白若水这种平民女孩子,更何况白若水还是个网红主播,如果和白若水结婚,对陆行舟的仕途都会有影响的,陆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放任最得意的孙儿折在婚姻上,等待陆行舟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政治联姻而已。 陆行舟根本不想搭理商辰,只想拉着白若水赶紧离开这里,他可不像商辰那样,有癖好让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感情八卦。 可是陆行舟一拉根本没拉动白若水,他只好纳闷地回头看向白若水:“若水?” 白若水朝陆行舟抬了抬手,示意陆行舟不要说话,陆行舟只好闷闷地松开手站在一边,顺便黑着脸瞪了商辰一眼。 商辰见白若水转身,眼中顿时一喜,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是白若水脸上却没有半分情谊,她只是抱着手臂看向商辰,勾唇道:“商少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商辰脸色变了变,无边的羞耻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白若水见商辰不说话,她嗤笑了一声:“既然商少无话可说,那我也没有兴趣作陪,再见,希望商少以后知情识趣再也不见。” “若水!”眼见白若水就要转身离开,商辰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咬牙道:“别走,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哦?不知道商少有什么事要拜托我?”白若水这才停下脚步,感兴趣地看向商辰。 商辰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前一段时间曼曼找到我,跟我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只有你才能救她,她说你有常人没有的本事,前天,曼曼好端端地突然昏迷,但是医疗团队根本就找不出来问题,我就想到了来找你,若水,我知道曼曼以前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是我当年毕竟和她一起长大,她母亲对我家有恩情,我……” 接到路曼曼私下的委托后,商辰原本根本不愿意因为路曼曼的事情求白若水,但是大概是想有个借口去见白若水,于是鬼使神差地商辰竟然不知不觉地摸到了白若水的学校,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闹剧。 虽然想借这件事再见白若水一面,同白若水问个清楚,甚至私心里想要借由路曼曼的事情和白若水多相处一段时间,可是当面对白若水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商辰还是有种难以启齿的羞愧感。 “路曼曼?”白若水抱着手臂看着商辰,她眯起眼,想到了同张星濂斗法的时候,站在李导身边的那个女人。 虽然她是不屑于用玄术对付一个普通女人,但是不代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她,她还要无私地去帮助对方,不过嘛…… 173.路曼曼出事 “是曼曼, 若水……”商辰有心想说出些理由劝白若水,可是想到之前他查出来路曼曼做过的那些事, 商辰一时间噎住了, 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 但是没想到白若水只是说了一下路曼曼的名字, 接着竟然直接道:“让我去救她, 可以。” “若水!”商辰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若水,同时心里又是一阵复杂难言,若水心里一定是对他还有一点感情的,不然不会答应去救路曼曼,这一切一定是因为若水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去救的。 虽然知道这样想会得罪陆行舟, 可是商辰还是忍不住多出了点幻想,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若水。 陆行舟脸色一黑,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隔开了商辰的视线,商辰对上陆行舟警告般的冰冷目光, 心底微微一沉收起了视线。 白若水笑了笑:“只是我有个条件。” 商辰尚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听到白若水的话他根本没有多想,而是盯着白若水直接道:“若水你说。” “我跟可以同你一起过去看看路曼曼的情况, 但是路曼曼必须在网上公开向我道歉,把她之前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明白,还有之前她污蔑我是小三以及被包养的事情, 也要麻烦你们两个给我说明清楚, 一则我并没有收取你商辰任何不该有的钱款, 二则我和你谈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而你商少,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希望不要再看见你对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这世界上谈恋爱分手的人这么多,不是每个人都对回头草感兴趣,明白吗?” 商辰急急地解释道:“我和路曼曼的婚约只是长辈随口一说,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白若水冷淡地看了商辰一眼:“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要求就是恢复我受损的名誉,不要再让路曼曼那些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影响到我做生意。” 商辰的眸光暗淡了下来,他只觉得口中发苦,见白若水说的这么绝情,只得垂下眼眸喃喃地道:“我知道了,我会让曼曼澄清这件事的,你放心吧,以后你不会再有这方面的困扰。”更何况以你和陆少的关系,陆少也不会放任这种事情继续下去的。 果然旁边的陆行舟皱起眉:“还有这种事,若水,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不是什么大事。”白若水不太在意地道:“走吧。” 陆行舟好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知道白大师不拘小节,可是也未免太不在意这些凡尘俗世了吧,不过有时候陆行舟也觉得白若水是有点不沾人间烟火的味道,说她做驱邪捉鬼的生意市侩吧,可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一副对钱财声誉不太在意的模样,陆行舟总觉得,躲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山巅修炼更符合白若水的形象。 不得不说,陆行舟的直觉还是蛮准的,白若水上一世确实过了一辈子苦修的生活,哪怕这一世决定入世,这种刻在她灵魂上的痕迹都让她和这凡世有些格格不入。 “行舟,要不然你先回去,等我办了路曼曼的事,再去你家吃饭。” 陆行舟摇了摇头,有时候他真不知道白若水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明明对自己的撩拨有反应,可是某些时候却迟钝的让人牙痒痒,安培龙一那个时候是这样,商辰这次又是这样。 想了想陆行舟直接握住了白若水的手,强势地道:“我和你一起。” 感觉到陆行舟隐隐不快的心情,白若水有些讶然地看了陆行舟一眼,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若水,又要走啊。”看见白若水朝商辰的车走去,姜丽丽顿时有些不舍地道,这会儿她是不怕白若水再次心软被商辰蛊惑了,毕竟有个陆行舟珠玉在前,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在白若水眼里,估计就是个沙子了。 姜丽丽不舍的是白若水走了,今天晚上她要一个人在寝室孤枕难眠了,呜呜,她害怕。 白若水扭头看见姜丽丽眼巴巴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她随手一扬把一块手链扔到了姜丽丽手中:“送你的,开过光的驱邪玉珠,保你能睡个好觉,用过了别忘给我打好评。” 姜丽丽原本还在感动,听到白若水最后一句话顿时小脸一垮:“若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但是这会儿白若水还有陆行舟以及商辰已经上了车,没人回应姜丽丽的话了,姜丽丽只好磨蹭着回到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寝室。 商辰这次过来没有带司机,所以只能自己开车带着陆行舟和白若水,等到离开了S大校园,商辰才出声道:“要不要先到我的住处休息一会儿,等明天再去给曼曼看看。” “不需要,直接去路曼曼家里,早一点弄完了,我和行舟还要去吃饭。”不等陆行舟说话,白若水就直接出声拒绝了。 商辰的眸子一暗:“那好吧。”既然白若水不同意,商辰只好打转方向盘,带着白若水直接到了路曼曼家的别墅前。 其实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曼曼家里的产业竟然慢慢没落了下来,路家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路曼曼的父亲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补上,结果差点让路家企业直接垮台,路曼曼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一点一点卖了手中的产业,到了最后差点连这最后一栋别墅也给卖掉。 因为资金链缺口太大,哪怕商辰想帮忙都没有办法,商辰帮路家填了一笔资金进去,又补加了一些投资,但是路家的情况太差了,如果不是商辰抽身及时,只怕连商家都要一并搭进去。 家里发生了变故之后,路曼曼也一下子从小公主成长了不少,只是这个成长包括商辰在内都不愿意看到,虽然商辰对路曼曼更多的是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又是玩的很近的世家,所以看到路曼曼为了帮家里自甘堕落,一门心思地想要傍上有权势的大款,都觉得心疼不已。 但是不管众人怎么规劝,路曼曼都不肯听,就连商辰去劝,都被路曼曼哭着骂了出来。 因为和路曼曼闹了那一番不愉快,所以后来商辰就不怎么和路曼曼联络了,就连路曼曼怎么出了事都不知道,等到接到消息以后,路曼曼已经人事不知了。 不过白若水其实并不奇怪这点,之前在那位陆家小姐的生日宴上看到路曼曼的时候,白若水就已经有所察觉,后来在李导身旁见到路曼曼,又看到路曼曼被阴晦之气缠身,白若水就差不多猜出了什么,也料到了路曼曼的结局,其实她当时有出声提点过路曼曼,不过路曼曼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路家别墅里愁云惨雾,路父生意惨遭失败,家里唯一的爱女又犯了怪病生死不知,路母早已经眼泪涟涟,受不住这种打击犯了病,此时正脸色苍白神情抑郁地坐在沙发上,路父和路母相顾无言,听到别墅的敲门声两个人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路父凄惨地去开了门,要知道以前路家有钱有势的时候,家里还养着十几个佣人,哪里会轮得到路父自己去开门,天堂到地狱当真是一瞬之间。 路父开门后瞧见门后的商辰和陆行舟顿时愣了一下,路父自然是认得陆行舟的,连忙恭敬地把陆行舟朝屋里迎:“大少今天怎么来了,不知道大少来我这里有什么要指点的。” 同陆行舟说过话后,路父看向商辰感激地道:“贤侄有心了,居然请了大少过来。” 商辰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是请白若水过来救人,陆行舟应该是为了防他才跟着白若水过来的。 跟着路父进了别墅,陆行舟温雅地笑了笑:“指点到谈不上,不过跟在人后面过来看救人的。” 路父愣了愣,不解地看了看陆行舟又看了看商辰,不知道陆行舟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陆行舟见路父有些犯迷糊,他轻轻地后退了半步,站在了白若水身后,朝白若水扬了扬下巴,含笑道:“喏,就是这位高人,还是你好侄儿有面子,把我们白大师请过来救你女儿的。” 路父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白若水身上,其实他也不是没看见白若水,毕竟白若水容貌气质皆是不俗,可是路父见白若水面生,只当对方是陆行舟带来的女伴,所以才没有冒昧过去打扰,这会儿听到陆行舟的话,他一时间有些懵了,愣愣地看向白若水:“小女是得了未知的怪病,我和我爱人带着女儿看遍了医院都查不出来问题,莫非这位是什么不出世的神医高徒?” 也难怪路父会这么推测,毕竟普通人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些奇异的存在。 陆行舟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吟吟地看向了白若水,一副看好戏等着白若水自己解释的模样。 白若水瞪了陆行舟一眼,面无表情地看向路父:“神医倒是谈不上,不过治你女儿绰绰有余了,带我上去吧。” 路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恭敬地请白若水一行上楼,之前愁云惨淡地坐在沙发上的路母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话,顿时站起身跟在路父身后一起朝楼上卧室走去,眼中闪烁着期盼的泪光,她的女儿莫非真的有救了吗? 带着这样的期待,路父和路母推开了路曼曼的房间,还没有进门,白若水就深深皱起眉,旁边的陆行舟见状立刻小声地问道:“怎么了若水,路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174.再晚就死了 陆行舟此话一出,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向白若水,但是白若水没有回答, 只是朝陆行舟抬了抬手, 示意陆行舟不要出声, 陆行舟见状立刻乖乖地闭上嘴, 他闪身站在了一边, 生怕打扰到白若水的判断。 两个人的谈话也并没有很惹眼,只是一个小细节而已,路母因为心挂女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陆行舟和白若水的互动,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床上的女儿。 但是路父和商辰却注意到了, 两个人心底顿时有些骇然,纷纷悄悄抬眸打量起白若水来。 要知道陆行舟是什么身份,他可是陆家的大少,而陆家在S市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而且和他们这些商人不同, 陆行舟的家庭那是实打实的实权阶层,S市里谁见到陆行舟都得客气三分,不只是因为陆行舟的家世, 陆行舟本身也是因为聪慧低调所以深受那人喜爱。 可是如今瞧陆行舟与白若水的相处,竟然像是白若水压了对方一筹,堂堂陆家的大少, S市有头有脸的实权人物, 在对方面前居然甘愿听对方的话, 一时间路父开始不断猜测起白若水的身份来。 而最受震动的那就是商辰莫属了,如果说之前商辰还隐隐不甘,此时他只剩下满满的钦服,毕竟他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陆行舟这样,就算喜欢白若水,在外人面前也绝不可能会尊重到这种地步让外人笑话。 白若水却没管旁边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她进来之后就皱眉看向了床上的路曼曼,路曼曼此时正躺在床上沉睡不醒,这会儿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冷艳傲慢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精魂一般,消瘦到有些恐怖的地步,可以说皮包骨头也不外乎如此了,而路曼曼的脸颊更是凹陷了下去,原本好端端的一个美女,此时干脆就变成了一个红粉骷髅。 然而让白若水皱眉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路曼曼身上传来的尸臭味,那股子臭味弄的整个房间里都是这个味道,如果换个人过来只怕直接把路曼曼当成死尸给扔了。 这会儿商辰和陆行舟也没心思想有的没的的东西了,陆行舟打从地底魔神一战之后,他对某方面的东西也变得敏锐起来,只不过稍稍慢了白若水几分钟,陆行舟就忍不住抬起袖子捂住了鼻子,他皱眉道:“若水,这是什么味道,好臭。” 商辰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臭味,但是他只是个未通阴阳的普通人,所以这股子臭味对他非常淡,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听到陆行舟的话,路母路父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路父小心翼翼地道:“都是因为曼曼病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曼曼得了这个病之后越来越瘦,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不吃不喝,慢慢地身上开始散发出这种臭味,刚开始我们两口子都没发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放变质了。” 这个味道对路父他们来说,的确更像是东西变质的味道。 可是对陆行舟来说,已经是难以忍受的浓浓尸臭味了,尤其是站在这里越久,那种尸臭味越浓,一时间惹得陆行舟嫌弃地看向床上的路曼曼,这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邪煞,把自己给搞成了这个样子。 陆行舟又有些心疼地看向白若水,若水原来一直都是在这种环境中做事,接触都是这样可怕的病人,真是辛苦了。 白若水也注意到了陆行舟的情况,她从腰包中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了陆行舟:“我有修为护身,这种味道顶多熏一熏我,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你如今还只是普通人,拿着我的黄符会好很多。” 陆行舟立刻接过黄符,朝白若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和他平时儒雅的假笑不同,看的白若水晃神了一下。 回过神后白若水摇了摇头,陆行舟这家伙打从回魂之后就越来越不着调了,总觉得比当舟舟的时候还皮。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白若水心里晃了晃,接着白若水看向了路父路母还有他们身后的商辰:“如果你们再晚找上我两天,路曼曼就不是沉睡,而是直接死了。” 路父路母骇然,路父直接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这位神医,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路母更是直接崩溃地哭了起来,她跪在路曼曼床前哀声道:“曼曼,我的宝贝,曼曼你不能丢下爸爸妈妈啊……” 商辰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他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直接看向白若水道:“曼曼还有救吗?” “她只是精气流失太多,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死,你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救她吗?” 175.尸香魔水 商辰找白若水过来确实是为了救路曼曼, 不过其实最开始他并没有把路曼曼的话放在心上,也只是认为路曼曼在开个玩笑而已, 哪怕路曼曼昏迷后商辰想到去找白若水, 更多的也不过是想要见到白若水而已。 打从心底, 白若水在商辰心中还是那个为爱痴狂哭泣的无知学生罢了, 他根本不认为白若水有什么过人本领, 所以他对陆行舟的做小伏低才这么讶然。 此时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商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真的不知道白若水到底有什么本事。 白若水也只是随口和商辰这么一说,实际上进了房间闻到屋里的尸臭味,她就猜到了路曼曼是招惹到了什么邪煞, 如今走到床边看到了路曼曼的情况,几乎可以肯定路曼曼是被那个邪煞吸干了精气,再过上两天,路曼曼就会慢慢变成一具发臭的干尸。 “神医,神医, 我女儿这要怎么救啊。”路父颤巍巍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目光清冷地看向商辰:“别忘了你应下的条件。” 商辰的表情一时复杂难言,然而下一秒他直接瞪大了眼睛,包括房间里的路父路母一时间都忘了伤心难过, 只知道直愣愣地看着白若水的动作。 就见白若水抬手按在了路曼曼的额头上,她指尖竟然闪过奇异的金光,随着金光流转, 路曼曼脸颊开始不停地凹陷凸起, 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然而她的眼睛却空洞无神,不等旁边的路母欣喜,路曼曼突然抱着头惨叫了起来。 “曼曼!”路母骇然喊道。 白若水皱着眉收回了手,路曼曼砰地一声重新躺回到床上昏迷过去。 “曼曼,曼曼……”路母扑在路曼曼身上哭了起来。 路父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若水:“这位……这位大师,小女到底是怎么了?”路父这才明白,白若水哪里是什么神医,八成是什么不出世的大师,瞧着大师这番手段,女儿估计也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邪了吧。 “断不掉?”白若水目光冷锐地盯着床上的路曼曼,深深皱起眉:“她的精气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那东西用了手段,能够不出现在这里也可以隔空取走路曼曼的精气,之前我用修为查看路曼曼身上的情况,发现路曼曼体内的精气被人慑走,本来想直接截断,但是失败了。” 路父眼前顿时一黑:“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这么害我女儿啊。” 白若水收回手看向旁边的路父:“路小姐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对劲的人,或者你们看过她手边出现过什么以前没有过的东西?” 路父迟疑着摇了摇头,路母也一脸茫然:“这段时间家里出了变故,曼曼也心性大变,不像以前那样黏着我们了,她背着我们到底在干什么,说实话我们两口子还真是不知道,哎,想来真是愧对曼曼,这段时间忽略她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先别急着伤心,再好好想想。”眼见路母又要抹眼泪,白若水皱了皱眉淡淡道。 路母大概意识到白若水有些不高兴,之前见识过白若水的神通,如今女儿的身家性命都攥在白若水手中,路母自然不敢得罪白若水,听到白若水这么一说,路母偷偷抹了抹眼泪,想了想迟疑道:“说起来,曼曼前段时间突然跟我们说,让我们不用担心家里的情况了,她想出了办法,一定能帮家里渡过难关的。” “曼曼能想出来什么办法,就连我们家想帮忙都无能为力。”旁边站着的商辰忍不住问道。 路母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谈及,可是瞧见白若水的表情,最终路母小声地道:“曼曼说,她认识了很多有权势的人物,她会想办法找个身家雄厚的人嫁了,解决路家的事情。” “混帐,你怎么不劝她,家里的事情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解决的吗,我路鼎盛什么时候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了,更何况那些人一个二个都是人精,坐到他们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孩子就来填路家的窟窿,那都是骗她的,你难道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骗吗?”路父脸色铁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路母说出来这种话,简直是直接打他的脸。 陆行舟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毕竟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听人家女儿的私密事情,确实有些过头了,而商辰脸上则浮现出一抹挫败和羞愧。 路母嘴唇嚅喏了一下,她脸色苍白地道:“我原本也想劝曼曼,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曼曼素来有主意,更何况那段时间我看曼曼确实有成效,有一个王老板还是什么的,追曼曼追的特别紧,曼曼说王老板家世颇丰,如果愿意出手的话,路家至少有些希望,而且我看王老板仪表堂堂的,我就想着,要是两个人真的成了,不管是对曼曼还是对路家都是好事。” 路父瞪着路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好转头恳求地看着白若水:“仙师,拜托您想办法救救我女儿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白若水瞥了旁边的商辰一眼,淡淡地道:“那倒不用了,有人已经付过价钱了,我既然来了,你女儿的事情自然是要解决的。” 路父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商辰一眼,商辰表情复杂地扭过头。 看起来路父路母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只知道路曼曼莫名就有了勾引男人的信心,但是这个信心到底是怎么来的,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这里,如果不找到那个掠夺路曼曼精气的东西,只怕路曼曼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为今之计,只有请路曼曼自己说明了。 想到这里,白若水扭头看向了路父路母还有商辰,她肃容道:“我意为路小姐招魂,请路小姐自己说出一切,如果你们谁承受不住,就请暂时离开。” “招……招魂?”路父和路母对视了一眼,愈发觉得面前的白若水神通广大,事关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可能离开,更何况他们也想让路曼曼自己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路父连连摇头道:“谢谢大师,我们留下来。” 商辰也惊愕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之前白若水用出的那一手已经让他惊讶莫名了,此时白若水的话已经算是颠覆了商辰的三观了,他不由复杂地看了面前的白若水一眼,想知道当初对方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事,对方这么厉害,可是当初却愿意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只怕对自己是真爱了,可是自己却阴差阳错地辜负了对方,错失了这份真爱,一时间商辰不知道自己心底是后悔还是怅然。 陆行舟站在旁边瞧见商辰又在痴迷地盯着白若水,顿时不爽地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眼风狠狠地从商辰身上扫过。 商辰被陆行舟的咳嗽声震动,看向了旁边的陆行舟,顿时苦涩地笑了起来,也是,不管他和白若水当初怎么样,如今他是要永远失去对方了。 白若水见房间里没人愿意离开,而陆行舟又和商辰眼对眼瞪上了,干脆也就不去管那两个家伙,而是从腰包中拿出黄符,吩咐路父路母拉下窗帘关上门,开始作法给路曼曼招魂。 打从上一次地底魔神一战修为再次提升了之后,白若水施法的便捷度就又提升了,而且施法的速度也更快了。 此时她将招魂符贴在了路曼曼的额头上,又甩出两张黄符分别封住门窗,免得引来阴差,接着直接将八卦镜扔到了路曼曼头顶上方,从路母手上取了一滴血弹到了八卦镜上,橙黄色的八卦镜顿时被血色蒙住。 “所唤者S城路曼曼,生辰年岁XXX,听我诏令,回话。” 屋里陡然变得阴寒起来,八卦镜上的血色似乎慢慢浸染到了镜子里,接着白若水伸手一揭黄符,床上缓缓坐起了一个表情茫然眼神空洞的路曼曼,那个路曼曼随着白若水的黄符茫然地飘了出来,再定睛一看,床上赫然还坐着另一个路曼曼。 “曼曼……”路曼曼父母起先被屋里森冷诡异的气氛吓的直哆嗦,可是看到床上的异状,路曼曼的母亲顿时惊喜地扑了过去:“曼曼,我是妈妈,你看看妈妈啊,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快点说出来,好让大师帮你啊。” 路曼曼茫然地扭头看向路母,她的眼神特别奇怪,一点焦距都没有,似乎根本认不出自己母亲。 倒是旁边的路父冷静一点,直接拉过了路母,示意路母安静下来,不过他也同样紧盯着路曼曼。 “路曼曼……”白若水没有停下来,而是双眸紧盯着路曼曼的眼睛:“将你的冤屈说出来。” 路曼曼对上白若水的眼睛,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似乎十分畏惧面前的白若水,白若水这么一问,路曼曼的眼中才慢慢恢复了点神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白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无理了,求求你救救我……” 白若水皱起眉,她懒得听路曼曼废话,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赶紧说出来,不然你的精气不断流失,到时候肉身一死,你就算想活也活不了了。” 路曼曼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她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之前我家出了事,我一心想要帮家里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后来我就想只要能找到愿意给我家投资的人,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于是我就开始物色这样的人,只是人虽然找到了,但是人家大多都不太愿意搭理我,要么就是在骗我,所以我感觉特别挫败,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有一天我一个朋友找到我,神秘兮兮地问我想不想变得有魅力,想不想让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我身下,如果想的话,她有一个宝贝想要推荐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应了……”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这种人一看就是下套的啊。”路父瞪着路曼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可是这时的路曼曼根本注意不到路父,听到路曼曼这么说,白若水拧眉道:“是什么?” “是一款香水,叫尸香魔水,据说喷在身上会改变人的运气容貌,会让人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有魅力,喷过之后就会拥有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魅力,名字虽然有些可怕,但是我用过之后确实很有效果,那瓶香水我就放在……” 然而路曼曼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路曼曼头上突然裂开了一个碗大的黑口,黑口中突然探出来一只手,和之前魔神的爪子完全不同,这是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只是稍微有些苍白,那只手拇指上戴着一个红宝石的旧扳指,扳指看上去暗淡无光,仿佛地摊上十元大甩卖的货色,只是因为出现在这种场景中,所以显得又几分神秘感,如果在平时看到这种好看的手,只怕会让人痴迷地盯着不放,可是此时此刻路曼曼只觉得恐怖无比,仿佛在看着死神的手。 只见那只修长苍白的手虚虚一握,抓向了路曼曼的魂魄,路曼曼的魂魄不受控制地朝上飞去,路曼曼顿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曼曼!” “曼曼!” 路父路母还有商辰神色大变,哪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极度不科学的魔幻一幕,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都惊呆在了原地。 路曼曼尖叫着想要逃离那个手掌,但是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只不过是一只手,就让路曼曼这个小小的魂魄无从抵抗,不停踢动着脚朝那个手掌飞去,可想而知,如果被对方抓在手中,路曼曼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呼吸间对方修长的指尖就要碰到路曼曼的头发,之前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皱眉的白若水冷哼一声,法尺瞬间飞出撞向了虚空中的那只手。 176.这手…白、有劲 法尺与那只手相撞竟然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那只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抓向路曼曼。 白若水冷笑一声:“无耻鼠辈, 藏头露尾。” 不知道手的主人是不是听见了, 在白若水喊出这一声之后, 那只手的手指居然动了起来, 竟然像是在掐动着什么法决, 随着对方掐动法决,屋里陡然变得黑暗起来,周围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不绝,对方竟然是隔着万丈虚空,仅仅露出一只手在路曼曼的房间中施起法。 白若水表情一肃, 扬手抛出几张黄符,黄符并没有攻击对方,而是落在了路曼曼的肉身和魂魄上,此时那只手正趁着黑暗摸向了路曼曼的魂魄,抓住了路曼曼的脖子, 路曼曼表情痛苦地挣扎着,眼见就要被对方拉进黑洞之中。 下一秒路曼曼身上的黄符迸射出刺目金光,只听半空中一声闷响, 居然是黄符召来的雷电直接劈向了那只手。 被白若水的五雷符劈中,那只手顿时吃痛地松了松,下方的白若水招了招手, 一股奇异的力量托着路曼曼的魂魄, 将路曼曼送到了白若水手中, 白若水用黄符一裹,直接将路曼曼裹在了黄符中,把黄符放在了腰包中。 那只手似乎有些恼了,它用拇指轻轻割开了食指,逼出了一滴血珠,它轻轻一弹将血珠弹向了白若水。 那一滴血珠似乎裹挟着无穷的力量,竟然像是滚烫的岩浆一样,将整个屋里逼的热气蒸腾,更像是魔域一般。 白若水抛出八卦镜,八卦镜飞到半空中,挡在了那滴血面前,然而那滴血居然直接穿透了白若水的八卦镜,直接射向白若水的额头。 白若水表情一变,手腕微抬扬起法尺挡在面前。 另一边也突然暴起一阵金光,因为对方掐动的法决引来的众鬼在屋中肆虐,居然激发了已经和陆行舟融为一体的轩辕剑,轩辕剑自发护主,剑身从陆行舟体内飞了出来,盘旋着一声龙吟挡在了陆行舟身前,轩辕剑气将那些小鬼小怪直接绞杀个粉碎,商辰和路父路母见状连忙躲到了陆行舟身后。 这边那滴血飞到白若水身前,直接无限地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血色的圆球,竟然将举着法尺的白若水裹在了血球中,此时虚空中的那只手又优雅地转动了起来,它应该是在掐动什么法决,可是它的动作看起来却无比优雅,像是在半空中舞蹈。 白若水被困在对方用血珠做成的血球中,随着对方掐动着法决,裹着白若水的那个血球也动了起来,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最终竟然朝内生出无数血刺,狰狞可怕的血刺直接实体化,纷纷刺向了血球中的白若水,血球也在不停地收缩着,似乎想要把白若水直接扎死在血球中。 “若水!”借着轩辕剑的光芒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陆行舟的脸色顿时大变,直接取下头顶盘旋的轩辕剑就要冲向白若水。 然而下一秒不知道白若水做了什么,血球内部的血刺直接碎掉,化成血水重新融入到了血球中。 白若水皱眉看向困住自己的血球,头顶的那只手晃了晃,最后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随着那只手做出抓握的姿势,困着白若水的血球瞬间收缩了起来,一副要把白若水直接在血球中压成饼的样子。 陆行舟脸色难看地举起轩辕剑刺向血球,可是因为担心伤到血球中的白若水,所以陆行舟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刺入的力量也十分小,没想到剑身刺进血球中,那血球表面竟然无比柔软,轩辕剑的剑尖一下子陷进去,里面传来一股吸力,似乎要将陆行舟连带轩辕剑一起吸进去。 就在陆行舟几乎握不住轩辕剑的时候,血球内的白若水猛地睁开眼,她黑色的眼眸居然变成了金色,整个人被灵力充盈着,接着白若水手握法尺,法尺被白若水的灵光注入,化成了一柄长剑,白若水周身灵力澎湃,握着法尺直接刺向了轩辕剑剑尖的方向,两柄长剑的剑尖相对,血球居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啪地一声破碎了。 破碎的血球化成淅淅沥沥的血水落在了路曼曼房间的地板上,那些血球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路曼曼房间的地板上扭动着,想要钻进缝隙中。 白若水盯着地板上扭动的血水冷笑一声,她从腰包中掏出一张黄符扔了过去,黄符直接扑向地上的血水,朝血水里一钻,裹着一部分血水想要飞回到白若水手中。 然而被黄符裹住的血水飞到半路,突然变成了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虫子,小虫子吱吱惨叫着在黄符中直接自燃,连带着黄符一起很快烧成灰烬。 白若水皱眉看着地上缓缓朝地缝里渗去的血水,那些血水钻着钻着,变成了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地上爬动钻着,看的路父路母还有商辰脸色铁青,就连陆行舟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可是白若水脸上却没有半分变化,她看着地板上爬动的小虫子,她腰包中飞出几张黄符,黄符落在地上如同黏虫纸一样纷纷裹住了小虫子,最后小虫子都吱吱惨叫着被烧成了灰烬。 等到小虫子全都烧尽的时候,大概知道占不到便宜,虚空中的那只手也消失了,路曼曼的房间终于恢复了正常,白若水上前一步拉开了窗帘。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照亮了路曼曼干净奢侈的房间,她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之前的一切简直像是幻觉,但是路父路母还有商辰知道,那一切都不是幻觉,因为此时陆行舟手中的轩辕剑和白若水手中的法尺还没有收起来。 “白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路父刚开始还觉得是有人在害女儿,可是看着这个阵仗,那简直就是神仙打架,路父虽然自恋,但是也没有自恋到那一步,觉得如白若水这种厉害的大师要专门来害女儿。 白若水没有说话,而是从腰包中拿出了裹着路曼曼魂魄的黄符,将路曼曼从黄符中放了出来:“路小姐,把你说的那款香水找出来吧。” 路曼曼经历了这一切,也吓得够呛,此时自然是白若水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路曼曼顿时听话地点了点头,她走到自己的梳妆柜前,打开了梳妆柜最里面的一个暗格,她伸手指了指暗格。 白若水立刻会意,上前两步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这小瓶子就是导致路曼曼经历了这一切的尸香魔水了。 路曼曼看到那瓶香水,眼中一会儿露出痴迷的神色一会儿又露出厌恶的神色:“就是这款香水了,得到这个香水之后我也是半信半疑,虽然它名字起的奇怪,但是我根本没多想,只当是商家的噱头,直到后来用了以后,才知道它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到了最后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白若水凝眸打量手中的瓶子,经历了之前那个突然伸出来的手,可以肯定弄出这个东西的人绝对是别有用心了。 此时看到这个小瓶子白若水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尸香魔水的瓶子设计的不像是女孩子喜欢的那样华丽好看,而是一种有些古怪的灰黑色,瓶身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红色的花纹,黑红搭配冷不丁一看有种魔性的扎眼。 然而其实真相就是这个瓶身上雕刻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花纹,瓶子的材质也有很大的问题,这个瓶身上雕刻的是一种复杂的法阵,能够摄取使用者的精魂,让使用者不知不觉地衰竭而死。 更恶毒的是,这个瓶子能让使用者渐渐迷失自己,让使用者的欲·望越来越大,在欲·望的驱使下不停地想要找到男人,再通过交合从男人身上摄取精气反哺到使用者身上,让使用者成为一种低廉的容器,为下咒的人带来源源不断的精气供应,只是相比于使用者来说,被摄取精气的男人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罢了。 在白若水那个时代,有一些不愿意辛辛苦苦修炼的邪术师,他们研究出一种阴阳交合之术,控制傀儡女人掠夺男人精气,再将两者交合之时的精气通过法阵输送到自己身上,以此通过捷径攀登大道。 此时千年之后,那些邪术师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用出这些东西,而是换了个手法换了个包装,做出了与当年阴阳交合术大同小异的尸香魔水来祸害普通人。 白若水皱眉看着手中的瓶子,既然找到了路曼曼精气被掠夺的缘由,那么此时此刻只要破坏掉这个与路曼曼相连的法阵即可,只是这尸香魔水背后的事却是引人深思了。 看到白若水盯着瓶子发呆,路父紧张地道:“大师,我女儿还有救吗?” 白若水回过神,她看向路父淡淡地道:“找到路小姐昏迷的源头,路小姐的病自然就能好了。” 说完,白若水将法力探入到了瓶身之中,摸索到了瓶身中蕴含的法阵,这个法阵中隐藏的力量和之前那只手如出一辙,白若水破坏着瓶中的法阵,毁掉法阵最后一刻,她心中微微一动,从法阵还有之前的对斗中捕捉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破坏掉瓶子上的法阵,这瓶子就成了普通的东西,白若水将香水收进腰包之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路曼曼。 “回去吧。”白若水抬手点了点飘着的路曼曼的额头,路曼曼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接着直接被白若水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瘦成干柴样的路曼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接着激动地大哭了起来。 “爸,妈,阿辰。”路父路母连忙跑过去抱住了自己宝贝女儿,同路曼曼一起哭了起来。 而商辰则是神色复杂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低声道:“原来你竟然有这般的本事和神通,是我有眼无珠小瞧了你。” 177.追查 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商辰, 只是看向床上抱着父母痛哭的路曼曼,商辰脸色红红白白变幻了一阵, 终究是颓丧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陆行舟拍了拍商辰的肩膀, 似笑非笑地看向商辰, 示意对方让开一些, 商辰虽然不甘,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已经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白若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陆行舟勾了勾唇,在商辰耳边轻声道:“你的爱不过是肤浅廉价流于表面, 你从来没有认真地认识过身边的人。” 商辰的脸色白了白,最后他苦笑道:“多谢大少指导。” 陆行舟轻哼了声,走到了白若水身旁,同白若水一起看向了床上的路曼曼。 路曼曼从昏迷中醒来,但是流失掉的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 不过受了这一次教训,相信她以后不会再碰这些不该碰的东西了,也不会再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白若水简单地说了两句路曼曼以后要注意的事情, 路父路母也一一应下,路曼曼一家三口感激地看向白若水,几粒功德金光如沙一般落在白若水身上, 白若水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过她也没有太纠结这些事, 而是看向路曼曼道:“路小姐还记得这香水是谁介绍给你的吗,你那位朋友有没有说香水从什么地方买的。” 路曼曼想了想:“香水都是我那朋友代购的,我虽然也想去见见香水的生产商,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我可以把我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你。” 路曼曼从旁边扯过一张纸,刷刷写了一些信息在纸上,然后递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接过路曼曼手中的纸,她道:“既然路小姐已经性命无忧,那我也该告辞了。” 商辰还想和白若水再说什么,但是白若水和陆行舟已经大步离开了路曼曼家,离开前白若水看向商辰道:“希望这一次商少有些度量不要再食言。” 商辰顿时苦笑了起来,白若水有这般神通,陆行舟又是陆家那位大少,他哪敢食言违约,白若水真是多虑了。 果然没过几天,商辰和路曼曼就在自己的微博上澄清了白若水的名声,两人甚至直接到白若水微博下面道歉,刚开始还有网友不信,但是经过有心人考证,发现真的是奇星娱乐的总裁还有那位未婚妻亲身上阵。 一下子原本痛骂白若水的顿时骂向了路曼曼,之前白若水虽然有些名气,也收获了不少粉丝,但是因为白若水那段小三上位黑历史,让那些粉丝颇有种束手束脚不敢随意为白若水说话的束缚感,此时看到白若水其实是无辜的,这一切根本是因为商辰的欺骗,路曼曼的阴险手段抹黑的,粉丝们顿时哗然了起来,无比兴奋地恭喜白若水恢复名誉,也因为这个白若水的名气又上来一波,网上闹腾的事情就不再说了。 就说路曼曼家经历过这场事情之后,路父将最后一栋别墅也卖了,曾经风光无限的一家人搬到了破旧的小公寓中,还要外出打工赚钱还剩下的那点债务,顺便养着因为尸香魔水变得体弱多病的路曼曼,路曼曼因为尸香魔水事情留下的心理阴影,到了最后不愿意再同异性接触,最后干脆一辈子不婚。 商辰有心想要帮助路家,可是商家的情况也每况愈下,商辰有心无力,到了最后商家的企业居然从一流下滑到了三流,商家想让商辰商业联姻找个强有力的帮手,但是却被商辰强势地拒绝了,兜兜转转多年,商辰在商家反对的声音中同路曼曼走到了一起,过上了最普通不过的生活,为了生计和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奔波,只是两人一直没有结婚,路曼曼也一直怀不上孩子。 直到最后的弥留之际,想起当初那样决绝地对待白若水,商辰心底还有一丝后悔和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相信路曼曼弄出的那些事情,没有狠心将白若水赶出公寓,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商辰的问题了。 另一边,从商辰家中出来后,白若水和陆行舟就一刻没有耽搁地赶去了路曼曼那位朋友家中,可惜的是,对方大概已经警觉,等到两人赶过去的时候,路曼曼那位朋友已经死在了家中,当然死因是自杀。 178.轩辕剑 虽然在外人看来是自杀, 不过白若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对方其实是死于术法之手。 陆行舟安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等到白若水检查完了之后, 他看向白若水道:“若水, 你放心, 我会安排人继续查下去, 查出来此人背后的生产商到底在哪。” 白若水点了点头, 不过其实她并没有抱希望,毕竟一个玄学师想要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手段会有很多。 果然陆行舟那边安排查下去的人线索中断了,只查到了一个已经搬空的小厂子。 白若水从路曼曼那位自杀的朋友家里回到宅子后,从腰包中拿出尸香魔水的瓶子反复看了看, 这一路上从枯木道人到尸香魔水,她只觉得其中隐藏着熟悉的身影。 白若水放下手中的瓶子,目光幽深地落在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上,外面的天气颇有种时光静好的味道,匆匆而过的凡人全然不知这座城市下翻腾的黑暗和血腥, 白若水盯着外面的天空看了一会,目光又落在了瓶子上,她轻轻地道:“师弟, 是你吗?” “若水……”就在白若水反复把玩着手中的瓶子时,陆行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白若水把玩的瓶子低声道:“还在琢磨这个东西啊。” 白若水见陆行舟进来, 她将瓶子放回到腰包中:“最近怎么这么闲, 不用上班吗?” “我那个工作忙一阵闲一阵的, 没事做的时候时间自然很多了。”陆行舟走到白若水身边含笑道:“更何况其实我挂的是个闲职,当初只是答应了要帮忙而已,等到事成了之后是去是留还是看我自己,若水,等到事情忙完了,我就跟在你身边学玄术,跟你一起替人驱灾解难,你还愿意像之前那样收下我吗?” 白若水没有回答,只是用黑冷的眸子盯着陆行舟上下打量着,看的陆行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 白若水自然察觉到了陆行舟的紧张,她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你想认我做师父?” “我……”陆行舟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是想给白若水当徒弟吗,很显然不是的,他明明是另一个意思,陆行舟有些郁闷地道:“若水,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白若水皱起眉,清冷黑沉的眸子在陆行舟脸上转了转:“你想跟在我身边学玄术,又想随我一起历练做法事,不就是想给我当徒弟,莫非你既不想拜师又想偷学我这一派的功法不成?” “若水!”陆行舟有些生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见陆行舟因为生气再也维持不住那种高高在上的儒雅,变得鲜活起来的俊美脸蛋,白若水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行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白若水戏耍了,他顿时失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以往都是他别有用心地调动别人情绪,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失了手,被人家给戏耍了,陆行舟当下佯怒道:“好啊,若水,你居然戏弄我。” 陆行舟说着,直接扑了过来,伸手去挠白若水痒痒。 白若水原本就在桌子旁边站着,没想到陆行舟居然会直接扑过来,一时不察居然被陆行舟扑到了桌子上,更过分的是,陆行舟还伸手挠她腋下。 老实说,前世哪怕是她还没有成为大衍第一国师的时候,都没人敢这么对她,所有的人包括皇帝见到她都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白若水哪里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一时间竟然呆住了,也就是这么一个愣神,陆行舟就把她压在了桌子上挠了起来。 如果是前世,陆行舟敢这么做,只怕还没有碰到白若水的衣角就直接被掀飞,可是这一世白若水也只是愣了愣,就目光深深地盯着身前的陆行舟。 陆行舟挠了半天,身下的人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他顿时挫败地收回了手,郁闷地道:“若水,你好歹配合一下啊,我挠了你这么久,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不痒吗?” 陆行舟说了半天,发现白若水没反应,他有些纳闷地低头看向白若水,结果正好对上了白若水深冷的黑眸,陆行舟突然打了个哆嗦,脊背上寒毛根根竖起,莫名的危机感让陆行舟身体一僵,轻手轻脚地就要起来。 但是陆行舟还没起来,就被白若水直接拉住了领子,白若水眯起眼看向陆行舟,嘴角微微勾起:“大少是在怨我戏弄你,可是大少是不是忘了之前在商辰面前假装我男友的事了,大少可是给我带来一场轰动,现在只要回到学校,就会有人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舟表情一僵,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在白若水耳边说的那句话,任尔责罚。 想到白若水的本事,陆行舟心中微抖,白大师这是打算用什么手段教训自己,难道要像教训那些小鬼一样,火烧?还是雷劈? “我似乎记得大少说了,任我责罚呢?”白若水眉眼微弯,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向陆行舟。 “若水……”陆行舟见势不对赶紧讨好,他一副可怜的神色看向白若水:“若水,我突然想起来我……” 但是陆行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形势就直接发声了逆转,白若水轻轻一拽一动,变成了陆行舟撞在桌子上,不等陆行舟再反攻,白若水眼疾手快地唤出一张黄符,黄符瞬间化成黄绳拴住了陆行舟的手腕,将陆行舟的双手背负在身后,陆行舟顿时被捆住了。 “若水……”不知道白若水要干什么,陆行舟脸色有些发白。 白若水却是从桌前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杰作:“大少声名在外,说话自然也要算话吧。” 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陆行舟扭过头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好吧,我怕疼,若水你罚我的时候拜托轻一点。” 白若水不说话了,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桌前的陆行舟。 要知道陆行舟的皮相一直是顶好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陆行舟的容貌哪怕放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娱乐圈,也是拔尖的存在,如果他愿意踏入娱乐圈,估计会有很多人为他疯狂。 可是此时陆行舟双手被束在身后,因为之前的打闹上衣也乱糟糟的,衬衫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白皙光洁的胸膛,他虽然俊美儒雅,实际上从来没有间断过体能的训练,所以哪怕穿上衣服看起来消瘦,此时衣服散开了之后,也能看出来他身上遍布着流畅有力的肌肉,这让他的身材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而这样一个俊美到极点,气质又威仪高贵的男人,却双手被拴在身后,紧闭着双眼,睫毛轻轻颤抖着,一副任君责罚的样子…… 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足以勾的神仙也疯狂。 白若水虽然是拔尖的玄学师,为了在玄术上走的更远一直过着清修的生活,但她终究不是神仙,从本质上来说也只是个人,所以此时看到这样的陆行舟,哪怕是白若水清修多年,心神也微微乱了乱。 陆行舟等了半天,没见白若水的符咒砸过来,他还以为白若水在酝酿什么更残酷的大招,眼睛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点缝隙,琢磨着趁着白若水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 结果一睁开眼,就见白若水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同白若水的目光对视,那种慢慢升起来的微妙感觉,让陆行舟一时也失言,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唤道:“若水?” 白若水这才回过神,她从之前的失态中反应过来,连忙板着脸背着手道:“至于这惩罚吗,我还要好好想想,大少就先在屋里坐会儿吧。” 白若水说完,就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陆行舟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符咒绑着手呆在房间里。 “若水……”陆行舟看着关闭的房门,露出了幽怨的目光,这种等死的滋味比直接的惩罚狠多了,若水真够狠的。 好在白若水的惩罚并没有多久,就在陆行舟折腾着试图召出轩辕剑割符咒的时候,他手腕上的黄符绳索自己断掉了,陆行舟揉了揉手腕,推开门走了出去,暗鸦和童童都不在家里,唯有玄关的大鱼缸里晃荡着一只未成形的鲛人。 还是只鱼的小鱼在鱼缸里欢快地吐着泡泡,瞧见陆行舟走过来,小鱼从水里跳了出来,生出的两只细细小手扒着鱼缸冲陆行舟欢快地打招呼。 陆行舟也听到了小鱼的动静,他冲小鱼笑了笑:“小鱼,水温还喜欢吗,要不要我替你调一调?” 小鱼摇了摇身体,只能说鲛人幼年时候的形象实在有点让人不能恭维,小鱼此时没有半分能够惑人的惊人美貌,她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鱼,还是只有巴掌大的那种,只是这只鱼居然生出火柴粗细的手臂,那只手扒着鱼缸,鱼尾巴欢快地拍打着水面,冷不丁一看破像是噩梦中变异的鱼怪,还好这只鱼怪体型小,不然绝对吓死一片人。 小鱼张了张鱼嘴,虽然身体没有化形,不过毕竟是天赋种族,小鱼鱼嘴里居然发出了婉转的歌声。 陆行舟听懂了小鱼的话,他温雅地笑了笑:“不用谢,下次出差给你带新鲜的海水过来,小鱼,你喜欢哪地方的海水?” 小鱼又唱了两句,大约真的很高兴,她松开手滑落在鱼缸中,欢快地在水里扑打了起来,溅起的水珠喷在了陆行舟脸上,惹的陆行舟笑了起来,擦了擦脸:“小鱼,见到你若水姐姐了吗?” 小鱼甩了甩尾巴,婉转的歌声从鱼缸里飘了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鱼,修炼加油啊。”陆行舟同小鱼说了两句,离开了小鱼的鱼缸,来到了白若水的书房中,白若水正坐在案几旁凝神画符。 瞧见陆行舟走进来,白若水挑眉笑道:“怎么了,这是还想来领罚?” 陆行舟郁闷地摸了摸手腕,幽怨地道:“若水,你真狠心。” “那还不是陆大少自己要求的。”白若水收笔,将面前画好的黄符放在架子上晾着。 陆行舟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白若水画符,看了一会儿,陆行舟突然道:“若水,你对轩辕剑知道多少?” 白若水放下画笔,看向了陆行舟:“轩辕剑是皇者之剑,剑刚铸成的时候就有特别的意义,后来辗转各路帝王之手,浸润了历代天选皇者的气息,原本它并不是法器,更多的是凡世象征帝王的意义,后来慢慢地几经波折之下轩辕剑最终成了拥有力量的法器,在玄学界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最终从帝王之家辗转到了玄学界玄学师之手,不过大多数时间轩辕剑都不曾现世,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轩辕剑为什么会和我融在一起,还有你们都说我身怀龙气,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行舟表情有些复杂地道:“帝制不是早就灭亡很多年了吗?” 179.接单 白若水那黄符纸的手顿了顿, 她将黄符纸放在案几上,垂眸研磨, 淡淡地道:“和帝制没有关系, 不管社会怎么样发展, 只要有人族聚落存在, 就会有身怀龙气的天选之人, 行舟,你生来就受这方天道庇佑,所以才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听起来倒是很好的事情了。”陆行舟勉强笑了笑。 知道陆行舟未尽之话是什么意思,白若水淡笑了下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遭到妖鬼术师的惦记不是你的错, 而且凡人的身体很难承受龙气,多多少少会多灾多难,身体撑不过去的话还会半路夭折,更遑论你还是纯阳之体。” 陆行舟不说话了,他幼年时确实深受折磨, 哪怕是在遇到白若水之前,他都一直在被自己的体质折磨着,爷爷为他寻遍了名医都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他经常会莫名地高热,然后闭气昏迷,所有人都知道陆家大少活不过二十岁, 后来还是偶遇一个道人送了他一枚玉佩, 才帮他延续了几年的命, 后来玉佩碎了,他的命也差不多快到尽头了,所以不管外界怎么评论他,羡慕妒恨也好同情嘲笑也罢,陆行舟都没有半分兴趣,一个没有品尝过人世欢愉的快死之人,就算权势再高再聪明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龙气加重了纯阳之体的影响,从小到大,家人都不敢让他身边有女人出现,哪怕有不怕死的凑过来了,尝到了陆行舟体质的恐怖,就再也不敢靠近陆行舟了,久而久之,陆行舟还传出了克亲的凶名。 陆行舟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夜深人静之时,难免会觉得有一丝怅然和迷茫。 “你放心,之前你遭逢大劫沦落到我这里,我送你回魂之后就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更何况现在轩辕剑认你为主,你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体质了,而且你的体质也会让妖鬼不侵,道行不够的玄学师碰不了你,道行够高的碰你也得掂量掂量,不过……”白若水说到这里拖长了声音,看向陆行舟。 陆行舟不解又紧张地看向白若水:“不过什么?” 白若水突然倾身逼近陆行舟,促狭地道:“你的体质对玄学师来说倒是大补,尤其是元阳未泄的纯阳之体,若是你自愿□□,那倒也没什么损碍,所以陆大少可得坚守本心,以后就要小心提防别有用心的美人勾引了。” 陆行舟的脸颊瞬间烧红,他狼狈地后倾身体避开白若水,羞怒道:“若水,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正经。” 白若水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脸上的表情一派淡然:“这算什么不正经,不过是想要从你身上获取力量而已,玄学一道上阴阳和合之术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别用些下三滥的采补之术就行。” “那……”陆行舟心神微乱,双颊还透着异样的潮红,他眼光闪烁地看着白若水,轻轻地道:“白大师想过吗?” 白若水骤然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行舟,就在陆行舟被看的红晕稍褪,几乎忍不住要认错的时候,白若水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说呢?” 到了最后还是陆行舟心情凌乱脚步也有些凌乱地离开了白若水的宅子,就连小鱼喊他都没有听到,估计得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 陆行舟离开了之后,白若水的黄符也画完了,她走出书房从小鱼的鱼缸前走过,小鱼努力扬起鱼头朝白若水叫了两声。 白若水停下脚步看向门外:“是啊,他很有趣也很好,你也喜欢他?” 小鱼叫了两声,白若水笑了笑,她伸出手点了点飘上来的小鱼的脑袋,一股醇厚的灵力顺着白若水的指尖落到了小鱼的身体里,小鱼顿时闭上了眼睛,缓缓滑落到了鱼缸底下沉睡了。 打从商辰和路曼曼在白若水微博下道歉了以后,白若水的名气又上了一层,之前陈慎也有帮着白若水经营推销,但白若水一直都是黑粉参半,攻击白若水的只觉得白若水又不要脸扒拉上了什么人,才会有公司不嫌弃白若水过气网红无聊的直播帮白若水推荐,因为那些黑子的存在,加上白若水不怎么与粉丝亲近,直播的又是有些无聊的阴阳八卦五行,大部分人刚开始还感兴趣,但是听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想睡觉,所以白若水的粉丝涨涨掉掉,淘宝店也没什么名气,多的人去看热闹,买东西的也就只有一些老顾客。 可是商辰和路曼曼道歉之后,一切都变了,之前S大武术社中白若水武斗安培龙一的视频又被人翻了出来,和之前一片质疑的声音不同,这一次更多的人是看着这段视频发花痴,白若水直播间流量又上了一个档次,还有一些好奇的人上了直播间听白若水讲解,虽然五行八卦的内容有些枯燥,可是听起来还真是言之有物,让这些人对白若水愈发佩服,白若水的形象也就高深莫测了起来。 当然了,因为白若水走的是这种直播路线,所以一部分听了白若水的课觉得白若水是真有本事后,白若水收到的私信也就越来越多了。 之前那些私信白若水,收到白若水回信的微博博主纷纷回馈过,说白若水的指点真的特别有用,但是那时候白若水黑名还在,都被这些人当成了托,这会儿白若水污名除掉后,那些人想到了之气回馈的博主,纷纷后悔的不得了,一时间白若水的微博个人页面涌入了大量私信。 白若水看着这些私信想了想,最后将公告改了改,把一天三算改成了一月三算。 微博下面一片唉声叹气,纷纷哭求白若水不要这么狠心,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更何况她现在怀疑师弟也在这个世界中,以她那位师弟的心性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白若水有心去追查师弟的事情,手头这些事情自然只能先缓缓了。 但是尸香魔水的线索断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斗法之后,她那位狡猾的师弟警觉了,所以一直到现在都算是风平浪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头绪来,不过以她对师弟的了解,对方要是再出现,一定会搅和出一番大事来。 当然现在想对方会做什么事也没有意义,白若水干脆随意浏览了一下求助的信息。 把一些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的信息放在一边,打算等到张星濂回来上岗的时候扔给对方,白若水挑了几个比较严重一些的,随意翻看了一下,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求求白大师救救我女儿,不知道怎么了,我女儿好像被一个红衣女鬼缠上了。”发信人是一个当地热点奇闻的播主,除了信息外还给白若水发来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博主女儿的照片。 照片中博主的女儿看起来也不过是刚上小学的年龄,看起来白白嫩嫩,长得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灵气。 照片上的女童一脸天真烂漫,可是女孩天真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森冷的阴霾,看着对方的照片感觉像是隔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一般,女童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眼神,也莫名地有些阴戾。 此时隔着电脑屏幕看着照片,白若水都感觉到照片中浓郁的阴气,她不由皱紧了眉头,果然下一秒,照片中女童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怨毒的目光隔着长长的头发盯着白若水,张开血红大口冷笑道:“滚!” 白若水目光顿时一冷,阴气怨气这么重还这么嚣张的厉鬼真是少见了,她正想追踪这只厉鬼,但是下一秒那个博主发来的信息瞬间清空了,变成了一段乱七八糟的乱码。 然而在这段乱码之中,白若水却清晰地看到一行鲜血淋漓的字:多管闲事,找死! 白若水嗤笑了一声,当下在那个奇闻博主的微博下面发信:“你家在哪,我去看看。” 和白若水联系上的时候,杜程程还有些不敢置信,等到白若水问她要手机号码的时候,杜程程才捂着嘴哭了起来,她不知道白若水有没有别人传言的那么神,但是她已经忍受够了现在的局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只要女儿能恢复正常,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挂断电话之后,杜程程却觉得浑身发冷,屋里的温度也骤降了下来,她知道是那个女鬼又缠上来了,估计是知道自己向外求助,所以给自己一个警告,杜程程表情麻木地看向电脑桌,果然桌子玻璃上朦胧地映照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趴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抬起头凑在她的脸颊边咯咯地冷笑着。 杜程程想要抱头尖叫,但是这段时间之中,这种事情已经让她从惊吓变成麻木,她不在乎自己被那个厉鬼怎么样,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摆脱厉鬼的纠缠,最好……最好……那位白大师能让对方魂飞魄散。 杜程程神色麻木地给老公打了个电话,电话中老公的声音也疲惫无比,显然和她一样被那只厉鬼折磨的不清,听到杜程程说的事情,电话另一头杜程程的老公没有半分激动,只是无比麻木疲惫地道:“程程,你看着办吧。” 杜程程知道自己老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段时间之中他们找遍了各种办法,但是对对方根本就无可奈何,所谓的大师也请了不少,可是有的根本就是骗子,而有的大师过来之后直接脸色一变就离开了,所以她老公也已经被折磨地麻木放弃了。 但是这一次,杜程程总觉得有些希望,因为她误打误撞地关注了那位白若水大师之后,打开直播间的瞬间她房间中一直萦绕的阴冷就消散了不少,对方直播说话的时候她更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所以杜程程才不顾一切地联络了对方。 就在杜程程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来滋啦啦的声音,她和老公的声音都被无限扭曲了,就听扭曲的声音变成了那个厉鬼阴戾尖锐的嚎声:“死!死!我要你们跟我一起死!妄想逃开,做梦吧!” 180.厉鬼与女童 杜程程尖叫一声扔掉了电话, 抱着头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了起来,随着厉鬼在手机中尖叫出这么一句, 杜程程房间里开始阴风大作, 明明是大白天, 但是房间里却阴暗地像是傍晚, 而门口黑暗的走廊上, 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杜程程。 杜程程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祈求着这种可怕的异象赶紧消失,从他们家发现玲玲被厉鬼缠上之后,想了无数的办法没有摆脱掉厉鬼,对方反而越来越凶了, 像是一点点地提醒他们,她很快就要站在他们之中了。 就在房间里阴风弥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节奏感,隐约能听到敲门声中夹杂着清脆的风铃声, 随着敲门声响起,之前恐怖的情况消散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正常。 杜程程赶紧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白若水时,杜程程直接哭了出来, 一把抓住了白若水的手:“白大师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白若水看了看杜程程身后, 在她眼中杜程程的家里一片漆黑, 还时不时传来鬼哭之声,这家人中的家中的阴气竟然已经这么重了,看来招惹的厉鬼怨气很重啊。 白若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安慰道:“杜小姐,我们进去慢慢说吧,我既然已经过来了,你们的家的事情自然是有办法的。” “白大师,快请进快请进。”见白若水不像之前的那些人那样要么满嘴跑火车,要么就是满脸惊恐地摇头,杜程程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客客气气地把白若水迎了进来。 等到白若水进屋后,杜程程给白若水端了杯水,勉强笑了笑道:“白大师,事情我已经在私信里和你说明了,您看现在要不要去看看我女儿?” “可以。”白若水放下茶杯,跟着杜程程一起进了里屋,等到了杜程程女儿的房间门口,白若水就知道满屋子阴气的源头就在杜程程女儿这里了,因为杜程程女儿的房间冷气不停地往外冒,站在外面往门缝里面看去,只觉得里面一片漆黑:“那个厉鬼一直缠着你女儿?” 杜程程点了点头,她忍不住又要流泪:“玲玲才六岁,她还这么小,被那个厉鬼整天缠着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点都不让我们碰她,我们没办法给玲玲办了休学手续,我看着孩子这个样子真是心疼,大师,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把那个可恶的厉鬼打的魂飞魄散。” 白若水没有应杜程程的话,只是淡淡地道:“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杜程程没想到白若水虽然年轻,但是老练成熟的程度竟然跟混社会多年的人差不多,而且对方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气质,哪怕杜程程这种工作多年的人面对白若水,都有些不敢随意编排造次。 杜程程表情有些为难,她羞愧地道:“自从那个厉鬼缠上我女儿后,我就没办法随意进出女儿的房间了,想要见到女儿也只有在半夜,可是我宁愿不见她。” 杜程程说完就惊愕地张大了嘴,因为白若水已经一手握在了门把手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喀拉声,面前卧室的门竟然就这么开了。 一股子阴气顿时扑面而来,这点阴气对白若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杜程程却觉得像是走进了空调冷藏柜中,她脸色顿时变了变:“玲玲一直就在这样的房间中住着,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好说,具体怎么样我必须看看才知道。”白若水挥了挥手,将面前的阴气挥开。 杜程程只看见白若水像是在挥什么东西,她茫然不解地看着白若水,下一秒杜程程就知道了,随着白若水挥手,之前那种空调冷库的冷顿时下降了不少,进屋后变的朦胧的视线也瞬间清晰了起来,但是看到屋里的瞬间,杜程程却吓了一跳。 她的宝贝女儿玲玲正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玲玲天真无邪的小脸变的阴郁冷漠,眼睛下面挂着厚厚的黑眼圈,玲玲脸色惨白嘴唇发红,嘴角还流着可疑的红色,瞧见她们两个,玲玲咧嘴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阴冷。 原本还想进去看到女儿情况后,就想抱着女儿安慰的杜程程顿时停下了脚步,她惊恐害怕地看着面前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女儿。 “白……白大师……”杜程程哆哆嗦嗦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自然也看到了脚边的小女孩,她垂眸同诡异的玲玲对视着:“你是那个女鬼?” 玲玲没有说话,只是咧开的笑容越来越大,两边的嘴角夸张地朝耳根咧去,看上去简直就是个鬼娃娃。 白若水皱起眉看了脚边的玲玲一眼,啪一下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玲玲额头上,玲玲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小女孩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地上。 “大师,我女儿这情况还有救吗?”旁边的杜程程擦了擦眼泪,充满希冀地看着白若水。 181.魂魄出窍 “玲玲……”杜程程立刻飞扑了过去, 一把搂住了倒在地上的女儿,女儿的身体冷冰冰硬邦邦的, 根本不像是个活人, 杜程程害怕极了, 眼泪豆子似得往下掉:“玲玲, 你不要丢下妈妈, 不要丢下妈妈啊,我的乖女儿,那个该杀千刀的厉鬼!” 白若水皱了皱眉,她沉声道:“你女儿还没死,杜小姐, 先把你女儿放到床上,我看看情况再说。” 杜程程听到白若水的话,立刻擦了擦眼泪,赶紧将玲玲放到床上,她眼巴巴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走上前一步正要低头查看玲玲的情况,杜程程却惊讶地看向卧室门口:“张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白若水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卧室门口,黑眸直直地盯着床上的玲玲还有床边的白若水, 对方应该就是杜程程的丈夫了。 杜程程松了口气, 脸上带着哀戚的笑容走了过去:“张逸, 你回来的正好,这位就是白大师,白大师很有本事,一定能让那个厉鬼魂飞魄散,让咱们一家好起来的。” 眼见杜程程快要走到张逸身边,白若水眉头一拧低喝道:“不对,回来!” 下一秒张逸嘴里突然发出咕咕咕的怪笑声,嘴唇咧出一个大大的笑,那个笑一点都不正常,嘴角竟然咧到了耳根旁,他的脖子竟然无限伸长,双手双脚也无限伸长,看上去像是个诡异怪诞的大号人偶娃娃。 杜程程被面前的变故惊呆了,她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恐怖的一幕。 白若水眉头微皱,在张逸的手伸过来之前,飞出一道黄符贴到了张逸的额头上,张逸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接着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大师……”杜程程泪眼汪汪地看着白若水,看这个女人的样子,随时都要崩溃了。 黄符化成一道灵光没入到张逸身体里,张逸身上冒出大量黑烟,他不停地呻·吟着,眉头痛苦地皱起,随着黄符从张逸身上窜出自燃后,张逸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老婆:“程程,我这是怎么了,我就记得接了你的电话后匆匆忙忙赶回家,等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刚刚……刚刚变得好可怕。”杜程程啜泣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逸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看向了白若水,咬牙切齿地道:“白大师,拜托您一定要帮我们赶走这个厉鬼,报酬什么的都好商量,这个厉鬼太过分了,您是降妖除魔的天师,对这种厉鬼一定不会留情吧。” “嗯。” 白若水没有同张逸多说,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玲玲。 这会儿玲玲居然又睁开了眼睛,她瞳孔的目光涣散,黑洞洞的眼珠子像是无机物的玻璃一样,看一眼都叫人毛骨悚然。 “白大师,玲玲又睁眼了,她……她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吧。”杜程程这会儿不敢靠近女儿了,只是贪恋地看了女儿一眼,就怯怯地问道。 白若水施展出的这一番神通,已经让杜程程心服口服,打心底认为白若水是非凡之人。 白若水并没有被玲玲的可怕吓到,她将手轻轻放在了玲玲的额头上,随着灵力涌入,玲玲缓缓闭上眼睛。 白若水皱眉查看了一会儿,她神色也缓缓沉了下去,表情变得无比肃冷,她看向杜程程夫妻:“玲玲的魂魄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个厉鬼卷走了。” “什么!”杜程程脸色大变,绝望地看着宛如行尸走肉的女儿,难怪……难怪玲玲越变越可怕,越变越诡异,竟然是因为魂魄早就被那个凶残的厉鬼卷走了。 张逸脸色铁青,他握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怒声道:“我要跟她同归于尽,不就是想我们死吗,谁还怕死了不成,我死了不也变成了鬼,变成鬼以后我看她还能怎么样!” 白若水冷淡地瞥了张逸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她是厉鬼,你被她杀了之后,只会成为被她奴役的鬼属,被那个厉鬼拖入自己的厉鬼领域之中,永无翻身之日,然后哪天和她一起被人打散。” 张逸和杜程程都愣住了,两人眼中弥漫着绝望,张逸更是直接道:“难道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就这样看着她作恶,伤害无辜人的性命吗?” 白若水抬眸看了看脸色灰败的杜程程和张逸:“其实你们两个已经被那个厉鬼影响了,这是清心正气的黄符,你们先拿着,然后同跟我详细说一说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那只厉鬼的。” 张逸和杜程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们从白若水手中接过黄符,一起来到了客厅之中分别坐了下来。 杜程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白大师啊,你为什么不直接除了那个厉鬼,把玲玲的魂魄抢回来?” 白若水坐到杜程程对面,她没有碰面前的茶杯,听到杜程程的问话淡淡地道:“捉鬼除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是治病一样,只有了解你们怎么得病得了什么病,才能够对症下药,我问你们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不然以那厉鬼和你们女儿纠缠颇深的样子,我出手打碎了厉鬼魂魄,你们女儿的魂魄也不用要了。” 张逸和杜程程刚想松口气,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两人脸上的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好一会儿张逸才叹了口气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那天我非要拉着程程和女儿去郊游探险,我们一家也不会出事。” 原来张逸和朋友有一次出去办事的时候路过一片野树林,张逸觉得那里人少是个玩乐的好地方,所以周六日他就带着妻女过去玩玩,后来才知道那片林子居然是有名的自杀林,也就是这么一玩才玩出了事。 白若水皱起眉:“所以说这个厉鬼是你们从自杀林中招来的?” 张逸和杜程程对视了一眼,张逸迟疑地道:“应该是吧,不然为什么打从那次之后我们家就怪事连连。” “你们女儿玩的时候做了什么事,让那个女鬼缠着你们女儿?”白若水来杜程程家里看过情况之后,发现厉鬼缠着女童缠的比较厉害,张逸和杜程程倒像是顺带的,这就比较奇怪了,按理说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事,惹的一个厉鬼对她纠缠不休。 张逸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他迟疑地摇了摇头:“那天本来就是去野餐玩儿的,因为觉得那里比较安全,所以我们也没有看的太紧,玲玲玩了什么我们也没有从头看到尾,大师,厉鬼杀人害人哪还需要理由啊,它们天生不就喜欢害人?” 白若水抬眸看了张逸一眼:“厉鬼生前也是人呢,按你说的,厉鬼天生喜欢害人,谁碰着了害谁,那现在人都该死的差不多了,厉鬼作怪的是有,不过绝大部分是因为执念太深死的太冤,所以想要寻仇的,一般来说只要不主动招惹对方,凑到对方眼皮子下面去,不小心碰着了也只是沾上阴气倒霉一段时间,嗜杀的厉鬼当然也有,那都是到了后期失去理智了,当然了,这种自然也有玄学师出手解决了,更何况你难道以为厉鬼是大白菜,随随便便什么鬼都能成厉鬼啊。” 张逸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是我们孤陋寡闻了,不过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对方了。” 白若水没有做声,她只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杜程程家中阴气虽然很重,可是那只厉鬼却卷走玲玲的魂魄后躲了起来,所以一时间白若水也没法出手,因为就算她出手驱逐了杜程程家中的阴气也没有任何意义。 瞧见白若水脸上的表情,张逸和杜程程对视了一眼,杜程程小心地问道:“那个白大师,是不是没办法赶走那个厉鬼啊?” 白若水正想说话,就听见玲玲的卧室中突然传来空灵的童声还有拍手声。 那空灵诡异的童声缓缓地唱着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我要进来抓你们了,快点开门呀,我要进来抓你们了,咯咯咯,真好玩,一起来玩游戏啊……” “这……”杜程程和张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看向白若水:“白大师……” 白若水皱起眉,这只厉鬼当真有些嚣张,如果说对方是怕了自己,所以才卷着玲玲的魂魄躲起来,那这几次三番的挑衅又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只有追着玲玲的气息,到对方的领域中看看了。 想到这里,白若水直接起身朝卧室走去,张逸和杜程程连忙跟着白若水一起过去,白若水站在卧室门口,就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玲玲眼神空洞地在卧室里又蹦又跳。 看玲玲的样子,好像周围有很多小伙伴和她一起做游戏似得,这一幕诡异的场景看的在场诸人有些毛骨悚然。 “大师,这要怎么办,玲玲每天晚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会跑到客厅里又唱又跳,我和她妈妈很害怕,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在白天这么做。” “那厉鬼到现在不现身,只是凭着对玲玲魂魄的控制才会弄出这些动静,就算我一直在你们家里看着也没有任何意义。”白若水转身看向旁边的杜程程和张逸,在两个人动嘴之前,白若水直接道:“所以我打算魂魄出窍,追着那厉鬼的踪迹过去看一看。” “魂……魂魄出窍?”张逸和杜程程目瞪口呆,觉得世界莫名有些玄幻,但是下一秒两个人只能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白若水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直接朝前踏步走了一步,可是这一步走出来后,白若水身后还有一个白若水,一时间卧室里出现了两个白若水。 站在前面的那个白若水身姿有些飘逸,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身体僵硬的白若水,然后居然掏出一张黄符把自己给卷进黄符中收起来了。 “白大师!”张逸和杜程程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一时间只知道本能地喊了白若水一下,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白若水回头看了张逸和杜程程一眼,没有再和两人废话,而是直接化成一道灵光没入到玲玲体内不见了,又蹦又跳的玲玲在白若水进入她身体后,身体一僵倒在了地上不吭声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张逸和杜程程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若水离开之后,两人总觉得屋里有些冷。 就说白若水没入到玲玲体内后,来到了一片漆黑无比的世界中,因为玲玲的魂魄被厉鬼慑走,所以玲玲的身体成了连接厉鬼和现实世界的工具,如今白若水进入到了玲玲的身体内,就能够通过玲玲的身体摸到那个厉鬼所在的地方,虽然过程比较凶险,但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白若水走进去之后,因为厉鬼对她的排斥和警惕,所以黑暗中不停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有恐怖的鬼爪从黑暗中冒出来,抓向白若水,又或者有可怕的小鬼想要缠着白若水。 白若水虽然魂魄离体,不过对这些小鬼也并不惧怕,只是在这片厉鬼与玲玲共同织造的领域之中,她只有可能因为玲玲的迷失被困在这里。 白若水越走越深,距离玲玲的魂魄也就越来越近,前方隐约出现一道亮光,白若水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她一脚踏出亮光,来到了一个地方,耳边充斥的都是幼童的欢声笑语,还有咯咯咯欢快笑声,他们唱的正是她刚刚听到的那首儿歌。 182.玲玲的世界 这里居然是一所幼儿园的教室里, 大约二十多名幼童坐在装饰着各种可爱卡通图案的教室中,他们正拍着手在做游戏, 玲玲赫然就在其中。 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玲玲也乐在其中, 和小伙伴们一起拍手唱歌, 唱着小兔子乖乖, 只是玲玲看起来要比现实世界的更小一点,像是个四五岁的幼童。 白若水抬头看了看,发现除了蹦蹦跳跳的孩子们,角落中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留着一头长发温柔可亲的女老师, 女老师含笑注视着正在游戏的孩子们,她虽然长得不是很美,但是温柔慈爱的笑容却让她看起来格外动人。 孩子们似乎十分喜欢这位女老师,虽然都凑在一起做游戏,但时不时有孩子玩着玩着溜出来凑到女老师旁边, 仰着小脸和女老师说话,或者是撒娇让女老师夸奖自己抱抱自己。 白若水将目光挪向玲玲,玲玲也坐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拍手唱歌, 她的目光也渴望地注视着女老师,看见女老师抱着其他小孩子,玲玲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失落。 小孩子们唱了一会儿玩了一会儿有些腻歪了, 教室里变得乱哄哄的, 突然有个小孩子朝女老师大声喊道:“王老师王老师, 我们缺一个大灰狼,你来当大灰狼吧。” “好啊。”温柔的王老师几乎是立刻点头答应了孩子们,她从教室角落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狼的头饰戴在了头上,笑盈盈地看向孩子们:“那么现在狼要来了,小白兔们,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坐在小板凳上的孩子们几乎是立刻拍起了小手,孩子们都兴奋地盯着王老师,有几个小孩子忍不住冲过去摸了摸王老师的狼耳朵,王老师也低下头让孩子们摸。 等到那几个小孩子回到座位上后,王老师抬起头微笑着道:“小白兔们,你们可要好好躲在家里大声唱歌,不然狼就要冲进去了哦。” 随着王老师这句话落下,教室里的小孩子们头上突然长出了兔耳朵,王老师的狼头饰也慢慢地变成了真的狼耳朵,王老师的脸上竟然长出了狼的鼻子,她的四肢也变成了毛茸茸的狼爪子。 虽然王老师变成了一只狼,可是这只狼脸上依旧是温柔浅笑着,看起来格外Q格外可爱,一点都不吓人。 教室里的小兔子们也半点不觉得变成狼的王老师可怕,相反他们咯咯笑着拍起小手大声唱起歌谣,对王老师的变身既觉得兴奋又觉得好玩。 “狼来啦,王老师变成大灰狼来吃小白兔啦!”有孩子尖声叫道,孩子们顿时一边唱着歌一边把小凳子堆成大门,二十多只兔子躲进了大门中。 王老师也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吼道:“狼来啦,小兔子们乖乖躲在起来,不然狼就要抓了你们吃掉哦。” 孩子们兴奋地尖叫起来,或者你推我挤,或者抱成一团,其中的玲玲也满脸兴奋,抖着兔耳朵渴望地看着王老师。 王老师也笑着伸出了自己的狼爪子,那只毛茸茸的狼爪子摸来摸去,要从凳子后抓走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们纷纷尖叫起来,可是他们一点也不怕王老师的那只狼爪子,靠的近的小兔子,甚至好奇地伸手去摸王老师的爪子。 王老师笑着从后面掏出来一只小兔子,那个小孩子顿时尖声笑了起来,在王老师手中挣扎着,被王老师按在了怀中,假装要吃掉他。 孩子们笑的更大声了,就在教室里一片欢声笑语的时候,教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暴力地踹开,门口突然涌进来四个大人,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居然就是杜程程和张逸。 杜程程和张逸不见了之前的唯唯诺诺,两个人冷着脸,目光尖锐凶狠地瞪着王老师,他们在孩子们惊呆了的目光中,一把拉过变成狼的王老师,王老师手中的小兔子掉了下来,害怕地看着杜程程和张逸,班里的小孩子们都被吓呆了,王老师也吓住了,狼耳朵可怜地抖动着看着面前的杜程程和张逸。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是狼,你要吃我们的孩子,你不能再在学校里待下去,我们要把你带走!”张逸说着粗暴地拉住王老师朝外面拖去,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也凶恶地盯着王老师。 杜程程更是满眼恨意:“这种吃孩子的狼怎么能当老师,快把她拖出去杀了,不要再让她吃我们的孩子。” 孩子们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杜程程和张逸把王老师拖走,教室里顿时传来了小孩子恐惧的尖叫声。 “你们放开王老师,王老师不会吃我们的,王老师不是狼,不是啊!”教室里传来孩子的尖叫还有呜咽的哭声,玲玲也被吓坏了,她冲过去跟在王老师身后,可是爸爸妈妈拖着王老师走的太快了,她根本就跟不上爸爸妈妈的速度。 杜程程和张逸似乎变成了凶狠的猎人,他们拖着变成狼的王老师一路来到校园操场上,不顾王老师的苦苦哀求和挣扎,用手中的斧子一斧一斧头地砍向王老师。 鲜血四溅,渗人的惨叫声响起,王老师一点点被杜程程和张逸砍碎了,王老师的狼脑袋咕噜噜地从身上掉下来,王老师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温柔,她眼中只剩下怨恨和不甘,她死死地盯着跑过来的玲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玲玲受不住这个刺激,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 可是杜程程和张逸却掐着腰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手中还握着斧头,脸上喷溅着鲜血,看起来格外残忍冷酷。 蹲在地上尖叫的玲玲身上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黑气,将这一方原本温馨干净的校园污染的阴风阵阵。 小兔乖乖的儿歌再次响起,可是这一次显得那么诡异可怕。 杜程程和张逸的脸在这种情况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怕,白若水皱眉看着面前小女孩塑造出的幻象,她三两步走过去,走到已经崩溃的玲玲身前,试图唤醒对方。 但是白若水的手刚碰到玲玲,就直接从玲玲身上穿了过去,玲玲化成一蓬黑雾消散了。 空间倒转,白若水再次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教室中。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让我抓到你吃掉哦……” 唱歌的王老师脸上雾蒙蒙的一片,像是被一层灰雾罩着,王老师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踮着脚尖拍着手唱歌。 教室里的长着兔耳朵的小孩子仰头看着王老师,他们表情呆滞眼神麻木,嘴角生出可怕的尖牙。 白若水抬眼看了看,教室里面没有玲玲,看起来玲玲是躲起来了。 就在白若水进入教室的瞬间,教室里的王老师连同孩子们一起,一同看向白若水,王老师的目光瞬间变得诡异恶毒,她抬手一指白若水,声音空灵地道:“孩子们,快把破坏我们游戏规则的那个人,抓起来吃掉。” 诡异的兔耳朵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尖啸,蜂拥朝白若水扑去,尖尖的牙齿和诡异的目光让人心底发寒。 眼见这么一群小鬼朝自己涌过来,白若水目光一凝,她手中一柄墨色小剑渐渐成形,白若水抬手一挥,墨色小剑中散发出诡异的波动,一道剑气朝教室里的孩子们横扫而去。 之前还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们被白若水的剑气一扫,瞬间变成了狰狞恐怖的小鬼,小鬼们尖叫着被剑气撕成了碎片消散了,教室里瞬间只剩下王老师,王老师目光诡异地盯着白若水,接着也消失在了教室中。 偌大的校园瞬间变得无比安静,白若水皱起眉走出教室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校园。 校园里阴沉沉的,一片寂静无声,白若水信步在走廊走着,因为是幼儿园所以校园布置的可爱又花俏,走廊上到处挂着长长的吊饰,原本应该是十分可爱的装饰,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风吹过,吊饰晃动了起来,冷不丁一看格外像是一个个被吊着摆动的尸体。 随着白若水从长廊上走过去,空荡荡的教室会突然传出空灵的钢琴声,还有幼童的唱歌声,或者校园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孩子在那儿跳动。 而白若水头顶上方的那些吊饰,在风中摆动着身体,它们仿佛有生命似得蜿蜒着垂下来,不动声色地想要攀上白若水的脖子。 只是那些吊饰还没有碰到白若水,就直接被白若水身上的护体灵气给震开了,吊饰们不甘心地疯狂舞动着,一副想要扑上来掐死白若水的样子。 与此同时楼梯上开始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还有重物拖地的声音,这种声音听在人耳朵中,叫人的心脏也跟着发颤。 接着面目狰狞的杜程程和张逸分别从两头的楼梯包抄过来,他们两个人手中都拖着斧头,斧子上面还浸染了不详的暗红色,瞧见白若水之后,杜程程和张逸冲着白若水狞笑了起来,举起斧头就要砍向白若水。 白若水看着走过来的杜程程和张逸,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在杜程程和张逸砍过来的时候,白若水的身形突然消失了,等到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杜程程的背后,白若水轻轻一推杜程程的后背,将两个被厉鬼控制住心神的家伙推到了一起。 趁着杜程程和张逸撞在一起的时候,白若水拿出两张黄符啪啪贴在了杜程程和张逸的脑门上,两个表情狰狞的人身体一僵,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了。 白若水迈步下了楼梯,等她离开了教学楼的时候,校园的环境开始扭曲延展,白若水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待到面前的幼儿园化成灰烟消散后,白若水来到了一个天地一片空茫的空间中。 在那片空间之中,王老师抱着玲玲坐在地上,王老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低头指着玲玲手中的图画书,玲玲仰头看着王老师,咯咯地轻笑着,师生二人的气氛看起来格外温馨。 白若水安静地看了二人一会,抬腿走了过去。 183.崩溃的世界 王老师和玲玲依旧自顾自地坐在地上看着图画书,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留神到白若水的。 白若水站在玲玲背后低头看向玲玲怀中的图画书,发现图画书上画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温馨的童话故事, 而是鲜血淋淋的血腥图画, 玲玲翻开的这一页上, 上面画着一个十分逼真的吊死女鬼, 女鬼身上穿着鲜红的长裙。 白若水皱了皱眉, 拍了拍玲玲的肩膀,轻声道:“玲玲,跟我回家了。” 玲玲这才机械地转过脸,呆滞地看着白若水,喃喃地重复道:“回家?” “对, 你爸爸妈妈还在等着你,这里不是你该呆着的地方。”白若水耐心地解释道。 “回家,回家……”玲玲脸上的呆滞消失了,她突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大声喊道:“不要,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见爸爸妈妈……” 白若水皱起眉:“玲玲, 冷静一点,为什么不要见爸爸妈妈?” “我……我……”玲玲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能捂着耳朵尖叫。 王老师也因为玲玲的尖叫注意到了白若水,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玲玲, 惊惧地盯着白若水, 一脸的害怕哀求:“你是谁,你为什么会闯到我家里来,不要带走玲玲,不要抓我,我只想和孩子们好好地呆在一起,好好地教育他们。” 白若水静静地看着哀求的王老师,她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怜悯地看着面前还算温柔的女人:“你已经死了。” 王老师呆滞地看着白若水:“什么?”她有点不太明白白若水的话。 白若水轻轻道:“不要再强留玲玲了,难道你还要继续伤害她吗,你不是最爱你的孩子们了吗?” “我……我……”王老师满眼仓惶,一副不太理解白若水话中意思的样子。 就在这时,四周隐隐传来噪杂的声音,那些低声私语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把她带走好好询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老师平时看起来挺好的啊,又温柔又可亲,我家小孩还说最喜欢她了,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嗨,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真没想到竟然是个毒妇,我呸,这么小的小孩子她怎么下得了手。” “就是的,这种人死了才好,我要是她我就没脸见人了,居然对小孩子做这种事。” “我听说杜程程家里的那个小孩可惨啦,哎,你说那是倒多少霉,才会碰到这种老师。” “居然这么狠心,拿针扎这么小的小孩子,听说那小孩子身上都不能看,哎,说是扎了一次又一次,可吓死人了。” “我看玲玲她妈妈哭的跟个泪人似得,要是我,我也哭个半死,谁家的宝贝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啊,遇到这种事,你们说小孩以后该留下什么样的心理阴影。” “那种贱女人,要是我女儿碰到这样的事儿,我铁定把她剥光了扔到外面去,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这种毒妇的嘴脸。” “听说玲玲她爸堵在教室门口把姓王的打的够呛,谁都拦不住呢,这当爸的该心疼死了,那边还没打完,警察就来了,直接把姓王的带走问话了,我看啊,这姓王的铁定是干了这种毒事,不然警察怎么就把她带走询问了。” “就是啊,就是啊,以后给娃选学校真的注意点,我看玲玲那丫头哭的嗓子都快废了,吓死人了,这么小的小孩子,以后还怎么去上学啊。” “嗨,咱们普通百姓都是弱势群体,要不是玲玲她妈有点能量,把这件事给曝光了,我看学校铁定包庇这个王老师,这件事就等着不了了之了,还好杜程程有本事把事情捅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这学校也怕舆论啊,肯定是不得不查了……” 白若水静静地听着这些言论,她面前的王老师已经松开手,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头:“不,我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王老师痛苦地哀嚎着:“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脸色越来越狰狞,口中发出诡异的粗喘声,渐渐的王老师的头发开始疯涨起来,她身上的裙子慢慢地染上了血,变成了鲜血淋漓的红色长裙,她趴在地上披头散发,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盯着白若水,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狰狞的笑。 “死,都要死,我要你们一起死一起死!” 184.如此 玲玲也被突然变的可怕的王老师吓到了, 她呆呆地看着王老师:“王老师……” 王老师血红的眼珠子盯着玲玲,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她的嘴巴一下子咧到了耳根, 看起来格外恐怖, 鲜红的长舌头在嘴唇外面来回扫荡着:“嘿嘿, 玲玲, 你不是最喜欢王老师了吗,留下来永远陪着老师好不好?” 王老师说着,鲜红的长舌头嗖地一下射向了玲玲,玲玲惊恐地瞪大眼睛,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玲玲, 跟我回家。”白若水皱眉看着王老师,她挥手一张黄符挡住了王老师的舌头,王老师的舌头被烧出了黑烟,愤怒地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则看向玲玲神色平静地道。 玲玲看了看白若水又看了看王老师,此时此刻她也不敢再接近王老师了, 倒是白若水看起来好看干净,很可靠的样子,玲玲不自觉地靠近了这位好看的姐姐。 见玲玲不再抵触自己的接近, 白若水在玲玲靠近之前,一把将玲玲的魂魄慑走,装进了自己腰包中。 “不准, 不准你带她走!”王老师被白若水的动作激怒了, 疯狂地攻向白若水, 整个人变得如同蜘蛛一样,在地上飞速地爬着。 但是不管王老师怎么攻击,最终都会被白若水的黄符挡住,王老师顿时被激的狂性大发,嘶吼着朝白若水吐出一蓬血雾,用无比恐怖的声音嘶吼道:“放下玲玲,她是我的学生,谁都不准和我抢,谁都不准,她要留下来,我要留下她,永远永远在这里陪着我!” “你冷静一些,你不是最爱你的孩子们了吗,你再强留玲玲,玲玲就会死,你忍心看着玲玲死吗?”白若水缓声道:“更何况玲玲还是个小孩子,如果她死了,又不像你这样有怨气支持,她只会越来越弱,最后魂魄消散。” 王老师的动作愣了愣,她安静了一会儿,脸上陡然落下一行血泪,她仰天怨恨地大笑了起来:“我爱他们,谁又来爱我?” 王老师说着,眼睛越来越红,身上的红色雾气也越来越重,她一头长发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身后狂舞疯长着,如同黑水一般缓缓地流淌一地,眼见就要将整个空间都包裹在内。 白若水静静地看了王老师一眼,语气中有几分怜意:“如果你不爱他们的话,为什么会在幻境内筑建出曾经的一切,躲在幻境里继续当自己的王老师,相比于怨恨,你更怀念过往吧?” 虽然白若水过来的时候,这片幻境之中只有王老师和玲玲,但是以白若水的能力自然看出了端倪,幻境之中其实不只王老师和玲玲,还有王老师捏造出来的其他孩子,而王老师和玲玲就沉浸在这片虚假之中。 王老师眼中不停地流着血泪,她表情扭曲地笑着哭着:“我不想死,为什么要逼死我,为什么,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明明我对他们这么好,为什么……” “如果你还心有不甘,我可以帮你问一问张逸夫妻,假如他们有心悔过,你愿不愿意放下这一切,我想你也不愿意害死自己心爱的学生吧?” 王老师嘴唇蠕动了一下,眼中黑红交错,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白若水朝王老师伸出手,王老师收起身上可怕的异象靠近了白若水,就在靠近白若水的瞬间,王老师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化成一蓬红雾撞向白若水的胸口,一下子没入到了白若水体内。 白若水的动作顿了顿,她摇了摇头,心说这样倒好,对方乖乖跑到她手中,也免得她再装一个魂魄。 这样想着白若水开始转身朝出口走去。 被困在白若水体内的王老师不停地左右冲撞着,在白若水体内怨毒地尖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随着王老师和玲玲都被白若水收走,她们构建的幻境也缓缓破碎,白若水沿着破碎的幻境朝外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一片白光,白若水从白光中走了出来,回到了杜程程的家中。 从白若水离开之后,杜程程的家中就被一片黑雾淹没,此时虽然是大中午,可是杜程程家里却黑的过分,弥漫的浓郁阴气甚至吸引来了四周的野鬼。 白若水皱眉看了一眼,从腰包中掏出八卦镜,八卦镜从白若水手中飞出,在杜程程家中来回转了一圈,白若水轻吒道:“静光!” 八卦镜中飞出一道刺目金光,沿着杜程程家里滴溜溜地飞了一圈,四周隐约传来了几声惨叫,杜程程家中的阴气瞬间消散了,露出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杜程程和张逸。 白若水轻掐食指,半空中陡然洒下一捧凉水,凉水砸在杜程程和张逸脸上,两个人茫然地睁开了眼。 “白大师!” 看到白若水,杜程程顿时激动地叫了起来,她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晃了晃,扶住身边墙壁稳住身体后,杜程程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您解决了那个恶鬼了?” 张逸也站了起来,他脸颊凹陷眼圈发青一副精神衰弱的样子,张逸揉了揉太阳穴,和妻子一起看向了白若水:“大师,玲玲的魂魄呢,玲玲是不是得救了?” 白若水不置可否,她凉到没什么感情的目光落在张逸和杜程程身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告诉我,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到底怎么招惹上那只厉鬼的?” 张逸和杜程程表情微微一变,杜程程小声地道:“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不小心招惹上的,大师,您驱鬼捉鬼还问这个干什么,那个厉鬼害人哪有什么缘由。” 白若水冷笑一声,转身冷淡地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件事我帮不了,另请高明吧。” “白大师。”杜程程顿时有些惊慌,她看了张逸一眼,张逸表情也变了变。 白若水走了两步回头冷声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们女儿的魂魄再不到身体里,一周之后她就会死,当然了,如果回去的晚了,她的身体会直接承受不住,变成植物人,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杜程程一听顿时慌了神,一把扑到了白若水脚边,嚎啕着想要去拽白若水的裤腿,但是还没有碰到白若水,就被无形的力量给震开了。 旁边的张逸脸色难看地瞪着白若水,怒道:“你不是捉鬼降妖的大师吗,这么做不觉得过分吗,有厉鬼害人你为什么不抓,难道你们不应该帮着我们吗,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玲玲还只是个孩子啊,你看看你把我妻子逼到什么地步了。” 白若水看也没看张逸,直接打开了杜程程家的房门,眼见白若水要离开,杜程程尖叫道:“我说,我说,大师你想知道什么,只要能救玲玲,我什么都告诉你。” 少顷之后,白若水同杜程程夫妻坐到了沙发上,杜程程擦着眼泪看着白若水:“我们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原来,玲玲到了入学年龄后,杜程程夫妻将玲玲送到了距离杜程程单位不远处的幼儿园,玲玲的老师是个温柔的女老师,很受大家喜欢,玲玲当然也喜欢那位王老师,可是到了中班后,杜程程发现女儿总有一段时间郁郁寡欢,不过小孩子的情绪就是如此,一点小事也会纠结不已,所以杜程程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有一天,她给女儿洗澡的时候,发现女儿屁股上有一个细细圆形伤口,冷不丁一看格外像什么东西扎的。 那段时间虐童案件层出不穷,家长们都风声鹤唳,不过那家幼儿园毕竟声名在外,家长们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总觉得自己孩子就读的幼儿园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心里还有些庆幸找到好学校遇到好老师。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杜程程看到女儿屁股上的伤口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些新闻,她特别紧张,一把拽住女儿开始追问,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玲玲被妈妈的态度吓的不得了,哭着让妈妈不要再问下去,可是杜程程看见女儿的表现,愈发肯定女儿是出了什么事了。 玲玲每天都被妈妈追问屁股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幼儿园里有人扎她,是不是老师扎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的急了,玲玲沉默了半天后,小声地说出了王老师的名字。 杜程程追问玲玲老师什么时候扎的,怎么扎的,为什么扎的,玲玲都说了出来。 杜程程顿时火冒三丈,同时后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平时忙于工作,没有关心女儿,女儿就不会遇到这种事,难怪女儿这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她还以为女儿是在耍小脾气,没想到女儿居然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一时间杜程程恨不得冲出去撕了王老师,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女人居然这么狠毒,就因为孩子不好好睡觉就用针扎,这样的毒妇有什么资格当老师。 杜程程心里冒着火,不过她毕竟也是有学识的人,最初她看见女儿屁股上的伤口后就拍下来留了证据,此时更是怀着一腔愤恨编辑了一大段长文字。 到了晚上张逸回来了,杜程程把这件事同张逸说了说,张逸也是怒火冲天,当时就要给老师打电话找事。 杜程程却留了个心眼,这时候给老师说这件事,万一老师毁灭证据怎么办,学校也不会向着他们,为了名声考虑,学校一定会帮着老师销毁证据的,到时候只有他们平白受委屈,女儿平白留个心理阴影呢。 杜程程和张逸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暗中联系本班其他家长,私下询问了其他孩子们。 这个年龄的小孩真假不分,杜程程的问话又带着成年人的强势逻辑,有些小孩觉得好玩,有些小孩被杜程程话中的逻辑带动,顺着杜程程的话说了下去,结果就是杜程程问出来还有几个小孩子也是不午睡不听话被老师扎了。 杜程程自认为掌握了真理和证据,怀着一腔愤怒的正义感去了学校讨说法,让学校交出王老师,学校自然也大为震动,毕竟王老师平时的风评很好,而且也很能干,甚至是学校的优秀教师。 不过学校并没有贸然地按照杜程程的说法交出王老师,而是先立案调查,王老师自然也无法相信,想要给杜程程打电话问清楚。 但是杜程程却觉得王老师是心虚了,想要和她私下里和解,杜程程根本不想看到王老师虚伪的脸,根本不愿意接王老师的电话。 学校这一查就是三五天,杜程程觉得学校是在敷衍,尤其是她和几个家长从学校调监控,监控里只有王老师带着孩子单独进厕所的画面,教室里王老师没有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杜程程只觉得学校是销毁了证据。 更何况厕所里没有监控,谁知道王老师带着孩子进厕所会干什么,要知道画面中还有个别孩子是哭着进去的。 愤怒烧毁了杜程程的理智,她觉得既然学校无法给自己公道,那么她就要自己给自己女儿讨个公道,她当夜把编辑好的微博发了出去,因为她自己是做新媒体信息这一块的,所以微博转发量很高,几乎一夜之间就上了本地热搜。 那段时间正是虐童新闻风生水起的时候,王老师的事情顿时引起了关注,网上几乎一片倒地在骂王老师,杜程程却觉得自己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继续逼问学校,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因为杜程程这件事闹出来,家长们开始不信任学校和老师,不停地要去学校翻看监控,非要从监控里挑出来个细节毛病,而那几个跟着说针扎的孩子家长,也像是受惊的刺猬一样,不停地逼问自己的孩子。 学校遇到的压力暂且不说,就说这件事闹大了之后,警方和教育当局开始插手,把孩子和家长带过去问话,但是反反复复地也问不出头绪,家长们因为孩子总是被带走问话开始不满,觉得自己孩子遭受了二次的心理阴影,他们不想让孩子再配合问话,甚至有的家长阴暗地认为这是当局和学校勾结,要包庇老师。 185.过往是非 哪怕没有证据证明王老师扎了孩子, 但是家长们也情愿相信自己想象中的事实。 没有证据,王老师虽然被带去问话, 但是最终还是被放了回来, 并且学校方面要求杜程程撤掉不实的微博信息, 杜程程气坏了, 只觉得世界果然黑暗如斯, 她在微博上发了一大通气怒之下的话,然后这才删了微博。 因为这一来二去的原因,杜程程删了微博之后,众人却觉得王老师更是有罪了,杜程程是被迫删了微博的。 所以哪怕学校方面出面解释, 也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就算当面不说,背地里也会用轻蔑厌恶的眼神看着王老师,王老师没法再继续代课,只要她在哪个班, 哪个班的家长就要闹,甚至好多人当面辱骂王老师。 学校无法,只得与王老师协商, 再加上王老师自己也受不住了,经历这件事后,觉得自己无法再看到孩子和家长, 干脆和学校解除了合同关系, 黯然离开了学校。 可是就算是如此, 这些人还没有放过她,因为这件事传播的太广,明面上虽然被删了,暗地里还是有人在传播这个消息,再加上杜程程发的是没有打马的照片,还暴露了王老师所有的私人信息。 所以王老师回到自己住处后,大家也都知道就是王老师这种恶毒的老师扎的孩子,每天都在王老师耳边说一些闲言碎语的难听话。 王老师心中抑郁难平,整天憋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某一天她在网上找到一个自杀论坛,她去了那一处有名的自杀树林,穿着一身大红裙子在林子里上吊了,死前用血写了一地的冤。 这件事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人们只愿意关注老师虐童,后续的事情是真是假就没人关注了。 王老师那个班的家长也有冷静的,带着孩子去参加了王老师的葬礼,之前跟着杜程程闹的家长心情也有些复杂,听说了王老师的死状之后,他们没敢过去看。 杜程程他们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只觉得浑身一股凉意窜进来,杜程程一时间开始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难道王老师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 可是玲玲的嘴里也很难问出真相,这么长一段宛如噩梦的被追问的日子,玲玲自己也迷糊不已,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扎过自己了,只是她有些想那个气息很好闻很温柔的王老师。 杜程程和张逸自然不会告诉玲玲王老师的事情,他们寄希望于这件事赶紧被大家淡忘被玲玲淡忘。 “其实我也有错。”张逸叹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最后想了想又放了下去,他目光沉郁地盯着桌子。 原来王老师那件事情到了后期,张逸和杜程程也犹豫怀疑过是不是冤枉了老师,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那一步,事实的真相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如果这个时候质疑自己的决定,那么之前杜程程闹的那么凶狠算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女儿的那些供词还有伤口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杜程程犹豫过,但是张逸却让杜程程不要多想,说是这一切肯定是那个王老师干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看起来很好的王老师是不是心理扭曲,会不会干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孩子好,让孩子们少遇到这种坏老师。 直到王老师的死讯传来,张逸一夜没睡,第二天让杜程程在外面不要多谈这件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一口咬定王老师是畏罪自杀,干过的事情不愿意承认,还想用这种办法来甩脱罪名,因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就更不能承认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如果承认是自己判断错了,那杜程程和他的工作生活势必都会受到影响,要知道杜程程之前是用自己的工作号发的微博,只是因为涉及到虐童,老板才没有说什么。 张逸杜程程和其他家长以为的一样,都觉得这件事情慢慢地就会淡化下去,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可是他们没想到,虽然健忘的大众会遗忘掉这些事情,可是对于当事人而言,这种撕心裂肺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忘记。 “有一天,我们大半夜听到门口传来梆梆梆的声音,声音很响吵的人睡不着觉,当时我们还以为有人敲错了门。”杜程程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张逸问了好几声没人回应,我们一起打开门看过去,外面根本没有人,当时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但是关上门后,玲玲就站在我们身后,她盯着外面的大门告诉我们,说王老师吊在我们门口在敲门,王老师过来看她了。” 当时杜程程和张逸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女儿说了这件事之后,他们虽然痛骂了女儿一顿,让玲玲从此以后不要再提王老师,但是杜程程却对这件事上了心,以至于后来都不敢从大门走出去。 “后来的事情大师也就知道了。”杜程程苦笑了一声:“我们家渐渐陷入到恐慌之中,开始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又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玲玲居然自己跑了出去,等我们找到玲玲的时候,她就在那片有名的自杀树林中,我们把玲玲抱出去,玲玲还不愿意走,说是王老师喊她过去玩儿呢,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她过来找我们报仇了,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们大人的错,是我们拎不清冤枉了好人,和玲玲又有什么关系,玲玲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白大师,我们愿意承受她的任何报复,但是只求你救玲玲,错是我们的错,玲玲什么错都没有。”杜程程眼泪汪汪地看着白若水道。 白若水叹了口气:“人有妄言罪,哪怕出口无心,妄言所造成的恶劣后果,也会回馈到自己身上。” 杜程程脸色一白:“白大师,玲玲会说出那些话也是被我逼问的,她那个时候才五岁,她能懂什么东西。” 白若水起身道:“所以玲玲才会遭这么一段时间的罪。” 杜程程和张逸不解的看着白若水,白若水起身走到玲玲卧室中,玲玲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因为厉鬼被白若水带走的缘故,玲玲脸上已经没有那种阴霾感,重新恢复成了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白若水伸手点了点玲玲的额头,渡过去一点灵气洗涤了玲玲体内滞留的阴气,然后将玲玲的魂魄送进了她的身体里:“孩子这么小魂魄离体同厉鬼厮混这么长时间,对她的身体会有影响,你们自己注意好生养着她,等她成年之后身体就能恢复健康了,要怎么养待会我会告诉你们。” 见玲玲的小脸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绵长了起来,神色间不见了那种可怕的戾气,杜程程和张逸都松了口气。 “白大师,谢谢你,谢谢你。”杜程程不停地抹着眼泪。 白若水转头看向杜程程似笑非笑地道:“孩子固然无辜,但是你们可不无辜,你们同那位老师之间的恩怨还需要解开,不然玲玲以后还是不会安生的。” 杜程程和张逸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张逸嘶声道:“大师,那我们之间的恩怨要怎么解开,如果她是想要我们的命,我求你我陪给她就行了,让我妻女好好地活着,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这就要看她想怎么样了。” 白若水唇角动了动,她手腕翻动伸出手掌,一只血红色的圆球出现在白若水掌心,圆球中若隐若现一双滴血的眼睛,那双眼睛恶毒地看了杜程程和张逸一眼,眨动着消失了。 “王老师,你已经听到现在了,你不是想要讨个公道吗,现在这两个人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就出来慢慢说吧。” 白若水背着双手,后退了一步,将场地留给面前两人一鬼。 杜程程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血红色的圆球,她搂着张逸的胳膊哭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王老师,你要找就找我吧。” “玲玲还需要妈妈照顾,你的命我赔给你。”张逸将杜程程拉到了身后,看着那个血红色的圆球坚定地道。 血红色的圆球砰地一声炸裂了,血色雾气散的满屋子都是,杜程程害怕地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张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可是想到身后的玲玲还有杜程程,他还是坚定地挡在了前面。 血色雾气散开后,房间角落中突然多出一个血红色长裙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静静地站在角落阴影中,一双红色的眼珠子盯着杜程程和张逸,正是那个王老师化成的厉鬼。 听到张逸这么说,王老师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她突然出现飘到了张逸面前,身上散逸着血色薄雾,她伸手掐住了张逸的脖子,嗓音空洞可怕:“我……要……你……死!” 张逸喘不过气来,脸憋的发青,杜程程被吓坏了,她连滚带爬地爬到了白若水身边,哭道:“白大师,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求求你。” 王老师突然扭头看向杜程程,她脸上浮现出古怪的似笑非哭的神色,一行血泪落了下来:“你求她救你老公,可是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王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杜程程哭着磕头:“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你是个好老师,是我晕了头了,是我……是我太不理智了,是我没有及时承认错误,反而想要逃避责任……都是我们的错。” 王老师的神色越发扭曲,她死死地掐着张逸的脖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毒:“晚了,一切都晚了……” 186.歉意 “老师, 王老师,是你来看我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玲玲突然从床上下来, 走到了王老师身边拽住了王老师的衣服, 小孩子纯黑的大眼睛仰头盯着王老师, 一点都不因为王老师的形象害怕。 “玲玲!”看见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女儿走到了王老师身边, 杜程程大惊失色失声尖叫道。 王老师掐着张逸脖子的手顿住了, 她垂下头看着身边小小的女孩儿。 “玲玲,快回来!”杜程程泣不成声,想要扑过去带走玲玲,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根本碰不到玲玲还有王老师。 王老师安静的看着玲玲, 血红色的眼珠一眨不眨,那双红眼睛让人不寒而栗,一滴又一滴的血水顺着王老师身上滴下来,落在了杜程程家的地板上。 明明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可是玲玲却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相反她朝王老师甜甜一笑:“老师,我也想你了呢。” 王老师眨着眼咧嘴笑了,她突然松开手, 张逸从他手中啪叽一声掉了下去,王老师朝玲玲伸出手。 “不要碰我的女儿!”张逸痛苦地咳嗽着,瞧见王老师朝玲玲伸出手, 张逸脸色铁青地嘶吼一声, 挣扎着就要爬向玲玲:“玲玲, 快跑,快跑!” 玲玲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仰头看着王老师。 王老师缓缓地朝玲玲伸出手,她的手很可怕,像是干枯的爪子,可是玲玲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眼中没有半分害怕,只是用一双黑葡萄似得眼睛盯着王老师。 在杜程程和张逸惊恐的目光中,王老师的手慢慢地摸到了玲玲的脸,枯瘦的爪子一般的手来回抚摸着玲玲白嫩的小脸,把玲玲的脸颊都摸红了。 玲玲突然流下眼泪,她睫毛轻轻眨动着,盯着变得又脏又臭又可怕的王老师,玲玲哽咽道:“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王老师的手顿住了,她头发和衣裙突然无风狂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怕,身上不断地有血色薄雾逸出。 杜程程和张逸瞧见王老师的变化,拼命地想要扑向玲玲,想要把玲玲从王老师身边带走。 然而王老师却捂着头尖叫了起来,她如同之前那一次一样,炸开一蓬血雾,血雾匆匆地飞到了白若水面前,落在了白若水的手掌心中不见了。 “王老师?”玲玲不解地看向白若水,不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姐姐把王老师藏到哪里去了。 杜程程和张逸也疑惑地看向白若水,两个人都生出了死里逃生的虚脱感,杜程程直接歪到在了地上喘着气道:“白大师,她去哪里了?” “她还没有想好,暂时也不想看见你们,所以就先躲起来了。”白若水摇了摇头,这个王老师也挺有意思的,弄的这么凶神恶煞,结果最后没有弄死一个人,该谈条件了结果自己先跑了。 杜程程和张逸对视了一眼,张逸舔了舔嘴唇看向白若水:“那白大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对上张逸闪烁的目光,白若水神色一冷,将王老师的要求说了出来:“先恢复她的名誉,至于之后要做什么,等你们先办完这件事再说,对了,别忘了付报酬。” 杜程程这一次倒是被吓得够呛,她完全没有了别的想法,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连连点头:“是我们对不起王老师,恢复王老师的名誉也是应该的,你和王老师说,想要我们做什么补偿直接说吧。” “你们先把这件事情做了再说吧,后续你们那位王老师也会看着的,等到事情结束了之后再说下一步的事。”白若水说着起身走到了门口:“还有什么情况你再打电话和我联系。” 杜程程点了点头,当天晚上杜程程就把事情用自己的账号发布了出去,同时联络到了当地有影响的媒体,执意要把这件事发出去,澄清王老师受损的名誉,哪怕王老师不在了也要这么做。 之后带来的影响就不细说了,总之杜程程发出去了之后,当年王老师的事情自然又进入了人们视野,想到竟然因为舆论逼死了一个好老师,所有人都觉得惋惜,更是开始慎思自己,没有经过查证的事情绝对不能乱说了,当然教育当局也因此开始想办法调节师生家长之间紧张的关系,制止无良媒体乱报道。 王老师的家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王老师名誉恢复。 而杜程程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张逸和玲玲也受到了影响,毕竟当年那件事算起来是他们带头,后来逼的也十分紧,可以说王老师的死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杜程程一家人干脆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生活也变得清苦了不少。 走之前,白若水又去了一趟杜程程的家:“她知道你们后来做的事情了,所以不会再要你们的命了,这是王老师的魂魄,现在我顺她的意思把魂魄留给你们,你们给她立个灵牌,好生供奉化去她身上戾气,她就能去投胎了。” 杜程程和张逸虽然害怕,不过白若水说了魂魄入了专门的灵牌中,有阵法束缚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出来作乱,而且灵牌如果碎裂,白若水也会有感应,更何况这也是他们该做的,所以杜程程最终还是接过了白若水的灵牌。 玲玲似乎对灵牌十分亲近,从杜程程手中接过灵牌,灵牌在玲玲怀中热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王老师?”玲玲握着神牌笑了起来。 据说十多年后,杜程程和张逸离婚了,玲玲大学毕业,和曾经她最喜欢的王老师一样当了一名幼儿园老师,同时她还是一名写手,在媒体上为老师们发声,这些就暂且不提了。 就说白若水回去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的人说自己是夏玲介绍过来的,曾经还给白若水递过名片,白若水想了半天,想起来她和夏玲参加过一次宴会,遇到过一个自称是导演的人,对方似乎就是那位有名导演韩川。 187.进剧组 白若水坐飞机到达H市的时候, 那位名导演韩川正举着牌子接机,白若水一下子就看到了韩川举的牌子, 上面还装着闪光灯, 在一众接机牌中格外醒目, 想不注意到都难。 白若水朝韩川走过去, 韩川也认出了白若水, 虽然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有点久,但是韩川对白若水印象很深,所以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白若水,瞧见白若水朝这边走来,韩川立刻高兴地朝白若水挥手。 “白大师, 白大师,我在这里……”韩川这么一喊,周围人纷纷眼神奇怪地看过来,尤其是看到韩川喊的白大师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时,更是露出又惋惜又鄙夷的目光。 韩川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大声地喊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下,收起了手中的接机牌:“白大师,这次麻烦你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 随着韩川一起朝车边走去,上了车白若水才道:“你这次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白若水这么问,韩川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他愁眉苦脸地道:“嗨, 这件事我也说不太清楚, 总之白大师你进了剧组就知道了。” 原来韩川这次接了一个仙侠大IP剧,这个仙侠剧本买的是一个热门的网络小说,买回来后韩川看出了其中的价值,就打算投巨资拍好这个仙侠剧,为了给观众一个惊喜,也为了给剧造势,韩川带着剧组的人来到H市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进行封闭性拍摄,剧组所有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将要在这个地方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性拍摄。 刚开始进展都挺好的,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拍摄进行到了男主下山除魔偶遇女主的片段,在那段剧情中男主在一个村子里遇到了作怪的红衣厉鬼,就是在铲除这个厉鬼的过程中,男主与女主相识,慢慢相知相爱。 “然后你们就真的遇鬼了对吗?”白若水轻笑了一声。 “大师真是料事如神。”韩川苦恼地拽了拽头发点头道:“剧组拍摄到这段故事剧情后,就开始不停地遇到怪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小姑娘们大惊小怪,后来发现不是这样,有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总觉得……他们好像慢慢进到戏里去了,所有人都像失了神智似得,但是偏偏他们自己感觉不到,如果不是我之前从大师您淘宝店里买过护身符,只怕这会儿也出不来。” 居然是这样…… 白若水皱了皱眉,看起来韩川遇到的鬼还挺厉害,应该是把所有人都拉到自己领域中了吧,不过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进去看看才知道。 两人说着话,车很快就开到了韩川暂时搭建的影视拍摄基地,车刚刚停下来,站在这个拍摄基地门口,白若水就闻到了淡淡的尸臭味,她皱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拍摄基地。 韩川这会儿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白若水让对方先处理事情,自己随意溜达溜达先看看情况,这一看她也察觉到了基地的不对劲。 H市的这个地方风景确实很美,但是韩川的拍摄基地却给人一种阴晦灰暗的感觉,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来回走动的拍摄人员脸上都蒙上一层灰,哪怕再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盖。 白若水随意地看向拍摄镜头,发现镜头中录入的演员,眼神表情都是呆滞的,镜头拉大之后,那一双看过来的黑眼珠叫人心底发寒。 “你是来探班的吗?我怎么没有在影视基地见到你?”摄影师注意到了身旁的白若水,顿时皱眉盖住了镜头:“你是哪个明星的粉丝,我们剧组不允许随便探视,想要来探班先和剧组预约一下。” 这会儿正好是一个拍摄空档,坐在场地上休息的剧组人员自然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白若水,娱乐圈本来就是恩怨利益交错的地方,当下这些工作人员还有演员们都看着白若水小声讨论起来。 毕竟白若水的气质的确很好容貌也很好,可以说他们这里也只有影后祝园能跟白若水比较了,但是影后祝园可没有白若水年轻水灵,难道来的这个女孩是走后门的,可能要顶替掉谁的位置? 就在众人心中不断猜测的时候,韩川匆匆走了过来:“白……白老师,抱歉,让你久等了。”想到白若水在路上说的,暂时不要介绍她的身份,韩川及时改口换了一个称呼。 听到韩川的称呼,剧组里的众人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韩川居然喊她老师,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总导演把她带进剧组又是打算做什么? 韩川自然看到了众人的表情,他拍了一下额头道:“你看我,忘记给大家介绍一下了,这位白老师是我特意请来阶段性指导,指导什么呢,白老师其实家学渊源,对国内传统文化有一定了解,她过来是给我们指导法术符文的使用手势问题,我前几天看你们演那段比斗,以及用的道术手势都不太好看,道具组的符咒也不够逼真,所以请白老师过来指点指点,毕竟我们这个剧是要做成精品,当然要精益求精,求得更好的效果,你们也可以喊她白老师。” 剧组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这个漂亮女孩子是导演请来指导啊,不过长的这么漂亮不混娱乐圈真是太可惜,做什么技术指导,还不如来演戏。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地看着白若水,有庆幸白若水没混娱乐圈的,有惋惜白若水没混娱乐圈的。 白若水只是将众人的表情变化一一收在眼中,发现这些人果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处异境,还在无知无觉地当自己在正常演戏。 “那……白老师,你是现在去给剧组做个技术指导,还是自己先四处看看再说?” “你们先忙你们自己的吧,我到处看看再说。” “那好,我还要去看一下剧组的拍摄进度,白老师您先看着。”韩川进了剧组后,就像是忘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似得,又恢复成了那种工作狂赶拍摄进度的属性,匆匆忙忙地想要让演员继续拍摄赶进度。 白若水皱眉看了韩川一眼,低声道:“你难道不觉得拍出来的东西有问题吗?” 韩川茫然地看着白若水一眼,不明白白若水说的是什么意思,白若水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台摄像机:“你再看看镜头里的演员。” 韩川依言走过去看了看,一脸不解地道:“周晟这段戏演的挺好的啊,感情爆发张弛有度,怎么了?” 白若水抬眸看了看摄像机中的男演员,也就是韩川口中的周晟,摄像机中的周晟眼神空洞,脸上蒙了一层灰一般,让他原本俊美雅致的脸看起来都有几分阴森,反正白若水是没有看出来韩川口中的张弛有度在哪里。 那边周晟已经拍完了这个片段,听到了白若水和韩川的谈话,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走过去好脾气地看向白若水:“白老师是有什么指教吗?” 周晟是新晋小生,但是和其他流量小花不同,他容貌俊秀做事踏实,为人谦逊低调,前段时间还靠演技摘下了新人百花奖,是最有望成为影帝的新人,所以周晟的名气很高,有很多人都喜欢他,哪怕看不惯周晟的也不得不承认周晟这个人确实有实力。 这会儿听到白若水点评周晟演的有问题,剧组里的人看白若水的眼光都变了,尤其是女性。 白若水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周晟,奇怪的是摄像机中拍出来的周晟身上缠的鬼气很重,但离开摄像机后看本人,周晟身上除了蒙着一层阴气外,并没有其他问题,周晟本人也是有说有笑,不见半点异常。 被白若水黑冷的眸子凝视着,周晟脸上客气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住,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忍不住道:“白老师,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白若水皱起眉:“没有。” “哦,那好吧。”周晟有心同白若水再多说两句话,他总觉得韩川请来的这位年轻指导不一般,但是白若水本人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而且周晟说了这么多,白若水也没有什么回应,周晟只好挫败地放弃了。 旁边的韩川笑呵呵地道:“我就知道我们周晟没什么问题,他可是最有潜力的新人年轻演员,这小伙子做事踏实低调,演戏也特别认真,从来不叫苦叫累,可讨人喜欢了。” 白若水皱着眉看向旁边的韩川,她突然道:“韩川,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请我过来的吗?” 韩川迷茫地看着白若水:“白老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请你过来不是请你帮我指点一下剧组的道术手势还有相关道具吗?” 白若水闭上嘴不说话了,怜悯地看了韩川一眼,嗯,这剧组确实处处透着古怪。只怕他们都已经被拉入到一个独立封闭的领域中了,在这个领域中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很正常,没人意识到种种奇怪的现象。 那个藏起来的东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尸臭味和阴气飘的整个剧组都是,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臭味,一时间也找不出来到底谁是源头,看来只有留在剧组里慢慢查看了。 韩川说完了之后,还真的把白若水当成了请来的指导师父,竟然拉着白若水去了技术指导组琢磨动作还有道具去了,不过韩川自己也有些纳闷,为什么他一个总导演会对白若水这么客气,隐隐还有些害怕白若水。 白若水被韩川拉到指导组,指导组的人大部分都是中老年,瞧见白若水一个年轻小姑娘还挺惊讶的,尤其是知道白若水是指导道术相关动作和道具的时候。 指导道术相关的只有一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个瘦高个还驼背,脸上留着两个小胡子,要是在古代戴上帽子绝对能当游方道士,不过对方竟然还真的是道观里出来的,对方自称是清虚观的人叫王有才,据王有才说清虚观曾经出过降妖伏魔的道长。 王有才摸着胡须斜眼看着白若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道观道士出身,身上带的还有度牒,所以韩导才找我过来指导他们道术动作还有道术道具,看见那位男明星手中拿的黄符吗,那就是我画的,认得出那是什么符吗,小姑娘我跟你说道家这些东西可是讲究个传承的,要是不懂行指导错了,那就闹笑话了,指导错了倒不是大问题,要是不小心用了这个错误的东西害了人,那就是罪孽了。” 白若水顺着王有才指着的手看去,就见片场中一个男演员捏着一张黄符斗妖怪,黄符上用朱砂七扭八拐地画着符,那当真是鬼画符,白若水得承认自己是真的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符。 王有才看见白若水的表情,顿时得意的笑了:“怎么样认不出来吧,那个是我们清虚观流传下来的道家传承,正儿八经的天罡驱邪符,要不是现在环境污染严重,天地灵气匮乏,这张符可是真的能用来劈妖精的。” 驱邪符白若水见过也画过,但是还没见过如王有才这样鬼都嫌的驱邪符,她不由神色有些微妙地看了王有才一眼,这才发现王有才身上竟然没沾染上阴气和尸臭,白若水笑了笑朝王有才抬了抬手道:“王道长果真是厉害。” 王有才看到白若水行的礼,他咦了一声:“小丫头你也是懂行的啊,这礼是你家长辈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野路子?” 白若水简单地道:“我不如王道长这般幸运。” 王有才顿时松了口气,没有师门的野路子能有什么本事,估计不知道怎么摸进门的假道士,这样的人抢不走他饭碗。 想到这里王有才摸了摸胡须笑道:“那是,现在玄学没落,哪有这么多师门传承了,外面大部分都是骗人的,不过丫头你能学了这内行的规矩,可见也是个有慧根的,待我考察你两天,如果你表现不错,我可以收你进我们清虚观。” 白若水笑了笑道:“那就多谢王道长抬爱了。” 188.倒带重来 白若水被拉进技术指导组后, 王有才就开始以一副前辈的姿态教白若水画符,白若水也没有吭声, 任由王有才教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画符方法。 白若水的沉默在王有才看来却是一种听话的表现, 以至于王有才看白若水顺眼了不少, 居然一心把白若水当成需要指点的后辈, 也时不时在白若水面前炫耀自己的传承出身和那些道术符咒。 不过要感谢王有才啰嗦, 白若水了解到对方的那个清虚观确实出过有本事的玄学师,只是到了王有才这一辈传承断绝,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天赋的玄学师,以至于王有才自己都觉得那些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 白若水在技术组听了王有才半天吹牛皮后,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干脆离开了技术组,自己到剧组各处看了看。 王有才见白若水起身离开,只当是小女孩心性跳脱,冷不丁近距离接触娱乐圈感到兴奋,对那些俊男美女感到好奇, 瞧见白若水要离开技术组的房间,王有才扬声道:“若水啊,王叔知道你第一次进剧组跟偶像接触很兴奋, 虽然咱们技术组的工作不算太重,但是你也不要随便乱跑冲撞了人啊,要不然是会挨骂的。” 白若水没有回应, 只是直接离开了技术组, 来到了拍戏现场。 韩川正在拍摄现场红着脸骂人, 平时工作中韩川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不然也不会爬上知名导演的位置,进了剧组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如果演戏不达到要求,都会被韩川痛骂一顿。 此时韩川正在骂一个长相清丽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戏服,低着头抹眼泪。 “嗨,据说这方晴是走投资方关系进来的,韩导不愿意要,因为碍于投资方资金的问题,不得已让对方当了女主,所以对方晴是怎么看都看不惯吹胡子瞪眼的,再加上方晴演技青涩,每每都让韩导头痛,韩导自然也就不乐意极了。” “都说韩导原本定下来的是云芳当女主,可是云芳不知道得罪了谁,好好的女主变成了女三,还是个戏份没多少的女三,真是倒霉,长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却只能演厉鬼,你们说她该不会是得罪了方晴,所以才会被方晴背后的人教训吧。” “那谁知道,娱乐圈的水深,谁知道哪个不起眼的人背后都是什么。” 白若水看了旁边说小话的工作人员一眼,然后顺着这两个工作人员的目光看去,就见拍摄片场另一个角落中,站着一个穿大红裙子的女人,女人画着浓艳的妆容,冷不丁一看戾气很重,此时她正抱着手臂看着片场中受训的方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个人应该就是剧组工作人员说的那个演厉鬼的云芳了。 韩川骂了半天,似乎还是不解气,最后瞪了方晴一眼,才铁青着脸道:“继续。” 方晴哭哭啼啼地上台,旁边的周晟似乎不忍心看着方晴这么悲催,出言安慰了两句,方晴的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勉强定下心神同周晟对戏。 “云芳准备。”韩川看方晴被骂过之后演技总算开始提升了一些,他表情才算变得好看起来,盯着镜头头也不抬地喊道。 因为拍的是夜戏,这会儿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云芳扮演的那个厉鬼穿上威压之后,从村民的房顶上方慢慢下滑。 随着云芳一身大红衣袖飞扬,披头散发地吊着威压滑向周晟和方晴,周围的环境好像慢慢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只是白若水身为玄学师的一种敏锐直觉,在云芳滑落下来的过程中,剧组的氛围好像慢慢地开始变了。 白若水抬头看向周围的人,就见原本都聚精会神做着各自事情的剧组人员表情慢慢变得茫然起来,在云芳落下去后,那些人茫然的表情变了,但是变化后的表情说不上正常,虽然他们的神色茫然后重新变成了正在做事的聚精会神,但是这种聚精会神就好像是他们变成了另一个人。 拍摄片场上的周晟和方晴也是这样,而云芳的神色也越来越凶戾,她眼梢的红色眼影越发的红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血腥的恐怖感。 方晴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盯着云芳尖叫起来。 旁边的周晟手握长剑将方晴护在了身后,他盯着云芳冷冷地道:“村子里的事情都是你干的?” 云芳抬头尖锐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神色恐怖地盯着周晟方晴还有群演们:“不错,都是我干的,他们就是该死,该死!” “你们……你们胆敢坏我好事,也要跟着他们一起死!” 周围骤然阴风阵阵鬼哭神嚎,随着云芳这一声尖叫,那些演村民的群演们表情也开始变得,他们脸色发青嘿嘿狞笑着伸直手臂,如同僵尸一样慢慢地涌向方晴和周晟。 群演们的神色表情一看就不对,可是看韩川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异常,仿佛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周晟神色严肃地抽出了长剑,原本演戏用的剑应该都是没有开过刃的,可是周晟这把长剑抽出来后却寒光闪闪,周晟护着方晴,神色冷峻地将长剑对准了围过来的群演,他正如剧中所扮演的那个男主一样,打算荡平此地妖魔。 可以想象如果周晟一剑刺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也可以想象如果这些神色不对的群演们冲上来围住周晟方晴会是什么后果。 就在白若水皱眉打算抛出黄符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都一顿,好像是从某种癔症中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韩川脸色铁青地瞪着方晴怒骂道:“方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拍好这一幕了,怎么每一次表情台词都不对,重新来,这一幕拍不过我们就不拍下一幕!” 方晴委屈地看向韩川:“我也不想啊韩导,可是云芳的表情真的很可怕,我……我那会儿就觉得很恐怖,我也不是故意的。” 韩川冷笑了起来:“你觉得恐怖那就证明云芳演的比你好,证明她演活了那个厉鬼,方晴,你在剧中又不是一个真的普通人,你是隐瞒了身份的修士啊,你那副样子叫修士吗?” 方晴低着头不说话,周晟看不过去朝韩川道:“韩导,要不然我先带方晴到那边对戏找找感觉吧,一直这样骂她也没什么用。” “方晴真的好幸福,演成这样了周晟也没有不耐烦,还对她这么好,哎,我怎么就没她这么好命呢。” “你没人家长得好看啊,虽说云芳也漂亮,但是长得太锐利了,男人看了都觉得害怕,就方晴那种柔柔弱弱的可怜样子,我要是男人也想护着她啊。” 角落里冷不丁传来一声冷笑,白若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那个云芳靠着墙角冷笑,眼神不明地看着周晟和方晴。 虽然韩川有心想要重拍,但是现在毕竟太晚了,大家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哪怕韩川不甘心也只好让所有人都回去休息。 夜里拍摄场地安静的不像话,白若水绕着场地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问题,那种诡异的场景似乎只在拍摄的时候才出现。 等到第二天,又去看了一天拍摄的白若水发现了问题。 剧组永远都卡在那一幕戏上,一整天不停地重拍那一幕戏,哪怕方晴演的再烂,不停地过这一幕戏也该过去了。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依旧无知无觉地在重复拍摄,好像仅对战云芳的这一幕就能拍到地老天荒。 不过也不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些群演僵尸村民和周晟方晴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而云芳的神色也越来越狰狞。 于是等到再一次重拍这一幕戏,云芳再一次从威压上滑下来出现那诡异的一幕后,白若水直接飞出黄符射向了片场。 数十张黄符如同小剑一般嗖嗖飞向云芳等人,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云芳还有那一群群演以及周晟、方晴的神色都顿了顿,接着云芳陡然尖叫起来,全身红色衣裙飞扬,眼珠通红地瞪向了白若水的方向。 “咯咯咯,居然是玄学师,你以为你能阻止这一切吗?” 白若水没有搭理云芳的叫嚣,黄符毫不客气地攻向云芳,黄符撞上云芳时候,陡然爆开一层无形的波纹,云芳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诡异冷笑,下一秒她整个人消失不见了,剧组的拍摄场地慢慢升起一层薄雾,薄雾散后,夜色突降临,露出了一片寂静的拍摄剧组,拍摄场地中唯有方晴韩川还有周晟一脸茫然地站着,其他人都消失了,剧组仿佛一瞬间被人拉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剧组搭建的村民茅屋旁,一个面色僵硬的村民缓缓走了出来,看村民的样子正是之前消失的剧组人员,变成村民的剧组人员朝周晟拱了拱手道:“仙师,您来了,村里人等您好久了。” 周晟被面前的一切所慑,一时间不敢随便回答那个村民的话。 可是那个剧组人员变成的村民却表情僵硬地盯着周晟,缓缓地又说了一遍:“……仙师,请随我来。” 旁边的方晴已经瑟瑟发抖,韩川早已经惊愣不已,而周晟则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那个村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周晟,原本只是僵硬的表情竟然开始变得可怕起来:“仙师……” 189.寻找厉鬼 “你先答应他。” 就在周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头脑一片空白的周晟本能地按照对方的吩咐应了, 那个剧组人员咧到耳根的可怕笑容总算是收回去了。 “仙师, 请!”那个剧组人员抬了抬手, 示意周晟等人跟着自己过来, 大有周晟几人要是不过来, 他就继续恐怖诡笑的样子。 周晟本能地看向白若水,见白若水颌首,周晟这才跟在那个剧组人员身后朝村民住处走去。 等到跟着那个村民走进房子里坐下来,那个村民说是要去请示村长后,韩川迫不及待地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芳被厉鬼控制了,我们现在都被她拉进了厉鬼的幻境中,你们戏中演的一切都会在这个幻境中变成现实,如果在幻境中受伤你们就会真的受伤,如果在幻境中死亡, 魂魄就会被云芳身上的厉鬼带走。”白若水淡淡地道。 “云芳,居然是云芳被鬼控制了?”韩川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难怪我之前总觉得她不对……不对,我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了。” 白若水抬眼看向韩川:“整个剧组都被控制了, 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如果不是你从我店里买了护身符,大概这会儿也被控制了。” “那……那我们两个怎么没事?”方晴在旁边忍不住小声问道。 周晟也意外地看向白若水,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会是这种身份, 哪怕已经身处这种环境之中, 周晟还有些不太相信。 白若水看向方晴:“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也许云芳这么做是存在什么目的,比如说想让你们恐惧害怕备受折磨之类的……” 方晴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她恐惧地道:“云芳也太过分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嘴唇嚅喏着小声地道:“我记得这段剧情好像会死很多人。” 周晟这话一出,方晴和韩川的表情都变得无比难看,白若水皱眉看向周晟:“你把这段剧情说出来我听听。” 周晟嘴唇动了动,最后他道:“在这段剧情中,云芳饰演的那个女鬼和村落其实有血海深仇,那个女鬼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漂亮,村里很多人都爱慕她,可是求娶不成之后,这些人都生出了歹毒的心思,给那女鬼下了药,然后事情闹出来之后,村里的人都厌恶女鬼,认为女鬼是狐狸精专门吸男人阳气,然后就活生生地把女鬼装进棺材里埋了,女鬼怨气太深,死后成了厉鬼复仇,把当年害她的村民绞成了碎肉,又把那些埋她的村民用残忍的手段杀害,最后把剩下的村民变成了受她控制的僵尸。” “我和方晴饰演的女主就是在这个村落对付厉鬼的时候认识的,我饰演的那个仙师刚刚下仙山,虽然剑法高强,但是没什么江湖经验,听到厉鬼害人的事情后,就一心想要灭了厉鬼,结果其实救助的村民早就已经被厉鬼控制了,所以男主中了厉鬼的陷阱,又被变成僵尸的村民给咬了,男主中了尸毒之后想要自尽,最后被方晴演的女主救了,只是女主本领低微,为了护住男主被厉鬼打成重伤,魂魄都要散了,然后男主为了救女主和厉鬼交易,成为厉鬼的傀儡杀了不少人。” 白若水嘴角抽了抽:“这片子居然有人看?” 周晟尴尬地笑了下:“小姑娘们喜欢,觉得能体现男主的深情,更何况那个厉鬼也不是普通的角色,她是女二,厉害点也是正常的。” 韩川在旁边有点急:“白大师,现在不是听剧情的时候吧,当务之急难道不该把那个厉鬼抓出来吗?” 白若水点了点头:“是要抓厉鬼,但是她不可能直接出现让我抓,所以我要听听她到底藏在哪里了,她弄了这么一个幻境出来,不可能一个人唱独角戏,她是想让所有人陪她演戏。” “但是现在那些村民都是剧组人员,如果真的被她杀了那就真的死了啊。”韩川有些着急,要是剧组真的出了这种事,那他以后也不用干了,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员工莫名其妙死了。 “我知道,她布置出来这个幻境就暂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至少短时间内周晟方晴都是安全的,我给你们一人一张黄符,你们留在身边护身,暂时先配合这些小鬼们演戏,我出去看看村民钉棺材的地方。”白若水说完给了三人各自一张黄符,在三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这件村民住处。 190.血棺中的女三 和韩川周晟简单地说了一下之后, 白若水就离开了村民的住处,一路朝韩川所说的埋冢处走去。 结果白若水刚走出村民的砖瓦房没多久, 就看到一个人影东瞧瞧西看看做贼一般地朝剧组外面溜去。 白若水皱眉地看着那个瘦高的细长身影, 对方也看到了白若水, 瞧见白若水, 对方脸色一变, 立马掏出一张黄符对准白若水喝道:“妖孽不准过来,再过来爷爷给你吃一张黄符!” “王有才,你在干什么?”白若水三两步走到对方身边,对方正是那个技术道具组的清虚观道士王有才。 王有才听到白若水喊话顿时一愣,他没有收起黄符, 而是躲在黄符后上下打量了白若水一眼,愣愣地道:“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白若水笑了一声,打量了王有才两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有才上下看了看白若水,确定白若水是人不是鬼之后,他一拍大腿激动地哭道:“总算碰上一个正常的大活人了, 若水侄女啊,看来你这个野路子也是有两把刷子啊,不然早就该被控制了, 你王叔我要不是身上有清虚观的传家宝,只怕也要被那个厉鬼害了啊,不过若水侄女你放心, 王叔这里有两张祖师爷传下的黄符, 绝对能保证咱们两个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 现在这地方变得可邪门了,咱俩不要招惹那些鬼怪,赶紧溜啊。” 白若水看了看王有才手中的黄符,发现那是一张封存完好的五雷符,上面还残留着王有才祖师的法力,对方应该是个厉害的玄学师,经过了这么多年,封存在黄符中的法力还如此霸道,难怪王有才呆在这个剧组里一点事都没有。 王有才没注意到白若水的表情,只是絮絮叨叨地道:“若水侄女,你跟王叔赶紧走,这里的妖魔鬼怪可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 王有才对白若水这个安静听话的后辈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白若水还长得白白净净清秀漂亮,想着清清冷冷香火快要断绝的道观,王有才生出了把白若水带回道观的想法,有白若水这个漂亮人在,道观的香火肯定能发展下去,更何况白若水对这一道还有了解,比带新人强多了。 所以王有才才会一直拉着白若水,到了现在还要带白若水一起走。 白若水笑了笑:“不行呢,我已经答应了他们要找厉鬼藏身的棺冢,所以不能和你一起走。” 王有才脸色顿时又一变,他一把举起黄符,阴晴不定地看着白若水:“侄女,你不会是被控制了吧,怎么会突然说台词。” 白若水笑了笑,她心中微动,看向王有才道:“王叔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又传承自名门正派,不如跟我一起去对付那个厉鬼吧。” 王有才连连摇头,可是白若水却不由分说地要拉着他一起走。 王有才吓了一跳,连忙道:“那个侄女,不是王叔不和你一起去捉鬼,只是王叔门派里有事,其实我跟你说,那个厉鬼根本不在棺材里,她在云芳休息室中,刚刚云芳发狂,厉鬼跑了出来,要不是我跑得快,刚才就被那个厉鬼抓起来杀了。” “那就多谢王叔了。”白若水松开王有才,转身就朝剧组人员休息室的地方走。 王有才见白若水折身朝剧组里面走,立刻在后面喊道:“侄女啊,你还真要进去啊,那鬼太厉害了,你根本对付不了的。” 但是白若水根本充耳不闻,一直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王有才看着白若水的背影,咬了咬牙,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 等到白若水走到之前剧组的休息室后,发现这里居然变成了一堆荒坟地,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横躺在坟地中央,血色棺材中不停地冒出森冷阴气,整个坟地阴风阵阵无比可怖。 看来王有才说的是对的,那个女鬼并没有在剧组安排的坟地里呆着,而是把云芳之前住着的地方幻化成了坟地。 白若水脚步不停,一路朝中间的血棺走去,随着她靠近血棺,周围风声愈响,似有鬼哭声在耳边骚扰人神智。 白若水冷哼一声,扬手直接掀起了血棺,血棺中安静地躺着一个气息全无的女人,正是之前的女三云芳。 云芳安安静静地躺在血棺之中,她脸色呈现出一种玉石的白,浑身散发着冷气,整个人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云芳的手中握着一个沾着血的稻草娃娃,白若水皱眉看着棺材中的云芳,伸手拿出了棺材里的稻草娃娃。 稻草娃娃脸上用红色画着简笔画五官,眼睛画的很小,嘴巴却画的格外大,一直咧到了耳根,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娃娃肚子鼓鼓的,白若水轻轻化开那个稻草娃娃的肚子,一蓬血水就涌了出来。 随着血水喷出来,娃娃陡然张开嘴尖叫起来,简笔画的大嘴缓缓咧开,露出里面交错的森森犬齿,娃娃身上有黑色的怨气不停溢出。 “巫蛊娃娃?”白若水皱眉看着手中不停挣扎啃咬的巫蛊娃娃,她手心燃起一蓬火焰,巫蛊娃娃瞬间在她手中烧了起来,很快烧成灰烬消散了,白若水皱眉看向棺材中的云芳:“你到底对巫蛊娃娃许了什么愿望?” 只一个巫蛊娃娃顶多能害一个人,可是瞧剧组的情况,明显是整个剧组都被控制了,莫非云芳还对巫蛊娃娃施了什么不该有的禁术? 不等白若水想出来,棺材里的云芳突然睁开眼睛,她口中生出森森獠牙,手臂直接僵硬地伸直,整个人一下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朝站在棺材边的白若水扑去。 “啊!”身后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偷窥的王有才被面前这一幕吓到了,忍不住害怕的叫出了声。 白若水没有看身后的王有才,而是抬手一张黄符就要贴上去。 但是王有才大概是被吓坏了,居然不管不顾地扔出了一张五雷符。 属性极阳的五雷符在不懂玄术的人手中就是杀伤力极强的无差别攻击武器。 天空凝聚起一层雷云,接着五雷符中的至阳法力引发了雷符,噼里啪啦地五道粗长雷电射了下来,连同白若水在内,一起劈了起来。 白若水的脸顿时黑了,她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八卦镜悬在头顶,形成了一层薄薄金光护住了白若水周身,将雷咒挡在了身外,而扑出来的云芳被雷劈了正着,身上冒出源源不断的黑气,头发和脸都被炸黑了,嘴角喷着烟直挺挺地躺回到了棺材里。 “若若若……若水侄女你……”王有才扔出雷符后,显然看到了白若水身上奇异一幕,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若水侄女你在耍什么魔术?” 白若水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了王有才一眼,王有才哆嗦了一下,若水侄女这个称呼憋回到了肚子里,再也不敢乱喊了,等到雷咒散去,白若水看向棺材中劈的焦黑的云芳,一张符贴到了云芳的脑门上,又把棺材阖上,她扭头看向王有才冷冷地道:“你就不看是活人还是死人就劈吗,云芳要是个被控制的活人,这一张雷咒过去她就死透了。” 王有才脸一垮:“那……那我这不是杀人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实际上她拿过巫蛊娃娃查看了之后,就知道云芳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在剧组整个被拉入到厉鬼幻境之后,云芳的生命力就被厉鬼吸干,尸体也被厉鬼阴气做成了僵尸。 不过王有才这种没能继承自家道统的人,捏着几张不需要法力就能引爆的五雷符,其中的杀伤力无异于幼童手持机关枪。 白若水看了王有才一眼:“剧组的人只是被控制还没有死,你的五雷符不要再随便扔到这些人身上,不然就是真的杀人了,五雷符的攻击是无差别性的,你的祖师爷传下这几张五雷符的时候,应该是让你们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吧。” 王有才嘴唇嚅喏了两下,小声辩解:“可是现在不就是逼不得已的时候吗?” 白若水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血棺,那个操控幻境的厉鬼没有在这里,那会是在哪儿呢? 白若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脸色一变匆匆折身朝韩川等人的方向走去,白若水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就离开了此处,只剩下王有才一个人。 王有才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阴森森的血红色棺材还有空无一人的四周,顿时嚎了起来:“白大师,白大师等等我。” 就说白若水离开了村民房间之后,韩川三人面面相觑。 方晴哭丧着脸小声地道:“白大师出去找那个厉鬼,不会有什么事吧?” 韩川紧紧握着手里的黄符,绷着脸看向外面:“白大师界内名气挺高的,对付一个厉鬼应该没什么事。” “可是我还害怕,我才二十多岁,还这么年轻,才刚刚踏入娱乐圈,我还不想死。”方晴小声地哭了起来:“白大师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保护我们,给我们留一张黄符有用吗,我们三个只是普通人,要是她走了那些妖魔鬼怪来了,我们对上那些妖魔鬼怪还不是要死。” 周晟心疼地看着方晴,他伸手揉了揉方晴的头发:“小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要是害怕我这张黄符先给你,你拿着两张黄符护身,不就相当于有两次机会了,白大师也说了,那个厉鬼现在想让我们陪她演戏,所以我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方晴泪眼朦胧感激地看着周晟:“周哥,那……那你怎么办,你不害怕吗?” 周晟微微一笑道:“我是男人,我不怕鬼,再说了,那个鬼暂时未必会害我们。” 在周晟的劝说下,方晴总算接过了周晟手里的黄符,握着两张黄符,方晴才算有了一点安全感,她擦了擦眼泪感激地看着周晟道:“周哥,谢谢你,你真好,一直都帮我。” 周晟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也很紧张,但是能保护到小晴他就不怕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方晴这么好,但是他就是不忍心看见方晴伤心害怕。 旁边的韩川眼神奇怪地看了周晟一眼,心想周晟还真够痴情情圣的,明明白若水给每个人留一张黄符是护身作用,黄符上也留了警示,一旦黄符被引动白若水就能察觉赶过来,周晟还要把自己的那张黄符给方晴。 方晴就这么好吗,娱乐圈俊男美女这么多,周晟居然就被一个清秀款的小美女给吸引了,据说方晴和她的投资人都不清不楚的,周晟竟然因为方晴放弃了一次生存机会,这个周晟是不是傻。 方晴拿到周晟的黄符后,眼泪汪汪地看了韩川一眼,发现韩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扭过头,完全没有把黄符让给她的意思,方晴顿时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地老实缩了回去。 就在三个人如坐针毡地呆在房间中的时候,又一个村民走了过来,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周晟:“仙师,村长请您过去一趟。” 周晟抿了抿唇,有些恐惧紧张地看了门口的村民一眼。 那个村民不依不饶地又重复了一句,甚至朝屋里走了一步,大有周晟拒绝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结果的样子。 周晟看了看屋里同样紧张恐惧韩川和方晴,最后咬了咬牙跟着那个村民走了出去。 等到周晟和村民走进村长房间中后,韩川突然脸色一变,一拳捶向旁边的桌子道:“坏了,这一幕戏里村长的女儿被厉鬼附身,探听仙师除魔的情况,周晟一个人和鬼呆在一起,他身上还没有黄符一定会有危险的。” 韩川说着直接站了起来,他看向身后眼泪汪汪缩着身体的方晴:“周晟的黄符可是给了你保命,现在周晟有危险,你就不跟着过去看看吗,你可是有两张黄符!” 方晴的身体缩的更厉害了,她哭哭啼啼地摇了摇头,一副痛苦抉择的模样:“可是韩导我害怕,我怕鬼,我不敢去,韩导你先过去吧,等我缓一会儿再跟着过去。” 韩川轻蔑地看了方晴一眼,嗤笑一声大步离开了方晴所在的房间。 191.狡诈厉鬼 周晟跟着那个村民走进村长的房间中后显然也想起了这一幕剧情, 他走进去的动作顿时一僵,鬓角流出了细密的冷汗, 尤其是成为村长的那个剧组人员用熟悉的脸呆滞僵硬地看着他的时候, 那种无所适从的恐惧感就更深了。 对方似乎很不满周晟僵硬地站在那里, 嘴角咧开的笑容越来越大, 周晟惊恐地盯着对方快到耳根的恐怖笑容, 大脑拼命地回想着剧情,眼见那个村长就要缓缓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生死一线的恐怖让周晟智商瞬间回笼,他结结巴巴地背起台词,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背台词演戏如此难熬:“村……村长, 你们村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把事情详细地同我说一说。” 村长咧到耳根的笑容消失了,搭在周晟肩膀上的手也收回来了,似乎对周晟的配合有点儿失望。 “有厉鬼作怪杀害无辜村民,仙师一定要解决那个厉鬼帮我们报仇啊。”村长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点哀伤的表情, 看起来格外渗人。 周晟强忍着夺门而出的恐惧配合对方演戏。 两个人一脸僵硬地把戏中的台词说完,周晟心中拼命尖叫着,那个厉鬼要来了, 要来了,要来了…… 果然就见村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目光呆滞地朝周晟僵硬地道:“这是我女儿翠香, 翠香给仙师奉茶。” 村长内堂的帘子被掀起来, 一个长相微胖的普通群演走了进来, 那群演居然还是个男人,可是这么一个大男人却捏着兰花指踩着小碎步一路飘到了周晟面前,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呆滞地盯着周晟,脸上却冒出了无比娇羞的笑,看的周晟差点直接呕出来。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那个男人把已经凉透的茶放在了周晟旁边的桌子上,居然娇滴滴地靠了过来:“仙师……仙师喝茶……”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居然是个女人又尖又娇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样的声音不觉得滑稽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被鬼控制的村长僵硬地站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周晟。 周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原本的剧情中他是应该冷着脸推开对方,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可是现在周晟虽然有心按照剧本上的来演,但是他还没有抬起手就惊觉自己浑身发冷,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四肢百骸,冻的他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好像灵魂都要被冻结抽走一样痛苦。 “我……不……”周晟只勉强说出了两个字,那个男群演已经凑到了他怀里,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慢慢地从他胸膛滑进去,周晟的脸都青了,剩下的话完全被冻结说不出来了。 明明他应该觉得愤怒,可是对上那个男群演的眼睛,周晟只觉得无比恐惧,对方那双呆滞的眼睛中流露出无边的怨毒,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撕碎成一堆碎肉。 就连对方探到他衣裳里的手都冷的不像话,僵硬的不像话,仿佛一只干枯的爪子在摸他。 周晟隐约听到对方嗓子眼里冒出‘咯咯咯’的渗人笑声,接着那个男群演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周晟:“……”觉得自己像是待上餐桌的鲜嫩猪肉,什么高冷男神的人设,什么清誉高洁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就想扯着嗓子喊救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那么思念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甚至周晟觉得只要对方能把他从这恶鬼手中救出去,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就在周晟的额头不断沁出冷汗,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村长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韩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香艳的一幕:“那个你继续继续哈,我打扰了……” 被韩川打扰,那个男群演还有那个成为村长的剧组人员刷地一下看向了韩川。 周晟拼命地给韩川使眼色,韩川在两个鬼的逼视下缓缓后退:“那个……我走……不打扰了……” 眼见韩川就要退出去,周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下一秒韩川却趁里面的两个鬼不注意一把冲过去拉起周晟就跑。 两个鬼被韩川的动作激怒,愤怒地扑向韩川,韩川眼疾手快直接把白若水给他的黄符扔了出去。 “韩导,谢谢你。”周晟感激地看着韩川。 韩川摇摇头:“下次别那么傻,把自己保命的东西送给别人,那女人连来救你都不愿意,根本就是骗你的。” 周晟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下一秒就见方晴所在的屋里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方晴惊恐万分地跑了出来。 一袭大红衣裳的厉鬼飘在半空中,狰狞地盯着方晴,血红的眼珠子中露出无比的怨毒:“贱人,我要你死,要你死!” 原来在周晟被带到村长房间的时候,厉鬼根本没有去周晟那边,而是到了方晴的房间里。 方晴当时握着两张黄符以为自己是安全了,她甚至不打算留下来等着白若水救她,而是打算用这两张黄符偷偷离开这里。 可是方晴还没有走出房门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屋里,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屋子里突然一冷,身后似乎有一双手悄悄攀了上来,方晴从房间镜子的反光中,看到一个大红裙子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在她肩膀上诡异地笑。 方晴当时就吓得失去了理智,尖叫着抛出了手中的两张黄符,也从厉鬼手中暂时脱身。 从房间中跑出来的方晴看到了不远处的周晟和韩川,顿时哭着跑向了周晟和韩川:“周哥,韩导救命!” 韩川一看见厉鬼就被吓了一跳,他喃喃道:“原来那个厉鬼的目标竟然是方晴,看起来厉鬼暂时不会追我们只会追方晴了。” 两个人一看见厉鬼就被吓坏了,拼命朝前跑,但是跑着跑着周晟停下了脚步,韩川脸色一沉皱眉怒瞪着周晟:“周晟你不是吧,方晴对你见死不救,你现在居然还要回头帮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厉鬼,我们再多人过去也是送死,更何况白大师留给我们的黄符已经用光了。” 周晟的表情有些茫然:“韩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就是……我就是不能看到方晴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你……”韩导脸色铁青,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看着周晟,可是这会儿周晟甚至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转头就直接跑向了方晴。 方晴原本都逃的绝望了,看见周晟转身跑过来,清理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她看向周晟感激地道:“周哥,你对我真好。” “小晴,我们快跑。”周晟说着拉起了方晴的手。 可是方晴却定定地看了周晟一眼:“周哥,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的。” 周晟不解地看了方晴一眼,下一秒方晴却用力一推,直接把周晟推向了厉鬼,厉鬼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周晟,咯咯地笑了起来:“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看中那个女的吗?” 周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意识中的最后一秒,就是厉鬼伸展着大红衣裙轻轻地裹上了他,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拖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 “妈的!”跑的最远的韩川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方晴居然这么心狠手辣,连爱慕自己的男人都能扔出去当垫脚石,难怪之前自己一直不喜欢方晴。 心里骂着,韩川跑的更快的,就在韩川跑到绝望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厉鬼一声痛苦尖锐的嘶吼,韩川回头看去,就见白若水从天而降挡在了厉鬼面前。 韩川顿时松了口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起来:“还好还好,熬到了白大师回来,我们得救了。” 白若水匆匆赶回来,自然也察觉到了黄符被引爆的震动,果然等她回到之前村民村落的时候,那只红衣厉鬼正凶戾地追着方晴,不等红衣厉鬼咯咯诡笑着抓向方晴,白若水的法尺就已经先发而至飞向了红衣厉鬼。 法尺飞旋着拍向了红衣厉鬼头顶,将红衣厉鬼拍的尖叫一声,头顶黑烟直冒,白若水皱眉看向那厉鬼:“你就是和云芳做了交易的鬼怪?” “是呀。”红衣厉鬼怨毒地看着白若水,因为畏惧白若水的法力,她不敢攻击白若水,只能飘动着眼神阴怨地看着白若水:“那个傻姑娘气不过,想要把被夺走的东西抢回来,我就告诉她,要是愿意付出代价,我能实现她任何愿望,这一切可都是她自愿的呀,我也没有食言,只是帮她实现愿望呢。” 果然如此,看起来云芳是以生命作为交易代价,让厉鬼满足自己的欲·望。 白若水冷冷地盯着红衣厉鬼:“狡辩!” 白若水话音未落,法尺就如同游龙一般射出,直接穿透了红衣厉鬼的胸膛,红衣厉鬼胸口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尖叫着被法尺中的法力烧灼,但是红衣厉鬼并没有一点惧怕,反而咯咯笑着怨毒地瞪着白若水尖叫道:“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我告诉你,想让我死做梦,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化身,我是不死的!” 随着厉鬼话音落下,地面上陡然升腾起一阵薄雾,之前被厉鬼操控的剧组的人都摇摇晃晃地从拍摄地各个角落走了出来,慢慢地围向了中间的韩川、方晴。 而王有才也尖叫着跑了出来,跑到了白若水所在的地方,他身后跟着一个生出森森犬齿的剧组人员,那个剧组人员阴森森地目光追逐着王有才,似乎为王有才逃脱感到失落。 “大师,大师,白大师……救命啊!”王有才哭嚎着想要扑向白若水,结果被白若水一闪避开了,王有才呜呜道:“大师啊,之前是我有眼无珠错认了您,您才是祖宗,祖宗奶奶姑奶奶别生晚辈的气啊。” 192.神魂离体 白若水嘴角微抽避开了王有才的狼扑, 顺手一张黄符贴到了王有才身后,跟在王有才身后那个剧组人员顿时被白若水的黄符定住, 龇牙咧嘴地朝王有才嚎着, 只要再近一点对方的獠牙就扑到王有才脖子上了, 王有才这才发现身后跟着的小鬼, 冷汗顿时流下来了。 白若水看着王有才道:“你再乱嚎乱叫, 我就把你留给他们。” 王有才顿时老实了,不敢再靠近白若水,只敢委委屈屈地跟在白若水身后。 白若水轻念咒语,腰包中顿时飞出无数张黄符,黄符一张张飞出, 被厉鬼控制着靠近的剧组人员脑门上顿时都贴上了黄符。 逼近的剧组人员被定住不动,只用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珠静静地盯着韩川等人。 方晴还没有从之前的追捕中回过神来,此时看见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崩溃地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韩川冷嗤一声,懒得再看方晴, 而白若水根本不搭理方晴,而是皱了皱眉道:“周晟呢?” 韩川瞥了方晴一眼,看向白若水道:“这女人为了逃命, 把周晟推出去推给厉鬼了,周晟被那个厉鬼吃进去不见了。” 王有才听到韩川的话,瞪大眼睛盯着方晴, 小声地道:“哇, 这女人也太狠了。”之前他还觉得方晴瞧着柔弱无辜的, 哪知道竟然是这么狠辣的人,以后一定要离对方远远的,免得哪天被对方害死。 方晴听到了王有才的小声嘀咕,她表情僵了僵,又在白若水这里讨了个无趣,尴尬地看看白若水又看了看韩川,知道这里的人不会像周晟那样护着她,那个厉鬼也没有抓到,方晴不敢放肆,只敢默不作声地跟在白若水身边。 白若水皱眉道:“这地方很不对劲,只怕不只有厉鬼还愿,还有别的没找出来的东西,如果仅仅是那只厉鬼根本弄不出来这种效果,待会你们听我的吩咐,不要随便乱跑。” 不用白若水提醒,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知道要跟紧白若水,听白若水的指挥,当下三人就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白若水腰包中又飞出三张黄符飞到了方晴三人身上:“黄符会护着你们,待会如果那个厉鬼再出现,你们都躲到一边去。” 白若水说完看向了面前站着的一堆剧组的人,这些人的心神已经被厉鬼控制,但都是好好的大活人,白若水想了想操控黄符让这些人都站在了一边,把剧组的人集中在一起的时候,白若水又从腰包中将剩余的黄符拿出来,在剧组的人脚边用黄符简单地布置了一个法阵,布置了之后,又把罗盘放进法阵中压阵,她转身朝韩川三人道:“你们暂时躲进这个阵法中,我去找那个女鬼,顺便看看剧组到底还有什么奇怪之处。” 看了看阵法中一动不动但是神色阴森的工作人员,三人又看了看白若水,最后还是韩川小心翼翼地道:“白大师,我们进去真的可以吗,万一要是里面的剧组人员又□□控来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们已经被我的黄符困住,只要你们不动黄符就没有任何事,如果你们想快点离开这里,就暂时躲进法阵中,等我解决了厉鬼,你们就能从摆脱现在的环境了。” 韩川知道白若水说的也是事实,他只是犹豫了下,就咬牙进了法阵中。 确实如白若水虽说的那样,法阵里的工作人员只是看起来可怕,实际上他们一动不能动,韩川就别扭了一会儿也就适应了里面的环境。 最后王有才跟着韩川走进了圈子里,方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想同白若水说什么,但是白若水已经转身离开了,方晴只好跟着进了圈子中。 白若水将剧组的人弄进法阵中后,她走到村舍一个角落中,接着白若水的神魂直接从身体里走了出来,她把自己的身体卷进黄符中,小心地收进腰包里,然后放出法尺,法尺在半空盘旋着,白若水轻灵地跃上了法尺,飞到了半空中,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她的神魂无比轻巧,能够做到以前做不到的很多事,也方便白若水查看剧组诡异的情况。 193.南逐星 飞到半空中, 将剧组尽收眼底,白若水这才看到剧组诡异之处到底在什么地方。 之前白若水操控法尺击碎了红衣厉鬼, 她手中的法尺灌注着她的灵力还有天道馈赠的功德之力, 随着她法力的增强, 莫说普通的红衣厉鬼, 哪怕是鬼王来了在法尺之下也讨不了好。 可是那个被她击碎的红衣厉鬼, 竟然有重新复苏的趋势。 漂浮在上空的白若水看向下方的时候,就见剧组荒坟血棺之处竟然有一蓬红色起伏波动着,那红色起起伏伏,隐约要凝聚成形状,看起来再过不了多久这个红衣厉鬼就要再次从血棺出凝形。 白若水皱眉看着那一方血棺, 她想了想,握着八卦镜对准血棺红雾处一照,刺目金光从八卦镜中射出,对准了血棺红雾,刚凝聚起来的红色雾气顿时被金光扫射一空。 可是白若水还没来得及收起八卦镜, 被金光扫荡一空的红色雾气竟然再次凝聚起来,不停起伏波动的红色雾气速度居然快了不少,显然又要凝聚成之前的红衣厉鬼。 白若水没有感觉到诧异, 她只是深深皱起眉,她已经感觉出剧组这一片地的不对劲之处了,此时此刻红衣厉鬼的状态居然像是被什么聚魔的法阵催生出的, 也就是说剧组这里可能藏着什么法阵, 让红衣厉鬼得以不断地重生。 想了想白若水从法尺上飘落下来, 她抬手掀飞了那具血棺,按理说这里的一切应该是红衣女鬼做出的幻境,但是白若水掀飞血棺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血棺沉甸甸的重量,也就是说这具血棺是有实体的,并不是幻境。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有意思了,谁会在剧组拍摄的地方放这么一具血棺呢。 白若水伸手摸了摸血棺,发现血棺上面一层竟然是滑腻腻的鲜血,血棺上被她擦掉的那一小块中,露出了血水下血棺的真身,是一块刻着花纹的黑色木块。 白若水盯着那一块花纹,突然想起了雷山密室,她心中一动,从腰包中唤出一道黄符,白若水将黄符贴在了血棺上,血棺上浸染的血水瞬间散去,露出了一具浅薄的黑棺材,只是黑棺材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阴文。 白若水凝神读着黑棺材上面的阴文,这竟然是万生聚魔阵的咒文,也就是说被伪装成血棺的黑棺上刻着万生聚魔阵的咒文,剧组所在的这片地上被人悄悄埋下了万生聚魔阵,而万生聚魔阵的阵主就是那个红衣厉鬼,难怪这只红衣厉鬼敢如此嚣张。 有了万生聚魔阵加持,对方确实不用惧怕白若水的法尺,不管白若水杀她多少遍,她都会被阵法重新催生出来,如果不破掉万生聚魔阵的话,让这红衣厉鬼将这阵法之内变成鬼蜮,那剧组那些人的魂魄就会被厉鬼抽走,加固进这方万生聚魔阵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白若水心念一起,抬手就拍向那副黑棺材,她的手白嫩柔软,看上去像是弹琴画画的手,可是这只手中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那双白嫩的手不过刚刚拍到黑棺材上,黑棺材就直接崩裂成无数碎木块散落一地,棺材咕噜噜地掉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动弹不得满脸惊怖的周晟,还有一个是已经死了又被五雷符炸成焦炭的云芳。 周晟看到了站在黑棺材碎片中的白若水,他顿时满眼期盼地看着白若水,眼睛里水光闪动,拼命地想朝白若水爬去。 白若水皱眉看向周晟,她蹲下来伸手点了点周晟的额头,周晟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涌进身体里,失去知觉的身体恢复了活力,憋在棺材里僵硬的脸也能活动起来了,周晟泪流满面地抱住白若水的小腿,无比感激地哭道:“谢谢,谢谢。” 此时的周晟哪里还有半点男神风范,只是一个被鬼关进棺材里吓到半死的普通人。 “起来吧。” 周晟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询问般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那个厉鬼你已经抓住她了吗?” “这地方有些古怪,这儿被人藏了一个聚魔法阵,我刚刚只是破坏了法阵的一脚,现在要把整个法阵清扫出来,这是一张黄符,你先拿着黄符去韩川那边,他们就在剧组拍摄广场上,你一眼就能看到了。”白若水递给了周晟一张黄符:“这次不要再把黄符送给方晴了,我能救你一次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你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周晟接过黄符,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他脸上浮现出愤怒和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不通当时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可是我一见到方晴就不忍心看到她受伤,只要她哭起来我就忍不住想满足她的心愿想要保护她。” 原本白若水对周晟的话还没有在意,但是周晟这么一说,白若水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肃:“尸香魔水?” 周晟茫然地看着白若水:“什么水?” 白若水没有回答周晟,只是皱眉道:“难怪……” 难怪她来到剧组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尸臭味,她还以为是纠缠云芳的厉鬼传出来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云芳,而是用了尸香魔水的方晴,所以周晟忍不住想对方晴好,是因为他被方晴身上的尸香魔水影响了,而韩川因为买了她店里的护身符,王有才身上带着祖师的五雷符,所以这两个人才没有被影响。 也难怪剧组的情况她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剧组里竟然除了云芳的巫蛊娃娃之外,还有方晴的尸香魔水,再加上不知道被谁埋在地底的万生聚魔阵,这三种东西凑在一起,混淆了各自的气息,又对对方产生的促进,将整个剧组的情况弄的混乱无比。 巫蛊娃娃应该是云芳自己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云芳应该对方晴心怀恨意,所以想用巫蛊娃娃诅咒方晴,但是没想到方晴用过尸香魔水,尸香魔水和巫蛊娃娃都找到了头,那么这万生聚魔大阵又是谁埋下的? 白若水心中一翕,想到了某种可能,她脸色猛然一变,扬手抛出八卦镜,八卦镜落在了周晟怀中,不等周晟问出什么,白若水表情一变:“快走,去韩川那边去,告诉韩川他们小心方晴,方晴是被控制的傀儡,你手中是我的法器八卦镜,只要不滴上血,就能照灭妖鬼。” 八卦镜瞬间发出刺目的金光,周晟将八卦镜握在手中,只觉得八卦镜烫的他有些拿不住,可是想到白若水的话,他忍住了烫手紧紧握住了八卦镜。 “白大师,你……”周晟想问白若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她,只是厉声道:“暗鸦!” 一蓬黑雾炸开,一只黑猫突兀出现在周晟脚边,黑猫灵异的绿眸看的周晟脊背生寒,就见那只黑猫眨了眨眼竟然口吐人言:“星主。” “保护那些人。”白若水话音刚落,黑猫还没有来得及点头,白若水脚边异变突生,那蓬没有凝聚成型的红色雾气夹杂着黑气升腾起来,接着白若水脚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阵法符咒,一层无形的结界将白若水与周晟暗鸦隔绝开来。 外面的暗鸦和周晟面露惊异,正想再说什么,可是黑红雾气翻腾而起,让厉鬼血棺所在的这一片地淹没在浓浓黑红雾气中,不管朝里怎么望,都再看不到白若水的身影。 暗鸦咬牙冲了两次发现根本冲不进去,它干脆扭头看向了周晟:“走吧,按照星主的吩咐行事。” “可是她……” “星主不用你操心,如果连她也应付不了,就算我们两个都冲进去也只有给人送菜的下场。”暗鸦甩了甩尾巴当先朝剧组广场跑去。 周晟担忧地看了看那层雾气,最后咬牙跟在暗鸦身后跑向广场。 而厉鬼血棺所在的那一片地中,白若水发现四周一片安静,周围黑红雾气缠绕,唯有她这一片地方干净安静,她像是被人拉到了什么领域之中,但是白若水没有半分害怕畏缩,而是神色清冷平静地盯着前方空地:“费心设了这么一个局引我过来困住我,就是让我对着空气发呆的吗,师弟?” 寂静无声的空气中陡然传来一声低沉磁性又勾人的笑声:“我就知道,我这般雕虫小技定然瞒不住师姐。” 白若水面前的空地中黑雾蒸腾纠缠着,缓缓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一个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的人静静地站在黑雾之中,兜帽下射来的目光让人浑身不舒服,那是一种黏腻的炙热的贪婪的目光:“一别千年,师姐尚好否?” “如果千年后的世界没有你,那还是挺好的。”白若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然无波地看着黑袍人道。 黑袍人噗哧笑了起来:“千年了,师姐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呢,当年师姐穿胸一剑,师弟的心口到现在还痛着呢,师姐真是这世上最最无情之人了。” 白若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黑袍人:“师姐也想疼你,可惜你自己不领情,如今又怨我做什么,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就已经站在了师姐的对立面了,南逐星,你是知道我对待敌人的态度。” 南逐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目光阴郁地盯着白若水,嗤笑道:“师姐口口声声说我做的事情如何,那师姐自己不也不尊天道逆改国运,最终被天道追的不得不自封千年,不过我瞧师姐这具身体倒是挺好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应该如何南逐星,我只是你师姐并不是你师尊,大衍国也已经覆灭千年了,过去的事情就如过眼烟云,我并没有意向追究过去的事情,千年之后对于你我都该是新生,只是我不明白你又弄出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新生啊,对于师姐来说是的,对我来说可不是呢。”南逐星轻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出现在了白若水面前,他拿掉了遮面的兜帽,露出了那张灼灼如桃花般的少年脸庞,那双给白若水留下深刻印象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了眼梢,似多情又似嘲弄地看向白若水,眉梢眼角都透着一丝桃妖般地勾人:“师姐,你也说了千年已过,你我师姐弟何不放下过去的仇恨,在这新世界□□创一片新生呢?” 白若水并没有被南逐星迷惑,只是静静地看着南逐星。 南逐星勾唇笑了笑,他抬了抬手,眼中透出一片狂妄和阴鸷,他轻轻弹动了下手指,一片漆黑的结界中顿时浮现出一方水镜,水镜中闪过云芳、方晴、韩川等人的脸。 水镜中的方晴身处卧室之中,她手中握着一个十分眼熟的瓶子,对着镜子美滋滋地左右喷了两下,喷过了之后,方晴神色狂热地盯着镜子,明明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相反她两颊凹陷眼睛下满是黑眼圈,可是方晴看着镜子的时候简直像是成了绝世美女一般,她自恋地摸了好一会儿镜子,自言自语地道:“我要让所有的女人都嫉妒我,所有的男人都跪在我的脚下。” 方晴的脸一晃而过,水镜中出现云芳的脸,云芳妒恨地盯着方晴和周晟的背影,妒恨地看着周晟对方晴半百温柔,看着方晴抢走了自己所有的机会,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巫蛊娃娃,怨毒地低语:“死,我要这个贱人死!” 接着水镜中出现了剧组广场,广场里那些被黄符控制的剧组人员竟然骚动了起来,竟然是方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揭了不少黄符,她脸上的表情无比疯狂,对着怒目而视的韩川和周晟以及王有才大笑了起来。 白若水静静地看着水镜中的一切,南逐星侧脸看向白若水:“这就是那些低贱肮脏的蝼蚁,充满了各种腥臭的欲·望,嫉妒、贪婪,互相撕咬吞噬,被本能驱使着,和那些没有理智的低等恶鬼又有什么区别。” “师姐又何必为下方这种蝼蚁劳神,你我贵为玄学师,拥有通天彻地纂改天命操纵万物的本事,为何要受这些凡人的规矩管束,为这些低贱的蝼蚁奔命,这天下合该是玄学师的天下,那些没有灵能,血脉低贱的蝼蚁就应该是被我们豢养的活物材料,伺候我们的奴隶,师姐,你何不与我一同握有天下,享受万民朝拜,君临这整个玄学界?” “师姐,我愿封你为我的君后,与我共享这万世江山!”南逐星说完目光炙热地盯着白若水,等着白若水回答。 194.居然偷尸 但是白若水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没有激动欣喜也没有愤怒打骂,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南逐星, 像是看着一个无知的幼童在狂舞表演, 在诉说自己不可能实现的幻象。 南逐星的神色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有些阴郁地盯着白若水:“师姐, 你一定要这样吗, 千年前在大衍国的时候,你因为欠了皇室一份情,所以才出手帮李家稳住江山,如今李家已经覆灭了,师姐你也算是转世新生了, 为何还要屡屡同我作对破坏我的计划,这些蝼蚁的生死又与你何干,你为何总要护住他们。” 白若水看着南逐星,平静地道:“所以我说了,并不是师姐不疼你, 是你和师姐所站的位置一直是对立的,逐星,你不理解师姐为什么总要护住他们, 师姐也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将人分个高下贵贱,搞出来个玄学师帝国,玄学师毕竟只是少数人, 绝大多数的都是想过太平日子的普通人, 当年玄帝江山覆灭的事情, 难道还不足以给你一个教训吗?” 南逐星的脸顿时扭曲了:“是那些贱民不识好歹以下犯上,如果不是那些贱民忘恩负义,如果不是苏氏这个妖妃迷惑我父皇,又背叛玄帝,我父皇的江山又怎么会覆灭,他们明明受我父皇恩惠庇佑,却因为忌惮皇室的力量,就用尽了阴谋诡计搞垮了玄帝的江山,还有那些给贱民当走狗的玄学师……” “南逐星,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没有什么皇帝也没有什么帝国,玄学只是一个让自己生活更便捷的小手段,千年前的那些腐朽早已经随风散尽,你所谓的新生根本不是新生,而是想让自己一直活在旧时的梦里,但可惜的是没人愿意陪你做这个梦。” “是吗?”南逐星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他那双勾人眼眸紧紧盯着白若水,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白若水心头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皱眉看向南逐星。 “南逐星,你又做了什么?” “刚刚师姐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绊住师姐吗?”南逐星笑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水镜陡然一变,镜面中突然出现了陆行舟的脸。 陆行舟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正笑容满面地同人说着什么,看样子又在接待外宾,等他同外宾说完话,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之后,原本打算靠在沙发上休息会儿的陆行舟突然愣住了。 因为宴会的角落中匆匆走过一个白裙女人,女人身形高挑容貌清丽气质高冷,赫然就是白若水。 陆行舟瞧见白若水先是有些不解,随即就匆匆追了上去:“若水,事情办完了,你怎么突然到我这里了,该不会是接我下班吧?” 陆行舟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半是期待半是玩笑地道。 镜面中的白若水扭头看向陆行舟,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是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外的高冷威严气质却让人过目不忘,也让人绝不会认错。 陆行舟瞧见白若水不说话,脸色也有些苍白,他顿时紧张地道:“若水,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跟我来。”镜面中的白若水唇色浅白,一双幽冷的眸子凝视着陆行舟,脸上依旧不带半分笑容,匆匆朝门外走去。 陆行舟只觉得今天的白若水严肃高冷地有点奇怪,就连他对上白若水那身冰冷迫人的气场都有些心中发憷,可是他又实在担心白若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本来陆行舟想多问几句,可是白若水似乎无心说话,只是匆匆朝外面走去。 陆行舟无奈,只好跟在白若水身后,跟着白若水一起朝外面走去,等到走到楼外一处阴暗角落,白若水才停下脚步,陆行舟纳闷地看向白若水:“若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从头到尾都有点怪怪的?” 但是白若水没有说话,她眼中闪过一丝冷锐的光芒,突然扬手对着陆行舟一劈,陆行舟有些惊愕,他本能地想要躲开白若水的动作,但是一则他对白若水根本没有防备所以慢了不少,二则白若水本身修为高强,陆行舟虽然握有轩辕剑,但是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使用,所以一来二去之下,陆行舟只是挣扎了一下,就被镜子中的白若水直接劈倒了。 镜面中的白若水面无表情地抱起陆行舟,整个人竟然化成一蓬白色烟云,带着陆行舟直接消失了。 南逐星又打了一个响指,水镜缓缓消失了,南逐星微笑着看向白若水:“师姐现在还说我是一个人在做梦吗?” 白若水沉着脸看着南逐星,黑眸越发深沉冰冷:“你去了我的墓室,偷了我的尸身。” “嗯,原本我也没有想到师姐竟然会身魂分离,魂魄又迎来新生呢。”南逐星露出了一个宛如桃妖的笑容,那双桃花眼贪婪又痴迷地从白若水身上滑过:“一个人活了千年真的很寂寞,我想师姐能一直陪着我啊,原本我都想好了,可是没想到师姐会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那我也给师姐一个惊喜好了。” “那个男人……长得真漂亮,看起来也很美味,我想他一定很受欢迎,如果师姐来晚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我就不能确定了。”南逐星笑了起来:“不过我会保证给他留个完整的尸身,身怀龙气的身体总归能用的更久一点吧。” “南逐星!”白若水皱眉冷声喝道,她周身缓缓扬起可怕的灵力波动,法尺嗡嗡着竟然直接凌空飞起,在半空瞬间化成一柄利剑,白若水轻轻扬手,法尺直接落入她手中,她一刻不停地握着法尺化成的长剑直接刺向了南逐星。 南逐星不躲不闪,任由白若水刺入自己胸膛,可是他的身体像是水又像是浓稠的黑雾或者某种流质,白若水的长剑刚刚刺入南逐星的身体,南逐星的身体就化开了,其中的黑雾也流转了起来。 “师姐生气了呢,真是嫉妒啊。”南逐星直直地盯着白若水,眉宇间满是张扬的戾气,只是这种戾气落在他桃花般的脸上,却让他更加艳丽:“师姐,我都说了,这千年来新生的其实只有你。” 南逐星眼神奇怪地落在白若水身上,最后他古怪一笑,整个人竟然化成一滩乌黑烂泥萎顿在了地上。 白若水从烂泥中抽出金色长剑,皱眉看向地上那一滩,千年前南逐星于术法一道上就已经越走越偏,行事作风越来越诡异,千年后她不知道南逐星已经邪门成什么样子,不过现在看来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南逐星很有可能已经放弃了人类的肉体,直接化成了最邪恶黑暗的存在,行舟落在南逐星手中,不知道该吃什么苦头了。 想到这里白若水皱起眉。 既然南逐星已经离开,困住她的这一方法阵自然就失去了力量,白若水不过用法尺轻轻一划,周围就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周围困住她的那一片黑红雾气也消散了。 法阵和黑红雾气一散,那只红衣厉鬼又重新凝聚成形,她嚣张地尖锐笑着,怨毒地盯着白若水:“我说了我会回来的……” 然而此时白若水已经没有心情同这只红衣厉鬼慢慢玩下去,她手中法尺还没有恢复原状,白若水握着法尺劈出强横一剑,直接将面前挡着她的厉鬼劈成了碎片,厉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法尺中强悍的灵力炸成烟雾消散了。 白若水解决了厉鬼之后,三两下毁掉了剩下的法阵,匆匆来到了困着韩川他们的剧组广场上。 王有才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对着方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方晴,方晴只怕是被王有才的五雷符给劈中了,整个人冒着烟躺在地上,衣服都被炸破了,头发也炸的根根竖起,更可怕的是她的脸,脸颊凹陷眼圈发青,整个人一副鬼样,哪里还有半分的清秀可人。 韩川和周晟看着方晴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方晴怎么被劈了一下就变得这么丑了。 他们周围还站着几个被此地鬼气控制的剧组人员,那些剧组人员诡笑着想要逼近韩川等人。 这会儿看到白若水回来,韩川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点笑,韩川更是直接喊道:“白大师,你总算回来了。” 王有才看见白若水,扑过去呜呜哭道:“白大师,我不是有意这样的,只是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居然想要拉着我们一起死。” 白若水皱眉避开了王有才,她看了地上的方晴一眼,厌恶地道:“她用了太多的尸香魔水,那种东西本来就是枉死之人的尸油提炼的,香水中阴怨之气噬人,加之法阵掠夺她的精气,所以她已经救不回来了,就算你没有用五雷符劈她,她也会随时成为鬼魂害人的工具。” 王有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依然有些后怕地盯着地上的方晴。 韩川见白若水情绪不太好,他轻声道:“大师,是不是那个厉鬼太厉害,所以有什么麻烦?” “厉鬼已经解决了。”白若水看向韩川道,韩川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愈深,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白若水已经匆匆道:“我还有些事急着赶回去,这里的事情你们直接报警解决,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善后。” 白若水说完,给张九宫发了个信息,张九宫给H市的道协打了个电话,说是H市这边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白若水又把剧组被控制的人处理了下。 解决完这一切后白若水从周晟手中拿走了八卦镜,甚至没和韩川三人说再见,就匆匆离开了剧组。 她此时还是神魂状态,所以步行的速度非常快,不过三两步就直接消失了,韩川三人满面惊愕地看着白若水消失在山水间,刚刚迈出去想要追人的腿就收了回来,再给他们加十倍速度他们也追不上人啊,大师果然是大师,走路都非同一般。 195.出发 白若水直接顺风而飘, 一路飘回到了S市中,一回来她就坐在房间中开始卜算, 只是手中的茭子不管怎么掷, 都无法形成卦象。 白若水只得按捺下心神, 静下心来感悟天机, 如今她修行有成, 与天地之间的呼应也就愈发强烈起来,这样闭目沟通天地之后,确实得到了隐隐约约的预感,可是这一层预感又像是隔了什么,让她有种被天地屏蔽的感觉。 白若水拼命想要打破这一层壁障, 她的神魂不停地连接着天地之间的灵气,冲击着这一层壁障,接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想起,白若水顺势扔出茭子,茭子滚落在案几上显出卦象, 白若水也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她毫不在意,随手擦了擦唇角鲜血,从案几边站起身。 童童从壁龛中的古曼童真身里飘了出来, 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盯着白若水:“姐姐,是不是舟舟出了什么事,你要出去救他吗, 我随你一起去。” 童童和陆行舟玩的久了, 又跟在白若水身边修行这么久, 沾染了不少白若水身上的功德金光,早已经从满身阴气的小鬼变成了灵童,对于某些事情他也有所感应,尤其是看到白若水扔在案几上的卦象后。 白若水点了点头,童童直接飘进了白若水袖中,化成一颗珠子系在了白若水手腕上,白若水取下壁龛中的古曼童装进了腰包中。 其实卦象的显示还有些含糊,只能估算出大致的方位,不过这对于白若水来说明显够了。 但是走之前白若水还是给张九宫打了个电话,约了一个见面地址。 这一次张九宫不在道协里,而是在云台山上等着白若水。 白若水上了云台山后,张九宫一身麻衣坐在山顶亭子上喝茶,旁边站着有些狼狈的张星濂,瞧见白若水上来,张九宫转身看向白若水,这一看他眼睛就一亮:“小友竟然已经修成神魂离体的状态了,我观小友神魂离体之后竟然还无比稳定。” 张星濂也讶然地看向白若水,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神魂离体那几乎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就连张九宫也只是稍稍摸到了门槛,张星濂一时间有些嫉妒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心想,自己离妖女的距离真是越来越远了。 白若水朝张九宫点了点头,她坐到了张九宫对面:“我有件事要去办,不知道回来会是什么时候,还记得之前我拜托道长查的枯木逢春术以及雷山事件吗,现在已经查出来结果了。” 张九宫惊愕地看向白若水:“小友查出来了,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南逐星的名字?” 张九宫皱着眉摇了摇头。 白若水沉吟了一下:“那近些年来,名声最响活跃最频繁的邪术师呢?” “邪术师自己自成一个圈子,有一段时间确实挺活跃的,不过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的事儿了,那段时间他们好像抱成一团,听谁的命令行事,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一直没查出来,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出事了,只是活跃了那一段时间,后来就一直没有动静。” “那就没错了,做下这些事情的人正是南逐星,这一次我就是要去找他的,他劫走了陆行舟。”白若水放下茶蛊轻轻道:“南逐星野心很大,一直希望建立一个由玄学师统治的帝国,他做了这么多事也是为了自己的霸业做铺垫,这一次他引我去救陆行舟,只怕引走我之后,在其他地方还会做什么动作,我过来也是提醒你们一下,不要让他得逞。” 张九宫的表情也一变:“他劫走了陆大少,还要建立玄学帝国?” 196.寻找古墓 这种说法可真是闻所未闻, 毕竟现在谁不知道帝制已经覆灭百年了,如今是科技发展讲究民主自由的时代, 就连最狂妄的野心家也不会想要去复辟帝制, 南逐星一个玄学师居然想要建立玄学师帝国, 还要奴役普通人, 这简直不叫野心家叫疯子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不错, 他就是这样一个疯子,所以张道长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谁也不知道南逐星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张九宫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白小友放心过去,这边的事情我会通知道协的诸位有人, 发下悬赏命令的,只是不知道白道友要去的地方是哪里,需不需要我们派人支援?” “支援不需要了,南逐星的邪术十分邪恶诡异,他最擅长操纵他人做傀儡, 人去多了反而不妙。”白若水沉吟道:“具体的地方我也不大清楚,今早我卜了一卦,天机晦暗不明, 只给出了大致的方位,应该是在西南方向,丛林雾霭交错之地。” 旁边一直安静的张星濂突然出声道:“说起来这一次我替师门出行的任务也颇为古怪, 位置就在华国西南边界, 不知道和你说的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白若水看向了张星濂, 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小道士,说清楚。” 张星濂被白若水的眼神吓了一跳,刚才和白若水对视的时候,他有一种自己被压的死死的感觉,原来他和白若水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之前白若水还是让着他的,枉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玄门天骄。 这个认识让张星濂颇为郁闷,旁边的张九宫关切地道:“白道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张星濂,其实这只是一种她身为玄学师的冥冥中的感应而已,她修为上涨之后和天道之间就隐约有了呼应,所以早上会心血来潮地想要再见一次张九宫,提醒一下对方注意南逐星的反扑。 没想到这么巧,张星濂会恰巧和张九宫呆在一处,听到她说的那番话后会联想到之前的师门任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道给她的提示。 张星濂被白若水的目光盯着也不免有些犯怵,他回想了一下道:“之前我不是说处理了师门任务后再去你店里上班吗,那次其实是师门长辈的一个故交之子出了事,我那位师门长辈的故交之子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考古学家,前段时间这些学者在西南边境挖出了古墓,开掘古墓之前他们想先进去勘探一下情况,哪知道进了古墓后就出了事,整一个考古队都失踪了,古墓大门也自己封闭了起来,那位故交之子身上戴着我们师门的命玉,命玉没有碎裂那个人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出不了古墓,所以才派我过去一趟救他出来。” “原本我们都以为是挖出了粽子或者是千年老鬼的坟墓,谁知道我们过去之后根本找不到那个古墓所在,整个古墓像是被什么阵法封起来了,然后之前接待我们的村子,一整个村子的人半夜里突然变成活尸,我们打了很久才把那些活尸都解决了,后来在村子的一处山穴中发现了村民葬下的血棺,那血棺已经生成厉鬼,每日以村民精气为食,最后还把村民变成了活尸,我们解决了那个厉鬼后,其他人都觉得这一切有可能是这个厉鬼化出的假象,那位故交之子可能已经死了,回去之后我发现命玉确实暗淡下来,这件事到此也就算解决了,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张星濂说完之后看向白若水:“如今你说对方可能在西南边境活动,那么有没有可能古墓其实就是对方老巢?” 白若水皱眉沉吟道:“你把古墓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一找。” 张星濂蹙眉:“古墓所在的地方不太好找,也没有办法描述具体地址,因为古墓是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西南边境山多林子多,散落的不少村落根本没有收进地图里,有些隐藏在山林中的村落只怕当地人自己都不知道,唯有走过的人亲自带着才能摸到地方,妖……白前辈,我同你去一趟吧。” 白若水没有拒绝张星濂的提议,和张九宫告别了之后,两人一猫一鬼就轻装简行地去了西南边境。 到了西南边境后,张星濂熟门熟路地带着白若水去了一处村寨,村寨里一片荒凉,到处都是废弃的房舍,显然就是张星濂说的那个村子了。 “我们解决了活尸村民后就把村子烧了,那些邪术师真是丧心病狂,当时去村子的时候我还奇怪过为什么村子里一个孩子都没有,后来才知道孩子们都是被吃掉了。”张星濂怅然地看着这片空荡荡的村落恨声道。 “嗯,既然是邪术师就不要指望他们有正常人的怜悯心了。”白若水看着面前一片荒凉淡淡地道:“对于这些邪术师来说,普通人只是他们炼制邪术活体材料,你会对即将被自己切片的材料有什么同情心吗?” “可是……”听到白若水的话,张星濂表情扭曲了一下。 “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找到南逐星才是当务之急。”白若水目光冷峻地看着面前凄冷的村庄。 张星濂这才想起来那位陆大少还被困在那个丧心病狂的邪术师老巢之中,如今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到这里,张星濂收敛了心情,带着白若水朝记忆中的古墓所在地走去,主要是那些村民实在太惨了,他看到这里就忍不住痛心。 张星濂和白若水一起朝山林深处走去,这里到处都是树林山石,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当地人带着,确实容易迷失方向。 不过好在张星濂和白若水都不是普通人,对于玄术师来说,世界上没有不能辨认的方向,除非这个地方被人特意设置了迷惑人的阵法。 比如说现在,张星濂找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脸色铁青地停下了脚步:“我们迷路了,这是鬼打墙?” “这些人设置了迷障阵,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张星濂抬头看向连绵不绝的山脉,表情难看地道。 “不,这恰恰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相比于张星濂的气恼,白若水倒十分平静,她目光冷锐地盯着这片繁密山林:“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布置迷障阵,阻止别人找到自己真正所在?” 张星濂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的意思是说,那座古墓其实就在这里?” 白若水没有再回话,而是目光冷锐地盯着这一片山林地,南逐星擅长邪术心思诡谲,按照张星濂之前的说法,应该是用法阵把古墓隔绝起来了,想要找出古墓,就要找到南逐星埋下的法阵。 联想到之前雷山和剧组的法阵手笔,白若水看向张星濂道:“小道士,带我去你们发现厉鬼的那个地方。” 张星濂不解白若水的做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带着白若水朝他们发现厉鬼的那一处山穴血棺走去。 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脚速比常人快了很多,山林还有毒虫对白若水张星濂没什么影响,不过瞬息间就到了张星濂所说的那一处血棺。 白若水纵身飞入到山穴中,血棺已经张星濂那一行的玄学师封住了,白若水进了山穴后看了看血棺,抬手开始解血棺上的黄符和红绳。 张星濂看到白若水的动作,表情有些尴尬:“之前我们是想直接解决了那个厉鬼的,但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收走那只厉鬼,最后只好将厉鬼封在血棺之中了。” 白若水动手揭着黄符,头也不回地道:“你们解决不掉是正常的,那只厉鬼根本不是自然生成的厉鬼,而是被阵法催生出来的厉鬼,就算打散了魂魄,凭借阵法她也能重新凝聚起来,这方血棺就是厉鬼复生之处。” 果然随着白若水动手拆血棺,血棺棺材盖不停地晃动起来,里面开始逸散出血色薄雾,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冲破血棺直接飞出来似得。 面对着这样可怕的场景,白若水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直接伸手揭掉了最后一张黄符,黄符一掉,血棺直接开了,血棺中冲出来一个红衣厉鬼,厉鬼神色狰狞地盯着白若水,咯咯凄厉笑着就要扑上白若水。 旁边的张星濂神色一变,抽出七星剑就要劈向那厉鬼,之前他同这厉鬼颤抖了许久,知道对方难缠之处。 可是张星濂的七星剑还没有劈过去,白若水就从包里拿出八卦镜,迅速滴下一滴血抹在镜子上,橙黄色的镜面瞬间变成一片血色,白若水将镜子扔向厉鬼,镜子瞬间变大,在厉鬼头顶不停地旋转着,最后直接将厉鬼吸到了镜子里,白若水伸手收回了八卦镜,将镜子上的血迹擦掉,镜子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张星濂惊愕地道:“你这个八卦镜还能这么用,我没记错的话,八卦镜不是用来照鬼形,引来火德星君的至阳之气消鬼气的吗?” 白若水随手将八卦镜收进腰包中,她没有看张星濂,而是依旧在看着手下血棺:“你说的是普通的八卦镜,我这一面是八卦阴阳双生镜,阳面杀鬼,阴面引鬼,阴面既然引鬼自然也能困住他们,我把那厉鬼送进去关着了。” 白若水当然能解决掉那个厉鬼,不过那只厉鬼只是阵法衍生中的一环,只要阵法不毁厉鬼就不灭,所以想要灭掉厉鬼就要毁掉阵法,有厉鬼在骚扰着也影响白若水看阵法,所以她干脆就把厉鬼给关起来了,等她找出南逐星的阵法所在,自然就能直接灭掉厉鬼。 张星濂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一时间羡慕嫉妒不已,不过这会儿还是要先找出南逐星的阵法,所以张星濂也很快收回了心思。 白若水收起厉鬼之后,就直接掀开了血棺,血棺里面空无一物,她盯着血棺里面看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抬手劈碎了血棺。 血棺一碎,露出了血棺下面的圆盘,这个血棺竟然是和一方铜质大圆盘连在一起,如果不劈开血棺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血棺下面连着的铜质大圆盘,圆盘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各种各样怪形怪状的生物,还写着一些语焉不详的咒文。 张星濂惊愕地看过去:“恶鬼盘?” 白若水蹲下来拂开了圆盘上的灰尘,圆盘牢牢地楔入在地底,像是生在山穴中似得,白若水伸手掰了两下竟然没有拿掉。 张星濂见状喃喃地道:“他是想要把这片地方化成恶鬼地吗?” “这里难道不是已经成了恶鬼地?”白若水没有强取恶鬼盘,而是站起身轻声道,她转身看向山穴下方的一大片郁郁山林,突然轻轻挥手,澎湃的灵力倾斜而出,瞬间扫过了整片山林。 随着灵力扫过山林,不过呼吸之间,整片山林就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的艳阳高照青山绿水瞬间变成昏天黑地,郁郁的草木也随之耷拉下脑袋,变得枯萎暗淡,丰茂水润的土地变得干涸沙化,山林地阴风阵阵鬼哭神嚎,仿佛白若水这么轻轻一扫,直接将这片大地的颜色都扫掉了。 张星濂原本还想问白若水为什么不摘下恶鬼盘,但是看到白若水的一扫之后山林的变化,他微微张大了嘴巴,皱着眉道:“之前我们在这里的时候,除了发现厉鬼作怪外,并没有发现这方土地有任何问题啊。” 白若水轻轻跃下山穴,站在那片干涸的土地中,听到张星濂这么问,白若水道:“南逐星行事风格如此,他法术修为比你们高强,你们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张星濂一时无话,跟着跳下了山穴,站在了白若水身旁:“那现在要怎么办?” “毁了他阵法,逼古墓现身。” 白若水倒没有什么遮遮掩掩再寻奇谋的想法,玄学一路修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其实更多的都是实力上的比拼,不然换个修为低下的玄学师过来,就算有再多奇谋,对着南逐星的这方阵盘也没有半点法子,可以说如他们这种站在巅峰的玄学师,比的是质上的差异,修为低等的玄学师来再多也没有意义。 白若水说完之后,扬手握住了飞出的法尺,法尺在她手中化成金色长剑,白若水手握金光长剑,纵身一劈。 她面前那一排枝蔓乱舞的枯树顿时被白若水劈了个东倒西歪,白若水又是一剑,这些枯树尽数折断。 张星濂站在身旁看着白若水宛如暴力狂一般毁灭着面前的树木,只当白若水是在发泄心头怒意。 可是看了一会儿,张星濂突然发现白若水劈树是有规律的,而随着这些树木被劈断,他们周围环境也慢慢发生了变化,树林中竟然升腾起一层薄薄的烟雾,若有若无的人声从薄雾中传出。 薄雾扩散的很快,不过呼吸间就把白若水与张星濂裹在雾中,进入雾中才发现,外面看薄薄的一层薄雾,进去之后面前一片乳白,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偏偏还有人声响起,仿佛是谁在他们耳边交谈似得。 张星濂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剑,张嘴想喊白若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喊,手腕就突然一重,接着整个人被人一拉,直接来到了一座从未见过的古城中。 197.陆行舟醒来 陆行舟浑浑噩噩地醒过来,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了一条粗大的柱子上,他身处一片漆黑的空间, 根本不知道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 昏迷前的事情涌入脑海, 陆行舟脸色一变:“若水!” 陆行舟挣扎了起来想要挣断铁链, 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挣扎, 都无法召唤出轩辕剑,陆行舟心中有些焦急,比起自己的情况他更担心若水的情况,若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不会把自己劈晕了还把自己捆在这种地方。 就在陆行舟想尽办法想要唤出轩辕剑的时候, 漆黑一片的空间出突然传来一声‘呵呵’,陆行舟顿时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原本无比漆黑的空间之中缓缓亮起了晕黄的光,将这一片漆黑之处照亮。 可是昏黄的光芒亮起之后,陆行舟只觉得还不如看不见来的好。 这是一间无比宽旷的大殿, 而他就被绑在大殿一侧的柱子上,大殿的最前端是一具看不清模样的宝座,宝座上笼罩着一团模糊的黑影。 影影绰绰地光芒并没有将大殿完全照亮, 只大致照出了其中一部分,但只是这显露出来的一部分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这种一半陷在阴影中露出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半被照清楚的光线反而让大殿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大殿的房顶上雕刻着繁复诡谲的花纹, 陆行舟跟在白若水身边有一段时间, 认得出那些花纹基本上都是咒文,这些密密麻麻相互缠绕的咒文下竟然贴着一个又一个赤·裸的身体,那些人面容痛苦,半眯着眼睛仰着脸,那些昏黄的光芒竟然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只见他们伸出的舌头如同灯芯一样燃烧着,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大殿。 虽然这些人口中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他们的身体如同蠕虫一样黏在一起,但是只要看着他们就觉得他们此时的状态一定无比痛苦。 大殿一侧的墙壁被火光照亮,那一侧墙壁上的装饰品竟然是一颗又一颗的头颅,那些脑袋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如同恶鬼修罗一般渗人,虽然是死去的头颅被黏在墙上,可是陆行舟只觉得这些脑袋还有生命,随时都会活过来。 大殿的另一侧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陆行舟总觉得看不清比看清楚要好。 而捆住他的柱子也不是什么雕刻着盘龙的石柱,而是漆黑无比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狰狞兽头,明明只是冰冷的石刻雕像,可是陆行舟却觉得柱子上的石刻雕像都在冷冰冰地注视着自己,仿佛随时会张开巨口吞下他。 柱子的顶端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滴滴冰凉的水滴在陆行舟脸侧肩侧,似乎有什么凉冰冰毛茸茸的东西垂了下来。 陆行舟微微抬头看去,就见一把仿佛有生命的头发蜿蜒着爬了下来,那些从头发上滴下来的也不是水而是血,爬行的头发落在了陆行舟肩膀上,头发蠕动着往两边散开,头发里竟然露出一张恶心恐怖的鬼头,鬼头冲着陆行舟嘿嘿诡笑着,双眼贪婪地盯着陆行舟,腥红的舌头伸的长长的舔了舔陆行舟的脸。 陆行舟恶心地扭过头,可是这会儿他觉得手边也碰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他低下头一看,就见自己手心下面滚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孤零零的一颗脑袋如同皮球一般在他手心下面滚来滚去,最后脑袋又滚了一滚,翻出来一张恶心的鬼脸,那只鬼脸盯着陆行舟,伸出血红长舌贪婪地舔了舔陆行舟的手心。 “好了,不要闹了,吓到我们的可爱的小甜心了。”陆行舟就听见大殿中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这一次他听得准确了,声音就是从前方模糊不清的宝座中传出的,他扭头看向那一方宝座,发现宝座上面笼罩的模糊黑影根本不是他看花了,那团黑影就是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袭黑如夜色的长袍,脸上带着懒洋洋冰冷玩味的笑容,缓缓从宝座上走下来。 来人走到陆行舟面前,见来人走过来,那三颗恶心的头颅顿时咕噜噜地滚走了,陆行舟这才看清楚来人,长得居然非常好看也非常有特色,简直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桃花妖,此人正是南逐星。 陆行舟当然没兴趣欣赏对方的美貌,更何况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他皱眉看着对方警惕地道:“是把我绑过来的,若水呢,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若水,若水……”南逐星嗤笑了一声,眯着眼危险地看着陆行舟:“叫的可真亲,师姐到底看上你哪里了?” 南逐星说着抬起了陆行舟的下巴打量了起来,他的目光也让人十分不舒服,像是冰冷的刀片,正在审视一个没有生命的材料,评价着这方材料的价值,估量着从哪里下刀更合适:“不过是个承了龙脉龙气的小玩意,当个宠物玩玩倒挺合适,师姐居然也把你这种东西当回事,屈尊盱贵同你在一起。” 师姐? 这个人竟然是白若水的师弟,若水居然会有这种师弟? 陆行舟心中微微惊讶,不过随即从南逐星的话中得出了不少信息,他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南逐星:“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挺嫉妒的,看你这副样子不用想我也知道,若水一定懒得搭理你吧。” 南逐星的表情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他轻哼一声直接收回手,神色危险地笑了起来:“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待会还硬不硬的起来。” 下一秒陆行舟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之前咕噜噜滚走的脑袋居然又滚了回来,那张鬼脸贪婪地盯着陆行舟,接着张开嘴露出森森交错的犬齿,狠狠咬上了陆行舟,发出贪婪的吞咽咀嚼声,南逐星竟然是让这只恶鬼直接啃噬陆行舟的血肉。 这并不是结束,就见大殿里悄无声息地滚过来数只鬼头,那些鬼头都静静地盯着陆行舟,目光中满是贪婪,似乎随时都会一跃而起吞下陆行舟。 接着大约是先啃陆行舟的那只鬼头给了其他鬼头激励,那些鬼头盯着陆行舟看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滚了过来,抱着陆行舟的胳膊和腿不停啃咬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寂静漆黑的大殿就充满了咀嚼吞咽的声音,陆行舟脸上也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恶鬼啃噬血肉的痛让他眼前一阵阵模糊,只能勉强看着面前站着的南逐星。 随着那些恶鬼的啃噬,陆行舟身上慢慢浮现出金色盘龙,恶鬼碰到金色盘龙直接被烧成了灰烬,可是南逐星这里的鬼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知道惧怕,哪怕对上龙脉的龙气力量,也只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就贪婪地扑到了陆行舟身上啃了起来。 龙气的力量滋补着陆行舟的身体,让陆行舟身上被恶鬼啃噬掉的血肉缓缓地生长着,可是往往刚刚生出新的血肉,就被那些恶鬼又扑上来啃噬掉,一时间恶鬼和金色盘龙在陆行舟身上缓慢拉锯着。 正是因为血肉自己在缓慢新生,源源不断的鬼头又在啃咬着新生的血肉,所以给陆行舟带来的痛苦更是成倍增加。 南逐星脸上满是兴味的笑容:“竟然已经是无法剥离的龙气了吗,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你整个人活生生地填进我的柱子里,让你成为我大殿的阵脚,永生永世清醒着承受这份痛苦,看着我和师姐登顶天下如何?” 南逐星身后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人,来的人竟然是白若水,白若水比陆行舟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南逐星身后,任由南逐星搂着自己,黑冷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陆行舟,像是在盯着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又或者一个无足挂齿的物件。 陆行舟痛的无法抬头,汗水沿着他额角不停地滴落,滴进他的眼睛中,让他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觉得视线中白若水的身形也变得扭曲了:“若……水……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 南逐星冷笑起来:“还能有为什么,当然是师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所以决定和我一起君临天下,至于你就是庆祝我们君临天下时,餐盘上最美味的一道菜。” 南逐星挥了挥手,示意那些鬼头离开,鬼头们咕噜噜地从陆行舟身上滚了下去,露出了血迹斑斑的陆行舟。 陆行舟狼狈地被铁链固定着身形,大口喘气,剧痛让他的神智出现短暂的空白。 南逐星走到陆行舟面前,不客气地拽起陆行舟的头发,将陆行舟一侧的脖颈露出来,他朝白若水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师姐,这是我送你最极品的美味,师姐,尝尝吧。” 白若水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黑眸没有感情地盯着陆行舟,她轻轻地凑过去,舔了舔陆行舟那段白皙脖颈,然后狠狠地咬了上去,陆行舟痛地浑身一个哆嗦,他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198.逃窜 “师姐, 他是你的,吃掉他, 你就能陪我更久一些了。”南逐星缓缓松开了手, 将控制权让给了白若水, 他看着面前这一幕, 脸上的笑容让人心底发冷。 大量失血让陆行舟眼前已经一阵阵发花, 手脚完全失去了力气,如果不是被锁链死死地拴在柱子上,只怕这会儿就直接滑落下去了,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拴住自己的锁链一松,然后他不受控制地摔在了白若水身上。 南逐星打了个响指, 拴住陆行舟的锁链窸窸窣窣地收缩了起来,随后化成短短的一截拴住了陆行舟的手腕,将陆行舟的双手捆在了背后。 南逐星轻佻地笑了笑:“是师弟疏忽了,师姐在这儿进食,委实有损师姐端庄的形象, 师姐还是将他带回去慢慢享用吧。” “陆行舟,死在喜欢的人手里,被喜欢的人当做食物一口一口吃下去, 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呢。”南逐星朝昏昏沉沉的陆行舟一笑,眼中露出无限恶意。 然而就在南逐星想要同白若水一起过去,欣赏白若水是怎么吃掉陆行舟的时候, 大殿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南逐星的表情顿时一沉, 他嘴角轻轻扬起,脸上露出冰冷笑容:“来的还真快,正好让你欣赏一下自己前世的尸身是怎么吃掉今生喜欢的人的,师姐,这份大礼,希望你能喜欢。” 南逐星说完,也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那血腥的一幕,而是匆匆离开了大殿。 大殿中的白若水面无表情地扛起陆行舟,直接将陆行舟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将陆行舟扔在了床上。 背后被硬邦邦的床板撞了一下,陆行舟的神智这才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白若水扔到了床上,白若水还欺身压了过来,伸手剥起了他身上的衣衫,明知道情况不对,陆行舟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他在床上不停地挣动着,想要摆脱白若水:“若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被那个变·态控制了吧,他真的是你师弟吗,你师弟怎么会那副样子?” 然而白若水根本就不搭理陆行舟,她只不过轻轻抬手一按,明明是素白软嫩的一只手,却将挣扎不停的陆行舟给死死按住了,接着白若水直接压在了陆行舟身上,脸颊轻轻蹭了蹭陆行舟的脖子,在陆行舟脖颈间嗅了嗅,陆行舟瞬间僵硬,他脸色变了又变:“若水!” 可是更过分的事情出现了,白若水竟然舔起了陆行舟的脖子,她就像在舔什么绝世美味,品尝的特别细致。 “若水!”陆行舟嘶声吼出了声,他身上隐现金龙盘身,龙气的力量将困住他的白若水震开了少许,陆行舟飞速地退到了床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若水,你冷静一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白若水伸手抓住了陆行舟的脚,将陆行舟直接拖了过来。 陆行舟咬了咬牙,狠下心抬脚一踹,正巧踹上了白若水的胸口,将白若水踹退了好几步。 直到踹到了白若水身上,陆行舟才发现不对之处,白若水的身体竟然硬的要命,刚刚他一脚仿佛踹到了什么金属上面,直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陆行舟皱眉看向了面前的白若水,只觉得对方现在诡异到了极点。 眼见白若水又要抓过来,陆行舟眼疾手快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直起了上身,他灵巧地窜下了床,矮身一躲,从白若水胳膊下钻了过去,冲出了门口。 白若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她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漆黑无比的宫殿之中,白若水一身白衣飘动,尤其是她走路的动作,悄无声息地飘动着,再加上冰冷苍白的脸色,简直就像是午夜鬼魅。 199.入幻境 张星濂被人拉了一个踉跄, 他正想甩脱对方,结果就从重重白雾中走了出来, 站在了一条繁华热闹的古街上, 拉他的人正是白若水。 张星濂愣了一下, 惊怔地看着面前的古街:“我们这是被弄到哪儿了?” “幻境。”白若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繁华的街道:“南逐星布置下的幻境, 走吧, 进去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杀招。” 张星濂跟在白若水身后,两人一同朝古街外走去,这里行人如织,将千年前古人的生活栩栩如生地表现了出来,哪怕知道这里是幻境, 张星濂眼中也忍不住惊叹,探头观察着周围人的生活。 “这南逐星的术法真是高绝,竟然能做出这种详尽的幻境。”张星濂忍不住叹道。 白若水脸上闪过一抹冷笑:“不过是魑魅魍魉迷人心神罢了。” 张星濂疑惑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总觉得对方刚才似乎是在愠怒,但是张星濂有些想不通, 哪怕南逐星布置的幻境再厉害,顶多感觉到危机和紧张,白若水又为什么会生气呢。 不等张星濂想出来原因, 前方匆匆跑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穿着侍卫的服饰像是在找什么人。 这几个动作机灵神色锐利的侍卫朝着古街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到白若水眼神顿时一亮, 匆匆走向白若水。 张星濂顿时警惕地看着这几个侍卫, 暗暗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本来以为要迎来一场恶战,结果那几个侍卫竟然态度无比恭敬地躬身道:“国师大人,小的终于找到您了,传陛下的口谕,请大人回宫一趟。” 张星濂看了看侍卫又看了看白若水,不知道这会儿幻境里演的是哪一出戏。 但是白若水脸上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态气度之间竟然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威仪。 侍卫们也没觉得白若水的态度有半分不妥,相反他们愈发低垂下头颅,似乎为白若水的威严所摄:“大人,请。” 白若水看也不看这些侍卫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侍卫们连忙小跑着跟着白若水身边。 只是白若水毕竟神通在身,步行的速度快过普通人很多,那些经受过锻炼的侍卫们追的满头是汗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白若水的背影,尽量不让自己跟丢。 侍卫们瞧见脸不红气不喘跟在白若水身后的张星濂,眼中顿时闪过羡慕的光芒:“真羡慕能跟在大人身边的人,如果大人也能看中我就好了。” 张星濂扭头看了看侍卫们,又看了看前方的白若水,总觉得这个幻境透着说不出的古怪,白若水竟然对幻境中的一切无比熟悉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一处威严宽大的宫殿出,宫殿守卫的侍卫们看见白若水,不但没有阻拦的,反而都是弯下腰朝白若水行礼,张星濂因为跟在白若水身后,所以也顺顺利利地进到了皇宫中。 他们穿过长长的宫廷走廊还有花园,最终来到一间香烟缭绕的寝宫内。 寝宫里安静地站着一排侍女,香炉中烧着不知名的香,熏的房间烟雾缭绕,张星濂忍不住皱了皱眉,就听寝宫最深处传来一声声细弱的咳嗽声,张星濂凝神看去,就见白若水已经站在了明黄薄帐遮住的大床前,那一声声咳嗽正是大床上的人传出的。 “国师……”瞧见站在床前的白若水,床上的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猛地撩开了明黄薄帐,一下子攥住了白若水的手,目光灼灼逼人地盯着白若水,如果不是他那张可怕的脸,还有干枯地堪比骷髅的身体,任谁看见他的动作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一个病人。 “陛下,您身体不适切勿如此激动。”白若水反手握住了皇帝的手安慰道,虽然她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平静,就连那双黑眸都冷的没有半分人类感情,仿佛在看着一个垂死的陌生人。 皇帝目光亮的惊人,深深地打量着床前的白若水,目光中的含义叫人看不大明白:“国师,你终于回来了,好,好……” 皇帝大笑了三声,他的笑声浑厚爽朗,和之前细弱的咳嗽声一点都不同,仿佛突然之间病好了似得,如果不是他那张已经腐烂流脓不成人形的脸,张星濂几乎以为对方还是一位雄心勃勃的帝王。 皇帝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紧紧攥住了白若水的手:“国师,答应我,护住我李家江山,守住大衍帝国,护我儿李晨登基!”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垂眸看着病床上的皇帝,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若水,他没有半分退意,就这样同白若水对视着,眼中满是期盼。 白若水同皇帝对视了一会儿,最终移开了视线,淡淡地道:“天定命数,因果有常,陛下,天道不可违。” 皇帝依旧没有放弃,他仿佛垂死前攥住最后一颗稻草的人,紧紧攥住了白若水的袖子:“若水,算我求你,大衍国刚刚建国才经过我这一个皇帝,我不忍心……” 白若水没有说话,她冷的如同一块千年玄冰,没有丝毫烟火气地站在那儿,不管生死轮回灾病欢乐都无法触动她。 皇帝的话说的太多了,他急促地喘了一声,闷闷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拿开了捂着嘴的袖子,他的袖子被咳出的血染透了,旁边的总管大惊:“陛下!” 皇帝挥了挥手,让总管带着侍女退出去,总管担心地看了皇帝一眼,最后还是带着龙床两边的侍女离开了房间,等到侍女们离开,皇帝才喘息着道:“国师,我李氏一族并非贪恋权势贪生怕死之辈,早在我带兵破开玄帝帝宫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全须全尾的离开,老实说只是落了一身诅咒算不了什么,我李氏一族也并不惧怕玄帝的诅咒。” 皇帝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目光冷锐地道:“我知道玄帝一族余孽众多,一心想要复辟玄帝江山,我只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到众生黎民再受苦厄,被当做牲口一样买卖宰杀,他们……他们才刚刚过了三十年的好日子啊……玄帝一族只为了自己的恶欲私心,就妄改了我李氏一族的天命,若我李氏一族亡国,亡的并不是我李氏一家一姓,亡的是我李氏背后万千的黎明百姓,上师,我所求并非为了李氏,而是为了万千众生,上师,你一心清修自然能躲的这些苦厄,可是你……真的忍心吗?” 白若水依旧没有吭声,寝宫里顿时一片尴尬的沉寂。 皇帝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喘着粗气,含笑看着白若水:“上师,我等你,只是我时日不多了,希望你能早点给我答复,不管你应了还是不应,我李氏愿用大好儿郎的性命对战玄帝余孽。” 皇帝说完松开了手,重新躺回到了床上,他不知道中了什么恶咒,身上完全不成人形,气息也弱的几乎听不到,如果不是一直有细细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只怕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死了。 等到白若水离开寝宫,轻轻关上寝宫房门的时候,寝宫外面的总管正在悄悄抹泪,他看到白若水走出来,眼眶通红地看着白若水:“国师大人,陛下已经没几天好活了,陛下这几天心心念念地就是您,您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多陪陪陛下吧,也好让陛下了却心愿能够瞑目啊。” 白若水抿了抿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声道:“我知道了。” 白若水说完,就直接离开了皇宫内层,走到了离皇宫内层特别近的一处宅子处,这里还没有出皇宫的范围,建筑也同样恢弘大气,这栋宅子上赫然写着‘国师府’三个大字,白若水走进了国师府中,国师府里的下人恭谨规矩,都同白若水一样严肃,见到主子回来,也都是安安静静地欠身行礼,接着就各做各事去了。 白若水回来后来到了一处雅致空灵的院落中,她坐在湖中凉亭上,凉亭中白色轻纱飘荡,有飞仙之感,白若水坐在凉亭中把玩着茶蛊,目光空空地落在湖中荷叶上。 见到此处无人,跟过来的张星濂张嘴想要问白若水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们此时竟然已经入幻境阵中了,甚至张星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阵的。 张星濂目光中顿时露出一丝惊骇,难怪这一路行来没人注意到他,他还以为是被白若水遮挡了风华的缘故,此时看来是因为他们已经身在阵中了,只是不知道白若水有没有察觉到。 不过……张星濂看了看白若水的身影,妖女的修为这么高强,他都能看破的事情对方未必看不破,自己还真是多虑了,想到这里张星濂放下了心。 白若水坐在凉亭中把玩着手中茶蛊,她的手指格外灵活,茶蛊在她手下灵巧地旋转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凉亭的石板路尽头出现,那人穿着枣红色的袍子,头发随意地束起,看上去艳丽逼人又张扬锐利,来人正是南逐星,南逐星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童。 “师姐,我来看你了。”南逐星走到白若水旁边,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他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的态度只是淡淡,南逐星过来了,她也只是随意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南逐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白若水的态度,对于白若水如此敷衍并不在意,只是含笑地抱着手臂看着白若水:“我听说皇帝刚刚召见了师姐,师姐这一次回来该不走了吧。” 白若水指尖微微一动,她指尖下的茶杯骨碌碌转了个身,被她轻轻一点,灵巧地竖了起来,桌面上的碧玉水壶轻轻飞起,壶身一点一点,将茶水尽数倒入茶杯中,不过是个小小的茶杯,水壶却倒了很久也没有把茶杯倒满。 白若水轻点茶杯,茶杯下方顿时生出两只脚,一颠一颠地跑到了南逐星面前。 南逐星端起茶杯,眼睛发亮地盯着白若水:“师姐对法力的控制似乎又精妙了不少,看来师姐这一次游历收获颇丰啊。” 南逐星将杯中茶水喝到了底,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会儿,杯子又自发溢满了水,南逐星笑眯眯地放下杯子看向白若水:“不过我听说师姐在外游历似乎受了点伤,这是师弟的小小心意,万望师姐笑纳。” 南逐星看向身旁一直恭敬跪着的童儿,他从托盘中拿出一方红木盒子,那是一个十分精巧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南逐星打开盒子推到了白若水面前。 “师姐,这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方子,能够增进修为腐肉生肌,师姐可以试试看。” 红木的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三颗精巧的黑色丸子,白若水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她指尖依旧在滴溜溜地把玩着一个裂纹翠玉小蛊,好一会儿她像是终于纠结完了,目光清冷无波地看向南逐星:“南逐星,你是玄帝一族的人。” 南逐星表情一变,随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师姐在开什么玩笑,你我师姐弟同在山上学艺数十载,师姐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是因为和你同处了数十载,所以我更不敢相信我查到的一切,南逐星,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南逐星脸色变了变,那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白若水:“师姐这样怀疑我真让我伤心。” 白若水同样看着南逐星:“我也不愿意怀疑你,只是事实是如此。” 南逐星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师姐既然这样想我,那师弟我真的是……” 南逐星话音未落突然暴起,他狠狠一拍桌子,原本盒子里三只安静的丸子瞬间生出翅膀,变成三只嗡嗡的黑色虫子,虫子的速度非常快,直接冲向了白若水,白若水神色一变匆匆后退。 南逐星笑了起来:“师姐旧伤未愈,能躲得过我这只帝王蛊?” 说着,他伸手一拍身后小童的脑袋,那个小童身形扭曲了起来,咯咯笑着耸着肩膀扑向了白若水,这只傀儡小童竟然被南逐星种进了千年凶鬼。 “师姐不擅蛊术,可知道师弟这只帝王蛊虫的厉害?”南逐星笑意盈盈地介绍道:“师弟的这只帝王蛊虫,是由万只蛊虫厮杀之后互相吞噬长成的,之后还要用冤死之人的尸油炼化,炼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天后,再吸食鲜嫩小儿的脑汁,所以它很有灵性,同时也凶悍无比,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巨毒,只要稍微沾染了一丁点在身上,就会有蛊王的分身蛊虫侵入到神魂中,最终成为蛊王傀儡。” “师姐,我本不想这样对你,可奈何师姐总是毁我计划坏我的事,我只好出此下策了。”南逐星口吻中满是遗憾:“不过师姐放心,师姐只要睡上一觉,醒来后李氏就覆灭了,到时候我定将万里江山与师姐共享。” 白若水根本没有搭理南逐星,在蛊王袭来的时候,她就神色冷凝地唤出了法尺,法尺在白若水手中化成金剑,蛮横地劈向冲来的帝王蛊。 帝王蛊被白若水砍中,口中发出尖锐啸声,声音竟然震的空气都扭曲了一下,国师府的下人也都头脑发胀地昏迷过去。 知道帝王蛊的厉害,白若水不敢托大,全神贯注地对付起飞舞的帝王蛊。 200.阴阳幻境 只是后面被厉鬼小童撕扯着, 再加上身上旧伤未愈,白若水一时闪神之下竟然被帝王蛊近了身, 帝王蛊凶戾地叫着张嘴撕咬起白若水的肌肤。 可是帝王蛊的口器刚刚挨着白若水, 白若水身上骤然浮现出一抹虚虚的龙影, 龙影昂首挺胸, 龙头朝着帝王蛊一声长啸, 竟然威慑的帝王蛊畏惧后退,其中一只帝王蛊分神居然直接被龙啸震死了。 “龙气化形?”南逐星神色一变,连忙收回剩下的两只帝王蛊分神,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若水道:“师姐真是好福气。” 白若水皱眉看了看身上的龙影,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 不过此时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南逐星的事情显然更重要。 白若水看向南逐星,正想追向对方,但是南逐星似乎早有防备,直接将小童扔到白若水脸前, 趁着白若水用法尺劈小童的时候,化成一蓬红色烟雾迅速从国师府窜走了。 白若水正想追上去,此时皇宫突然乱了起来, 数只侍卫队伍在皇宫中框框当当地急促走着,就听有人高声喊道:“抓刺客抓刺客……” 接着不知道是谁尖声道:“太子府失火了,快救太子, 来人啊, 快救太子!” 白若水脸色一变, 扭头看向身侧皇宫方向,只见皇宫一侧浓烟滚滚,升起的浓烟竟然是黑色的,浓烟变幻的形状冷不丁一看竟然是狰狞鬼脸。 白若水从浓烟中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知道这次火情只怕不简单,应该是术士下的手。 她来不及再想南逐星跑到了哪里,只能匆匆赶往太子府。 太子府里果然出了问题,到处都是阴瘴,黑压压的一片阴瘴遍布在太子府中,让人根本瞧不清周围的情况。 因为遍布的阴瘴,让普通士兵受到了影响,慢慢变得恐怖嗜杀,竟然拿着武器互相攻击了起来。 白若水来不及驱逐阴瘴,而是直接冲入到了太子府最深处,那里原本该是阴瘴最浓郁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阴瘴只围在那栋院子周围,并不敢踏入院子半步。 白若水直接冲破院子外密密麻麻的阴瘴,冲进了院子中,院子里的厢房燃着火,已经将整个院子烧的浓烟滚滚。 院子里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他周身尊贵的气质显示着此人不俗的身份,这男子五官生的非常俊挺,如果不是苍白的脸色,发乌的嘴唇,瘦的几乎凹陷的脸颊,他的气质和容貌应该更加迷人,这人就是李氏的太子了。 李太子站在院落里,他旁边的小太监焦急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细声细气地道:“主子,现在院子起了火,周围又根本看不清楚,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李太子眼中虽然也有慌乱,但是同小太监比起来沉稳多了,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正想说话,结果正对上了白若水的目光,李太子顿时愣了一下。 白若水却已经飞掠入了院子中,她站在李太子面前,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不愿意再出来见我的原因?” 李太子目光闪烁的没有说话,他避开了白若水的视线轻声道:“国师,现在情况危急,这些事情等到出去后再说吧。” 白若水冷笑一声,她盯着李太子:“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出手帮你们李氏皇族,你没有必要为了笼络我做出这种牺牲。” 旁边的小太监愤愤地细声道:“国师大人,主子才不是为了笼络您,主子他就是……” 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太子就目光锐利地瞪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表情依旧有些愤然。 李太子笑了一下:“国师不必多想,国师毕竟是王朝的砥柱,若国师出了什么问题让孤如何同父皇交代,听说孤的血肉对国师这等异人大有裨益,所以孤才有了这个主意,让他们将孤的血肉加到国师的药中,只望国师不要觉得孤冒犯。”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黑沉着脸瞪了李太子一眼,接着毫不客气地一手攥着李太子的衣领一手攥着小太监朝院子飞身而去。 小太监吓得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搂住了白若水的胳膊,那边李太子的表情也一变,但是他毕竟是一国储君,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着看向了白若水,可是笑着笑着李太子的笑容无端有些诡异。 正带着两人躲避阴瘴和火势的白若水没有注意到李太子的笑容,可是她心中却闪过一丝惊翕,这种本能的预警让白若水想也不想地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小太监和李太子。 但是白若水这一甩却根本没有甩掉小太监,小太监咯咯咯笑着身体突然拉长,下半身慢慢化成血水,上半身变成了一只拖着长长头发的鬼脸,那鬼脸嘻嘻嘻地诡异笑着看向了白若水,狠狠咬上了白若水的手臂。 而李太子的脸也慢慢变化,他身形变得瘦弱矮小了几分,那张俊美的脸也幻化成了南逐星的脸,南逐星脸上带着诡笑,抬手插向了白若水心窝。 “南逐星,你终于肯出现了?”白若水冷冷地盯着南逐星,她身上一道金光闪过,手臂上咬着她的鬼头直接被震飞了,可是这会儿南逐星的手也快碰到了白若水,白若水身上金光暴涨,法尺横飞而出挡在了身前。 “师姐果然还是对那个李家的太子记忆深刻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又如何骗得过师姐的眼睛呢?”南逐星微笑着看向白若水,只是他眼眸中透出无边的黑暗与恶意:“不过师姐不管什么时候对我都是这么狠心呢。” “妖女,小心!”就在南逐星快要碰到白若水的时候,凭空突然伸出来一柄七星剑,直接砍向了南逐星。 紧随在白若水身后的张星濂看到事态发展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出手劈向了南逐星。 然后张星濂就发现自己离开了幻境,竟然能够实实在在地攻击到了对方,南逐星措手不及,被张星濂的剑身打了一下,他退后了两步。 但是南逐星并没有生气,只是朝白若水微微一笑,然后虚虚伸手一推。 白若水和张星濂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洞,随着南逐星虚虚一推,两个人直接掉进了漆黑无比的洞穴中。 周围古色古香的环境缓缓消失,他们落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随即两人就发现自己并不是落到了什么黑暗的洞穴里,而是来到了一处古墓之中。 古墓的墓道又深又黑,张星濂看了周围一眼,喃喃地道:“难道我们找到南逐星藏身的古墓了?”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朝前走着,张星濂见状连忙紧跟在白若水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古墓深处走去。 他们越走越深,最后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前面居然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亮光,张星濂心中一喜,顿时加快了步伐。 就见前方出现了一栋鬼影森森的宫殿,宫殿中竟然用咯咯冷笑的人头做装饰,而发出亮光的东西,居然是宫殿顶上燃烧的人舌头,宫殿一侧粗壮的石柱上,长长的铁链紧紧地捆着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生死不知,垂下来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停地从他手腕上落下来,落到了下方小鬼托着的茶碗中。 小鬼接了满满一碗血谄媚地飘到了上方的宝座旁,恭敬地将手中的碗捧给了宝座中的人,而宝座中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袍的南逐星,南逐星旁边还站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张星濂看了半晌突然一愣,他眼中冒出火来,紧紧地盯着柱子上捆着的人:“陆大少?” 张星濂说着就要冲过去,但是他还没有冲过去就被白若水直接拉住了,张星濂不解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摇了摇头轻声道:“幻境。” 张星濂瞪大了眼睛:“我们还在南逐星的幻境中?” “不错。” “他到底布了几层幻境啊?” “之前那一层是为了迷惑住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之中,这样从之前的幻境中落入到这一层幻境之后,我们就会以为自己来到了真实的古墓里,其实还是在南逐星的幻境中,一旦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就会被南逐星的幻境趁虚而入,然后迷失心智被南逐星控制。” “难道之前你一直在演戏?”张星濂听了之后不再冲动,而是狐疑地看向了白若水。 “嗯。”白若水没有回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双眸依旧紧盯着前方大殿。 201.假扮 张星濂目光微妙地看向白若水, 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位影帝。 白若水感受到了张星濂的目光,她头也不回地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无法破掉南逐星的幻境。” “那最后出现的南逐星呢, 是他本人吗?” “应该是他的分神傀儡, 南逐星本人估计也察觉到我们到来了。” “那这一层幻境……”张星濂的话还没有说完, 白若水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微微皱起了眉,目光变得悠长空茫起来。 张星濂察觉到白若水的状态,他连忙喊了好几声,白若水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张星濂:“什么事?” “你刚刚是怎么了?”张星濂神色奇怪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警惕地道:“你该不会是被他的幻境控制了吧。” 白若水看了张星濂一眼, 没有对张星濂的话发表意见:“我们要趁他过来之前赶紧破了幻境,进入真正的古墓中去。”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吗?”瞧见白若水的表情不对,张星濂敏锐地道。 白若水顿了顿,她很难解释刚才的感觉, 因为在刚刚一瞬间她竟然和自己的尸身产生了微妙的联系,‘看’到了陆行舟如今的状态,这种联系玄妙无比, 却让白若水生出了一个大胆荒谬的想法。 她看向张星濂道:“这个是阴阳双面幻境,刚才我们进入的是阳面幻境,如今的这个是阴面幻境, 这个幻境一破, 外面应该就是古墓入口了, 小道士,待会我要你……” 张星濂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怎么破幻境就听你吩咐了,我随着你打就行。” 阳面幻境一破,阴面幻境说好破也好破,只要能识破阴面幻境的诡谋,他们就能直接暴力破开阴面幻境。 南逐星行事习惯就是如此,同他弯弯绕绕的心思一样,惯于用这种诡谲幻境迷惑人心。 心中有了计较,白若水也不耽误时间,而是直接握着法尺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跟在她身边的暗鸦和童童也冒了出来,与组成阴面幻境的厉鬼妖魅们打成了一团。 这个阴面幻境中没有一个活人的存在,所有的人都是那些小鬼扮演成的,如果人一旦被阴面幻境的真实所迷惑,就会被小鬼吞噬心脏,成为南逐星的傀儡。 此时柱子上拴着的伪装成陆行舟的小鬼也暴露出了真容,那是一个形象无比狰狞的鬼怪,不知道南逐星是用什么办法养出来的。 解决了这些鬼怪之后,阴面幻境直接就破了,张星濂和白若水直接掉落在了现实世界中,他们面前一座古墓的大门打开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入口。 张星濂狐疑地看着这个入口:“这不会又是幻境吧。” “不是,阴阳幻境只能生出两个幻境,南逐星法力再高也无力支撑第三个,所以这个是真正的入口,小道士,这边就拜托给你了,暗鸦还有童童我留给你。” 白若水看向张星濂,张星濂立刻会意,不过片刻后张星濂化成了白若水的样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若水对视着,其中张星濂化成的那个白若水道:“妖女,我替你吸引南逐星的注意力,你进去救人。” 白若水细细打量了张星濂一眼,她皱眉道:“这样不行,会被南逐星看穿。”说着白若水从指尖逼出一滴血,这滴血与普通的血不同,竟然是金色的,逼出这滴血后,白若水的脸色白了白,她将这滴血点在了张星濂的眉心。 那滴血滴在张星濂眉心后竟然没有滑落,而是闪烁了两下没入到张星濂的额头中不见了。 童童张大嘴看着面前的一幕,轻声道:“有两个店主姐姐?” 白若水看向暗鸦和童童:“你们同小道士一起进古墓,记得听小道士的吩咐。” 暗鸦和童童都点了点头,张星濂最后看了白若水一眼,一人一猫一鬼一起进了古墓中。 等到张星濂一行进入到古墓后,白若水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循着某种灵妙的感觉,飞向了对她而言充满吸引力的方向。 202.昔日宴会 陆行舟慌不择路地在宫殿漆黑的走廊上奔跑着, 他一路上不断试图召出轩辕剑,但是不知道南逐星做了什么, 陆行舟根本没法召出轩辕剑, 就连捆住他双手的锁链, 他都没有办法解开。 南逐星的宫殿遍布鬼魅妖邪, 这一路上陆行舟奔跑着, 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小鬼小怪,那些鬼物们都垂涎地盯着陆行舟,只是碍于陆行舟身上的龙气才不敢靠近半分。 宫殿漆黑的走廊上不停有桀桀咕咕的古怪声音传出,偶尔还能听到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从前方擦过,虽然看不清楚走廊上的情况,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后还有突然变得古怪可怕的白若水,奔跑中陆行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面无表情一身白裙的白若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那戏弄般的姿态,仿佛自己不过是她爪下无法逃离的猎物。 陆行舟不知道跑了多久, 黑暗中看不见方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长时间的持续奔跑已经消耗了他大半体力, 更何况刚刚他还被南逐星拴在大殿上任由厉鬼啃噬,哪怕龙气滋补了他的身体,但是其实他还是处于虚弱之中。 黑暗的走廊上, 一时间就听见陆行舟大口喘气的声音, 可是他不过刚刚力竭停下, 追在身后的白若水就已经跟过来了,陆行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白若水直接攥住了身后锁链,狼狈地被拖回了之前的房间中。 陆行舟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只怕在劫难逃,也不知道那个妖人到底对白若水做了什么,让白若水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其实陆行舟现在都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白若水,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这么巧合,出现两个容貌一模一样,本领还都同样高强的人。 可是陆行舟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个冰冷如同鬼魅的白若水已经压了上来,伸手剥开他的衣裳,张嘴咬了上去。 对方冰冷的气息洒在陆行舟肌肤上,冻得陆行舟一阵哆嗦,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让他更加痛苦的是,白若水已经开始大口吸他身上的血,大量的血液流失让陆行舟眼前开始发黑,就在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劫难逃的时候,白若水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接着陆行舟终于听到了白若水的声音:“行舟?” 陆行舟好容易从眩晕中回过神,压在他身上的白若水已经起身,手脚轻快地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焦急地道:“行舟,你还好吧?” 白若水喊了好几声,陆行舟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他看向床边坐着的白若水,模糊的视线中映出对方焦急的表情,好一会儿陆行舟才从失血的状态恢复过来,看到白若水此时的样子,陆行舟猛地松了口气:“若水,你终于正常了,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妖人控制了吧。” 知道陆行舟说的妖人就是南逐星,白若水摇了摇头:“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待会我再和你说,南逐星想让我吃了你,估计随时会回来看情况。” 看了看此时狼狈无比的陆行舟,白若水想了想将一柄小剑塞给了陆行舟:“南逐星捆你的铁链是炼化过的,他用铁链封住了你身上的龙气,所以轩辕剑才不受你召唤,这柄墨色灵剑是我曾经从一处古墓中寻来,对阴魂之物有很大的杀伤力,你先藏在手里,到时候见机逃跑。” 陆行舟苦笑着道:“那个南逐星看我不顺眼,看我看的很紧,巴不得玩死我,估计他不会放任我随便离开,更何况若水你还在这里,我不想自己先出去。” “你留在这里我反而要顾着你,南逐星和那个只懂暴力的魔神不同,他心思诡谲行事无法猜度,不知道已经在邪术一路上走了多远,你还没有正式涉及到这个玄学界,如果对上南逐星的话,只怕会吃亏。” 白若水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道:“待会张星濂就会打进来,南逐星被张星濂吸引,估计不会注意到你,到时候你看着机会先离开古墓,只要南逐星不对你出手,普通的鬼物奈何不了你。” 陆行舟深深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并没有反驳白若水的话,只是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留下来碍事了,还有,南逐星真的是你师弟?” “是,从小一起修习,师出同门。”白若水简单地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白若水立刻闭上嘴,眼神示意陆行舟老老实实躺回去,陆行舟立刻会意,装作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躺回到了床上。 南逐星穿着一袭黑袍脚步轻慢地走进了房间中,一双桃花眼有些轻佻地看着房间里的白若水和陆行舟,瞧见陆行舟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时,他有些惊讶地走到白若水旁边,轻声道:“师姐居然还没有享用这道盘中餐?” 白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她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玉白,嘴唇也是一种泛白的色泽,让人一看就觉得她鬼气森森不像常人。 南逐星早已经习惯了白若水的冰冷和沉默,他将白若水的尸身从古墓带出来炼化后,也没指望白若水能回应自己,正如他和白若水说的,千年已过他只是太寂寞了,想要找个人陪陪自己而已。 南逐星也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他看向床上的陆行舟,因为之前的折腾,陆行舟此时的形象非常不美,头发乱糟糟地还沾着灰尘,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染满了鲜血,之前被鬼头咬伤的肉还没有完全长出来,身上那一处处伤口看上去恶心又猎奇。 南逐星上下打量了陆行舟一会儿,他的眼神冰冷黏腻,还带着一种玩弄戏谑的味道,让人格外不舒服,盯着什么物件似得看了陆行舟一会儿,南逐星突然笑了起来:“也难怪师姐下不去口,师姐素来最爱洁净,他这幅样子是该妥当地收拾一番,都是师弟的疏忽。” 房间里只有南逐星自言自语,不管是白若水还是陆行舟都没有搭理南逐星,陆行舟此时只是个阶下囚,而且还是被当成食物的阶下囚,他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南逐星拿过来羞辱一番。 白若水这会儿呢则是一具千年古尸,对于炼化她的南逐星唯有服从,更不会接南逐星的话了,只是似乎是为了附和南逐星的意思,她看向床上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厌恶。 南逐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自言自语,他说完了之后就看向了白若水,自然也看到了白若水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南逐星有些讶然地握住了白若水的手:“师姐,你竟然生出灵智了,当真是……意外之喜啊!” 南逐星说着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抬手细细摸了摸白若水的头发和脸颊,仿佛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南逐星眼中闪过一丝憧憬和欣喜:“师姐,你尸身中生出灵智,以后就会像活人一样说笑做事,而且会懵懂宛如新生,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我会手把手教会你一切,以后你就会是我一个人的师姐了。” 白若水一动不动任由南逐星摸着自己,就听南逐星语气陡然转的阴沉:“可是师姐你以前的魂魄太不乖了,总是阻挠我做事,之前还毁了我的恶鬼盘和阴阳双生幻境,不过没关系,那毕竟是你的魂魄,只要我将你的魂魄炼化之后投入尸身之中,你生出灵智的速度就会更快了吧,如今看来,你的魂魄找上门,也算是送过来的好事了。” 南逐星说着,搂住了白若水的腰,深情款款地带着白若水朝外走去:“师姐来,我们到外面大殿中坐着享乐,这里自然有鬼奴收拾。” 南逐星打了个响指,外面咕噜噜滚进来四个鬼头,那四个鬼头滚进来之后,南逐星头也不回地道:“将床上的食物收拾干净,然后送到大殿中去,我与你们皇后娘娘待会要仔细品尝这道盛宴。” 南逐星吩咐完了之后,就搂着白若水的腰朝外面大殿走去,他边走边笑道:“说起来,你的魂魄很快就要打过来了,你很快就要生出灵智了,到时候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南逐星和白若水的身影消失了之后,四个鬼头垂涎地盯着陆行舟,但是因为有白若水的吩咐,它们也只敢流着口水看着陆行舟,不敢真的上去做什么事。 按照之前南逐星的吩咐,四个鬼头咕噜噜地滚到陆行舟床上,分别盯着陆行舟的手脚,扛着陆行舟开始往外走。 陆行舟微微撩起眼皮,盯着拖着自己上半身的鬼头,白若水之前留给他的墨色令剑在他指缝间闪烁着寒光,但陆行舟定定地看着鬼头一会儿,突然又收起了墨色小剑,假装自己昏睡不醒,任由鬼头拖着自己来到另一处房间。 那里竟然早早准备好了木桶,居然是清水不是血,闻到了木桶中的味道,陆行舟松了口气,接着他就直接被鬼头给扔进了木桶中。 陆行舟在这边被鬼头们擦来擦去,忍的额头青筋直跳,那边白若水安静地同南逐星一起来到大殿上,南逐星竟然拉着白若水一起坐到了宝座上。 白若水的额头跳了跳,不过好在宝座够大,坐着南逐星和白若水两人绰绰有余,白若水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不然要是让她坐在南逐星怀里,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提前动手。 南逐星对于她前世的尸身当真是半点防备心都没有,或许是出于自己炼尸控尸的信心吧,总之南逐星带着白若水坐在宝座上后,心情很好地打了个响指,原本漆黑的大殿顿时亮起了灯,只是这次人舌灯亮起了之后,大殿中不再是黑暗血腥的环境,而是慢慢发生了变化。 原本破败阴沉的大殿竟然慢慢变得金碧辉煌,头顶上的人舌灯也变成了璀璨的水晶灯,四周阴冷诡异的墙饰变成了满墙的奇异的壁画,宝座的下方摆满了一桌桌的案几,案几后开始缓缓浮现穿着古装朝服的男女们,那些古人们举杯欢笑高谈阔论,整个大殿变得无比热闹。 只是案几上的食物看起来有些诡异,盘子里放着蜷缩的婴儿,酒盅里是酒鲜红腥臭,就连放在桌子上的筷子都惨白的不像话,说是象牙仔细看倒像是人骨。 随着大殿中坐满了宾客,大殿门口缓缓踏入一行舞姬,这群舞姬穿着香·艳暴·漏,满身的风情,一双双多情的眸子含羞地看着大殿中的宾客们,舞姬们开始热闹地跳起了舞,她们身姿无比轻盈,竟然能轻松地飞跃而起,在半空中旋转,让她们的舞蹈看起来更加梦幻唯美。 南逐星竟然在这一处古墓中复原了当年玄帝皇宫的场景,原来千年已过,南逐星还死不悔改地痴迷着这些旧梦,甚至用邪恶术法重塑了曾经的一幕。 白若水回头看了南逐星一眼,南逐星注意到了白若水的目光,他搂着白若水的腰,随意地躺在了宝座上,另一只手端起酒盅饮了一口:“怎么了,师姐看中了哪个舞姬,我让鬼奴带上来给你吃。” 白若水没有说话,看来如果她没有及时赶过来,南逐星是打算将自己前世的尸身直接培养成凶恶的僵王了,一旦被炼制的尸体习惯了吃人,就再也受不住控制,每天都要吃大量活人才能满足。 舞姬们显然听到了南逐星的话,为首的那个舞姬有些害怕地抬头看了上方宝座一眼,好在南逐星并没有继续下命令,在舞姬们这场舞蹈跳完了之后,南逐星就让舞姬们下去了。 就在舞姬们刚刚下场,鬼头们端着硕大了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躺着湿漉漉的陆行舟,陆行舟被换了一身轻薄的古装,双手依旧被拴在身后,见白若水看过来,躺在盘子里的陆行舟朝白若水眨了眨眼。 陆行舟刚被端上来,下方的宾客们就纷纷讶然看向上方盘子中的陆行舟,有些性急的宾客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贪婪地看向盘子中的陆行舟,如果不是顾忌南逐星,只怕这会儿已经不顾脸面地冲过来了。 “王上是从哪寻来的极品食物,好香好香,身怀龙气的至阳之体,若是能分的一杯羹那真是无憾了。” “这种极品的食材处理起来只怕有些麻烦吧,不小心的话还会被毒死。” “像这样的食物果然也只有王上能够享用了,王上真是法力无边。” “这样的命格真是百年难见,是王上洪福齐天。” 盛着陆行舟的盘子被端在了南逐星和白若水面前的案几上,鬼头们放好了陆行舟后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落在台阶下方变成了四个乖巧的童子侍从。 南逐星攥着白若水的手腕含笑站了起来:“今日是我与你们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日后孤王将与皇后共享玄国江山,这身怀龙气的至阳之体就是孤王为皇后寻来的贺礼,今日便由皇后享用这罕见的极品至阳之体,也为今日酒宴增色,诸位也可享用面前鲜嫩婴孩,共同庆祝我玄国重现昔日荣光。” 陆行舟惊愕地看着宝座中神色狂热的南逐星,他朝白若水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询问:你这师弟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上方的白若水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冰冷地看着下方,似乎不关南逐星怎么说,她都没有半分反应的样子,然而她指尖却微微勾起,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就在南逐星示意众人落座,另一拨舞姬登场,宴会进入高潮的时候,整个大殿却轰地一声晃动了起来。 203.暗算南逐星 满堂宾客皆惊, 舞姬们也尖叫着在大殿中仓惶乱窜,就连陆行舟都惊讶地扭头看了过去。 宾客们都看向了上方的南逐星, 南逐星脸上带着笑, 半点也不恼地看着大殿门口, 就见大殿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冷若冰霜的白裙女人, 女人神色冷锐, 身侧飘着一个缠绕金光的白面童子,脚边是一只神气的黑猫。 女人虽然未施粉脂,衣饰简单,但是她周身的气场却叫人见之忘俗。 瞧见来人,南逐星脸上笑容更深, 他轻轻道:“师姐,你来了。” 来人正是假扮白若水的张星濂。 瞧见又走进来一个白若水,陆行舟也呆了一下,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是白若水的计谋,他也就悄悄地翻了个身, 将拴着铁链的手压在了身下。 张星濂走进大殿之前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阴森血腥鬼怪齐飞的地方,但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载歌载舞富丽堂皇的大殿,他顿时就愣住了, 还以为自己又误入到了什么幻境之中。 但是看到南逐星身后的白若水,听到南逐星唤自己师姐,哪怕张星濂之前想了数种办法, 此时也不由愣神了几秒。 南逐星瞧见张星濂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 眼神闪了闪道:“看来师姐已经不记得了,这里是玄国宫殿,是我曾经的家,如果不是李氏毁了我父王的江山,这才是我该有的生活。” 张星濂没想到南逐星和白若水真的是旧识,之前在阴阳双生幻境中,他还以为南逐星与白若水的关系只是幻境中胡编乱造的,但是这会儿听到南逐星这么说,他才意识到两个人只怕真的很有可能是师姐弟。 生怕张嘴露馅的张星濂赶紧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带着暗鸦和童童冲了进去,反正幻境里白若水就是冷若冰霜不爱说话,他这样直接开打应该不会引人怀疑。 果然南逐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师姐当真要如此生分吗,师姐看到自己就没什么想说的?” 南逐星将身旁的白若水拉了过来。 张星濂害怕南逐星再问下去,他忍不住说话露馅,于是下手就愈发狠厉,手中七星剑幻化成法尺长剑的样子,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大殿中的宾客以及乱窜的舞姬,大殿瞬间被张星濂砸的乱七八糟。 南逐星眯着眼睛看着张星濂暗鸦以及童童在自己面前搞破坏。 大殿中的宾客和舞姬其实并不是正常人,在大惊失色地被张星濂、暗鸦和童童追着打之后,惊怒之中纷纷怒吼着变回了原形,转身朝张星濂三个扑去。 这些所谓的宾客和舞姬根本就是厉鬼凶神假扮,只是为了满足南逐星的嗜好罢了。 南逐星的表情越发黑冷:“师姐,你就要如此搅我兴致吗?” 南逐星说着,一下子就从上方宝座走到了张星濂面前,挥手一掌拍向了张星濂。 其实暗鸦和童童就能应付这些厉鬼扮演的宾客,所以张星濂从头到尾一直警惕的都是南逐星,此时南逐星从宝座上走下来,张星濂反而松了口气,七星剑直接刺向了南逐星,对上了南逐星的手掌。 南逐星的手在打过去的时候不停地变大变大,他的手掌心在靠近张星濂的时候,掌心中竟然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探出了一个狰狞鬼头,鬼头表情扭曲地冲着张星濂尖锐一叫,声波震的张星濂晃动了一下。 这种操控厉鬼的法师张星濂见过不少,但是像南逐星一样把厉鬼弄的这么厉害的张星濂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由惊异地看了南逐星一眼。 不过战斗中不容许半分分神,张星濂只不过惊异了一下,他反手一挥七星剑,七星剑直接刺向南逐星的面门,张星濂轻轻晃动腰间荡魂铃,荡魂铃是云台山某位长辈送给张星濂的宝贝,在山上受了正道百年香火的熏陶,对各路邪魔都十分有杀伤力。 荡魂铃不停地叮铃铃晃动着,竟然晃的南逐星都皱起眉,眼神茫然了一瞬。 随即南逐星就发现自己的失神,他脸色一黑,朝张星濂笑了笑,眼中却没有半分感情:“时隔千年师姐的三清铃威力还是这般大,只是不知道师姐醒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师弟在三清铃里塞的信物呢。” 张星濂当然不知道白若水和南逐星之间有过什么信物,生怕被南逐星发现漏洞,张星濂自然是闭口不言,七星剑一刻不停地追向南逐星。 南逐星冷哼了一声,轻轻跺了跺脚,大殿墙壁顿时震动了起来,接着无数鬼头咕噜噜地滚了过来,将张星濂团团围在了中间,大有用鬼头把张星濂直接埋起来的意思。 张星濂脸色冷凝地看着地上的鬼头,挥动着七星剑劈开了一条道路,不依不饶地追向了南逐星。 南逐星目光阴沉地看着张星濂追过来,他轻轻冷笑了一声,身上的黑袍竟然无限延展,如同黑色的水波一样朝张星濂蔓延而去,张星濂不过刚刚踩到了黑袍化成了水波,就觉得像是陷入了黏稠的泥潭之中,不管是抬脚还是举剑都变得迟滞了起来。 张星濂咬着牙想要挣脱黑色水波,但是水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性居然特别强,缠的张星濂完全没有办法。 南逐星看着张星濂想要挣脱开,他笑了起来:“师姐,死心吧,这可是我采集来阴魂中最强烈的怨恨炼制的,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有趣的材料,它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就在张星濂挣扎的时候,张星濂的身上突然迸射出强烈的金光,竟然让他直接从诡异的黑袍化成的水波中出来了。 南逐星眯着眼看着张星濂,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得,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如鬼魅般的恶意笑容,他突然招了招手唤道:“师姐!” 张星濂不解地看着南逐星,心说此人难道被气的疯的更厉害了? 但是这个念头不过刚刚从他心头闪过,南逐星身后突然缓缓走来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冷冰冰的女人。 张星濂看着这个脸色唇色都泛着玉白的女人,他脸上的表情也愣了一下,虽然之前他就很介意与南逐星站在一起的这个白若水,可是此时此刻对方慢慢走过来的时候,张星濂还是难免感觉了诡异,他知道白若水和自己分头行动,先探入了这个古墓之中,可是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取得了南逐星的信任,更何况张星濂看着这个慢慢走来的白若水,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很不对劲,有点不像是白若水了,莫非白若水出了什么问题? 南逐星也看到了张星濂脸上算不上愉快的微妙表情,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师姐,你应该是世上第一个要与自己斗法的玄学师吧,脱离身体的新生魂魄与自己千年前的尸身对战,这滋味如何啊,我倒想知道师姐要怎么对付自己呢?” 白若水掌心散发出金光,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张星濂,一步步朝张星濂逼近。 听到南逐星的话,张星濂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的表情,他来不及细想南逐星话中含义,白若水就已经走了过来。 南逐星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像是在欣赏什么乐趣横生的表演,瞧见白若水还不动手,南逐星颇为不满地皱眉催促道:“师姐,该动手了。” 白若水身形暴起,手中金光闪动,直接冲向了张星濂,张星濂不知白若水此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瞧见白若水攻过来,他惊骇莫名地抬起七星剑就要对上白若水。 南逐星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他舒展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格外艳丽。 可是白若水身形虽然冲向张星濂,但是她手中的金光却诡异地打了转,直接冲向了南逐星的胸口。 南逐星正在等着看白若水的尸身与魂魄厮杀这有趣的一幕,没料到白若水的尸身突然不受自己控制,转头攻向了自己,一个不防之下,南逐星的胸口直接被白若水用法尺开了个大洞,南逐星愕然地低头看着被法尺捅了个对穿的胸口,他身上并没有流血,只有一团团黑色在不停地蠕动着,如今这黑色中掺杂了金色,让南逐星的胸口根本没有愈合的可能。 204.大殿法阵 那边张星濂还以为白若水要同自己打起来, 他本能地扬剑劈向了白若水,此时看到白若水反手攻向了南逐星, 张星濂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焦急地想要撤回七星剑, 可是刚才被白若水的气势吓到, 他攻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七星剑根本收不回来。 眼见七星剑要劈在白若水身上,白若水身上金光暴涨,张星濂的七星剑直接砍在了一个铜质物品上,只听清脆的亲属撞击声传来,张星濂的七星剑脱手而飞, 是白若水身上的八卦镜挡住了张星濂的攻击。 张星濂额头上也闪过一道金光,那抹金光很快就消散了,金光消散后张星濂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南逐星看到面前这一幕哪还能不明白,他目光危险地看着白若水,嘴角抽动着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师姐还真是好本领, 不知道师姐是什么时候潜入到古墓来,又什么时候进入到自己前世的这具尸身中的。” 白若水一剑捅穿南逐星的胸口后,紧接着就要再来一剑, 可是此时对上南逐星的笑容,她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危机感,她目光冷锐地看着南逐星, 皱眉握紧了手中法尺, 打算直接忽略了这一点警告, 先把南逐星砍死再说。 “呵,原本我还想给师姐留些情,让师姐不至于完全抹去自我,可是我给师姐留情,师姐又何时给我留情了。”南逐星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疯狂冰冷的笑意:“师姐真是自恃本领,难道是觉得我不会在尸身上留点什么吗?” 随着南逐星话音落下,大殿地板陡然涨起黑红光芒,光芒大炙,奇妙的图案在光芒中若隐若现,最后缓缓收缩到了白若水脚下,将白若水直接困在了法阵中,而白若水身上也出现了黑红色的花纹,花纹上黑气若隐若现,竟然与白若水脚下的法阵遥相呼应,白若水手中的法尺就怎么也刺不出去了。 白若水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此时更是从灵魂中传来烧灼的力量,她冰冷地盯着南逐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南逐星疯子般地笑了笑,目光阴鸷贪婪地盯着白若水:“其实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这具尸体本来就是为了师姐准备的,所以身体内早早就刻上了困神阵,只为了哪天捉到师姐的魂魄放进去,师姐脚下的阵法也只是为了那些想要闯入我玄帝殿的宵小们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也用在了师姐身上。” 南逐星说着,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越来越大的口子,他古怪地笑了笑,眼中射出狂乱的光芒:“既然师姐如此对我,那我就干脆现在就炼化师姐的魂魄吧,就让师姐永远无知地留在自己尸身内,成为尸身启灵智的养分好了,这样师姐就会永远乖乖地陪在我身边了。” 随着南逐星话音落下,地上和身上的黑红色光芒越来越强,那种烧灼灵魂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白若水有心挣脱出来,却惊觉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流失,她竟然是被南逐星刻下的诡异法阵困住了。 虽然不知道南逐星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听到两人之前的对话,看见白若水此时的情况,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张星濂在七星剑被铜镜弹回之后,拧眉握剑冲向了南逐星:“妖人,受死!” 此时在后面对战的暗鸦还有童童也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看到白若水被困,有心冲过来想要帮忙,可是南逐星的大殿中竟然养了无数的鬼怪,把暗鸦和童童完全缠住了,根本脱不开身,只能无比焦急地看着这边,甚至因为分神了,还被那些厉鬼凶魂们伤到了。 南逐星厌烦地看了张星濂一眼,他挥了挥手,大殿中无数鬼头顿时咕噜噜地又滚了过来,直接困住了张星濂。 张星濂无法只好同身下的鬼头纠缠。 南逐星抬眸看向被困住的白若水,法阵黑红的光芒映照他的双眸,将他眸子中的光泽映照的妖异无比,他脸色苍白地捂着烂了个洞的胸口,嘴角扬起了兴奋疯狂的笑容,他抬起手,力量直接朝白若水还有大殿下的法阵涌去,白若水被法阵的力量高高地钉在了半空,南逐星看着半空中的白若水:“师姐,永远地留下来吧,与我一起永坠黑暗。” 205.发威 看着下方神色疯狂的南逐星, 白若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她不欲与南逐星多说, 而是闭上了眼睛, 有心强行冲出尸身, 虽然她的魂魄会因此受损, 可是此时这也是唯一阻止南逐星的办法了, 如果一旦让南逐星炼化她的尸身,以她前世的力量再加上南逐星本身,绝对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极大的危险。 就在白若水拼劲力量想要撞开法阵束缚的时候,下方法阵的力量竟然缓缓消失了,白若水诧异地睁开眼, 就见南逐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一柄缠绕着龙气的宝剑直接从他喉咙中插过。 陆行舟站在南逐星身后,依旧穿着那身可笑的白纱衣,可是他身上的强大气势却让人心惊,白纱衣也因为强大的力量翩翩飞舞。 他握着轩辕长剑, 面无表情地盯着南逐星,见南逐星回头看过来,他那双金瞳冷冰冰地盯着陆行舟, 一字一字地道:“没人告诉你不要骚扰别人的女朋友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想当着我的面把若水带走, 做梦!” 南逐星愣住了, 他蓦然大笑起来, 他的表情癫狂可怕,足以让人胆寒,尤其是此时他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脖子上插着陆行舟的长剑,仍然在疯狂大笑,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如不死的魔鬼一般骇人。 可是面对他的陆行舟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甚至轻轻扬手直接削掉了南逐星的脑袋。 南逐星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数圈,依旧面对着陆行舟,他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盯着陆行舟:“是我失策了,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身怀龙气的至阳之体,而是根本就是龙脉化形,隐藏在人间的守护者吗,当年的李太子也是你吧。” 陆行舟没有说话,他一刻不停地劈向了对面的南逐星,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出浩浩龙威,蛮横的龙气冲撞着整个大殿,将大殿冲撞的摇摇欲坠,原本地面上交错的黑红光芒也渐渐暗淡了下来,白若水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她一句废话也没有说,直接握着法尺追向了南逐星。 南逐星的身体直接化成了一滩脓水,而他的脑袋下面慢慢又长出了一个新的身体,只是之前胸口被白若水伤到的大洞依然在,他的脖子和身体连接的也不太紧,能够清楚地看到脖子上的一圈缝隙,他冷笑着盯着陆行舟,扭头朝大殿外跑去。 轰地一声巨响,大殿的房顶直接被陆行舟的身上的金色盘龙震碎,盘龙呼啸着飞出了古墓,在山野中盘旋了一圈,仰天就是一声龙啸。 这声龙啸冲荡过后,原本因为南逐星变得阴森诡异的村落山野都为之一清,陆行舟也随之从大殿上空飞了出去,白若水则紧紧地跟在了南逐星身后。 “师姐,真要如此斩尽杀绝吗?”接连被白若水逼出身形,南逐星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停在古墓外,紧紧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与南逐星做了十几年的师姐弟,之前又因为王朝战争追了南逐星十几年,哪怕这次再见已经是千年后,但是白若水对南逐星的了解算是非常深的,所以南逐星才被白若水追的狼狈不堪,不停显露身形。 白若水懒得同南逐星废话,手持法尺化成的长剑追向南逐星,南逐星脸色微变折身朝外面飞去,他一边飞一边解开身上的黑袍朝白若水扔去。 黑袍被扔出去化成了源源不断的黑水,像缠着张星濂那样想要缠住白若水,只是白若水的道行比张星濂高了太多,黑袍只是稍稍绊住了白若水的脚步,紧接着白若水身上就爆出强烈金光,法尺在白若水头顶飞旋着,一层泛着金色的透明薄膜裹住了白若水,让白若水直接飞出了黑袍的范围。 只是耽搁了这一小会儿,南逐星就跑了好一段距离,可是他很快就被陆行舟拦住了,陆行舟手握轩辕剑挡在了南逐星面前,在南逐星跑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一剑刺向了南逐星。 正如南逐星所说的,陆行舟本来就是龙脉化形,与普通的身怀龙气之人不同,他身上蕴含着华夏大地地脉的力量,所以这一剑劈向南逐星,竟然直接把南逐星给劈成了两半。 南逐星在被劈成两半的瞬间,扔出了一只红木盒子,盒子飞在半空就自动打开,里面飞出了一只全身漆黑头上生着触角的虫子,虫子长得奇丑无比,头上鼓着好几个大包,前方的口器简直就是噩梦中才有的可怕模样。 虫子嗡嗡嗡飞着张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这一声尖叫竟然让白若水和陆行舟的动作都顿了顿,接着南逐星化成一滩黑泥落在了虫子上,慢慢地渗入到了虫子身体里。 虫子瞬间变成了一栋楼大小,尖锐的口器对着陆行舟,狰狞地张嘴咬向陆行舟,它口中还喷出剧毒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张恶鬼脸。 陆行舟脸色难看地后退了半步,轩辕剑挡在胸前,轩辕剑上迸射出刺目金光,将那一片薄雾挡在了外面,紧接着陆行舟飞身而起,手持轩辕剑刺向了虫子。 虫子又是一声嗡鸣,振翅而飞,它的翅膀特别大,脑门上的几个瘤子随着变大后,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甚至能够看到瘤子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滚动。 虫子飞起之后,翅膀直接扇向了白若水和陆行舟,白若水刚刚甩脱南逐星的黑袍,这会儿被虫子一扇,身形直接晃动了一下,不过好在她前世的尸身被南逐星炼化成了尸傀,身体刀枪不入很是好用,所以白若水直接冲了过去,完全无视虫子如刀锋一般的翅膀,法尺直接割断了虫子的翅膀。 虫子顿时愤怒又痛苦地嚎叫了起来,它被割断的翅膀瞬间化成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密密麻麻地化成旋风冲了过来。 好在不管白若水还是陆行舟都不是普通人,之前大虫子奈何不了他们,小虫子虽然能造成一定骚扰,但也同样奈何不了他们。 小虫子刚刚接近就被两人身前的金光烧成了灰烬,没过多久那些虫子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巨大的虫子一双腥红眼睛愤怒地盯着白若水和陆行舟,它头顶的几颗瘤子越来越透明,最后竟然轰然炸开,好几颗南逐星的头颅突然从瘤子里面飞出来,拖的长长地飞向了白若水和陆行舟。 飞出来的南逐星张嘴咬向了白若水和陆行舟,两人立刻同南逐星的脑袋缠斗了起来。 这些脑袋十分难缠,不管砍断了多少次都能立刻重生,而且虫子的身体上开始长出瘤子,显然那些瘤子很快也会破掉,飞出几颗南逐星的脑袋来。 白若水皱眉看着虫子上飞出的脑袋,她给陆行舟甩了个眼色,趁机砍掉了一颗脑袋,飞身跃上了虫子的身体上。 虫子意识到白若水飞到自己身体上,它原本坚硬的壳子居然开始慢慢变软,变得如同泥潭一样软,居然要将白若水慢慢吞进去。 白若水神色一变,手握法尺化成的长剑,直接将长剑深深插到了虫子的后背中,虫子吃痛狂叫了起来,但是它却不愿意放开白若水,依旧慢慢地想要把白若水吞噬进自己的身体中。 那边与几颗头纠缠的陆行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陆行舟脸色变了变,眼眸中金色更深,那双金色的瞳孔中隐约浮现出盘龙形状,接着陆行舟身上传出一声清越龙啸,他手中的轩辕剑竟然幻化成一条金色长龙,长龙大张巨口,三两下将那些头都咬断了。 咬断这些龙头之后,轩辕剑又飞回到了陆行舟手中,陆行舟接过轩辕剑直接飞向了半空中的虫子,虫子有心躲过陆行舟,但是陆行舟速度比虫子还快,三两下飞到了虫子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南逐星,身上和长剑同时发出刺目金光,浩浩龙气从他身上传出,给这片大地上的生灵带来了极大压力。 “护我华夏,斩妖除魔!”陆行舟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接着握着轩辕剑直接横劈下去,虫子惊恐地甩开白若水,飞速地缩小身形想要从轩辕剑的威力中逃走。 但是陆行舟的速度太快了,虫子还没有来得及缩小身形飞出去,陆行舟手中轩辕剑的金光就先行而至,直接劈中了那只虫子。 虫子身上陡然爆发出浓郁的黑红光芒,一声凄厉惨叫从虫子身体里传出来,虫子瞬间瓦解了,南逐星在虫子的位置上显露出身形,他显然痛苦不堪,身上不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些金色的光芒正在不断破坏着他的身体。 南逐星被轩辕剑的龙气钉在了半空,金光可怕地在他身上乱窜着,隐约能够看出是一只游走的金龙。 南逐星惨叫着,表情狰狞又疯狂地看着下方的陆行舟和白若水:“师姐,好,好,你很好……” 南逐星说着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鲜红诡异的木制令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若水,脸上的笑容无比诡异:“师姐,你不是总站在蝼蚁那方同我作对吗,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守护的那群蝼蚁死,你以为你解决了我一个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呢,这世界上这么多魑魅魍魉贪婪恶欲,只要它们依然存在,如我这样的玄学师就永远不会消失,师姐,你这么想我死,死前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白若水和陆行舟都皱眉看向南逐星,两个人心中同时升起不好的感觉的,但是不等他们上前,南逐星就疯狂自爆了起来,本来他用邪术做成的肉身已经被两人破坏的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大概就会直接被龙气冲的四分五裂。 可是此时南逐星疯狂自爆,他将身体里所有力量都凝聚了起来,制成了法力炸弹,强悍恐怖的法力瞬间炸开。 白若水和陆行舟脸色都一变,纷纷朝后退去。 南逐星疯狂地笑着,身体砰地一声炸开了,只是法力疯狂爆炸之后,并没有尸体肉块跌落下来,而是有一股肉眼能看到的黑色强悍气流飞出,托着那块诡异的鲜红木牌,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接着众人就听到南逐星的声音同时在无数的地方回荡:“我是玄帝南逐星,想得到我的传承,就找出冥王令,冥王令可叫万鬼跪伏,群妖惊惧,从今后谁得到冥王令谁就是玄帝一支的继承人!” 白若水表情一冷,连忙看向令牌的方向,但是南逐星早就放着这一幕,在用法力将两个人震开后,就把那块令牌不知道投向哪里了。 随着南逐星话音落下,两人面前的盘旋的黑色气流也消散了,南逐星魂飞魄散不再存于这个世界了,但是他在走之前,却种下了一颗邪恶的种子,只待心存贪欲的人催生发芽。 陆行舟也看向南逐星消失的地方,他金色的瞳孔无情冷酷,与平时儒雅微笑着的陆行舟截然不同,叫人怀疑他根本就是另一个人,陆行舟看向白若水:“白上师,冥王令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白若水也收回了神思,她看向陆行舟,她也没有想到陆行舟竟然是龙脉化成,难怪陆行舟命格如此古怪,与记载中身怀龙气之人不太相同:“你接近我应该是想让我除掉南逐星吧,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如此巧合地离开封印地方,又撞上南逐星的势力。” 龙脉托生成人典籍也有记载,只是寥寥无几,有人说是因为龙脉镇守华夏太过寂寞,所以偶尔会化成人形或者干脆投成人胎体会人间欢乐,也有人说龙脉只会在华夏遭遇灾难的时候投胎成人,为的是让华夏平安渡劫。 但不管如何龙脉在华夏这方土地上,是几乎可以堪比天道的存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任何异动都无法逃脱龙脉的感知。 陆行舟没有说话,只是拿那双冰冷的金瞳盯着白若水,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是陆行舟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要靠近你,你……我很喜欢你,你让我觉得欣喜。” 白若水看着陆行舟,陆行舟那双金色瞳仁中闪烁着奇怪的光泽,他仿佛迷惑了似得朝白若水走了两步,然后倾身靠近了白若水,白若水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同陆行舟对视着。 陆行舟垂下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白若水:“我喜欢上师,看见上师受伤就会觉得愤怒,我想要上师好好的。”他轻轻摸了摸白若水的脸,突然低下头吻上了白若水的嘴唇。 张星濂还有暗鸦童童刚刚从塌陷的古墓中逃出来,南逐星在宫殿中弄出的那些鬼魅怪物实在太多了,哪怕张星濂三个杀到手酸都没有解决完,这会儿南逐星消亡,古墓法阵被迫,那些鬼怪们也跟着窜了出来,弄得这片地方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格外地煞风景。 张星濂跑出来后挥着七星剑,张嘴就想喊白若水,结果看到白若水和陆行舟竟然在战场亲嘴,张星濂顿时瞪大了眼睛,唾弃了一声暗骂道:“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竟然、竟然……” 有没有考虑过他这种单身狗的感受啊,这种随时都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人就应该和鬼怪一起被烧死! 白若水和陆行舟自然注意到了古墓那边的动静,眼见古墓中跑出来的怪物越来越多,陆行舟耳尖微红地松开了口,那双金色瞳孔静静地凝视着白若水:“我没有别的意思,上师不要误会我,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白若水还没得及说什么,陆行舟就像是怕听到答案一样,大步朝古墓的方向走去,快走到古墓的时候,他直接飞到了半空中,静静地看着群魔乱舞的下方。 陆行舟金色瞳孔冰冷无情地盯着下方鬼怪们,那群鬼怪们还没来得及为刚得的自由狂欢,就感觉到上方传来的可怕压力,它们仰头看向了上方的陆行舟,纷纷怪叫着想要逃离这片古墓。 可是陆行舟已经缓缓举起轩辕剑,轩辕剑化成一条长长金龙盘旋在半空中,金龙仰天一声怒啸,下方的鬼怪们顿时瑟瑟发抖地软了脚。 就听陆行舟缓缓地冰冷地道:“邪魔·斩尽。” 金龙盘踞整片天空,化成金雨洒落下来。 206.放松 那些金色雨水比任何法师的咒语还要厉害, 不过刚刚沾在那些鬼怪的身上,鬼怪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直接被金雨浇成了灰烬, 不过数息之间, 这片土地上的鬼怪都被金雨给浇灭了, 甚至没有一只鬼怪来得及逃走。 张星濂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一时间三观有些动摇,他抬头看了看飞在天上的陆行舟,心里极度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陆少爷,白若水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这位陆家少爷显然更厉害, 这位陆行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已经不是术法的力量而是神迹了吧。 不等张星濂吐槽完,旁边的童童捧着脸惊叹道:“哇,舟舟哥变得好棒哦,这样孔武有力的男人店主姐姐一定喜欢死了, 这就是门当户对吧。” 张星濂一言难尽地看了童童一眼,心说这就是白若水店里工作人员的水平,简直能够想象到自己余生悲催。 暗鸦哼了一声, 不屑地道:“装神弄鬼,以前老子本体还在的时候,比他还屌呢……”暗鸦接下来的嘀咕声就没人听见了, 也不知道它到底嘀咕了一些什么。 陆行舟将这片古墓的小鬼灭光了之后, 就缓缓落到了地上, 但是不等其他人围上来再说什么,陆行舟掉落下来之后身体晃了晃,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原本还等着和陆行舟说话的张星濂一行顿时愣住了,连忙走过去围住了陆行舟。 “舟舟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童童的表情有些焦急,显然是担心陆行舟为了净化这片土地的鬼魂们消耗了什么东西。 张星濂也有些担心,毕竟刚刚那种近乎神迹的净化方式,谁知道会让陆行舟付出什么代价。 那边白若水等到龙脉解决了古墓中小鬼之后,她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陆行舟道:“他脱力昏迷了,小道士,你先带他离开这里,我处理个事情随后就来。” 张星濂点了点头,扶起陆行舟朝外面走去,白若水等到张星濂离开了之后,直接从前世的尸身中飞了出来,尸身失去了她的控制,顿时变成了那个气息诡异表情麻木的白若水,白若水静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尸身,她叹了口气道:“南逐星还真是个疯子,动手烧了自己的人,我只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了。” 白若水说完,飞出数张黄符贴在了自己尸身上,又滴了一滴血在黄符上,黄符瞬间燃起大火,将白若水前世的尸身裹在了大火中,没过多久尸身就安安静静地被烧光了。 白若水最后看了这片古墓一眼,转身离开了古墓,白若水离开古墓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玄学师轻手轻脚地来到古墓旁边,他蹲下来在塌陷的古墓入口翻动着什么,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冥王令,冥王令,只要能拿到冥王令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要得到了玄帝传承,那几个家伙就别想在我面前嚣张,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听我号令,哈哈哈哈……” 等到白若水还有张星濂陆行舟坐车回到S市的时候,所有人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南逐星实在太诡异了,虽然没有魔神那样强悍的魔力,可是南逐星手段诡谲,那般疯狂的样子足以给任何人留下心理阴影。 听张九宫说,他们在南逐星的老巢对付南逐星的时候,华夏各地也多多少少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比如说被尸香魔水控制的人突然发疯,或者被南逐星设下恶毒法阵的地方的人开始互相残杀,甚至南逐星还在极为发达的某个城市投下了阴鬼疫病。 如果不是白若水提前警告了他们,道协的人有了准备,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不过也因为这一次闹的太大了,国家有些瞒不住玄学的存在,虽然绝大部分人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更多的人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法解释的神奇力量存在了。 白若水的微博和直播间也因此知名度节节攀升,真的有不少人开始琢磨起白若水直播间教的那些玄学知识了。 不过白若水在直播间教的都是一些基本知识,学了之后和流行的塔罗牌一样,顶多用来算算命看看风水,就那还的是和玄学有缘的人才行。 就说白若水解决了南逐星的事情后,又得到了一大笔功德金光,这笔功德金光之多,以白若水现在的修为都觉得撑的慌,这也迫使她闭关去消化这次的功德金光,将这笔功德金光消化掉了之后,白若水同天道的感应就又深刻了几分,她冥冥之中有几分感觉,《天机秘法》修炼到了最后很有可能助她成仙成圣。 从静室中出来后,白若水给童童还有小鱼分别投喂了一小团功德金光,小鱼和童童欢天喜地谢过了白若水,小鱼如今已经化成人形了,只是依然只有手掌大,整天在鱼缸里欢乐地游来游去,还用贝壳给自己做了个上衣,看起来真是萌的要命。 童童也越长越像普通的孩子,如果他一直跟在白若水身边修行功德的话,也许哪天真的能成金身童子。 至于张星濂在古墓一战之后也得到了不少提升,说是回山修炼之后过两天就下山来店里上工。 而陆行舟在那一次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朝白若水这边来了,白若水给他发信息他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神秘的事。 对方的态度让白若水也稍微有些恼怒,深深怀疑龙脉当初是不是在调戏自己,所以和陆行舟说了几次话之后,也不再搭理对方了。 因为白若水去处理南逐星的事情,所以直播间和淘宝都停止运作了一段时间,等到张星濂来了之后,白若水就物尽其用,把事情交给了张星濂。 张星濂虽然很无语,但是想到之前的承诺,还是乖乖地给白若水当员工,处理淘宝店以及微博上的一些请求。 有了张星濂这个廉价劳动力,白若水也就不像之前那样繁忙,可以抽出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学业。 说起来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又快要逼近期末考试了,旷了这么多课的白若水感觉有些方。 等到白若水回到学校之后,大家已经脱掉了夏衫换上了秋天的大衣,白若水也多了一节实训口语课,鉴于她缺课太多,哪怕有辅导员的假条在,实训课的老师也注意到了白若水。 平心而论实训课的老师余秋年轻帅气,是时下众人比较喜欢的那种知性学者男性,但是再怎么样对方也是个老师,尤其是被老师用你挂科挂定了的眼神盯着的时候,强悍如白若水都觉得心惊肉跳。 快到下课的时候,白若水拿着书包就要离开教室,但是却被余秋喊住了:“那位同学留下来,对,就是那个一直旷课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位学生的女生。” 全班的目光刷地一下落在了白若水身上,白若水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余秋,冲余秋笑了笑:“老师,你在说我?” 同白若水对视上,余秋也震了震,他总觉得这个女生的气质说不出的古怪,但是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听到白若水这么说,余秋为了不落在下风他回应道:“对,就是你。” 姜丽丽给了白若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若水,我先去吃饭了,待会宿舍里见。” 说完,姜丽丽不等白若水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教室,白若水目送着姜丽丽离开,心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等到班里的同学都离开了之后,余秋这才看向白若水:“这位同学,你是叫白若水是吧。” 白若水点了点头。 余秋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他气质原本就斯文干净,这样一看更是一种知性通透的感觉。 原本余秋以为经常旷课的学生必定是不尊师长的狂傲类型,更何况白若水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接触的人,他也做好了自己可能被这个女生怼的准备,但没想到白若水居然很是乖巧,也没说什么难听话,余秋顿时为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好意思,他说话的口吻也不自觉温和了许多。 “虽然有你辅导员给你开休假证明,但是你旷课的次数太多,我的课你大半时间都不在,我可以肯定我的口语课你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我也无法将一个学业没有学成的人送到社会上去,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口语过关。”余秋看向白若水道:“明年你们就要毕业了,如果有挂科情况的话,可能需要留下来补休。” 白若水嘴角抽了抽,她是学习能力强不错,但前提是她学了才行,之前的日语还是陆行舟花自己的时间给她做了加急辅导,最后考试才过关的,哪知道现在又要面临英语口语考试,说实话英语书面她学的差不多了,口语到现在还没时间注意,为什么学校不考鬼语阴文,那她一定能说的很好。 余秋不知道白若水在想什么,他站在旁边等了白若水一会儿,发现白若水就在那里发呆,顿时有些无奈,之前对白若水不好的印象也消散了不少,看来这个女生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对方大概是真的有什么事吧:“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会?” 白若水迟疑了一下:“也不是都不会,还是会一点的。” “你说给我听听。”白若水回忆了一下听力课中听到的英语,迟疑地学了两句。 余秋听了一会儿:“这说的还不错,不过都是广播中的那种英语,距离英语日常说话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我和你说一段对话,你和我对对看看。” 白若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秋张嘴就是一窜流利的美式英语,说完之后他看向了白若水:“这学期我的侧重点是美式英语,毕竟现在赴美留学的人多,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有不少不同之处,平时我们课文中学的多是英式英语。” 说完余秋就静静地等着白若水回答。 白若水:“……”这么麻烦,一个英语还分美式英式,就不能像中文只有一种吗? 见白若水不回答,余秋基本上是明白了,他无奈地道:“你这样考试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及格,这样吧,你随我去英语练习室一趟,我带你练习一下英语。” 余秋这么负责的老师少见了,白若水立刻感谢地道:“谢谢老师。” 余秋摆了摆手,转脸看着白若水无奈地道:“不用这么感谢我,以后少缺课就行了。” 白若水迟疑了一下,余秋见白若水的表情就知道白若水不可能做到,他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能有什么事情比学习更重要,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缺课缺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白若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余秋,莫非她要说自己学习的阻碍是驱鬼除邪,那余秋就不是觉得自己家庭困难,是觉得自己该去吃药看病了。 想了想白若水含糊地道:“嗯,是有点困难,家里有三张嘴要吃饭,干活的只有我自己。” 余秋愣了一下,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有这么困难的家庭,白若水只不过是个学生,居然就要扛起养家的重担了,他却因为对方的缺课胡乱怀疑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顿时歉意地看向白若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余秋看了看白若水的表情,现在他只觉得白若水是坚强,而不是人品有问题了,想了想他朝白若水道:“为什么不申请贫困资助,如果你是不好意思的话,老师私下也可以资助你,你放心等你有了赚钱能力,就把钱还给老师。” “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 余秋见白若水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下了狠劲待会一定要好好辅导白若水口语,尽量避免白若水挂科,给白若水增加多余的负担。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楼上的英语练习室,余秋推开门领着白若水走了进去,刚走进去,白若水就微微皱起眉。 207.幻丝儿 打从她解决了师弟南逐星那件事后, 她对天地灵气的敏锐度就日益提升,如果是之前白若水可能会忽略了很多东西, 但是此时她却在这个三十平的练习室中感受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余秋自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直接走进了练习室中, 扭头招呼白若水进去。 白若水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并没有在练习室中发现什么, 想想也许是路过的小妖小鬼残留的气息,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无害的残魂飘荡,只是残魂的力量太弱,飘荡了一段时间就会消散,但是却会在曾经呆过的地方留下气息, 之前像这种微弱的气息,白若水是根本注意不到的,但是自从她感知度提升了之后,这种微弱的气息也能够注意到了,这种敏锐度对于白若水来说, 有时候会也算是一种困扰。 余秋走进练习室后,看见白若水还在门口站着,顿时招了招手道:“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在, 这里有我编写的练习题目,你自己抽一个我来和你做对话练习。” 白若水收回心神走到了书架旁边,上面放着很多英美周刊, 英美周刊下面有一张张硬彩纸折成的卡片, 卡片上面写着流畅漂亮的英文, 她随手抽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余秋,余秋盯着卡片看了下:“模拟银行办事……这个不算太难,注意一下不要用我们国语口头禅,等会儿我会说慢一点,你想好了再说就行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等着余秋开始,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细碎的窸窣声,接着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教室的空角落里响起。 余秋正巧扭头看向白若水,这一看他脸顿时涨红了,在余秋的眼中,面前的白若水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然后缓缓地开始脱起了衣服,余秋惊骇地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道:“白同学,你要干什么?” 但是面前的白若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嘴里还发出轻灵的笑声,一双藕节般的手臂伸了过来,娇滴滴地道:“余老师,你来呀,过来呀余老师……” 余秋不停地后退,一边退一边伸手想要推开白若水,可是对方缠的实在太紧了,余秋根本推不开,他起先还有些羞耻,后来只觉得愤怒,忍不住大声呵斥道:“白同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老师,余老师……”余秋正想再继续呵斥两句,可是他身侧突然传来了白若水的声音,这一声和刚才那嗲的出水的声音完全不同,简直清冷的像冰水,一头砸下来透心凉的那种。 余秋打了个哆嗦,面前摆弄出各种姿势的白若水消失不见了,他的脸被人不停地拍打着看,余秋表情茫然呆滞地看了白若水好一会儿,才从之前的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他茫然不解地看向白若水:“我这是怎么了?” 白若水皱眉看向余秋:“余老师,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余秋这会儿有些回过神了,他看了白若水一眼,突然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脸色顿时红了,可是身旁的白若水衣着整齐,表情也是肃冷的,和之前出现在余秋面前的那个简直就是两个人,就连余秋都感觉到不对劲。 可是当着人家女学生的面,他也不可能把之前看到的画面说出去,不然别人估计还以为他想调戏人家呢。 余秋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我这几天太累了,刚才莫名其妙地出现幻觉了。” 余秋甩了甩头决心把刚才那魔幻的一幕抛开,他看向白若水道:“那个,白同学,老师没事,我们继续吧。” 但是白若水却没有回应余秋,而是皱着眉看着练习室,练习室里一片安静,刚刚那个东西格外狡猾,捉弄了余秋之后不知道逃窜到哪里了,虽然只是出现了一会儿,但是白若水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的气息,她静静地等着对方再出出现。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种轻灵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白若水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她手指轻动,黄符就要脱手飞出。 但是黄符还没来得及飞出来,白若水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施咒的动作也被打断,余秋突然一脸深沉地看着白若水:“若水,我爱你,你爱我吗?” 白若水眉毛一拧,这什么鬼! 她还没来得甩开余秋的手,余秋突然邪气一笑,弯腰就要亲上白若水,结果被白若水直接一掌拍过去了,直到摔倒在地上,余秋才茫然地呻·吟了起来,这一下余秋也想起来刚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余秋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来。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秋揉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十分羞愧地看向白若水:“白同学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老师真的不是要……” “我知道。” 白若水并没有像余秋想象的那样暴怒,相反她的表情十分平静,让余秋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白若水手中竟然闪过一道金光,接着她三两步走到书架背后扯出了一团蒙着白雾的细长东西,那东西在白若水手中还不停地挣扎扭动着,发出少女般的哭泣声。 “这……这是什么东西?”余秋感觉面前的一幕有些魔幻。 白若水捏着那团细长的白雾,她指尖轻轻用力,白雾瞬间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东西竟然是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小蛇在白若水手中扭动挣扎着,发出嘤嘤的哭泣声,但是很快就被白若水直接捏断了七寸。 听到余秋的问话,白若水解释道:“这叫幻丝儿,惯会迷惑人,喜欢用自己天赋能力迷惑人,然后让人当众出丑,幻丝儿也以此为乐,这种东西大部分生在家宅中阴暗的角落里,蛇为灵性动物,在北方被称为保家仙,如果谁家里不小心弄死过蛇,就有可能会出现这种幻丝儿,算是蛇死后不甘心的报复。” “这……这……”余秋张大了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三观碎裂,他有心用科学来解释面前这一幕,但是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比牵强,余秋大学是在国外读的,对华国国内所谓的玄学非常厌恶,一直认为那是害人的东西,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亲眼见到了这样魔幻的一幕。 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很多东西,但是最后余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你怎么会这些东西的?” 白若水用黄符烧掉了手心的幻丝儿,没想到她这位老师到了现在居然还能问出这个问题,白若水看了对方一眼,无奈地道:“家传的。” 余秋突然福至心灵:“你之前一直请假,该不会就是处理这些事情吧?” “差不多吧。” 出了幻丝儿捉弄人的事情,这个私下的辅导也就弄不成了,不过余秋对白若水露的那一手十分感兴趣,非要和白若水交换号码,说是以后向白若水讨教这些国粹,对此白若水也十分无奈。 那天的事情结束了之后,白若水就暂时先回到了别墅,自从她名气上来之后,来找她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还好店里来了个张星濂,能把绝大部分事情处理了,给白若水省了不少功夫,唯一有点不好的是,张星濂对鬼有成见做事又硬,所以不像白若水能够和谈解决,基本上都是动手解决了。 好在张星濂的本事够硬,大部分情况下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过也总有一些对方处理不了,需要白若水出手解决。 比如现在张星濂满身血迹身上还缠绕着黑气,一脸霉样的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白若水刚刚推门就看到张星濂这幅被抢劫的样子,她也被惊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是出去做什么呢,怎么弄的跟被打劫了似得回来了?” 童童从墙壁中穿了出来,笑嘻嘻地看了张星濂一眼,朝白若水道:“姐姐你不知道,臭脾气叔叔欺负人家小女孩,结果被人家小女孩给怼了。” 因为张星濂日常臭脾气,再加上对鬼有偏见,所以童童和张星濂的关系不太好,明着暗着没事就会怼两下,张星濂也会时不时和童童斗嘴,所以一人一鬼八字不合,整天把白若水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好几次白若水都想直接将这两个清理出去。 这会儿听到童童的话,张星濂瞪了童童一眼:“什么小女孩,那是个害人的厉鬼,你不能因为自己是个鬼就屁股坐歪,还有,你年龄比我还大,不要叫我叔叔。” 童童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姐姐你看,我就说了他喜欢欺负小孩子。” “好了好了。”白若水有些头痛,她抬手制止了一人一鬼弱智的争吵,她看向张星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张星濂的臭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缓缓说出了他之前出的一单任务。 原来白若水的名气涨上来了之后,找过来的客户就多了起来,干这行就是这样,越是有名气了人就慢慢都找过来,一个介绍一个的,客户源也就积累出来了了,所以张星濂在白若水这里干活,一个月出的任务比在山上一年出的任务都多,前段时间张星濂出了一个任务,有个人家里闹黄鼠狼,他帮忙给解决了,对方佩服张星濂道术高超,把自己的一个朋友介绍给了张星濂。 他那个朋友家里出事的是他们家的儿子,那个客户夫妻年龄不小了,但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这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得,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生怕有点闪失,但是千防万防,没想到儿子还是出了事。 他那个朋友是个生意人,最开始的时候家里生活过的不好,后来做生意赚到钱之后,就花钱盘下了一套四百平的别墅,哪知道他们搬进了别墅之后,他们儿子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明明是个小男孩,但是整天抱着一个洋娃娃不撒手,每天痴痴傻傻地同洋娃娃说话,那副样子看起来别提有多渗人了。 “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很气,这些凶鬼太过分了,好好地居然祸害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本来命格就轻,被厉鬼缠上了轻则身体受损命格被影响,重则直接丧命,等我赶过去看了看,果然发现有个厉鬼躲在洋娃娃里,缠着那小孩子吸精气,我一怒之下就直接提剑砍过去,没想到那小女孩化成的厉鬼居然还有点道行……” “嘻嘻,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童童看到张星濂倒霉却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样子对于当初莫名其妙被打的事情还记恨在心。 “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吧。”白若水听到这里大概也知道张星濂是踢到了硬茬子了,当下她也没有耽搁,就和张星濂一起朝对方家里赶去。 童飞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好好的儿子突然间性情大变,每天搂着一个洋娃娃自言自语,原本活泼可爱的儿子变得鬼气森森,偏偏他们还没有任何办法,家里老母和妻子整天以泪洗面,每天都想接近儿子但是却被儿子吓个半死,这样的日子他真是觉得过够了。 前段时间朋友介绍了一个大师,童飞本来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对方穿着道袍器宇轩昂的样子,童飞又觉得充满了希望。 道长也确实十分给力,一进来就找到了儿子突然变化的原因,还提着一柄宝剑就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斗了起来。 原本童飞一家都觉得这次道长一定能将那该死的厉鬼赶走,但是没想到最终竟然是道长负伤离开了。 这下子童飞一家都无比绝望了,就连这么厉害的道长都无法解决这件事,那他们一家岂不是死定了。 童飞这样想着,就看到儿子又抱着那个洋娃娃站在客厅门口,儿子的眼皮下面泛着青色,眼珠看起来也鬼气森森的,而儿子手中的洋娃娃竟然扭过头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笑看向了他们。 童飞以为自己眼花了,随即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看到那个洋娃娃嘴咧的越来越大,嘴唇红的吓人像是吸饱了血一样。 童飞吓得顿时大叫了一声,一个大男人连滚带爬地从书房里跑出来朝楼下跑去,因为太过惊慌,跑动的步子太大了,童飞还差一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童飞的媳妇还有老太太都在楼下沙发里坐着,瞧见童飞这样动作,两个愁眉苦脸的女人顿时愣住了,老太太更是直接斥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走路的,在自己家里下个楼还都不稳当。” “妈,芸香……”童飞扶着楼梯扶手才没有滚下来,他三两下跑到了沙发旁,拉着老太太和李芸香就朝门外跑去:“快跑,快跑,那个厉鬼要出来了。” 老太太和李芸香都惊愕地看着童飞铁青的脸色,等到两人扭头看向楼梯的时候,老太太和李芸香的脸色都变了。 就见楼梯上漂浮着一个洋娃娃,原本应该是很可爱的洋娃娃,现在却能吓死人,就见洋娃娃破破烂烂的身上沾染着鲜血,通红的眼珠子瞪着童飞三人,针脚歪扭的嘴巴鲜红无比,正朝他们咧嘴笑着。 而洋娃娃后面站着童飞的儿子童心,此时这个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童飞三人。 “你们竟然想要请人来打散我,那我就要你们死!”洋娃娃咧嘴发出可怕的笑声,尖声扑向了下方的童飞三人。 这会儿不需要童飞拽着,老太太和李芸香也都知道拼命朝门口跑去,但是近在咫尺的大门却啪地一声合上了,直接关掉了童飞一家活命的道路。 童飞顿时绝望又愤恨狠狠捶了一下大门,他口中发出绝望的叫声,旁边的李芸香还有老太太早已经害怕地哭了起来,看见身旁的两个女人,童飞转过身瞪着半空的洋娃娃:“我要和你拼了!” 洋娃娃咯咯笑了起来,它拍着手道:“来呀来呀。” 童飞就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他整个人直接被掀飞了,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整个人痛苦无比地从墙壁上滑落下来。 “老公!” “小飞!” 老太太和李芸香顿时担心地喊出了声,两个人试图朝童飞那边跑去。 但是洋娃娃已经咯咯地笑着挡在了老太太面前:“要怎么样对待你们呢,把你们也做成洋娃娃陪着我好不好?” 老太太和李芸香脸色一变,恐惧地盯着面前的洋娃娃,眼睁睁地看着洋娃娃逼近她们。 208.洋娃娃 “恶鬼, 又想害人!”眼见老太太和李芸香要命丧洋娃娃之手,别墅的大门被人暴力踹开, 张星濂手持七星剑朝洋娃娃怒目而视, 本来他以为自己走之前已经暂时吓退了那个厉鬼, 对方大概会暂时蛰伏一段时间, 没想到对方竟然变本加厉, 趁着自己离开了之后要出手直接杀掉董飞一家。 张星濂顿时忘了身上对方留下的暗伤,想也不想就握着七星剑追了上去。 洋娃娃原本正要对老太太和李芸香下手,这会儿瞧见张星濂突然蹦出来阻止自己,顿时朝张星濂怒目而视“你找死!” 洋娃娃怒吼着,布编的头发竟然直接暴涨, 变成了真正的头发,那些头发像是有生命一样可怕地蠕动着冲向了张星濂。 张星濂毫不惧怕,直接抬剑砍向了奔涌而来的头发,他手中的宝剑本来就是邪祟克星,此时对上洋娃娃甩过来的长发, 竟然直接将对方的长发砍断。 被张星濂砍断的长发,洋娃娃顿时愈发暴怒起来,它口中生出森森利齿, 张嘴朝张星濂咬去。 张星濂警惕地看着洋娃娃,之前他就是被对方用这种方式伤到的,对方变幻诡异, 看起来只是张嘴咬过来, 实际上却会再使出别的花招。 然而洋娃娃没有碰到张星濂, 就被一阵强光刺到了眼睛,洋娃娃顿时捂着眼睛尖叫了起来:“到底是谁在害我!”洋娃娃尖叫着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它看上去受了很重打击的样子,飘落下来的时候看起来焉哒哒的。 白若水从门外飘然而至,她清冷无波的眸子看向洋娃娃,没有同对方废话半句,直接一张黄符飞了出去,把厉鬼封死在了洋娃娃手里,洋娃娃飘落下来掉在白若水手中老实了。 张星濂羡慕嫉妒恨地看了白若水一眼,哎,天赋这东西真是强求不来,曾经他也为自己的天赋骄傲,打从跟在白若水身后,就被打击的狗都不是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童飞一家人都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一个堪比明星的漂亮女人,对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却比之前的道长厉害多了,竟然一下子就把那个厉鬼给收服了,完全就是不费力的样子 童家的两个女人如同看神仙一样看着白若水,等到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被撞飞的童飞,两人连忙跑到了童飞身边扶起了童飞。 “老公,你没事吧。” “小飞,我送你去医院。” 童飞摆了摆手,之前他只是被撞晕头了,五脏六腑撞的有点发疼,估计还有点轻微脑震荡,这会儿缓过神来他也清醒了不少,靠着李芸香的手爬起来,虽然他也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家里现在这情况他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童飞从地上爬起来后感激地看向白若水:“大师,真是谢谢你,还有张大师,多谢您没有放弃我们,还请了个厉害的道长过来。” “除魔卫道,我辈责任。”张星濂收起七星剑,半点不居功地道。 这会儿童家的人都看向白若水,那个老太太看着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忍不住提醒道:“那个大师,您收了这厉鬼,是不是该赶紧烧了它,让它魂飞魄散,也省的到时候害人啊。” “对啊,大师,这鬼简直太可恨了,害的我们一家不得安宁,还有我儿子童心,好好的一个活泼的小孩子,最后被这东西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童飞说到这里愣住了,他突然想了什么,连忙看向楼梯,可是童心早就不见了身影,童飞立刻慌了神:“童心呢,童心去哪儿了?” 老太太和李芸香都刚刚死里逃生,心情慌乱之下把童心给忘了,但是当时大家都在屋里,童心他就站在楼梯上,也没从大门跑出去,这会儿童心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童飞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看着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肯定是这个恶鬼干的,大师,您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烧死它!”童飞伸手想要拿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但是白若水却稍稍抬了抬手,没让童飞拿到洋娃娃。 就在这时洋娃娃里传出厉鬼的怨恨笑声:“烧死我,你就永远别想看见你的宝贝儿子了,你们想找童飞,就赶紧放我出去,否则一辈子别想找到童飞,听到了没有!” “这厉鬼真是太过分了。”张星濂朝那洋娃娃怒目而视,童家的人也纷纷恨恨地瞪向洋娃娃。 “安静点。”白若水轻轻敲了敲洋娃娃中的厉鬼,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是厉鬼却像遭到了什么重击,惨叫了一声,白若水抬眼看向了童飞:“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儿子,但是你们要把瞒着的事情说出来。” 张星濂惊讶地看向白若水:“瞒着的事情,他们有什么事情没说?”想到白若水的本事,张星濂没有半点怀疑地看向了对面的童家人。 童飞和老太太脸色一变,童飞皱眉道:“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瞒着什么了?” 老太太更是表情不太好地看着白若水:“你不是捉鬼的大师吗,为什么不直接帮我孙子找回来,厉鬼已经捉住了,我孙子也丢了,现在不是要赶紧把我孙子找回来吗?” 白若水看了那老太太一眼:“如果你们说不出来的话,那抱歉,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毕竟我们接的单子也只是帮你们解决厉鬼,更何况,你们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吗,那这样的话,你们和厉鬼之间的关系又该怎么解释?” “什么?”旁边坐着的张星濂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话,他顿时有些惊怔地看了看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又看了看童飞一家:“他们有血缘关系?那为什么这个小鬼要害童飞一家?” 白若水斜睨了张星濂一眼:“小道士,我现在怀疑你在师门的时候是怎么学的,你和那个厉鬼打了这么久,来到童家也看了,居然就没有发现吗?” 张星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之前在山上修习的闲暇时间痴迷黑帮片,看多了那些片子有些崇尚暴力,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信奉拳头至上,除了法术修习之外的课程都没怎么认真听,所以虽然是云台山天赋最强的年轻一辈,不过经常被山里的师兄弟嫌弃太粗暴。 被白若水鄙视地看了一眼之后,张星濂就不再乱插话,而是静静地听着白若水说话。 白若水说完了那句话后,童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旁边的李芸香更是愣了一下,随即震惊地站了起来,泫然欲滴地看向了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悲苦:“是我家大娃妞妞吗,大师,你说的是不是我家的妞妞,那个要害死我们的厉鬼是不是我的妞妞,妞妞,你听见妈妈说话了吗?” 之前还在白若水手中叫嚣不停的厉鬼突然间熄声了,不管李芸香怎么说话都不回应。 但是厉鬼越是这样,李芸香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顿时崩溃大哭了起来:“妞妞,为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和妈妈说话,为什么要害你弟弟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啊?” 白若水轻声道:“你有什么怨气现在说出来吧。” 洋娃娃中的厉鬼还是没有吭声,只是任由李芸香在那儿哭嚎。 老太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表情冰冷厌恶地道:“原来是那个赔钱货,之前妨着我孙子,死了成了鬼还要害我孙子,呸!”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妞妞。”李芸香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太太,她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婆婆对女儿竟然是这个态度,之前婆婆对女儿笑眯眯,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想到自己曾经庆幸自己有个好婆婆,每次放暑假都把女儿送到老家去,李芸香心底就打了个冷颤,女儿的死一直是她心中不愿意回首的伤痛,可是现在想想婆婆当初说的死因,又是不是真的呢:“妈,妞妞真的是得急病猝死的吗?”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着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此时这个老太婆脸上的表情,足以和厉鬼媲美。 白若水手中的洋娃娃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话,顿时在白若水手中翻腾了起来,洋娃娃中显露出厉鬼流血的脸,她表情狰狞地瞪着老太太,哪怕白若水的黄符压制着,黑色的怨气还在不停地流出来:“去死,去死,死老太婆,我就算拼了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妞妞,你奶奶就算对不起你,但是她也是你奶奶啊,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亲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妞妞,你把你弟弟藏在哪里了,快告诉爸爸,爸爸以后一定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 “弟弟?”洋娃娃中的厉鬼凄厉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我的亲人,是杀我的仇人。” “妞妞!”听到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儿这么说话,李芸香顿时承受不住地痛哭起来:“妞妞,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妈妈说啊,妈妈怎么可能害你呢。” 厉鬼尖锐地笑了起来:“妈妈,你爱我,多可笑啊,你这么爱我为什么没看到这个狠毒的老太婆对我的恨意,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把我朝凶手手里送,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奶奶,但是你一次都没听过我的,你只是忙着你自己的事情,妈妈,你根本就是他们的帮凶。” 李芸香哭的快要断气了,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哽咽道:“对不起妞妞,妈妈不知道,妈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厉鬼似乎已经对自己所谓的亲人心死,哪怕听着李芸香的哭声也没有半分动容,她冷冷地道:“妈妈,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她眼睁睁地看着村里的流氓把我拖走了,我向她求助,但是她全当没看见,那个村子里的人重男轻女封闭落后,原本我以为她只是害怕,虽然心寒但是没有怨她,可是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她在那些人走了之后,找来了钉子钉在我的头上,本来我还有一口气可以救回来,但是最后我竟然这么硬生生地被自己的亲奶奶用钉子钉死了,她一边用钉子钉进我的脑子里,一边骂我折磨我的尸体,我到那个时候才明白,那些流氓嘴里说着我是赔钱货,他们是在做好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她一把火把我烧了,因为村子里的人都理解她,一个想抱孙子的老人有什么错,错的只是碍了孙子投胎的孙女……” “后来她把我的骨灰拿走洒在了后面的粪池里,因为她听村里流传的一则风俗说过,只有折磨践踏头胎的女儿,才会让那些不带把的赔钱货害怕,永远不敢投胎到他们家里,这样就能保证下一胎是个儿子,等到你过来的时候,她从地上搓了灰放在坛子里骗你,还告诉你我得了急病死了,因为天热村子里不好停放,所以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先给我火化了,你不容易怀孕,所以在伤心了一段时间后,和爸爸商量做了试管婴儿,最后如愿以偿地生了弟弟,多好,没了我,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只有我才是多余的,但是为什么,你们可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杀了我,难道我不是一条生命吗?” “还有爸爸,爸爸听到了那些流氓的污言秽语,心里生出了疑惑,他追过去逼问出了事情,然后猜出了经过,我那时候就跟在爸爸身边,我以为爸爸会给我讨一个公道,当时就觉得家里至少有人是爱我的,哪怕奶奶狠毒了一些,但是我也不怨恨什么了,但是爸爸只是逼问了奶奶之后,他竟然原谅奶奶了,因为奶奶是他的妈妈,毕竟是为了他着想,孩子死了还可以再生,多可怕,所以到底是我可怕,还是你们可怕?” 209.童爱离开 房间里的人一时间都被厉鬼的质问镇住了, 童飞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李芸香依旧掩面痛痛苦地哭着。 张星濂惊愕地看着面前姓童的一家人, 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怎么能狠成这样子, 毕竟厉鬼死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 而且还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张星濂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看, 如果早知道童飞一家是这种德性, 他根本不会过来帮忙,这种人死了也活该,不是张星濂突然变了,而是这些人的心太脏了,但是李芸香和童心毕竟罪不至死, 尤其是童心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想到这儿张星濂又觉得郁闷,要不是事情已经处理到现在的程度,他真是想直接甩袖离开。 白若水垂眸看着手中的洋娃娃,她轻轻摸了摸洋娃娃:“你说的对, 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童飞一家的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老太太瞪着白若水尖锐地道:“大师, 你可不能这样啊,这赔钱货已经死了,我孙子还是个大活人, 你怎么能为一个害人的厉鬼说话啊, 你们还是不是除魔卫道的天师啊。” 张星濂黑着脸哼了一声, 他现在只想收回自己之前的话,他是除魔卫道不错,但面前的这家人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哎呦,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妨碍着我孙子,我孙子怎么可能这么晚才出世,而且还是做试管婴儿才出来的,我现在只后悔没有早点除掉这个碍事精,没有把请神婆把她给镇起来,居然跟在我们身边祸害我孙子。”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老太太的话,张星濂这会儿只怕早就一拳头上去的,哪怕如此,他也是表情难看地瞪着老太太。 童飞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他伸手扯了扯老太太:“妈,你少说两句吧。” 旁边的李芸香尖叫了一声,在童飞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扯住了老太太的头发,不顾童飞的阻拦一巴掌扇了上去,边打边嚎哭道:“我打死你这个狠毒的死老太婆,那可是你孙女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孙子是你的孩子,孙女就不是你的孩子了,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啊,你也是个女人啊,你儿子还娶什么媳妇,反正女的都该死,让你儿子自己生孩子去吧!” 听到妞妞说的话,李芸香不敢想象妞妞当时有多痛苦多绝望,而且动手的居然还是自己的亲奶奶,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妞妞交给她奶奶照顾,为什么没有看到她奶奶慈爱面孔下掩藏的魔鬼,早知道这样她宁愿离婚宁愿失去工作也要自己带孩子。 老太太被李芸香扇了好几个巴掌,她也有些恼羞成怒地想和李芸香对撕,但李芸香毕竟年轻力壮,老太太根本撕不过,当下就阴阳怪气地骂道:“呸,要不是你这个生不出金蛋的没用母鸡,我至于做出这种事嘛,谁让你肚皮不争气怀孩子难的狠,好不容易怀了一个还是个女儿,我把那个赔钱货处理了,你还得做试管婴儿,我孙子有你这种妈才是倒霉,李芸香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 李芸香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旁边的童飞:“老公……” 童飞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犹豫,李芸香立刻明白了,她顿时心死如灰,讽刺地看着童飞和老太太:“好……好……” “你们家的事情等到之后你们家里再自己商量。”白若水看了童飞一眼淡淡地道:“你们现在还想不想找到童心。” 童飞一家三人立刻停止了吵闹,眼巴巴地看向了白若水,毕竟大女儿已经死了,如今更重要的是生死不知的小儿子。 “童爱说她可以让你们找到童飞,但是她有条件……”白若水看了看老太太:“她希望做错的人主动认错,并且受到应有的惩罚。” 童飞立刻变色,他惊道:“大师,您不是已经制服了变成厉鬼的童爱了,为什么还要听童爱的要求,您看我妈年纪这么大了,他们那一辈都是这种老思想,我妈也不是故意想要害死童爱的啊,还不是因为我妈年纪太大了,受他们那辈思想的影响,童爱啊,你就原谅你奶奶吧。” 洋娃娃中的童爱根本不搭理童飞,童飞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难看。 白若水笑了笑,只是眼眸中没有半分笑意:“我是可以出手制住童爱,但可惜的是,童爱和你们有血缘关系,而且她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害人,你们之间羁绊太深,童爱的怨气太重,哪怕我出手把她送到地府,或者打碎她的魂魄,她的怨恨都能永远缠着你们,这个无解,除非你们自己想办法解除童爱心中的怨气,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被厉鬼的怨气缠着,那我现在也可以帮你们找到童心,至于找到童心之后,童心的情况怎么样,谁也不能保证。”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认罪,我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你快让童爱把童心找出来吧,童心才四岁,受不了这种折腾,我知道童爱怨我,而且童爱也是我害死的,让童爱不要恨她爸爸和她弟弟。” 老太太说着不顾童飞的阻止直接给警局打了电话,童飞不忍地看向老太太:“妈,你现在年纪大了,根本受不了坐牢,而且当初我也……” 老太太脸色一变阻止了童飞的话,她严厉地看着童飞:“你是不忍心妈坐牢,但是大师也说了,妈欠童爱的必须还,不然童心就别想落着好,童心是我们童家的命根子,你一定要守好童心,明白吗?” 童飞当孝子当惯了,这会儿被老太太这么一骂,也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洋娃娃中的童爱发出一声冷笑,她坐在白若水手心静静地看着老太太打电话。 老太太咬了咬牙拨通了电话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边接电话的警员听到这么一个案子也十分惊愕,沉寂了好久才有回应,刚开始警员还以为有人打假电话开玩笑,但是瞧见老太太一定要认罪的劲头,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当下就派人去了童飞家里。 警员看到童飞家里的情况还有些纳闷,随即就看向他们道:“谁报的警跟我去一趟。” 老太太直接站了出来:“我,我跟你们去警局。” 警员看到老太太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承认自己当初做的事情,但是出于职务责任,还是带着老太太去了警局,刚开始这些人还觉得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乱说,但是随着老太太说的事情条理清晰,这些警员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开始着手调查老太太当初的村子,结果还真的从村民的口中问出了一点问题。 就说老太太主动去了警察局后,洋娃娃才从白若水手中飞了出来,因为之前差点被洋娃娃杀掉的心理阴影,所以哪怕知道这是自己女儿变成的厉鬼,童飞和李芸香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洋娃娃懒得搭理两个人,直接从大门飞了出去,来到了别墅后方的院子里。 童飞和李芸香都有些不解,但是心中记挂着童心的安全,也就匆匆跟在了洋娃娃身后,张星濂和白若水同样跟着出去了。 洋娃娃飞到了别墅院子里一个隆起的土坡下,那个土坡有一个小小的木门,洋娃娃打开木门飞了进去。 看到洋娃娃飞进了土坡中,童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张星濂看了一眼好奇地道:“你们家院子里怎么还弄个土坡挖个门啊。” 童飞闷声道:“我挖来藏酒的,芸香一直思念妞妞,本来想把妞妞的东西放在屋子里,但是我和她奶奶都不愿意,所以这里除了藏酒以外,还放着妞妞曾经用过的一些东西。” 张星濂顿时眼神奇怪地看了童飞一眼,心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心大啊,奶奶害死孙女,爸爸假装没看见,居然还敢把孩子的东西放在家里闷在地窖中,这厉鬼不来才叫没天理了。 一行人随着洋娃娃飞到了地窖中,洋娃娃飞到了一个木箱子前,扭头看向了走过来的童飞李芸香。 童飞忍住心中惧怕,三两步走到了木箱子前,他调整了好几次呼吸,这才敢伸手去揭面前的木箱子,他真是生怕看到的是童心的尸体,好在童心完好无缺地躺在木箱子中,虽然脸色有些发青,但人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在昏睡着,童飞连忙将童心抱了出来。 童飞看向白若水焦急地道:“大师,我儿子没事吧。” 白若水走过去,捏开童心的嘴巴将黄符团成团塞了进去,童心幽幽转醒,他还有些茫然:“爸爸妈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洋娃娃这会儿也飞到了童心身前,童飞警惕地看着洋娃娃,生怕洋娃娃中的童爱暴走伤到了童心。 但是童心转醒后看到洋娃娃,他竟然笑了起来朝洋娃娃伸出手:“姐姐,你也来了啊,爸爸妈妈认出你了吗,是不是愿意让你留在我家里,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玩了啊。” 童飞和李芸香面面相觑,两个人以为童心会害怕地哭起来,没想到童心竟然和已经变成鬼的童爱玩的还挺好。 洋娃娃飞到了童心面前,她布制的手摸了摸童心的小手:“童心,姐姐要走了,以后不能陪你一起玩了,对不起,姐姐骗了你,我不是没有人收留的小孩,我是来报仇的。” 童心年龄还太小,不能理解洋娃娃说的话,他迷惑地看向了洋娃娃,随即他扭头看向了童飞和李芸香:“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赶走姐姐好不好,姐姐很好的,她陪我玩还跟我说话,我怕黑姐姐还安慰我,有坏人欺负我,姐姐还帮我吓坏人呢,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好想有姐姐能陪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童飞和李芸香不解地看向童心又看了看洋娃娃,洋娃娃扭过脸飘到了白若水身后不吭声了。 童心却磕磕绊绊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童飞买的别墅很大,家里又只有童心一个小孩子,童心经常觉得无聊,所以就在别墅里翻来翻去,后来不知道怎么翻到了藏酒的地窖中,他在地窖中看见了童爱,虽然他不知道童爱是谁,但是并不妨碍他觉得童爱亲切熟悉,看到地窖中藏着一个小姐姐,童心感觉很新奇好玩,一来二去之下他就和这位神秘的小姐姐成了朋友。 当时童爱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但是童爱并没有伤害童心,反而陪了童心一段时间,后来看到老太太和童飞,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和恨意,直到最后决定让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童飞和李芸香一时无语,尤其是李芸香更觉得心疼,童爱和童心都是她的孩子,尤其是童爱是她第一个孩子,而且当时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怀不上第二个了,所以对童爱格外宠爱,此时一家人落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老一辈的封建思想害死人。 李芸香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到了最后白若水又和李芸香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李芸香给童心调理一下身体,毕竟童爱是厉鬼,童心又和童爱相处了这么久,哪怕童爱并没有伤害童心的意思,但是她身上阴气怨气都会对童心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尤其是童爱还操控了童心一段时间。 李芸香认真地听完了白若水的吩咐,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童心,当天李芸香就带着童心离开了童家,她表示自己不想再和童家人一起待着,哪怕一秒都不行,童飞有心阻止,可是他毕竟刚受过伤,根本拦不住李芸香,很快这栋平时热热闹闹的别墅就变得无比冷清。 离开了童飞那栋别墅后,李芸香期期艾艾地看向白若水:“大师,你之前不是说要消除童爱的怨气吗,你问问童爱愿不愿意让我供奉着,我给她立个牌位日日烧香火。”李芸香也是农村出身,对于这些东西也有所了解,知道要消除鬼的怨气让对方顺利投胎,想要给鬼供奉香火。 “我帮你问问。”白若水对李芸香没什么意见,毕竟李芸香算起来也是受害者。 过了一会儿,白若水有些无奈地看向李芸香道:“童爱并没有害死过人,她只是怨气太重了,但是这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结局,如今怨气已经化了,她说她不想在阳世耽搁,打算直接去地府报道,让你不用为她立牌位了,说你们母女缘分已尽。” 李芸香怔怔地站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喃喃地道:“小爱心里还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不想原谅我,如果当时我能够再细心一些听一听她的话,小爱就不会遇到这种残酷的事情,她……她当时该有多痛苦啊。” “斯人已逝,节哀吧。”白若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人的感情很微妙,不是是非对错能说得清的,也许正如童爱说的那样,他们缘分尽了吧。 白若水尊重童爱的意思将童爱送走了,后来听说李芸香和童飞离婚了,李芸香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走了童心的抚养权,拿走抚养权之后,李芸香就把童心的名字改了改成李念。 老太太在监狱中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直接发了疯,逼着童飞又娶了新老婆。 童飞家里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愿意和童飞结亲,最后童飞只找到了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心机女,对方直接奉子成婚借肚上位。 听到心机女又生了个儿子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愈发觉得李芸香和童爱妨她儿子,老太太对心机女的儿子疼的要命,童飞迫于老太太的压力,对心机女和心机女的儿子百依百顺,心机女蹬鼻子上脸,整天搅的童飞不得安静,他那个儿子直接被宠成了败家子,把童飞的家业败坏了,还让童飞欠了一屁股债,明明是成年人了,还要童飞在外面打工养着他。 结果有一次童飞一个朋友喝醉了,说出了心机女的秘密,原来心机女的孩子根本不是童飞的,童飞累死累活替别人养了很多年的儿子,心机女和她儿子是故意败了童飞的家业,其实根本就是拿着钱给了另一个男人,童飞一气之下中风偏瘫了。 老太太等到老透了的时候服刑结束从监狱出来了,可是她再也享不到曾经的福气,还要照顾中风的儿子,老太太想疯不敢疯,只能推着瘫痪的儿子住在了最脏最臭的地方,成天为了一口饭在街上讨饭,日子凄苦无比。 偶尔,老太太和童飞也会想起曾经美好的一家,也会幻想一下,如果她没有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会不会现在还儿孙环绕享受天伦之乐,但是这一切也都只是幻想了。 210.精魄 童家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白若水和张星濂回到了白家的大宅子,李芸香给张星濂打了五十万, 白若水看了看张星濂收到的信息, 笑道:“看来张天师的出场费也挺高的。” 张星濂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 只是看了白若水一眼就闷闷不乐地坐回到沙发上了。 童童从张星濂身边飘过去, 纳闷地道:“姐姐, 臭老道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怼天怼地的,今天怎么焉了,你们之前出去不是捉鬼吗,该不会臭道士又没打过那个小女孩吧。” 白若水看了张星濂一眼:“别打扰他, 让他自己静一静。” “哦,好吧。”童童不明所以,但是张星濂这种情况也很少见,童童绕着张星濂飞了一圈,见张星濂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郁, 脸色也难看的要命,童童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好了,这一次的出场费也不用上缴了, 你拿着出去散散心吧。”白若水见张星濂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笑了笑道。 张星濂扭头看向白若水:“山下的人都是这样?” 白若水愣了愣,无奈一笑:“当然不是, 这种只是极端的, 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张星濂平时都在云台山上住着, 因为辈分高天赋也高,山上大部分都是他的晚辈,对他这个年轻的小师叔都是敬着哄着,所以张星濂对某些东西也比较迟钝,这才有最开始那么中二的表现,平时门派只有比较大的任务才会出动张星濂,他过去了之后也就是充当前锋打手的角色,所以像童家这样的事情很少碰上,一时间受到震动也是正常的。 “这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习惯了就好,你也不要太受影响,保持自己的平常心就好。”白若水想了想说了一句,免得张星濂道心动荡出了什么岔子,毕竟张星濂说是在他这里打免费工,实际上她也算是给张九宫看晚辈,晚辈看出了问题,张九宫铁定会怨她。 “我出去走走。”张星濂想了想直接站了起来,他看向了白若水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别忘了你自己答应的事儿,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还要回我店里做客服。” 张星濂哼了一声:“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跑走的,要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掌门师叔那边说什么话。” 白若水无语,但是张星濂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跑走了,让白若水想说也没得说。 等到张星濂离开之后,白若水从外宅走去内宅,内宅小厅中已经长成初中生大小的小鱼坐在凳子上对着电脑唱歌,鱼尾巴耷拉在地上一甩一甩的,小鱼还没有完全成熟,身形有些梦幻的透明,仿佛太阳一照就破灭了,或者风一吹就散了。 虽然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哪怕是没有成熟的小鱼,普通的人类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瞧见白若水走过来,小鱼朝白若水咧嘴笑了笑。 白若水过去一看,发现小鱼竟然在开直播唱歌,只不过她把摄像头遮挡住了,直播间里还挺热闹的,至少比白若水最开始做直播的时候热闹的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好评,不好的评论也都是叫嚣着小鱼为什么不开摄像头,这些听了小鱼歌声的网友多少都有些疯狂。 不过也理解,毕竟是有海妖之称的鲛人嘛,以前鲛人族兴旺的时候,还有凶残的鲛人用歌声迷惑人类,弄翻渔船吃人的。 只是没想到小鱼竟然有这个爱好。 白若水看了看小鱼的私信,发现居然有直播公司还有唱片公司要签小鱼的,没想到家里的非人类还有这样的潜力。 小鱼指了指电脑,张嘴发出一串类似歌声的空灵声音,她在告诉白若水,她给白若水赚到了钱,不是在白吃白住,她有缴房租。 这话逗的白若水笑了起来,她拍了拍小鱼的脑袋:“小鱼好棒,努力吧。” 小鱼顿时兴奋地甩动了一下鱼尾,结果因为她甩动的幅度太大,不小心把遮挡摄像头的纸片扯掉了,白若水和小鱼的脸顿时暴露在直播间中,直播间所有人都顿住了,接着是更疯狂的叫喊和刷屏。 小鱼脸色一白,手忙脚乱地合上了电脑,白若水笑了笑:“没事的。” 小鱼尖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沮丧。 白若水又安慰了小鱼两句,她的电话响了,有些意外地是居然是余秋打过来了:“老师,有什么事吗?” 其实给白若水打这个电话,余秋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对那些求神拜佛的封建迷信厌恶不已,可是最终却求助到了封建迷信上面,而且还是像自己的学生求助。 听到余秋的话,白若水表示自己知道了:“余老师,你约个地方吧。” 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这么爽快,余秋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等到了见面的地方,余秋远远地就迎了过来,把白若水请到了咖啡馆中:“那个白同学真的不好意思,本来我也不相信我表弟是冲撞邪祟,可是我表弟的情况实在怪异,问遍了医生也找不到办法,而且他现在的情况有点可怕,我们都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余老师,你慢慢说不用急。” 余秋有些不好意思:“白同学,能不能请你跟我一起去一下我表弟家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你去了看看就知道了,对了,我表弟家在农村,你不介意过去吧?” “没关系。” 余秋表情顿时一松:“那太好了,我车就在外面,我现在开车带你过去。” 白若水随着余秋一起来到了余秋老家,那边就在S市不远的一个地方,是S市和某县的交界处,这个地方开发力度低,多少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 余秋和白若水来到了一处农户门前,这家农户的房子居然还是以前的农村老房子,余秋边走边道:“这是我姨奶的家,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愿意去城里,非说老房子有灵,住起来舒服,她心里头踏实才能活的久,我姨他们其实都搬走了,只是不放心老人家,偶尔会回来住一次,我表弟他们放假就会到我姨奶家里住着,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中了邪。” 说着,余秋带着白若水进了屋,老房子搭建的还挺合理,屋子也宽敞,这会儿屋子里面站着三个人,一个男的愁眉苦脸地叹气,还有一个女的在抹眼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旁边坐着,嘴里不停念叨着:“作孽哟,这都是报应报应。” “奶奶,我带人过来看表弟了。” 余秋走进来喊了一声,屋里的男人还有女人都看向余秋,女人快步走到余秋面前,拍了拍余秋的手道:“好外甥,真是有心了,但是你弟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太好,你还是不要过去看了,小姨还有姨夫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余秋的姨夫也叹了口气道:“嗨,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好端端的你弟弄成现在的样子。” 余秋看了看姨夫还有小姨,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姨奶:“小姨,奶奶,不是的,我是带了一个有本事的高人给表弟看,你们不是说表弟中邪了吗,如果真是中邪了,让我带来的这位高人看一看,一定能帮你们解决的,别看她年纪轻她本事可厉害了,上次我出了点事儿,就是这位白大师帮我解决的。” “余秋,你不是不信这个吗?”姨夫有些惊讶地问道。 余秋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碰上了还能不信吗,更何况这种事情只是科学解释不了,说不定哪天能解释了,就不是迷信玄学了。” 余秋的姨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师,大师在哪儿,有大师来了就好啊,有大师来了,小鹏就有救了啊。” “奶奶,您先别激动,等这位白大师进去看看再说。” “哦哦,好,你看我们真是没脑子,还堵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让大师进去瞧瞧。”姨奶连忙让开地方,让余秋带着白若水走进去。 等走到房间里,就连余秋也愣住了,之前他表弟虽然整个人疯癫,但还没像现在这样可怕,余秋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脸色铁青,差点吐了出来。 原来余秋的表弟小鹏竟然躺在一群蛇身上,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蛇,全都在小鹏的床上爬来爬去,那些蛇也不下床,就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堆,而小鹏躺在那群蛇上面,竟然没有半分害怕,甚至任由那些蛇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他自己也竟然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这会儿听到开门声,小鹏仰脸看向门口,他脸色发青,眼神是一种兽性的冰冷,朝着余秋和白若水嘶嘶地叫着,一条蛇从他脸上爬了过去,他也没有半分害怕。 “怎……怎么会这样。”余秋表情难看地退了出来,扭头看向自己的姨夫和小姨:“你们也没有想办法吗?” 小姨哭着道:“想办法,我们怎么没有想办法,我们想把小鹏带走,可是只要离开了这个房间,小鹏就会吐血晕迷,送出村子就直接抽搐,唯有在这栋屋子里面是好好的,我们也想把那些蛇弄走,但是小鹏根本不让我们碰,而且那些蛇太多了,想要不伤到小鹏弄走蛇,根本没办法,就算弄走了,它们也会莫名其妙地爬回来。” “之前我们都不相信你姨奶的话,只当你表弟是得了什么狂躁症精神分裂,但是后俩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后,我们是相信了,后来也到处请神婆来看,但是根本就没用,还有些人压根不进门就跑走了,说是解决不了。”小姨夫抽了支烟叹道。 余秋这会儿有些忐忑地看向白若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情况会变得这么严重,要不然你看看能不能对付,不能对付的话我再想办法。” 白若水盯着屋里的小鹏看了一会儿,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期待的老太太道:“你们家以前是不是养过什么东西?” 老太太的表情顿时一变,眼神闪烁地看了看白若水。 旁边的小姨惊讶地看向了老太太:“妈,以前咱们家养过东西,养过什么东西我们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养的那个东西害的小鹏,妈,你怎么不说啊?” 小姨夫一听白若水这么说,知道白若水是有两把刷子,立刻看向白若水道:“白大师,小鹏这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白若水看了屋里的小鹏一眼,她清冷地道:“你们儿子是被蛇的精魄附身了,普通的蛇没有这种本事,除非家养的保家仙,你们家里是不是供奉过保家仙?” 小姨夫和小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茫然:“保家仙,那是什么东西?”说完两个人都紧盯着老太太,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儿子的性命。 老太太的表情变了变,最后叹了口气道:“是,我们家以前是供奉家仙的,我爷爷是从东北那边逃难过来,把养家仙的传统也带过来了,那只保家仙就是他从老家带过来的,原本大家相处的都好好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啊。” 211.柳仙 老太太说着抹了抹眼泪:“早知道就不让孩子们回来了, 让我这个作古的老太婆把它们送走就好了,等我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等你死了也结束不了。”白若水冷淡地道:“保家仙虽然是民间供奉, 但也算是在野的正神, 保家宅平安的, 只是会要点香火和供奉修行, 但是一旦应了保家仙的许诺, 世世代代就要好生供奉着,除非这家人断绝,你们做了什么把好端端的保家仙弄的这么邪性,事到如今还不愿意说出来吗?” 余秋还有他小姨夫和姨妈都惊讶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表情也变了变, 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接着老太太就说了起来,和这边的传统道教不同,东北那边流行供奉保家仙,也就是传说中的五大仙,胡黄白柳灰, 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还有老鼠,老太太的爷爷供奉的就是一只柳仙。 说起来老太太的爷爷还和这只柳仙有颇深的渊源,老太太的爷爷小时候家里很穷, 也就早早地给人当学徒,那时候学徒过的都比较惨,经常被师父当成苦力用, 老太太的爷爷有一回被师父使唤去山里采药, 一不小心从山上滑下来。 那一片山非常险峻, 老太太的爷爷滑落的地方又是个悬崖,按理说老太太的爷爷死定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死,还被一只青蟒救了,老太太的爷爷十分感激,连连朝那青蟒感谢,又言自己身无长物,以后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对方,青蟒十分灵性,最后竟然朝老太太的爷爷点了点头,然后滑走了。 当天晚上,老太太的爷爷就做了梦,梦见一个青衣的文士站在那里微笑,老太太的爷爷非常纳闷,走过去问对方是谁,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亲切眼熟。 青衣文士就说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告诉老太太的爷爷,想要报答他的话,没必要等到以后发达了再报答,现在就可以报答。 青衣文士说自己是柳仙,但是苦于无人供奉,修为也就一直停滞了下来,如果老太太的爷爷愿意供奉他为保家仙,那么享受了对方的香火后,他不但能增进修为,还能一直保护对方的子孙后代平安享乐。 老太太的爷爷听到对方的身份后最开始有些害怕,毕竟山精鬼魅什么的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但是听到青衣文士的话后,老太太的爷爷却动心了,虽然对方是个妖精,但是和对方做这笔交易,貌似怎么着都非常划算,更何况他只是个穷小子,也没什么值得对方贪图的,而且对方看起来也很善意,还救了他的命。 这样想着,老太太的爷爷也就一口答应了柳仙的话,在柳仙的指点下开始出马供奉保家仙。 有了柳仙在身后指点,老太太的爷爷就离开了那个师父自己单干,后来慢慢闯出了一点名气,也积攒了一点家底取上了老婆,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孤苦一生,没想到有了柳仙之后慢慢地什么都有了。 但是人的心思都是贪婪的,有了一点之后就会奢求更多,老太太的爷爷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想要再扩大家业,他不顾柳仙的劝阻,开始做一些敛财的交易,后来得罪了本事高强的出马,柳仙也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 老太太的爷爷没办法,为了躲避仇家,只好携家带口逃到了S市这边,来到了S市这边后老太太的爷爷旧伤复发,没过多久就丢了性命,不过他还记得与柳仙的约定,弥留之际喊来了自己的大儿子,打算让对方继承自己的手艺,出马供奉柳仙。 那段时间正是新潮思想流行,老太太的父亲深受新派思想影响,认为自己父亲信的东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对于保家仙这种东西嗤之以鼻,当场就和老太太的爷爷争执了起来,因为对方旧伤未愈,直接把老太太的爷爷气死了。 老太太的父亲没想到会气死亲爹,目瞪口呆之下心怀愧疚,最后还是按照父亲的指示开始供奉家仙,只是他毕竟心不诚,供奉的也是隔三差五吊儿郎当,柳仙当时也受了重伤修为不够,没办法教训这个不孝子,只能含恨陷入沉睡。 没想到老太太的父亲见供奉了之后没什么效果,就愈发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中,最后老太太的父亲因为闹革命死在了街头,其实如果当初老太太的父亲好好地供奉柳仙,如果柳仙恢复实力,有了柳仙的庇佑,他根本不会横死街头。 老太太的父亲死了之后,家里就剩下了老太太,老太太的爷爷因为老太太是个女孩儿,所以对老太太并没有多说什么,老太太更不知道自己爷爷当时喜欢上香供牌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眼见香火断绝,柳仙挣扎着入了老太太的梦,说了当初自己和老太太的爷爷的约定。 没想到,老太他和自己的爷爷完全是两个类型,梦中听了柳仙的话后,不但不觉得神,反而更加畏惧害怕,不情不愿地供奉着柳仙,有了那点香火,柳仙慢慢地恢复了一点,再接着就是国内动乱的那段时间,所有的传统都被打成了四旧,老太太更加惶恐害怕,生怕自己供奉家仙的事情被发现,甚至微妙对家仙和爷爷产生了恨意,如果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家也不会陷入危险。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那段时间,可是老太太也下定决定要让家人与柳仙完全断绝关系,让柳仙从自己这一辈后就成为过去式,所以老太太的家人根本不知道家中有家仙的事情,只觉得老太太整天有些神神叨叨。 原本老太太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了,有一天她孙子夏鹏调皮冲撞了地里的凶鬼,那一年凶鬼缠着夏鹏,差点要了夏鹏的小命,老太太没有办法,只好求柳仙出手帮助。 谁知道柳仙沉默了一会儿,向老太太提了一个要求,让老太太家里以后每一代必须出一个男孩儿出马,而且他的香火供奉每日都不能断。 老太太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做好了把后代全都送走的准备,老太太也知道现在是新时代了,谁还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如果真的每代都出一个孩子出马,那不是害了那个孩子嘛,以后那个男孩绝对讨不到媳妇也找不到工作。 柳仙当年的旧伤根本没有养好,受到的香火供奉也是断断续续的,所以出手对付那个凶鬼竟然十分吃力,最后拼着受重伤把凶鬼打散了,柳仙救了夏鹏,可是自己又因为伤势太重陷入沉睡,老太太也就趁机让儿子女婿赶紧离开这里。 老太太的儿子女婿不明所以,不过那个时候正赶上去城市务工,留在农村确实没什么出路,老太太的儿子女儿也就没有太反感,直接离开了农村老家来到了城市,没过几年也打拼出了模样。 因为害怕柳仙记恨,老太太不敢让孩子们回来,想着大不了柳仙找上自己,自己把命陪给对方,只是耐不住孩子们孝心,不管老太太怎么反对,孩子们偶尔都会回来看看老太太,儿子女儿更喜欢放假后把小孩送过来玩儿,老太太心里焦急,可是又说不出原因,只好提心吊胆地担心着柳仙别找上孩子。 只是老太太不知道,柳仙因为修为耗费太多,早已经陷入沉睡,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事情就坏在了这里。 夏鹏这种年轻男娃子正是精力旺盛日天日地让人头疼的时候,平时在城市里生活见惯了城市里的那些东西,偶尔回农村一趟,自然就对农村的各种东西都感到稀奇好玩儿,回来之后闲着没事儿就在老屋里翻箱倒柜,在外面地里摸来摸去,要不是他这么皮当初也不会招惹上凶鬼。 结果这么一折腾让夏鹏折腾出了问题,他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了柳仙沉睡的地方,他和一群小伙伴看见家里角落中居然睡着一窝蛇,大惊失色之下,夏鹏居然想出了一个骚主意,他烧了一锅滚烫的开水,直接把柳仙还有柳仙的子孙后代烫死在梦中了,然后夏鹏还说要尝尝蛇肉,居然剥了柳仙的蛇皮,把柳仙吃到了肚子了,可怜护着老太太一家的柳仙,最后居然落得被供奉香火的后代吃掉的下场。 如果柳仙只是普通的蛇,那么事情到此算是结束,顶多算是夏鹏肆意虐杀小动物,可是柳仙不是普通的蛇,它是修炼很久生了灵性的保家仙,就因为为了保护供奉自己的人类修为下跌,然后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其人后代的手中,还被对方吃进了肚子里,可想而知柳仙会有多愤怒。 这些灵类修成精怪开启灵智不容易,像柳仙这样知道走正途当正神的更不容易,哪知道当了正神还免不了被剥皮吃肉的下场,如今修为化为乌有,肉身也丢了,柳仙的精魄顿时气到失去理智,脑子中只剩下了报复。 老太太看到自己外孙做的事情,当下也是大惊失色,想着赶紧将夏鹏送出去,可是已经晚了,夏鹏直接被困在了这里,如果不是柳仙的精魄力量不强,只怕这会儿老太太全家都得死光。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巴巴地看着白若水:“大师,夏鹏只是顽皮了一些,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哪知道睡着的那是柳仙啊,都怪我一直瞒着他们,我应该早点告诉他们的,大师,夏鹏是无辜的,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余秋还有他的小姨、姨夫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之前遇到的怪事已经够颠覆他们三观了,可是老太太说的这些东西更加颠覆他们的三观,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对谁错了,但是夏鹏这混帐干出这种事,真的只能算是活该。 余秋看向了白若水,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说什么,这故事一听明显就是他们家的人做的过分了。 白若水也有些无语,这个保家仙当到这份上也够窝囊了,被自己供奉对象的后代烫死吃了什么的,哪怕经历多如白若水也是第一次听说,真的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见白若水一直不说话,夏鹏的家人顿时有些慌了,虽然夏鹏做的事情是太过分了,可是这也并不是夏鹏一个人的错,夏鹏的父母当下就哀求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我儿子他是不懂事,我们愿意替他受过,求您救救夏鹏吧。” 白若水沉吟道:“这件事我不好决断,毕竟是你们家和自己家仙之间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做还要看你们家那位保家仙怎么说,如果你们诚心的话,不要求我,而是应该去求那位的原谅。” 余秋的小姨和姨夫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害怕,毕竟自己的家人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儿子还把救命恩人给烧吃了,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受不了吧。 可是白若水说过之后,就直接推门走进了夏鹏的房间,夏鹏的姿势十分像一条大蛇,他整个人盘在床上,那群小蛇在他身上来来去去,看起来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看见白若水进来,夏鹏目光阴戾地盯着白若水,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夏鹏身上的盘着的小蛇也纷纷落地,充满攻击性地朝白若水爬去。 夏鹏的家人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屋里,余秋正想提醒白若水,但是不知道白若水做了什么,那群蛇根本接近不了白若水,而白若水在夏鹏的额头上一点,轻轻道:“我知道你怨气难消,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人伤了你自然会受到报应,可是若你对活人出手伤了人命,之后就会堕入魔道,直到被人除掉,白白浪费了自己百年修行。” 虽然听起来很无情,可是这天道对于精怪类总是束缚颇多。 夏鹏的眸子中泛着兽性的冰冷光芒,但是随着白若水食指轻点他额头,一抹金光闪过,一道白色的精魂从夏玲身上脱身而出,缓缓浮现在半空中,那抹精魂身上的白光消散,露出了其中穿着古装的青衣文士。 老太太爷爷记忆中的那位儒雅风流文士全然不见了踪影,此时这位青衣文士面色铁青双眼腥红地盯着夏鹏一家人,他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在身后无风自舞,看起来简直像是厉鬼般可怖。 尤其是青衣文士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黑色的蛇纹,眼神和表情都无比阴冷,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恶魔。 瞧见青衣文士这幅样子,夏鹏一家人都惊吓到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老太太更是吓的抱着胳膊哆嗦了起来,嘴里也不知道喃喃念叨着什么。 青衣文士也就是柳仙看到夏鹏一家人的表现,他冷笑道:“不肖子孙,张全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后人,剥了自己救命恩人的皮,吃了自己救命恩人的肉,对着救命恩人疏离防备,真是好、好、好的狠啊。” 柳仙情绪激动,他全身黑气四溢,手指微微勾起,床上昏迷夏鹏顿时惨叫一声,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吐起鲜血,床上的一群小蛇也开始躁动了起来,夏鹏的家人顿时惊叫了起来,尤其是夏鹏的母亲更是哭着恨不得扑过去。 柳仙阴戾地盯着老太太:“你以为你让这群小崽子们躲远点就能躲开我了吗,你当初为了让我救夏鹏的命,答应了把夏鹏送给我当出马,我和他之间早就因为你的应诺有了联系了,只是没想到这畜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柳仙的口吻全然是老太太长辈的口吻,其实这种态度也没什么错,柳仙受了老太太爷爷张全的供奉,陪着张全的家人一路走到了现在,算是看着张全的后代慢慢地成长,说是张家的老祖宗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张全的后人居然会是这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 柳仙说完又看向白若水,他对白若水的态度倒十分恭敬,也没有了在老太太面前那种恐怖,勉强能看出他之前的风采,他朝白若水拱了拱手道:“上师,您也看到了,这并非是我故意作怪,是这家人欠我的因果。”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喊你出来让你决断了。”白若水淡淡颌首道。 听见白若水这么说,柳仙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他冷冰冰地盯着面前夏鹏一家人,脸上露出憎恨又微妙的笑:“你们枉杀我子孙,又害我百年修行,按照人间的法律,也该给我偿命吧,更何况夏鹏的命本来也是我救的。” 见白若水不站在自己这边,夏鹏家人情绪就有些崩溃,夏鹏的父亲忍不住道:“你那毕竟都是蛇……” 夏鹏的妈连忙扯住夏鹏父亲的衣服,示意对方不要再乱说了,眼见柳仙的表情又要变得狰狞,夏鹏的妈连忙跪倒在对方面前哭道:“老祖宗,孩子无知,求您放过他吧,我愿意给他顶罪,您杀了我消消气就不要再为难孩子了,是我们对不起您,以后一定会好好供奉您,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您说,我们都愿意做。” 柳仙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他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也只是无知,无知者无罪,罪不在你。” 白若水看了看柳仙的表情,她突然提议道:“如今你百年道行已毁,我看你也并不想顺势要人命再毁自己精魄,这样吧,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恢复修为重获肉身,你看看能不能给夏鹏减免点罪行?” 212.网上挑衅 精怪修炼不易, 一旦沾染上人血就会被天道排斥,尤其是柳仙这种想要修正道的精怪。 柳仙对夏鹏最大的憎恶是对方不识好歹毁了自己修行, 虽然他还残留了一点精魄, 但是人类修炼魂魄尚且不易, 更何况他一个精怪, 如果想要用这点精魄修炼到原来的修为简直是天堑, 绝望之下他才想拉着老太太家所有的人去死。 如今听到白若水有办法帮他恢复真身,他心中对夏鹏的怨气也就少了一些,但是依然对老太太一家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老太太,他简直厌恶对方厌恶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老太太自私自利冥顽不灵,事情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老太太一家听到白若水愿意出来劝一劝柳仙,顿时松了口气,对着白若水千恩万谢。 白若水避开了对方一家的谢礼,眼中闪过淡淡地厌恶:“我出手并不是为了你们, 毕竟你们做了这种事情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我出手只是不忍心看见柳仙因为你们的愚蠢再连累自己,柳仙, 这是你和他们一家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白若水说完, 就直接离开了老屋, 只留下老太太一家和柳仙, 余秋也犹豫了一会儿跟着白若水走了出去,这会儿余秋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不知道该和白若水说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余秋才尴尬地道:“对不起啊白若水,让你听到这么糟心的事情,早知道我就不喊你过来了。” 白若水看了余秋一眼,朝余秋笑了笑道:“这怪不了你,毕竟谁会想到其中会有这么多渊源,正常人看到自己亲朋中邪了都会想着找人来驱邪的。” 余秋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虽然他也担心表弟,但是夏鹏这次干的事情实在太混帐了,柳仙救了夏鹏的命,可是夏鹏却把柳仙剥皮吃了,就连余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这种事情操心不了,余秋也只好把这些事情往后放放,提起了一点兴致向白若水问起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没想到余秋会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白若水难免有些诧异,甚至因为见识了白若水的本事,余秋对白若水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不过余秋好奇问了,白若水也就简单解释了,看的出余秋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余秋还说打算以后做这方面的研究。 两个人说话之间,柳仙从屋里走出来了,余秋和白若水都回头看向柳仙,发现对方身上的黑气散了不少。 白若水看了看对方道:“怎么了,出好气了?” 柳仙撇了撇嘴:“勉强算吧,上师说能给我想办法,我还要继续修行,所以不想再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了,想必这一次的教训他们也该吃够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她只是应余秋的要求过来看看,至于其中的恩怨是非就不是她应该插手处理的,只要柳仙自己觉得出了气就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S市吧。” 柳仙点了点头,他也挺喜欢白若水的,之前余秋带白若水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是不凡之人,只是当时他已经被仇恨冲晕了大脑,这会儿冷静下来也为自己能跟着白若水感到高兴,毕竟他享香火修正道,自然能感觉到白若水身上的功德金光。 白若水都没有再进去看夏鹏一家人的状态,就直接带着柳仙离开了这里,柳仙之前忙于修炼,后来为了保护张全的家人受伤沉睡,所以并没有好好看这个世界,直到此时被白若水带出了那个小村子,这才惊讶于现在阳世的变化,这会儿柳仙流连忘返,要不是只是虚弱的精魄,只怕就自己溜出去玩儿了。 而白若水一行离开后,屋里堆满的小蛇也都纷纷散开了,夏鹏总算郑开了眼,看到儿子总算醒过来了,夏鹏父母顿时悲喜交集扑了过来:“小鹏,你总算醒了,还好没出什么事。” 夏鹏茫然地看了看爸妈:“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鹏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他顿时脸色一变,张嘴呕吐了起来,神色也变得惊恐:“不要过来,我不要再吃蛇了,不要再吃蛇了,走开,都走开!” “小鹏,你怎么了?”夏鹏妈妈以为柳仙的惩罚还没有结束,顿时眼泪涟涟焦急地看着儿子道。 夏鹏摇了摇头,他胃里面翻江倒海,这会儿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柳仙附身的时候,不止让他与那些小蛇同睡,其实还让那些小蛇爬进他的身体里,每每想到这一幕夏鹏就忍不住想要呕吐,浑身打冷颤,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再看见蛇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夏鹏的命是柳仙救回来的,但是他却对救了自己的柳仙剥皮吃肉,所以夏鹏注定霉运缠身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还有遭到所有智慧生灵的厌恶,也就是说以后夏鹏的人缘注定好不起来了,除非他自己想办法赎罪,不过这些夏家的人暂时就不知道了。 而老太太在恶心走了自己家的保家仙后,突然发现家里的运势开始一落千丈,原本都能平平安安度过的坎坷现在却根本不行了,家里面很快就因为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变得一团乱麻,儿孙们再也没有精力过问老太太。 老太太却疯魔了一样想要找回自己的保家仙,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碰到那只守护他们家宅平安的青衣文士了。 有一天有人发现老太太死在了家里,此时老太太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但是老太太以及固执地没有搬走,死的时候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怀里还搂着一条毒蛇,老太太的屋里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蛇,把过来看老太太情况的人吓的够呛。 这些人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要弄出来这些蛇在自己家里,唯有知情的人才知道老太太是想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可是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自从她以那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保家仙后,她就陷入了内心的封魔之中再也走不出来了。 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白若水看向宅子里懒洋洋四处游走的青蟒:“我还以为你会要求他们好好供你香火,护你子孙后代赔罪呢。” 青蟒吐了吐蛇芯,懒洋洋地昂起头,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看向了白若水:“我再也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了,再说了,他们自己做了违背诺言的事情又做了忘恩负义之辈,不需要我出手都会受到教训,归还他们欠下的因果,要知道保家仙也不是那么好请的,更何况给他们当保家仙哪有给上师您看家护院来的舒服,上师您放心,有我在这儿看着,保管没小偷强盗敢随随便便进来。” 那是当然没哪个强盗小偷不长眼地摸进白若水家门了。 之前确实有个入室抢劫的惯犯来踩了点,对方不止劫财还劫色,看到白若水一个年轻漂亮的单身姑娘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顿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这个惯犯是哭着抱着警察的大腿,求着警方把自己关进监狱里,还说以后再也不敢出来抢劫了,他不想被鬼吓死被蛇吞了,警察虽然纳闷对方怎么神智失常,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对方送进了监狱。 这些偶尔的小插曲暂时就不细说了。 就说那天鲛人小鱼不小心扯掉了挡着屏幕的纸片后,直播间的人就为小鱼和白若水的颜值疯狂了,吓得小鱼好几天没敢露头直播唱歌。 但是小鱼根本不知道网络上那些人的可怕,他们哪甘心就这样退散,把小鱼和白若水同框的画面截图下来后,有人直接扒出了白若水的身份,摸到了白若水的直播间,让白若水微博粉丝又暴涨了一波,直播间的人流量变得更大,只是这一次在下面刷屏的人干脆让白若水把之前的灵气小妹妹放出来给大家解解馋。 白若水自然对这些叫嚣置之不理,弄得网上这些人怨声载道,但是白若水这份神秘高冷不但没有阻止粉丝们的热情,反而因此又涨了一波粉丝,加上之前白若水处理的那些事情也传出了名声,所以白若水的粉丝也就越涨越多,但是白若水这种出名的速度看在另外一些同行网红的眼中,却引来了对方的嫉妒和眼红。 梅香香就是网上一个以塔罗牌占算出名的女巫,她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学塔罗牌了,原本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后来也给身边的人算一算,因为算的很准,慢慢有了名气,大家都爱找梅香香占算。 梅香香也就因此对塔罗牌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后来更是突发奇想注册了一个账号在网上给人占算。 刚开始梅香香是免费的占算,但是到了后来名气越来越大的时候,梅香香就开始收费了,她的名气越大赚的钱就越多,甚至和一些神神秘秘的小店有了联系,对方会给她掏中介费,让她给帮忙卖一些所谓的宝贝。 梅香香和这些店铺合作后,手中的钱也就越赚越多名气更是越来越大,那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多岁,梅香香飘飘然地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本事通天彻地的女巫了,这世上没有自己测算不出来的东西,她也就愈发习惯用塔罗牌测算,有时候心血来潮出个门都会用塔罗牌算一算,因为算的太准,周围的人都惊呼她就是神婆转世。 梅香香习惯了周围人的追捧,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她还建立了很多塔罗牌兴趣爱好群,偶尔给一些想学塔罗牌的人在线授课,对看的顺眼的人也会收成徒弟。 可是有一天梅香香突然发现自己群里的人在讨论一个陌生的名字,对方好像也是个微博博主,名字叫白若水,也是以看相占算的玄术出名。 梅香香当时就嗤之以鼻,认为对方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想用更风骚的姿势出道而已,毕竟白若水的事情她顺手百度了一下,也就得知了对方一系列的黑历史。 本来以为这种骗子很快就埋没了,但是哪知道对方混的越来越出名,就连她群里的人谈论起来都是一副信奉的口吻,还有人说私下里发私信试探过白若水,发现对方真的神准,不用看人就能算准,用塔罗牌根本不可能。 梅香香当时就气的够呛,直觉的认为是白若水巧言令色欺骗一众网友,华国所谓的风水玄术她也知道,但是那根本就是骗术,塔罗牌的占算才是精准的,这些无知的人竟然追捧一个骗子,把她这个真女巫放到了一边。 让梅香香更惊恐的是,她微博下面的粉丝居然流失了一部分,再看看竟然是跑到了白若水那边,还说是这东西果然是自己家的好。 梅香香快气炸了,她下决心给白若水一个教训,于是直接在白若水的微博下了挑衅。 213.批命 白若水正巧跟着余秋下乡看他那位被柳仙附身的表弟去了, 梅香香发的挑衅自然没有看到,梅香香却觉得白若水是怕了, 顿时洋洋得意地在白若水微博下面发了更过分的评论。 “如果你不敢应我的挑战就向我道歉, 承认你自己是个骗子, 并且永远都不准再利用骗术骗人。” 梅香香的网名叫‘绯红女巫’, 在网上算是很有名气的塔罗牌占算专家, 看相算命这种东西有时候都是一个圈子,喜欢这个东西的人大部分都在一个领域范围内活动,所以不少人认出了绯红女巫这个网名。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谁顶着绯红女巫的名号惹事,可是很快就有人扒出来这是绯红女巫真身上阵。 虽然很惊愕绯红女巫竟然会挑衅白若水,但是也有不少人坐等看戏, 毕竟这种塔罗牌和华国传统的占算怼在一起,确实是很有看头,大家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本事更高一些。 白若水出去办事,张星濂请了长假,家里看家的只剩下小鱼和童童, 两个小家伙都觉得梅香香做的事情很过分,童童更是磨了磨尖尖小牙:“真想爬过去咬死这种没头绪的人。” “她怎么就知道上师是骗子了,要我看她那种玩玩牌就能算出来别人命运的才是骗子呢。”小鱼也同样生气地甩了甩尾巴。 童童沉着脸看着在微博下面蹦跶的梅香香, 他转了转眼珠联系了林峰,把梅香香的事情告诉了林峰。 林峰听了之后立刻拍板道:“童童小哥你放心,我现在就把梅香香的IP地址给查出来。” 林峰最喜欢同这些没事找事的怼怼互怼了, 只是光骂也不过瘾, 这会儿听到童童要跑过去吓唬吓唬对方, 林峰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把IP地址发给你。” 虽然以前林峰也畅想过让小鬼顺着网线爬过去好好吓唬吓唬对面的白痴,但是他没敢在白若水面前提起来过,毕竟白若水看上去有些严肃,林峰对白若水多少有些犯怵。 这会儿白若水不在家,家里只有童童小鱼他们,童童的想法简直就和林峰一拍即合。 没过多久林峰就把梅香香的位置发给了童童,最后他还有些不确定地道:“这就是个IP地址,你能顺着IP摸过去?” 童童给林峰发了一个OK的姿势:“看我的。” 说完童童化成一道金色光点钻进了电脑屏幕中,林峰正在另一边好奇地等着童童传来结果,然后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林峰拿起手机发现是童童给自己发的视频通话,林峰赶紧接了视频。 视频中一个浑身惨白目光阴沉口生尖牙的小男孩朝林峰阴测测一笑,手脚并用地朝前方爬去,周围是一片泛着幽兰的黑暗,那个小男孩看起来爬的很慢,可是不过两三下就爬到了视频镜头最近的地方,简直像是要直接从屏幕里爬出来。 “妈呀……”林峰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铁青地扔掉了手机,视频里的童童顿时咯咯咯笑了起来,林峰冷着脸道:“童童,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视频中的童童朝林峰吐了吐舌头:“不是你说的想知道我怎么过去吗?” 林峰说不出话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吧,不过想到待会儿还会有人和自己一样吓个半死,林峰的心情就愉悦了起来,他期待地看着视频中的童童,等着对方爬到那个所谓的‘绯红女巫’家中。 梅香香在白若水微博下发了这么一个挑衅的评论都没人回应,她顿时觉得是白若水惧怕了所以才躲着不出面,梅香香哼了一声,仰面躺在电脑椅上,心里算计着要怎么样好好教训对方,让对方名声扫地。 不是梅香香过分,而是她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她也不是看不上华国的玄术,华国流传多年的玄学的确是有自己的可取之处,梅香香曾经也好奇地研究过,但她发现这些东西除非有天赋的人去学,不然很难学会真本事。 也就是说华国玄学有真材实料的人很少,绝大部分是会忽悠的骗子,尤其是看相占算这种深奥的东西,不潜心琢磨很久是琢磨不出来所以然,像白若水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什么懂行的大师,绝对是个会揣摩人心会忽悠的骗子。 她梅香香揭穿对方的身份是好事,而且她一定会在所有网友的面前揭穿对方,省的对方再骗人。 梅香香正在这边美滋滋地想着,突然觉得周身一冷,她疑惑地皱起眉看向书房。 就见书房顶上的灯忽然明明灭灭,窗户外面也传来轻轻地敲窗声,屋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一股凉凉的气流从梅香香脖子旁边窜过去,撩的梅香香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梅香香脸色一变,她本来就是修习塔罗牌的人,灵感要比普通人更强烈一些,虽然看不到童童的存在,可是能够敏锐感觉到屋里磁场的变化,梅香香立刻意识到不对,想要从屋里跑出去。 可是梅香香刚刚想从椅子上起身,就觉得小腿一重一冷,像是又一双小手攥住了她的双脚,梅香香顿时尖叫了一声,她脸色发白地胡乱拿起桌子上的玛瑙项链,那玛瑙项链就是她从那些灵异小店买来的,据说有驱魔的作用,梅香香毕竟做塔罗牌占算,比其他人更信这个,此时觉察到不对后,梅香香立刻拿着玛瑙项链劈头盖脸地朝脚下砸去。 别说玛瑙项链中确实蕴含着能量,梅香香用玛瑙项链砸下去后,童童就被迫放开了梅香香的手。 梅香香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掏出书房,可是她刚刚站起身回过头,七窍流血的童童就漂浮在了梅香香脸面前幽幽地道:“小姐姐,来呀,一起来玩儿啊。” 梅香香尖叫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窜出了书房,童童飘在半空追了出去,一时间偌大的小别墅中只有童童咯咯的笑声和梅香香不停的尖叫声。 童童吓够了之后就顺着网线飘回去了,梅香香受惊过度宛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另一边白若水和余秋告别了之后回到了别墅,看见了梅香香留在自己微博下醒目的挑衅。 下面微博群众嗷嗷叫唤着,纷纷质问白若水是不是怕了,白若水皱了皱眉,直接在梅香香微博下回复道:“你想怎么挑战?” 梅香香第二天才给了白若水回应,想到昨天晚上诡异的情况,梅香香还有些回不过神,那小鬼离开后,她赶紧从网上又购买了几件灵异防身用品,不过梅香香也挺纳闷,自己家里从来不闹鬼,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和白若水的对战,看见白若水的回应,梅香香冷笑一声回复道:“在微博粉丝中抽出五个人,我们分别用自己最擅长的方法给对方占算,谁的速度快谁赢,为了保证公平,从你的粉丝中抽三个,从我的粉丝中抽两个,我们开全网直播占算,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随便。”白若水对此兴趣淡淡,只当是小女孩的玩闹,只是梅香香闹到她眼皮下,影响到她做生意,才勉强回应对方。 梅香香见白若水应了顿时冷笑起来,她要让对方知道到底谁厉害。 童童飘在白若水身边,看到了梅香香的回复,暗暗咬了咬牙,心道自己昨天晚上还是没有往狠了教训,对方竟然还有经历挑衅店主姐姐。 “姐姐,你干嘛要答应她,让我和小青过去揍她一顿她就老实了。” “没必要,不过是个儿戏般的小比拼。”白若水随口应了句,看着梅香香把自己拉入到一个直播平台上,这个直播平台可以同时放出两个人的视频,能够让直播间的粉丝们清晰地看到两个人所有的动作。 不过不管是梅香香还是白若水都没有把视频对着自己的脸,而是对准了自己的桌子,梅香香桌子上是一叠塔罗牌,白若水的桌子上则是一片空白。 粉丝们看到两位占算女神对决,都兴奋地嗷嗷乱叫,纷纷踊跃报名,希望女神能抽中自己,直播间下面也是疯狂弹屏,各自的应援会都在支持自己家的女神,直播间里热闹非凡。 梅香香看到屏幕下方支持自己的人在喊话,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又看到了支持白若水的人发话,她脸色顿时一沉,心中冷笑着,待会一定要让大家看看白若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为表公平,你的粉丝我来抽,我的粉丝你来抽。” 白若水没有吭声,梅香香只当白若水是怯场,她笑了笑玩弄着手中的塔罗牌,看着下方直播间弹屏柔声道:“谁是那位白大师的粉丝,想要报名让我们算一算。” 弹屏瞬间炸开,有人还在下面小声道:“这位绯红女巫的声音听起来好软好好听,肯定也是个漂亮妹子。” “那你没见过绯红的爆照啊,是个特别可爱的软妹子哦。” 梅香香看到评论,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她摸着塔罗牌从粉丝中抽出了三个人:“该你了。” “你一并挑了吧。”白若水对这个游戏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随意道。 梅香香顿时气笑了:“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都让我来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是待会输的太惨可别气哭了。” 白若水没有吭声,任由梅香香自己在那儿跳脚。 梅香香很快从粉丝中抽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梅香香的好友,梅香香有心教训白若水,私信嘱咐她这位好友,待会白若水算什么都说对方是错。 挑选好了之后,直播间除了那五个人,其他人全部禁言,梅香香直接道:“开始吧?” “可以。” 白若水应了声之后,梅香香就开始按顺序问问题,她一边问一边拨弄着塔罗牌,她的速度很快,不管对方问什么都能依据塔罗牌牌面的指示进行回答。 最先回答问题的那个人是白若水的粉丝,刚开始他还对梅香香的塔罗牌占算不屑一顾,但随着他向梅香香提问越来越刁钻,这人的惊呼声就越来越多:“哇,还真是这样的,哇,好准啊,原来还能这么解释,谢谢女巫大人,您这么一指点我觉得自己没那么迷惑了。” 梅香香轻哼了一声:“我学的都是真本事。” 说完她抬眸看向了白若水直播的地方,有些纳闷白若水为什么没动静,她第一个人都已经问完了。 白若水只是在等梅香香说完话,不然两个人一起在直播间说话,感觉特别乱,等到梅香香问完第一个人,白若水才出声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把你们的生辰八字都报给我,不需要具体到时辰,有年月日就可以,如果想要更详细一点的解答,就把自己的照片私发给我。” 直播间里梅香香的粉丝愣了愣,不过白若水这边的人倒是熟悉这一套流程,很快就把自己的信息发出去了。 梅香香只是看看白若水在干什么,瞧见白若水要了这些人的生辰,她也就沉下心继续问第二个人。 梅香香问话的速度真的很快,她一口气问完了五个人,见白若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笃定对方一定是被吓到了,问完了最后一个人后,梅香香伸了个懒腰,轻松地道:“我想现在应该可以揭晓了吧。”她确定对方不可能有自己这么快,梅香香抬眼看了白若水的视频一眼,发现对方面前依旧是空桌面,只是桌面上倒扣着一张白纸,梅香香挑了挑眉:“怎么了,这是打算认输吗?” 她说着,直接关闭了直播禁言,直播间立刻爆炸了起来,包括那五个选中的人,除了梅香香私信的那个外,其余四个都惊叹无比地围着白若水。 梅香香立刻黑沉下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QQ群里立刻有亲近的粉丝给她发信息:“女巫女巫,你赶紧回看一下对方的视频,你输定了。” 梅香香心中一慌,伸手倒放了白若水的视频,发现自己在问第三个人的时候,白若水就像做题一样刷刷在白纸上写下了一长串字,她写的特别简洁,冷不丁一看不知道她在写什么,但是梅香香静下心来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白若水的那张白纸上赫然写着那五个人的信息,第一个丁贺,火命缺金,少时家贫命得贵人,中年发迹财源广进,儿女双全夫妻间隙,晚景安乐一生顺。时年犯太岁,遇桃花煞,遭小人嫉恨,财气滞涩,若想有转机可静候时机(遇到方则成圆)。下面依次是剩下四个人的信息。 白若水写完之后就把那张纸翻了过去,冷淡地道:“还要比吗?” “哇,白白的声音好清冷好有气势,感觉被压的死死的呢。” “真是大师啊,厉害厉害,简简单单几句话把人家一辈子都算完了,那个女巫还要问好久才能推算出来,说起来这一门还是我们华国传统的占算还,我看刚才那个丁贺好像跑去找白大师私聊了,铁定是想问白大师怎么转运。” 下面有绯红女巫的人不乐意地道:“女巫刚刚也算出来了啊,她说这个丁贺今年遇到了事情,刚才丁贺问的时候,女巫不也给对方推算了怎么解决问题吗?” 直播间有人嗤笑道:“人家白大师一句话不问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白大师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才问到第二个,白大师也不是听女巫问话才推算这些的,到底是谁技高一筹,敢来挑衅不敢认输,这人品见识了见识了,真是学了洋玩意儿就敢鄙视老祖宗的东西了。” “我以前听人说有人拿了生辰八字就能知道对方的一辈子,我还觉得魔幻,现在看来真是能人异士在民间啊。” “对啊,虽然绯红女巫算的也很好,但是怎么说呢,两者一比较,就感觉女巫好多地方有含混之处,她说的更像是未知部分多一些,反正我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还是白大师的好……”‘ “对,我看白大师算命我都不敢随便把自己生辰八字给人家看了,万一人家有这种本事,看了我生辰八字又看了我的脸,那简直就跟光着身体在人家面前乱跑没区别,还是不用说话一辈子都透了底的感觉。”这话立刻获得了一群人的称赞。 梅香香脸色已经黑沉如锅底,她狠狠瞪着白若水那方屏幕,心中慌乱道:不可能,对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想到这里梅香香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给自己那个朋友发了个信息。 梅香香的朋友接到梅香香的信息也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毕竟是梅香香的朋友,而且还暗恋梅香香,这时候正是表现出来讨梅香香欢心的时候,所以那个朋友也就是犹豫了一下出声道:“不对,她算错了,有地方算的不对。” 梅香香朋友这句话一出,直播间直接哗然,之前支持白若水的人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毕竟梅香香用塔罗牌占算虽然啰嗦了点,但是至少正确率比较高,白若水这个居然还是算错了,这是做题快所以不小心失误了吗。 白若水将视频调准到了自己,她看向镜头淡淡地道:“哪地方说错了,你说说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视频中白若水的眼神,梅香香那个朋友总觉得白若水能透过视频看到自己,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梅香香催促了好一会儿,这个朋友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现在已经毕业了,而且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种平顺小富的命,我也没有什么生财的地方,钱都只是刚刚够花,而且我一直都很倒霉,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哪里是你说的这样,差别很大好吗?” 梅香香的这个朋友看了白若水给自己的批命,觉得白若水其实说的挺准的,他手头确实有点积蓄,但那都是冒险得来的,可是梅香香既然和白若水不对付,他也不能不帮梅香香,只好昧心说了。 白若水皱了皱眉:“我的批命不可能有错,如果发生改变一定是你命格出了问题,普通人一旦命格出了问题,就离衰丧死不远了,你开摄像头让我看看你的面相。” 214.鬼屋直播 梅香香的朋友有些恼怒也有些犹豫, 就算自己是帮了梅香香说话,可是这个白若水怎么能一上来就诅咒人死呢。 白若水这话一说出来, 直播间下面的人也觉得白若水的话虽然霸气, 但是是不是恶毒了点, 就算算不准也不能说人家要死了啊, 一时间大家对白若水的印象跌下了不少, 有些后悔刚才冤枉梅香香。 梅香香的朋友正想说什么,梅香香却悄悄发了个信息过去:“开吧,我就不信你咬死了不承认,她还能怎么样。”梅香香只觉得白若水是在垂死挣扎,她冷笑着看着白若水那方的屏幕, 等着看白若水继续出丑。 梅香香的那个朋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摄像头,让白若水包括直播间的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容貌。 “我活蹦乱跳的,哪有你说的样子,该不会是你输不起吧。”被白若水盯着, 梅香香的那个朋友有些犯怵,但还是硬着头皮嘲笑了起来。 白若水没有搭理对方,而是隔着摄像头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 那个人被盯得头皮发麻, 结结巴巴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察觉到自己算错了?” “我算没算错这个暂且不论,我只知道你是真的要死了。”白若水看了对方两眼, 顿时冷笑了一声。 梅香香当下就坐不住, 朝白若水怒道:“你这个人太过分了吧, 输不起就输不起干什么要诅咒人?” 梅香香那个朋友也十分生气,尤其是被人当着面说了两次死,他心里面实在是不舒服,他生气地道:“你这样太过分了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就不怕颜面无存?” 直播间的人也有些炸锅,之前他们觉得白若水说话做事神秘冷淡,看起来逼格很高的样子,还有不少人被白若水圈了粉,可是这会儿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话,顿时觉得白若水这未免也太恶毒了,张嘴闭嘴咒人家死那是什么意思。 直播间的人也忍不住替梅香香那边说话,开始批判起白若水来。 白若水只是冷笑了一下,她很快就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有些淡淡的,她对这次的比斗本来就兴趣欠缺,瞧见对方弄出来这样下作手段更是觉得厌倦,她也不想再同梅香香扯什么,而是看着梅香香那个朋友简短地道:“你被鬼缠身阴气附体,命格已经发生变动离死不远了,之前你有一句话说的确实不错,你这段时间合该是倒霉透顶,毕竟被那东西缠着,能好的起来吗?” 接着不等直播间的人再说什么,白若水冷淡地道:“这次的比斗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愿意不相信我,你们可以过去信那什么塔罗牌。” 说完,白若水伸手就要盖上电脑。 梅香香还想说什么,可是她那个朋友已经脸色大变,直接扑到了屏幕上,大声嚎道:“大师,白大师,我知道错了,是我故意乱说话的,你说的很准,准的要命,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别关电脑,别关!” 直播间里一片哗然,白若水的手顿了顿也没有再关电脑,而另一头的梅香香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这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香香的那个朋友见白若水没有关电脑,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刻不停地道:“大师,我承认我是香香的爱慕者,我不想让她失败,所以才想出这种馊主意,我知道自己错了,您想怎么对付我都行,但是您之前说的那个……我能不能私下找您细说一下,不管是您想出气也好,还是想要报酬也好,我都愿意给。” “陆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梅香香忍不住低声喝道。 陆晟看了屏幕上的梅香香一眼,此时他又感觉到身上阴凉无比了,他恳切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师,是您到我这里来一趟,还是我去您那边去一趟?” “都可以。” 陆晟脸上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梅香香眼见事情要超自己不利的地方发展下去,她连忙道:“陆晟,你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白若水,我们之间还不算比斗结束,我要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才能解决陆晟的事情,解决过程也直播证明公正性。” 白若水冷淡地看了梅香香屏幕的方向一眼,她伸手直接盖住了电脑,白若水的视频位置顿时变成了一片黑屏。 “白大师!”陆晟顿时慌了神,忍不住责备道:“梅香香你干什么要气大师,难道我的命就可以给你用来比斗的吗?” “我……”梅香香有些委屈,随即她气哼哼地道:“我说了我也有本事啊,不就是个鬼魂吗,塔罗牌也需要修灵,更何况我也有解决那些鬼魂的东西。” 陆晟顿时气笑了:“你的塔罗牌用来测算还差不多,对付那些东西根本没用,算了,现在也不多说了,我得赶紧找到大师。” 陆晟说着,关掉了自己这一方的屏幕,直播间里顿时只剩下了梅香香,梅香香也有些生气,从直播间里退出来了,直播间的网友们没想到最后竟然还看到这么一场大戏,比测算斗到了最后变成了捉鬼,所有人都有些懵逼,不过他们也能感觉到还是白若水更厉害,原本帮着梅香香的人在白若水三言两语之下溃不成军,最后还变成了白若水这边的助攻,所以梅香香不管怎么挽尊都没用,气的她更下定决心要比过白若水。 怀着这样的心思,第二天她跟着陆晟还有白若水到了H县一处荒凉的鬼屋。 原来陆晟那天晚上就直接找到了白若水的住处,向白若水言明了来意,并且不住地给白若水道歉。 白若水本来也没怎么生气,只是对梅香香的挑衅行为感到厌恶,这会儿陆晟说明了来意之后,她也就让对方进来说清楚事情了。 原来陆晟竟然是豆豆直播平台上面一个有名的灵异主播,和其他说故事的灵异主播不同,陆晟这一波主播玩的更加刺激新鲜,也都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当然收入也颇为不菲。 现在直播流行起来后,在直播平台上直播什么的都有,想要出头就变得很难,陆晟他们干脆想了个办法,找到各处有名的鬼屋进行鬼屋探险直播。 干这种事情需要胆子和体力,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刚开始陆晟和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一样什么都不信,但是干的久了,发现这种东西不信也不行,可是不管怎么害怕,在金钱的巨大诱惑之下一切都是浮云,毕竟不是什么工作都能随随便便月入一二十万。 刚开始干的时候陆晟还敢到处乱跑,但是干了两三年后,他就祈祷不要撞上真有问题的鬼屋。 鬼屋这种东西有真有假,如果幸运地找到以讹传讹的地方,那在里面晃一圈也没什么大事,如果碰到有问题的那就自求多福了,干他们这一行也有不少出事的。 后来陆晟干脆想了个办法,先提前找人探路,如果发现鬼屋没事,就会带人去直播,这样既安全又赚钱。 这一次陆晟也是这样寻到人先过去探探路,才带人进去直播的,但是哪知道这一次直播却出了问题。 在这一次直播回去后,陆晟就开始不停地做恶梦,刚开始他还没联想到直播上,可是这梦越做越清晰,直到最近的一次,他突然发现梦中的场景无比熟悉,竟然就是那栋鬼屋,这一下陆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刻明白自己直播的这一处鬼屋是真的有问题。 “而且就最近我发现自己有一种冲动,每每都想再跑到那个鬼屋里去,有好几次开车在路上都发现自己开出了S市朝H县那边走去,等我清醒过来真是吓出一身冷汗。”陆晟说着脸上也露出了惊魂未定的表情,甚至只要一回想起梦中那种阴冷沉闷窒息的感觉,他额头上就沁出细密冷汗:“白大师,真的不是我想去作死,只是我也没想到提前探过了还有事。” 白若水看了看陆晟肩膀上缠着的如蛛丝的阴气,她沉吟道:“我知道了,明天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陆晟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谢大师,大师,事后的报酬一定不会少。” “先看看那一处的情况再说吧。”白若水神色清冷地道。 短暂的相处让陆晟了解到这位白大师就是这种性子冷淡的人,所以他并没有被白若水的神态吓到,相反听到白若水点头答应的时候,陆晟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把白若水带过去。 之前他对白若水不了解,只是从梅香香那里听到白若水的传闻,梅香香会说什么可想而知,所以陆晟对白若水的印象并不好,直到白若水与梅香香约斗中,白若水举重若轻的几句话将陆晟震住了,尤其是白若水隔着网络就判断出他身上的情况,他就愈发为白若水的能力折服,后来更是趁机了解了一下白若水的情况,这以了解让陆晟知道只要自己能说服白若水帮忙,那么自己就不会有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陆晟就开车带着白若水朝H县走去,一路上和白若水简单说了那栋鬼屋的情况。 其实那栋鬼屋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堪的凶杀案,它是一栋存放了上百年的老屋子,据说属于一个民国时期的秀才,估计那秀才家境不错,所以建了一栋带院的小阁楼,这栋小阁楼里发生过什么故事无人知道。 但是之所以阁楼没有被拆迁,听当地老人说是老屋有灵,在护着这栋房子,但凡换了当官的想要拆这个老屋,必然会发生一些古古怪怪的事情,所以拆屋子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搁了下去,期间也有人过来探险过,大家都众说纷纭,也有人说老屋根本就没鬼,是被人讹传的,正是因为如此陆晟才把探险地放在这里。 215.老宅 “没想到我过去就出了问题。”陆晟苦着脸道:“我请的那个人过去睡了一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白若水仰头看了看面前民国时期的木制小阁楼, 淡淡地道:“这栋房子确实有问题。” 陆晟张了张嘴,喃喃地道:“那为什么之前也有人进去住都没问题?” “这只有进去看看才知道了。”白若水收回目光, 打算直接进小阁楼看看情况, 陆晟连忙跟上白若水。 就在两个人朝小阁楼里走去的时候, 梅香香坐不住了, 直接冲出来奔向两人。 其实她来的比白若水和陆晟都要早, 但是面对这栋孤零零的小阁楼,她实在没有胆量自己冲进去,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决定等白若水过来了再进去,正好可以当着白若水的面, 两个人公平对决。 瞧见梅香香跑出来,陆晟和白若水都一愣,陆晟更是气急败坏地道:“你过来干什么?” 梅香香早就有心机地买了个无人机,对着他们开始直播了,她打算在万千粉丝面前直播她是怎么打败白若水的。 因为昨天那一番斗法, 两个人的粉丝对两个人今天的鬼屋之行都非常期待,尤其是昨天被白若水折服倒戈跑到白若水这边的粉丝,他们更是恨不得亲临现场, 所以梅香香开了直播后,直播间人数不停地往上涨。 梅香香本来有一大通话要和白若水说,结果被陆晟半路截了一句, 还是这么打击她士气的话, 她顿时给了陆晟一个白眼:“我干什么和你没关系。”这家伙的倒戈她还记在心中, 既然对方铁了心要跟着白若水混,那她就跟陆晟没有半点关系了。 陆晟气的要死,他现在身家性命都攥在白若水手中,半点都不想得罪白若水,可是梅香香却屡屡过来捣乱,他以前怎么没觉得梅香香这么幼稚。 梅香香打发了陆晟之后,就直接看向白若水,她眸光发亮,气势汹汹地道:“我们的比斗还不算结束,昨天既然你说了陆晟遇到了问题,那么今天我们就来比比看谁能解决陆晟的问题。” 白若水抬眸看了看半空中飞舞抓拍的无人机,又看了看一副倔强强势表情盯着她的梅香香,她皱了皱眉冷淡道:“随便。” 说完,白若水就直接走进了小阁楼中。 如梅香香这种类型的人,不受点教训不会退缩,既然对方存心找死,那白若水也没有理由拦着对方。 梅香香见白若水又是这般无视的态度,顿时气的咬了咬牙,攥着手中的珠子串联也跟着进了小阁楼中,她今天可是带齐了装备,她非得看看她和白若水到底是谁更厉害。 明明只是个随便矗立在这儿的小阁楼,甚至因为百年光阴流逝,这里很多地方都斑驳掉漆了,有一种衰败破落老化的感觉,风从庭院吹过带起呜呜的风声,按理说这样的阁楼进去后里外面的声音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实际上是,他们三个进了这栋阁楼后,就好像进了一个隔绝了时光的闸门,外面一切吵闹声都听不见了,他们好像被封闭在时光的胶卷中,随着这栋房子一起被封在了那段民国的时空之中。 陆晟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上次我们过来录直播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 白若水从前厅走进庭院,又看了看庭院后面的两层内宅,内宅的房子紧闭着,看的人心底不安,总觉得关闭的房门里藏着什么东西似得。 庭院里的花草也都枯萎了,唯有一方老井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白若水走到老井旁低头看了看井水,井水又深又冷,在阳光下也泛着黑色的波纹,让人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这口井难得这么多年还保存的这么好。 梅香香也跟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挺害怕的,她感觉敏锐,自然能感受到这栋小阁楼异常的磁场,但是转了一圈后,梅香香发现这里也就是磁场怪异了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她顿时放了心,不满地嘟囔道:“这里也没什么吗,陆晟,你会不会是鬼屋直播做多了神经衰弱,所以自己吓自己啊。” 这会儿直播间里也不停地开始弹屏。 “23333,绯红女巫说话也太犀利了吧,这让陆晟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不过这栋小阁楼看起来确实怪怪了,有种冷嗖嗖的感觉。” “说真的陆晟的胆子真大,要是我,我根本不愿意进这个门,别说在里面住一夜,还做一些挑战性的事情了,也难怪人家能赚这笔钱。” “这年头,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陆晟这不就惹上事了。” “看着那口井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老想起来贞子,你们还记不记得沿着井口往上爬的贞子同学?” “楼上的闭嘴” “楼上的闭嘴+1” …… “那口井看着有点邪门哎,要是从里面钻上来一团湿漉漉的头发,我半点都不觉得奇怪。” “天呐,楼上真是乌鸦嘴,啊啊啊啊啊,好恶心,真的爬上来一坨黑色长头发,我要吐了。” “啊,我去,大师真是大师,你们快看白若水在干什么!” “等等屏幕怎么突然黑了,发生了什么,感觉好可怕,你们说他们不会出事吧,我们要不要去报警?” 直播间里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刷手机,想看看自己手机到底出了什么毛病,随即他们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出了毛病,而是梅香香那边出了问题,直播间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另一边,白若水在低头观察那口井的时候,陆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口井莫名有些害怕,他虽然想要跟过去一起看看,但是心中的恐惧让陆晟远远地站在了白若水身后,看着白若水检查井水。 梅香香在旁边满脸不屑地想要说什么,但是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波荡了起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沿着井水朝上爬,很快蔓延过井口,朝白若水身上扑去。 陆晟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黑乎乎的头发爬向白若水,他想要出声提醒,可是大脑已经吓成了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最后居然就发出一声惊叫声。 梅香香原本还没看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陆晟尖叫起来后,梅香香嗤笑着想要嘲讽陆晟,可是当她扭过头看到井边的情况时,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但是想到无人机的手机还在忠实地记录她和白若水的比斗,梅香香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再也不想在这么多粉丝面前出丑了。 梅香香冷静下来之后,摸到了手中的串珠,她冷静了不少,迎了上去道:“不用担心,这种东西我有办法解决,我手中这个是注入过圣力的圣珠,绝对能克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等白若水说什么,梅香香直接将手中珠子砸向爬出来的头发,珠子碰到头发后发出一道温润白光,那些头发像是碰到了天敌,竟然发出烧焦的臭味。 梅香香见自己的东西有用,先前的紧张散去了不少,她顿时得意地道:“看吧,我就说了我的珠子会有用。” 陆晟原本紧张的表情也松下来不少,没想到梅香香过来竟然还能帮上忙。 梅香香说完看向白若水,她勾了勾嘴角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相又能对付这些东西,我也可以。” 但是梅香香还没有高兴完,那些头发被激怒了似得,疯了一样从井底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抓向了陆晟和梅香香还有井边的白若水。 此时老阁楼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之前还是一副衰败破旧的景象,但是在这些头发爬出来之后,整个老阁楼像是穿梭了时空,竟然缓缓恢复了刚建成时期的精致漂亮,就连庭院里枯败的杂草都长了出来。 爬出来的头发不停地从井中蔓延出来,头发张牙舞爪地动着,如同无数只鬼手抓向白若水三人,但是那些头发还没有来得及碰到白若水,就被白若水随手拿出的黄符直接烧成了灰烬。 大概是觉察到白若水不好对付,那些头发竟然绕过了白若水,直接扑向了梅香香和陆晟。 梅香香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顿时被吓得尖叫起来,还好她来之前备好了东西,将自己从那些合作小店中买来的所谓驱邪首饰砸向了面前的头发,那些头发如同蛇一样昂起来吞向梅香香,但是刚刚碰到梅香香就被梅香香的首饰砸中,那些什么祖母绿的项链,红宝石的手镯,竟然真的有点用处,在头发爬过来的时候,发出奇怪的光泽,将头发烧掉了不少。 而梅香香今天也戴着那种特别的首饰,她耳朵上的耳环还有手腕上的镯子以及脖子上的项链都能保护她,所以头发大概意识到面前的梅香香不太好对付,竟然全都涌向了陆晟。 陆晟被吓个半死,嚎叫着想要朝白若水跑去,但是刚才他因为太害怕了,所以离白若水有点远,这会儿想要跑到白若水身边,显然有些吃力,因为那些头发横在了白若水和陆晟中间,如同鬼手又如同蛇一样的想要吞下陆晟。 陆晟想要躲开这些可怕的头发,但是他和白若水之间蔓延着又厚又多的头发,那些头发铺面的两人之间的地面,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蔓延着,陆晟被这些头发逼着,不得不嚎叫着后退,结果离白若水越来越远。 陆晟顿时恐惧地朝白若水喊道:“大师,大师救命!” 白若水皱眉看向面前的头发,她从腰包中拿出黄符,黄符在她手中直接自燃,白若水将黄符按向了地上的头发,被黄符碰到的头发顿时烧了起来,发出难闻的臭味。 另一边的陆晟刚刚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就不小心被头发拖拽住了,那些头发的力气特别大,拖拽着陆晟不停地朝井边去,陆晟的顿时惊恐地喊了起来,不停挣扎着想要脱离头发的束缚。 但是因为挣扎的幅度太大,陆晟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石头割伤了手背,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涌出,被陆晟的血浸过之后,头发更加疯狂,如果说之前还是慢悠悠地从井底涌入头发,那么现在这些头发发疯了似得,疯狂地从井口中涌出来。 “救我,快救我!”陆晟不停地挣扎着,但是那些头发太恐怖了,不过呼吸间就在陆晟身边围了厚厚一层,很快就把陆晟包裹的只剩下头。 梅香香原本想要过去救陆晟,但是她距离陆晟太远了,而且看到这一大片厚厚的头发,梅香香心底害怕,一时间竟然不敢走过去,眼见陆晟被头发拖的越来越远,马上就要拖到井口。 白若水也闻到了陆晟那头的血腥味,她脸色顿时一沉,直接从腰包中唤出数张黄符,黄符在半空中飞舞着,化成了数道闪着金光的咒文,那些咒文迸射出刺目金光后,纷纷围向了陆晟,在陆晟惊讶的表情中,金光咒文围成一圈,直接扑向了陆晟身上的头发。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从头发上传来,陆晟感觉自己快要被熏晕了,就在他撑不住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舒服自己的东西散开了,接着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臂,把他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白若水扯着陆晟的手臂飞出了庭院,来到了庭院外围的走廊上。 梅香香见两个人离开庭院来到了走廊上,她脸色顿时一白,连忙朝走廊上走去。 但是大概是之前白若水从头发手中抢走了陆晟,所以那些头发被激怒了,这会开始张牙舞爪地从井里涌出来,很快就填补了被白若水烧掉的空缺,那些头发涌出来之后,发现庭院里只剩下了梅香香一个活人,想也不想地开始朝梅香香扑去。 梅香香惊恐地盯着高涨到两米,如同恶鬼一般扑过来的头发,她尖叫一声,仿佛被什么猛兽追着的兔子,一下子窜到了走廊上。 在上了走廊上的瞬间,她感觉背后一疼一重,还有股钻心的阴冷气息窜到她后背上,如果不是她脖子上的项链一热,挡住了那种阴冷的气息,只怕这会儿梅香香就直接摔到在庭院里,被那些头发拖走了。 就算是如此,梅香香依旧惊魂未定,她喘着粗气怒瞪着白若水,羞恼地道:“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庭院里?” 白若水看了梅香香一眼,那一眼特别凉,看的梅香香很快就住了嘴,白若水冷淡地道:“不是你说了要和我比斗捉鬼,我带你过来,你觉得是羞辱怎么办,更何况你不是有能力对付这些东西吗?” 梅香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羞恼地瞪着白若水看了好一会儿,想要和白若水吵一架,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又不敢得罪白若水,只好羞耻不堪地移开了脸,虽然白若水也没说什么,但是梅香香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陆晟这会儿终于缓过来了,瞧见梅香香和白若水之间尴尬的气氛,陆晟连忙插话道:“大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上次我们过来直播的时候怎么没有问题,那井里面为什么会爬出来头发,感觉好恶心。” 陆晟说完给了梅香香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得罪人家有真本事的大师了,不然凭梅香香三脚猫的功夫,两个人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白若水再次将目光投向庭院中间的那口井:“不是上次没有问题,而是一直都有问题,只是你上次过来直播不小心激活了井下的东西。” 陆晟脸色一变,他扭头看向庭院中的井,因为他们已经来到走廊上,那口井中的东西似乎只能在庭院中活动,他们来到走廊上以后,井中的东西就缩了回去,这会儿庭院看上去生机勃勃,半点也瞧不出之前的可怕。 “你想想上次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白若水收回视线看向陆晟道:“这井底应该封着东西,所以之前你们过来都没有事,但是封印有松动之时,那些东西偶尔会趁着封印松动的时候活动,这应该就是有人说有事有人说没事的原因,只是你上次过来的时候,这里的封印大概快要松脱,你又做了什么才放出了井底的东西。” 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陆晟苦思冥想,最后他眼前一亮抬头道:“是的,大师,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在这里探险直播,因为直播只能选在晚上,所以直播的时候看不清东西,我不小心在井边摔了一跤,当时井边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我的手,我当时感觉手特别痛,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不过我那时候也没有在意,大师,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白若水颌首:“那就没错了,应该是你血把他们从井底放了出来,只是我刚才在井边看了一下,井中的封印并没有完全解开,你的血只是让他们能够在出来活动,如果想要完全脱离封印,应该需要你整个人作为祭品,所以刚才他们想把你直接拖下去,还有你不是不小心摔的,而是你一直干这一行,身上积攒的阴气太重,来到这地方之后被这座宅子中的东西感知到,利用阴气让你摔倒的,这并不算是什么意外,应该算是刻意为之。” 陆晟背后一凉,他苦着脸道:“大师,我之前去的地方不是真鬼屋啊,就算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撞过一两个,可是后来我就不敢去那种真地方了。” “空屋子空的久了,就会产生一些不适合活人的东西,跟有没有那种东西无关,是屋子本身的问题,你经常去那种长时间没人的阴暗房间,沾染点阴气纯属正常,可以说如果继续干下去,被那些东西影响命格也是正常的,你遭到这一灾,并不是偶然,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就算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也会有下一次。”白若水看了陆晟一眼道:“不过既然过来了,就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吧。” 陆晟连连点头,心中暗下决心,等这次白大师解决了事情,他一定金盆洗手,找份正经的工作干,绝对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了。 梅香香见自己插不上话,顿时有些气闷,她突然想起来无人机还抓着手机在半空开直播,白若水在那边滔滔不绝,自己却只能干瞪着眼,刚刚还这么失态地惊恐尖叫,一定都被直播间的人看见了,自己的形象这算是全完了。 想到这里梅香香连忙抬头去看半空中的无人机,可是这一看梅香香的脸色却直接变了,她尖声道:“我的手机不见了,无人机呢,无人机飞到哪里了?” 梅香香说着,低头开始摆弄起遥控器,可是不管她怎么操控遥控器无人机都没有出现,梅香香顿时气的要命,骂道:“真是不良商家,卖我的无人机居然有问题。” 白若水看了梅香香一眼:“不用找了,你不可能找到你的无人机了,而且不是无良商家,是我们被这栋宅子带到了另一个空间,与阳世相反的另一个世界。” 216.后院 梅香香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你在开玩笑吧,我承认你的本事是比我厉害, 但是也不用说这么夸张吓我们吧。” 梅香香这么一说, 白若水也不解释了, 只是冷淡地看了梅香香一眼, 就扭头看向了庭院中的古井。 旁边的陆晟赶紧拉了拉梅香香的衣服, 心里有些后悔刚刚没在进门前打晕梅香香把对方留在门外。 其实梅香香也不是有意说这么,只是她习惯了被别人追捧,不管说什么别人都得受着的生活,再加上她本能地有些抵触现在的恐怖环境,所以一时间想也不想这些话就脱口而出, 说出了之后梅香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悔,她连忙看向白若水,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白若水不想同自己的说话的样子, 梅香香最后还是放弃了。 枯井之中不再不出现可怕的头发,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假象,只要走进庭院之中, 那些头发还会像恶鬼一样扑过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眼见天空越来越昏暗,老阁楼房檐下挂着的红色灯笼居然缓缓亮起,陆晟就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道。 “等。”白若水只说了一句, 就站在走廊上不再说话了。 陆晟不敢打扰, 也哆哆嗦嗦地站在走廊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栋老宅留下印记的关系,陆晟总觉得这栋宅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而且冥冥之中似乎是在召唤他,让陆晟本能地想要跟着对方走开。 梅香香这会儿忍不住道:“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只要带着陆晟离开这个老宅子,不让陆晟来,然后让陆晟一直戴着有法力的东西不就没事了吗。”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出去。”白若水站在走廊上道。 梅香香不想被白若水看不起,她咬了咬牙果真转身开始找进来的大门,陆晟看着梅香香的背影有些担心,想要让梅香香回来不要乱跑,但是没想到梅香香不过走了两步,竟然自己扭头回来了。 “怎么了?”陆晟有些诧异地看了梅香香一眼。 梅香香脸色很那看,她伸手一指前方,微微侧了侧身,将挡住的东西全都露了出来。 竟然是一群穿着民国衣服的侍女幽灵突然出现在走廊上,那群幽灵脸色惨白目光呆滞,下半身空无一物,整个人都是在半空中飘着,她们手上还端着托盘,安安静静地朝这边飘去。 陆晟表情变得特别难看,他急匆匆地拉住了白若水的手,急急道:“大师,大师我们快走吧,鬼……这儿有鬼出来了!” 可是白若水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晟急了晃了好几下,那边白若水才缓缓回过头。 但是陆晟只看了一眼就直接惊叫起来,原来他拉住的根本不是白若水,而是一个没有脸的白衣女鬼,那女鬼就静静地看着陆晟,看的陆晟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就剩下了他一个人,白若水和梅香香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陆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鬼飘到自己身体里,因为太过惊惧,陆晟直接晕倒了。 等到陆晟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梨木的雕花大床上,大床非常有古旧,床上挂着粉色的飘幔,陆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张大床上,他房间的门就直接被推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穿着民国服侍的侍女走了进来,那侍女也就是十几岁的年龄,她慌慌张张地道:“三太太,三太太,快起来,大家都去给大太太端茶了,你要是再不敢进过去,大太太一定会罚你的。” 太太什么鬼? 陆晟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无比懵逼地看着那个侍女,他一个大男人跟什么太太的有半毛钱关系吗? 但是不等陆晟争辩,那个侍女就跑过来想要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接着陆晟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他竟然伸了一个娇媚无不的懒腰,慢吞吞地从雕花大床上爬下来,接着坐到了旁边的西洋镜梳妆台旁。 那梳妆台做的十分精致,西洋公益的镜子纤毫毕现,将人照的清晰无比,只是看着就让人无比喜欢。 陆晟盯着那方梳妆镜,心中竟然涌出了无限欣喜,他心中顿时一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娘腔了,对着一个女人的梳妆镜欣喜什么个鬼。 可是当正面对上西洋镜时,陆晟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吐槽了,因为西洋镜中映出一张年轻鲜嫩娇艳无比的脸,那张粉嫩嫩的脸上还浮着一抹薄红,看上去当真是秀色可餐,叫人想要把玩一番。 那个侍女瞧见陆晟还在对着镜子发呆,立刻走到了陆晟身后,急急地道:“哎呀,七太太,您怎么还在发呆啊,要是让大太太再等下去,她非得撕了你不可。” 陆晟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娇憨地哼了一声,勾人的大眼睛眼波流转,只是轻轻一横,就已经无限风情,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嗓音也是娇娇软软的:“大太太,大太太,你从头到尾都是大太太怎么样,这么害怕大太太,要不然干脆去大太太屋里服侍好了。” “哎呦,我的七太太,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侍女顿时嗔道:“这不是担心您受罚吗,我知道老爷很宠您,但是后院里毕竟还是大太太说了算,要是您得罪了大太太,以后老爷出去办事了,她要是为难你怎么办啊。” 陆晟娇气地哼了一声:“我可不怕她,就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老爷都不稀罕去她房间里,她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拿着个大太太的空架子来对付我,她能有我讨老爷的欢心吗,老爷最宠的还是我,早晚我要让她把位置让出来。” “太太,您这话可别叫外人听到了。”侍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小声地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真啰嗦。”陆晟有些不耐烦了,他扭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他花容玉貌,娇艳无双。 侍女的手很快,不过一会儿就给他梳了个时尚的妇人发髻,发髻中还插着一朵红色绢花,他的眉毛也是细细弯弯的,鼻子很挺,嘴唇涂上了鲜丽的红色,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是艳色无双。 陆晟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个红色的牡丹花旗袍,旗袍开叉开到了大腿,走起路来真是摇曳生姿,哪怕知道现在情况危急,陆晟还是对着这个身体愣了愣。 “太太,您要不然换个素点的保守点的衣裳,毕竟这是去看当家主母不是去看老爷。”侍女抬眼看了陆晟一眼,小心地建议道。 陆晟笑了笑,说不出的风流妩媚:“为什么要换,我昨天就是穿着这身衣裳讨老爷欢心的,老爷都喜欢的不得了呢。” 侍女见陆晟不听劝,她张了张嘴,眉宇间带点愁绪,最后也只好叹了口气收回了要说的话。 陆晟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出了房间,随着侍女来到了一楼大厅中,大厅里放着一张大方桌子,桌子两边放着两排太师椅,正对门的地方也有两把椅子,那两把椅子的质量看上去比两边的椅子要好很多。 这会儿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坐在最上方的是一个面带苦相神色严肃穿着老气的女人,看年龄也有四十多岁了,两边分别坐着的也都是女人,加上上方的一共有五个,年龄大小不一,穿着也是素淡居多,瞧见陆晟过来,这些女人眼中都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坐在最上头的大太太更是直接皱了皱眉,颇为不喜地看着穿着妖俏的陆晟:“老七,你来了,怎么来这么晚。” “昨天老爷留的久了,忍不住睡过了头,所以这才来晚了。”陆晟完全没有感觉到堂屋里的气氛似得,扭着腰走到旁边太师椅上坐下了。 大太太的表情更不喜,她手边坐着的一个绿衣裳女人轻笑了起来:“哎呦,咱们小七妹妹可真是讨老爷欢心呢,这一身的气派真就是个新娘子的样子,这模样瞧着哪个男人不喜欢,难怪老爷宠到手心里去。” 另一个女人也接了话:“对啊,老爷不就好这年轻漂亮的一口,小七这种身段能不把老爷迷的要命,到时候小七随便开口要些什么,咱们老爷还不得立刻捧着拿到小七面前啊。” 陆晟听到这些赞美的话,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抬起小巧的小巴,得意又挑衅地看了上方的大太太一眼。 陆晟明知道这一幕很怪很无脑,可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他和这个七太太似乎合为一体,根本无法阻挡对方作死,甚至偶尔还能和七太太的情绪合拍。 果然下一秒,陆晟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梨木雕花大床上,他脑子浑浑噩噩,身体也完全没有力气,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勉强撑起身体,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躺在床上,下一秒陆晟害怕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她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赤身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是后院清扫马桶粪池的苦工。 217.女怨井 陆晟的表情立刻变了, 他惊慌失措地扯起床上的旗袍想要穿在身上赶紧逃离,可是已经晚了, 红木的门被人暴力踹开, 一个穿着马褂长袍戴着圆眼镜的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床上的陆晟, 看起来气势吓人。 陆晟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 跪倒在对方脚下,伸手去拽对方的裤脚:“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有人害我……” 这会儿床上的苦工也睁开了眼,他瞧见来人后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惊恐,他连忙从床上下来,同样跪在了那个男人脚边:“老爷, 都是姨太太勾引小人,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老爷您饶了小的, 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苦工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陆晟顿时瞪大眼睛看向了苦工,她又气又吓浑身打颤, 指着那个苦工骂道:“你污蔑我,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我上哪去勾搭你,老爷,这一定是其他人买通了来害我的!” 苦工不说话就不停地磕着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这会儿大太太也过来了,她只不过伸头看了一眼,就受不住腌臜地移开视线,用手帕捂住了嘴:“哟,怎么会这样,老爷别污了你的眼,这些作怪的小蹄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做出勾人的事儿。” 戴着眼镜的男人已经气到了极致,他脸色阴沉无比,一脚踹开了陆晟,痛骂道:“贱人,下贱的东西!” 陆晟一时没有防备,被对方踹了个窝心脚,倒在了地上呜呜哭着,胸口一阵剧痛,可是胸口的痛又怎么比得上她内心的惊慌,她不顾痛楚抱住了对方的小腿:“老爷,真的不是我干的,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嫉妒我所以才这么害我,那个苦工绝对是和对方勾结在一起的!” 苦工闻言立刻不停磕头道:“老爷,真的是姨太太勾引我的,她……她还说等到以后哄得老爷所有财产,然后要分给我呢。” “她还说了什么?”男人脸色黑沉如锅底。 苦工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晟一眼,低声道:“太太还说了,说是老爷年纪大了是个老男人,根本就满足不了她……”这话瞬间戳中了那老爷的内心,他脸已经黑的快要滴水了。 陆晟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她凄声指责道:“我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你凭什么编排我,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害我的,是哪个太太干的,你一心一意想害死我,得利的不就是那些太太们吗!” 苦工低着头嘴唇嚅喏着不说话。 陆晟凄苦地看向男人:“老爷,我……” 可惜男人已经半点情面都不讲,一巴掌扇在了陆晟脸上,因为太过气奴,男人这一巴掌十分用力,竟然一下子把陆晟的脸扇到了一边,陆晟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流下了鲜血,男人还不解气,拽着陆晟的头发就往院子里拖。 大太太见状连忙走过去拦住了老爷,心疼地道:“为了一个贱蹄子这么生气不值得,老爷你消消气,这些事儿就让下人去办吧。” 老爷似乎听进了劝,他松手喊了两个劳力过来把陆晟拖到院子中间,不过显然老爷的气还没消,他冰冷地道:“把各院的人都给我喊过来看着!” 没过多时,其他四房姨太太都被喊过来了,这些女人们纷纷看向被绑在树上的陆晟,捂着嘴低低地说着什么,脸上既是害怕又是嫌弃厌恶,尽都是看笑话更多一些。 此时的陆晟哪里还有最初的明艳骄傲,她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脸上,因为刚才的嘶声大哭,脸颊边的头发都被汗水浸透,她身上的衣服也歪歪扭扭地挂着,脚下也没有穿鞋子,说不出的狼狈难看。 陆晟被绑在一颗大树上,筋疲力竭的她从乱糟糟的头发下看向站着一圈的人,她心中升起无尽的怒火和恨意,就是面前的这些人害了自己,他们让她死不给她留一点活路,她也会回来要了他们的命。 老爷冷酷地盯着那个胆敢勾搭外人还咒他死的女人,冷冷地道:“你们都给我看着,如果再有人敢向小七这样……” 老爷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个劳力走上前,解开了陆晟身上的绳子,一左一右地架起了陆晟,直接架着她来到了井口上方。 陆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她尖锐疯狂地咒骂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疯狂地想要挣扎,但是那两个人很快就松了手,陆晟扑腾一声被扔进了井水里,她挣扎着想要从井里爬出来,但是那两个劳力就面容冰冷地站在井边看着,只要陆晟露了头,就直接把陆晟再往井水里按。 老爷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冷酷地吩咐:“盖井盖。” 两个劳力会意,直接抬起旁边的石盖盖了上去,井水里起先还有扑腾的声音,没过多久这种扑腾声就消失了,井水里安安静静。 老爷看也不看那面井,直接转身离开了庭院。 围观的一众太太们被陆晟投井前的声音吓了一跳,虽然她们看笑话的成分居多,但是看到陆晟就这么被投进了井里,还是有些害怕地拍了拍胸脯,这几位太太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偷偷瞄了瞄低头念佛号的大太太,其中一个太太脸上露出了冷笑转身离开了,另外三个也跟着离开了。 陆晟被扔进井里之后不停地挣扎着,溺水的痛苦让他觉得肺和脑子都要炸掉了,他满心的怨恨和痛苦,想要从井里爬出去报复那些人,但是也因为这种痛苦陆晟清醒了一些,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民国姨太太而是鬼屋主播陆晟。 可是现在他都已经被投进井里了,该不会跟着这个姨太太一起死了吧。 巨大的惶恐笼罩了陆晟,强烈的求生欲让陆晟拼命扑腾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劲,还能一边痛苦一边扑腾,到现在没晕过去,可是此时的陆晟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陆晟扑腾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竟然又从那张梨木大床上醒过来了。 这一次的梨木大床上没有挂幔帐,屋里的装饰也精巧清新了许多,陆晟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木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陆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您也不必太伤心了,事情总会过去的,您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陆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就感觉自己的脸挤出了一个忧郁的笑,他轻轻摇了摇头:“王妈,我没有胃口,你不用麻烦了。” “嗨,小姐,不吃饭怎么能行,你也别愁了,这事儿老爷能给你摆平,我听说老爷今天去张家了,一定是给你问张宇的事情去了,你先吃饭,在家里安安静静等着老爷的消息啊,也别胡思乱想了。” 陆晟乖巧地点了点头,王妈见陆晟松口,顿时喜形于色,离开了房间开始去准备饭菜去了。 陆晟从床上起身,她缓步走到雕花西洋梳妆台旁看着梳妆台中的自己,那是一个温婉纤细的小姐,眉宇间笼着一抹轻愁,穿着蕾丝边的白色睡袍。 陆晟轻轻坐在梳妆台旁,拿起梳子自己梳头,但是梳梳着,陆晟突然看到镜子的一角似乎站在一个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静静地盯着自己,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陆晟心里顿时一惊,他连忙站起身扭头道:“是谁,是谁在那儿!” 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陆晟只觉得屋里阴惨惨的,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觉得屋里冷飕飕地渗人。 好在王妈很快端着饭过来了,王妈一来屋里的冷意就没了,王妈笑着走到陆晟身边:“我们小姐真好看,哪家的少爷不喜欢,张宇那是自己眼瞎,小姐您吃点饭吧,待会老爷救回来了。” 陆晟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捧着瓷碗低头喝粥,实际上她的胃口很小,只不过喝了小半碗就不想喝了,菜也是随便吃了几口。 王妈也习惯了陆晟的食量,她端起饭起身,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戴着圆眼镜的男人探头道:“闺女,你醒了?”来人竟然还是个熟人,就是那个直接把七太太扔进井里的老爷。 “爸爸。”陆晟感觉自己心里激起了一点小喜悦,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期盼地看向了男人。 王妈见男人过来,她笑着离开了房间,临走的时候对着男人道:“老爷,您还是劝劝小姐吧,她心里不高兴饭根本没吃多少,总不能一直这样啊。” 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妈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老爷走到陆晟面前拉起陆晟的手责怪道:“又不好好吃饭了。” 陆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他抬头道:“爸爸,你……” 知道闺女在问什么,圆眼镜的男人窒了一下,随即笑着转移话题:“爸去了,张家说尊重张宇的意思,闺女,其实你条件这么好,爸再给你介绍几个年轻小伙子怎么样,保证比张宇好,而且你还是留过洋的呢,不用跟那些守旧妇女一样,不就是退个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晟只觉得自己心情立刻沉下去了,她面上的笑容消失了,虽然依旧想要笑,可是一眼就看出只是勉强的笑:“爸……” 男人又劝了好几句,但陆晟都没有心情听下去,男人见状只好离开了房间:“闺女,你先自己静一静,过两天爸带你去玩一玩,参加一个宴会。” “嗯。”陆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看着男人关上了房门。 屋里面再次剩下了陆晟一个人,那种阴冷的感觉又来了,陆晟奇怪地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纳闷地看向了窗户,可是窗户关的紧紧的,突然陆晟听到屋里传来一声轻细的女人笑声。 陆晟立刻绷紧了身体,紧张地看向了周围:“谁,谁在那里?”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失败,你一个大小姐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市井臭丫头,人家张公子根本不愿意搭理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 “你到底是谁?”陆晟绷紧了脸,有些生气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嘻嘻,小丫头脾气还挺大,难怪那个男人看不上你。” 陆晟更生气了,她怒道:“不要装神弄鬼,你再这样我就喊我爸爸过来收拾你。” 女人的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在陆晟身后响起,魅惑地道:“想不想让那些男人都乖乖地俯首帖耳听你的话啊,大小姐?” 陆晟猛地回头,就看到西洋镜中出现一个脸色惨白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女人长得很漂亮,只是涂着鲜红的口红配着惨白的肤色看上去格外怪异阴冷。 “你……”陆晟被对方的出现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向镜子中的女人:“你是谁,鬼……鬼啊……” 女人就是被那老爷拿去投井的七太太,七太太朝陆晟魅惑引诱地笑道:“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 陆晟的神色变得迷惑起来,她双眼渐渐变得茫然,呆呆地点了点头:“想。” 女人嘴角顿时咧起诡异的笑,她从镜子里飘了出来看,朝陆晟招了招手,陆晟仿佛失了魂似得跟在了女人身后,她木木呆呆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来到了庭院之中。 庭院中那口井的井盖莫名打开了,陆晟想也不想地直接跳到了井里。 跳进去的一瞬间,陆晟突然清醒了过来,她失声尖叫了起来,不停地挣扎着。 但是这会儿庭院里根本没有人经过,谁也没有听到陆晟的求救,陆晟徒劳地扒着井壁想要爬上去,可是井水开始咕嘟嘟响了起来,一丛丛又黑又密的头发沿着井壁爬了上来,直接扯住了陆晟的手脚,一把将陆晟拉到了井下。 陆晟还没有叫唤两声,就灌饱了井水,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再次充塞了他的大脑,这次陆晟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自己的事情,他的脑子被无边的怨恨控制了,只知道复仇和杀戮。 外面的人发现小姐不见了,顿时惊慌失措地开始寻找了起来,老爷和大太太也在寻找的人中,陆晟能清楚地听到大太太的哭声,还有老爷愤怒地咆哮,接着他们在井边发现了小姐遗落的鞋子。 大太太尖锐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庭院:“是她,一定是她出来报复了,是她带走了小姐,她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们都会死都会死,呜呜呜……” “闭嘴!”老爷的声音也无比暴躁,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找法师,明天一早起来我们就去找驱邪法师。” 井水中的陆晟勾起了唇角,她怎么可能让他们有机会找法师。 在谁也没看到了角落,一丛茂密的黑发悄悄地爬了出来。 第二天整个小阁楼的人全部都失踪了,悄无声息地消失,甚至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察觉到奇怪之处。 陆晟又一次在梨木雕花大床上醒来,这一次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丁点奇怪的地方,就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梨木雕花大床的主人。 陆晟刚刚醒过来,就有人砰砰砰焦急地拍向了房门,陆晟从床上跳下来打开了房门,房门外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道:“姑娘赶紧跑吧,大家都去逃难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只会被糟蹋啊,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你说你非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陆晟十分平静地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张叔谢谢您了,你快点逃命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你们家人。” 张叔张了张嘴明显还想再劝什么,但是陆晟决心已定,不管张叔怎么劝都没有劝走她,张叔最后只得咬牙转身离开了。 等到张叔离开之后,陆晟从梳妆台上拿起剪刀藏在了袖口中。 张叔离开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小阁楼的大门再次被人暴力踹开,一群兵痞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看到了庭院中的陆晟,其中一个兵痞流里流气地道:“哟,居然有个漂亮姑娘,这姑娘是在等着我们吗?” 其他几个兵痞顿时流氓地笑了起来,几个人围向了陆晟。 但是陆晟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相反,她也微笑着迎向对方,就在其中一个兵痞放下戒备想要身后去摸陆晟的时候,陆晟突然掏出剪刀捅向了那个兵痞的肚子。 谁也没想到一个女人爆发起来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个兵痞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晟直接给捅死了,其他的兵痞见状顿时骂骂咧咧地扑了过来,结果都被激烈反抗的陆晟伤到了。 其中一个兵痞顿时骂着掏出了□□,一枪打到了陆晟的心口上。 陆晟捂着心口瞪大了眼睛,倒头栽进了井里,熟悉的窒息感再一次传来,陆晟觉得自己越陷越深,就在他放弃了所有挣扎,打算沉入水底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肩膀。 陆晟的大脑还没有反应古来,他就感觉自己被人用力一拉,接着整个人好像从什么黏稠的液体里被拉出来似得,肺里突然被灌入了大量的空气,陆晟顿时扶着膝盖大口呼吸了起来。 他整个人跪在了坚硬的土地上,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从之前的轮回中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身处那个轮回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狰狞,只觉得身后的人就是那个屡次害死他的恶人,他本能地想要扑过去撕咬对方,口中嗬嗬道:“吃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但是陆晟根本没能靠近对方,对方只不过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只觉得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了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接着对方拿过了一样东西啪地一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一股凉气从头浇到了尾,陆晟发现自己突然清醒了。 “白……白大师?”陆晟总算认清楚了身后的人是谁,他惊讶地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庭院的井边,井水里咕嘟嘟的,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冲出来,陆晟顿时害怕地朝前走了两步,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口井喝过你的血所以认得你。”白若水颌首指了指井淡淡地道:“它应该在你身上弄了点特殊印记,把你拉进井的世界里去了,不过我怀疑这栋房子有问题的不只是井还有整栋房子。” 白若水说着示意陆晟抬头,陆晟惊愕地发现他们头顶的天空竟然泛着诡异的玻璃绿,那绿色还不停地泛着涟漪,就好像他们被盖在了一个罩子里面。 而且陆晟总觉得浑身渗的晃,这种阴冷的感觉不只是来自于身旁的这口井,而是来自于这栋阁楼的四面八方,就好像阁楼里藏着很多东西在悄悄地窥伺着他们一样。 “陆晟,陆晟,你还好吧。”梅香香站在走廊上不停地朝陆晟挥手,她激动地道:“刚才你突然消失了,真是把我吓死了,还好……”后面梅香香没有说话,估计是碍于面子不愿意说。 陆晟朝梅香香点了点头,他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个宅子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诡异的多,想到死在井中的三个女人,陆晟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来了,当初他是怎么觉得这个宅子没有任何问题,还傻乎乎在这里呆了两天一夜的。 白若水看了看陆晟身后的井水:“你把你看到的东西给我说一说。” 陆晟将自己不停地附身女人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白若水沉吟道:“这应该是女怨井。” “什么叫女怨井?”陆晟不明白,不过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这口井特别不好,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靠在井边,只想赶紧离这口可怕的井远一点。 “女怨井就是井里横死超过三个怨气极大的女人,这些女人沉尸井底之后,就会让这口井变成女怨井,当然这只是其中必要的条件,还有一些成形因素,不然就算怨气再强也形成不了这种女怨井,陆晟,她们对你不排斥,我需要你再下去一趟。” 218.井底古墓 陆晟的脸瞬间绿了, 他害怕地道:“这可是深井啊,我跳下去那不是死翘翘了。” “你想不想完全解决你身上的问题?”白若水看着陆晟淡淡地道。 陆晟连连点头, 面露喜色:“白大师, 你有什么办法?” 白若水突然笑了, 只是她的笑说不出的奇怪:“想就捎带我一程下井。” 陆晟还没有完全明白, 白若水就突然一用力, 直接将陆晟推到了井水里,陆晟噗通一声掉进了又冷又深的井水中,他完全没有准备,甚至都来不及扑腾,而且这口井比他附身那三个女人的时候要奇怪的多, 掉进水里之后,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不停地往井底下坠落,熟悉的溺水感再次袭来。 站在走廊上的梅香香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她呆愣愣地看向白若水, 尖声道:“你怎么能把他推下去,你这是杀人!” 白若水只是扭头朝梅香香一笑:“要一起下来吗?” 梅香香惊恐地后退,她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不去!” 但是白若水只是随口问她一句, 大概是早知道梅香香的回答,白若水问完之后急直接化成一道金光落到了井中。 梅香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能力范围, 除了束手无策地站在走廊上外,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是这会儿梅香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现在这栋老宅子中貌似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梅香香顿时眼中流露出惊恐,她瑟瑟发抖地站在走廊上,惊恐地看着阴冷昏暗的老宅。 白若水跳进了井中之后,化成的金光很快追上了陆晟,悄悄藏在了陆晟的衣领里。 其实老宅子将他们拉入了另一个时空时带来的只是他们的魂魄,因为白若水太强,所以老宅子避开了白若水,所以此时在老宅子中的陆晟和梅香香只是一缕魂魄而已。 而白若水当时在宅子里瞧见梅香香和陆晟呆滞地站在原处,就知道两个人的魂魄被拘走了,她干脆也神魂出窍,追寻着两人的魂魄来到了这里,这也就是白若水能搭陆晟顺风车的原因。 她在千年后苏醒,一直修行功德化身之道,魂魄也随着修行慢慢凝实,对于这里的鬼物而言就是天生的克星,这些鬼物会排斥警惕她的存在,要想真正查出来老宅子的问题,只有接着陆晟掩盖自己的气息。 陆晟以为自己死定了,这一次绝对要和那些女鬼作伴,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并没有在水中泡着,而是不停地坠落坠落,最后竟然被一股水流冲到了某处坚硬的地方,陆晟还没有从溺水的昏厥中回过神,就有一双有力的手拖着他,直接把他从水里拉出来了。 那个手将他放到那片潮湿的沙地上用力一拍,陆晟就觉得胸口里的积水一下子被拍出来了,他连忙大口地喘气,发现这里竟然有细细的空气流动。 “这……”陆晟从地上爬起来,惊愕地四处看了看,但是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就听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一缕火苗自黑暗中燃起,将井底的景色模模糊糊地照了出来,陆晟只是看了一眼就惊叫了起来。 这井底竟然别有一方天地,井底不知道连通了哪里,井水居然是这地底的一条地下河,刚才他们就是被这条地下河给冲到了淤泥边上。 淤泥地上满是细碎的白骨,还有长着黑长头发的头骨在水边被水冲刷着,那一头长如活物的黑发在水中蠕动漂浮,看上去格外恶心诡异。 白若水拖着火苗来回看了两眼:“原来是如此。” “白大师……”陆晟激动地看向白若水:“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这里太可怕了,总觉得那些东西随时会活起来。” 白若水目光奇怪地看了陆晟一眼,陆晟不解,但是他随着白若水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身后赫然站着一个长头发的骷髅,那骷髅身姿诡异地朝他走过来,两个骷髅洞里冒着绿火,白若水玩笑地道:“陆先生预言还是挺准的。” 陆晟有些崩溃:“白大师,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吧,啊啊啊,这是鬼啊,白大师,你不是应该赶紧把它们抓起来吗?” 陆晟一副崩溃的表情朝白若水扑去,白若水微微侧身避开了陆晟,结果陆晟不小心扑到了白若水身后的骷髅怀中,那个骷髅低头朝陆晟嘿嘿笑了起来,甜腻腻地道:“小帅哥留下来不要走了。” “不不不,我不是,我很丑,不要留我!”陆晟已经吓的语无伦次,但是搂住他的女鬼已经用长长的头发开始缠住他。 但是下一秒,缠住陆晟的女鬼却愤怒地松开手,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白若水轻轻收回手道:“抱歉,他是我的客户,恐怕不能让你随便留下来。” “你是谁,竟敢坏我们的好事!”骷髅女鬼有些愤怒,说完直接冲向了白若水,其余两个女鬼也围了上来,直接将陆晟扔到了一边。 陆晟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脖子,愕然地发现这会儿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他只能焦急地看着女鬼和白大师的战场,心中不停祈祷着白大师一定要赢。 好在白若水并没有熄掉那蔟火苗,陆晟见白若水和女鬼还要打一会儿,竟然有闲心看一看井底的环境。 刚才因为被女鬼给吓到了,陆晟一心想着离开没有空仔细看,这会儿女鬼和大师打在一处,陆晟居然奇异地不怕了,开始观察起井底的环境来。 这一看居然让陆晟看出了点问题。 他们从井底掉下来后发现井底是一条地下暗河,他们这会儿就站在地下暗河的河边,这条河很长,而他们站的地方却很狭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陆晟就转身看向后面,发现竟然不是自己错觉,他的背后是一面厚厚的土墙,但是引起陆晟注意的,是这面土墙似乎与众不同,上面好像刻着什么纹路,陆晟好奇地抬手摸了摸,发现手下的感觉又湿又硬,触感居然一点都不像土墙,陆晟顿时心中起疑。 陆晟扬声道:“大师,这井底有古怪,这儿好像不是土墙。” “说的不错,那是一座古墓。”如果不是无心伤害这三个女鬼,白若水早就结束了战斗,但就算是如此,她的举措更像是逗着这三个女鬼玩儿,这会儿听到陆晟的问话,白若水抽空回答了陆晟的问题。 说完,白若水看向面前的三个女鬼:“这方井通向这座古墓,你们身死之后受这古墓阴气和法阵的影响,自发成了古墓主人的殉葬品,也是古墓主人的守墓者,你们的魂魄受古墓拘束,永远不得轮回,但念在你们身世凄苦,我可以送你们轮回投胎。” 三名女鬼停止了攻击,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暴躁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在井底逍遥自在,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看门的了。” 白若水摇了摇头,心中大约猜出了这具骷髅的身份,估计是那个无脑的七太太:“虽然你是含冤被杀,但是凭你的怨气,是没那么大的本事害这么多的人,是这座古墓催生了你的怨气,它将你滋养壮大,但你也受它的拘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口井填进去你们三个人的命之后,这栋老宅就像是被尘封了,是因为死了最后一个人后有人在这口井里下了封印,不过他虽然封住了古墓,但是也将你们留在这里。” 白若水说着,轻轻吹了一口气,她们脚下的淤泥散开,露出下面被掩埋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层硬石板,只是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鲜红的字迹像是沁入到了石板里面,看上去就格外不凡。 说话的女鬼盯着地上的石板上的纹路,突然捂着骷髅脑袋尖叫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了一切,一个穿黄衣的道士下到了井里,把她们打的几乎魂飞魄散,然后又把她们给封印在了井底。 “时隔这么多年,封印松动,你们也有能力探出井面了。” 219.过年 白若水说完安静地看着面前三个已经化成骷髅的女鬼。 陆晟这会儿也被白若水的话吸引, 而且墙壁给他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陆晟只是好奇地看了两眼之后, 就乖乖地走到了白若水身边, 生怕再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那他非得再留个心理阴影不可。 那个七太太化成的骷髅想起来后心绪一片茫然, 毕竟时隔百年了, 她的仇人也化成了黄土,仇早在当年她就报过了,如今自己变成这副恶心恐怖的样子留在黑洞洞的井底,像个妖怪一样整天拖着头发抓人吃人,七太太自己也感觉不舒服。 所以白若水问起来之后, 她也就轻轻点了点头,再不见之前的戾气,而是朝白若水恭敬地道:“多谢大师。” 另外两个女鬼也不愿意多留,之前只是受到井底古墓的控制神智全失,这会儿想起来了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去投胎。 “那好。” 白若水拿出八卦镜:“我先把你们送走。”说着她伸手抹向镜面, 镜面上顿时被一层血光罩住,原本橙黄色的镜面变成了血色。 血色越来越深,最后镜面竟然变成了一道黑漆漆的小门, 门里森寒无比,似乎传来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三个骷髅茫然地盯着那道门,本能地想要钻进门里。 可是三个骷髅刚刚朝门里走去, 她们脚下的法阵就闪动起红光, 随着红光闪耀古墓墙壁上的法阵也开始震动起来。 法阵红光闪动, 女鬼们眼见又有抓狂的趋势,白若水皱眉看向脚下的法阵,原来之前下来的那个玄学师为了方便,竟然将法阵与古墓的法阵合在了一起,将女鬼们拴在了古墓法阵上。 眼见那三个女鬼又要重新扑上来,白若水祭出法尺,法尺飞出盘旋着长大,闪动着金光直接砍向了脚下的法阵。 女鬼们只觉得脚下骤然一轻,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白若水就伸手轻轻一推:“该走了!” 阴阳八卦镜的镜面瞬间扩大,仿佛黑洞一般直接将三名女鬼吸了进去,八卦镜也恢复了原状落在了白若水手中。 陆晟惊骇地盯着地下河,随着古墓的法阵变动,地下河的河水也起起伏伏,最后竟然有直接倒灌过来的倾向,陆晟瞪大眼睛盯着要倒灌下来的地下河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白大师,快快快走,我们要被淹死了!” 白若水也注意到了地下暗河的变化,她破坏掉法阵送走了三名百年老鬼之后,古墓的法阵就开始变动了,想要把他们两个全都淹死在井底。 白若水直接拎起了陆晟直接朝上飞去,地下河水汹涌地拍打着,时不时飞溅起一道道浪花扑向白若水两人,那水也是古怪的黑色,一旦沾上去就会身体沉重,直接坠入到暗河之中,原来这条古墓护城河竟然被墓主人用阵法变成了冥河弱水,不管是人还是魂魄沾之坠落,一旦落入河中就会被河水污染变成守墓的怪物。 “呵,还真是够凶的,只是放走三个无关紧要的守墓小鬼而已,竟然就想要我们的命。”白若水越飞越快很快就到了井口,她扭头看向身后不依不饶追上来的地下暗河河水啧了一声。 白若水直接将手中的陆晟扔出井口,折身转向地下暗河,轻声念咒唤出了腰包中的黄符:“既然这么凶,那就永远呆在地下好了。” 就说另一边,白若水和陆晟都进了井中之后,梅香香意识到这个诡异的老宅只剩下了自己,她苦大仇深地盯着庭院中的井好一会儿,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跟着跳下去。 但是鼓励了自己N久,梅香香都没能下狠心,而且她也不用再下狠心了,也不知道老宅是不是看出来只剩下个胆小的梅香香,竟然在白若水跳下去后不久,老宅中开始缓缓冒出来一个个的幽魂。 那些脸色泛青身形半透明的鬼魂一个个从老宅的各个角落中浮现出来,他们穿着民国的服饰,有丫鬟、小厮、保姆等等,纷纷面无表情地飘向了梅香香。 梅香香面带惊恐,她顿时尖叫了起来,之前白若水和陆晟都在的时候,梅香香还没觉得害怕,可是现在宅子里就剩下她自己,梅香香只觉得头皮要爆炸。 来之前她信誓旦旦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这会儿梅香香只想打死之前作死的自己。 她就是个用塔罗牌算命的,这些东西明显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她为什么要作死为了争口气跑到这种恐怖的地方。 当时以为顶多见到个没什么威胁力的小幽灵,可是现在这种场景也太可怕了吧。 梅香香欲哭无泪,她紧紧攥着脖子上的项链,浑身发冷地看着慢慢向她飘来的幽魂,关键是那个幽魂一边飘一边还咧嘴朝她笑了笑。 不笑已经很可怕了,笑起来更可怕,梅香香怀疑对方的嘴巴随时能咧到耳根上去。 梅香香顿时尖叫着把项链往前一推:“走开,走开不要过来!” 她买的项链居然还真有点用处,那只飘过来的丫鬟幽魂竟然停下了脚步。 但是随即梅香香就觉得肩膀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肩膀,梅香香颤抖着回过头,就看见一个脸色惨白的男鬼趴在她肩膀上,嘿嘿笑道:“小姐,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啊。” “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啊。” “留下来陪我们一起。” 这可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就见那些从走廊各个角落中飘出来的幽魂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梅香香逼近。 梅香香尖叫一声,握着手中的灵能项链护着自己,慌不择路地朝走廊一角跑去,一下子跑到了走廊最深处的内宅。 梅香香见那些幽魂们没有追过来,她顿时松了口气停下脚步靠着柱子喘息了起来,可是梅香香还没有喘口气,就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到她的脸上。 梅香香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走廊梁上垂下头,流血的鬼脸狰狞地盯着她看,猩红的舌头无限伸长,滴溜溜地舔向了梅香香的脸:“好香,好香,好想吃。” 梅香香的瞳孔瞬间睁大了,她一把甩出了手中的项链,砸向那个女鬼,项链把女鬼砸的后退两步,脸上冒出黑烟,女鬼被惹恼了,阴沉沉地盯着梅香香:“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把你的脸皮剥下来贴到我的脸上。” 梅香香大叫一声,扭头就朝里面的木楼跑去,她刚刚跨过门槛,就看见木楼最里面一个穿着旗袍的艳丽女人靠着大门朝她微笑招手。 玻璃绿的天空下,周围是一片腥臭暗沉的木楼,那个站在木楼最里面的女人是那么显眼又诡异。 梅香香本能地觉得不对,可是她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好像被迷了心神似得,迷迷瞪瞪地朝那个艳丽旗袍女人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刚刚走到旗袍女人面前,对方拉着她的手腕要把她拉进屋里的时候,梅香香手腕上的手镯突然一烫,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面前哪有什么漂亮的旗袍女人,那根本就是一个七窍流血的惨白女鬼。 梅香香惨叫着甩开了对方的手,扭头朝来处跑去。 可是后院的女鬼身份大概比前院的幽魂们高,所以要比前院的那些丫鬟小厮们难缠数倍,那旗袍女鬼见梅香香要跑,顿时凄厉冷笑一声,双手朝梅香香一伸,她的手臂竟然无限伸长要抓向梅香香。 梅香香回头看了一眼,就拼命地朝前院跑,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被这个恐怖的女鬼抓住会有什么后果。 女鬼的手伸的特别快,梅香香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地跑过,她现在满心地绝望,满脑子都想着白若水到底去了哪儿,从这个破宅子回去后,她是打死都不会再缠着白若水这种可怕的法师了。 可是前有狼后有虎,眼见那个女鬼的手臂要搭在梅香香肩膀上,梅香香想也不想褪掉手镯按在了女鬼的手上,被梅香香的手镯烫了一下,女鬼惨叫着收回的手,但是梅香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面色铁青戴着圆眼镜的男鬼。 那个男鬼身上的气势比这些小鬼身上的气势都强很多,虽然他看起来干干净净完完整整,但是梅香香直觉对方更恐怖。 男鬼朝梅香香咧嘴一笑,他伸手抓向了梅香香:“要去哪儿啊,到了我的宅子里还想跑,留下来当八太太吧。” “什么八太太,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回家!”梅香香又惊又怕,只觉得周围一切可怕极了,她紧绷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欲,只怕早就晕倒了,眼见男鬼的手抓了过来,梅香香赶紧摘下耳环砸向男鬼,男鬼被耳环砸中了之后身上冒出了青烟。 似乎被梅香香的举动惹怒了,男鬼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他背后竟然冒起了一团团张牙舞爪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狰狞鬼脸,男鬼朝梅香香冷冷地道:“不想老老实实当我八太太,那我只好拿你去填井了,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不听话的女人就要受教训。” 见自己的耳环居然对对方一点用都没有,梅香香眼中露出惊慌,她本能地摸向身上,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东西了,原来这一路奔逃她已经把手中的灵能项链全部都扔出去了。 梅香香心中恐惧到了极致,明明白若水也是随便扔了几张黄符而已,可是白若水的那些黄纸片让这些鬼十分惧怕,而她花大价钱买的灵能项链竟然只有这点用,只能给那些鬼带来一丁点伤害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男鬼可不会任由梅香香自己发呆,他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伸手攥住了梅香香的头发,直接拖着梅香香朝庭院里走去。 男鬼的力气无比大,梅香香根本挣不过对方,只能被对方扯着头发朝前拖,没走两步就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可是男鬼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攥着梅香香的头发仿佛拖死狗一样拖着梅香香。 梅香香哪里受过这种罪,顿时嚎啕着惨叫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白若水,救命啊,白若水,我输了,我认输,我错了我不该挑衅你,啊啊啊啊,救命啊!” 男鬼对梅香香的惨叫置若罔闻,直接拖着梅香香到了庭院里,要拿梅香香填井。 就在这时候,井水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井水像是沸腾了一样,要直接涌出来,男鬼瞧着发生异变的井水,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扯着梅香香的头发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井中飞出了一个人,竟然是之前被白若水扔下井中的陆晟,陆晟一出来还有些茫然,他扭头到处看了看,正巧和被男鬼拖在地上的梅香香对视了一眼:“香香?” “陆晟,你怎么上来了,白若水呢,快让她来救我啊,这里全都是鬼,快把她喊上来救命啊!”梅香香看见陆晟出来,眼中顿时爆出惊喜的光芒,她紧盯着陆晟连声唤道。 陆晟连忙看向井水:“刚刚白大师把我扔回来,然后她自己又折回去了,我喊喊她,白大师,白大师,你在哪儿?” 井水的咕嘟声更响了,接着陆晟隐约听到下方传来噼啪轰隆的声音,时不时有金光在井中流转,也不知道下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他面前的井竟然塌陷了,泥土灰尘不停地朝井水里掉去,上方的老宅子也不稳地晃动了起来。 陆晟脸色顿时变了:“白大师,你还好吧?” 就在陆晟紧张地盯着井中的东西,祈祷着白若水一定要安安全全上来的时候,一抹金色流光从井中窜了出来,落在地上化成了白若水。 白若水手持法尺,仰头看着这方老宅子,接着她抬手一抛法尺,法尺绕着老宅子飞了一圈,脆弱的木制建筑顿时被白若水拦腰折断,那些小鬼碰到白若水的法尺也纷纷发出惨叫,就连拽着梅香香的男鬼也被迫松开了手。 梅香香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连忙跑到了白若水身旁,之前她对白若水无比厌恶,现在看到白若水却只觉得无比心安,更是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和白若水呆在一起。 老宅子地面晃动的更厉害了,白若水收回法尺,一手拉着梅香香一手拉着陆晟喝道:“走!” 说完,白若水拎着两人凭空飞起,也不知道穿过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两人只觉得好像钻进了黏稠的水里似得,不知道在这种奇怪的黏稠中走了多久,他们就觉得身体一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梅香香和陆晟睁开眼,两个人发现自己居然还待在那个老宅子里,两人脸色顿时一变,陆晟更是喃喃地道:“老宅子刚刚不是毁了吗?” 说实话他们两个对这栋老宅子都有心理阴影了,一点也不想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呆着,可是又不敢随便乱跑。 “你们刚刚是在老宅子构建的虚空间中,被带走的只是魂魄,你们看到的覆灭也只是老宅子另一个空间覆灭了。”白若水站在旁边淡淡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年岁久了,这栋老宅子自己生出了一丁点灵感,拥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是受到古墓的影响,老宅子变得阴冷诡秘,会本能地留下进来的活人,之前井底的那道封印也同样封印了老宅子以及宅子里的鬼怪,最近封印松动,老宅子自然也跟着复苏了。” 梅香香和陆晟听着打了个哆嗦,听起来简直就是吃人鬼宅,只怕经历了这件事,两个人打死也不愿意走进这样的老宅子了。 “我们走吧。”白若水看了看老宅子最后一眼,带着梅香香和陆晟走出了宅子大门,这一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挠,也再没有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 就在三人刚刚走出大宅子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大宅子轰地一声倒下了,四散飞扬的尘土之中,无数张脸微笑地看向白若水,感激地朝白若水点了点头,接着化成数道光点飞到了空中,这些被困在宅子中的魂灵总算脱离了束缚能去地府报道了。 同时白若水也接到了一笔功德金光。 “这……这是?”梅香香张大了嘴,这一幕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样,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以前她还为自己的塔罗牌神算沾沾自喜,可是从老宅子里逛一圈,梅香香简直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再也不敢恃才傲物了。 老宅子倒塌,县里郊野的一块地竟然也塌陷了一小块,里面居然露出了古墓的一角。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探出头来看情况。 白若水眼疾手快地带着梅香香和陆晟离开了。 回到了S市后,白若水接到了陆晟打来的三十万,据说陆晟已经辞去了直播的工作,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拿的少,但是按时上下班朝九晚五的也挺好,用陆晟的话,钱少了点但至少有命花有命玩乐,并且打从那以后陆晟就再也不肯去鬼屋一类的地方了。 梅香香那天的直播断了以后,网友们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后续结果,但是梅香香重新上线了之后并没有多说废话,只是简单地发了一个微博@了白若水,内容是‘我输了’。 这简短的内容引发的网友后续猜测那就不说了,但是白若水的名声又借此更上了一层楼,在某个圈子里越发出名了起来。 后来梅香香更是解散了自己的群,告诉自己的那群迷妹,说自己深觉能力不足,要虔心学习,以后大家还可以找她来占算,但是她不会像之前那样沉迷于圈粉了。 这些人都好奇梅香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梅香香也没有说,这就弄的众人更加好奇白若水的本事了。 那天县里面地面塌陷后,有人上报县政府说是挖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县政府派人勘测后发现了一个未知古墓引发的震动就不细说了,就说这古墓出世的消息传出来后,县政府虽然提前派人看守古墓,等着考古队前来,但是耐不住有人利欲熏心,竟然打了古墓里陪葬品的主意,趁着天黑掘盗洞想要偷东西,后来引发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死亡事件就暂且不提了。 就说白若水回去了之后,就回到学校里继续读书,余秋因为上一次柳仙的缘故,对白若水变得十分客气,还时不时给白若水补课,让白若水免于补考的困境。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慢慢冷了下来,没多久就飘雪了,白若水他们也迎来了大学生涯中最后一次期末考。 期末考之后就是过年,这种大节日没人愿意留在学校,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家里,同家人好好团聚,诉说一年的喜怒哀乐,学校里很快就没人了,就连姜丽丽也同白若水告辞后离开了学校。 没有挂科的白若水难得清静地回到宅子里窝着,因为宅子里住着的都是一些非人类生物,包括白若水自己都不怕严寒,所以哪怕是这么冷的冬天,宅子里也不像其他人家里那样装着取暖设备,屋子里弄得暖洋洋热热闹闹的。 张星濂也回到云台山给长辈贺寿去了,宅子里剩下的就是童童、暗鸦还有柳仙、小鱼。 柳仙的本体是蛇,早在冬天来的时候就去冬眠了,童童、暗鸦、小鱼更没有人类过节的概念,虽然眼见年节快到了,屋子里还是冷清的没有一点人间烟火味。 白若水对此也不在意,就是呆在宅子里修炼,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的原因,小鬼小怪们也不来作怪了,白若水接单量也直线下降,看起来客人们也能过个好年。 时间很快滑到了年二十八,这天白若水刚从修炼室走出来,陆行舟就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过来了,一进来就被这冷冰冰的屋里给冻的够呛,他狐疑地看向童童和暗鸦:“你们主人都不过年的吗?” 童童和暗鸦对视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小鱼瞧见陆行舟过来了,笑着从鱼缸里跳了出来,蹦到了陆行舟面前,她这段时间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只不过学的还不太好,看到陆行舟进来,小鱼生涩地同陆行舟打了个招呼:“舟……舟……你……好。” 陆行舟伸手摸了摸小鱼的脑袋,笑眯眯地夸赞道:“小鱼好棒,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新年那天要换新衣裳,你拿去看看喜不喜欢。” 陆行舟将手中拎着的一个盒子递给了小鱼,小鱼快快乐乐地接过来,高高兴兴地亲了亲陆行舟的脸颊,张嘴蹦出了一段旋律。 童童见小鱼捧着盒子走了,顿时飘到了陆行舟面前,眼巴巴地看着陆行舟:“我呢,舟舟,我们可是好兄弟,你带礼物不会没我的份吧。” 220.相处 “当然有, 我是会忘了自己兄弟的人吗。”陆行舟笑了笑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了童童。 童童抱着盒子欢呼了起来,他是灵童, 跟在白若水身边修行了一段时间, 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灵通, 所以刚从陆行舟手中接过盒子, 童童就知道盒子里面放的是自己喜欢的玩具了。 童童抱着盒子在空中飞了两圈, 伸手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好兄弟,舟舟,我们是最好的铁哥们了。” 陆行舟笑着点了点头,童童又和陆行舟简单说了两句,就搂着盒子高兴地飞一边玩儿去了。 等到童童飞走, 暗鸦蹲在地上,一双绿莹莹的猫瞳炯炯有神地盯着陆行舟,似乎是在暗示陆行舟该掏自己的那份了。 被暗鸦这种眼神盯着,陆行舟哑然失笑,他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暗鸦, 低声道:“这可是我买的限量版的手游机,暗鸦大哥你可得藏好了,小心不要被若水发现。” 暗鸦顿时给了陆行舟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叼着那个小盒子悄咪咪地溜走了。 正巧这会儿白若水从修炼室出来了,走到了前院的客厅中,进来就瞧见客厅里暗鸦三个都溜的不见影了。 她抬头看向陆行舟:“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她还以为打从那天之后, 陆行舟不想再过来了呢。 白若水不提还好, 一提陆行舟顿时哀怨地看向了白若水:“若水, 你真是狠心,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连个电话短信都不给我发。” 白若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总不能说那段时间自己也有点生气吧,然后气着气着,店里的事和学校里的事情一忙,就把陆行舟的事情给忘了,不过这可不能当着陆行舟的面说出来,于是白若水躲开了陆行舟的眼神:“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联系了。” 陆行舟撇了撇嘴,没有计较白若水的谎言,只是低声道:“我不是不想和你联系,是那边的局势突然紧张了起来,我也不想那边的事情牵扯到你身上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就想来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其实你不联系我也是好事。”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白若水安静地看向陆行舟。 陆行舟抬眸笑了笑道:“若水,我猜你一定没看新闻吧。” 还真是没怎么看。 白若水看向陆行舟:“怎么了,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陆行舟点了点头:“你没看新闻难怪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事情,上头换天了,就在你师弟南逐星那件事发生之后,其实南逐星不止在邪道上称霸,还用玄术渗透进了官场里,一直牵扯到最上头的某个人身上,后来道协和警方一起查案查出来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反正那段时间特别乱,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陆行舟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我当初承诺的事情已经完工了,所以现在功成身退,若水,你这里还有没有位置可以收留我,我说过忙完了所有的事情要跟着你学玄术,同你一起游历山河?” 白若水打量了陆行舟一会儿,陆行舟坦坦荡荡地任由白若水打量,好一会儿白若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好。” 陆行舟虽然在微笑,实际上一直紧张地等着白若水的答案,听到白若水的回答,陆行舟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啊,对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你这里太清冷了,若水,家里面好几口子,虽然都不是人,但是该过的年还是要过的,你就没有点想法吗?” 陆行舟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她才刚从修炼室里出来,能有什么想法。 看见白若水脸上的表情,陆行舟顿时笑了,他神色自然地伸手拉起了白若水:“走吧,我带你一起去买年货,过个年可不能糙,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 陆行舟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带着白若水朝外走去:“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大型便民超市,我们去超市采购吧,白大师?” 陆行舟说着扭头俏皮地朝白若水眨了眨眼,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白若水还真是没在意过生活上的细节,不过她也没有拒绝,任由陆行舟拉着自己走了出去。 S市基本上不怎么下雪,但是天气还是十分冷,但陆行舟和白若水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并不觉得有多冷,两个人手拉着手朝前方超市走去。 其实超市离这个小区还很远,但是白若水和陆行舟的脚速都挺快,没多久就进了超市。 白若水还是第一次逛这种大超市,多少觉得有些新鲜,陆行舟推着小推车一边从货架上走过去一边叨叨:“若水,你喜欢吃什么,买瓶酱吧调菜好用,菜得多买点过年的时候图个喜庆热闹,对了,到时候我们还要包饺子,买点饺子馅吧。” 白若水就安静地跟在陆行舟身后,看着陆行舟一边说话一边从货架上拿东西,她原本凌厉的眉眼不知不觉软了下来,在周围的米面菜油的包裹下竟然多出了几分焰火气息。 陆行舟一边询问白若水的意见,一边往手推车里放东西,没多久就放了满满一推车,陆行舟看了看手推车里的食材:“差不多了,反正离得近,不够的话到时候再买,哦,对了,还有对联窗花灯笼你们都没买。” 两个人又去生活区买了过年用的装饰品,然后结了帐后朝外走去。 等到离开了超市,陆行舟看着满满一手推车的东西有些发愁:“早知道让童童过来帮忙了,这一车子的东西好像拿不完吧。” 白若水笑了起来:“不用。” 陆行舟疑惑地看向白若水:“若水,你不会让我一个人拎完吧,虽然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好像有点困难。” 白若水摇了摇头从腰包中拿出几张纸人,她对着纸人吹了口气,纸人立刻鲜活地跳了下来,手脚灵活地把手推车中的菜都拿了出来,纸人们顶着菜在两人前面小跑了起来。 陆行舟张了张嘴:“好吧,看来还是玄术好用,我还是早点跟着白大师身后好好学习才是。” “放心,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督促你学习。”白若水故作冷肃地道。 陆行舟笑了起来夸张地讨饶道:“看来我要好好讨好白大师,好让白大师到时候手下留情啊。”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纸人们拖着陆行舟买的东西在前面跑,陆行舟和白若水拉着手在后面走,好在白若水给纸人施了障眼法,不然路人看到这奇幻的一幕还不得吓个半死。 两人很快回到了宅子里,一回去,陆行舟就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给了白若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送了你一串手链,手链的石头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山石之心,你看看好不好用。” 白若水拆开盒子,红色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串白色串珠,她把串珠拿到手里把玩了两下,感受到珠子里蕴含的力量,串珠上有十颗珠子,每颗珠子都是上好的材料,用来做储物手串刚刚好,陆行舟弄到这东西估计花了不少力气。 白若水直接把串珠戴在了手腕上,她朝陆行舟笑了笑道:“珠子很好,我很喜欢。” 陆行舟也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221.正文结束 见白若水低头把玩手中的珠子, 陆行舟也不打扰对方,而是指挥着童童暗鸦还有小鱼帮忙贴门帘窗花, 童童和小鱼都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过过春节, 对陆行舟的布置都十分感兴趣, 童童飞上飞下帮着调整窗花角度, 小鱼欢快地甩着鱼尾在旁边递工具, 就连暗鸦也时不时利用自己灵巧的身姿把红灯笼挂上屋檐。 很快白若水的宅子就焕然一新,小鱼眼睛亮亮地拍手道:“哇,好漂亮好漂亮,舟舟真的太棒了。” 童童绕着宅子飞了一圈咯咯咯地欢笑起来,以前当古曼童的时候他一直都被人关在黑洞洞的壁龛中, 那些人除了利用他的时候会正眼看他,平时都对他厌恶躲避不及,哪里像现在这样快活温暖。 童童绕着宅子飞了一圈,落回到陆行舟面前,眼睛亮亮地道:“舟舟, 还有别的活儿要干吗?” 陆行舟温和地笑了笑:“当然了,后天就过年了,我们要提前准备好过年用的菜, 到时候备上一桌子菜,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好啊。”童童立刻高兴起来,他以前一直都没有家, 可是被店主姐姐收了之后, 这里就是他的家, 现在陆行舟回来了,他比任何人都高兴,因为店主姐姐这里变得更有人间焰火的味道,比以前更加像一个家了。 暗鸦也甩着尾巴,眯着莹绿色的眸子凝视着陆行舟,这小子比之前看起来更顺眼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星主和这小子结成道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对方可是华夏龙脉化形,站在对方身边就等于站在天道身边,时日长久说不定能修个白日飞升。 陆行舟同暗鸦童童说笑着,同时分了点心神撇了身后沙发上的白若水一眼,白若水正握着那串串珠,皱眉似乎思考着什么,她身上灵气时不时流转到串珠中,看来是对将串珠做成储物手链有了什么心得,深冬薄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白若水身上,将她周身照的暖洋洋,一片安宁静好的感觉。 陆行舟心中也跟着一暖,他收回了视线,对着面前的童童和暗鸦还有小鱼道:“我们到厨房准备过年的饭菜吧,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弄不来。” 童童和小鱼本来就喜欢和陆行舟呆在一处玩儿,听到陆行舟这么说,两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小鬼人鱼立刻点了点头,乐颠颠地跟在陆行舟身后去了厨房。 暗鸦看了看陆行舟的身影又看了看沙发上沉浸在改造珠子中的白若水,它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晃着尾巴跟在一众小鬼身后去了厨房。 白若水拿到这串珠子后,就被珠子的材质给迷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陆行舟把小鱼他们都带走了,好让她一个人呆在客厅琢磨珠子的问题,她琢磨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拿着串珠就急匆匆地到了修炼室闭关去了。 等待白若水出关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年三十晚上,陆行舟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小鱼和童童追在他旁边手脚麻溜地帮着忙,瞧见白若水出关,陆行舟连忙朝白若水招了招手,白若水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 陆行舟没有半分疏离客气,直接朝白大师道:“待会守岁看春晚,大家都说要吃饺子,我自己调的饺子馅,你先把饺子馅端到客厅,一会儿大家一起包饺子看电视。” 白若水愣了一下,她有些晃神,陆行舟笑着突然伸手戳了戳白若水:“白大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走神。” 白若水这才回过神来,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陆行舟一眼,颌首道:“好。” 说完,白若水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饺子馅在哪儿?” 陆行舟噗哧笑了出来:“你先等会儿啊,我还没放调料。”陆行舟说着,手脚麻溜地在面前的盆里倒上了调料品,他用长长的筷子搅拌了两下,把盆端给了白若水:“喏,先端过去吧。” 白若水瞧见陆行舟忙的额头出汗,鼻子上脸颊上沾上了一点饺子馅,围裙上满是面粉,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我剪纸人出来帮忙?” 陆行舟斜睨了白若水一眼:“你是想吃我亲手做的饺子,还是想吃你那堆游魂附身的纸人做的饺子?” 白若水只是犹豫了片刻,被陆行舟、小鱼、童童还有暗鸦的目光齐齐注视着,她非常从善如流地道:“你。” “那不就对了。”陆行舟松开手,突然轻轻用嘴唇擦了擦白若水的额头,状若无意地道:“快去等着吧。” 白若水瞪大了眼看着陆行舟,她一时有些琢磨不准对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可是看陆行舟的表情,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失误。 白若水请冷的眸子默默凝视了陆行舟一会儿,见不管是陆行舟还是暗鸦一行仿佛都没在意到刚才的动作,她也就端着盆默默回到了客厅里。 等到白若水端着盆去了客厅,厨房里假装神态自如的人全都松了口气,陆行舟更是耳朵红透地靠着橱柜,玩笑般地道:“我刚才还以为若水会打我。” “我当时真的觉得星主会一剑捅死你。”暗鸦也一副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的表情看着陆行舟:“不过没想到星主居然什么也没说,你小子真是好狗运啊。” 童童拉了拉陆行舟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舟舟我就说这样行吧,要不然你和店主姐姐就会一直这么僵持着,真是看的我和小鱼都急死了,小鱼,你说对不对?” 小鱼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行舟,脸上闪过梦幻的表情,她捧着脸夸张地道:“你们好美。” 陆行舟被小鱼和童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避开了小鱼的目光,干咳一声道:“你们待会把我擀好的饺子皮端过去,我们一起过去包饺子,不然晚上就吃不到饺子了。” 大家对饺子的兴趣还是很高的,虽然他们修炼到现在这一步,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关系,甚至有时候嘴馋了也可以偷偷摸摸跑到饭店里吃饭,可是还没像现在这样热热闹闹地一家人凑在一起包饺子吃饺子,这种吃饭的感觉和在外面吃是不一样的。 不过大家还是很赞同一件事的,那就是舟舟回来了之后,白宅是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没想到陆行舟这个大少爷做饭的竟然不慢,很快就擀出了几十个饺子皮,他把饺子皮放在专门的竹团上,让童童先端过去。 暗鸦还有小鱼也跟着过去了,暗鸦身为猫自然不需要去包饺子,童童和小鱼倒是挺感兴趣的,两个心智不熟的家伙齐齐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也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饺子皮和饺子馅,玄术上她是一点就通,但是这个包饺子…… 白若水的手悄悄摸上了腰包,有那么一会儿她有些克制不住地想要摸出纸裁小人来干活,但是对上暗鸦三个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白若水轻咳了一声还是收回了手,她还是记得之前在厨房里陆行舟说的话,要是陆行舟出来看见她用了纸人又该生气了。 想了想,白大师自信地认为不就是包饺子吗,当初她黄符画的这么好,纸人剪的也这么好,包个饺子也没什么…… 于是等到陆行舟端着剩下的饺子皮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竹团就这么放着造型歪斜又奇怪的饺子,陆行舟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他三两步走过去,从白若水手中拿过饺子皮,嘴角抽了抽道:“再包下去今天我们所有人就只能吃破肚子的饺子了。” 白若水抬头看着陆行舟,她眨了眨眼,陆行舟难得地从白大师眼中看出了无辜的味道。 陆行舟失笑道:“成了,你们先看着吧。”他瞧了瞧童童和小鱼的饺子,也是一言难尽,小鱼也不知道想包什么,饺子皮和饺子馅都糊在了一起。 陆行舟说着,轻轻讲解起包饺子的诀窍,他的手指很灵巧,像他这样家世的公子哥的手,要么摸着美女豪车,要么随手签一笔能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字,再或者摸着高雅的乐器,拿着一卷书。 可是此时陆行舟那双修长有力又漂亮的手指却在饺子皮上翻飞着,不多时一个个饱满可爱的饺子就在他手里成形,一个个圆滚滚可爱地立在了竹团上。 看着这样的手沾上面粉菜水,总让人有些惋惜,但是看着陆行舟那样漂亮的手做菜,却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盯着一直看。 “学会了吗?”陆行舟包了好几个饺子,抬头看向几人,一人一鬼一猫一鱼,一共八双眼睛盯着他,眼里都闪过佩服的亮光。 “舟舟好厉害。”小鱼拍了拍手,童童在旁边点了点头。 白若水也笑着道:“在这方面你比我厉害多了。” 陆行舟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很简单,多包几个就会了。” 大家都被陆行舟的话鼓舞,跟着一起包起了饺子,其中最可爱包的最多的当然还是陆行舟的饺子,剩下的那些七扭八歪的自然都是那四个的手笔,就连暗鸦到了最后也忍不住伸出猫爪捏了两个小小的饺子。 笑笑闹闹地包着饺子看着电视,客厅里一直嘻嘻哈哈的声音不断,大家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过节团聚的气氛。 很快到了守岁的时间,陆行舟进到厨房里煮饺子,嘱咐童童和小鱼去外面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传来,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陆行舟给家里每位成员都端了一碗大大的饺子,就连冬眠的柳仙洞穴前,也同样放了一碗热饺子。 每个人都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饺子,吃的最后肚子都圆滚滚的,等到收拾好碗筷,陆行舟把买来的烟花拿了出来,笑着道:“守岁放烟花,我们一边守夜一边放烟花吧。” 陆行舟说着把最大的那盘烟花放到了院子里,白若水扔出一张黄符点燃了烟花,烟花瞬间炸裂冲上了天空,在黑夜之中点缀出许多凡间焰火,那些焰火是五彩的流星,带着普通人幸福的心愿坠入凡尘。 小鱼还有童童早已经闹成了一团,大家手里拿着烟花棒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在这些五彩流星的下方玩闹着,暗鸦也用尾巴卷起一只烟花棒,烟花棒哧溜溜地冒着火光,暗鸦就拖着那点火光在院子里东跳西跳。 不知道三个家伙疯闹到了哪里,只能听到远处传来他们欢声笑语。 陆行舟仰头看着天空炸裂的烟火,旁边白若水也同样抬头看着天空,这样的热闹哪怕是千年的大衍帝国,她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扛着扭转王朝命运的责任,一路对付着南逐星的阴谋,从头到尾她的精神都在紧绷着。 后来好不容易将大衍国的国运拨正,她也迎来了天罚,时间紧迫之下只能将自己封印千年,在那片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睡了千年。 就在白若水神思飞到千年前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对方手上的温暖传到了她的手上,她扭过头,就见陆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她身边,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而陆行舟的脸依旧做出认真看烟花的表情,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手做出了什么事一样,可惜红透的耳朵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白若水盯着陆行舟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行舟霎时回头,恼怒地盯着白若水,凶巴巴地道:“你笑什么?” 白若水顿时收起笑容,斜眼睨着陆行舟道:“我笑我的,和你陆大少有关系?” “有。”黑暗中陆行舟双眸发亮地盯着白若水:“你让我心神不宁,不能好好看烟花。” “哦,所以陆大少打算怎么办?”白若水微微颌首,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陆行舟道。 “我……”陆行舟看着白若水,突然倾身吻了上来,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轻描淡写的擦过去,而是真真切切实打实的吻。 白若水身体僵了僵,她抬起手按在了陆行舟肩膀上,想要推开陆行舟。 但是陆行舟难得强势地攥住了白若水的手腕,他炙热的呼吸喷在白若水脖颈上,声音沙哑地哀求:“若水,不要推开我,我等你千年,也想了你千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白若水的手轻轻地搭在了陆行舟的肩膀上,两个人在喧闹的焰火声中安静地吻着,庭院里还时不时传来童童和小鱼的笑闹声,以及暗鸦粗声的叫嚣。 璀璨的焰火落下最后一颗闪耀星光,童童和小鱼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白若水突然在陆行舟耳边低低道:“要不然我们回房间?” 陆行舟愣了下,随即愈发紧地拥抱住了白若水,他打横抱起对方,推门进了卧室…… 第二天,宅子的两位主人难得的起晚了,如果不是暗鸦在门口大喊大叫,两个人还不愿意从卧室里出来。 陆行舟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丝绸被褥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一大片线条流畅的胸膛,他还有些不太清醒,但是旁边突然横放过来一条光裸好看的手臂,一下子让陆行舟清醒过来了。 陆行舟愣愣地看着身旁的白若水,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脸颊瞬间红了,他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若水一睁眼就看到旁边俊美男人脸上的傻笑,她横了对方一眼,支起身体长长的头发如瀑一般洒落:“你笑什么?” 陆行舟摇了摇头,生怕自己太得意惹得对方生气。 白若水轻哼了一声,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昨天晚上得利的人明明是她,从对方身上得了一大笔纯阳龙气,不用刻苦赚功德也让她修为猛涨了一波,反倒是对方身上被她留下了私人气息印记,只怕再无法回归龙脉之形,也不知道对面的家伙到底在乐什么,果然是傻。 但是一夜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分,白若水抬了抬下巴:“外面来客人了,替我穿衣服吧。” “是,大人。”陆行舟捉住白若水的手,轻轻在上面印了一个吻,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白若水,朝对方笑了笑,故作恭敬地道。 接着陆行舟跳下床替白若水穿上棉质的白色长裙还有轻便的白球鞋,又替白若水梳了梳长发,等到白若水全部弄好了他才顾得给自己收拾。 白若水抱着手臂靠着柱子不客气地看着陆行舟换衣服,这个男人确实有可以自傲的资本,他的脸生的绝无仅有的俊美,身材也是流畅好看肌肉匀称,腰臀处的线条堪称完美,不管是穿上衣服还是脱了衣服,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可以说如果不是困于体质,只要陆行舟愿意,勾勾手指都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 可惜了像这样的绝世佳人只有她这种级别的玄学师才有福气享受,不然只会被陆行舟的体质给撑爆。 等到陆行舟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白若水突然开口道:“你的体质现在已经不会给你造成影响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同任何女人在一起。” 陆行舟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白若水,倾身逼近某个没心没肺的玄学大师,危险地笑了笑道:“白大师昨天是不满意吗,没关系,今天晚上我会再努力一点,争取伺候的大师更舒服更满意,这样的话大师应该愿意留下我了吧。” 白若水抬手挡住了陆行舟的脸,但是陆行舟却斜睨了白若水一眼,突然邪笑着舔了一下白若水的手心。 白若水瞬间收回手,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身道:“晚上再说吧。” 陆行舟跟在白若水身后一起朝外走,听到白若水的话,他深深地笑了起来。 暗鸦在外面嚎的嗓子都冒烟了,总算瞧见他家星主慢吞吞地推门出来,暗鸦莹绿色的眸子斜睨了白若水和陆行舟一眼,哼哼道:“真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星主,我都喊你多久了。” “到客厅再说吧。”白若水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是直接朝外宅客厅走去。 得了白若水吩咐的童童提前开了门,陆老爷子一脸怒气地蹬蹬走进客厅中,冲着走来的陆行舟劈头盖脸地骂道:“臭小子,把爷爷一个人扔在家里过年三十,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都不知道喊爷爷一起到大师这里过年吗?” “爷爷,那你今天留下来吃饭好了。”陆行舟根本不在意陆老爷子的骂,他脸上从头到尾带着笑,眼中是明眼人都能看见的甜蜜。 陆老爷子这才看清陆行舟脸上的表情,他有些狐疑地瞧了陆行舟一眼。 那边白若水也含笑道:“陆老爷子今天既然过来了,那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没想到行舟来我这儿过年也没招呼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陆老爷子的脚步突然一顿,他毕竟是吃过这么多年官场饭的人,就这么一会儿他突然咂摸出来不对劲了,狐疑的眼神从白若水身上滑到陆行舟身上。 白大师他是不敢多看,但是自己孙子自己还是了解的,这一脸春情荡漾饱受滋润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嫌弃自己孙子,是陆行舟这家伙确实成天给人摆脸色,一副油盐不进的无趣老男人样子,这笑的这么甜这么暖的人是他孙子? 陆老爷子心里是明镜似得,瞬间知道为什么孙儿年二十八要偷偷摸摸跑到白大师家里,一直到年三十他才知道陆行舟的行踪了。 不过陆老爷子知道,他也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毕竟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精了,陆行舟和白若水的身份都不简单,尤其是白若水的身份,这种事情也只有两个年轻人自己做决定,他是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的。 当下陆老爷子也就装聋作哑随着白若水坐到沙发那边了。 就在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又有人登门拜访,童童开了门,来的竟然是陈慎,陈慎拎着礼物笑盈盈地走过来,瞧见白若水家中的陆行舟和陆老爷子,陈慎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也就是一瞬而过,他笑着打招呼道:“陆老爷子也在啊。” 只是看向陆行舟的时候,陈慎聪明地换了一个称呼:“舟舟公子。” 陆行舟在南逐星一战之后自然也恢复了舟舟的记忆,想起来自己当初居然会这么幼稚搞笑,陆行舟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一阵子,这也是他后来躲了白若水一段时间的原因之一。 这会看见陈慎他就想起来自己当初乱吃飞醋的样子,顿时干咳了一下,客客气气地同陈慎握了握手:“我听若水提起过好几次,如今一看陈先生真是人中龙凤。” “客气了。” “老师,学生给您拜年。”陈慎把礼物放在了客厅上,恭恭敬敬地给白若水鞠了一躬。 白若水颌首受了陈慎的礼:“中午也留下来吃饭吧。” 陈慎点头应是,也一起坐在沙发上和白若水陆老爷子说起话来,陆行舟看了一会儿就非常有自觉地端茶具过来沏茶。 白若水还保留着很多千年前的习惯,比如喝茶都只喝茶博士沏好的茶,好在陆行舟小时候学过这种东西,不然白若水都懒得喝茶。 陈慎看见陆行舟自然而然的动作,顿时挑了挑眉有些讶然地看了陆行舟一眼,随即又小心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但是看到白若水表情没什么变化,心思通透的陈慎也猜到了什么。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没多久张星濂也拎着礼物过来拜年了,他人还没踏进屋里,声音就先到了:“妖女,看我……” 然而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宅子里来了不少人,张星濂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连忙整了整衣冠,拎着礼物放在了客厅桌子上:“掌门师叔非让我先下山一趟,我本来说过完年直接回来上班的,咦,陆大少也来了,陆大少上次的风采真是让张某怀念至今啊,哪天有空陆大少也指点指点星濂如何?” 掌门师叔总让他向妖女多讨教,可是向妖女讨教感觉好尴尬,所以张星濂看到沏茶的陆行舟,想到那天对战的时候陆行舟的风采,顿时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 陆行舟对张星濂也有印象,他不好意思地朝张星濂笑了笑:“我也是厚着脸皮留下来请白大师指点的。” 白若水在一旁微笑道:“所以小道士你是想通了要给我做徒孙吗?” 张星濂顿时目瞪口呆表情尴尬:“哈哈,我……我说笑的,我这不是在给你打工当属下吗。” 房间里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222.冥王令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 白若水的大学生涯也差不多算结束了,因为大四下学期学校安排的是自主学习, 所以上了最后一个月的实习培训课程之后, 大家基本上要各奔东西了, 毕业的伤情自然是有的, 但很多的人都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白若水自然不用实习, 事实上她淘宝店的事情已经足够忙活了,而且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修炼,所以在课程结束了之后,白若水就直接回家,陆行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自从上次过了年之后, 陆老爷子也问过陆行舟和白若水的关系,陆行舟没有否认,陆老爷子就开始追问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办事,陆行舟想了想告诉陆老爷子,这一切要看白若水的意愿。 其实他们这种身份结不结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结婚证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张薄纸,只要是一直在一起这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反正他和白若水在一起也不可能生出来孩子。 白若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她的态度自然是已经将陆行舟划入到家中了,也早已经默许了陆行舟随意来往入住,而且每天晚上默默地住到她的卧室中。 童童还有暗鸦小鱼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唯独后来才发现真相的张星濂, 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 暗道真是虐狗。 开春后白若水又应道协的邀约为两处聚阴地加固了封印,回来之后她就接到了夏玲的电话。 电话中夏玲的语气有些焦急,约白若水过去一叙,白若水听到夏玲电话就知道对方大概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次白若水应了之前的承诺,带着陆行舟一起过去,夏玲看到白若水身边的陆行舟有些惊讶,她脸上的焦急稍稍去了几分,玩笑地道:“若水,什么时候谈了这么俊的男朋友,以后有了好事别忘了喊我过去喝喜酒啊。” 白若水笑了笑:“一定。”她同陆行舟坐到了夏玲对面:“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夏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遇到事情的不是我,是我老家的亲戚。” 接着夏玲就把事情同白若水说了一遍。 原来夏玲一个表姑的女儿今年高考考上了S大,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夏玲表姑就拜托夏玲照顾一些,但是夏玲毕竟工作比较忙,也就偶尔关心两句,实际上并不知道小姑娘具体过的怎么样。 但是今年放寒假的时候,小姑娘回家,夏玲的表姑突然发现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说是青青每天半夜爬起来对着镜子梳头,一边梳头一边笑,吓死个人了,我也过去看了看,被青青的样子吓坏了,所以才想到请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夏玲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小女孩爱美没什么,但是青青这个样子明显是超出了爱美的范畴,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惹到什么脏东西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那既然这样我们去你表姑家里看看吧。” 夏玲脸上一喜:“若水,真是谢谢你了啊,本来表姑拜托我照顾青青,结果青青变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是我能多看她几次,也许早就发现她的问题,带她过来找你了,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 夏玲老家距离S市并不远,所以开车很快到了隔壁市区,夏玲的表姑和姑父愁眉苦脸地坐在家里,听到夏玲过来了,立刻开门迎了上去,显然夏玲早已经跟他们打好了招呼。 不过看到白若水和陆行舟的时候,两个人明显有些迟疑,显然不太敢相信这两位比明星还漂亮的人物居然会是大师。 夏玲的姑父打量着白若水和陆行舟,扭头看向夏玲道:“这……哪位是白大师啊。” “我是,带我看看你们家姑娘吧。”白若水也不耽搁,直接上前一部道。 夏玲的表姑姑父回过神,连忙带着白若水朝青青的房间走去,夏玲的表姑边走边叹着气道:“我闺女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你们有没有看见她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白若水边走边道:“或者问问她的朋友,她有没有去过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夏玲的表姑摇了摇头:“她在S大上学,在学校里碰到什么见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等到回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再问也问不出东西了,而且她整天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让我们接近,我们也没有办法。” 夏玲的表姑说着推开了门,门里那位青青姑娘居然还坐在梳妆台旁,对着梳妆台一下一下地梳着头,门外走进来这么多人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一边梳一边对着镜子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古怪,让人心底发冷。 而青青的样子也非常不对劲,她脸色苍白眼下发青,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坐在那儿简直就像是披着人皮的骷髅在梳头。 “青青!”夏玲惊愕地张大嘴,没想到几天不见表妹居然会变成这副样子:“放假前我还见过青青,那时候她还不是这样啊。” 夏玲的姑父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放假后我们察觉到青青不对劲,给她请了假带她去看病,你也知道看不出来问题,后来我和你表姑也想到去找神婆过来看看,可谁知道越看青青身上的病就越严重,眼见一天比一天瘦,我和你表姑心里真是害怕的紧,白大师,你看看我闺女要怎么办吧。” 白若水也不说话,她看了看青青的房间后,就上前一步走到了青青身后,陆行舟也跟着走了过去。 223.冥王令 这多人盯着她看, 可是那位青青姑娘却一点都不在意,她依旧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梳着头, 一边梳头一边笑, 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等到白若水站在青青身后, 青青从镜子里地盯着白若水看, 镜子中的青青给人十分奇怪的感觉, 好像她并不是主人的影像,而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镜中人。 夏玲跟着白若水后面,只不过盯着看了一眼就打了个哆嗦,但是她也不敢打扰白若水,只好稍稍退后了一些。 白若水走到青青身后, 看到青青如此异常恐怖的表现,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点了点青青的额头,一抹金色波纹闪过,镜子中的青青表情立刻狰狞了起来, 眼神怨毒狠厉地盯着白若水,吼道:“滚!” 镜子外的青青表情一滞,接着捂着头尖叫起来。 夏玲还有夏玲的表姑、姑父都被青青突然尖叫吓了一跳, 夏玲的表姑更是担忧地上前道:“大师,青青这是怎么了?” 白若水收回手:“被凶魂缠上迷了心智了。” 这会儿青青已经昏了过去,白若水将对方扶到了床上。 在白若水查看青青状况的时候, 陆行舟也没闲着, 他就在青青的房间中查找可疑的东西, 很快陆行舟从青青床头柜和床的夹缝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 虽然陆行舟还没有开始学玄术,但是因为体质和身份的缘故,他对某些东西的存在十分敏感,只不过刚刚碰到盒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陆行舟把盒子递给了白若水。 夏玲还有青青的父母也同样好奇地看向白若水手中的盒子,夏玲表姑疑惑地道:“之前我也给青青收拾过房间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没见过这个。” 白若水没有说话,她打开了手中雕着花纹的精致盒子,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铜质雕花的梳子和镜子,镜子和梳子十分有古意,看得出是小女孩喜欢摆弄的小玩意儿。 但是白若水刚把这些东西拿到手,她脸色就变了变,旁边陆行舟瞧见白若水的表情,轻声道:“是这个小镜子和梳子有问题?” 白若水点了点头,将镜子拿在手中对着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突然蹦出一张七窍流血的恐怖鬼脸,那披头散发的女鬼从镜子中窜出来,凶神恶煞地张嘴就要咬向白若水。 旁边的陆行舟脸色顿时一变,想要上前挡住女鬼,房间中的夏玲还有青青父母被吓的惊呼一声。 这女鬼出现的太突兀,如果是旁人只怕会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但白若水却是冷哼一声道:“找死!” 说完白若水抬手一张黄符直接贴到了女鬼的头上,女鬼只不过刚从镜子中伸出半截身体,就被白若水用黄符定住了,顿时尴尬地卡住了,颇为搞笑地挂在半空,那女鬼神色阴冷怨毒地盯着白若水,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脱离黄符的束缚。 然而白若水却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拽着女鬼的脑袋,直接把女鬼从镜子里扯了出来,这一幕操作看呆了旁边的夏玲一家。 夏玲虽然知道白若水厉害,但是像这种徒手扯鬼的操作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才意识到白若水到底有多厉害。 白若水刚把那女鬼从镜子里扯出来,女鬼却突然炸成了一蓬红色烟雾消散了,随着女鬼消散,黄符也悠悠地落到了地上,白若水皱眉看向女鬼消失的地方。 夏玲小声问道:“若水,那女鬼是被你赶走了?” “是其他法师养的小鬼,大概察觉到情况不对,把小鬼收走了。”白若水说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镜,失去了那只女鬼之后,铜镜再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只是依旧散发着阴寒之气,她将铜镜翻了过来,果不然在铜镜的背面上看到了一行咒文。 白若水仔细看了看,发现咒文可以通过铜镜吸收使用者的生机,至于青青是怎么得到这面铜镜了,那只有把对方唤醒问一问对方了。 不过如今女鬼离开,青青身上的怨气也就消散了,白若水不过渡给了对方一点金光,青青就悠悠睁开了眼。 看见女儿醒来,夏玲表姑和姑父顿时喜极而泣,夏玲表姑更是走过去握住了青青的手:“青青,你终于醒了。” 青青的表情还有些茫然,她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父母,似乎不明白房间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爸妈,到底怎么了?” “青青,你吓死妈了,你不知道吗?”夏玲表姑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青青,青青的脸色顿时一白,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 白若水将铜镜递到青青面前:“还记得这镜子是你从哪儿买的吗?” 青青立刻反应过来:“那家店有问题。” 原来青青在读大学之前就对传统文化感兴趣,只是碍于要好好考试背书所以将兴趣压抑了下来,但是这一开学读了大学,发现大学里居然有汉服社团,青青顿时感兴趣地报了社团。 只是玩汉服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比较烧钱,她那些有钱的社团同学定制的汉服动辄成千上万,青青一个普通家庭的女生哪儿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退出社团,于是青青在社团的一个朋友就给青青介绍了一家店。 说是这家店卖二手的汉服还有古装首饰用品,价格十分公道东西也是好东西,很多人从店里买了东西之后就赞不绝口,如果手头钱比较紧的话,可以考虑一下那家店铺。 青青根据对方的推荐找到了同学口中的二手汉服店,果然如对方所说的店里的东西精美便宜,根本看不出是折旧来卖的汉服,店里还放着一些精巧可爱的古装首饰用品一类的,青青这个年龄的女人根本没有抵抗力。 于是青青下了决心,一定要攒钱给自己买一套,她省吃俭用又出去打工,重要攒够了钱去了店里买下自己喜欢的汉服。 但是就在她试穿好汉服之后,青青却被店铺桌子上随意摆放的小首饰还有一些仿古用品吸引,她看中了一对镜子和梳子,青青拿着镜子照了照,觉得镜子把自己照的特别美,就好像她真的变成了古代的大家闺秀。 只是这时青青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她有些犹豫不决。 老板大概看出了青青的犹豫,就笑着说他这件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可以当做赠品送给青青,只要青青帮忙多宣传他家店铺就行了。 青青当即欣喜若狂,对老板连连感谢。 老板还说了,他这个梳子是有魔力的,如果时常用这柄梳子对着这面小镜子梳头,就会让头发越来越漂亮。 青青只当这话是老板在吹嘘自己的东西,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买回去这两件小东西后,她确实喜欢对着小镜子梳头,每一次梳头她都觉得特别舒服,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 于是青青就爱上了时不时拿着梳子梳头,她的同学有时候也会惊奇地说青青的头发变漂亮了。 青青也没想到老板的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自然是更加喜欢用梳子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每天都忘了什么事情一样,总想着对着镜子梳头,再看一看镜子中的自己,再梳一梳自己那头漂亮的头发。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老板卖给她的东西有问题。 听完青青的话,夏玲还有青青父母表情都一变,夏玲姑父恨恨地道:“这是谁这么缺德,竟然用这种东西害人。” 白若水原本以为是青青不小心得罪了谁,现在看来没准又是邪修利用邪术害人修炼,她看向青青道:“还记得你买东西的店在哪儿吗?” 青青点了点头,把地址报给了白若水。 “我送你们吧。”夏玲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一点都不耽搁,直接开着车带着白若水和陆行舟去了S大旁边。 同夏玲告别之后,白若水就和陆行舟一起一路直奔到青青所说的那家店铺,店铺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长裙画着浓妆的漂亮女人,女人瞧见白若水和陆行舟,大红的嘴唇咧开一个笑:“两位客人过来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陆行舟上前一步,微笑着看向那个长裙女人道:“我们也是听朋友介绍过来的,我女朋友喜欢汉服,但是又没有钱买太贵的衣服,所以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长裙女人露出了然的笑:“那两位客人可以慢慢看哦,我们这里有各种款式的汉服,这里挂着的是最新款,卖家想换个风格所以才挂过来寄卖的。”长裙女人说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陆行舟,放肆地打量着陆行舟。 陆行舟表情不变,依旧微笑地瞧着长裙女人,好让白若水能够仔细观察店铺里的东西,他压低声音朝长裙女人道:“我那位朋友说在你们家店里买东西,还会赠送小礼物,不知道如果我们买了后,有没有东西赠送?” “那要看你们买多少钱的东西了,如果超过三百的话,都是有东西送的。”长裙女人简单地介绍了下店里的规则:“当然了,既然你们是老客户介绍来的,自然也有赠品。” 长裙女人说着,给了陆行舟一个媚眼:“小帅哥不挑一挑吗,我们这里的汉服除了裙子外,还有男生可以穿的呢,小帅哥挑一件,正好可以和女朋友合拍情侣照啊,不过男款汉服都在店铺里面,小帅哥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选一件看看呢?” 陆行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对方调戏了,他挑了挑眉:“汉服就不用了,你们这里的赠品也没有镜子和梳子,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的。” 长裙女人脸色变了下,她笑了起来:“那种梳妆套盒啊,已经送的差不多了,店里暂时只有首饰,如果你们喜欢的话,也可以挑一件首饰回家哦。” “我怕有命挑没命戴。”就在长裙女人别有意味地看着陆行舟的时候,白若水也看完了店里的东西,突然插嘴道。 长裙女人听到白若水的话,面色顿时就变了,她凶狠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是黑店,还是说我卖的东西有问题?” “你的店你卖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你自己不知道?”白若水陡然冷笑起来,在长裙女人难看的脸色中,拿起一只耳环直接捏成了粉末。 被白若水捏碎的耳环粉末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变成一道灰影冲着白若水的面门扑过去,但是灰影还没有接近白若水,就被无形的力量直接消掉了。 长裙女人脸色变了又变,她干脆不再伪装,而是直接显露出厉鬼本相,冲向了白若水,长裙女人黑发如同有生命般不停飞舞着,铺天盖地地抽向白若水,而她原本嫩白的手指也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长裙女人双眼通红,口生獠牙,朝白若水发出可怕地吼叫。 白若水冷哼一声,她甚至都没有后退也没有拿出法尺,只是身上金光一闪,长裙女人扑上来的黑发就尽数断成两截。 长裙女鬼顿时被白若水激怒了,表情愈发凶戾地朝白若水抓去。 白若水并没有迎向长裙女鬼,而是扬声道:“行舟,这里交给你了。” 在陆行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若水就直接把陆行舟朝前一推,推给了长裙女鬼,不管是长裙女鬼还是陆行舟都愣住了,但是长裙女鬼首先反应过来,她冷笑着嘶吼一声伸手抓向了陆行舟,陆行舟脸色一变,匆匆朝后退去。 白若水将陆行舟推给长裙女鬼之后,就大步朝店后面走去,这家店离开前面售卖商品的地方,穿过中间狭窄的走廊,后面还有一间空院子。 白若水走进空院子后,就皱眉看向了院子里低矮的房屋,她三两步朝院子后面的屋子走去,但是还没有走到屋子,院子里骤然亮起血色光芒,四周乌云阵阵阴风呜呜,竟然是一个法阵拦住了白若水。 法阵中不停冒出各种恐怖的鬼魂,那些七窍流血的鬼魂嘿嘿诡异地笑着扑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神色微冷,法尺瞬间飞到她手中,白若水扬起法尺一抽,一道道金光从法尺上震出,那群小鬼还没有靠近白若水就被金光直接震飞化成了灰烬。 小鬼被白若水解决了之后,法阵又亮起血色光芒,白若水冷笑一声,法尺化成长剑,直接在地上暴力一划,地上的法阵顿时被白若水破坏了。 法阵后坐着一个穿着灰袍子的法师,对方瞧见白若水竟然这样轻易破了阵,顿时惊怒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家店里吸人生气的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白若水手握法尺神色微冷地看着对方道。 那法师咬了咬牙,竟然转身朝外逃了出去。 白若书见状,连忙跟在对方身后,两个人一追一逃,白若水竟然被对方引着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郊区,这里空荡荡的唯有一栋荒废的厂房立在那里。 法师瞧见白若水跟了上来,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纵身跳进了厂房中。 白若水随着对方跳进了厂房之中,对方也不知道躲到厂房哪个角落,此时空荡荡的厂房中只有白若水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在白若水警惕着对方的动作时,厂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见一具具脸色铁青的活尸从厂房中走出,一步步走向白若水,细细数了数竟然有六七具之多。 那些活尸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看上去真是恶心可怖,难怪这栋厂房上空阴气盘旋。 活尸很显然是有人在操控,白若水盯着那群活尸看了一会儿,她握着法尺化成的长剑挑向了靠近的活尸。 活尸不如鬼魂碰到白若水法尺上的金光就会化成灰烬,虽然他们也会被金光所伤,但是他们不具备害怕的意识,哪怕身上被金光烧的冒烟,也依旧可怕地叫着扑向白若水。 很显然这一处厂房也布置了法阵,那群活尸们蛮横地一次次冲上来,地上的法阵也跟着显示出威力,不停地有苍白的人手从地上冒出来,试图攥住白若水的手腕。 可惜那些人手根本碰不到白若水,就被白若水外放出的灵力化成了粉末,就连围上来的活尸也没过多久被白若水砍个七零八落。 躲在厂房中的那名法师顿时喷出了一口血,惊骇地看向外面的白若水,吼道:“不可能!” 法师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若水就已经来到了厂房中,她冷笑着看向那名法师:“有什么不可能的?” 法师不语,从脖子上扯下骷髅项链,白骨雕琢成的人头砸向了白若水,那一颗颗人头在半空幻化成可怖的骷髅头,骷髅头中伸出长长的舌头,阴险地缠向白若水,九颗骷髅头竟然还会配合攻击,一部分不停地骚扰着白若水,另一部分则不停地想要栓住白若水的脖子。 白若水静静地凝视着围着她的骷髅头,就在骷髅头再一次配合攻击过来的时候,白若水趁着骷髅头一进一退的空挡,抛出了储物项链中的八卦镜,八卦镜在空中翻飞,最后化成一面硕大的镜子盘旋在半空,白若水飞指弹出一滴鲜血,镜面慢慢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门,那群骷髅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道黑色的门给吸了进去。 骷髅头被吸走,灰袍子法师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无比萎顿地缩在了地上,他顿时惊愕地大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你狗命的人。”白若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道:“有什么话去道协慢慢解释吧。” 见白若水不客气地一剑挑断了自己的手脚筋脉,灰袍子法师诡异地大笑了起来:“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我告诉你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等到老祖修成冥王令,你们统统都要臣服老祖,统统都要死。” 冥王令? 白若水皱眉看向那灰袍子法师,之前大战的时候南逐星将冥王令扔了出去,并且勾起邪道争夺之心,她本来也打算找到冥王令,免得邪道用冥王令搞出什么腥风血雨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南逐星是不是对此早有防备,竟然在冥王令上设了能够屏蔽她的法咒,白若水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寻找冥王令,但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冥王令竟然就这么自己到了她面前。 “老祖是谁?”白若水攥着灰袍子法师问道。 灰袍子法师却只是哈哈哈大笑,怨毒地看着白若水:“老祖就是老祖,等到老祖修成冥王令,你们这些虚伪恶心的正道就等着去死吧。” 白若水见对方不说,她皱眉伸手点了点灰袍子法师的额头,原本猖狂大笑的灰袍子法师表情顿时呆滞了,他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等到白若水收回手指,灰袍子法师顿时惊恐地瞪着白若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若水懒得再同对方多话,她冷淡地道:“这些疑问你去警局问吧。”说完,拎着灰袍子法师开始朝外走。 这会白若水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正是陆行舟的电话。 陆行舟听到白若水那边抓到了罪魁祸首要去警察局,他就先到警察局等着白若水。 等到白若水到了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她颇有些惊讶地看了陆行舟一眼。 陆行舟扣的整齐的衬衫不知道怎么崩掉了三颗扣子,露出了大半的胸膛,还有他裤子也皱巴巴的,让人冷不丁一看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 实际上陆行舟也确实遇到了点事。 白若水嘴角抽动了下:“你身负轩辕剑,那女鬼应该伤不到你,你这是怎么了?” 见白若水看过来,陆行舟有些幽怨看了白若水一眼:“女鬼是伤不到我,但是她可以非礼我,轩辕剑我暂时还不能使用自如,只有在危机时刻它自己才会出来,若水,你真狠心,居然把我一个人扔给那个变·态女色鬼。” 白若水有些尴尬,虽然陆行舟搬过来之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但是每每她都会被陆行舟引的偏离之前的计划,以至于现在都忘了教陆行舟怎么控制轩辕剑,白若水干咳了一声,假装没注意到自己的失误,她攥着那个灰袍子法师进了警察局。 陆行舟虽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但是他在S市的影响力还在,见是陆行舟过来了,还留在警察局的副局长立刻出来迎接,有了陆行舟在,白若水解释起来就方便很多,而且陆行舟比她更会解释,没过多久就和副局长说清了事情经过。 两个人很快就从警局里出来了,陆行舟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若水想了想道:“还记得之前同南逐星那场对战吗?” 陆行舟点了点头:“这些人和南逐星有关系?”他若有所思地道:“也难怪手段这么眼熟。” “和南逐星算是有关系也算是没关系,他们得到了南逐星的冥王令,有人躲在城市里按照冥王令上面的内容修炼,我和张九宫说一声,让他注意一下最近城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稀奇的案子。”白若水掏出手机给张九宫说了一下冥王令的事情。 张九宫十分震怒,当下就在APP里发布了任务。 “走吧,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暂时还急不得,得等到查出来踪迹之后再说。”白若水低声道。 两个人暂时先回了宅子。 白若水在捉到那个灰袍子法师的时候,用法术窥视了对方的记忆,不过对方的等级并不高,所以记忆中也都是比较模糊的东西,灰袍子法师有心投靠那个老祖做事,但是和灰袍子法师接洽的却并不是那个老祖,可以说灰袍子法师只能算是对方手下的一个小喽啰。 但是对方利用这些小喽啰收集活人生气,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用这些活人生气修炼,冥王令有多邪诡白若水是知道的,而用冥王令修炼的对方一定也会做出不少邪诡之事。 结果张九宫这一查还真是查出来了问题,他发现有人在S市私下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如果直接派人端了对方,只怕会打草惊蛇。 听到张九宫那边传过来的话,白若水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和行舟潜进去看看情况。” 原来道协的人查出来最近学生之间开始流行一种游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好像是一种唆使人自杀的游戏,总之这个游戏流行之后,凡是玩了游戏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自杀,哪怕没有任何心理问题的正常人都会莫名其妙自杀。 刚开始还没有引起人注意,大人们只以为小孩是学习压力太大,可是后来死的人多了之后,警方就开始怀疑起来,但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头绪,有心想要找那些建群玩游戏的人,但是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抓捕对方,毕竟只是玩个游戏而已,谁能想到玩游戏会玩自杀。 原本张九宫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但是说起来也巧,他们道协有人接了一个任务,就是玩了这个游戏没有死成的人的发布的任务。 这个孩子也参加了那个自杀游戏群,刚开始小孩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群,还是他身边的朋友把他拉进去玩的,这小孩也比较机敏,玩着玩着发现游戏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退出这个游戏,这种游戏仿佛有什么魔力似得,让这个小孩明知道不行还在继续玩下去,终于有一天小孩站在楼顶打算跳楼,但是临跳下去的那个瞬间,这孩子突然清醒过来了,就想要赶紧回家。 谁知道这一回去,小孩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情况不对,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有谁在身后跟着自己,想要趁他不备的时候,害他一命。 这种认知让小孩非常惶恐,大人知道了之后想方设法地联系上了那位道协的成员,想让对方出手救他孩子。 可是那位道协的成员见到那个小孩之后,却棘手地发现缠着对方的东西似乎跟小孩的魂魄混在了一起,根本就不好动手,如果硬要动手的话,只怕还会伤到小孩的魂魄,让对方变成白痴。 道协的这个人发现不对劲之后就赶紧把事情报给了道协,张九宫出手算了一卦,发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冥王令有关。 “如果是冥王令的话,我们道协年轻一辈的人法力不够,混进去只怕会生出什么危险,但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年龄在这儿放着,想要混进去人家也不肯相信。” 思来想去张九宫还是把这件事拜托给了白若水。 白若水本来也是打算自己亲手解决冥王令,毕竟是事关南逐星的东西,她也不放心别人来做,也正是和张九宫所担心的一样,南逐星平生做事诡谲,冥王令不是一般的玄学师能够解决的事情。 就这样白若水和陆行舟换了一身偏学生的装束来到了张九宫所说的委托人家中。 那家人的孩子是个高中生,名字叫黄珊,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这个阶段的小孩出现自杀的情况,人家也会觉得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并不会太过怀疑。 黄珊看见来的白若水和陆行舟,脸上的表情有些怀疑:“之前来的那个叔叔都解决不了问题,你们两个这么年轻能帮我解决问题吗?” 黄珊的妈妈立刻嗔怪地看了黄珊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白若水:“孩子年龄小不会说话,大师不要见怪,你们是田大师介绍来的吧?” “是我们。”白若水并没有计较黄珊的话,而是抬眼看了看黄珊,正如之前看过的那位玄学师所说的那样,黄珊眉宇间缠着灰暗的死气,那些触目惊心的死气让黄珊的眉宇看起来阴沉沉的。 白若水走到黄珊面前,抬手点了点黄珊的额头,黄珊正想说什么,但是就觉得白若水手指上传来一股暖流,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特别舒服暖和,她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也就立马闭上嘴不再乱说话了。 这会儿黄珊才收起了之前的怀疑,毕竟对方露的这一手也确实厉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功? 不提黄珊心里乱想,白若水收起手:“你的魂魄确实被对方缠住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先把我们拉进那个群里,再说说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事。” 黄珊点了点头,她打开了电脑登陆了那个群,群头像就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难受的灰蓝色背景,背景中还画着一个硕大的红色骷髅。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一次之后我不是说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吗,后来我感觉对方好像是我那个同学,就是把我拉进群里的同学,而且她的行为让我感觉她是在找替死鬼。” “大师,你说会不会是谁进了这个群死了之后,再骗活人进这个群,然后把对方骗进去自杀了以后,被这个群困住的人就能去投胎了?” 黄珊抬起头幽幽地看向白若水,她刘海下的目光莫名地让人心底发冷。 “你还挺会想的。”白若水意味不明地朝黄珊笑了笑,接着抬手贴了一张黄符在黄珊头上,黄珊的表情一愣,顿时傻愣愣地坐在了床上,一副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样子。 黄珊的妈妈忍不住道:“白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她被那个缠着她的鬼魂影响了。”白若水淡淡地道:“我先看看她参加的那个群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黄珊的父母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担心地看了黄珊一眼。 白若水打开了群号,发现群里面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想了想白若水在群里么发道:“我朋友说这是游戏群,说是这里的游戏很有意思,怎么现在没人说话,她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等了一会儿,一个名字叫‘血狱幽灵’的人回了话,看样子对方是群主:“她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游戏群。” 随着群主说话,群里好像被开启了什么开关,开始不停地有人在聊天框中说起话来。 看着突然变得热闹的群,白若水的表情有些奇怪。 224.冥王令 接着群主就在群里发道:“我们这个群玩的可不是一般的游戏, 你敢玩吗?” 白若水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有什么不敢玩的,玩个游戏而已, 还能有什么。” “呵呵, 那好吧。”群主发了一个勇气可嘉的表情, 接着道:“玩我们的游戏就要先把你的详细信息给我, 就是照片地址还有你学校的信息, 毕竟这个游戏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万一你中途害怕,我们还要监督你玩下去。” “哟,看起来你这个游戏还真是不同一般。”白若水一副被挑起兴趣的口吻,接着她把自己的信息和照片发了过去。 对于白若水这种玄学师来说, 因为知道玄学的诡秘风险,所以并不会随便透漏自己的生辰年月,更谨慎的连自己身上掉下的头发指甲之类都会及时收起来,而且更厉害一些的人,会给自己编一个和相貌匹配的假名和生辰, 这种假名和假生辰普通的玄学师根本看不出来。 白若水在师门的时候,师父就给他们布置过这种任务,当初白若水确实给自己编写过假的生辰和名字, 不过她实力强横,大衍国中能用名字算计到她的寥寥无几,所以后来白若水也就没用过假名, 至于她的真实生辰除了她自己根本没人知道。 “白漓, 这名字不错。”管理员收下了白若水的生辰名字信息, 白若水当下就觉得一股古怪的波动从她身体内扫过,仿佛她冥冥之中同对方建立了什么联系,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个古怪的群:“好了,现在我可以玩游戏了吗?” “小妹妹还真是心急等投胎啊。” “对啊对啊,这是迫不及待和我们作伴吗,嘻嘻嘻。” “每次看到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傻瓜我都觉得好可爱呢。” 就在白若水同这个群建立了联系之后,群里原本自说自话的成员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白若水的存在,开始笑嘻嘻地调戏起白若水。 这种感觉特别奇怪,怎么说呢,就好像这群里的成员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必须要建立了联系之后,双方才能互相看到。 管理员发了一个笑的表情,然后道:“这是任务清单,你需要先按照这上面的一步一步做。” 白若水看了看屏幕上的任务半夜三点起床到指定的地方逛一圈,她当即发送了一个不解的表情过去:“就这么简单?” 管理员嗤笑了起来:“你先完成这个再说吧小丫头,这只是最开始,先测测你的胆量能不能继续参加我们的游戏,想要继续玩下去先通过了测试再说,而且大言不惭的人多的是,还不是都吓得尿了裤子。” 白若水一副天真狂妄少女的口吻道:“我就不信真有这么厉害,我就非得瞧瞧你们的游戏到底怎么样。” 管理员在那边发出了大笑的表情,似乎是在嘲讽白若水不自量力。 白若水没有搭理管理员的嘲笑,而是道:“我还有一个朋友要和我一起玩游戏,他是我男朋友。” 管理员在那边沉默了下没有立刻回答。 群里的人顿时嘲笑道:“这小姑娘刚才还说自己胆子大,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还要自己男朋友跟着玩,真是笑死姐姐了。” “嗨,就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嘴巴上说的好听罢了,真要是玩起来了,还不是吓得回去找妈妈。” “啧啧啧,一上线就被喂了一嘴狗粮,现在的小年轻真没意思,玩个游戏还要虐狗。” “怎么了,羡慕了,羡慕了你也去找一个啊,死鬼。” “好了,不要吵了。”管理员沉默了一会儿发了话,管理员一出声,群里的人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见管理员缓缓打出一行字:“把你男朋友的信息也发过来,和你的一样。” 白若水看了看身旁的陆行舟,稍微修改了一下陆行舟的信息就发了过去,没过多久管理员那边回了信:“可以。” 白若水就把陆行舟也加进了群里。 刚刚进了群,陆行舟的表情就有些惊讶:“这群竟然?” 白若水点了点头:“我们先不要暴漏身份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边黄珊的父母焦急地看着白若水,两个人等到白若水和管理员交谈过后,黄珊的母亲就急急地道:“白大师,我女儿现在要怎么办?” 黄珊依旧浑浑噩噩地坐在那儿,白若水看了看床上的黄珊,揭掉了黄珊额头上的黄符,她拿出八卦镜对准了黄珊,在黄珊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抬头的时候大喝一声:“黄珊,看过来。” 黄珊本能地看向了白若水,结果正好看到了白若水手中的镜子,镜子中除了黄珊的脸以外还多出了一张铁青阴冷的脸,那张脸在镜子中对着黄珊诡异地笑了起来。 黄珊顿时惊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镜子结结巴巴地道:“小玲!” 镜子中的小玲对着黄珊阴冷地笑了起来,一下子从镜子中扑了出来,朝着黄珊的面门扑了过去,黄珊的父母看到这番变故,顿时惊叫着想要扑到女儿面前为黄珊挡住女鬼,黄珊也哭着不停朝后退去。 但是那个小玲并没有扑到黄珊身上,就在她刚想扑过去的时候,白若水就翻动了下手腕,把镜子那到了自己面前,原本从镜子里钻出来的女鬼竟然就这么被困在镜子中,镜面像无形的玻璃罩罩住了对方,小玲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出镜子。 镜子中的女鬼小玲顿时惊慌地左右挣动着:“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放我出去。” 白若水对小玲的叫声恍若未闻,直接把对方收进了储物手链中,这一番变故看呆了黄珊的父母。 “这……白大师这就行了?”黄珊的母亲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惊愕地看着白若水喃喃地道。 黄珊也有些惊讶,她忍不住偷瞄了白若水手链一眼,似乎很想拿过对方的手链研究一番,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直缠绕的阴冷气息消散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感觉也没有了,也就证明白若水是真的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不是之前来的那位道士折腾了很久都没有成功,他们只怕都不敢相信小鬼会这么轻易地被收走,甚至会怀疑白若水是不是弄虚作假骗他们了。 白若水感觉到了面前一家人的心态,她无语地看着对方:“要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 黄珊父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黄珊父亲热情地道:“白大师中午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吃饭就算了,不过这段时间你们最好让你们女儿哪都不要去,先在家里躲一段时间再说。”白若水看着黄珊道:“对方是团体作案的邪恶法师,他们弄出这种自杀游戏就是为了掠夺人的生机魂魄,如果他们发现你们女儿还好端端的一定会再找上你们女儿,所以这段时间先让你们女儿在家里躲一阵子,等到事情结束了之后再活动。” 黄珊父母连连点头,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他们现在对这方面的东西防备的紧,肯定不愿意再让黄珊遇到这种事了。 “白大师,真是谢谢你。” 同黄珊父母告别了之后,白若水也顺便审问了一下八卦镜中的女鬼。 那女鬼也是一个学生,只不过对方没有黄珊幸运,而是在游戏结束之后就丢掉了性命,小女鬼毕竟也只是个高中生,所以对于整件事情都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被白若水抓回去,现在还在被控制着要黄珊的命。 “我也不太清楚中间到底怎么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的生活就好像蒙上一团雾,迷迷糊糊的想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跳楼死了以后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那个地方十分恐怖可怕,除了我还有不少像我一样的人,大家都不想在那种地方呆着,然后就有人告诉我们,说是找到了替死鬼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从小玲参加了那个自杀游戏开始,一切都不受小玲自己控制了,而小玲就连死了之后,魂魄都要受到对方控制,白若水怀疑小玲的魂魄中被对方下了控制禁锢的一类法咒,所以她只能将小玲暂时困在八卦镜中,暂时不能送走对方,免得引起那些人警觉。 问过了小玲之后,白若水就和陆行舟一起来到了对方指定的地方地方,这会儿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管理员指定的那个地方是在一处废弃的大楼楼顶,白若水来到了之后就拍了个照片给管理员,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坐在台子上和陆行舟聊天。 “我估计对方待会会有动作,不过这一次不管对方有什么动作,我们两个都要假装不知道。”白若水朝陆行舟低声道:“我替你做了一个假名和假生辰,对方就算有什么手脚,那些也影响不到你,不过你也会感觉到对方的动作。” “还有这种操作?”陆行舟有些惊讶,白若水把他拉到那个群里的时候,他确实有点感觉,就是觉得有什么冷飕飕的东西从身体里穿过,不过那种冷意没有给陆行舟带来太大的影响,所以陆行舟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嗯。”白若水简单地应了一声,她目光陡然一冷:“他们来了。” 就在白若水把照片发过去没多久,废弃大楼的天台上陡然阴冷了下来,通往天台的那扇铁门砰地一声砸了下来,接着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 陆行舟正抬头打量着突变的天台,冷不丁白若水突然靠在了他怀里,语气娇弱地道:“阿舟,我好害怕啊,天台怎么突然刮了这么大的风,我突然觉得天台好阴冷,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陆行舟愣了下,低头看向怀里的白若水,就见白若水眼神冷锐,但是脸上却做出了害怕的表情,见陆行舟低头看过来,白若水暗示地眨了眨眼。 陆行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搂住了白若水的腰,同样害怕地看着天台上阴风呼呼大作,但是他口中却道:“小漓别怕,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那都是吓人的。”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刚才还是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挂起来风了,我总觉得风里面好像有人在笑。”白若水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躲在陆行舟怀里偷偷拿眼瞄着外面。 陆行舟安慰道:“那都是你自己吓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就算有也是有人装神弄鬼,小漓,要是你害怕,我们就先回去吧。” 白若水刚想点头,结果眼神突然扫过天台一个角落,她顿时惊叫了起来:“阿舟,那儿站着一个人!” 陆行舟瞬间害怕地绷紧了身体,顺着白若水的目光看了过去,边看边小声地道:“这是废弃的大楼,就我们两个过来,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可是当陆行舟转脸看过去的时候,也惊恐地闭上了嘴,因为天台的角落中真的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周围太黑了,他们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直在盯着他们,瞧见白若水和陆行舟都看了过来,天台上的那个人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纵身一跃,竟然直接跳下了楼。 “啊!”白若水和陆行舟顿时齐声惊叫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跳了下去,他们连忙趴在天台上朝下看,可是下面也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阿舟,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天台上,又从天台上跳下去,你说他该不会是跳楼自杀的人留在天台上的阴魂吧。”白若水一副害怕之极的口吻道。 陆行舟没有说话,实际上这会儿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只能恐惧地盯着下方的黑暗。 结果就听到旁边的白若水又惊叹出声:“阿舟,那个人……那个人他又出现了。” 陆行舟回头看去,就见之前跳楼的那个人又出现在之前的角落中,它似乎对这他们一笑,接着纵身一跃再次从楼上跳了下去。 白若水害怕地道:“阿舟,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太可怕吧。” 陆行舟显然也十分赞同,他拉着白若水一起朝铁门跑去,可是铁门竟然被人从里面栓死了,他们根本没办法打开铁门。 这会儿那个跳楼的黑影又莫名地出现在了天台上,只是他似乎又离白若水和陆行舟近了几分,白若水和陆行舟同时惊叫了起来,害怕地朝天台另一处跑去,但是这种逃跑根本就是徒劳,因为对方又出现在了天台的另一个角落…… 就这样循环往复,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那个黑影竟然不见了,天台上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白若水掏出手机,就见管理员在群里@了她,管理员口气带着嘲讽地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这个游戏不过如此吗,小丫头,现在你还敢玩下去吗?” “玩,有什么不敢玩的。”陆行舟在群里毫不客气地道:“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手段吗,这根本就是你们事先准备好骗人的把戏,你们提前知道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当然可以提前做准备装神弄鬼吓我们,我倒想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花招。” 管理员呵呵笑了起来:“那可以啊,看来你们真是有胆量,不错,你说不错,确实是我们群里的成员提前在那栋废弃的楼上做了布置,装鬼在吓你们,我们的目的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胆量,继续玩我们的游戏,现在看来你们过关了。” 下面的群成员也纷纷留言,其中一个人更是直接道:“嘻嘻,昨天晚上吓唬你们的人是我哦,怎么样小宝贝,是不是被我吓坏了?” “肯定是被我们吓坏了,昨天我在楼下可是听到他们两个尖叫声不绝呢。” “哈哈,提前放了鼓风机制造氛围,这丫头还真是不枉费我的鼓风机,一次性联想到了鬼,真是挺有想象力的妈。” 白若水和陆行舟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过去,白若水更是一副生气的口吻道:“你们在戏耍我们?” “没有戏耍,我说了我们这个游戏是试胆的游戏,如果不这样实验一番,怎么知道你们的胆量如何呢。” 白若水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过去,随即她回复道:“算了,不跟你们计较,是装神弄鬼就好,昨天我还真以为有鬼。” “丫头,你真会想。”管理员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既然你们胆量过关,那就可以继续玩我们的游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继续玩下去?” 白若水道:“你这么说还真是引起我的兴趣了,说吧,接下来的游戏要怎么玩,当然事先说好,如果再是这种装神弄鬼的游戏,我就直接退出了。” “放心吧,接下来的环节绝对没有装神弄鬼……”管理员在屏幕后面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后面的节目当然是真的有鬼了。 同管理员说完了之后,对方就把第二个环节要做的事情发了过来,等到收起了手机后,白若水才皱眉道:“难怪他们能骗这么多人,真话假话掺和着说,自然会让那些涉世不深的学生深信不疑。” 这种自杀游戏一直是在学生中流传的,已经引得S市不少学生跳楼自杀,所以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但是因为对方一直用这种虚虚实实的方法引诱人自杀,所以并没有引起道协的人注意,哪怕是学生跳楼死了,学生家长们也不会联想到是什么灵异事件,而用这种方式,他们就能够一直偷偷地收割着普通人的生命。 “做事挺谨慎的。”陆行舟听了白若水的分析小声地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一举抓到对方。”免得对方再用冥王令残害更多的人。 管理员的第二个任务是让他们在手背上用刀刻花纹,那个花纹看起来很漂亮,但实际上是一种咒文,一旦沾了血刻在身上,哪怕是普通人刻下的也会让咒文发挥应有的效果,也就是能够影响到人的精神气,让人的思想一天天颓丧灰暗下去,并且自己毫无察觉。 “怎么了,不敢了?”管理员见白若水这边一直没有回信,顿时嘲讽道:“我说了我们玩的是真实刺激的游戏,不是像你们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玩的……” 白若水打开了视频摄像头,她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背,用刀片轻轻在手背上刻下了那道咒文,很快咒文刻好了,就在咒文刻好的瞬间,染血的咒文就这样隐没在白若水手背上不见了。 管理员在摄像头的另一头紧紧地盯着白若水刻完,直到白若水刻好了之后,管理员的声音才从另一头传出来:“很好,你做的很好,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其实在白若水用刀子在手背上刻咒文的时候,管理员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总觉得白若水刻咒文的手法太娴熟了,熟练的有点不太正常,但很快他就被白若水刻好的咒文吸引了,脑海中只满是又得两个魂魄的兴奋,全然忘记了其他。 白若水更是故作惊讶地道:“咒文怎么消失了?” 管理员轻轻笑了一声:“我说了我们这里是刺激神奇的游戏,不是所有人都能玩的,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毛孩子能挑战的,你挑战了证明你是被我们选中的人。” 白若水顿时惊呼一声:“真的吗,那就是说我是特殊的喽。” “对,你说的不错,你是特殊的孩子。”管理员在屏幕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白若水连忙道:“阿舟,你快来,你也跟我一起刻一个吧。”说着她拉过了陆行舟的手,捏起刀片在陆行舟手背上刻了起来。 陆行舟原本以为会特别痛,哪知道刀子刻在手上根本没有感觉,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若水一眼,白若水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陆行舟顿时失笑。 白若水刻咒文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那个咒文就刻好了,管理员连连称赞,然后告诉白若水今天可以先休息,新的任务明天一早就会发送给她。 白若水有心抓到对方背后的人,也就耐着性子同对方玩了起来。 一夜无话,两人是被白若水手机上不停的滴滴声吵醒的,白若水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就见管理员给她发了不少信息出来,她打开管理员的手机,就见管理员发了不少视频过来,然后言简意赅地道:“看完它们,每天早上起床先看一个。” 陆行舟在旁边好奇地探出头:“这是什么,该不会是小电影吧,这管理员还真有意思,发视频让我们看。” “小电影是什么?”白若水随手点开了一个视频,漫不经心地问道。 陆行舟看了看白若水,眼珠转了转,笑道:“要不然哪天我请你看?” 但是陆行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弹出的视频吓了一大跳,就见白若水点开的那个视频中,赫然蹦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屏幕,接着一个七窍流血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中,阴冷的眼睛盯着他们,口中发出可怕的嚎叫声,随着那个鬼头的出现,还有一行鲜血淋淋的字在鬼头下面出现,赫然是一部血腥恐怖片。 陆行舟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他郁闷地盯着屏幕上的鬼:“这管理员是什么意思,大早上让人看鬼片?” “嗯。”白若水却饶有兴致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他挺有心的,如果是经历了这么一连串事情的普通人,再天天早上四点钟就起床看鬼片,你觉得会有什么效果?” 陆行舟不解地看着白若水:“长时间下去人就会精神失常吧?” “如果没有鬼魂阴物的话确实是会精神异常,再被对方诱导几句就会做出冲动的事情,但是有了鬼魂阴物之后,这个过程就会被加快,因为只要坚持三五天,再加上符咒的作用,参加游戏的人身上的阳气就会被削弱,阴气一重就很容易被负面的东西影响,再接着就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了。” 白若水盯着手机上的恐怖片淡淡地道。 陆行舟不过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管理员从哪里找来的恐怖片,实在是太重口血腥了,这片子也没什么剧情,从头到尾就是杀人吃人,各种恶心鬼怪手段都轮一遍,哪怕陆行舟跟在白若水身边见惯了鬼怪,但是看到这种恐怖片还是觉得生理不适,因为这种片子中透漏出恶意太大了。 “这片子里的可不是普通的演员,这些演员都是正儿八经的鬼怪啊。”察觉到陆行舟的态度,白若水收起了手机淡淡地道:“必要的时候,你信不信这些鬼怪可以从手机里面直接爬出来。” 这个陆行舟自然是相信的。 好在这个游戏不需要玩太久,不然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陆行舟,在天天被阴气影响大早上睡不好觉爬起来看恐怖片,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神智失常的事情来,主要是睡不好觉太过折腾人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们该行动了。”就在连续看了五天的恐怖片,总觉得身边鬼影重重的时候,白若水总算不再大早上点开恐怖视频,而是轻轻地道:“今天那个管理员应该就会发布最后一个任务了。” 果然白若水说完没多久,对方又发了一道信息过来,要求竟然是和第一天一样的,让他们半夜三点去废弃的大楼楼顶上呆着。 “丫头感觉怎么样,现在觉得这个游戏刺激好玩吗?” 白若水不再像之前那样回复的尖锐张扬,她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似得,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好玩,刺激。” 管理员在那头发出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接着他道:“好好玩吧,这是游戏的最后一个环节了,好好享受游戏给你带来的快乐。” 管理员说着发来了血淋淋的一行字:祝你们玩的开心。 这行血淋淋的字总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陆行舟也就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底直接犯恶心。 白若水却表情如常地收起了手机,淡淡地道:“这只是他的一种控制方式,能够引发之前我们刻在手上的咒文,让那道咒文使出最后一层力量,将我们引导到他想要的结果上去。” 陆行舟叹了口气道:“这年头邪术师都开始讲究起心理战了,跟之前那些只知道简单粗暴的邪术师完全不一样。”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直没有引起人的注意。”白若水笑了笑道:“他做事这么狡猾,我们自然也不能打草惊蛇。” 陆行舟皱眉道:“那若水,你打算怎么办,最后一步我们可是要跳楼自杀的,死不了的话对方难道不会怀疑吗,更何况我觉得这个管理员不一定是最后的老祖。” 白若水却冲着陆行舟神秘一笑:“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到了晚上,两个人就依照管理员的指示到了那栋大楼上,白若水拍了照片传给管理员,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白若水会乖乖按照吩咐做,就在白若水发了照片之后,管理员就回了信息道:“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接着管理员那头一直亮着的头像就直接暗下去了。 随着管理员的头像暗淡下去,废弃的天台上再次刮起了一阵阵可怖的阴风,接着又是那天看到的那个黑影出现在天台上,纵身朝着楼下一跃,这一次那个黑影没有再爬上来,只能听到楼下传来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天台上的阴风吹的更厉害了,呜呜的风声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到了这一步,看到听到这一幕幕充满暗示性的话和事件,最后只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该到此终结了。 而白若水和陆行舟假装的普通人也正打算这么做了。 白若水扭头看向陆行舟,语气决然地道:“阿舟,你不害怕吧?” 陆行舟微笑道:“不怕,和你死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好,我们一起走。”白若水说着也不废话,拉着陆行舟直接跳下了楼。 说实话,从楼上这样毫无防护措施的跳下来确实挺刺激的,那种被地心引力吸引的坠落感足以让人大脑一片空白,不过陆行舟更纳闷待会要怎么收场,他悄悄地扭头看了一眼白若水,却见白若水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很快他们就要砸到地上了,陆行舟本能地闭上眼睛。 不过跳楼摔死的痛苦感并没有出现,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飞在了半空,而自己的手依然和白若水拉在一起。 莫非若水这是打算不再掩藏身份了? 陆行舟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白若水,就见白若水指了指下方,示意陆行舟看下去。 就见下方水泥地上,安安静静地趴着两句摔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正是他和白若水。 “这是?”陆行舟惊愕地看向白若水。 “迷惑人的手段,不过我们两个现在也确实是魂体状态。”白若水简单地解释道,接着她目光冷锐地看向周围:“他们来了。” 就见原本黑暗的周围突然冒出来好几个人影,那些人影站在他们周围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尸体,接着仰头看向了半空中的陆行舟和白若水。 看清楚那些人影样子后,陆行舟一惊,这些人的脸竟然模模糊糊的,像是被一层灰色的雾气笼罩着,看上去鬼气森森。 那些围着白若水和陆行舟尸体的人朝上空的白若水和陆行舟伸出手,白若水就拉着陆行舟掉落了下来,那些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两人身上,诡异的眼神看得人特别不舒服。 “你们……你们是谁?”白若水故作惊恐地问道。 “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缓慢阴森地低声道。 陆行舟也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们这是怎么了?” 那些人根本不搭理陆行舟的问话,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们越围越近,大有不跟着走就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似得。 白若水和陆行舟见状,也就做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乖乖跟在了这些人身后,这些面目模糊的人就领着两个人不停地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跟着走了多久,他们被带到了一处荒凉的野外,这里散落着废弃的老旧房子,那些人领着白若水和陆行舟进了其中一个老旧瓦房中。 225.冥王令 不等白若水和陆行舟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就被人推了一下,直接关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房间中, 而那些把他们推进去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等到那些东西离开, 陆行舟才悄声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魅, 由人心的负面情绪生出来的东西。”进去了之后两个人总算不用在装模作样, 白若水也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轻声解释道:“那栋楼上应该跳下去不少人了, 那些人死亡的瞬间总归会产生一些极端的负面情绪,残留在废楼的负面情绪生出的这些魅,也受那些法师操控,一直在废楼和这个地方来回徘徊,等着勾走被引诱跳楼的人的魂魄, 充当死亡使者一类的角色。” 陆行舟咋舌,看起来这都成一套产业链了。 “废楼本身因为废弃的原因,就会产生一些阴气,那些魅寄身在那片阴气中,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哪怕是有玄学师走过去,也会觉得理所当然。”白若水同陆行舟解释道。 人间阳世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不仅仅存在着阳的一面还存在着阴的一面, 阴阳相辅相生,阳世才能维持一个平衡。 活人聚集的地方属阳面,像废楼这种地方就属于阴面, 除了废楼之外, 还有一些阴暗杂乱的角落, 荒废的建筑,死人的陵墓等等都属于阳世的阴面,就连普通人住的家中也分阴阳,所以他们这些玄学师并不是只要看见有阴气的地方就会上去驱逐阴气。 阳世的阴气是驱逐不完的,因为有一些阴气滋生的地方完全是合情合理。 除非是那个地方的阴气到达了一个不合理的界点,才会引来玄学师出手驱逐。 陆行舟倒是大开耳界,之前和南逐星一战中,他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不管是身为活魂舟舟时候的记忆,还是身在大衍帝国当太子的记忆,又或者是身为龙脉时候的记忆。 只是他虽然身份特殊地位尊贵,被所有的玄学中的存在忌惮觊觎,可是对付这些东西也就是凭着自己的天赋本能,并不像白若水这样所学渊博,如今跟在白若水身边,听对方讲解这些东西,也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而且他虽然有了诸多的记忆,但实际上他本人是以陆行舟的思维方式为主,对于陆行舟而言,就像是睡了一觉突然多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并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 此时两人说着话,同样也注意到了房间中的异常。 看起来那个管理员没少诱拐无辜少年男女,这里大概是被对方当成了仓库,小小的一间房间中竟然关着不少游魂,那些游魂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只是神色呆滞地站在原地,还有一些根本就不是站着的,是飘着的或者贴在墙上的。 他们脸色铁青,身体呈现一种奇怪的半透明状态,眼睛中没有半点神采。 大概是被白若水和陆行舟的说话声惊动,此时这些脸色铁青的人僵硬地转过头,无数双呆滞阴冷的眸子齐刷刷地盯着白若水和陆行舟,哪怕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诡异状态,陆行舟也生生打了个冷颤。 “看多了就好了。”大约是感觉到身旁陆行舟的心情,白若水低声劝慰道:“行舟,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情况。” 陆行舟虽然不太情愿同这些诡异的幽魂同处一室,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因此陆行舟也就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白若水也只是知会陆行舟一声,她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就直接化成一小点金光飞了出去。 这栋房子里留着看守的都是小鬼小妖,大约那个管理员也没想到会有魂魄造反,毕竟被他关进这里的人都是在他的诱拐之下自杀的,而且这些人的各种信息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管理员也不怕这些小幽魂们闹出来什么动静。 因此白若水飞出去后,整个荒废的瓦房根本没人察觉到她,她绕着瓦房飞了一圈,无奈地发现这里还真是对方拿来当仓库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说想要知道那个管理员和老祖在哪里,还需要耐心地在这里等等。 不过巧的是,白若水刚想回去,就在听到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瓦房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白若水悄悄朝瓦房大门口飞去,躲在了一片破败的瓦片下面。 就见外面有三个玄学师来回巡视着,其中一个人在不停地说话抱怨:“陈琦太过分了,就知道巧言令色讨好老祖,明明我们师父进贡的东西也不少,可是老祖偏偏就欣赏他的做法,还说他做的好,结果把我们弄过来来看这些小鬼,还要替那家伙修复阵法。” “那家伙不就是个半吊子嘛,邪术修为根本不精,估计打起来还打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老祖到底看中他哪点了。”那个人一边修补外面的法阵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 旁边的一个玄学师嗤笑了一声:“怎么了,羡慕嫉妒,你也去考一个大学心理治疗师证去啊,没听老祖说嘛,咱们邪术师也要与时俱进,跟上这些普通人的步伐,免得一直被人说做事太粗鲁。” “妈的,都当了邪术师了还在乎这东西,我们修邪术不就是想要随心所欲的吗。”另一个玄学师也不爽地骂了一句:“等老子修成了万枯手,老子一定把陈琦拿来炼成鬼奴。” “哈,你也就想想吧,不过老祖怎么突然间决定大张旗鼓地弄这些活人做祭品了,就不怕那些讨人厌的正道闻风追过来?”最先开口的玄学师有些疑惑地道:“老祖到底在想什么,突然弄来这么多活人当材料,我可是听说万丰老怪那厮也在帮忙收取活人精气进贡给老祖呢。” “哎,你们不知道啊,我听说老祖得了那东西。”走在中间的玄学师压低声音道:“据说邪术师传承的源头就从那儿传出来的,老祖说不定想要修成那个邪术。” “难道是冥王令?”走在最后的玄学师讶然道:“不会吧,我以为这是传说,难道老祖真的得到那个冥王令了?” “哎,谁知道呢,不过老祖要是修成了冥王令,以后咱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事了,据说修成冥王令,能成为邪神一类的存在呢,到时候就不用再害怕那些正派了。” 三个邪术师一边说话一边给这一整片地方修补阵法,终于修好了最后一笔,阵法一成,这片地方就不会引起普通人的注意了,不管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在外面的人看起来,就是一处废弃荒凉让人想要离得远远的废屋。 用桶里的鲜血做原料,画上阵法最后一笔后,其中一个邪术师伸了个懒腰道:“陈琦那厮真是外行,这里怎么能堆着这么多魂魄,而且还强行用阵法控制魂魄,这阵法再修补也无济于事,再这样强行修补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住崩溃掉,这群魂魄必须得赶紧处理才行。” “这可就不用你操心了,老祖到时候会亲自过来炼化魂魄加固封印的。” 说话的邪术师表情有些讶然,最后切了一声道:“老祖还真是看得上那小子。” “哈哈哈,谁让人家是高材生。” 那三个邪术师一边讽刺地说着那个陈琦,一边勾肩搭背地走远了,白若水安静地看着这三个邪术师远离,然后回到了之前关着魂魄的房间中。 “我猜那个陈琦应该就是群主。”陆行舟听到白若水说的话皱眉分析道。 白若水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再等两天就能等到他们了。” 说完,白若水看向了面前的魂魄:“这些魂魄都是受了无妄之灾的无辜少年男女,行舟,到时候对方如果过来了,还需要你先出去应付一番,等我把这些魂魄安顿好了之后,才能过去。” 陆行舟点头表示理解。 果然正如那三个邪术师说的,他们在这里等了大概不到一个星期,那三名邪术师口中的陈琦和老祖就过来了。 虽然有着法阵的屏蔽,但是白若水如今的修为已经比对战南逐星的时候还要高,所以很快就感受到了外面异常的气息,她冲陆行舟点了点头,陆行舟立刻会意。 就听外面果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和那天听到的声音不同,这是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过其中一个总让人觉得耳熟,陆行舟听了一会儿,赫然发现对方就是管理员。 “陈琦,你做的不错,真是没想到还可以用这种方法,别说那些讨人厌的道协中人了,就连警察都找不出把柄和猫腻,哈哈哈,而且你送来的那些魂魄质量还挺高的,好好做下去,以后自然有你数不尽的好处。”说话的这个人声音沙哑粗粝,看起来应该就是那个老祖了。 “多谢老祖栽培,为老祖做事,这是陈某的荣幸。”回答的估计就是那天那三个邪术师讨论的陈琦,也就是那个害人的管理员。 “你放心,等到我修成冥王令,自然会想办法给你改换体质,让你也能跟着我修炼邪术,修炼好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有很多事情原来这么轻而易举。”老祖低声引诱着陈琦。 躲在门后的陆行舟皱眉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他扭头看了身后的白若水一眼,白若水此时已经静心在处理一屋子的鬼魂了,她正在开鬼门打算将这些人全都送走。 陆行舟咬了咬牙,不等外面那两个人说话,他直接推开门冲了出去,怒瞪着外面的两个人吼道:“原来害死我们的就是你,你根本不是在玩什么游戏,你就是想用游戏骗人,害我们的性命!” 陆行舟指着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道,那个男人穿着西装革履,看起来精英人士的模样,尤其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更是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这个男人就是管理员陈琦了。 而陈琦旁边站着一个黑袍子的人,之所以称他为黑袍子,是因为实在看不出他的具体形状,他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笼罩在黑袍子中的他根本看不清身形,朝黑袍子里看去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尤其是对方大腿以下,更是一片黑色的虚影,仿佛他已经同这一片黑暗融合在了一起,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夺走冥王令的老祖了。 陈琦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魂魄还留着自己的意识,他顿时惊骇地盯着陆行舟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还会有自己的意识?” 说着,陈琦扭头看向老祖,他连连道歉道:“老祖,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魂魄还保留自己的意识……” 陈琦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老祖已经抬了抬手,示意陈琦不要在说话,他透着黑袍凝视着陆行舟,声音低哑地道:“不怪你,是这个魂魄太特殊了,居然能诱骗到这种极品的魂魄,你做的很好。” 陈琦不解地看向老祖,他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完全看不出来陆行舟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老祖既然这么说,也就证明陆行舟这个魂魄大约和别的魂魄不一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对方才能在阵法中保留自己的神智? 就听老祖道:“法阵松动也不是你的错,你放心,以后我会安排更好的人来给你修补法阵,你只管安心继续做下去。” 老祖心中也是惊喜,没想到竟然能撞上沾了龙气的魂魄,如果能吃下这个魂魄,那比吃掉千万个普通的魂魄还要好,那他突破冥王令就有希望了。 陆行舟怒瞪着老祖和陈琦:“你们做的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我一定会报警的。” “哈哈哈,报警?” 陈琦和那老祖都笑了起来,陈琦邪恶地看着陆行舟:“你尽可以报警试试。”他对陆行舟还有些印象,毕竟小情侣一起加群的也不多,只是没想到他当时一念之差同意那个女孩拉着对象进群,竟然会拉出了一个惊喜。 被老祖看中的魂魄一定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 老祖和陈琦的态度都是轻蔑玩弄的,毕竟对他们而言,陆行舟只是一个小小的鬼魂而已,老祖当下就张开手把陆行舟吸到了手心。 陆行舟在老祖手中不停地挣扎着,老祖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吃下这个魂魄,看看沾了龙气的魂魄和普通魂魄比起来,滋味到底有什么不同。” 老祖说着,黑兜帽下面的脸似乎是对准了陆行舟,哪怕是此时,老祖也没有露出自己的脸。 不过被老祖攥在手中的陆行舟倒是看清楚了黑袍子下面的东西,难怪这个老祖不露脸,对方压根就没有脸,也不知道这个邪术师是怎么修炼的,他黑袍子下面居然是一片混沌的黑雾。 虽然对方只是一片混沌的黑雾,可是陆行舟依然有被对方盯住的感觉,尤其是老祖说了那番话之后,陆行舟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流失,他觉得自己变得虚弱起来。 就在陆行舟感觉自己变得虚弱,头脑开始一片混沌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觉得魂魄里涌出一股暖流,那暖流流遍了身体之后,似乎奋力一震,接着他就听到了老祖惊怒不已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陆行舟回过神看向了老祖,就见老祖已经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惊怒不定地盯着他,而陆行舟手中也多出了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之前那股给予了他力量的暖流,正是从这把长剑中传出来的。 陆行舟只不过愣神了一秒钟,接着他就直接挥动着长剑砍向了老祖。 被长剑上的盘龙所伤,老祖的手中居然开始冒出了黑烟,他黑袍也有溃散的迹象。 老祖被陆行舟惹怒了,真个人如同幽魂一样飘了起来,虽然他飞了起来,但是脚依旧和地上无边的黑影连在一起,这样看起来,就好像老祖整个人都变形扭曲拉长了一样诡异。 陈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不过他就看了一眼,赶紧离开了老祖和陆行舟的战场,然而陈琦还没有来得及走的更远一点,就觉得脖子一痛,直接被人打晕倒在了地上。 老祖整个人拉长了之后,他周身开始萦绕起浓稠的黑色雾气,那些黑色的浓稠雾气纷纷围向了陆行舟,雾气中不停地闪现出狰狞恶鬼,这些都是老祖炼化过的恶鬼武器。 不过陆行舟手中的轩辕剑本身就是这些邪物的克星,所以对上陆行舟的轩辕剑,这些恶鬼纷纷惨叫着化成灰烬,就算有道行高一些的恶鬼,也只不过是拦了陆行舟一会儿而已。 不过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老祖身边竟然多出了五个小坛子,老祖对着那五个坛子喃喃念着咒语,在陆行舟追过来的时候,老祖面前的坛子喀拉喀拉动了起来,里面竟然慢慢地爬出来一只小巧的骷髅,五个坛子中爬出了五个骷髅,看这些骷髅的样子,居然是小婴儿。 五个骷髅婴儿爬起来后,口中发出了古怪的叫声,一声声叫声竟然形成了音波,音波撞向了陆行舟,但是在到达陆行舟面前的时候,音波就被陆行舟身上的无形金光化掉了。 见音波对陆行舟没有效果,五个婴儿咔咔咔地爬向了陆行舟,一边爬身上一边开始长出血肉,最后竟然融合成了一只天真无邪的婴孩,那婴孩无辜的眼睛盯着陆行舟,朝陆行舟乖巧地伸出手。 陆行舟的表情晃了一下,但随即在轩辕剑的金光正气中,他看清了那只婴孩的模样,那婴孩根本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婴儿,而是一只邪恶恐怖的鬼影。 就见婴孩脖子上长出了五个凶神恶煞口生利齿的婴儿头,背上生着十只血红的肉掌,婴儿的身体也是肥胖臃肿,看起来像是一只恶心的多足虫。 可以想象一旦被这个婴孩鬼气迷惑,伸手抱起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陆行舟看清楚婴孩的模样之后,就再无心思怜悯对方,他握着轩辕剑,一剑刺向了婴孩。 婴孩被陆行舟的态度惹怒了,尖叫着扑向了陆行舟,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芒,但是陆行舟毕竟是龙脉化身,手中的也是王者正剑轩辕剑,哪怕婴儿看起来再恐怖可怕,对上手持轩辕剑的陆行舟,也只有落败的份儿。 纠缠之中婴孩很快就落入下风,被陆行舟一剑刺成了灰烬。 陆行舟解决了婴孩之后,就目光冷锐地看向了老祖,他冲老祖冷笑道:“邪道,受死吧。” 老祖也没想到陆行舟竟然这么厉害,他当即脸色难看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老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对方真的是被诱骗抓来的魂魄,为什么会身负轩辕剑,为什么会这么厉害,看起来这根本就是对方的一个陷阱。 “死到临头问这么多做什么。”陆行舟懒得与那老祖多费口舌,直接手握轩辕剑飞身刺了过去。 老祖身前黑雾骤起,挡了陆行舟很多下,那老祖一边抵挡一边冷笑道:“真是欺人太甚!” 陆行舟皱眉看向对方,老祖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虽然对方只是一团黑雾,但是陆行舟总觉得对方是在对着他冷笑。 果然陆行舟察觉到对方态度变化之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警惕感来,他想也不想连忙闪身一躲,只见上空突然掉下来一个鲜红的棺材,棺材直接朝陆行舟砸去,陆行舟虽然闪身躲了过去,但是那棺材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直追着陆行舟不放。 哪怕陆行舟手握轩辕剑,但是对上这口鲜红的棺材依然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棺材一下一下地追着陆行舟砸下去,躲闪的空挡中,陆行舟分明瞧见棺材上写着黑色的三个大字‘冥王令’。 老祖朝陆行舟冷笑道:“竖子受死吧!” 他操控着冥王令不停地砸向陆行舟,化成血红大棺材的冥王令不但如坠山巨石一般可怖,而且不停地散发着血红色的雾气,那一大片雾气从陆行舟身上擦过,陆行舟就觉得身形一滞,这冥王令不愧是玄帝一族的传承,果然有几分威力。 眼见冥王令再次砸向他头顶,陆行舟咬牙竖起轩辕剑,同冥王令对抗起来。 冥王令虽然是邪道宝贝,陆行舟手中的轩辕剑也不遑多让,对上冥王令之后,轩辕剑发出炙热的金光,陆行舟正打算再对上冥王令,可是冥王令竟然停滞在半空不动了。 陆行舟纳闷地看向那个黑袍子老祖,就见老祖身后站着神色清冷的白若水,白若水手中的法尺化成了长剑直接从老祖胸膛穿胸而过。 老祖也没料到竟然还埋伏着另一个厉害的人物,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胸口的剑尖看了一会儿,整个人就直接炸成了一蓬黑雾,四面八方地逃散开了。 白若水冷笑一声,手中罗盘和八卦镜同时飞出,罗盘八卦镜还有白若水手中的法尺飞旋着连成一片,直接将老祖逃散出的黑雾困在了三大法器之中。 那一蓬蓬黑雾左右冲突着,想要从困住自己的法器中逃出来,但是有白若水在其中坐镇,那团黑雾又怎么可能跑走。 白若水盘膝坐在法器之中,口中不停地念着咒文,手指也不停地配合做着手势,只听黑雾中不停传来惨叫声,仔细去听,就会发现惨叫声不只是老祖一个人,而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在惨嚎。 黑雾在法器包围下越来越弱越来越薄,没过多久老祖化成的黑雾就消失无踪了。 随着老祖消散,冥王令也砰地一声坠落下来,冥王令化成的那口血棺材急速缩小,最后变成了普通的令牌大小,陆行舟眼疾手快地接过了冥王令,冥王令落在陆行舟手中后骤然发烫,陆行舟措手不及被烫的抖了一下,把冥王令抖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陆行舟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走过来弯腰捡起了冥王令,她看向陆行舟道:“这是邪道至宝,玄帝传承,和你是天生相克的东西,你自然会觉得烫手。” 白若水低头端详着手中的冥王令一会儿,这就是搅的玄学界血雨腥风的玄帝传承,也是当年那一段血腥历史的见证者。 哪怕只是拿着冥王令,也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森寒和诡异。 白若水看了冥王令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冥王令捏成了粉末,这个被邪道不停争夺的冥王令,就这么轻易地被白若水给毁掉了。 毁掉了冥王令后,白若水便抬起头声音清冷地道:“我乃玄学界白若水,冥王令已毁我手,若有疑问者,可前来。” 虽然白若水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大,但是她的声音却诡异地随着清风明月传到了每一个玄学师的耳中,这些玄学师不管是在做什么,都惊愕地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天空,那些邪道修炼者的脸色更是连连变了变。 白若水说出这番话后,就给张九宫发了信息,张九宫立刻会意,带着道协的人来收拾后面的残局去了。 冥王令的事情处理好之后,白若水也就放了心,南逐星消散,玄帝传承断绝,只怕百年之内都不会有这种丧心病狂杀伤力极大的邪术出现了。 解决了冥王令的事情之后,白若水和陆行舟就回到了家中,两个人约好了要去国外玩一段时间。 要知道白若水打从醒过来之后一直忙于南逐星的事情,还没有好好地去国外见识见识,对于白若水来说,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国外,自然是充满了好奇。 结果两个人还没商量好去哪里,陈慎就找上门了。 “老师。”陈慎朝白若水苦笑道:“老师,我有一件事想要老师帮忙,是学生的朋友有事相求,学生过去看了看发现解决不了,只好找老师帮忙。” 白若水看向陈慎:“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陈慎见白若水没有责备的意识,脸上的表情顿时好了一些,他解释了起来。 原来陈慎打从接手了父亲的生意之后,他的人脉圈子一下子就广了许多,和做陈少爷的时候完全不同,他也因为家业结实了不少事业上的朋友,这些朋友年龄大小不一,不过大家更多的是经济利益上的往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朋友多,实际上真心的朋友很少。 而这一次出事的就是陈慎玩的比较近的一个朋友,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他那个朋友出了事,是他那个朋友的家族出了事。 这件事说起来也古怪,和他那个朋友家的祖坟有关系。 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其实还是非常看中风水的,尤其是老一辈的死后下葬的事情,这些人讲究死后蒙阴子孙,如果死后下葬的地方不好的话,那肯定是要祸害子孙后辈的,当然如果下葬的是风水宝地的话,那么子孙后代就会福寿绵长。 而所谓的风水地又因为地质变化的原因不会一成不变,所以他们也会隔上一段时间就迁一次祖坟,尤其是家族中波折不断总是遇见大事的时候,就会迁一迁祖坟看看能不能带来新气象,如果不是出事的话,大概就是每隔十年迁一次坟。 陈慎的这个朋友就是在迁坟了之后开始发生怪事情的。 “说是迁了坟之后,他们每每睡觉都会做噩梦,梦见有鬼压在身上,让他们呼吸不畅动弹不得,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也就算了,问题是只要是他们家族的人都会梦到,刚开始还没人多想,直到我那个朋友的父亲梦见了朋友的爷爷站在他床边,指着他鼻子骂,他们家的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陈慎回忆了一下道:“因为我们两个关系比较近,我那个朋友也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我当时听了之后就同她一起过去看了看,但是我看不出来问题,明明坟地的风水没有什么异常,我也尝试召她家祖先出现,也没有什么用。” 说起这个陈慎还是觉得挫败,毕竟跟着白若水身边对战过枯木之后,陈慎总觉得自己的玄术学的也算是可以,结果居然连问祖都做不到。 “可以,我知道了,那我就随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陈慎点了点头,立刻联系了他那位朋友,没过多久他那个朋友就过来了,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长相甜美的女生。 那女生过来之后,立刻三两步走到陈慎身边,搂住了陈慎的胳膊:“陈哥,真是谢谢你啊。” 白若水当即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慎一眼,陈慎表情有些尴尬,连忙给双方介绍:“小甜,这是我老师白若水,这位是我师公陆行舟,老师,这是方甜。” 方甜好奇地打量了白若水两眼,她和陈慎的关系比较近,自然听陈慎说过好几次自己老师的事情,尤其是听说陈慎的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漂亮女生,方甜是既好奇又嫉妒,可是如今见到了真人,那种嫉妒就完全消失了,毕竟对方身上那种气质,方甜是觉得自己没胆量随便放肆的,简直跟她家那个古板封建的老家长有一拼。 所以方甜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陆行舟,对于敢和这种类型的人谈恋爱的人,表达由衷的佩服。 双方互相见过了之后,也就不再耽误时间,方甜当即就表示要带着白若水他们去祖坟那边,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方家的人都在祖坟那边商量事情。 “老师,要不要明天再走,免得太急了。”陈慎却是心思更细致一些,体贴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左右也是闲着,干脆先把你的事情给办了。”白若水并没有介意,而是应了方甜的要求,一时间方甜对白若水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其实方甜在白若水面前也有些犯怵,对方虽然比自己要年轻,可是方甜总有种见婆婆的错觉。 努力将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摆脱掉,方甜领着他们来到了方家安置祖坟的地方。 方家的家业也算可以,在不知道哪个风水师的指点下,包下了一个山头安置祖坟,那一处环山抱水,风景也算秀丽。 226.迁坟 方家包下的这座山头确实算得上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将祖坟葬在这里,只要不是太差的风水先生, 都能寻个好地方下葬, 能够让方家的老祖宗庇佑方家后人健康顺遂, 只是不知道为何方家会出现这种事情。 方家一共三房子女, 除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受到方家老祖宗的骚扰, 那两房的儿孙乃至媳妇都做了那个诡异之极的梦,所以不管这些人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一家人齐齐做了那个可怕的梦之后,大家都聚在了老祖宗坟前,忧心忡忡地商议着。 方甜领着白若水一行来到墓地的时候, 方家一家人都围在墓地前,看着一个穿着橘红色八卦长衣的男人拿着风水罗盘在来回念叨着什么。 方甜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白若水一眼,随即有些生气地道:“我不是说了我已经请了大师过来了?” 站在墓地前的方家人回头看向方甜,其中有方甜的爸爸妈妈还有方甜的二叔二婶以及方甜的堂弟。 方甜的二叔朝着方甜笑了笑道:“小甜啊,不是你爸爸和叔叔不信任你, 我们只是怕你太年轻被骗了啊,请先生还是要请有名气的老先生,年轻的小伙子能懂什么啊。” 方家是新迁过来的企业, 也是因为方甜执意要来S市开发新媒体,不放心方甜一个小姑娘在S市打拼,所以才派人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认识陈慎, 先前方甜本想着带着陈慎回家认识认识家人, 哪知道先发生了迁祖坟出事的事情, 结果陈慎随着她过去了之后,就帮方家的人相看祖坟了,导致方家的人误会了陈慎,还以为陈慎是那种招摇撞骗,靠着嘴甜骗小女孩的风水骗子,而且还是个没有实在本事的。 方甜的爸爸沉着脸皱眉看向方甜道:“甜甜,你先过来,等爸爸这边办完事情,你就送你朋友下去,我们方家办迁祖坟的大事,暂时不方便你招呼客人,这次是你二叔专门找了熟人从香港请来的风水大师来相看给我们家相看祖坟,甜甜你不要随便乱说话得罪大师。” 方甜气的要命,她恨恨地瞪了二叔一眼,她二叔一心和她家争东西,还认为自己生的是儿子,她是女儿,方家的所有家业以后都是要交给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堂弟,这次迁祖坟果然又要掺和,她那个二叔能安什么好心。 方甜瞪了二叔一眼后又扭头看向自己父亲:“爸,陈慎不是什么骗子,他是因为和我关系好,听我提起咱们家的事情,因为担心我所以上次才想要帮我们家看看的,这一次陈慎请他老师过来了。” 听到方甜这么说,她爸爸总算肯正眼看过来了,结果就看到了白若水,方甜爸爸顿时皱起眉,板着脸呵斥道:“胡闹。” 二叔朝方甜嘿嘿笑了笑道:“小甜啊,二叔知道你也心急,但是呢,这种事情不是心急就能办成的,得靠人脉关系,你啊,还是太年轻经验太浅了,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哪知道这种深奥的国学,不过是好奇学了点皮毛,那可算不上什么大师,真正有本事的大师可没这么好请,你啊,还是乖乖听话站在一边看着吧。” 陈慎歉意地看了白若水一眼,都是他学艺不精给老师丢脸了,还害的老师被他牵连,一起被人误会。 方甜气的眼都红了,委屈地走到陈慎身旁,扯住了陈慎的手臂,低声道:“陈哥,对不起。” 陈慎拍了拍方甜的手小声道:“小甜,不是你的错,你别太放在心上,你们家祖坟只怕真的有问题,否则问祖不会失败,你放心,老师一会儿一定会帮忙解决,不会再让你被噩梦困扰,我们先看看老师待会怎么做。” 方甜看向白若水,低下头道:“白老师,对不起。” 是她要求人家赶紧赶过来的,结果白若水没有休息就跟着过来了,她家里的人还根本不信任,因为看到白若水年轻面嫩,就直觉认为白若水是骗子,说起来都是她没把事情办妥当。 虽然没有和这一行接触过,但是方甜也知道这一行似乎最是忌讳一家同时请两位风水师,这样会让两位风水师心里都不舒服,结果反而会得罪两个风水师。 白若水浅浅一笑:“没关系。”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她唯一徒弟的女朋友,她出手帮忙解决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无关紧要的人的叫嚣,白若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更何况陈慎说的也没有错,打从她看到方甜第一面起,就知道陈慎的判断没有出问题,方家迁祖坟确实迁出了问题,方甜好好的面相居然出现了裂纹,刚才她看了看方家的人的面相,也多多少少都出现了问题,如果搞不好的话,有可能会出人命。 白若水也没有试图去说服方甜的长辈,而是直接走到了那个风水师身旁,看着对方做法。 其实方甜的二叔并没有骗方甜,他确实是托关系从香港请来了一个知名风水大师,这位罗大师在香港千金难求,如果不是方甜的二叔托了关系,只怕还请不来罗大师。 那位拿着风水罗盘的罗大师自然也听到了方甜这边的对话,他先前还有些生气,毕竟方家的人请了他不够还要再请一个风水师过来,那不是摆明了不信任他要砸他的招牌吗,因此他也就分神看了看方家请来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年轻水灵的小姑娘,看对方的模样,八成还是个学生,而那个请对方过来的方家小姐,也是个年岁不过二十多的小姑娘,罗大师顿时就明了,只怕还是那位方小姐年纪太轻,被一些沽名钓誉的无知之辈给骗了。 罗大师自然也听那位方家老二说过之前的事情,知道方甜小姐找了一个假玄学骗子当男朋友,对方说是要帮方家解决祖坟的问题,结果故弄玄虚了一场,什么都没有解决。 他本来以为这位方小姐一定会吸取这次教训,和那位骗子男友分手,结果谁知道方甜居然又被忽悠着请了对方所谓的师父过来。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会什么东西,当什么师父,八成是方甜那个骗子男朋友请来配合着骗人的。 不过这对年轻小男女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个骗人,他们国学风水的名气就是被这些人败坏的,更何况这种骗子往往半吊子乱晃,不明所以地瞎指挥一通,还会不小心害了人性命。 看在对方年轻的份上,罗大师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等会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离开算了。 瞧见白若水走了过来,罗大师当即就整了整衣领,握住了手中的风水罗盘,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皱眉看向了这方风水阴穴。 “怎么样罗大师,我爸的墓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是不是要重新找个地方迁一次?”见那位罗大师看了好一会,方甜的父亲忍不住出声问道。 罗大师摸了摸胡须,斜眼看了身旁的白若水一眼,瞧见对方并没有夸夸其谈,不由对白若水这个骗子的印象稍稍好了那么一丁点,听到方甜父亲的问话,他收回目光颌首道:“你这处阴穴,呈龙虎交错之势,风吹水动龙戏水,水乃是活水,意味着生机流入,注定后代子孙福寿安康,龙行高处游走,虎卧浅川和睦,难得的龙虎不争,是一处好地势。” 方甜的父亲和二叔都愣住了,方甜的父亲更是直接道:“既然这一处是好地方,那为什么我们一家人都会做那种古怪的噩梦?” 罗大师皱眉摸了摸胡须,其实他也有些纳闷,这一处的山水怎么看都是墓葬阴穴的好风水,若非要说古怪之处,也只有龙虎呈合抱姿势,龙威虎口衔接之处,有一点方形山头像是钳住虎口,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方家后辈的运势无太大的妨碍。 罗大师拿出风水罗盘又潜心算了算墓地,他突然发现墓地所处的位置有一丝古怪,罗大师不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站的稍远了一些看向那处墓地,墓地正好就葬在方形山头的下方,他再凝神看过去发现方形的山头形状说不出的古怪,至于怎么样古怪的法子罗大师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所以罗大师有些迟疑地道:“山是好山水是好水,但也许是葬错了地方,迁坟是肯定要迁的,不过不需要搬走,只是大概要换个地方葬吧。” 听到罗大师这么说,方甜的父亲和二叔脸上都松了口气,毕竟寻个山头包下来迁祖坟这种事,其实并不好办,砸下去的钱都能买的下一个不错的企业了,如果不需要挪地方他们自然也是高兴的。 陈慎见白若水不说话,忍不住出声道:“老师?” 白若水刚才只是想看看那位罗大师会怎么说,没想到对方虽然没有修为,但是居然也看出了点问题,看来方甜那位二叔请的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对方对于风水这块是真的有悟性的。 不过这种人看普通的风水尚且还好,要是遇到了特殊的情况就完全没有办法了,甚至还会赔上性命,毕竟有些地方出了古怪,并不全是风水的问题,而是另一个方面的问题。 这会儿听到陈慎喊她,白若水看向身侧的陈慎和陆行舟:“你们两个看出什么了?” 陈慎知道白若水是在考校自己之前学的东西,想了想他把之前看出的情况同白若水说了说:“我和那位罗先生看的情况差不多,这一处的风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我才想到了要用问祖的方式,请方家的老祖宗自己出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白若水出声的时候,方家的人虽然表情不悦,但是也看向了白若水,想知道这对骗子会说出什么话来,但是没想到陈慎居然这么厚脸皮直接说自己和罗大师看的一样,顿时方甜二叔就嗤笑了一声,方甜的那个堂弟更是吊儿郎当地斜睨了方甜一眼,坏笑道:“堂姐,你找的这个人别的本事怎么样不知道,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 方甜瞪了堂弟一眼:“你不说话我不会误会你是哑巴。” 罗大师也有些生气地看了白若水和陈慎一眼:“这种东西最忌讳胡言乱语怪力乱神,你们两个小年轻懂什么,知道看风水阴穴的最基本规则吗?” 陈慎看了罗大师一眼,他笑了笑道:“风水的基本功当然会,但是很明显现在不仅仅是风水的问题,罗大师要是看不出来,也没有必要非认为看出来的人有问题。” 陈慎说完,看向白若水接着道:“虽然问祖失败,但是我觉得并不是方家供奉的祖先魂魄丢失了,看情况,倒像是方家祖先的魂魄被扣住了。” 白若水点了点头,她又看向陆行舟,陆行舟说的倒是简洁,他沉吟了一下道:“阴穴的什么规则我不明白,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山脉分阴阳,诸如我这种之前算是至阳之脉,这里就算是阴脉了,只是阴脉虽然适合葬死人,但是这座山的阴气也太重了,我不舒服,若水,这一处山下面有问题。” 白若水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只是没有看清楚最本质的问题,陈慎你知道方家祖先的魂魄为什么被困住吗?” 陈慎摇了摇头,白若水抬手指了指前方:“你们看。” 她指的是一处山与山的交界之处,这一处山地本来就秀气,山与山之间更是云霭薄雾升腾,瞧上去简直如同仙境一般美,而白若水指的地方也正是那一处薄雾升腾之处,那一处只是山与山自然的交界之处,并不能引起人的注意,但是白若水既然伸手指了,陈慎和陆行舟也就认真地看了过去。 就听白若水在他们耳边轻声道:“看仔细一点。” 陈慎和陆行舟的视线穿透了薄薄云层,两个人看清楚了云层下方的东西,两人面色俱都一变,陈慎更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惊骇莫名地看向白若水:“老师?” 陆行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是要搞个妖山地狱吗,总不会这山生出了自己的意识成为鬼山了吧?” 白若水被陆行舟的话逗乐了:“妖山到不至于,但是有东西在山底作怪倒是真的,扣住方家祖先魂魄的大约就是对方了。” 他们三个自顾自说着话,方家的人都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三个人简直是神神叨叨的,方甜的父亲更生气了,拉着方甜像是在低声训斥,而方甜的母亲则是在小声劝说着什么,看方甜的表情简直是无比委屈。 不过方甜也觉得男朋友和他老师的对话有点怪怪的,可是她相信陈慎,陈慎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对方更不会是觊觎方家的骗子。 罗大师明显是生气了,他朝白若水还有陈慎冷笑道:“你们还想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我们可不是没有判断能力的小姑娘……” 方甜的二叔连忙劝道:“罗大师别生气,我马上就让人把他们赶走,您只管专心给我们重寻风水,哎,都是我们家的小丫头不懂事,随便轻信别人惹得大师您生气,不过大师您放心,一会儿就让您能够安安静静地看风水。” 方甜的二叔说着拿出手机要给山下的保镖打电话,他们上来的时候,方家请来的保镖已经把整座山都看守起来了,不让人随便乱进,甚至方甜带他们上来的时候,保镖也都检查了一番。 白若水看向方甜的二叔笑了笑,被白若水的目光注视着,方甜二叔心底突然抖了抖,刚才他只看到对方是个年轻水灵的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地方,现在对上了对方的目光,怎么觉得这小姑娘看上去有点威严可怕。 “只怕你们就算迁了坟也没用。” 方甜的父亲还有二叔脸色都变了变,方甜的父亲更是冷厉地看向白若水:“你是什么意思?” 罗大师冷眼看着白若水一行装神弄鬼,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他本来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厚脸皮,他倒想知道对方到底还会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父亲骂了你们什么?” 方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茫然,说实话,他们好像真的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父亲入了梦,梦里面指着自己破口大骂,看起来十分愤怒十分焦急的样子。 “不记得了?”白若水笑了起来:“你们父亲并不是在骂你们,而是让你们赶紧走。” “什么意思?”这一次就连方甜的二叔都这样问了起来。 白若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位罗大师:“你刚刚是不是觉得这座山的风水明明很不错,可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方家祖宗的墓下葬的地方?” 罗大师原本还在冷笑,但是听到白若水这么一问,表情顿时惊怔了一下,他刚刚确实是这么感觉,而且并没有说出来,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莫非他之前是误会了,这个小姑娘是真的能看出来什么问题? 罗大师摸了摸胡须,他没有说话,只是怀疑地上下打量着白若水,这一次罗大师没有说出什么教育的话来,只是皱眉道:“不错,我是觉得方家那位老爷子下葬的位置有问题,龙尾虎口方形山底,也许是因为这个压着对方了,我觉得稍微挪一下,挪到龙头的位置会好一些。” 白若水指了指方家祖宗下葬的地方,轻轻地道:“你看的不错,不过这里并不是什么方形山头的下方,那个所谓的方形山头你再仔细看一看是不是一座大门,你们方家把你们的老祖宗葬在了人家大门门口了。” 方家的人听到白若水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那个罗大师也惊愕了,他急急地朝刚才看到的方形山头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若水提醒了一次的原因,他越看越觉得像是一道大门。 “看起来你也懂得这些,之前倒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方家老爷子的墓地自然是要寻个良辰吉日搬走为好了。”罗大师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知道自己之前大概是误会了对方,他语气温和地同白若水道。 白若水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占了别人家的大门口,你再想搬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方甜的父亲和方天的二叔见罗大师竟然和白若水说上话,不由也正眼看了看白若水,听到白若水这么说,方甜那个堂弟顿时吊儿郎当地哼了一声:“迁个坟墓而已,把老爷子的棺材抗走不就行了,还能有谁敢拦着不成,怎么就搬不走了?” 方甜也有些讶然地看向白若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她总觉得浑身一冷,好像这座山阴气森森的,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一直在窥视着他们。 陈慎和陆行舟却知道白若水的意思,如果是他们刚才看的那样,以山下那东西的凶戾程度,大概还真的不会让他们随便搬走。 陈慎这会儿也有些好奇:“老师,这山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若水没有接话,反而问了陈慎一句:“小慎,你之前不是说问祖无法成功?” 陈慎点了点头,他疑惑地看向白若水:“老师,你是想……” “你看好了,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说完,白若水朝方甜招了招手,方甜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白若水朝方甜温和地笑了笑道:“怕不怕?” 方甜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她询问般地看向了陈慎,陈慎只是朝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方甜大可以信任白若水。 白若水这番神秘的姿态,让方家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全然忘了之前他们还觉得白若水和陈慎都是一伙的骗子,就连罗大师也不解地看了过去,想知道白若水到底要搞什么东西。 白若水抓住了方甜的手心,她指甲不过轻轻用力,方甜的手心就被她割开一道口子,方甜顿时惊呼了一声,但是白若水已经抓着她的手滴在了墓碑上,方甜爷爷的照片顿时染上了鲜血,黑白照片上慈祥的老人莫名多出了几分诡异,血浇上去之后,白若水轻轻摸了摸方甜的手心,方甜手心上的伤口瞬间愈合。 白若水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慎,让方家的男丁围着墓站好。” 陈慎立刻会意,指挥着方家的三个男人站在墓的三个角,等到方家的男人站好了之后,他们手中莫名多出了几张黄纸,就在三人摸不清头绪的时候,白若水扬声道:“烧纸,喊你们父亲出来。” 方家的男人们对视了一眼,但是不容他们多想,他们手中的黄纸就瞬间烧了起来,方甜的堂弟和二叔顿时惊呼了一声。 “喊!” 不知道白若水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在对方一声冷喝之后,方家的男人们本能地喊起自己父亲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若水弄出的气氛太过神秘灵异,随着方家的男人大声呼喊,黄纸不停地烧着,再加上黑白照片上晕染的鲜血,之前还山明水秀的地方莫名地阴冷起来。 来的时候风算是温和的,可是这会儿却莫名的刺骨冰冷,就连天空的阳光也不知道什么藏在了云层中,山顶天空泛起了晕黄。 此时此刻的气氛,哪怕是之前再不相信,但是此刻众人心中也都有些打鼓,方家的两位女眷更是惊呼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墓碑。 方家的男人们也有些惊惧,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的气氛像是有一股魔力,控制着他们的行为,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这种诡异的动作,甚至莫名其妙地绕着坟墓缓慢走动了起来。 瞧见这种诡异的场面,就连罗大师都忍不住张大了嘴,之前那些轻视全都烟消云散,此时罗大师自己心底都有些发憷,他既好奇又害怕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随着方家男人们无法控制的走动速度越来越快,冰冷刺骨的风就刮的越强,方家男人们从来没觉得哪天的走路有今天这么难熬,不过是绕着坟墓转圈而已,但是他们却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方甜二叔更是觉得自己撑不住要倒下了,不过就在他倒下的前一秒,他听到白若水轻声道:“来了。” 那种控制不住的力量瞬间消散,方家的男人们总算停下了脚步,就连方甜的父亲和堂弟都汗流浃背,腿脚发软地坐在了地上。 狂风大作天空昏黄,就见墓碑前陡然多出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那个影子看不清模样,但是却给在场的方家人莫名熟悉的感觉。 “来者何人?”白若水走到墓碑前,目光冷凝地盯着对方道。 虽然影子没有脸,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熟悉又僵硬的声音,就听到那个影子缓缓地道:“方家方思睿。” “生卒年岁。” 方思睿简单地回答了几个数字。 方家的人脸色都一变,方甜的父亲和二叔更是直接扑到了墓碑前,大喊一声:“爸!” 因为刚才的唤魂,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可是这并不妨碍两个人激动不已,之前他们看到墓碑前突然出现的黑乎乎的影子还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对方就是生养自己的父亲,方甜的二叔和父亲害怕了一会儿之后,多出的就是濡慕之情了。 看到两个儿子扑了过来,方思睿显然还是有些激动的,他黑乎乎的身影晃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脱离墓碑扑过来,但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限制,只能被困在墓碑上,他低下头凝视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儿子。 旁边的罗大师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洗礼,以前他的师父曾经说过他天赋过人,在风水一学上能够走的很远,罗大师后来果然也混出了很大的名堂,之前他也怀疑过世界上有没有那种东西,但是他相看不少风水阳宅阴穴,都没有碰到过,后来罗大师就觉得风水有依据可循,鬼神却虚无缥缈,这个世界上只怕是不存在鬼魂的,以鬼神之说为托词的人,基本上就是骗人。 可是如今亲眼看见了鬼神这种东西,罗大师的三观直接粉碎了,原本他只以为那小姑娘是骗人,后来觉得对方是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对方才真的是隐藏很深的大师了。 对于鬼魂这种东西,罗大师也有些害怕,可是他又不想错过这种奇观,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看了起来,然后就听到白若水在质问墓前鬼神:“逝者既去,又为何让生人难眠?” 黑影陡然激动起来,如果说之前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黑影情绪激动,身形也扭曲变形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激动到了极点,整个黑影竟然膨胀扭动了起来,看的让人心底生寒。 对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变得阴冷可怖:“走!走!走!”凄厉的声音宛如滴血。 方甜的父亲和二叔直接被方思睿的力量给掀飞了,两个人不解地看了看自己老头的魂魄一眼,又扭头看了看白若水:“白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这是被白若水的能力折服,直接喊上了大师了。 白若水却是看向了对方,她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如此,她淡淡地道:“困住你的是山底的古墓主人吗?” 黑影的身形不停地扭曲着,他似乎是抬眼看向了白若水:“大师,墓地的主人是千年老鬼,我反抗不了,又担心祸及亲人,只求您将我子孙后代带走,将他们与我的关系斩断,迁墓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爸!”方甜的二叔顿时惊呼出声,没想到自己家族居然会碰上死了也要断绝关系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甜的父亲更是直接问了出来:“爸,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我们不小心把您的墓葬在了对方上头,那我们迁走就是了,对方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爷爷。”方甜也不解的惊呼出声,似乎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复杂。 黑影的身形晃动了一下,接着对方惊恐地道:“不好,我出来被发现了,你们快走!” 就在方思睿说出这句话后,整座山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原本屏息看着面前这一幕的罗大师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刚刚眼神一扫突然发现方家两个媳妇之间似乎多了一双泛青的腿,罗大师心头顿时一抖,他猛地扭头看向方家两房媳妇。 就见方家两房媳妇还在担忧地看向自己公公的墓地出,可是方家两房媳妇的身后却站着神色僵硬手持长矛脸色铁青的士兵。 此时整座山都已经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天空也由昏黄变成了泛黑,罗大师朝后看去,就见那名士兵身后的雾气中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东西站在那里静悄悄地看着他们。 罗大师顿时瞳孔睁大,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另一边方思睿在惊恐地叫出声之后,黑色的身影就开始涣散,方家人意识到了不对,脸色大变扑向墓地,试图留下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们刚开始很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些噩梦,对于已经死掉了父亲有很强的隔阂感。 可是如今他们知道了真相,却生出了一种愤怒和心疼,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死了之后被他们子孙迁了到了错误的地方,还被古墓里的老鬼囚禁什么的,哪怕父亲已经成了鬼,也足以让他们恼怒不已。 可是方家的人不过是肉体凡胎,又如何能拦住古墓主人的力量,黑影眼见就要消散。 白若水冷哼了一声,手中黄符飞出直接贴在了墓碑上,接着又是一道黄符飞到半空,极阳的五雷符瞬间引来天雷劈到了山上,将这座阴云笼罩的山头劈的晃动了起来,把聚拢的阴云劈散开了一个大洞。 虽然墓主人很快就把整座山重新笼罩在了阴云之中,但是方思睿的魂魄也被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若水短暂地切断了联系的缘故,方思睿的魂魄上的黑气消散了,露出了方思睿本人形象,那竟然是一个极为俊秀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的知性青年。 227.吸血鬼 方思睿身上有种旧时代文人特有的清傲气质, 再加上方思睿清秀端正的脸庞,看的白若水一行人愣了一下, 陆行舟反复瞧了瞧面前老鬼鲜嫩的模样, 低声在白若水耳边道:“若水, 你说这个墓主人强留方家的祖先是为了什么呢?” 白若水点了点陆行舟的额头, 低声道:“乱说什么呢, 能有这么大本事的古墓老鬼,生前都是王公贵族,极为要面子的,方家人把方思睿葬在了这古墓上头,被墓主人收去当了鬼役, 如今我们又要强抢鬼役,那老鬼自然是觉得没面子才会强留方思睿。” 方家人也愣住了,尤其是方家孙辈的晚辈,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家爷爷一直是个慈祥的老头, 这陡然看到爷爷这么年轻,总觉得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方甜的父亲和二叔也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父亲怎么变成了二十多岁的模样, 可是就算父亲变年轻了,他们也是认得的,也只当是做了鬼之后魂魄会恢复成年轻模样吧。 方思睿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先是十分客气地朝白若水拱手行礼, 面上带了几分焦急:“大师, 那老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山上。” 方思睿的话音刚落,似乎是为了附和方思睿的话,那边罗大师就惊叫了起来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方家的人还有白若水一行也都发现了山上的不对劲。 灰蒙蒙的山上安安静静地站着无数个面色僵硬手持长矛的古代士兵,士兵们将他们团团围住,眼神呆滞地盯着正中间的白若水一行还有方家的人。 方家的人这会总算是注意到山上的异常了,被这么多形容可怖的古代士兵围着,方家的两房媳妇首先忍不住尖叫起来,方甜的父亲二叔还有弟弟虽然没有这么丢脸的惊声尖叫,但是三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方甜的堂弟更是手脚发软,扶着自家爷爷的墓碑才没有倒下。 方甜当然也很害怕,陈慎大约是觉察到了方甜的惊惧,他走到了方甜身边,握住了方甜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有老师在事情都会解决的,我送你的平安符你还戴在身上吗?” 方甜摸了摸胸口,点了点头,她颤颤巍巍地看着周围阴气沉沉的士兵,小声地道:“陈哥,我们能活着离开吧?” 陈慎拍了拍方甜的手,笑了起来:“放心吧,待会你去你家人那边呆着,我陪老师一起对付这些老鬼。” 方甜担忧地看了陈慎一眼,但是陈慎已经回到了白若水身边,他低声道:“老师?” 方甜的父亲脸色难看地看着周围的士兵,求助地看向了白若水:“白大师,现在要怎么办?” 罗大师也看着救星的模样看向了白若水。 方思睿飘到了白若水身旁,他无比担忧地看着面前团团围着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大师,我还是回去吧,对方顶多会小惩大诫,倒不会要了大家的性命,只是以后不要再提迁坟的事情了。” 白若水抬手示意方思睿不要说话,她看向陈慎道:“待会你和行舟一起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去会会这个墓主人,能调用这么多阴兵,墓主人应该是古代的皇亲贵胄。” “咯咯咯……” 就在白若水说话的时候,山顶突然传来阴冷空灵的笑声,接着一声声叮呤当啷的铃铛声骤然响起,接着众人又听到了车辕压过的声音。 那群围着他们的阴兵队伍自发裂开了一道口子,给古墓主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只见看不到尽头的山崖深处摇摇晃晃地出现了一辆豪华的青铜香车,车身上雕刻着繁复美丽的花纹,圆形的车架上挂着灰色的幔帐,幔帐无风飘动,隐约能够看到幔帐中瘦长的人形。 车前拉车的是是一匹匹大马,只是这些高头大马的形象实在是可怖,一个个没了光鲜的外皮,只有血肉筋骨暴露在外,眼眶中也是空荡荡地冒着黑气,车两边站着宛如木偶脸色惨白的提灯侍女,仔细看去,那些侍女手上的灯笼竟然都是人头做成。 随着车身从山崖下驶出,天空竟然零零落落地落下无数灰色花瓣,等到花瓣落下才看到那根本就不是花瓣,而是烧成灰烬的纸钱。 看到车架到来,方思睿的表情变了变,眼中透过一丝惊恐和羞怒,而方家的人还有罗大师早就被古墓主人这种出场给震撼到了。 没想到做了鬼还能讲究这种排场,他们还以为当了鬼之后就像老头子那样孤零零地一个魂魄飘着,享受家人的供奉呢,现在看来还是古人会讲究。 车架很快就到了白若水一行人面前,青铜香车中古墓主人的目光透过纱幔落在方家人还有白若水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每个人都感到仿佛小手一般的冰冷寒气从他们身上拂过,最后古墓主人的目光落在了白若水身上,娇声娇气地道:“还是这位上师有眼光,小女子可不是什么老鬼,而是陛下亲封的淮阴公主。” 白若水客气地拱手道:“公主打扰了。” 听到古墓主人自报家门,所有人都有种三观刷新的感觉,这……人死了变成鬼,居然还有生前的排场和尊位啊,难怪这古墓主人如此霸道,他们方家竟然是不小心占了一位公主的山头,跟这种死了多少年的公主比,他们自然是比不过。 可是比不过也不能让公主抓了他们家老子的魂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把老人的坟墓迁在公主坟墓头上的。 “公主殿下,我们方家不小心把老头子的坟迁到了您上头,那是我们方家不对,日后我们一定时常供奉以表歉意,但是我们也不是有意如此,您也不能扣下我们老头子的魂魄,不让我们把坟墓迁走。” 方甜的父亲自诩为一家之长,见正主不是那种失去理智要人性命的厉鬼,他也就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同那位淮阴公主商量起来。 不知道何处的阴风吹起了公主香车的帐幔,灰色的帐幔幽幽地飘起,露出了香车上公主的真容,那位隔着帐幔看起来瘦长曼妙的身影竟然根本是一具骷髅,骷髅两个眼窝中是一团绿色的鬼火,那骷髅头上戴着华美金冠,身上披着红霞披风,走坐说笑皆如同活人一般,可尽管如此,那骷髅的样子还是让人心底发冷。 方甜的父亲忍不住惊叫一声,后退了半步。 阴风飞过,帐幔悠悠地落下,香车中的公主轻笑出声,她俯身看向香车下的众人,那双闪动着绿色鬼火的眼睛落在了白若水身侧的方思睿身上,方思睿竟然低下头悄悄移开了步伐,往白若水身后躲了躲。 看起来虽然方思睿之前说着愿意为了众人回到古墓,但实际上他本人是十分不情愿的。 公主笑了起来:“刚刚上师震怒也是为了您身后的魂魄吧。” 从头到尾白若水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哪怕这位淮阴公主的阴魂以如此强悍的方式登场,哪怕刚刚帐幔飞起看到了公主的真容。 听到公主这么问,白若水淡淡地道:“正是如方家子孙所说的那般,方家将坟墓迁到您的上头,确实是冒犯了您的尊贵,只是方家的人毕竟不知情,您也没有理由扣押他们父亲的魂魄,不让他们将坟墓迁走,毕竟合家团聚人之常情。” 公主在香车上娇软地笑了起来:“只怕不行呢上师,你身后的那位是奴家的驸马爷啊,你要让他们合家团聚,但是我也要合家团圆啊,要我说,阴阳两隔,方思睿既然已经不是活人,那也没有必要按照活人的规矩来,他如今已经是鬼了,与我在一处乃是天造地和的一对。” 听到公主这么说,方思睿也顾不上躲着公主了,他从白若水身后站了出来,羞愤无比地指着公主道:“是你强迫我留下来的,我已经说了我有妻儿老小,怎么和你在一起就是天造地和的一对了,你让我夫人如何自处。” 公主似乎冷下脸,口气也变得冷冰冰的:“你是死人她是活人,你们阴阳相隔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更何况你压在本宫墓地上头,本宫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家人做什么,是你自己答应留下来陪本宫来赎罪的。” “我……我……” 如果不是已经变成了鬼,脸色没有办法变化,只怕这会儿方思睿已经脸红透了。 他甩袖愤然道:“我以为只是留下来做苦力赎罪。”方思睿生前做人其实挺清正古板的,也难怪接受不了死后成了鬼居然遇到这么破廉耻的事情。 公主笑了起来,她语气轻佻魅惑:“郎君,你这般样貌本宫留你做苦力干什么,难道本宫的阴兵还不够用吗,更何况苦力的那些活你又如何做的,当然是留在古墓中好好侍奉本宫了。” 在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他们之前的想法真的都太天真了,没想到当了鬼还有被人强取豪夺的一天,而且还是个女鬼强抢男鬼。 其实只听公主说话的声音,会觉得对方是个娇软大美女,让人想着方家的老头子还挺有艳福的,死了居然还能遇到个艳鬼,可是想到刚才幔帐飞起后公主的真容,众人心底又有些发冷,这可真是现实版的红粉骷髅了,更何况大家都是鬼,谁知道像公主这种千年老鬼和正常的女人还一样不一样啊。 方家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大好看,毕竟再怎么说方家也算是有些头脸地位的家庭,这会儿老爷子的墓地没有安置好就算了,还被一只千年老鬼抢走做压寨夫君,这听起来怎么着也不太好听,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还让他们方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大师,我爸明显是被逼的,您一定要把我爸的魂魄救出来。”方甜的二叔当下就朝白若水喊道:“大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您要是有气就朝我来,但是只要您救了我爸,价格随意您开。” 白若水没有理会后面乱喊的方甜二叔,她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公主,含笑道:“公主情义深重,只是我看方先生似乎有些不愿,更何况就算是阴婚也要过了阴婚度牒才行,公主如今这般做派,又与无媒苟合的男女有什么区别。” 公主似乎生气了,香车上的幔帐被莫名的阴风吹的胡乱飘动着,香车上公主幽冷的鬼眼冷冷盯着下方的白若水,接着她的目光移到了方思睿身上:“方思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这位上师说我们无媒苟合,正巧今天你的家人也在,我这里也有我做主,若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向你递阴魂度牒,让你上了我皇家的家谱,只是日后你与方家就再无关系,你的骨灰也要入我的古墓之中。” 方思睿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说话。 旁边的方家人神色也变了,方甜的父亲和二叔更是齐声喊道:“爸!” 方甜的父亲连忙道:“爸,妈现在时日不多了,还等着和你合葬呢,爸,你不要听她的花言巧语,皇家的派头这么大,你进去了能有什么好事。” “对啊,爸,你不用担心她会害我们,有白大师在这里,白大师一定能护住我们周全,白大师可是很厉害的大师。”方甜的二叔也在旁边劝道。 大约是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给了底气,方思睿抬头看着香车上的公主,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公主顿时怒了,她手中竟然扔出一条长长的枯藤,那枯藤如同一条巨蟒一般,昂首挺胸地缠向了方思睿,方思睿脸色一变,匆匆就要躲开枯藤长鞭。 只可惜公主在古墓中阴气滋养了千年,方思睿不过是新死的鬼,哪里比得上公主,那条枯藤长鞭怎么躲都躲不开,眼见枯藤长鞭化成的巨蟒蟒蛇头就要咬上方思睿,旁边的白若水也就伸手轻描淡写地拎住了方思睿的后颈,直接将方思睿收到了手串中。 接着白若水身前飞起金色流光,法尺直接盘旋而出,化成金色长龙一尾巴抽向了公主手中的枯藤巨蟒,公主的那柄枯藤长鞭顿时化成了灰烬。 “找死!”公主顿时大怒,猛地一拍香车,隐藏在茫茫雾气之中的阴兵顿时动了起来。 这些阴兵再不见之前的呆滞僵硬,他们仿佛被赋予了另类的新生,这些面色泛青的士兵神色变得凶狠起来,双目血红地瞪着方家一行人,手中长矛攻向了方家一行人。 不过陈慎和陆行舟早就有了准备,在公主和方家人说话的时候,两人已经按照白若水的吩咐在方家人周围布置了法阵,那些士兵被法阵一挡,根本伤不到方家人,原本还惊恐害怕的方家人还有罗大师顿时松了口气。 而陈慎和陆行舟则站在了法阵外面,对上了淮阴公主源源不断的阴兵。 此时公主也从香车之中直接飞了出来,她身下的那具香车化成了一条黑色骷髅巨龙,巨龙的身体都是由无数的石块组成,无比笨重巨大,威势也十分吓人,之前站在香车旁的四位提灯侍女也身形抽长,化成厉鬼伸手抓向了白若水,而公主站在骷髅巨龙头上冲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也只是嗤笑了一声,纵身一跃踩在了法尺化成的长剑上,金光本身就是这些阴兵厉鬼的克星,这些阴兵厉鬼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根本不敢靠近白若水。 公主浑身散发着可怖的黑气,气势汹汹地冲向了白若水,她手中也握着一柄骷髅化成的长剑,同白若水打在了一处。 也不知道给公主修建古墓的人到底是怎么修成的古墓,这位公主的古墓被埋在地下千年之后,竟然让公主吸取了足够的阴气以另一种形式活了过来,并且变成了实力无比彪悍的鬼王。 也就是说公主从古墓中苏醒了之后,虽然不能离开古墓,但是已经将古墓变成了自己的老巢,并且将自己和古墓的气息都完美的掩藏了起来,难怪普通的风水师根本察觉不出来这座山有问题。 两个人打成一处之后,下面山上也是一阵阵阴风肆虐,被那些阴兵厉鬼围住之后,竟然让人生出一种被千军万马包围的感觉。 不过好在不管是陈慎还是陆行舟都经历过类似的大场面,所以对着这些阴兵两个人感觉也没什么。 尤其是陆行舟他虽然玄术不太行,但是本身身份特别,轩辕剑的力量也强悍,他握着轩辕剑的时候这些鬼魂根本不敢挨近他,所以现在也只是看起来公主那边的气势骇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公主握着骷髅长剑同白若水对战了几招之后,慢慢就力量不支落于下风,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白若水,怒喝道:“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白若水抬手挡住了公主长剑,她笑了一声道:“我并没有多管闲事,只是事情正好撞到我面前了而已,更何况你抢的可是我徒弟媳妇的爷爷,你说我能不管吗?” 淮阴公主也知道此事根本说不过去,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留下方思睿不可,只是正如白若水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她本来就贵为古代皇族,怎么可能因为惧怕白若水的力量就把方思睿让出去,此时争打下去也只是为了争个面子争口气而已。 公主的骷髅眼眶中两团鬼火越烧越亮,她身后猩红色的披风随风荡起,在白若水的金剑绞碎了她手中的骷髅长剑之后,公主抛开脚下黑色长龙,突然仰天大吼了一声,白若水皱眉看向公主。 就见原本就雾蒙蒙的天空顿时黑暗了下来,一道黑色粗雷竟然从山头直接劈了下来,劈向下方的山谷处,原本深冷的山谷顿时被劈成了两半,山谷的下方似乎被劈出了一道幽深的裂口,那道裂口中冒出蓝绿色的火焰,一股股阴气从裂口中涌出,接着裂口处开始不停地爬出可怕的怪物。 而公主的身形也发生了变化,她身上的骨架突然碎裂,连同骷髅鬼龙在一起化成了无数碎石淅淅沥沥地落在山上,公主阴冷的声音从山上传来:“这山就是我,我就是山,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原来时日长久,公主的阴魂掌控了古墓之后,竟然将这座山也囊括在了手中。 白若水沉着脸落了下来,陈慎和陆行舟见状连忙围了过去,陈慎看向白若水求助地道:“老师?” 陆行舟则是问道:“若水,那公主呢?” 原来在公主和鬼龙化成石头落下来之后,围攻他们的阴兵像是得了什么力量,竟然力气又大了不少,而且还发生了进化。 原本只是单薄的古代士兵,可是随着他们不停地涌过来,山上的那些细碎石头竟然滚到了士兵们身上,给这些阴兵身上过出了一个个石头铠甲,除了让阴兵门的体型涨大了一倍,还让阴兵们的力量也随着变强了,眼见先前布好的法阵就要碎裂。 白若水扬手抛出罗盘和八卦镜,两样法器飞在半空,将快要碎裂的结界加固了一番,把想要挤进结界的士兵给挡在了外面,惊魂未定的方家人顿时松了口气。 白若水皱眉看向四周:“公主化成石头落下来了,行舟小慎你们在这里看着,我过去找找那位公主。” 陆行舟握着轩辕剑点了点头:“若水,你不用担心这里,轩辕剑能挡得住。” 白若水也只是吩咐了两句,就匆匆飞向公主劈开的那道裂缝。 裂缝从上往下看,深的看不到底,只能隐约瞧见下方有血红色的东西在缓缓流动,白若水想也不想,将法尺和肉身都收了起来,神魂离体直接跳了下去。 神魂比肉身的力量要轻了很多,神魂落下去之后飘飘荡荡的很快就飘到了最下方,落到最下方之后,白若水才发现公主竟然将古墓给劈了出来,将守卫古墓的那些东西都放了出来,看起来公主真是是怒到了极致。 不过白若水并没有停下脚步,实际上那些源源不断爬出古墓的怪物根本不敢接近她,这也让白若水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古墓最中心。 古墓最中心的大殿之中,那位公主坐在上方的主位上,此时她已经恢复了生前的明艳模样,正在怒气冲冲地朝下面砸着东西,一边砸一边怒骂道:“真是太过分了,本宫一定要将那女人碎尸万段,等本宫解决了那个女人,本宫要好好教训方思睿这家伙,让他后悔跟本宫作对。” “公主喜怒,公主喜怒。”大殿下方跪着随葬的小鬼,那些小鬼也是古人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公主的侍从丫头们。 公主依旧没有消气,恨恨地又踢飞了脚下的石凳,凳子直接砸到了下面跪着的小太监头上,把小太监的脑袋都给砸扁了。 小太监也不敢吭声,只好委委屈屈地把头重新安在脑袋上。 白若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没有直接上大殿同公主对斗,而是悄悄地摸到了放着公主棺木的主室。 主墓葬室中静静地躺着一具奢侈的金丝楠木巨棺,巨棺并没有安静地躺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被无数条红线捆缚着,棺木上方也铭刻着繁复的纹路。 白若水看了一会儿,心道难怪这公主离不开这座山,看起来是下葬的时候就被人困住了阴魂,这尸身阴魂被困,公主无法投胎,时日长久魂魄又被阴气滋养强壮,再加上封印弱了,公主自然就扩大了控制范围,并且将墓室中的一切都恢复成自己生前的样子,将随葬的那些人的魂魄也困在古墓中,永远陪伴着自己。 也不知道千年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让公主的力量慢慢地增强,最后将整座山都控制在了手中,变成了称霸一方的鬼王,但是这位鬼王依旧受尸身影响,无法离开这片地域。 假如这位淮阴公主不是撞上白若水的话,让她自己这样安安静静地成长下去,也许哪一天整座城市都会成为她的囊中物也未可知。 知道这位淮阴公主的成因之后,白若水最后看了那具棺木一眼,她抽出法尺化成的长剑,对着棺木用力一劈,棺木直接被白若水劈成了两半,里面葬着的公主也咕噜噜地滚了出来,不管这位公主曾经是多么风华并茂,此时此刻也只剩下一具干瘪的骷髅尸身。 随着白若水劈开棺木,对着那具鼓楼尸身连劈了几剑之后,古墓也随之震动了起来,那位大殿之中发脾气的公主也面色一变,霍然起身道:“有人入侵了主墓穴!” 公主匆匆来到了主墓穴之中,此时因为公主将古墓中的守墓东西都放了出去,所以公主古墓中只剩下了公主自己。 公主来到主墓穴之中就看到白若水扬剑劈向了自己的尸身,她脸色顿时大变,惊叫道:“不要!” 可是不管公主反应再快都已经来不及了,白若水只是朝公主微微笑了笑,接着手中用力直接将公主的尸身劈成了粉末。 公主脸色大变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她尸身被白若水毁掉,魂魄的力量居然也开始逸散,身形竟然慢慢变得透明。 白若水看着透明化的公主叹了口气:“公主,我送你最后一程吧,滞留人间会扰乱人间秩序,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公主恨恨地瞪了白若水一眼,但是此时她已经无力回天,只能任由白若水打开地府大门将变得虚弱的魂魄送了进去。 将公主送走之后,山上的异样也慢慢消失了,古墓中那些被公主束缚的随葬品们也都得到了自由,被白若水一并送进地府中排号投胎去了。 古墓中再不复之前的热闹,只余下一些没有生机的陪葬品。 解决了那位公主之后,古墓也开始震荡起来,甚至整座山都不听地晃动,只听轰的一声古墓竟然开始塌陷,白若水也在古墓开始塌陷的时候飞出了古墓回到了上方。 等到白若水回到陆行舟那边的时候,那群围攻的鬼兵也随风消散了,方家人的危机也解除了。 方家人顿时松了口气,包括那位罗大师一起,都感激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将方思睿的魂魄放了出来送进了坟墓之中,她看向方甜的父亲道:“这座山已经因为古墓的消失被毁了,你们选个日子给你们父亲重新迁坟吧。” 方甜的父亲自然是感谢不已,要掏巨款恳请白若水来迁坟,白若水拒绝了:“那位罗大师在这方面造诣其实不错,迁坟这种事情让那位罗大师帮你们看着就行了,既然你们请了人家过来,自然也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 罗大师此时早已经对白若水崇拜不已,成了白若水的迷妹,他听到白若水这么说,连连拒绝:“不不,之前是我莽撞了,白上师在此,我怎么好意思献丑,上师,您……收徒的标准是什么,您看我这种年纪的行不行?” 白若水哭笑不得,最后好不容易甩脱了罗大师,其实并不是她对罗大师有意见,只是对方虽然在风水上有天赋,但是在阴阳玄术方面根本不开窍,就算学了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等到方家迁坟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方家的人早已经对白若水敬佩不已,方甜更是对白若水充满敬意,也知道了陈慎为什么对白若水这么推崇。 当然了方家人对陈慎的误会也解除了,知道陈慎的身份之后,方甜的父亲还好好地同陈慎道歉。 没过多久,方家人又邀请白若水过来一叙,当然不是想要请白若水办事,而是想要请白若水作为陈慎那方的家长出息,因为陈慎和方甜两个人感情渐深,可是陈慎这方却没有长辈了,只有请白若水这位授业恩师过来了见证了。 最后白若水作为长辈接受了陈慎和方甜的敬酒,至于宾客们对于白若水身份的好奇那就不细说了。 为徒弟解决了人生大事之后,白若水和陆行舟约好的欧洲游也可以继续进行,童童和暗鸦表示不想看主人虐狗,也就留在了家里,而白若水和陆行舟则坐着飞机来到了法国,住进了陆行舟买下的小别墅中。 陆行舟曾经在法国留过学,所以他在这里也有一些朋友熟人,两个人来到这里之后,陆行舟就通知了自己的国外朋友,他那位朋友名字叫杰西,生的高大俊美,也是个富豪子弟,不过人也十分热情,就是时不时说的一些肉麻的话让人有点受不了。 见陆行舟带着白若水来法国玩,杰西自然十分高兴,抱着陆行舟亲了两口,然后转身想要去吻白若水的手,但是被白若水拒绝了。 杰西不以为意地大笑了起来,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你们东方人还是这么含蓄含羞。”杰西开始笑着说起了两个人的校园生活。 原来当初陆行舟留学的时候年纪并不大,还没有完全从舟舟的样子进化成陆行舟这种俊美威严,再加上国外有不少人荤素不忌,被陆行舟那时候的模样吸引,追在陆行舟身边的狂蜂浪蝶之多,让陆行舟简直不堪其扰。 杰西那个时候是误会陆行舟是个东方美女,追在陆行舟屁股后面追的可勤快了,他为人狂放大胆,家世也好,追着陆行舟说了不少狂放的话,结果被陆行舟打的满地找牙,最后瞧见陆行舟面无表情地脱了裤子上厕所,杰西的东方女神梦就这么破碎了,他还抱着还哭了好一场,谁知道两个人不打不相识,最后居然成了好朋友。 听到杰西替自己当初留学发生的囧事,陆行舟脸色一红,拍了杰西一巴掌:“你乱说什么东西,要是当不好导游,我就换人了啊。” “哈哈,陆,你居然也会脸红啊,是在妻子面前不好意思了吗?”杰西笑着看了看陆行舟身旁的白若水,白若水气质冷淡容貌出色,简直就是当初他幻象中的东方女神模样,不过对方是好友的妻子,杰西还是个有节操的人,所以更多的只是欣赏而已。 白若水倒是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调笑般地看向陆行舟:“行舟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去,不过我也能理解。” 228.吸血鬼 知道白若水提的是他做舟舟时候的事情, 陆行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低声道:“若水!” 白若水笑了起来, 陆行舟无奈地看了白若水一眼。 杰西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们是在说我不知道的什么趣事吗?” “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是要带我们游玩巴黎塔吗?”陆行舟瞪了杰西一眼, 让杰西不要乱说话。 杰西摊了摊手耸耸肩, 表示自己明白了。 虽然杰西说话有些夸张调笑的成分在内,不过他确实是个比较尽心的导游,带着白若水和陆行舟畅游了巴黎,而且杰西虽然说话不着调,实际上他学识也是比较丰厚的, 三人在游玩的时候,杰西还会负责历史解说,倒是让白若水了解了不少法国的民俗风情。 国外的东西对白若水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玩起来也比国内兴致高一些,毕竟国外风俗不同国内, 白若水也不会在游玩中碰到什么离奇的事情需要她来解决一下。 “你们去酒吧玩过吗?”连游了两天巴黎之后,这天游玩结束,杰西看着白若水和陆行舟笑着提议:“最近R街上新开了一家红玫瑰酒吧, 酒吧里的驻唱吉他手歌唱的非常好,而且那个酒吧也很有情调,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到那边去休闲。” 他们来到国外就是为了游玩的, 杰西显然对怎么玩很有心得, 因此对方提议之后, 两人也就没有反对,随着杰西来到了所谓的红玫瑰酒吧。 确实如杰西所说,这个不大的酒吧十分有情调,木制的装饰风格让整个酒吧充满了森林的气息,一进来就能听到幽雅的音乐,让人的身心都得到放松,杰西领着两人去吧台点了酒,然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陆,我听你说你现在辞职不干了?”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侍倾身为三人倒酒,杰西端起手中的水晶杯看向陆行舟。 陆行舟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其实也不算是辞职,本来我也没有打算要一直做下去,只是帮个忙而已,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自然是要抽身而退了,更何况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所谓的地方,能和若水一起欣赏大好河山也挺好的。” 杰西看了看白若水,笑着赞美道:“有这样漂亮的妻子,陆你有这样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不过既然你不打算再干下去了,那有没有想法留在法国,法国真的是一个很浪漫的国家,正适合你和你妻子这样想法的人生活,而且你留在法国,我们也可以经常约着出去玩啊。” 陆行舟含笑拒绝了:“不了,若水在国内还有工作,这一次我们也是趁着她忙完了才出来了,不然都没有时间出来玩。” 杰西有些惊讶,他看向白若水道:“陆你真是变了不少,以前你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过可不可以冒昧问一问白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玄学师,专门处理一些常人无法解释的事情。”白若水笑了笑道。 “呃,玄学师,那是什么?”杰西虽然也会说中文,因为和陆行舟交好所以对华国文化有点了解,但是白若水说的这个名词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杰西当下就有些迷惑。 陆行舟解释道:“就是类似于这边的通灵师,通灵师你听过吧,专门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 杰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通灵之战》我看过很神奇,原来陆你找到的是拥有神奇本领的妻子啊。” “这么解释也差不多吧。” 杰西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白若水一眼,显然白若水的这份工作超出了他的想象,看他的样子要不是教养在克制着自己,只怕想抓着白若水问个不停。 就在杰西想要再问一问的时候,酒吧里奏响了吉他,接着是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杰西笑着指了指酒吧唱台道:“喏,就是这位驻唱的,他的歌声挺特别的,我有不少朋友都会慕名来听他唱歌。” 白若水和陆行舟顺着杰西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留着留海的男人坐在高凳子上唱歌,这个男人眉宇间有一股忧愁的味道,长相也是那种没有侵略感的俊秀,再加上他低低唱歌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很吸引人。 而且对方的歌声也正如杰西所说的那样,充满了独特的魅力,有一种奢靡颓废到了极致,最后花开糜烂的感觉。 但是白若水只是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旁边的陆行舟显然注意到了白若水异常的表情,他低声道:“若水,怎么了?” 这会儿杰西的电话响了,杰西说了一声抱歉就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那个驻唱歌手大概感觉到了白若水的目光,他也抬头看向了白若水,接着冲白若水微微一笑,他一笑,酒吧里就响起了起哄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这个人有点不对劲。”白若水皱眉打量了对方半晌,对方身上传出的气息给她一种黑暗之感,可是对方并不是妖鬼也不是活尸,并不是白若水所知的任何一种东西,而且那种感觉就仿佛错觉一样,在对方抬头一笑的时候就消散了,难不成她是国内凶魂厉鬼抓多了产生了职业病? 陆行舟也抬头看向酒吧驻唱,不过他没有白若水那种眼力,因此也看不出对方有问题,但是出于对白若水的信任,他低声道:“也许国外和国内的玄学界不一样,不过既然对方只是来卖唱并没有招惹什么事端,那应该也没什么吧。” “嗯。”白若水收回了目光,她现在有些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人,但是正如陆行舟所说的那样,对方只是来卖唱的,又不是来惹事的,她也没必要因为感觉不对劲就非要探究个所以然,更何况她和陆行舟是出来旅游的,不是接了任务出来抓鬼的。 “若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个洗手间。” 等到陆行舟从洗手间出来,正巧碰到了那位驻唱,对方似乎也要去洗手间。 和对方面对面撞到,陆行舟这才深刻感受到白若水所说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位驻唱长相俊秀高挑,看上去温和无害,可是对方却给陆行舟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不像是碰见凶魂厉鬼的感觉,倒像是黑暗产生了古怪的味道,也就是说碰到对方就会让陆行舟想到黑暗。 显然那位驻唱也注意到了陆行舟,他的眸子是一种很好看的茶色,离得近了能感觉到对方的俊美是一种妖异的俊美,美的让人心神恍惚。 那位驻唱见陆行舟凝视着自己,他朝陆行舟笑了起来,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温迪·卡尔,有兴趣待会一起喝一杯吗?” 陆行舟皱眉看向温迪,对方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一丝冒犯,他不太感冒地冷淡道:“抱歉,我好像和你不太熟。” “人都是从不熟悉变得熟悉,你同我一起喝一杯,我们不就熟悉了。”温迪一点都不为陆行舟的冷淡退缩,他茶色的眸子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陆行舟:“虽然这样说很冒犯,可是你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所以我才想要和你交朋友,东方美人。” 陆行舟的脸有点黑了,说实话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称呼,当下陆行舟就沉着脸道:“免了。” 见陆行舟想走,温迪伸手拉住了陆行舟的手腕,陆行舟皱眉扭头看向对方,被对方拉住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他不由仔细地打量了温迪好几眼。 温迪倾身靠近陆行舟,低声在陆行舟耳边道:“你很特别哦,东方美人,在巴黎游玩要多小心才好,当然了,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向我求助,我随时都欢迎。” “行舟,你在洗手间呆了半天在干什么?”就在陆行舟皱起眉,目光冷锐地看向对方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陆行舟抬眼看去,就见白若水站在洗手间外看着这边,他甩开温迪朝白若水走去,温迪瞧见有外人过来,笑了笑松开手,推门走进了洗手间。 等到陆行舟走到白若水身边的时候,白若水敏锐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对方的问题?” 陆行舟摇了摇头,最后只憋出来简单的一句,和白若水的话也差不多:“这个人很奇怪。”现在他有些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人。 陆行舟把对方说的话告诉了白若水,白若水听的心头一跳,他们在巴黎游玩不会又碰到什么事情吧,应该……不会吧。 因为遇到温迪的事情,总觉得给这一次的旅游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倒不是说白若水和陆行舟会惧怕了这种看不出头绪的外国物种,实际上两个人如今的修为也没什么可怕的,主要的问题是出国游玩还要碰到这种事情那实在是太糟心了。 就在白若水和陆行舟规划着要不要换个国家游玩的时候,杰西给两人发来了邀请,说是家里要举办晚宴,请两个人来参加一次正统的法国贵族晚宴。 这里值得一提的就是杰西的身份了,虽然和其他人一样读书上学,实际上杰西的祖父承袭的有爵位,祖父死后爵位落在了杰西父亲的身上,他们家传承下来连同爵位一起的还有一栋百年的古堡,所以杰西实际上也算是老牌的贵族子弟。 不过杰西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按他的话说,这种身份就意味着负担,每年还要想办法掏钱维修古堡外带交税,不过好处就是杰西他们这种家世的人,没事还可以按照以前贵族的习惯举办家庭宴会,邀请朋友亲人过来玩乐。 这一次杰西家里正好要举办晚宴,杰西也就把白若水和陆行舟邀请来了。 既然是朋友邀请,白若水和陆行舟也就没有推辞,打算参加了杰西的宴会之后再到其他地方游玩,总不可能晚走个一两天就发生什么事情吧。 所以在举办晚宴的那天,白若水和陆行舟就按照杰西所说的地址来到了杰西家的古堡。 古堡坐落在一处郊区的大庄园里,看上去气派非凡也古韵盎然,只不过这种古韵是中世纪欧洲的古韵。 白若水虽然在网上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古城堡,但是作为客人来古城堡里参加晚会还是第一次,所以不由被古城堡的风采吸引。 杰西自然看出了白若水的兴趣,他此时穿的比之前还要正式很多,衣服是那种改良过后的燕尾服,他朝白若水绅士地笑道:“如果你们对这座城堡感兴趣,那等我招待完宾客之后,我再带你们参观古堡。” 白若水点了点头。 “陆,你们先进去吧。”杰西同陆行舟说了一声,就匆匆招待其他人去了。 陆行舟拉着白若水就走进了城堡大厅之中,大厅中的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着话,请来的乐队在站台上演奏舒缓的音乐,摆好的红酒和甜点看上去就格外诱人,因为两个人在这里除了杰西之外,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所以没有凑到人群中聊天,而是站在一边喝着红酒看着客厅的人三三两两的说话跳舞。 “这不是东方陆吗,看来你和杰西阁下的友情到现在还在延续啊。” 就在陆行舟考虑着要不要邀请白若水到大厅中间跳舞的时候,一个略有些油滑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陆行舟扭头看过去,瞧见来人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瑞斯,好久不见,和当年相比你也没什么变化。” 来人是一个长得比较高大魁梧的白人男性,那个叫瑞斯的白人男性听到陆行舟的话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行舟身旁的白若水道:“看来这几年不见你已经成家了,你们东方人还是这么保守,难怪当年不肯接受雅心的好意,其实有时候换换口味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瑞斯说着看了白若水一眼,意味深长地朝白若水笑了笑。 陆行舟呵呵冷笑了两声:“谢了,我们都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这个人是谁?”白若水见这位瑞斯说话有些不太客气,低声问陆行舟。 陆行舟也低声回道:“没什么,是当年的同学,不过有些小过节而已。” “瑞斯,你好好地找你的口味吧,我们两个就不奉陪了。”陆行舟拉着白若水朝大厅舞池那边走去。 瑞斯却拦住了陆行舟:“别啊,我们同学分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了面,又是在杰西的宴会上,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客气了吧,雅心前段时间还说了想见见你。” “没什么可见的,我已经成家了,雅心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也应该成家了吧。”陆行舟不客气地回绝了。 瑞斯张嘴就想说话,却听见城堡楼顶传来了一声尖叫,那声尖叫撕心裂肺充满了穿透力,就连响起的音乐声都没有盖住,这声尖叫顿时让城堡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大家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听到有人砰砰砰地从楼顶上狂奔而下,一个身材有些发胖的中年女仆冲了下来,一把跑到宴会大厅中,神色惊恐无比地尖声道:“有……有人死了,塔楼上有尸体!” 那女仆的话刚说完,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大家都脸色大变匆匆朝外面走去,杰西还有杰西的家人自然也听到了女仆的话,杰西匆匆从外面走了进去,他脸色难看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我们上去看看。” 杰西的父亲也走了过来,他同样看向了女仆:“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城堡里怎么会出现女尸?” 那女仆显然也是吓得够呛,她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道:“我确定,我确实是看见了,我本来是去塔楼拿我忘掉的东西,可是推开门就看见有一位女士趴在了地上,地上全都是血,我吓坏了,根本来不及细看就跑下来了。” 女仆说完,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会儿宴会中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宽阔的大厅里只剩下杰西一家还有瑞斯以及白若水和陆行舟。 白若水和陆行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发现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实现了。 杰西也注意到了旁边的白若水和陆行舟,他神色憔悴地道:“陆、白小姐,我先把你们送出去吧,发生了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没事,你先忙你的事情,暂时不要管我们。”陆行舟安慰地拍了拍杰西的肩膀,他道:“现在站在这里说话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上楼看看情况吧。” 杰西这会儿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听到陆行舟的话,他点了点头,杰西的父亲瑞贝卡向陆行舟表示了谢意。 一行人商量着先到楼上看看情况,而瑞斯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他拿出手机不停地打着电话,但是电话中一直显示盲音,好一会儿瑞斯才脸色铁青地道:“我联系不上雅心了,她和我一起来宴会的。” 一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弥漫的压抑。 杰西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他拍了拍瑞斯的肩膀:“不要多想,我们先上去看看。” 一行人说着,沿着楼梯上了楼。 这种古城堡没有现代化设施这么方便,城堡建的又高,楼梯走起来其实挺费力,但是这会儿谁也没有心情说什么,都觉得越逼近塔楼心情越压抑,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女仆所说的塔楼门前。 这个塔楼原本是杰西家里用来供奉基督的小教堂,按理说是圣洁光明的地方,可是此时里面却传来浓郁的血腥味,虽然还没有推开门的,但是每个人心底都有了预感,当杰西伸手推开塔楼铁门的时候,瑞斯的脸色猛然大变,一把冲了进去,表情可怕地吼道:“雅心!” 杰西一家还有陆行舟的脸色都变了,毕竟倒在地上死去的那个女孩是他们的熟人亲人。 此时众人也看清楚了塔楼的情况。 因为这里供奉着基督,所以塔楼修建的明亮宽敞,充满了宗教气氛,基督的头像高高地挂在塔楼最东面的上方,垂着眼睛看着下方的惨剧,眼神中似乎透着悲悯。 而那位死去的雅心就脸朝下趴在地板的正中间,此时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塔楼的地板竟然画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圆形凹槽,那些圆形被诡异的线条连接在一起,雅心就倒在圆形的最中间,她身上不停地流着血,那些血就缓缓地流出地板图形之中,充斥在地板的图形里,看起来既邪恶又血腥。 瑞斯搂着雅心愤怒又痛苦地嚎叫了起来,他恨恨地捶着地板,怒吼道:“到底是谁害死我妹妹,我一定要抓到杀人凶手。” 杰西也走到了瑞斯身边,他半跪在雅心尸体前,伸手拍了拍瑞斯的肩膀,半天没有说话。 杰西的父亲脸色也十分难看,毕竟凶杀案发生在他家中,死的又是他未来的儿媳妇,而且死的还这么诡异,这给人的感觉既像是挑衅又像是警告,总之看着人的心底非常的不舒服。 这会儿警察也已经接到报警赶了过来,冲到了塔楼楼顶,看起来刚才窜走的宾客中有人帮着报了警。 那些警察一过来就让杰西等人离开,强制性地拉走了瑞斯,警察们飞快地保护了现场,其中警察队长看着里面的死亡的雅心,他皱眉道:“看起来这又是一起变·态凶杀案,这已经是今年发生的第四起凶案了。” 杰西和瑞斯都听到了对方的话,杰西连忙道:“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变·态凶手会弄出这种方法杀人?” 那名警官看向杰西,解释道:“这位女士并不是第一位受害者,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就接到了一起报案,死者和这位女士的死亡状态一模一样,凶手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放出了对方身上所有的血液,并且在地板上画出了魔纹,初步判断对方的行为有宗教性质,应该是和邪教有关,我们警方也在全力追捕凶手。” “我们接到的报警说你们在组织宴会,很有可能那名凶手就是参加宴会的人,你们城堡里安装的有摄像头吗,或者你们把宴会邀请人的名单给我们一份也可以。” 杰西的父亲点了点头,带着人去取录像和名单。 陆行舟皱眉看着地上的雅心,他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不像是普通的凶杀案,他扭头看向白若水,此时白若水也皱眉看向房间中的女尸,这具女尸给她的感觉十分奇怪,在白若水的眼中对方身上的伤口在不停地冒着黑气,而且地板上刻下的花纹也像是充满魔力的阵法,这应该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案,难道国外也存在邪术师害人的事情? “她会死是因为她脖子上的动脉被人咬破了,然后鲜血流尽了才死的。”就在警官和杰西还有瑞斯说话的时候,白若水突然出声道。 杰西和瑞斯都惊讶地看向了白若水,那名警官也有些惊讶,随即他皱起眉道:“这位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死因的,我们警局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找到受害者身上的伤口。” “你们找不到伤口是正常的,因为作案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白若水收回看着雅心的视线,抬眸看向了那名警官。 警官显然还想反驳白若水的话,但是白若水已经走到了警戒线里,旁边的警察正想出手拦住白若水,但是白若水已经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雅心的脖子,顿时雅心的脖子上就露出了两道可怕的深深洞口,很显然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上去的,正如白若水所说的那样,雅心身上的血正是从那两道诡异可怕的伤口中流出来的。 “这……”所有人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 瑞斯更是喃喃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伤口为什么刚才我们所有人都看不见,而且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人的动脉咬开,能咬出这么深这么大的伤口,难道是野兽吗?” “这不可能!”在场的警察也非常惊讶,那名警官更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伤口在哪,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找到的?” “我说了动手的不是普通人。”白若水收回了手,离这具尸体近了,她能够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的臭味,那种臭味不像是刚死的人能发出的,倒像是死了一段时间的人。 杰西也很惊讶,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朝那警官道:“陆的妻子是通灵师,她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能看见雅心身上的伤口。” “难道对雅心下手的是那些邪恶的东西?”杰西的父亲瑞贝卡脸色陡然一变,这会儿警察还有杰西等人都看向了瑞贝卡,瑞贝卡却没有回应那些人,而是脸色黑沉地掏出了手机:“我现在就联系卡西恩主教,让主教先生过来看看。” “父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卡西恩主教和他们家的关系比较近,平时他们家有什么事也会请卡西恩主教过来主持活动,而杰西的父亲瑞贝卡更是时不时找卡西恩主教畅谈圣经。 瑞贝卡没有和杰西说话,而是匆匆打通了那位卡西恩主教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听到了瑞贝卡的话后,示意瑞贝卡不要慌张,他马上就过来。 听到瑞贝卡和白若水的话,那名警官不由无奈地道:“这只是凶手的一种手段而已,凶手借由邪教搞出命案,就是为了让大家疑神疑鬼,怀疑这种手段是魔鬼幽灵所为,如果你们真是这样想的话,那就是中了凶手的圈套了,我劝你们现在平复一下心情,我们警方先把尸体带回去尸检,你们等待我们尸检的结果就好。” 杰西几人的表情又有些游移起来,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灵异方面的解释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陆行舟出声道:“若水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在华国的名声很大,如果真是她说的那种原因的话,你们把尸体带回去,一旦尸体上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只怕连你们都会受到伤害,我劝你们还是先听听若水的话为好。” 说完陆行舟看向杰西和瑞斯:“我和雅心也是朋友,雅心遇到了这种事情我也很难过,所以我和你们一样都希望找到真凶,瑞斯,相信我一下。” 瑞斯的表情有些犹豫,妹妹死了他的确心情十分悲痛,但是陆行舟说的话又有些玄异,可以说有些刷新他三观,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行舟看向白若水:“若水,你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杀了雅心吗?” 白若水此时还在警戒线中雅心的尸体旁,因为刚才那一下她让雅心的伤口露了出来,所以警方也没有拦着她,听到陆行舟的问话,白若水道:“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雅心。” 白若水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杰西更是惊骇地道:“雅心已经死了,你要怎么问她?”瑞斯和瑞贝卡同样震惊地看着白若水。 这会儿警方的那名警官无奈地道:“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再说这种离奇的话了,死人怎么可能开口……” 白若水笑了笑:“死人为什么不能开口?” 说完,她从手串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雅心的额头上,又从手串的空间中拿出了八卦镜。 但凡被凶神恶鬼所伤的人魂魄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拘走,成为对方的鬼役,虽然不知道国外的厉鬼有没有这么习惯,但是保险起见,白若水还是先用了一张招魂符,有了招魂符的加持,就算有意外情况也能应付得来。 白若水此时穿的还是礼服,身上没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瞧见白若水突然拿出了一张画满鬼画符的黄纸和一面小镜子,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惊愕。 然后瞧见白若水将血滴在小镜子上,接着扬手一抛,小镜子就飞到了雅心尸体的上空,镜面也变得灰蒙蒙的,众人的表情就越发惊异。 白若水扭头看向瑞斯:“你妹妹刚死没多久,魂魄估计不会走远,你现在把她喊回来。” “喊……怎么喊?”这种灵异的氛围,瑞斯也忘记了悲伤,而是有些紧张地道。 “喊她名字让她回来。” 瑞斯点了点头,连忙喊起了雅心的名字,白若水半蹲在雅心身旁,将雅心尸体上缠绕的黑气慢慢驱散。 随着瑞斯一声声喊着雅心的名字,屋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的警察也哆嗦了起来,此时还算亮堂的屋里陡然昏暗了起来,明明是白天也没有开灯,但是屋里就是变得有些灰暗,同时还有一股股阴风不停地吹着。 那种风格外的冷,让在场所有人都生出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这种冷十分奇怪,平时的冷风吹过去也就是吹过去了,但是这种冷风总让他们觉得风里面藏了冰冷的小手,随着冷风刮过来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摸着他们身体。 这下子就连先前有着怀疑态度的警察表情都变了,此时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随着瑞斯的喊叫,塔楼的半掩的铁门砰地一声砸到了墙上,大开的铁门门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人影,顿时惊地屏住了呼吸。 瑞斯也看到了那道人影,他惊喜地唤道:“雅心,是你吗?” 那道人影似乎听到了瑞斯的呼唤,它一下子飘到了瑞斯的面前,它黑乎乎的根本没有五官和眼睛,但是偏偏就让人生出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哪怕知道面前的黑影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瑞斯也被吓的双腿一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雅……雅心。” 黑影的上半身诡异地弯折了下去,似乎想要贴近瑞斯。 白若水在旁边清冷地喝道:“雅心,过来。” 那道想要贴近瑞斯的黑影顿时不受控制地飘到了白若水身边,它大约是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尸体,虽然黑影没有说话,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中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杰西张了张嘴忍不住上前一步,原本他对陆行舟口中的玄学师还没有太深的理解,可是此时看到死去的人被白若水喊了回来,杰西才意识到对方到底有多神异。 瑞贝卡也忍不住盯着白若水和那道黑影看了起来。 “杀死你的是谁?”白若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多愁善感,而是看着面前的黑影询问道。 黑影折身看向白若水,它整个人陡然融化了,散逸成了一缕缕黑气,这种异变让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但是随即他们全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散逸的黑气缓缓凝聚成形,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蝙蝠阴影。 白若水皱眉看着面前的蝙蝠阴影:“杀你的是蝙蝠妖?” 黑影化成的大蝙蝠晃动了起来,似乎不太满意白若水的回答,黑影一下一下地晃动着,像是还想要幻化成什么形状,但是旁边的瑞斯已经脸色铁青地喊出声:“是吸血鬼?” “果然是那群邪恶的血族。”瑞贝卡喃喃地道。 白若水不解地道:“吸血鬼?” “是西方传说中的一种鬼,大概类似于国内的僵尸吧,吸人血有传染性,雅心应该说她是被吸血鬼杀掉的。”陆行舟在旁边解释道。 吸血鬼的传说在国外流传已久,其形象就是一只獠牙蝙蝠,只是白若水没有去过国外,对于某些流行小说和电视也没有兴趣,所以才会对吸血鬼一无所知,还以为对方变成的东西是一只蝙蝠妖。 站在一旁的警官此时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面前的一切早已经超过了他的幻象。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看着面前一幕陷入沉思,白若水打算再多问两句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外面横扫向了屋里。 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大声道:“竟敢亵渎主的圣光,引诱人的灵魂堕落,你这个邪恶的异教徒受死吧。” 白光显然对灵魂的杀伤力很强,那道白光刚一出现,雅心的魂魄就开始不稳,甚至有溃散的迹象,白若水眼疾手快地将雅心的魂魄收进了手串之中。 此时白光正好横扫到了白若水面前,然而白光刚刚碰上白若水,白若水身上就迸射出强烈的金光,撞上了那道横扫过来的白光。 金光撞上白光,蛮横的金光一点点吞噬掉了横扫过来的白光,两光相撞产生的巨大威力,震动的整个古堡都晃动了起来,而那个不分三七二十一打过来的人则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手指颤抖地指着白若水,瞪大了眼睛道:“你这个恶魔、魔女!” 这又是什么情况? 突发的情况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愕然地看向了外面的人。 倒是瑞贝卡先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走了过去扶住对方道:“卡西恩主教,你误会了,这位是我的客人。” 229.吸血鬼 卡西恩主教却没有接受瑞贝卡的解释, 他警惕地瞪着白若水,大声道:“你们不要被异教徒的魔女迷惑了!” 听到卡西恩主教这么喊, 屋里的人表情各异, 尤其是刚刚看到白若水显现神通的警方, 更是本能地站在了白若水这边。 那名被白若水震撼的警官上前一步道:“主教大人, 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 但是这位小姐的确是帮了我们的忙,让死者说出了杀人凶手,免得更多的人遇害。” 卡西恩主教冷笑一声:“魔鬼擅长于幻化成各种形象迷惑世人,尤其是来自东方的异教徒,那里在传说中就是主的禁区, 魔鬼的发源地。” 瑞斯也忍不住解释道:“这位主教大人,虽然我主圣光普照万事万物,可是您就这么定义别人不太好吧,如果白小姐是魔鬼异教徒,刚刚为什么要帮我们, 而且白小姐还召唤了我妹妹的魂魄,让我妹妹能够说出杀人凶手,白小姐是好人。” 卡西恩冷哼一声:“异教徒正是用这种手段来迷惑愚蠢的世人, 我们教徒死去之后灵魂自然该回归主的怀抱,可是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强行把魂魄留了下来, 让迷茫的魂灵无家可归, 你这样赞同她, 是打算让你的妹妹跟着她堕入地狱吗?” 瑞斯的表情犹豫了起来,他和杰西一家其实都是信奉教派的,周六日也会到教堂做弥撒,所以卡西恩这么一说,瑞斯也就动摇了起来。 白若水站在一旁听着卡西恩说辞,她皱眉看了卡西恩一眼,低声问道:“国外的玄学师都是这样排外?” 陆行舟对卡西恩也没什么好感,他看了卡西恩一眼冷笑着解释道:“他们不是玄学师,他们是教廷的人,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教廷里有一些感应主圣光,拥有主恩赐的人应该算是玄学师吧,只是他们的理念和我们不一样,教廷其实是一派宗教,对于这些信奉宗教的教廷中人来说,凡是不信奉他们宗教神灵的都是异教徒,曾经在历史上也发生过大规模屠戮异教徒的现象,所以你会看到在西方除了教廷中有神恩赐的人以外,其他诸如占卜师巫师之流都差不多销声匿迹了。” 白若水皱紧了眉头:“教派之争古往今来都没有断过,但是消灭其他的门派唯一家独大,并且不允许其他流派的人发声,将其他流派的传承定义为邪派,这行事作风未免太霸道,其本身已经算是邪教了吧。”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瞒着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改用成中文,所以其他人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教廷的发家史谁都知道,但是在国外却不会有人去思考谈论,毕竟教廷的信仰已经深入到普通人的内心之中。 但是这种事情被国际友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听上去还是挺刺耳的,尤其是对方本来就是出门旅游顺手帮忙的情况下。 卡西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瞪着白若水怒道:“你蛊惑人心,主会惩罚你这种异教徒的。” 白若水冷冷地瞥了卡西恩一眼:“你们主管不到我身上,还有我是华国的玄学师,希望你嘴巴能放尊重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教廷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大家各扫门前雪,你们的事情我们管不着,我们华国的玄学师如何行事也不是你们该过问的。” 卡西恩冷哼一声:“华国就是异教徒聚集地,主的荣光早晚会照耀到华国,让你们这些华国的异教徒魔鬼都消融在主的荣光之中。” “哦,是吗,那你大可以试试。”白若水根本不搭理卡西恩的胡言乱语,只是嗤笑了一声冷冷地道:“看看是你们主的光辉消融了我们华国的玄学师,还是我们把你们所谓的主赶出大门。” 旁边的人听到两人这么说都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这话往小了说是两人理念不同的私怨,但是往大了说那就牵扯到国际纷争了,顿时大家都纷纷劝解了起来。 “卡西恩主教,我请你过来是帮忙看看雅心到底是怎么出事的,这位小姐只是来游玩的朋友,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异教徒。”瑞贝卡拉着卡西恩小声地劝解道。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的教廷中人都是这么冥顽不灵,也有思想比较开放的教士,但很显然卡西恩并不属于其中一位,卡西恩其实是比较极端的教徒,全身心地侍奉主,并且将圣经中的话当做金科玉律,而且卡西恩本身的脾气也比较顽固极端,立志要消灭所有的邪恶黑暗。 平时相处的时候瑞贝卡也没觉得卡西恩主教这种习惯有什么问题,对于能结识到卡西恩这种拥有神恩的主教,瑞贝卡一直觉得是一件好事,只是这次凑巧对方就碰上了白若水这位华国玄学师,闹了一场不愉快。 白若水见有了卡西恩主教,她冷淡地道:“既然你们这边有专门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那我也就不再插手了,你们自己处理好吧。” 卡西恩主教还有些不放心地盯着白若水一眼,这才看向地上雅心的尸体。 刚才他只顾着和白若水对斗,没有注意到地上死去的雅心,此时看到了雅心死亡的模样,卡西恩主教的脸色顿时变了:“是那群邪恶的血族,看手笔应该是蒙西特族群的做法,他们不是一直在新西兰活动,怎么会突然来到法国?” “这地上画的是血族的献祭魔法阵,雅心是作为祭品被献祭给他们的该隐老祖,这种魔法阵献祭了少女之后,少女之血能够给血族来带力量,如果在中世纪的时候,会发生这种大量祭祀少女唤醒血族荣光的情况,但是这只是献祭一个女孩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警官见状接口道:“并不是一个女孩,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卡西恩摇了摇头:“四个算不上什么,血族猖獗的时代,献祭至少也是百名少女起,蒙西特这种手法不像是献祭,倒像是……” 卡西恩说着皱起眉头,旁边的瑞斯连忙道:“像是什么?” 就在这时杰西的电话响了,杰西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等到杰西回来他脸色异常难看:“爸,安娜失踪了。” 瑞贝卡豁地一下扭头看向了杰西:“你说什么,安娜怎么了?” “安娜失踪了。”杰西看向瑞贝卡,两人同样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尤其是在看到雅心的死状后,安娜的失踪让两人心头都涌上不安。 卡西恩的脸色也变了,他看向杰西和瑞贝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应该是在警告,因为你们亲近教廷,是虔诚的信徒,又和我有私交,所以蒙西特家族才会对你们动手,他们这是疯了吗,难道是想要挑起圣战?” 陆行舟和白若水原本要离开这里,但是听到杰西的话,陆行舟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杰西皱眉道:“安娜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西和瑞贝卡都摇了摇头。 白若水轻声问道:“安娜是谁?” “安娜是我妹妹。”杰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如果事情真如卡西恩主教所说的那样,牵扯到了吸血鬼家族,那么这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承受解决的了,如果吸血鬼家族是把他们当成对教廷挑衅的工具,安娜的结局可想而知。 白若水也皱了皱眉,她停下了脚步,毕竟杰西是陆行舟的好友,而且他们也承蒙对方的招待,这两天在巴黎玩的挺开心的,所以白若水也打算暂时听听那位卡西恩主教要怎么解决。 卡西恩主教看向警方道:“你们可以查一查之前死亡的四名少女的家庭背景。” 警官也是仿佛听神话一样听卡西恩主教说这些吸血鬼与教廷的恩怨,毕竟吸血鬼和教廷的事情虽然欧洲人耳熟能详,但是那都是神话传说,这样冷不丁出现在现实之中,还是让身为普通人的警官有些三观碎裂。 警官打了电话过去,很快警署那边就给了回信,警官看向卡西恩主教道:“前三名少女的家庭也是极度虔诚的信徒家庭,他们的父母也和教廷的人员有来往。” “看来真是如此,这群该死的恶魔真的想要挑起圣战。”卡西恩主教恨恨地道。 “完了,我的安娜。”瑞贝卡顿时痛苦出声,颓废地跌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杰西半跪在瑞贝卡身旁,想要扶起瑞贝卡,可是他自己也十分悲痛,最后和瑞贝卡一起痛苦起来。 白若水看向那位卡西恩主教:“恕我直言,既然已经出了事,而且你也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不去对方那边将那位安娜姑娘救回来,难道任由人质遇害,这就是你们主的教条,罔顾人命?” 白若水这么一说,警官也期盼地看向了卡西恩,杰西和瑞斯也同样看向了卡西恩,瑞贝卡倒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依旧捂着脸在啜泣,并没有祈求卡西恩帮忙。 “你这个东方异教徒知道什么。”卡西恩瞪了白若水一眼:“这牵扯到吸血鬼和教廷之间的战争,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主教能够解决的,这件事我要先上报给教皇。” 白若水嗤笑一声:“等你上报上去人都凉了,救一个小姑娘而已,关战争什么事情,知道了地方偷偷摸进去打了人抢出来他们难道还敢追上来要?” 卡西恩瞠目结舌地看着白若水:“你……果然是邪恶的异教徒,我身为一个主教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件事只有上报教皇,教皇派圣骑士战队向血族施压,才能让对方收回邪恶的手,而且安娜一定是被带到血族邪恶的老巢中了,我一个主教怎么可能潜进去,我是虔诚的信徒啊。” 白若水皱眉不解,感觉这些人办事怎么这么麻烦:“所以你就放任所谓的魔鬼杀了安娜?” 卡西恩拿起脖子上的十字链,低头虔诚地吻了一下链子上的十字架:“安娜小姐是为了主的荣光牺牲,她的灵魂必定会受到主的庇佑,死后回到主的怀抱,这是我们每个教徒的信仰和使命,愿意为了主随时奉献自身。” 白若水简直不想再搭理这位主教,对方说话堪比苍蝇嗡嗡听的她头疼,而且半天也说不到重点。 陆行舟大概觉察出了白若水的困扰,他在旁边解释道:“那位主教的意思是,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他做不到,应该是双方力量相斥,所以他进不去对方的老巢,所以只能让安娜小姐为了双方的信仰战争牺牲了。” 听到陆行舟的解释,杰西和瑞斯还有那位警官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白若水有些无语:“做不到为什么不直说?” 卡西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是圣战,非同儿戏,不是你这种异教徒该知道的。” 白若水压根不搭理卡西恩了,她直接看向杰西:“你是想让这位主教帮忙,还是想让我帮忙找回你妹妹?” 杰西的眼神顿时一亮,他一把扑到了白若水面前:“白小姐,你能找到安娜?” “可以,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妹妹在哪,也可以救出你妹妹,就是不知道此举会不会犯了你们主的荣光。”白若水意有所指地看了卡西恩主教一眼。 卡西恩主教被白若水的目光看的说不出话来,他怒瞪着白若水道:“你们异教徒果然和邪恶的血族有勾结,不然为什么能潜入到血族老巢,会知道安娜小姐被带到什么地方,你刚刚还夺走了雅心小姐的灵魂,是不是想让她的灵魂堕入地狱?” 白若水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卡西恩一眼:“没有一点特殊性的新魂,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那你就应该还回雅心小姐的灵魂,让雅心小姐的灵魂回到主的怀抱。”卡西恩强硬地解释道。 白若水心道麻烦,这种信仰的差异最让人头痛,如果不是事情犯到了熟人身上,她根本不会出手帮忙,想到这里,白若水挥了挥手,放出了雅心的灵魂,雅心黑乎乎的身影落在了众人中间。 瑞斯看到了雅心的灵魂,顿时上前一步,急切地看向了雅心:“雅心。” 雅心扭头看了瑞斯一眼,轻轻地往白若水身后飘了飘。 白若水看向那位卡西恩主教:“你打算怎么让雅心回到主的怀抱?” 卡西恩神色严肃地道:“雅心被吸血鬼所杀,灵魂已经受到了吸血鬼的污染,所以我要先给她进行净化,只有净化掉她灵魂中的黑暗,她才能够飞回到主的怀抱。” 卡西恩说完,看向了白若水身后的雅心,伸出手慈爱地微笑道:“孩子,快到我这边来,我来将你送回到主的身边。” 雅心居然又往白若水身后躲了躲,这意想不到的场景周围众人看的愣了一下。 卡西恩脸上的笑容有些皲裂,他坚定不移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和伸手的动作:“孩子,快过来啊,不要被异教徒的魔鬼蛊惑,你是主的孩子,我要送你去主的怀抱之中。” 雅心没有搭理卡西恩,卡西恩的表情显然要恼羞成怒了。 白若水看了看对方:“你身上修行的阳煞之气太重,雅心只是新死的鬼,魂魄的力量十分弱,根本受不了你周身气息的冲击,强行让她过去只会冲散她的魂魄,你先把你身上的气息收敛一下再做法。” 卡西恩的表情一片茫然,显然根本不知道白若水在说什么,他表情正经地道:“我是虔诚信奉主的修士,不可能用你们那些异教徒的法术,那些都是承自魔鬼的法术,一定是你蛊惑了雅心的灵魂,才会让她成为迷途羔羊,不肯回归到主的身边。” “……”白若水:“算了,这样吧,你直接用你那个所谓的净化吧。” 白若水说完,从手串中拿出墨色小剑,小剑飞到了雅心头顶上方,嗡嗡转动着的小剑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显然让雅心十分舒服,雅心本能地想要飞到小剑中,但是却被小剑的力量压制在了下面,做完这一切后,白若水看向了那位卡西恩主教:“好了,你开始吧。” 卡西恩神色紧绷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手举十字架对着雅心开始唱了起来。 随着卡西恩的吟唱,一股股细薄的白光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雅心,被墨色小剑笼罩的雅心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而墨色小剑也在雅心头顶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被攻击了一般荡出黑色的波纹,雅心在墨色小剑下仿佛困兽一般左右冲突着,试图逃离卡西恩的白光。 卡西恩显然也看到这个场景,他皱起眉头加大了吟唱的力度和速度。 墨色小剑震荡的越来越厉害了,在卡西恩的吟唱到达一个高潮的时候,墨色小剑也荡出肉眼能看到的黑色光芒,那道黑色光芒直接撞上了卡西恩,将卡西恩一把撞到了地上,而墨色小剑下的雅心居然尖叫了起来。 卡西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就要继续念咒,但是白若水却上前抬手制止了卡西恩:“停!” 旁边的人也从刚才魔幻的场景中走了出来,瑞斯直接上前看了看卡西恩又看了看白若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场景?” “这要问问你们这位主教大人了。”白若水冷笑了起来。 瑞斯还有旁边的人都不解地看向了卡西恩,但是卡西恩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愤怒:“你还说你没有别的心思,为什么要阻拦我送她回到主的怀抱?” 白若水眼神冰冷地盯着卡西恩:“你到底是要送她入轮回,还是要让她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卡西恩怒道:“我当然要送她去主的怀抱,你不能阻拦教众回到主的怀抱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小姐,什么叫魂飞魄散?”旁边的杰西忍不住出生问道:“为什么你要拦着卡西恩主教,卡西恩主教难道不是把雅心送回到上帝的怀抱吗?” 白若水看了卡西恩一眼:“他刚才吟唱的东西和进门的时候对付我的招数有什么区别吗,那种攻击性强阳气重的攻击类法术超度魂魄,哪怕是千年老鬼也得重伤,更别说雅心这种新生的小鬼了,要是真让他净化了完了,雅心连灵魂都不存在了,难道你们这边的习惯是鬼都做不了,还是说成了鬼就不分清楚情况直接打散魂魄?” 鬼也分厉鬼游魂还有新生的小鬼,像那种没有执念的小鬼在人世游荡两天,自己就入轮回去了,如果打散了这种魂魄,天道绝对不会给你记功德,只会给你算总账。 哪怕国外和国内的文化不同,但是某种规则也该是相通的吧,这种新生的灵魂难道不应该放任其回归轮回吗,国外的玄学师见了鬼就打算,未免太过伤天合了。 杰西几人面面相觑,卡西恩生气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瑞斯小心地道:“白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妹妹雅心被卡西恩净化过后,她就直接魂魄也会死是这样吗?” 白若水点了点头。 杰西和瑞斯对视了一眼,杰西小心地问道:“那白小姐,如果魂魄死了会怎么样啊?” 白若水皱眉看向房间中的人,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好奇外加求知若渴的表情,难道国外没有这种基本的常识? “幸运的成了鬼都不如的东西,不幸的消散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了。” 房间里的人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最后还是那名警官想起了什么,问道:“什么都不剩了会怎么样,难道你们东方不需要净化这些鬼魂,让他们回到天主怀抱,那街上还不都是鬼魂啊,人要怎么生活?” 听到警官的问话,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卡西恩主教一直说东方是异教徒的世界是魔鬼的发源地,如果真是那样鬼魂在街上乱舞的话,的确挺可怕的。 白若水挑了挑眉:“什么都不剩了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能投胎转世就没有重新做人的可能了,华国当然不是街上都是鬼魂,没有执念的鬼魂回魂日过去之后就会回到地府等待轮回,执念过深不愿意离开的厉鬼冤魂消了执念之后也会被地府的阴差带走,唯有害人杀人的恶鬼才会被玄学师打的魂飞魄散,这种手段只会对付犯了催的鬼。” 众人表情有些了然又觉得有些神秘,果然是文化差异,难怪白小姐对卡西恩主教做的事情这么排斥厌恶,看来卡西恩主教在白小姐眼中是恶人了,而白小姐在卡西恩主教眼中则是魔鬼异教徒。 说到这里,白若水想起了什么似得,有些奇怪地问道:“既然你们这里的教廷这么凶残,遇见鬼魂就要送对方去进化,那你们的鬼魂消散的差不多的话,没有这么多鬼魂投胎,那你们这里新生的孩子怎么办?” 大家不解地对视一眼,这有什么关系。 陆行舟轻咳了一声:“那个若水,这边的生育率很低的,我猜就算打死了一部分鬼魂,剩下那部分侥幸能去投胎的也够用吧。” 卡西恩主教还是冷哼一声,神色不好地看着白若水:“歪门邪道魔鬼之源。” 白若水瞥了卡西恩一眼,突然扬手一抛在卡西恩主教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黄符贴到了卡西恩主教的身上,卡西恩主教顿时动弹不得,他瞪大了眼睛吼道:“你想做什么?” 白若水厌烦地摆了摆手:“让他安静会儿。” 陆行舟会意,让瑞斯和杰西把卡西恩主教挪到了一边。 警官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请问白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白若水收回墨色小剑,看向雅心的魂魄:“送她去轮回。” 雅心的魂魄晃动了两下,身上竟然开始不停地逸散黑气,随着雅心身上的黑气散出,屋里陡然暗了下来,那种阴冷的风又开始刮了起来,众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这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瑞斯将卡西恩主教搬到一边后,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不解地道:“白小姐,这是怎么了,雅心她这是不是被邪恶的吸血鬼给污染了,要不然还是让卡西恩主教过来净化一下吧,不然雅心去不了主那里要怎么办啊?” 白若水皱眉看着雅心此时的状态,她淡淡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抓到杀害你的凶手给你报仇的,你安心地走吧。” 雅心身上逸散的黑气停下来了,她竟然朝白若水鞠了一躬。 白若水勾了勾唇角:“放心,我说话算话,阳世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现在我送你离开。” 随着白若水话音落下,她扬手抛起八卦镜,八卦镜飞到半空,化成一面等人高的镜子,镜面上光华流动,白若水咬破手指将鲜血涂在镜面上,很快镜面上的橙黄色就变成了幽冷的黑色。 雅心不受控制地朝铜镜方向走了两步,白若水却出声道:“等会,我将你身上怨气净化,免得影响你新生。” 白若水说着,掏出三清铃晃动了起来,她一边晃一边轻轻念着咒语,雅心身上的黑气慢慢消散了,露出雅心真正面容。 虽然脸色有些发青,但是音容笑貌和生前无二。 瑞斯和杰西顿时忍不住上前了一步,雅心看向瑞斯和杰西,她笑了笑有些哀伤地道:“哥哥、杰西,再见了。” 说完,雅心看向了白若水身后的陆行舟:“陆,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是。”陆行舟的表情有些复杂,毕竟谁也想不到再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雅心说完身形开始淡化,半空中铜镜的镜面黑暗更加深邃,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而雅心则慢慢走向了铜镜的黑暗中。 卡西恩在旁边大叫道:“你们还不赶紧阻止她,她这是要把雅心送到地狱送到魔鬼手中啊。” 面前的场景确实有些超出人的预料,瑞斯和杰西的表情都有些犹豫,就连警官和瑞贝卡的表情都是如此,毕竟对于受到教廷文化影响的他们来说,此时此刻的场景的确同圣经中的地狱入口没有区别。 瑞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毕竟要被送进去的是他妹妹。 但是就在瑞斯张口说话的之前,铜镜中的场景顿时变了,原本漆黑无比的铜镜中突然蔓延出一片圣洁白光,白光中似乎有穿着白袍的人朝外面微微一笑,接着那个穿着白袍的人竟然伸出一只手,那只伸出镜子外的手直接拉着了雅心的手,将雅心拉到了镜子里。 被拉到镜子中的雅心身上荡漾起华彩,她扭头朝瑞斯和杰西一笑,然后消失在了镜子中。 “这……” 杰西和瑞斯的表情堪称是目瞪口呆,就连一直叫唤的卡西恩也闭上了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刚才的气息,那分明就是他经常接触到的圣光啊,难道这位根本不是异教徒,而是主降生在东方的圣子? 陆行舟也是第一次瞧见铜镜中送魂送出这种情况,他不解地看向白若水:“铜镜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和我们所处的地方有关?”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白若水也有些意外,尤其是想起来刚才听到那边阴差传来的话。 “那边说我这次送的魂不属于地府职责范畴,他们就联系了这边的人,把雅心送到该去的地方了。” 陆行舟也有些讶然,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不过送到该去的地方就好,别管是去到了哪里,总归是解决了。 送走了雅心之后白若水收起了铜镜,这会儿警官也让手下的人将雅心的尸体送去警局验尸写报告,然后让瑞斯的家人过来领走尸体。 白若水也收走了卡西恩头上的黄符,不过这次这位卡西恩主教安静多了,没有再不停地说他那个教义,只是他看着白若水的目光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具体说来有点像是狂热粉看见了自己的偶像。 这眼神看的白若水一阵厌烦,还不如刚才仇视的眼神来着。 等到众人从塔楼上下来的时候,杰西期期艾艾地道:“白小姐,之前你说可以帮我们找回安娜,现在还可以吗?” 白若水点了点头,杰西和瑞贝卡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庆幸。 杰西歉意地看了陆行舟一眼:“本来说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法国,要带你们好好一场,结果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还要麻烦你们帮忙。” 陆行舟也有些郁闷,好端端的旅游又出了幺蛾子,但是这种事情又有谁愿意遇到呢,这也不是杰西的错,因此他也就拍了拍杰西的肩膀:“现在还说什么玩,先把安娜找回来再说吧。” 杰西心情沉郁地点了点头,虽然白若水答应了找到安娜,但是他害怕安娜会遇到什么不测,尤其是看到刚才雅心的情况,这让他心底多少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那位警官虽然很想知道白若水用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失踪的安娜,但是他也必须回到局里面报告了,不停在这里多停留,因此也就和瑞贝卡等人告辞回去了,走之前还说如果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警局。 瑞斯虽然也想看到安娜到底去了哪里,但是他一心想要把雅心的后事处理了,还要回去告诉家人这件悲伤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心情留下来,而是同那位警官一起离开了城堡。 城堡里也就剩下了白若水陆行舟还有杰西和瑞贝卡以及那位卡西恩主教。 等到一行人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杰西和瑞贝卡都紧张地看向了白若水,这一次那位卡西恩主教也不多话打扰白若水了,而是带着疑惑的眼神一直看着白若水。 白若水看向杰西和瑞贝卡道:“你们把安娜随身常用的东西拿一个给我,如果是头发或者指甲更好。” 杰西点了点头,他上楼去了安娜的房间中,把安娜的梳子拿了下来,梳子上缠的都是安娜掉下来的头发。 白若水从梳子上取走了两根头发,她从手串中拿出了罗盘,将头发放在了罗盘上。 “你们两个谁滴一滴血滴到罗盘上,还有安娜的生辰八字也给我。” “生辰八字?”杰西和瑞贝卡都有些迷惑。 陆行舟在旁边解释道:“就是安娜的生日,具体到哪一小时的。” 瑞贝卡连连点头,报出了一个数字。 杰西按照白若水的吩咐滴了一滴鲜血到罗盘上,鲜血落到罗盘上后竟然诡异地渗入到了罗盘里面,这一幕看的杰西有些惊讶。 白若水没有看到杰西的表情,而是将用黄符裹着安娜的头发将头发烧成灰烬,安娜头发烧成的灰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奇怪地在罗盘上方飘动着,灰烬飘成了好看又玄妙的图案,杰西和瑞贝卡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白若水的罗盘就突然疯狂地转动了起来。 杰西和瑞贝卡张大嘴看着白若水手中那枚奇怪的圆盘,就见圆盘上的指针滴溜溜地指向了一个方向,然后原本一个的指针竟然慢慢分了叉,指针的头如同蛇芯一样裂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瑞贝卡不解地指着罗盘问道。 白若水看到指针分叉的时候就皱起眉,她拿起罗盘肃容看向瑞贝卡父子:“你们女儿的情况只怕不太好,罗盘指针如果只有一根针就证明对方是个活人,如果罗盘指针一旦分裂出两根指针,就证明对方变成了鬼,一根指针指着对方尸身,一根指针指着对方的灵魂。” 想到刚才看到了分叉的指针,瑞贝卡和杰西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杰西想到刚才的罗盘指针并没有完全分裂,他连忙道:“可是我刚才看指针只是分了叉,是不是证明安娜还有救?” “对,这证明你们女儿快要变成鬼但是还没有变成鬼,也就是说她现在处境危险,耽搁不得。”白若水起身道:“多耽误一分钟安娜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我们现在就不耽搁了,直接去找安娜。” “白小姐,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杰西热泪盈眶:“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白若水拒绝了杰西了要求:“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们联系。” 说完白若水就和陆行舟一起离开了城堡。 白若水和陆行舟离开之后,卡西恩主教也离开了,说是要赶紧把这件大事上报上去,免得血族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白若水和陆行舟一路循着罗盘的指示朝前走去,结果等找到目的地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他们曾经来过的酒吧。 此时正值傍晚,酒吧中的人不算多,酒吧中传来熟悉的吉他歌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之前碰到的那位奇怪吉他手。 白若水站在酒吧门口看了一会儿,她从手串中拿出一张黄纸,三两下折成了小人的形状,然后对着纸人吹了一口气,纸人立刻从白若水手中跳了下来,两个纸人飞速地溜进了酒吧中。 陆行舟疑惑地看向了白若水,白若水低声解释道:“引他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酒吧里传来了一片惊呼声,酒吧竟然断电了。 230.吸血鬼结束 酒吧一断电, 那自然就演奏不成了,酒吧里的客人纷纷扫兴地离开了酒吧, 酒吧的工作人员十分纳闷地去查找断电的原因, 结果看到酒吧的线路被人齐齐剪断。 酒吧老板顿时脸色难看地打骂出声, 开始打电话找维修人员过来维修电路, 并且恨恨地表示等到监控器通电后, 他一定要找出敢剪断线路的垃圾,并且把对方送到警察局去。 不过显然酒吧老板的这个梦想是注定破灭了。 不提酒吧老板这里的情况,就说在酒吧断电之后,温迪也从酒吧里出来了,他站在外面抽烟。 白若水则站在巷子里示意陆行舟将人引过来, 陆行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温迪看到陆行舟走过来,表情也有些惊讶,他盯着陆行舟看了会儿笑了起来:“你是那天的东方美人, 怎么了找我有事?” 陆行舟盯着温迪:“那天你说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过来寻求你帮助。” 温迪弹了弹指尖的香烟,他讶然道:“美人真是遇到事情了?” 温迪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陆行舟身边的白若水, 他了然地道:“看起来是你的那位女伴遇到问题了。” 陆行舟点了点头,期盼的看着温迪:“你说的对,是我的女伴出事了, 那天你说了我可以来找你, 卡尔先生, 如今我在法国举目无亲,若水失踪了以后我很惶恐,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然后我想起了你那天说过的话,卡尔先生你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吧。” 温迪笑了起来:“如果我帮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陆行舟抿了抿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你跟我过来,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温迪似乎并不介意陆行舟要求,他把香烟扔到了垃圾桶中,跟在了陆行舟身后朝街道深处走去,看到陆行舟走到巷子深处,温迪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 等到陆行舟走进巷子深处站好后,温迪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跟了过去,然而想象中他压住对方享受美味血液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温迪刚刚走进巷子里的时候,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温迪牢牢捆住,把温迪捆的宛如粽子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 而温迪念念不忘的那位东方美人却朝着巷子深处笑了起来:“若水,抓到人了,你也该出来了吧。” 随着陆行舟话音落下,那天温迪看到的对方的那个女伴出现在巷子中,虽然这位女伴的性别容貌更符合温迪的审美,按理说温迪也应该把对方定为猎物才对,可是这位东方美女身上却有一种让温迪十分厌恶的气息,让温迪本能地想要避开对方,直到现在温迪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对方讨厌,原来对方根本就是隐藏的猎魔人。 温迪惊愕地看向陆行舟,随即才意识到自己是中计了,他顿时愤怒地挣扎了起来,因为挣扎的太过强烈,温迪英俊的脸也变得有些狰狞,眼珠子暴突泛着红光,唇角也露出两颗獠牙:“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卡尔家族的子爵,居然这样对待一个血族子爵,你们是想死吗,还是打算挑起和血族的斗争?” 白若水走到温迪面前,仔细打量着对方,说实话她还是看不出对方的本体是什么,虽然知道对方在这里被称为血族,形象是一只蝙蝠,只是在白若水眼中,面前的男人没有妖气只有魔气,也没有什么本相,而且身上还散发着尸臭味,浑身上下冒着黑烟。 “你就是抓走安娜的血族?” 温迪瞪着白若水吼道:“什么安娜,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若水皱眉看着对方:“我用了安娜的血亲的血来寻找安娜的踪迹,但是最后指示的方向却是你这里,这就证明安娜被你藏起来了,你把安娜藏在什么地方了,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让你开口说?” 温迪瞪着白若水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藏一个女人干什么,你看我的条件我需要像那种卑劣的猥琐男人一样偷藏女人吗,只要我勾勾手,哪个女孩子不愿意过来。” “看起来还是不愿意说了。”白若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所谓的血族,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拴着温迪的东西顿时显现出形状来,此时温迪才拴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那竟然是一条散发着金光的铁链,不,实际上那根本不是铁链,温迪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张张画着红色咒符的黄纸组成的铁链,那条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对面那个东方女人打起响指了之后,铁链竟然如同蛇一样越绞越紧。 这也就算了,黄纸化成的铁链似乎蕴藏着温迪不知道的力量,在越绞越紧的同时,黄符中传出的力量宛如熊熊烈火烧灼着温迪的灵魂和肉体,这种痛苦也加大了铁链绞紧时候的感觉,让温迪痛苦的嘶吼出声。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我可以肯定它不是圣器,但是为什么它会有和圣器一样的力量?”温迪红着眼睛瞪着白若水:“你到是谁?” 白若水对于温迪的哀嚎充耳不闻,她只是冷淡地道:“还不愿意说出来吗?” 金色的铁链轰地一声燃烧了起来,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泛着金光的火焰烧在温迪的皮肤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竟然让温迪这种堂堂血族大子爵直接变成了烤肉。 “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我解决了你之后,罗盘再指的方向就是安娜的方向,大不了解决了你之后我和行舟再自己慢慢去找一找。” 白若水说着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继续催动着黄符,温迪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真的要变成炭烧蝙蝠,死亡逼近的恐惧让他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他开始拼命地回想到底安娜是谁。 血族的大脑逼近比普通人的脑子好用许多,想到了最后温迪总算想起来安娜是哪一号人物。 他前一段时间闲来无聊去学校当了一段时间的任课老师,然后在学校里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可口很可爱的小甜心,最后他忍不住给小甜心来了一个初拥,打算将对方养在身边玩玩,只不过温迪的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初拥过后就觉得没意思,然后就把对方扔到一边去了。 想起来对面东方女魔鬼要找的是谁之后,温迪顿时大叫了起来:“别烧了别烧了,我想起来了,你再烧我就说不出来了,就算你们自己能去找那个小姑娘,但是也没有我来帮你们找来的快吧。” 果然对面那个女魔鬼听了之后打了个响指,缠着他的那条金锁链顿时化成了灰烬,就在温迪转着眼珠考虑要不要逃走的时候,对方突然捏着他的脸给他嘴里塞进去一样东西。 温迪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给我吃了什么?” 白若水看着温迪似笑非笑地道:“别想着逃跑,不然我特制的毒药会让你生不如死,不管你跑到哪里,最后都会乖乖地回来求我。” 温迪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话,毕竟以他们血族强悍的肉身,除了教廷那些该死的圣物,还有面前这个女魔头刚刚用的那个古怪的黄纸锁链,有什么东西能毒死他们,再说了他们的身体都已经没有心跳是一具死人的身体了。 但是温迪刚刚蹦出这些想法,他就觉得肚子剧烈地痛了起来,仿佛有一只巨手在他肚子里乱抓,一副要把他肚子直接抓破的感觉,他顿时大声叫道:“我信了我信了,你快停下来。” 白若水停下了咒语,她喂给温迪的其实是一只蛊虫,原本白若水还想蛊虫对国外的吸血鬼会不会有用,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是有用的。 “现在带我们去找安娜。”白若水没有耽误时间而是直接道。 温迪有些为难地道:“虽然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谁,但其实我和那个小姑娘并没有接触多久,当然我也没有把她藏起来,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初拥,然后就把她放走了,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太肯定,要是被教廷的人发现,估计她现在该死了。” 白若水皱眉道:“初拥是什么?” 陆行舟在旁边小声道:“是血族发展后裔或者奴仆的一种方式,血族将初拥对象的血吸干,然后再赋予对方自己的血,这样对方就成了血族的后代,其实算起来和僵尸吸血后发展小僵尸差不多,只不过血族可以依据自己需要主动发展后裔,僵尸是被动的。” “难怪罗盘会指示他的位置。”白若水拿出了手中的罗盘,发现罗盘上安娜的指针在指向面前的温迪之后,就开始打滑,似乎想要再寻找一个方位,而罗盘上的分叉也越来越明显。 “安娜没有死,不过如果你再说不出她在哪儿,那你就可以死了。”白若水收起罗盘神色冰冷地道。 “等等,我试试。”眼见对面的东方女魔头又要掏出黄色的锁链,温迪立刻神色惊恐地道,接着他眼珠直接变成了凝重的紫色,口中发出了奇怪的响声。 这其实是温迪的天赋技能的一种,血族如果有了爵位实力之后,就会发展出自己的天赋技能,而温迪的天赋技能就是随时召唤自己的后代,或者去感知自己的后代到底在哪里。 温迪发动了技能之后,表情就不太好看,他喃喃地道:“安娜怎么会在那里?”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白若水目光冷锐地看向温迪道。 温迪摇了摇头:“不是有什么问题,是安娜被带到黑暗堡垒去了,那里是蒙西特家族的地盘,他们都是一群蛮横凶残的血族,长得丑就算了脑子还不太正常,一心想要掀起圣战,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白若水和陆行舟对视了一眼,看来血族之中也有分裂,而之前雅心的案子看起来就是蒙西特家族的人做的了。 温迪说完了之后,正好撞上了白若水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哆嗦了一下立刻道:“我很想和他们打交道,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白若水露出了早就该如此的表情。 温迪带着白若水和陆行舟来到了蒙西特家族的黑暗堡垒大门前,蒙西特家族所谓的黑暗堡垒其实也就是中世纪流传下来的一座城堡,这栋城堡的位置比杰西家的城堡还要远,坐落在非常偏僻的郊区山顶上,另一半则是悬崖,下方就是滔滔河水。 看得出蒙西特家族的城堡设置的有法阵,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城堡,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因为法阵的缘故,普通人看到了这座城堡后,只会觉得这座城堡无比阴森,一点都不想靠近。 但是在白若水三人眼中,这座城堡却到处都是蝙蝠,这群蝙蝠散落在城堡各处,时不时飞进飞出,偶尔还有衣着华美打扮成中世纪贵族模样的人在来回走动。 温迪转身看向白若水道:“安娜应该是被蒙西特家族的人带走了,不知道对方把安娜带到老巢是什么意思,但是待会进去后只怕不太好找,而且你们这样进去也会打草惊蛇,如果让蒙西特家族的人察觉到你的奇怪之处,他们只怕会直接封闭城堡。” “那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白若水目光清冷地看向温迪道。 不知道为何对上白若水的目光,温迪满心的计谋都消散了,原本他听到那个陆行舟的话,认为对面两个人对他们血族应该不太了解,所以想要在对方身上留个印记,但是现在他总觉得自己说出来一定会死。 所以温迪只是期期艾艾地道:“也不是怎么做比较好,我可以以拜访蒙西特家族的名义带你们进去,到时候你们可以伪装成我的血奴,但是你们身上的气息不像是血奴的样子,只怕瞒不过去,所以你们要让我咬一下,不需要太深,只需要把我身上的气息灌注进去就行了。” 白若水皱起眉,温迪看见白若水的表情连忙道:“当然实在不行我可以进去看看能不能把安娜带出来,不过可能性比较低,毕竟蒙西特家族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不需要这么麻烦。”白若水说完之后在温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抓住了温迪的手,温迪还没说什么,就觉得手指一痛,白若水竟然从他手指上挤出两滴鲜血。 温迪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若水,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温迪更觉得三观碎裂。 只见白若水取出两滴血之后,将两滴血分别抹在了她和陆行舟的额头上,那两滴血很快就淹没不见了,此时温迪敏锐地闻到了两人身上的味道,竟然是他的味道。 “这……” 不需要咬破颈部动脉灌注气息,不需要进行初拥,两人身上就这样沾染上了自己的味道,温迪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良,他喃喃地道:“你们东方猎魔人就这么厉害吗?” “别废话了,进去吧。” 直到走进蒙西特家族的城堡中,温迪神色还有些恍惚。 温迪走进城堡之后,立刻有蒙西特家族的人通报了城堡的主人,不过因为温迪只不过是个子爵而已,所以蒙西特家族的人也并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安排了一个侯爵过来招待,那个侯爵和温迪还认识,名字叫缪希。 缪希看着温迪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公爵阁下正忙于黑暗议会的事情,家族里的几位伯爵大人也跟着公爵大人一起过去了,所以才让我过来招待卡尔先生,不知道卡尔先生过来是不是卡尔家族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温迪笑了笑:“哦,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卡尔家族的事情,只是听说你们蒙西特家族迁到了法国,所以过来看一看,想要和你们换换血奴,我听说蒙西特家族的血奴圈养的比较好,我身后这两个嘛,用的有点腻味了。” 缪希看向温迪身后的白若水和陆行舟,他眼睛一亮:“这可是稀有的高级东方货色,这个男性身上的味道……” 缪希陶醉地叹了口气:“天呐,他的味道真香,就连我们大人曾经捕获的那位教廷圣女都比不过吧。” 被缪希盯着一脸陶醉地在身上闻闻又说出了这种话,陆行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安娜,他想他大概会忍不住拿剑把这个蝙蝠窝给捅碎,对方说的这些话总让他想起来被南逐星抓走的那段时间。 缪希好一会儿才从陆行舟的血的吸引力中回过神,他皱眉看向温迪:“温迪,这样极品的鲜血来源,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换?” 温迪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把他们拿过来交换,只是我不小心得罪了卡尔家族的小公主,卡尔家族只怕容不下我,所以……” 缪希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向亲王大人禀报的,亲王大人见到你带来的血奴一定会让你留在蒙西特家族中给你庇护。” “那就麻烦你了。”温迪客气地道,接着他看向缪希:“既然我带他们过来了,总是跟在我这边也不是事儿,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吧。” “也是。”缪希点了点头:“血奴有专门的地方,不过这两个血奴毕竟品质非凡,还是要单独找个地方放着比较好。” 温迪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还是等亲王阁下回来品评过后再说吧,免得亲王阁下认为我们自作主张。” “那好吧,我现在先把他们带过去。” 缪希让温迪先在会客厅里等一会儿,他领着白若水和陆行舟一路朝里,一直走到了城堡最深处,城堡深处有一排房间,缪希找了一个空房间,将白若水和陆行舟送了进去:“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随便乱跑,听到了吗?” 陆行舟和白若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等到缪希转身离开,白若水就直接破坏掉了门上的禁制,同陆行舟一起溜出了房门。 两个人很快就把这两排房间排查了一遍,但是每个房间之中都没有安娜的身影,那些房间中关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只是这些人的表情都有些迷离,看上去像是中了毒瘾。 白若水皱眉掏出了罗盘,进入城堡之中,罗盘似乎被什么东西混淆了判断,罗盘上的指针就不肯再动了。 白若水最终只好把罗盘收了起来。 “现在要怎么办?”陆行舟看向白若水:“要不然我们两个人分头去查?” “也行。” 陆行舟身负轩辕剑就是龙脉化形,白若水也不担心对方会遇到什么无法应付的危险,因此陆行舟提议了之后,两个就分开在古堡中查看起来。 白若水想了想神魂离体,化成一道金光在城堡中游走,蒙西特家族的城堡还挺大的,白若水和陆行舟分头查找,速度也不慢。 陆行舟查找城堡的下半部分,白若水就查找城堡的上半部分,她刚刚窜到城堡的二楼,就听到两个血族在那边聊天。 “不知道公爵大人为什么要把卡尔家族的血奴弄过来,要是让卡尔家族的人知道了那不就是挑起两家的纷争吗?” “嗨,这个血奴塞在我们家族的城堡之中,卡尔家族的人难道还会为了一个血奴大动干戈,放心吧,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不过亲王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可是会挑起黑暗议会与教廷的战争啊,而且那个女孩原本是卡尔家族弄成血奴的,如今我们把她抓过来,还要折磨死之后挂在铁塔上,这不就是把所有的仇恨都吸引到我们这边了吗?” 两个血族还在谈论着什么,但是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个血族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那个血族立马疑惑地看向了同伴:“你拍我干什么?” “我没有拍你啊。”那名血族的同伴也非常纳闷。 此时两名血族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但是其中一个血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白若水的黄符烧成了灰烬,白若水将另一张黄符贴在了那个血族头上,冰冷地吩咐道:“带路。” 被黄符控制住的血族顿时不受自己控制地转身朝二楼最里处走去。 血族领着白若水来到了一个铁门旁后就站住不动了,白若水直接将对方烧成了灰烬,然后打开了那道铁门,铁门里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间墙上挂着一个鲜血淋淋的少女,那女孩披头散发,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但是白若水掏出罗盘,罗盘的指针终于开始运转,指针稳稳地指向了那个女孩,这个满身是伤的少女就是她要找的安娜 白若水收起罗盘,上前一步将安娜放了下来,她运用灵力止住了安娜身上的血,又喂了安娜一张黄符,安娜这才清醒过来,她瞪大眼睛看向白若水:“你……” “我是你哥哥杰西拜托来救你的人。”白若水简单地同安娜解释了两句,示意安娜跟上自己。 安娜听到白若水这么说,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还以为我活不下去了,那些人都是恶魔,这座城堡里都是魔鬼,他们一直喝我的血,还要杀了我。” “现在都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回家。” 安娜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若水拉着对方朝楼下走去,既然已经找到了安娜,那现在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个城堡中了。 另一边,陆行舟也在搜索着一楼的房间,虽然他身上有温迪的气息遮盖,可是毕竟只是身份低等的血奴,所以偶尔有走过的血族看到陆行舟,表情都非常奇怪。 不过陆行舟本来也不打算给这些血族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要没人拦着他,他就继续摸索下去,不过在陆行舟打算朝一楼某个方向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一名血族给拦住了,那名血族皱眉看向陆行舟:“你的主人是谁,这边是亲王大人议事的地方,不是你这种低等的血奴可以进来的,还有你为什么在城堡里乱晃,没有乖乖呆在血奴的房间中?” 陆行舟歉意地道:“抱歉,是我走错路了。” 那名血族也没有太怀疑,毕竟陆行舟的态度未免太过坦荡了一点,因此听到陆行舟的话后,那名血族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血奴的房间在那边。” 陆行舟冲对方笑了笑:“谢谢这位大人。” 直到此时那名血族才注意到陆行舟身上的香味,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的血怎么这么香?” 陆行舟暗道不好,之前那些血族都没有拦住他,也只是纳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所以也就没有血族注意到陆行舟独特的血液香味,此时那名血族这么说了之后,陆行舟立刻转身道:“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先回去了。” 陆行舟说完就要离开,但是那名血族刷地一下拦住了陆行舟的去路,他眼中闪过贪婪的光泽,陆行舟皱眉看向对方。 就在那名血族伸手想要碰到陆行舟的时候,血族身后突然传来了低沉威严的声音:“怎么回事?” 那名血族转过身,恭敬地朝身后的人鞠躬道:“亲王大人,这名血奴在城堡里随意行走,我怕他冲撞了您,正打算将对方送回去。” 此时陆行舟也看到了那位所谓的血族亲王,对方穿着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丝绸衬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苍白英俊中透着妖异的脸蛋衬着黑色的丝绸衬衫,让他看上去简直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中世纪贵族一般。 那名血族这么说,这位蒙西特亲王自然也注意到了陆行舟,他不过看了陆行舟一眼,就如同鬼魅一般闪身来到了陆行舟面前,英俊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邪恶笑意:“血奴,他真的是血奴吗,该不会是猎魔人送来的小甜点吧?” 陆行舟眼神微闪,对方难道看出蹊跷了。 那名血族也问出声:“亲王殿下,他难道不是血奴吗,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明明是血奴的味道啊。” 蒙西特亲王邪气一笑:“难怪你看不出来,这种高明的遮掩手段,确实不是你们这种低等血族能够察觉的,我猜一猜,你们应该是为了死掉的那四名少女来的对吗,你们是想查出来我们血族的动态和真相,可惜啊……” “虽然是陌生的东方面孔,但是你们猎魔人的气味我可不会辨认错,派你来的猎魔人组织大概是觉得我们认不出你对吗,可惜啊……”亲王凑近闻了闻陆行舟身上的气息:“真是甜美纯净的味道,你们猎魔人组织只怕又要少一位优秀的猎魔人了。” 亲王伸手想要去撩陆行舟的头发,但是却被陆行舟直接避开了,亲王不介意地笑了笑:“让你当血奴太委屈了,不如你当我的后裔吧,我会给你最美的初拥,你值得的。” 陆行舟早就受够了这群血族娘里娘气的行为,听到亲王这么说,他脸色顿时一黑,也不再掩饰了,而是朝亲王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已经看穿我的身份,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让我当你的后裔,我建议你还是做梦吧。” 亲王见状顿时大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落在我蒙西特家族的黑暗堡垒之中,被我发现了你的猎魔人身份,还能安安全全地离开这里吗?” “小甜心,我劝你最好乖乖地服从,免得待会多吃苦头,对待胆敢反抗露出利爪的敌人,我是不会客气的。”亲王的眼珠子射出凶狠的红光,他朝着陆行舟威胁地笑道。 陆行舟呵呵冷笑了两声,手中金光乍现,轩辕剑顿时出现在他手心当中。 哪怕名称和族类不同,文化习惯也完全不同,然而血族本质上来说也是阴气重的生物,轩辕剑本身对于这种生物就有极大的杀伤力,因此陆行舟刚刚取出轩辕剑,城堡大厅中的血族就忍不住尖叫起来,低等的血族直接在轩辕剑的光华下化成了灰烬,等级稍微高一些的也惨叫着变成蝙蝠疯狂地躲避起来。 亲王的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他阴沉沉地盯着陆行舟:“你竟然胆敢在我蒙西特家族的城堡中撒野,伤害我蒙西特的子民!” “看来我们是没有和谈的可能了,那还多说什么。”陆行舟手握轩辕剑看向亲王,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在微笑,但眼神却无比冰冷。 蒙西特亲王此时的心中也是惊骇无比,不停地打量着面前的陆行舟,心中猜测着猎魔人组织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物,刚才对方取出长剑的瞬间,就连他都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被阳光灼伤的痛楚,还是说其实对方手中拿着的是不出世的圣器? 不提蒙西特亲王的猜测,陆行舟已经举着轩辕剑同蒙西特亲王打到了一处。 陆行舟此举也并不全是冲动,主要是既然他已经暴露了,那不如直接大闹一场将整个黑暗城堡中的人吸引住,这样也能让白若水能够安心找人。 蒙西特亲王冷哼一声,眼珠瞬间变得血红,双手也变成了锋锐无比的爪子,整个人快的几乎成了一道残影,直接抓向陆行舟的后背。 可惜的是轩辕剑对陆行舟的保护是全方位的,蒙西特亲王根本接进不了陆行舟。 与曾经对战的那位魔神甚至南逐星相比,亲王的实力都根本比不过,所以陆行舟对战亲王的时候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吃力。 只是同亲王这种力量的血族大战,整个城堡也随之晃动了起来,城堡的晃动让城堡中的血族都面露惊愕,纷纷来到了亲王身边,一起围攻向了陆行舟。 温迪和缪希自然也感受到了城堡异常震动,温迪心中立刻闪过一丝猜想,不会是那两位和蒙西特的亲王打起来了吧。 温迪和缪希匆匆赶过去,果然印证了温迪猜想,温迪看了一眼半空中打到一处的陆行舟和亲王,他咋舌不已,悄悄地离开了蒙西特家族的城堡中,他要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 白若水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震动,看到城堡大厅那边传来的阵阵金光,就知道陆行舟已经和此处的血族打到了一处。 城堡被两人的力量震动,晃了好几下,安娜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她惊慌失措地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城堡是要倒塌了吗?” 白若水扶了安娜一下,拉着安娜飞速地感到了对战的大厅之中。 此时亲王早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风度和儒雅,被轩辕剑的剑气所伤,他浑身都开始冒起可怕的黑烟,并且伤口再不能愈合,溃烂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几个与亲王一起围攻陆行舟的高等血族也都是狼狈不堪。 亲王朝陆行舟吼道:“你到底是谁,猎魔人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陆行舟懒得搭话,毕竟就算解释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更何况他和亲王还在对打之中,更没有兴趣向亲王解释两方的差异。 白若水帮着陆行舟解决了外围的血族,外围的血族虽然多,但等级都太低了,对上白若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白若水给化成了灰烬。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安娜看见了两个人的手段,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甚至诡异地觉得对上两人的血族有点可怜。 “行舟,速度快点。”白若水不想在这里耽搁,她直接祭出法尺,法尺飞旋了一圈,把围上来的数只血族直接打成了灰烬。 陆行舟也会意,轩辕剑直接从蒙西特亲王的胸口穿过,蒙西特亲王之前已经力竭,在陆行舟的长剑刺过来之前,他本来想化成蝙蝠飞散,但是不知道那柄剑到底有什么力量,被长剑的光芒扫过之后,蒙西特亲王根本就没有化成蝙蝠的力气,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捅了个对穿。 这位大名鼎鼎的蒙西特亲王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轩辕剑的力量烧成了灰烬。 解决了蒙西特亲王之后,剩下的吸血鬼更是不足为惧,白若水法尺凶残地四处飞荡着,将城堡中的血族扫荡了七七八八,最后还是逃的快的血族才躲过了白若水的法尺攻击。 原本就遥遥欲坠,试图用法阵围攻两人的城堡,也在陆行舟和白若水的力量中轰然倒塌。 一切尘埃落定,卡西恩带着教皇派遣来的圣骑士团刚刚抵达城堡,就看到了如此震撼的一幕,不管是卡西恩还是卡西恩身后的圣骑士团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卡西恩主教,这是什么力量?”卡西恩身后的圣骑士团团长忍不住低声道。 卡西恩自然看到了从城堡中走出来的白若水和陆行舟,看到白若水,卡西恩神色复杂地道:“那是主派遣到东方的圣子的力量。” 圣骑士团的人顿时对走出来的陆行舟和白若水表示尊敬。 白若水和陆行舟也没料到出来后居然又碰上了卡西恩,不过看卡西恩的表情,似乎不再想之前那样满是抵触和误解,两人也就向卡西恩打了声招呼。 231.被拐的童童 有了卡西恩和对方带来的圣骑士帮助, 很快就把城堡里被逃走的血族遗弃的那些血奴给救了出来。 交谈过后,白若水三人就随卡西恩一起去了最近的大教堂中, 杰西和瑞贝卡也接到了陆行舟发来的信息, 匆匆赶往了教堂。 被带到大教堂后, 那些血奴表情就有些痛苦, 安娜也时不时扯住白若水的衣角, 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白若水见状给了安娜一张黄符,让安娜贴身带好,戴上黄符之后,安娜脸上痛苦的表情就消失了, 她佩服钦慕地看着白若水。 此时杰西和瑞贝卡也赶了过来,两人看到了安娜,顿时激动地扑了过去,一家三口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安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瑞贝卡狠狠地亲了安娜额头好几口, 打从他妻子病逝后,安娜就是他们家的大宝贝,所以当听到安娜被牵扯到教廷与血族的事情之中, 很有可能被那些残忍的血族杀害的时候,瑞贝卡的情绪都是崩溃的,此时他无比感激救下安娜的白若水。 瞧见那边一家三口凑在一起互相倾诉, 白若水和陆行舟也没有过去打扰, 而是看向了卡西恩主教。 对方在教廷中似乎有一定的地位, 此时圣骑士都看着卡西恩,等待卡西恩的吩咐,毕竟大教堂中放着这么多血奴也不太合适。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血奴?”白若水直接发问道。 卡西恩看了看瑟瑟发抖凑做一堆的血奴一眼,他皱了皱眉。 这些血奴和正儿八经的血族又不同,他们还没有资格成为血族,只是血族圈养的食物,供给血族发泄和吸血用,虽然他们并不是完整的血族,但是他们也已经受到了污染,而且被血族吸食之后,神智也会陷入迷蒙之中,不知不觉伤害到身边的人。 如果说血族能够主动伤害他人,将他人变成吸血怪物,那么血奴就是被动伤害别人,他们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们已经被变成了一群只有本能的生物。 “这些血奴当然是要接受净化,如果随意将他们留下来,他们会伤害到普通人。”卡西恩想也不想直接道。 旁边的杰西和瑞贝卡自然也听到了卡西恩的话,想到卡西恩之前施展的净化,两个人都有些警惕把安娜护在了身后,安娜也害怕地躲在了自己父兄身后。 看到杰西和瑞贝卡的动作,卡西恩顿时道:“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但是安娜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她被血族污染,此时只是一个血奴,虽然她现在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血奴的本性伤害到身边的人,如果你们真是为了她好为了你们自己好,就让她留在教堂中接受净化。” 白若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些人行事还真是粗暴,不过现在她也知道这并不是卡西恩主教有问题,而是这边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他们对自身的能量似乎没有更精妙的使用方法,只会粗暴攻击。 白若水指了指地上的血奴还有杰西身后的安娜:“他们都还好好活着呢,虽然是被那群魔物用魔气污染了,但是他们本身的神智魂魄都在,你就这样给他们净化了?”这要是放在华国妥妥地杀人无误了。 卡西恩正色道:“白小姐,我知道你的能力高强,有可能身份也高,但是这些人并不是雅心那种幽魂,雅心变成的幽魂虽然被魔气污染,但是暂时没有攻击别人的力量,但是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正常人,其实他们已经是被血族改造的血奴了,本质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他们身上流着血族的特性,如果一时心软留下来,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白小姐,你是华国人,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血族在欧洲土地上泛滥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那段时间有多黑暗血腥。” 但是白若水根本没有听卡西恩的话,她只是看了卡西恩一眼,就直接走到那群血奴旁边,拉过了一个血奴。 那名血奴受到惊吓,本能地朝白若水张开獠牙,一副想要咬上白若水的模样,旁边的卡西恩顿时紧张地喊道:“快让开!” 接着卡西恩掏出十字架对准那个血奴就发出了一记圣光。 只是圣光并没有砸到那名血奴身上,而是被白若水身上荡起的金光给挡住消弭了,卡西恩焦急不已,正想对白若水说什么,但是白若水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卡西恩愣住了。 只见白若水随手一张黄符贴在了那个血奴的额头上,接着她神色肃冷地低声念咒,随着白若水手心金光闪动,血奴身上竟然有黑气慢慢逸散出,逸散出的黑气被白若水手中的金光直接化为虚无,白若水又从手串中拿出一张黄符,她将黄符团成团塞到了那名血奴的口中,最后揭掉了对方头上的黄符。 那名血奴刚开始表情还特别凶悍,但是随着身上黑气消除,他表情渐渐变得茫然起来,没过多久,他口中的獠牙还有腥红的眼珠都消失了,那名血奴渐渐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眼神也无比清澈。 等到白若水揭开了他头上的黄符后,那名血奴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头脸,突然发现他站在大教堂中,再也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那名血奴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变成正常人了,天哪,您简直太厉害了。” 这一幕也震惊了卡西恩一行,卡西恩瞪着那名血奴,忍不住将对方拉了过来,反复检查了一番,愕然发现对方竟然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不死心之下卡西恩又打了一记检测圣光到对方身上,对方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圣光也根本没有伤到到对方。 “这……这真的变回正常人了?”卡西恩愕然。 教廷之中当然也有将血奴和血族变回普通人的东西,但是那是不出世的圣器,随着当年的圣战不知道沦落到何方了,可是白若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对方变成了普通人,这简直堪称是神迹了吧,卡西恩越发相信白若水是东方的圣子,一定是主的荣光降临到了东方。 此时就连那群圣骑士的目光也都变了,而那群血奴更是期盼地看向白若水,毕竟他们中有不少人根本就是被迫成为血奴的,变成血奴之后他们自己也十分痛苦,如今看见自己有机会变成正常人,自然都是欣喜万分的。 白若水没有理会这些人复杂的心绪,在解决了那名血奴的问题之后,她依法炮制解决了在场所有血奴的问题,包括安娜在内,此时这些血奴也全都变成了正常人,能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再也不用担心血奴的特性突然发作了。 帮杰西救回了安娜,又帮安娜变回了正常人之后,白若水和陆行舟就在杰西一家的感谢中离开了巴黎。 好好的法国行被吸血鬼破坏了,白若水和陆行舟自然觉得扫兴,因此两人商议了之后,打算放弃接下来的欧洲行,改行去美国游玩。 美国这种新兴国家总不会有这些传说中的妖鬼生物存在了吧。 当然两人走之前还受到了卡西恩主教的热烈纠缠,对方一心一意想要说服白若水留下来,认定对方是主遗落在东方的荣光,应该回归教廷,接受教皇的加冕。 卡西恩纠缠的太紧了,最后还是白若水想了办法,用了一个纸人代替了自己,这才甩开卡西恩主教,然后和陆行舟开始了美国之行。 两个人打算在回国之前好好地游遍世界各国,至于会不会碰到欧洲吸血鬼这样的事情,那就未可知了。 * 话说白若水和陆行舟出国行,留在家里的暗鸦还有童童以及小鱼也有些无聊,不过暗鸦平时会跑到普通人的家宅中蹭饭蹭电视,不少爱猫人士也愿意收留暗鸦这样品相出众的猫咪,所以暗鸦的日子其实并不无聊。 小鱼一直沉迷网络直播,据说她的名气越来越高,尤其是那天不小心露出了真容后,更是有很多人成为了她的迷妹,而名声大噪快要出专辑的小鱼最近直接沉迷网恋了。 家里也就剩下童童最无聊了,童童是作为古曼童被白若水收在身边的,当初也就陆行舟陪他玩,可是陆行舟魂魄归位之后,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天真无知,性格也沉闷老练了许多,和童童也就很难玩到一处了。 童童平时的修炼是跟着白若水一起修炼的,他的金身是在白若水的修炼室当中,平时白若水修炼的时候外泄的灵气也就让童童跟着一起修炼,如今白若水和陆行舟出国玩去了,童童也就不用修炼了。 家里的人各有各的事情,也就只剩下童童一个小鬼格外无聊。 不过平时白若水也并不是十分拘束着童童,有时候童童也会跑出去寻找同龄的小伙伴玩耍。 童童虽然做鬼的时间比较久了,但是因为他死时的年龄小,所以其实他某些方面还是小孩子的心智,比如说喜欢的玩具还有格外贪玩这方面,如果不是白若水管教的比较严厉,童童大概也会成为那种喜爱恶作剧的小鬼。 好在跟在白若水身边重塑了金身,童童也从阴鬼成了金童,身份不同往常,童童身上的鬼气也消弭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有张星濂那样的法师误会了。 童童最近在外面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名字叫小壮,小壮虽然叫小壮,实际上并不壮,只是有些可爱的圆,小壮的父母之所以给小壮起了这个小名,实际上是因为小壮容易生病,所以希望小壮的身体能够壮实起来。 童童很喜欢他这位玩伴,对方是在白若水小区隔壁小区住,童童有一次溜出去,在隔壁小区溜达的时候被小壮看见了,两个小孩一来二去就成了玩伴,而且小壮十分乖巧大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和童童分享,两个小孩也有共同话题,以至于童童都不愿意换玩伴了,打算长长久久和小壮玩下去。 见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小鬼,小鱼正沉浸在直播中唱她那个海妖之歌,无聊之极的童童飞出了白家大宅,朝玩伴家的小区飞去。 可是飞到小区之后,童童却没有看到小壮的身影,他顿时不爽地皱起眉,心里也有些不乐意。 毕竟小壮约好了每天都到这里和他玩,可是现在却失约了,他最讨厌不遵守诺言的人了。 童童心中愤愤地想着,决定要看看小壮到底干什么去了,想到小壮曾经提到了家庭住址,童童就飞到了小壮家中。 可是小壮家里也并没有小壮,只有四个大人哭的稀里哗啦,童童不解地看着这四个大人,隐在半空仔细听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天杀的人贩子就这么把小壮给拐走了,现在该怎么办啊,茫茫人海上哪去找小壮啊。”小壮的妈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都怪你,你跟人家聊这么多小壮的信息干什么,跟人家有什么好聊的,现在好了,孩子就这么被人给拐走了。” 小壮的奶奶脸色也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小壮的爷爷扶着她,只怕这会儿就已经哭晕过去了。 “小壮妈,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人贩子啊,她说了她家也在这小区里住,我还带着小壮去她家里做过客,哪知道对方根本就是租了房子在这儿拐卖孩子的。”小壮奶奶哭的快崩溃了,毕竟孩子从自己手中弄丢的,谁都没有她自责:“我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啊!” 小壮的妈妈哭的更厉害了,小壮的爷爷铁青着脸道:“好了,现在哭有什么用,我们赶紧想办法喊人一起去找,现在才失踪第一天,说不定还没出S市呢,还有机会找回来。” “对啊,而且已经报警了,警察也答应了赶紧立案,还说已经通知了各大车站,让车站的警卫人员也跟着留心,争取不让对方离开S市。”小壮的爸爸也跟着安慰道:“等会我再打电话问问警局,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小壮。” 小壮的妈妈哽咽着点了点头。 童童听到这里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本该在这里等着他一起玩的小壮居然被该死的人贩子给拐走了,童童自然也知道人贩子有多可恶残忍,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居然胆敢拐走他的小伙伴,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小壮给了自己这么多零食还有玩具,这些零食玩具都是这家大人买的,童童想了想飘到了这家人门口,敲响了这家人的房门。 小壮的妈妈和奶奶停下了哭声,回头看向大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谁来敲门,难道是警察查出来小壮的行踪,来给他们报信了? 小壮的妈妈和奶奶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两个人起身一起看向了大门口。 小壮的爸爸也在想敲门的是谁,等待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不过六岁大的男童,小壮的爸爸顿时愣住了,他看着对方,就想起了失踪的儿子,心里顿时一阵难受,小壮的爸爸弯下腰看着面前面如敷粉的男童,柔声问道:“孩子,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没有大人跟着,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知道吗,现在赶紧去找你家大人。” 童童笑了笑:“我家大人不会管我的,我是来找小壮的。” 小壮的爸爸眼睛顿时红了:“小壮现在遇到了点事情,叔叔和阿姨解决了这件事情,才能让小壮和你一起玩,你先回家吧,然后把你家的地址留给我,到时候我再带着小壮去找你玩。” 童童只是笑:“叔叔,我知道小壮被拐走了。” 小壮的爸爸顿时皱起眉,惊讶地看着面前六岁的男童,此时他才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童好像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受到太多刺激,现在脑子里面想的太多了,他总觉得面前的男童眉宇间有股子阴森感。 只是更让他奇怪的是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小壮被拐走的,莫非是对方的家长说的,可是他们也没有在小区里大张旗鼓地叫唤啊:“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叔叔,刚刚我就在你们家里,我听到你们说话了。”童童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听到童童这句话,小壮的家人都觉得浑身一寒,只觉得面前的男孩子说不出的阴森古怪。 小壮的爸爸还想说什么,但是童童直接道:“这段时间小壮一直陪我玩,我很喜欢小壮,也很喜欢你们买的零食和玩具,为了谢谢你们,我会帮你们把小壮找回来的,你们放心。” 小壮的爸爸并不相信童童的话,哪怕面前的男孩子有些古怪,可是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小男孩,能有什么本事做到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不等小壮的爸爸再说什么,面前的童童突然消失了。 小壮的爸爸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来刚才的古怪感觉到底从哪里来的了,他竟然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小男孩的影子,这个认知顿时让小壮的爸爸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想也不想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小壮的家人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古怪的场面,一家人顿时面面相觑,小壮的妈妈和奶奶也忘了哭。 “这……那个男孩子到底是什么?”这会儿小壮的家人也意识到了童童的古怪,怀疑刚才出现的小男孩只怕根本不是人。 小壮的奶奶想起了什么似得,一脸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小壮回家跟我说他看到了一个小朋友在天上飞,然后那个小朋友还朝他笑了,他们两个成了好朋友,小壮还说他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都分享给了对方。” “可是我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小壮说的那个童童到底在哪里,只是小壮的玩具和零食也总是莫名其妙地丢,那一段时间小壮特别喜欢去小区一个栽满绿化树的地方玩,说是有小朋友在那里等着他,我要是不让他去,他就哭闹不止。” 小壮的爸爸妈妈爷爷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只怕自己的孙子这是撞小鬼了。 小壮的妈妈顿时忍不住尖声道:“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你也不知道拦一下吗,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还带着小壮继续在那边玩。” 小壮的奶奶嘴唇嚅喏了一下:“那不是你最讨厌我搞迷信了,我怕我说出来你也不相信,而且你们也都会笑话我,我也偷偷给小壮驱了邪,但是没有用,所以我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小壮的爸妈对视了一眼,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哪怕小壮奶奶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但是那个和小壮一起玩的小鬼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他们眼皮底下,这让他们不相信也不行了。 想到刚才那个叫童童的小鬼说的话,小壮的妈妈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说,刚才那个小鬼的话能相信吗,他说他会把小壮给带回来,他能找到小壮吗?” 小壮的奶奶想了想道:“这个,我曾经听老人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有守护灵,然后这个守护灵就会保护那些人,也许这个小鬼童童和小壮玩过了之后,就成了小壮的守护灵,能够保护小壮呢。” 虽然这种说法也十分不现实,但是对于已经快要绝望了的小壮家人来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安慰。 小壮的家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期盼。 就说童童在和小壮的家人说了之后,就离开了小壮家一路沿着有小壮气味的方向飞去,因为和小壮在一起玩的时间比较久,而且小壮还送了他不少玩具,所以凭借着小壮玩具上留下的气息,童童就能很轻易地找到小壮的位置。 小壮被拐这件事,只要动手的不是想要炼制什么小鬼的玄学师,那么对小壮来说就没什么问题,如果拐卖孩子的是想要炼制邪术的玄学师,那么他就得先把事情告诉张星濂,不然凭他自己只怕救不出来小壮。 好在等到童童找到小壮的位置时,发现动手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妇女,童童顿时松了口气。 小壮被那个大婶喂了点药,整个人有些痴痴傻傻的,被那个黄婶拉着小手,朝一处破旧的车站走去。 小壮身上那些名牌的衣服都被黄婶换掉了,黄婶给小壮这个小帅哥打扮的土的要命,再加上小壮痴傻的表情,任谁都想不到小壮在一天前还是来自于一个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家里。 痴痴傻傻穿着土气身上又弄的邋邋遢遢的小壮看起来更像是黄婶的孙子,如果不是童童凭借气息找到小壮,只怕还认不出面前的男孩是自己那个帅帅的小伙伴。 童童盯着小壮看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皮球砸到了小壮头上,小壮傻乎乎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透着一股子迷茫的傻劲。 黄婶警觉地看着在地上弹动的皮球,冷声道:“是谁扔的皮球?” 童童在旁边的小树林中显露出身形,他咬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黄婶:“对不起阿姨,我刚刚就想试试能把皮球踢多远,没想到砸到了你,对不起。” 黄婶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碰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男孩,这简直就是飞来横财啊,她贪婪的目光打量着童童干净的衣着还有漂亮的脸蛋,脸上拼命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小弟弟啊,婶子不怪你,下次你要注意点别再把皮球踢到别人身上了啊,喏,这皮球你拿好。” “嗯。”童童接过皮球乖巧地点了点头。 黄婶打量着童童的小脸,仿佛掂量着货物一般,露出了愈发满意的笑容,她轻声道:“小弟弟你叫我婶婶就行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踢皮球,这样多危险啊,你家里人呢?” 童童仰头看着晃神脆生生地道:“婶婶,我叫童童,我爸爸开车带我们过来郊游,可是爸爸的车坏了,他们在那边修理,我妈妈带着我过来躲一会儿太阳,但是妈妈老是在那里玩手机,我觉得很无聊,所以就自己跑过来踢球了,婶婶,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你能让你家的那个小哥哥陪我一起玩吗?” “哎呀当然可以啊。”黄婶心中狂喜,这简直就是送上来的钱啊,这种小孩子她要是不拐,简直对不起她的职业。 想到这里,黄婶笑的更和蔼了:“小弟弟啊,黄婶的家就在那边,那边有一大片空地,正好可以让你和你小哥哥过去踢球玩,这边的小孩子都喜欢到那儿踢球,那边踢球可好玩了,我带你和你小哥哥一起过去玩踢球好不好。” 童童表情有些犹豫:“可是妈妈不让我走太远。” 黄婶笑了起来:“放心啦,那边很近的,你喊一声你妈妈就听见了,不信的话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喏,看到那边了嘛,就在那边车站旁边。” 童童踮起脚尖看了过去,隐约看到了一处破旧的车站,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没有抵抗住和同伴踢球的想法,他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过去玩一会儿,不过就玩一会儿哦,玩一会儿我就要回家。” “哎,当然可以,我就是想让我家崽崽和你一起玩一会儿嘛,我留你干什么,我是看你这么机灵可爱,想让你带带我家崽崽,你看他傻乎乎的,可愁死婶婶了。” “那好吧,我就带小哥哥一起玩一会儿好了。”童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点了点头,看的黄婶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拉着童童就朝那个破旧的小车站走。 童童一边走,一边盯着黄婶另一边的小壮看:“婶婶,你家的小哥哥真的好傻哦,他一路上都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 “所以婶婶希望你这个小机灵能帮婶婶带一带傻哥哥啊。”黄婶敷衍地道。 童童却是皱眉盯着小壮,他看得出小壮被下药了,所以才会这样傻乎乎的,这会儿就算他把小壮放了,小壮也不知道跑去找警察,而且他在黄婶的身上看到了好多缠着黄婶的小孩子,受到白若水的教导影响,童童打算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黄婶根本没有带童童去什么踢球的空地玩,她领着童童和小壮来到了那个破车站的时候,一辆加长货车停在了两个人面前,不等童童说什么,货车上跳下来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拎着童童另一个拎着小壮,直接把两个孩子塞进了黑漆漆的货车中。 小壮还没有从药效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依旧有些傻乎乎的,乖乖地根本没有反抗,就安静地坐在货车里面。 童童进去之后就直接看清楚了车里面的情况,这辆车里躺着十多个孩子,从小婴儿到小学生都有,可是这些孩子却都昏昏沉沉地睡在车里,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半分反应。 黄婶也跟着进了货车车厢里,其中一个壮汉去前面压车,后面就剩下了一个壮年男人,那男人冲童童扬了扬下巴:“你拐的这个小子挺机灵的啊,怎么没给喂药啊。” 黄婶看了童童一眼,越开越满意,这种自己撞上来的横财谁不满意呢。 听到对方的问话,黄婶笑了起来:“哎呦,这叫小壮的男孩才是我拐走的孩子,至于这个小孩子嘛,那是自己撞上来的,我可没有想拐他,但是他闹着要和小壮玩儿,这种自己撞上来的肥鱼不要白不要,我要是不顺手把他带走,那不是对不起我自己吗。” 黄婶把如何拐走童童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婶你可真行,运气也太好了把,这样都能撞到一个货色这么好的小男孩。”壮汉冲黄婶夸奖道。 “嗨,所以我说根子,你要是跟着婶好好干,那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黄婶洋洋自得地道。 壮汉根子立刻连连点头,又夸了黄婶好几句,把黄婶夸的轻飘飘的。 不过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奇怪,根子纳闷地看了童童一眼:“这孩子也太安静了吧。” 黄婶也反应了过来,刚才这个童童是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的,以为自己带他去玩才不反抗的,可是现在听到他们聊天了,那总该反应过来了吧,可是这孩子不哭不闹的,该不会是看起来聪明其实是个傻子吧。 黄婶纳闷地看了童童一眼,忍不住问道:“小童童,你不害怕吗?” 童童看了黄婶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黑暗中看到童童惨白的小脸还有黑黢黢的眼睛,黄婶莫名觉得渗的慌,童童仰脸看向黄婶,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人贩子呀,但是就算我害怕大哭,你会放了我吗?” 黄婶和根子都一愣,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懂事聪明,这都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了。 根子啧了一声:“婶子,你顺手摸来的这个孩子也太聪明了吧,这么小的年龄能说出这些话,到时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黄婶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哪地方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是看着童童的时候,总觉得脊背有些发冷。 恰在这时候,童童竟然咧嘴朝她笑了笑,明明该是小孩子天真可爱的笑容,可是黄婶却觉得童童的笑有点可怕,她总觉得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扔掉的那个小男孩的脸。 黄婶顿时哆嗦了一下,默默地远离了童童一段距离。 童童一副天真的表情看向黄婶,疑惑地道:“婶婶,你怎么了?” 根子也莫名其妙地看向黄婶:“婶,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黄婶摇了摇头,再凝神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童童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根子只当黄婶突然抽风,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看向黄婶道:“婶,这一批货您打算卖到什么地方,我听说你找的买家有大主顾?” 听到生意上的事情,黄婶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她笑眯眯地道:“都是些生不出儿子,想儿子想疯的有钱人,这几个男娃娃这回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的。” 根子夸赞道:“婶,还是你有办法。” 车已经慢慢离开了S市,然而车开了一阵子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给车里的根子打了个电话:“马上就到了检查站了,你们可仔细点把东西都装好。” 根子立刻应声,他和黄婶立刻开动了起来,把这些孩子一个个装进了白色的集装箱里,那些孩子因为被喂了药,所以不哭不闹,任由根子和黄婶把他们装了起来。 黄婶和根子看了一眼童童,对童童的聪明有些忌惮,黄婶又不愿意喂药,干脆让旁边的根子代劳,然后根子给童童灌,把童童和小壮也装进了白色的集装箱中。 车子继续朝前开,很快就停在了高速路口,司机把东西递给了路口的执勤人员,结果就在这时候,车厢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哭声特别越来越响,最后引起了执勤人员的注意。 那人疑惑地看向车厢:“你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听到婴儿的哭声,你们车里装的该不会是婴儿吧?” 执勤人员的话让司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那名执勤人员瞧见司机的脸色,心中立马升起了怀疑,他当下就道:“车停下来不准走,现在我要检查一下货物。”说着执勤人员把拦车杆放了下来。 但是司机此时怎么可能会让执勤人员检查车辆,在对方从亭子里走出来之前,司机就一脚油门撞断了拦车杆飞奔了出去。 周围的车辆都被司机的举动弄的惊呆了,执勤人员此时自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当下就给警局拨打了电话,警察局的人立刻就出动了起来,开始追捕童童他们所在的这辆车。 车厢里根子和黄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黄婶的怀中抱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根子忍不住暴躁地道:“婶,你之前没给这娃娃下药吗?” 黄婶也喃喃自语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我下的药分量很足,连大孩子都昏迷不醒,这小婴儿怎么就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婴儿哭了一会儿之后又沉沉睡去了。 黄婶和根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根子更是忍不住道:“怎么会这么凑巧,刚好经过高速站的时候这孩子哭了起来,离开了之后又不哭了,难不成是撞邪吗?” 黄婶也觉得十分蹊跷,听到根子这么说,她忍不住看向了关着童童的那个集装箱,如果今天有什么东西堪称撞邪的话,那么她白捡的那个男娃娃就让她觉得格外邪门了,现在仔细想想,她当时脑子真像是被什么踢了,一点都没有怀疑那个娃娃的古怪,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正好就让她随手捡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子呢? 黄婶和根子对视了一眼,她将心中的怀疑说给了根子,两个人一合计,咬牙抬起童童的那个集装箱,直接把童童从车上扔到了高速路上,后面很快飞驰过一辆大车,直接把那个集装箱压的粉碎,黄审和根子瞧着粉碎的白色集装箱,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232.被拐的童童 因为警方开始追捕童童他们所在的那辆车, 所以黄婶还有根子以及司机只能想办法甩脱警察的追捕,但是高速路上到处都是摄像头, 就算S市的警方追不上来, 还会联系S市周边的警察进行追捕。 所以三人商量了一下, 司机直接下了高速, 开车来到了一处荒僻的小路上, 也不知道在那条小路上颠簸了多久,他们居然找到了一家废弃的土屋。 这种在地图上都标注不出来的地方正适合进行中转和隐匿,因为之前那辆货车已经暴露了,所以三人干脆连那辆车都不要了,在把装着孩子们的集装箱搬到土屋后, 司机就开车货车走远了,将货车扔到了和这里完全相反的一段土路上,所以哪怕警方找到他们这辆车,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人了。 等到黄婶和根子消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集装箱中的孩子们也醒了过来,他们看到陌生的环境顿时害怕的大哭了起来,黄婶和根子此时格外暴躁, 根子朝那群孩子怒目骂道:“都给老子闭嘴!” 可是孩子毕竟和成人不同,成人受到恐吓就会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默默害怕,但是孩子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尤其是越害怕的时候越会哭, 结果根子这么一吼, 顿时哭声更大了起来,这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哭,吵的根子脑仁疼,他骂骂咧咧地骂了一句,抄起旁边的棍子就要揍人。 瞧见根子的动作,孩子们尖叫了起来,有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抱成了一团,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根子正想一棍子抽上去,黄婶却直接拉住了根子的手,冲根子摇了摇头,根子不解地看向黄婶:“婶,他们哭的这么大声音,不教训他们一下,待会引来别人注意了怎么办?” “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前后都不着村子,就是一处废弃的土屋,哪会有人,你就别吓唬他们了。”黄婶慈眉善目地走到了孩子们面前,大概有了之前的根子做比较,孩子们瞧见慈祥的黄婶本能地对她有了点依赖。 黄婶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小孩:“你们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 孩子们立刻不哭了,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这会儿醒来就在这种可怕的漏风土屋里,还被一个陌生男人威胁着要揍他们,他们担惊受怕肚子也饿的不得了,这会儿听到黄婶的话,这些小孩顿时渴望地看向了黄婶。 黄婶笑了笑道:“婶喜欢听话的孩子,要是你们谁乖乖听话,婶就给他拿好吃的,要是谁不听话只知道哭闹,婶就让刚才那个凶叔叔把他扔出去。” “你们也看见外面了吧,黑乎乎的连个人都没有,要是被婶给扔出去了,那到时候只能饿死在外面了,说不准还会被野狼叼走吃掉,这里可不是你们那个家,这里是真的有狼的。” 孩子们听到黄婶的恐吓,顿时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但是大概是黄婶的哄打政策出了效果,这会儿没有一个孩子敢哭的。 黄婶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旁边的根子看到黄婶的本事,顿时佩服地看向了黄婶,朝黄婶竖起大拇指:“婶,你可真能耐啊,就这样把这群烦人精制的服服帖帖了。” 黄婶不耐烦地瞥了根子一眼:“成了,你也别废话了,赶紧把箱子里的食物拿出来,我顺便把那两个毛孩子给喂喂,别没到地方就饿出个好歹,废了我两个好货色。” 黄婶除了拐卖有自理能力的孩子外,这一趟还拐走了两个小婴儿,黄婶说的毛孩子就是那两个小婴儿。 根子听了黄婶的吩咐,赶紧拉出了一个集装箱,把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分了分,他们这趟是以食品厂的名义在送食品,当然了送食品只是掩护,有些箱子里装的是食品,有些箱子装的则是孩子。 给那群小孩子发了饼干之后,黄婶和根子就不耐烦呆在低矮破旧的土屋中,两个人坐到外面吃肉喝饮料去了。 根子和黄婶看着头顶的月亮,聊起了闲话,根子虽然是壮汉,但毕竟年轻,才刚开始跟黄婶一起跑这个活计,没想到就撞上这种事,根子骂骂咧咧地道:“妈的,这一次还真是不顺心,要不然咱们就出市区,这会儿都已经把货送过去了。” 黄婶喝了一口饮料,笑了笑道:“你就是个毛头小子,脾气还这么躁,这可是非法的买卖,拐骗人家的孩子卖钱,你以为会事事顺利啊,我告诉你做的久了,什么突发情况都能碰上,到时候就得你反应灵光一点,这算什么大事啊,已经算是比较平顺的好吗。” 黄婶把自己曾经的一次比较惊险的经历告诉了根子:“那一次没办法,被警察追在屁股后面,眼见都要追上来了,当时我们都跑到山上去了,对方还在紧追不舍,拐了这么多货都不能要了,只好把那些货都扔了,啧,那几个小孩子啊,都是被那些追我们的警察害死的。” 根子听得毛骨悚然,他低声道:“那群小孩子你们就扔了?”他说的有些不太确定,不知道扔了是不是就是字面意思是上的扔了。 黄婶抬眼看向根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对啊,扔了,都到了那一步我们怎么可能还留着货。” 根子沉默不语,虽然他是想赚大钱,但是黄婶这做事的狠辣他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难怪黄婶能一直干到现在,名气也越来越大。 两个人在外面聊天,屋里的小孩们吃了东西也都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壮也不像之前那样浑噩痴傻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拐卖了。 房间里最大的孩子已经九岁了,是个小女孩叫芳芳,她吃完了手中的饼干后,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怎么办,我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啊,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壮也很害怕,可是想起爸爸妈妈的教导,他低声道:“姐姐别哭,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找我们的,警察也会来找我们的。” “这里就是一片荒地,警察根本不可能找过来。”说话的是个男孩子,看上去应该是上小学了,说话条理也十分清晰,只是眼中满是绝望:“人贩子肯定会做很多措施的,等到警察找过来说不定我们就被带走了,你想想之前我们就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睡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就到这里了。”想到家长还有老师曾经给他们讲的人贩子的事情,男孩就十分绝望。 “那我们一定不能再吃他们的药了。”芳芳握了握拳头道。 屋里子又安静了下来,就算不吃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根本想不到办法,顿时又有孩子低声哭了起来。 小孩的情绪比较容易互相感染,如果有一个小孩子在哭,其他孩子一定会忍不住跟着哭,一会儿屋子里又是一片哭声,只是想到刚才黄婶和根子的话,他们不敢哭的太大声,怕根子又进来打他们。 但是就算是这样,根子和黄婶也听到了这群小孩的声音,根子顿时朝里面骂道:“妈的都给老子闭嘴,再哭老子把他扔出去喂狼。” 小孩们听到根子的怒吼声,顿时憋住了哭声,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依旧眼泪汪汪的。 “别哭了,再哭他们就会进来给你们喂药,让你们睡过去了,那种药吃多了,你们脑子就会出问题了。”土屋的角落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刚才这群年龄比较大的孩子都凑在屋子中间,根本没注意到土屋角落里还有人,这个声音一出,大家都一起扭头看向了黑乎乎的角落中,只见那里安安静静地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因为角落太黑了,大家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芳芳惊奇地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啊,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小壮却是盯着角落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道:“童童,是童童。” 小壮说着,也不害怕直接跑到了角落中,抱住了角落里的童童,他拉着童童的手走了出来,给大家介绍童童:“这是我的好朋友童童,他人可好了,经常来我家小区陪我玩。” 黑暗中月光下童童的脸白的惊人,眼睛也黑的渗人,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听到小壮介绍自己,还是硬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只是那种僵硬的笑容,让人多少有些发毛。 屋里年龄大的芳芳几个看着童童感觉有点害怕,但是他们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害怕,不过小孩子毕竟想到少,听到小壮这么介绍了之后,也都好奇地盯着童童,和童童打了声招呼。 小壮介绍完,高兴地看向童童:“童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被那个婶拐来了吗?”虽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小壮很害怕,但是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小壮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童童瞟了小壮一眼:“我被拐卖过来,你很高兴?” 小壮立刻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只是高兴看到你,童童,之前不是我不去找你玩,是我被黄婶带走了。” 小壮说着情绪又低落了下来,眼睛里满是泪水:“他们要把我们拐卖走了,我以后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呜呜,我想爸爸妈妈,童童,你想不想?” 眼见屋里的孩子们又要哭起来,童童拍了拍小壮的肩膀:“别哭,我们来做游戏好不好,你们再哭他们就要进来打你们了。” 童童的话产生了效果,孩子们立刻不哭了,但是那两个吃饱了的婴儿却哭了起来。 孩子们害怕地看向婴儿,其中一个小孩子伸手捂住了婴儿的嘴巴:“弟弟不哭不哭,不然坏人要进来打你哦。” 婴儿的脸憋红了,童童看向对方道:“你先到旁边,再这样捂下去,他就憋死了。” 那个小孩连忙让开,童童打了响指,集装箱中飞出两包零食,那两包零食飞到小婴儿面前,前后晃动了起来,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鲜艳的颜色和有趣的响声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让小婴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其他的孩子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飞起来的零食,他们顿时忘记了身处的环境,纷纷惊叹了起来:“哇,你好厉害哦。” 小壮觉得特别骄傲,他拍了拍小胸脯道:“那是,童童可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朋友真棒,好厉害,他还会变魔术啊。” “当然啦,我们平时在一起玩的时候,我都让童童变魔术给我看呢。”好朋友受到了追捧,小壮觉得特别有面子,立刻在同病相怜的这群小伙伴中炫耀了起来。 童童用零食袋子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他看了看屋里的小孩子们,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毕竟有这么多小朋友陪他玩,童童也觉得挺高兴的。 想了想,童童道:“我还有一些小伙伴想一起玩,他们和我一样都会变魔术,只是这些小哥哥小姐姐长得不太好看,你们不会害怕吧?” 大家虽然害怕现在的处境,可是小孩子更多的想的还是玩,尤其是现在被童童的魔术吸引了注意力后,他们也就好奇童童的同伴,把外面可怕的大人给忘了。 只是芳芳几个大孩子有些不安,但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了看起来很厉害的童童在这里发号施令,芳芳几个也就按捺下心里的不安,跟着童童行动了。 小壮好奇地问道:“童童,你说的那些哥哥姐姐在哪儿啊,是不是也是那个婶拐骗来的?” 童童点了点头:“他们一直被婶带在身边,可是大家都看不见他们,所以他们特别孤独,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事,就一起来玩啊。” “好啊好啊。”小壮拍了拍手,期待地道:“那你快让他们出来啊童童。” 童童笑了笑,拍了拍手,就见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多个孩子,这些孩子脸色都十分苍白,眼珠子也黑的有些吓人,和小壮他们一样也都是大小年龄都有,还有三个飘在半空的婴儿。 土屋里的孩子们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哪里过来的,不过看见这些孩子以后,他们也觉得十分惊奇。 土屋里多了十多个孩子,立刻显得有些拥挤,但是人多了之后,大家反而觉得更有安全感,嘻嘻哈哈地同新来的小伙伴们说起话来,虽然那些新来的小伙伴很奇怪,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并不说话。 小壮拉着童童:“童童,我们玩什么游戏啊?” 童童转了转眼珠道:“我们一起来玩开火车吧。” 开小火车确实很受小孩们欢迎,大家立刻拉着前面的孩子衣角开了起来,小壮叫道:“我要当火车头。” 童童拉着小壮的手道:“我们两个玩捉迷藏好不好,你来找我呀。”童童说着隐没到了黑暗中,小壮被童童的游戏吸引,连忙跑到黑暗的角落里去找童童了。 这群孩子在屋里闹腾着玩游戏,黄婶和根子自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虽然小孩子们不哭了他们也松了口气,但是土屋里时不时传来的咯咯笑声更让他们觉得渗的慌,觉得还不如嚎啕大哭呢。 黄婶和根子对视了一眼,根子喃喃地道:“婶,要不然我们还是给这群孩子喂药吧,他们这样笑我怎么觉得有些恐怖啊,他们好端端地在笑什么?” 黄婶皱眉道:“我们进去看看,都是一群小孩儿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根子点了点头,同黄婶一起朝土屋走去,两个人走到土屋门口,就看见这些小孩在玩开火车,可是这个开火车看起来格外诡异,他们并不是直接拉着前面的孩子的衣角,而是虚虚地伸着手,后一个孩子和前一个孩子中间还隔了一个空,好想中间还夹杂着看不见的孩子似得。 而且这些孩子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在屋里打着转,口中发出呜呜的火车声,就连根子和黄婶进来他们都没有看见。 黄婶顿时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孩子们开的火车顿时停了下来,一群孩子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黄婶,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些孩子齐刷刷地盯着,黄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些小孩的目光说不出的古怪。 领头的火车头正是芳芳,芳芳朝黄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婶,我们在玩开火车啊,可好玩了,婶,你也来一起玩,一起来玩啊,一起……来……玩……啊……” 芳芳说着朝黄婶招了招手,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看上去让人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她招手的时候,竟然让黄婶一个晃神。 等黄婶反应过来后,她发现自己差点就走到孩子火车队伍中了,她顿时停下了脚步,脸色难看地大吼道:“谁让你们玩的,谁让你们玩游戏的啊,都给我停下来,不准玩游戏,谁再玩游戏婶就把他扔出去喂狗!” 芳芳仰头看向黄婶,幽幽地道:“可是婶,我们好无聊啊,都没有人陪我们玩游戏,我们好寂寞啊,一起过来玩吧,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芳芳身后的小孩子们也嘻嘻地笑了起来,齐刷刷地盯着黄婶脆生生地道:“一起来玩啊,婶,我们等你来玩呢,我们不哭了哟,我们都是好孩子,不哭不闹玩游戏,嘻嘻嘻……” 黄婶和根子都被面前渗人的场景给惊吓到了,两个人说不出话来,后退了半步,最后还是根子受不了,他毕竟是个阳气重的大男人,比黄婶又好多了,不怎么害怕面前的场景。 这会儿瞧见这么妖邪的一幕,根子大吼一声直接拎小鸡似得将那几个孩子拎了起来,然后扔到了一边,孩子被根子拎起来扔到地上后,这才反应过来似得,诡异的表情呆滞的目光渐渐消散下去了,这些孩子顿时瘪嘴哭了起来,不明白自己哭也要挨打,可是好端端地玩游戏为什么也要挨打。 听到这群小孩哭出来,根子和黄婶才松了口气,黄婶恶狠狠地道:“到底是谁让玩游戏的?” 孩子们对视了一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黄婶和根子盯着那些小孩的时候,小壮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童童,你跑哪儿去了,童童,你太过分了,跟我玩捉迷藏居然藏到了墙里面,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小壮一下子撞到了黄婶身上,黄婶直接拎起了小壮的衣领,把小壮给拎的停下来来,小壮这才看到黄婶和根子,他眼中顿时露出恐惧,瘪着嘴就要哭起来。 黄婶目光可怕地盯着小壮,急匆匆地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你说和谁在玩捉迷藏,谁藏到墙里面了?” “是童童啊,刚刚童童过来找我了,他说要和我一起玩游戏呢,我们两个说好了玩捉迷藏,可是童童太过分了,居然藏进墙里面,我根本找不到他了。” 小壮想到这里还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好伙伴有特别的本事,但是对方用那些奇怪的本领玩游戏就一点都不好了。 黄婶和根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这会儿芳芳这些孩子也反应了过来,彼此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刚刚就是小壮的朋友童童过来了,然后童童让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啊,他还带来了好多大哥哥大姐姐呢,就是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都有些奇怪,脸很白也不说话,对了,他们还会飘呢,都飘起来和我们玩啊。” “是啊是啊,童童真有意思,带来的哥哥姐姐也都好好哦,我哥就不会飘呢,以后我也要学会飘的本事。” 黄婶咽了口唾沫,旁边的根子早已经忍不住的喝道:“你们这群小崽子搞什么装神弄鬼,哪有什么哥哥姐姐的,那个童童不听话,我们早就把他扔去喂狼了,他怎么可能和你们玩什么游戏?” “童童,童童不就站在那儿嘛。”小壮一看阴暗的角落里,童童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不知道童童什么时候从墙里面钻出来了,但是小壮还是十分欣喜,他伸手一指,指向了墙角道:“叔叔,婶婶,你们看不见吗,他就在那儿站着啊。” 黄婶和根子随着小壮的动作看过去,可是墙角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人,黄婶顿时一巴掌拍到了小壮的手上,把小壮的手拍的落了下来,黄婶虎着脸道:“胡说什么东西,那里根本没有人。” 这会儿芳芳他们也纷纷说了起来,芳芳看着黄婶和根子道:“叔叔,婶啊,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都在看着你们啊,他们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你们看不见吗?” 听着芳芳他们说出的话,黄婶和根子的脸色更难看了,黄婶大声呵道:“哪有什么大哥哥大姐姐,他们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别胡说八道了,赶紧给我睡觉,谁再不听话谁试试。” 芳芳瘪了瘪嘴,不乐意地道:“他们真的都在啊,有好几个哥哥姐姐都在房顶上飘着呢,还有一个姐姐趴在你身上,跟你玩游戏,她在用舌头舔你,她还在对你笑呢,可是你都不知道啊。” 黄婶和根子悚然一惊,两人飞速抬起头,但是头上什么都没有,见这些小孩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可怕,黄婶和根子对视一眼,气怒道:“把药拿过来,让这群小崽子睡觉。” 根子点了点头,去墙角的箱子里拿药,可是他刚蹲下来掀开箱子,整个人就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箱子中躺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那个男孩转着苍白的脸盯着他,咧嘴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正是之前他扔下去的童童,童童朝根子伸出手幽幽地道:“叔叔,你为什么扔下我啊,我被车碾过去,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啊。” 根子惊恐地后退了两步,黄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皱眉道:“根子,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赶紧把药拿过来,让这群小崽子们赶紧睡觉,不然再这样闹腾下去,咱们两个都受不了。” “婶,婶……”根子已经被童童冰冷滑腻的手攥住了手腕,他惊恐地回过头,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是……是……” 小壮眼尖,先看到了箱子里面的童童,他立刻高兴地喊了起来:“童童,好啊,你居然躲在箱子里面,太过分了啊,怪不得我找不到你,下次不跟你玩了,哼。” 黄婶脸色一变,探头看向了根子身后的箱子,可是箱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顿时大怒道:“你们两个发什么神经,根子,你给起来!” 根子这会儿也想赶紧站起来跑走,可是箱子里的童童朝他阴森诡异地一笑,七窍突然流出血,支离破碎地从箱子里面往外爬:“叔叔,我好痛啊,你为什么要把我扔下去,我不是很听话了吗,我没有哭也没有闹,为什么要把我扔下去啊。” 根子尖叫了起来,他不停地抖着腿:“走开,滚滚,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拐你的是那个老虔婆,要把你扔下去的也是她,你去找她,去找她啊。” 小壮也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小声地道:“童童,你受伤了吗,你怎么流血了啊?” 童童扭头朝小壮眨了眨眼,身体瞬间恢复了原状,他朝小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我在和婶还有叔叔做游戏呢,小壮,你先过去,等会再找你玩。” “哦。”小壮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到芳芳那边坐着去了。 一群孩子仰头看着黄婶和根子又哭又笑又尖叫扑腾的,感觉这两个大人真好玩。 根子突然觉得攥着自己脚脖的手一松,他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口气冲出土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黄婶见根子跑走了,不知道为何被一屋子小孩盯着看,屋里又只剩下自己这个大人,她顿时觉得浑身寒毛直竖,这些孩子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想到之前根子和小壮说的话,黄婶觉得自己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但是就这么走了,她又有些不太甘心。 就在迟疑的当中,黄婶的眼神扫过房间黑暗的角落,发现那里居然静静地站着一个小男孩,黄婶顿时心惊地后退了半步,那个小男孩也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朝着黄婶咧嘴一笑:“婶,你不是夸我好,夸我聪明吗,为什么要半路把我扔下车啊,我真的好惨啊,车从我身上压过去,把我压碎了啊,神,你看我身上有多痛有多痛啊。” 黄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之前她喜欢的不得了的小男孩身体开始变得血腥破碎,对方还朝她伸出了手:“婶,我好痛啊,好痛啊,我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婶,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你这么喜欢我,不如陪我一起痛吧。” 黄婶不停地后退着摇着头,她也支撑不住崩溃地尖叫了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是黄婶还没有退到门口,就被人绊倒了,她扭头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小孩,那小孩朝她嘻嘻笑了起来,虽然站在月光之中,可是小孩的脚下却没有影子,此时黄婶也认出了对方,对方正是她曾经扔掉过的那批孩子中的一个。 小男孩的出现似乎是一个预兆,黄婶身边开始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好多孩子的身影,那些孩子都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朝她伸出了手:“婶啊,来陪我们呀,来陪我们一起玩啊。” 黄婶崩溃地尖叫了起来,她痛哭流涕地大声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们烧纸钱给你们烧香供奉你们好不好。” “不好,我们不喜欢,我们喜欢玩。” “那我给你们烧玩具,现在就烧。” “不要,玩具不好玩,我们就要婶跟我们一起玩。”那些小鬼围住了黄婶,嘻嘻笑着扑向了地上的黄婶。 “婶啊,我这么听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一只小鬼伸长了舌头缠住了黄婶的脖子。 另一只小鬼将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幽幽地看向了黄婶:“婶,我都说了我乖乖的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下去,我好痛啊,摔的好痛啊,再也不能玩了。” 站在黄婶身侧的小鬼笑嘻嘻地张大了嘴,露出口中森冷交错的牙齿:“婶啊,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嘴巴了吗,你看它现在美不美,婶,这都是你带给我的哦,我的嘴巴也很喜欢你呢。” 那小鬼说着,一口咬上了黄婶的胸口,把黄婶咬的惨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婶,没人来救你了呢,你以后要和我们一起,永远在一起,你不是最喜欢我们了吗,你不是说我们最乖巧最讨人爱了吗,婶,那就和你最爱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啊。”带头的小鬼幽冷地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不喜欢了,救命啊!”黄婶不停地惨叫着,但是小鬼们都不搭理她,而是不停地缠上了黄婶。 童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痛苦不堪的黄婶,他开口道:“别玩的太过分了,给她留口气。” 小鬼们嘻嘻笑着应了声,继续缠了上去。 小壮等人这会儿才感觉到害怕,芳芳等人更是抱在了一起,小壮小声地道:“童童,为什么我觉得那些哥哥姐姐们和婶玩的游戏有点吓人?” 童童嬉笑道:“那是因为婶是大人啊,大人玩的游戏和我们小孩子玩的当然不一样,婶他们就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小壮有些懵懂:“是这样吗?” 芳芳几个转过了脸,小声地道:“童童,我们害怕,你让那些哥哥姐姐不要玩儿了,我们休息吧。” 童童看了看被缠着的黄婶,他道:“要不然这样吧,我带你们出去吧,我看婶跟他们玩的太忘我了,估计也顾不上管我们。” 芳芳几个孩子对视了一眼:“这样真的可以吗,外面那么黑,万一有狼怎么办?” 童童顿时笑了起来:“哪有狼啊,那都是她吓唬你们的,走吧,我来的时候看见警察也过来了,我带你们找警察叔叔吧。” 芳芳几人的表情顿时高兴了起来,虽然他们被童童带着玩儿暂时忘记了害怕,但是还是想要回家的,这会儿听到童童这么说,芳芳几个人顿时高兴了起来,跟着童童往外走。 童童让两个年龄大的孩子抱住了那两个小婴儿,一群孩子就离开了土屋,跟在了童童身后。 这会让正巧那名司机赶回来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这群孩子自己走出来了,顿时一怔,随即凶狠地道:“谁让你们出来的,黄婶和根子呢?” 小孩子们没想到出去又碰到一个大人,顿时害怕地叫了起来。 司机伸手就想去抓那群小孩,但是童童却飘了过去,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叔叔,你是在说黄婶吗,她在屋里和哥哥姐姐们玩儿呢,玩的可高兴了,那些哥哥姐姐用头发缠着婶,挖她的血肉,咀嚼她的手指,你听听,是不是婶在高兴的尖叫?” 司机冷不丁看到飘起来的童童,顿时被吓了一跳,随即听到了童童的话,表情更是变得难看起来,被童童提醒过后,司机也听到了屋里黄婶的惨叫。 知道情况不对的他,也顾不上这群小孩了,转身就跑了起来,但是童童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司机乱跑,脸上露出了冷森森的笑。 司机没跑多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黄婶尖叫着的那个土屋前,一个脸色铁青脚尖踮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司机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走,但是那个孩子飘到了他面前,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腕,直接把他拖进了土屋之中。 此时童童已经领着那群孩子来到了司机遗弃的那个货车旁,S市派出的警察正在和周边县镇的警察一起搜寻司机的那辆车,等到找到这辆车,看到车旁边站着的一群孩子时候,所有的警察都愣了。 小壮他们看见警察也高兴地哭了起来,小壮边哭边道:“童童,警察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又可以陪你继续玩了。” 但是小壮哭完,却发现身旁的童童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到警察把这些孩子带回到警局的时候,依旧对之前的情景惊叹不已,他们对这些孩子如何自己逃脱了人贩子的手百思不解,也怎么想不通那三个人贩子是怎么发了疯。 尤其是他们听到所有的孩子都说了一个叫童童的孩子,说是对方带着他们出来的时候,可是警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叫童童的孩子,要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说的那么肯定,他们一定会以为是孩子们自己胡编乱造的。 但是那个在孩子们口中又会飘又会钻墙,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孩子,和口中胡言乱语的人贩子联系在一起,这些警察们总觉得背后毛骨悚然,只觉得会不会是人贩子作恶太多遭到报应了,因为人贩子神智崩溃,警方又从对方身上逼问出了很多东西,从黄婶身上找到了一条贩卖孩子的大线,端了一窝人贩子,这就暂且不提了。 就说这些孩子被自己家长带回去后,随着他们年岁渐长,他们也忘记了童年那段经历,而小壮也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帅哥,他童年时的那个玩伴童童,随着他年龄渐长再也不见踪迹了,甚至有时候小壮还会怀疑他那个好朋友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不过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233.闹狐媚子 白若水在送走小水之后, 答应了小水照顾对方奶奶的要求,因此在小水忙完了之后就按照小水留下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小水生活在一处比较偏僻的村镇里, 因为是女孩所以被人遗弃了, 后来她被奶奶捡到抚养长大, 但是奶奶年纪大了, 将小水送到大学之后就没有挣钱的能力, 小水也是因为这个想要当网红,早点挣钱孝敬奶奶,所以如果不是遭了邪术师的道,只怕也不会轻易自杀。 白若水就按照小水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这处村镇的确挺偏僻落后的, 离S市也比较远,位于两省的交界地,这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走光了,剩下的都是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就那老人和孩子也没剩下多少, 村里在外面稍微挣到点钱的,都把自家的老人孩子给接走了。 所以白若水找过来的时候,村里面统共就剩下了十多位老人还有不到五六个孩子, 整个看上去格外荒凉破落,甚至于因为这个自然村都快要消失了,连基本的村政府单位都没有, 还是挂靠在隔壁大村的村委会管理下, 只是隔壁大村子忙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 更是顾不上这里,因此这里也就剩下这些个老人在这里慢慢等死了。 白若水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因为这里的荒凉愣了愣,随即她就意识到这个生机衰败的村落还有别的问题,这里竟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而这些原本应该寿终就寝的老人们眉宇间也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死气,他们眼中也没有享受田园生活慢慢终老的悠然,而是透着一股子麻木。 想了想白若水走到了村口抽旱烟的老人身旁:“老人家你好,我想问问白珑住在哪儿。” 那干瘪老头抬眼看向白若水,眯着眼睛看了白若水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你是?” 白若水笑了笑:“我是白家的小水,在外面打工忙着赚钱很久没回来了,没想到家里发生这么大变化,我都找不到以前的路了。” “小水?”老人皱眉打量了白若水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是白家寡妇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娃啊,当年白家寡妇为了养大你搬出了村子,那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哭的小毛娃,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对,是我。”白若水点了点头:“我现在想带奶奶出去住。” 老人叹了口气道:“哎,你做的对,是该带你奶奶出去住了,咱们关口村里壮实小伙子都走光喽,没有这些小伙子们压着,村里荒凉的紧,邪气根本就压不住,如今有儿孙孝顺的老家伙们也带着娃娃们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没人要的老家伙们留在这里等死了。” 白若水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不解地看向老人:“大爷,您说的会不会是太夸张了,那些可都是封建迷信,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啊。” 老人嗤了一声:“你们这群小年轻啊,就是什么都不信,我们那以前生活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见过,这活人少了,不就是那东西的天下了,村子里的老家伙原本不止我们这么点,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十几个老家伙了吗,都是因为村子里生了专吸老人性命的邪祟,这才死的就剩我们这几个了。” 白若水若有所思地皱起眉,那老头见到白若水的表情便劝道:“所以啊,你现在还是把你奶奶带走吧,也让她最后能安享晚年寿终就寝。” 老头伸手一指,指向了村子末尾的那栋破旧土屋:“你奶奶现在就住在那儿,前段时间大乡村来了几个支教的年轻干部,其中有个小胡干部挺照顾你奶奶的,隔三差五过来干活帮忙,还把你奶奶认成了干奶奶,你记得走之前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谢谢你了大爷。”白若水道了声谢,同那老头告别,走向了小水奶奶的那间屋子,既然她已经以小水的身份活下去,那对方的亲人就是她的亲人,对方唯一剩下的奶奶她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了。 白若水这样想着来到了小水奶奶住着的那间破旧土屋前,这里虽然满是衰败之感,但是可以看出来当年还是一栋不错的房子,侧边是厨房正对门的是主屋,中间还有一个小院子。 白若水推门走进去的时候,白珑正在厨房里烧饭,她年纪很大了,头发全都白了,身形也佝偻瘦小,但是脸上满是慈爱。 瞧见白若水走进来,白珑还有些惊讶,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白粥一边道:“小水,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白若水一听白珑的话,顿时留了心,她也没有戳破白珑的话,而是顺着白珑的话微笑道:“怎么了奶奶我每天都没有回来这么早过吗?” 白珑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怎么比奶奶忘性还大,你今天早上不是说要出森林里采摘点鲜菇,想要吃奶奶给你炖的鲜鸡肉嘛,还说要采很晚才能回家,让我给你留着鸡吃。” 白若水笑了笑:“哦,是这样的,我刚刚在森林里逛了一圈,发现鲜菇都被其他人采光了,我没找到鲜菇又不敢走太远,所以就匆匆赶回来想着说不定还能吃顿午饭。” “正煮着稀饭呢,鸡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你现在堂屋里等着啊,等奶奶给你端饭。” 白珑虽然这么说,但是白若水又怎么会让年龄这么大的老人来伺候她吃饭,她走过去帮白珑打起下手,白珑对此似乎早已经熟悉了两人这么相处,也没有拦着白若水,而是笑眯眯地和白若水话起家常。 等到走得近了,白若水更是闻到白珑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妖气,但是这股妖气并不是白珑身上的,而是和妖怪长期相处沾染下来的,白若水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和白珑聊了两句,白若水更是愈发肯定了这种猜测,她又耐心地陪着白珑说了会儿话,让白珑先回屋里午休一会儿,毕竟老人家的体力弱,长时间地站着肯定会吃不消。 等到白珑进去了之后,白若水就将白珑的院子布置了一番,然后静静地坐在了堂屋里等着对方的到来。 夜幕很快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因为这里人气稀少,村子入夜后就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寂静,因为这里剩下的都是老人,他们年纪大了,连饲养小动物的精力都没有,所以这里家禽家畜也几乎没有,夜里都听不到一点声音,更不见一丝光亮,全凭星空看路。 很快就听到小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是白珑的篱笆院门被人推开了,接着有人踮着脚摄手摄脚地朝院子里走来,低声喊道:“奶奶,我回来了,您睡了吗?” 星月的光芒将对方的身影照亮,也将对方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了一个又长又扭曲的弧度来。 只见来人先摸到了厨房,将手里的篮子放到了厨房台子上,等闻到锅灶上鸡肉味道后,来人顿时兴奋地弯起了眼睛,不顾形象地撸起袖子捧着盆呼噜噜地吃了起来,等到对方放下盆,一盆鸡肉被对方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嚼碎了吃掉了。 来人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嘴,接着朝堂屋里走去,结果来人刚刚摸到堂屋门口,就立刻警惕地看向了堂屋阴影角落:“谁?”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白若水从黑暗中走出来,看向了面前这个非人的妖类:“就是你一直冒充我的身份,迷惑我奶奶,跟我奶奶呆在一起?” 来人被白若水惊了一下,随即愤怒地朝白若水龇牙咧嘴凶戾地吼了起来,他双眼冒出可怕的绿光,不合身的衣服像是袍子一样飘荡起来,衣服下摆还露出了一点毛茸茸的尾巴尖。 来人尖啸一声扑向了白若水,白若水轻哼一声,冷冷地看向打过来的对方,不过是一只刚成人形没多久的小狐狸,就敢如此狂妄自大。 她冷锐的目光盯着那只装成人形的狐狸,口中不停念动着咒语,狐狸精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想逃跑,但是白若水的攻击比狐狸逃跑的速度更快。 就在狐狸转身开始逃走的瞬间,院子里各处升起朱砂黄符,那些黄符慢慢地朝狐狸围拢过来,狐狸顿时惊慌失措地想要窜走,可是那些黄符却将四周围的密不透风,直接把这只刚成人形的狐狸给来了个瓮中捉鳖。 狐狸被禁锢在黄符化成的牢笼中,焦躁不安地来回转动着,似乎咬破黄符的牢笼逃出去。 但是他的尖牙利嘴刚刚碰到旁边的黄符,就立刻被黄符的威力给烧到了,嘴里顿时冒出了黑烟,狐狸痛苦地大叫一声,被迫松开了嘴,接着他转脸愤怒地盯着白若水。 月光照耀下来,让人正好能看清楚狐狸的模样,那个假冒她的狐狸居然还是只公狐狸,生的白皙俊俏,尤其是一双上挑的狭长眼睛转动间水光荡漾,倒也没有辜负狐狸的天赋本领。 只是这只狐狸耳朵爪子都没能遮掩住,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白若水抱着手臂看向对方道:“说吧,村子里总是死老人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狐狸怒气冲冲地盯着白若水,突然张嘴朝白若水喷出一道绿色的烟雾。 234.闹狐媚子 白若水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她挥了挥手指, 困着狐狸的黄符牢笼开始收缩,将狐狸越逼越近。 那只化成人形的狐狸没想到白若水竟然这么厉害, 他喷出的毒烟竟然没有伤到对方, 顿时就有些慌乱, 这会儿瞧见黄符不断收缩, 黄符中强大的力量在不停地逼迫压制下来, 狐狸愈发焦躁地在黄符下窜动着,可惜他一个刚成精的山魅又如何抵挡的住白若水霸道的力量,很快就呜咽着要化成原形。 就在这时候白珑突然从屋里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连声道:“若水,停下, 快停下。” 白若水没想到白珑会过来,本来打算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对面那只胆敢冒充她的小狐狸,免得老人受了惊吓,只是此时她被白珑撞见自己施展了玄术,只怕待会还要想办法和白珑解释才行。 白若水停下了咒法不解地看向了白珑:“奶奶, 这是一只成了人形的狐媚子,之前一直是他伪装我在骗你,待我现在收了他, 免得以后害了你们。” 狐狸愤怒地看向了白若水:“我没有害人!” 接着他看向了走过来的白珑,狐狸呜咽了一声,耳朵耷拉下来, 尾巴也不安地扫动着, 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 细细地喊了一声:“奶奶。” 白珑按住了白若水的手,哪怕听到看到如此诡异的场面,她脸上也没有半分害怕,相反满是慈爱和宽容,她叹了口气,目光从白若水身上落到院落中的狐狸身上:“哎,奶奶早就知道了,奶奶只是老了眼睛不好用了,又不是心瞎了,来的人是不是我孙女,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白若水忍不住看了白珑一眼,总觉得白珑话中有话,可是再仔细看去,白珑神色中却没有半分异常。 狐狸倒是感动地喊了一声,眼泪汪汪地道:“奶奶。” 他这会儿也没有了之前凶悍的样子,瞧上去倒是有点可怜。 白珑忍不住替狐狸求情道:“若水,你放了他吧,他说的是实话,奶奶也相信他绝对没有害人。” 白若水见状收回了黄符,那狐狸也没有跑走,而是别扭地来到了白珑身边,低着头小声地道:“奶奶,谢谢你,对不起,我骗了你,我……” 白珑笑了笑道:“其实你第一天来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了。” 白珑领着白若水和狐狸走进了堂屋中,老人点燃了一盏油灯,浑浊的老眼看向狐狸,缓缓说了当初狐狸敲门的事儿。 原来这一类的精怪一旦开了灵智后,只要认真修行就有机会修成人身,但是他们要从普通人口中讨一份赦令,只有得到了这个人的承认,他们才能完完全全化成人形,否则就永远只能拖着动物的身体行走。 所以民间传说中,才会有农人碰到猫啊黄鼠狼啊狐狸啊之类的穿着人类的衣服问他们像不像人,假如农人回答的是像,那么这个妖精就会化成人形,然后向这位农人报恩,假如对方回答不像,那么这个妖精修行就白费了。 听起来很不公平,但是天道就是如此,妖精之流的修炼原本就比人类坎坷。 而那天白珑就碰到了来敲门的狐狸。 那都是一天傍晚了,天色已经昏暗,白珑正在家里煮饭,就听到了有人推开院落的大门,刚开始她以为是附近顽皮的小孩子,哪知道回过头后却看到了一个套着旧衣裳的大狐狸。 当时白珑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瞧见对方没有恶意,也就假装不知道问对方要干什么。 然后狐狸就问了白珑那个问题。 那时候白珑也愣住了,她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传说,原本想说不像的她心中一时心软说了声像。 因为得了白珑这句话,狐狸成功地化成了人形,只是因为修为不稳,所以人形也不是很稳定,但是狐狸对白珑依然十分感激。 后来在白珑家旁边逗留了几日,发现白珑是个孤寡老人,他就生起了陪伴对方终老的心,然后仗着白珑看不清楚,便假装自己是白珑的孙女白若水,担负起照顾陪伴白珑的责任。 而村里的老人把他当成小胡干部,也是狐狸迷惑的。 白珑说了前半部分,狐狸解释了后半部分,说完之后他还气呼呼地瞪了白若水一眼:“我是好心担了你的任务,照顾陪伴奶奶,你倒好上来就要打我,还要把我抓起来,奶奶,你一定替我做主,让她以后不要再欺负我。” “好好。”白珑笑呵呵地应了,其实和狐狸相处的这大半年,她从刚开始的担心慢慢变成了接受,后来就变成了疼爱,本来她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太就不怕什么,更何况狐狸确实又活泼嘴又甜,陪着白珑打发了很多寂寞的时光,也给白珑带来很多乐趣。 应了狐狸之后,白珑就看向白若水,她伸手拍了拍白若水的手:“若水啊,这半年多亏狐狸的照顾呢,你也不要再误会他了,他一个精怪能学着做一个人,也很不容易呢。” “奶奶你放心,既然知道他没做过什么坏事,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了,相反我还要谢谢他照顾你这么久。” 白珑听到白若水这么说就放心了,她笑呵呵地拉住白若水和狐狸的手,将狐狸毛茸茸的爪子和白若水的手放在一起:“你们两个好,奶奶就心满意足了。” 狐狸毛茸茸的手同白若水的手碰在一起,他竟然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一双狐耳也难为情地动了动。 白若水打量了这样的狐狸两眼,心中也有了计较,她任由老人将自己和狐狸的爪子放在一起,看向白珑微笑道:“奶奶,您年纪大了,晚上这样折腾不好,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安排狐狸的事。” “那好,你们两个先聊啊。”白珑的确年纪大了,她都已经七十多了,身体撑不住这样折腾,白若水这么说,她也就回房休息去了。 等到白珑进了房间,狐狸水灵灵的眸子扫了白若水一眼,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倒也没有之前的敌意了。 白若水看着面前还无法掩藏自己耳朵尾巴爪子的狐狸,她皱了皱眉道:“你修为欠缺,总不能一直靠迷烟来维持自己在人类眼中的形象,我有办法让你能够稳住人形。” 狐狸顿时惊喜地看向白若水:“你……你真愿意帮我?” 狐狸知道人类中那些有能力的人可讨厌他们妖怪了,见了就要抓,对方很明显就是那种人,能够看在白珑的面子上放过他就不错了,他本来打算今天之后就不再出现了呢,可是这会儿听到白若水竟然愿意帮助他,这绝对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情。 白若水朝狐狸招了招手,狐狸不解地看向白若水,但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原来白若水竟然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他嘴里。 这滴血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狐狸吃下去之后,很快身形就开始发生变化,他身上泛出淡淡金光,尾巴慢慢收了起来,爪子也变成了人类的手脚,耳朵闪动着缩了回去,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带着妖异的俊秀男人。 狐狸兴奋地摸着自己全身上下,妖魅的狐狸眼瞪的圆溜溜的,兴奋地道:“我变成人了,我真的变成人了。” “只要你以后注意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就不会漏泄,当然了最好还是你自己注意修行,修行够了你也可以一直维持自己人类的外形。” 白若水倒是不介意耗费一滴精血帮助对方稳固身形,毕竟她用了小水的身体,承担了小水的因果,照顾白珑本来就是她应有的责任,而这只狐狸代替她照顾了这么久的白珑,耗费地点精血帮助对方化形,根本什么都不算。 狐狸还没有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多久,白若水就道:“我助你化形你也要将村子里的一些事情告诉我,你在这村子里住的比我久,有没有注意到村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看到什么邪祟?” 听到白若水这么问,狐狸愣了一下,随即他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有的上师,打从村子里的青壮年慢慢搬走了之后,村里就开始聚集起一些鬼祟东西来,这些老人都是被一种叫老人寿的邪祟吃掉了寿命,原本我也想打走它,可是我力量太弱了,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能护住奶奶不受它的伤害。” “你知道它在哪儿?” 狐狸点了点头:“我带你过去。” 白若水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跟着狐狸一起到了村子荒僻的山坡上,那边原本是各家坟地所在,连绵的都是坟墓,狐狸领着白若水来到了一处凹陷的土坑,就见土坑中蒙着一团黑气,那团黑气看起来像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穿着黑衣的佝偻老头,黑衣上还绣着金色的寿。 大约是觉察到了白若水和狐狸的到来,那团黑气转过了身体,果然是一个面色苍白邪气的干瘪老头,老头朝白若水和狐狸森然一笑,可怕地嘿嘿笑了起来。 狐狸脸色发白地后退了半步,上一次要不是他机灵趁乱跑了,只怕修为也会被对方吸走一部分,直接变回小狐狸,对方最近又吸了几个老人的阳寿,看起来像是更厉害了。 狐狸小心地盯着坑里的老人寿,小声地朝白若水道:“上师,你小心一些,这东西邪门的紧又厉害,能吸人寿数阳气。” 那老人看到了小狐狸,诡异地咧嘴道:“小狐狸,你是又来给老头子加餐的吗,怎么了,这次还带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虽然我更喜欢吸老人的寿数,但是你们这些嫩生生的小东西我也喜欢啊。” 黑衣老人说着朝白若水和小狐狸扑去,狐狸脸色难看地提醒道:“小心!”想要忍着害怕扑上去。 但是狐狸还没有扑过去,白若水就冷笑一声,手中八卦镜飞出照向黑衣老人,八卦镜中的浓烈阳气射向老人的眼珠,老人眼珠顿时冒出黑烟,他捂着眼睛惨叫起来,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走。 然而黑衣老人还没有跑远,白若水就直接扔出一道五雷符。 霸道凶悍的五雷符引来天雷,轰隆一声炸向了黑衣老人,黑衣老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直接被炸成了灰烬。 这道突如其来的天雷也把村子连同村子周围的脏乱东西一次性驱逐了,有了白若水这一次的天雷震慑,只怕很久都不会有什么东西敢乱来了。 狐狸早在天空天雷轰隆的时候,就吓的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尤其是看到天空粗大的雷柱劈下来的时候,他更是恐惧地盯着那道雷柱,尖叫着化成一只栗色皮毛的小狐狸,窜到了白若水怀中瑟瑟发抖了起来。 白若水也没料到突然会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窜过来,她本能地伸手一接,这才发现是狐狸被五雷符吓到了,白若水无奈地笑了笑,顺手撸了两把狐狸毛,手感居然还不错。 解决了缠绕在村子里的阴霾后,白若水发现村子里老人眉宇间不正常的死相也就消散了,不过既然答应了小水要照顾白珑,白若水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白珑愿不愿意跟自己去S市生活。 白珑当然不愿意,她已经老了,只想在生养自己的村子里安心度过最后的日子,她喜欢村子里的土喜欢村子里的空气,喜欢在院子里种东西养家禽,这些都是大城市做不到的。 白若水见状也不强求,只说自己会定时回来看一看,也让小狐留心着白珑的情况,随时和她联系。 白珑也让白若水不要担心她的情况,她拍了拍小狐的手背道:“还有小狐陪着我呢,你放心去打拼吧,奶奶没有事的。” 白若水见白珑如此也就告辞了。 见白若水走了,白珑也就握着小狐的手叹了口气,小狐眨着眼看着白珑,天真地道:“奶奶,你既然舍不得姐姐,为什么不跟姐姐一起去S市啊,姐姐本事很大,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白珑摇了摇头,眼睛竟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她笑着拍了拍小狐的手背,什么也没说就走进了屋里,小狐懵懂地跟在了白珑身后。 她只是老了看不清东西了,但心还没有糊涂,只是有些事情说不说破已经没有异议了,更何况两个孩子是真心在孝敬她,她也没有必要让孩子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