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巨蛋 那是一个约有两尺来高，一尺来宽的蛋，当然这么大一个蛋绝对不是鸡蛋鸭蛋鹅蛋，至于是个什么蛋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虽然都在猜测，但是却不敢肯定。 至于这颗蛋是怎么出现在司法天神的公文桌上的，更是无人知晓。 能神不知神鬼不觉的在二郎神眼皮子底下运这么大一颗蛋进来，又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来人的修为可见不俗。 哮天犬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乎将那只蛋闻嗅了一个遍也没嗅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那口水流的满蛋都是，并建议实在不行炒着吃了它…… 无奈之下真君大人只好开了天眼，将巨蛋扫视了一边。 巨蛋里并没有什么蛋清蛋黄，赫然而见是一只大到成型，几乎快要出生的胚胎…… 而胎儿也奇怪，蛇身人面，不似正常之人…… 犹记女娲族是人身蛇尾，莫非这蛋是女娲族的？ 若女娲族原身再显，那可是惊动三界的大事…… 真君大人忙差人去请自家师父来确认巨蛋身份。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因为这微妙的时间差关系，请到玉鼎真人到天上这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邋遢老道用放大镜将巨蛋一寸一寸看了个仔细，再听众人所言，表情是越来越精彩了。 “蛇身人面的一定是女娲族吗？”玉鼎真人摇头晃脑：“没有知识就要多读点书……” 真君大人对自家师父那态度自是必恭必敬：“请师父赐教。” 玉鼎真人清了清嗓子，这才大声宣布道：“这是一颗龙蛋。” 众人讶异，却对玉鼎真人的话深信不疑。 一只蛇身人面的龙蛋，莫不是那处的龙女暗许了蛇精，所以这是龙蛇混杂的品种…… 而真君的脑中却浮现了另一个人选，不禁张口欲出：“九头虫？” 想那九头虫与万圣龙女之事，难道这蛋是他们的孩子，但放在此处意欲何为？ “呸呸呸！”玉鼎真人气极败坏道：“他们那有这样的福气生下这枚蛋，这、这、这颗蛋里明明就是一尾烛龙。” 烛龙？ 烛龙是什么？又是个什么龙?众人对烛龙的概念完全是模糊的。 这‘众人’是谁? 杨戬、杨婵、刘沉香、小玉、梅山兄弟外带哮天犬一只，以上。 这些人虽都是大神小仙，但是都是草莽之辈，行军打仗，斗斗心计还行，若是让他们翻译古籍做学问的话还真是为难他们了。 话说回来谁再没事干也不会去看《山海经》呀！ 生僻字又多，又难懂，看完也不知所以然，一头雾水。 玉鼎真人娓娓而来：“龙之始祖，名为‘烛龙’，乃创世之神，人面蛇身，赤红之色，睁眼就白昼，闭眼为夜晚，吸气为冬天，呼气为夏天，又能呼风唤雨，不喝水不进食，不睡觉也不休息。” 众人闻言啧啧称奇，讶异烛龙之能为，讶异烛龙形态，更讶异火烛龙之颜色。 红色的龙？ 他们倒见过一只，难道是…… 想那个如火一般明艳的女子，却在千年的婚姻燃烧掉了所有的热情，也折腾的周围的人苦不堪言…… 只是似乎没有人再想起她，提起她了。 如今突然忆起，却只剩一声叹息了。 若是说是她与他的孩子，龙女与神族混血生出的孩子是烛龙也说的通，更可以解释为何这颗蛋会出现在司法大殿之上了…… 传闻龙族的龙子龙女出生之时要得生父的心血相助才能顺利出世…… 所以，寸心才将龙蛋放在这里，什么话也没留，任凭他们这一群人在这里猜测吗？ 终究是不想见他么？ 心中有微微有的苦涩与淡淡的忧伤，真君大人笑的颇为勉强。 但是一想到这蛋里是他的孩子，他们杨家的有后了，那种激动的心情更的难以压抑…… 玉鼎真的人了然道：“徒弟，你就用你的心血试试看吧。” 遵循师父所言，杨戬心中难掩的激动，颤抖着从左手无名指上取血，十指连心，而左手无指上有一条血脉直通心脏，所谓的心血合该如此。 只是这滴血滴下去以后，若是他的孩儿就会破壳而出，若不是的话，又让他情何以堪呢？ 高烈的心情此时变有犹豫不决了。 而此时玉鼎真人以经吩咐杨婵和小玉用宝莲灯在真君神殿上布下结界，毕竟是上古烛龙龙神将要出世，其能为可代替日月、轮转四季，降世之时一定会生天异象，不可不防。 宝莲灯的法力不断的散向四周，而杨戬此时却退缩了。 他，不敢了。 对不起，寸心！ 他不是一个丈夫，也许，他也做不好一个父亲…… “二哥。”是三妹在催促他。 “舅舅。”是沉香和小玉在期待着小表弟/妹的降生。 “徒儿。” “二爷。” “主人。” 欣喜之声一波又波，提醒着这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多年期望。 沉着。 冷静。 ‘吧嗒’一声。 一滴朱红落在洁白的蛋壳上，在蛋壳上滑落，留下鲜红的轨迹，并渐渐的被巨蛋吸收。 果真是他的孩子，心中狂喜不止，但是，只是有一滴够吗？想是多点应该会更好些……真君大人是如想的。 只见手间鲜血跟不要钱一般喷射出一条直线。 众人果断的抹了抹额间的汗珠，果然天下的傻父亲都是一样的。 “够了够多了。”哮天犬实在看不过自家主人几乎自残的行为，暗暗不满，心想，还是个蛋时就这么能折腾人，出生后还不道会闹出什么麻烦事儿呢。再一想到那蛋是西海三公主生的，再想起以前种种，不禁的有些后怕。 其它人自是照顾不到哮天犬的各种情绪与小心思。 只听“咔擦”一下脆响，龙蛋已经裂开了一个小缝隙，缝隙处透着明亮的光芒。 “要生了，要生了。”沉香是不明所以的激动万分。 “接下来要怎么办？”杨婵急的团团转，她虽然生过沉香，但是她可从来没给龙接生过呀。 真君大人倒还镇定些，只是背上的汗水早就沁湿了他那件黑氅。 这种情况玉鼎真人也是第一次，心想，应该和小鸡出壳差不多吧。于是淡定道：“静待，它自己会出来的。” 有真人这句话，似乎让众人安心少。 此时龙蛋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而裂痕中透出来的光芒更是刺眼。 龙蛋壳终于全部碎裂脱落于地，巨大的龙蛋变成了一个光球。 随机一声龙啸，光球化作光线直接冲破宝莲灯的结界，冲出真君神殿，直达三十三重天。 龙吟长啸，更是出生之喜悦，却惊三山五岳皆颤，五湖四海为之一震。 而在天宫之中法力微弱的小仙们无法抗拒上古龙神的压神，莫名的手软脚软浑身发抖。 哮天犬直接跌到在地，恐惧之心无法控制。 “好可怕神力。”玉鼎真人是惊是叹。 却见光线化做一条赤金色四脚带翼巨龙盘旋于天宫之上，龙啸八方。 三清道祖闻龙吟之声，心惊，掐指一算，神色复杂直道：“此乃天意。” 西海龙宫中，龙王似是有感，自言自语：“应该出世了。” “派人查，快去查。”玉帝怒不可遏：“朕到要看是哪只妖龙敢如此放肆，搅天上天下不得安宁。” 第2章 父子不相认 哪吒三太子奉玉帝旨意去捉拿妖龙，却见妖龙在三十三重天宫之是盘旋许久，最后落入真君神殿位置处，三太子心中一松，暗爽道：他慢点去二哥那里，差不多等二哥降服那只妖龙他再出现也不迟。 巨龙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真君神殿的正中央化作一位斯文俊秀的少年。 看起来比沉香还小一些，一身藕色长直裾衣衫，乌褐色的长发飘散，浑身上下除腰间一块美玉在无其它饰品。只是雪布敷于双目之上，让人无法看见他的双目以及……眼神。 那温文如玉的样貌倒是像极了曾是西海三太子现在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敖烈。 说是外甥像舅倒也不假。 只是长相像，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像，虽然只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自然垂于身前，身姿浩然，眼睛虽然蒙着白布，但是却有一种睥睨天下，俯视众人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杨婵沉香小玉等人开始瑟瑟发抖了。 杨戬却无暇顾虑其它人，心心念念想着，那是他的孩子，真真正正杨家的血脉，慢慢的朝那少年伸出手，缓缓的走过去，欲张口，却不知说什么，最后颤颤巍巍道：“孩子，莫怕……我、我是你父亲。” “父亲？”似是在疑问，似是在嘲讽：“杨傲自从有意识起在母亲身边一千一百三十九年七个月零五天，不知有父。” “你叫杨傲？”杨戬心中一阵苦楚，即然孩子愿随他姓杨，说明一切还有转还的余地。 “母亲赐名，自是不敢违逆。” 只因是母亲取的名字他才用的，就算母亲给他取什么别的名字他也接受，与名字无关，关键是取名的人很重要。 “我和你母亲的事一言难尽……” “我全知道，巨细无遗。”杨傲轻声语重：“还有，你莫要在靠过来了。” 杨戬脚步一顿，被儿子拒绝了，十分的尴尬。 “啪”的一声，玉鼎真人左手狠狠的打在自己的右手，对自己的手恶道：“别在抖了。”可就是控制不住呀。 “傲儿，可否收敛一下你的神压，大家都受不住了。”玉鼎真人笑眯眯的道。 杨傲转头‘望’向玉鼎真人的方向，道：“母亲的记忆里有你……”突然又‘看’其它人：“也有你们……” 玉鼎真人‘哈哈’一声，又道：“烛龙的鳞片能读取和存储记忆了。” 所以他说详细的知晓他父母亲的事是一点也不假。 而被杨傲看过的人心中直发毛，那人性中天生对强者的畏惧让他们不敢多言，只是蒙着眼睛还能看清众人的样貌，所以为什么要蒙着眼睛呢？ 玉鼎真人这才细思，烛龙之目等同日月，若不加以控制，天有二日、夜有双月的现象便会出现，所以傲儿刚一出生便用白丝敷眼，也许别人没注意，但他却看见那白丝藕色衣衫是刚才同龙蛋放在一起的。 一个为众生着想，严格要求自己，认真控制自己法力的孩子定是坏不到哪里去。 杨傲刚刚收敛神压，众人好过一些，哮天犬却不知死活道：“原来不是瞎子呀。” “大胆。” “放肆。” 杨戬杨傲同时出口。 杨戬生气是因为第一次感觉哮天犬太不懂事了，在儿子面前丢他的脸，何况他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岂容他人诋毁半句。 而杨傲出口威喝便带着天生王者一般不违逆的气场，是警告，勿谓言之不预也。 哮天犬虽然是狗，但是是一只跟了杨戬几千年的狗，虽然不通人事，但对主人的情绪极为敏感。 天上地下它陪伴主人的时间最长，但是主人今天却为一个刚相处不到一天的小子斥责它，不免埋怨，且又生争宠之心，不知轻重的小声嘟囔：“明明看的见，却偏偏眼上蒙白布，假模假样，装什么装呀。” 这句虽然说的声音小点，但众人却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虽然不似玉鼎真人一般思考反应迅速，但是联系前面玉鼎真人对烛龙的能力说明，也最笨的梅山兄弟也明白杨傲白布蒙面的原因…… 这么一个为了天下人甘愿委屈自己的孩子被哮天犬说成装模作样。 玉鼎真人直摇头。 杨婵眉头直皱，毕竟是二哥的孩子，无端被哮天犬一只狗这么说道，这感觉跟吞下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了。想当年哮天犬对三公主做过更无礼不敬之事，为何她当初没有今天这般的反应呢？如今细细想来，他们是一直将三公主当‘外人’，拿哮天犬当‘自己人’，哮天犬对上三公主之时，他们的心早早的就偏向哮天犬了，所以哮天犬作的再不对，他们都会帮哮天犬找理由、找借口。 而傲儿不同，傲儿从出生的那一刻时就早早的注定了他杨家血统、他是有着二哥血脉的杨家人，是要延续杨家香火的。 而杨戬似乎也感觉哮天犬太过份了，便忙对杨傲陪笑解释：“这是为父的哮天犬，别看他是人的身子其实只是吃了龙珠，只有狗的思维，不懂人事，傲儿莫要见笑。”转头对哮天犬道：“道歉。” 哮天犬闻言，倍显委屈，以前主人都会护着它的，现在竟然让它去道歉，但主人之命令不得违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道歉…… “不必了。”杨傲语气森然淡薄：“因为只有人才会道歉，它一只狗不配道歉，更不配对我道歉。” 一语诛心，连道歉都不配，这不仅是让哮天犬难堪，更让杨戬脸上无光。 “傲儿，莫要如此。”杨戬苦口婆心劝道：“我与哮天犬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这话听的杨婵眉毛一跳。 “哈！刚才还是狗，现在又是兄弟了。”杨傲嘲讽一笑：“真君大人好兴致，竟然认狗做兄弟，真是让吾辈大开眼界了。” 梅山兄弟不知谁说了一句：“你怎能如此说哮天犬……” “莫不是我说错了？”杨傲轻柔一笑，反问：“难道哮天犬不是狗？” 哮天犬是狗，这一点谁也无法反驳。 众人沉默了。 而沉香的心中内牛了，以前不觉的什么，现在经小表弟这么一说，才发现不对劲呀，他竟然叫哮天犬那么久的叔叔，那他岂不成了狗侄子了…… “不是具有人的形态就算是人了。”杨傲笑的轻巧：“只是这般人不人狗不狗的东西不配拥有吾族的龙珠，请速将龙珠归还。” 言之凿凿，句句在理，在文彬彬和嚣张跋扈两个状态之内杨傲一秒钟切换的毫无违和痕迹。 玉鼎真人暗道，傲儿的脾气他到是摸清了几分，先是与人说理，若是来人胡闹纠缠不休蛮不讲理，那么傲儿就会用别的手段了。例如，恐吓、震压，甚至武力…… 而且让哮天犬归还龙珠，这、这……徒儿怕是不肯吧。 杨戬听闻杨傲索要龙珠心中着实一惊，这么多年了龙珠一直在哮天犬身上，他理所应当的认为那是哮天犬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要归还的…… 这一千多年来哮天犬的修为如何他清楚得很，若是失了龙珠，怕是连人形都难以维持。 这龙珠是决计不能归还的，只是怎么个说法，他却想不出来。 物归原主，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霸占着别人的东西时间长了就会有一种‘本就属于我’的错觉。 如今债主上门，他们却无可奈何。 “你们以为龙族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们欺凌的龙族吗？如今有吾在，这、账，自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弱国无外交，而弱小的龙族被旁人强去的东西还少么。 有羞有怒，杨戬突然大声斥问道：“口口声声龙族龙族的，你可将为父放在眼中了？” 玉鼎真人捂额：徒儿啊徒儿你这以父亲的身份压人的方法做的太不明智了。 却见杨傲周身气流一厉，面对杨戬赫然无惧：“正因你是赐下心血助我出世，在血源上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才不想将三首蛟讨回的，还有，莫要在我心中折损了‘父亲’的形象。” 想不到儿子会这么说，原本来三首蛟也属龙族的…… 但他又不能不顾哮天犬，又不要与傲儿闹翻，这可如何要好？ 讲理讲不过，打又打不得，父亲的身份又不能太得寸进尺，杨戬一时语急：“若要动哮天犬，便从为父的身上踩过去，为父绝不还手。” “二哥！” “舅舅！” “主人！” “二爷！” 众人惊呼，不是惊讶杨戬的话语，而是惊讶杨戬说话的语气与态度，那种进乎无赖与撒娇的表情让人下巴掉了一地。 而这种杨戬表情只有杨婵见过，少年是的二哥也曾这般无忧无虑，开心胡闹过，如今的二哥剩下更多的是隐忍，现在竟这般对待傲儿……二哥他为天下，为他们不知不觉中牺牲放弃的太多太多了…… 杨婵有些想笑，可不知怎么滴，眼角竟湿了，在无人看见之处悄悄的将泪抹去…… 杨戬在赌，他确定傲儿绝不可能对他动手，为了哮天犬，他不要这张老脸了。 杨傲只得轻轻叹气一声，他有一千种法子能凭空取回龙珠，却不想他能为哮天犬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免泛起淡淡的忧伤，他为母亲感到不值。 取或不取，杨傲有些犹豫。 而杨戬则有些害怕，若傲儿真的对哮天犬做出个什么来，他想他也舍不得将傲儿怎样…… 这时一直躲在杨戬身后的哮天犬突然跳了出来，对杨傲大声道：“你要龙珠你拿去就是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挑了眉。 “我哮天犬虽然是狗，但也知道要对主人忠心不让主人为难，知道拿了人的东西要还的，龙珠我还给、给……”哮天犬对杨傲很是惧怕，唯唯懦懦道：“还给小主人就是了。” 哮天犬转头又对杨戬有些小小的抱怨道：“做人其实一点也不好，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可是我总是学不会……” 杨戬心中一抖：“是我一直没教好你才会、才会……我不是个好主人。” 话语刚落，哮天犬身上隐出一枚灵珠，灵珠似是认主一般飞到杨傲掌中。 ‘汪汪’两声，一个打滚儿，一只黑狗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哮天犬。” 众人关心的围去查视，杨傲转身离去。 第3章 剥皮抽筋 刚刚踏出真君神，杨傲只想马上去师尊那里看母亲，可是脚下一个踉跄，头痛欲裂，一瞬间竟被塞进去了许多不属于自己记忆，而记忆的画面每一幅都清楚的不得了。 ----一个活泼可爱的七八岁孩儿手持红布在东海边嘻水，不想那红布竟是一件法器，搅的东海翻腾不己，连海上渔民也略有牵连，东海龙王逐派巡海夜叉李艮上前察看，谁知一言不和那孩儿竟将李艮打死，东海龙王又派三太子敖丙追察，谁知那孩儿不仅辱骂敖丙，更将东海龙王也羞辱一番，敖丙气不过也那孩儿动武，那孩儿手提乾坤圈竟将敖丙打回原形，并且抽走了敖丙的龙筋，东海龙三太子至此魂飞魄散…… 杨傲心头一震，手紧紧的攥紧胸口处的衣料，满胸悲然。 他是烛龙，龙族的始祖，更是龙族之主，天下所有的龙皆是他的子民，如今怎见龙族被人如此之欺？ 但是只有碰触到他的皮肤，他才能感觉到对方的记忆，这凭空而出的记忆是谁的？ 哪吒踩风火轮而来，远见真君神殿大门一站着一人，只觉那个身姿不凡、傲气十足，近着却发现对方白丝敷眼，不由得心中大叹：可惜了这好样貌，竟是个瞎子。 而且从真君神殿正门而出，应该是二哥的客人。 一个肩擦而过，杨傲便知刚才那记忆是这个人的。 “哪吒三太子，请留步。” 叫他？哪吒刚要转身，迎面一阵厉风，却见那藕衣少年已经瞬身到他面前，哪吒不禁叹道：好快的身法。 杨傲站在哪吒面前，又向前跨了一步，声音轻柔悦耳：“巡海夜叉李艮是你打死的？” 哪吒闻言心中一惊，这事怎么又有人提起了啊？虽少年轻狂不懂事的混帐举动，但绝对是他这一生的污点。 杨傲又向前跨了一步，声音仍旧温和：“听说你侮辱东海龙王为老泥鳅，又逼将他变做狗给你做伪证？” “……”哪吒心中暗惊，难道他是为了东海找他寻仇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东海还要追究吗？他们有这个追究能力吗？ 杨傲又向前一步，与哪吒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尺了，春风拂耳的声音却是最有力的斥问：“听说你打死了东海三太子敖丙，将他剥皮抽筋，至他魂飞魄散。” 一句一句的责问加上杨傲身上无意散发的神压让哪吒无状惊吓的后退一步，急急辩解：“此事以过千载，何况当时我已受到惩罚了。” “你如今是仙身，而那敖丙却灰飞烟灭了。”杨傲一字一字问的认真：“毁魂偿魂，所以，你为什么不灰飞烟灭呢？” “我要助周王伐纣，伐纣有功上天封神，这便是我的天命。而那敖丙李良折在我手上也是他们的天命。”哪吒娓娓而告，自圆其说。 “哈！”杨傲轻笑一声，瞬间表情完全变了，低沉、嚣张、无礼、傲慢：“若是我今天打死了你，你说这是不你是天命？” “你……”哪吒闻言一时气极，却也明了来人的目地：“你是替东海来寻仇的？也罢也罢！哪吒手下不收无名之鬼，大胆小儿报上名来。” 勾唇一笑，伸手一抬：“龙主杨傲，在此请招了。” 要战便战。 哪吒先出混天绫，红色的混天绫蜿蜒盘旋直朝杨敖面部而来，杨傲先是衣袂翻飞轻巧闪躺其攻势，一个回合之后，杨傲一个跃身，轻盈站在混天绫之上借混天绫之力浮在半空中，稳稳当当。 哪吒见状跳上混天绫，手持火箭枪逼战，左刺右刺，杨傲以水袖为盾，右挡右挡，密不透风。 连火箭枪都刺不破的衣衫！哪吒见状大惊，招式以无章法。 杨傲心喜，这藕色衣衫是师尊所赠，只是这颜色他十分不喜，但师尊说此衣可刀枪不入，他才收下的，不想竟抵御火箭枪的攻势。 久攻不下哪吒心中急燥，三头六臂尽显，六只火箭枪齐发。 却见杨傲依旧以水袖应对，六只火箭枪如残云一般被风卷入袖中，甩在一旁。 哪吒以乾坤圈再战，只砸杨傲脑门，当初敖丙就受此一击而显了原形…… 想到此处杨傲简直火大，以指应敌，指间赤红色的火色是比三昧真火还要强十倍的烛龙之焰。 烛龙兼有太阳之能，烛龙之焰是这天底下最为精纯的火焰。 乾坤圈遇烛龙之焰瞬间气化掉了。 哪吒惊叹此子竟有如此能为，竟打的他无还击之力。 “对当年的事，你可有悔过之意？”杨傲寻问。 哪吒微微惭愧道：“当年年少又少更事，一时性急……谁想那敖丙李艮如此不经打……” 杨傲闻言，压抑心中即将暴走的情绪，冷笑道：“我不满一岁，今日将你剔去仙骨抽去仙筋，只因我年少不更事，一时性急。你有如此下场，只怪你技不如人。” 哮天犬现了原形，玉鼎真人便建议杨戬去道祖那是讨一颗仙丹，或可让哮天犬复原，但是杨戬有微微犹豫，哮天犬不想做人，也做不好人，让它做人真的是为它好么？ 哮天犬的事未了，傲儿又不见了，突然真君神殿外又传来凄厉的惨叫之声。 众人赶去之时，却见哪吒被抽去仙筋仙骨，奄奄一息。 第4章 回家 岱舆仙山难得的天气晴好，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竹叶，透了进来。 岱舆仙山乃山三界中至阴之地，十分适合各种魔物妖怪滋长，而极阴之地必招来天罡正气的雷劫，所以仙山中的魔物妖怪被雷击中的频率是寻常之地的数十倍不止。 赤金色的龙在岱舆仙山中降落，化做人形，龙族本就不惧雷，何况是兼有风雷水火四元的烛龙。 仙山的竹林中，一条青石小径曲折通向深处。 杨傲脚踩青石小径急步而行，片刻就见一青衣女子背对着他在修剪一棵桃花树…… 桃花开的盛艳，粉粉嫩嫩确实好，被剪的桃枝被整齐的放在一旁。 背对着杨傲，青衣女子似是有感，身形一顿。 杨傲忙撩袍下跪，首次见礼就此拜下：“弟子拜见师尊。” 青衣女子不慌不忙的转身，放下花剪，安心受他一拜，这才缓缓开口：“起身吧。” 杨傲挺身站起，抚平衣摆。 “这件衣服倒还合身。”青衣女子将杨傲细细打量遍，声音平和温静：“只是比预估的时间回来的晚些。” “被些事情担搁了，师尊详情听说。” 杨傲细细禀来，将他在天庭收回龙珠，抽了哪吒仙骨仙筋之事说了个仔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在天上悄悄停留一下，凡间便过去了好几日，师尊问起也是自然。 青衣女子听闻后眉头都没皱一下，轻‘嗯’一声，表示知晓了，又柔道：“你先去看你的母亲吧，想来她也快醒了。” “那，弟子告退了。” “稍待。”青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抱起一抱桃花交于杨傲：“给你母亲带点，插在花瓶中放在房里甚好。”说罢随手一挥，杨傲眼上敷的白丝便隐去了形态，是紫睛灵瞳。 清澈、美丽、高贵。 那白丝并非凡品，能挡着眼中的日月，让白丝隐形极难，但他只见师尊挥了挥衣袖就做到了。 师尊虽然不说，但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人嘲笑他是瞎子。 “谢师尊。” 这天下间，师尊是除了母亲之外对他最好的人。 “你去吧。” 而此时天庭早以大乱，众仙知那尾妖龙竟是真君之子，先是讨回龙珠，让哮天犬化回原形；又抽掉了哪吒的仙骨仙抽…… 哪吒性命无忧，但莲花化身让他变的比凡人还虚弱，李靖忙差人将哪吒送往太乙真人处，随即哭上灵霄宝殿，告状司法天神杨戬知法犯法，纵子行凶…… 杨戬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而一旁的道祖脸上大写的‘囧’字表情，想当年哪吒打死敖丙三太子之时，东海龙王告李靖之时，也有纵子行凶这条。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李天王，此时应该以哪吒兄弟的安危要紧。”杨戬软言：“其它之事有待详察。” “有待详察？”李靖好生恼火：“哪吒昏迷之前便交待那龙主杨傲为东海敖丙寻仇而来，不但打伤了他，还抽了他的仙筋仙骨，难道我儿冤枉他不成？” “这……” “哪吒与你有八拜之交，怎地也算是他的长辈，这般目无尊长，大胆狂妄之人，难道你要包庇他不成？”李靖说的字字血泪，言下之意便是要杨傲血债血偿。 杨戬心中怒极，一想到哪吒那般的伤势若不重新修炼怕是要成为凡人坠入轮回了。只是仙筋仙骨已失，重新修炼谈何容易…… 说是为敖丙寻仇，但是傲儿做的太过份了。杨戬如此一想，咬牙切齿道：“天王莫急，待我捉回那逆子，审问人清楚，一定还哪吒兄弟一个公道。” “先把妖……” ‘妖龙’二字玉帝似感用的颇为不妥，有幸得见杨戬这帮人自己掐起来，玉帝老人家甚是心悦。 当年封哪吒为三太子拉拢李靖一家对付杨戬，谁知他们竟抱成团了，让他老人好一阵心塞，如今这般情况还得多谢那位未某面的外侄孙了。 玉帝立马改口，有些敷衍道：“先把杨傲找到再说。那么大一尾龙，除非他逃出了三界，否则……传千里眼、顺风耳、值日星君。” 不久，值日星君回话，那杨傲在东海蓬莱仙山附近就不见了。 蓬莱仙山附近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呀，难道是入了东海了？ 若是入东海为什么一定非要从蓬莱仙山附近下去呢？这弯路也绕的忒大了一点，杨傲有这么蠢吗？ 不对！ 蓬莱仙山附近还有、还有什么呀？ 记不清楚了，但绝对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道祖心中悲催，上古的上神上仙们有太多都天命，以至于许多东西都失传了。 “蓬莱仙山附近还有岱舆、员峤、方壶、瀛洲四座仙山，而这五座仙山合称为归墟仙境。” 除了已知并且对外开放的蓬莱之外，其它四座仙山几乎无人知晓，神秘难测。不在三界之内，有归墟仙境境主上神管辖。 “即然已知在蓬莱附近，又未入水，真君大人的哮天犬应该追踪得到。” 母亲的居所和师尊的住处不过百丈距离，有师尊派去的两名神侍粉桃青竹照顾。 神侍一般就是被神赋予人类生命的花草树叶，还有石头等等，只是它们起初无知无感，只会服从主人的命令，若赐于它们名字，在人间呆的时间长了，它们就是慢慢的有感情，进而成为‘灵’。 粉桃青竹有名字有些许的感觉，但还不是灵。 “见过主人。” “母亲可曾醒来？”杨傲问的关切。 “主母一直未醒。”竹青忙回话。 “嗯。”的一声，杨傲对吩咐她们找水和花瓶来，然后抱着桃花推门而入。 屋内清馨素雅，有红色的珊瑚为饰，珠珍串成的珠帘秀美，燃了一支熏香袅袅。 珠帘之后的床上有名女子睡的沉寂，若不是有隐约的吸呼之声，真的会让初见之人认为她只是一具躯壳。 “娘。” 杨傲唤她了一声，毫不意外的没有任何回应。 默默的将桃花放在外间的矮桌之上，轻轻找了个椅子放在母亲床前，下坐，默默看着母亲。 禁龙渊中的化龙池水伤到了母亲的龙魂，母亲的身体开启了自我修护的识觉才陷入沉睡的。 这些年母亲是睡的时间多些，醒着的时间短，但母亲却一直记念挂着他这颗龙蛋宝宝。 师尊说等母亲龙魂修复好了自然就与常人无异了。总之多睡点好。 他在母亲的肚子里呆了八百多年，父母之间的争吵矛盾什么的他都知道，并感同身受，在他的意识中除了争吵之外，便是黑不见底、静如死寂的禁龙渊，然后是母亲的歌谣之声…… 化龙水淋在身上会痛的，母亲全力护他；漫无边际的黑，他会害怕，母亲会用歌谣安慰他。 那时他相信总有一天父亲会踩着五彩的祥云来接他们，可是过了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他失望了，放弃了，也许没人会救他们母子，或许他们母子早被人遗忘了。 等了两百多年后，是师尊无意间救了他们，那时他也在师尊的手中出生了。 后来母亲睡多醒少，是师尊一直教育抚养着他，尽管那时他只是一枚蛋…… 一个恍神，天又黑了，乌云密密麻麻下来，闪电雷鸣之不断， 杨傲轻蔑的笑了，岱舆仙山中的雷是最廉价的，每天来个几百道的，真不稀罕，听在他耳中不过是噪音罢了。 寸心模糊的睁开眼睛，就是一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外间的矮桌边插花，张口就道：“三哥，你来了。” 见母亲醒了杨傲忙去床边察看。 “三哥，你怎么缩水了？”寸心惊呼一声，不禁带泪埋怨：“是不是佛祖那边不许你吃肉，把你给饿瘦了？” 杨傲这话听的嘴角直抽，却耐心解释：“娘，我是傲儿。” “傲儿？”寸心的眼睛瞪的老大写满了不可置信：“我的龙宝宝明明是这个样子的……”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了一个蛋的形状…… 沉眠让她的记忆跟不上了，寸心揉了揉发痛额角：“这次我又睡了多久？” “四个月。”杨傲微笑着安慰：“比上次好多了，娘上次足足睡了七个月。” 上次七个月，这次四个月，这样一想是有进步啰！也说明她的伤慢慢在复原。 杨傲笑嘻嘻的道：“师尊说若是哪一次娘睡五个时辰就醒便与常人无异了。” 他相信那天很快会到来的。 也只是‘常人’无异而已，想她贵龙族……唉！罢了罢了。 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寸心问的小心又期待：“你真是我的龙宝宝？” 杨傲点了点头。 他姓杨名傲，师尊赐字‘九阴’，小名：龙、宝、宝！ 见杨傲点头，寸心迅速的从棉窝掏出一堆的宝贝。 有婴儿小衣服、小鞋子，还有戏珠……龙族的幼龙大多都喜欢戏珠这类的玩意儿的，原来母亲也有准备。 却见寸心哭丧着脸：“我没想到你一下会长这么大……衣服太小了，不能穿了。” 杨傲心中是满满向感动，抱着一堆小衣服：“没关系的，我可变小了再穿。” 第5章 当父亲对上师尊 寸心毕竟不是糊涂之人，细想之下也感觉宝宝出壳之事有些蹊跷。 幼龙出壳必须得生父心血相助，难道…… 一想到父子见过面了，不由得一阵紧张，杨戬会和她抢龙宝宝么？宝宝对他有孺慕之思她不是不知，或者龙宝宝一见父亲就不要她这个娘了……越想越害怕，寸心不由自主的紧紧拉着杨傲的衣角。 杨傲只得撒了个谎子，说是师尊见他出壳之日快到了，便悄无声息取了父亲的心血，助他出壳……以师尊的能为自是可以轻松办到，母亲也会相信。 果然寸心一阵安心，但又一想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的龙宝宝有龙啸九州之能，有这样的能力他怎甘心与这岱舆仙山的一隅之地呢？ 他想振兴龙族，他想让龙族不为人所欺…… 只是这样的他终有一天会遇上杨戬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他了，若是他也……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见母亲如此不安，杨傲心中无奈，只得软言：“娘，莫要担心，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八百多年，那化龙池水虽将我们伤的很重，却也将我们化在一起了。傲儿永远是娘的龙宝宝，不管与父亲相认与否，您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寸心看着杨傲，有些许的放心，爱情可以散了，友情可以破裂，唯有亲情才是斩也斩不断，母子如此，父子亦如此。想到此处寸心便将心比心，父子毕竟这是父子啊。 “以后若遇上你父亲，认与不认由你做主。但是……”寸心言语坚定不移：“不管认与不认，你必须敬他、顺他，不许忤逆他。” 杨傲闻言，思绪一顿，却明白这是母亲的要求与命令，只道：“孩儿明白了。” 母子俩絮叨了一夜，天亮之时寸心便又陷寸昏睡中，杨傲细细吩咐丁香青竹要照顾好母亲，这才来师尊之处辞行。 此时师尊早以起身，虽贵为上神，师尊还保持着人类的生活习惯。 又是一身青衣，青衣上有银丝绣的云纹图，师尊极爱青绿两色，此时的师尊拿着一只白瓷小瓶在收集竹叶上的露水。 闻见脚步之声，先是挥了一挥手，阻却了他行问礼之姿。 “这是要去花果山吗？” 杨傲回话：“是的。” 将白瓷小瓶置于石桌之子，捋衣坐好，师尊侧目而言：“非去不可？” 杨傲坚定的点了点头：“讨回所失之物归还东海，顺便为我龙族立威，此其一；东海若有定海神针在我归墟仙境就可免去漂泊之苦……” “正因为归墟仙境会随着海水的冲击而移动，才能确保了安全。”这些年来觊觎归墟仙境的人神还少么从始皇帝开始就有不少人登入归墟仙境求仙问药，神仙都不能长生，只是活的久些，人类求长生，简直可笑。 “躲避永远不是办法。长此下去，归墟会沉没与东海海底的，……” 师尊眉头微皱。 “徒儿去去就回，师尊莫要担心。”杨傲放缓语气。 “也罢。”师尊一声轻叹，却细细交待：“那猴子虽泼皮些，但也是个讲理之人，你需好言相劝……用些计谋手段也无妨，动武实乃下策。” “徒儿明白。” 哮天犬虽然已经失了龙珠不能化做人形，但是做为狗的追踪的本事还在，它虽不长进，它还是活了千年‘狗精’，三界犬王这个名头凭它的岁数就可是以力压群狗。 以确定杨傲就在蓬莱附近，加上的杨傲出生是留下的龙蛋壳碎片为引，找到岱舆仙山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只是在岱舆仙山外围的沙滩看着仙山上空黑压压的乌云与电闪雷鸣，无人敢进。 “这是天罡正气的雷劫密密麻麻的，被劈到的机率太大了，而且若不小心被劈到的话不死也去半条命的。” 梅山兄弟与哮天犬都无能入内，杨戬只能自己进去查看。 竹林中的竹子杂乱无章，似天然生成，隐约可见一条青石小径。 这小径通往哪里？ 有小径，那么这竹林定住着人。 杨戬加快脚步，寻路而行，不久见一座茅草亭，亭中有一名约二十三四岁的青衣女子正坐石桌之前泡茶。 找她来问路、寻人刚好。 只待杨戬靠近那女子，发现不对，这精纯的神压竟是世间罕有。 却见那女子礼貌的于他一笑，朗声：“真君大人，吾辈等候多时了。请坐！” 杨戬自然也不是傻子，若是往常见此情景他多半会以为是有人慕他之名在此等候…… 可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地在这岱舆仙山中，满天雷电的景色之下等他……定是与傲儿有关之人。 杨戬撩袍正坐在石桌边的凳上，不动如山，直接问道：“杨傲在哪里？” 咕咚咚咚。 茶水注入杯中，那青衣女子并没有正式请茶，只是将茶杯缓缓的延石桌桌面推至杨戬面前。 “真君是说九阴吗？”青衣女子沉静平和的反问：“可是真君是以什么身份来问呢？父亲？或者是司法天神？” “有何区别？” “若以父亲的身份来问，父亲关心而儿子天经地义，吾等自当全然奉告。但是若是司法天神来奉命拿人的话……”青衣女子表情一柔，灿笑：“只怕这岱舆仙山不是汝等身份可以去来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表情，可说出的话却是凌利霸气，这等气场他在傲儿身上见过，只是傲儿毕竟年幼，那温柔表情有许多破绽，而此女子却是老练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烛龙又称烛九阴，想来是傲儿的别称，此女子竟称傲儿为九阴，关系定是不差。 杨戬不由自主的问：“你是傲儿的什么人？” 由刚才的‘杨傲’，现在变成‘傲儿’了，青衣女子眉间闪过一丝喜色，又道：“恬居人师之位，吾等惭愧。” 竟然是傲儿的师父，杨戬心中一阵诧异。 第6章 化龙池水 竟然是傲儿的师父，杨戬心中一阵诧异。 “怎么？不像吗？”青衣女子挑眉笑问。 杨戬以轻咳掩饰住不自在，心道：像也不像。傲儿的师父不该如此年轻……但转念又一想，神仙的年龄岂非都是外表那么表现的，看着年轻，又观那女子说话与举止，说不定已有千万岁了…… 杨戬忙道：“是在下失礼了。” “倒也不妨试。。” 青衣女子笑的温和，言语之间似乎在与他话家常，初见是高高在上之感全无。 见杨戬不自觉的进入九阴父亲这个状态之下，青衣女子自是十分的满意，态度也亲切了些。 杨戬这一生也算见过女子无数，但真正让他在意的除去母亲云华神女之外，却只有三个。 三妺杨婵，杨婵的美是温柔善解人意，好像孱弱的溪流一般，虽然悄无声息，却持坚、不断。 再来就是他所倾慕的嫦娥，嫦娥的美是空灵而寂寞，感觉如冬夜日的月光一般。 第三位是前妻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寸心的美是如火一般的热烈，但火却是烧伤自己，又灼烧别人的凶器。 而眼前这个女子让他着不透了，她似乎也很寂寞，却享受这种寂寞，她似乎经尽千帆，但是时间经历在她身上堆积沉淀之后的静寂端庄之美也让人侧目…… 好像又不知不觉的想到寸心了，他永远记的寸心问他的话…… ——杨戬，我最后问你一句话，这一千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 当时的他沉默了。 最后一次见寸心是西海决别之时，寸心决然走进西海，他亦没有握住她时，当时他便感觉他的心中有寸心的位置，或许他不知道，又或许那位置只有一点点而已，于妻子之位无关，他许是爱她的。 而三年前新天规出世，他亦求玉帝赦免寸心，后走入西海禁龙渊，禁龙渊无任何生命痕迹，得知的消息寸心被禁龙渊的化龙池水完全化掉了…… 赫然的心惊之后，心中有寸心位置的角落一下子空洞了，那个位置比他想像的还要大许多许多，只是察觉时已经晚了。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和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同时发生在他们俩个身上，如此这般阴差阳错，让他心理憔悴…… 而傲儿出现给了他希望，也许…… 杨戬问的小心翼翼：“寸心，她、她还好吗？” ——她还活着吗？ 别人都说寸心被化龙池的水化掉了，可是他就偏偏不信，但却无可奈何，直到巨蛋出现在真君神殿，巨蛋可能是他和寸心的孩子时…… 他为有孩子而高兴，更为寸心可能活着而激动。 “那化龙池水与旁人无碍，但却是龙族的剐肉利刃，只要碰到一点点便会腐骨噬筋，更何况三公主是整个人掉下去的……”青衣女子的表情中透着微微的凄凉，是看尽人世的悲。 杨戬闻言心神一震，他坚信即然傲儿无事，寸心定无事，语言间无比沉重的再问了一次：“寸心是生？或死？” “伤的极重，此时亦不能见外人。” 杨戬心中‘咯噔’一声，虽然寸心重伤亦在意料之中，但……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青衣女子反问：“在真君的心目中，龙，是怎样的形象？” “龙是乃神兽，有蛇身、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 这是常识。 “若是化龙池水将这些都化去了，又剩下什么呢？”不等杨戬回答，青衣女子便一字一字的告诉他：“是、一、条、什、么、也、不、是、的、怪、物。” 手中的茶杯拿却不稳，摔在地上…… 一个闪电照亮了杨戬极惊极怒的表情 又恼又恨的人竟是自己，若不是寸心为他顶罪的话，也不会被囚禁龙渊…… “三主公能活下来全凭九阴。”青衣女子言出惊人：“吾说那化龙池水与旁人无碍，而九阴身上有你的血统，有一半是人，而且那时他在三公主的肚子里……” 杨戬再一次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尽管三公主全力相护，但九阴也被化龙池水化去了那一半龙的形表。”青衣女子又道：“失去了一半龙形态的九阴又会是什么呢？” 没有龙的形态可能是蛇，而有一半人的血统，则最可能留下人形态中的人头…… 蛇身人头者视为烛龙。 “上神的意思，九阴并非天生就是烛龙，是经化龙池水锤炼，进化而出的返祖现象？” 自从坐在此处杨戬感觉自己的感观和认识不断被人刷新。 “龙女与天神结合有孕，再加上化龙池水，这三项有这么容易这么凑巧全集在一起了吗？” 青衣女子问的轻巧，却惊的杨戬一身冷汗，若是真的人刻意凑成烛龙再生的话，那这千年来他和寸岂不是被那人玩弄与股掌之中，他和寸心的心思与感情走向岂不是被那人看的清清楚楚……天上地下真会有这样的人么？ 若有这样一个人的话…… 杨戬脑中快速飞转，竟浮现出一个人来…… 西海龙王敖闰，那位至今一直不肯认他为婿的岳父大人。 他不相信敖闰不知西海禁龙渊中化龙池水的功效，他不相信一个父亲会对女儿如些残忍，千年来不与寸心来往，又那么认真配合天庭的处罚将寸心送往禁龙渊… 起初只觉西海龙王胆小无能，但是细细想来，那一件一件的事怎么都太不合理了。 敖闰啊敖闰，你在这件是事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天运如此，有人不知天意而苦苦挣扎，例如真君与三公主；而有人知天运曾试着抗天却终是无能为力，最后只得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如敖闰，因为他们知道插手只会变得更糟。汝等真以为九阴出生龙祖再现是巧合么？”青衣女子神情一凛：“天运所至，大势所趋，是顺应天运而生。” 天命，天意，而杨戬却是第一次听说‘天运’一词。 “何为天运？” “天地之间的一股不受任何人掌握的运势……”青衣女子解释：“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宛丘凤氏一族得此天运，以黄土塑人活之；后有华夏炎黄两部落得此天运而成为人类始祖；再有巫族帝俊与东皇太一两兄弟得此天运，帝俊为天庭之主，东皇太一统领山海经中九千种魔物；两千年前，人类得此天运，满天神裔多是由人所化，连玉帝也不例外，一千年前佛教大肆入侵中原，与中原儒、道两家三分天下，亦是得此天运。而如今天运逐成烛龙降于龙族，亦是龙族得天运之始。” 想那龙族多年来被旁人欺悔，如今是该扬眉吐气的时候。 杨戬皱眉：“即然得天地运势就更应谨言慎行，而傲儿之作法不敢苟同。” 师尊轻抿嘴唇：“真君大可放心，天运之上还有天道，谁若敢借天运之势胡作非为的话，自有天道惩处……” 无由来的，为什么会感觉她在说哪吒…… 却听那青衣女子默念：“自然规律，万物形成，有因有果，因果循环，变者恒通，天道昭昭。” 第7章 定海神针 花果山就在东海边上，与东海比邻。 而花果山上的一处洞府中，孙悟空手中拿着一贴红色洒金的折子心绪有些莫名。 那折子是一张拜贴，谨慎恭正的上书【龙主杨傲不请自来与今日黄昏之时谨拜见斗战胜佛孙悟空】几十个字。 想他孙悟空也活了千余载了，虽然现在身份不低，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正式又恭敬的下拜贴拜访他。猴生头一遭头一次有被别人遵重的感觉，对杨傲感观不错之下，也不免虚荣之心大满。 说到这杨傲莫非就是…… 这几日来三界的消息传的颇快，听说杨小圣和海鲜妹妹生出一尾烛龙来，而这烛龙刚一出世就让三界撼动不已，虽没有人员伤亡，但份霸气实在有他老孙当年的范儿… 接下来这烛龙杨傲不仅不顾父亲杨戬的脸面强拿了哮天犬的龙珠，更是为敖丙复仇抽掉了哪吒三太子的仙筋仙骨，这般大胆狂妄却不失法礼的行为对激起了他对这杨傲的好感。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儿能说的过一个理字的，那杨傲正用行动正明这一点。 而杨傲来找他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年少之时从东海那边得来的金箍棒，他一没偷二没抢，虽然无赖加那么威胁了一下，但是如今让他归还是万万不能的。 黄昏时已到，那杨傲如约站在孙悟空的面前，恭敬礼貌的行了问礼，态度简直好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像个讨债的。 面对着和自家小师弟像极的面貌，孙悟空突然感觉这般欺负一个小辈是不对的。 好酒好菜，没有！ 但花果山上有的是果子，所以孙悟空的招待就是两大盘野果子…… 看着坐在那些认真吃果子，那乖巧的劲儿，实在难将这孩子与嚣张、狂妄等字眼扯上关系。 “胜佛、胜佛是一个人住吗？”一路走来，花果山的猴类甚多，他早就作好捅猴子窝的准备了，谁知胜佛洞府只有胜佛一人，着实奇怪。 “俺老孙住在此处，猴子猴孙皆在水帘洞中。” 杨傲问的有些天真：“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 孙悟空一怔，明显不想他会这么问，嘿嘿一笑，并不欢愉。 “俺老孙如今也是佛了，佛的寿命太长了，看着猴子猴孙们在眼前一代一代的死去，心有不忍。” 若是以往的他定会再闹一次地府改一次生死册，或者再盗一次仙丹让他的猴子猴孙们长生……可如今他也长大了，知道违天之后果是严重数倍的天罚，让他们长生容易，而长长的一生中将会有无数的灾难，长生会成为一种叫‘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以……杨傲自悟：“若住在一起了，感情会更深的，只怕离别只时会更不忍。” “就是这个理，杨小友倒是通透。”孙悟空啧啧称赞。 而此时杨傲已经将一个果子啃完了，与孙悟空谈的热身话题就停住。 杨傲起身正式对孙悟空九十度的弯腰揖礼：“请圣胜佛将吾族的定海神针归还。” 对于哮天犬的龙珠是物归原主，对于哪吒那是有仇报仇，对于孙悟空的泼皮无赖加威胁有些无语，但是是东海外公承诺过的，孙悟空若能拿得动定海神针，定海神针就送于他。 “你敢来讨定海神针，想必当年的事儿想必你也清楚。”见孙悟空嘿嘿一笑：“说来定海神针那事儿俺老孙不偷也不抢，是东海老龙王他自承诺过的。” 杨傲字字铿锵：“这件事上胜佛虽大德无过，但私德上有亏，若不是东海外公惧怕胜佛能为怕胜佛大闹龙宫怎么会将定海神针这般承诺出去？” 孙悟空哑然，当年他却有仗力欺人之嫌。 见孙悟空亦然犹豫，杨傲一咬牙，道：“如果胜佛愿将定海神针归还，九阴便允胜佛一件事，九幽洪荒之地也愿为胜佛去闯上一闯。” 闻言，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更亮，愿得君子诺，更重于泰山。 “若我要让你代替金箍棒变成我的兵器呢？” 杨傲稍一犹豫，心下一琢磨：“九阴身负龙族复兴之责，但承蒙胜佛不弃，九阴愿留元神于胜佛此处做为胜佛的兵器……” 肉身与灵魂却要完成他的使命，虽然少了元神，他的力量会弱很多，但有些事就是拼尽性命也要去做的。 孙悟空本是拭探之言，知他是个重诺之人后，又怎忍心让他元神与肉身体灵魂分离呢？便道：“当年东海老龙王说俺老孙若能拿的金箍棒便将金箍棒送于老孙，今日你又来讨，想它跟了俺老孙一千多年，许是生了感情……” 杨傲只得：“这是自然，定海神针是有灵性的。” “即然它有灵性，便让它自己做主吧。”孙悟空呵呵一笑，从耳中取出金箍棒，变大，坚立于地面上，扬声：“若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你，那么俺老孙将他还于你。” 闻言，杨傲气噎，定海神针虽有灵性，但毕竟还不是‘灵’呀，叫它一声，它若答应…… 这不是在为难人么？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在这之前，胜佛，有几句话，待我先与定海神针说叨说叨。” 孙悟空连声：“你且去、且去。” 杨傲近前一步靠近定海神针，似乎在跟定海神针说话一般，字字珠玉，句句金言：“四海龙王由娲皇所封，而定海神针乃是娲皇所赐于四海的法宝，可镇四海，定风云，调*，降甘露。千余年前龙族无能守护定海神针，至定海神针落入他人之手，沦为兵器。今时今日，九阴代表龙族向定海神针请保护不周之罪。”拱手弯腰，杨傲重礼拜下，又道：“龙主杨傲恭请定海神针回归四海。” 一语未落便是定海神针的震颤，连带整个花果山也微微震动。 定海神针是欢喜，是跳跃，更像是一个远游在外的孩子。 只见杨傲手掌摊平，轻道：“走，我带你回家。” 随机定海神针飞入杨傲的掌中。 孙悟空饶是见过识广也睁大了眼睛，这样也行？ 对，就是这个样子也行的。。 第8章 扶桑神树 当杨戬从师尊那里得到消息赶到花果山胜佛洞时，却见孙悟空着着他的‘金箍棒’在那里发呆，那表情好像八百年没见过‘金箍棒’似的。 看来傲儿并没有讨回定海神针。杨戬是如此想的，但胜佛洞中不见傲儿踪迹这让杨戬有不好的猜测。 傲儿嚣张跋扈，而这孙悟空也不好惹，如今只见孙悟空安然在此，傲儿却不见了，难道……想至此处杨戬心焦并大声一喝：“孙悟空，我儿子呢？” 孙悟空硬是被吓的回了神，兴致勃勃道：“俺当是谁呢，来！杨小圣，吃俺老孙一棒。” 话落棒起，杨戬帮用三尖两刃刀招架，只觉这次孙悟空的劲力有微微的差异，或许是他多心了。 他和孙悟空本就在伯仲之间，一个师父教出来，本属同源，对彼此之间招式法术也十分熟悉，不战个三百回合怕是难分胜负。 只是孙悟空突然发难，让杨戬更担心杨傲的处境了，这傲儿是将孙悟空得罪的多惨才会让孙悟空将气撒在他身上啊！ 只是越战越感觉孙悟空不是真想与他分个胜负，倒像在练手一般。 这猴子又在玩什么花样？他可没心情陪他，他若是真敢伤傲儿一个指头，他一定会剥了他的猴皮。 转眼之间已经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是打的得难分难解，旁人是一点也插手不进去。 孙悟空带着练手的心态，而杨戬从一开始为杨傲心焦而变成了微微的诧异。 一招收式之后，杨戬连忙叫停：“且慢。” 孙悟空笑的得意，道：“怎地？可是俺老孙的新兵器让你招架不住了？” 新、兵、器？ 原来这便是怪异之感的来源，孙悟空的新兵器外形和金箍棒倒没有什么差异，连与他过招时的重度也不差太多，唯一不同的是那种逼人的灼热感…… 即然孙悟空换了新兵器，那么…… “孙悟空，定海神针呢？”杨戬问的毫不客气。 孙悟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儿，并且夸张道：“当然是还回去了，物归原主这道理俺老孙还懂。” 想那东海老龙王待他也实在不错，不仅借定海神针给他近千年不说，哪一次他去龙宫时不是好酒好菜伺候着，再加上小师弟的关系，这沾亲带故实在难干出那些不讲理的事儿…… “杨小友以龙主的身份亲自来讨了，不仅给足了老孙面子，又说的头头是道，连俺刁难他的事也一一化解了，金箍棒又愿意随他回去，让俺老孙不还也难，只好做个顺水人情了。” 听的杨戬一愣一愣，他认识的孙悟空足可以用‘难缠’两个字来形容，且从不吃亏，怎么到了傲儿的这里就变的通情达理了许多？见孙悟空被讨回了定海神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儿…… 等等既然定海神针还回去了，那只孙悟空手中的兵器又是什么？ 难道…… 顺着杨戬的目光看过来，孙悟空耍弄着他的新兵器更得意了。 “这是杨小友送俺老孙用扶桑木所制的降魔如意棒，外形和重量、威力上与金箍棒无甚区别，但是这降魔如意棒可避三昧真火……” 孙悟空怕三昧真火，这是众所周知的，即使被道祖用三昧真火在八卦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不死还成就了火眼金睛，但他依旧怕火，依旧拿红孩儿的三昧真火没撤…… 烧不死，却会一直痛下去！这是孙悟空的弱点。 而扶桑神木是十只三脚金乌的憩息之地。 天帝帝俊和天后羲和生下十只三脚金乌，而每一只金乌便代表一个太阳，太阳的温度天上人间无人无物可承受，至十只金乌有家不无能归，却不得留落在天上人间，刹时间天地之大竟无他们的容身之处。 幸得东海之上，有山名为孽摇頵羝，此山之中有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名为扶桑木。 此木不惧十大金乌之能，供金乌们居住…… 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扶桑木不惧烈火，如今孙悟空得此木为兵器，较之定海神针更是物尽其用。 “可是傲儿用这扶桑神木跟你来换定海神针的？”这么一想杨戬心中更是百般不是滋味。 “你们将俺老孙当成什么人了？”孙悟空幸幸的解释：“这是物归原主后杨小友送给老孙的礼物。” 若真是以扶桑神木换定海定神针便又落了个以大欺小仗势欺人之名，但偏偏是他归还定海神针之后杨傲才将扶桑神木送于孙悟空的，是真心诚意的送，是感谢之礼。因为此事全在东海龙王无能，又允诺于孙悟空，孙悟空若真心要赖是绝对能赖掉的，但孙悟空为人仗义，这扶桑神木便是对他仗义的感谢之礼。 只是傲儿怎么会有扶桑神木呢？四海虽然富的流油，但是扶桑神木这种宝贝只存在上古神话之中，若问如今天上天下有谁能拿出这宝贝非驾着日昼神车的那位了…… 这么一想杨傲淡定不了，傲儿怎会与他扯上关系呢？难道是傲儿的师尊…… 对于杨傲的师尊的来历杨戬有猜测一番，却从不敢往那人身上想，如今……难道真是…… 关于师尊的身份的事就此打住，回来问问道祖再说也不迟。 既然傲儿已经讨回了定海神针，那么现在应该是往东海去了，索性花果山离东海并不远，他就在跑一趟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皎月东升，杨戬下意识的抬头望月，这只是千百年养成的习惯，就像是千百年来出门时先看天气如何一样…… 若说对月里的那个人有什么想法，他承认以前是有，但现在…… 有些东西求之不得是一种痛苦，但是得到以后也许会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 而月亮毕竟只合适在远处欣赏。 只是这次望月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月中…… 第9章 一纸休书 王母下凡历劫重新回转天庭，而这一届的蟠桃会在王母的旨意下要大办特办一回。 两位主事人三圣母与百花仙子约好上广寒宫找嫦娥商议。 杨婵虽然忧心侄儿杨傲之事，但以有二哥亲自出马，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 而对于嫦娥和自家二哥的事杨婵显然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本来是不反对也不赞成的。毕竟是根深地固的观念是母亲教着养成的，嫦娥本就应该和后羿一起的，她从小就盼着后羿与嫦娥团聚呢， 只是现在二哥喜欢，嫦娥人也不错，但是让她违背自己的观念怕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对二哥和嫦娥的事她一直保持着中立，只是傲儿突然出现了，让她的中立的些偏斜了…… 她有沉香，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将心比心她自然不会希望有个女人做沉香的后娘，更不希望沉香叫别的女人娘。 只是让三公主挽回二哥的心这可能么？ 杨婵突然抿唇一笑，似然想起了什么…… 那年杨府前院的花池旁，二哥二嫂难得的没有吵架，二哥正坐在矮桌旁翻阅着书卷，二嫂在一旁的泡茶…… 静静的，默默的…… 两人没有一言一语一丝丝的交流，但是举动之处的默契与温馨他们也没有发现，但是她这个旁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有那么一瞬间她曾怀疑他们会像父母一般恩爱不移，只是后来……发生太多太多让人唏嘘的事了。 二嫂的性子刚烈，太刚则易折，过烈则人远。 而二哥也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们婚姻如小树刚刚种下去就被接连的几场大风给毁了。 正当杨婵感叹之时，嫦娥的表情忽然大变。 那是一张害怕、紧张甚至惊恐的表情，杨婵和百花仙子认识嫦娥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她失态…… 顺着嫦娥的视线看过去，见一名青衣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广寒宫本就荒无人烟，唯有玉兔和嫦娥，连个侍卫都没有，只要法力够闯进广寒宫那是轻而易举事。 却见那青衣女子，步态优雅稳重，面容端静秀美，虽不是绝世之姿，但那安之若素的气质从内由外散发而出，仿佛这天上天下之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杨婵和百花仙子还第一次见这女子，不由得猜测她的身份和来历，既然上了广寒宫，又观嫦娥看见她时的表情，难道是嫦娥认识之人？ 若是嫦娥认识之人，她们这些后辈不认识也是应当，毕竟嫦娥从上古时期就活现在了……难道说这青衣女子也是上古时期就认识嫦娥了？ 嫦娥一见她就花容失色，青衣女子虽容貌不如嫦娥，但是比气度和风姿真是甩了嫦娥好几十条街去，连杨婵和百花仙子都颇为惭愧。 眼见那青衣女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嫦娥却是吓得直抖，一步一步往后退，玉兔被她无意识的紧紧抱在怀中快要勒的窒息了。 嫦娥深知已经无路可退了但是还不死心索性转身就跑…… “你已经躲了吾三千多年，现在还想躲吗？难道非要让吾在蟠桃会上寻你不成？” 青衣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是感叹是垂怜，听在嫦娥耳中却有威胁之意，若是这事拿到蟠桃会上去说让这众仙怎么看她？若传至五湖四海，这让天下人怎么看她？ 如此一想，嫦娥腿下一软便跪倒在青衣女子脚下，哆嗦着唇抖道：“长、长……东、东……”半天却不知怎么尊称她。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长进。”青衣女子摇头，说不上来的失望，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看的杨婵和百花仙子着实一惊，嫦娥自愿下跪，青衣女子对嫦娥的态度，让她们想帮嫦娥出头也难。 而杨婵第一次感觉嫦娥很卑微，转念一想，嫦娥仙子是天庭上一舞姬，她本就卑微。 “吾无法离开岱舆仙山，亲上天庭找你一趟也着实不易……”青衣女子转头看着杨婵和百花仙子，又俯视着地上的嫦娥，轻道：“有些事须得单独和你说，想来你也不愿让别人知道。” 嫦娥心知这次是避无可避，垂头丧气与过度惊恐的样子哪还有天仙的半分气质？反而像一只灰扑扑的老鼠，心不甘情不愿却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道：“请随我去内室。” 闻此话，杨婵和百花仙子多少有些失望，女人嘛！不管你是大是小是老是幼是人是鬼，天性中总会有一些八卦的因子。而且如此辛秘之事她们真是恨不得拉长了耳朵趴在门边偷听。 内室的门紧紧的关闭着，嫦娥心中忐忑到无以复加。 从千年以前她就惧怕眼前的女子，她是后羿的长姐，长姐如母，后羿更是由长姐抚养长大的，后羿对长姐敬爱有加。 那时长姐的一个眼神一个皱眉都能改变后羿的决定。 只是她与后羿相爱出现在长姐眼前的那刻，长姐的目光变玩味了许多…… 女人的直觉感觉长姐不喜欢她，除去与她的容貌之外，其实方面好像都不满意。但长姐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阻止后羿和她一起，甚至还带了几分期许。 只是长姐在期许什么她一直不明白，到现在或许明白了一些…… 她，只不过是长姐用来激发测度后羿的工具罢了。 她会连拖累后羿，而后羿能为了她做到何种程度，长姐一直暗暗的观察着。 缥缈玄境不利人类于生活，后羿便带她回到了人界；在人界的后羿什么也不是，但十阳同天被他射掉九日，他成为人界的英雄，身为后羿之妻的她也被人尊敬；只是人界毕竟不是后羿的故乡，故乡有他的姐姐与族人，他想回家，甚至也曾向她坦诚过有回家的念头…… 但她却不想同他回缥缈玄境，缥缈玄境不但环境艰苦，更不比人界这般平和，而缥缈玄境中根本无人族，所谓的居民不过是被禁锢在其中的山海经里所描述的九千种魔物凶兽……而他们东皇一族便负责看管它们的。 ——我不能将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在姐姐一个人身上，我必须回去。 她害怕回那个地方，那个随时都可能尸骨无存让她担惊受怕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她就如同蝼蚁一般，莫名的她更怕后羿的姐姐，去回就代表着要与她长期相处…… 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 在理念与观念的冲突之下，即使后羿承诺会以身相护生死相随也没有让她改变主意…… ——你的姐姐和我，你必须选一个。 没有力量无法自保谁也无法让她信任。 他们的婚姻一度出现了危机…… 后来，后羿带回了两粒丹药，一颗不死药，永远不死；一颗不老药，永保青春；同时吞服可飞升成仙。 但后羿射杀了帝俊陛下的九个儿子，让嫦娥飞升去天宫，可能吗？ 这两粒药是让她同他回家、他可以护她的保证，却反而让她生了其它的念头，或许……成仙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事。 后来又逢逢蒙欲盗药事件，她以护药之名顺利的将两粒药同时吞下，飞入月宫，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她心中那点小九九真的能瞒过眼前的人，她心虚，非常心虚。 玉兔备茶退下。 青衣女子捋袖正坐，手中拿出一绢锦帛，递于嫦娥面前，道：“身为他的姐姐，长姐如母，我想我有权利有立场送出这份休书。” 虽然这件事过了三千多年，但是嫦娥心中是有预感的，但预感只是预感，若真正发生了，这是让她无法接受。 在月宫寂寞了千年，曾经那些不经意的美好总是会不断的被放大再放大，她想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在等后羿来寻她，一直在等，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卷休书。 她害怕、她不甘，却无能为力，顿时眼泪直掉，不断的摇头：“不、不、这休书我不接。” 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儿若是让男人看去是定是要心疼死了，可是女人看女人看的不只是一张脸。 “接不接这休书你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青衣女子直接：“现在新天规以现，神仙之间嫁娶的规矩亦宽松了许多，还是趁早还了你自由之身，另觅良人吧。” 嫦娥顿时忘记了哭泣，连连解释道“长姐，你误会了，我和真君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说了一半但语气越来越弱，杨戬的月光宣言响彻三界，若说她真的对杨戬没有半点动心也是假的。 但是当着男方姐姐的面儿语言之中和另一男性不清不楚…… “吾不想知道你的其它事，只想最后问你一题。”青衣女子正色：“你飞升之后可有下凡去寻去吾弟？” 此一问换来嫦娥长长的沉默，她没有。 后羿射杀九日与天庭有仇，上天庭等于自投罗网，而当时他对嫦娥的心思也有几分知晓，她不愿随他回家却选择上了天庭，她是以这种方法拒绝他吗？所以他选择在原地等待了，他给自己了一个期限，五百年，若她不来，他便放手。 而嫦娥虽然飞升，但也只是一月中小仙，无品无级，下凡自由，若是对后羿真心，这五百年的期限中她却一次也没有下凡寻过后羿。 “若真心爱一个人，不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还要付之与行动。”青衣女子又问：“你是真心爱吾弟吗？在吾看来并不是，你只是喜欢被人爱的感觉，甚至十分怀念这种感觉，至于给你这种感觉的人，对你来说，不、重、要！” 嫦娥惊讶的抬头看着青衣女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辩驳的话语，只是被动的等着被人去爱也有错吗？ “吾只能言进于此了，你，好自为知。” 青衣女子起身捋上衣裳，端正姿态准备离去…… 此时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的推开了。 杨戬提着三尖两刃刀闯了进来，杨婵与百花仙子跟在后面。 是傲儿的师尊，定认识寸心，能这般放纵傲儿，难保她不会为寸心而刁难嫦娥…… “看来望月千年这事儿是真的。”青衣女子掩唇轻笑，却有几分讥讽：“所以见嫦娥仙子遇到麻烦就赶了来？” “真君，长姐没有……”嫦娥慌乱起身，不小心将锦帛休书带落于地。 锦帛轻落于百花仙子脚下，摊开了。 百花仙子下意识的念中了其中的内容： 立字人东皇羿殁：系出缥缈玄境，娶妻嫦娥氏，怎奈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逐已分离千载，今但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夕，男婚女嫁自不相干。 念后之后，才警觉道：“这是一封休书！！” 东皇羿殁是谁？转念又一想，天底下又有谁够资格休弃嫦娥呢？ 第10章 师尊东皇天沉 东皇羿殁是谁？转念又一想，天底下又有谁够资格休弃嫦娥呢？ 难道这东皇羿殁是后羿？ 不敢置信。 自古姓东皇的唯有一人，三界的第二任日昼天神东皇太一，但是从未听过他有子嗣的，后羿难道是东皇大神的后裔？ 而青衣女子竟替后羿后送了休书，她是以什么身份替后羿送来休书？她凭什么替后羿送来休书？ 杨戬万般疑惑之下不免朝不好的方向去想，若是青衣女子心怀不轨有心利用傲儿和寸心的话，可怎生了得？ 想至处心中真是又惊又怕，想他二郎显圣真君也有怕的时候…… 手下三尖两刃刀挥动，刃尖直指青衣女子咽喉之处，不管其他三女的惊呼之声，他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杨戬一字一字问的谨慎：“你到底是谁？” 刃尖已经触到青衣女子颈部的皮肤了，只在稍稍再用了一分力便身首异处。 只见青衣女子依旧姿态端庄，临危不惧，面容平和。 “她是……” “嫦娥氏住口。”青衣女子打断了嫦娥的话，反问杨戬：“吾是谁对真君来说重要吗？” “当然。”杨戬理正严词道：“杨戬不会将妻儿交与来历不明之人。” 杨傲是他的子，无错。 但是敖寸心只是他的前妻……难道在他的心中妻子的置位上还是敖寸心吗？ 许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杨婵表现的一派释然，百花仙子则有些惊异，嫦娥更显不自在……但这三位都看的出他对西海三公主余情未了，只是他本人却不自知。 青衣女子对杨戬的回答一扬眉，便朗声：“真君且听好，吾复姓东皇，吾名上‘天’下‘沉’，家父东皇太一，吾弟东皇羿殁，亦你们口中之后羿。” 除嫦娥之外其它人狠狠的倒吸一口气，东皇一族，上古神祗原来还有后人。 青衣女子东皇天沉又问道：“不知真君对吾的回答可否满意？” 众人皆不知如何回答，震惊的同时，不曾怀疑。 “那么换吾问真君一个问题了。”东皇天沉美目流转：“即然知道嫦娥氏被吾弟休弃，那么诸位打算如何？替她出头么？” 这时杨婵进前一步，道：“这是上神的家务事，旁人自是插手不得。” 见杨婵这般说，嫦娥心一下凉。 杨戬刚要说什么，杨婵却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断摇头，以二哥现在尴尬的立场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 但是以杨戬的倔犟脾气怎是杨婵能拦的住的。 杨戬质问：“嫦娥仙子对后羿痴心一片，又在月宫等待千年，想不到竟换来如此结局，上神感觉这般公平吗？” 东皇天沉只道：“感情的事只有爱与不爱，从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若有的话吾岱舆仙山之上怎会有位西海龙女呢？” 就这一句话听的杨戬心头一颤……寸心为他付出的还少么？为何当时他连一句爱她的话都说不出呢？没有爱的婚姻对她来说是一种悔辱、更是一种折磨。他以为给了她妻子的位置便是对她最好的，其实她最想要的是他心中的位置。只可惜他现在才明白。 杨婵见自家二哥有微微软化的迹象，便软声轻言：“那后羿与嫦娥仙子分离多年，这有名无实的婚姻离了也好，我们应该为嫦娥仙子感到高兴才对。” 若是如西海三公主和杨戬那般和离也就好说了，起码面子还挂的住，像嫦娥这般明明是被人送书休弃，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真君若是以嫦娥倾慕者的身份而高兴的话也说的过去。 想至处百花仙子突然警觉，前前后后将所有的事都串连着想了一便，才感十分不妥…… 以前只是感觉是三公主嫉妒心作祟胡乱的猜疑，现在看这两位的所做所为，还真是……想那西海三公主替真君顶罪禁龙渊中受苦多年，难道就是为了成全这对狗男女？ 天上天下转了一个大圈，他们当别人都是炮灰么？ 呵！ “真君更是应该高兴才对。”百花仙子言之有物的送来‘祝福’。 “如今嫦娥仙子已是自由之身，那么我就祝两位和和美美，心想事成，过的心、安、理、得。” 杨戬大惊的同时，杨婵与嫦娥自是想不到百花仙子会说出这般厉言，她们不是好闺密，好朋友么？ “一个忘恩负义负心凉薄让妻子顶罪被囚，自己却和另一个女子逍遥快活；一个水性扬花红杏出墙被夫休弃却总装出一付无辜的样子，真真天造地设计的一对……”百花仙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告诉他们：“我唐闺臣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字字剜心，句句透血，嫦娥听的脸色雪白跌坐不一旁，千年以来以来她一直维持着圣洁美好痴心的形象，何曾被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后羿不能依靠了，她想另找一个人依靠也有错吗？ 而杨婵突然意识到若二哥真的与嫦娥一起的话，说坐实了三公主所指责的事，这般会大大有折损二哥的名声。 而杨戬在反思，嫦娥做为他的朋友、他遵敬与倾慕的人，他在断定她有危险时，他去相救，这无错。 休书的事其实他并未在意，全付心思都放的青衣女子的身份上和寸心母子的安危上了。 回过头来再被人指责的同时，他也在反省，他真的有那么渣吗？ 寸心代他受苦，他却公开表达‘月光宣言’……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嫦娥恢复了自由之身，他并没感觉跟他的关系。为什么他要感觉到高兴？ 敬重她，远远的大于倾慕她，杨戬自问，若是真的娶了嫦娥仙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呢…… 为什么会有一种浓浓的犯罪甚至乱、伦的感觉呢？ 头好大。 而东皇师尊静静的站在一边观察，有人看不清别人的真面目，这是被别人欺骗结果，有人是看不清自己，这叫自欺欺人。到底是那种更悲哀呢？ 眼见百花仙子忿忿离去，嫦娥却露出一脸被人欺负的表情，杨婵摇头叹息，杨戬则是一脸沉重的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月宫狠狠的一震，惊的众人连忙稳住身形。 难道月亮上也有地震不成？ 其实不仅是月亮上震了一下，是天上地下海中都震了。 东皇面上闪过微不可及的喜色，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的天宫之中，瑶池之上，千里眼顺风耳同司天监、太阴司同时回报此次三界震动的原因竟是因为定海神针回归东海了…… 本来还火冒三十丈的玉帝顿时眉开眼笑了，忙宣二郎真君问明此事。 杨戬只得如实上报，说是龙主杨九阴已从孙悟空处讨得定海神针归还东海了。 玉帝确认此时事后龙心大悦，想自己曾在孙悟空手上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窝囊气，还是靠如来才将他收服，不仅让他面子丢了连带着东方天庭更让人小看了，后来孙悟空又皈依佛门，有碍于佛道两家的关系又不好在为难孙悟空，让玉帝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 今日杨傲所作所为虽然是处于私心为了四海为了龙族，出师有名有理，大大方方的从孙悟空手是讨回了定海神针，这不仅是替他出了一口鸟气，更是佛道两家千年来明争暗斗中仅胜的几笔又添一抹。 再想这杨傲也有他的血脉，叫他一声舅姥爷，玉帝他老人家倍感欣慰，又闻杨傲小子与杨戬不合，或许…… 一旁的王母娘娘小心的观察玉帝的表现，不见发怒犹见喜色，毕竟做了千载夫妻，对玉帝的心思也能猜个七八分。 王母试探道：“臣妾见那杨九阴年少英武，又本领高强，四海龙族归心于他尊他为主，不如陛下就封他做个龙主，让他统领龙族为陛下效力可好？” 玉帝有些犹豫，毕竟这杨九阴是杨戬的孩子，自己当年何为难妹妹与外甥还立立在目，今日又这般宠爱外侄孙，这般差别待遇恐遭人非议。 “新天条已出，陛下也要接受一下新的事物了。” 而墨守陈规注定是会被淘汰的。 “那哪吒的事又该怎样处理？” 九阴为东海敖丙之死寻仇哪吒，抽掉了哪吒的仙筋仙骨，这事儿怎么也不可能善了的。 “天道轮回自的定数，当年太乙真人为哪吒做下这取巧之事，终是难逃天道裁罚，当年哪吒有莲花化身，那么这次想那太乙真人会想出其它的法子来救他的宝贝徒儿的。陛下莫要担心。” 当年的事儿大家心中都明的跟镜似的，谁也怪不得，谁也怨不得，年少轻狂总要付出代价的，谁也不例外。 太白金星出列奏上：“敖丙乃是司雨正神，这般魂飞魄散着实惋惜，不如给他一个追封吧。” “真君与龙主父子同殿为臣也为一段佳话……” “臣附议！” “臣附议！” …… 杨戬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变化的如此奇妙，突然就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只是看到李靖愤恨的目光之时，他突然笑不出来了，有种预感，这事儿还没完。 第11章 否极泰来 定海神针回归东海，四海之内的龙鼎之钟再次响起，龙族虽欢腾了，却是十分的低调的开了庆功宴，也只是家宴罢了。 以前只有四位龙王与寸心、东皇只知道杨傲的存在，其它他却不曾见过他。 如今，杨傲被尊为龙主却还是得给宴上的各位舅父、姨母见礼。 也让龙族的龙子龙女大吃一惊。 杨傲虽是小辈，却是这世是独一无二的龙祖烛龙，再上他这出生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所有事迹…… 为龙族讨回龙珠，又为敖丙讨回公道，让定海神针回归东海…… 前面一件不说，但是后面两件是他们这些龙子龙女作梦都想完成的却完成不了的，只可惜时不与我徒添奈何啊。 可如今那孩子是替你们完成了，让他们即羞愧又高兴。 “竟是寸心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听心喜极而泣带着微微的惊讶，又自言自语的叹道：“看你这样少年英雄，寸心不枉此生啊。” 这一句话就让杨傲不喜敖听心这位姨母，说的好像他是母亲此生的意义一般，若是无他，难道在听心姨母眼中母亲算是白活了吗？ 杨傲心下不悦。 四海龙王中只有东、西两位龙王的子息，龙族子息难得，东海如今只剩四公主听心、五太子敖孪、八太子敖春，三太子敖丙被哪吒打死，其他的都夭折了。 而西海龙王则是四位龙王中孩子最多的一位，大太子敖摩昂、二太子敖荣、三太子敖烈，与三太子双生并列的三公主敖寸心，四太子敖望。 而南、北海两位龙王都无子息。 与听心四姨母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傲便趁机以认识几位舅父而摆脱听心…… 跟几位舅父相处起来自是顺心的多，大舅父拿他当儿子看，拍着他的肩膀，赞赏和信任不言而喻；二舅父好似天生个性腼腆，话也不多，但眼睛不断的偷偷看他；三舅父果然和他是长的最像的，但三舅父在佛门多年，带发修行，自是一派平和无争的修士气度，但是看见他眼中了难掩喜色；四舅父年纪最小，长辈的架子几乎没有，小饮了几杯之后竟要带他出去参观西海，被外公一个眼神制止这后委委屈屈坐在一边，像是一个受了别人欺负的孩子。 东海的五舅父是出了名的病弱，柔柔弱弱的简直像是一个病西施一般，连说话都轻声轻语的，像是一阵海风就能将他刮走一样。五舅父这般孱弱难怪东海的水军会让东海四姨母统领…… 东海八舅父看他的眼光最是复杂，赞赏之中夹杂着不满，不满中的有些许的妒忌。 东海龙王对他寄予厚望却也只希望他安然长大继承东海，但他与敌人的朋友打的火热，甚至与杀兄仇人交好……而杨傲一晚辈的行为作风简直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虽知杨傲的作法无错，他感到羞愧、无地自容；更感慨苍天地不公，为何他不是杨傲这般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呢？ 杨傲毕竟是后辈，席间给长辈一一一敬酒，几位舅父碍于他龙主的身也不曾刻意的用舅舅的身份压他，倒是四位外公让他有些吃不消。 四位龙王酒量都好，可是酒品都不都好，难得高兴就多喝几杯，喝大了之后就发酒疯、倒苦水，还哭…… 四尾老龙一起哭，这可是会让天地都失色的举动。 只见东海龙王酒杯一扔，俯在桌案上嚎啕大哭，似是借酒在发泄情绪：“我的丙儿，我的丙儿，你终于可以安息，是老父无能这才让杀你凶手逍遥法外，如今虽是大仇得报，但你还是回不来了……” 听了这话，东海五太子坐不住了，心下感伤，跪倒在东海龙王面前，泣道：“大哥二哥都未活过成年，八弟年幼，三哥的仇理应是儿臣来报……是儿臣无能，拖着病体苟延残喘，不仅不能为三哥报仇反而连累东海，是儿臣不孝。” 见五弟如此，敖听心心中越发不好受了，三哥的仇五弟一直记在心中，可是她和八弟呢？当初怎么就与哪吒化敌为友的？现在想来简直不可思议。 “五舅父莫要伤心了。”杨傲左劝右劝：“东海外公也莫在难过了，逝者已矣，逝者也安息了……” 他们龙族多是中庸之才，缺少的便是顶级的武者，如九阴这般……若是当初有九阴的话…… 南海龙王则是默默垂泪，若当初有九阴在的话天庭怎会如此不给龙族面子的让魏征斩了泾河龙王…… “南海外公，洛伽山上的人可曾找过您麻烦？”杨傲问的郑重。 南海之上有座了洛伽山，而洛伽山上的观世音有大弟子惠岸行者，又名李木吒，是那哪吒之兄，佛门严禁弟子涉俗，但却难保那木吒会就近找南海麻烦，故有此一问。 南海龙王一怔，轻轻的摇了摇头，心慰：“好孩子，有心了。现在有你在看谁还敢欺负南海外公。” 西海龙王则是喝的最醉的一个，忍了这么多年、让了这么多年，一个儿子出家；女儿也变成了现在这付模样；世人都道他胆小懦弱，自私无情，为了自保什么都干的出来，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苦，他的无奈…… “你母亲和你三舅舅出世的那天，西海禁龙渊的化龙池的水突然就满了……” 就让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停止了交谈，静待西海龙王下文。 这么辛秘的事儿，他们这些龙子龙女们却都没有听说过，甚至连南、北海两位龙王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东海龙王停止了哭泣，扶起东海五太子，只是淡淡对西海龙王一句：“三弟，你喝多了。” 听这话，东海外公是知情的，杨傲如此是想。 不仅杨傲如此想，恐怕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是喝多，但有些话我只能趁着喝多了才能说。”西海龙王一仰头喝尽杯中之酒：“化龙池水突然满了，这代表着什么，你们知道么？” 这代表着化龙池水在召唤罪龙，预示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不祥的未来，而这种事只能保密，若传了出去，两个孩子事小，整个龙族事大，那化龙池水太有针对性了，若被有心人利用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掉整个龙族…… 将酒杯紧紧的扣在桌上，西海龙王声音悲凉：“舍不下龙族，又不能不顾两个三儿，只要能让三儿们活着，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敖烈紧紧的捏着缠在手中的佛珠串儿，一时不查，线断，佛珠散了一地。 自小便知他和三妹与众不同，父王不许他们与外人接触，更是将他们禁在西海龙宫中不许外出，对他们的管教严厉到几乎严酷地步……原来父王只是想打破化龙池水于他们出生时的诅咒。 众人不想竟然会这个样子，听心更是惊然，她以为她小时与寸心玩耍都是再正常不过，却不想是三叔父与父亲怕寸心闺中寂寞所以才刻意让她去的。 西海三弟有两位兄长陪伴，而寸心除了她之外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大三儿一直乖巧听话，小三儿虽然娇气了些，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谁想谁想……”西海龙王一时气极便破口大骂：“谁想小三儿初出西海就遇到杨戬那煞星……” 听心愁怅，若不是当年她怂恿寸心出西海怎会遇上杨戬，怎会发生这后面许许多多的事儿…… “小三儿为了那杨戬，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但是跟西海翻脸我知道她做不到，我以为只要将她关起便能阻止她，不想杨戬竟来抢亲……”西海老龙一下颓废了许多，若是当时他能护住寸心不让杨戬抢走许多事就不是今天这般结果了。 杨傲突然明了，其实当年外公是有多么的自责没有护好母亲，说是要断绝关系其实也是希望母亲能够回头…… 母亲的倔犟脾气，加上父亲还有那么一点点瞧不起西海……让这件事无法回头了。 “若是杨戬那斯真心待小三儿便好了，可是老夫不断的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是老龙我捧在手中细心娇养着的公主啊，怎能被人如此欺凌糟蹋……离了好，其实离了也好……”西海龙王狂笑不止，笑到最后亦然是哭音：“只是玉帝和王母那两个老东西欺不过杨戬，便拿我两个三儿出气……” “啪”的一声，一个酒壶被西海龙王甩落于地，摔碎了。 “什么打翻夜明珠，只不过是借口，借口罢了。” 若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找你麻烦，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儿，何况他们得罪的是天庭中最至高无上的两位…… “被贬西海禁龙渊，他们哪里知道西海禁龙渊里有什么……” 时也、运也、命也。 无论如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若不走下去怎么对的起前面所经的苦难，就算现在逃了，但以后能逃的掉么？想他费尽了所有的心思也逃不了的化龙池水诅咒怎会这轻易的就避了去呢。 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让小三儿逃了，若是被池水化去了，也算是了结了这一生的苦难；若是侥幸，也许会柳暗花明呢？ 他是狠心，但是他却赌对了，小三儿那时怀有神族的孩子，虽终于应了这一劫，却也渡过了这劫，加上那年岱舆仙山刚好飘至西海，东皇上神施以援手，他们才发现小三儿生了一枚龙蛋，蛋里是一尾烛龙…… 龙族不会一直恶运连连，也不会一直被人欺负下去，许会否极泰来，而这尾烛龙便是开始…… 北海居于极北之地，长年漫雪，气候温度极低，又荒无人烟，除了与三位兄长交好之外，旁人怕是连想都想不起他这个北海龙王，更别说找他的麻烦了。他心中怨众人将他遗忘，但是看着三位兄长各有各的愁苦，他有些庆幸，原来自己才是四海龙王中最逍遥自在的那一个。 但是转念又为兄长们的苦处难过，侄儿侄女们死的死，伤的伤，出家的出家，连妹夫泾河龙王也不例外…… 他只恨自己无力又帮不上忙，他们龙族本就人丁稀少却又掌管着五湖四海天下水源，这比陆地还多出三倍的水源足可撼动天下，怕是早就被人觊觎许久了…… 而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何况他们龙族这些外姓又异族的龙，玉帝怕是早有收拾龙族的想法了，只是少一个出师之名罢了。 若不再团结起来，他们龙族怕是早晚会被灭族的…… 北海龙王真是细思极恐。四位龙王中他的年纪最轻，一直有三位哥哥拂照着，但他并不笨，只是被三个哥哥照顾的太好了。 无意接触到九阴的目光，一盈琥珀捧于北海龙王的面前…… “北海外公也莫要担心了，一切有九阴在呢。” 那轻轻柔柔的嗓音却带着安人心魂的作用，无由来的他便就相信九阴了。 此时龙宫正门入口响起了天奴那又尖双刺耳的嗓音。 “玉帝陛下有旨，众龙王接旨。” 话喊三遍，众龙王率领龙子龙女们以杨傲为首不慌不忙以揖礼垂首领旨。 天奴忙讨好道：“龙主陛下赶快免礼，老奴可担不起。” 第12章 三道圣旨 “玉帝陛下有旨，众龙王接旨。” 话喊三遍，众龙王率领龙子龙女们以杨傲为首不慌不忙以揖礼垂首领旨。 天奴忙讨好道：“龙主陛下赶快免礼，老奴可担不起。” 杨傲一时不解，只有龙族内部认他为龙主，且不说他如何得罪了李天王等玉帝面前的红人，这天奴是最会见高低之辈，今日见他怎会如此客气？ 一旁真正的宣旨老臣太白金星也看不惯天奴这般嘴脸，旨都没宣呢，这么快就跑过去结巴人家了么？也不嫌牙疼。 太白金星轻咳了几声，一面警告天奴，一面提示众龙领旨，见众龙礼仪周正，这才宣旨：“玉帝陛下有旨，东海三太子敖丙乃司雨正神，却不幸死于非命，魂魄不可追，念其有功天下黎民，特追封华盖正神，位列二十八星宿之内。钦此。” 众龙惊愕的同时，脑中不断有猜测着玉帝意欲何为，这特意讨好龙族的圣旨，让众龙不知所措。 吾儿都死了千载有余了，现在才追封，现在追封又有什么意义呢？ 却见杨傲接过那圣旨捧于东海龙王面前，正道：“东海三舅虽然不在了，现是他现在被追封为天部正神，凡间定会为他立庙供奉，而凡人的信仰是最最有力量的东西，只要咱们龙族兴风调雨顺之举，东海三舅父在凡间一定会受到顶盛的香火，有凡人的念力，东海三舅父聚魂回归指日可待。” 东海王龙听杨傲如此一说，不可置信的问：“此事当真？” 杨傲听东海龙王竟有如此一问，不相信他么？不禁脸上气鼓鼓的，表情十分稚气：“九阴年龄虽小，但从不欺骗自己人。”当然外人就不一定了。 九阴都这么说了，东海龙王似抢一般的拿走九阴手中的圣旨，忙道：“这圣旨我接、我接。” 众龙正为敖丙能复活而高兴呢，不想天奴又再一边嚷嚷着：“玉帝有旨，众龙王接旨。” 众龙一怔，第一反应是：还有？ 看着太白金星笑眯的从袖中又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若无其事的念到：“陛下有旨，泾阳龙王奉旨行雨之时，私扣雨量三寸又三点，本应重罚，念其事出有因，逐，贬下凡间历劫一世，以儆效尤，钦此！” 泾河龙王被魏征梦斩之后，龙魂一直拘在地府，玉帝再也不问也不判，如今突然如此不轻不重的判下又是何道理？ 他们龙族真的已经很习惯很习惯因为一点点小事被玉帝狠削一顿了，如今玉帝这般的通情达理，他们反而感觉事有古怪。 南海王龙也接这第二卷圣旨，且看玉帝他又玩什么花样儿吧。 却见太白金星再一次从袖中拿出第三卷圣旨的时候，众龙真是简直了，不带这么玩的啊，太白金星你老人家是不是恶趣味了点儿啊～～～ “众龙王听旨，杨九阴乃是天家血脉，虽然年幼，他法力高强，为人机敏，明辩事非，是龙祖烛龙之身，特封了龙族龙主，于殿前免礼，辖掌五湖四海统领所有龙族于我天庭效力。” 圣旨宣读完毕，杨九阴并没有像太白金星想像那般欢天喜地的去领圣旨，反而显得沉重而犹豫。 “龙主陛下请赶快接旨。” 天奴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刮的人耳膜直疼，好想打他一顿，行不行？ 九阴不动，龙族自是没有人敢替他接这份圣旨。九阴的心思没有人能看的透，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相信九阴，一直都相信，而且无由来的相信。 烛龙对龙族而言是至高无上的，那种信任是出于天性。 “龙主陛下请赶快接旨。” 天奴已经催了两次了，却还是不见杨九阴领旨，心下难免着急，倒是天太金星淡定自若，并不是每个人都和猴子一样那么好骗，何况这杨九阴是那个曾今‘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真君的孩子……一旨昭令就想让他听命天庭、做天庭的打手，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杨傲重重的叹了一口，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其一，九阴是四海五湖的龙主，天下龙族认九阴为主即可，何需天庭的一纸文书？其二，九阴统率龙族要效命天下苍生而不是天庭，看来玉帝陛下还是没有搞清楚。” 一语惊艳四座。 太白金星心道：龙主杨傲猖狂傲慢早就听人如此是说，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而龙族这边大多数被杨傲的言语吓到了，龙族夹着尾巴做人多年，但属于那份龙族的骄傲并没有改变，龙游浅滩被虾戏的日子从今日起要结束了。 只是有人偏偏不这么想……却见东海四公主敖听心见状心劝道：“玉帝封你为龙主乃是对你的赏识，九阴需要珍惜谢恩才对……” 却见杨傲只是一个利眼扫了过去，那剜心的眼神让敖听心停止了所有的话语。 杨傲郑重道来：“龙族乃属地仙，是由娲皇亲封的‘龙王’，即然是王，那么我们龙族可算得上是地仙中的封疆候王。” 有封‘王’，有五湖四海的‘疆土’，名符其实，无法辩驳。 “龙族对女娲祟敬，但也只是听其命不宣不拜；对于现在的天庭，我们龙族是友、是盟友、是协助者；但不是臣，更不是奴仆。” 不是奴仆……为句话听在敖听心耳中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傲儿是在讽刺她对天庭的奴性么？ 杨傲这番话说龙族众位精神激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是滚烫的，龙族千年来一让再让，让出去的是骄傲、是尊严、身为龙的精神，而这样退让换来的只是对方对龙族一次又一次践踏…… 龙族当真无法反抗吗？因为龙族誓死守着自己的底线，如若不然大水淹了三界来个玉石惧焚又何妨呢？ 太白金星也算是天庭中的老吏，善于说和调解，如今遇到杨傲这般的小辈也让他满头大汗了，听他的意思恐怕玉帝以后不仅不能再吃柿子挑软的捏般的欺负龙族，甚至让龙族听命与玉帝都不可能了。 事关重大。 太白金星只得干笑道：“龙主陛下，您喝醉了。” 他虽喝了点酒，身上有些酒味儿，但是却不到醉的程度，明白这只是太白金星在帮他圆场……杨傲只道：“许是酒后吐真言呢？” 太白金星眼珠子一转，低声笑道：“老臣明白，老臣明白的。” 他以想到回禀玉帝时的说辞了。 ——那龙主杨九阴大醉，无法接旨，醉酒其间就说一些话…… 剩下的自有天奴代他转达玉帝。 至于龙主杨九阴到底是醉还是醒呢？则看玉帝怎么想了。 玉帝若是也装糊涂认为是醉言的话，这几乎上是默认了杨傲之言，龙族从此不再听命于天庭。 若玉帝硬是要追究的话，天庭能与杨九阴一战者非二郎真君杨戬莫属了。 想来这也是玉帝陛下乐见的。 ** 送走了宣旨的使臣之后，四位龙王并没有责怪杨傲擅作主张，反而下命令让所有龙族加强戒备，或许真的有一场硬仗要打。 杨傲成竹在胸，安然自若道：“他们不敢。” 四位龙王对杨傲投来好奇的目光。 “虽然他们不敢，但咱们自己加强防卫总无错。”杨傲又道。 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西海龙王只道：“九阴，你跟我们进来。” 然后四位龙王关起门来审问外孙，其详细情况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只是看四位龙王平和安宁的从门里走出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备战前的紧张，想来问题真的不大。 各位龙子龙女也慢慢的放下的沉重的心情，能兵不血刃就为龙族争取荣耀那是最好不过了。 杨傲心中的算盘拨的响响亮亮，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该回岱舆仙山见师尊了，这件事儿还得和师尊通个气儿。 向四位外公表明回岱舆之意，四位外公也表是理解。 另一方面杨傲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敖春，那声恭恭敬敬的‘八舅父，请留步！’，不仅叫住了敖春，连敖春一同的敖听心也停住了脚步。 只见杨傲腰上解下一个香袋，从香袋里面拿出了一颗珠子，是一颗龙珠…… “这是哮天犬的那颗。”敖听心惊呼，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杨傲纠正道：“正确的来说，这是咱们龙族的。”他这位四姨母总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胳膊肘老是朝外拐，若是她以后还是如此的话就莫怪自己将她当外人了。 杨傲慎重道：“听说八舅母有孕在身，八舅母她身为凡人诞下龙子想是极为不易，有这龙珠傍身自是极好的。” 原来是要给丁香的，敖春不由的心中欢喜，丁香虽以经不是以前的丁香了，但是她还是叫丁香，赵丁香。 可是他与这杨傲只是初次见面，而他对这杨傲有诸多的不满，让他坦然的接受杨傲所赠的龙珠，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九阴身为龙主，自是关心着咱们龙族的子嗣问题。龙族子息本就不多，更要好好珍惜才对。”杨傲语气一硬：“何况这龙珠是龙主我赐下的，还不快收。” 这般软硬皆施让敖春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们龙族的龙主杨九阴并不是他想的那般高高在上，甚至是一个偶尔会耍耍小性子，发发小脾气的孩子。 见敖春安心有接过龙珠，杨傲才道：“其它这龙珠本就是属于八舅母的。” 其它两人不解。 杨傲慢慢的解释：“八舅母本是母亲养的一束丁香花，吸食了母亲身上的龙气才化作为灵投胎于丁家，后又取名叫作丁香，那丁香姑娘对哮天犬有救命之恩，哮天犬没报得成，后又因新天规的出世被父、父亲所杀……所以，这是哮天犬欠八舅母的；父亲欠八舅母的；上天欠八舅母的……所以龙珠的归处和主人是八舅母最合适不过了。” 敖春听杨傲这么一说，不禁想起了往事，手中的龙珠紧紧的握住，这颗龙珠是丁香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应得的。 第13章 杨戬杀子 另一方面，太白金星还没有回到天庭就在半路上被真君大人给拦住了。 既然龙主陛下和真君大人是父子，太白金星便将九阴抗旨和那番说辞如实的再说一遍了。也希望真君大人去劝解一番，免的动了干戈。 而杨戬听完太白金星的转述后大惊不以，却不忘交待太白金星不要忙着去玉帝那里复命，先让他开解开解儿子再说。 太白金星连声道好，杨戬便马上带着梅山兄弟和哮天犬下凡去了。 连续几次与傲儿失之交臂让杨戬烦燥不以，心想着太白金星宣旨之时傲儿还在东海，应直接去东海还是去岱舆仙山呢？ 索性从岱舆仙山外围的沙滩上下东海吧。 杨傲感觉自己一定会被师尊罚的，原因是：未成年就饮酒了。 真的只是小饮了两杯，一是好奇酒的味道，二是龙族家宴他不喝酒行吗？ 酒落肚肠，开始不觉的有什么，却不想这酒后劲实足，这会儿他已经感觉头昏眼花了，连出气都全是酒味，加上被海风这么一吹，好想吐。 而此时终于堵到人的杨戬看着杨傲脚下步履踉踉跄跄，还没有走近他就闻到好大一股子酒味。 这小子才多大就开始喝酒了，还喝的这般醉熏熏的，简直、简直成何体统…… 杨戬本就对九阴的做法有诸多不满，又加上连日寻人不见，九阴又抗旨狂言，还有现在这般过度饮酒…… 这一件件一桩桩全部就是暴发了…… 杨戬厉喝一声：“杨九阴。” 这一声雷霆十足，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 杨傲被这一声怒喝吓的酒醒了大半，看着离他不远的人影，是父亲…… 心中一喜，喜的是父亲来看他了。然后又是一惊，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因为他偷喝酒了，正常人家的家长发现小孩子偷喝酒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就像是师尊，如果他做错事的话，师尊会罚他‘滚蛋’，一想至此处，杨傲的气势就弱了许多……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杨戬一时气极便口不择言：“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就这一句一下踩到了杨傲的护短之处，他竟会以为他是关心他所以来寻他的，看如今看来他是来问罪的，他做下的事他自会认，但是他决不允许别人说母亲的半分不是。 正上衣姿，尽管身上还是有酒气，但是此刻定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喝醉的：“家母怎么教管九阴自是用不劳真君大人操心。” 就这一句话，真的可以气的杨戬鼻子都冒出火来，怒中并非无智，这才想起寸心一直昏迷着呢，是东皇一直的教导九阴，东皇此人其心不纯，难保九阴今日之所做所为不是她细心编排的，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忿忿，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误九阴入歧途，又欺辱嫦娥，这些事情全然算在东皇身上了，杨戬一开口便透着杀意：“东皇天沉呢？” 杨戬的语气九阴怎么也听的出来，两句话便刺中了九阴心中最在意的两个，不、是三个人，连父亲自己算在内是三个人，这让九阴如何不怨如何不苦？而九阴越是生气的时候表情是越发的柔软，声音却是冷涔涔的：“这不是真君大人能来的地方，请回去吧。” 被下逐客令的杨戬一怔，他没想到九阴会赶他，不止他没想到，连他身后的梅山兄弟也没想到。 古人最重父权，父权大于天，这般对父亲讲话等同忤逆，等同逆天。 “真君大人虽是天庭第一战神，但未必是家师的对手。”九阴又下第二通逐客令：“趁着家师还未出现，还是快快离去吧。” 被儿子忤逆，又被如此小瞧，杨戬一时怒火烧尽九重天，口中连连骂道：“逆子，逆子！” 杨傲心中一震，终究是……他答应过母亲要顺着父亲的，可还是…… 杨戬见九阴有愧疚之色，便上顺势想骂醒他：“大逆不到，不顾道义，出手狠辣不说，如今还要煽动龙族于天庭为敌，你可知若真起战事，不仅生灵途炭，你将受万夫所指，成为千古罪人。” 九阴眼中充满了失望：“原来……原来您竟是如此看九阴的，您心中的道义不是九阴心中的道义，您在天庭中卧底千载九阴佩服您，但是有些事情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龙族有龙族的尊严，宁可战死，决不苟活。” 其实九阴心中明白天庭一定不敢战，但他偏偏想试一下父亲的态度。 “九阴与真君大的人生观、价值观有所不同，想法与做法定也有所不同。”也许这样想他会好过些，他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若引战火那便是数万条性命，你怎只为尊严什么的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差点就被九阴说服了，但若真的被九阴说服的话就不是那个苍生为重的二郎真君了：“为父不能让你这么做，决不能让你为这么做……” “若我偏要这么样呢？” 杨九阴一语刚落，一道利光便架于他的颈间，是三尖两刃刀。杨戬郑重的警告：“我会杀了你，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九阴不躲也不闪，反问道：“您知道那哪吒就最让孩儿佩服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为了不连累父母亲于是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杨戬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了，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 “父精母血造就了孩儿，孩儿这条命是父亲给的，父亲大可收回，但是让孩儿改变主意自是万万不可能。”九阴眼睛一闭：“您动手吧，孩儿决不还手。” “你……”杨戬狠狠道：“死不悔改。” 儿子不肯让步让他没有台阶下，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气氛一时僵到了极点。 哮天犬在杨戬脚下咬着杨戬的衣角想将他拉开，以便于三尖两刃刀离开小主人的脖子，看起来危危险险的，他的狗心肝狂跳不停。 梅山老大忙上前劝和：“小二爷年幼，二爷万不可同他一般见识，需要好好教导才是。” 杨戬看着梅山兄弟与哮天犬，便又问了儿子一次：“你到底认不认错？” 九阴硬气道：“不知何错之有，怎么认错？” “你……” 杨戬被九阴这么一激，好不容收住的怒火又发作了，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翻云覆雨搅的天地都失色的手段，若将来长大成人岂不是要为祸三界了… 如此一想，杨戬脑中一热，杀子之心瞬定，三尖两刃刀先是回力，然后刺出…… 众人拦是不急，眼看三尖两刃刀在杨傲颈间开出血花…… 那是一个青衣的女子，支手握住了刺向杨傲颈间的三尖两刃刀，握住三尖两刃刀的手鲜血直流，因为离杨傲的颈部太近了，那鲜血也溅到杨傲的颈间，却是没有伤到杨傲半分…… 杨傲目瞪口呆只得唤出两字：师尊。 却见东皇嘴里喃喃道：“幸好来的及，幸好来的及。” 而杨婵虽来的晚些，却亲眼目睹了杨戬杀子，东皇挡刃这一慕，不禁对杨戬怒喊道：“二哥你太过份了。” 此时杨戬完全清醒了，以有悔意，他也是被九阴气糊涂了，想收回三尖两刃刀时，只听‘咔嚓’一声，那只沾血的手硬硬生从三尖两刃刀上掰下一块，悠悠一句：“这是利息。”潜意是你们欺负我徒儿的账咱们以后好好算～～ 徒手接下三尖两刃刀，又徒手折断了三尖两刃刀，这人青衣姑娘是谁？不知东皇身份的众人纷纷猜测。 谁知，青衣女子袖风一甩，‘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杨九阴的脸上，力道之重让九阴跌在沙滩之上，嘴角流血脸上又肿又红……尽管这样九阴还是正正规规的跪在东皇面前，恭敬恭敬的磕头：“师尊，徒儿知错了。” 看到九阴被打成这般模样杨戬突然心疼了，他刚才怎么就起了杀子之心呢？一时冲动果然是魔鬼。 却见东皇柔着表情走了过来，那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沙滩上让人触目惊心，杨婵心撕下衣角想为她包扎，但是被她轻轻挥开了：“吾要管教吾那不肖的徒儿，不方便各位参观，更不方便接待各位，请回。” ‘管教’一词一出，还是背着人管教的，再联想她狠狠打九阴那一巴掌，她不会还要打九阴吧？ 杨婵心下惊惊，自古师道更是大过父母孝道的，中土有儒、道、佛三教，拜入道家或者佛家，又称出家，是要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的，就算是拜入儒门之后弟子也是凭师父作主的……东皇责打九阴是绝对的天经地义。 “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想让吾送各位一程？”东皇神色娇柔静美，与之作风稍稍不符：“那么……愿送众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话语一落，众人只觉好大的风，让人睁不开眼，待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到了真君神殿大门前了…… 这可是九重天啊！ 也就是说杨家两兄妹、梅山六兄弟外带哮天犬一只，被人家一袖风扇回九重天了。 第14章 被罚 在杨九阴所认识中，他的师尊好像是从来都不会生气的，更何况是气到动手打他…… 这么多年来师尊一直是温温的、淡淡的，也许是活了太久太久的原故，让她在意的事情或者是人反而越来越少了，而他杨九阴在师尊的心中绝对是例外。 海边的风大，吹在他的脸上竟是火辣辣的，师尊第一次打他下手忒狠了，呜呜呜……脸上好痛！ 只见杨九阴正跪地在东皇脚下，东皇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自然垂的身前，负在身后的那只手还在滴着血…… “九阴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说罢，九阴又将头磕进沙石中，对待师尊与对待父亲的态度上有着根本的差别。 “你错在何处？”东皇的声线微微的颤抖着，她想保持一惯的冷静，可是她失败了，若是她晚来那么一弹指的功夫她的傻徒儿岂不是要命丧于与三尖两刃刀之下？现在想着都感觉万分惊险，而这样的事她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杨九阴微微一思，这才心不甘心不愿的道：“徒儿不该激怒于他，更不该测度他心中的底线……”可他就是忍不住这般做，他想看看在父亲的心中对他的信任有多少，在父亲的心中他有多重要……哪怕只的一丁丁点点他便满足了，可是父亲竟然想要杀他……他、他真的好难过。 这只是一个求父亲关注的孩子罢了，但若只看眼前的话，一叶障目是肯定的。 东皇与跪在她面前有九阴平视，那一片盈盈的琥珀眸色之中透着别样的情绪，让九阴不敢直视。 “不对。”求父亲的信任并无错，但是…… “你有考虑过其它的事么？” 什么其它的事？九阴眼中一片茫然。 看来他是从未想过。东皇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眼中的暴风雨却慢慢地形成了，那声音透着沉重与悲伤：“刚才你只看到你的父亲，你可将你的母亲、将整龙族，甚至将为师放在心上……” 蓦然，九阴只得垂头听训。 “没有，完全没有。”东皇厉声轻喝：“你母亲怀了你八百多年，受尽了化龙池水之苦，你没有报答你母亲的养育之恩，为师教了你两百多年，也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还有龙族，龙族等待了千万年才等来你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烛龙龙主，他们等着你带领他们光复龙族呢。你的孝道、你的义气、你的责任呢？” 杨傲真是越听越心惊，他当时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可是你碰到那个所谓的父亲，你什么也不顾了，即使他杀了你，你也不会还手对么？”东皇悲从心来：“你的命从来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命是属于我们每一个关心你的有人，你的母亲、为师、还你的外公舅舅们……所以你无权处置你的生命，谁也无权处置你的生命，你明白了没有？” “徒儿知晓了。” 父亲虽然不在乎他，但是他还有母亲，还有师尊、还有整个龙族，将来还会遇到真爱他的姑娘，生命是有无限可能的，他不能一时冲动就终结了他自己的生命，这么做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多么的自私，现在想来，他做法是这么的愚蠢又让人伤心…… 杨傲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眼框一热，泪水刷刷的往下落，原来爱哭真是龙族的天性啊。 见杨傲终于想明白了，东皇的语气也变有柔和了许多：“知道吾为何打你么？” 师尊不怪他激怒父亲，不怪他胆大妄为，不怪他那把小算盘中算计着她，打他只怪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徒儿以后会到更加好好的爱惜自己。此次事件请师尊责罚。” “罚你什么呢？”东皇语气一扬，罚令即下：“去你母亲的房门口跪三个时辰吧。” 杨傲怔住了，下一秒紧紧抱住东皇的大腿，否决道：“不可以，母亲随时都会醒了，若是今天这事儿被母亲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让母亲知道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对他们母子无心吗？他可以想像母亲那木然又带着无奈与伤恨却很空洞的表情。 “友情与爱情需要靠缘分，其实亲情也需要缘分的，若是亲情无缘的话，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 这是师尊在安慰他么？他那无缘的父亲真是比陌生人更伤他，很难过，但是幸好他和师尊的师徒缘分很深很深。 “你是你母亲的命，为师只想让你知道，若你连命都没有了，你让你母亲怎么活？” 这个他知道，可是让他到母亲房门中罚跪，这万万使不得，即使母亲醒来的可能性极小，但凡有与母亲有关之事他是一分一离的可能性都不会放过。何况这次的事件对母亲来说是双倍的伤害。 “不要去母亲那边罚跪，师尊，求求你了。” 东皇漠然。 “徒儿愿意跪在师尊有的房门口，再加三个时辰也无妨……” 东皇看了他一眼。 “师尊的手还在沁血，徒儿帮师尊包扎。” 撒娇、卖萌、服软，哪还有一点点男孩儿的样子？ 若是他是女孩儿的话或许会更合适些。 因为各种各样的因为她今生是不打算收徒弟的，更何况是位男徒儿…… 她于龙族甚有渊源，拒绝不了了，而且那时他还在蛋中，真的不能以男女相论，她便妥协了。 养了他两百多年的时间，是她在养他、教管徒儿……亦或者是他在陪她，她早就说不清了。 杨傲忙打来水将师尊的伤口清了一边，又拿来伤药敷上，然后一圈一圈的将师尊手上伤口包好…… 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伤到手骨已算是万幸了，若是旁的人这般徒手去接三尖两刃刀的话怕是要被削去手掌的，幸尔师尊修为高深，若不然……他真是罪孽深重了。 师尊为了他一时情急连空手接白刃的事都干了，他又何苦求那求之不得的父子之情呢？ 处理好师尊手上的伤口，杨傲自发自动的跪在东皇院中的青石小径之上，师尊罚他，他无半句怨言。 现在刚刚好是下午，跪够六个时辰的话凌晨都过了，索性有院中的桃花和屋里的师尊陪他。 岱舆仙山上本来是只长竹子的，后来师尊又种了桃花，但是桃花之后任何的花花草草都无法在仙山中活下来，师尊试了好多次之后也就放弃了。 晚来风急，不一会儿说下起了大雨，岱舆仙山中的雨是最最长见的，但杨傲不免认为这雨是在欺负他…… 身为烛龙的他身怀风雷水火四元，这点雨对他来说真的是小意思，但他却受不了湿衣贴身的感觉…… “你进来吧。”屋中传来轻淡的嗓音。 而杨傲却不敢真正的进屋中去，此时天色以黑，他与她虽然是师徒，如今却也是孤男寡女，若共处一室的话难免遭人非议，虽然这里没人，但他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儿。 杨傲撩袍跪在屋檐下，也算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屋内烛火幽幽，窗户只一抹昏黄之影自主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并不被这一切所干扰，任何人都走不进她的世界，但她此时却愿意用这种方式陪他。 话说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说出口了。 “师尊一直都在岱舆仙山，就、就没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窗户上的悠影一顿。 “师尊，你的亲友呢？都在缥缈玄界吗？他们都不会来看你么？” 屋里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们不会来的，谁也不会来的。” “‘那个人’也不会来了吗？”杨傲问的小心翼翼，他曾偷窥过师尊的记忆，虽然只是一角，但也有幸得见‘那个人’，他是归墟仙境的境主上神，是师尊的……心上人…… “是的，他也不会来了。”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都忘记她为何在等待了。 杨傲不解：“那师尊为何还要一直等在这里呢？为什么不去找他？” “不能离开这里，不能扰乱他的命格，否则……” 否则什么呢？记的好像不太清楚了。 第15章 攻打岱舆仙山 杨戬回到天庭之后便一直忧心忡忡，明明是劝儿子的怎么会搞得这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一时冲动的和傲儿弄的这么僵，这以后怎么见面呀？ 当然杨戬也在自我反省中，他不该当傲儿是小孩子直接用命令的语气对他，应该好好的和他谈谈才对的。 可是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想是傲儿也不愿意再见他了吧，再加上傲儿那法力高强的师尊，就算是他硬闯也难。 若有下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可是还有么？ 这时外面传来玉帝宣众人上殿的圣旨，杨戬连忙整装一番上朝去了。 毕竟太白金星拖不了多久，毕竟不应该对天奴的人品有所期待。 杨傲抗旨的那番话一旦传到玉帝的耳中无疑是在说龙族要集体反了。 “这是在造反，这是大逆不道！” 玉帝大怒，砸了鸾案上的茶杯，满殿的文武却无人敢言。 现在发脾气管用吗？难道不是应该想对应之策吗？是战还是和？和还好说，若战的话，怎么个战法？ 玉帝乱发脾气一通，还没来的及消气，便气急败坏的大嚷道：“点兵……”有兵必须有将有帅才行，玉帝看着殿下群臣，大声问道：“何人愿意挂帅？” 听玉帝的意思是要出兵征伐龙族了…… “陛下此事不可。”太白金星出列，连忙启奏：“想那龙族千万年恪尽职守，为天下苍生降雨和风，对天庭唯命从，今大过刚抵大功，实不宜出兵征伐；且不说那龙族战力如何，但龙族毕竟掌辖着天下的水源，若一个不小心，水源失控至洪水泛滥，龙族事小，天下苍生何辜！” 玉帝再三思虑，只道：“言之有理。”想是这么想的，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对这杨傲可算的上是百般恩宠，谁想他不但不接圣旨，还口出狂言，让他着实难堪，天庭的威严不能任他挑衅，他玉帝的威严更不能任他挑战：“难道就些放任那杨傲继续猖獗，不闻不问吗？” “小仙以为……”嫦娥出列启奏：“那杨九阴虽是真君之子，但自小与父分离，从未受过父亲的教导，行为上难免行差踏错，不如……陛下就将杨傲的抚养权判与真君，也好让真君好好的管束与他，也不必兴兵大动干戈了。” 闻嫦娥所言并无不妥，可是听在杨婵的耳中却十分讽刺，嫦娥虽然没有提二嫂半个字，可是那话字字是在诛心呀，严责二嫂教子不严，傲儿没有家教…… “我杨家的事儿不劳仙子费心。”杨婵冷冷一哼，就这一句话算是和嫦娥撇清关系了。 众仙早将嫦娥当做真君未来夫人来看来，如今杨婵一句‘我杨家的事儿不用你费心’是彻底将嫦娥抛出杨家人之列了。再看真君的表情，对杨婵的作法好像也并无不满之意。 杨戬则是想，寸心生下傲儿之后一直陷进沉睡之中，而傲儿则是由东皇管教。而傲儿是听不得别人说寸心与东皇半点不是，自己稍稍言有不甚便遭到了傲儿态度强烈对待，而嫦娥的这般话要是让傲儿听到的话……而嫦娥好像还不知道东皇是教养傲儿之人……让他管教傲儿，且不说傲儿寸心同不同意，那东皇定是不愿意了，所以此路行不通。 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极好的，玉帝在思虑嫦娥启奏之可行之处时，一旁当值的天奴突在玉帝耳边一语，玉帝神色瞬变，但又强行转为正常之色，正经道：“法不则责众，龙族若有意与杨傲划清界线，朕便不追究龙族之过，但是这杨傲不但大胆妄为，欺君妄上，还敢逆父，此事决不姑息。即日发兵二十万征伐杨傲及其所在之岱舆仙山。由……” “臣愿为主帅。” “臣愿为主帅。” 杨傲与李靖同时出列又异口出声，说完又看彼此一眼。 杨傲眼中是不以为然，而李靖眼中全是愤然，哪吒的仇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间呢。 “真君虽为三界第一战神，但毕竟是那杨九阴之生父，应要避嫌才是。” 杨戬自信道：“正因为本君是三界第一战神才必须要出战，因为旁人怕不是吾儿的对手。” 一句话噎死人，杨戬若是猖狂起来定不比他的儿子差。 但是李靖怎会凭白放过这为了报仇的好机会呢，若是由杨戬出战就算他不顾父子之情擒了那杨傲回来，但也难保他不会以战功为杨傲求情，玉帝本说重视杨傲再来不顺水推舟父功抵子之过，那杨傲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极大…… 真君的算盘打的极响，但他怎能如了他的愿呢！ “我李靖虽然不是那杨傲的对手，但是我军出兵二十万，光是用人海战术也定能拖死他、累死他、困死他。” “……” 杨戬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玉帝打断了，玉帝转头看着杨傲一股子幸灾了祸的感觉，这个玉帝从不放损外甥的机会：“听说你的三尖两刃刀被杨傲折了？” 杨戬一怔，他的三尖两刃是被东皇掰下了一块，三首蛟如今少一只耳朵……怎么变成被他的三尖两刃刀被傲儿折了？果真是传闻害死人，想辩什么，可根本无从计较啊。 见杨戬吃憋，玉帝愉悦了，即然杨戬与李靖都不是杨傲的对手，他的心便偏向李靖些：“那么此战便由李天王帅领武曲星、魔家四将……” “岱舆仙山打不得、岱舆仙山打不得……”却见一身着八卦太极道袍的老人家步态慌乱的从大殿外一路喊进灵霄宝殿之中，声音悲凄。 在灵霄宝殿之中连忙站好，缓口气，很好！他已经引起了满朝文武的注意，老人连忙奏上：“陛下，这岱舆仙山是万万打不得的。” 这话你老人家都喊了一路了，说点实际的行不？ 玉帝颇为不耐烦了：“为何不能打？道祖则要给朕细说个分明。” 那身着八卦太极道衣的老人正是三十三重天之主，三清道祖的太上老君。 “那岱舆仙山中有通往缥缈玄境的大门。” 缥缈玄境是什么地方，众仙闻所未闻，只有嫦娥的脸色突然变的雪白雪白的。 “缥缈玄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魔界。” ‘魔界’二字一出灵霄宝殿内骚动了。 玉帝大惊：“这三界之中还真有统领群魔的魔族？即然如此为何三界的魔物还是接连不断的出现？” 说来说去玉帝显然对道祖之言本根就不信。 “魔由人心而生，人类不灭则魔不灭，这便是三界之中魔物的来源；而缥缈玄境的魔物则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九千种魔物和凶兽。” 仿佛听到有人害怕的倒吸气的声音了，太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山海经》，其所记载的东西真的存在吗？若是真的存在的话，若一起涌入三界的话何人能够阻挡，那就是一场史无前有的浩劫。 “这是怎么回事？”玉帝逞惶逞恐，看样子是有点相信了。 只见道祖娓娓道来：“盘古大神初开天地之时这些魔物就存在了，至于它们从何而来无人知晓，后得娲皇创造了人类，而这群魔物竟以人类为食，三界中的人类被大肆捕获吞食，几乎到了要灭绝的地步，此时天庭之主帝俊陛下便派遣各处仙山中的上神上仙们连手除魔……” 听到‘连手除魔’四个字时，天庭中的各位都松了一口气，对帝俊陛下好感猛增。 且听道祖继续说来：“只是那些太古魔物们有许多竟是杀之不死，众神们只能擒它们于万魔袋中集体交于帝俊陛下，帝俊陛下降下天罡正气的雷劫九百道都无伤它们……” 若凡人经天罡正气的雷劫不死的话，就成仙了，对这些魔物竟全然无用。 “后来当时的日昼天神东皇太一陛下自愿接下万魔袋，寻了一个三界之外的地方也就是缥缈玄境囚禁它们，从此缥缈玄境大门紧闭由东皇一族看守，不允人踏足玄境半步，更不许魔物重回人间。而玄境通往人界的大门就在岱舆仙山之上。” 第16章 迦楼罗空袭 “而玄境通往人界的大门就在岱舆仙山之上，由东皇一族的后人守护。” 难怪东皇一直在岱舆仙山之中，难怪她说她上月亮找嫦娥一次不易，难怪她连找嫦娥都要分出化身…… 杨婵心中了然，傲儿的师尊本就是一个不凡的人物。 道祖又言道：“而岱舆仙山的位置会随着海水的流动而转移，就是为不让其他人发现，而仙山内部布有天罡正气的雷劫大阵就是为了防止玄幽之门打开……” “玄幽之门打开会怎样？”玉帝追问。 道祖惊恐：“上古上神皆归于天命，若是缥缈玄境的魔物们全部涌入三界，三界之中怕是无人有能力收服他们，到时三界怕是要经历一场重大的灾难，说不定将会重归洪荒……” 三界之内罕无敌手…… 重归洪荒……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灵霄宝殿之上已时人心顿时人心慌慌，玉帝不住大喝道：“道祖莫要危言耸听。” “臣，没有危言耸听，天庭若是冒险出兵岱舆仙山，不仅扰乱了仙山中的秩序，一个不甚若使玄幽之门打开的话……十大神兽都不在了，而魔界的十大凶兽却还活着，敢问天庭之中有谁能是这十大凶兽的敌手？”道祖厉言质问，现在的这班年轻人怎地这般不知轻重。 “或许昆仑十二金仙……”玉帝简直可以自打嘴巴了，昆仑十二金仙中有几位归于佛门不是他能调遣的，剩下的并不是每一个都那么能战……这是一场没有胜算之战，真的值得打么？若真的侥幸赢了此战，付出的代价也怕是生灵途炭吧。 “那岱舆仙山中的东皇姓女子可以负责着守玄幽之门的人？”杨戬突然问道。 “真君竟然见过她了，姓东皇应是她无误了。”道祖感叹道。 杨戬略略的吃惊，想不到道祖竟认识她，言谈之中对她称赞之意满满，更想不到那看起来瘦弱的女子身上竟肩负着如之重的使命…… 而杨婵想的则是难怪那东皇姓的女子能轻轻一袖风将他们扇飞，护守玄幽之门的人果然法力高强。 刚才还气势高昂的要攻打岱舆仙山，但现在玉帝心中衡量许久之后已然退缩了，这个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不能战，不能攻打岱舆仙山。只是如今这怎么收场啊？谁给他一个抬阶下啊…… 杨戬似乎也察觉了玉帝的为难之处，立刻出列：“天下苍生皆苦，请陛下宽恩仁慈。”陛下您不作死就是对苍生最大的仁慈了。 而听在玉帝的耳中其是另外的意思，他不攻打岱舆仙山不是因他怕了，而是他对外侄孙的仁慈与宽恩。 “天下苍生皆苦，请陛下宽恩仁慈。”道祖附合。 “天下苍生皆苦，请陛下宽恩仁慈。”杨婵附合。 “天下苍生皆苦，请陛下宽恩仁慈。”太白金星附合。 “天下苍生皆苦，请陛下宽恩仁慈怜悯。”群臣附合。 就连李靖也不得不随群臣附合，见李靖如此，玉帝心中顿时放松了许多，捋着胡须得意道：“难得众臣归心，朕决定顺应天命……” “报~~”值日星君的嗓声拉了老高老长，‘报’一路，最后跪在大殿之中。 “启禀陛下，西天之处飞来两百迦楼罗上盘旋于东海之上。” 这迦楼罗又名大鹏，是西方神话中的圣物，西方神话传说中一个迦楼罗一天能吃五百尾龙…… 竟在这个时候盘旋与东海之上，难道是针对龙族而来？ 但他们出师无名啊。 不对。 玉帝毕竟做了千载的天庭之主，勾心斗角之事稍稍一想便明了，大喝一声：“李靖！” 李靖一个哆嗦，心想，难道被陛下看出来了？ 玉帝指着李靖的鼻子，怒极反笑：“你，你很好，你好得很啊！” 在场的都是聪明之人，见玉帝对李靖如此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 因为哪吒的事李靖是记恨好杨傲甚至是整个龙族了，偏偏玉帝不但不处理杨傲反而对他恩重有加，李靖心生怨念，而李靖的大儿子李金吒在侍奉如来，二儿子李木吒侍奉观音，李家与佛门渊源甚深，所以请佛门为李家出头…… 李靖这般的做法出于人父的立场来说并无大的过错，但佛道两门自古名争暗斗，李靖身为道家臣子竟逾越于过道家的最高首领求助到佛门那边去了。 这无疑是借佛门之手打了玉帝的脸，暗指责玉帝无能。 玉帝稳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李靖，朕这东方天庭容不下你了。”言罢，玉帝口出旨令：“革去李靖仙籍，剔除仙身，流放下界，永世不得为仙。” 李靖愣下当场，不想玉帝竟为了自己的颜面而弃了他这千载的功臣，两个天奴迅速的退了李靖身上的官服，天兵上殿压着李靖去往坠仙台。 一时三刻，竟无人替李靖求情，因为大家都明白，一臣不能识二主，李靖此番作为等于对玉帝不忠，谁会容的下一个不忠的臣子。关于哪吒和龙族的恩怨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是非来说了，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然能命令臣子去死，那么命令吞下这恩怨还不是小事一桩。 而此时西天如来那边也传来消息，只说这两百迦楼罗是从雷音寺中逃出来的，希望东方天庭派人帮忙捉拿…… 这等骗鬼的谎言，谁信谁是傻子，只是目前还不宜与西方佛祖撕破脸，只能默默的在心中记上一笔了，至于西方佛教为何要为难龙族，众人心下自的计较。 目前…… “那迦楼罗针对龙族的目地性太强了，如今盘旋与东海之上，大有可能是冲着龙族或者是龙主陛下而去的，而龙主陛下又在那岱舆仙山之上……”太白金星一语惊醒众人，岱舆仙山不得有失啊。 “请陛下派兵前去相助。”道祖恳求。 可是派谁去呢？思来想去，杨戬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玉帝看着杨戬，真是越看越合适啊。 杨戬被玉帝那眼神看的直发毛，想让我去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好吧，你不说我也明白。 “臣愿去岱舆仙山助龙主陛下一助。” 杨戬助杨傲，父亲帮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好伐，玉帝真是越看心中越欢喜，口中直道：“甚好甚好。” 杨戬点了些亲兵亲信下岱舆仙山中寻儿子去了。 杨婵随行，心道：这次立场相同，希望他们父子能好好相处，增进感情了。 而天庭中的众仙们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最戏剧话的庙堂之争，如梦初醒啊！ 开始玉帝雷霆之怒要灭掉杨九阴、要攻打岱舆仙山，经过了道祖之言、西天迦楼罗空袭、李天王被贬，现在不但默许了杨九阴的所做所为，满朝文武紧巴巴的叫人龙主陛下，又要派兵去倒贴人家，还深怕人家不要，所以才派杨戬这亲爹下去…… 岱舆仙山之上有那位东皇在呢，玉帝陛下你派的这些兵真的会有用处吗？ 第17章 父子难离心 杨戬领着梅山六兄弟和哮天犬前行，不一会儿杨婵带着刘沉香和小玉也跟上来了。 杨戬心中那闷了，沉香那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是咋回事儿？有什么好兴奋的？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沉香，自从新天规出世之后天地间一片和平安乐，让他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快要憋坏了，难得今天要随舅舅出征那两百迦楼罗，又帮了小表弟，又可以大展身手，他能不高兴、能不兴奋吗？ 沉香心中的想法若是被杨戬知晓了，杨戬大概会送他几个字：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但是若论不知天高地厚，又有谁能比得上他们杨家那个叫杨傲的臭小子呢？ 做事有准则，做人有原则，即使猖狂一点又何妨呢？ 现在想来杨戬十分的内疚，傲儿一直生活在岱舆仙山之上，又有东皇为师，缥缈玄境和玄幽大门之事他定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断定天庭不敢出兵，所以那天在海边说的话是故意在激他，人在盛怒之下表现出来的感情往往是最真实的，所以他的表现让傲儿很失望对吗？ 可是傲儿为何要激怒他，要试探他呢？ 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在乎，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吗？ 傲儿，你我父子若是相处的时间更长一点点、更久一点点的话，也许便不是这般的结果了。 “二哥。” 只听杨婵唤他了一声，杨戬转头却见杨婵与他行云持平了。 杨婵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尽的担心，小心的叮嘱着：“趁此机会二哥你定和傲儿好好有相处，傲儿年纪小办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你要善言引导、心平气和教他，莫要再乱发脾气了。” 杨戬苦笑，言不由衷道：“这么说反倒是我不对了？” “根就是二哥不对。”杨婵不满道：“二哥可见过哪家父亲教育儿子时整天喊打喊杀的？” 杨戬闻言一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何况哮天犬、哪吒、孙悟空之事……” 杨戬认真的想知道妹妹有何看法之时，却见杨婵这是叹了一口气，又将沉香叫到跟前，最近杨傲所做之事沉香也知道个*分，便开口问道：“沉香你若是你那小表弟的话你会怎么做？” 沉香抓头挠耳一阵，纠结了半响，只道：“一边是好友，一边亲人，真的好难选择……要么……两不相帮置身事外；要么……”沉香做出一个壮士断臂的表情：“要么，谁占理我就帮谁。”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于龙族与他人的恩怨，他这个曾经是龙族女婿的人选择了置身事外不去插手，而傲儿却选择了站在公理的那边帮龙族讨回公道。 傲儿比他有心，比他更勇敢，错的从来都不是傲儿，而是他。 “二爷。”梅山老六见杨戬一付失落的表情只唤了一声，下面的话反而不知怎么说了。 杨戬反问：“你们如同沉香一般的想法吗？” “小二爷初生牛犊不惧虎。”梅山老大道：“虽然霸气了些，但比二爷当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等等…… 杨戬硬是从梅山老大的话中听出了崇拜之意…… 他们都崇拜傲儿吗？ 这个想法让他这个作做父亲的与有荣焉之时同时也有些吃味儿了。 他的属下，他的妹妹，还有他的外甥怎么都向着那臭小子？这种感觉好不平衡啊。 转眼岱舆仙山就到了，杨戬依旧是一个人进了竹林，杨婵和沉香本是让跟进去的，都被杨戬以不安全为由挡在沙滩外围，让他们和梅山兄弟天地沙滩上安营扎寨。 而两百迦楼罗惧怕岱舆仙山中的天罡大阵不敢随意闯入，却盘旋在岱舆仙山上空不肯离去，这明显是有人指使的冲着傲儿来的，说什么是逃犯，在骗鬼么？ 杨戬心情重沉打步入岱舆山中，天罡雷劫以停下了，刚刚下过雨，地面是湿的，小石径也是湿的，竹叶上还滴着雨水，空气中全是竹子的清香。 突感得自己这身银甲战袍好像有些不对，毕竟他是来找儿子的，这身打扮好像不太合适…… 银甲战袍化出一身黑色直裾衣，一手持着黑色折扇，正是寻常人的着装。 慢步缓行，突见翠色的竹林中有那么一抹抹粉色…… 杨戬心中欢喜，抬头望着那团粉色，只见杨傲轻盈生风的站在纤细的竹子之上，一手拿着一节竹筒，一手似乎在采摘什么。 怎么说呢？杨傲虽然年幼，看起来只十五、六岁的样子，平时与人相处之时表现的张狂霸道，十分老成，让人不自觉的将他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如今在竹林中认真采摘的他仿佛是放下了一切的责任，平得自在，那稚嫩秀净的面庞真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 “你在干什么？”杨戬好奇的问道，能让傲儿专心的忘记一切，甚至连他来了都没发现可见傲儿有多在意手中的事物了。 “我在采竹果呀！”杨傲头也不回下意识的回答，语气中带了一点小小的甜蜜：“母亲和师尊都喜欢……” 尾声消音了，这杨傲这才发现与他对话的人竟是…… 一个纵身，杨傲从竹间跳落于石径之上，小小的竹果装了满满一竹筒，随着他跳动竟然一粒也没有撒。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句话被杨傲问的防备与抗拒感十足。 杨戬装做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来寻你的。” “寻我干什么？”杨傲嘴角一勾讽刺的笑了：“还是来……杀我？” 杨戬听了这般挑衅的话，不但恼火反而打趣道：“还在生为父的气吗？你就么小眼心儿……” “被人要打要杀的不是真君大人，所以真君大人才说的这么轻松……”杨傲真是懒的跟他说话，想转身就走，却忍不住提醒道：“忘记告诉真君了，我的师尊一直在仙山中。” 杨戬一怔，他可以百分之分的确定傲儿这句是警告他，虽然他有能力进岱舆仙山，但是他若敢在山中胡作非为的话自有人会收拾他…… “你师尊在山中正好，我有事情找她谈。”杨戬直接挡在杨傲的身前，道：“带我去见你的师尊。” 杨傲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小声道：“你找我师尊能有什么好事呢？” 见杨傲这付模样，杨戬只能耐心的哄着：“乖乖，带我去见你师尊，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 “若是迦楼罗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杨傲语出惊人：“佛门中的迦楼罗能吃掉东方的龙？秦朝的皇帝能命令的唐朝的官么？简直是大天的笑话……” 看着杨傲那轻蔑的表情，再抬头看着岱舆仙山上空盘旋着并且虎视眈眈的迦楼罗们，杨戬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快到他无法理解的地步了。 “那佛门为什么突然要出针对龙族、针对你呢？” “与天运有关，师尊说，三武灭佛之后，佛门的天运就用尽了，天运轮转至我们龙族了，而我是龙族天运之始，若我不在的话，天运或者会回轮佛门，他们不甘心，所以才……”说到一半杨傲便又不耐烦问道：“你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杨戬温和一笑，轻吐两字：“帮你。” 杨傲眼睛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见杨戬在对他笑。 杨傲也笑了，吸了吸鼻子：“我才不要你帮，我一个人可以处理的很好很好，而且会永绝后患。” 听杨傲这么一说，杨戬便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主意了，是怎么的处理迦楼罗办法呢？他有预感，以傲儿的手段作风这场战争一定会惊心动魄，可是…… “让我帮你！”杨戬坚持：“非帮不可！” 杨傲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似乎在思考杨戬说的话的可信度，似乎又在考虑杨戬的能力，或许在想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杨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脆声问道：“孙悟空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敢问真君可有孙悟空这般的行云速度？” 杨戬心中了明，这是唯一此修补父子感情的机会，便道：“为父犹胜那孙悟空。” “这就好办了。”杨傲抿唇一笑，颇有些谈笑间能指点江山的意味。 一张地图，一个信物，便要二郎真君去宛丘女娲族一趟，去借一样东西…… 去或不去？ 杨戬冷不妨的在杨傲捧着的竹筒里抓了一把竹果…… 杨戬惊呼：“那是我采给母亲和师尊的。”竹果如米粒一般大小，而竹子千年才结果一次，采了这么多真的花了他不少功夫。 “就当为父你为你跑腿的路资可好？” 难得看着聪明的儿子一愣一愣的，杨戬终于将回了一军，大笑着离去去。 第18章 一花一叶一世界 杨戬吩咐了天兵天将和杨婵刘沉香等人莫要轻举妄动，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说他自己去去就回去，便转身离去了。 早见迦楼罗在东海上盘旋之时，杨傲便吩咐龙族众人什么都不可做，安静的呆在海里看戏就好，龙族众人虽然担心，但见杨傲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能静观其变。 迦楼罗一直盘旋与岱舆仙山的上空，但惧仙山中的天罡雷劫大阵不敢入仙山之中，却发出扰人心神的叫声示威叫战。 杨傲毫不在意的继续在林中采竹果…… 而沉香却忍不住了，听说这迦楼罗是龙的克星一天可吃五百条龙，难道小表弟怕了不成？所以才躲在岱舆仙山中当缩头乌龟？ 如此一想，那身为兄长要护着弟弟妹妹的自觉责任心又出来作祟了。 却看沉香手握着神斧朝岱舆仙山上空飞去，杨婵一时不察竟拦不住他，杨婵着急道：“沉香这孩子真是太任性妄为了。” 小玉只好安慰道：“娘，咱们先让沉香试试这迦楼罗的虚实……” “也只好如此了。”杨婵道，心下却做好了准备，若沉香不敌，她便马上动用宝莲灯。 沉香在空中的活动远不如迦楼罗灵活，毕竟迦楼罗是鸟类，沉香有点吃亏，拿着神斧左砍右砍都被轻巧的躲了过去，几番下来沉香难免心急，招式更是漏洞百出，相形见拙。 “沉香，赶快回来。” 杨婵大呼却为时已晚，只见那一只迦楼罗张开长达六丈的翅膀将沉香快速的包裹于其中，等翅膀再张开这时，沉香却不见了！ 杨婵与小玉震惊的同时也慌了手脚，架起了宝莲灯却失了目标，怎么救人？在哪里救人？完全没了主意…… 只听‘嘶啦’一声，像是利器割破血肉的听声，一只迦楼罗凄厉惨叫同时腹部竟被划出一道伤口，迦楼罗腹部的伤口竟走两个人…… 是杨傲与刘沉香。 这般大起大落让杨婵喜极而泣，连忙唤道：“沉香，傲儿。” 杨傲与沉香落在沙滩之上，杨婵和小玉迎了过去，沉香享受着母亲和妻子的关心，笑嘻嘻的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只是那迦楼罗法力奇特让我险些吃大亏，幸好有小表弟帮我。” 杨婵十分感动的看着杨傲，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心道：这孩子虽然嘴上嚷着要和他们划清关系，其实内心中应是十分渴望亲情的，从他对龙族和这次及时出手救沉香的行为中便能看的出来…… “好孩子你的心意姑母都明白，都知道，这次姑母真真的感谢你了。” 杨傲诧异的看着激动到流泪的杨婵，一句一句自称‘姑母’简直比杨戬对他自称‘为父’还让他起鸡皮疙瘩，他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么？将这沉香换做是旁的人，他想他也会救有的，更何况这刘沉香本是为帮他来对会迦楼罗的，虽然好心帮倒忙…… “对了，你们怎么会从迦楼罗的肚子里出来？”小玉好奇的问道，他们明明看见沉香被迦楼罗的翅膀卷走了。 “这个嘛……”杨傲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其中的奥秘：“迦楼罗又名大鹏，这佛门的大鹏自是与我们所认识大鹏有所不同……它的法力平平，唯一可取之处是它的一双翅膀……” 众人不由得看向空中迦楼罗的翅膀，小的迦楼罗翅膀张开有五六丈，大有迦楼罗翅膀张开有十几丈…… “有佛经曰：一花一叶一世界，一沙一石一天堂，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看着众人满脸的不明觉厉，杨傲只得简化道：“迦楼罗翅膀之下有一个小型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与它的肚子相通，在它所创造的世界呆久了，会被它消化掉的，就算消化不了也会永远迷失在那个世界中；当年孙大圣没有翻出如来的手掌心是因为如来掌中也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止十万八千里……” 众人惊悟，同时惊叹着杨傲的能认知，竟然连佛法也有涉猎…… 看他和沉香一起从迦楼罗的肚子里出来，其实是早有了破解之法…… 如此一想，竟安心了许多，梅山老大嘿嘿一笑：“即然小二爷有了主意，咱们就听小二爷的。” “嗯？”杨傲侧头，这是个什么开展？ “我们全听小二爷吩咐。” “我们以小二爷马首是瞻。” 此起彼伏之声不断，连哮天犬都俯在他的脚下释出了善意，这让杨傲有些哭笑不得，好似趁父亲不在，父亲的亲信属下被他挖墙角了…… 杨傲有点小小的得意，一想到父亲会气的鼻子都歪了，好吧！他很得意。 而杨婵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亲近杨傲的机会。 “傲儿，即然你父亲不在，你对迦楼罗与此地的地形又熟悉，他们也愿意服从与你，你就好好的领导他们吧。” 杨傲只得细思一番，刚才虽有气气父亲之类心思，但也不会真有闲情这么做，如今杨婵都这般说了，他便真的起了要领导他们有念头。 毕竟什么事他都计划好了，他们一来纯粹是给他添麻烦，若由他领导的话，或许都让他们安份点。 天底下最冤枉的莫过于好心办坏事了。 为了不让他们做如此冤枉之事，他只得勉强领导他们。 杨傲一拱手：“那九阴就不惶多让了。” 见天色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再过两个时辰父亲若还是回不来的话，那么他就真正有鄙视他了。 其它人在杨傲的指挥下开始升火做午饭了。 其实这些天兵天将们饿个百八十天的肯定死不了，但是杨傲特意强调让他们先升火煮饭的……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没有怎么煮饭？于是有人提议从海中捉鱼来烤着吃…… “无灵之物随你们处置，若是有灵，你们要放回去。”杨傲在一边吩咐。 众人连声应道，不一会儿捉鱼的捉鱼，升火的升火，一众人在沙滩上好不热闹，有人甚至提议捉几只迦楼罗来也烤了…… 果然吃货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这些天兵天将毕竟都曾为人，仙规天律条条框框的限制他们太久太久了，久的都忘记了身为人曾经的乐趣，今天重拾，也别是一番滋味。 杨婵和小玉正在处理一堆的螃蟹，沉香正缠着他的小表弟问东问西的，杨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狠不得学师尊那袖上功夫，一袖风将沉香扇飞。 杨婵却笑了笑，叹道：“这两兄弟的感情真好。” 好什么好？ 杨傲翻了个白眼，不想在理人，又默默的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书的封面上写着‘山海经’三个字，书页内部却是空白的。 却见杨傲自言自语道：“宝贝儿宝贝儿，我怎么舍得将你送人呢？” 沉香伸头一问：“什么宝贝？” “能气死佛的宝贝。”杨傲回答神秘。 “有这样的东西吗？”沉香纳闷。 杨傲笑面不答，目光却突然转向远处，大嚷着：“海瓜子多备些，一会看戏的时候当零嘴。” 看戏？看什么戏？还要零嘴？ 第19章 北边有鱼 酒足饭饱…… 呸！说错了，没有酒也没有饭，大家吃了一肚子海鲜之后便被杨傲命令原地休息。 杨傲却抓了一只墨鱼回来，挤了点墨鱼汁当墨水，拿出了毛笔点了点墨汁在空白的《山海经》上写写画画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十个字…… 沉香闲的无聊，又去逗弄小表弟了。 “你在写什么？” ‘啪’的一声合上书页，杨傲认真道：“不给看。” “反正我早就看到。”沉香得意不过一秒钟：“北什么，鱼什么的，是北边有鱼么？” 其实沉香只是瞄了一眼，只看了模糊的几个字罢了…… 杨傲呵呵两声，不答话了。 北边有鱼？亏你想的出来。 沉香又问：“这个北边的鱼能吃不？” 杨傲望天状，答道：“应该能吧。” “好不好吃？大不大？”沉香更好奇了，刚才在浅海里捉的鱼太小了，他还没吃饱…… “大不大？”杨傲一怔一怔的，深知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为好，但是看沉香那付呆样儿就觉有趣，他还没有过玩伴呢，于是即诚实又带着恶作剧的回答：“很大很大，够全天下所有人吃十年，故计还有的剩……” 全、天、下、所、有、人、吃、十、年、还、有、的、剩…… 这条鱼得多大呀？沉香一脸懵逼，傻乎乎的问道：“这还是鱼吗？” 杨傲一本正经：“当然是鱼了。” “有那么大的鱼吗？” 杨傲忍笑：“当然有了，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 沉香本来还想问什么呢，但是想着一会儿就能看到就住口了。 不远处的杨婵虽听不到他们表兄弟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相处融洽，内心也十分欢喜，却忍不住大声叮嘱道：“沉香，不许欺负你表弟噢。” 沉香倒是应的爽快。 “娘，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小表弟的。” 杨傲：-_-|| 而小玉突然看见远方的天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小点，小黑点慢慢变成一个人…… “是舅舅，舅舅回来了。” 杨傲抬头正看见杨戬从空中降落在沙滩上，手臂上竟然站着一只‘鹰’… 众人起身迎他，将杨戬团团围住。反而是杨傲慢了半拍，看着围着杨戬的层层人群，只走了一步，突然站在原处不动了。 因为突然离去，回来又带着一只‘鹰’，所以杨戬被众人围着问东问西的。 “这不是逆天鹰。” 杨戬虽然嘴上回答着众人的问题，眼睛却见杨傲一人孤零零的落在众人外围，心中难免的有些忍……傲儿自小在岱舆仙山上长大，而这岱舆仙山上除了寸心与东皇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傲儿恐怕是不习惯与人相处吧。 杨戬连忙唤他了一声：“傲儿。” 闻言，杨傲欢喜的一抬头，却马上收敛住了，越是在意的人反而会将你伤的更深，所以他要装做一付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杨傲眼中的喜悦被杨戬看的清清楚楚。 挥开众人，杨傲站在杨傲的面前，高大的父亲比少年的儿子高出了大半个头，这样的身高差距一下子让杨戬那份爱犊子的心情涨的满满的。 杨傲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无意识的踢腾着沙石中稍大的石子，只是吞吞吐吐的迎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杨戬连忙点了点头，十分欣慰，难得他们父子没有针锋相对这般平和的聊天：“此行还算顺利，喏！你要的东西。” 杨戬右臂一伸将停在他臂上的‘鹰’递给杨傲。 这次杨傲的欢喜倒是一点也不掩饰了，开心的接过‘鹰’，转身便忘记了众人的存在…… “鹏鹏，祀嬛姨母可好？” 杨傲正和一只‘鹰’嘘寒问暖，像的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一直待在宛丘一定把你憋坏了吗？” …… “这次来这边可要多待几天噢！” …… 一边说话，却见杨傲将烤好的鱼肉慢慢的喂给‘鹰’，那‘鹰’吃的十分的快，一会了吃了比它本身还量多的鱼肉…… 沉香对这只鹰也十分的好奇，也慢慢的加入了喂‘鹰’的行列，这只‘鹰’倒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它可不吃陌生人人递来的食物…… 幸好有杨傲在一边帮衬着，不一会沉香和这‘鹰’也熟悉了起来，别看那鹰小小的，食量也确实惊人，一时三刻吃剩的鱼骨可以堆成小山，杨傲又忙着剥海瓜子给它…… 大战在即杨戬突然离开，然后又带了一只‘鹰’回来，这让杨婵和众人都十分的不解。 “二哥，这只鹰是……” 杨戬看着儿子与外甥喂‘鹰’的画面心下温柔一片，不妨却听杨婵问这‘鹰’的来历，只道：“是傲儿让我从宛丘女娲族祀嬛大人那里借来的，听说这只‘鹰’是迦楼罗的克星……” 杨婵倒是十分的讶异了：“以二哥的战力，以傲儿的战力，两人其中之一取那迦楼罗简直是易如反掌，何苦要跑那么远去女娲族借东西的……何况那‘鹰’小小的一只，真的战的过迦楼罗的吗？” 这也是杨戬疑惑之处，却笑道：“三妹莫要以貌取人，何况……”杨戬目光落至杨傲身上，叹道：“想和傲儿相处，先要学会相信他才是。” 他们父子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了，要无条件的相信他才能延续下去。 信任是相互的，那么？ “傲儿他信任二哥吗？”杨婵问道。 “儿子相信父亲是天性，只是……”杨戬苦笑，只是这般几次三番的伤到了傲儿的心，只怕他在傲儿心中的信任额度被刷低了不少…… 杨婵倒也是个通透之人，便笑着鼓励道：“那二哥也要努力才是。去吧！” 去哪里？ 杨婵用手比划着沉香和傲儿之处。 沉香和傲儿还在喂‘鹰’…… 小玉适时的将一条很大很大的鱼用草绳系好交与杨戬手中…… 是让他也去喂‘鹰’么？杨戬好笑的接过鱼，这算是找机会和儿子培养感情么？ 见杨戬也拿着鱼来过来，看来是要加入他们喂鹰的行列，沉香便愉快的唤道：“舅舅。” 杨戬对沉香点了点头，倒是傲儿却不知怎么跟他打招呼了，他们父子之间一直是箭拔弩张，那时他可以几乎讽刺一般的称呼他做‘真君大人’，现在他有意示好，有意要与他亲近，这般的气氛‘真君大人’他是叫不出口了，但是叫他‘父亲’，目前还做不到…… 杨戬也似乎意识到了儿子别扭又尴尬的处境，但……唉！只得他在进一步了，便主动开口道：“为父也养过一只鹰，叫做逆天鹰……” “鹏鹏不是鹰。”杨傲摇着头否认。 沉香又一次惊道了，眼前这个鹰头鹰身鹰翅膀的家伙不是鹰？ 那是什么？ 难道是条狗不成？ 第20章 鹏鹏 “鹏鹏不是鹰。”杨傲摇着头否认。 而鹏鹏也挥着翅膀以助于杨傲为自已正名。 沉香又一次惊道了，眼前这个有鹰头鹰身鹰翅膀的家伙不是鹰？ 那是什么？ 难道是条狗不成？ 其实杨戬也有些吃惊，毕竟这么大老远借来的怎么可能是凡物呢？ 杨傲在父亲面前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又估作深沉：“其实鹏鹏是条鱼。” ‘鱼、鱼、鱼……’不可置信的沉香连声音都结巴了，恍惚大悟：“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够全天下人吃十年还有剩的那个‘北边的鱼’？” 什么北边的鱼？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杨戬有些好奇沉香是怎么做到的？或者可以学习一下。关于那个长的像鹰又是鱼的动物，杨戬心中自有结论。 微微一笑，傲儿真是调皮，应该是：北冥有鱼 又一深想，让‘北边的鱼’对付迦楼罗？傲儿竟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连带着杨戬看傲儿的眼神都变了…… 他的儿子并非池中之物，不对！他的儿子本就是龙，天下独一无二的烛龙。 他从不感觉龙族有什么好的，但现在他为儿子感到自豪。 那边沉香还在追问：“鹏鹏看起来挺小的，怎么够天全下的人吃十年，太想不通了……” 杨傲微微一笑：“表哥又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么？” 竟然这么随口说叫沉香‘表哥’了，真君大人吃惊中，沉香，舅舅真的服你了。 只是两个小家伙浑然不觉的你一言，我一语中。 “你刚才说的什么须弥芥子,芥子须弥有的，我不懂了……”沉香嘿嘿一笑，又问：“我知道一花一叶一世界，那鹏鹏的‘世界’有多大？” 杨傲看着鹏鹏眼里充满了仰慕之情，道：“鹏鹏是女娲族大祭司姨母的灵宠，三界在鹏鹏的眼中不过是个肉丸子罢了。” 沉香不由得伸出手来比了比肉丸子的大小…… 妈呀！吓死宝宝了。 沉香感觉自已快耗不住了，连忙找小玉去分享了。 杨戬这才有机会找杨傲说话：“这鹏鹏其是鲲鹏对吧？” 杨傲点了点头：“它和九阴一样都是三界独一无二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溟。南溟者，天池也。 世间独一无二的鲲鹏与世界独一无二的烛龙，杨戬突然感觉有些悲伤，这独一无二的尊贵，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孤独。 “呐，鹏鹏，那群大鸟欺负九阴……”杨傲又叽叽咕咕和鹏鹏说话了，手指着空中的那群迦楼罗开始告状了。 鹏鹏是神兽，应该听得懂人话。 却见那鲲鹏望着空中的那群迦楼罗目中露出凶光…… “不用吃掉他们，也不要伤害他们，送他们回如来那里就好了。”杨傲一付商量的表情。 鹏鹏咕咕的叫了几声，像是婴儿的哭声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杨傲讨好：“以后我绝不会这样子的。” 一只鲲鹏和一尾烛龙心意相通在哪里聊了半天，旁的人听的一头雾水，但是看态度好是一个大人在训小孩，小孩不断的回话…… 大人是那只鲲鹏，小孩是杨傲，最后双方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却见杨傲微笑着吩咐道：“众位还是支起火堆吧，不一会天就要黑了。” 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好不好？ 但是这次由真君大要领头升火，不一会儿沙滩之上火光冲天。 杨戬心道：若是那鲲鹏展翅的话…… “鹏鹏去吧。” 杨傲手臂一伸，停在他手臂上的鲲鹏飞向空中，正面迎击迦楼罗…… 不知情的人本来还有些担心呢，但是鹏鹏在空中竟然越飞越大，越飞越大…… 以肉眼可极的程度在长大…… 鲲鹏要显原形了。 眨眼之间方圆百里之地全被鲲鹏用身躯盖住，天也被遮住了…… ‘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鲲鹏果然不假。杨戬大叹。 众人吃惊惊叫之声连连，幸得有火光应照，迦楼罗在鲲鹏的眼中真如蝼蚁一般。 连沉香也不断的喊着：“好大好大。” 除了说‘好大’之外，他真的找到别的词形容了，真的好大！ 迦楼罗也算是大鹏，而鲲鹏更是鹏，两种鹏，同名同形却不是同类也不是同宗。 而现在的鹏鹏还并不是原体，长鸣一声让那些迦楼罗们抖上三抖，鹏鹏长翅轻挥，风中便无它们落翅之地…… “鹏鹏，送他们去如来那里。”杨傲不由得提醒道，毕竟这可是从雷音寺逃出来的‘逃犯’，理应由如来处理。 鹏鹏似是接收到了九阴的提醒，长翅带风，使劲一挥，岱舆仙山上的迦楼罗一个也不剩的全被扇往西方…… 顿时天光放朗，鹏鹏化小落在杨傲肩上。 沉香与众人此时两腿发软，牙齿打颤，他们何时曾见过这般的场景？这般的战争？ 那是绝对压倒性力量，没有半点的还手余地，绝不容半点的轻视和半点的怀疑，一丁点的不敬…… 只是上古之神的灵宠便是如此了，更何况若是女娲族的那位祀嬛或者那位东皇的话……光想想就让人发抖…… 幸好他们暂时的对手不是这等上古之神……希望玉帝陛下能再聪明点就好了…… 即然迦楼罗都被送回去了，做为此战的主帅，又为佛道两家不至于真正的撕破脸，杨戬也准备出大雷音寺一趟，这些‘逃犯’理应由他亲自遣反……只是看着傲儿，还是有点舍不得，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他说…… “嗯！”杨傲莫名的点了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便将那一本空白的《山海经》教于杨戬：“帮我带给如来吧，他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杨戬微微一惊，心中了然：“这本书能先让为父一观吗？” “可以吧。”杨傲漫不经心的回答：“反正都是众所周知的。” 杨戬将书收好，一个转身，又换回那一身银光灿灿能闪瞎众人双眼的三界第一战神的银甲战衣，毕竟是要去大雷音寺，而他的身份真的很官方化。 “为父以后可以来看你么？”杨戬问的期待。 杨傲微微皱眉，不耐烦道：“啰嗦！你爱来便来，不来就算了，难道有人绑着你的脚不许你来不成？” 杨戬闻言一怔，再三思考杨傲话中的含义……最后笑了。 一个口心思直言就好了，非要拐几个弯让人猜…… 这傲儿即像寸心，又像他。 第21章 神通不敌业力 杨戬着一身银甲战袍正立与大雷音寺的正殿之上，满殿各佛没有折损他的风彩，反而又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武。 面对如来杨戬也仅是行了揖礼，他是东家之臣，这是西家之佛，只行礼貌问候即好，不用参拜。 “那两百迦楼罗其中之一被吾儿杨傲自保所杀，其余全部被绑与大雷音寺之外”杨戬心下一思量：“那迦楼罗是西天的逃犯，但在我东天并未伤人性命，虽被我东天所捕，于情于理应教西来佛祖发落才是……” 杨戬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巧妙，且句句在理咋听之下并无不妥，但是细想之下却是给了西天众佛一个下马威。明指西天众佛无能，无法降住这两百迦楼罗还要借助东天神之手。 竟然你们西天说这两百迦楼罗是逃犯，那么咱们就当那两百迦楼罗是逃犯，逃犯有逃犯的处理方法，逃犯就是逃犯的说词。 如来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心知此事只能就此作罢，若追究下去反而弄的面上不好看，便和言道：“不知东天的那位道友擒住这两百迦楼罗了？贫僧万分感谢。” 杨戬听如来这话便感觉牙酸，派这迦楼罗欺负傲儿的账还没算呢，这会又在这里装无辜，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但又顾及到佛道两家的关系，不宜此时闹僵，杨戬却咽不下这口气，此时他真上是越来越赞赏傲儿的做法了。 他也想像傲儿一般猖狂一次。 这般想了，杨戬虽后便有了动作，向如来呈上了一本书。 书的封面写着《山海经》三个字，里面书页本来是空白的，但是傲儿在上面写了几行小字，因为傲儿说他可以看，所以他真的看过了。 第一页写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溟。南溟者，天池也。 是一段关于鲲鹏的记载。 第二页赫然写着触目惊心的六个大字：此鹏非彼鹏也！ 这便是傲儿赤、裸、裸的嘲笑，以迦楼罗比做大鹏简直是自不量力，让你们见识一下山海经所记载的真正的大鹏，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作天差地别、目光短浅。 随后的书页都是空白的，却代表着另类的未知的威胁与警告，鲲鹏一只就让两百迦楼罗吃不消了，而空白的《山海经》书页上面可是让载着许多许多能与鲲鹏比肩或许比鲲鹏更强的古兽呢…… 转眼之间，这书已经翻到最全一页了，最后一页上面有字的，短短的一行：法术不敌神通，神通不敌业力，业力不敌愿力。 嚣张之意全无，反而平和了许多。 法术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法术敌不过神通，而神通又是无敌的吗？ 当年目连尊者是有名的神通第一，但当释迦族遭受灭族之难时，他虽以神通将钵把释迦族人摄装起来救人，救出之后，活人都成了血水；目连尊者常以神通救人度人，但他自己到最后，竟又被执杖外道围打而死。 神通最终还是敌不过业力因果。 而自已这般强行的逆转天运因果与当时的目连尊者又有何不同呢？ “罢了罢了！”如来闭双手目合十，默默念佛号：“阿弥陀佛，是贫僧太过执着了。” 唯今只得发下宏愿重修善因，方能得尝善果…… 如来这边算是处理妥当了，想来他也不会再找傲儿麻烦了，下一步他该回天庭复命了。 瑶池之上，玉帝与王母双坐，杨戬在一边详诉战况，那般的场景即使杨戬没的一丝一毫的夸大也同样的惊心动魄…… 无伤一兵一卒，只需鲲鹏出马，那气势，那阵仗，怕是前有古人，但后绝无来者了。 不仅面子里子赚的够够的，更是让道门狠狠的压制了佛门一回，玉帝龙心大悦，但同时又不得不想起龙族现在的问题，若真的按杨傲的说法去办的话，那么他对龙族的使用命令权便会大大的缩小了，有一个不趁手又随时可能会伤到自己的兵器谁愿意留着啊？ “杨戬，你先退下，随后自有封赏。” 玉帝轻轻一句支开了杨戬，让才放心的对王母娘娘说出自己的顾虑。 “陛下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了看。”王母娘娘计较道：“即然权利对那杨傲使不得了了，那么咱们可以用别的方法……” “娘娘的意思是……”玉帝还是一知半解。 王母笑着解释，一股算计的感觉扑面而来。 “权利命令许是对杨傲不管用，但是亲情对他一定管用，咱们虽命令不了杨傲，但是咱们可以命令杨戬呀！他们父子谁是谁有差别吗？” 玉帝细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借杨戬之力来牵着杨傲，娘娘果真聪明。”再想想杨傲背后的三大势力：魔族，龙族和女娲族，一次就收入他囊中了，真是可喜可贺，何乐而不为呀？ “其实借杨戬来牵着杨傲这只是下策……”毕竟杨戬他们用着也不顺手，又何况是杨傲呢？ “娘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么？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由咱们自己牵住傲儿岂不更好？” “嗯？” 王母娘娘的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试探：“臣妾是想，人心总是肉做的，更何况是从小说缺乏亲情的傲儿，此时咱们若真心待他，他一定会加倍的回报咱们……” 玉帝闻言，陷入沉思之中，亲情或许真的比权利好用的多，而且回报更是富丰，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陛下请俯耳过来。” …… 不一会儿太白金星再次下凡去东海了，不久之后带回了龙主陛下与天庭的合谈条件…… 一、龙族自己有祭雨台，如需降雨全凭祭雨台发令，天庭能只监督，无权干涉。 二、天庭若为惩罚降雨成灾请与龙主陛下商议后待定。 三、龙族之人若在外境触法，如何惩处须与龙主陛下商议，不得用以私刑。 四、所有水族，但凡有灵者与人命等同待之，须知杀一人要偿命。 五、龙族内部自制，有独立的财政、司法、军队，享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权利。 五、不宣不拜，只觐不奉。 这回玉帝陛下又被气的不轻，上等的水晶夜光杯又被他砸了一套…… 这第一二条便直接剥夺了天庭对龙族下旨降雨之权，龙族被天庭罢免许久的祭雨台又恢复发了，天庭再也不能用降雨之事来命令龙族了。这是在夺、权，彻彻底底的夺、权…… 第三四条则是在夺势，龙族之人犯法只能龙族自己处理，有灵水族与人类待之，这度夺势不仅提高了龙族的龙权与地位，只是让龙族归心的好办法。 第五六条则是兵权和礼遇，龙族的兵不直接听命与天庭，不宣旨命令，只觐见却不拜见，更不供奉。 玉帝对带回这些条件的太白金星大嚷道：“你去问问那个杨傲想干什么？这些是他异想天开吧？” 异想天开吗？王母娘娘倒不这让认为，这样的杨傲不但心思慎细，手段更是八面玲珑，让他的父亲杨戬也望尘莫及…… “陛下。”王母沉着开口了：“杨傲所提出的条件本是一个封疆王候最基本的行使权利和待遇。” 玉帝一怔，龙族现在已不是天庭的仆人了，只是这般他还是不适应呀。 “容朕再考虑考虑。” 第22章 重逢 “左边应该高一点点。” …… “对对！在稍稍的弯一点点。” …… “右边的好像太浓了，也太短了。” …… “好了，这下变成左边太浓了。” …… 傲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未执石黛的左手边有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动，寸心静言看着他。 杨傲有些无奈道：“娘，你闭上眼神，我就来好。”这样不停的说话不停的瞎指挥只会让他紧张的出错好不好？ 寸心盯着傲儿右手上的石黛，看了又看，不放心还是不放心，却完全拒绝不了！不知怎地回事这小子竟有了给她上妆的念头，然后她刚刚醒来，洗脸梳发之后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这小子偏偏让她坐在镜边说是要为她上妆…… 看着他拿着石黛跃跃欲试的表情，寸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算、就算被儿子画的再丑她也认了。 寻常人家的男孩儿子只是都喜欢武刀弄枪调皮捣乱吗？为什么她家的傲儿却乖巧的不可思议，竟然喜欢给她梳妆打扮…… 那个啥……她家的傲儿其实本来就是个女孩儿吧？ 生他的时候，他是一颗蛋，不知性别，他出壳的时候，她在昏睡，她又没有天眼，又不似师尊那般法力高强，所以她还真不知傲儿是男是女，虽然一身男装，但要不要扒了衣服验明正身呢？ 寸心的脑中又是一阵不着调的飞速运转，但是想想可操作性几乎为零时她就泄气了。 “娘，可以睁开眼睛了。”傲儿的声音中带着欢喜的笑意。 寸心睁开眼睛时正对上一面铜镜，傲儿捧着铜镜笑眯眯的看着她，一付等待她称赞的表情。 而镜中的她在傲儿的巧手绘妆之下气色被胭脂点缀的红润明艳，光彩照人，而且她今还穿了一身红衣紫绡齐襦裙，这样的衣服配这样的妆容合适极了，喜庆极了，不由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寸心大叹道：“真是将你错生成男儿身了，将来若是有哪家姑娘嫁你一定享福了。” “那是自然的。”杨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坦然几分期待，却没的半分的羞涩：“能嫁给我的女子一定是最幸福的。” 看过父母的婚姻和师尊的感情，深知有情无缘是一种悲哀，而有缘无情其实更伤人，所以将来他一定要找一个他爱的爱他的女子，绝不将就。 寸心悠悠的开口：“我和你父亲的确不是你的好榜样，莫要学我们，其实像你的师尊那般一直怀着希望等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我相信师尊一定会等到的。”杨傲信心实足。 “娘也相信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寸心微笑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生命轨迹，不用在乎他人，但求问心无愧，希望你能明白娘的意思。” 闻言傲儿一阵欣喜，娘这是相信他，相信他的理念，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在无人监督之下也能做好所有的事，这是娘给他的绝对的相任，是将他当做一个大人看了。 傲儿又是一阵吱吱唔唔：“即使反违抗他也是被允许的吗？” 被允许？被谁允许？还不是被她么！ 寸心苦苦一笑，见傲儿这么问心中便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也许他们父子早就见过面，或许早就发生过冲突了…… 她可以不在乎他这为天下苍生而牺牲她，但她不能允许他为什么鬼苍生牺牲掉傲儿，傲儿是一个大活人，不是她敖寸心的附属品，更不是他杨戬的牺牲品。 所以在这方面她要坚定的表态。 寸心缓缓的抚摸着傲儿的脸庞，温和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正确或者是绝对的错误，若你认为它错了，或许只是你站的角度与立场不对，但是我们的一生只能选择一个立场，坚持自己所想所念的，只做自已认为对的事，为我们做的错误负责，这便是我们应该要的，关于别人认为什么该什么不该做，那只是他们的认为，我们管不了许多，也无法顾及许多。这样我们才能算是一个独立的人。” 坚持立场，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为做错的事负责，只求问心无愧。 “傲儿明白了。” “嗯！”寸心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也是经了许多许多年才懂得，傲儿比她聪明，比她通透，希望他能明白吧。 一个人若失了立场，那么那都容不下你了。 寸心叹气一口，幸好她现在有傲儿，不然真不知这日子怎么熬呀。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又换好了衣服梳妆打扮一番，我想出去散散步，顺便拜访一下你师尊。” “傲儿陪您。” * 细雨、翠竹、油纸伞。 母子俩小心的漫步有青石小径之上，虽不是散步的好天气，但是心情却十分不错。 傲儿小心的撑着伞避免母亲被淋湿，寸心避过身子将傲儿往伞里让。 空气湿润清爽，清风灵灵。 本来多雷多雨的岱舆仙山已经有七天没有听见过雷声了，这样的不寻常让杨傲留了个心眼儿，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傲儿，你在想什么？”寸心关心的问，心想：一个没注意这孩子的心思又重了。 “仙山内部天罡正气的雷劫停了。”杨傲轻轻的一句话便让人一惊。 这天罡正气的雷劫全是由凡间人类的正气念力所形成的，有警示妖魔，威嚇群邪的作，凡人若历雷劫不死多可成仙，若心术不正者这雷劫定会让他灰飞烟灭…… 如果这天罡气竟突然就没有了，莫不是凡间不是正道已逝，或者…… 寸心忙稳住心绪，镇定道：“此时应该派人去凡间探探，看发生了何事之后，再做定夺。” 杨傲点了点，却不放心留寸心一个人在外面，便道：“孩儿还是先送娘回去歇着。” 事关重大不是应该先急着去探查么？怎么是先送她回去休息？ “此事不应操之过急。”傲儿柔柔一笑：“还是娘比较重要。” 虽然是安慰人的话，但听在耳里还是十分的受用。 你老爹一辈子都没学会的甜言蜜语，被你小子口到擒来，她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寸心。” 突地一声，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很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中一紧。而她旁边的傲儿此时却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儿，浑身的毛好像都竖起来了。 寸心突然好笑，想不到此时她还能笑的出来…… 看着小草亭中有人黑衣人影，她并没她想像一般的紧张和期待，只是初见时有那么一点点吃惊罢了。 拍了拍傲儿的手，寸心道：“你去忙吧，这里的事娘会处理的。” 见傲儿还不放心，也不愿意离开，寸心又道：“这里离你师尊的住处很近，若出了什么事娘一定会大叫的……” 这么一说傲儿才放心，恋恋不舍的将雨伞塞入她手中，又叮嘱道：“你要小心，他若再敢欺负你，你要呼救……” 寸心苦笑，当年的事儿在儿子身上是留下了多重的阴影呀…… “粉桃青竹。”杨傲又唤了一声，两名神侍，应声而出。 “你们一人陪母亲，一个去请师尊。”杨傲又吩咐。 娘不想他留在这里他明白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不一会儿，杨傲就看见东皇出现的那开满桃花的庭院中，在那庭院中能这草亭中的一切竟收眼底，却听不见亭中之人再说什么…… 这般的安排他就放心。 看着傲儿万般无奈的离去，寸心突然感觉有些无语，只是跟前夫见个面罢了需要这般大的阵仗吗？ 粉桃陪着好步入草亭之中，再次看见她心心念念的人，真是百感交集…… 蓦然回首，似是大梦不觉以过千载了。 “杨戬，真是许久不见了。” 第23章 求婚被拒 一片竹轻飘飘的落在石径之上…… 静，静的悄然无声。 曾是夫妻的两人此时正相顾无言，曾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只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可偏偏两人却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除了坦然面对他之外，敖寸心找不到第二条路了。 “杨戬，真是许久不见了。” 这是寸心在跟他打招呼，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开场白，却让他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他记忆中的寸心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记忆中的寸心对他是疯狂而又热烈的…… 就算他们现在和离了，也不该这般生疏。 现在的寸心即平淡又从容反而让他不能适应了。 三百年的岁月可以是几世轮回，也可以使一个人彻底的脱胎换骨…… 曾是少女的她即使在嫁他之后也没有洗去那份青涩与娇气，反而是现在的她……也许是有了傲儿的原故，身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杨戬即不言也不语，只是默默的盯着寸心看，像是要瞧出个真假一般，记忆中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若是以往他这么认真的看她，她大概会很高兴吧！可是现在的她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我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寸心柔声是问亦是提醒。 一语惊醒梦中之人，杨戬自觉这般盯着一个女子猛瞧十分失礼，不住的轻咳几声，掩饰住尴尬。 两人随机落坐在草亭的凳子上，杨戬这才找回失神的自已，开启了新的话题，亦是他关心的话题。 “他们说你伤的很严重……”杨戬忧心道：“现在可全愈了？” “已经大好。”寸心的语气十分的疏远：“劳您挂心了。” 杨戬皱眉，实在受不了寸心这般的客气，即使和离了他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有傲儿的存在，他们比朋友的关系更进一步的。 “你是为了我顶罪被囚禁才受下如此重伤的，难道关心你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么？”杨戬反问道，将黑色折扇置于石桌之上，反手握住寸心交叠平放于膝上的右手，一派自然之状，仿佛以做过千遍了，一时改不掉了。 寸心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将手收回，轻道：“请真君自重。” 杨戬一时愣下当场。他感觉得到寸心对他余情未了，但是却猜不准寸心对他现在的态度。 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杨戬颇为难堪道：“我以为……我以为……” 寸心笑的有些苦：“就因为我曾是你的妻子，所以你现在理所当然的轻薄于我吗？” “我没有。”杨戬立马否认，他只是想安慰于她…… 寸心严厉道：“或者真君觉的这些年来我一直低三下四抛弃一切的去爱你，所以对你的示好应该欢欢喜喜的接受，甚至感恩戴德？” 杨戬一时失语，现在的寸心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他无法适应，其实这才是原本的身为龙族公主的寸心，当初是因为爱他，所以她才盲目了。现在突然清醒的她或者发现没的受过正统教育正统礼教的他根本无法入她的眼…… 这般一想，杨戬突然有些害怕了…… 那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经常不使用，他就随意的将它丢弃地在一边懒的收拾了，过了许久许久，有一天他突然想起那件东西之时，回头去找它，却发现它以经不在见了…… “寸心，你还爱我吗？” 话，就这么不由自主的问出口了。 说话的和听话的同时一愣。 寸心竟有几分无奈的味道：“爱。我怎可能不爱你。” 若有选择，她便选择不爱他了，只可惜心不由已。 杨戬闻言一阵欢喜。 “爱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有比爱你更重要的事。”寸心的目光变的更坚定了：“为了你我已经抛下太多太多，让爱你成为我生命中的唯一只会让我变的更病态罢了。” 她就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而他救她方法就是递给她一根稻草…… 是他太无情了？亦或者是她太蠢了？ “这世界上有许多比爱更重要的事情，义务、责任、还有傲儿……”寸心淡淡一笑：“在家之时我已经让老父为难操心了，做你的妻子我又做的很失败，唯独做傲儿的母亲我想成功一次。”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她不想给傲儿丢人。 爱他已经变的不是很重要了，他听明白了，虽然有些淡淡的忧伤，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爱的他窒息的女子如今也找到属于她该走的路了…… 他该庆幸他们之间还有同共的目标傲儿…… “寸心，咱们成亲吧！” 成、成、成亲？ 寸心结结实实的被吓到了，好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的接受能力也增强了许多许多……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喜欢嫦娥吗？”深深的了解他的为人，又深知他有脾性，明知他不爱她…… 他就如一颗洋葱一般，她流着泪一层一层的将他剥开，却发现他没有心，起码对她是没有心的。 “我是喜欢嫦娥，但若认真的想要娶她的话，反而……”杨戬语气一僵，小声道：“反而有一种乱、伦的感觉……” 唉呀！有恋母情节的伤不起，所以嫦娥被杨戬直接剔除了。 杨戬你怎会变的如此的幼稚。←_←这就是寸心心中的想法。 却听杨戬继续道：“傲儿是我们的孩子，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中有父亲，还有母亲……” 寸心却是忘记了，杨戬其实也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他自小失怙，是被天蓬元帅用大龄掌催大的，难免个性不全…… 他恋母，所以他喜欢嫦娥，他恋家，却从来没有当做她是自家人，那杨家人代表的风铃上从来都没的她的位置…… 她就是再傻也不会让往事重演一遍。 见寸心有些犹豫不决，杨戬又道：“如今傲儿行走于天地之间，你也不希望他因出身问题被人指指点点吧！” 父母离异，他是三界第一妒妇敖寸心的儿子…… 如此一想，心中竟如被钢针扎一般的刺痛，她不能误了傲儿，更不能累傲儿名声受损。可她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当年娶我便是因为我有恩于你……”寸心的目光落的很远很远：“其实我不仅有恩于你更是寄情与你……我的恩和情只换来了‘杨戬妻子’这个名头。这个名头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但是你却自觉给了我很多很多……你娶我是为了报恩还是报仇？” 面对寸心的质问，杨戬无从辩驳，使作俑者是他。 “千年前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错过第二次了，对于一个可以预见的结局，加上傲儿，将来会是我们三个人相互折磨，我舍不得。” “可是傲儿的身份问题……” 寸心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东皇的首徒，五湖四海的龙主，他的一切靠他自己挣来，想要别人的崇拜与尊敬也只能自己挣。若你有一丝丝的顾念父子之情，那么请你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添、麻、烦？ 杨戬大惊之下也不由得自审起来，他有给儿子添麻烦吗？ 从傲儿出壳以后，他好似一直在给儿子添麻烦……他也许才是他们母子最大的麻烦…… 这么一想杨戬黯然：“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第24章 往事乱纷纷 杨戬黯然：“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明知你娶我是为了报恩，而我没的拒绝，反而真的嫁给了你便是我的错了。”寸心叹息道：“因为我总觉我们多点时间相处或许你会真的爱上我的……” 杨戬无言却又无奈的望着寸心。 “可是越和你相处我就越发现你爱的另有其人，这便是我无法忍受的。”寸心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手心，言道：“你的爱就像是我指间的砂，我抓的越紧，流走的越快……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过第二次了，我想傲儿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傲儿一直向着寸心，傲儿会同意他倒是不奇怪，只是这次的求婚真是他太突然了么？ “我们千年的婚姻是一个错误，而唯一没有错的便是我生下了傲儿。”寸心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甜蜜：“我们现在过的很开心很满足，傲儿很乖很听话，却也很有主见，别看他一岁还不到，但是他在我胎里时便能感知外面的一切，他有一千多年的记忆，却也是个不经事的；他不喜欢别人碰触他，因为只要触到他，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读取别人的记忆，但他偏偏喜欢偷窥东皇的记忆……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很快，而且过目不忘，字却写的不好……” 寸心也如一个普通的母亲一般，一谈起儿子来就滔滔不绝，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婚姻问题不知不觉的说转移到儿子身上了。 他们的千年婚姻似乎一直是的争吵中度过的，如今能心平气和坐下谈心，也算是必然，或许说是难得…… “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再所难免，但是，杨戬，我们都不年轻了！”寸心诚心诚意道：“现在想娶我，只能因为是你爱我，否则其它的理由会让我看不起你的。” 过了这么多年他在感情与婚姻的问题上情商一直不见涨，也真是醉人。 可是她却为这千年婚姻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她认了，却也怕了。 “傲儿也是你的儿子，我自是不会阻碍他认你，但是他认与不认，就看你的本事了。” 寸心言下之意是支持儿子的做法，不会强迫儿子认他，他想要儿子得求得儿子的认同…… “我明白了。”杨戬郑重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 寸心直摇头，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光努力就够了，甚着有些事情就本根不需要努力。 或者你认为不平公什么的，但是缘份什么的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只受着。 情深缘浅，缘浅亦情深，往往难全，但又缺一不可。 现在除了傲儿之外，她什么都看谈了，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变的很从容。 爱是付出，不求回报，这是嫦娥说的，可是在她看来这样的爱其实是母爱才对。 竹叶沙沙，轻风阵阵，细雨终于停了，真是岱舆仙山上难得的好天气，让人身心都开朗了。 以前她的心被占的满满的，辜负了这大好山河、大好时光，现在想来真是太可惜了。 “娘。” 一声轻唤，少年已经回来了。 寸心连忙迎上去，完全忘记了身后的杨戬，见杨傲红扑扑的小脸，关心的问题：“累不累？渴不渴？热不热？” “不累不渴也不热。”杨傲夸张的捂着肚子：“就是有点饿了。” 杨戬大囧，身为烛龙是可以不眠不休，不食不宿，所以你饿个毛线呀。 显然寸心不是这么想的，傲儿还是小孩子，正长身体呢。 “娘准备了些点心，先吃点垫垫肚子，咱们一会儿吃饭。” 所以，你们不留我吃个便饭吗？杨戬心中是如此的期待呀。 “要清炒竹笋。” “好。” “要桃花汤。” “好。” “还要竹果蒸米饭。” “好。” 母子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寸心对傲儿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完全被乎视的杨戬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一个透明人，被人遗忘还真不好受。 那边母子俩终于商量好了要吃什么，准备回转家中之时，却发现些地多了一个人…… 人家杨戬本来就在这里好不好？什么叫多出来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寸心的眼光是如此说的。 杨傲却是直接开口赶人了：“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想要过年吗？” 过、过、过年？ 杨戬一时气噎，却不知该说什么，傲儿不是对他态度转好了吗？怎么一夕之间又反回原状了……难道……他和寸心刚才的谈话被他听去了？ 不妙，真是不妙呀！ 杨傲嘴角挂着讽刺一般有微笑，突问道：“真君大人知道我才刚出去干什么了吗？” “……” “那么真君大人知道岱舆仙山中的天罡雷劫大阵为何停了吗？” 天罡雷劫停了，只代表……天下正道以衰…… 杨傲斯条慢理的提醒道：“天庭怕是早以乱成一团了。” 语音刚落就见杨戬化光而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杨傲啧啧称奇，回头对上寸心担忧的目光，连忙收敛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连忙道：“娘亲放心，等吃饭后孩儿自会去助他，就算不看他与天庭的面子，但是身为龙主的我效忠的是三界苍生。” 听傲儿这么一说寸心也就放心了，忙去帮儿子准备饭菜。 杨傲微笑着，心中自有盘算。 一对一的交换是再自然不过了。 以低价买好货是聪明人所为。 若论政治手腕儿，自是最少的牺牲换最大的利益，坑了你还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倒贴我。 天下苍生是一定要救的，但绝不妨碍他向天庭讨点利息。 吃完了饭，粉桃和青竹在收拾碗筷，寸心却坚持不住了。 杨傲急送她回房休息，这睡怕甚少要两个多月了…… “娘！” “嗯？”寸心已经开始迷糊了。 杨傲思虑再三，立马跪在寸心面前，突道：“当年小玉姐姐是我抱走的。” 那时他在寸心身体上已经有七百多年了，他可以感知外面有一切，但是始终无人发现他的存在，后来小玉被抱回出来，看父母亲对她那么好这让他十分妒忌，后来又见父母为她争吵……所以他便主导了寸心的意识，控制着寸心的身体，将小玉丢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了。 所以寸心对这段事情怎么也说不清楚，因为那根本不是她干的，但是身体里却残留了一些记忆，所以她也糊涂了。 心中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杨傲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不怕娘打他骂他，就怕娘气坏了身子说不要他…… 久久、久久…… 只听寸心叹息一声，那时的他太小太小了，而她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是娘太乎略你了，所以……幸好小玉无事，否则咱们母子真是难辞其咎……” 听娘有语气没有半分的吃惊，好似早早就知道一般…… 寸心抚着傲儿的发顶，道“你娘我虽然笨笨的，但是有些事情多想几遍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娘是等着他坦白呢。 “孩子知错了，您罚我吧。” 寸心一阵思量之后，才道：“罚你替小玉集五百功德如何？” “孩儿领命。” 第25章 天罪之城 菁城又名天罪城，夏朝便存在了，由夏朝是一直存在到现在，城中的人不老也不死。 据《天庭日志》残篇中记载，菁城中的人不老不死，是因为天罚。 夏朝时期人口凋凌，而那时小小的菁城居然有人口一千七百之众，但是好景不长，城中发生了瘟疫，短短一个月之内死了三分之一的人，而没死的人全部成仙了～～～ 需知物有反常必为妖，而菁城之事以不能用反常来形容了，就算是妖修炼成仙也是极为不易的，更何况是短短的一个月…… 这等怪事引起了天庭方面的注意，当时天庭之主帝俊陛下便差上仙下凡查看。 天上两个时辰，凡间便是两个月。被差下凡查看的上仙便带回了结果。 ——有女娲族神女下凡历练，路过菁城见城中发生瘟疫，心生怜悯，便以女娲族仙法为城中百姓治病，却不想身份暴露，被城之人觊觎…… 三界之中一直有传闻：吃食鲛人之肉可以长生不老，吃一个女娲族神裔的肉可以成仙…… 恩将仇报，啖神之血肉，妄图成仙，菁城之中人人皆是如此，罪孽之深，欲念之重，前无仅有，天帝大怒，赐天火焚城七日。 然，七日之后，菁城竟无一人被天火所灭。食女娲族之肉可保不死，欲念极重可保不灭，这一城之人早已不是人了，他们已成为魔魅，连天帝都无法奈何他们，只剩下封山封水封城，隔绝他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菁城也变成了传闻中的天罪城，欲念不止，罪恶难除，不生不死，不毁不灭，成为三界六道众生之外怪物。 祸罪于天，苍天赐罪，故名‘天罪’。 而今以过了几千年了，帝俊陛下的封印这时松动了，天罪城中的人不但恶念不改，反而怨气冲天，让天下所的正道之士所散发的正气都失色了。 这是帝俊陛下遗下的问题，但长此下去，天地之间正道势弱会不知不觉的影响到凡人心质。 凡人心生恶念则生魔，凡人心生欲念则天下大乱。 “如今该好何是好？”玉帝高坐，看着下面的臣子们，真的有一种淡疼的感觉，帝俊陛下都处理不了事，对下面众臣们他真的没抱多大希望。 果然，下面的大臣一片沉静，气氛十分庄重。 唯有太白金星出列，启禀：“真君大人已经下去查看，相信不久会有消息的。” 光查看有个毛用，得想个办法对付才是呀。 玉帝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认命道：“还是去三十三重请道祖吧！” 年纪大的道祖到哪里都压他一头，而是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博学、多识、资历足……或许他有法子吧。 一来二去的，这边天奴又报，说是真君大人回来了。 杨戬一身风尘仆仆上殿了。 身着银衣铠甲，走动这时卡卡作响，很沉，但同样威风八面。 玉帝虽然对杨戬这个外甥有诸多不满，但是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能力。 杨戬一一回报战况：“天罪城的封印只是松动，目前为止并没有魔魅从中逃出，臣又重新加固了封印，暂时无事。” 光是封印松动所泄露的邪气便压制了天下正道，若是全部放出来的话……这么多年了，难道城中还是不人悔过吗？ “暂时无事？”玉帝本是一阵心宽，但是…… “这个暂时是多久？” 杨戬面上一难但也不得不如实回答：“凡间的两个月，天上的两个时辰。” 玉帝重重的倒吸了一口气，两个时辰呀，连缓冲都不够。如今只能期待道祖了，大声喊道：“道祖来了没有？快派人去催催。” * 杨傲站在灵霄宝殿大殿门面正考虑要不要进去了，还是不要进去了，他自己送上门感觉太跌价了。 “龙主陛下，您到底想好了么？”殿门前的天兵看着他犹豫这么久了也是纠缠：“这还要不要通报呀？” 杨傲挂了一个大笑脸：“让我再考虑考虑……” “你小子站在里别动。” 突闻一声怒吼，让杨傲的耳膜震了震。 这是在说他么？ 就见一灰发，手持拂尘，衣上有八卦图案的老人站在他面前，一脸‘一付我终于抓到你’的兴奋表情。 “我说的就是你。” 语落，老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杨傲看了个仔仔细细，像是确认了什么，才道：“你跟我走吧。” 这是咋回事儿？有这样一见面就让人跟他的走的道理么？你是谁？要做什么？好歹说个清楚呀！ 杨傲无奈：“母亲不让我跟陌生走……” 然后他被老人隔袖抓着手腕拖走了。 他有一千种方法挣脱，但师尊说要尊老爱幼。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老人住处，杨傲不免好奇的左看右看，看到大型的炼丹炉时，才老人身份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时老人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盒子里的东西散发着魔魅的气息…… 老人不客气道的直接说道：“用你的功力将这盒子炼化掉。” 杨傲嘿嘿一笑，马上道：“我要九元续补丹。” 这小子是跟他在谈条件么？老人斜眼望着杨傲。 杨傲微笑着接受老人的目光，就是又怎样？ “九元续补丹是疗伤圣药，你小子无病无灾的要它做甚？” “是、是家母伤重……” 那个被化龙池水重伤的西海龙女……老人略略思考转身就去了内室，不会拿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葫芦。 “这里面有三颗九元续补丹……” 杨傲欣喜，但他明明只要一颗的…… 老人一一说明：“一颗是念在你孝心，一颗是看你师尊的面子，第三颗是你的酬劳……” “多谢道祖。”杨傲连忙感谢。 “这九元续补丹凡间每七日服一次，有助你母亲的伤势恢复，到底能恢复多少还看她的造化……”道祖心生感慨，但是…… “酬劳都领了，我说你小子动作能不能放快点，天下苍生可等不起呀。” “九阴知道九阴知道。” 却见道祖将染满魔魅气息的盒子扔于空中，杨傲忙运使烛龙之焰焚之，灼之，不过眨眼之间，焚灰都无有了。 “成了成了，有法子了。”道祖欣喜。 烛龙是初代的日昼天神，它拥有世间至刚至强至纯的烛龙之焰，而这烛龙之焰比天火犹胜万倍，比他的三昧真火还厉害…… 用烛龙之焰对会天罪之城的魔魅是再合适不过了，他这就去禀明玉帝。 “道祖请稍等一下！”杨傲连将人喊住。 “嗯？”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他是不会凭白的帮忙的…… “我要什么玉帝他知道。” 第26章 龙主陛下 方法是有了，但是要不要执行，怎么执行，单看玉帝怎么处理…… 殿下的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依旧沉不语。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这是杨傲赤、裸、裸的逼他就犯，逼他承认现在的龙族，逼他答应不平等条约…… 玉帝气极怒极却无它法，也无处发泄…… 一、二、三吸气。 一、二、三呼气。 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再再重复一遍…… “父皇父皇！”突然八公主上殿，想是有重要的事，正好礼仪：“儿臣参拜父皇。” “你有何事？”玉帝有心情本就不好，问话的口气难免冲了些。 八公主怔了怔，莫名的被玉帝凶却之也掩不住她此时的好心情，只道：“瑶池那边来了贵客，母后叫嫦娥去跳舞助兴。” 此言一出，朝臣们和玉帝的脸色都白了。 这一个参政的大臣去跳舞助兴，王母是不是脑抽了？ 不，王母不仅没有脑抽，而是借八公主的口告诉众臣，嫦娥本就是一个舞姬，你们正在灵霄宝殿上和一个舞姬讨论天下大事。 而这事是被允许的吗？不是，是被默许的。 从杨戬的母亲云华神女思凡开始，嫦娥便以舞姬身份上殿求情；突然是杨戬事情，嫦娥依旧求情；然后是七公主和八公主心凡，嫦娥还是求情，到三圣母沉香事件，嫦娥还是…… 仗着这些人于她都有些关系，不管该不该她管，她统一站在灵霄宝殿求情，一求在求，求了多少不知道，但是她就这么潜移默化堂而皇之的和众臣一起上朝了，而且以经习惯她存在的众臣们都未感觉到不对…… 如今细想……这般步步为营，局局算计，拿人情讨好，顺着杆子往上爬，随便还得了个好名声…… 厚颜无耻呀。 玉帝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紫的，手指指嫦娥直哆嗦：“无品无级你是怎么站在这里的？” 嫦娥面色如雪，汗如雨下：“臣、臣……” ‘砰’的一声，碧玉杯被玉帝狠狠的砸在嫦娥脚下，玉碎茶水四溅，嫦娥的衣衫被祸及，却没有伤到。 玉帝虽怒却不至于会对女人动手，但是嫦娥却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全是玉碎的地上…… 瞬间玉碎刺的膝盖上鲜血直流，染红了白衣…… 杨戬怒目玉帝，本来扶嫦娥起来，冷不妨却听百花仙子在一边冷笑道：“呵呵，又在玩苦肉计了。” 百花仙子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是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 杨戬略微的一迟疑，就听玉帝道：“让太阴司来领人，即日起嫦娥永囚月宫，无朕昭令不得外出，否则，严惩不待。” 杨戬那边正要说什么呢，却被八公主抢了话。 “母后那边还等着呢，嫦娥现在这般模样岂不是慢待了贵客。” 八公主虽是明面上嫌弃嫦娥现在这付血淋淋的样子待慢了贵客；但是换个角度想，若是她以这付样子去跳舞的话岂不是让所有人都以为玉帝不仁，甚至心疼嫦娥什么的她可没有这般的心思。她只会心疼那个救了南郡数万百姓的寸心公主。 寸心公主不待见之人，自是她不待见之人。 很快太阴司姜氏来领人，几个太阴司的宫女直接将嫦娥拖扶着带走了，连灵霄宝殿上血迹也被一个清洁的小法术解决了。 杨戬突然有些感叹，像嫦娥仙子那般的人物还是适合在月宫酿桂花酒陪陪玉兔，从政真的不适合她，从政只会让她这般纤尘不染的人物凭白沾些俗气…… 玉帝突然看见有些纠结的杨戬，这才想起杨戬私下倾慕嫦娥。 华云眼光不好看上凡人了，杨婵眼光不好也看上凡人了，他的七公主八公主眼光也不好，但比不上这杨戬，他以为他们家这眼光不好的毛病是传女不传男的，看来他错了。 玉帝冷冷的笑着：“什么反下天庭竖旗为妖；什么此生最大的心愿是披上洁白的月光；呵呵，让这等*熏心之辈休想朕为之妥协，朕宁可想龙族低头也决不向此辈退步半分。” 杨戬被骂的有点冤，玉帝这是明果果的牵怒呀。但是玉帝刚刚好像有说向龙族低头的话…… 杨戬眉开眼笑，天罪之城的事有解了，连忙道：“陛下，君无戏言。” 经杨戬这么一提，群臣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玉帝也并非是一时口急才这么说的，其实早早就有这个念头了。 龙族效忠的是三界苍生，而天庭也是，本身的理念并不冲突。龙族开了那些条件，说白了，其实是想让天庭尊重他们罢了。 这份尊重他给就是了。 他敬别人一尺，他人自会敬他一丈。 即然认龙族为封疆王候，那么凡间的封疆王候都会…… “鲁班。”玉帝威喝一声：“朕准备在银河之上为龙主陛下盖一座行宫，多久能够完成？” 竟要为杨傲建行宫？杨戬思绪一震，玉帝这是想扣傲儿当质子。 封疆王候们都会向朝庭送质子以表忠心不二。 但是直接扣下傲儿，这妥当吗？ 难道不是玉帝陛下又自找麻烦吗？ 鲁班大概给了一个时间，玉帝表示满意。 突地，天奴高喝唱礼。 “王母娘娘驾到。” “龙主陛下觐见。” 这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众人正纳闷之际，八公主道：“母后的贵客正是龙主陛下。” 所以提议让去嫦娥献舞助兴的其实是傲儿？ 杨戬不得不这么想了…… 但是傲儿怎会欺负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一定是王母教唆的，一定是。 杨傲当然不屑去欺负嫦娥，但是几乎三界都知道龙母寸心与嫦娥不和，甚至还大大出手过；现今欺负嫦娥几乎是为了讨好龙主陛下的手段，世人大多见高踩低，也神都不例外。 “陛下、陛下，傲儿来了。”王母兴致匆匆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玉帝猛的从皇座上站起来，看着跟在王母身后的少年…… 一身藕色衣衫，咋看之下虽不起眼，但却是真真正正天君丝织成的衣衫，合体、合宜、更合眼缘。 态度是恭恭敬敬的，很难想像他在外面是如何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但他就有那样的本事。 而杨傲又特意的释放出自己的神压，一众朝臣震撼的同时也心生畏惧。 “杨傲恭叁玉帝陛下。” 双手揖礼，不低头，更不拜。 一表人材，少年英雄，玉帝连声道：“好！好！真好！赐坐。” 赐、坐？ 这玉帝陛下又脑抽了对伐！杨戬还站在这里呢，你给他儿子赐坐，这是特意要给杨戬难堪么？ 却听杨傲道：“三清道祖在此，自无杨傲之位，更何况此次是道祖想到破解天罪之城秘法，道祖有功理应先坐。” 恭敬谦卑，玉帝对杨傲越看越满意，便问道：“傲儿可愿去解决那天罪城的祸事？” “杨傲定会协助陛下为天下苍生效力。”杨傲说的字字有力。 “那么就麻烦龙主陛下了。” 玉帝竟然叫他‘龙主陛下’，也就是说龙族的条件玉帝答应了。 第27章 番外番外 一、日昼天神 日昼天神又被称作太阳神。 而至今为止华夏出过三位太阳神。 洪荒时期由烛龙掌握日月。 太古时期和上古时期日昼天神为东皇太一。 而今的太阳神为帝俊陛下的第十子。 而连天火都不曾畏惧的天罪之城魔魅在烛龙之焰面前倾刻化为劫灰。 二、盖房子娶媳妇 玉帝对杨傲是越来越满意了。 而银河之上的龙主行宫也如鲁班所预计的期限一样完功了。 而负责建造的便是真君大人，按照玉帝的话来说，父亲给儿子盖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然后房子盖好了该做什么？ 王母试探着提醒道：是不是该娶房媳妇儿…… 三、搬家 这样轰轰烈烈的大动作自是没有瞒过寸心。 “傲儿，我们这是要搬去天上住吗？” 杨傲头也不回的继续跟手里的桔子奋斗，头也不抬的就道：“不去天上住，我觉得岱舆仙山挺好的，起码这里不是一般二般人能进入的，而且看见那些人，眼烦。” “那天庭那边怎么交代？” 杨傲早以想到妙法了。 “随便派一个化身住在龙主行宫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啊。 寸心微微一愣，笑道：“真是个鬼机灵。” 四、重新开始 所以当杨戬问寸心将来要住在那里时，寸心只是笑着回答：“傲儿住那里我就住那里。” 杨戬暗道，住在龙主行宫的话他更方便见他们母子了，而住在岱舆仙山的话，有时差不说还要来回跑，而岱舆仙山还有那位东皇…… 杨戬说的小心翼翼：“一直住在岱舆仙山中会不会太打扰人家了？” 寸心脸色一变：“杨戬你是什么意思？” “……”果然又踩雷了，聪明的他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嘴。 “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从早上一开始便拉着她东扯西扯的完全找不到重点，这是为那般哟。 “我是来找傲儿。”杨戬快速的回答，快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编好上理由…… 却见杨戬面色如常，果然谎说多了自然就不会脸红了。 “傲儿不在。” “他去哪里了？”哥只想和你多说点话，别这么冷冰冰的行么？ “日昼天神说想要休息几天，让傲儿帮他顶个班……” 所以现在在空中驾着日昼神车的人是傲儿了？？ 杨戬感觉自己斯巴达了，这臭小子总能吓到他。 五、龙主事务 左边放着是南海外公送来的文书，右边放着是北海外公送来的文书，其余的都处理好了，只剩这两份了，他不敢批呀～～ 南海外公和北海外公所上之事大同小异。 南海外公希望西海能将二舅父过继给南海；而北海外公则看重了三舅父，希让西海将三舅父过继北海…… 过继子嗣这种事儿不是要两方事主亲自谈吗？上折子给他管用吗？ 杨傲想了一会儿，这才提笔在两份折子上写下同样的批语：去找外公。 杨傲称东海龙王为东海外公；称南海龙王为南海外公；称北海龙王为北海外公，杨傲直接叫西海龙王为外公。 排行为一、二、三、四的舅父们都是外公所出，母亲的亲兄弟，他就直接叫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四舅父。 五舅父和八舅父是东海外公所出，是母亲的堂兄弟，都是独一无二的排行，直接叫五舅父和八舅父得了。 西海的继承人是大舅父敖摩昂，如果西海外公愿意将二舅父敖荣和三舅父敖烈过继的话，那么南海和北海也有继承人了。 三舅父虽身归佛门，但他只是佛修又不是和尚，何况如来敢厚着脸皮来抢北海龙王的人选么？ 若如来敢的话，他就用‘苍生为生重’五个字堵他的嘴。 甚至东海那边却是有些难办了，五舅父似乎病的时间太长了些，是应该好了！ 杨傲若有所思。 六、水军统领 不久后东海王龙便上折子了，上书言道：东海五太子敖孪病情大好足可以统领东海水军，原来的水军统领敖听心和八太子敖春做副手，担任东海水军副统领。 杨傲心中了然。 五舅父或者原来是病着的，但怎可能这般久病不愈呢？ 唯一的解释是他现在在装病，反之，若他病好了会怎么样？ 身为东海的嫡子，他有权继承东海的一切。 他装病只是为听给心姨母让路，不想看到她被夺、权之后的难堪。 七、蟠桃会 这次的蟠桃会算是古往今来就热闹的一次了，而这次上坐之宾自是少不了龙主陛下。 寸心早早的为傲儿换上华服，玉佩龙冠自是少不了…… 这一系列打扮下来真是活脱脱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看的寸心心花怒放，真不愧是她的儿子。 等傲儿上天庭时，却看见了一群猴子，一群七手八脚抬水打水的猴子。 为什么都长着同一张脸呢？ 是一群孙猴子，都是胜佛变化出来的。 如此这般也杨傲也想通了，便直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给蟠桃园的桃树浇水。”几十个猴子异口同声的回答，这场面也是壮观。 “那感情好。”杨傲随口答到。 “嘿，杨小友。”众猴子中一个比较例外的猴子念熟的和杨傲打招呼呼。 这才是孙大圣的本身吧。 “俺老孙当年不懂事破坏了蟠桃园，如今就想补偿补偿。”孙悟空笑嘻嘻，因果循环，现在不弥补，将来还不知要报应到哪里去呢…… 杨傲只道：“那一园子的宝贝儿当初也不知你怎么下的起手……” “往事莫提，往事莫提。” 孙悟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道：“俺刚才去瑶池了，我听玉帝和王母商量着要给你指婚呢！” 什、么？ 杨傲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对方好像是姑射神女……” 《庄子·逍遥游》有记载：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唤名姑射神女，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而姑射神女又是掌雪三神女之一，匹配龙主也算合适。 只是杨傲的表情完全变了。 这下事情大条了。 他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啊。 八、恋母 “所以傲儿就变成七八岁男童的模样会赴蟠桃会了？”寸心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赞赏，这小子鬼主意真多。 杨戬点了点头，他是第一时间将消息带给寸心的，此时在享受寸心的茶水款待。 “看到奶娃娃样儿的傲儿，玉帝和王母这才想起傲儿的真正年龄，才对婚事什么的绝口不提了。” “原来是这样啊！”寸心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失望，她本来还对儿媳妇儿的几分期待呢…… 这时，杨婵和敖听心左右夹着傲儿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在吵些什么。 近听敖听心说：“傲儿的妻子应该是位龙族的姑娘，这样对有利于生下一个烛龙宝宝……” 杨婵却不答应了：“龙族纯血的产子嗣十分艰难还不如找一个神族的女子，这样还可以多生几个，为杨家延续香火～～” 烛龙宝宝？多生几个？纯血还是混血？ 她们俩从天庭吵他了一路，直到岱舆仙山中，竟然跟进来了…… 杨傲感觉头好大！索性对付玉帝的法子对付她们也有效。 法虽心动，一抹水光一洗，只见杨傲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身体，迈着小短腿飞扑向寸心，嘴里甜甜的嚷着：“娘亲、娘亲，抱抱，抱抱！” 寸心的一颗心快要被萌化了，连忙伸手将小杨傲抱着怀里，完全不理那些状况之外的人。 抱着小杨傲坐在凳子上，小傲儿的头靠在寸心怀中，轻轻玩耍着寸心垂在胸前的乌丝，嘴里告状着：“傲儿才一岁，不急着娶亲。” “急是不急。”寸心熟悉的拿桌上的点心喂儿子，小杨傲也愿意吃寸心塞给他的食物，却听寸心打趣道：“傲儿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小杨傲回答的很快，似乎是早有想法了。 “向师尊那般的就行。” 众人齐刷刷的倒抽了一口气，打个寒颤，那位东皇……你还真敢想呀。 这是赤果果的恋师倾向啊。 却见杨傲又补充道：“其实向娘亲这般的也不错。” 这下好了，不仅恋师还恋母，也不知跟谁学的？敖听心和杨婵用目光扫射杨戬…… 不过寸心倒没什么不满，毕竟儿子恋的是她~~~好开心伐。 八、凤渊 杨戬：你什么时候才肯认我？ 杨傲：（抬头望天，云淡风轻。） 杨戬：我可能不太会做担任父亲这个角色，但是我已经认真学习了。 杨傲：（依旧无言，天好蓝，云好白。） 杨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杨傲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小女孩儿的哭声…… “臭狗狗，放开渊渊，渊渊不是妖怪，呜呜呜……好痛！” “坏狗狗欺负渊渊，救命啊！” “傲哥哥、长琴爹爹快救渊渊……” 杨傲神色大变，向小女孩儿的哭声方向飞奔过去，杨戬随后。 只是一弹指之间，杨戬便看着哮天犬口中咬着一条蛇尾，在青石铺满的小径上拖拉着一个五六岁大蛇尾人身的小女孩…… 那娇娇嫩嫩的小女孩儿被哮天犬又咬又拖又拽的，灰头土脸不说，全身更是被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多处都破皮流血了…… 哮天犬怕是把这女孩儿当成蛇妖了。 “哮、天、犬！” 杨傲一声爆喝，几尽天地都变色了，他从出生起从未如此生气过，快气疯了。 它竟敢这么对待她，它竟敢…… 十成十的烛龙焰掌毫不客气拍向哮天犬，这一刻他真想直接将哮天大拍成灰烬，管它的主人是不是他亲爹…… 掌未落下，却听琴音‘仙嗡’一声，哮天犬被震碎了一口狗牙，飞出十丈多远。 杨傲收掌，也不管哮天犬了，快速对看渊渊的伤势。 “傲哥哥，终于见到你了。”渊渊对他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发出‘嘶嘶’的声音，笑容太大扯到伤口了。 虽都是些皮外伤，但杨傲平生第一次感觉胸口胀胀的有些心疼。 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尘土，一方面催动神力为她疗伤，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渊渊，但他认识那颗蛋，那颗蛋孵化出来就是渊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渊渊，凤渊。”小女孩愉快的回答。 竟然虽母族姓氏，长琴叔父同意了？ “长琴爹爹说渊渊有尾巴就得随娘姓。”其实她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渊渊是全须全尾的女娲族血统，不知祀嬛姨母…… 唉！他真的管不了这么多了。 “渊渊，你的伤我暂时处理了一下，但是咱们还得请师尊看一下。”杨傲慎重道：“若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找师尊？渊渊喜欢师尊。”凤渊认真点了点头：“傲哥哥带渊渊找师尊。” 说罢，白白胖胖的小手伸向杨傲，一付要人抱的姿态。 杨傲小心的抱起渊渊，这才看杨戬那边，杨戬在察看哮天犬的伤势…… ‘哼！’ 重重的一声鼻声，杨傲不再理会杨戬和狗，抱着渊渊就走。 九、父子 杨傲是有想认杨戬这个父亲，但是每次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杨戬总会干出一两件蠢事，让认父的想法烟消云散。 听说他最近跑到月宫里见嫦娥却被太阴星主赶了出来…… 听说哮天犬又闯祸了，他被文曲星以包庇罪在灵霄宝殿上叁了一本。 听说西海外公最近在找他麻烦，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有这样的父亲，杨傲有些忧伤。 寸心曰：不犯傻不脑残的话那还是九年笔下的杨戬吗？ 杨傲曰：母亲说的是。 第28章 天遣（倒v） 东皇和寸心在里屋内看顾受伤的渊渊。 杨傲在外屋心急如焚，但也不能不顾礼数的往进冲，虽知道渊渊伤的并不重，但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是关心则乱。 而杨戬和哮天犬皆在屋外，哮天犬被琴音震伤，就算有杨戬以法力帮它疗伤也不会好的那么快，但这一神一狗却不自知，心中唯一的念头是：又、闯、祸、了！ 杨戬摸着哮天犬的头，安慰道：“还好那小姑娘伤的不重。”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杨傲阴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眼光恶狠狠的盯着哮天犬，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架式恨不能将哮天犬剥皮抽筋。 哮天犬很自然往杨戬腿后一缩，杨戬又向前一步挡在杨傲与哮天犬中间。 杨傲抬低淡淡的看了杨戬一眼，好似才发现有这个人一般，冷冷只道两字：“让开。” 看杨傲这付态度，杨戬只得好言相劝：“哮天犬不是故意的……它不知道那小姑娘是女娲族的，它以为那小姑娘是蛇精……” 哮天犬呜呜滴叫着附合杨戬的话，它若是知道的话，它怎敢！ 哈！稍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人身蛇尾的是女娲族。 杨傲讽刺的一笑：“如果无知是一种罪的话，它早就罪该万死了。”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过能改，归于无，倘掩饰，增一辜。”杨戬带着点商量的语气：“再给它一次机会好不好？” 杨傲指责：“他错了太多次了，无心过，最见人心，你已经包庇它太多了次了……” 杨戬却大度道：“就是这样再包庇一次又何妨呢？” “你……”杨傲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戬，突然有一种不可理解的感觉，果然不在一个高度上沟通是有障碍的。 杨傲问的有些艰难：“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让哮天犬道歉和补偿吗？” “即是无心过，而哮天犬又是一不晓人事的狗，想来那小姑娘会原谅它的……人怎能和狗计较呢？” 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 “在凡间，恶狗咬人通常会被一棒打死的。”杨傲森森一句，杀气扑面而来，但只是那一瞬，杀气又收敛住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杨傲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失望：“为什么我每次有想要认你的念头之时，你总能做一两件让我绝望的事呢？” “先伤母亲、再诋毁我师尊，现在又害渊渊受伤，我在乎的人你要一个一个将他们全部伤害一遍吗？你在乎的人重要，难道我在乎的人就不重要吗？” “我……这只是一次无心之过。”杨戬急忙说道，他不想这次事件会这么严重。 “无心之过？”杨傲轻轻的笑了，似乎笑的很开心很开心，但是出语却是最恶毒的诅咒：“你们会遭天遣的，一定会，一定会的。” 杨戬的脸色一下变的难看了起来，本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为何傲儿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想不通了，真的想不通了。 而他想不通的事还有后面呢。 兴许是感受到了杨傲强烈的诅咒，哮天犬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间的呜呜声渐大。察觉到哮天犬开始变化起来，杨戬只的有目瞪口呆有表情，哮天犬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开始变化起来，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像全身的零件都在重组一样，哮天犬似乎也越来越痛苦，全身开始抽搐起来，吼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在眨眼之间竟变成了人形，哮天犬四肢爬在地上不知所措，杨戬的表情完全傻掉了，有生之年竟能再是看到人形的哮天犬，他简单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主人，主人。”哮天犬兴奋的抬头手，竖直的站了起来，嘴上虽说要当狗好，可是当过人的滋味怎能忘记，那是会上瘾的。 如果这是诅咒的话，那么这也是最美好的诅咒。 他是对的，而傲儿是错的，这是像上天的裁决。 但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杨傲只得出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曾让几百人生不如死。 “你刚才尝到渊渊的血了？”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刚才哮天犬咬着渊渊又拖又拉的，咬伤了渊渊顺便尝到了她的血……只有女娲族神女的血肉才有如此的功效，可是……若非自愿相赠的话…… 杨戬却不这么想，他记得吃女娲族神女一口血肉的话，是可以成仙的。 “还记得天罪之城吗？”杨傲轻轻的一句，将杨戬从美梦中拉了出来。 那一城的魔魅…… “女娲族神女的恩赐不是任何人都能消受得起的，更何况强行索取，也许会生不如死噢，就如那天罪城的怪物一般。”杨傲淡淡一笑：“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别危言耸听。”哮天犬从杨戬身后伸出头来骨子里透着的猥琐：“我现在好的很，我现在神清气爽，我现往精神十足……” 只是话说不到一半，哮天犬突然大叫了起来：“主人，我的法力没有了……” 杨戬大惊，杨傲坦然。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哮天犬吸了吸鼻子，突然狂吠：“为什么我的鼻子也不灵了？” 哮天犬不死心的扑到桃花上去闻桃花，可是一点香味儿都没有。 它不但失了万里追踪的本事，甚至连一条普通的狗都不如，而法力全失不能上天庭…… 这是要将它和主人分开么？它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可是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 也许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就算是真的，主人也会想办法治好它的，一定会的。 虽然是这般想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瞬间便内流满面了…… “主人，你不会不要我也吧？你说过让哮天犬永远跟着你的……” “我怎可能不要你呢？” “可是我没有法力又嗅觉了，我只是个废物……” “我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 “主人！” “哮天犬！” 若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垂泪的话或许还会让人心疼怜爱，可偏偏是是一条人像有哈巴狗，那画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加上嘴上又说着一些听了让会误解的话，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母亲说父亲爱哮天犬胜过了爱她，他今天总算见了一回。 真特么恶心，都快吐了。 杨戬像是终于发现有第三者在场一般，这才寻问杨傲的意见：“傲儿你可的办法帮助哮天犬么？” 就算有也不会救它，更何况他没有。 杨傲不怀好意道：“吃进去、消化掉的东西可以吐出来吗？” 好像不能。 “去找扁鹊、玉鼎真人、道祖或许有用。” 是真没用，若有用的话就没有天罪城了。 但他喜欢给人希望又看别人失望的样子。 看着那两只急冲冲的乘云而去，听说乘云时带个凡人如带一座山，难怪那么慢…… “傲儿，傲儿。”寸心从内屋是走出来没看见人便唤了几声。 “娘，我在这里。” “其他人呢？”寸心好奇的问道，毕竟是哮天犬伤到了人，理应留下慰问一下伤者吧！ “被我清场了。”杨傲简单的回答。 “他们又惹你生气了？” 和那帮人谈话总不在一个频率上，会死许多脑细胞的。 “不说这些了。”杨傲小心的望向内室，关切的问道：“渊渊她怎样了？” “所幸受伤不重，可吓的不轻，在屋里点了一支安眠香让她睡着了，你师尊在看着。”寸心叹着：“这么一个娇嫩嫩的小姑娘，偏要受这样的罪……” “九阴。”屋内传来淡然的声音。 “师尊。”杨傲恭敬道。 “你刚才听到琴声了？可是他来了？” “应当不是，若不看渊渊被欺负他怎可能不现身？” 第29章 哮天犬的学习生涯（倒v） 杨戬急冲冲的带着哮天犬上了天庭，又忙派人寻了神医扁鹊。 除了没有法力，还有哮天犬是人之外，扁鹊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 而扁鹊也顺便提醒了一下杨戬，以哮天犬现在这般凡人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天庭的环境还有天上诸神无意散发的神压。 须知凡间有一句谚语：天威难犯，凡人回避。 杨戬只得派人又将扁鹊送回去，就算再急他也只知道，有一种人、有一种职业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那便是大夫，因为谁也不知将来会怎样，谁没有个三灾九难的，这时大夫简直就是救命恩人哪。 眼见扁鹊无法，杨戬只得又去找道祖。 说明来龙去脉之后，道祖直呼这是天意。 想要成仙大多数都是积德行善或者是修道修来的，也有机缘巧合，但毕竟是少数。 而据他所知这些机缘巧合成仙的仙家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成仙之后的路也是困难重重。 而以哮天犬原本的修为本根不可能成仙，是因吞了龙珠之后才修成人形，后又有杨戬的裙带关系…… 它的根基本就不牢靠，如今变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意外。 唯今只得重新修道，或者可以再度成仙，否则便要一辈子都当凡人了。 哮天犬自是百般不愿意当凡人，当凡人不能来天庭，就见不到主人了，又不能陪在主人身边…… 它情愿当以前的哮天犬，虽是犬型，但是是有法力，能自由出入天庭的三界犬王。 自从尝到渊渊的血之后，这一切便由不了它愿不愿意了。 求仙问道那家强，玉泉山金霞洞找玉鼎。 玉鼎，玉鼎真人是也，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大名鼎鼎的“十二金仙”之一。 更是杨戬与孙悟空的师父。 能教出杨戬和孙悟空这般数一数二的人物来，玉鼎真人自是不差，说的更明白一点便是他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 而且将哮天犬教于玉鼎真人他也放心。 如此，杨戬便好生开导哮天犬一番，只有哮天犬修道成仙了能重回他身边、他没有抛弃哮天犬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哮天犬才勉强答应去玉鼎真人那里。 而玉鼎真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更勉强的答应收留哮天犬…… 哮天犬的资质愚钝，比不到杨戬或者孙悟空的千分之一。 都说是勤能补拙，可是哮天犬连勤快都算不上，刚开始的几天或许不错，但也不过是三分钟的热度。 而玉鼎真人的教育一惯是放养式的，大体就是给个方向自己去悟，不懂的地方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可是这方法完全不合适哮天犬，他不懂的地方大多了，却不知从何问起，而一问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儿的小事，要不就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主人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你修炼成仙的时候。 －－哪我什么时候修炼成仙？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修炼成仙了主人会来接我吗？ …… 怎么感觉又绕回来了呢？玉鼎真人表示心好累。 即然哮天犬自己领悟不了，那么就用理解式教育吧。 给它书，给它题解，给它所有的书中的深层含义，只要他读懂理解就好了。 这个很简单吧？ 是挺简单的。 但是连续七日哮天犬都爬在书册上睡着了。 然后玉鼎真人终于悲催的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哮天犬认识的字不多！ 那他是不是该从识字开始教起呢？ 他是教人修仙的，不是学堂里的夫子好不好？ 这段时间被哮天犬打击，自尊心受万点伤害的玉鼎真人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天庭上两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杨戬就看到玉鼎真人将哮天犬送回来了。 玉鼎真人深刻的表示还是让哮天犬先学会做人吧。 不会做人，就想修仙，这和想一步登天有什么区别呢？ 杨戬认真思考过，就同意了玉鼎真人的话。 哮天犬不能长久的待在天上，而他又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谁能教哮天犬做人呢？ 那个刘彦昌好像是个秀才，教书育人应该不差吧？ 主意就此定下，即坑了师父之后，真君大人又开始了坑妹子妹夫的计划…… 说服杨婵收留哮天犬和让刘彦昌给哮天犬当夫子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天庭的时间又正好是一个时辰，杨婵便上天来寻他，并委婉的告诉他，哮天犬一个大男人长期留在她家中不太合适…… 杨婵的家中，大小只有四个人，杨婵、刘彦昌、沉香和小玉。 看起来人口简单，而毕竟有两位女眷，而刘家的房子又的是小巧精致型的，多了一个人感觉房子突然小了许多…… 再加上哮天犬什么都不懂，横冲直闯的，毫无顾忌，难免撞到女人家不方便的时候…… 加上家里凭白多了一个成年大男人，又长住不走，邻居难免会议论纷纷。 而刘彦昌又有些迂腐，对哮天犬不守礼节之事意见颇大。 而杨婵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杨戬听完这些话，突然有感慨。 想当年在灌江口杨家时，他呼朋唤友，又是师父又是兄弟又是狗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寸心会不方便。 男女五岁不同席，他有妻子，还有未出阁的妹妹，当时怎么就妻子和妹寻混在男人堆里了，现在想来真是不妥…… 杨戬看着低头还在愧疚的杨婵，和声道：“这事我一定处理好，你放心。” 哮天犬的事看来还的他出面才行啊。 其实这段时间来，对哮天犬的事情他也想到对策…… 沉香一家住在华山角下的小村子中，村子的七八个孩子，一所小学堂，刘彦昌便在此间教书。 而学堂旁边的空地上一夜之间凭空冒出两间瓦房…… 瓦房的主人姓田名权，还在村长那里落了户籍，最后才入住的。 这田权长的一付猥琐样儿，听说是富户人家的公子，从小伤了脑子，一直过的混混噩噩，最近才醒来，但是记忆还停留在三岁之时候…… 为什么要来小村呢？ 听说村东头的那位刘先生是他的表亲，还要求这田权要到小学堂里去念书呢！ 这田权自然是哮天犬。 而他的悲惨日子才刚刚开始。 每天早卯时起床，不起？那么杨戬吩咐照看他的山神土地会用尽各种办法让他起床。 洗把脸，吃过早餐去学堂报到，刘姑爷会让他描红一整天，不认真、偷懒的话，便不给饭吃，不准睡觉，由山神土地监督。 刘彦昌让他描红整整三年后才让他认字…… 据刘彦昌本人说，田权的资质太差了，认字认全的话最少得三十年…… 第30章 凤渊（倒V） 妹子嫁人，哮天犬被他逼去做人了，老婆和儿子都不理他…… 稍稍不注意他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但岱舆仙山的雨依旧在下，他依旧站在草亭中…… ‘叮叮当当’的铃声轻响声，一团红色滚到他的脚下，杨戬弯腰捡起，手中是的一团缀着穗子，绑着铃铛的球…… “叔叔，那个戏珠是渊渊的。”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又小心翼翼带着期盼的声音：“可以还给渊渊吗？” 这便是‘传说’中的戏珠？ 虽然好奇，但杨戬还是立刻将戏珠递了过去。 “给你。” 渊渊并没有马上去接戏珠，反而好奇的盯着他看，那眼光好像在确认他会不会咬人一样。 杨戬只得苦笑道：“叔叔不咬人。”他又不是哮天犬…… 等等，他好像发现不得了的真相了，难道在这小女孩儿的眼中他和哮天犬是划上等号的？ 得了他不咬人的保证之后，渊渊飞快的从他手中拿走戏珠，想要飞快逃走，可是拖着尾巴的她根本就跑不快。而且，那个叔叔是…… “你是傲哥哥的父亲对不对？”柔软的寻问之声，小女孩的表情是不黯世事的天真。 和傲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杨戬点了点头。 就这一点头就让渊渊又靠近了他了一些。 傲哥哥的父亲耶！渊渊的即好奇又兴奋。 “你叫什么名字？” 她自称是渊渊，而傲儿也叫他渊渊，渊渊应该是乳名才对。 “我叫凤渊，我爹亲叫长琴无渊，我娘亲叫凤嫣，所以我是跟我娘亲姓的。”渊渊如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家人口全部报出来了。 太子长琴，火神祝融之子。 凤氏，宛丘女娲一族。 杨戬心惊的同时，暗道：这般血统的神女怎会软弱到任由哮天犬欺负？只是看她这般稚嫩的表情与面庞，杨戬虽心下猜测，最终还早问出口了。 “渊渊，你今年几岁？” “几岁？”渊渊的表情的些苦恼了，然后自言自语道：“六岁？不对不对，在蛋里呆了六年，不能算做岁数。应该是……”好像终于理清了一般，渊渊坚定道：“渊渊刚刚出满月。” 而听在杨戬耳中便是在蛋中的意识只有六年，破壳刚刚一个月…… “你家在哪里？是谁送你来这里的？” “家在榣山上。是鸾鸾送渊渊来这里的。”渊渊兴奋的用手比划着：“鸾鸾是这么大、这么大只鸟，可惜它也怕雷声……” 传闻太子长琴有五彩鸟三名：皇鸟，鸾鸟，凤鸟。 可没想到这这五彩鸟了惧怕雷，加上渊渊又认得路，所以让她自个儿进去了，最后误遇到了哮天犬…… 可以是从渊渊的话中除了名字之外竟一点也没提她父母的事…… “渊渊，你的父母亲呢？他们知道你来这里的事吗？” “爹亲和娘亲都下凡去了。”渊渊的小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爹亲说他曾经做错了许多许多的事儿，所以老天爷才罚我们一家不能在一起的，所以爹亲要去赎罪，娘亲也要帮爹亲赎罪，所以就不能陪渊渊了，但渊渊可以自己玩，等渊渊长大了也会帮爹亲一起赎罪的……” 听着渊渊的童言童语，杨戬的心快要软的溶化掉了，乖巧懂事又孝顺，旁人称‘父亲’、‘爹’的词，这丫头却是一口一个‘爹亲’的叫出来，真是真是……若是傲儿也这样叫他的话，他真是不枉活一场了。 “渊渊、渊渊。”不处正好传来傲儿的呼唤之声。 “傲哥哥，我在这里。” 杨傲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连腿都没有的小人儿，一转眼就不见了，跑的可真快……” 猛然看见和渊渊一起的杨戬，杨傲的表情先是一僵，如机器一般从杨戬身边抱走渊渊，然后二话不说就的往外走，彻头彻底的当杨戬是个透明的。 “等一下。”杨戬连忙将人叫住。 杨傲抱着渊渊转过身来看着他，那表情是明显写着四个字：有何贵干？ 杨戬此时脸上一难，表情很是尴尬，心中暗道：做错了事要赎罪的，就算如长琴那般的人物也不例外，又何况是他呢？ 而道歉是赎罪的开始。 “对不起。” 声音虽不大，但是在场的三个人却都听见了。 渊渊显然是在状况之外，杨傲的表情惊然又不可置信，父亲竟然向他道歉？ 这是一定在作梦，一定是他出门的方式不对，他一定要重新出门一次…… 看着杨傲抱着渊渊一溜烟似得往回跑，这什么神开展？ 杨戬不能理解了，这是不接受道歉的意思吗？ “别担心，那孩子只是害羞了。” “寸心。” 杨戬欣然的望着来人。 第31章 条件（倒V） 渊渊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很少哭闹，整天笑眯眯的，也不会乱跑（拖着尾巴跑不动。）而且给她一个玩具她能自顾自个儿的玩好几天。 所以，现在杨傲在思考问题无暇顾及渊渊，所以就塞给渊渊一盘桔子。 渊渊乖乖的看着放在她面前的一盘桔子，真的只用眼睛看，不曾动手，小家伙不认识桔子，默默的行注目礼。 而杨傲在思考道歉的事情。 父亲刚才是道歉了吧？怎么感觉好像在梦中一样…… 使劲揉了揉脸，清醒些，这不是在做梦。 太容易被原谅的错误复发的可性太大了，何况是父亲那样的人……不想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那有那么容易的原谅？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已经放下了面子的问题拉下脸和他道歉了，他还想怎么样？还能怎样？ 纠结啊。 其实比他更纠结的人是还有滴。 是食物？还是玩具？ 是玩具？还是食物？ …… …… “傲哥哥！” 杨傲低头看着拽他衣角的小人儿一脸可怜样儿。 渊渊指着桌上的不明物：“那个是什么？” 杨傲一脸囧态，他竟然把渊渊忘记了，真该打。 “桔子。”杨傲顺手的拿了一个桔子剥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桔瓣儿送到渊渊的唇边，柔道：“可以吃。” 闻言，渊渊一口咬掉杨傲手上的桔瓣儿。 那酸酸甜甜的口感真的让她很喜欢，可是转眼间就吃完了。 “还要。” “喏！” 又是一个桔瓣儿送到渊渊嘴边……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喂一个五六岁幼女吃东西。 少年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反而十分的细心，看着幼女的目光怜爱的可以滴出水来。 确定渊渊将一瓣桔子吃下去后，才接着喂下一瓣。 “哎呀！” 竟然咬到手指了，小女孩还是愣愣的。 “渊渊，松口。” “噢！”渊渊呆呆道：“手指上也有桔子的味道。” 所以，你打算连我的手指也吃下去么？ “渊渊，傲哥哥的手指不能吃。”杨傲正色道，同时喂渊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若是被她不小心咬掉了手指那岂不是太冤了。 将一个完整的桔子塞到渊渊手中，杨傲吩咐道：“你自己剥，自己吃。” 渊渊虽然从来没有剥过桔子，但是他见过杨傲剥桔子，索性也不是很难的事儿。 看着正和桔子叫劲的渊渊，杨傲突然发现原不原谅什么的好像不是由他说了算…… “傲傲，吃桔子。” 胖乎乎的小手将桔瓣儿送到他眼前，笑盈盈的小表情让人毫无防备，更能轻易的获得别人的好感。 他们的身体年龄虽然相差无几，但是心里年龄却真真正正的差了一千多岁。 扶着渊渊的手吃掉她送来的桔子，小家伙的表情欢乐的如小鸟一般。 “要叫哥哥才对！”杨傲正色的提醒道，哥哥的威严绝不能任人挑衅。 渊渊嘻嘻一笑，从善如流：“傲哥哥。” “真乖！” 其实叫傲傲的话显的更亲切些，可是听起来有些蠢…… 他和渊渊还是蛋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了，说是玩，其实还是他照顾她的时间多些，而照顾着也成了习惯了。 “好了，今天只能吃两个，不能多吃，吃的太多会生病的。” 这言一出，渊渊飞快的将盘子里剩下的两个桔子抓在手里，口里叫道：“这两个也是渊渊的……明天吃。”手一伸就桔子递到杨傲面前：“帮渊渊藏起来。” 这岱舆仙山中除渊渊之外总共那么三个人。 杨傲、寸心和东皇。 杨傲一定会让着渊渊，更何况是寸心和东皇，所以这三个人怎么可能和渊渊抢桔子吃？ 在渊渊万分不舍的目光注视之下，杨傲将桔子收好。转身又回到渊渊的身边，小儿人很粘他，总是喜欢爬在他怀里，让他的一种自己其实是她的保姆的错觉。 杨傲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状态，才道：“渊渊，你说原不原他们？” “嗯？” 渊渊显然不明白杨傲在说什么，便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养的狗狗，记不记得？” 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变有僵硬起来了。 果然还是留下了心里阴影。 杨傲突然不想说了，让渊渊回忆起那时的痛苦，他感觉不舍，道歉什么的还是暂时丢到一边吧。 小小的、糯糯的声音，全部都是委屈：“狗狗欺负渊渊，渊渊要告诉爹亲。” 她要告诉长琴叔叔？想到长琴叔叔的作风，杨傲顿觉一身冷汗，忙道：“渊渊，即然他都道歉了，咱们就原谅他好不好？” 不知不觉的，杨傲的立场便倾斜到杨戬那边。 也不是他偏心，而是这件事让长琴叔叔知道的话…… 态度温和的杀人于无形，被他阴的生无可恋，偏偏又不知因何得罪了他…… 渊渊绝对是他的心尖尖。 若是父亲和长琴叔叔对立起来，他真的不知该帮谁了。 “不好。” 原谅什么的渊渊果断的拒绝了。 渊渊虽然年幼但并不圣母，这个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那叔叔长的真好看” 还没有从渊渊上句话回过神来的杨傲又被这句话惊到了，这是什么神开展？ 渊渊竟然觉的父亲长的好看？ “渊渊，男人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好像又有什么不对了……到底是什么不对了？胸口那酸胀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男人？ “爹亲很好看；叔叔很好看……”渊渊眼睛又转到杨傲脸上：“傲哥哥也很好看……” 杨傲顿时心花怒开，原来在她心中他竟和长琴叔叔排在一起的。 某个自动乎略自家老爹的傻瓜。 渊渊童言纯语：“师尊很好看；寸心姨母也长的很好看，皇皇也很好看；鸾鸾也很好看；凤凤也很好看。” 皇皇？鸾鸾？凤凤？ 是在榣山照顾渊渊的三只神鸟，他可悲的和三只鸟排一起了。 虽知渊渊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瞎猜…… 将怀中的小人儿圈的更紧了些，亲呢的在她额角上落下一吻，心中暗道：快些长大，傲哥哥等你。 渊渊自是不知杨傲的这般心思，只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杨傲的怀中变的不安份了。 “那个叔叔是傲哥哥的父亲？” 杨傲认命的点了点头。 “即然是傲哥哥的父亲，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渊渊活脱脱的一付小大人态。 考虑什么？杨傲倒是很好奇了。 “渊渊可以和他谈谈么？” 谈什么？ 当然是补偿的条件噢。 渊渊或许不知道那叫做补偿，但是她知道，她这个时候的要求傲哥哥的父亲一定不会拒绝。 * 杨傲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相信父亲的为人，不管怎么说父亲也不会特意的去欺负渊渊，但是…… 看父亲和渊渊草亭里谈的开心，而他却只能在外面看着，虽看的见，却听不见说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一般。 渊渊跟他最是亲近，从来不会为般对他的，也不会刻意的避开他…… 难道渊渊被父亲带坏了？ 还记得渊渊说父亲长的好看，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若是的话就真该打屁股了！ “你蹲在哪里做什么？” 寸心讶异的声音传到杨傲耳中。 蹲？ 他哪有蹲着…… 怎么不知不觉的变成这付颓废样子，杨傲垂头丧气，干脆道：“我在地上种蘑菇。” 寸心掩嘴轻笑，打趣道：“我可是记得渊渊最喜欢吃蘑菇。” 杨傲眼珠子一转，一个蹦起身来，挽着寸心的手臂，口气略甜：“娘疼渊渊似乎已经超过疼我了！” 说到渊渊，寸心的语气是越发的温柔：“渊渊年龄虽小，但却十分乖巧，且她的父母又不在身边……” “所以母亲十分喜欢渊渊，将给我准备的衣服玩具什么的都给她了。”杨傲的语气中的微微的释然，若是这些东西给旁人的话，他是一百个不答应，渊渊自是例外。 寸心笑道：“女孩儿生是要招人疼的……” 杨傲自然道：“我怎么记得下句是：男孩生来就是吃苦的命啊？” 或是说着无心，听着却有寸心叹息道：“是母亲无能，才让你背负这么多，让你受苦了。” 杨傲微微的笑了笑，如刺破朝雾的阳光一般：“正因为这些责任、苦难和经历才成就了我杨傲，若无这些，那我便是另外一个人了。” 亲情、环境、负责造就了现在的他。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杨傲连望向草亭中的两个人…… “娘，你说渊渊和父亲在谈什么呢？” 渊渊不会被父亲拐跑吧？他真是越发的胡思乱想了。 寸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对待渊渊的时候她家那聪明绝顶的儿子就会变成傻瓜。 “渊渊可有梦想？” 杨傲微思，任何人都会有梦想，渊渊当然也不例外。 “那么，渊渊的梦想是什么呢？” 寸心一语点醒梦中人，杨傲却知渊渊让杨戬所行之事是万万不可为之…… …… 渊渊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叔叔可以带我去凡间玩耍吗？” 杨戬很想答应，但是他又不蠢，看看渊渊拖在地上的尾巴…… 其实这尾巴也好办，一个障眼法就搞定了，但是傲儿为什么不带她去凡间呢？ 此事定有蹊跷。 “你去凡间真的只是为了玩吗？” 小女孩竟没有半分的隐瞒：“渊渊想去找爹亲和娘亲。” 杨戬一时竟有些感动了，一时竟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年少之时不经事，常常惹父母生气，但是那未偿也不是一种幸福。 幼时失怙，子育养而亲不待，这种遗憾还是留给他一人独品吧。 渊渊虽年幼，但深黯孝道，真是难得，他几乎就要答应她了…… “不可以。” 杨傲赶来阻止。 第32章 推人及己（倒V） “不可以。” 杨傲及时赶来阻止。 杨戬和渊渊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杨傲。 杨戬有些意外和不解，但他选择相信傲儿，不许渊渊下凡寻找父母亲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渊渊看起来有些心虚，小声一句：“傲哥哥。” 杨傲一时心软，但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有第一次，若不严惩的话，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不顾杨戬诧异的目光，杨傲撩袍蹲在渊渊面前，双手握着她的双肩，于她面对面。 杨傲一字一字问的详细：“师尊说你不能去找你的父母亲，你难道忘记了吗？” 小女孩儿急忙摇头：“没、渊渊没忘、更不敢忘。” “好，很好！”杨傲知她这是明知故犯，有些生气，心下一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去见你的父母亲？” 渊渊的表情快哭了。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便是有梦，而最残忍的事便是亲手毁掉那一点点的念想。 杨戬有些不忍了，何苦去逼这一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呢？ “渊渊即然不愿意说就算了。” 杨傲还是没有理他，而是更进一步的逼迫渊渊：“你自己说，我要亲耳听你说。” 迎上杨傲的目光，渊渊本能的想闪避，但是完全不能，本能的嘴巴一瘪，眼睛一酸：“渊渊不要说，不要说，傲哥哥不要逼渊渊……傲哥哥大坏蛋！” “即然说我是大坏蛋，好啊！”杨傲眉头一皱，怒急反笑：“即然傲哥哥是大坏蛋，那么我这个大坏蛋以后都不管你了。” 说罢，杨傲起身欲离去，怎奈衣角被渊渊死死的拉住。 双目含泪，声带哭腔，渊渊脸上一片通红：“傲哥哥别走，傲哥哥别生气，渊渊错了。” 心知不能和渊渊一般计较，但是渊渊的身份特殊，一个弄不好会平白牵扯许多人，他又怎能让长琴叔叔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杨傲语气一硬：“你错在哪里？” “爹亲祸罪于天，寡亲缘情缘，爹亲是怕连累到渊渊，所经以才主动不和渊渊见面的，渊渊若是去找他的话，不但会害爹亲，还会害了渊渊自己。” 小女孩儿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小小的身子一抖抖的，几句话说完好像用了极大的力量一般。 寡亲缘情缘吗？ 竟是这个原因，也就是说这辈子渊渊怕是见不到她的父亲了。 杨戬顿起恻隐之心：“傲儿，不要再为难她了。” 杨傲更是不曾给他过一个正眼，依旧逼问着渊渊：“还有呢？” 双腮盈泪，又小小年纪，真的很让人心疼，语气中带着抽泣。 “娘亲身为女娲族的祀嬛必须守身如玉，所以不能让旁人知道渊渊的存在，否则娘亲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渊渊一字一字说的辛苦，这是她从不想去正面面对的，如今傲哥哥却逼着她去面对…… 杨傲心中一重，问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是你为什么还要这让去做？” “我、我、我……”渊渊是想解释的，可是怎么解释呢？为什么还是感觉委屈呢？ “傲儿，够了。” 寸心这时才赶来，喝斥住杨傲，显然比杨戬的话管用多。 看着哭的可怜惜惜的渊渊，寸心忙掏出手绢拭掉渊渊脸一的泪珠，柔声道：“渊渊乖乖，不哭！” “姨母，渊渊不乖，渊渊不是好孩子，渊渊知道错了。可是……可是……”谁知渊渊泪珠落的更凶了，一个激动，渊渊撞进了寸心怀中，哭喊着：“可是渊渊就是想和爹亲娘亲在一起。” 理智是一回事，可感情又是另一回事，理智告诉你这样做的是不对的；可是感情却指挥着你一定要这么做…… 感情大于理智，所以渊渊想要父亲母亲，这有什么错？ 杨戬难言，心中一片苦涩，蓦然看见杨傲偷偷的别过脸去，暗暗的摸泪。 不知幼时的傲儿是否会像现在的渊渊一般？ 渊渊哭闹的厉害，寸心只能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默默的拍着她的背部，借此来安慰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无法取代渊渊心中父母亲的位置，谁也无法取代别人心中父母亲的位置…… 她喜欢渊渊，如今能做的就是多一点的爱她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小女孩儿的哭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哭到打嗝，哭到声嘶力竭，最后哭到睡着了。 寸心和傲儿又连忙安顿渊渊就寝。 这一系列的事寸心倒算了得心应手，可是傲儿快累爬了。 浓浓的自责，让他愧疚不已，他不该如此的逼渊渊，渊渊还是年纪太小了。 为什么处理渊渊的事情比处理四海内部的问题还要累啊？ 看着心力憔悴的儿子，寸心摇了摇头，傲儿今天做的是过分了一些，但出发点却是好的，因为他也是这般同样的要求自己的。 “天色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杨傲担忧的看了寸心一眼，这才缓步回房安歇。 屋外竹叶沙沙，雨水之声不绝于耳。 寸心扣上房门，一个回身才发现屋内烛火燃着。 幽幽烛火之下竟坐着一个人。 说实话，那一瞬间她竟有些惊吓，自己房间中莫名的坐着一个大男人，她能不惊吗？ 只消第二眼这种惊怕就没有了。 毕竟做了千载的夫妻，虽是聚少分多，貌离心也离，但是千年的夫妻名份摆在那里呢！ 而这千年时光中，她的确满心满眼都是他。 杨戬虽是三界第一战神，但说三界第一美男子似乎也不过份，她也承认当初第一眼着实是看中了他的样貌，后来又被他迷的三晕五倒舍身忘死的，这也着实不能怪别人。 如今男人还是当初的那个男人，样貌也没的改变什么，只是当初那份凶狠的毁天灭地也要报仇的戾气被打磨了不少，如今静如沉渊，懂得隐藏情绪的他，或是变聪明了，或是长大了……或是没有人能挑拨他的心绪了。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本在专心想事情的杨戬转头就发现寸心站在门边上，淡然一笑：“寸心。我在等你。” 等她？ 寸心扬了扬眉，他竟然也有等她的时候？真是稀奇。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寸心叹息道：“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这是在说他么？怎么这口气有几分像是对待儿子的感觉？ 虽是司法天神，但是他的礼仪方面一直学的不好，而与他来往的那些人也多数不在乎这些。 看他一付不打算走并且要深谈的模样，寸心只得转身又将房门打开…… 或许打开门才能减轻于他共处一室时的压迫感。 只是杨戬一个瞬步竟来到她的身，伸手从背后拥着她。 冷风迎面而来，她可感受到他身上温人的温度，还有那颗激动的心，但是…… 寸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便是一颗毒、药，外表的糖衣虽然诱人，但是绝对不能被诱惑，不能吃。 挣脱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寸心转过身来，正面的面对杨戬。 杨戬只是深深的看她，突来一句：“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寸心有些莫名其妙。 杨戬有些感慨：“今天看到渊渊就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嗯？”寸心静待下文。 “傲儿当年是否如渊渊今天这般哭闹着和你要父亲？幼时傲儿也是否如渊渊这般明知原因却理直气壮的不讲理？你当时又是怎么哄劝他、安慰他？而你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杨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到傲儿今天为般逼渊渊，却让我想到也许傲儿曾经也是这般的逼迫着自己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到最后不得不放弃。” 寸心秀眉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为些都过去了！” 第33章 夫妻再交锋（倒V） 寸心秀眉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呢？这些都过去了！” 但是真的都过去了吗？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想起那个伸手连五指都看不见的地方。 漆黑一片，冰冷彻骨，没有一点音声的死寂，甚至连一点点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 她在那个地方待了一百多年，每日每日所感觉到的只有千刀万刮被一刀一片凌迟的痛苦。 痛久了她也会感觉麻木，她甚至想着就这么一了百了算了，直到那一日，她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娘，这里好黑……” 她肚子里的一个小生命，是她期盼以久的小生命，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却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她心喜如斯。 “娘，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好冷，而且好疼……” “很快很快就好了。” 她提起仅剩的法力护住腹部，虽知效果甚微，但是她真的尽力了，她们母子一定会熬到他来救他们为止的…… “娘，这里好可怕，咱们离开好不好？” “等你父亲要救咱们好不了好？” “那父亲什么时候来？” “快了。” …… 父亲什么时候来？ 快了。 …… 那父亲什么时候来？ 快了。 …… 那父亲什么时候来？ 快了。 …… 这样的对话傲儿问过她无数次，她是回答过无数次，这样的答案是希望亦是安慰，但他始终没有来，他们母子千辛万苦等来的是东皇……那一刻她真的感觉他们的缘分尽了。 不去想他了，也不会念他了，对他她真的死心了。 一个人的感情和经历是有限的，她再疯狂也是有个限度的，对他的感情亦是有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的话，会被连根拔起的。 眼见寸心久久不语隐入沉思中，那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让他心惊，杨戬连忙出言，想将她入沉绪中拉回来。 “寸心，你在想什么？” 寸心恍然回神，只是淡淡道：“想起了往事……” 杨戬心知寸心所谓的‘往事’可能并不美好，但他还是选择听下去。 “傲儿小的时候的确有找过父亲，那是我们被囚于西海禁龙渊的时候……”寸心的表情始终都是平平淡淡的，只是那浑身散发出的忧伤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纵使我们的婚姻并不美满，以合离收场，但在傲儿的心中你的地位仍是无法取代的，他一天一天的盼着你来接我们、来救我们，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即使没有失望但也被漫长痛苦难敖的时间磨平了。” “后来救我们的人是东皇，傲儿虽然高兴但也不免的些遗憾，因为他希望来救我们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的兄弟、你的妹妹、你的外甥、你的嫦娥、你的三界众生……等你忙完了这一切，这才想起我们，听说你去过西海禁龙渊了，虽然晚了些，但是那时傲儿真的很开心……” 寸心每说一句就像在杨戬的心上挖了一个洞一般，而且这洞越挖越大了…… 杨戬声音哽咽：“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决定将他生下来的，所以我就该对他的生命负责。”寸心柔柔一笑，很满足：“我没有后悔过生下他，以前是，以后也是。他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是我的支柱，是我的骄傲……” 杨戬听她这么说是又难过又激动，那般的孩子，即使想法和理念不同也不碍他于他的激赏，心中斗然升了一种身为人父的欣慰，只道：“傲儿也是我的骄傲。” 寸心闻言只是奇怪的看着他，那只有那满眼的不赞同他是看懂了。 “你根本就不在意他，何苦要让他背着你负着你的期望呢？” “我没有！”杨戬急急的辩解：“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会不在意他呢？” “在意不意和什么身份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曾是你的妻子，但是也只是顶着你妻子的虚名罢了，你可曾在心中真正在意过我？”寸心的语气中已经少了抱怨，完全的就事论事：“也许在你心中傲儿是你的儿子，但是从你的一言一行中我完全看不出你是将他当做儿子来对待的……任何感情都是双方的，若只有一方不断偏执的付出，那么这份感情注定长久不了。” “太上忘情，而并非无情，只是将这情给了天下苍生，但是在我看来，你的天下苍生可以是任何人，却并不包括我和傲儿……”正是因为看的清看的透，所是那种痛苦对最是明显彻骨，寸心凄凉道：“这种极为不对等的感情，我一个人受着就好，但我不想傲儿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没有想伤害你们的意思……”杨戬连忙，他真的没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 “当你想和傲儿合好，却不愿意在行为上付出；他将你排在心尖尖上，你却将在排在苍生之外时，这本就是一种伤害了……”寸心几乎乞求道：“不要再招惹傲儿了，算我求你了！” 杨戬骇然，寸心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 “你不希望我与傲儿相认？” 寸心点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是！” 重重的一击，几乎让他站不住了，杨戬只能反复强调血源上的关系：“傲儿是我的儿子。” “一点血脉罢了，你可曾为他做过什么？可有教养过他？可有善待过他？他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时他在发表他的月光宣言，他要为了嫦娥去下界为妖，这么一想寸心只感讽刺，只道：“如今天条已改，神神相恋通婚也属正常，想必愿为真君大人生孩子的女人可以从南门排到二郎真君神殿大门口去，你又何苦为难我们母子？” 只听杨戬急道：“可她们都不是你……” 第34章 断绝关系（倒V） “如今天条已改，神神相恋通婚也属正常，想必愿为真君大人生孩子的女人可以从南门排到二郎真君神殿大门口去，你又何苦为难我们母子？” 只听杨戬急道：“可她们都不是你……” 她、们、都、不、是、你。 这一字一字寸心听的认真仔细，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是他对她的认定，他曾说过他妻子的位置上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现在这种认定听在她耳中却异常的嘲讽。 他以为这种认定是对她的好吗？ 他以为这种认定是对她的恩赐吗？ 他以为这种认定是她想要的么？ 他终究还是不明白。 他也只是习惯罢了，习惯的作践她、欺负她，若换了别的女人他怕还不能适应…… 而她应该理所当然欢天喜地的接受，然后默默忍受，不得反抗，反抗就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天下第一妒妇…… 反正她是自认活该倒霉就对了！ 可以她为什么一定要顺着他、让他习惯呢？她为什么一定要登上他心中狗都不如的妻子的位置呢？是谁规定的？ 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寸心感觉这时人她都没发火，她的教养是越发的好了。 而有些奇葩就是天生了为磨练她的脾性而存在的。 “杨戬你不要欺人太甚。”寸心说的咬牙切齿。 “什么？” 杨戬只是说出了心中最直白的感受，怎地不明白就成了欺人太甚？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寸心自嘲的一笑：“我现在没有自虐的倾向。” 杨戬也总算是听明白了。 接受他心中的位置=自虐？ 面对杨戬讶异的表情，寸心反问：“难道不是吗？我们已经相互折腾了近千年，还不够吗？” 或许被折腾久了，也变成习惯了…… “我只是、只是……”杨戬喃喃的解释道：“只是心疼傲儿，心疼你……” 他竟然对她用了‘心疼’这个词，寸心一时讶异的说不出话来，若放在千年之前她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千年之前他若是会心疼她也不会让她变成孤身一人…… ——你若想回西海，杨戬陪你回西海；想见爹娘，杨戬陪你见爹娘。三界之内，任你驰骋。只要有杨戬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住你。 如今想来，这些终究不过是空话罢了。 现在只知道心疼了，已经太晚太晚了。 寸心微微摇了摇头：“你对我们的心疼，是要我们用心痛来换的，你对我们的恻隐之心，却是要我们的真心来换的，不值得，不值得！” 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事，单看愿不愿意。 不值得=不愿意。 突然感觉和现在的寸心说话好累好累，以前的寸心虽然难哄，但绝对不会吝啬对他的感情，现在的寸心对他还有感情，只是一层一层裹的严严实实，且绝不会轻易的放出来。 对她来说，爱情已经变的可有可无，无关紧要了，少了年少之时的头脑发热和对爱情的那份冲劲，所以她才沉下心思一缕一缕分了个清楚。 他们已经都不年轻了，不能事事都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冲冲，要学会理智的分析所有的问题并寻找最合适的答案，否则这么大的岁数、这么多年是白活了。 年轻的时候追随他的步调，即使是痛，但是也是一种幸福，但是现在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关心儿子为主，更好孝敬父母，还要更加的爱自己。 杨戬的心中冷嗖嗖的，但是背部却被汗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的狠然、决然！但他偏偏不信，他要她亲口说出来。 杨戬失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寸心定定的看着他，却道：“我想怎么样？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清楚了。”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寸心声道：“我希望你能彻底的从我和傲儿的眼中、生活中消失，我们和你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天上人间永不想见。” 闻言杨戬脚下踉踉跄跄倒退了两步差点被凳子跘倒，却手扶住凳子坐了下去，深受打击。 虽然与心中所知于结果相去不远，但是当她亲口说出来之时为何他还是这般的憾动。 他们母子竟要和他断绝关系？他做人到底是有多失败啊？ “我以为……以为……”杨戬言语苦难：“我以为就算我们和离了，但我们同样还是朋友！” 朋友？ 哈！这是多圣母的想法啊，简直幼稚透了。 “我们这辈子注定做不成朋友了，太沉重了。” “可是傲儿呢？你不能替他和我断绝关系，他有自己的选择权利……” 只要有儿子在，只要儿子向着他，他相信寸心不会这么狠心的。 寸心只是幽幽的问道：“听说你有一个外甥名叫刘沉香……” 小英雄刘沉香劈山救母，而且还迎出新天条，二郎神对外甥百般磨练与疼爱，造就一段佳话……有段时间三界都在传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她就不知道了，但即然是杨婵的孩子，他必是疼进心坎里了。 实在不明白寸心为何会突然提起沉香，杨戬只道：“沉香是三妹的孩子。” 这不是废话吗？外甥外甥！当然是你妹妹的孩子，除去杨婵之外你到底还有几个妹妹？ 但见杨戬丝毫没的提起妹夫的意思，可见他对他妹夫的态度一二了。 “若是刘沉香和傲儿同时遇到了生命危险，你先会去救谁？” 杨戬一怔，竟是这个样子的。 “傲儿的法力比沉香高出了许多，我相信他都化险为夷。我自然是先去沉香。” 寸心又道：“其实我是想问儿子与外甥哪个在你心中更重要些？” 哪怕你说两个一般重要，我都是高兴的。 可是这个问题换来杨戬长长的沉默。 他不想骗她，但是沉默却是最最残忍的答案。 这般的你怎能让我放心将傲儿教给你？ 若不是他法力高强，便是随时随地被你炮灰的命，真真够够的了。 突地，寸心一句打破了现在的僵局。 “外面好像有奇怪的响声……”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又是雷又是竹叶声，就是有奇怪的响声也听不见。 杨戬下意识道：“我出去看看。” 说罢，起身，一双脚刚刚跨出房门，面对门外风雨之时…… ‘吱呀’一声！ 身后的门关上，然后门内反锁住了。 杨戬这才惊觉，他是被寸心赶出来了。 第35章 后羿来了（倒V） 他、竟、然、被、寸、心、赶、出、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他有些无能接受，他们不是谈谈的好好的吗？有问题难道不能认真的沟通么？为何非要用这种方式呢？ 他真是越来越不懂寸心在想什么了。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杨戬站在屋檐下，虽不至于淋着雨，但是外面还是挺冷的，但他毕竟是神仙，这点风雨他还抗的住。 他暂时不想回天庭，因为时差太长了，会把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磨殆尽的。 屋内。 寸心对水晶制成的镜子慢慢的将头上的钗环取下，轻轻的将一头乌丝放开。 不管是三百岁，五百岁，一千岁，还是一千三百岁，镜中印出她依旧的容貌，只是眼神变了，当年的幼稚与锐气被时间打磨的平平整整沉沉静静。 现在的她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什么方法得到，而不是再求一些虚妄的东西了。 活着总要有目标，将感情深藏，她也过了为爱舍生忘死的年纪了。 黑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乌黑的秀发，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直到身心都彻底的放松下来。 将一碗浓稠的黑色药汤一仰而尽，那种苦涩的感觉充满了口腔，也充斥着她的身心。 明明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问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这能不让她失望伤心么？ 他与她是真是渐行渐远了，连对同一个话题的认识度也差的十万八千里。这样的他让她连接着谈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寸心勾出一个苦笑。 烛影幽幽，将站的屋檐下的人的影子隔着纸糊的窗户长长的拖进屋里。 他还没走吗？ 不可否认寸心有那么一瞬间是惊喜的，但是喜过只剩下空洞了。 没走就没走吧，你欢喜个什么劲呀。 他若真对她们母子的心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三的让你们伤心了。 罢了，罢了！ 你望月千年，今天便让你在我门外守一夜又如何？ 寸心上床就寝，还不忘弹熄了油灯…… 只剩一片漆黑。 岱舆仙山中连太阳都很难照进来更何况是月光，加上现在又是雨天，现在的杨戬一抬头只能望见高大茂密的的竹子，上空的视线全被竹子竹叶挡住了。 竹子千年一开花才得竹果，见竹果竹必死，显少有竹子成精的，所以…… 遇风不折，遇雨不浊，霜雪不凋，笔直挺立，顽强不屈，清幽安静，与世无争。 守护玄幽之门的不仅是由东皇，更有这一山的灵竹为她加成，难怪、难怪…… 傲儿崇拜她，寸心敬重她，天庭一干神仙都畏惧她。 做人能做到东皇这种地步，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但是杨戬倒是挺羡慕她的，最起码傲儿对她言听必从。若是傲儿对他有对东皇一半的话……还有寸心……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他不懂了，真的不懂了。 杨戬心下暗道，若是能得东皇相助的话，或许傲儿和寸心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他真的应该找东皇谈谈才对。 只是现在的时间不对，杨戬只能忍耐着默默的等待天亮了。 而寸心虽此时已经躲在床上了，还是睡不着，说不担心在外面的杨戬那都是假的，虽知道以神之躯这点风雨奈何不了他，但担心就是这般无理由的…… 另外，寸心突然不敢睡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床顶帐，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这样睡下明天早上是否可以醒来了，也许醒来后才发现又过了几个月或者是几年……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东西，时间可以改变这世界上的一切人、事、物…… 她怕她睡醒之后物是人非了。 索性她还有龙魂又加上傲儿求来的药，暂时一两天不睡出没有关系。 默默的等待天亮似乎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而时间也总是过的很快很快。 杨戬只是稍稍的眯眼休息了一下天就亮了。 雨以停下，但是仙山中阴的厉害，乌云低低的压了下来，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闪电突明突暗，雷声轰隆渐渐的由远到近。 这一切的一切每一次身临其境都有一心神灵魂都会被震三震后肃然起敬的感觉。 这是集齐天地之间所有正道之士气节的天罡正气，是天地之间最浩然的存在。 这便是他要守护的存在，即是再艰难他也不会放弃，即然天庭再黑暗，他也会为那一点点仅存的希望走下去。 他现在坚信东皇也是和他一样的人，信仰与希望，与对三界的诺言。 君子一诺，必守一生。 缓步到东皇的居所，杨戬正思考着如何开口之时，却发现东皇的屋里竟有男人的声音…… 这么大清早出现在东皇屋中的男人？真是够让人暇想一番的。 杨戬心惊，但也好奇，进不得，也不愿退，这样的距离虽然看不见什么，但刚好让屋中传来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你怎么来这边了？”东皇的声音清灵灵的充满着不悦。 那男人无奈的叫了一声：“姐～～” 竟然称东皇为‘姐’，那么这男人是……后羿？ 这下杨戬更不愿意离开了。 且听那男子继说：“魔父虽然不许咱们缥缈玄境的人踏足人间半步，但是我要成亲了！我也想让姐姐知道这个消息，也请姐姐参加我的婚礼。” 成亲？婚礼？ 杨戬一懵。不知怎么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嫦娥，后羿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嫦娥，再想想嫦娥仙子等后羿这么多年，若是让她知道后羿要另娶她人的消息的话…… 不知不觉中后羿就被杨戬贴上了渣男负心汉的标签。 但东皇显然不这么想，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 后羿郑重道：“我想清楚了。” “那嫦娥呢？你还爱她么？” 后羿轻声一叹，有惋惜，有无奈，也有一种最后交待的意味：“一切都过去了，还不如怜惜眼前人。” “你终于放下了！”东皇天沉欣慰中带着温温的笑意：“其实放下也是一种得到。什么时候办婚礼？” …… 东皇天沉和后羿最后说了什么杨戬也无意去听，但他只知道一件事。 后羿辜负了嫦娥仙子，后羿要娶别人了…… 嫦娥仙子那么爱后羿，若是听到后羿要娶别人的消息，一定会伤心绝望的，无论如何后羿应该给嫦娥仙子一个交待才对。 后羿从东皇的房中走出来就被杨戬拦住了。 杨戬也不是认识后羿，但三界中不乏有后羿的传闻，人虽不在三界之中，三界却一直流传着后羿连射九日的故事。 眼前的后羿谈不上异常俊美，若以杨戬的容貌为满分的话，后羿也就是刚刚及格罢了，但身姿挺拔却着一件朴实的皂色麻衣，面容刚毅沉静，让人感觉到一种安稳却又难以言喻的魅力。 去路被人拦阻，后羿抬眼不解地看着杨戬，问道：“阁下哪位？” 杨戬突然有些无语，论年龄和辈份，后羿不认识他也属常理，但他却受不了被后羿这般忽视了，毕竟他们曾经同样爱过一个女人…… 杨戬咬牙切齿的自报家门：“在下杨戬。” 后羿又问：“杨戬又是谁？” 堂堂的天界的司法天神二郎真君杨戬？ 不好意思，他不认识，没听说过。 杨戬感觉自己很生气，但无可奈何，终于只能忍了。但他却不能为嫦娥忍。 “那你认识嫦娥吗？” 后羿眼神瞬间变的锐利了。 “你就要成亲了，在你成亲之前难道不应该和她说清楚么？” 第36章 太阴星君（倒V） 月亮被称为太阴星；紫微星级十四主星之中天帝王一；主象家宅、财富、母亲、妻子、女儿或女性属之。 而太阴星君是殷商纣王之妻姜氏王后。 姜氏为人宽泽大度，但却是一个十分守礼之人，虽早早的看不惯嫦娥的行为，但嫦娥比她年纪大，又比她早登太阴星，先有云华长公主为嫦娥后盾，后有真君杨戬相护，让嫦娥锋芒毕露，一时之间让天下人都知道月中有位嫦娥仙子，却无人记得她这位太阴星君。 但是，这又如何呢？ 她曾为王后，宫中那是勾心斗角的手段她见多了，虽然她输给了九尾狐，但她却不算输，因为九尾狐魂飞魄散了，而她却在封神台受封太阴星君。 她看不上嫦娥，却不会和嫦娥一争长短。 因为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明眼的人，看人不只是看到容貌，更要看心。 嫦娥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从不与嫦娥交恶。 时间是最是考验人，而神仙们的时间尤其的长，长到可以让任何虚假都被揭穿而原形毕露。 她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她想看看嫦娥伪善的皮被剥下来后是怎样一付丑态。 虽然玉帝对嫦娥的惩罚只是无限期的禁足，却也足够他人反思嫦娥的种种行为，百花仙子尤甚。 当她看见杨戬带着一个男子来她太阴星请求见嫦娥时；当她知道那男子是后羿时；她便知道这事还没完呢！ 攻人先攻心，而后羿于嫦娥而言，就是一把攻心的利器。 千年前是护药还是盗药也许今天就可明朗了。 *** 嫦娥正坐在广寒宫中，怀里抱着雪白如玉的兔儿，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兔儿的毛。 她在等待着，从上古时期她便开始等待着，也许她是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给她带来荣誉与美名的人，但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后羿；也许她在等待一个翻身的机会，这个机会她曾有过，那时她结交了云华公主，年轻且寂寞的云华公主相信了她那护药奔月的故事，并且将她的故事在人间传播开来，她就如愿的成为了月中女神，凡人心中的女神。 云华公主笨吗？ 比起后羿的姐姐魔族的天沉长公主来，她的确很笨，而云华公主笨就笨活了千百岁了还长着一颗少女心，相信那些情情爱爱的，最落的下场比她嫦娥还惨。 云华公主的死对她来说是又一个机会，她死死和抓住这个机会结交了不少天庭中的内外重臣，靠着八面玲珑的手腕儿站在灵霄宝殿之上，站在众文臣之首也无人敢说半句不是，因为有杨戬为她撑腰，因为杨戬偏心于她，甚至为了她休掉了龙族的西海三公主……就这样也无人敢责备她，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不过送了盒月饼，说了几句暧昧不清的话，她只不过站在道德的顶端稍稍的做了一下批判罢了。 她没有错，有错的总是别人，她是纯洁美好的象征，没有人敢怀疑她，这是她这些年慢慢的、苦心经营出来的。 打压了太阴星君一头，云华公主、百花仙子、三圣母都是她的枪手，将天庭众臣玩弄与股掌之中，就连杨戬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她是王母之下的天庭第一女性重臣。 只是这些却敌不过绝对力量，敌不过血统和身份。 敌不过那名叫杨傲的少年，他不需要针对她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只要他存在，她就是天庭那帮神讨好他的物件儿。 只要有他存在，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怎会甘心。 但她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只能继续等下去，仙神的时间很长很，她有足够时间等待翻身的机会。 只是她还有那颗能耐的住寂寞的心等下去吗？ 她无实力、无根基，那点虚伪的人脉早早的将她抛弃了。 那些神们为讨好所谓的龙主，一定会将她狠狠的踩入泥中，她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若是杨戬这个时候愿意伸手拉她一把的话…… 能与杨傲对处的只有杨戬了…… 以前她对杨戬欲拒还迎、若即苦离，不是因为她不想要杨戬这个大靠山，而是因为她更明白男人的心理。 像杨戬这种男人，越是得不到的他反而会越珍惜，越是遗憾的事反而会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所以她一直受杨戬庇护，却不用付出什么，而且她还保持着她深情又专一的女神形象，没有人怀疑她对后羿的爱，她在众人的心中一直是一个苦苦等待千年，为夫君拒绝所有追求者的贞妇。 但是若是时间能重新来一次的话，那么在新天条刚刚出世之时她愿放下所有的心机和矜持嫁给杨戬，怎么也不会落的今天这般下场。 难道她追求权利与名誉也错了吗？难道她不甘于这方寸之地也错了吗？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也错了吗？ 她没错的，错的不是她，是那些无知又愚昧的神们，他们故做清高了断七情六欲，怎知掌握权利与是拨弄人心的快感？他们又怎从云中跌落泥里的失落与痛苦？ 他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懂。 太阴司的广寒宫是天界中最冷清的地方，别以沾了个‘宫’字就是什么好地方，君不见凡间的帝王之家的冷宫也沾了个‘宫’字吗？ 当广寒宫那扇大门被推开之时，‘吱呀’一声，发出了好大好大的声音，也许本来就是声音好大，也许是这里太过空旷了才有回音的…… 逆着光嫦娥看见从门外推开门的人，是太阴星君。 太阴星君看她的眼神依旧不咸不淡，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可惜什么。 不管这千来她身份与地位如何的变化，如何的风声水起，这位太阴星君始终对她不温不火，一付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姿态。 太阴星君本就是一国王后，和她们这小仙小娥们自是不同，她的高贵和矜持是与生俱来的，是她们这些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在太阴星君的面前嫦娥会感到自卑，即是容貌天下无双，但嫦娥始终是奴隶出身，有些东西是从小培养而且沁到骨子里去的，即使她怎样模仿也模仿也不来的。 有时她便会想一些太阴星君的短处例如，太阴星君曾被剜去一目，还被炮烙了双手，不知身为神身的她有没有这些后遗症？ 如此一想她便会平衡许多。 面上要做到八面俱到，不显山露水，站在正义的最前延，但内心的世界却是她自己的。 她在心中鄙视那些活了百载还思凡的仙女们，如云华公主、三圣母，龙族的寸心、玉帝家的几位公，但却有羡慕她们的身份…… 但是，天对任何人或者神都是公平的。不必羡慕谁，因为不管是谁都有总有栽大跟头的时候，自己想要的自己去争取，而男人，终归是靠不住的。 眼见嫦娥在她的面前走神，太阴星君也并没有放多大的心思，你看不上别人时，别人又何偿看的上你呢？ “有人想要见你，你好自为之吧。” 言止于此，她对嫦娥只能说这么多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便是对嫦娥如同毁灭一般的打击。 第37章 等待千年的谎言（倒V） 当后羿沉步步入嫦娥的视线中时，嫦娥的表情足够用‘惊吓’来形容。 身姿傲然，皂色麻衣虽不比绫罗绸缎，但一直是他的最爱，一举一动都透着庄重的气质，他与杨戬不同，他是东皇太一之子，虽是由天沉长公主养大的，但是皇家的礼教和气度是一星半点也不会差。 嫦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了，因为那道玄幽之门，因为东皇太一的规矩…… 但是当后羿再次站在她面前时，一切都显的十分的单薄了，那一切并不是不可跨越的，单看他是不是有心清除这一切障碍。 那么后羿会知道她的种种心思么？不！他一定不知道，后羿一直都不是很聪明，甚至还有些笨，他没有那些弯弯曲曲的想法，所以即使再见到他，她也不担心他看破什么，她一直都被他保护着，她一直是个弱者，她一直很好的扮演着一个等待且被辜负的角色，是他对不起她。 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嫦娥一脸凄苦的看着后羿，语诉还休，未言泪先落。 曾经到现在，她唯一全心全意的爱过的人便只有后羿了。 后羿看着哭的伤心的欲绝的嫦娥，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过的好不好？你可曾后悔？你还爱我吗？ 后羿自嘲的一笑，她过的不好又怎样？她若后悔了你难道能帮她么？她若还爱你你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带着她又私奔一次么？ 不能怎样；不想帮她；更不能为她多做什么，因为他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和她的那一次私奔用尽了他对爱情的所有勇气，而抛弃了责任的爱情注定被这世间一切所抛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羿道：“有人说我必需亲口给你了一个交待，所以我来了。” “是……杨戬吗？” 如今能和东皇一族连系的只有杨傲，而杨傲自是不会为她去请后羿，杨戬倒是的些可能。 杨戬不是倾慕于她吗？即知后羿送休书于她，为什么还要后羿亲自来亲口说？是嫌她这个弃妇丢人丢脸不够大不够多吗？ 杨戬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因为嫦娥的深情形象深爱后羿的形象扮演的太成功了，太深入人心了，让他真的认为嫦娥真心真意的爱了后羿千年，杨戬高估了后羿在嫦娥心中的地位。 “真君大人这是要离开吗？”太阴星君喊住了门外准备离开的杨戬。 “……”人家夫妻重逢，识相的人不是要避开吗？ 据她所知这位真君大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然如此还顾忌什么呢？ 太阴星君轻声：“这个世界总是正着看的话许是不错，但不妨倒着来看，会别的一番体悟，换个角度来看，也许想不通的问题会得到答案的。” 这意思是让他留下来么？ 他留下来干什么？三界都知道他爱慕嫦娥，这个时候留下来让他喝醋么？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嫦娥的人莫过于是后羿了，难道真君大人不想知道后羿休妻的理由么？” 杨戬还有些犹豫。 “难道真君大人不想知道三圣母和百花仙子与嫦娥突然交恶的理由么？” 杨戬微微心动，自家妹妹的为人他还是有些明白，还有那个百花仙子，当初为了助嫦娥真的没有少为难过他，但是现在……女人的友谊难道都这般的薄弱吗？ “当所有人都指责她的时候，真君就真的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杨戬愣住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嫦娥的用心，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想罢了，他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嫦娥仙子一直都是美好的神圣的，如母亲故事中的那般。 可是他却忘记了，人，永远不变的就是永远都在变。 而停在心中永远的美好也许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如今要亲手打破这美好的幻影吗？ 幻影破了之后还剩什么？ 太阴星君提点至此，毕竟没有太多的男人如同纣王一般为色昏了神智送了江山，更没有几个男人为色放弃自己的妻子甚至儿子的，杨戬更不是这样的人。 乱花渐欲迷人眼，但过客终归是过客。 嫦娥怨恨杨戬多事，但她始终不敢怠慢后羿。 而后羿现在的身份是……魔族的王上吗？ 想当年魔族的王上并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东皇太一的第三子。 东皇太一的三个孩子分别代表着：责任、力量和权利。 天沉长公主代表责任，所以她养大了两个弟弟和守护玄幽之门。 后羿则保留了东皇太一的大部分力量，所以他是魔族的旭日。 而魔族至高无尚的权利却是属于东皇太一第三个孩子。 即然现在魔族的王上不是后羿，当初如同太阳一般的存在，想来后羿现在的身份也不低，同比现在的杨戬的身份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我等你了几千载，你……”嫦娥楚楚动人，期待的问道：“你终于来接我。” 后羿的表情一怔，姐姐明明已经将休书给她，她怎会是这般的神态，细想之下，他也明了。 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 后羿缓缓的，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接你的，因为我也觉得有些事情我必需和你交待清楚，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交待？”嫦娥的声音突然扬高了，也变的刺耳了，她怕这交待完之后就是分手了。 “你要交待什么？为什么要交待？我们之间不是清清楚楚吗？” 后羿一瞬不瞬的盯着嫦娥的脸庞，这个女人好像今天他看的更清楚些了。 “你曾经问我，姐姐和你，哪个更重要？虽然我没的回答，但是我的行动已经告诉你了，所以我放下了一切和你来到了人界。” 是的，那时的后羿也是全心全意的爱她，那次的私奔是他此生干过的最疯狂最出格的事，也是她最得意的一次胜利，她抢走了东皇天沉细心教导的弟弟。 想到这里嫦娥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往上翘起了些许，也许她没有注意，别人更不会注意，但是一个爱她的、熟悉她的人自会明白这个表情的含义。 后羿皱着眉仿佛又回到了往日，在魔族的时候嫦娥会逼他上进，身为魔父的第二子，今日的王上是他的弟弟…… 上进？上进到哪里去呢？这明显是逼着他窜位啊。他做不到，他真的的做不到。 而他将这一切归于他让他妻子没有安全感，让她一个人类居于群妖群兽的魔界之中也难怪她没有安全感。 让自己的妻子没的有安全感是他的无能，所以他带着她来到了她的故乡人间，只是在魔界的历史又一次重演了。 人的虚荣心有无限大，是永远填不满的。 “就是这样的表情。你这样表情让我感觉我只是你的战利品；你和别人攀比的东西。” 闻言，嫦娥马上收住了自己的表情，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是我的丈夫。” “可是你从来都不会顾虑我的感受，你将我为你的付出视做理所当然，连一点点感激的心念都无有半点，你感觉这正常吗？” 面对后羿的质问，嫦娥只是很正常很轻松道：“爱是付出，不是占有，不求回报……” “一直享受别人付出，一直不曾付出的你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第38章 绝断（倒V） 一直享受着别人的付出，将别人的付出视做理所当然，不存半点的感激之心，如果再加上一点，当那个人不愿意在为另一方付出之时，另一方会感觉不习惯，甚至去质问为何放弃了付出…… 这说的不正是他和寸心么？ 他的母亲云华公主与父亲杨天佑是相互爱着对方，相互的为对方付出才成就了他们的姻缘，才甘愿上穷碧落下黄泉。 相互付出才能共鸣，才能更了解对方，而相互付出才能一路扶持，患难与共。 “爱是付出没有错，但是爱更期待回应与回报，这才是两个人的爱，这才是婚姻，以爱的名义无偿的享受对方的付出，又不愿回报就叫自私，叫无耻。” 后羿字字诛心，诛的嫦娥的心，也诛了杨戬的心。 杨戬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关于爱情的方向他真的错了吗？ 父亲母亲和师父没有教过他这些，而他视为人生导师的又是……嫦娥。 口口声声嚷嚷着爱是付出，不是占有人，说的理直气壮，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付出的那个角色，她一直都接受别人的付出，并且希望长此下去。 就如同吸血鬼一般的存在，以爱的名意美化之下被拿去给别人洗脑，且如此蔓延下去，那么这个世界的爱情便真的如一个寄生虫一样的恶心。 “难道你不愿意再为我付出了？你不再爱我了吗？” 嫦娥如梦初醒，她不相信一直被她的柔情所控制的男人会脱离她的掌控。 “我不再爱你了，也不再愿意为你付出什么了。”后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本以为很难说出口，但是说出口却感觉无比的轻松，他对自己，对他将来的妻子总算有个交待了。 嫦娥脚下一个踉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后羿，后羿却还是站在原地，连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姐姐已经替我将休书给你了。”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嫦娥慌乱的解释：“一定是因为仙药的事，我是因为护药才……” “不管护药也好，盗药也罢，那两颗仙药本就是给你的……” 所以他在意根本不是盗药或者是护药。 “你到底在意什么？” “在意你服灵药成仙后的举动，你若愿意在成仙后来找我，我会很高兴很高兴，若你自己想留在广寒宫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什么，我等了你整整五百年……”后羿的声音变的沙哑了：“你情愿留在天界的冷宫之中也不愿意同我一起，我就全明白了。” “你明明可以来找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去找你的，我想你也从来不希望我去找你……” “……” “伯父的九个儿子，九个堂兄弟都折在我的手中，大理不亏，但是那毕竟是我们东皇家的血脉……我还有什么脸去天界……”后羿的声音充满了自责。 “你在怪我么？怪我害得你们手足相残？” 后羿坦坦荡荡：“东皇家的人敢做敢当，绝计不会后悔，何况当时那情况，每多一分犹豫人间便有无数无辜的人被晒死，我只得搭箭开弓，要恨只恨世上没有双全之法，与他人无由。” “那你到底纠结什么？”嫦娥声嘶力竭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呢？” “因为爱情与责任，因为付出者与得到者。”后羿长长有叹了一口气：“我不再是那个为了你能放下一切的后羿了，我有自己必需要负的任责，我是魔界的旭日，我不能再因为你一个人而让魔界就此黑暗下去。我不会全心全意只为你一人付出而不求回报了，因为我根本就付不起什么。” 嫦娥思考这话话中有含义，心中暗影道：与其被困在这广寒宫一辈子，倒不如再一赌把，现在的她为仙千载早以不是原来的她了，她也不是委惧怕那些魔族的魔物们了，还不如…… “现在换我为你付出了，我愿随从回魔族……” “太迟了。”后羿轻轻慢慢的一句打断了嫦娥所有的幻想。 “难道是长姐她不喜欢我，这次我一定会让她满意的……” 后羿坚定的摇了摇头：“在我面前姐姐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只是我爱上别的女人了。” 爱上别的女人？ 后羿竟然会爱上别的女人？嫦娥花容顿时失颜色，这是她重来都不会考虑的问题。 “我不相信，我死也不会相信。” “我们分离都以过几千年，还有你的所做所为……凭什么你会认为我会永远的只守着你一个人？” 因为她认识的后羿虽然笨点，虽然没有野心，但绝对够专情…… “她为我放弃了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姐妹、她的族人，还有她的族长之位，她心甘情愿陪我去魔族面对群魔，她为我刻守魔族的规定，有家也归不得……和她在一起我成了得到的那一方……”后羿的眼中心中充满了温暖：“那时我心中还有你，我花了许多时间来忘记你，她便等我了这么许多时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我想回报她，但我更知道我必须先放下你，现在……我要和她成亲了，而我对你也仁至义尽了。” “她对我的付出，我会享受，但我受之有愧，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努力，爱情的路、人生的路还是两个人相互掺扶着才能的走更长久些，而我不是你……我无法做到像你那般的……自私。” 嫦娥问的咬牙切齿：“那个女人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后羿微微一笑：“这也是我保护她的方式。” 毕竟被一个人在暗地里诅咒可不是是什么好事。 “你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肯我，你究竟、究竟当我做什么了？” “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一个以后再也不愿的来往的女人，仅此而已。”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他以经从那来漩涡里走出来了。 “什么爱上了别的女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统统是你想回去魔族的借口……”嫦娥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她依旧不相信后羿说的话，她只会倾陷于她的假设之中。带着疯狂的神态，她要将她这些年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嫦娥口不择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女人，你从来爱的都不是我，你家东皇一家都有恋母癖，你和你的三弟从小一直爱恋那个叫东皇天沉的女子……” 第39章 没有朋友 “什么爱上了别的女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统统是你想回去魔族的借口……”嫦娥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她依旧不相信后羿说的话，她只会倾陷于她的假设之中。带着疯狂的神态，她要将她这些年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口不择言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女人，你从来爱的都不是我，你家东皇一家都有恋母癖，你和你的三弟从小一直爱恋那个叫东皇天沉的女子……” 后羿脸色大变，出口喝斥：“不许侮我姐姐。” “难道我说错了吗？”嫦娥反问，指责道：“你们这是乱、伦。噢，我忘记了，女娲和伏羲兄妹都可以成亲，乱、伦对你们这些上神来说真的同喝茶一般的简单。”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良好的教养让他骂不出更难听的词，但是后羿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该纵容这个女人，但好歹也做了许多年的夫妻，谁想她竟然一直怀疑他和他的姐姐…… 这个女人的头壳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从来只知道指责别人，从来都认为是别人错了，从来都会为自己的错误找到理由……”后羿长长的叹了一声：“幸好以后我不会现看到你了，否则……我会忍不住动手的，还是就这样永远都不要见面吧。” 他从来不会后悔遇到她，若是从头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他只当她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劫，一个试炼。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而爱情和婚姻就是为了能找一个和自己一起分享快乐和痛苦的人。 快乐分享一下，可以变成两份的快了，而痛苦分享一下，最多一人一半。 而他与遇到嫦娥，那不是一个同他一起分担的人，所有一切都得自己担着，这倒没的什么，他是个男人，担着一切也是应该，但他无法忍受她将他当做追求名利的工具。 话尽于此，多说无益，有她的地方他连一弹指的时间都不愿意停留了。 后羿转身就要离去，可是一双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 嫦娥将头埋在后羿的肩背上，从后背抱紧他，如落水的人抓一根稻草一般。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唯一一次的翻身机会，让她怎能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嫦娥口中喃喃的低语：“我不是有意要怀疑你和姐姐，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受不了在你心里姐姐比我重要……” 后羿闭上眼，那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这个背拥算是最后的拥别吧。 “姐姐在我心中与责任是对等的，姐姐代表的是整个魔族的责任，而责任本就比爱情重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见后羿的语气软化了，嫦娥心中喜悦：“羿，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留在这里，带我离开吧。” “可是你要的东西我始终无法给你……”后羿慢慢掰开嫦娥环着他的手臂，叹息：“你还是不明白，是你因为追求一些别的东西而放弃了后羿，难道你忘记了吗？” “难道我追逐我想要的东西也有错吗？” “你追求你要的东西是没有错，但是你有力量去追求吗？你不过是通过操纵玩弄他人的感情、不择手段、攻于心计、伤害他人，你感觉你没错吗？” 嫦娥狠狠道：“他们被我利用，被我操控那只能怪他们太蠢。” “蠢？”后羿轻嘲的笑了一声：“而我只是不想继续蠢下去了，仅此而已。而你呢？事到如今都不知悔悟，简直不可救药。” 嫦娥神情激动，那层温柔的皮一旦扯了下来，剩下的便是丑露的人性和赤、裸、裸、的、欲、望。 “我不可救药？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不知道一个身为底层的人，身为一个舞姬的悲哀，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些帝王家的公主们、那些上神神女们，凭什么我苦守在这寂寞的广寒宫中？我要名，我要利，我要幸福，所有的一切一切美好事物我都想要。” “想要？但是你有能力去拿么？你凭什么去拿？肮脏的用心和卑鄙的手段么？现在的你还配得到那些美好的事物吗？” 嫦娥不语。 “你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好自为知吧。”后羿甩开嫦娥，这次他是真的下了决心：“后羿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心，现在的我、活着的我叫东皇羿殁。” *** 广寒宫的大门随着东皇羿殁步出的身影慢慢的关上，任由里面的人再吵再闹，也不会有任何人再理会了。 而嫦娥这个名字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众人慢慢的遗忘在某个角落之中，当某人不小心提起她时，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 偷吃仙药飞上月宫？ 天庭的舞姬？ 还是癞蛤、蟆？ 还是真君大人的月光宣言？ 主角依旧是她，但是幸福却不属于她。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 色是剜肉钢刀，酒是穿肠毒、药。 前者真的有让人剜肉一般的痛苦吗？也许是心中有所保留，而理智也早早的警告过他，所以就算真正看清了嫦娥，他也没有太多伤心的感觉。 有淡淡的失落、惋惜和被辜负的感觉。 就像是你喜欢的一件珍藏品，当时你没有钱去买，攒了许久许久，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准备去买的时候，却发现它是瑕疵品…… 那种不满和被欺骗的感觉是有的，但是那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睛，迷了心，怨不得别人。 不知怎地，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杨戬突然想喝酒，抱着两个大酒坛子却发现他竟连一个陪他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酒逢知己千杯少。 梅山六兄弟不是知己，哮天犬也不是知己，李家三兄弟现在……还有谁呢？ 杨戬悲催的发现这么多年了他竟连一个陪他喝酒的知己都找不到，难道真是他做人失败吗？ *** 东皇羿殁刚刚落在岱舆仙山外围的沙滩之上，就被一个大酒坛子迎面砸来。 稳稳的接住，马上便就感觉这个酒坛子满满的美酒，再看到用将酒坛扔过来的人…… “杨戬。” 东皇羿殁至今还是只知道杨戬的名字。 “跟我一起喝酒吧。” 不是请求，也不是相邀，很随意很轻松自然，这个时间唯一的酒友便剩这东皇羿殁了，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东皇羿殁心中算计着回魔族的时间还算宽裕啦。 而面对杨戬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他的态度，同是男人，他心中有数。 拒绝美酒怎能算的上是男人？ 见东皇羿殁拍开酒坛上的封泥，杨戬自是不甘落后。 刹时美酒飘香，沁人心脾。 “是桂花酒。” 杨戬点了点头，太阴星君那里只有桂花酒。 气味香甜，酒味却不重，算不上烈酒。 夜风微凉，夹着大海的咸腥味，空中星光点点。 “干杯！” 杨戬先喝不敬。 ‘咕咚咕咚’虽着喉节的滚动，杨戬一下喝下去不少，口中和胃中的酒液让他全身发热。 东皇羿殁只是淡淡的看着杨戬，不发一语。 “你怎么不喝？”杨戬寻问。 “我要赶回家，不想喝的太醉了。”东皇羿殁只是轻浅了一口：“若是你想借酒消愁的话，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借酒消愁只能更愁，他没有兴趣陪一个酒鬼。 赶回家？是因为有人在家里等他。 不想喝醉？是怕家中的那个人担心。 “你的朋友呢？为什么不让他们陪你喝酒？” “朋友？”杨戬心中一思，不由得苦笑道：“我有兄弟、有妹妹、有师父、有师弟，唯独没有朋友……我竟然没有朋友？！” 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很可惜，不是！ 这么一说东皇羿殁只感觉杨戬很可怜，亲情、友情、爱情，可以混淆，但是任何一项都不能少。 亲情和爱情太浓了会让人压抑，但友情不会。 任何感情都能变成亲情，而任何感情都无法代替。 “来，为没有朋友干杯。” 杨戬敏感的问道：“你是在嘲笑我么？” “没有。”东皇羿殁回答的很快，坦然道：“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喝酒的理由。” 杨戬笑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对于对方的调侃也大度的容下了，将酒坛碰在东皇羿殁的酒坛上。 “为了没有朋友，干杯！” “干杯！” 这回两人都饮了不少，好在两人的酒量都不错，酒劲也不大。 “后羿？” “……” “怎么才能真真正正的放下？” “首先，你得确认你是否真正得到了。” “……”杨戬哑然，他根本不曾得到。 “若说是心理上的放下的话，只要你下定决心，时间会帮你的。” 时间是忘记、治疗、证明一切一切的见证者、磨练者。 “来，我们为时间干杯。” “干杯！” 东皇羿殁又默默的喝了一口，见眼杨戬那边如牛饮水的喝法也没多说什么。 对于任何有情伤人来说，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是最好不过了。 杨戬突然问道：“后羿，你真的要娶妻了？” “都向长姐禀告了，自然是真的。” “那你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 高贵？貌美？温柔？还是善解人意？ “她呀！”东皇羿殁眼中闪过幸福的笑意：“是一个能和我相互扶持踏踏实实走完一生的人。” 只是相互扶持走完一生么？就这么简单？似乎和他想象的有些距离。 “遇一人白首，择一地终老，生活可不就是这样吗？”后羿问道。 生活有时候起来很简单，但有候也很复杂，就看你遇到了什么人，就看你想怎么过。 “对了，你不是傲儿的父亲吗？”对姐姐收的这个小徒儿他并非一无所知，东皇羿殁就纳闷了：“你不是有妻子吗？怎么会……”喜欢嫦娥呢？ 杨戬闷了一口酒，只道：“和离了。” “因为嫦娥？” 第40章 渣男 杨戬闷了一口酒，只道：“和离了。” “因为嫦娥？” “也不全是。但她怀疑我喜欢嫦娥，怀疑我出轨了。” 开始是他自己承认他喜欢嫦娥的，他老婆怀疑的没错呀，怎么他还是一付被冤枉的表情？后羿疑问：“难道你不喜欢嫦娥？没有出轨吗？” 这一问让杨戬噎了好久好久，细想之下也是这个理，却还是忍不住呛：“那时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喜欢……” “心里出轨被老婆活逮了。”后羿恍然大悟，随后骂了一句：“渣男。” 渣、男！！ 后羿竟敢这样骂他？？ 这是他见到后羿后一直最想骂后羿的话…… 谁想如今他成后羿口的渣男了，而他竟然没有办法和理由反驳。 沉默。 杨戬沉默了，又是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面对杨戬的沉默，东皇羿殁倒是有几分的不自在。 “另外一部分原因呢？” “玉帝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却希望我接受召安，上天庭为官。” “等等……”后羿打断了他的话：“难道你现在不是天庭的官员吗？” 随随便便的就带他上了太阴星，而太阴星君又对他恭恭敬敬的，难道他不是天庭的重臣吗？ “我是。”杨戬别别扭扭的承认了。 “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后羿突然不懂了：“责怪你妻子发现你出轨么？自己违抗不了天命反而迁怒于旁人？” “……”杨戬简直无语到了极点，感觉身上的遮羞一层一层被人剥下来了。 东皇羿殁摇头道：“不管是谁对谁错，你自己的态度先不端正还怎么过日子？” “我……”杨戬言语又止，现在他想好好的和寸心过日子还来的及吗？ 眼过万紫千红，始终唯你最好。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还是喝酒吧！” 早早喝完，早早回家。 杨戬喃喃问道：“为什么人总是会在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呢？” 东皇羿殁这次答的倒很快：“因为人都犯贱。” “哈！”杨戬自嘲的笑了一声：“言之有理。来，再干杯。” “这次是什么理由？” “就为了我们曾经犯贱的人生，还有爱过的那同一个女人吧。” 感觉眼泪都都快流出来了，一定是海边的风太大了。 “因为这个理由而不得不喝酒，干杯！” 月上中天，万物皆静，唯有海浪声不绝于耳。 快到子时了，应该回家了，东皇羿殁看看自己酒坛子里那大半的酒有些忧伤，怎么还没喝完呀？ 而杨戬那边…… “啪”的一声，杨戬将酒坛摔的四分五裂，嘴里还嚷嚷着：“酒呢？酒呢？我要喝酒。” 这是喝醉了吗？东皇羿殁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那坛酒递给杨戬，就见杨戬牛饮豪爽，一会儿又一坛子酒见底了。 “好了，喝够了吧！” 看着躺在沙滩成‘大’字形的人，东皇羿殁只想这么问。 杨戬哼哼叽叽的说道：“够什么够？我还能再饮八百坛。”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你喝的这般醉也不怕家里人担心么？” 家里人？ 爹娘和哥哥都不在了，妹子嫁人了，老婆和他离婚了，儿子现在不肯认他…… 这么一想杨戬真是一把辛酸泪。 “不知怎么地，一转眼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喂！你不是会想哭吧？” 怎么看都感觉杨戬是一付快哭的表情……他可不会安慰一个哭泣的男人，他只会狠狠的踹他两脚。 说到踹他两脚，似乎打昏他会更合适、更方便吧！ 说干就干，趁着杨戬喝醉了，东皇羿殁一个刀手下去，杨戬立马昏厥。 接下来应该将杨戬送回家吧…… 但是杨戬的家在哪里？他貌似不知道啊！ *** 屋外细雨沙沙，屋内烛影摇晃，杨戬半梦半醉的在床上…… 这是哪里？温暖的如家的感觉一般。 这里应该是他的家吧。 朦朦胧胧之间，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手中拿着针和线正在缝一个小小的绣花鞋…… 母亲又在给三妹做鞋子了，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绣花鞋了，还不停的做呀做呀的，烦不烦呀！ 不过母亲做的绣花实在太好看了，比他未婚小媳妇脚上的鞋都漂亮。 因为三妹比较小，又是女孩子，所以父亲和母亲对三妹的关心会比较多些，那时候他也会撒娇求注意。 例如现在。 “娘，口好渴，要喝水。” 寸心愣愣的放下手中正在为渊渊做的小绣鞋，如机器般的一卡一卡的抬头看向床上的杨戬。 他竟然叫她‘娘’？ 她没有听错吧？ 她是长的像他娘还是没有他娘年轻？ 寸心很想直接上床，突然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一边摇晃一边质问：“三更半夜占了我的床，让我睡不了觉，还让我照顾你，你报答我的方式就是叫我娘吗？还真是乖儿子。” 可现在的她没有那份精力了，或是是她更通情达理 貌似他叫她娘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当年在西海海边初遇之时也是这般迷迷糊糊的对着她喊娘…… 连初遇都沾满了血腥和仇恨，这份爱太沉重了。 而爱不能化解仇恨，能化解仇恨的只有原谅。 寸心端着茶壶慢慢的靠近杨戬准备喂他喝水时，就听见轻轻鼾声，这时睡着了。 寸心勾了勾嘴角，果然不能和醉鬼计较什么。 杨戬则陷入美梦之中。 灌江口的杨府中，一大家子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爹爹，爹爹，快点儿，不然一会儿娘生气了。” 杨戬还有慢慢的回味着儿子第一次叫他的滋味呢，却见杨傲跑过来拉着他继续跑…… 这是急急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呢？ 刚进正厅却着寸心抱着一个襁褓从内室里走出来，那眼神、那嘴角、那小表情大写着‘我不高兴’四字，开口就道：“你还知道回来……” 杨戬笑呵呵的赶忙赔不是，又伸头逗弄着襁褓中刚刚满月的孩子：“今天是丫丫的满月，爹亲怎能不赶回来呢？” 他竟然记得女儿的满月，寸心的怒火似乎消了一点点。 “爹爹，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呀。”杨傲在一边提醒着。 重要的事？对了！是这个。 杨戬解开那一串象征着家人意义的石头风铃串儿。 他是一家之主，所以他的那颗青白色的石头最大，寸心的那一个粉色的石头稍稍小一点，傲儿的石头是赤红色的最显眼…… “这是丫丫的。”杨傲笑嘻嘻的递出一颗洁白如玉的小石头。 杨戬欣慰的接过，挂上去，他们杨家又添丁了。 真好。 看着随风而动的石头风铃，其实他们才是一家人。 只是一个转头，傲儿还在笑，寸心怀中哄着小娃娃，一切都很美好，却被定格了…… 不会动的人，如雕塑一般的人，他想唤醒他们，但是他却不敢太大声了。 一眨眼的功夫，若大的杨府就只剩他一个人。 “寸心、傲儿！” 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梦终归是梦罢，不管有多留恋也要回现实的。 杨戬闭开了眼睛，头有些痛，他做梦了，梦到了母亲、寸心、傲儿、还有杨府…… “你醒了。”少年清清灵灵的声音传入杨戬的耳中。 杨戬这才将目光放在杨傲的身上，杨傲手持着一册书卷，表情冷淡的坐地桌前…… 杨戬捂额，昨晚他喝醉了，难道是傲儿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即然醒了就将桌上的汤喝了。” 桌上的确有一碗汤，闻了一下，好像是解酒汤。 杨戬一口气喝光解酒汤，目光移至杨傲的身上，这孩子不想理他，也不愿意和他说话。无奈，杨戬只得先再话题了：“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 “我知道。”杨傲终于赏了一个眼神给他：“你在梦中有叫我的名字，还有……母亲的名字！” 杨戬一瞬间变的尴尬无比。 面对感情问题总这么瞻前顾后，稍稍表现的好些就缩回去了，然后又被动的别人去爱…… 这就是他的父亲。 若是他有选择父亲权利，眼前这个人早被他淘汰八百回了。 “母亲吩咐喝过解酒汤，你就可以走了。” 这么明显的赶人让杨戬有些淡疼。 “送走了你以后，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所以你赶快离开吧，别担搁我办正事。 “什么事？” “于你无关。” “但是我想知道。” 第41章 凤头钗 归墟仙境中有五座仙山：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 据目前所知只有方壶仙山和蓬莱仙山之上环境可供普通人居住。 而方壶和蓬莱仙山人上普通人却也不普通，他们的寿命是大陆地上人寿命的两倍到三倍，活到两三百岁也是常见，而仙山之上灵气饱和，更有助于修仙修道…… 秦朝时期就有始皇为求长生不老而派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去往东海之极寻找蓬莱、瀛洲两座仙山，但是海上风大浪大，加之这两仙山会随着海浪的冲击而转换位置，所以徐福等人是有去无回了。 就杨戬来说他对蓬莱还有些印象，但是对归墟的印象全部都在岱舆仙山之上了。 岱舆仙山之上环境恶劣，根本不是寻常之人能住的地方，若不是寸心和傲儿住在那个地方，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即使寸心和傲儿住那个地方他也想让他们尽快搬走。 而今天他死缠着傲儿来到归墟境的方壶仙山角下的小城镇之时，他对这一切都改观了。 小城里住着都是寻常的人家，进城之时不过巳时，一路叫卖叫买之声络绎不绝，而杨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真的很意外，他以为仙山之中都是人烟稀少呢。 而这些百姓与寻常的百姓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呀。 杨傲对于杨戬的跟从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又没有将路买下，所以他没有不让人走的权利。 爱跟就跟着吧。 城中的百姓们对杨傲的态度十分的热络，连带对杨戬的态度也友好了起来。 杨傲快速的置办了一些日常的用品，正考虑着买什么一些小玩意儿讨渊渊欢心呢。 其实置办日常用品什么的让神侍去办就好了，他这次主要来的目的就是想买一些能让渊渊高兴的东西。上次在草亭中将渊渊逼急了，小丫头这两天都不理他。 一抬头便看见杨戬被几个穿着白衣道袍的人给围了…… 那几个白衣弟子一付要拔剑开打的架式，让杨傲有些心惊，而杨戬面带笑容从容有余，将小看人表现到了极点。 杨傲甩了甩头，一付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些白衣弟子们他都认识他们，他们的为人他也都清楚，而按照杨戬以往的不良记录，发事原由多半是在他爹这边。 杨傲只能扶额：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爹呀。 虽然这个爹挺能惹事生非的，但是他也不能不去解救一下，毕竟两方都算的上是自己人，伤的那一方他心中都过意不去。 围观本就是华夏人的天性，见眼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两方反而不好动手了，都怕伤上无辜的百姓。 也许他们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仗势欺人。——杨戬的想法。 不愿伤害无辜的百姓，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三个白衣弟子的想法。 杨傲瞬间插入战圈，口中连忙劝喝赔笑：“各位同门，各位道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只是那三个白衣弟子见了杨傲之后态度立马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后辈们见过师叔祖。” 杨傲点头轻笑：“好说好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只见一白衣弟子稳声道：“今个儿是我们三个负责在此处巡逻，守护此地百姓们的安全，突觉有灵力骚动，便来此处便发现是那个人……”说的便是杨戬。 “我们见他极为眼生，似是仙山之外的人，就多加寻问的几句，谁想……他无由来的就侮骂我们，什么仗势欺人、收保护费、百姓赚个钱不容易……听的我们一头的雾水……” 听完原由之后，杨傲开始用眼睛瞪杨戬了，杨戬感觉这般被儿子瞪着鸭梨好大。 “都是一场误会了，这位朋友是我带进方壶仙山的，不知方壶仙山中民风纯朴，也不知侄孙们是无偿的保护大家，而他在外面多染了一些世俗气息……请莫见怪。” “即然师叔祖发话了，弟子们自当遵从。”只是这三位弟子看杨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俗世中的人自有他们的可怜又可悲之处，不像他们仙山中的世外桃源。 误会解除，三个白衣弟子继续巡逻，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三两下就将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在儿子面前杨戬感觉十分的惭愧。 “为父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杨戬又狠狠地的剜他了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杨戬顿时无言以对。只是这种被儿子保护的感觉还真奇妙，要知道从父母亲去世之后都是他在保护别人的。 “这里和你认识的世界不同，请不将你认识的世界的那套世界观强按到这里来。”杨傲气乎乎的道：“这是一种侮辱。” 杨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貌似被儿子教训了，但是他无理在先，所以只道：“为父明白了。” 难得见父亲没的狡辩没有强辞夺理，而且态度诚肯，杨傲便想着，或许他还有救。 将所有的日用品都放入万物袋中，杨傲便开始在小摊上给渊渊挑玩具了。 杨戬跟在杨傲身后见儿子又不理他了，便想着法儿找话题。 “刚才那些穿白衣服的弟子是那个修仙门派的？” “归墟仙宗的门人。” “他们叫你师叔祖，难道你也是归墟仙宗的弟子？” 难道东皇也是归墟仙宗的人？她难道不是魔族长公主么？ “我算是吧！”杨傲清清一笑，有些小小的得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怎么算？ 杨傲难得解释：“师尊的夫君，也就是归墟仙境的境主上神，他是归墟仙宗的创始人。所以我算是半个归墟仙宗的弟子，辈份倒是高的吓人。” 这回杨戬算是听明白了。 “虽然归墟仙境讲究无为而治，但是归墟仙宗每日会派些弟子下山保护百姓的安全，对他们也说这是一种历练，是一种得到，所以不求金钱上的报酬。” 杨戬听完顿觉汗颜，却忍不住赞赏这些仙宗的弟子们，对那位境主上神不由得心上仰慕。 “那位境主上神可还在仙宗？如此了得之人应去拜访一下才对。” 只听杨傲叹息一声：“师公他不在仙宗了，不然师尊也不会等那么久。” 杨傲顿时感觉自己很难开口了。 “上神他去了哪里？” “封神一战前，这个世界上的神裔们为了撑起这个天几乎消耗殆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撑天神柱，是靠那些上神上仙们用法力支撑着。耗尽法力的他们也许转世投胎新生了，也许魂飞魄散了……”杨傲估做轻松的语气竟让人有些不忍：“师尊相信师公是去转世投胎了，为了不破坏师公的凡人命格，师尊一直不闻不问也不寻……”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杨戬抬头蓦然看见杨傲快哭的表情，连忙安慰：“傲儿别哭、别哭。” “才不是我哭呢，因为我碰触过师尊的记忆，并感同身受，我是在心疼师尊，我是在替师尊哭。”说罢，杨傲用手一抹脸上的泪水，而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风车，于是顺口对小摊的主人道：“老板，这只风车我要了。” 还要安慰儿子的杨戬瞬间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记得谁曾经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龙族尽出一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物。 寸心倒是没有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个技能，倒是傲儿，啧啧啧！ 只是一转眼间傲儿竟抱了一堆的玩具，风筝、拨浪鼓、风车、竹蜻蜓、陀螺……还准备下手的那一串糖葫芦…… 杨傲还自言自语道：“还要去买桂花糕。” 这是从玩具要进攻到食物吗？ 虽然知道傲儿年纪不大，喜欢这些事物也属正常，但是他的样子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啊，怀里抱着这些东西实在太违和了。 杨戬打趣道：“你都这么大个儿了，还喜欢这些东西？” 杨傲摇了摇头，道：“这些是为了给渊渊道歉而买来送她的礼物。” 道歉？ 是因为在草亭中他逼渊渊说的那些话而道歉吗？ 杨戬好奇的问道：“买礼物道歉就会被原谅吗？” 杨傲认真：“不一定吧，但买礼物道歉是一种态度，让对方知道你认错了，然后用礼物哄她开心，也许她就会原谅你了。” 听杨傲这么说杨戬本有些不信的，但是想当年自己惹的寸心火大，结果一束丁香花就解决了，现在…… 不管当年谁对谁错，他想他应该下个决心、表个态了。 不习惯寸心停止对他的付出，那么换他来为她付出可好。 爱情应该就是我心换你心的，他会学，他会好好的学，只怕这次的方向又不对了。 杨戬在小摊子上左顾右看，寻了半天最后看上一个木雕的凤头钗。 温润的红木，是檀香木，散发着阵阵香气，钗身细腻光滑，玲珑的钗头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杨傲看着这只凤头钗不淡定了，狠狠的问道：“这只钗你打算送给谁？” 若是敢送给旁的女人他一定会让那女人好看。送给他母亲？杨傲是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送给你母亲。”杨戬笑的轻松。 杨傲的表情是不赞同一般的凌乱，这千年来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哟，他这个父亲是多么的不上心哟！ 杨戬却将儿子的表情当做嫌弃，心中暗道：以前寸心是堂堂的龙族公主，穿金戴玉什么没见过，现在又贵为龙主之母更看不起这小小的木钗了，但是这是他对寸心的心意，儿子虽然不懂，但寸心会了解的。 见杨戬不理他去摊主那边询问木钗的价格，杨傲就觉的头大了，想不到父亲竟这么没常识。 连忙抓住父亲将要付钱的手，杨傲只说了一句：“母亲是纯纯正正的龙族。” “……”杨戬不明所以。 杨傲要抓狂了，他的提示够明显了，父亲简直笨到家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杨傲心想现在若打死他的话，不管有几分把握，不管能不能打死他，他一定会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但是今天不打死他，他怕以后会被他气死。 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看在母亲面上，看在打死他不值得的份上，杨傲决定网开一面。 尽量恢复好自己的情绪，杨傲的声音温柔的异常，听在杨戬耳却感觉很阴森。 “真君大人感觉我们龙族的龙女们会将一只凤凰戴在自己头上吗？” 听傲儿这么一讲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寸心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些龙族的禁忌呀，想当初他和寸心成亲之时还不是凤冠霞披…… “客人，小人还是帮你换一支吧。”全程围观的摊主机机灵灵的用一只牡丹花木钗换走了杨戬手中的凤头钗。 杨傲扬眉挑衅，连小摊贩都知道的事，你这个真君大人竟然不知道？你到底无心到何种地步可想而知。 杨戬也是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牡丹花钗，这种事寸心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呀！ 为什么寸心不告诉他呢？ 第42章 女人如衣服 寸心在帮渊渊做鞋子，粉色的小鞋子上绣着一串藤纹彩色小花，小巧而精致。 渊渊睁大眼睛在一旁看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这鞋子是要给渊渊的？” 寸心微笑着点了点头：“渊渊喜不喜欢？” “喜欢。”几乎下意的回答，但是回答完之后，渊渊又扯了扯自己的裙角下摆，看着自己的尾巴，无奈道：“可是渊渊没有脚。” 渊渊还是年纪大小了，所以化不出完整的人形…… 寸心温柔的安慰道：“慢慢的，以后会有的。” 渊渊天真的追问道：“那什么时候会有？” 寸心耐心道：“快了。” “噢！”的一声渊渊继续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看寸心做鞋子。 只是这渊渊也是喜动不喜静的小孩儿，长时间关注一样东西或者事物她做不到，自己勉强自己的后果就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寸心好笑的看着渊渊打磕睡，却不去打扰她，直到她彻底的睡着了，才抱她回床上，细心的给渊渊盖好被子，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好像又要落雨了。 岱舆仙山中的气候还是太潮湿了。 而这时杨戬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看着寸心在窗边发呆，张口就是：“寸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呢？” 寸心被他问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发悚一般的看着杨戬。 杨戬此时气急败坏，表情绝对算不好，甚至还有些恼怒时的狰狞，大声的质问喷人的语气，行为也是莽莽撞撞，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充满了危险性，好像随时要吃人一样。 也许杨戬自己不觉的，可是杨戬现在这付样子却让寸心想到两人千年的婚姻无数吵架、无数针锋相对的时候…… 她今天又是怎么惹到他？简直就跟吃了炸药似的，寸心一阵阵心中发寒…… 却见杨傲快速插入两个中间，将寸心护在身后，面对杨戬，口气十分的不悦：“她是我的母亲，却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吼大叫？请你放尊重些。” 有儿子卡在两人中间，经儿子的提醒杨戬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和态度又不对了，忙调整，一碰到与寸心有关的事他就不能心平气和，但只能怪他却怪不了寸心。 而寸心站在儿子身后，少年的杨傲看起来还比寸心矮了那么一点点，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可靠，可这却是她和杨戬吵架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不问原由全心全意护着她。 杨戬将她的心冻成冰条了，而傲儿却将她的心慢慢的融化了。 “傲儿。”寸心轻轻的唤了一声。 “娘。”杨傲转头低语：“娘亲，别怕，傲儿会保护你的。” 保、护？ 竟然用了这两个字？ 杨戬简直目瞪口呆了，他也不过只是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们母子用不着把他当做都是毒蛇猛兽吧！ 寸心那理得了杨戬的想法呀，若真的吵起架来，她只想不要影响儿子就好：“傲儿，我和你父亲的事要谈，你先退……退下吧。” 母亲说的是‘退下’而不是‘回避’，‘退下’一词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但是这一刻他不想退。 杨傲摇了摇头，很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不要。” 有些孩子的稚气，却有些少年的坚持，她的儿子也会慢慢的长大，将来也会娶妻…… 罢了，罢了，就让母亲和你父亲今天给你做反面教材吧。 寸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儿子拉到一边，抬头挺胸正面对上杨戬，这是她的战场，她曾经在这个战场上一败涂地，输的绝无仅有……但今天却绝不能输，儿子在看着她呢。 “不知今天真君大人大吵大闹来找我，是因何事？” 寸心衣着整齐，表情庄重，语气也无可挑剔，让杨戬自己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无礼取闹一般。 杨戬张了张嘴，问不出来怎好？ “我们夫妻千载，龙族忌讳有凤凰形态的饰品和凤凰绣纹的衣服，为何你从来都不告诉我？” 竟然是这件事…… 寸心微微一叹：“当初的事，现在问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知道你当初到底瞒了我多少？” 我想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而我又乎略了多少…… 瞒他了多少？她的确瞒他了不少，可是让她感觉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现在要细细的追究吗？只是突然间发现杨戬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开襟外套，寸心想起了很多很多，悠悠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你身上的这件白色外衣是什么材质的？要多少钱吗？” 杨戬的思想愣是没跟上心寸言语的节奏，呆呆的看自己身的外套，这是他的便衣，他已经穿了好多年了…… 好、多、年…… 他记得他和寸心没有合离之时这件外套就有了……难到是…… 且听寸心继续问道：“你知道傲儿身上的这件衣服什么材质的？什么价钱吗？” 被自家母亲点名的杨傲哼哼叽叽了几声，似是嘲笑一般的看着杨戬。 据哪吒交待傲儿那件粉色的衣服可是连火箭枪都刺不透的存在，绝非凡品。 却见寸心又问道：“杨戬，我再问一句，你可知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材质？有是个什么价格？” 杨戬摇头，一问三不知，而杨傲在一边偷偷的嘲笑他。 寸心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表情依旧不慌不忙。 杨戬难言的唤了一声：“寸心……” “还想继续知道吗？” 杨戬僵硬的点了点头。 寸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想要打击一个人的办法真是太多太多，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用世俗的小事来打败杨戬…… 可是今天不说，以后他还是这般的不知深浅，还是会这般的自以为是。 “你这件衣服是天锦雪蚕丝所制，冬暖夏凉，颜色是天然珍珠一般特有光辉，重要的是穿个三五百年的都不会有问题，产自雪山，是雪山龙王每年给西海龙宫的供品……” 西海龙宫？竟是西海龙宫的东西，自从他抢亲以后寸心不是和西海龙宫断绝往来了么？ 龙王们胆小有怕事而且自私自利，他一直都看不起龙族，而以前到现在他竟然一直穿着西海的衣服，这是讽刺么？ “而我这一身龙鳞水绡衫是东海之滨的鲛人所织，可入水不湿，与尘不染，用归墟仙境海底的十颗血色珊瑚珠换来的。”寸心下巴一扬，看着傲儿，又看了看杨戬，表情得意了几分：“再说说傲儿身上这身衣服吧。天君丝，不知你知道否？” 天君丝？ 杨戬虽然有些印象，却不从那里听来的，也说不清楚。 “雪神姑射有一把心爱七弦古琴，琴弦便是天君丝所制，天君丝的来历无人知晓，只是每隔千年就会有至阴至阳的地方出现；不仅是绝对的防御，还可千年不朽，万年不化，与尘不然沾，与火不熔，更能在黑夜中散发盈光……世间难求！” 千金难求丝的宝贝，却被织成了衣服赠与傲儿，东皇眼都不眨的送给傲儿当礼物了…… 杨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金钱之类的从来都不是操心的，而在凡间之时钱也一直够花。 现在，寸心这是在跟他炫富吗？ 杨戬不明白了，只道：“衣服干净整洁就好，没有必要穿那么贵的。” 杨傲听杨傲这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样的话。真君大人认为对吗？” “……”虽然很想说对，但是总感觉是掉进了陷阱一般。 “若我今天不说这些衣服的价值和材料的话，真君会去注意衣服吗？” 杨戬摇头。 不会，他从来不会注意衣服的事。 寸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怨：“这就应了凡人的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管有多少值价，衣服就是衣服，你不会去在意衣服的感受，而我就是你的一件衣服，还是一件被你丢弃的衣服。” “寸心，我……”杨戬想大声喊不是这样子的，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 “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寸心淡淡的笑了：“你的父母亲去世不久，家中无长辈，玉鼎真人又不懂这些，杨婵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婚礼办的仓促，何况你们杨家当时的情况真是……” 真是怎地了？ “寸心，你不要话说一半又留一半好么？”杨戬急急的问道。 “还是这么天真。”寸心看着的杨戬的目光十分的温柔，到底是她宠的他忘记家庭的责任了。 “你我初初成亲之时，你可要吃饭？你和兄弟、妹子、师父可要吃饭？” “……”虽是仙身，但是毕竟修为不高，还食人间烟火。 “天庭封你为二郎神之时可有俸禄？就算有你怕是也不愿领。”寸心又道：“你助周伐纣任元帅之职可有俸禄？” “……”有是有，可是他从来都不曾领过，助正义之师是天命，他怎能拿金钱上的利益呢？ 天庭那边的俸禄你不屑领，西周这边的俸禄你不能领，但是你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的，哪么问题来了！ “杨戬，大米一斤多少钱？” 第43章 对不起 天庭那边的俸禄你不屑领，西周这边的俸禄你又不能领，但是你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的，哪么问题来了！ “杨戬，大米一斤多少钱？” 大米多少钱？杨戬一下子被问懵，这是他从来都不曾考虑的问题，前者有母亲照顾他，后面都有寸心帮他顾家，他还真不知道一斤大米要多少钱。<> “你可知道若大的杨府每年修缮需要多少钱吗？” “……”杨戬的头默默的垂下了，他不知道。 “每年收了善男信女多少香油钱你知道吗？” 他竟然还的有这个进项？杨戬抬头看着寸心。 “你知道你的父亲和母亲留了多少积蓄给你么？” 父母有留钱给他么？ 杨戬呆呆的问道：“这么说父亲和母亲是的留下财产给我……” 杨戬的这般模样让杨傲看不下去了：“我想知道你以前、没有任司法天神之前你应该每日都很闲吧？你都在干什么？” 每天和寸心吵架、一言不和离家出走、或者出去打猎、晚上坐在屋顶看月亮……这就是杨戬脑中浮现的当年的生活。 不只是杨戬想到了，连胎中有这段记忆的杨傲也想到了。 嗤了嗤鼻，果真都太闲了。 闲赋在家的男人，却将一切的家务事都扔给了妻子，做了个甩手掌柜。 果然生活不能太美好，否则会出事的。 经历了大风大浪，感情却不深，在平平淡淡的生活双方的优点和缺点都原形毕露了。 一个无法忍受丈夫的心理出轨，一个无法忍受妻子的胡搅蛮缠…… 生活习惯不同，思想和认知又不在一个高度，没有话题无法交流…… 一方太将对方当回事儿了，而对方当你是个毛线…… 爱情这东西，果然是谁先爱上谁就输。 娘家的事、舅家的事、狗的事、还有那一抹白月光，让这对少年夫妻曲终人散了。 沉默，三方都沉默了。 婚姻可以没有爱情，但却不能没有尊重。 两个人失败的婚姻，归根到底不能只怪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的错。 “都和离了千年了，现在你现在想做什么？”寸心苦笑一声：“我身边除了傲儿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 傲儿有自己的自主意识不是他们俩个人撑控的。 杨戬盯着寸心，犹豫再三，因为犹豫才显的珍贵。 “对不起。” 他想，这么多年，不管是他错了还是别的什么，他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寸心听了这句对不起，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等待的是这句对不起吗？没有，完全没有。可是眼睛为什么热热的，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 她自私、她莾撞、她虚荣、她无礼取闹，都是因为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他了，他是她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将她的喜怒哀乐都给了他，而他始终视她为无物，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做别人的妻子，从来没有人教她怎样抓住男人的心，而婚姻的路上她一个人精疲力尽，摔的头破血流，而那个男人却只是静静的从她身边走过，不会扶她，也不会安慰她，那么为何她不能将自己伤口流出的血和身上的泥土抹在他身上，为什么不能拽着他前进的脚步，只有拽着他，他才会低下头来看她…… 瞧，她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但谁让他们是夫妻呢？ 只是她这般的行为好像让他自己越来越远了，远了更好，相互折磨也到了尽头，一切都结束了。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对不起’三个字是他对她迟来的道歉么？是因为不爱她而娶了她闹的她众叛亲离的道歉么？ 一切都不嫌太迟了么？ 只是这世上难买后悔药。 “感谢你陪伴我一路走来，感谢你陪我哭过、笑过、对过、错对，也许过程并不美好，结果也不美好，但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杨戬由衷感慨道：“真实的生活本该如此的，我们少年夫妻，难免磕磕碰碰，难免好高骛远，难免除处理不了来自生活上的各种压力，但是我庆幸当时陪我的是你～～” “你当时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嫦娥，其实当时你最想的是她陪你吧！”寸心捂住了流泪的眼睛，：“明知道你说都是谎言我却很感动。” “以前年少轻狂，都是期望一些不且实际的美好，现在发现那美好的幻想是骗人的……” 嫦娥形容终究是幻想出来的，而真正嫦娥不是他幻想的那般美，他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罢了。 后羿来过了，所以他是看清嫦娥的真面目了吗？ 看清嫦娥的真面目后就来找她么？ 寸心闷闷一句：“杨戬，我不是备胎。” “你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脾气能做的了谁的备胎？”杨戬的确实话实说。 “你……” 寸心被气的语噎，却见杨戬默默的掏出来一只牡丹花钗，递了到寸心面前。 寸心看着牡丹花的钗先是眼睛一亮然后转头看着杨戬：“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简单的两个字，说的杨戬满脸通红。 寸心正色道：“无原无故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杨戬吱吱唔唔道：“看着合适，就买下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知道真相的杨傲顿时眼大了，真君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傲娇？ 果不其然…… 寸心厉声道：“杨戬，你今天是特意的找我不痛快，还是说今天是特意来找我吵架的？” “……”杨戬无语，他是怎么又惹到她了？ 对不解风情的父亲杨傲更无语好不好。真想对父母两位大人说，你们两位能不能去外面吵？渊渊快被你们吵醒了。 当然不能让两位老人家去外面，杨傲只好抱起还在睡的渊渊起来，走到两人中间：“麻烦让让，借个过。” 寸心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傲儿你去哪里？” “找个能睡觉的地方。”杨傲是如此回答的，一低头看着渊渊睡的通红有小脸，杨傲心中暗道：傲哥哥一定好好的待你，绝不会像他们一般。 两个电灯泡终于走了，但接下来呢？ 倒是杨戬先开口的，语气中却有几分羞涩：“这是道歉的礼物，本来一只凤头钗的，但是傲儿说在许久以前龙族和凤凰一族有过一次大战，双方死伤无数，所以龙族是不会让凤趴在头上的，这才换了这支牡丹……” 寸心静静的听他解释。 杨戬又道：“你知道我对金钱什么的没概念的……又不会甜言蜜语，只会惹你生气，叹！” 寸心软言：“你若好好解释，我自是会听的。” 杨戬闻言一喜，千年以来，他们夫妻缺的就是好好交流…… 再次将钗递过去，寸心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接：“你并没有错，不必道歉。” “千年前是我太乎略你了。”杨戬突然微微一笑，试图轻松的语气让人感觉更沉重了：“以前你曾经问过我究竟有没有爱过你，当时我沉默了，其实当时的答案不是不爱，而是不知道。” 竟是这个答案，寸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现听杨戬继续说下去：“爱是什么？父母亲的爱是同生共死；嫦娥的爱是付出不求回报，东皇和境主上神的爱是等待，而后羿的爱是相互扶持……而我们的爱是……” 等等，她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爱呢。 “而我们的爱是……”杨戬第三次递上牡丹花：“你愿意陪我一起体验吗？” “我们的爱是遗憾，不是早就体验过了吗？”寸心平静的盯着他：“何苦再来一次呢？” “这一次我会学着爱你，学着将你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上，学着为你付出，人生的道路上再陪我走一程可好？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发誓。” 寸心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接过牡丹花，这是表示她答应了，杨戬心喜若狂。 “若是不幸我们走的是不同一条的话，那么请你不要在打傲儿的主意了。” 要么两个都得到，要么两个都失去…… “好！” 他有心信，他会努力，他会证明他不是他们母子生命中的过客。 第44章 告假奏章 对于母亲愿意给父亲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杨傲保留自己的意见。 不想多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那阴沉、不甘心、不放心的表情却出卖了一切。 “傲儿还是不喜欢他吗？”寸心慢慢的问道。 杨傲别别扭扭的说道：“只要娘喜欢他就好。” 这孩子！寸心摇了摇头：“你在生我的气吗？” “孩儿不敢。” 不敢？寸心瞪大眼睛看杨傲，傲儿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和她赌气了？ 是叛逆期到了还是儿大不由娘了？ 看母亲久久不能言语，杨傲似乎也感觉自己对母亲的态度有些过份了，吱吱唔唔的道：“我只是怕母亲又受到伤害。” 伤害吗？ 寸心温柔有的抚着杨傲的头，轻道：“以前他的确能伤到我，因为我爱他、在乎他，对他还有期待……” 难道现在你就不爱他了吗？ “因爱有恨，有求皆苦，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寸心慢道：“我对他已经死心了，他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那为什么还要再给他一次机会？”杨傲不解，女人都是这么难懂吗？ “只是一场赌注罢了，若是赢了，他就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而我有信心赢。”寸心认真说到，这场赌只要她不动心她就能赢。 可是杨傲却并不看好，女人的心，那是世上最难懂的东西，也是最莫名其妙的东西。 看着寸心母子在这边唉声叹气，渊渊不懂了，但她却知道傲哥哥的母亲和父亲要在一起了，傲哥哥也马上要和他的父亲相认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是苦苦的呢？ 渊渊抱着一大抱的桃花，走的很慢很慢。 寸心和杨傲的眼前突然出现一束桃花，随着桃花往上看上是渊渊笑的幸福的小脸。 “叹气会把幸福都吹跑的。”渊渊奶声奶气的安慰：“所以大家每一天都要高高兴兴的。” 寸心看着渊渊高兴，她自己也高兴，那孩子就像是一个快乐的传播使者一般，能温暖所有人，感动所有人，让一切的烦恼的忧愁都烟散云消。 其实渊渊的身世比他更可怜好不好，为什么渊渊总是这样的开朗又笑容满面呢？难道是因为小孩子比较容易满足吗？ 杨傲轻轻的叹了一声，看着眼前渊渊捧到面前的桃花，道：“这桃花是要送给我们的吗？” “收到我送的桃花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小女孩儿仰着小下巴：“你能做到吗？” 杨傲摸了摸鼻子：“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要‘一定’。”渊渊抢调到。 “那我不要了。” 杨傲伸手将桃花推了回去，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可不敢做下这样的保证。 面对被拒绝的花束，渊渊心中又急又气，偏偏语笨，只能嚷道：“傲哥哥坏，傲哥哥坏，大坏蛋。” 杨傲被骂也不见生气，只是刮了刮渊渊的鼻子，将她手的桃花又抢了过来。 “你、你……”对与反复无常的杨傲，渊渊已经词穷了。 杨傲趣味的一笑：“傻丫头，逗你玩的。” 逗、你、玩？ 渊渊深深的感觉傲哥哥在欺负她…… 嘴角一扁，是渊渊要哭的前兆。 其实她没有决定要不要哭呢，现在只是装哭吓唬吓唬人。 “要是哭了的话就没有这个了。”杨傲如变魔法一般从身掏出一只竹蜻蜓，在渊渊的眼前一晃。 渊渊的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叫道：“傲哥哥，蜻蜓给渊渊。” 杨傲故意问道：“不哭了？” 渊渊点了点头：“不哭了。” “这才乖嘛。” 而全围观的寸心却是哭笑不得了，傲儿很习惯将渊渊惹毛，然后顺毛…… 渊渊的生活习惯和脾气被傲儿摸的透透的，两人之间虽是兄妹相称，但她知道傲儿的心思…… 渊渊注定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光，而女娲一族是母系氏族，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傲儿‘嫁’过去的…… 想想那画面就美的不行。 其实她也不是古板之人，只要傲儿愿意，只要傲儿幸福就好。 但是杨戬会同意吗？在君权父权的教养成长下的杨戬会同意他们杨家唯一的血脉给人家当倒插门的女婿吗？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倒是十分的期待啊！ 到、了、那、个、时、候…… 寸心错然，她竟然会这么想，说不定不用等到那个时候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们母子一定会和杨戬断的干干净净的，杨戬绝对影响不了傲儿的婚姻。 而自从寸心答应再给杨戬一次机会时，杨戬反而出现在她眼前的频率变少了，现在杨戬根本不在岱舆仙山。 男人啊！果然不能抱有太多期望，当然儿子除外。 而杨戬也确实回天庭了，终于等到寸心松了口，而天庭这边的事也不能不管，再想想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讨厌的时差不仅是众仙女思凡下界的有利屏障，现在更是他和寸心的障碍，想想他在天上只待了几个时辰，而仙山那边就过了几个月，别说追老婆了，连黄花菜都凉了。 反正现在新天条也整理出来，让他们按天规执行就好…… 然后呢，卷宗毛笔一丢，他要去追老婆了。 再然后，玉帝收到了真君大人的告假奏章。 玉帝对杨戬的感觉其实是复杂的，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给外甥挖坑的同时，若真想要将杨戬怎么着了他又舍不得…… 天庭的颜值担当，天庭的武力值担当，又兼是司法天神，有杨戬在，坏人由杨戬去当，他大可做一个有名有实的大闲人。 只是这杨戬今天突然要告假了…… “文曲星，你来将杨戬的告假奏章念给大家听听……” 从天奴手中接过奏曲的文曲星描了一眼上面所叙之章就一阵纠结，玉帝又开始坑外甥了，而他又不想得罪真君大人，他也不想成这为甥舅大战中的牺牲品啊，救命啊！ 欸！真君大人好像不在耶，听说呈完奏折就马上下凡去了……其实不管玉帝批不批就都是那么回事了，难怪玉帝想让真君大人出丑了。 不过这奏折写的如此‘真情’流露也是难得 那么，他就念了…… 咳咳！！ “奏请玉帝陛下，臣，司法天神杨戬年少轻狂，有眼无珠以至辜负发妻，臣至今悔不当初，然天无绝情之路，不愿让杨戬孤苦一人。古有名训，先成家后立业，臣无家室不敢再为陛下效劳，待臣迎得发妻回归，自当重返天庭。” 文曲星念完之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而天庭众臣一片哗然。 所奏之中句句实言，却句句真情。简言之就是：我去追我前妻了，所以请个假，什么时候追到我前妻了，我就消假回来‘上班’。 追前妻是不是能和那位龙主陛下拉近关系吗？若是追到了、又结成了夫妻，那么那位龙主陛下就是杨戬的儿子，而他是杨戬的主子，所以的话，以杨戬牵制杨傲的手段就奏效了。玉帝暗想到。 感觉众臣们看杨戬的笑话也看够了，玉帝心悦，只道：“批了。” *** “寸心” 杨戬先是唤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走进屋里。 寸心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着逆光走来的杨戬，突然感觉有些刺眼。 “来了！”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算是打招呼了，可是听在杨戬的耳中是隔外的顺耳。 坐在寸心旁边的位置上，看着做绣活儿的寸心，还真是一种新奇的经验。 “你竟然会做这些。” 刚刚出口就感觉颇为不妥。 寸心却并没的生气，只道：“女人嘛，总希望自己的父母亲、丈夫、儿女穿上几件自己做的衣服……” 那明明是小女孩儿的小绣鞋，难道是给渊渊的？渊渊不是没有脚吗？难道会长出来吗？ 杨戬不确定的问道：“给渊渊的？” 寸心点了点头。 “来看来你当渊渊是女儿啰！”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也希望有渊渊这么可爱的女儿。”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而臭小子就一边玩去。 “对了，怎么没看见傲儿和渊渊？” “大概又钻到那个角落里玩捉迷藏，要不就是去抓鱼或者采蘑菇了。” 提到傲儿和渊渊，寸心就是满心的温柔，满脸的笑容，连语气也软和的不可思议。 看着这样的寸心，杨戬突然有感：“寸心，你变了好多。” “有子女自知父母不易。”寸心轻笑着：“何况人总会长大的，而嫁给你的寸心并不成熟。” 何止寸心不成熟，其实那时的他也不成熟。 那时的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上遇到了对的人，而他相信，这次的时间一定是对的。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杨戬郑重道。 是一束丁香花还是一个木钗呢？虽然礼轻情义重，但是她对杨戬眼光真的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却见杨戬从身后搬出一个两尺见方的盒子放在桌上，示意寸心打开。 寸心也是好奇，顺手便打开了。 顿时屋中金碧辉煌。 第45章 生活费 却见杨戬从身后搬出一个两尺见方的盒子放在桌上，示意寸心打开。 寸心也是好奇，顺手便打开了。 顿时屋中金碧辉煌。 翡翠珍珠，宝石玛瑙，金银无数。 明晃晃，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杨戬竟然给她了一盒珠宝…… 寸心很讶异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戬不好意思的说道：“二郎真君神殿里最值钱的东西我全部都搬到这里来了。” 寸心盯着杨戬看，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搬到这里来。 像怕是寸心担心这些来路不明，杨戬连忙解释：“这些都是我自己挣的，虽然少些，但绝对不是父母亲留的遗产。” 在天庭当官几乎有几百年了，就这一点的确少些。 杨戬这官做的可是真清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然后呢？ 杨戬郑重道：“养活你和傲儿是我的责任。” 所以这是杨戬给他们母子的生活费啰！ 寸心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人有时气的她牙痒痒，有时想找个铁锤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哪条筋不对了…… “傲儿也有天庭的俸禄……” 貌似傲儿身为龙主的俸禄比杨戬的还高…… “而五湖四海给傲儿的孝敬也不少。” 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杨戬那一点财产和傲儿的一比，真真不够看了。 杨戬大囧，却道：“这是我给的，自是傲儿那份的意义不同，傲儿的你还是先帮他存着，将来交于傲儿的媳妇保管吧。” 这话说的显然高明了许多，而杨戬刚才表现出来的那股傻劲没了，真不知道刚才他是不是装的。 “怎么？看什么？” “在看你。”寸心微微一笑：“其是这些年你也变了好多。” 年少时的锐气和倔犟脾气都被时间磨的干干净净了，人也圆滑了许多，更懂得人□□故了。 杨戬反问：“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寸心打趣道：“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是变法儿说他油嘴滑舌吗？ 杨戬尴尬非常，只道：“少年的时毕竟少了与人相处的经验，你我夫妻磕磕碰碰的谁也不懂得退让，就会伤到对方，或者两败惧伤，都说爱可以协调一切，但那时我们的爱太浅了。” 杨戬很自然的握紧寸心平叠在膝上的双手，让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爱情就是相互为对方着想，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我会努力去做……”杨戬缓言：“其实这些天我也站在当年你的立场上想了很多。” “为了我，你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却无法给你安全感，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你的救命稻草，你唯有全力的抓住抓住，这一点你没有错。” “虽然是抢亲了，但毕竟是逼不得已，本应婚后去西海赔礼请罪的，但是我却什么也没做……” 寸心摇头道：“当时的情况就算你去赔礼请罪也会被父王拒之门外的……” “也许第一次会被岳父大人拒之门外，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九次、第十次呢？”杨戬认真的问道。 寸心苦笑道：“以你的骄傲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当时的你不可能对一个你看不起的人低头的……”尽管你娶了我，尽管那个是你的岳父。 “可是我却没有替你考虑过，我失去父母是逼不得已的死别，可我却成了让你和岳父岳母大人生离的原凶，将心比心，若我和我的父母生离的话，我的手段只会比你更激烈。” 想当年母亲被囚桃山之时，他是怎样做的，恐怕天上地下无人不知吧。 死别是无果的结局，而生离却是能挽回的。 杨戬问道：“你逼我去天庭当官无非是想缓和与天庭的关系，由此进一步的缓和与西海的关系对吧？” 寸心点了点头：“逼你向杀父母仇人低头是我不对。” “你想和父母亲来往没有错，我不能想我跟杀父母亲仇人低头也没有错，可这并不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对吗？” 寸心抬头看着他，等待他化解这个两难之局。 “岳父大人之所以不同意咱们的婚事甚至在婚后拒绝现咱们来往还不怕天庭方面会牵怒于西海，若是当时我再积极些，表明西海女婿应有的态度，将西海纳入保护范围的话，想来天庭也不会再为难西海，反而因为顾及我杨戬的能力对西海更另眼相看吧。” 傲儿一人之力庇护了五湖四海，他能保护的了妹妹、异性兄弟、师父，加一个岳家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只要当时他表明态度，表明西海在他的庇护范围，哪怕是天庭也让给三分薄面…… 可是少年的他脑筋不会转弯，脸皮薄，又少计谋…… 寸心听闻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事还有这么个解决办法……” “我会变的更聪明，所以……”杨戬激动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让咱们俩个都为难了。” 寸心笑了笑，摇了摇头：“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对我没信心吗？” 他在寸心这里的好感值和信任度早早的就刷成负数了。 杨戬见寸心不语，只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寸心柔道：“拭目以待。” 怎么感觉现在寸心好像一团棉花一样，不管他明示暗示，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说些动人的话，都被寸心轻飘飘的几个字给打发了…… 嘴上说的虽然动人，她也很感动，但毕竟都是旧事了。 现在就算他有一千个理解的原因，也弥补不了她当时所受的伤害。 反正他说好话不要钱，她听好话也不要钱，听着心里舒服，但谁会去真的计较呢！ 一切还得看行为。 杨戬突道：“只有长久的相处才能只知对方是否在巧言欺人，所以，我想住在岱舆仙山中一段时间。” “这得经过东皇的同意。”毕竟整个岱舆仙山都是东皇的，东皇是这岱舆仙山的主人，他们只是住客。 “可是东皇已经同意了。” “竟然同意了？”寸心大惊，看来她真是小瞧杨戬了。 “天庭的事儿你不管了？” 这家伙责任心重，又是个工作狂，她不信他抛下司法天神的工作…… 杨戬轻描淡写道：“告了几天假。” 天上几天就是凡间几年啊，他的时间绝对够用。 “还有什么问题吗？”杨戬反问道，其实他也看出她不想让他留下。 “若没有问题的话……我房间在哪里？” 寸心微微一寸：“这座小屋本来就只有三个房间……” 她一间，傲儿一间，渊渊一间，刚刚好。 “这样呀。”杨戬笑道：“砍竹子盖间竹屋似乎也不错，就这样决定了。” 第46章 贴心小棉袄 说干就干，即然寸心和傲儿不愿意和他回天庭真君府里去住，那么他搬来岱舆仙山也是一样的。 岱舆仙山中没有他的住处？那么他自己盖一间房子就好。 东皇和寸心的住处无一不是竹子建成，而杨戬也打算盖一间竹屋，毕竟岱舆仙山的竹子太多太多了，就地取材岂不是更好吗？ 而竹子中通笔直是难得的建材。 五丈多高，有碗口粗的竹子被杨戬撂倒了七八株时，砍竹子的动静便惊动了杨傲和凤渊。 “是谁在偷我家的竹子？”渊渊本是生气质问抓小偷一般的语气在看到杨戬的正脸以后完全改变了，口中亲切的唤道：“叔叔，叔叔！” 这丫头果然有些颜控，走在渊渊后面的杨傲不住的摇头。 “渊渊。”杨戬唤完渊渊，又看见随后走来的杨傲，便又唤了一声：“傲儿。” 杨傲别别扭扭的不理杨戬，目光全都在渊渊的身上。 渊渊却好奇的看着满地被伐倒的竹子，可是挡到她的路了，她爬不过去。 “叔叔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砍竹子？” 其实这也是杨傲想问的问题，但是他又不想理父亲，渊渊帮他问出来了正好。 “叔叔要砍竹子盖一座小房子。”杨戬的语气夸张：“不然的话叔叔晚上就没有地方住了。” 渊渊天真的提醒道：“晚上这里会下雨的。” 所以在今晚之前若房子盖不好的话，他就又要被风吹雨淋了。 渊渊的话，让杨戬突然感觉自己被补刀了。 杨傲却眯起了眼，他竟然要住在这里，那么师尊同意了？母亲同意了？ 即使师尊和母亲都同意了，他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渊渊左顾右看，满地都是被砍倒的竹子。 “叔叔，渊渊来帮你好不好？” 杨戬刚要出说不用的，就看见渊渊捡了一最的竹木使出吃奶的劲狠命的拉呀拉，可是那竹木是一点也没有动。 你自己走路都有问题，让你来帮忙？是帮倒忙吗？ 杨戬刚想说不用渊渊帮忙的话，便听渊渊在喊：“傲哥哥快来帮忙，咱们一起帮叔叔盖房子。” 即然是渊渊发话了，杨戬倒是想看看杨傲是怎么做的。 杨傲面上有些难看，正犹豫着要不要帮杨戬呢…… 而渊渊却找到了另外一种搬竹木的‘好方法’就是拽着竹木上小分枝的叶子使劲扯，可想而知效果甚微。 竹木纹丝未动，倒是竹木上的小分枝被渊渊扯掉…… 用力扯，扯掉了，然后就是女孩在力的反作用下往后摔去…… “小心。” 杨傲连心将小人儿扶住，渊渊不比一般的小孩子，拖着尾巴只会让她摔的更惨。 杨傲伸支手揽着渊渊的尾巴一抬，就是一个完美的公主抱，稳步的绕过倒的横七竖八的竹了，找了一块干净的青石头，轻轻一口仙气儿就将袖中的素绢铺在青时的表面，才将惊魂未定的渊渊放坐在青石上。 这份仔细与细心让杨戬都汗颜。 “傲哥哥，帮忙好不好？”渊渊拉着他的衣角恳求道。 杨傲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个世界上他不能拒绝的人，大概就是渊渊了。 “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就去帮忙。” “嗯。”渊渊马上点赞应下。 杨傲安顿好渊渊之后，这才走来有竹木的地方，轻轻松松将一个巨大的竹子扛在肩上…… “傲哥哥好厉害，好厉害！”渊渊马上又鼓掌又吆喝。 杨傲只是投给渊渊个满满都是笑意的眼神，但他一看见杨戬，眼神立马就变冷了。 “竹木要放在什么在方？” 杨戬愣愣的看着杨傲，儿子是跟他在说话么？儿子这是要帮他的忙吗？ “竹木要放在什么地方？”杨傲第二次问道。 杨戬愣愣的回复：“那边的空地上。” “嗯。”地一声，杨傲将竹木放在指定的空地上，转眼的时间就看在渊渊在一边玩上了。 像渊渊这般大小的孩子本来就对任何事物只有三分钟的热度。 本来是好好的坐在哪里的，可接下来，一会儿捉蜻蜓，一会儿挖竹笋，一会采蘑菇，真真一刻钟都闲不下来。 而杨戬和杨傲两父子真真的让人很无语，其实他们自己之间也挺无语的，明明做的一样的活计，明明相互协助和合作关系，且配合的还算默契，明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偏偏两人人头到尾都甚少交流。 渊渊玩了一会儿，玩累才坐回原位，这才发现父子俩人之间的不对劲：“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呢？吵架了吗？” 杨傲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知怎么对渊渊解释。 渊渊认真小表情甚是可爱，道：“跟爹亲吵架不好。” 杨戬听了渊渊说的这话，甚是欣慰。 杨傲又笑了笑，对渊渊他向来脾气好，道：“没有吵架。”只是不想理他罢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小女孩不是那么好骗的。 “做事情的时候就要专心的做事情，说话会分心的。” 这理由也行？ 却见渊渊还真的认同杨戬说的话，并深信不以。 “那渊渊也不说话了，打扰傲哥哥就不好了。” “……”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戬却哭笑不得，心道：难道寸心和傲儿这么喜欢渊渊。 五丈长的竹子就这么被杨戬徒手插入土地中，入地约摸两丈又一尺，剩下的两丈又两尺露有地面之上。 这样的插了整整齐齐的插了一排，一面墙就做的好了。 照杨戬的做法，杨傲也马上做了一面墙出来。 只是这样的做法还是太慢了，不一会儿岱舆仙山上又下雨了。 杨傲抱着渊渊赶紧往回跑，杨戬紧随其后。 小屋之中神待们早说备好了晚饭，热水、热茶和毛巾。 洗了个脸，又喝了杯热茶，驱了驱寒意。 杨戬厚着脸色围坐在饭桌之前。 饭桌上是几个简单的小菜，有鱼肉和虾，还有竹笋。 杨戬左右望了望，对杨傲问道：“怎么不见你师尊过来用饭？” 在问他么？ 杨傲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着要不要回答他时，却被渊渊抢先了。 “师尊她只吃早饭的，午饭和晚饭都可以不吃。” 原来是这样啊。 渊渊这般回答，却勾起了杨戬另一外一个问题，便对寸心问道：“渊渊竟然也叫东皇师尊，难道她也是东皇的弟子？” 寸心：“……” 杨戬你这没话找话说的毛病能改改么？ “渊渊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上面还有两个师兄，傲哥哥是二师兄……” 竟然还是渊渊回答他的，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岱舆仙山上只有渊渊是真心诚意迎他的，寸心和傲儿…… 他实在舍不得他们，只能现主动点了、脸皮厚点、倒贴点…… 神侍粉桃和青竹开始摆放餐具了。 杨戬看着神侍走神了，神侍就是神为了方便方而化出的侍人，当年在灌江口杨府好像连个丫鬟都没有…… 现在、以后他一定会加倍对寸心好的。 但是，现在先能解释解释为什么神待忘记给他放碗筷了么？ 杨戬喊住了粉桃，并对她道：“给我一份餐具，谢谢。” 而神侍只听命于主人，见寸心点头，粉桃才有动作。 而饭桌了，寸心和傲儿都忙着给渊渊布菜，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杨戬所坐之处简直成了真空地带。 刚刚这如贴心小棉袄的渊渊，现在让他吃醋两大缸。 似乎感受到了杨戬的目光，渊渊抬头就看见杨戬的碗里都是白饭，连根菜叶儿都没有…… 渊渊夹起自己碗里一只大虾，筷子伸的老长老长，送杨戬的碗里送，嘴里嚷着：“叔叔吃虾、吃虾。” 杨戬感动到无以复加，这才是亲闺女。 只是那红色的虾还没递到杨戬的碗中，渊渊手上一抖，筷子上的虾毫克无悬念的掉在桌子上了。 寸心、杨傲两母子偷笑，杨戬欲哭无泪。 第47章 同睡 酒足饭饱之前，神侍们现收拾了餐具，寸心也准备安顿两个孩子睡觉，可是面对眼前这尊坐着不动的大神，寸心感觉头好大。 “你还不走吗？” 房子没盖好，所以他今天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让他怎么走？ 杨戬只能笑着提醒道：“寸心，下雨天，留客天。” 寸心往上翻了一个大白眼：“天留，我不留。” 这句话让两个孩子都抬头看着他们。 不能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傲儿也许明白她和杨戬的事，可是渊渊还小…… 寸心吱吱唔唔道：“你明知道没有房间了。” 打蛇上棍，杨戬笑道：“其实在客厅帮我加个睡塌也行的。” “仙山中潮湿非常，怕你的身体受不了。”借口，这当然是个赶人的借口。 “我怎么说也是个神仙，仙筋仙骨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生病……”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啊？ 渊渊双手托着小下巴看着这一来一往，慢慢的举起了手。 三个人都看向渊渊，寸心问道“渊渊想说什么？” “其实渊渊的房间可以给叔叔住。” 这渊渊果然是向着他的。杨戬心中暗道：也许他身上的父亲的感觉，而渊渊又渴望父亲，所以就…… 杨傲对渊渊的想法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不难理解，只问道：“渊渊的床给叔叔睡了，那么渊渊今晚睡哪里？要不要和傲哥哥一起睡？” “才不要呢。”小丫头好似早有了主意一般：“渊渊今晚要和寸心姨母一起睡。” 还不等寸心说什么呢，渊渊个飞扑，然后抱着寸心的大腿，小脑袋仰起，对寸心娇声娇气道：“渊渊今天要和寸心姨母一起睡，可不可以？” 寸心连忙蹲下身子，一手扶着渊渊的后背连声道好。 杨戬深深的感觉渊渊将房间让给他只是顺便罢了，其实渊渊真正的目的是想和寸心一起睡吧！ 这天然黑的小丫头真的不可小觑。 然后寸心就牵着渊渊的手回房了，傲儿耸了耸肩，又是一付不愿理他的样子。 他只得自己去找渊渊的房间。 小小的房间，小小的棉被，小小的床。 杨戬在床上面试了试，他一个人睡竟然还有些挤…… 总比没有好。 今天似乎还有些进展。 这样一想，杨戬只觉还不错了。 慢慢的闭上眼睛，入睡中，只是在陌生的地方睡的很不踏实。 模模糊糊竟听到外面有些响动，杨戬起身察看，却见寸心只着里衣而且神色慌乱，像是要准备去敲傲儿的门…… “寸心，怎么了？” 敲门的动作停了，寸心回头望着杨戬几乎要哭了，仿佛找了主心骨。 “是渊渊，渊渊她……” 还没等寸心说完，杨戬快速走到了寸心的房间。 床上的小丫头乖乖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满脸都是不正常的红晕…… 杨戬伸手摸了摸渊渊的额头。 好烫！ 小丫头半夜发烧了。 寸心一下乱了方寸：“杨戬这下可怎么办？烧的这么厉害，应该去找个大夫才对，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哪位大夫肯来岱舆仙山出诊啊？” 杨戬皱着眉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得找个可靠的才行……”毕竟渊渊的身份不能暴露。 “或许我想到该找那个大夫。” “谁？” “我杨戬要找的，自然是最好的，当然是神医华陀了。” “可以华陀在天庭啊。” “所以我们带渊渊去天庭。” 寸心倒是有些犹豫，目触到渊渊的面容上，小丫头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喘了。 “寸心，你看。” 寸心细看之下，这才发现渊渊的嘴角周围长了一些小水泡…… 这该不会是人类所说的天花吧？女娲族会出天花吧？ 听说人类的孩子出天花大多都熬不过的…… 寸心心中害怕万分，口中不停不停的叫渊渊的名字，同时握着渊渊的小手……手心也好烫，而且手心好像也有东西，辦来渊渊的手心一看，手心中全是水泡，撩开睡衣的衣袖，连手臂上也是…… 寸心这下更难过了，眼泪刷刷完的掉。 “寸心，事不宜迟！”杨戬快速用棉被将渊渊包好，抱了起来：“寸心，帮我打伞，咱们去天庭。” 寸心只得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又留了一个纸条给杨傲，打着伞和杨戬一起冲出了岱舆仙山的雨雾迷蒙，直冲天庭。 *** 狂风卷起巨浪，黑色蓝色的夜空大海之上有舟。 一叶片舟。 舟上有一人，一琴。 黄衣公子，一架古琴。 琴声操纵着海浪推动着小舟前进，缓缓进入了岱舆海屿。 终于还是来了。 第48章 生病了 当华陀看着真君大人和真君大人的前妻抱着一个孩子心急火燎的来找他时，他是讶异的。 早听说两这位能生出龙主那般的人物，若是说怀中那孩子是他们的二胎，他也信的。 “神医快过来看看，这孩子烧的严重。” 华陀连忙让杨戬把孩子放在诊床了，摸了摸额头，又开始诊脉了。 杨戬还不镇静，寸心都急的团团转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睡着了就开始烧了，全身跟个小火炉似的。”寸心连忙回答。 这孩子的脉象不似人类，摸了摸孩子的肚子，也没有积食，而肚子下面赫然是一条尾巴…… 华陀吃惊的同时，暗道：难怪刚才的脉象有异…… 华陀掩饰住吃惊的表情，只以为是神和龙女所生，有龙的一部分特征也属正常。 “小孩子无原无故的发烧其是因为成长太快了，烧退了自然就好。” “可是渊渊身上都起水泡了，不是天花吗？” “不是。”华陀斩钉截铁道：“只是发烧引起的一系列的病症。我先开药吧。” 不一会就见华陀拿着一个药盒出来，药盒里是一颗褐色的药丸。 “这是退烧药，一丸见效。但是保险起间最好先酒精擦身来降低温度，明早我再来复诊。” 杨戬只好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华陀，回来是却看见寸心在帮渊渊脱衣服，想着要去帮忙的…… “出去！”寸心喝斥一声。 杨戬摸了摸鼻子，这才想到男女有别这回事，尽管渊渊还小。 想找个人给寸心帮忙，可是真君神殿连个侍女都没有。 杨戬叹息一声，他是将灌江口杨府只整个儿搬到上天成为现在的真君神殿的，将来他希望寸心傲儿都能住进来，但傲儿有龙主行宫不说，光这真君神的的配置都让人挺糟心的。 这边渊渊一直昏迷不醒，寸心替她擦了身子，又喂她服了药丸，又给她头上敷 冰袋…… 然后一直守在渊渊的床边。 “别太担心了，渊渊一定会好起来的。”杨戬终于放心的推门进来了。 寸心什么也没有说，只能点了点头。 而渊渊身上的温度也慢慢的退，水泡也塌了。 杨戬连忙递上一杯茶：“喝口茶休息一下，你也累了一个晚上。” 寸心接过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看着杨戬，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愣住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同时笑了，杨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寸心看着杨戬的眼睛：“谢谢你。” 这样子说谢谢是将他当做外人啰！杨戬的笑容僵住了：“不客气。” 寸心道：“好了，累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我去睡了，你呢？” “我要守着渊渊，神医说小孩子发烧可能会反反复复，我怕半夜渊渊又开始烧了，冰袋还是要备着……” “我陪你。” “不用。”寸心问道：“何况你会照顾生病的小孩吗？” 说真的他还不会。可是…… 我不想在看到你慌乱无主的样子，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无法应付的一切。 “我想陪你。” “……” 你又是哪根筋搭错？ 寸心很想这样问，可是…… “你这里有食物吗？我有些饿了。” 杨戬皱眉。 食物？他这里好像还真没有…… 灶神或是御膳房应该有吧！ “我去找找看。” 就算没有也要逼着他们做出来。 “找些清淡些的，我想渊渊醒来也应该喊饿了。” “是我疏忽了。” 寸心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很自然的关上房门，即然渊渊没事了，她反而担心起傲儿了。 她只留了一张纸条，现在傲儿怕是要急死了，还是等天亮以后，渊渊的病情稳定了就回岱舆仙山吧。 重新给渊渊的头上换上湿毛巾，渊渊睡的依旧很不安稳，好似恶梦接连不断一般，这样的孩子真让她心疼。 寸心的眼泪‘吧嗒’一声溅落在棉被上留下一个湿印儿。 “姨母，不哭不哭。” 渊渊要给姨母擦泪，可是手动不了了。 寸心又惊又喜：“渊渊你醒了，她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姨母。” 哪里不舒服？ 渊渊迷迷糊糊的说道：“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尾巴，像是要分开两半一样……渊渊要死了。” 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怎么会尾巴分两半呢？ 寸心安慰道：“瞎说，明天渊渊就会好起来，然后找傲陪你玩好不好？” “渊渊最喜欢的傲哥哥玩啦。”渊渊红声细言的问道：“明天是什么时候？” 寸心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笑道：“天亮的时候。” 小丫头快速的闭上眼睛，嘴上默念道：“我要睡觉，我要睡觉，睡醒了就天亮了。” 也许醒来以后一切就会好的，渊渊，不痛不痛！ 小丫头烧到迷迷糊糊，清醒了一下下就又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杨戬才找了一些水果回来。 寸心还没有吃上几口，华陀又来了。 渊渊的烧虽然退了，可是看华陀的神却并不乐观。 “小姑娘身上莫名多了一条经脉……” “多了一条经脉？” 杨戬与寸心吃惊的同时，倒是杨戬镇静些：“怎么会多一条经脉？” “昨夜诊脉有时候这条经脉还不明显，可是今天……”华陀缓了口气：“小姑娘发烧大有可能是这条多的经脉引起的……” “那么多的这条经脉会影响到她的生活？有没有生命危险？” 华陀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是神仙与龙女所生所以特别了些，可是这小姑娘竟是…… “小姑娘是女娲族的吧？” “……” 杨戬和寸心都沉默了。 华陀慢慢的拉开渊渊身上盖的棉被，将衣裙稍稍的向上卷了一截，露出渊渊的一截尾巴…… 杨戬和寸心已经目瞪口呆了，而华陀像是早有预料。 那已经不是尾巴了，而是厚厚的半透明的皮肤包裹着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腿和小脚丫…… 渊渊终于长出腿脚，可以为什么裹在皮肤里？ 杨戬额上悬着一滴汗珠：“可以割开么？” 华陀摇了摇头：“后果不堪设想。” 寸心吓傻了，只喃喃道：“神医你快救渊渊，我求你，求求你了。” “这应该是女娲族中人的第一次蜕变，老臣虽有古籍上见过，却无能为力。”华陀建议道：“也许将小姑娘送回女娲族或许还有救……” 送回女娲族？这得掀起多大风浪啊！但是哪有渊渊的性命重要。 “渊渊不回女娲族？” 声音从门口传来。 “傲儿。” “傲儿。” “龙主陛下。” 傲儿用被子包住渊渊就要将她带走，转头看着父亲母亲，重申一遍：“女渊渊不回女娲族，我要带她去见我师尊。” 第49章 欧阳大夫 傲儿用被子包住渊渊就要将她带走，转头看着父亲母亲，重申一遍：“渊渊不回女娲族，我要带她去见我师尊，我师尊一定会有办法的。” 杨戬与寸心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遗世独立的女子，可是她闭门谢客已经好一段时日了，但是渊渊有难她是一定会帮忙的。 “是东皇上神吗？”华陀很是好奇：“我的药只能暂时吊着命罢了，也许东皇上神见多识广或许可以帮小姑娘渡过这一劫……” “那还等什么？”杨戬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岱舆仙山吧。” 好像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杨戬用了‘回’岱舆仙山为个词。 寸心一心扑在渊渊身上，只是简单的行了个万福之礼，道：“多谢神医了。” “夫人客气了，救死扶伤是吾辈天职。” 杨傲开口道：“多谢了。” *** 东皇本就在岱舆仙山之中，抱着生病渊渊大老远的跑到天庭找华陀求医无果不说，还浪费了时间，不能不说是蠢，可是谁又能料到小小的发烧让华陀都束手无策呢？ 不是人类的病症，人类的大夫自是无医。 可是寸心不断的自责中。 傲儿一直是由东皇照顾的，她空有一腔慈母心肠，却是有心无力，所以她照顾傲儿的时间并不多。 如今又这般担误渊渊，若渊渊真有个什么的话…… 她真的难辞其咎。 看着寸心面有难色，杨戬心下一琢磨，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寸心所想的其实也就是他所想的。 “寸心。”杨戬轻唤一声。 寸心回头看着他。 “我们虽为人父人母，但在照顾孩子的方面却是经验不足，我想渊渊也不会怪我们的。”杨戬握着寸心的手，两人一同行云：“何况渊渊是个福泽深厚之人，一定会没事的。” 寸心在杨戬的鼓励下像是重拾了信心一般：“东皇师尊一定会救渊渊的，渊渊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要相信东皇，相信渊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边傲儿抱着渊渊一直飞在最前面，表情一直崩的紧紧的，终于到了岱舆仙山的上空，然后就一头扎进云层中，穿出云层伴着闪电与雷鸣落在青竹密布的岱舆仙山之上，东皇的院中…… 杨傲正考虑着让师尊出手救渊渊的说辞呢，就听见屋里传来淡淡的声音。 “大夫已经在渊渊的房中久等了，还不快些将渊渊送过去。” 大夫？师尊又分出了元神去外面请大夫吗？ 师尊这般劳心劳力请来的大夫会管用吗？毕竟连神医华陀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其他的大夫怕只要做无用功了。 但，即然是师尊亲自指定的大夫，说不定…… 他不想送渊渊去女娲族，若是真的送过去了，以后别说回来了，就怕是再见一面也不易。 师尊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希望师尊这次请回来的大夫会有用吧。 行礼退下，杨傲又急急忙忙的带渊渊回到住所…… 那黄衣优雅的公子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了。 说是行医的大夫，怎么感觉像一个读书人？脸上那和煦的笑容让人感觉很亲近、很亲切，没有一点点的危险性。 这就是师尊请的大夫？ 杨傲充满了防备：“这位大夫看起来有些眼熟？” “哦？”那黄衣大夫微微一笑，看着杨傲眼睛中全是赞赏：“其实我看到小公子也感觉很面熟。” “敢问大夫贵姓？” “免贵复姓欧阳。” 杨傲客气道：“原来就欧阳大夫，不知你可医得了渊渊的病？” “若医不了她的病症我怎会不远万里的跑到这里来呢？”欧阳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焦急：“可否将病人放下，让我诊治一番。” 杨傲还是有些犹豫，他不会将渊渊交给来历不明的人，只是他这一犹豫那位欧阳大夫竟有上来抢人的架势。 杨傲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欧阳大夫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忙道：“是在下失礼了。” 杨傲问道：“欧阳大夫对自己的每一个病人都这么积极吗？” “医者父母心。” 欧阳虽是淡淡一句话，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探头往杨傲怀中的渊渊脸上看，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他是不是表达的太过热情了？这反而的此不正常。 到底让他治不治呢？杨傲虽然纠结，但也别无它法，而且直觉这位欧阳大夫举止有些怪异，但他关心渊渊的神态不像是做假的，而且还有师尊的推荐，师尊对他的底细应该很清楚吧。 那就姑且一试吧。 只是…… “大夫医人救命之时可允得了旁人在一边观看？” 欧阳侧目：“看来小公子是信不过下在了。” “非也，只是渊渊的身份特殊，容不得半点差池，更何况小可也略通医理，许帮得上忙。” “也好，在下正想寻问上一个大夫的治疗方法呢。” ……将渊渊放回小床上，欧阳大夫一边诊脉，一边问一些问题。 杨傲都一一做答。 “只是用了退烧的药物啊……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冶标不治本，但是若着这样一直烧下去的话，渊渊被烧成傻子的。”欧阳大夫的语言虽是赞赏，但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好像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在说‘这笨蛋终于靠运气蒙对了一回’的感觉。 而杨傲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不止是他的脸熟悉，连这冷不防又很是平静的霸气神态也像一个人…… 欧阳大夫撩起渊渊的衣袖露出胳膊时，杨傲被眼前的景象了一大跳。 那像是被长期泡在水中，一层皮肤被泡肿了，快要脱下来了。 “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怎么？除了尾巴，难道……”细思微恐：“难道身上其它的地方也、也……” “呵呵！”欧阳先是冷笑了几声，对杨傲惊恐的表情有些火大：“要是害怕就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突然被人这么骂，杨傲有些委屈，不由解释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心疼渊渊要受这样的苦。” 欧阳只是回望杨傲了一眼，似是理解又有几分抱歉，又转回渊渊身上，突然道：“你见过是蛇蜕皮吗？” “没见过。” 但是他知道有这回事的。 愣了半秒钟。 “你的意思是说……” 欧阳大夫对他点了点头。 女娲族的原形都是人身蛇尾的，若说保留了一些蛇的特征的话…… 所以渊渊这是在蜕皮？ “退完头层皮的话，渊渊的脚应长出来了。” 欧阳的目光十分温柔的看着沉睡中的渊渊。 女娲的神女们第一次蜕皮都算是人生中的大事，不管离的多远她们的父亲也会不远万里的赶到她们的身边去，所以为父怎会错过你这般重要的日子呢？ “幸好先我前一任的大夫没有强行的为渊渊蜕皮，否则……” 不仅是渊渊后果不堪设想吧…… “那下面怎么办呢？” 他记得蛇都是自己蜕皮的，难道渊渊也要自己…… “女娲族毕竟还不是真的蛇族，所以我需要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第50章 水银 “女娲族毕竟还不是真的蛇族，所以我需要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问话的是冲冲赶来的杨戬和寸心。 欧阳大夫微微皱眉，杨傲也明白其中之意。 治病本是严肃的事情，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这下又来了两个…… 杨傲便动主介绍：“这两位是家父家母，他们也很关心渊渊。” 欧阳大夫并没有因为知道这两位是杨傲的父母而和言悦色，反而用得更心安理得了。 “那么我需要的东西就麻烦两位去寻找了。” “什么东西？”杨戬再次问道。 “水银。” 水银是最最古老的医方，用得当了更是治病的良药，更有道家的炼丹士认为水银是金属的化身…… 但就水银本身而言是有毒的。 而岱舆仙山之中并没有水银，找水银要去方壶仙山中的医馆中，那里才有。 只是杨戬一听到‘水银’两个字，又想到渊渊即将蜕皮的事，总是有不好想法。 他是司法天神，但是‘刑’与‘法’是不分家的，他也看关于‘刑’之类的书，而有一种刑与蜕皮和水银有关。 “你的脸色很不好。”寸心关切的问道。 “没事。” 水银本身是能入药的，他真希自己是多想了。 “那我们快去方壶仙山买水银吧。” “嗯！”杨戬点了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竟然就用到有毒的水银，杨傲倒是十分的好奇。 “在遥远的西藏地区有一个神秘的宗教。” 欧阳大夫看似不经意的说着，手下却个行囊中翻找着东西。 杨傲对他说的话听的认真。 “这些宗教内部高级特喜欢一些很特别的……”欧阳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他们喜欢一些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杨傲顺着问了下去。 “找一个成年的男子，其实女子也行，在他们身上纹上彩色艳丽的图、文、宗教图藤，或者是他们所信仰的神佛。” 只见欧阳讲故事的同时，动作却没有停，终于在行囊中找出一个碧玉色清澈通透的酒樽。 杨傲听的认真，却听欧阳大夫继续道：“当纹身布满了他们的全身之时，信徒们会将这些纹身的人绑在一个木桩之上，固定好他们的手脚，然后……” “然后怎样？” 欧阳大夫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把匕首，只是轻轻的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马上有鲜血溅出…… 鲜红的血液落碧色的酒樽之中…… 这是要是干什么？ “纹身的人被绑在树桩之上，不能动弹，信徒们会在他们的头部的天灵盖处钻一个小孔，孔的四周用刀将皮与肉分开一寸左右……” 杨傲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但是他发现欧阳大夫的神情很不对劲……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入酒樽之中，欧阳大夫的表情不是疼痛，不是麻木，不是正常人失血的表情，反而是带了一些……一些……兴奋！ 看到自己的血都会兴奋的男人，你到底是谁？ 而故事仍在继续着。 “而后将水银一点一点的灌入皮与肉之间的缝隙中。因为水银很重很重，所以会顺着天灵盖被割开的皮与肉之间有缝隙从上至下很快的流便全身，这时人皮和全部的肉身就彻底的分离了，然后就有专人将这张纹满靓图案的人皮取下，而被扒皮的人还是活生生，血淋淋的……” 杨傲听完这个故事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讲这个故事？ 意义何在？ 刚才他让父母亲去找水银了，再联想渊渊现在蜕皮的状况，难道…… “你不可以这么渊渊的。” 是‘不可以’，而不是‘不能’。 ‘不可以’三个字带着强烈请求的意味，而‘不能’则是有命令的含义。 “伯父。”杨傲这两字一出，出欧阳大夫也愣了半天。 臭小子倒是挺机敏的，就是胆子太小了。 “伯父，你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救渊渊。”杨傲期待的语气：“对不对？” 欧阳大夫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手腕上血流的速度，酒樽终于注满。 撒了一把白色的药粉止血。 “女娲族的神女天生就能自主蜕皮，但渊渊先天不足……” 天生不足，难道是因为父亲那边血源的关系吗？ 欧阳大夫难得开口解释：“若用水银蜕皮，虽然残忍些，但是我有九成的把握，若用其它的方法的话……” 语断，杨傲随着欧阳大夫的目光又回到了酒樽之上。 难道这其它的办法就在这一樽鲜血之上？ 杨傲盯着那碧玉的酒樽，反而不说话了，他在研究。 欧阳大夫闭目了小一会儿，当杨傲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却突然道：“冷却它。” 是要冷却酒樽里的鲜血吗？ 杨傲有种直觉，这才是渊渊有保命仙药。 想到此处，杨傲快速运动冰指捍着碧玉酒樽。 一时三刻，那盛满鲜血的碧玉酒樽外隐约凝了一层白霜，雾气飘过，白霜随即散去，而白雾再飘过，白霜又现…… 就像那杯中的热血，正和初春的寒意搏斗，就像它纵然脱离了躯体，却始终不甘冷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杯外白霜终于凝住，那樽中的鲜血渐渐分为三层，越往上颜色越浅。 杨傲终于有指挥下撤手了，欧阳大夫举着酒樽观望，，酒樽隔上的白霜渐渐增厚，杨傲的冰晶之术施展阴让那杯鲜血的温度降得很低很低，但见血色渐渐转为褐色，杯底浓郁的血层慢慢变为血块，而上层的颜色澄清。 等到血层彻底凝为血块，欧阳大夫又取出一个夜光雕杯，将上层清澈的液体倒入夜光雕杯中，手腕晃动，均匀而快速地摇晃起来。 然后目光触到床上昏迷还醒的渊渊，欧阳大夫对杨傲转头一句：“帮我将渊渊扶起来，然后撩起左袖。” 杨傲一一照办，自从猜到欧阳大夫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只有语言听即从的份。 手臂蜕皮的怀况好像更严厉了。 欧阳大夫拉起渊渊的左臂，一指掠而过，在她渊渊左臂内侧划了一道虽不大却颇深的口子，鲜血随即涌出。 渊渊吃痛，并未清醒，紧紧皱眉，杨傲按住潘渊的手臂不让她动，欧阳大夫托住渊渊左臂将夜光雕杯之中澄清的液体一下灌入她伤口之内，随即五指伸出，牢牢按住那伤口，一股强劲的内息逼住伤口鲜血不得外流。 渊渊只觉左臂伤口剧痛，一股刺痛的凉意顺血而上。 欧阳大夫的内息透臂而入，推动那凉意运行全身，。 渊渊呼痛，全身不住颤抖，顿时大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牢牢抓住欧阳大夫的右手，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之人…… “……爹亲……” 第51章 魂息 渊渊牢牢抓住欧阳大夫的右手，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之人…… “……爹亲……” 只是一声，就让一直看起来温文如玉实则待人冷冰冰的欧阳大夫露出了暖人的笑意。 不管他的样貌如何改变，或者渊渊的意识还不清楚，可是渊渊却能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不管如何寡亲缘情缘，万水千山她们母女始终牵着他的心。 他终究是放不下她们。 渊渊片刻的的睁眼之后，最还是痛的昏了过去。 看着捏着渊渊手臂出神的欧阳大夫，只是被意识不清楚的渊渊叫了一声‘爹亲’，有必要回味这么久吗？ 杨傲轻轻的唤了唤几声：“伯父，伯父！” 欧阳这才回过神来，以往医治其他病人可从没有过走神的情况，怎么一换成病人是女儿就状况百出啊！ 若是以往，他决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方法，可是对渊渊他下不了手。 这么多年了，他想他经多了，也看多了，想不到今日也有感情大于理智的时候。 渊渊手臂上的伤口依旧是撒了一把白色的药粉止血，还在蜕皮，所以不能包扎。 将渊渊重新放回床上，而欧阳正在收拾他的医具…… 所以…… 这样子就可以不用水银剥皮了吗？ 难道一杯血清就可以吗？ 这一小杯的血清灌入渊渊的身体中，渊渊的身体不会出现排斥吗？ 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傲真是一肚子的疑问。 “伯父……”杨傲又唤了一声。 欧阳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望着他。 “这样就可以了吗？”杨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还需要做什么？” “还需要……”欧阳语气一缓：“等待吧，一个时辰。” 杨傲心中一喜，又问道：“一个时辰渊渊就会好起来么？” “一个时辰应该是看渊渊对我的魂息有无排斥……”欧阳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有……吧！” 毕竟他的原魂是由娲皇牵引而成的，渊渊不能自主蜕皮是因为女娲族的魂息不全…… 即然缺，那就补，应该无错了。 伯父将自己的魂息补给了渊渊，他记得伯父本来就只剩上两魂三魄…… 看着杨傲担忧的眼神，欧阳只道：“只是魂息罢了，又不是魂魄，不用太担心了。” 魂息的强弱决定着魂魄的强弱，魂息一灭，魂魄也就消散了…… 可渊渊是伯父的女儿，父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都是这般的不顾一切，傻瓜似的。 杨傲揉了揉有些发热的眼睛，心想着，渊渊一定会接受伯父的魂息，然后会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虽然渊渊睡着了，但是杨傲却不想打扰他们父女相处。 而欧阳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了，只是这么直直的看着渊渊，不发一言，静静的，默默的。 这丫头长的十分像她的母亲，只是不知道是否像她的母亲一般的暴力…… 若是暴力些，那姓杨的小子就要吃苦头了。 不过，想娶他的女儿吃些苦头也应该。 渊渊这次终于睡的安稳了，也睡的沉了些，连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只是从嘴角开始，脸上那一层朦胧的感觉更真切了。 欧阳欣喜，只是没想到渊渊对他魂息的接受能力竟然这么强。 轻缓的掀开棉被，撩起衣袖，手臂的皮肤新生如白玉般，那尾巴呢？ 被子继续向下掀，渊渊白色的睡裙裙角下露出一趾可爱的‘蚕宝宝’。 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开始蜕变到如此程度了。 他们的女儿自是不比那些纯种的女娲族神女差。 欧阳欣喜的同时，也泛着淡淡的忧伤，渊渊这一劫过去了，那也代表该是他离去的时候的。动作轻柔的在床上捡起一块渊渊上身蜕皮怀入怀中。 对不起，爹亲无法陪你长大了。 ***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杨傲捧着一杯茶水进屋，却发现屋里早就没了欧阳的影子。 寻人不到，杨傲心中明了，伯父不能长久的留在渊渊身边，伯父离开了，也代表渊渊恢复了。 他连等渊渊醒来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留吗？ 若渊渊知道他来过，又错过的话，一定会哭的很凶的。 现在去追或许还来的急。 放下茶水，杨傲冲出门时却撞到了人。 “这孩子急急忙忙做甚？”寸心问道。 被撞到的杨戬小心的护着水晶瓶中的水银，这东西撞散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对不起。我有急事。”杨傲道歉，又道：“我先去追个人，你们帮我看着渊渊，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化作一阵水雾，消失的迅速。 “还有时间去追别人可见渊渊以无碍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随后寸心察看了渊渊，心中喜悦，直道：“大好！大好！师尊请来的大夫果妙极，妙极。” 闻言，杨戬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渊渊病好了，他高兴。即然渊渊的病好了，那么水银这种危险的东西自是用不到了。所以他得妥善保管才行。 “渊渊说不定马上会醒，要准备吃的，洗澡水和衣服……”寸心细心的按排着，然后唤着神侍们：“粉桃青竹！” 杨戬越发感觉往真君神殿配侍女的必要性了。 但是，只要看到寸心高兴，他也晴朗起来了。 他有子无女，无法陪儿子长大是他最大的遗憾，如今却体会了一把女儿半夜生病陪着妻子抱着女儿深夜去找大夫的经历，虽然过程如无头苍蝇一般即担心又心焦，但却是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 杨戬问道：“渊渊的衣服放在哪里？我去拿。” “在我房间柜子里的最上格，是那粉色的，刚刚做好的，还有那双粉色的鞋子。” 做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给渊渊穿上，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呀。 **** 杨傲稳稳的落在船舷之上，看着欧阳盘坐放在双膝上的古琴，只道：“伯父这就要走吗？” 欧阳身上散发着疏远的气息，故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杨傲心中暗暗的吐槽：我这那是来送你的？我明明是来拦你的好不好？ “那伯父就不等渊渊醒来正识的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 “永远没有结果的事，还是不要给她留这个念想了，徒添伤心罢了。”欧阳眼神复杂的看着杨傲，有那么一些不甘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好待她，如若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杨傲背后一冷，道：“九阴明白。” “还有，替我谢谢你师尊。” 杨傲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您有什么话留给渊渊吗？” 谁知…… “不要告诉渊渊我来过了。” *** 杨傲回去的时候，渊渊已经醒来了。 寸心在喂渊渊吃粥，杨戬在给渊渊讲笑话，杨戬毕竟是有妹妹的人，年少时哄妹妹开心，他还是会的。 是渊渊最先看见进门的杨傲，糯糯的唤了一句：“傲哥哥。” 杨傲回应他一苦涩的微笑。 小女孩儿小小的，软软的声音：“傲哥哥，我梦到爹亲了。” 第52章 番外番外 10、倾慕 梦里，我倾慕着一位姑娘，她有雨滴一般的声音，容貌端庄静美。 我忘了她是谁；忘记问她为何在我梦中；忘记寻问她家住哪处仙乡…… 是我忘了她的存在？还是忘了她已不在了？ 是前世之缘？又或许只是，一梦黄粱…… 我寻过华夏大地，走过山川河流，遇过与她相似之人，但终究不是她。 我梦着一个姑娘，找着这个姑娘，却不知自己是她的谁？ 朋友、知己、过客、归人、抑或是她的她的檀郎？ 一百多岁时，他以为此生再也无遇缘见她了，谁想那在个诡异的深夜中，他中于得见她一面。 11、遇见 深夜的小城中只有这万卷楼的灯光还亮，寂静的夜中，越发衬的这万卷楼十分的不寻常。 万卷楼的正厅门虚掩着，柜台上正传来‘嗒嗒嗒’算盘珠子拔动的声音。 突然，‘邦邦邦’的门敲声，接着门外传来淡雅的男音：“路经此地，见天色以晚，城中的大小客栈皆以打烊，但楼中仍有烛光，可否让在下借宿一休。” 门里有轻微的响动，不一会儿一个着暗绿色衣裳的女子推开了半扇门页。 借着月色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姣好的面容，艳丽的三断水纹花钿，垂头之间的眉眼温柔…… 一瞬间竟让他恍然若梦，疑是故人来。 “先生请进。” 绿衣女子将他让进楼中，他仔细打量着楼中的摆设——整整齐齐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的全是书。 这是一个书肆。 “姑娘是这书肆的老板？” “不是。”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道：“老板临时有事托我代为照顾。只是此处并无寝榻，只有委屈先生在案牍上将就一宿了。” 他直言：“有个遮风掩雨之地已是万幸了……” 绿衣女子问的迟疑：“敢问先生贵姓？” “在下慕容……” “慕容先生有礼。”绿衣女子连忙见礼，她似乎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慕容连忙还礼，又问道：“敢问姑娘何姓何名家住何方？” 绿衣女子没有任何不悦，嘴上说着不轻不重的话：“慕容先生，您失礼了！” “或许在下应该问……”慕容语气质疑：“姑娘你是人是妖？” 这画风转的太快，他从来没的想过他一直倾慕的女子会出现，以妖的身份出现…… 但是他从小所学之玄道一直教导他要降妖伏魔。 “若我说，我不是人也不是妖呢？”绿衣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并坚定不疑的告诉他：“我是魔。” 随着这三个字一出，慕容顿时收起了伪装的表情，全身戒备，背上剑匣中的剑正在嗡嗡作响，战意四起…… 绿衣女子盯着他的剑匣眼神一锐，便让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他全身的法术就被她轻易的制住了。 “我没有恶意，何况你并不是我的对手。”绿衣女子手轻轻一抬，柔声道：“先生，请坐。” 慕容不由自主的坐下，微恼：“那你三更半夜引我来此是何目地？” “只是找慕容先生来叙叙旧罢了。”绿衣女子低眉顺目，手上捧着香茗：“请喝茶。” “在下并不认识姑娘，何来叙旧一说？” 她一直这付温柔仿佛他再无礼也不会生气的表情，倒是让他有些过意不过去了。 虽为魔族，但她身上没有半点血腥的气息，或许她并不是坏人。 挑亮了油灯，她正坐在他的对面：“无妨，我问你答就好，有些问题不想回答也不必勉强。” 慕容有些莫名，有些莞尔，却完全的放松下来了，以她的法力若也对他不利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更何况她说过不勉强他的，他该相信她么？ 悠悠一声叹息，她道：“你还是这么喜欢穿蓝衣……” 慕容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也白了？” 也、白、了？ “姑娘，在下已经一百多岁了。”慕容沉着的提醒道。 “面容不老，头发却白了，身为玄修总能比凡人活的长些。”绿衣女子表情寞落，即为人亦为己，而他的一生不止百年，怕会更长更长吧，她不禁又问了：“你有想过要修仙道吗？” 一个魔问他要修仙么，这是笑话吗？他又选择沉默了。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人生如梦幻泡影一般，转瞬即逝，一切皆为虚妄。” 茶水注入杯中，她为他再添香茗。 “即然无所谓好不好，即然都是虚妄都是梦，为何不让自己美梦一场呢？” 慕容看她的眼光有些怜悯了：“若梦醒了之后呢？” “庄生晓梦迷蝴蝶，你以为蝴蝶在你梦中，又怎知是我梦中有你呢？”绿衣女子眨着眼睛里全是缱绻的情意。 那一瞬间，他怔住了，也许她一直没有认错人。 秉烛夜谈，虽谈不上兴致高昂，却徐徐如水直到破晓天明。 “你可以走了。”绿衣女子毫不犹豫的赶人。 “你……”谈了一个晚上，他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接着！” 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落入慕容手中，是一块丝绢，天君丝制成的丝绢，难道这姑娘对他有意…… 只是原地以不见人影，风中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以后若遇难事可执此物来东海归墟境岱舆仙山寻我…… 12、想见 一次莫名的相逢在他心中溅起了不小的涟漪。 他总感觉那个女子在等他，或者是他自作多情吧。 修仙之路漫漫长长，而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必需要走的路。 当他忙完一切，可是放下一切，专心的去寻她之时，她是否还在等他呢？ 看着布满天罡雷劫的仙山之时，他想，他或许可以闯上一闯。 13、神仙叔叔 那人蓝衣雪发，蓝白相间的鞋子一步一步的踩在青石铺成的小路，步步坚定、沉稳。 那时寸心在教渊渊走路，杨傲在帮杨戬盖房子。 谁也不曾想到，东皇等待多年的人就样踩着清风细雨来了。 杨傲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寸心满眼的惊艳之色，这位比起她见过的神仙们更仙风道骨，杨戬简直都被他比下去了。 杨戬看着寸心花痴的表情有些吃味。 渊渊则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发生了什，最后目光落在来人身，犹豫了一下，然后欢呼般的叫道：“神仙叔叔。” 怎么连渊渊也…… 杨戬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 14、记忆 他记的这里原来没有这么多人的，怎么会…… 还有那个少年，怎么和记忆中的不一样？ 他前世的记忆恢复了许多，他记得他是有妻有子有家室的人。试探着问着眼前的少年：“你是莫儿？” 莫儿是谁？ 寸心不知道，杨戬更不知道。 渊渊小声解释道：“莫哥哥是渊渊和傲哥哥的大师兄。” 原来是这样啊。 师尊记忆中的人终于出现了，杨傲欣喜，却又吞吞吐吐：“你……你……我不是大师兄，我是傲儿。” “还有，师尊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15、花开 记忆中的女子正背对着他拿着锄头在栽一棵桃花树。 以为见到她，他会很激动很高兴，但是高兴是有，是平平静静的高兴。 她本该属于他。 他轻唤了一声：“天沉。” 女子的身影一顿，然后慢慢的转身望着他，眼睛中灿着星光。 “欢迎回家。” 第53章 寿尽 岱舆仙山的男主人回来了，寸心为东皇感到高兴的同时，看着外面继续盖房子的杨戬真不知说什么好。 上次渊渊生病的时感觉有什么事情人家中有一个拿得住事儿的人真好，可是如果那人是杨戬的话…… 寸心打心里感谢他，也对他和颜悦色，但让杨戬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好更远了。 他情愿寸心对他张牙舞爪、声嘶力竭也总好过现在，现在寸心对他的感觉则像是对待一个老朋友。 不再距他于千里之外，或者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也不知现地天庭那边怎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杨傲暗笑，他在凡间不过几天罢了，天庭的时间最多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能出什么事儿呢？ 杨戬自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天庭无事，但是凡间却出了大事，最起码在听心和杨婵看来是大事。 刘、彦、昌、寿、命、将、尽。 刘家村的生死薄虽然被沉香大闹地府时销毁了，但是地府的阴差们也不是吃的白饭的，销毁的生死薄也有恢复的一天，而这一天不会太晚…… 刘彦昌杨婵一家住在华山上，刘彦昌都一百多岁却依旧是三十多岁的面容，除了沾了不少杨婵与沉香仙气之外，杨婵时不时的拿了一些仙丹给他吃也是他长寿的原因。 但刘彦昌毕竟只是凡人，何况这世上并没有让人吃了直接可以成仙的仙药。 那些仙药能让他保持面容和延长寿命，但毕竟有个限度。 似乎知道刘彦昌活不长，所以杨戬又一次对自家妹子开了后门。 新天规规定仙凡可以成亲是的条件的，那就是仙者一方必需被贬永世成为凡人，即然刘彦昌活不了几年了，杨戬便不顾新天规让杨婵以神仙的身份多陪刘彦昌几年。 他舍不得妹妹为了短短不到百年的情缘而放弃千辛万苦得来的仙身。 但人力有时穷，天道自有定。 刘彦昌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而杨婵想尽一切办法终是无效。 于是杨婵理所当然的想到一个人，这个自是他的哥哥二郎真君司法天神杨戬。 二哥是最疼爱她这个妹妹了，二哥为了她几乎可以倾尽所有。 她去求二哥救救她的夫君，二哥一定会帮她的。 在天庭转了一圈发现二哥并不在天庭，听值日星君说二哥去岱舆仙山找二嫂了。 岱舆仙山么？ 那是属于归墟仙境的一个仙山，听说那里的人不但寿命长，更有连秦始皇都求之不得的长生不老的仙药…… 再加哮天犬的说词，岱舆仙山中还有女娲族的神女，得女娲族神女一滴血可以飞升成仙。 杨婵劝退了想和她一起去的沉香和小玉，毕竟有亲哥哥这一大帮手，沉香和小玉来不来都一样。 收拾了包袱，满怀希望和刘彦昌来到岱舆仙山外围，杨婵看着一山的雷电密阵，头疼了。 宝莲灯得和小玉同时使用才有法力，而她一无法让宝莲灯发挥威力，这岱舆仙山怕是难进了。 突然想到龙族都有不惧雷劫的功体，杨婵便又去东海走了一趟，说起东海她最熟悉的人莫过于东海四公主敖听心了。 听心二话不说便护送他们至杨戬面前…… 那时岱舆仙山中下着大雨，屋檐下的寸心在泡茶，杨戬在督促傲儿写字。 写字全靠练的，不管你的天份再高，法力再强，就算你有千年的记忆，写字想写的好还是非练不可。 监督儿子练字好像一直都是父亲的职责，寸心不言不语，杨戬就自发自动担起这一职责。 傲儿练字从都不需要人监督的，他能很好的完成东皇给他的功课，并且帮渊渊启蒙…… 说是要指导傲儿写字？寸心在心中‘呵呵’两声，总之你高兴就好。 而杨傲伏在案上，右手紧紧的捏着毛笔，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满。 但母亲没有发话，师尊又不在这边，对于这个身为他父亲的人，他还真不敢造次…… 还是继续写吧，反正就算没有他，他也会把今天的份儿练完的，他就当他不存在。 渊渊在一边爬呀爬呀，最近她在学习走路，可还是不会，不过最近她爬的比较快。 寸心暗暗反思：是我教的不好，还是本来就要先学会爬再学走的？你可是女娲族的神女好不好？怎么会……即使比不上傲儿的天赋异禀，也不该平庸成这样啊，你这样都让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然后，还没看见人呢就听见杨婵喊二哥的声音。 再看时，杨婵已经站在门口了。 杨戬好脾气一句：“三妹，你来了。” 杨婵顿时哭喪着脸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倒是刘彦昌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扯杨婵的衣袖，两人这才对杨戬和寸心行完见礼问礼。 寸心下意识的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杨婵拉着一张脸，杨戬只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不远万里的来找我？” 话都问到嘴边了，杨婵这才期期艾艾的将刘彦昌的情况交待清楚。最后她不敢求长生不老之药，也不说要渊渊身上的血，只说是希望刘彦昌能搬到归墟仙境来住。 “归墟仙境仙气与灵气是寻常之地的几十倍，而且仙境中的人高寿，让彦昌住进去仙境，吸收仙境中的仙气与灵气，一定能为他延寿的。” 所以她暂时只是想用延寿这个温和的法子…… 但在杨戬看不却些不妥，新天条规定，仙凡结合，仙人必需放弃仙身，而他为他的妹妹已经违反这一天条了，他战战兢兢的希望刘彦昌可以快些死去，怎可能为他延寿？ 现在想搬入归墟仙境？就算搬入归墟仙境又能如何？ 见杨戬不语，杨婵目光转到寸心的身上，她们姑嫂虽然不睦，但毕竟没有真的撕破脸…… 而寸心对上杨婵的目光，然后移开了，杨婵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拿主意的人…… 那么，屋里还剩…… 看见渊渊在地毯上爬呀爬，杨婵眼睛顿时冒了绿光，听说喝她一滴血可以成仙…… 似乎被杨婵的目光烫到了，天生敏感的渊渊扶着桌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躲进了杨傲怀中…… 抱着渊渊，杨傲岂能不知杨婵的用意，只道：“想住在归墟仙境，若是寻常之人仙境自然欢迎，但若是三圣母的夫婿那么我得请示一下我的师尊和境主神尊……” 人往归墟仙境一住，那么归墟仙境便要担责任的，何况是这个与神们仙要扯不尽关系的刘彦昌。 归墟仙境之人虽然不惧天庭，但也不是好战挑事之徒。 杨傲句句的理，杨婵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杨傲将渊渊交与寸心，起步便走向东皇的住所，杨戬稍一琢磨，便对杨傲道：“为父与你同去。” 杨傲刚想要拒绝，但见杨戬的眼色有异，这才勉强答应。 杨氏父子离去，渊渊便紧紧的抱住寸心，眼珠子却滴溜溜的乱转。 看看刘彦昌，小女孩嘴里清清脆脆跳出两个字：“书生。” 寸心本想纠正渊渊的称呼问题，但是又想了想，渊渊与他们杨家无亲无故，且贵为女娲族神女，一届凡人没有对渊渊三拜九叩都算失礼了，还渊渊怎么称呼他？也不怕折了福气。 刘彦昌倒不知渊渊是女娲族神女，只觉这小女孩甚是可爱，张口便叫他书生，也是因为年纪太小了，他怎能与小女孩计较呢？ 于是刘彦昌只是礼貌的对渊渊露出和善的笑意，渊渊也回他甜甜的微笑。 对于渊渊，杨婵是一进门就有她强烈的关注感，如今渊渊愿意露出交往的样子，她自是打蛇上棍了。 “二嫂，这是……” “这是渊渊。”寸心对杨婵的态度不冷也不淡，却也不愿多说。 寸心对她这个杨婵是一直谈不上喜欢，当年是感觉她在杨戬心中的份量占的太多，现在没有了姑嫂这层关系，她们比陌生人强不到哪里去。 “这是二哥二嫂的第二个孩子吗？” 杨婵是如是问的。 寸心黑线到不行，这女人是白痴吗？ 刘彦昌尴尬到不行，这小姑娘看起来有五六岁了，不管怎么算，日子都不对呀。 杨婵手摸着渊渊的头：“真可爱，我是姑姑，叫姑姑。” 不小心就被她摸到了，渊渊感觉不舒，避过，然后抗议道：“不许摸渊渊的头。还有渊渊不是寸心姨母的女儿。” 果然…… 杨婵收回手，直道：“不好意思。” 寸心似乎也受不了杨婵那份故做亲密的态度，抱着渊渊转向一边，尽量不要让杨婵靠近渊渊。 这时杨戬和杨傲回来了。 第54章 三妻四妾 杨氏父子带回了好消息。 刘彦昌可以长住归墟仙境之中。 杨婵心中欢喜，但是杨戬却愁眉了。 “三妹，你可听好了，是刘彦昌一个人可以长住仙境之中……” 刘彦昌一个人？ “我为什么不可以？”杨婵悲苦：“为什么要为难我们？一个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将我们夫妻拆散？” 寸心直感头大，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手，奈何杨戬拉着她不放，这又是为了哪般？ 寸心只好将渊渊交于杨傲，让他们暂时回避一下。毕竟有些人思路太难理解了，两个孩子正在成长中，被带偏就不好了。 这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呢，妹子就开始指责他了，杨戬比寸心的头还大，幸好寸心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不然让他孤身一人奋斗的话，他未免太可怜了。 杨戬只好硬着头皮的解释道：“并不是让你们夫妻永远不见面，只是你身为西岳华山三圣母，有一方百姓需要你的看顾，那方百姓供奉你多年，保护他们平安是你的责任，你怎能弃他们于不顾长住于归墟仙境之内呢？” “我……”杨婵有些犹豫。她的一切荣誉，她的一切法力，甚至这神仙的身份都是由着一方百姓的信奉与信念得来的，若无百姓信奉于她，天庭封她这三圣母的名头也只是虚名罢了。 杨戬暗暗拍了一下寸心，希望寸心能帮忙劝说。 一不小心又上了贼船。寸心只道：“华山与仙境之间说远其实也不算太远，得个空儿你可以过来探望他……” “我可以让沉香帮我主理华山事物……”杨婵天真的以为。 “那让三圣母庙里供奉沉香如何？”杨戬压住火气：“咱们神仙靠是凡人的信仰活着，凡人凭什么信仰我们，因为我们能完成他们的愿望、斩妖降魔，每完成他们一个愿望或者斩妖降魔我们便积一分功德，这个谁也代替不了……” 沉香代替了便是沉香的功德，与她三圣母无由。 二哥好像生气了，杨婵还想说什么呢，却见刘彦昌温和目光。 “三娘，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杨婵紧紧的握着刘彦昌的手，然后对杨戬笑的勉强：“多谢二哥了，我这就回去帮彦昌收拾东西搬来仙境住。” 杨婵刘彦昌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去。 杨戬却叹息不已。 寸心毫不讶异的说道：“你好像不太喜欢你这妹夫。” 杨戬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寸心倒了一杯，这才慢慢的说道：“三妹值得更好的，刘彦昌配不上三妹。” 寸心惊异的望着他：“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种想法？” “什么想法？” “高见之见；门户之分；仙凡不能相恋。” 杨戬好笑的又问：“我有这些想法应该很正常呀。” 寸心摇了摇头，只道：“不正常。毕竟你是那样的出身……” 他的母亲云华神女也是下嫁与凡人杨天佑的，杨戬可算是这个制度下获利最多的人。 “你应该是最支持仙凡相恋，最应该认为众生平等，人无贵践的。” “人或许真无贵践之分，但却有努力奋斗者与碌碌无为之人，努力奋斗者得到自己应有的报酬，而碌碌无为者一无所获，这时候人便的贵践之分了。” 寸心微思，这才恍然：“你的意思是不问出身，以能力来分人的贵践？” 杨戬点了点头，又道：“我虽无意指责自己的父母亲，但是三妹今天却犯了一个当年同母亲一般的错误……” 为了和凡人厮守而抛弃自己的责任，只是母亲的责任是掌管欲界，欲界与天庭的时间同步，虽然不在一会儿没关系，但错就错在母亲当时的想法是永远不回天庭，甚至永远不去理会欲界了， 而三妹的责任是在人间，是人类，更是不能长久离开…… “为爱情抛下责任的人，我看不上。” “这句话可是连你的母亲和妹子都炮图上了。”寸心在一边好心的提醒，但眼中却冲满了激赏。 或许，理念相同，感觉他们之间又近了一步。 “我现在是真的这么认为的。”杨戬强调：“这是你曾说过的话，这些天我也细细的考虑过……” “然后呢？”寸心眼见之下杨戬的慢慢的脸红了…… 欸？欸？欸？ 这是什么情况？ 杨戬语气时急时缓，说的结结巴巴：“寸心，我喜欢你，或许……或许，还不到爱的程度，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寸心抬眼望着他，很有耐心很有态度的等他说完。 “但是，我会将你放在我心中妻子的位置上，不是为了傲儿，即使没有傲儿，我会努力去爱你的……” 哈！竟然还是这样子。 翻了一个大白眼，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呆子，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寸心只道：“等你真的爱上我再说。” 瞧！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他了。 杨戬对于寸心的态度倒没有多失望，这次寸心起码没有干脆的拒绝他，难道不是吗？ 他还有希望的，他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返回你三妹的话题上，现在让他们相隔两地，你打算怎么办？” 杨戬理所当然的说道：“无非是让三妹这几年多‘忙’些，让她没有空来仙境见刘彦昌。” 所以他是想暗中给杨婵多找点事情做做噢！ “仙境的环境能为刘彦昌延寿的事还上未可知，如果不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能呢？”寸心反问道。 “其实能的话更好……” 怎么会更好呢？ “仙境的环境不能给刘彦昌延寿的话，刘彦昌就这么默默的死了，我还怕三妹和沉香又大闹地府找刘彦昌的投胎转世呢。” 以思凡痴女的偏执加上沉香那个熊孩子，还真有可能…… “若是刘彦昌在仙境活的好好的，三妹因为事忙不能常常去看他，他一人感觉寂寞，这时又出现一只解语花呢？两人一来二去……”杨戬语言点止此处。 寸心一想，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口中大骂杨戬太过狡猾。 杨戬轻轻一句：“人，是最经不起诱惑的。” “你这妹夫长的也算是一表人材，现在还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说是能招蜂引蝶，我信。” 听寸心夸刘彦昌，杨戬心中一酸，又道：“刘彦昌是凡人，而凡间的男人将三妻四妾看做平常，他纳了个小的他认为是常理，可是在三妹看呢？” “她以仙身下嫁一届凡人，这凡人竟然还敢纳妾，便的彻头彻尾的负心人，而你三妹怕也是不愿和凡女争宠，最后自是落了个的缘尽……” 这法子真是治标又治本，只是…… 寸心默默的问了一句：“这般算计你妹妹妹夫，不会感觉良心不安吗？” 杨戬闻言，先是一愣，又是一笑。 “若是刘彦昌连这一点点诱惑都经不起，那么你认为以后的路他们两人能走下来吗？” 是算计，亦是考验。 这时，听心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了。 “你们快去看看吧！那、那边出事了。” 寸心与杨戬同时问道。 “是谁敢在岱舆仙山上撒野？” “出了什么事？” 听心上气不接下气道：“是三圣母，三圣母她要杀渊渊。” 第55章 谋害亲夫 杨傲和渊渊两个回避躲了出来，杨傲思量着在仙山外围的沙滩上教渊渊走路。 仙山是常年阴雨，连一块干燥的地方都难找，而沙滩这地方不但干燥，就算是渊渊摔了也不会摔的太疼。 只是他刚教渊渊学了一会，就见三圣母抱着刘彦昌冲过来了，嘴里嚷嚷着要渊渊为刘彦昌偿命之类的话，跟在三圣母身后的东海四公主拉都拉不住。 在杨傲的印象是这位三圣母一直是温柔的、优雅的，给他的感觉比总是喊打喊杀的父亲简直好太多了。 可是现在三圣母这样子…… 简直就是个疯子。 杨傲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只见杨婵面憎恨，对着渊渊出手就打。 可是杨傲怎能让她如意，将渊渊护至身后，正面对上杨婵的杀招，谁想杨婵竟没有停手的意思，杨傲急急架手格挡。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什么要杀渊渊？” 杨婵恶狠狠看着渊渊，痛道：“我今天要让她为彦昌偿命。” 偿命？ 难道刘彦昌死了？ 余光扫向一旁躺在沙滩上的一动也不动的刘彦昌…… 难道，真的死了？ 但，这关渊渊什么事儿？ 杨傲目光转向渊渊，渊渊疑惑着摇头：“渊渊什么都不知道。” 左闪右闪，杨婵攻势力越发猛烈，杨傲一边护着渊渊，一边面对杨婵却不敢放开了打，难免畏首畏尾施展不开。 而刘彦昌的事情对杨婵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杨婵疯狂索命，法力凌利，狠下杀手。 这般豁出命去的打法让杨傲有些吃不消，而他背上的渊渊哪见过这阵仗，仙法招势一来一去之间，渊渊被吓的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渊渊别怕，傲哥哥马上打退这个疯女人。” 杨傲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渊渊，反而让杨婵得了个空档，宝莲灯正面朝杨傲砸来…… 只是，那一瞬间。 寸心护在杨傲身前，宝莲灯也收回了法力。 杨戬捏着杨婵施法的右手腕，阻止了这一切。 “二哥。”杨婵看着杨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杨戬大怒，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杨婵喃喃自问，下一秒却跪在了杨戬脚下，哭求着：“二哥，求你救救彦昌吧，三妹求你了。” 莫名其妙的被三圣母追着打，身知这一切问题的关键就在刘彦昌身上，三圣母说是救，其实说是代表人还没死？ 心知刘彦昌才是关键，杨傲这只道：“救人要紧，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杨戬点了点头，随后去察看刘彦昌的状况。 刘彦昌浑身的衣衫上都是血迹，若是失血过多的话，面色应该是惨白惨白的，而刘彦昌的面容似带红霞，比桃李还在艳上三分。 杨戬只觉古怪非常，这才伸手搭脉。 细诊之下，杨戬发触一般的看着杨婵，声音冷若寒霜：“你给刘彦昌吃什么了？” 杨婵一震，眼泪倒是比话语出的更快。 “这明明是虚不受补的脉象，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看着自家妹妹那不争气的样儿，杨戬更是火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你这是在谋害亲夫呀，你知不知道呀？” 谋害亲夫？这是杨婵想也不敢想的事。 “我没有，我没有，都是、都是……”杨婵目中含泪，像是受了极大有委屈，纤指却指向渊渊：“都是她害彦昌的，都是她……” 杨戬郁闷极了，以杨婵对刘彦昌的感情，杨婵自是不会伤害他，但说是渊渊伤人，杨戬却又不信了。 见杨婵污蔑渊渊，杨傲正要发作，却被寸心挡住了。 寸心安慰对杨傲安慰道：“这事我来处理。” 保护自己的儿女是她的责任。 只见寸心近前一步，面对上杨婵，语气严厉至极：“在此之前渊渊与刘相公素昧平生又无怨无仇，渊渊为何要害刘相公，三圣母莫不要欺渊渊年幼不会辩解，便要红口白牙的含血喷人。”寸心双手一张，霸气和的将一双儿女护与身后：“今天这件事三圣母不交待个清楚，便休想离开此地。” 寸心态度如此强硬倒是杨婵没有想到的，杨婵看向杨戬，央求的叫了一声：“二哥～～” 二哥是一定会护着她的。 这一声‘二哥’让寸心的心悬起来了。 你还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自己妹妹的杨戬吗？ 若是这样的杨戬，我还有什么留恋的呢？ 谁知…… “解释！”杨戬只对杨婵冷冷的嘣出这两个字。 杨婵大惊之下，只是咬着唇，忍着泪，不断的后退，再退，万分凄苦，失望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二哥了。” 瞧，又是这般的自以为是，然后他们的自以为是将他架上神坛，让他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女娲族神女的名声岂是你等能污蔑的？”杨戬叹息一声，所有的火气都消了，发火只能让他的思维更混乱罢了，现在他很累，没有力气发火了，何况现在更不是发火的时候。 还不等杨婵解释，杨戬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三妹，你是不是接触过渊渊了？” 杨婵的身子很明显的一缩。 杨戬又问道：“你还偷了渊渊身上一滴血，对是不对？” 寸心大惊，杨婵是接触过渊渊，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可是杨婵的法力并不弱，以障眼法取渊渊一滴血简直是轻而一举的事。 “她取了你一滴血，你竟然不知道？”杨傲这边有些生气的责问着渊渊。 渊渊摇了摇，很诚实样子，呆萌呆萌的：“不知道。” 真实的情况便真由杨戬所料一般，杨婵真的偷偷从渊渊身上拿了一滴血，所以答应和刘彦昌分居两地的事是掩人耳目罢了。 刚刚走出岱舆仙山外围，杨婵就让刘彦昌服下了那一滴血…… “三妹，你真是糊涂呀。”杨戬痛心疾首：“女娲族神女的恩赐本就不是凡人能受的起的，何况是偷的……你忘记天罪之城的事了吗？你这、这是要害死刘彦昌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吗？” “我没有，我没有。”杨婵神态慌张，语无伦次：“是哮天犬说、说……” “哮天犬的话你也敢信？” 杨戬此时把哮天犬剁了的心都有了。 “你还有脸责备渊渊？”寸心冷哼一声：“杨婵你的心、你的道义、你的责任感与是非观都喂哮天犬了吗？刘彦昌今时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害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 “我没有想害他，我只是想他和长厢斯守，白头到老，难道这也有错吗？” “长厢斯守？白头到老？”若不是杨婵亲口说的，杨戬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摇头道：“为何你还是这样的天真？人生匆匆百年，长厢斯守白头到老这对凡人们来说本就不是很容易，但对你们来更是上难上加难，在你们决定成亲之前就没有考虑过吗？你们的生命本来就不对等，勉强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成亲的时候便是只顾眼前的幸福和甜蜜了，谁有想过以后呢？ 三妹了这般，当初的母亲恐怕也是这般。 只是母亲和父亲的爱情在最美的年华中折了，尽管遗憾却不后悔，因为他们没有经历人生最未端，生老病死中的衰老而死亡…… 有生就有死，不管是人或者是神都一样，神仙只是比凡人活的长一些罢了。 “我不要这个样子，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杨婵苦苦哀求：“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二哥，帮帮我，帮帮我。” 杨戬反问道：“你让我如何帮你？你当我是万能的吗？” 第56章 仙药 “我不要这个样子，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杨婵苦苦哀求：“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二哥，帮帮我，帮帮我。” 杨戬反问道：“你让我如何帮你？你当我是无所不能的吗？” 在杨婵的心中，她的二哥还真是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的，只要二哥愿意。 “只要有仙药就好，只要有秦始皇所求的仙药就好，就是嫦娥吃了以后可以飞升的仙药，东皇一定有，二哥，你帮我去拿。”杨婵无理的说着，似乎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这么理直气壮的说着，求着，要求着。 帮我去拿。 瞧瞧，说的多轻松呀！ 杨戬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婵。 好似他天生就欠他们的一样。 不管合不合理，不管应不应当，他就该为他们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杨傲眼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感到讶异和不解，明明很好处理的事情，却碰上一个拎不清的人。 父亲的原则碰撞父亲的护短，原则不断退让，几乎已经无路可退了。 身为司法天神，倘若心中的那座天秤歪了，不停的退步，那这便是人界大乱的开始。 杨傲刚想说什么呢，寸心却拉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杨婵算是他的长辈，就算不对也没有杨傲说话的份。 虽然长嫂如母，但是寸心这个嫂子却是真真正正跟杨戬合离的外人罢了。 “让我去拿仙药？”杨戬这下真是心冷如冰一般：“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可曾想过我会为难？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感受？为难？”杨婵不解：“二哥为了我连天条都去改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二哥的。” 所以在她看来，一切本应如此，一切理所应当。 杨戬被杨婵这话语激的倒退了一步。 为什么杨婵会变的这么贪得无厌？他们兄妹年幼失怙，一路相依为命，三妹一直是温柔善良的，后来日子终于安定了，但他对妹妹的亏欠仍在，母亲所托，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这一直都是他的信念。 所以几乎不用三妹开口要什么，他都会将东西捧到三妹的面前供她挑选，就是三妹私配凡人这等大事，他虽表面责备她，其实他心中更觉的三妹没错，都是天条不对…… 将三妹压于华山之下，他又觉亏欠，便加倍的宠了沉香…… 以至于沉香大闹天庭，偷吃道祖的丹药，甚至私放了地府的十万怨魂…… 沉香所做所为比起当年的孙悟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孙悟空因这等事故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多年也算是赎了罪过，又护唐僧西去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成正果…… 而沉香却是因为有他暗中相护，才少去了许多苦难，如今是个逍遥的散仙，不受天规约束，真是好不自在。 没有相应的付出，就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而这些好处会让人上瘾的，久而久之就会…… 是他将三妹和外甥宠着惯着护着，慢慢的将他们养残了。 是他错的太多太多了，现在悔悟还来的及吗？ 见杨戬左推右推，犹豫不决，杨婵一时嘴快，便道：“二哥可以为了哮天犬去死，为了我这个亲妹妹被为难一下去拿仙药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听在杨戬耳中真如一把刃刀在刺他的心，心在痛，嗓子如火烧一般，嘴中一甜，竟有什么东西向外翻涌着…… ‘哇’的一声，艳色朱红溅在沙石之上。 “杨戬！” “父亲！” “叔叔！” 寸心到更快一步的扶着摇摇欲坠的身影；杨傲直接搭上杨戬的手腕诊脉；渊渊眼中含着泪水，却不敢哭出声，捏着小手绢给擦拭嘴角的血渍。 杨婵默默的站在外围，有些懊恼，进退不得。 神色恍惚，杨戬看着寸心满脸的关怀，突然感觉很温暖，幸好有她在。 然后…… “傲儿，我好像听见你叫我父亲了。” 杨傲嘴角一抽：“闭嘴，我在诊脉。” 听杨傲这般说，寸心不答应了：“傲儿，他都成这样了，你就让让他吧。” 杨傲无语哽咽。 这还是寸心第一次在父与子的问题上向着他的，被杨婵气疯了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一抬头便看见一直忍住哭泣的渊渊。 “叔叔不要死，好不好？” “只是怒急攻心罢了，死不了。” 安慰的话被杨傲这般语气说出，寸心直想笑。 “即然无事那么……” “杨婵的事我来处理。”不容杨戬反对，寸心吩咐道：“傲儿扶你父亲回去休息。” 不由分说，杨戬就被儿子架走了。 杨婵刚想阻拦，却被寸心挡了回去。 面对寸心，杨婵显然没有面对杨戬时的理直气壮，萎萎缩缩的唤了一句：“二嫂。” 寸心并没有应她这一声，只道：“即然三圣母在打归墟仙境仙药的主意，那么是有备而来啰。” 杨婵自然不是有备而来，她所图的一直都是渊渊的一滴血，谁想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求取仙药只不过是后补之计，如今却是不得不为之。 寸心美目一扬：“那么三圣母又如何得知归墟仙境是有吃了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有仙药？” “传闻中……” “传闻中？”寸心呵呵一笑：“传闻中吃女娲族神女一滴血还可以成仙呢，结果又如何呢？” “二嫂的意思我不懂了。” “你懂得，你只是不想面对现实罢了。”寸心是容不得杨婵半点退缩：“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谎言的成份居多，而真正能炼出仙药的只有西王母娘娘，嫦娥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西王母娘娘早就归应天命了……” “若西王母娘娘真有让人长生不老的药为何她自己还会归应天命？” 这么浅显的道理三岁的小孩都懂。 “所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就连仙神也不过是比凡人多活时间罢了。而唯一能炼出这种药的西王母娘娘早就归应天命了。”寸心直视着杨婵的眼睛：“你之所图不过只是一场空罢了。” 杨婵闻言久久不能言语，慢慢的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失去了生气。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便是有希望，而最残忍的事便是将希望变成绝望 寸心见杨婵这付生不如死的样子，就觉有气，她是替杨戬生气。 “即然你想跟刘彦昌永远一起，那么他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去陪他死呢？” “我、我……” 寸心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能同生却不能同死，你爱的终究只是你自己罢了。” “我没有、我没有……”杨婵忙辩解着。 “嘘！”寸心做了一个悄听的动作：“着急反驳才更显的心虚。”接着更蛊惑人心的话言就出口了：“那么你愿意陪刘彦昌一起死么？” 杨婵瘫软在地，她不想彦昌死，她自己也不想死，她以为他们会一直一会走下去，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死。 她会陪彦昌一起死吗？她不知道。 刘彦昌是没救了，杨婵是独活还是去陪葬还真是个问题，一个必需面对的问题。 而寸心只是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罢了。 不管这妹寻有多么的不争气，但杨戬绝对不希望她死。 当然杨婵也不一定会真的陪刘彦昌死，但她一定有一个体面的、‘迫不得已’、‘不得不’活下来的理由，不然又怎么对得起她心中那份无与伦比的美丽万分的爱情…… 而这个理由由刘彦昌给最合适。 她逼杨婵去死的话刘彦昌应该听到了。 让杨婵心怀内疚的活下去，还是明光正大的活下去，单看刘彦昌怎么说。 杨婵生死两难之际，刘彦昌就这么醒了。 许是回光返照吧。 伸手扯了扯杨婵的衣角。 “彦昌。”杨婵又惊又喜。 “三娘。” 刘彦昌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剩下这最后一点点时间了，你、你再陪陪我吧。” 第57章 别来找我 白色的浪花一层一层的翻滚着卷来，冲击着沙滩，拍打着礁石。 落霞西艳，海天一线。 刘彦昌虚弱的靠在杨婵的怀中，默默的欣赏着这未曾见过的海浪风景，默默的回想这一世……这一路走来他可曾后悔过？ “这海边的风景我好像是第一次见。” “若是你愿意，我每天都陪你来看。” 杨婵脱口而出，但刘彦昌却知道这是一句谎言罢了。他的寿命不允许，她的身份与责任更不能抛下。 “也许是人老了，我经常想起以前的事儿……” 刘彦昌细细的回忆着，慢慢的说着。 …… 十八岁那年，他进京赶考，虽然落榜，但是在回乡途径华山，前往圣母庙进香，然后遇见了西岳华山的女神三圣母杨婵。 也就是那一年，他爱上了三圣母杨婵，还不顾二郎神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警告与三圣母喜结连理。 …… 十九岁那年，他放弃了回乡念头，放下考取功名的心愿，抛下了一切与他心爱的妻子隐居在华山之中，那年有了沉香。 …… 二十岁那年，一切的幸福好是泡影一般全都烟消云散了。家破妻离，还被二郎神追杀，回到刘家村时，父母亲也去世了，然后他决定细心的教导沉香，只希望沉香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三娘，你被压在华山下十六年，而这十六年里我从来没有过救你出来的念头。”刘彦昌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就事论事罢了。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因为我无能，身为男人，我却是永远被你保护的那个。而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杨婵温柔的安慰：“这不怪你，我能理解的。” …… 三十六岁那年，天规改了，仙凡可以相恋了，他们一家团聚了，而他的面容好像永远都不会老了。 …… 四十六岁那年，被烧的刘家村生死薄复原了，刘家村又开始死人了，在死亡气氛的笼罩之下，村里人对他们一家变的都不友善了。 人，对与自己得到什么都显的理所应当，而对于失去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显的十分怒愤怒，甚至还会牵怒。 他们一家是害他们得到又失去的‘罪魁祸首’，变成了众之所矢，一下子伤人的流言满天。 --人家刘秀才娶了一个仙女做老婆，从此以后就可以不务正业，风花雪月也没关系，有老婆养着呗。 --这不是吃软饭么？ --对呀，还有那个刘沉香竟然娶了个狐狸精当老婆…… --听说狐狸精会魅术专门吸男的的精血，你说沉香会不会…… --难怪十年都没有为刘家添个一男伴女的。 --还不知生出来的是人还是狐狸呢？要是人不有狐不狐的话…… 疯言疯语漫天飞舞，为此沉香还和那些人打过架，将人打的重伤。 …… 四十七岁那年，他们一家搬到华山山脚下去住了，谁知这更是恶梦的开始。 有一寻常的人家，一家四口，公公婆婆儿子儿媳，看起来上挺好的，可是久而久之便出问题了。 人，谁都见过了，倒处都有，可是这一家人都不会老呢？ 十年前他们是那个模样，十年后还是那个模样，再过十年依旧还是那样…… 然后往最坏处去想，就有人将他们一家人称为‘妖怪’。而他们却不能辩解说自己是神仙，因为怕引起爆动。 然后他的人生便在华山下的各个小村庄飘荡着。 不能回刘家村，不能在一个地方长住。 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但知道杨婵不能求到长生的仙药后，他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世虽然轰轰烈烈，但是太累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在经历什么了。 一双人身相互靠坐在海边的岩石上。 落霞也逐渐失去了色彩。 墨蓝色的天上，海上…… 新月如勾，繁星璀璨。 “三娘，等我死后，你就将我葬在刘家村刘氏祖坟中。”刘彦昌喃喃自语：“人嘛，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只有刘家村才是他的家，到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很想回家。 就算死了他也要葬进刘家祖坟，墓碑上刻着‘刘公彦昌之墓’。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迎着海风泪珠被吹碎了，事互如今，她已看清事实了，该走的她终究留不住。 “好，我答应你。”杨婵伸手抹掉眼泪，估作坚强：“你要在奈何桥上等我一等……” “我不会等你。” 刘彦昌很果断的拒绝了。 “而且，你也不能陪我死。”越是知道自己快死了，他的神质却越发清楚：“你还要看顾沉香，沉香的个性、为人处事的方式我始终放不下，我没有教好他，也没有能力教他了，你要替我好好教他，实在不行就给他另找一个靠谱能管住他的仙者师尊吧。” 杨婵含着泪水默默的点头。 刘彦昌将自己放心不下的事一件一件仔细交待：“你还有你要做的事，有你要担的责任，护守一方百姓，你若不管他们死活，就算逃过了天庭的责罚，你良心何安？世间天道有数，你欠他们的总会在别的地方还上。你若不管他们死活，那么所得报应就会报在我身上，生生世世……” “别这么说。”杨婵心知刘彦昌是自己的生生世世的安危来威胁她，但也是出于好心，他是不想她陪他一起死。 “我一定好好作功德，好好的行善事，苍天有眼，咱们一定都会好好的，我会去找你的，来世咱们一定会再继前缘的……” “来世吗？”刘彦昌的神情变的更遥远了，只道：“来世的话，我想试试另一种人生。” 这么明显的拒绝，傻子也听的懂。 杨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听刘彦昌悠悠道：“来世我想做一个平凡人，会读书，会去考功名，若为官，定要治国安天下；若为子，要在二老膝下尽孝，养老送终；若为夫，要护住自己的发妻，于之相敬相爱，举案齐眉；若为父，要言传身教，立正确的榜样，只求他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所以、所以……”杨婵苦不堪言，又带着被背叛的语气：“今生，你是后悔了？” “无所谓后不后悔，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了。 天黑了，彻底的黑了下来。 海风吹在脸上有些疼。 她听他说，三娘，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做个好神仙。 她听他说，今生我活的太窝囊了，对不起！ 她听他说，我只能许你一世，太多便不能了。 她听他说，不要找我的来世了，太辛苦了。 …… …… 海风吹干了她的泪水。 或许…… 今生，她也后悔了。 第58章 刷三观。 刘彦昌去世，杨婵安安静静的办完后事，让沉香扶棂回刘家村了。 而杨戬在岱舆仙境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滋润了。 盖房子的活儿停下了，光明正大的住在渊渊的小屋里养、伤！ 享受着寸心温柔细心、无微不致的照顾，因为他、受、伤、了。 趁着寸心不在时，挑逗挑逗儿子，看着那小子憋着火却也来敢发作的样子还真可爱。 明明只是急火攻心伤，伤得不算严重，偏偏母亲大惊小怪的拿他当个重病人来侍候着，他还偏偏给他摆起了重病人的谱，趁机欺负他…… 杨傲表示，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其实最让杨傲不满意的还是渊渊对杨戬的态度。 自从杨戬受伤后，那丫头就守在杨戬床边，端茶送水，送药送餐，嘘寒问暖，说话解闷儿…… 让杨傲妒忌不已。 “是移情作用吧！”寸心笑道：“渊渊将他当做父亲了。” 以杨傲的聪明早就知道渊渊是拿杨戬当做父亲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酸嘛。 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不是好事儿。 结果，一转身，渊渊又不见了。 等找到渊渊的时候，渊渊正爬在床边听杨戬讲故事。 杨戬正在讲田螺姑娘的故事。 杨傲顿时感觉不好。 故事大概就是：有一个以打柴为生的的年轻单身男子，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干活儿。 有一天从山上回家，发现有人为他准备好饭菜，然后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 男子好奇，这一天他提前回家观察，发现从水缸中跑出一只大田螺，田螺壳张开后，跳出一个美女…… 原来是男子的祖先养育着这个田螺，田螺成仙后成为白螺天女，白螺天女是前来报恩的，所以才为男子准备饭菜。 而男子却将田螺壳藏了起来，不想让白螺天女离开。 螺壳被藏起来了，不能变回去，白螺天女只好留下与男子成婚。 而螺壳中能源源不断的冒出大米，从此两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类仙女妖怪精灵私配凡间男子的故事，然后被人类美化一番后，就变成了对幸福追求和向往。 写这故事的人明白依靠自己的努力根本无法摆脱贫境，因而他们编造出诸如类似的故事，仙女妖怪精灵私变化成美女帮助凡间男子过上幸福生活，以这种色彩瑰丽的神话故事来聊以抚慰自己枯寂的心灵。 所以…… 杨戬他不觉得给渊渊讲这故事有问题吗？ 渊渊是什么样的身份难道他不知道么？ 讲这样的故事，说小了就是杨戬的无心之过，说大了就是在教唆渊渊思凡，若渊渊真的被这样的故事影响，将来三观不正的话…… 杨戬，我跟你没完。 …… “叔叔，私藏人家的东西是不是不对呀？” 听完故事，渊渊幼幼的嗓音问的清楚。 而这个问题阻止了杨傲进屋的脚步。 “……”对渊渊的问题杨戬真是摸不着头脑，只道：“私藏别人的东西是不对。” 渊渊摇头晃脑陈述自己的观点：“那他私藏白螺姑娘的螺壳也是不对的。” “……” 杨戬竟无言以对，杨傲暗自偷笑，渊渊虽然年纪小，但她有自己的坚持和是非观。 “将螺壳藏起来逼田螺姑娘嫁他，这人、这人无耻。” 渊渊用‘无耻’一词抗议时，杨傲整个人都囧了。 杨戬却陷入了沉思中…… “叔叔。”渊渊拉了拉杨戬的衣角，唤回的杨戬的注意力。 “叔叔不是司法天神么？田螺姑娘被人逼婚了，你怎么不去救田螺姑娘呢？” 被渊渊这样一问，杨戬简直想挖个洞钻下去。 就算仙凡恋合法了，也不能逼婚呀！ 杨傲捂着肚子狂笑，这些日子被杨戬惹一腔怨气一扫而空。 他怎么忘记了渊渊是带有天然黑的小萌物呢？尤其是在对父亲的时候渊渊的天然黑特质表现的特别明显。 先为父亲点根蜡烛。 杨戬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了，还是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刷惨了，可是自己仍没有感觉渊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田螺姑娘是为了报恩所以才以身相许呢？” 杨傲一推门进来一边问。 “若是为了报恩就应该找对人才是，田螺姑娘为男子准备饭菜只是因为男子是她恩人的后代罢了。” “渊渊不认为田螺姑娘是喜欢那男子吗？”杨戬好奇的问道。 “开始可能有点喜欢，可是他将螺壳藏起来了，就变成不喜欢了。” 渊渊这般的童言童语，可见为人处事自有她的一套法则，不太梦幻，却很真实。 杨戬眼见着自己讲的故事被小丫头批的一无是处，但他却无法反驳，只是求助般的看着杨傲。 --儿子，老爹快拢不住了！ --你活该，谁让你教渊渊思凡。 “叔叔，这个故事不好。”渊渊皱着眉，认真强调：“非常不好。” 杨戬感觉自己牙疼才讲了这么个故事，尴尬的笑了又笑，下面该怎么办呀？ 这时寸心推门而进，微笑着：“渊渊，该睡觉了。” 杨戬激动的看着‘救兵’。 寸心，你简直是我的女神。 谁知渊渊果断的拒绝了：“不要睡觉。叔叔讲故事骗渊渊……渊渊不依不依。” 小丫头撒起娇来粘人的不得了。 寸心只得问清楚前因后，大叹这父子俩连小孩都不会哄。 这父子俩意见都不统一，自个儿先内讧起来了，还怎么哄渊渊啊？ 杨戬是从来都不会女孩子的那种人，她是深有体会。 不过以傲儿的机智加上他对渊渊的熟悉应该能完美解决才对啊。 莫非是他不想出手？ “傲儿。”寸心轻唤了一声，不言之意表达的十分明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即然是母亲所求，他只得投降，乖乖的去哄渊渊。 只听杨傲道：“其实这故事还有下半段呢。” 杨戬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下半段？他怎么不知道？ 寸心：我就默默的看你怎么谝。 而渊渊则是静静的期待下文。 杨傲威风的看了渊渊一眼，一伸手，叫道：“茶！” 渊渊屁颠屁颠的倒茶奉上。 寸心：瞧这得瑟劲儿，真是找抽。 杨戬：我就微微笑着，安静的做一个受伤的美男子。 杨傲慢悠悠的喝着茶，享受着渊渊崇拜的目光，还真是受用啊！ 可是渊渊着急了：“傲哥哥，快讲啊快快讲啊！” 杨傲慢吞吞的放下茶杯，故事开始了。 “因为螺壳能生出米来，所以年轻男子和白螺天女过了富裕的生活，而男子就将螺壳里生出米去卖，也不在勤劳的干活了。 日子过了足足有三年，可这三年中，白螺天女并没为男子生下孩儿。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子就十分不高兴。 所以白螺天女告诉他，新天规规定……” 杨傲语言一顿，又喝了一口茶。 杨戬惊奇的看着他，怎么讲着讲着跑到新天规那里去了。而傲儿有在看新天规吗？ “新天规规定，仙凡结合必需是仙者一方放弃仙身，否则子、息、皆无。 不愿放弃仙身的仙凡结合就会没有孩子，这一条件对仙者的那一方倒没什么，但是凡人是最最重视子嗣的，没有子嗣不但会觉的对不起列祖列宗，更会让其他的凡人看不起……” 新天规是这么规定的，怕是仙凡结合生出的孩子变异又多生祸端，对其他的修仙者和凡人也不公平，所以有此一条。 “所以，白螺天女就主动提议自愿放弃仙身，甘为凡人。可是白螺天女若便成了凡人，那么螺壳里就不会冒米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于是男子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渊渊急急的问道。 不只是渊渊好奇，杨戬和寸心也同样好奇。 “于是男子就想了，若是有一个女子能为他生孩子，他又能享受着白螺天女螺壳里冒出来米，哪该多好啊？所以他想着要纳妾了。” “什么？”寸心拍案而起。 “……”杨戬无语，是被噎着了，这故事的发展真是那个啥…… 女娲族虽有伏羲大神，但却是女子为尊，加上父母深情，在渊渊面前提纳妾简直跟触范禁忌没什么两样…… “渊渊，知道纳妾的意思吗？”杨戬问道。 渊渊当然知道了。 “就是一个男人要娶许多个妻子。 一生一世人一双就是一个人全整的属于一个人，纳妾说是一个男人属于许多个女人，灵魂会被许多个人平分了，每个人都得到一小块小块的……太多的人分，每个人得到那份就越少…… “渣男”一词由此而来，这是傲哥哥的说的。” 杨戬寸心：“……” 渣男竟是解释的，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说…… “渊渊真乖。”杨傲夸奖。 不愧是他杨傲教出来的。 杨戬寸心凌乱，渊渊貌似是东皇的弟子吧！怎么会被傲儿教成这样？ “后来呢？后来呢？”渊渊道：“讲完嘛。” 是呀，后来呢？ 他们还想看看这故事后续怎么圆回去的。 杨傲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男子拿着螺壳里的米卖了些银钱准备要纳妾，那白螺天女当然不同意了，两人起了争执，伤了感情，也伤了白螺天女的心，白螺天女想回天庭，可无奈的是螺壳还那男子手中，回不去呀。” “凡间一年，而天庭只是过去了三天，值日星君才发现天上少了一位白螺天女，所以派天兵去凡间寻找……” “找到了吗？”渊渊期待的问。 “当然找到了，天兵还帮白螺天女要回了螺壳，最后白螺天女回天上去了。” 说到此处，故事算结束了。 可杨戬却问了一句：“那男子呢？” “或者懒惰成习饿死了，或者重拾砍刀又做起砍柴的营生。”杨傲轻声，波澜不兴。 杨戬闻言一愣，这结局似乎在意料之中，却在意料之外。他总感觉傲儿意有所指…… “所以……”杨傲趁机道：“渊渊，凡人没什么好的，你千万可别被他们骗了。” 杨戬黑线了，刚刚还觉傲儿意有所指呢，看来他是多想了。 渊渊道：“才不会呢！渊渊可没那么笨。倒是傲哥哥你……” “我怎么了？” “你将来要纳妾吗？” 呃！ 怎么说到他身上了？ 杨傲羞涩道：“龙族是一夫一妻制度。” 渊渊惊奇道：“我们女娲族也是一夫一妻制度。” 所以呢？ 然后呢？ 杨傲期待着，心中小花朵朵开放～～ “同样的制度耶，好巧啊！” 好、巧？ 好、巧？ 期待的半天竟然是好巧？ 杨傲凉凉道：“真的好巧啊！” 第59章 龙女思凡 渊渊特别粘杨戬，杨傲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折儿。 但是默默的看渊渊给杨戬吃憋竟然有一种玩味的愉悦。 连连被哮天犬和杨婵万点伤害之后，又被渊渊不断的刷三观中，杨戬以前感觉模糊的概念也慢慢的清晰起来，以前做的事都是对的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打扰之下，有儿有女萦绕于膝下，寸心和杨戬渐渐的相处中，感情也温温的上升着。 杨戬甚至有了‘其实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可是这次又出事儿，准确的说是龙族出事儿了，还闹到了龙主行宫，要请龙主陛下裁决。 前面还说有仙女思凡的事儿，可这回不是仙女思凡，而是龙女思凡。 这龙女还不是一般的龙女，而是女龙王，身份是泾河女龙王。 事关龙族，又是寸心的表亲，牵扯太大了，而天庭那边正翘首观望，准备看龙族的好戏呢！ 这下杨傲坐不住了，寸心也坐不住了，杨戬思量着他的假期也该结束了。 渊渊说：“我也和你们要去天庭。” 然后一众人向东皇辞行。 东皇表示理解，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释然道：“走吧，都走吧！” *** 一片桃花轻轻的落在肩头，素手捻起蓝衣上的花瓣置于掌中。 随着一声叹息，手中的花瓣又被风吹去。 蓝裳雪衣，他问：“你为何叹气？” 青衣黑发，她答：“这里突然变的安静了，有些不习惯了。” 寄住在岱舆仙山中吵吵闹闹的徒儿一家人出门了，仙山中就好像少了人气儿一般。 犹犹豫豫，他问道：“等我这么多年，你寂寞吗？” 寻寻觅觅，她回答：“有你，便不寂寞。” *** 五湖四海河流高山之上都有龙族，而龙族为四海龙王敖氏为首，加上龙族的四大旁系：蛟龙、虯龙、应龙、螭龙。 龙族虽大，种类繁多，但是数量却不多。 现在犯事儿的那位是寸心的表妹，泾河的现任女龙王，闺名龙瑜，乳名小瑜。 泾河老龙王因为袁守城之事被贬下凡一世，而这一世便是人间的一个甲子（六十年），泾河龙王一位便空缺下来了，那泾河老龙王膝下有一子一女。 那儿子鼍龙曾在抓过唐僧想吃唐僧肉，后被大表兄也就是西海龙太子敖摩昂擒回西海加以管教约束。 而这空缺的泾河龙王一位便落在了龙女小瑜身上。 龙女小瑜为人纤敏，心思缜密，虽无听心有大将之风，却有文臣思想和风骨，担泾河龙王一位还算合适…… 只是女儿家家的难免多了一些风花雪月的想法…… 所以，思凡了！ 对方是一位叶姓的大夫，杨戬受寸心所托翻了这叶姓大夫的所有资料，连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边，结果惊奇的发现，这叶大夫竟然是袁守城的后代…… 瞧着缘分，真是闹心。 龙主行宫侧殿中，寸心抱着渊渊和听心伸长了脖子一起偷听正殿中的审判…… 而杨戬来时直接进了侧殿。 “怎么样了？”寸心问的期待：“这位叶大夫的人品如何？” 杨戬挑眉，你在问你丈夫另外一个男人的人品如何，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危险的事吗？ 心念一转，杨戬便知道自己想多了，却惜字如金道：“尚可。” 杨戬只有两个字评价吗？ 完全不够呀。 虽然她和小瑜表妹不是很熟，但是她仍记得那个姑姑家那个斯斯文文话又不多的小表妹，那个性跟她和听心一比简直就是异类。 姑姑来西海之时一定会带着小瑜表妹，她记得瑜表妹有一个糖果袋，里面全是好吃的糖果，然后每次见面小瑜表妹就二话不说就将整个袋糖果塞给她。 后来无意间听母后说：小瑜是一个有心的孩子，知道你被关在家里无聊，所以每次都带糖果来给你解闷儿…… 当是寸心则不断的想着小瑜有没有给三哥糖果呢？毕竟三哥和她的情况一样。 若是给了，她就找三哥去要，反正三哥不吃糖。 当时三哥说没给，她偏偏不信，哭闹了一顿。 等一下次小瑜来的时候，她还真的特意去问小瑜有没有给三哥糖果。 那时小瑜的表情她现在都记得。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几乎快冒烟了，却还是腼腆的说：“男女授受不清。” 但是谁又想到到这样的小瑜竟为成为泾河龙王，但更想不到她竟然也爱上了凡人…… 小瑜，表姐就算是看在那几百袋糖果上也一定帮你把好关。 所以对待杨戬的两字‘尚可’的评价，寸心大方的给了四个字回答：“详细情况？？” --你是不用我用的顺手了些？ 杨戬是想这样问的，可是他聪明的没有问出口。 太习惯了就离不开了，他在慢慢养成寸心对他的习惯。 “为人努力刻苦，谦逊善良，待人真诚，个性淳厚，医术高超，会定期赠医施药，凡事懂得量力而为，家境还算不错，家中只有一个守寡的母亲，父亲生前是朝中大臣，还有……”杨戬顿了一下，才道：“他曾在不知小瑜姑娘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为了小瑜姑娘拒绝当朝公主。” 杨戬说完后，顿时四周都安静了许多。 听心和寸心都在思考中。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有责任心，有能力，有担当。 关键是杨戬竟这般说，杨戬的为人他们清楚，向来是就事论事的他说的话水份很少。 而杨戬愿意这样夸一个凡人还真是难得…… 一阵琢磨之后，听心先是点头，道：“还行。” 而寸心却不愿松口，只问杨戬：“这叶大夫比起刘彦昌如何？” 优秀的大夫和落地的秀才…… 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是…… 杨戬只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看来杨戬对这位叶大夫的评价也不错。 众人的一番话渊渊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大家的意思就是觉的那人不错啰。 于是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渊渊也觉他挺好的。” 这一句话让大家盯着渊渊瞧，这付当自己是个大人的模样还真是萌炸天了。 寸心打趣道：“那么渊渊告诉姨母，你是觉的他那一点不错？” 谁想渊渊很快就回答了：“他是个大夫就很不错，渊渊的爹亲也是大夫。” 呃！竟然是个这逻辑。 她以为渊渊只是符合他们呢。 “其实还我一件事情我不知该不该说……”杨戬犹豫。 第60章 三书六礼 “其实还一件事情我不知该不该说……”杨戬犹豫。 这话说的真吊人胃口。 寸心的目光扫过杨戬，直觉道：“关于叶大夫的？很严重？” “严重吗？我无法判断，但是咱们最好是心里有个准备。”杨戬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这叶大夫是袁守城的后人。” “真的假的？”听心小心问道：“他不是姓叶吗？怎么是袁守城的后人？” “叶大夫的母亲姓袁。” 袁守城算是害死心泾河老龙王的罪魁祸首，袁守城的后人却又和泾河老龙王的女儿…… 这算是天意弄人么？ “那袁守城都死了几百年了，这叶大夫就算是他的后人也隔了好多代了，害死泾河姑夫的是袁守城，与叶大夫无关。”寸心坚定，声音铿锵有力道：“咱们龙族之人向来恩怨分明，敢爱亦敢恨。” 杨戬目色一暗，突道：“我怎么感觉你很偏坦这位叶大夫……” 寸心一怔，反问亦是自问：“有吗？” 这下不只是杨戬点头，连听心也点了点头，道：“你表现的很明显。 寸心这下尴尬的不得了，声若蚊语：“大概是因为他给了小瑜妹妹身为女子的最大尊重和礼仪，所以，我才……” 这下杨戬不懂了，听心更不懂了。 这时渊渊突然出声了：“叶大夫今天有带礼物来……” 今天？礼物？来？ 难道，那叶大夫正在大殿之中？ 杨戬果然在正殿中看到一个陌生人男子的身影，站姿挺拔，从容优雅，着实不错，这就是叶大夫。 而叶大夫旁边站着的是…… 月老？ 还真是月老！ 至于礼物…… 难道是月老身后那群红娘子手里捧着的托盘上的东西，可惜盖着红布，看不清楚。 不过月老手里拎着一只活着的大雁…… 杨戬扶额顿时感觉不好了。 这那是什么审判呀，叶大夫找来了月老，又准了这些礼物，分明就是三书六礼中的纳彩与纳吉，他这是来提亲的。 据他所知，凡思私配凡人的仙女们，包括他的母亲与妹妹都没有受过三书六礼的待遇，而这叶大夫竟然对龙族的女龙王用上凡人的三书六礼…… 虽说龙女或许不在乎这些，但他却是以凡人的方式来尊重她。 想当初他娶寸心之时，只是换了一身红衣，拜了个堂就完事了，后来还被告知弄错了礼服…… 真是汗颜呀。 难怪寸心会如此看重这位叶大夫，因为叶大夫给女龙王的这些，是曾经的寸心对他期待。 虽然龙族内部是可以通婚的，但是却没有说龙族的女龙可是毫无障碍的嫁于凡人，何况还是有仙位仙籍的女龙王。 此事是新天规实施后的第一个光明正大的仙凡恋，玉帝王母众神众仙们多少眼睛在看着龙主陛下怎么处理呢！ 傲儿压力应该很大，杨戬感觉。 压力真的大吗？ 杨傲正坐在鸾案边，左右是西海龙三太子敖烈和泾河龙太子龙鼍，也就是女龙王的哥哥 女龙王站在殿下，旁边是叶大夫与月老一干人。 这些人辈份都比杨傲要大，但是身份地位不比杨傲，却见杨傲一边翻着案上的卷宗，不经意的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虽然早听小瑜说过龙族的龙主陛下是位少年，今日一见还是有些吃惊，但是却不敢小睽。 叶大夫回答道：“前年秋天。” 也就是说，快两年了。 而杨傲的手上正翻看的卷宗便是泾河女龙王这两年的政绩报告。 还算不错，并没有因情忘公。 “那么两位是什么时候互许终身的？”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呀？这是月老的婚前调查好不好？ 女龙王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三天前决定的。” 看来这两位也是雷厉风行的，即然决定一起了，左拖右拖的反而越拖越麻烦，早早的一起面对才是正途。 “新天规两位知道了？” 两人相对而视，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可想好了？”杨傲的目光落在女方的身上。 两只手十指相扣，两人异口同声道：“是的。” 杨傲问的仔细：“会被剥夺仙位仙籍与龙身龙珠，变成凡人，坠入轮回之中，就是为了这一世的情缘，真的值得吗？” 有些事情，决定了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做神仙有做神仙的好处，但做凡人亦有做凡人的滋味，生命太长或者太短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女龙王坚定而言：“只是自省吾身，遵从本心罢了。” “好一个‘自省吾身，遵从本心’，难得泾河龙王如此通透。”杨傲击掌赞赏，却遗憾道：“只是从此以后我龙族又少了一位能干龙王。” 这话的意思是允了？ “是瑜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女龙王与叶大夫双双弯腰拱手，郑重：“多谢陛下成全。” 而站在一边看看事态发展的泾河龙太子龙鼍急了：“陛下，这、这……” 不可呀！ 敖烈看着龙鼍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当年同胞的妹妹寸心死活都要嫁杨戬时他也是这样子的，只是这叶大夫看起来比杨戬靠谱多了。 且听敖烈劝解：“小瑜的爱情并没有错，只是她爱上的刚好是凡人罢了。咱们这些做哥哥除了支持她之外，还有……就是要做她坚强后盾！” 娘家永远是女儿最坚强的盾，虽然没有龙身龙珠，但亲情感情还在…… 小妹一直都比他懂事，本应是他的责任都落在了小妹身上。 他懵懵懂懂许多许多年了，现在也该清醒了。 小妹幸福应该由他来守护。 “姓叶的小子，你若是敢对不起小瑜的话，本龙就……就活剥生吞你了。”龙鼍撂下狠话。 被威胁的叶大夫并没有丝毫害怕之色，只是温和注视小瑜：“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来爱她，不死不弃无悔。” 第61章 天规出问题了 新天规虽然让杨婵一家子吃了苦头，可也成就了女龙王与叶大夫这一对。 看着两人携手，杨戬突然很感慨，只觉缘份真是太奇妙了。 只是杨戬还有感慨完呢，玉帝王母那边找派人找杨戬呢，就是新天规出现问题了。 杨戬很吃惊，心知着后果严重，便马上赶回二郎真君神殿…… 而真君神殿中早有一大群人在等着他呢。 随着杨婵和龙瑜两桩仙凡恋事件的处理结果之后，就像是触发了某了一个开关一样，一件一件串成串儿排着队来到杨戬面前。 从没有想过那些曾经认识的人，会一个个出现在他的面前…… 杨傲虽不向玉帝一般喜欢给杨戬挖坑，但是他也不会放过杨戬焦头烂额的落魄样儿。 所以杨傲成为杨戬家属团一员，躲在真君神殿的偏殿嗑着瓜子围观。 而站在杨戬面前要咨询新天条的这对仙侣杨戬却不曾见过，也不认识。 杨傲见这对仙侣，手上的瓜子儿都吓掉了。 传言这两位早就归应天命了吗？ 果然传闻不可信。 虽不认识，但是仍然要保持礼貌。杨戬只觉此人气度不凡，修为难测，先道：“敢问尊驾仙号，居何处仙山？” “昆仑墟天台山，赤松子。” 名号报上，杨戬脑中飞快的查找着此人的资料。 这边杨傲小声的向寸心报告此人的真实身份：“上古雨师，号左圣极南极南岳真人，又名太虚真人，而他最最让人八卦的事便是拐了炎帝陛下的二公主。这位二公主闺名‘少女’。” 所以跟在他身边那么清致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了？ 上古神仙之间的嫁娶反而没现在天规这么严格，但是上古神仙活到至今的却不多。 只要报上名号，杨戬便知来人，连道：“原来是太虚真人，久仰久仰！” 几番客套之后，太虚真人直接说明意。 “新天规是何如规定神仙之间的姻缘的？可允许有子息吗？” 较于太虚真人的直接，他的夫人却羞成了一团。 这两位是早早的便成亲了，所以太虚真人的第二个问题才是关键。 第二个问题是子息，也就是孩子的问题…… 所以说两位现在还没有孩子？ 难怪他的夫人都是那种表情…… 杨戬细细解说：“关于子息的问题，仙凡恋的话必需是仙者一方放弃神仙的身份才能孕育下一代，当然生出的孩子自是凡人，而父母两方都是神仙的话，那么父母两方需共积十万功德，才会子嗣，所生之子嗣天生就为仙身。” “原来是要十万功德啊！” 当年他和娇妻情投意合之后，便过起了隐居一般的生活，不理世事，转眼说过了这么多年，却无孩儿。 现在想要有孩子需积十万功德，这是逼着他入世啊。 也罢也罢！ 太虚真人看着自己的娇妻，和道：“这些年呆在家中着实有些厌倦了，可愿陪为夫游览名山大川，携手共看人世百态？” 少女夫人只是看着他笑的和煦，只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瞧瞧，这也是多好的一对儿呀，新天规也是充满正能量的。 只是寸心扫了一眼下一位咨询新天规的人选，只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杨傲也望着这位，原来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然后杨傲‘呵呵’两声，其中的意思不语而寓。 吕洞宾属八仙之一，唐朝时才飞升成仙的，修道家法门，但是却有两个绰号。 酒仙、色仙。 就是他害的牡丹仙子被贬下凡间，听说在凡间又与转世成凡人白牡丹成亲，还生下一孩儿，在天庭同时又和同时八仙之一的何仙姑不清不楚。 如今新天规搬出，许多曾犯过天条的神仙们也重新回归天庭，而牡丹仙子回来时还带着她的孩儿白氏郎。 那白氏郎虽是半仙之身，但天生的付龙牙玉口，身带一只可以收仙的葫芦。 牡丹仙子生怕白氏郎会惹事生非便托百花仙子为他寻一名师…… 听心一付八卦兮兮的表情：“若说名师，百花仙子却是看中咱们西海三哥了。” 寸心与傲儿：“……” 别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呀。 看着寸心与傲儿一付懵了的表情，听心连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百花仙子中意咱家西海三哥……” 其实今次她就是替百花仙子探探寸心和傲儿的口风的。 寸心和傲儿可是在三哥心中占着很重的位置。 听心将话说的这么明显了，看来她是有意做个红娘子，而百花仙子是借着为白氏郎拜寻名师之际看上三哥了…… 三哥修佛多年，性子极淡了，而百花仙子又是…… 这是烈火要撞冰山了吗？ “你们觉的怎样怎样？”听心迫不急待的问。 寸心只道：“只要三哥愿意，那么咱们就帮百花仙子去如来那里将三哥抢回来。” 渊渊挥着小手：“抢人抢人，唔……” 杨傲塞了一个苹果堵住了渊渊嘴，只道：“这事儿我是晚辈本不该多说什么，我一切都听母亲的。” 听心她是早知道杨傲有意让西海三哥接任北海王龙一置，而今却将这话说的滴水不露，全看西海三哥意思，那么说他们母子是不打算帮百花仙子追西海三哥了？ “别说三哥了，听心姐姐你呢？”寸心别有用意的看着听心。 “我什么我？我怎么了？” “听心姐姐已经辞了东海水军大统领的职位，现在空下来的大把时间，就没想过为自己找个如意郎君？” “我倒时想呀。”听心脸上不见任何羞涩，只道：“就怕没人敢娶我。” “那……”寸心打趣道：“这么一说是没有了。” “没有。” “当真？” “不假。” 杨傲一心二用，一边听母亲和听心姨母聊天，一边注意外面的状况。 “父亲好像生气了。” 寸心这才收回了注意力，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杨傲比了比杨戬身前的那位纯阳真人吕洞宾，小声道：“他问父亲神仙可不可纳妾……” 寸心：“……” 听心：“……”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杨傲道：“恐怕他是想一马配双鞍，收了牡丹仙子，又纳了何仙姑。” “他还挺自视甚高。”寸心赶紧问道：“傲儿，你看过新天规，新天规对这方面有规定么？” “新天规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就怕……”杨傲直言道：“就怕他们钻新天规的漏洞。” 寸心冷哼一声，鄙视道：“他想钻新天规的漏洞也得看牡丹仙子和何仙姑愿不愿意。”真是越想越气：“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神仙的？” 杨傲抬头望了望三十三重天，表示：天知道。 而对于吕洞宾的问题，杨戬想了一下，就答：“道友可曾听说过百花仙子？” “……”他虽听说过百花仙子，但是这跟他问的问题有关系么？ “那么道友可曾听说过十二花仙？” “……”这又关十二花仙什么关系？ “这牡丹仙子为十二花仙之首……”杨戬点到为止：“千万不可小看女人。” 何况是有身份背景的女人，百仙花子与花仙们可算是牡丹仙子的娘家人，你要纳妾，问过人家娘家人愿意吗？ 虽然百花仙子们身份地位不高，但却是给能王母娘娘递得上话的人，加上她们都是女子，要知道女人的那张嘴可是主导着舆论方向的，要是她们联和起来……哪怕是他不出门那些流言风言都能穿透他家厚厚的门和墙壁，将他扎成刺猬……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颤。 吕洞宾背上冷汁直冒，不好意思的笑道：“这纳妾的事儿，还是让我在斟酌斟酌。” 第62章 谁的错？ 杨戬忙着办公事，杨傲觉得甚是无聊就是抱着渊渊说是要到天庭里耍耍。 毕竟渊渊上次上天庭之时还昏迷着，这次来也难免好奇了些，加之渊渊的腿长出来了，所以倒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而听心是一心想着拉寸心去百花仙子那里做客，而寸心正在考虑中…… 思量着岱舆仙山上只有竹子与桃花实在太单调，而东皇却一直种不出其它的花草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她也许该问问百花仙子才是。 而岱舆仙山是东皇的家，东皇收傲儿为徒，傲儿留在岱舆仙山之上也在情理之中，而她留在仙山之中也算牵强。 现在境主神尊回来了，杨戬也蹭来了……好的坏的，去岱舆仙山的人越来越多，麻烦也越来越大，大大有违东皇避世的初衷…… 或许她和傲儿应该搬出岱舆仙山，就怕傲儿会舍不得吧。 *** 只是在真君神殿当了一天值，杨戬就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本来以为改天规是好事了，可是现在的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了。 吕洞宾之后来了位凌波仙子，这小仙子也恋上了凡人，自愿放弃仙位，但是因为在天庭上与自家姐妹告别会上喝了点小酒，醉了两天，结果凡间就过去了两年，她的那位小情人不但成了亲，连孩子都嗷嗷叫了。 凌波仙子一下子就哭成泪人儿，还是坐在真君神殿上哭着嚷着让真君大人还她公道，还她时间…… 可是怎么还？就算是他杨戬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啊？ 可是凌波仙子哪会听这些，只知道哭呀哭的，哭的杨戬头都大了，却还是没有法子。 最后还是梅山兄提议让凌波仙子在天庭上的好姐妹来劝劝，这才将人劝走。 好不容易凌波仙子走了，却来了一位一厢情愿死活要给凡人作妾的琼华仙子。 杨戬翻开了那个男人的资料，人家有妻有子，一家子幸福美满，真是不差她这个小三。 死气百赖的倒贴给人家做小妾，人家还不要，杨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贱的人，干脆唤起左右直接将琼华仙子轰走了。 恐她干扰凡间那一家人的生活，又派人看着她。 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了的。 最麻烦还是玉帝家的那位三公主…… 这三公主在唐朝时期先嫁了袁樵夫，生了儿子袁天罡，二十年后又嫁了李公子，生了儿子李淳风…… 合着唐朝两大天文学家就是这么来的，再加上个袁天罡的叔叔袁守城，啧啧啧！这不能被说做是巧合的吧。 新天规始，这三公主再嫁，却遭未来婆婆嫌弃了。 --别说你是个仙女，还不是嫁了两次的女人，我儿子清清白白，正正经经，怎地会娶个嫁过人的女人？别痴心妄想了，你死心吧。 宋朝可比唐朝时要保守的多，而一个男人再开放也不会忍受自己将来的妻子在他之前嫁过两个男人…… 加上这男人还是个孝子，对他母亲的话也十分的听从。 仙女嫁凡人必需放弃仙身，放弃仙身就得按人类的规矩来，可是正常的人类男子谁会娶一个嫁过两次的女人？ 所以，婚事告吹，玉帝是大丢脸面，却无可奈何，难道去逼婚吗？ 而三公主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又是丢给杨戬处理，杨戬没折了。 三观不合，还能拿什么说？ 两方都没有错，说是要处理哪一处呢？ 时间不对等，生命不对等，价值观，是非观不等的两个人还怎么生活下去？ 是谁告诉他仙凡恋是很美很美的？ 简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四周慢慢的黑了下来，日昼天神也结束了这一天的任务。 杨戬喝退了左右，慢慢的，慢慢的从真君神殿的椅子上就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每每处理一个仙凡恋他便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旧天规不许仙凡相恋难道真是错了吗？ 若旧的天规没错，那么他心心念追求的新天规又算什么？ 新天规的出现不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生活下去吗？ 为什么在新天规之下大家反而活的更辛苦呢？ 难道是新天规错了吗？ 他从未如此怀疑和挫败过。 杨戬就自然的垂着手，伸直着腿脚，如瘫痪般的坐角落里，那颓废的劲儿，那小可怜的样儿，突然就让寸心想起另一个人来。 那个人当然是她的儿子，通常儿子会抬起头来看着她，嘿嘿一笑，然后撒娇：“娘，好累，动不了了。” 果然，杨戬也是抬头看着她，扯了一个微笑：“寸心，你来了。” “我一直都没走。” 杨戬的笑容挂不住了：“让你看见我落魄的样子了。” 寸心摇了摇头：“你再落魄的样子我也见过。” 杨戬语气一噎，叹息道：“我最落魄的时候，最落魄的样子，你也见过。只是，陪我坐会儿，好不好？” 看着杨戬几乎乞求的样儿，寸心只问道：“坐哪里？” 他自己坐在地板上，该不会也让她陪他坐地板吧？ 见寸心目光犹豫的看着他身边的地板，杨戬便快速的用衣袖将地板上的灰尘擦干净，思量着地板上太凉了，干脆脱下他身上的大氅折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坐垫放在地上。这才满意的道：“坐。” 寸心怔怔的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这以前是从未有过的，相信他从来都未曾对别的女子如此仔细过，杨戬说要学着爱她，而他向来说是言出必行的。 他是有意这般做，还是无意这般做？ 若是有意的话便是他有心了，她该高兴才对。 若是无间这般的，那么他是将她刻在骨血中了，她更该高兴才对。 杨戬一‘坐’字，才唤醒了她。 寸心默默的坐在‘坐垫’上，身边靠着杨戬。 “有你在身边，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我都感觉很安心。” 那是家的感觉，那是一种有人和你分担的感觉，有人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感觉。 寸心只是笑了，笑的很安静。 “刚才我以为你走了。”杨戬也安静了下了，平静的情绪才能更好谈话。 “我对天庭不熟。唯一熟的便是这真君神殿了，这真君神殿和杨府的摆设和格局一模一样。” 是他将原来的杨府整个儿搬上天庭的。 只是杨戬没有说罢了。 “傲儿带渊渊去逛逛。”寸心拢了拢乌发，又道：“我怕他们找不到我，我就在原地等他们。” 这里只是‘原地’吗？对你来说不曾有半点的留恋么？ “寸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杨戬沮丧的问道。 “你是指那方面？” “亲情、友情、爱情都被我处理的一塌糊涂，以前我还想我的小事虽然处理的不好，但是最起码我的人生方向没有错……” “你的人生方向是什么？改天条？让仙凡可以结合吗？” 杨戬点了点头：“对。” “那么你为什么会有改天规的念头？” 杨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因为我的母亲和妹妹。” 寸心反问道：“那么你现在还认为你的母亲和妹妹是对的吗？” 杨戬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出发点都错了，还能开出什么好的果实呢？ “不管是新天规或者是旧天规，它们都有各自存在的必要性，你不觉的吗？”寸心反问道：“你知道天规是怎么来的吗？” 杨戬下意识的回答：“天规是日积月累，由天道一次一次在人间的经历与教训集合而成……” “旧的天规只是不适应现在的人，而新的天规需要现在的人来适应……” 旧的天规是强行的规定，而新的天规却有更多的选择，是得到和放弃，是选择与放弃…… “但是有些人还是不满意新天规，这是为什么？明明新天规宽松了许多呢？”寸心又问。 杨戬茅塞顿开：“因为大部分人的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 寸心笑道：“新天规也同样成全了叶大夫和小瑜，让太虚真人夫妻满足，不是吗？” “这话倒是不假。” “所以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新天规，错的是人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寸心安慰道：“所以你不必自责什么，本就不是你的错。放心大胆的照着新天规去做，约束他人的同时，也要约束自己。” 听寸心一番话，杨戬顿时豁然开朗，信心大增，或许他的起因错了，但是他的方向没错，有寸心在支持他，他一定会坚定的走下去。 他不会让寸心失望的。 杨戬真诚的说道：“谢谢！” 寸心点关接受：“嗯！” “就这样么？”杨戬问道，对他的表示感谢她是不是接受的太顺了些，她应该回‘不客气’才对，一个‘嗯’字，反而让他接不下话了。 寸心打趣道：“不然还要怎么？难道为了表示感谢你要以身相许么？” 杨戬没想寸心会这么说，吱吱唔唔了半天：“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哈！”寸心笑的尴尬，但明显的表示不信。 杨戬急道：“我是说真的。” “什么真的？” 杨戬直接握着寸心的一双手，面对面，认真道：“我说我会学着爱你，慢慢的爱上你，认真的爱你，这些话是真的。你有认真的考虑过吗？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尾音拖的老长老长的，寸心审视的看着他：“最近表现的还不错，不过要继续努力才对。” “这么说、这么说……”杨戬兴奋异常：“你是愿意给我机会了？” 寸心忍不住打击他：“别高兴的太早了，若是你的表现让我或者傲儿或者西海的人不满的话……” 杨戬信心实足：“我一定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女婿。” 以杨戬以往的惯性，听起来好难的样子，寸心只道：“你加油吧。” 第63章 番外番外 一刹那着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 白驹过隙，须臾之间。 花开花落，四季轮转，天地无声。 西海龙宫之内，杨傲低眉观视着公文上的每一个字。 “傲哥哥，傲哥哥。” 少女的身影快速灵巧的移到他的面前，哪还有小时的笨拙。 “到哪里的？”杨傲抬起头好笑的说着。 “到西海三舅父考校佛法了。” “佛法？”杨傲点了点头，只道：“意料之中的事。” 杨戬算了历经了千辛万苦，受尽各种甜蜜的折磨之后，终于等到寸心点头下嫁了。 于是便带着月老和聘礼兴高采烈的去西海提亲，谁知，寸心那一关好过，可是大舅子小舅子们难缠呀。 西海大太子敖摩昂还算中规中矩的选择与他比武，虽是必赢之局，但也要摩昂输的心服口服，却不能输的太难看。 西海二太子敖荣考校的是兵法，杨戬虽有看兵法之类的书，但是实战经验缺乏，但毕竟为天庭为官多年，胜在心思够灵活，为人够机敏，险胜！ 西海三太子敖烈，不考文也不考武，打坐参禅论佛！ 杨戬顿时头大了，若是傲儿在或许能帮他…… “要我帮他？”杨戬一扬眉，只吐两字：“做梦。” “可是寸心姨母喜欢他。我们应该成全吧？”渊渊只想：“相爱的两个人是应该在一起的。” “我们只是在考验他们吧。”杨傲盯着渊渊疑惑的侧脸：“因为难得，才会珍惜。” “这样呀！”渊渊受教了，马上道：“我要回榣山了，你不要来找我了。” “怎么突然要回去？”杨傲急急的问道。 “因为难得，才会珍惜啊。”渊渊却道：“我这样整天缠着你，你是不是觉的我很不矜持？觉的我得来的太容易了，就算弃之如敝屣也不会可惜对吗？” “没有，绝对没有。”杨傲马上放下手上的公文，握着渊渊的手腕儿，正经八百道：“渊渊在我心中是最最重要的珍宝，要珍藏一辈子的。” 渊渊‘哼’的一声，语气软化了些，言语依旧：“说的好听！” 杨傲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对天：“我发誓！” “这还差不多。” “不生气了？” “还有点儿。” “等过了这一阵子，我陪你回榣山看看可好？” “嗯！”渊渊乖乖的点了点头。 *** 不出所料，杨戬被西海三太子在论佛的考校上刷下来了。 提亲的事儿也告吹了。 可是两年之后，杨戬又卷土重来，这两年来，他将司法天神事物全都丢给傲儿了后潜心钻研佛法，幸好所学够应付敖烈。 “空即是色，□□，那是佛门修行者需要参悟的，我却不是佛门修行者，三千世界芸芸众生，各自有道，各有缘法，佛有心渡天下人，却又渡不尽天下人，所以，何苦执着呢？” “竟是执着，执着是苦。”敖烈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这一关是过了，真正想念黑米豆腐的是杨戬好不好？ 三舅父这关过了，四舅父敖望却早早的摆好了美酒佳酿恭候多时了。 这第四关便是斗酒。 整整喝了两天一夜，杨戬醉了一十三天，四舅父醉了一十五天…… 而东海的五舅父敖鸾考校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杨戬又被刷下来了。 这感觉真是太酸爽了，杨傲表示： 真君大人看来又要练几年了…… 等过了几位舅父的考校，历时七年。 而最后一位考校杨戬的竟是叶大夫。 表妹婿虽然是一皆凡人，可他教杨戬怎么做一个尊敬妻子的好丈夫，怎么是夫妻相处之道。 总地来说，龙族为了寸心改造一个夫婿可算是用心良苦。 终于全过关了。 杨戬备下了聘书、礼书、迎书。 又让月老代表他行纳吉之礼，玉鼎真人前来问名、提亲、送聘礼、请期。 待到迎亲那一日，四海龙王都拿出了宝贝儿帮寸心添嫁妆，几位龙子亲自抬着花轿送龙女出嫁，花轿后面着陪嫁的丫鬟八个，陪嫁嬷嬷两，再后面是红红火火的十里红妆。 杨戬身着正红衣衫，衣上的金丝祥云龙纹，胸口挂着红绸大花红，骑着玉麒麟，而且他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盛大迎亲队伍热热闹闹的天庭周围了一大圈，才到真君神殿，这才开始拜天地…… 他娶了寸心两回，而这次才真正感觉在娶媳妇呐。 这喜庆的婚礼，又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真是美的不现实。 只到进洞房时，看到门口那两位，杨戬想：就知道一切没有这么顺利。 “杨叔叔。” 渊渊笑眯眯的让他感觉不怀好意。 “真君大人。” 杨傲还是如此称呼他的。 杨戬顿时觉的头大，这傲儿是他亲生的吧？ “我都和你娘成亲了，而且我又不是你后爹，你是不是该换换称呼？” “只要过我们俩个这一关，自然改口……”杨傲看了渊渊一眼。 渊渊会意，笑道：“杨叔叔，只要回答出我们的问题，便可进洞房了。” 杨戬静待下文。 渊渊进前一步，微微一笑：“世人都要求要女子三从四德，那么叔叔可知道世人对君子的要求有哪些？” 杨戬感激的看了渊渊一眼，放水放的这么明显，他真是没白疼这丫头。 杨戬朗声道：“君子应如玉，世人对君子的要求的有十一种，分别是仁、知、义、礼、智、忠、信、孝、谦、和、宽。” “恭喜恭喜，渊渊这关叔叔过了。”小丫头欢欢喜喜，突觉身后的人好像不高兴，就对杨戬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杨傲这时才走上前来，一付波澜来兴的样子，开口道：“你就将新天规和旧天规背出来吧！” 杨戬一听差点吐血，那个占据了他收藏室大半壁江山的新旧两套天规，就算他能一字来漏的背出来，恐怕也得好几个时辰，这是要耗到明天早上的节奏吗？ 难怪渊渊那关那么好过…… *** 顶着红盖头，隐约可见杨戬在门外背天规的声音…… 突然“吱呀”一声轻响，像是窗子被人推开了。 红盖头被掀起。 寸心看着浑身都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杨戬，有些吃惊：“门外那个是谁？” 杨戬耸了耸肩，一付云淡风轻：“一个替身罢了。” 姜还是老的辣，儿子还是嫩了一点点。 花烛一双，囍字正贴。 “娘子，咱们该喝合卺酒了。” 他们第一次成亲之时，还没有合卺酒这套礼仪，现在…… 杨戬倒是什么都懂了。 先各饮半杯，然后再把这两个半盅酒混合，又分为两盅，取“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意。 合卺酒之后，外面的‘杨戬’依旧在背着天规，声音不绝于耳，屋内的人想做其它事是不可能了。 杨戬突道：“寸心，咱们逃走吧！” 寸心轻笑：“前面哥哥们的考验你都没逃，现在却想逃了。” 杨戬理直气壮：“前面是因为没有娶到你，我又不想再抢亲一次，故计你也不会乖乖的跟我走，所以，被他们为难我认了。” 杨戬大有一种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现在我娶到你了，我不想被他们为难了，所以咱们逃走吧。” “那，我们去哪里？” “朝游沧海暮桑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