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计划 从“长安医院”出来,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医院里长时间的阴暗使我感觉户外的阳光分外刺眼,此时的我,心情却异常沉重。 医生给我的诊断结果是:“因长期爬山,导致膝盖半月板磨损严重,建议及时治疗,多休息,避免爬山一类的高强度运动。”看到这个结果,对于多年来一直坚持、酷爱爬山的我,无异于宣判了死刑,这结果真的使人沮丧万分。 西安的驴友有几十万人,这些年来,身边的很多老“驴友”都因长期高强度爬山而损坏了膝盖、或膝关节出了问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不会有什么事,今天才发现,疏忽导致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低级错误,那就是侥幸心理使我把偶然当成了必然,如今只落得个追悔莫及。 如果说爬山只是一项单纯的运动,放弃它倒没什么,但与我,偏偏它不是!放弃它,意味着我会远离不少结交多年的朋友。友情,它何其珍贵!高山之颠,那种高高在上,鸟瞰脚下大地的征服感,恐怕再也没机会与朋友们一道分享了;哪些曾经的快乐,真使人留恋啊。 热闹的街道、晴朗的天空挥不去压在我心头的阴霾,我的天空塌陷了。心情灰暗的我,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好长一段日子,我闭门谢客,也没迈出过大门一步。过了几个月平淡的日子,冷静下来后,一天,我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哪就是把我们一四年爬山过程中发生的,一些记忆深刻的事进行整理,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把这个故事留给自己,同时也献给多年来与我一起爬山的“驴友”们。它既是一份自己多“驴友”生涯的纪念,也是一份我和我的朋友们值得珍藏的美好回忆。 故事是真实的,华丽的辞藻只能给人以酸而假的感觉,我不喜欢。因此,我会尽可能用平实、通俗的语言描写它。说它平实,是因为故事里边缺乏一些当今流行的元素,也就是那些能吸引人眼球的情、爱、三角恋等虚构成份,我们的故事不会有那么假。也不会存在某个角色,整天痛苦的在爱与痛的边缘徘徊挣扎,哪太消极太沉重了。 故事也是很有趣的,先说说我们的大美秦岭吧,我要告诉没来过秦岭的朋友们的是:秦岭本身它并不是一座孤立的山或岭,秦岭是横亘于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西起甘肃省临潭县北部的白石山,以迭山与昆仑山脉分界。向东经天水南部的麦积山进入陕西。在陕西与河南交界处分为三支,北支为崤山,余脉沿黄河南岸向东延伸,通称邙山;中支为熊耳山;南支为伏牛山。山脉南部一小部分由陕西延伸至湖北郧县。秦岭山脉全长一千六百公里,南北宽数十公里至二三百公里,面积广大,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狭义的秦岭是指秦岭山脉中段,位于陕西省中部的一部分。在汉代即有“秦岭”之名,又因位于关中以南,故名“南山。 ”它的多数支脉南北走势,崇山峻岭千沟万壑,秦岭的北坡,叫得上名的峪口它就有七十二个!秦岭的浅山秀美迤逦,植被丰富。它的腹地群山巍峨险峻,隐藏着很多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同很多名山大川一样,不同的季节它景致多变,不同的时间进山会有不同的感受。山里蕴藏着数以千计的珍稀植物,动物。最适合爬山的春、夏、秋三季白石青苔,高山流水,每每令人流连忘返。 再有就是这次穿越遇到的一些人和事,听到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充满了惊险刺激,又离奇得使人难以置信。 好了朋友们,请听我慢慢道来,随我一道走一次秦岭穿越,领略秦岭山水的壮美与神奇吧! 二零一四年九月底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突然接到了老为一个电话,老为是做建筑工程的,一直忙于挣钱,整日奔波于几个工地现场,我们有好一阵没联系了,他的突然来电使我很意外。老为一开口便道:“蓝调哥,赶紧给咱选个好的线路,我们周六爬山去!” “你不是一直很忙嘛,怎么想到爬山了?”我问。 “是忙,好久没去了,眼前的项目终于完成扫尾工作,能抽空休息几天;再不去,美女们都跟你走私去了,把人急得不行!”老为半开玩笑的说。 多半年来,单位事杂而多,我也好久没爬山了,况且手头正忙,于是我拒绝他:“再过一阵吧兄弟,我正忙呢!” “啥?!忙?你们语文老师不是经常说:‘时间-----就像女人的沟沟,挤挤、总会有的’嘛,少说你忙!”这家伙竟然用我以前的玩笑话回敬我。 “好吧,我找找看有没合适的线路”我见推不掉,只好先应下来。 “别模棱两可了,我这边还是我、执着、云朵三人,你那边应该还是你跟嫂子吧,就咱五人,抓紧联系,有合适的线路就报名,就这!”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老为是我的朋友,实名魏强,网名叫“为了谁,”朋友们都喊他“老为。”多年来与我一起爬山,是一名资深驴友。老为其人,外表敦实憨厚,实则一精明商人,他人很帅气,深受美女们欢迎。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很讲哥儿们义气,和关键时刻他的忠勇,这样的伙计真的值得拥有。我最欣赏他对我说的一句话是:“男人,必须讲义气。任何时候,都要有一颗勇敢的心!”。 多数情况下他善于开玩笑蛮招人喜欢的,但跟人抬起杠来又很犟,能气得你吐血,说件小事你就知道他有多倔了。 那是二零一二年的夏天,酷暑难挡,西安市里尤其热,车多人多,整座城市像要燃烧起来似的。市里的大小游泳馆人都爆满,多得就跟下饺子似的。男女老少泡在泳池里只露出个脑袋,说的话都只有三个字,哪就是:“真热啊!”人满为患,老为便邀请我去他的老家避暑、游泳。他的老家在西安东郊的白鹿原上,白鹿原的南原和北原之间夹有一条大沟叫鲸鱼沟,沟里有座很大的水库,他自小就在哪儿玩水长大的。 第二章 挺进秦岭 听老为的口气,他是决定周六爬山了,我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着手搜索近期的活动。网上,西安户外活动信息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华商论坛”了,上边有户外活动专版,很多本地群都在上边发布最新活动公告。经过一番搜索、筛选,我选中了“华夏户外群”组织的一个活动,他们在西门内“麻辣空间”门口六点发车,线路是柞水营盘穿越长安大峪。此行全程约十七公里,强度中等偏上,正好是周六的活动。这条线路以前了解过,位于秦岭腹地,强度较大,其间要穿越一大片原始森林,穿越过程中途径的草甸、甘花溪等地,这两处都是本地老驴友们每年必去的地方,以景色秀美而闻名。从活动简介看,他们的领队新找到了另一条隐秘的小路,声称可以“比较轻松的穿越过去,”于是,我毫不犹豫的通过短信报了名。随后,我把结果电话通知了老为,提醒他们提前做好爬山准备。 西安的驴友几十万,户外群多得数不胜数,不用上班的人自由,想爬山乘坐通往环山路的公交车就可以去了。我们这些上班族,只能选择周六或周日去。各个户外活动发车点主要集中在东门,南门,西门和体育场这几个地方。 很快就到周六了,早上闹铃一响,我和紫袖就匆匆起床洗漱,背起登山包直奔小区门口,我们必须打车过去,因这次活动旅途较远,所以发车时间很早。对了,忘了告诉大家,紫袖就是我的老婆,“紫袖”是她的网名。这几年孩子大了,我们经常得空一起出去爬山;因为经常形影不离,很多熟悉的驴友都称我们是“驴友队伍中的模范夫妻”。出租车顺着朱宏路向南直行,早上还不拥堵所以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后向左一拐就进了西门。西门里一下出租车,一路上尽是背着登山包匆匆赶路的驴友,马路的对面就是“麻辣空间,”门前的路上已经停了不少辆户外群的大巴车,很多群把自己的旗帜挂在车头,以便驴友们识别自己的队伍,我们走过去后就更热闹了,找不着队伍的、问路的、上错车者皆有。 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辆大巴旁有人向我们招手,口里喊着:“紫袖姐,我们在这儿呢。”一看是原来是云朵,看来老为他们三人早到了。走过去大家打过招呼,经群管理员确认无误后,我们一行五人上了大巴车。这里有必要介绍下我们另外两位成员,首先是云朵,她早年是老为的“拖挂,”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已经成为一名准强驴了,她话不多,秀气,文静,属于那种人一见就喜欢的娴静女子,我们五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再是执着,她是老为的远房表妹,标准的大美女,有桃鬓的那种;聪慧而富有灵气,跟她一起爬过山的人,没有不喜欢的。爬山途中经常遇到一些帅哥,会有盐没醋的寻机搭讪她。常年一起爬山,我们之间都已经很熟悉。车上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人到齐后,七点整,旅游大巴车驶出西门准时出发了。 车上路不久,车里便热闹起来了。首先是领队发言,介绍队伍行走路线,途中注意事项,最后强调了本次活动是a、b线走(所谓的a、b线,a线是指体力好的强驴们跟着头驴走在队伍前边,走完既定的穿越线路。b线是指体力一般的、菜驴们走在队伍中间和后边,根据个人体力状况,随后边的领队走到哪儿是哪儿,最后原路返回出发点)。 领队讲完,车上便自娱自乐互动开了。要说户外驴友,还真是一支奇特的队伍,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至于职业更是五花八门,学生、商人、公司蓝领、白领、教师、小老板等,各行各业什么身份的人都有。自然,有文艺细胞,能歌善舞者不乏其人。群管理们首先领头唱了几首歌后,群员们开始登场了,流行歌曲、豫剧、黄梅戏应有尽有,一个个不说能达到专业水准,但也像模像样。不会唱歌者干脆就给大家讲些妙趣横生、诙谐的小段子,照样能博得一片掌声。过了一阵就轮到我们了,因我们是通过短信报名的,属于群里的“新人,”不表演个节目看来过不去,没办法,我们把老为作为代表推了上去。老为果然不负众望,只见他站在车头手持麦克,嗓音洪亮粗犷,用标准的陕西方言大声誦到:“太阳出来照西墙, 西墙背后有阴凉;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出东门,向西走, 半路上碰见个人咬狗-----长虫没腿也能跑, 窨子和井推不倒。”他学的是华县老腔,很是地道。 “帅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他刚颂罢,下边不少美女开始歇斯底里的喊。 “大家说,还要不要?”主持节目的管理员故意提高嗓门烘托气氛。 “要!--------我们还要--------。”不少美女们齐声喊,热烈鼓掌喝彩。老为却低调地摆摆手,雄赳赳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后,他从云朵手里接过自己的手串盘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外边经常很显眼,是那种帅气、有魅力的成熟帅哥,称其为“美女杀手”毫不为过。 大巴车行走在“西柞”高速上,早晨九点半左右,从柞水营盘出口下高速,继续沿着一条很窄的公路继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一个叫“周家坪”的目的地。下车后领队集合大家,拍了几张集体合影,队伍就在他的带领下正式开始爬山了。 经常爬山的朋友们都知道,开始爬山的一个小时比较累人,这种现象人人如此,等到进入状态后,就不觉得那么累了。我们几人好久再没连续爬山,状态都不好,上路没走多久就一个个身上热气腾腾,走得很辛苦,速干衣前后都湿透了。即便如此,毕竟多年爬山的功底尚在,虽然没赶上前边十几人的强驴队伍,我们也算走在队伍的前列。秋季的山上,树林茂密,灌木丛生,曲曲折折的小路不好走;有时隐在树林、草丛中的路都不好辨认,且越走山势越陡峭。我们几人也拉开了距离。我和紫袖走在前边,中间是执着,老为和青衿呼哧呼哧的走在后边。离山顶不远,我俩便坐下来喝水休息,同时也能等等他们。过了一会儿功夫,他们赶了上来,云朵一歇下来便喘着粗气说:“你们走得真快,尤其是紫袖姐,人小还背个大登山包,两条小短腿走得飞快,像背了个加速器似的!”“我们也一样累啊”紫袖笑着说。 &nb 第三章 山下的错误抉择 山梁上树木生长茂密,林荫蔽日,抬头看,阳光都直射不下来。朝山下看去,繁茂的树木枝叶遮挡了视野,根本就望不远,没什么风景可言。 “执着姐,今天带小金刚来没?”云朵坐在一块石头上,从兜里掏出一袋葵花籽摇晃着问。 “当然带来了。”执着说着便回身,拉开了背后登山包顶盖上的拉链。她的拉链刚一拉开,就从里边探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小金刚”是执着喂养的一只松鼠,它的来历颇为有趣。哪年春季,刚进入四月,天气乍暖还寒,我们几人去爬山,春季的山里还很冷。出山的路上,细心的执着在路边草丛里发现了这只出生不久、似乎刚断奶的小松鼠。可能是不小心从窝里掉出来的,可怜的小家伙又冷又饿,捧在手里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大伙赶紧给它喂了点鲜奶,执着就把它一路用手捂着带回了家。从牛奶面包喂到会嗑葵花籽,一年后的它长成了一只漂亮的大松鼠,算起来它应该有四岁了。爬山的时候执手经常带它来,调皮的小家伙跟我们很熟悉,它很会黏人;常在大家身上跳来蹦去,有时跑到人手上嗅来嗅去找吃的,是个标准的小吃货;它最喜欢站人肩膀上玩耍。看到小松鼠从兜里跳了出来,紫袖她们欢呼一声就抓着瓜子去逗它玩。 我们是要跟上前边的先头队伍穿越的,故时间不允许我们休息太久。人补充了水,“小金刚”也嗑了一地的瓜子皮后,找到领队留下的路标,我们的小队伍循着路标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更窄,更难走,窄到难以它是不是辨认路,有时寸步难行。灌木很茂密,到处杂草丛生,很多低矮的灌木、茅草都长有刺,一不小心胳膊就会被划出一道血痕。 “呀!别过来”大家正专心的走着,突然,走在前边探路的老为惊叫一声捂着头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急切的问。 “别过去,那边有蜂,我头被蛰了!” “我看看,”说着我就拉开他捂着的额头仔细查看,同时对紫袖说:“快取药!”在他额头的左侧,看到了一些流出的血丝,凑近一看,是一带棱角的细小伤口,挺深,果然是胡蜂蛰的。 “忍住了老为,必须尽早挤出毒液。”说完我就两只手捧住他的头,一对大拇指一使劲、挤了下去。 “嘶----------!哥你温柔点嘛,疼!”老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喊出了声。挤出了几滴黑血后,我从紫袖手里接过一支蘸过酒精的棉签准备消毒,棉签刚一搭上,他疼得“唔”了一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知道伤口虽然小但比较深,酒精渗进去是谁都会很疼。帮不上忙的云朵急得在一旁直搓手,她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再扑了一点云南白药,一旁等着的执着利索的把一张创可贴盖在伤口上。 “山上的胡蜂很多,这条路不能走了,从找一条路下吧。出师不利,大家一定注意安全。”我不得不提醒大家。这几年山里胡蜂多,很多山明民被蛰伤甚至蛰死,电视台经常报道这类事件,野外遇上胡蜂只能躲着走,惹不起。另选了一条路,我们穿行于繁茂的丛林中,忽而朝东,忽而又朝西走,扭来拐去的走了四十多分钟后,几个人终于下到沟底。放眼一望,眼前瞬时一片光明,豁然开朗,我们站在了一条小溪边上了。 我们身处的这个沟,它的底部比较宽阔,有一条溪水从山里流了出来。这条小溪远远地从山林中奔来,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时而直脱脱地驰骋,汩汩潺潺。它时而轻舔着溪水中的大小石头静静地流淌,羞羞涩涩。时而又急忙冲出—个漩涡,飞转几圈,然后向前伸出,显得大大方方,舒舒展展。这条溪水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谷流下来,时而急,,时而缓,当溪水从高坡上流下来时,飞溅起团团水雾,溪水清澈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见小溪底的沙石。可能前些日子刚下过雨的缘故,水比较大,窄处目测水深能到人膝盖,水面宽阔处大约有三十来米,流水较平静。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再看小溪两岸,沿途的野花万紫千红,各具特色,散发出醉人的芳香。顺着小溪向里望去,两岸郁郁葱葱,景色十分秀美。 女士们欢呼一声就跑到水边洗脸,涂起了防晒霜;等我走到跟前,她们已经站在水里等我拍照了。每次爬山我都带相机,女士们喜欢臭美,总能拍不少风景、美女照;要想在这些照片里找到我很难,基本没有。 我忙着给她们拍照,鞋都打湿了,老为在水边边擦脸边喊着作艺术指导:“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你看看云朵妹子,真是动作优美姿势难看,哪像个模特嘛?”女士们忙于照相,谁都没功夫搭理他,等到臭美够了,大家这才背起包准备出发。 “好像不对劲啊蓝调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执着背好包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问我。我不禁一愣,回头问老为:“刚下来的路上你看到路标没?” “没有!路都看不清还路标呢。”老为摇摇头回答。 “哪你说咋办?”我问。老为沉思了一下道:“看来我们跟不上前边的穿越队伍了,我看这儿景色也不错,我们顺水朝里走,只要大家把握好时间按时返回就可以了。” “好吧,那就先顺水走,现在十一点了,玩一玩我们就原路返回吧。”我思忖了一下对大家说。 顺水朝里走,其实是向南走,哪就意味着走向更深的山里了,这是我后来才反应过来的。也就是这一草率的决定,这种菜驴才会犯的错误,造成了我们几人后来与大队伍失联,把自己送到了一条险路上,这才是故事的开始。 ... 第四章 智斗熊妈 顺着溪水走,路就好走多了,首先比较平缓,走起来没那么吃力。便走边玩很是惬意,我们听到走在前边的老为给云朵讲起了自己在老家捕捉獾子的往事,也跟着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听得云朵直喊:“明年就带我去!”“切!”老为停下来,白了她一眼正色道:“咱们北方常见的獾有两种,猪獾和狗獾;猪獾性情温和些,找到它的洞它就逃不了,烟熏、水灌什么招都使,一般一逮一个准。狗獾则不同了,它的个头跟狗差不多大,异常凶猛!没打过猎的狗不知道厉害,见了就扑上去,往往不到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再赶都不敢上去了。哪家伙跑得飞快,不出声地只是个咬。惹急了会追着狗咬,追着人咬!你还去不?” “太吓人了,哪我就不去了嘛”云朵支吾着低声说。我和紫袖忍不住暗暗的发笑。 “快来哟,有好东西!”是老为的声音,不知道前边的老为发现了什么,赶上去一看,一串串红艳艳的果实挂在树上,原来是一大片五味子。九月的五味子正好都熟透了,我和紫袖都是陕南人,对它并不陌生,紫袖尤其喜欢吃新鲜的。 “哥,这是什么果子?能吃么”执着问,她是老为的表妹,一直喊老为“哥。” “没文化真是可怕啊,山里的宝贝都不认识!”老为就开始给她普及知识,“这是五味子,既是野果更是良药,它能敛肺,滋肾,生津,收汗,涩精。这种五味俱全、五行相生的果实,能对人体五脏----心、肝、脾、肺及肾发挥平衡作用。早在两千多年前,王宫贵族和中药名师已普遍采用这种传统沿用的强身妙品。你们女性吃了对身体也大有裨益,吃吧!”说着随手递给云朵一串。紫袖和我已经摘着吃了起来,看到紫袖吃得津津有味,云朵就捋下一些送到嘴里嚼了起来。 “啊,呸!”没嚼两口她就吐了出来大喊道:“真难吃啊!打死都不吃了!”惹得我们放声大笑。 “这种果实确实味道独特,很多人开始吃不惯,要么叫五味子呢!不过它的确是好东西”紫袖边吃边给她解释。老为已经摘了一塑料袋提着朝前走了,我们几个摘了一些赶紧向他追去。没走出几百米,“快来快来!又有好东西啦!”前边的老为又放声喊起来了。我们快步追了上去,“是八月瓜!”我说。“八月瓜”当地人又称八月炸、野香蕉,因八月果熟开裂而得名。它果实扁长形似香蕉,果味香甜可口,是一种上乘野果。眼前的十多棵树上挂满了熟透的、已经张开口的野果,十分鲜美诱人。老为已经把刚摘的五味子倒掉,开始摘瓜了。 “哥啊,你摘一个丢一个,让我想起了狗熊掰包谷。”执着捂着嘴笑着戏谑他。 “没办法,这个更好吃嘛,快来摘吧!” 这回大家收获更大,每个人都摘了一塑料袋的“八月瓜。”摘完瓜,顺着溪水继续上行,前边出现了一段十几米的陡坡,因为有落差,溪水形成了挺宽的白色水瀑,十分壮观。因为景色秀美,几位女士都叽叽喳喳的边走边聊,兴冲冲地走到前边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危险悄然降临,我们却浑然不知。 我爬上陡坡时,老为站在我身后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女士们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就在我还没缓过劲来,正要喘口气的时候;突然,只听右侧树林突然“哗啦”一响,猛的窜出一个黑呼呼的大家伙来! “呀!不好!”身后的老为惊得大喊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还没看清楚,哪东西已经快速的朝我扑了过来,随后“腾!”的一声,它竟然象人一样站了起来,是一只又肥又大的黑熊!足足有两米多高。 “快往上跑!”我朝前边呆住了的女士们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哪只黑熊已经扑到跟前了!只听得耳边“哗”的一声,它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满口獠牙,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立刻变成一片空白。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见身后“嗨!”地一声大喊,一个身影凌空从我的右侧向黑熊撞了过去,是老为冲上来了。 “嘭”地一声闷响后,他们相撞又迅速分开了,熊被撞得打了个趔趄。再看老为,情况更糟糕,一百六十多斤的人,被像个皮球似的弹了出去,直接摔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猛然遇到意外的抵抗,只听哪熊低“哼”了一声,丢下我,一扭头径直扑向了老为。老为一看形势不妙,爬起身就跑。他快,而哪只熊动作更快,没跑出几步,那只熊就追上了,它前爪一挥,“呼”的一声就朝老为的背心拍了过去。危急关头,只见老为闪电般猛一低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他双腿猛的一蹬,身体象箭一般飞快地弹射了出去,老为身体微胖此刻却无比的敏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可是,落地后的他并不走运,脚刚一落地,就被身下的一块石头一绊,强大的惯性使他瞬间又朝前栽倒了,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从我们刚上来的陡坡上滚了下去!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间,惊呆了的我已经忘记了逃跑。 一击不中的黑熊突然失去了目标,似乎有些茫然,它原地转了个圈,开始瞪着一对凶狠的眼睛打探目标,朝这边一扭头,便发现了惊魂未定的我。 “这回在劫难逃了”我暗想。 但这次,哪黑熊并没有立即扑向我,而是试探性的慢慢的走了过来,好像在研究一个新发现的猎物一般。只是,它的眼睛始终盯在我身上,我浑身已经被汗浸透了。就在它逐步逼近的时候,求生的本能我驱使我一步一步倒退着,但两条腿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抖,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 在距离我二、三米的时候,这家伙故伎重演,前爪地上一推,肥胖的身躯“呼!”的一声又站起来了,同时张开大嘴“嗷……!”地一声大叫!这一声太响、简直太恐怖了!又是一股浓烈的腥 第五章 脱险 老为凶吉难料,谁都不愿意说话,云朵的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可怜的姑娘,不知道已经偷着哭了几次了。”我暗想。大家沉默了十来分钟,后边静悄悄地不见任何动静,仍旧不见老为的踪影,看来情况真的不妙。 “蓝调哥,我们怎么办?”执着先开口说话了。 “是啊,干等不是个办法,下一步怎么走呢”紫袖注视着我问。 “只好先继续往前走,现在往回走显然太冒险了,要返回也得等个把小时再说。”我想了想对她们说。 “只好如此,哪就走吧。”云朵接口说着就起身开始整理东西,背起登山包,我们开始继续前行。 没走出二十米,忽然,就听见前方的树林“哧拉哧拉”地又响了几声,再无动静。一瞬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停下了脚步,刚松弛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我的胳膊被紫袖的手紧紧的抓住,我能听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声!空气又陡然紧张了起来。刚才是熊妈妈和熊崽,前边又会是什么情况?谁都会这么想的。 “走啊,怎么不走了?”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哪是老为在说话! 听到是老为的声音,我们四人急忙朝前跑去。跑近了,透过树林望去,他正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仰头喝水。 “老为!你没死啊?你没事啊?”跑在最前边的云朵带着哭腔喊。我们聚拢到跟前时,云朵正抓着老为的胳膊边哭边上下打量着他。 “哎呦!这么大的姑娘呢,还哭鼻子呢!”老为伸手勾了一下云朵的鼻头,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这不好好的嘛,身上啥零件都没缺嘛,别哭了。” “哥,你真棒!你------真的没事吧?”执也跟着边打量边问。 “你看我,象有事的样子吗?哥哥命硬,真的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老为说着摸了摸被蜂蛰过的肿包。 “我这不好好的嘛,别哭了,真的没事。如果老为牺牲了,以后谁挂着你爬山啊?”老为拍拍云朵的后背继续安慰她。 “我奶奶就经常说,坏蛋命长,他果真没事啊。”云朵擦着眼泪说。 “别哭了,刚才看不到我你就没哭,现在我没事了你竟然哭了,咋回事嘛?你奶奶怎么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老为笑着逗起了云朵。 “没事的老为,其实她是高兴的为你哭呢;你没事就好。”紫袖说。 他的胳膊上只有一些划伤和擦伤,伤口都不深,流血不多,应无大碍。紫袖拿出酒精棉签帮他消过毒,执着又利索的给他头和胳膊补了几张创可贴。 “老为你真机智,那么短的时间,你从哪儿抓的小熊啊?”紫袖问。看他体力有所恢复,紫袖开口问他,这个问题我想大家都很疑惑,紫袖是代表大家问到点子上了。 “嘿嘿,不好意思!”老为挠了一下头说:“我被绊倒后,一看情况不妙,就抱紧头从哪个坡上滚下去了。滚到底,奶奶的,直摔得人头晕眼花,晕过去几秒!我说你们几位,只顾在上边看热闹,也没谁下来给老为作个人工呼吸什么的。” 听得紧张,老为的玩笑话大家都乐不起来。 “你就快讲吧,还逗呢!”云朵催他继续往下说。 “好在背后有登山包,倒是没伤着筋骨。刚睁开眼一看,就吓我一跳,乖乖!怀里突然多出了一个肉呼呼,会动的小东西,仔细一看,嘿!原来是只小熊崽。”老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可能它是跟我一起滚下坡的,一边尖叫一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小家伙估计也是吓坏了。我站起身后试着甩了一下,竟然甩不掉它!好吧,我只好抱着它逃命了。跑出十来步向上一看,只见哪只母熊大吼一声,正准备拿蓝调哥开练呢,我只好举起了小熊朝它喊了嘛。”老为讲到这儿,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关键时刻他还真够沉着、机智。 “哪后来呢?你的熊宝宝呢?”云朵追问。 “早扔掉了嘛,再抱着它,熊妈妈还不追上来撕碎我们?”他接着讲,“我跑到溪水中间的时候,那只母熊已经发疯似的冲到坡下了,我只能赶紧往对岸跑,在即将上岸的时候,看到水里有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我就把它丢在石头上,自己跑上了对岸。” “哥哥,哪后来呢?”执着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焦急地问。 “呵呵,后来呀,我顺溪流往上跑了几十米,回头一看,熊妈妈已经把小熊抱在怀里了,正抱头痛哭呢,不追我了,估计人家母子团聚,已经早把老为我忘到爪哇国了。不敢怠慢,我就赶紧向前跑着追赶你们。” 老为说的轻松,我们听得并不轻松。他接着说,“跑了好一阵,也实在跑不动了,感觉身后没什么危险后了,我才蹚过小溪来找你们。这不,刚靠这儿缓过劲来喝了几口水,就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我喊了一声,你们却不见动静了。我说你们几位,难道还想吓唬我老为啊?”听老为说到这儿,大伙这才乐了,云朵也破涕为笑。 “这里不能多逗留,歇歇就继续走吧。”我对大家说。毕竟安全第一,说走就走,一行人背起包跟着我又出发了。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溪水已经变得很细很小,一座山挡住了去路。我们被迫停了下来喝水、休整。 紫袖她们几个拿出了葵花籽逗“小金刚”玩,老为从兜里掏出一串佛珠盘开了,我注视着“小金刚”“嘎嘣噶嘣”的地嗑着瓜子,就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起来,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云朵是闲个不住的人,她很快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状态。喂了一会儿松鼠,就从她的 第六章 老为与佛珠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半,就提示大家,“该讨论一下接着咱们怎么走了。” 关于下一步怎么走,何去何从,大家的看法并不一致。紫袖的意思是大家就地扎营玩一玩,估计等到“小熊和妈妈回家了”,我们再原路返回。执着的建议是:“可以沿着小溪的对岸往回走,走到我们下山处对岸,再蹚水原路返回,这样感觉安全性高些。”轮到云朵表态了,她不吭声,只是一双秀眼直勾勾的盯着老为看。 “这么深情的望着我,你想干嘛啊?”老为眉毛一挑逗她,话音刚落云朵就恼了,“你赶紧表个态啊,这种时刻,你还在搓豆豆!”她把老为盘佛珠称为“搓豆豆。” “我老为一不嫖二不赌,三不偷四不抢,就是闲了盘个手串你都看不惯啊?”一句话噎得云朵满脸通红。 老为喜欢盘玩佛珠我们大家都知道,而且他道行颇深。过去交往的日子里,我每次去他家,他总能如数家珍地拿出些新“请”的佛珠、核桃、和田玉等文玩给我看。一见面就满口的星月、崖柏、金刚、绿松石、蜜蜡。什么算盘珠、苹果珠、海南元宝籽等等。他哪边讲得眉飞色舞,我这边听得如坠云里雾里;气得他直喊对牛弹琴,跟我缺乏共同语言。 他最得意的是一套海南黄花梨手串,两件山桃核手串。 哪件黄花梨的,木珠子天生的纹理清晰而复杂多变、颗颗带“鬼脸”,十分的华贵漂亮。经他多年盘玩,表面包浆后,更是显得高贵大方,看上去晶莹剔透,真是美奂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哪两件山桃核的,则更罕见:一套是未经任何雕琢的纯天然桃核,另一套是他师傅精心雕刻后送给他的纪念品;师傅雕刻的是“十八罗汉。”他的师傅核雕文玩纯属业余爱好,但作品如果你看过一眼,便能感觉到其功底之深厚:雕工细腻传神,技艺娴熟老道。他的“巧雕”的确是浑然天成,人物个个活灵活现,既自然又逼真。与所见过的那些知名度很高的,名闻天下的南工橄榄核雕相比,我觉得也毫不逊色。这两件山桃核手串经过老为悉心呵护,长久盘玩后,充满了灵气,看上去又红又亮,焕发出剔透的、红玛瑙般的质感,令人爱不释手。老为给这几件手串都配以名贵的隔珠,视它们为宝贝,依他的说法,哪就是,“我会留给儿子的,这就是咱的传家宝了。” 老为的佛珠一般都从新“请”的珠子亲手玩起,佛珠在他的盘玩下逐渐挂瓷、包浆变色。手串盘玩每有进展,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带来展示给我们看,每到这个时候,他是满脸的兴奋与激动,介绍起来人也变得有些结巴,脸上就会绽放出一朵朵幸福的小红花,真是乐在其中。 老为真的与佛珠有缘,给大家讲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大家就会明白所言非假。 n年前,同本地很多喜欢佛珠的人一样,他也喜欢在闲暇时间逛逛西安城里有名的“西仓”和“大唐西市”,走马观花的欣赏、捡漏淘宝兼而有之。 一年秋季的某日,在大唐西市经商的一伙计(朋友)邀请他过去玩,顺便看看新到的“玩意。”这伙计经营文玩多年,业内知名度颇高,故他的进货门路很广。 哪天,很多异地供货商人都来了,新到的“玩意”五花八门,玲琅满目,直看得老为目不暇接。事情办完,伙计邀请大家共用午餐,席间大家觥筹交错,聊得都很开心。老为的邻座是位异国商人,话不多,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跟老为闲聊。当他看到了老为手腕上戴着的佛珠,也就是老为师傅送他的核雕“十八罗汉”后,赞不绝口;俩人便聊起了佛珠,竟聊得甚是投机,有了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饭后,宾主道别,谈兴正浓的老为有些不舍,便热情地邀请哪位商人去家里做客,哪商人痛快的一口答应了。 贵客临门,老为的老婆嫣然忙奉上水果,沏了一壶上等的“金骏眉”招待。奇怪的是,哪商人除了品茶,却对果盘里的各种水果视而不见。只是不断的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些红红的圆果子细细的吃,吃完,将果核吐出,纳入一个不离手的布袋之中;老为颇为不解。聊了一阵,饮罢茶,老为又邀请他参观自家的后花园。 老为家的后花园很大,花园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直通他家客厅,以前我常应邀去园中赏花。花园中,种植了他搜罗多年的名花异草。这些花草的种类很多,草本的木本的都有,多数我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名字了。院子里,除过冬季,其他的季节总有鲜花盛开,一进去便花香袭人。最惬意的莫过于夏季的夜晚,我们一帮朋友们聚在院子里聊天、品茶了。天上繁星点点,院子里微风轻佛,不时飘过阵阵幽香,花香、茶香沁人心脾,好不享受。 话说哪商人步入花园后,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奇赞不绝口。临出门,他突然停住脚步,站在老为一块刚开垦好、尚未种植的空地边不动了。沉思片刻,只见他腮帮一鼓,口里“噗”地一吹,几顆果核便落进泥土里。说了一句话,“菩提本无树,只要有缘,它便能落地发芽,开花结果。”随后辞别老为而去。时间一久,这件事老为也就淡忘了。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第二年春天,那块空地上在不知不觉中长出了几株绿色的植物,且越长越旺,第三年就开始挂果了。入秋后果实成熟,红艳艳的煞是好看;老为咬开一个一看,果核大而饱满,颗颗圆润,纹理精细漂亮,老为不禁大呼一声:“好东西啊!”他是行家,立即给大唐西市的伙计打电话核实情况,得到的答案是,“他的确是一地道的尼泊尔商人。”原来这地里生长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传说中的尼泊尔酸枣!欣喜若狂的老为立即动手,采摘了果实,后组织老婆嫣然和一双儿女集体嗑酸枣。 “嗑了几天的酸枣,全家人牙都快酸掉了!”他老婆嫣然后来在一次爬山中对我说。 老为是个精益求精,宁缺毋滥的人。嗑出来的酸枣核他精心筛选,最后只留下两串精挑细选的 第七章 向山顶冲刺 云朵属于哪种天生丽质,从不戴首饰的女人;我从没见她盘过手串。我曾私下里酸溜溜的对老为说,“你小子重色轻友,怎么样?手串送给云朵浪费了吧?”老为听后瞪着牛眼冲我一横,生气地说,“我知道,这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我愿意!”气得我无话可说。我曾经追着老为问他,“伙计,啥时候才能给我留一串酸枣核?至少也能给哥培养点兴趣嘛,哥可是望眼欲穿哪!”这小子总是不紧不慢的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娃,要一个一个的生嘛;耐心点,肯定会有你一串的。” “等哥有了手串,你就不再那么寂寞了,哥陪你一直‘搓’到天荒地老、日月无光,多好的。” “去!少肉麻!是‘盘珠子,’不是‘搓豆豆’!别老用你们的土著语言说‘文玩’!唉,真是知音难觅哪!”老为气地鼓鼓纠正我。 老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果然,就在去年,我终于等到了一串心仪已久的尼泊尔酸枣核手串,也是清一色的“龙眼”。 我谈了这么多老为和他佛珠的事,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老为是真的是一个热衷于佛珠且对佛珠有感情的人;谁要拿他的佛珠说事,绝对会惹恼他,是美女也不行,他照样跟你翻脸。 言归正传,执着见老为恼了,忙走到他跟前说:“云朵妹妹也不是反对你搓豆豆,她的意思是-----这种时候,你也要提些建议,我们得走出困境啊。哥,你别生气了。” “有蓝调哥呢,他是我们的领队,关键时刻总是他‘运筹帷幄’,他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听他的吧,我怂管娃(不管)。”老为扭着头说。 见老为这样说,我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就原路返回,不太安全;原地在这儿等,太被动也是浪费时间。既然我们是来爬山的,大家看眼前的这座山,也就一千米左右高吧,不如我们爬上去再说吧。” “这个建议我同意,反正我们的时间还有,被动的等个什么劲!”老为接口。我和老为想法一致,其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整理好物品,我们又开始继续向上攀爬。 这座山虽然不是很高,真正走开了,才知道挺累的,原因是山比较陡峭。我们是找着路往上爬的,可想而知,攀爬起来难度更大。 “老为,刀拿来,我开路。”我对老为说。他从包里翻出刀,递给了我。 有刀在手,就能披荆斩棘,走起来就轻松多了。我在前边尽量选了一些易于辨认的小路走,边走边使劲的砍着两边挡道的树枝和荆条。 “悠着点吧蓝调哥,这刀皮实着呢,小时候兄弟拿它切西瓜、撬门、砸核桃,就剩没砍石头了。我是说,那么使劲可别伤到你啊!”老为在身后警告我。 老为的这把刀很好,我一直很喜欢。它比一般的刀要长,算上刀柄约有四十五公分左右;厚刃,磨过以后异常锋利。刀柄上是铜质的护手,上边包了一层深色的紫光檀硬木。后来经我查阅资料得知,紫光檀密度很高,其加工后色泽、触感极似犀牛角,故民间又有犀牛角紫檀之称。紫光檀坚硬、滑润,其切面打磨后形成的包浆亮丽非常,似铜镜可鉴;又恰似缎子的表面,令人联想起美玉。紫光檀这种视觉上的光洁如玉源于它肌理紧密,棕眼稀少,油质厚重,无需上漆,便显现出一种幽幽的自然光泽,鲜艳无比。其表面变化莫测的黑色花纹似名山大川,如行云流水,胜碧玉琼瑶。 再细看哪木刀柄表面,它采用几块古法工艺制作的蓝色琉璃镶嵌,组成了两朵精美的梅花图案。刀柄的尾部也是铜质的,端面上阴文篆刻了三个隽秀的字:“鲍旗 魏”。它并没有市面上卖的很多中高档工艺刀漂亮,但握在手里十分的舒适趁手。 从我们一起爬山的时候,他每次都带着这把刀。我们常用它在山上当砍刀开路、切瓜果、起罐头;从没有过卷刃或蹦刃。我是说,这把刀的钢,是我见过的刀中最好的。开始见到这把刀的时候,我就对它爱不释手,曾给老为提议用我哪把最好的“巴克”刀和他交换,不想老为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绝了,他正色道,“哥,虽说你我兄弟情深似海,但这事兄弟确实不敢答应,这把刀是咱家传的,它有祖训,不得流落出去,还望大哥海涵!”见老为态度坚决,我只好作罢。只有在爬山的时候,我才能逮着用用它,过把瘾也好啊。 一行人继续向山顶努力,不知不觉已经上到山的将近三分之二处。 “我觉得有些不对啊蓝调哥。”老为在后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嘴里嘀咕。 “怎么了哥?”执着问。 “我们正走的这条小道,好像不是人走的路。” “哪是什么呢?” “我感觉是兽道,看脚印,像是野猪经常行走留下的。” “野猪?哪不把我们吃了呀?”走在后边的云朵插嘴。 “切!”老为望着云朵不屑地说,“别看你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两只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人家野猪叔叔食素不食荤,看不上你!”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云朵不用担心,其实野猪之类的动物更怕人,听到有风吹草动早溜没影了;而且大白天,一般它们都躲在阴凉处睡大觉休息。”为了消除她的疑虑,我对云朵说。 “如果不能快爬到山顶,我看今晚可能就得住山上了;不过这也好,可以混账了,老为我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咯!”老为又开始耍贫嘴。 “都没带帐篷,混你个大头鬼,我看你还是爬上树当猴子吧!”云朵顶嘴。 户外活动中,有时出于安全考虑,常常男女混住在一个帐篷,驴友们称呼之为“ 第八章 绝境穿越 边开玩笑边爬山,马上就登顶了,但我们脸上却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新的问题又来了。临到山顶的路十分难走,抬头仰望,我们的头顶上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经验告诉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蓝调哥,怎么办?”歇在一起的时候,老为问我,看样子大家都有些焦急。 我吸了一根烟,考虑一番对大家说,“这样吧,我们分头找,能找到通往山顶的最好,如果找不到,我们只好就地扎营做饭,饭后抓紧下山,原路返回。提醒大家务必注意安全,不要走太远,千万别冒险。”没有停顿,大家开始分头探路,老为朝东走,我和紫袖向西走,其他两人在中间。 脚下的路已经称不上路了,满是乱石、杂草,视线不好;很多石头很大,想越过去都困难。抬头仰望,老鹰在头顶盘旋,这一侧的山都是石头山,尽是峭立的悬崖,除过能望见几棵崖缝里生长得茂盛、苍劲的松柏,根本就无路可走,紫袖失望地对我摇了摇头。 “都过来吧,这边可能有戏!”我们的右方传来老为的喊声。 几个人就循声向老为靠拢过去,走过去后,找了一阵,竟然找不见他人。 “哥-----你在哪儿”执着喊道,没反应。 “老为,你出来吧,我们看到你啦!”云朵接着喊,四周静悄悄的,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任何动静。 “这家伙躲哪儿去了?”紫袖嘀咕了一句也大声喊道:“出来吧老为,我们看见你了,别躲了!”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空气变得有些紧张,刚遭遇过黑熊,不由人不多想。 “别吓我们了,哥--------”执着忍不住又喊,已经有些哭腔了。 “喊什么喊!我在这儿呢,刚探路去了,能过去。哎呀,你的哥-----喊得真难听!”也就在她的“哥”还没喊完的时候,上边传来了老为的说话声,听到老为的回应,压在大家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出来吧老为,大白天的藏什么猫猫。”紫袖说。 “别急,这就好了。”他的声音在上方,还是看不见人,我们只好等。 “唰!”的一声响声过后,从我们头顶五、六米的地方,突然甩下来一根登山绳来。 “可以上了,抓紧啊!一个一个的来。”老为终于从上方一块大石头后边露出了头。朝上看,尽是几近垂直的山崖,难怪看不到他。我们逐个拉着登山绳攀爬了上去,我在最后。 抓着绳子攀爬上去后四周一看,是一个能容六、七人站立的平台。老为向身后一指说,“看到这个洞没?从这个洞钻进去,走不远就是个裂开的石缝隙,大家不用担心,缝隙里边挺宽的,能走过去,穿过去后就是山的另一侧了!”他指着他身后一个一米多高的黑黝黝的山洞对我们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果然有个不起眼的石洞。 “走吧!”他话音刚落,就一猫腰钻就进了洞里。见他自信满满,大家就尾随着他,逐个猫着腰钻进了那个石洞。 开始,石洞里边光线很暗,视线模糊不清,摸索着没走几分钟,光线逐渐变强了,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条大裂缝。 夹在裂缝中的这条小路确实能容人通过,开始的一段比较狭窄,走了二十来米就有一米半左右宽,脚下的路逐渐越来越亮,也能看见头顶的“一线天”了。只是石缝里面很是阴暗、潮湿,地上尽是枯枝烂叶和崖缝里渗出的水。一不小心就踩会水里,满脚冰凉。 老为领头,我在队伍最后边压阵。紫袖走在我前边,她向后伸出了手,我们的左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手心里汗津津的,能感觉得到,她很紧张。磕磕绊绊,大约走了七、八十米的样子,费了一番周折、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 我们正身处在一个十多米高的石头平台上,放眼望去,脚下是一块非常平整的“田地,”足有三、四个篮球场哪么大。距离我们五、六十米左右,正对我们的,是一道由条石堆砌的、两米多高的石头墙。石墙砌得很工整,墙缝里生满了杂草。石墙的西面离我们有几十米的样子,被山崖挡住了去路。向东,则蜿蜒着向前伸去,望不到尽头。 令人惊奇的是脚下的这块地,它修得十分地平整,里边连一棵树都见不到,也不见任何建筑物,只开满了清一色的、白花花的蒲公英花! “好漂亮啊!这么多的蒲公英花!”执着惊呼起来。 “嘿!谁家这么大一块地不种庄稼,地里开满了野花,真不会过日子啊,可惜了!”老为感慨。 “太美了,我们下去吧!”云朵说着,就尝试着向下走。 下去的路不难走,一会儿功夫,我们就下到了那块地上。再向前走了一阵,哪道石墙挡住了去路。西边的山崖遮挡住了阳光,比较阴凉,适合休息。 “大家伙儿休息吧!”我把包往地上一放对大家说,“已经快一点了,抓紧做饭,我和老为过去打探一下。” 紫袖从包里拿出了炉子、气罐、锅等,云朵和执着也忙着往外掏食品。见她们开始着手做饭了,我和老为拿起登山扙,顺着石墙向前走去。 微风吹过,满地的蒲公英花微微摆动,四周静悄悄的,我们已经走出了五、六十米。 “这道墙看来很长,我爬上去看看,不定墙那边是个大果园呢!”老为开口说。 “嗯,只是你一定小心些。” 其实我很清楚,依山而建的围墙,那边一般什么都没有。 &nb 第九章 山顶古庙 向前还没走出十来步,老为将登山扙向左一指说:“看!那边好像有情况。”我们的左侧,全是悬崖,大家就是从那边钻过来的;我顺着白花花的蒲公英向悬崖根一望,哪是一间凸出来的石屋,石屋的门正好正对着我们。 “走,我们过去看看吧。”他说着就朝那边走去,我一转身跟上了他。一路上,蒲公英花很茂密,走着拨着,身旁“小降落伞”在空中飞舞。 “嘘------!”早一步走到石屋前的他突然指头放嘴边,回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赶紧轻追两步,从他身后朝屋子里一看,不禁“呀!”的一声低声喊了出来。 石屋贴紧山崖而建,屋子里的石崖上,是一个凿出来的、圆顶的岩洞;洞里光线很暗,看不出深浅;等我的眼睛适应过来,能看见东西的时候,才看清就在岩洞的正中央,赫然站立着一个黑黢黢的、高大的人!他正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们不敢动,等了一阵,里边也毫无动静,双方就这么对视着。 “妹的,吓我一跳啊,原来不是个真人!”老为突然开口大声说话了,说着他就迈步走了进去。向前走了一些,这回我看清了,原来一尊鎏金的塑像,只是这塑像太逼真了!塑像的正前方有个半米来高的石桌案,桌案上摆了一个瓷香炉,香炉里边有香灰和一些未燃尽的黄色香蒂。刚才,我们注意力都集中在塑像身上了,因为花丛遮挡住了低矮的桌案,所以没看到,才会使人紧张。如果先看到香案后看到“人”肯定不会紧张了,因为秦岭山上大大小小庙宇、塑像多得数不胜数,我们可是见得多了。 走近仔细端详,这是一尊气宇轩昂,十分威武,腰上佩有悬剑的的塑像。它的高度有一米八左右,左手抬起,比腰略高,手里托着一块方印。塑像右手朝下,紧紧的握在剑柄上。它表情威严、肃穆,蓄有山羊须。塑像头戴布巾,布巾在头顶紧束,脑后挽结;身着一身中式服装,袖口紧束戴有护腕,小腿紧束上有绑腿。它的身上是一件披风,长及小腿。在仔细察看了一番后,我心里吃惊不小。 老为围着它已经转了几圈了,他这儿摸摸,哪儿敲敲,嘴里嘀咕道,“真是蹊跷!”他能这么说,也证明了我的判断。老为是作土木工程的,他对各类木雕、石雕、石刻、泥塑都很熟悉,算不上专家也是行家里手。 “谈谈你的看法吧。” “首先,摸上去冰凉,表面有锈,这是一件外表鎏金的铸造像。”他说。 “真是行家,没错!哪它的材质呢?” “我仔细看过了,它没有绿色的铜锈,而是褐红色锈斑,它肯定不是青铜件,你说是什么呢?”他眼珠子一转反问开我了。 “你这家伙,已经知道答案了,说得不错,这是一件铸铁像。”我对他说,老为闻之嘿嘿一笑。 “我说蓝调哥,这东西我感觉有来些历,这么大的一尊鎏金铸铁像我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如果把它搞下去,不定能换不少银子呢。”老为摸着铸造像,好像摸着一件宝贝似的对我说。 “你就省省吧!这么大的家伙,就是再来你几个老为,我看也抬不下山去。再说了,你没看到有人供奉吗?打它的主意,不怕别人跟你拼命啊?”我正色警告他。 “嘿嘿,我是开玩笑呢蓝调哥,你知道咱的觉悟嘛,把你的打火机借用一下呗。”他笑嘻嘻的说,不知他要要干什么,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了他。 在香炉里拨拉了一阵,他找出了三根约一拃长的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里,然后退后几步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念叨开了,“这位大神在上,小的们误打误撞闯入贵地,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还请大神保佑我们平安的来,平安的去。请保佑我们多升官,多发财,早生儿子,多子多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忍不住笑了,就对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老为,你一儿一女赛神仙,已经超生了,已经比我们多了个幸福保险系数了,还想生啊?”他摸摸头“嘿嘿”一笑说,“这不是惯用的台词嘛,咱也讨个吉利。至于娃,是超生了一个,不过你可别冤枉兄弟!也不是咱有生娃的爱好,的确是没控制好,没控制好,呵呵呵。” 我朝岩洞外望了望,正要叫老为走,突然,就看见他的身后十来米的远处“唰啦啦”一阵响动,一道黑影在我眼前闪过。 “别动,外边有情况!”我向他身后的岩洞外指了指,压低声音对他说。 老为慢慢的转过身来,我们瞪大四只眼睛搜索着前方,估计刚才,背后的动静他也有所察觉。“在哪儿呢。”他压低声音悄悄的对我说,并向前方指了指。果然,在我们右前方,蒲公英花丛里,一个很大的黑影匍匐着,正在慢慢的,“窸窸窣窣”的移动。蒲公英花太密太多,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看我的,咱来个投石问路吧!”老为低声说着,就右手一抬,从手腕上取下了弹弓。他的弹弓只有皮托和皮筋,打的时候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作为支架,这叫“无架弹弓。”每次爬山他都带,不用的时候就把皮筋套在左手腕上,携带很方便。 只见他利索的裤兜里掏出一颗钢珠夹在皮托上,略加瞄准,“嘭!------”地一声,钢珠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射了出去。钢珠打在蒲公英花上,溅起一片“小降落伞”,响声刚过,一个黑影就”唰啦”一声向前一窜,然后又毫无动静了。但没隔几秒,从一片蒲公英后边,慢慢地露出了一张灰色的、毛呼呼的脸!一对狡黠、黑黝黝的眼睛正警惕地朝我们这边张望。 “好大的一只狐狸!”老为脱口而出。 没错,这是一只跟狗差不多大的狐狸。观察了一阵,那只狐狸只是躲在蒲公英花丛中不出声的窥视着我们,时而警惕的向四周张望,除此之外, 第十章 云台之上 “蓝调哥,吃饭了,你们过来吧!”俩人正往回走,远处就听到执着的声音在喊,看来她们已经把饭做好了。 走到女士们跟前,紫袖她们确实已经把饭作好了。午餐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一个牛肉夹馍。折腾半天肚子早饿了,大家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吃完了。这种时候,在家里碰都不碰的方便面,吃起来也格外地香。吃罢饭,体力恢复了一些,感觉再没那么疲乏,这才有功夫欣赏四周的风景。 我们所处的位置,西边和北边都是石山,悬崖峭立,生长了不少的松柏,人不可能上去。南边就是哪堵石墙挡住了视野,顺着石墙向东看去,望不到头,这堵石墙又朝北拐去,只能看到它的走势。 满地的蒲公英花,令女士们异常兴奋。风吹过来,稍一拨动,空中尽是飞舞的“小降落伞”,如梦如幻。她们纷纷钻进去采摘,并不时摆出各种适合自己的pose等我拍照,我的相机“咔嚓”个不停,忙得不亦乐乎,头上、身落满了蒲公英花。 蒲公英花丛里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一只半米多高漂亮、艳丽的“褐马鸡”妈妈带着七、八只鸡崽在花丛里悠闲的散步、觅食。这是一种中国特产珍稀鸟类,褐马鸡是马鸡中最为名贵的种类,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保护动物,很珍稀,难得一见。 “你可别干坏事啊老为。”云朵看见老为已经把弹弓拿在手里了,就对他说。老为有这个习惯,每次饭后休息的时候他就喜欢玩弹弓,瞄来瞄去的练习打靶。 “切!”老为暼了云朵反驳她,“我是‘咱西北弓盟’的成员没错,但我们的口号一贯是-----提倡竞技,禁止杀戮,你什么时候见老为我欺负过小鸟?” “哈!没错,老为是好同志,极富爱心,这我相信他。”紫袖说,大家哈哈一笑,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大家正玩得开心、背后忽然传来阵阵“咕-咕-咕”的叫声,回头一看,执着的登山包一动,顶上露出“小金刚”的小脑袋。它左顾右盼了一番,就挣扎着从登山包里爬了出来,然后站在登山包的顶盖上,嘴里“咕-咕-咕”的大声叫着,似乎很惊恐、烦躁不安。 “我们吃饭,这小家伙忘记喂了!”执着笑着说,刚要抬脚朝那边走,旁边的云朵指着石墙根突然惊恐地叫一声,“那是什么?!”大家忙向那边望去,一道黑影一闪,迅速就不见了。 “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我和老为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率先向那边小心翼翼地走去。几位女士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跟在后边,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见我们靠近,蒲公英地里“哗啦”一响,它就跑了出来,果然是它,我和老为刚见过的那只狐狸!只是这次它彻底现了形,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只成年狗那么大的灰色狐狸。阳光的照耀下,它浑身的毛长而柔软、细柔丰厚而富有光泽。 走在我们后边的紫袖她们,不约而同,“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是狼吗?”躲在老为背后的云朵问。 “不是,这是一只狐狸,刚才我们俩就见见过了,不用怕!” “见过了?哪你们回来也不说一声啊?”云朵一副责备的口吻说。 “有啥说的?不就是怕你们害怕嘛,但我还真没想到它没跑开,又回来了!”老为有些委屈地解释。我们说话的时候,哪只狐狸仍在距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徘佪,它不时地停下来,向我们这边张望着,却始终没有跑远。 “紫袖,拿些吃的来。”我思索了一下,回头对紫袖说。紫袖领会了我的意思,她快步跑向我们的登山包,从包里翻出一些食物拿了过来,递给我一块大面包。我把面包一掰两半,右手一挥,“唰”地一声朝它扔了出去。面包刚一落地,那只狐狸就跑了过去,凑到面包跟前鼻子嗅了嗅,然后张嘴“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几口就将面包吃得干干净净。 “哇-----蓝调哥,它吃了!”云朵在身后说。我又把剩下的半块面包丟了过去,这次,它直接就毫不犹豫、继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又是几口就吞下了肚子,看样子它比较饥饿。 “我来喂它吧。”说话的是老为,扭头一看,他手里拿的是一根刚剥了包装膜的大块火腿肠。随着话音他就扔了出去,哪狐狸又迅速地跑到火腿肠跟前嗅了嗅,一口就叼了起来,这次它并没有直接吃,而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就朝哪堵石墙跑了过去。跑到墙根下后,它伸出前爪飞快地在地上刨着,刨出一个坑后,先将那块火腿肠放了进去,然后迅速在上边盖上一些土和树叶,掩埋好后,这才又转过头看着我们。 “它给自己藏起来了,真聪明啊”执着惊叹道。 “蓝调哥,你怎么想到用东西喂它呢?”云朵问我。 “动物的鼻子灵得很,估计是你们做饭的香味把它招来的。”我对云朵说,“喂它东西,因为我感觉它以前是人工养过的。” “人工养的?这怎么可能?”执着满脸疑惑地问。 “就在刚才,它跟我和老为已经打过照面了,但一直没跑远,围在我们周围转,这说明一点,哪就是——它以前不是野生的,而是人工饲养过的,所以它不怕人,它在讨食吃。如果是野生的,它早跑没影儿了。”我继续说,“你们现在看看,它像不像一条狗呢?” “嗯!有道理,还真是越看越像条狗,可是,它怎么会在这儿呢?”云朵追问。 “是这样的,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些民间的信男善女,他们经常从一些养殖场或其他场所购买待宰杀的动物,然后在自然界将它们放生。这些动物里就包括狐狸。久闻一些驴友在秦岭山里,能偶尔碰到不怕人的放生动物,想不到今天我们也碰到了。”我给大家解释道。 <b 第十一章 寻路 我们刚一动身,前方黑影一闪,那只狐狸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站起身来,我们说话的时候,它一直静静的卧在草丛里不动,似乎一直在偷听。 当我们背起包走向它的时候,它飞快地起身,顺着石墙向前跑去。一行人朝东前行了将近二百米,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越来越窄。就看到北面的山崖凹了下去,石墙也顺势向北一拐。走过哪个拐点后,回头向山崖望去,崖根下有几个残破的崖洞,远远一看,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瓷碗片、瓦片。有的洞里能看到烟熏火燎过的黑色痕迹,很明显,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继续朝前走了几十米,我们的前方、也就是东边又被陡立的山崖挡住了去路。脚下的路面不知不觉中变成缓坡,不再像前边那样田地般的平了,哪堵石墙又是一拐,划了个弧形又向南伸去。下坡路走起来轻松,大家加快了脚步,很快就靠近了东面的山崖。没走出多远,石墙悠忽朝南边变得平直,在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三米左右宽的石甬道! 这条甬道的左侧紧靠东面的山崖,也是用很大的条石依山堆砌而成。它的右侧,则是我们一路顺着走来的哪堵石墙。甬道里的路面全采用青石板铺设,石板大小不一,每块约有半平米左右大小。在距离我们四十来米的地方,甬道顶部盖了几条很长的条石,形成了一个结实的“门框”。 “看顶上!”执着猛然指着哪“门框”说,大家凝神一看,只见有只动物默不作声地蹲在上边,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还是刚才的那只灰色的大狐狸,看来它早一步到了。 “路是有,顺路下山还是原路返回?宜早作决定!”云朵说。 “你怎么知道这边有路的蓝调哥?给大家说说想法。”执对我说,我指了指脑袋对执着说,“在一座石山顶上能修出一块那么大的大平台,又能堆砌出一条这么长的石墙,我就感觉到,这是一项比较浩大的工程,没有足够的人力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断定肯定在这块平台的某处肯定有上山的路,而且绝不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这条甬道显然是通往下边的村庄的,所以我也想,下边的村庄应该也不会太小!” “完全正确!我就没想到,哪我们走还是不走呢?” “直接往下走,能走到村庄里勿容质疑,但是需要走多久我也难说。另外,这么一走肯定存在风险,就远离我们的驴友大队伍了,弄不好我们就真的与他们失联了。老为说说怎么办吧。”我对大家说。“我感觉这路没问题,就从这里下山吧,我们就是来爬山的,没什么怕的,大不了明天再返回西安。”老为表态。 “哪就走吧!尽快下山,必须尽快与大队伍联系。”紫袖说。我们的队伍刚一朝前走,门框上的那只狐狸就立即跳了下来,飞快的朝前跑去,只见它在甬道上向左一拐,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走出甬道大门,路向左转去。右侧的石墙约走变得越矮,逐渐隐没在山边。继续前行了几百米,脚下的路变成了长条石组成的台阶路。在此之前,我们前一直在哪堵石墙内走,故无法一睹山顶全貌。此时回头向上一望,山顶上的石墙变成了一条直线,它的下方及我们的左侧下方,全是悬崖峭壁。再向下一看,脚下的悬崖边上怪石林立,空中则云雾缭绕,灰蒙蒙地,底下犹如万丈深渊不见其底。远处的群山全被云雾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 “我们到了!快走啊。”老为在前边喊,听起来很激动。 “到哪儿了?”走在我身边的紫袖问他。 “感觉好像-----好像走进景区了!” 疾步赶了过去,刚拐过一道弯,我们的脚下出现了一条木质的栈道,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暗称奇。 栈道中央,又看见了那只狐狸,它象只狗一样蹲着,还是那样毫不作声,静静的凝望着我们。“这回好了!”老为兴奋地喊了一声就踏上了那条栈道。 “老为小心!”我忙冲他大喊了一声,听见我的喊声,他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这里一路走来,我们除过偶尔只听到几声鸟鸣外,根本就没遇到过一个人。山顶上除了哪尊铸像和哪个令人惊奇的大平台,再没见任何设施,怎么会是景区呢?看到栈道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很奇怪。谁会为这点景而修一条栈道呢?我不禁心里直犯嘀咕。 “这不像是景区,注意脚下的栈道!这像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真栈道!”我大声提醒他。 我话音刚落,老为“噌”地一声就敏捷地跳了下来。 “哥,你可别吓我,现在哪儿来的真的,现在都是人工新修的嘛,这种活我干过不是一次了。” “你仔细看,这是一条纯木头的栈道,你干过吗?山顶基本没什么景色,修这么一条栈道谁愿意干这种事?你不感觉有些蹊跷?” 听完我的话,他沉默了,便低头开始仔细察看。 历史上,通往关中的栈道有陈仓道、故道、藵斜道、傥驼道等,这些古栈道早为历史所淹没,都没有完整的保存下来,现在只能看到些栈桩栈孔遗迹,人们只能从各处栈道遗迹依稀窥见昔日漫漫大栈道的雄姿。这些年,很多地方为发展旅游业,就新修建了一些栈道,这些新修的栈道都在景区里,且多是采用现代工艺,水泥钢筋结构的居多。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分明就是一条木栈道,真是令人费解。 “哪你说能走不?”他问。 “有人能上来烧香,就应该能走,只是,一定要靠里走,注意安全!” “好吧,我给咱探路。”说着他再次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向前刚走出十来米,他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双手一抱拳说,“各位, 第十二章 古栈道惊魂 一开始,我们走的是“平梁斜柱式”的栈道,这种栈道因不便在梁下垂直立柱,就采用斜撑的方法支撑横梁。栈道除护栏矮了点,其它跟朋友们在景区里走的栈道没多大区别。但走了不过一百米,就突然变成了“横梁无柱”式栈道了!这种栈道,横梁的下方没有支撑点,是完全悬空的;建造时只能在悬崖上凿孔,然后直接将粗壮的横梁插进去,再在横梁上进行铺设而成。因栈道下边无依无靠,无处支撑,故称之为“横梁无柱”式栈道。”这就意味着,我们的脚下已经是陡直的悬崖了!老为小心地向外挪了几步,伸脖子向下一看,吐了下舌头立即就缩了回来。 “很险!大家靠里走,小心脚下!”他大声提醒。 再走,浮云从我们身边、脚下飘过,朵朵残云如峰似峦,我们仿佛已置身于云端。脚下的栈道只要一晃动,山崖似乎也跟着在摇晃,让人头晕目眩,冷汗直流! 我身上的速干衣已经不知道被汗浸透过几次了。山风吹过,湿气弥漫在四周,浑身阵阵发凉。说提心吊胆算是轻描淡写,感觉半梦半真、灵魂将要出窍才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紫袖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她的手也是湿而冰凉,就像在冰水中洗过似的。惊恐、紧张使大家都默不作声,似乎唯恐只要一张嘴,都会打破这份宁静,紧张得摔下山去。气氛很凝重,空中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剩下的只有寂静,还是寂静。时间真的好难熬! 我们一行人,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栈道上慢慢地向前走着;说是走,不如说是贴着悬崖在慢慢的挪动。 终于,柳暗花明,透过云雾,我在前方有了令人惊喜的发现。就低声对大家说:“看前边,走到哪儿我们就能歇歇脚了”。 栈道的前方,与它连接的是山崖上开凿出的、一条c形的路,我知道,它称为“凹槽式”栈道又叫“虎口,”属于栈道的一部分。只要山体上便于开凿,建造者自然不愿意凌空架设栈道,因为这种“虎口”它方便施工,而且以后使用起来能遮风避雨、基本不用维护、安全性还很高。 望见前方有山路,大家似乎看到了避难所,不再战战兢兢、只把注意力放在脚下了;走得也越来越块,一会儿,我们五人全部钻进了“虎口”里。 “我嘞个去!哥的魂都快飞了、哎呀!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我说你这姑娘,手劲还真大!还舍不得放开啊?”老为脚刚落“地”就大声嚷嚷着,使劲从云朵的手里往外抽自己的手。 脚下的大地使我们安心,这是一种久违了的踏实、安全的感觉,压在大家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我这时才知道,原来能“脚踏实地”地走路也是一种幸福。 “虎口”里边阳光直射不进来,显得较暗,但地面还算干燥。一地的尘土,上边有不少凌乱的的脚印。路的中间,蜷卧着那只狐狸。 “它一直走在我们前边、像是在给我们引路似的。”云朵说着就翻翻包,从里边翻出了一些食物扔了过去,狐狸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路很险,大家一定注意安全,尽量靠里边走。”我再次提醒大家。 “蓝调哥,还要走多久啊?我都快崩溃了!”执着说。 “我们所处的位置叫虎口,它属于栈道的一部分,肯定还没走完栈道。”我只能这样答复她。 “反正不可能退回去了,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走吧。”老为站起来说。大家都起身,刚背起了登山包,哪只狐狸也迅速地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出了虎口,飞快地向前方跑去。 老为牵着云朵在前边,执着仍夹在中间,我攥着紫袖的手,大家贴着悬崖再次踏上了栈道。这条栈道依旧顺着悬崖盘绕着,静静地向下伸去。身边云雾弥漫,寒气逼人,偶尔透过浓雾望下去,脚下依旧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就在我们提心吊胆地走着的时候,前方几米处突然传来“噗通”几声闷响,伴随着执着“啊——!”地一声尖叫,出事了! 我和紫袖急赶上几步一看,立即傻眼了。我们身前几米处的栈道,贴近悬崖的一侧尚好,但从中间至它的外侧已经垮塌了两米多。多数铺设路面的木柱已经跌落下去,伴随着卷起的阵阵烟尘,脚下传来几声沉闷的“咣当”声,那是跌下的木柱撞击山崖发出的声音,渐去渐远。只剩一根没有脱落的木柱,上端被铁钉挂在栈道的横梁上,在我们脚下左右摇荡,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四处看执着,已经无影无踪,肯定已经掉下去了。 “坏事了!来!”走我们前边的老为神色慌张,嘴里大喊着,已经拉着云朵返了回来;站在横梁边上,四人一起目瞪口呆地向下张望。 烟尘很快被山风吹开,能望见几米的深度;老为已经顾不得危险,半个身子探出横梁,一双焦急的目光向下打探。 “我在这儿——。”下方隐约传来执着微弱的呼声。 “我看到她了!执着,娜娜,你手抓好,别乱蹬脚,保持体力,我们就来!”老为冲下方一指,就大声喊起来了,话音未落又就飞快地放下登山包,开始解他挂在包的一侧的登山绳。 我顺着老为所指方向一看,脚下大约四米之处,是一棵将近二十公分粗的刺栢,它斜着向上生长。执着的双手正吊在树干上,她的身体已经悬空,脚正在离身体十来公分的崖壁上紧张地乱蹬;万幸,她挂在树上了! 刺栢上,“小金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她的包里逃了出来,正在树干上来回乱窜,不时地停下来,冲着上方的我们“咕咕”大叫。 “我身体轻,我下去吧!”对着老为喊了一声,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绳头,双股在在腰上一绕,在 第十三 悠然下山 脚下的路,依旧是长条石砌成的台阶路,它迂回着蜿蜒的向山下的村庄伸去。 “下山喽,马上就就到了!”还是威威的粗嗓门在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不喊,我们都差点忘了还要赶路。下山如果是台阶路,行走速度过快的话对膝关节会造成大的冲击,是很伤膝盖的。大家习惯性的打上了护膝,这才整理好行装、背起登山包开始下山。 走出没多远,大家都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回头张望,也许都忘不了刚才哪条惊心动魄的栈道,想再看它一眼。 然而,我们已经看不见那条拐进山里的栈道,只是在台阶路的一侧,离我们三十多米的地方,又看到了那只狐狸。它蹲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依旧静静的注视着我们。 这次,它并没有带头跑在前边,而是落在我们身后了。 “下边就是山村,估计它不会继续跟我们走了。”威威说。 “是啊,它属于山野,属于这外面的世界,是大自然的精灵,我们走吧!”我说。 “祝你好运!”执着嘴里念叨着,最后一次掏出一块面包朝它晃了晃,将它轻轻的放在了石阶一侧的一块大石头上。 台阶路走不快,但山下这座看得人如醉如痴的山村似乎在向我们召唤。大伙走得都很轻松,也不觉得累。美景、使我们忘记了身体上的疲劳和半小时前的艰险与恐惧。 驴友们爬山过程中会经常在山里放声高歌,一方面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另一方面也相互逗逗趣,缓解一下旅途的疲劳。这不,走在前边的威威就借用“洪湖水浪打浪”歌曲的旋律,自己编词放声的唱上了,“嗨-----洪湖水啊浪打浪,云朵坐在热炕上,手拿一把木手枪,思念着远方-----。”他的歌声高亢嘹亮,尾音拖得很长,令人忍俊不禁的想发笑。 “云朵,威威要跟你对歌,快接上啊!”紫袖对走在我们身旁的云朵说。 云朵脸颊泛红,她微微一笑,清了下嗓子,还真开口接上了,“哎-----洪湖水啊浪打浪,威威爱吃白菜帮,白菜帮里有营养,威威白又胖-----。”云朵最后一句还没唱完,大家肚子都笑疼了。 “我再送给大家一首诗吧!”见大家欢乐开怀,云朵也小有激动,就大声地说。 “好啊!我们洗耳恭听!”执着说。 云朵便清清嗓子,大声地颂出一首诗来:“山上小鸟啾啾叫,山下风光无限好;翻山越岭赏秋色,我们驴友真逍遥。” “好啊!云朵真有才,真厉害!”执着赞道。 “是不错,蛮有韵味的,写出了此情此景。”紫袖也随声附和。 “切!这也叫诗?充其量是首打油诗嘛,还有待提高嘛。”走在前边的威威一甩头,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说。 “哥,你来一首,我们也学习一下呗。”执着冲威威说。 威威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知道自己成众矢之的了;就一抬头道:“遥想当年,曹植能七步成诗,今天威威也只走七歩给大家献上一首。”说罢,就在台阶上一步一阶向下走去;正好走完七个台阶后,他突然停住,猛然一回身,大声诵出了一首古体的七绝诗来: “七绝 驴友颂 南山红叶霜染透, 莺啼翠绿一抹秋; 虬松白云脚下过, 仙子伴我太虚游。 流连山色人清瘦, 山涧品茗消百愁; 世人皆为名利累, 清茶一杯笑王侯。” “好啊!超凡脱俗,威威真不愧是才子,佩服!”威威刚颂完这首七言绝句,紫袖就赞不绝口。 “真是又帅又有才,哥,你真厉害!”执着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确实比我高明多了!威威,啊不,是威哥!我口拙,不会表扬你。引用一本小说里的话,哪就是:‘自从认识你,感觉你每时每刻都在变得越来越帅!’威哥啊,小妹我今天就拜你为师吧,以后交我写诗词吧!”云朵一脸仰慕的说。 “切!少肉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写诗填词岂能一蹴而就了?你还是省省吧,继续当你的美女就可以了。” “不传授就算了,啥态度嘛,我知道,你的诗词之所以能写这么好,是有原因滴,是有动力滴,哈哈,哈哈哈!”云朵戏谑地说。 威威见云朵开始揭自己的老底,就一声不吭了,我也偷着发笑。 的确,我们几个都知道,威威的诗词造诣得益于网络,再说确切点,是得益于他的一次网恋。他的诗词就是伴随着他的网恋而不断地学习--提高--进步的,这也是威威不同于他人的地方。 朋友们可能会奇怪,感觉我又要讲威威的故事了,没错!没办法,我的这些朋友们,虽然我们常年一起户外活动,虽然我们彼此间都是以网名相互称呼;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确实个个都很优秀,不乏各个行业里的出类拔萃者。至于我,感觉自己太平常不过了,只能称作小把戏而已。所以,我愿意把他们的故事分享给大家,我对他们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是由这些年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许许多多曾经的往事串起来的,是心中那份永远也抹不去的回忆。 ... 第十四章 威威的江湖往事 威威有一双儿女,老大是儿子,上高中;老二是姑娘,上初中。多年前,受大气候的影响,孩子们就想在家里上网,不断给威威灌输电脑的诸多好处,网络的发展趋势。后来,架不住一双儿女的软磨硬泡,威威便给家里添置了电脑,并开通了网络。别看威威是大学本科毕业,在大学也学习过计算机语言,甚至计算机的结构什么的,但那个时候,连windows系统都没有,所以电脑面前他基本是一抹黑。反倒是儿女们一上手都样样精通,成了他的老师。平时孩子们都学习比较紧,只有节假日,威威才允许他们在网上娱乐,所以多数时间,电脑、网络都是威威在使用。 威威开始上网也就是浏览个新闻,后来在女儿的指导下学会了网络qq聊天,感觉挺有意思的。 一个周日,住校的儿子回来后,给他介绍了一款江湖网页游戏。江湖游戏应该是中国第一代网络游戏,聊天室形式的那种,注册后的玩家可以刷怪,刷出来的“药”可以合成各种武功;可以泡点(就是网络不断线的挂机)升级,等级、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向站长申请创立自己的帮派。既然是江湖,就少不了争强斗狠,一般的江湖只有周六、周日才允许各门派在规定的房间武林争霸,获胜的门派会得到站长的奖励,一般都是些高价值的“药”。儿子帮他注册了一个账号,起了个叫“剑舞秋风”的网名,威威就正式的杀入江湖了。 从没玩过网络游戏的威威,一玩江湖立马就上瘾了。他废寝忘食的刷怪,合成各种武功。没日没夜的挂机泡点升级,电脑彻夜都不带关的。正因为威威的勤学苦练,两个月后,经历了数不清的江湖生生死死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帮派“凤鸣谷”。他开始不断的物色、吸纳一些武功高强的“游侠”加入自己的门派,很快,他就拥有了自己的副掌门,长老,堂主和众多的帮派成员。再不久,他的帮派在江湖里已经小有名气,可以和其他很多门派一决高下了。 某日,威威正在野区刷怪,碰到一名新进江湖的游侠,她叫“轻梦。”初进江湖,没加任何门派的都属于“游侠,” 有些大侠始终不找靠山不加门派,愿意终生当“游侠,”这都可以。这女子见威威整个下午都在野区专心刷怪,言语不多且彬彬有礼,似乎对他颇有好感,临走时,便告诉了他一些刷怪的技巧,和一些鲜为人知的方法。威威一试,果然刷怪效率大增,十分灵验。随后的几日,威威经常在野区碰到这名女子,发现她升级飞快,技巧老练娴熟。于是,他便搭讪着与她聊天,进一步了解才得知,她果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大喜之下的威威,赶紧诚邀他加入自己的帮派。这种老江湖,是江湖里各个门派抢着要的人物,江湖经验丰富,善战,往往能成为帮派里的中流砥柱。哪女子可能也经过多日的观察和了解,知道威威属于那种内敛、低调而城府较深,不飞扬跋扈的掌门,便欣然答应了威威的邀请,加入了威威的“凤鸣谷。”一加入帮派,威威便给了她个“堂主”的职位。 不愧是老江湖,在“轻梦”的指导下,帮派里的弟子们都武功进步很快。经过不少的腥风血雨,武林争霸后,“凤鸣谷”终于和江湖里实力最强的其他两个门派三足鼎立了。 一天早上,“轻梦”上线后在帮派里通知大家,“江湖论坛上即将举行一次古诗词大赛,江湖里的玩家都可以参加,获奖者有重奖。”随后她罗列了一些奖次排名和相应的奖品。门派里里的众弟子得到消息,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气氛十分踊跃。果然没几天,站长就在江湖里发了通告,并附上了江湖论坛的登录网址。 一登陆吓一跳,这江湖外边原来还外挂了一个**的论坛。会员系统是一致的,江湖里的玩家不用二次注册就可以直接登录进去。这论坛很大,会员众多,上边划分了好多个板块;活跃的有诗词歌赋板块、文学天地板块、美文赏析板块、情感交流板块等。打开再一看,多是原创作品,美文美图令人耳目一新,真是个才子才女云集的地方。 在诗词歌赋板块,置顶的就是“江湖古诗词大赛”的公告。这次比赛仅限于江湖玩家参加,由站长和论坛上几位资深的诗词爱好者组成了大赛评委,获奖者奖品果然很丰厚。 威威对诗词向来一知半解,大赛的事就全交给“轻梦”在帮里组织、宣传。那些天,大家都顾不上刷怪了,都盯上了论坛上丰厚的奖品,帮里整天讨论的就是“五言,七言,江城子,贺新郎,鹧鸪天-----”直看得他头大,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别的帮派也在抓紧组织参赛,所以还得全力支持“轻梦”。 几天后,投稿的日子到了。各门派的弟子参加活动的还真不少,写的好的、不好的,都注上了自己的门派名称踊跃投稿。投稿截止,三天后评审有了结果。想不到这次比赛,第一名、第二名、鼓励奖威威的帮派拿了好几项!这次的活动使威威的“凤鸣谷”在江湖里大出风头,他门下的弟子中,也涌现出不少的才子才女。在此,我列出几首获奖作品,以飨读者朋友们。 其一: 七律蝶双飞 花轻梦作品(凤鸣谷长老) 三月阳春暖人间, 彩蝶对对舞翩跹; 在天化做蝶儿飞, 花坞旋飞两留连。 地老天荒心不变, 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能同生求共死, 不分不离永相伴。 (评委组点评:上下阙齐全,通俗,易上口,优秀作品!第一名) 其二: 七言咏鹤 品茗赏月作品(凤鸣谷堂主) 前言: 丹顶鹤,它是生活在沼泽或浅水地带的一种大型涉禽 第十五章 威威的江湖爱情 诗词大赛后,威威深感自己的欠缺,他知道自己的风光是帮里弟子们的功劳;而自己作为堂堂的帮派掌门人,当个门外汉是难以服众的。于是,他就暗地里加强了对诗词的研究和学习,什么五言、七言律诗,绝句;诗词的各种词牌,格律都是他的学习范围。他又专程去书店买了不少唐诗宋词类的书,有经典的“唐诗300首,”“唐诗宋词鉴赏辞典,”“唐宋名家词选,”“唐诗宋词元曲”等等。他将这些书摆在床头,经常一睁开眼就拿起来翻阅,并勤作笔记。那段日子,婆嫣然对他另眼相看,感觉威威突然变成了一个“有上进心的文学青年了。”网络上,不解之处他虚心向“轻梦”请教。 在威威如饥似渴的钻研古诗词,热衷于泡江湖的那段时间,基本上见不到他的人,喊他爬山也是满口的“忙。”偶尔我们能一起吃个饭,饭桌上,他也是满口的“平平仄仄,”对那“轻梦”象遇到女神般赞不绝口,简直就是走火入魔。 通过进一步的的交往,威威知道了“轻梦”是浙江宁波人,“吴越女子善舞剑弄词,”这在威威看来绝不是徒有虚名,威威对她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快到了膜拜的地步。“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在诗词世界淫浸一年多后,威威的认真终于使他的诗词鉴赏和写作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他终于可以邀请“轻梦”一起进“风花雪月”里讨论人生和理想,讨论诗词古韵了。“风花雪月”是江湖里的一个房间,里边不允许动武,至于别的用途,看名字大家就明白了,无非就是专供江湖恋人谈情说爱的地方。江湖人士们常在里边弄出些恩怨情仇,莺莺燕燕的事情。在那个房间里,他们聊得难分难舍,缠绵悱恻;终于有一日,威威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网恋了,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完全的迷住了。 他们经常在里边即兴发挥、互诉衷肠,用写诗填词抒发自己的思念、爱恋之情。 “我们以冬夜为题,接七律玩吧。”女人经常邀请他合诗玩。此时的威威已经今非昔比,欣然应允。“七律冬夜--寒风过处不留痕,清雪淡淡浸人心。不堪与君共酒樽,孤灯寒鸦月黄昏。”女人满含幽怨的写道。 “两情脉脉惜春行,侯馆萧瑟热泪滚;佳人一去望西曛,长安古道凭添恨。”威威接着合上了下阙。 他们经常聊至深夜还依依不舍,不忍分离,谁都不舍得先下线。俩人老合一些诸如此类的酸诗,暧昧得很。 玩过江湖的朋友都知道,江湖如人生,江湖里是可以结婚的。威威按耐不住自己对“轻梦”炽热的仰慕之情,终于在江湖里的一个公开场合向“轻梦”求婚了。哪“轻梦”呢,经过一番半推半就,在赚足了众多女人们羡慕的眼球后,才答应了他的求婚。从此,威威就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网络老婆--“轻梦。” 婚后的威威再接再厉,和“轻梦”一起疯狂的刷怪,攒够了银子,给他们买了房子。不久,他们的儿子“玲珑”出生了。在江湖里,孩子也可以作为武器用来打架,煞是厉害。他们又共同修炼了几个独门的“合体技”武功,这种武功只有结过婚的人才能共同修炼,夫妻二人都在线的时候才能使用这些技能打架,都很霸道。从此,威威和哪“轻梦”春风得意,他们经常双宿双飞,独步武林,真是不可一世。 威威整日沉迷于网络,与网络女侠你侬我侬,简直恋得一塌糊涂,天昏地暗。就在他们似火浓情的爱情正发展的如火如荼,即将走到“誓将爱情进行到底”的时候,他的后院起火了。殊不知威威的种种异常表现,都没逃过老婆的法眼。威威在电脑前的癫狂、忘乎所以,早被嫣然那双犀利的眼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些日子后,最终忍无可忍,就出手了。 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不可靠;儿子当妈妈的小间谍还是不错的。于是,她把这个秘密任务交给了儿子,让他搞清楚爸爸整天在网络上整天鬼鬼祟祟地“搞些什么鬼名堂。” 威威的江湖账号是儿子帮着注册的,他一直没改过密码,是自动登录的。儿子领命后,不费吹灰之力就登录了他的账号,不出几天就收集了他的不少“出轨罪证。”威威的儿子很聪明,她知道妈妈不精通网络和电脑,就将这些聊天记录、截图精心编辑后整理成一个word文件,然后在街上打印成册,给妈妈呈交了一份完整的图文报告。 嫣然看过儿子交来的东西后,越看神情越呆滞,看完后就脸色发青一语不发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气坏了。 那天,回到家的威威刚一进门,嫣然冰冷冷的将那份报告丢在茶几上,说了句:“看看吧,咋回事?”就不吭声了。威威拿起来一翻阅,好家伙,这是一本详尽的“江湖犯罪记录,”这份报告真是图文并茂,关键页面上都包含着详细的日期,证据面前无法抵赖,他直接就傻眼了。 见威威不动声色,也不辩解;嫣然终于爆发了。她怒吼一声,一脚就把坐在小凳上发呆的威威踹翻在地,劈头盖脸的打将起来。谁都料想不到,平日里温柔贤惠,说话细声细气的嫣然发起飙来会这么强悍,这么的歇斯底里;她弱小的身躯突然间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儿子从他的房间里伸出了头,一看闯了祸,吓得吐了下舌头就躲进去了。打累了,哭够了,嫣然气呼呼的拿起那份报告摔门而出。 嫣然气得夺门而出,她没有回娘家,也没有躲在那个公园里去哭给别人看,而是直奔我家,找她的闺蜜-----也就是就我老婆紫袖来了。 那天我下班一进门,就看见嫣然坐在沙发上正哭,直哭得是梨花带雨,悲痛欲绝。紫袖也跟着声讨着威威的罪行,也时不时的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陪她哭,好像她也是受害者似的。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一进门她就冲我发火,紫袖平时很少说这么打击面广的弱智话,弄得刚下班进门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翻看了紫袖递过来的那 第十六章 进村路上 我回味着威威的网恋,下午十六点多,我们一行人一路欣赏着沿途美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山根下,一条小河横在眼前,水面不是很宽广,水流动得很平缓。斗折蛇行是山谷里小河的特景之一,她蜿蜒曲折,犹如一位身着素服、身材修长的窈窕淑女,侧卧在青草地上休憩。小河里,除过几只鸭子在悠闲的戏水,四周静悄悄的。 从山上下来的小路一直通到了小河上的一座桥上。 走近才看清,是一座很旧,很老的石砌独栱桥。这是一座充满沧桑的桥,桥的侧面全被绿色植物覆盖,石拱的正上方,能隐约的看到三个凸出的石雕大字“蹬天桥。” “真是名不虚传啊,刚才那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平生未遇!”云朵心有余悸的望着哪三个字赞叹。 走过石桥,是一片很大的竹林,竹林中,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伸向村庄。 路边的竹子都是碗口粗的毛竹,粗壮挺拔,都有几十米高,竹叶生长茂密,偶尔有阳光透过洒在地上,斑斑驳驳。地上,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其中竹叶居多,看起来显得很松软,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林子里很静,偶尔传出几声鸟鸣,再无声息。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看那边!”正走着,执着向我们的左手一指低声说。大家停下脚步,透过竹林望去,几十米开外,就猛然看到一位老者正在林中操练武术套路。 远远望去,这位老者白发、白毛、白色长髯。古铜色的脸上,一双鹰眼炯炯有神,目光所到之处入木三分。 他身着一身青色的中式服装,脚穿一双千层底布鞋。老者的脚下是一块没有杂草的、十分平整的操场,他正练习的是一套短打拳法。但见其动作极为简洁、刚猛。技击手法看上去寸截寸拿、硬打硬开,具有一般所述挨、帮、挤、靠、崩、撼之特点。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显得暴发力极大、极富技击特色。全然一派大侠风范,好一位鹤发童颜,英气逼人的老人! “大隐隐于市,高手在人间啊!”我不由的悄声赞叹,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看呆了。 “咦!好奇怪啊!”威威突然低声嘴里咕哝道。 “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我问。 “他练的套路,我好像也会!” “仅凭雕虫小技,何以独步武林?!”见大家满脸疑惑,威威就放下登山包,登山杖朝地上一插,扫了老者一眼拉开架势,还真的操练上了。威威一开练,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他得跟老者真是如出一辙,一招一式完全一样。虽然他的动作没有老人那么娴熟,凌厉,但绝对是同一个套路! “为大侠,前边的那位侠是你师父?”威威收势后,云朵凑上前,一脸疑惑的问他。 “不是!这套路我小时候曾练过十几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历史上,陕西的秦兵英勇善战是出名的,但在民间,武术流派知名的除红拳之外还真不多。北宋末年、南宋初年的一位武术大师周侗就是陕西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他就精通陕西红拳技法。周侗出游于河南曾向抗金英雄,民族将领岳飞传授了“关中红拳”的招数武功,从此名闻天下。 大多数的武术套路、风格,南拳北腿我略知一二,然而威威他们正练的套路我真看不出个名堂。 “蓝调哥,你看我练的是什么拳种?”威威走过来悄声问我。 “这套路动作刚劲、朴实无华、发力爆猛,看起来技击性很强。它让我想起一种武术,哪就是-----八极拳。八极拳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洲’之势,因此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是人们对八级拳技击性的赞誉。” “没错,跟我以前的想法是一致的;它们二者的确是很像,但是,兄弟在网上查阅对比过,二者并不完全一样,只是个别招式雷同而已。” “哪你的武术套路谁交的?” “是我爷爷交的,纯属家传,小时候一直被爷爷催着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自他老人家过世后,我长大了,人也变得懒散了,除过偶尔早上晨练舒展下筋骨,再就不练了。不过虽然再不娴熟,但毕竟练习多年、套路肯定忘不了。” “这老人,也许是你爷爷的师兄弟呢!你可以认亲了威威。”紫袖插口道。 “我也说不清楚,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威威目光流离,一脸茫然的说,看样子不像是在装洋蒜。 就在大家讨论武术的功夫,村子方向突然传来几声狗叫声,听起来还不是一只,且叫声由远及近,似乎马上就要冲到眼前了,几位女士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威威从登山包里抽出了登山杖,在手里试着挥舞了几下说道,“古有武松打虎,今天威威我打不过狗熊,就给大家打狗吧!”说完就迎了上去。 通往村子里的小路是在竹林里绕行的,他朝前走了不远,身影在竹林里一晃就不见了。 也就是半分钟的功夫,竹林里突然传出了急促的跑步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威威飞快地从小路上跑了回来,同时口里大喊一声:“豆儿---水漫了!风紧,扯呼!” 他一着急,土匪的黑话都喊出来了,意思是,“姑娘们,人家追来了,情况危急,大家赶紧跑!”看来情况真的不妙。 不明就里,几位女士跟着他回头就跑,我也本能的跟着跑了 第二章 林中奇人 叫的正欢的狗群似乎也突然经受了惊吓,一下子哑口不叫了。它们迟疑了几秒,就不约而同的一扭头,一溜烟地朝村里跑去。那只小狗仔跑在最后,它好像不太懂事,跑几步还回过身来冲我们“啊!啊!”地叫上几声。 “奶奶的,还没学会叫就想咬人。再叫,我把你抱回家去!”见狗群散了,威威跺着脚朝那只小狗追了几步吓唬地说。他一开玩笑,大家绷紧的神经才开始松弛下来。 “太可怕了,这么多的大黄狗,现在很少见了。”执着惊魂未定的说。 “是啊,现在农村人也开始学城里人,他们也养起哈巴狗了,要么是狼狗。这种狗真不多见了,不过这种狗,它们现在拥有一个霸道又响亮的名字!”威威说。 “叫什么名字?”云朵好奇的问。 “你问蓝调哥吧。”威威扫了我一眼故意卖关子。 “威威说得没错,这种以前国内养家护院用的,乡下很多的大黄狗,它们现在的正式名字是--中华田园犬!”我对云朵说。 “我喜欢,果真是大气的好名字,这名字真是高!大!上啊!”云朵竖起大拇指说。 “山村土狗不懂规矩,惊着你们了。”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随着一阵脚步声,竹林里走出个高大的身影,一看,正是刚才操练武术的老者。显然,刚才就是他把狗群呵走的。 “谢谢您了老人家!这些狗真够凶猛,可是吓坏我们了!”云朵迎上去说。 “你们从哪儿来?”老人目光如炬、犀利地扫了我们一眼问。 “我们是爬山的驴友,走错路了,从那边翻山来的,误打误撞的走到了这儿。”执着一指身后的大山对他说。 “你们真厉害,这座山名叫‘天台山,’要想从北边翻过来,山顶上只有两条路,都是很隐蔽的石头缝,没走过的人很难找到。”他有些惊奇的对我们说。 “大爷,你们这村庄叫什么名字?”紫袖插口问道。 “鲍旗寨村。” “我们走错路了,今晚肯定无法返回西安了,村子里有住宿的地方么?我们想借宿一晚。”云朵给他讲出了我们的处境。 “这没问题,顺这条路进村,你们走大路,村子的中间,门口有电线杆的哪一户就是村支书家;他姓刘,你们可以找他说明情况,他会安排的。” “大爷,您看起来真是精神,我们合个影留作纪念吧。”云朵赞叹着对他说。老者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与我们合影。 “您今年高寿?”云朵问。 “今年九十有五了。”他淡淡的回答。 “九十五!”我跟威威对视了一眼,他冲我吐了吐舌头,竖起一根大拇指。 等他们站好,我举起相机一取景,吃惊不小。我们威威的身高是一米七四,这位老者足足比他高出了一个头,威威站在他身边显得又矮又胖,简直变成潘小江了!至于其他几位女士,多是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小巧的都快看不到人了,画面很是滑稽。 这位高大威武的老人,他的身高绝对超过两米了。他的年龄,他的神采更令人自叹弗如,真是罕见,我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合过影告别了老者,我们穿行在竹林里,顺着小路向村子里走去。路越走越宽,出了竹林,踏上了一条比较宽阔的石板路,我们进到了村子里。 路的两边,数不清的高大、苍老的古木挡住了阳光,庇护了脚下的这块土地。 这座村庄由西至东依山而建,村中,除过多数的老式土木结构房以外,青砖碧瓦、雕梁画栋的明清民居随处可见。它们有的比肩而立,相互偎依,有的院落相连,曲径通幽,有的单门独户,自成一体。 因为坐落在山坡上,村子里房屋分布高低不平,但都错落有致。这些传统的土坯房,哪种原始、毫不修饰的风貌,其穿越历史尘埃的吉光片羽,令人震惊。各个院落的门口都有石板铺就的路,有的连接了几个院落,有的扭扭曲曲地通到村中的大道上。 一些院子的门楼,历经数百年的风雨,青砖已风化剥落,裸露着鹅卵石,看上去显得破败沧桑,未脱落的则犬牙交互,愈显得年代久远。偶尔能遇见门口有人,他们默默的注视着我们这些异乡人,那种泰然的神情似乎是在守望着这座古老而神秘的村寨。 继续往前走,几座院子的夯土墙上,赫然出现了几条醒目的红色标语:“打土豪,分田地!”“**万岁!”“人民解放军万岁!”等。我们仿佛一瞬间又穿越了时光,在一座久远的历史长廊中游曳。 ... 第十八章 好客的村支书 村支书的家位于村子的中央的大路边上,门口的电线杆很醒目,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 中式的门楼很宽大,气派;门栓子别着两扇交叠的木质大门。 威威上前几步,抓起了门环上垂下的门钹叩响了大门。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声,不一会儿,有人呵住了狗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一张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但目光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是刘支书家吗?我们找刘支书。”威威开口问。 “是我,什么事?”他回答道。 见找对了人,紫袖上前道:“是这样的刘支书,我们来自西安,今天爬山在山里迷了路,就来到了这儿,今晚肯定是无法返回西安了,看能不能在您村里借宿一夜。” “这样啊,你们请进吧。”他拉开大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刚迈进大门,云朵突然惊喜地喊了起来:“哈哈,这小家伙在这儿呢!”大家扭头向左一看,也乐了。紧挨大门的左边是一个狗窝,狗窝门口趴着一大一小两条狗,我们刚见过的那只小狗正冲我们“啊!啊!”地叫着。 “给你吃好吃的,别咬我们了。”云朵掏出两根火腿肠剥开,丢在它们眼前。小狗“呜呜”地欢叫了几声,摇着小尾巴吃了起来。狗妈妈反而对眼前的火腿肠视而不见,依旧警惕地盯着我们。 “吃啊!”云朵对大狗说。 “狗仔在跟前,她是不会吃的,这跟人一样的,走吧。”刘支书说着把我们让进了院子。 刘支书家的院子比较宽阔,东西两边是相对的几间大瓦房;正对大门的,是两个窑洞;右边的一个窑洞门是开的,窑洞的一侧,窗户的斜上方正冒着浓烟,肯定是个厨房。 “来客人了,把晚饭也一起做上!”刘支书冲窑洞里喊了一声,窑洞里应声走出了一位大娘来。 “大妈,您好!”大家纷纷向她打招呼。 “好!好!欢迎!你们坐吧。”大娘招呼过我们,又返身进了厨房。 刘支书从左边的厢房房檐下,搬过来一个竖放的四方桌,将它摆在了院子里。这是那种矮腿、红漆,腿脚与桌面连接处有雕花的传统小方桌。大家帮着他从房檐下又般来一些红色的小圆凳,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看来刘支书家里经常来客人,所以他的这些家俬就放在屋外,拿起来很方便,一擦就能用。 我把右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威威会意,便对刘支书说:“刘支书,山里我们的手机都没信号,您这儿有座机没?我们必须给我们的大队伍打个电话,免得失去联系后他们担心。” “有的,我这电话基本就是村里的公用电话了,来吧。”刘支书起身,把威威领进了西边的厢房里。一会儿工夫,他们走了出来,威威给我打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他已经搞定了,这才安心的坐了下来。爬山过程中,五个人如果在深山里不知所踪,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再惊动了救援队、公安,哪可不是我们希望发生的。因此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把行踪通知活动组织者,以免给大家带来麻烦。 “先喝点茶,暖暖身子吧。”刘支书说着,又从房檐下搬过一套“茶具”开始煮茶。 仔细一看,老支书的茶炉很特别,是那种黏土里添加了麦草手工泥出来的土炉子。它比一个篮球略大,圆圆的,像个南瓜。炉子的下方有个拱形开口,应该是添柴用的,另一侧的上方也留开有口,应该是简易的烟囱。炉子的上边座着一个茶壶,这是一个锥形的茶壶,壶嘴较长,茶壶小口,顶上有盖。整个茶壶应该是铁皮制成的,可能是长期烟熏火燎的缘故,上下通体一片漆黑。 刘支书回身到屋檐下拿来一些木柴,屋檐底下,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人高的劈柴,快把半面墙占满了。看来这些柴很已经晾晒得很干,一点就着,炉子里的火很快就烧得很旺,不一会儿水开了。 他又从小方桌的抽屉里取出些茶叶放进去煮上了。几分钟后,空气里飘来一股股淡淡的清香。 “刘支书,今晚我们肯定要在村子里借宿了,请您安排一下吧,食宿费用我们会给您的。”紫袖说。 “你们从营盘走,应该一路向北,才能翻山越岭从长安的大峪出山。但你们彻底走错了方向,向南走了,这里已经是秦岭深处,属于柞水的乾佑镇了。”老支书边摆弄茶具边继续说,“住宿不成问题,村子里这些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基本上家家都有空房,就你们五人,我家都能住得下。房子虽然平时没住人,但总怕孩子们会突然回来,所以平时都打扫得很干净。家里也就是山村的家常饭,不嫌弃你们就住我这儿吧。穷乡僻壤的,你们能来都是贵客,我很高兴,费用的事咱就不说了。”老支书话音刚落,大家连声向他道谢。 茶很快煮好了,刘支书拿出一些很小的粗瓷碗,给我们每人斟了一碗茶,大家都端了起来。 我喝了一口,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同时味道较苦涩,但后味微甜。 “这不是真正的茶叶,是一种我们山里的树叶,山里湿气重,需要驱寒,所以我们经常喝它。”老支书介绍道。 “吃饭了!”随着说话声,刘大妈已经端着饭从厨房走了出来,女士们欢快地起身帮她去端饭。 一会儿功夫,红漆木盘里摆满了饭菜:酸辣土豆丝,干香椿芽炒鸡蛋,洋葱炒腊肉,炒线辣椒,凉拌野菜,中间是一碟切成三角形、码得很整齐的锅盔;每人的眼前摆了一碗磨得很细的包谷糁稀饭。 “这是好东西啊!” 第四章 秦风古韵之珠联璧合 “云朵,给大家吹支曲子吧!”闲聊了一阵后,威威给云朵提议说。 云朵在自己的登山包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只土黄色的陶埙来,这只埙是用结实耐用的黄胶泥制作,再烧制成红陶。因外形酷似牛头,故称之为“牛头埙。” 云朵的父亲曾是一位中学音乐教师,搞了半生的音乐教学工作,他业余喜欢研究各类民间乐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对一九五六年,在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两枚距今六千多年的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查阅资料后得知,史书记载:“埙,古代一种用陶土烧制的吹奏乐器。大如鹅蛋,形如秤锤,上尖下平中空。顶上一孔为吹口。前面四孔,后面三孔。”中国的封建时代早期宫廷乐队中曾使用过此种乐器,以后逐渐消失,在民间演奏中很少见到。 音乐功底深厚的他立即展开了研究和改良工作,为了避免传统乐器音域窄的缺陷,一开始,他就抛开了传统的五声音阶,而采用通用性更强的七声音阶标准展开研究。在回民“牛头埙”的基础上他不断进行摸索、改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一只他亲手制作、经过精心矫音的“牛头埙,”以其新颖性、实用性在国内自制乐器大赛上获奖;从此她的父亲在业内名声大震。云朵还没继承父亲的陶埙制作手艺,但已能吹得一手好埙。 执着撒了些瓜子在桌面,从包里放出了“小金刚,”闷坏了的“小金刚”迫不及待地蹿到了桌面上,蹲在桌子上开始“咔吧,咔吧”的嗑起了瓜子,大家都静下声,开始欣赏云朵的埙曲。 云朵将那只陶埙轻放在唇边,粉腮一鼓,陶埙这独有的音色立即占据了大家的心灵!随着这呜咽之声荡漾在寂静的山村, 大家仿佛是在瞬间被掏空了心肺,天地之间,一切成空。埙韵声声,像一个旷古悠远的梦,展现着一种凄美的意境,兰香般的氛围,独自感伤;勾起的是那种苍凉与遥远的记忆。她吹的是一首经典埙曲“追梦。” “好一首‘追梦!”我感觉只剩下自己的一缕幽魂,其幽深、悲凄、哀婉音色,悠扬深遂的调子,如泣如诉的旋律,仿如大地在吟唱,真是天籁绝响。”云朵一首曲子吹罢,紫袖由衷的赞叹。 “听罢这首曲子,叫人不得不将所有心事与烦躁放下,远离尘嚣,渐入至纯至美的境界,不由得一份感动从内心深处迸发。”威威跟着赞美。 云朵微微一笑,停顿片刻后,接着又吹出一首曲子来。如果说上一首曲子幽怨中给人以希望和遐想的话,哪这一首,则旋律更为缓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亘古久远的故事。曲子旋律古朴、浑厚,悠扬,悲壮,听着让人感伤怀古。伴随着埙声吹来的静谧,悠悠的埙曲,似乎要带着我们追寻那远古的梦想。 “这种声音,它可以带你进入时光的隧道, 荒漠里的漫天风沙,带着连天的衰草的**,让人体味什么叫做旷古与庄严!”第二首曲子吹奏完毕,大家还沉浸在回味中的时候,执着先开口说话打破了宁静。 “好一首‘苏武牧羊!’这是一个遥远的呼唤。还有永不放弃、执著的精神!”刘支书突然开口说话。 “这首曲子刘支书能叫得上名字,厉害啊!”紫袖惊叹于刘支书的评价,不禁由衷地赞叹。 “这首曲子我小时候就听过,不过是用洞箫或二胡演奏的。今天第一次听她用这种乐器演奏,感觉曲子表现得更为幽怨、悲凉,令人耳目一新。汉武帝时,中郎将苏武奉命出使匈奴被扣, 因不屈于匈奴贵族的威胁利诱而受尽折磨, 匈奴使其牧羊十九年,历尽艰辛,终不辱节。苏武感念自己人生,就做了这首曲子。”老支书接着说:“千百年的绝唱,这首曲子也应该属于我们常说的‘国粹’吧!”大家忙点头称是。 云朵的陶埙吹得好,我们都知道;爬山的时候她经常带着埙,在大家休息的时候给大家吹奏,这种独一无二的天籁之声,真是云朵带给大家的一种莫大的享受。 世人皆知郎才女貌,其实哪不算最高的境界,郎才女才方称得上是琴瑟和谐;正因为罕有珠联璧合的绝美之配,古来才有千古知音一说。 云朵吹埙,威威填词,还真有一段关乎他们的、广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才子才女佳话。 云朵的父亲退休后,搞了大半辈子音乐教学工作的他闲不下来,故多年来长期致力于陶埙的开发研究及制作。他自己组织了一个圈子,名叫“艺雅轩,”平日里,他以“艺雅轩主”自居。 圈子里都是他多年来结交的文人雅士,多有雅趣;其中一些画家、书法家在当地都颇有名气。他们的圈子常不定期的搞些交流性质的聚会,大家都觉得获益匪浅。 那是二零一二年秋季的事了。在一次大的聚会前,父亲告诉云朵,这次聚会规模颇大,会来很多书画界名人和雅士,他欲带云朵参加,云朵也可以邀请她的朋友同去“开开眼。”云朵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威威,爬山时她是威威的“拖挂,”这次她也想让威威当当自己的“拖挂。” 那次聚会真可谓名家云集,举办得十分成功;知名度高的名人墨客最为风光,他们是主角,故个个开怀畅饮、意气风发,得意时刻便即兴挥毫泼墨。一件件书法,绘画作品每每令大家拍案称绝。知名度不高者大有人在,他们混迹期间也跃跃欲试,力争跻身于“大家”的境界,场面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琴、棋、书、画,音乐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它是压轴的。等大家都提高了兴致,云朵的父亲便让云朵代表自己,给大家吹奏几首埙曲。云朵不辱父命,上台给大家吹奏了两首埙曲,一首是“楚歌”,另一首是“杏花天影。”这如歌似泣的埙曲一出声,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它仿佛是千古的呼唤,万年的等待,悠悠地从远古走来;听那呜咽的声音在风中飘荡,使人们感觉灵魂穿越了时空。 云朵的两首曲子吹 第五章 一把短刀 受到大家热情洋溢的赞美,一直低调的云朵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脸色绯红,说了句:“我给大家拿苹果吃。”就走向了自己的登山包。她拿过来的是一塑料袋又红又大的苹果,这种苹果在我们秦地鼎鼎有名,是“洛川富士苹果。” 在云朵拿来苹果的同时,威威已经麻利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刀;每次,削苹果的任务由他包干。他削果皮水平极高,能把一颗苹果从头至尾削完而中间不带断的,威威一接过苹果便快速的削了起来。 苹果在威威的手里快速的旋转着,果皮像面条一样一圈一圈地落在桌面上;一会儿功夫,他就削好了一颗苹果,将它递向刘支书。 刘支书接过苹果放在桌子上,并没吃,我注意到,他的眼里突然闪出了异样的光彩,冷不生丁的对威威说:“把你的刀给我看一看!”正要削第二只苹果的威威楞了楞,迟疑片刻后,将刀递了过去;同时他一扭头,冲我得意的笑了笑,似乎在说:“怎么样?是好货,哪儿都有识货的!” 刘支书接过威威的刀,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审视了威威一眼开口就问:“你姓魏?” “是的刘支书,刀柄上刻的就是我的姓。” “你等等!”老支书将刀放在桌子上,起身快步走进了他身后的厢房里。一会儿,他出来了,我看见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带鞘的刀。 “呀!竟然完全一样啊!”接过刀的威威,刚把刀拔出刀鞘,就惊叫起来;他说,“我的刀,以前的刀鞘跟你的完全一样,是硝制过的本色牛皮,我感觉不好看,就让一开鞋厂的伙计给我用漆牛皮重新缝制,换成了目前这个新的刀鞘。”威威说完将刀递给了我,我接两把刀仔细一看,心里大吃一惊。我手里的两把刀除了刀鞘不一样,刀则完全一模一样,只是刘支书这把刀,刀柄上阴刻的是“鲍旗 刘”三个字。 “你的家在蓝田白鹿原上,属于前卫镇西巩村?你家的门前,东边一是石雕雄狮的镇宅拴马桩,西边是一棵老国槐吧,你的父亲名叫魏沧海没错吧?”刘支书问他。 “没错啊刘支书!您说的是我家老宅院,我小时候住过的;这些年政府对农村搞统一规划,大家都搬迁到平处居住了。”刘支书的话惊得威威目瞪口呆,他一脸惊奇、表情复杂的回答。 “您这么了解我家,难道我们两家是亲戚?”停了一下,威威忍不住问。 “也不是,这一切,说起来就话长了,你们的祖上,从明末清初就世代跟我们住在这个村子里,我们两家算是两百多年的世交。你们家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从此地搬走的。因为你家居住的的位置、门前标志等,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都在掌握中,所以我很清楚!”老支书说得很慢,他的目光游曳在前方的的深山;但能看得出,他内心波澜、似乎在回忆着遥远的过去。 “啊?我家祖上就在这儿住?难怪小时候爷爷曾对我说过,我家是从南山的深山里搬迁出来的。老支书您快讲吧,不定在这村里,我还有个指腹为婚的小芳什么呢,我哪可怜的小芳啊,可是苦了她了!”威威急切、又半开玩笑的说。 “就知道想美事!又开始油腔滑调了。”云朵白了他一眼说。 “这倒不会,你家搬走前,你父亲才十来岁,我记得很清楚,他是跟我同年出生的,那个时候你还没出声嘛。”老支书呵呵一笑回答他。 “您就讲讲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威威急得有些头上冒汗,他着急的想搞清事情的原委。 “我也想不到魏家后人今天能回到这里,这也算是缘分。好吧,哪我讲给你们听吧,只是,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讲不完。” “没事的刘支书,您就讲吧,大不了我们今晚就听您讲故事不睡了,大不了混不成帐了嘛,您老就讲吧!”威威有些发急,这我们理解。其实我们跟他的心情一样,大家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也料想不到,刘支书讲给我们的,竟然牵扯出一段尘封已久、鲜为人知的历史故事。 ... 第六章 鲍旗营的故事 我拿出一包烟开口,弹出几支递向老支书,他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烟后,老支书扫了我们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明朝末年的闯王李自成,他的故事你们都该熟悉吧?” “李自成?”他的问题问得突然,大家都始料不及。我们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下,开始在各自的记忆里努力寻找那段几百年前的历史信息。 “云朵书香门第出身,她看得书比大家多,知识面广,对历史也更为了解,先请她给大家讲讲吧。”大家还在思索,紫袖吐出了自己的提议。 云朵没推辞,她莞尔一笑,开始慢条斯理的讲述起来:“李自成是中国农民革命史上一位伟大的人物,原名鸿基,明末农民起义领袖,世居陕西米脂李继迁寨。童年时给地主牧羊,曾做过银川驿卒。一六二九年起义,后为闯王高迎祥部下的闯将,勇猛有识略。荥阳大会时,他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的方案,受到各部义军首领的赞同。高迎祥牺牲后,他继称闯王。 其时中原灾荒严重,阶级矛盾极度尖锐,李自成的大将李岩提出“均田免赋”等口号,获得广大人民的欢迎,部队发展到百万之众,成为当时农民战争中的主力军。一六四三年李自成在襄阳称新顺王,并在河南汝州歼灭明陕西总督孙传庭的主力,旋乘胜进占西安。 崇祯十七年一月,起义军占领西安后,改“西安”名为“长安,”以崇祯十六年为永昌元年。李自成以李继迁为太祖,建国号“大顺”。 同年二月,起义军分两路进攻北京,一路由先已进入山西的大将刘芳亮等率领,从临汾经阳城,越太行山出豫北,先下汲县、安阳等地,然后经正定北上,以牵制明朝南路援军。另一路由自成亲自率领,渡黄河,下太原,传檄各州县,揭露朱明种种罪状。山西农民群起响应,各府州县望风而下,自成遂率军北上,经大同、宣化南下,三月十八日围困京师。次日攻入北京,明思宗朱由检自缢于煤山,明朝灭亡。” “嗯,从李自成童年到闯王大军胜利、大顺的建立概括得很全,下来我接着说吧。”执着在云朵停顿下来后,接着讲述:“公元一六四四年春季,李自成率领大顺军攻入北京城,他实行‘追赃助饷’的政策,命大将刘宗敏在京城大设刑堂,‘夹拷’明朝王公大臣,六品以上官员都未能幸免,从而获得白银七千五百万两,又从明宫内库搜出金银三千七百万两,并得黄金一百五十多万两。在这些‘夹拷’的官员中,有一明朝老臣叫吴襄,此人正是镇守山海关的辽东总兵吴三桂的父亲,他被追银二十万两。此时,刘宗敏又霸占了吴三桂的小妾‘陈圆圆’。 父亲被‘夹拷’,爱妾被霸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就与清军勾结起来放清兵入关了。一六四四年四月,清摄政王多尔衮率八旗军与明总兵吴三桂合兵,在山海关会战李自成,李自成战败,清军得胜后又急攻北京。在北京城只呆了四十一天的李自成再次战败,被迫携带巨额财宝撤出北京城。后率军在河南、陕西一带继续抗击清军。第二年元旦,在清兵的围剿下李自成被迫放弃西安城,进入湖北、江西省等地继续抗清。一六四五年五月,连吃败仗的李自成在湖北通城九宫山元帝庙遭村民误杀致死。” 这是一段多数人都知道的历史,离我们并不遥远,也不足为奇,大家静静地听云朵和执着讲完后,都注视着刘支书期待下文。 “你们讲的很全面,我就接着讲吧!”刘支书喝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讲: 一六四四年四月,闯王与清军交战失败,不得不下令撤出北京城。撤出前,他命令亲信大将吴汝义、高夫人率领押送最后一批财宝火速向西安转移。这是一笔巨额的财宝,它包括“追赃助饷”得来的大量黄金白银;还有从皇宫夺得的皇宫用品,哪可是明王朝积累了二百七十多年的、不计其数的珍宝。 清英王阿济格在攻打北京前便已探明,闯王占领北京后,通过“追赃助饷”获得财宝无数,三、四个月期间就不间断的从北京往西安运送财宝。而且,他已经探明运宝大军的行走路线是运宝大军沿着昌平、宣化、大同进入山西;在山西境内再从太谷、平遥、侯马转入陕西韩城,最后到达西安,行程一千四百多公里。英王阿济格在部队出发前,给多铎的命令就是:“只要财宝消息可靠,不惜代价予以夺取。” 闯王大军撤离北京后,清军穷追不舍,一路掩杀而来。其中多铎的精锐部队“神雕营”一直暗中跟踪“老营”并伺机夺宝。几日后,在山西太谷县境内,兵强马壮,行动敏捷的“神雕营”率先追上了“老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突如其来的打击一时使“老营”慌乱不堪,节节败退,无奈之下,闯王下令将一批金银沿途掩埋,以待来日启用。 因部队携带珍宝很多,难以实现快速转移。转移过程中,其中有一小部分堆在农家院落或掩埋不隐秘,在“神雕营”的突然袭击下,护宝官兵或战死、或逃散,使这部分金银瞬间变成了无主财富;后来,这些珍宝使一批当地人成为富翁。山西的晋商在清朝中后期,是中国最富有的商人。在山西民间一直流传着“山西商人得李自成遗金而富”的传说。李自成后来兵败后,后来在山西太谷、平遥、祁县三地后来突然涌现出多家票号,并迅速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布各地。一时间,全国各大城市几乎都有山西票号的联号存在。这些票号曾一度操控着十九世纪清王朝百分之五十的经济命脉。 “神雕营”的突然袭击虽然一时得胜,但“老营”官兵拼死抵抗,所以倒也没占多大便宜;尤其财宝,夺到手的少之又少。酣战时分,大顺军的接应部队赶到了。这是镇守西安的大将田见秀派出的一支精锐之师-----“鲍旗营。”“鲍旗营”的增援使战场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神雕营”虽然迅猛善战,毕竟人数不占优势,再加上孤军深入,很快便大败而去。 一六四五年正月,紧追不舍的清军用‘红衣大炮’炸开了通往西安的要道“潼关,”大顺的北部占领区榆林也在清军的猛烈攻击下危在 第七章 隐秘的山村 讲到这里,老支书长吁一声,深情凝重的说:“谁也不成想,这一转移,这支大军从此就失去了复出的机会,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了二百多年的隐秘生活!” “啊?!这么说,我们都是闯王李自成大顺军的后裔?!”一直悉心聆听的威威忍不住问,老支书讲的故事如雷贯耳,关系到他的身世,他对此惊诧不已,我们都能理解。 “是的,千真万确!”老支书回答得很干脆。 “据史料记载,李自成大军顺军转移到襄阳后,不久,闯王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调集附近四府兵力沿长江东下,欲夺取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地区,结果连吃败仗。一六四五年四月底,东进部队行进到距江西九江四十公里处,遭清军主力阿济格部队袭击,大顺军几乎全军覆没,部队溃不成军,被迫从九江附近一路南撤。没过多日,闯王本人在通城县九宫山遇害。再往后,大顺军已经无法与清军正面交锋,同你们的处境一眼,多数部队被迫转移至深山抗清。在湖南省慈利县广福桥镇,隐在崇山峻岭、人烟稀少的大山里的四十八寨遗址,湖北兴山境内茅麓山的李来亨抗清遗址,都是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从记载看,闯王及继承人李过在在闯王遇害后,他与高夫人后率大顺军联合南明何腾蛟、堵胤锡、瞿式耜等联合抗清,号称“忠贞营”。隆武政权建立后,他们曾转战湘、桂等地。李过因病去世后,大顺军由高一功率领,继续进行抗清斗争。闯王自李自成遇害后,大顺军自身、包括后来的‘联明抗清’,抗清持续长达十几年之久。 ”云朵接着讲述这段历史,涉及到后期农民起义军与清政府的斗争。 “是啊,同我们一样,被迫隐入深山都是形势所迫。”老支书神情更为黯淡,无奈的摇着头说。 老支书和云朵所讲的历史,把我们带回到二百多年前明清战乱年代;也使我回想起了一件与这段历史有关的事。思索了一番我说道:“我有一结识多年的朋友,姓李名志强,现为中国明史学会理事。二零零四年十月从深圳退养回家,在重修家谱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是李自成的胞侄李过的后裔,算来,自己是李自成低十五代嫡孙。据考查,当年南明政府被清剿灭后,大约在康熙年间,他们这一支李过的后裔曾辗转广西、贵州、云南、缅甸,最后返回陕北,隐居在富县太平村。二零一二年,央视‘探索与发现’频道播出的七集系列片‘李自成宝藏之谜’就是他全程协助拍摄的。太平村的村民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愿与外界交往,不轻易外出,行事十分谨慎。就连走亲戚也不愿露出行踪,踏着晨曦出门,披着暮色回村。” “是的!清政府当权后,从未停止过‘剿匪,’一经发现必定要予以剿灭,隐居中如果暴露出身份,哪可是要杀头的,甚至会株连九族,不能不谨慎!”老支书接口道。 老支书环视了大家一眼,见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就接着讲述鲍旗寨村的故事:“赵世武将军的大军沿着山间小路挺进,一路翻山越岭,停顿下来,最后驻扎在了这里。从风水角度看,这里背倚更深的南山,有一道天然屏障,村前还有河水环绕,也算是块风水宝地。 为了生存,他命令部队开山僻壤。村北隔着河有一座高山,叫‘天台山,’他花费巨资,修了一条通往山顶的路并架设了栈道,又在山顶建造了一个很大的‘演武场。’同时,他下令抓紧农田开垦;但由于这里是山区,田地开垦难度大,所以最后,能用于种地的田地十分有限。从哪以后,这个村的村民们一直过着一种‘半猎半农’的隐居生活。那个时候,为了战时需要,村子周围,从村里通往外边镇子的道路上,都布满了机关陷阱、军用瞭望台和战备物质,并始终有人当班值守。 这个村庄有二百多年始终是封闭的,基本与世隔绝。外边的人禁止进入,里边的人也不允许出去。只是定期,村里会安排固定的人员出山,他们携带着各户打猎所得的动物皮毛、肉,山货等,去外边的镇子上换取一些布匹、食盐、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啊?!原来我们经过的、山顶的那个大平台是个过去的‘演武场’?”紫袖失声惊问。 “没错,哪就是当年鲍旗营修建的‘演武场’,供平时集体操练,演武使用。通往山顶的那条栈道也是当时修造的,以前一直有修缮,一直沿用到解放前。我小时候上山,从‘演武场’下山的甬道还有大木门,只是现在废弃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脑海里灵光一闪,猛然回想起一件事,就忍不住问刘支书:“我和威威在那个演武场靠山的一侧,找到了一个石凿的小庙,里边供奉的,莫非就是您提到的‘赵世武’将军?” “没错,哪就是‘赵世武’将军铸像,他老人家过世后,后人为了纪念他就给他铸像供奉。解放前,全村的人每年都会在那个‘演武场’上举行隆重的祭奠活动。大家集体祈福,祈求他老人家能庇佑这一方风调雨顺,子孙们安享太平。”老支书的解释证明了我的判断,那么一个浩大的工程,普通的村庄是没有能力承担的。 “那么老支书,大顺军驻扎下来以后,这村子一直就很平安,这里没有发生过战乱吗?”云朵对历史事件比较关注,她问的问题跟我们不一样,更为宏观一些。 “大顺军驻扎下来后,纪律十分严明,内部明文规定不许相互斗殴,违者当事人均予以严惩。严禁私自外出村庄、更不扰民,违者斩。所以几百年来,这村子治安一直很好,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当年的“鲍旗营”军中,不乏有饱学之士及民间能人巧匠,村里的会馆、祠堂、学堂应有尽有,那些明清风格的建筑均出自他们之手。“鲍旗营”始终加紧练兵以防不测,战时则全员皆兵,以待来日复出,这种状况持续了好长时间。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还是发生了战争,哪都是清朝末年的事情了。”老支书回答云朵说,接着,他开始给我们讲起了后来发生在这里的两场战斗。 庚子年闹义和团,各地加紧了对叛军乱党的 第八章 老支书眼里的历史谜团 老支书讲到这里,鲍旗寨村的来历大家都已经清楚。我心中暗想,既然老支书是大顺军后裔,那么对于一些难解的问题,肯定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识,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答案。向他请教,定会获益匪浅。想到这里,给老支书斟了一杯茶后,就开口请教他:“老支书,一六四五年初夏,大顺军部队在江西九江遭清英王阿济格部队袭击,大顺军几乎全军覆没、溃不成军;他们一路南撤,几日后逃至湖北通山,闯王本人从此没了下落,他的命运也变得扑朔迷离。关于他,学术界,各地方长期存在争议,典型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他出家隐居转入幕后说,另一种是他在九宫山意外遇害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我想请您谈谈自己的看法。” 老支书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深吸一口烟后吐了出来,烟雾盘绕在他古铜色的脸上,他咪了咪眼、紧蹙眉头、表情严肃地思考着。我知道,这是个尖锐的、而且很敏感的问题,是谁都不好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依我个人看,闯王当年在通山确实是意外遇害了!原因如下:大军转移到湖北后,虽然连吃败仗,虽然形势十分严峻,但大顺军仍拥有几十万大军,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家隐居,不符合一世枭雄的李自成性格。那时,明朝政府已经灭亡,他是大顺皇帝;出家隐居,说白了就是逃避现实,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所以我感觉,这种说法只是人们的一种良好愿望。我们再说说多年以后的事:由于清兵凶猛,大顺军难以抵挡,明朝残余部队也难以自保;不得已,大顺军只好选择走‘联明抗清’的道路。在抗清斗争中,高桂英屡建奇功,后被南唐王封为‘节孝贞义一品夫人,’号其军为‘忠贞营。’请大家注意这个历史事实,当时‘联明’时,南明政府基本剩个空架子,大顺军才是抗清的主力军,他们是南明政府的保护伞。当时许多南明官员都争相败高桂英为‘干娘,’从实力看,他们完全可以把南明政府不放在眼里。但是,高桂英接受了册封,这说明什么?作为大顺皇后的高夫人不会不明白,接受册封就意味着称臣,意味着她已经认命,已经默认了大顺军的失败,同时直接说明闯王本人已不在人世。” 老支书的观点客观、中肯,令我佩服不已。我赞同的说:“是啊,抗清持续至后来兴山兵败,大顺军一夜间突然消失;据近年来考据,其夫人高桂英、侄子李过、丞相牛金星和不少大顺遗民亲属隐居在幕阜山一带的深山老林;而且在哪儿,考察人员发现了李过的日记和回忆录,日记和回忆录中,他对大顺军占领北京城后,将士们贪污腐化、抢占宫女等进行了反省,他的日记中也详细记录了闯王在通城县九宫山遇害的详细过程,并对自己随后采取的报复行动也作了记录,这些都已经过多方面考证;所以,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 “老支书,大顺军当年‘追赃助饷’获得不少金银财宝和宫廷珍宝,闯王兵败后,从清朝至民国以至现在,这笔宝藏的去向一直是个难解之谜,历代都有人在查找这批宝藏的下落但均无结果,就在咱乾县民间也有‘四库金银铜钱’的传说,有人怀疑闯王的宝藏有一部分可能隐藏在陕西,这个问题您怎么看?”见大家与老支书一问一答谈论得颇为投机,紫袖也坐不住了,她又给老支书提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这个问题嘛,呵呵最难回答,我只能谈点自己的感觉。”老支书边笑边接着说,“要我说,在陕西某处,肯定隐藏有大顺军的部分宝藏!闯王当年从北京‘追赃助饷’就得到一亿多两白银、近二百万两黄金和皇宫珍宝,这只是官方记载。其实,当年‘追赃助饷’政策在大顺的占领区陕西、河南、湖北都有实行,一大批地方上的官员、地主、文化名人都未能幸免,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李自成的宝藏的确十分巨大!故成为历代大家追寻的目标。闯王当年攻打北京前已经定都西安,攻打北京前也与明思宗朱由检进行过谈判,希望能分割而据,但被刚愎自用的朱由检拒绝了,他这才攻打北京,逼死了朱由检,并获得了巨额财宝。得到这些财宝后,他即命‘老营’将财宝运回西安,因为西安才是他的家乡、他的都城!那么,巨额的金银珍宝,隐藏的地方他当然首选陕西了。还有一件十分令人蹊跷的事,这件事也是有记载的,哪就是守护乾县‘四库金银’的大将贺珍,清兵到来后他就率部降清,在清兵开始追击南下的闯王大军时,他又突然攻击清兵,牵制了清军进攻的步伐。他当时先降清,是不是为了避免战乱,保住乾县的‘四库金银?’这就说不清了。当时大顺军从西安南撤时,带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这也是肯定的,因为几十万大军每日都需要花销,没有军饷支持是不行的,所有必需携带军饷及辎重,但我觉得他带走的,肯定不是财宝的全部。”老支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提起这笔宝藏,因为它太巨大了,所以当年大顺军在深山里驻扎过的营地都成了大家寻宝的首选地。不说远处,就连我们这小小的鲍旗寨‘龙凤山’也不得安宁!” “龙凤山?怎么回事啊老支书,您说给我们听听。”紫袖问,老支书话话音刚落,使得正精会神倾听的我们又是眼前突然一亮。 ... 第九章 黑驴蹄子的新说法 “是这样的,距这鲍旗寨村以东七、八里地,有两座相对的山,左龙右凤,我们合称它们为‘龙凤山;’这两座山在谷口慢慢合拢,像两扇紧闭的大门;那个谷我们当地人就叫它‘龙凤谷,’谷口因十分狭窄所以显得很奇特。谷里有条常年不断流的小河流出,据说谷的里边很大。‘龙凤谷’是我们鲍旗寨的禁地,本村人不得入内。” “啊?禁地?!难道你们村也有自己的图腾?怎么会有禁地?”紫袖问。 “据先辈们说,当年的大顺军初来此地,在四处寻找驻扎地的时候,有一支队伍曾经奉命进去过。但这支队伍出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赵世武将军就命人在谷口立了一块石碑,这块石碑上刻着‘凡我鲍旗营子弟,不得入内!”的文字。从哪个时候起,村里基本没人进去过。这些年来,村里外出打工的人多,我们这个村子的来历也被一些外人所得知。想不到竟招来了一些河南、长沙等地的盗墓者,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曾有村民在龙凤谷口捡到过大顺军的‘马蹄银,’于是就怀疑‘龙凤谷’里埋藏有李自成的宝藏!故这几年总有一些陌生人在我们村周边转悠;一般遇到这些行踪诡秘的人,村民们都会直接把他们赶出村去。” “我们都看过一本叫‘盗墓笔记’的书,书中提及,这些人先寻找古墓,用洛阳铲探墓,确认后,晚上就带上黑驴蹄子盗墓去了。”执着说。 “黑驴蹄子?哪个东西传说是有辟邪,克制僵尸的作用;不过,哪东西据说主要用以盗新墓,盗古墓一般用处不大!”老支书对她说。 “这么说,老支书肯定清楚哪东西是如何使用的,您就给我们讲讲吧,其实‘盗墓笔记’从头看到尾,他们盗墓时一直带着它,但似乎一直没派上用场。”执着说,她的问题带有普遍性,我们其实个个都想知道答案,以期解开心中的谜团。 “深更半夜的,讲这个不太好,我也是听过去的老人们讲的,见你们都挺好奇,我就随便说说吧。” 老支书见大家兴趣盎然的盯着他,只好接着给大家往下讲,下边所述基本都是他的原话。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一般人都对逝者很尊敬,不会无缘无故去惊扰他们。荒郊野外,偶尔遇到墓地一般也是绕着走,大家都心存敬畏。过去的盗墓者,多数人是迫于生计,不到逼不得已是不干那种损阴德的事的。但历代也有职业盗墓者,他们完全是为了陪葬品,多是些贪婪、生性凶残之徒。盗墓者如欲盗掘新墓,有两样东西必备:一样就是黑驴蹄子,一般都是叫(公)驴蹄子,哪个比较厚重、结实。另一样是一条二尺多长、多层折叠而成的布带子,这条布带两头打结连成一个环形。 盗墓肯定是要避开人的,一般他们都是晚上行动。 凡事都有个讲究,出发前,首先在家里点起一盏清油长明灯,念经祷告,无非对逝者说些迫于生计不得已而为之、请逝者谅解之类的话,据说这灯也有摄住逝者魂魄的作用。常明灯熄灭前,盗墓者必须返回家里,否则后边会发生什么事,谁都难说! 盗墓者到达墓地后,挖掘盗洞直通棺室,进入棺室后也需先点起一盏清油灯,如果灯灭或点不着,说明不是吉相墓室也肯定缺氧,必须立即原路退出,封盗洞口直接回家。如果灯亮才能接着干活。 动手前,又是一番祷告,祷告完毕,盗墓者首先拿出黑驴蹄子,在棺木上猛击三、五下,才能凿棺启盖。 打开棺椁后,盗墓者先正向骑坐在死者大腿上,然后他俯身,一只手抬起死者的头,另一只手将事先准备好的环形布带套在死者和自己的后颈上,再起身坐正,尸体就被拉着同盗墓者面对面坐在棺材里了。坐好后,盗墓者才循着“摸”字诀摸取死者身上宝物。一般从头上摸起,经口至全身,最后到脚。摸宝物如同给病人切脉,要细致冷静,讲究沉静准确,没有遗漏。最后才捡摆放在棺材里的其它陪葬品,等这一切都完事,盗墓者才出墓,最后封上盗洞口回家。 虽然讲解得简短,但老支书将个盗新墓过程描述得十分详细,听得我们脑后直冒凉气,大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四周除过断续的秋虫的鸣叫,再寂静无声。 “我知道了,黑驴蹄子敲棺椁三、五下,可这有什么作用呢?是讲究吗?”老支书刚讲完,执着小声的问,听得出,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人还没平静下来。 “说是讲究也算讲究,传说哪东西能辟邪,能克制僵尸嘛。但是你们想,一个死去几日的人,他(她)的关节、肌肉肯定都变得僵硬、粘连了。猛敲这几下,不是有震动的作用嘛,关节、组织震松后,尸体不就好拉着坐起来嘛。所以说啊,讲究归讲究,有实用价值才是最重要的!”老支书解释道。他的话犹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这才是关于“黑驴蹄子”的正解。 深山里的夜,不是一般的静,静到听不到丁点的人声;只听得远处山风吹过,山林里隐约传来阵阵的“呜呜”声,或偶尔的几声狗叫。山里的夜很黑,也不是一般的黑,特别是在一个林荫蔽日的村庄里,环顾四周,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深秋的夜晚气温已经比较低,风吹过,身上会一阵一阵的发冷。我们都起身,从登山包里取出抓绒衣穿在身上。大家也不咸不淡的扯几句,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说些离题的闲话,有助于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 “呵呵,山里晚上就是冷,可别感冒了!我给大家点火取暖吧。”老支书见大家忙着给身上添衣服,说着话他就起身走到屋檐下,抱来了一大捆木柴放在我们眼前。 “太美了!有篝火,这个我在行,我来吧!”威威兴奋得喊道,他走过去帮着老支书架起了木柴点上,很快,火苗就蹿起老高,篝火烧起来了。 大伙将小木凳移至火堆四周,围着篝火坐了下来。木柴都是山里的树干劈出来的,看来都晾得干透了,烧起来“噼噼 第十章 解密短刀 大家刚端着茶杯坐定,威威就急迫的开口说话了,“老支书,听了您的讲述,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光荣的大顺军后裔!那么接下来,您该讲讲我们的那把刀是怎么回事了。还有,为什么你们依旧在这深山里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我家就搬出去了呢?” “好吧,不讲这些,你心里肯定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哪我就接着继续说!”老支书给火里添着柴,继续接着往下讲,“当年的田见秀将军是大顺的一品武将,那么他手下的赵世武将军就是二品战将,赵世武将军手下又有三元大将,分别姓刘、魏、孙,他们都属于大顺军的三品武将。刘将军就是我们家先祖,你呢,肯定是魏将军的后人了。留传下来的这把刀就是将军们当年的佩刀,也是身份的象征,一共有四把。赵将军等级高,二品武将佩剑,所以他们家传下来的,除过一把跟我们一样的刀,还有一把能削金断玉的长剑。” “晕死了!原来我手里的这把刀这么有来历,说来都成几百年的古董了!早知道这样,我的刀鞘就不换了啊!”威威不由得失声喊了起来。 “呵呵,没关系,你新换的刀鞘确实比以前的好看嘛。”老支书微笑着安慰他,他继续给威威讲后边的故事,我们都好奇地仔细聆听,“这支大顺军的后裔始终在深山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时光荏苒,一晃就到了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初,那个时候,全国解放了,大家迎来了新中国。一九五零年,陕西省刚解放,柞水县政府得知,在这深山里尚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山寨,于是,他们将这一情况向上进行了汇报,不久,上边就派来了一支工作组。 工作组其实主要由解放军组成的,他们身同时身兼‘清匪’的重担;那个时候新中国刚建立,很多地方的确有遗留的匪患。工作组一到山口就遇到了武力阻拦,想直接进山很困难。但解放军的工作组智慧过人、非同一般,他们事先已经从外界了解过‘鲍旗寨,’得知这个寨子虽然长期闭关自守,但历来从未有过在山外烧、杀、抢、掠的不良记录,不同于土匪之流,所以他们并没有来硬的,而是展开了大量的宣传工作。工作组的宣传没有白费功夫,逐渐使村民们都了解到:全国已经解放,劳动人民已经推翻了头上的三座大山,翻身作了国家的主人,全国万里江山一片红,各地都在轰轰烈烈的进行整改,已经全面开始建设新中国。 人民能翻身做主,这不是闯王和大顺军将士们当年的共同愿望吗?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啊!鲍旗寨里的人们动心了。但是,动心归动心,为了万无一失,村子里威望最高的赵、刘、魏、孙几家就组织大家开会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出于安全考虑,先派出两家人迁至村外,以验证工作组宣传内容的真实性。选来选去,最后决定派出的一家是你们魏家,另一家是孙家。之所以选你们两家是有原因的,其一,你们两家都是大顺军将领之后代,在寨子里威望高,有代表性;其二,你们孙魏两家世代交好,相互联姻,不是魏家姑娘嫁到孙家,就是孙家姑娘嫁到你们魏家,所以一起迁出后,也相互有个照应。你们家迁至蓝田的白鹿原上,孙家,则迁至周至县楼观镇的鹿角村。” “鹿马村?孙家?哪不就是你家吗?”老支书讲到这里,威威突然盯着听得出神的执着说。 “她,是孙家后人?”刘支书惊愕地问。 “没错,她是我表妹就姓孙,我奶奶也姓孙,是她亲亲的姑奶!” “呀!真是有缘啊,想不到今天你们魏、孙两家的后人能同时回到这故居里!”老支书感慨万千的说。 “听老支书讲到后边,我也感觉越来越像这么回事;我家里也还真有这么一把同样的刀,父亲早些年就交给我哥哥保管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执着开口说话了。 “嗯,真是意想不到啊!你们两家迁出去后,不久传回了消息;外边的世界果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了,全国各民族团结一致、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搞新中国建设。于是,‘鲍旗寨’就彻底拆除了通往寨子道路及寨子周围的所有机关陷阱,一寨子人喜气洋洋、大张旗鼓把工作组迎进了山寨。 ‘李自成是代表农民利益的,’这是**的话,他对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有过高度的评价。工作组进山寨后一了解,才知道这里的人们都是当年大顺军的后裔,寨子里里没有地主也没有土豪,家家根正苗红!于是军民皆大欢喜,他们指导村里成立了村委会,进一步作了一些宣传教育工作后就撤走了。现在村子里不少墙上的那些红字标语,就是当年他们搞宣传时留下的。我是这村里的第二任村支书了,改革开放后,村里的青壮年都不愿意在村里窝着,多数都外出打工,剩下的都是留守的老、弱、病、残,呵呵,如果有人接班的话,我这把年纪早就不是村支书了。至于搬出去的你们两家,肯定是不用再搬回来了。” 至此,老支书讲完了‘鲍旗寨的’由来和相关历史故事,我忙给他敬上一根烟以示感谢。 闯王领导的农民起义军,轰轰烈烈的推翻了大明政府,又持续了将近二十年艰苦卓绝的抗清斗争,最终悲壮的失败。他们的幸存者,为了求得生存,二百多年来,命运迫使他们不得不祖祖辈辈隐居在深山,默默地过着和“鲍旗寨”人民一样的生活。想起这些,令人钦佩、惋惜之情兼而有之,不由得感慨万千! ... 第十一章 刨根问底 “我就说咱这威威,经常神秘兮兮的,原来你家是打入人民内部的那个啥呀!”老支书连着讲了不少,就咳嗽几声端起茶杯润嗓子,云朵为了缓和气氛,先和威威开起了玩笑。 “不谨慎不行啊,当时是有哪个意思,所以他们两家当初搬迁出去,迁在哪儿都是有计划的,呵呵!”老支书乐呵呵地笑着说。 “可惜的是,孙魏两家世代联姻,怎么到你们这一辈就破例了呢?”云朵看了一眼执着,在她腰间伸指一捅笑嘻嘻地问。 “当年啊,我奶奶她老人家还真有这想法,经常在家里老念叨娘家的娜娜有多漂亮,有多乖!不过你们仔细看,我奶奶也没说假话,现在的娜娜看起来算不上国色天香,也算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吧?这事后来我父亲一直反对,他说,‘新社会不讲究亲上加亲那一套了,近亲结婚也不利于优生优育,’所以这事也就没成。”威威望着执着对大家说。再看执着,低头笑而不语,早已羞得满脸通红。 大家正开着玩笑,老支书茶壶里的水又开了,“哧哧”地冒着白蒸汽,老支书走过去又忙忙乎着准备给大家沏茶。 “喝我这茶叶吧老支书。”威威从登山包里翻一包真空包装的茶叶,走过去帮忙。他熟练的用茶碗洗过茶叶,将它倒入漆黑的茶壶里沏上了。几分钟后,我们每人的眼前都斟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家都熟悉的“铁观音”茶香。 “好茶!真香!”老支书刚品一口,就竖起大拇指称赞起茶来。 “这是今年的新铁观音,您老喜欢喝就好,明年我们再来看您,我给您带一大包新茶喝。”威威说。 “谢谢!你的心意领了;不过,茶就不必带了;这茶啊,也就是今晚,也就是这一壶它喝着才够香、够美!多了,它未必还有这么香。” 老支书这么一说法突然听来使人颇感意外,但细细一品,我的心中一股钦佩之情顿时油然而生。他的话虽然朴实无华,但蕴含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哲理,他能够抑制自己的贪念,知道什么是个度,什么叫作知足,同时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做人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另一个高度,远在我辈之上。 “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在村头的竹林里遇到一位白发老者在习武,他练的套路我也会,是当年爷爷传授于我的,我想请教老支书,这是一种什么拳术?”喝着茶,威威又开始刨根问底了。 “你说的那种拳术啊,我们村子里上了年纪的、包括我都会!哪是一种祖上留传下来的拳术。它实际是大顺军当年集体操练的一种徒手武术。迅猛、简单、技击性强是它的特点,类似于现在部队中的‘军体拳。’”老支书给他解释。 “对了!练武的那位老者,高大雄壮令人敬畏,是不咱是这村里的人都是大顺军后裔的缘故,大都生得那么高大威武?”云朵继续追问老支书。 云朵提出的问题老支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似乎有些犹豫,沉思了好一阵,才抬起头再次开口说话了,“不是!我们汉人大都是中等身材,就像你我。而他,则完全是个例外。要说他呀,他是赵世武将军的后人,论辈分,我得喊他一声‘叔。’他的事嘛,如果说起来,别说你们这些远道来的人感觉难以置信,就是我们本村的人都不敢相信哪是真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老支书您辛苦了,陪我们大半夜,影响您休息了,实在抱歉!但您讲的一些事确实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十分的精彩,我还想听您讲讲他的故事。”云朵一听还有故事,立刻又来精神了,她从小凳上迅速起身,跑到老支书背后给他轻轻地捶了几下,用恳求的语气对老支书说。 “是啊老支书,您这么一说,不讲的话,估计后半夜我也是睡不着觉。反正我已经不指望混账了,您老还是辛苦一下再给我们讲一些,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哈。”威威紧跟着附和着云朵,他们俩人总是配合得很默契。 刘支书低头看了看表,我也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好吧!今天咱们能再次相逢,也真是缘分。老汉我今晚也难得这么高兴,就给你们讲讲他的故事吧。不过,故事是真是假你们不用分辨,纯粹当作是听个传说。他的事,一旦讲起来,我们今晚都别想睡了!”老支书沉默了一阵后终于表态了,大伙闻言两眼放光,个个喜出望外。 谁都料想不到,老支书讲出来的,是一个十分离奇、又令人伤感落泪、神话般的传奇故事。 下边,是老支书亲口讲给我们的故事。出于需要,我只是在老支书原话的基础上进行整理,对一些细节做了一些简单的美化、修饰。 故事是真实事件?亦或荒诞不经?还请朋友们自行评判。 ... 第一章 婚礼 上个世纪一九一七年初夏的某日,是一个黄道吉日。这一天,整个“鲍旗寨”完全被幸福的气氛所包围。寨子里,赵继雄的家里张灯结彩,一簇簇亲友、乡邻齐来道贺。今天,是赵继雄的儿子年满二十岁、结婚大喜的日子。赵氏一门,历来在寨子里威望颇高,影响举足轻重,一贯以家风严谨深受大家敬重和爱戴。 赵家的喜事,就是全寨人的喜事,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个个喜气洋洋。这喜事,在赵家操办起来得三天,第一天先招待亲戚好友,其后的两天招待的是村里的乡亲,俗称“庄客。”在民风淳朴的“鲍旗寨,”钱不是最重要的,一方腊肉、菜、米都可以用作贺礼,人们图的就是那股热闹劲儿。 赵家大院里已经整齐的摆满了八仙桌,配齐了长条凳。院子的一角早搭好了大棚,这是一个露天的厨房;厨房里的泥瓦灶已经砌好投入使用了,火烧得很旺,大铁锅里蒸汽腾腾的正煮着肉,旁边,土炉子摆了一长溜;几张大木板拼出一个操作台,一块是供厨师使用的案板,别的几块用以分类摆菜。 一大早,掌勺大厨就在厨房里忙乎开了,赵家请的是口碑最好的“郭大勺”来掌勺。 这“郭大勺”果然名不虚传,很快给自发前来帮忙的小工们分工完毕;烧火的、洗碗的、切菜的、配菜的、盛菜的、装盘的、端菜的一应俱全;他一声号令,大家就各司其职忙开了。万事俱备,随时就能开宴。 早上十时左右,鞭炮轰鸣,新娘子接进家门了。新郎倌赵彦,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不怒而威,又仪表堂堂,高大威武的身躯最为显眼。新娘姓李名元贞,中等身材,秀丽端庄,脸颊因羞怯染上了红晕,真是美若天仙,她的美貌远近闻名。 一对新人刚一露头,院子里便掌声雷动,亲朋好友们喜上眉梢,大声为新人喝彩,这一对新人太般配了!看不到新人的,在别人背后急得直搓手,只嫌自己个头生得太矮小。 婚礼仪式很传统,也很庄重;拜天地,拜爹娘,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场面热闹而又有条不紊,很多亲朋好友们留意到,在拜到爹娘的时候,公爹赵继雄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寨子里曾有人说过“从没有见过赵大叔的笑脸。”这种说法没错,他的确是一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人面前历来是一副严肃、冰冷的面孔。赵继雄为人做事向来沉着冷静、干脆利落,处理寨子里各种纠纷公正且从不偏袒、不夹带丁点的私心。所以,他的冷酷形象坚定了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树立了赵家在寨子里的声望。 新人入洞房后,喜宴才正式开始。“郭大勺”的手艺果然正点,必备、且在关中颇有讲究的菜蒸碗、肉丸子、全鱼、梅菜扣肉、糖醋肘子、粉蒸肉、红烧肉、花生米一个不少;他还一展身手露出绝活,做个几道难得一见的菜品。各样菜都作得极为精美考究,吃到嘴里,令人齿颊生香、回味无穷,大厨的技艺的确非同凡响。 喜宴上,酒是必不可少的;品尝着美味,大家伙儿也就觥筹交错的喝上了。划拳、行酒令,喝至高兴处,叔侄们连辈份都分不清了。人们的热情,把喜宴烘托得热闹而又温馨。新郎新娘开始给亲友们敬酒,再次将婚宴掀起了又一浪的**。 赵继雄的敬酒不能少,他得答谢亲友们;于是,他端起酒杯开始挨桌的敬酒,并努力的挤出一些笑容。大家都感觉他的笑脸,看上去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但绝对不像是装的,今天他真的很开心,只是他不会笑而已。同时,他敬的酒还不得不喝,因为这酒太难得了,喝敬酒的人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是寨子里很有身份的人。 “鲍旗寨”的人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尽情欢乐,很多人喝得酩酊大醉;流水席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下午才算结束。 婚宴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庄客,”新郎赵彦就换了衣服,拉上架子车,跟几个要好的伙伴去还东西。办酒席所用的八仙桌、长条凳、大碗、碟子等,都是挨家挨户借来的,婚宴用完当天归还,这是寨子里几百年来养成的习惯。 还完最后一车物品,他拉着空架子车走进了院子。一进门,便看到母亲玉琳和新娘元贞仍在厨房里收拾残局。元贞也已经换下了新娘妆,一身素衣,挽起了袖子忙个不停。南厢房檐的底下,蹲着一声不吭的父亲赵继雄,同往常一样,他面无表情,纹丝不动,正吧嗒吧嗒的吸着他的老旱烟,如果不是铜烟锅头上的火星一明一灭,他就是一尊泥塑像。 赵彦将车子推至北厢房的屋檐下,双手向上一推车把,架子车便轮子朝外稳稳的靠在了屋檐下。 刚停好架子车,就听得身后屋檐下的父亲咳嗽了一声,随即“梆!梆!梆!”几声脆响,哪是他在砖地上磕烟锅的声音,回身一看,父亲已经站站在院子的当中了。 他冷冷地向这边瞥了一眼,双手在背后一背,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大门走去。“走吧,我有点事情要给你说。”这是父亲临跨出门槛前,用他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甩给他的一句话。 ... 第二章 苦涩的童年 匆匆追出院门,父亲已经走出老远。刚给自己办完喜事,不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给自己交代什么,一脸茫然的赵彦只好加快了步伐向他追去。 从记事的时候起,赵彦就知道自己是个笨孩子。长到两岁时,他才会开口说话,在这以前,别人都以为他是个不开窍的傻瓜。他学东西也比别人慢,别的孩子交一次的,他得反复学个三、四次才能掌握。为此,没有少挨父亲的打骂。 赵彦虽然学新东西掌握得比较慢,但也有自己的特长和优点,哪就是在他长到十岁多的时候,他特别喜欢一个人往山林里钻,而且一进去就是大半天才出来。他喜欢哪广阔、深茂的山林,在哪寂静的无人空间,他能毫无顾忌、放肆地纵声长啸。他还能身手敏捷的穿行于深山老林之间,攀爬、蹬树如履平地,机敏得像只猴子。 然而父亲看不到这些,始终不满意儿子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迟钝。 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最难忘的是父亲哪阴沉的脸庞,他犯错后所遭受的毒打。其中十一岁哪年秋季发生的一件事,令他至今难以忘怀。 十一岁的赵彦身体发育得很好,他比同年的孩子能高出多半个头。因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很少有小伙伴跟他玩,他只能一个人神出鬼没的溜进深山,哪儿才是他的自由世界。后来,终于有人跟他作伴了,哪是寨子的西头李木匠的小女儿,名叫元贞。这元贞生得聪明伶俐,一张小嘴很会说话,十分地招人喜欢。她似乎从不怕赵彦父亲的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进门,总是旁若无人,一口一个甜甜的“婶婶”叫得赵彦母亲心花怒放。每次他来家里,喊“彦哥哥”带她去山里摘果子,婶婶就疼爱的摸摸她的小脑瓜,然后痛快地说,“你们去吧,别呆太久了!”她总能开心的拉着赵彦进山去玩。 哪年的秋季,山里有摘不完的野果,猕猴桃、野葡萄、五味子、山梨、八月瓜、板栗应有尽有。这一日,俩人在山里玩得很开心;赵彦用藤蔓给她编了一顶草帽,上边点缀了几朵路边的紫色野花,然后扣在了她的头上,他们这才开始摘野果。赵彦在树上摘,元贞在树下接、从地上捡。很快,元贞的篮子里就装满了各种野果;俩人在摘的同时也吃饱了,玩累了,这才出了山,开开心心的向寨子方向走去。 赵彦个子高,步子大就走得快,元贞就在后边噘个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松,不让他走太快,说是怕彦哥哥把自己弄丢了。牵着元贞哪柔若无骨的小手走,情窦初开的赵彦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咚咚咚地狂跳不已。 俩人刚走到村口,“蹬天桥”下,一帮脱得精光的小泥猴正在小河中戏水,领头的是寨子里的顽童魏元霸(威威的祖爷),摘果子回来的一对小人儿正好被他们看在眼里。在魏元霸的怂勇下,他们停止了嬉闹,光个屁股齐刷刷地站在水中,不约而同的拖着大声唱开了,“小小子儿,坐门墩儿。 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蛤蟆咕嘟椅吧(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听到寨子里小伙伴们的喊声,赵彦甩开元贞的手,俩个人红着脸加快了步伐,没有理会他们的嘻闹。 “赵彦,快回家,你娘喊你了!”一个小泥猴见他们只顾低头走路,就大声喊道。 “赵傻子,他娘是谁?他没有娘!哈哈哈!”仗着人多势众,领头魏元霸继续挑恤地喊。 他这一声刚一喊完,赵彦就突然停住了脚步,甩下元贞,低头就奔小河冲了下来,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句话。 喊得正欢的小泥猴们见赵彦怒气冲冲的直奔而来,就知道坏事了。他们都十分清楚,一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集体迎战;于是,伙在一起迎了上去,一场混战开始了。 这赵彦从小就力气大,刚一交手,两三个泥猴就被摔倒在河水中爬不起身来,急红了眼的魏元霸一看要吃亏,就一猫腰蹿了过去,从背后一把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回头对身后两个发呆伙伴大喊:“快上!” 他的喊声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肘,鼻血“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赵彦接着猛一转身,想把他甩出去;但元霸抱得很紧,没有甩掉;匆忙中他右手向后一伸,猛地一抓、一提!“啊—!”背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手松开了。 魏元霸的手一松开,大伙都木桩子似的楞住了,齐刷刷地瞪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他的脸上,鼻子在流血;耳朵也在流血,耳朵被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 “呀!马上掉了,快回家!”一个小伙伴凑近一看,大喊了一声。 旁边的泥猴们闻言立刻一哄而散,魏元霸疼得呲牙咧嘴,哇一声就哭出来了,捂个耳朵急忙向寨子里跑去。 闯了祸的赵彦耷拉个头,一前一后的和元贞也慢慢向家里踱去。 走到院墙外,院子里就传来魏元霸的哭声,和他父亲魏刚生气的声音:“你看孩子被打成啥了,不好好管教可是不得了啊!” 刚一迈进家院门,就听见父亲赵继雄怒吼一声:“跪下!” 赵彦就低个头、乖乖的走过去,跪在院子的当中。 父亲早就从屋檐下摘下了皮鞭握在了手里,哪是一把白腊杆作手柄,半公分厚、硝制过的生牛皮作鞭身,用以赶畜生的鞭子。他大步流星,几步就跨到赵彦的身旁挥鞭就抽! “啪!啪!啪!”随着几声夹带着呼声的鞭响,赵彦的背上出现了几道暗红的湿迹,那是汗水和血液混染而成的。母亲急得站在门框边直抹眼泪,元贞一紧张,手里正提着的篮子被吓得掉在了地上,野果滚了一地。 赵继雄的皮鞭抽到七、八下的时候,吓傻了元贞终于哭喊出了声:“赵伯,别打了!不怪彦哥哥, 第三章 天生神力 十八岁的时候,赵彦已经长成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个头有两米高,别人看他都得抬起头,令人刮目相看。他继承了父亲的所有技能,脱颖而出,成了寨子里最好的猎手之一。说起打猎,一般猎人都喜欢结伴而行,偏偏剩下他独来独往。这里边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哪就是,只要他一出去,林子里的野物似乎都闻风丧胆,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追赶起猎物,他的速度飞快,合作的伙伴往往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最终,他能打到猎物,而伙伴总是一无所获的早回家了;因此,别人根本无法跟他合作。 他从小天赋禀异,哪就是他的嗅觉异常敏锐。即便在野物最匮乏的冬季,别的猎手连野物的影子都撞不见;而他,总能从雪地上动物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上,做出精准的判断,找到它们并进行猎杀,从深山里扛着猎物满载而归。 他捕猎速度快、技巧熟练、嗅觉好只是一个方面,最突出的优势就是他的个头比常人魁梧,力大无比。十八岁那年的秋季,围猎中发生的一件事就轰动了整个“鲍旗寨。”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成熟的庄稼同样对山林里的野物来说,也是很大的诱惑,野猪什么的就经常蹿出来祸害庄稼。这个时候山林中的动物们个个养肥了膘,也是打猎的最好时机。 “鲍旗寨”管“围猎”叫“撵山,”届时,全寨的猎手们集体出动,然后进行明确分工。有负责敲锣从山里往外撵野物的,有负责埋伏的。最后达到一个目的-----将野物赶进包围圈,再围而歼之。 这一次的“撵山”十分成功,收获颇丰,捕获的猎物什么都有。但就在猎术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即将合拢的时候,有一头金钱豹伺机逃出了包围圈,成了漏网之鱼,差点酿成祸事。被猎人们一路追赶,犹如惊弓之鸟的它一直奔寨子以北而来;趟过北面的小河,就能逃进天台山,意味着自己有望得救。这是一只足足有两米长的成年雄豹,这个季节,山林里的动物们将凶残的它养得肥壮而有力,它就是山林里的凶神恶煞。 就在它逃至小河边的时候,发现了新情况。小河边上,一棵大树的底下,元贞正和两个伙伴在洗衣裳,戏水。 她们发现背后有动静,一回身,就发现了这只瞪着一双血红眼睛、虎视眈眈的大豹子。姑娘们一声惊叫,洗衣盆都掉进了水里。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这是一只被逼到穷途末路,饥肠辘辘的金钱豹。望见花容失色的姑娘们,它的神经立刻又兴奋起来了,惊恐瞬间转变成了仇恨。 只见它慢慢的俯下身,低声咆哮着,双眼里露出了贪婪的凶光,一步一步逼了过来。 十步、九步、八步.....越来越近,就在它一弓身,就要往上扑的时候。“嗷------!”它身后的竹林里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喊声!这一声吼叫声巨大而粗犷,似乎震得整个鲍旗寨都在晃动。正待出击的豹子闻声吓得猛一哆嗦,眼里的凶光瞬间变得暗淡,又恢复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它尚未来得及回头,“嗖”地一声,一个巨大的身影迅速一闪,已经从竹林里蹿至它的身后,来者正是猎手赵彦。 枪已经放过了,来不及给枪膛里填药,所以赵彦的手里等于没带什么家伙。贴近豹子后,他猛一低头,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就紧紧拽紧了眼前豹子的尾巴根,另一只手飞快地一攥,“嘿!”地一声一发力,这只一百五十多斤的豹子腾空就飞了出去,“咚”地一声闷响,雄豹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元贞她们身旁的大树干上。落到地上的时候,它口鼻出血,已经没有一丝气息了;失魂落魄的姑娘们全都看傻了。 这一幕,被参与围猎,提着猎枪匆匆赶来的魏刚大叔看在眼里。事后,他私下里竖起大拇指对赵继雄说,“赵哥,你家哪小子啊,整个儿一金刚下凡,真是天生的神力!”赵彦的父亲闻之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赵彦与元贞姑娘的姻缘很顺利,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这一对璧人儿,很小就被寨子里的媒婆们盯上了,她们争着给两家牵红线。赵彦六岁、元贞五岁的时候他们就订了娃娃亲。今年,赵彦二十岁整,元贞十八岁、也长成一个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家里给他们成亲,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思绪万千,赵彦跟着父亲出了山寨,走进了寨子北头的一片竹林里,竹林里深处是一块休整得十分平整的操场。这块地方,赵彦从小到大都十分熟悉,三天两头就会来一次。 也就在这儿,从他七、八岁起,父亲一点一滴的给他传授了一个深山猎手必须掌握的各种知识;捕猎的时机掌握、追猎方式,如何挖陷阱、设套;机关的应用技巧和方法等;还有那套寨子里人人都会的、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古老拳术。他学得吃力、慢,常因此而遭受父亲的打骂;但一声不响的赵彦从小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学不会也绝不半途而废,更不会放弃。至今,在父亲严酷的反复**下,至今,自己终于被磨砺成为一名出色的猎手。 空地边上有一块废弃的半块石磨盘,那是父亲经常端坐的地方。他背着手走了过去,掏出烟锅烟袋像往常一样坐在了上边。 “你过来吧,来这儿跪下!”刚点着烟,赵继雄就抬手向自己右前方的竹林一指,对儿子说;他今天说话的语气显得出人意料地温和,和平日里生硬的他完全的判若两人,赵彦的心里隐隐不安。 父亲所指之处,是一个一米多高、三米多长的小土堆。哪是个毫不起眼的土堆,从父亲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就有了。记得小时候不懂事,有一次自己爬上去玩,被撞见的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从此他就再也不敢靠近哪土堆半步。一年四季,父亲都把那个土堆修得很平整,上边干净得不见一根野草。 从记事的时候起,父亲就常常坐在那块半拉子石磨盘上,一个人静静地吸他的老旱烟,望着那个土堆发上半天的呆。 父亲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赵彦高大的身躯移了过 第四章 擅闯禁地 几百年来,“鲍旗寨”的人们一直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日子;很多人从生至死都没有迈出过这大山一步,对外面的世界更是一无所知。他们只能从那些有资格外出的人们的只言片语里,以自己微薄的见识,努力地想象外面的花花世界。 那年秋季,赵继雄年满二十岁,已经长成了一个棱角分明、高大魁梧的男子汉。这年龄的人,在寨子里算是成人了。他是赵家的独苗,身上凝聚了父母的不少心血。从小,父亲就教育他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要识大体、以德服人。比起寨子里的大多数同龄人,他接受了更多的教育,算是一名学识过人的猎手。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必须加倍努力,必须出类拔萃,因为几百年来,赵家在寨子里的影响举足轻重。虽然赵家在寨子里地位显赫、影响甚远,但他们同多数的山民一样,过的是清苦的日子;口碑是靠自己的付出换来的,而绝不是强权。作为赵家的后代,赵继雄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不仅不能抹煞祖辈们的荣光,只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赵继雄同时从父辈们的身上,继承了他们毕生的打猎知识;这是生活在深山里的猎人赖以生存的传统技艺;对此,父亲以他为荣,很是放心。 这一日午饭后,他检查完打猎的一切装备,就蒙头大睡,今天傍晚他要去出猎。 朦胧中,他几次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哪是母亲和玉琳嘀嘀咕咕的声音。玉琳是赵继雄从小就订的娃娃亲,这些年会隔三差五来家里帮忙。虽然他们二人平时说话很少,即便在路上遇到了,她总是打个招呼便红着脸匆匆离去,只留给他深情的一瞥,哪也够他开心半天了。玉琳长得很标致,从小,他就喜欢她的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狐魅子眼。虽然从小到大他们间交流不多,甚至没有单独一起外出过,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既然已经定亲,那么过门就是迟早的事,一切都是铁定的事实。因此,玉琳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赵家的准媳妇,只要得空,就丢掉了大姑娘的羞怯,来家里给婆婆帮忙。 这些年来,赵氏父子努力的在田地里耕耘,在深山里起早贪黑的打猎,为的就是能有一些积蓄,等到明年开春,把玉琳风风光光的接进赵家大门。 日下三杆,睡足了的赵继雄伸个懒腰起床,吃过母亲和玉琳准备好的饭,背起她们早为他准备好的干粮、水和打猎装备起身就向外走。父亲坐在院子一声不响,只顾专心编他的箩筐,见他即将出门,这才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对付野猪,千万别硬来!” “好!”他答应一声,回身向父母和玉琳挥挥手,就昂首阔步走出了院门。 出了寨子的赵继雄直奔山脚下,自家的那片包谷地而去;寨子里每家都有祖上留下来的、少的可怜的几亩耕地,每年的收成都十分有限,粮食金贵。偏偏临近收获的季节,山里的动物们就蹿出来捣乱、从人们的口里抢夺粮食。它们白天躲在深山老林里呼呼大睡,黄昏时分才偷偷摸摸的出来,冲进庄稼地大肆的毁坏庄稼;为了生存,猎人们势必要消灭它们。 走到地头的赵继雄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包谷地,庄稼长势喜人,绿油油的,包谷棒长得大而饱满;就是靠近山的一侧,一片庄稼已经被践踏倒地。他知道那是野猪干的,这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自己养足精神,就是为了收拾它。 他将食指在嘴里一含润湿,然后举了起来测试一下风向。这是第一步,动物们的嗅觉都很灵敏,猎人如果处在上风的位置,它们都会闻风而逃。测过风向,在地头略高的地方,他找到了一个几米大的凹坑。这个位置背风,从山里到地头的路,一草一木都历历在目,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是个理想的设伏地点。 坐在土坑里的赵继雄从背上解下装备,拿起了枪擦了起来。这是那种鸟铳改装的土枪,装填的是自制的黑色火药和铁砂,打出去的是散弹。小鸟兽们在这种枪面前一般难以存活,但如果面对的是中、大型猎物,这种枪则很难一枪毙命,只能是一半的杀伤,一半的威慑。早些年,很多经验不足的猎人由于追求更大的杀伤力,过度的装填火药,导致一扣扳机枪管意外炸膛,炸死炸伤自己的很多;所以那个时候,有很多猎人是独眼龙。 简单的擦拭过枪,他拿过牛角罐拔下塞子,口对着口,仔细的往枪口里倒火药;完了,取过一根细长而坚硬的木棍将枪膛里的火药捣实,再抓起一把铁砂灌进了枪口。最后,用一个纸团塞住枪口后,他的准备装填工作就完成了,便静坐在土坑里开始蹲守起来。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山里开始降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地里有了动静。半卧在坑里的赵继雄迅速翻过身,悄悄地探头向包谷地望去,在距他三十米的地方,视野里出现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公野猪,一对硕长的獠牙分外显眼,伸出嘴巴有将近两尺长,在太阳的余晖下闪着寒光,一对小眼睛在滴溜溜的四处打探。 这头野猪站在地头边,低头东嗅嗅、西看看一番;在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和威胁后,就一头扎进了包谷地。它显然是一祸害庄稼的老手,低头,将一双长牙齿深深的插进了土里,头猛一拱,一颗包谷就被连根拔起了。放倒的包谷它在包谷棒上乱咬一气,尚未吃完,扭身又奔另一颗包谷而去;不一会儿,包谷地就被它糟蹋了一片。赵继雄气得牙根发痒,他慢慢的伸出了枪管,瞄准了目标;但他并没有开枪,他在冷静的等待最佳时机。 赵继雄等待的时机是,等它吃得肚皮滚圆了,那个时候再开枪,即便不能一枪毙命,它也难逃一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嘴里哼哼着,满嘴的绿沫横飞,尽情的享受着这顿美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手,赵继雄十分清楚,只有耐心的等待和忍耐,才能换来最佳的开枪时机。 等待是枯燥的,也是漫长的。终于,它的肚皮吃的逐渐滚圆,动作也变得迟缓了起来了;赵继雄见时机成熟,就抬了抬枪拖,将它在肩膀上紧紧的顶住,瞄准了哪头野猪的脑袋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