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顾桀胡乱的揩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清俊的脸上泛出一抹病态的晕红。 地上,躺着十几个男人。 男人们都一身是伤,一副被惨殴过后的模样。 “都记住了吗?”他问。 “记住了记住了!”男人们忙点头,极度的恐惧。 顾桀没有血色的唇几不可察的弯了一下,细长的眉眼蕴着一种斑驳的妖气。他又问,“记住了什么?” “记住了,玫音是你的!我们不会碰她,求您别打了!饶了我们吧!我们绝对不会碰她的!” 顾桀眯起细长的眼:“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违背了我的话……” 后果,无法想象。 顾桀扔掉手上滴着血的钢管,冷冷的睨着脚下呜咽痛嚎的人,说:“谁敢动我老婆孩子,我让他死……你们,记住了。” 老婆孩子没有事。回到房间后,顾桀看见的,是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玫音。他松了口气,走近,弯下腰,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寡淡月光,用手摸了摸玫音的脸。脸很冷,脸色也很不好,白得异常。 大概是被孩子的事困扰到了吧。他想。 睡梦中的女人感觉到他的碰触,淡色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顾桀微微一笑,温柔且透明的笑。他又压低了身子,薄削的唇烙在女人微微颤抖的眼睫上,浓烈的血腥味从他的唇隙中渗透出来,夹杂着一种幽寂的冷香。 睡梦中的女人低低的咳嗽了几声,身子蜷得更紧。 顾桀伸手想抱一下玫音单薄的身子,却看到满手都是腥黏的血渍,眼神黯了黯,又把手缩了回来…… 第二天。 一身正装的亨利推门而入,看清板床上睡的人是谁后脸色都变了,几步走近伸手就想揪着玫音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你想对我老婆做什么?”凉薄的声音从房间的阴影处传了过来。 亨利转过头就望见了那个漂亮的东方青年赤膊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看他,眼中的血悍和他俊秀过分的面孔完全不相符。他修长柔韧的身上绑着几层绷带,隐隐还有血迹从里面渗了出来。然而,与他虚弱的躯体完全相反的是他的眼神,阴郁而冷漠,充满着嗜血的暴戾。 “哦,顾桀先生,我只是想来传达一下伯爵大人制定的最后一场游戏的规则。”亨利摊着手说。 顾桀将挽起裤脚的腿搁在面前的茶几上,压低了身子说,“抱歉,我现在不想听那个变态伯爵的什么游戏规则,我现在只想你马上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亨利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顾桀先生,原谅我不能遵从您的吩咐。伯爵大人制定的游戏,您没有拒绝参与的资格,而您的夫人……”亨利怜悯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已经把一切都输给了伯爵大人,这场游戏一旦中断,我们将要带走您的夫人以及您尚未出世的孩子……” “亨利,我要杀了你。”顾桀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亨利知道他妥协了,也不在意他话中的威胁,笑着从前襟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纸,压在桌上的青瓷杯下面,“顾桀先生,请您务必带着您的夫人参加今晚的盛宴。” “滚出去。”顾桀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亨利没有再说话,带上门就出去了。 顾桀坐在阴影处看着那张勾画着金色瑰伦花的黑色请柬,眼中晦暗难明…… 最后一场游戏的规则,十分简单和粗暴。 顾桀搀扶着身子虚浮的玫音从楼上走了下来,由亨利带到了三楼。 三楼没有房间,只有九个特别打造的大铁笼,铁笼边上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好几拨人。 两人一组,要被关进笼子里。 亨利说:“最后这场游戏为期十七天,在期限内,食物和水每天都定时供应,不过只有一人份,想要食物的话,就去抢吧。在争夺的过程中,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 顾桀挑了挑眉角,“包括杀人?” “包括杀人。”亨利恭谨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开始吧。”顾桀扶着玫音就准备往一个笼子里走,亨利抬手拦住了他,顾桀一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亨利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玫音,“哦,尊敬的顾桀先生,您当然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您的夫人,也就是玫音女士,伯爵特别规定,必须和您分开。” “什么叫特别规定?你再讲一遍。”顾桀向前迈出一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森然。 亨利说:“伯爵的特别规定就是,在这十七天内,您需要和您的夫人以及孩子分开,请您务必配合。” “配合?”顾桀的声音沉了下去,蓦然就握拳往亨利的鼻梁骨伤狠狠地砸了下去:“嘿,我要杀了你,麻烦你提供一把刀?那个变态的伯爵想说的其实就是这句话吧,配合?拿我老婆和孩子的命去配合他那变态的恶趣味?!操!!”揪着亨利整理的工工整整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掼倒在地上,又伸出一手拽住他的头发,大力的往坚硬的青石地板上磕去,猩红的血沾在灰白的地板上,显得分外醒目。 “住,住手!”被顾桀突然爆发的凶悍吓懵过去的玫音见到了地上的猩红,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衣襟进到一个笼子里的男人抬眼瞥了一眼单薄的不像话的玫音,薄削的唇缓缓扯出一个讥嘲的弧度。 而在听到玫音失控的尖叫声之后,满身骇人气势的顾桀整个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松开对亨利的压制,直起身子走到了玫音身边,伸手就去扶她。 玫音突然扑到了顾桀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紧紧的不肯放开。顾桀不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玫音的背部。 “阿桀,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朗哥那样?”玫音埋在他的怀里,低低的问。 顾桀什么话都没有说。 “阿桀,你不会变是不是?”埋在他怀中的玫音仰着秀气的脸问。 顾桀只是嗯了一声,便什么声音也不发出来了。 “阿桀,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玫音说着松开了环在顾桀腰间的胳膊。 顾桀看着玫音走进了一个铁笼,转过身就揪住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丢进了玫音走进的笼子里。 “听着。”他冷冷的望着少年明显惊惶的面孔,眼中是慑人的气焰,“我老婆还怀着孩子,把床让给她。” 少年连连点头,唯恐下一秒顾桀的拳头就会砸在他的脸上。 “你有异议吗?”顾桀转过头望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神色间还有些狼狈的亨利。 亨利笑的一如往常,摇摇头,“没有。” 顾桀嗤了一声,转身就往一个离玫音最近的一个笼子里走了进去,笼子里的硬床上原本坐着一个剃了光头的壮硕男人,一看顾桀走了进来,马上猫着身子从铁笼里出来了。 顾桀大刺刺的往床上一躺,闭着眼假寐起来。 第2章 为了死而生 最后的结果是,玫音和那个叫KEN的英国男孩关在一个笼子里,顾桀则是和一个中日混血儿的青年男人呆在一个笼子里。 那个青年有一张很野性的英俊面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用顾桀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有着杂种血统的纳粹狗。那个杂种叫尤司,是一个轻度的狂躁症患者,最喜欢用拳头将人的颌骨敲得粉碎,他之所以会选择顾桀这个暴力与美貌同样出名的东方男人作为同居者,则是因为...... “嘿,东方的美人,做个自我介绍怎么样?”樱井尤司环着胸靠在笼子的铁铸条上,一脸放荡不羁的轻慢笑容。、 “抱歉,我没有和杂种交流的兴趣。”顾桀连眼都懒得睁开。 樱井尤司不怎么在意的耸耸肩,走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阿桀。”玫音细弱的声音从对面的笼子里传了过来。 顾桀立即睁开眼望去,看到的是扶着链条站起来的玫音。 玫音细弱的胳膊从铁链条的缝隙中伸了出来,骨节马上从床上翻了下来伸手去将玫音冰凉的手掌握住。 “阿桀。”玫音又小声的叫了一声。 顾桀的手紧了紧。 玫音拢了拢烟眉,“阿桀,你不要死。” 顾桀点了点头,说:“我不会死。” 玫音挤出一个虚弱的近乎幻灭的笑,默默地将手从顾桀温凉的掌中抽了出来,扶着铁链条,又一步步的挪回了那张硬质的木板床上。 顾桀一直这么望着,伸出去的手都还没有收回来,保持着原本虚握的那个手势。 樱井尤司走到他的旁边,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方男人。” 顾桀给他的回答,是彻底的漠视。 第一日过得十分难熬,因为整个三楼没有一扇能投进光线的窗户,所有计时用的用具都在这个游戏开始之前被搜罗走了,嵌在墙壁上的烛台因为其巧妙的设计,足以燃烧好几个月。在这个完全被封闭的建筑物中,没有起止的等待和似乎静止的时间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所以,当端着餐盘的亨利挂着一张公式化的笑,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想所有人打招呼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亨利的出现,代表着监禁第一天的过去。 亨利端着的餐盘上放着七分熟的牛排,一碟蔬菜沙拉和站着鱼子酱的鳕鱼寿司,能喝的有三杯——鸡尾酒,伏特加以及温牛奶。很丰富的餐食,不过,就如同亨利先前说的那样,所有的食物,加起来只有一人份。 当亨利依次打开笼子,笼子里面的人却始终不敢想食物迈出一步,因为所有还锁在笼子里面的人,都用一种极摄人的眼光盯着他。凶残,暴虐,也是赤裸裸的人性。所以,当所有的笼子打开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敢动上一下。 在可以忍受的饥渴范围中,没有人愿意冒也许会被人干掉的险。 直到,顾桀不紧不慢的走出笼子,伸手取下了亨利双手端着的餐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顾桀手中的餐盘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对食物和水源的渴求。 顾桀勾唇一笑,妖气横生,“有人想要?”托着餐盘的手抬了抬。 对食物和水源有所觊觎的人马上垂下头来避开了顾桀扫视的目光。没有人会忘记,这个美丽的东方男人是怎么一只手扭断了美国佬的脖子。 顾桀端着餐盘向着玫音的笼子走去,一只手拦住了他。 “你要抢?”顾桀看着面前拦路的人。那是一个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英伦贵族。 贵族摇头,用手指着餐盘中的伏特加,用蹩脚的中文说,“我只要一杯伏特加。” “用血来换,怎么样?”顾桀说。 出人意料的,贵族点了点头。 顾桀把那杯伏特加取出来递给他,贵族一口喝干,眯着眼嘟囔了几句,就从餐盘中取出了银质的餐刀,按着手腕划了下去。殷红的血顺着贵族保养得宜的细白手臂流到水晶杯中,顾桀在一旁看着,面色冷漠得看着青年贵族的血流满整个被子。 “嘿,伏特加的味道可真不错,可惜,我不怎么喜欢鸡尾酒。”金发贵族看着一整杯的鲜血,面色有些苍白的甩了甩放过血后有些发麻的胳膊,他笑着将从前襟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将沿着血渍的餐刀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末了,才将锃亮的餐刀放回了餐盘中,继续用蹩脚的中文对顾桀说,“我能看着你喝进去吗?” 顾桀端起那杯温热的血,一仰头,全部灌进了嘴中。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金发贵族看着顾桀将最后一口鲜血咽进了胃里,咧唇笑了一下,转身就走进了笼子里。 顾桀将餐盘里剩下的东西全部端进了玫音的笼子。 玫音正在睡觉,很浅的那种。顾桀一靠近床边,玫音就醒了。 “阿桀。”玫音的声音又细微了一些。 顾桀坐到床边,把餐盘端到玫音面前,说,“吃吧。” 玫音伸手摸了摸腹部,被顾桀托着坐起身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刀叉,慢慢的吃了起来。 玫音吃的速度很慢,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将餐盘中不多的食物吃完。 顾桀喂玫音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才放着玫音睡下。 “KEN。”顾桀突然张口叫那个缩靠在铁铸条上的英国男孩。 KEN将头从双腿间抬了起来,湛蓝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 顾桀说,“会喝酒吗?” KEN不明白顾桀问这句话的意图,却还是点了点头。 顾桀把最后一杯鸡尾酒递给了他,上面用来点缀的柠檬片被他取下含进了嘴里。 KEN的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又黯了下去,环在腿间的双臂又收缩了一下,整个人缩得更紧。 顾桀把鸡尾酒随手放在KEN的面前,转身就走开了。 亨利一直保持着最恭谨的微笑,一一给笼子重新落上了锁。 “先生们,明天见。”亨利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亨利。”顾桀突然开口叫住他,“我能提个建议吗?” 亨利转过身来,笑着开口,“当然,您有建议权。” “明天我要一盅银耳莲子汤和皮蛋瘦肉粥,还有,把那块恶心的生肉换成米饭,最好,再来几根烟。”顾桀将口中嚼烂的柠檬片残渣吐了出来,躺在硬板床上支着头望着笑眯眯的亨利。 “好的,我会满足您的要求,不过依照伯爵订下的游戏规则,所有的食物依旧只是一人份。”亨利说。 顾桀无所谓的挥挥手,“嗯。就这样吧。” 亨利微垂着头,推门退了出去。 “在中国混,还能像你这么有强调的小子可不多见。”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隔间的铁笼传了出来。 顾桀掀开眼帘懒懒的瞥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人影蹲在地上抽烟。顾桀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个人一身邋遢的装扮和裸露在T裇外的手臂贲张的肌肉上纹刺的一个青色狼头。 那个蹲在地上抽烟的男人突然抬起头,咧着一口白森森的牙对着顾桀嘿嘿一笑。 顾桀皱了皱眉,垂下眼帘不再去看。 “嘿,嘿,中国的小子!”男人将烟头按熄在地上,站起身来拽着铁链条摇出嘈杂的声响,眼睛直直的望着闭眼假寐的顾桀。 顾桀拧眉,睁开眼冷冷的望向吵闹的声源,“闭上你的嘴,美国佬,你想我拧下你的头吗。”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顾桀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既冷漠又讽刺,“拉拢还是利用?” 男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中国的词儿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又闭上了眼的顾桀,男人又甩开了膀子使劲的摇了摇铁铸条。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想死是不是?!”顾桀被咣咣的噪音吵得心烦意乱,又怕吵到一直睡的都不安稳的老婆孩子,翻身下床,几步走到笼边,对着制造噪音的男人就是一阵杀气毕露的低吼。 男人似乎没察觉到顾桀言语中森然的杀气一样,笑嘻嘻的说,“嗨,中国的小子,交个朋友怎么样?” 顾桀扯了一下唇角,阴森森的有些骇人,“可以。”刻意的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等我拧下你的头之后,你如果还这么想的话。” 男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扒着铁铸条望着面色阴郁的顾桀,“中国的小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顾桀冷冷的盯着男人近一分钟才收回目光,不发一言的往床边走去。 男人还不死心,抓着铁铸条又摇晃了起来,“嘿嘿嘿,我是罗伯特·戴恩……”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面前坚固的铁笼突然一阵剧颤,咝咝的火光四下飞溅,在仅靠几根蜡烛照明的楼层里,显得异样刺眼。 “再聒噪一句,第二鞭就抽碎你的脑子。”顾桀这么说着,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男人不可置信的望着被剧震的铁条弹开的双手,又侧眼望了望铁铸条上留下来的那一条深刻的划痕,面色终于变了变,再看向隔间的铁笼里托颌假寐的青年,以及那一条从他的袖间顺着手臂垂落下来的赤色长鞭,才恍然的抽了一口凉气。 没有人再敢开口,因为有一个露着利齿的野兽给出了那条死亡的警告。 樱井尤司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思索一些事情,而那种有些诡谲的目光时而还会落在顾桀俊秀的脸上……带着一股子阴测测的邪气。 顾桀的鼻息很浅,浅如游丝,所以没有人能在此刻揣测他是醒是睡。 第3章 伯爵的死亡请柬 第二天,第三天,亨利送进来的食物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顾桀的手里。 顾桀每次只喝很小的一口流质食物,剩下的都留给了玫音。虽然玫音吃到了每天唯一的一份食物,但对于怀着身孕的玫音来说,这点食物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玫音还是一日消瘦过一日,到了第三天,玫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桀的唇色愈发苍白,整个人都淡薄脆弱的仿佛下一秒都会倒下。而那些原本被他的铁血手腕震慑住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到了第四天,终于有人忍受不了饥渴所带来的死亡威胁,在亨利打开笼子的那一瞬间扑向食物,结局是在他的手刚碰到温热的牛奶的时候,他就被斜飞出来的鞭子当场抽碎了颅骨,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 顾桀面色很冷,衬着他本来就白皙异常的肤色,看不出一点活人的气息。 “很饿?”顾桀环视了一遍众人,从手臂上垂下来的赤色长鞭拖曳在地上,带来的震慑不亚于一条食人的巨蟒。 被顾桀的目光扫视过的人纷纷垂下头来,掩饰着各自眼中对食物和水狂热的渴求。 那个金发的贵族又走了出来,不过三天断食断水的监禁,贵族身上的优雅气质都被磨消殆尽——英俊的脸上一脸颓暗,下巴上也长出了寸许青色的胡茬,而那身剪裁得体,制价昂贵的西装也皱巴的不像话,就想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劣质西装。 “嘿,能给我一杯温牛奶吗?”金发贵族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垂涎的目光落在了餐盘中的食物上。 顾桀笑了。这一笑很凉薄,很无情,他唇型漂亮的薄唇动了动,说,“当然,如果你还有血能灌满这个杯子的话。” 金发贵族的眼神黯了黯,垂下眼睫转身走开了。 他知道,这一辈牛奶填满不了他绞痛的胃,而他如果再放一杯血出来,那他就绝对熬不过明天了。 顾桀看着金发贵族落拓的背影,细白的唇抿成一条绝情的直线。 当顾桀端着餐盘走进关着玫音的笼子的时候,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原本装满了鸡尾酒的水晶杯子和已经断气多时的KEN。 KEN死了。蜷在原来的那个地方,身子佝偻的像一个虾米。 顾桀拖着身子早就凉透了的KEN走出笼子,将他随手丢在亨利面前,说,“埋了。” 说完,也不等亨利回答,他又折身返回了玫音的床边,轻轻的推醒她,用手握着汤匙一口口的喂虚弱的玫音喝下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玫音温顺的垂着眼睛吞咽着。顾桀什么话也没有说,玫音什么话也不问。 当玫音将食物全部吃完之后,顾桀端着空了的餐盘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阿桀,如果我要死了,怎么办?”玫音侧着头问。漆黑的眼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空洞。 顾桀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那你就吃了我,活下去。” 玫音的眼慢慢凝出了焦距,歪着头笑了一下,“嗯。” 顾桀也微微一笑。温柔又淡漠,却又带着一股子介于妖艳和纯粹之间的稚气。 到了第五天,所有的人都到了极致。 当亨利把食物端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疯了。 而同时,樱井尤司、罗伯特·戴恩,以及另一个德国男人,也到了极致,包括顾桀自己在内,都是濒临极限,到了必须摄取食物的时候了。但是,食物却还是只有一人的分量。 健康的人,可以在没有食物的境况下存活半个月以上,但是,却撑不过一周没有水。 玫音依旧整日混混沌沌的睡,整个人消瘦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顾桀除了会动手抢夺食物意外,其余的时间都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浅寐。他在保留体力,活下去的体力。 亨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被饥饿逼得双目猩红,双手紧紧的扒住铁铸条,伸出脖子宛如困兽一样向他咆哮的男人。他们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对食物的垂涎和愈演愈烈的凶残本性。亨利瞥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顾桀,嘴角的笑纹又扩大了几分。 亨利将食物放下后,就退了出去,从外面将铁栅栏放下之后,用遥控器打开了笼子上最新换上的电子锁。 想要食物,想要靠着食物活下去,那就赌上命去抢! 九只锁一齐打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大约静了有四十秒左右,第一个人走了出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饥肠辘辘的男人们像饿疯了的野狗,猩红着一双失去理智的眼,迅猛地扑向唯一的一份食物,这时候就算那儿摆着一堆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们也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哪怕代价是死! 只是,还没碰到食物,就被凌空飞来的鞭子抽得倒飞了出去。 在这场游戏中,表面上看起来最弱势,最需要保护的东方青年,却扮演着食人鲨的角色! 顾桀扶着铁门站在门口,手中的赤色长鞭让苍白单薄的他多了一份慑人的肃杀气势。 樱井尤司看见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地抖,嘴角上的弧度汹涌而起。 这些原本并不难对付的人,却因为被饥饿压至死亡的恐惧侵蚀了理智,每个人都爆发出生命中最疯狂的悍勇。 顾桀的表情依旧冷淡,每一次鞭出都带起一道血光,但渐渐的,所有还存活着的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力量越来越衰微!从最初一鞭致命的狠辣果决到最后血花四溅的皮肉伤,当食人鲨不再有绝对的杀伐威慑,更多被死亡逼上绝路的人都以更疯狂的姿态反扑了上来! 一个被逼退,另一个人就揉身而上。 顾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长鞭的手,虎口处都渗出了血。他的状况很不好,尤其在这时,那个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德国男人也参与了进来,他的招式干净利落,虽然因为食物的匮乏而显得有些疲软,但对上已经变成强弩之末的顾桀,他出现所带来的,就是绝对性的压制! 最后一次挥鞭,长而带着倒钩的鞭梢直接穿透了德国男人的肩胛骨,而作为代价,那条赤色的长鞭,从中而断,一半攥在顾桀手里,一半攥在德国男人的手里。 偌大的房间里,血腥味浓郁到近乎粘稠的地步。 顾桀脚下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稳住。凌乱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输了。”德国男人一边说,一边拽住手中的断鞭往外扯,外翻的血肉将伤口显得分外的可怖。 顾桀依旧我这那截断鞭,垂着头,静默的仿佛凝固住了。 德国男人将拽出来的断鞭丢在了地上,拧着眉望着顾桀。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顾桀的头微微侧了一下,从发隙里偷出来的目光落在玫音的侧影上,显得既悲伤又深情。 德国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了蜷在床上的瘦弱人影。 “sorry。”德国男人抬手压了压帽檐,“我很抱歉将要做出伤害你的事。” 顾桀的手在袖子里攥紧。 “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德国男人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向摆满食物的餐盘走去。 顾桀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很嘶哑,听了直教人难受。 德国男人脚下一顿,转过头又去看他。 “杀了你。” 德国男人听见顾桀这么说。 “杀了你。”顾桀又重复了一遍。 德国男人的眉皱了起来。 “杀了你!!”顾桀蓦地抬起头,赤红的眸光带着一股子骇人的疯狂与暴戾。 伸出左手拽住系死在右手肘处的断鞭,握手成拳,胡乱的在手上缠了几圈,脚下发力,合身前冲,全然悍不畏死的决绝姿态,仿佛被逼出了生命中最后的血悍与杀气! 德国男人马上转身,侧身抬手,截下了顾桀的拳头。 那一拳,出人意料的重,德国男人一下子没挡住,拳头直接砸在了胸口,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一拳刚落,另一只手握成的拳就紧跟着砸了下来。 德国男人身子一侧,手曲成爪状锁在顾桀的腕骨处,抬脚便向顾桀的腹部撞去。 顾桀没有躲,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记重击,而紧缠在他手上的断鞭一下子松开,绕过德国男人的脖颈被他紧紧勒住。 德国男人剧烈的挣扎着,屈起的手肘一次次撞击在顾桀的胸腔上,顾桀眼中的血色越来越重,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手越收越紧,攥紧鞭子两端的手都被磨出了血。 德国男人伸出想将脖子上的束缚拽断,却始终松不开半分,双脚胡乱的踢蹬了两下,德国男人终于在下一秒停止住了所有的挣扎。双手软软的垂下,整个人也抽了骨似的瘫了下来。 德国男人死了。 被顾桀活活的勒死了。 方才被饥饿冲昏头脑的人因死亡而恢复了一些理智,纷纷往笼中退去。 顾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猩红的目光也略略清明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断了气的德国男人,眼神暗了一下,下一秒更疯狂的赤色就吞噬了那微笑的一抹清明。 德国男人露出衣襟外的脖颈很白,可以清晰的看见皮肤下青色的动脉。那里面的液体是温热的,带着一种腥粘的糜烂香气…… 顾桀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泛白的舌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唇。 他的胃在绞痛着,但他不能吃那些食物……那是给玫音以及他的孩子的…… 很饿,很渴……如果再不吃下食物,他就无法再替玫音争抢下一天的食物。倘若他死了,失去食物来源的玫音绝对活不下去。 玫音……以及玫音怀着的孩子,他要保护它们,所以,他绝对不能在此之前倒下。 顾桀的喉咙中发出一阵类似于野兽的嚎叫,低下头,张口就对着那段雪白的脖颈咬了下去。 粘稠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涌入他的口腔,顺着喉咙滑进了绞痛的胃,将那种钝钝的痛缓解了一些。 第一口血咽进喉中,带来的温热以及舒畅让干瘪的胃贪婪的渴求更多。顾桀将牙齿刺得更深,任凭那些猩红的液体经由他的口腔争先恐后的滑进胃里,带来一阵有一阵舒畅的战栗。 可是,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 陷在牙齿中的肉带着一种微薄的酸味,却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肉脂所特有的,奇特香气。 只要将它要下,咽进胃里……那中国空虚到极点的感觉,就会减弱许多吧。 顾桀的眼中泛起了大片大片的混沌,牙齿像受不住引诱似的,一点点阖紧。 那块肉只差一点就会滑进他的胃里,将那该死的绞痛和全身的冰凉都缓解到他可以忍受的地步。 他莫名的,在此刻想起了玫音,玫音肚子里所怀着的孩子。 玫音要的是一个丈夫,而不是一只被杀戮侵噬了理智的兽。 眼中的混沌潮水一般的退去,顾桀将口中最后的一口鲜血咽下,慢慢的,从德国男人的发际抬起头来。 他的脸出奇的白,更衬得双唇沾染上的血迹红的灼人眼目。恢复清明的眸看着那些因为惊恐而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后退的人,唇角兀得牵起一抹弧度。 尖锐的讽刺。 顾桀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玫音身上。玫音依旧在睡,对笼外血腥的杀戮充耳不闻。 顾桀紧攥的手放松了下来。 除了玫音,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顾桀将瘫成一堆的德国男人丢开,跛着脚走到了餐盘旁边,弯腰—— “明天,就是你的极限了吧?”樱井尤司阴阳怪气的笑道。 顾桀端起餐盘站起身来,眉眼淡漠,“你可以试试。” “如果你死了,你的老婆,大概会马上被野兽撕的粉碎。”樱井尤司咧着一口白牙,眼中是再不加掩饰的暴戾,“呀咧呀咧,真是非常的期待。” 顾桀牵出一个浅淡的笑痕,“别让我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得到一个不得不干掉你的理由。” 樱井尤司按了按眉心,“是啊,猎食动物的临死反扑可是非常让人苦恼的,所以,我决定,在明天你的极限崩溃之后,再送你下地狱。” 顾桀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试试。” 樱井尤司不再说话,明天,是唯一,也是他最后的反扑机会,被逼至极限的,可不是只有顾桀一个人而已…… “玫音。”顾桀端着餐盘坐在床边低低的唤。 蜷成一团睡在床上的玫音动了两下,顾桀伸出一只手扶她坐了起来。 玫音的脸色很差,漂亮的杏眼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多了的缘故,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目光中隐隐还透出了一种模糊的灰,黯淡又阴沉。 “是不是很丑?”玫音伸手拨下前额的碎发挡了下来,唇边浮出一抹自嘲。 “不,很漂亮。”顾桀锋利的唇弯成一个很软的弧度,“我的玫音,是最漂亮的。” “也就只有你会哄我。”玫音说。 顾桀将唇印在玫音的眼角,声音柔软的像熏然的风,“也只有你会爱我。” 玫音的目光晃动了一下,却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饿了。“ 顾桀将枕头垫在玫音的背后,伸手端出餐盘中的食物一勺勺的喂给了玫音。 玫音吃了两口,仰着脸吻了顾桀的唇角一下。 顾桀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玫音问。 顾桀垂眼,“是爱,还是只是施舍?” 说完,顾桀突然低下头,以吻封住了玫音正欲开口回答的薄唇。 “骗我也好……什么也不要说。” 玫音大睁着眼睛靠在顾桀肩上,细弱的手臂抵在顾桀前胸,脸上挂着一种古怪的笑意。 顾桀松开手,端着餐盘去喂玫音。 玫音一口一口的缓慢吞咽着,直到将最后一勺米粥咽进了胃里。 顾桀伸手碰了碰玫音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冷异常,玫音没有躲开,只是大睁着眼睛望着顾桀。顾桀碰了一下玫音温热的脸颊,马上又把手缩了回去。 “玫音,你休息吧。”顾桀有些惊惶的站了起来。 玫音只是望着他,眼中是灰暗又冷漠的色彩。 第4章 黑化达成 “玫音,我们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沾满血污的手藏在袖子里,就像他此刻逆光的表情。 玫音沉默地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青年。 背挺得非常直,柔软的黑色碎发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锈色的光芒,垂覆着遮住他的眼眸。 风从阴沉黑暗的走廊彼端刮来,玫音铺了一床的墨色长发被凌乱地吹起。玫音伸手拢紧了衣襟,扶着床沿缓缓地站了起来。 “闭上眼睛,把手给我。”顾桀说这句话的时候,玫音已经把手伸了过来。 顾桀看着她把眼睛闭上,才伸手扯开绑在腰腹上的绷带,带着略略有些湿润的体温,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玫音细弱的腕骨上。 “怎么,不牵着我?” 顾桀发出一声很轻的喘息,似乎是在笑。 玫音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刚刚不小心划伤了指头,牵着的话……会痛。” 玫音顺着眼睫垂下来的狭小缝隙里看着黑暗中顾桀空荡荡的一只袖口,小指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谎言。 手腕上传来一阵牵引的拉扯,玫音顺着那股力道走了下去。 斑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倒映在冰冷的石墙上,姿态扭曲而怪异。 “那些,和我们一起关着的人呢?”玫音跟在顾桀的背后,眼睛缓缓睁开。 “他们玩完了这个游戏,就被伯爵送出去了。” 玫音望着四周堆积的断肢残骸,眼底的冷漠中突兀的浮现出一抹讥嘲。 谎言。 “亨利呢?” “他送KEN去机场了,你也知道,KEN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谎言。 面容俊秀的少年倒在台阶上,殷红的血将散落在地上的食物染的绯红。 他的手紧紧的抵着烛台,尖锥刺进了他的心脏。在他的身侧,还散了一地的碎瓷。另外的一个男人,在比他更前的位置,子弹嵌进了他的脑袋,枪支掉落在亨利手边,而亨利的胸膛已经陷进去了大半。 顾桀小心的绕过那些尸体,牵着玫音走上了台阶。 玫音看见,倒在地上的樱井尤司突然动了一下,细长的眼缓缓睁开,目光混沌又血腥,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玫音,只是盯着顾桀擦身而过的背影。 玫音的唇弯了弯。 樱井尤司抓起锐利的碎瓷片一跃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折身而过,碎瓷片中倒映着他此刻决裂又疯狂的眼,刺向玫音! 听到响动的顾桀突然转过身来,没有一秒迟疑的拽住缚在玫音手腕上的绳子,向下一跃的同时拉紧了绳子。 玫音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台阶下栽倒了下去,先一步跳下来的顾桀用一只手揽住玫音,踩稳的脚下又猛地一用力,在樱井尤司手上的碎瓷落下的前一秒,抱住玫音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栽倒了下去。 那一下摔地极狠,顾桀当即呕出一口血,身子一转,将压在身上的玫音护在了身下。 那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没有任何思索的保护。顾桀以身相护的刹那,玫音有着片刻的恍惚:如果不是知晓一切真相,玫音会以为顾桀是真的爱她。 血肉撕裂的声音充斥了玫音的大脑,温热腥粘的血液一滴滴落在玫音苍白的脸上,玫音怔怔地看着顾桀碎发下的眼,锋利的瓷划开他耳后的一块肌肤,艳丽的色彩在玫音的唇舌上绽开了大朵大朵的蔷薇。 玫音日渐麻木的嗅觉突然恢复了灵敏,那些混合在空气中的粘稠的如同水一般的血腥气争先恐后的涌进鼻腔,引起空荡的胃中一阵翻搅。 “玫音,把眼睛闭上。”顾桀望着玫音的眼,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 玫音的眼中倒映着他伤口遍布的脸,无法再借用黑暗去遮蔽的丑陋。 玫音温顺的阖上眼,在昏暗的烛火下,安静又冷漠。 “你本来可以爬出地狱,但是,你放弃了。”樱井尤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剧烈的疼痛让他俊秀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可他却依旧在笑,笑的恶毒又骄傲。 锋利的瓷片在最后一次落下的时候,深深的嵌进了顾桀的肩胛上,顾桀眼前一阵发黑,抵住地面的手因隐忍而抠入石缝中,指尖都是斑驳的血渍。 顾桀的手微微的偏了偏,他看到了石墙上那个弯身去捡匕首的黑影,烛台上的火焰又晃动了两下,阴冷的风吹了进来,搅动着空旷的房间里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墙壁的投影上,一个黑影缓缓站了起来,挂着半截断开的布条的手上高举着匕首,在另一个黑影直起身子之前,凶狠的落下…… 烛台上的火焰晃动了两下,一下子就熄灭了。 樱井尤司转过头来,沾上血色的眼中被混沌的情绪所占据,然后他缓缓的,缓缓的裂开唇角,血涌出他的唇角,樱井尤司的瞳孔转动了两下,然后便不动了。 顾桀没有看出他笑容中的意味,松了一口气似的开口,“玫音,我们……” 心脏微微一凉。真的只是微微一凉,却仿佛是把顾桀的所有神经都冻结住了一般,顾桀迟钝的低下头来,看着烛台上的尖锥透过他的胸腔,露出银亮的一截。 顾桀转过头,动作迟缓的仿佛一个坏掉的机器,在玫音那张清丽的容颜映入他眼中的那一刻,眼中最后的那抹光亮也一下子熄灭了。顾桀的手滑落,在身侧颓然的垂着,任凭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凉,任凭心上的冰冷将他整个人全部冻结。 那是他付出一切去保护的女人啊。 顾桀混混沌沌的笑了,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他现在甚至懒得再去问为什么。 连绝望的情绪都不再有。 他这次,是真的不想了。 什么都不想了。 顾桀醒来的时候,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朵如同床前人们布满阴霾的脸。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人群中慵懒地翻看修剪的弧度圆润的猩红指甲,她懒懒的扫了顾桀一眼,说,“真是可惜,你居然没死。” “你可以对着我脑门再补上一枪。”顾桀扬起嘲讽的笑,阖上了双眼。 女人骤变的脸色和周围众人错愕的表情他懒得去看一眼。 玫音那一下子居然没杀死他,还让他回到十年前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这算什么? “不错嘛,还挺有腔调。” ——叮!攻略人物顾桀黑化达成,主线任务开启。 “作为反派BOSS,我是不是应该在主角金手指未开之前邪魅一笑?” 第5章 戏子无情 封霓把戏子带回来的那一天,顾桀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人点货,旁人呈上来的装订好的合同被他随手丢在茶几上。 玄关传来酒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响声,管家恭谨的躬身道,“夫人。” 顾桀一转过头,就看到醉的熏然的封霓被一个美艳的戏子扶进了门,冷淡的瞥了一眼,不发一言的收回了视线。 封霓是父亲养在外面的情妇,后来使了手段迁到主宅来,早些年父亲在的时候还知道收敛,父亲过世时将自己这个嫡子的抚养权交到她手上之后,她一直隐匿的心性才摆到台面上来。 “楼儿。”封霓被戏子搀着,环在身上的皮草披肩滑落出大片胸前雪白肌肤,保养得宜的柔荑拉着戏子的手不肯放开。 穿着一身藕荷色戏装的戏子描画的眉眼一横,藏在深黛里的桃花眼勾魂摄魄地朝封霓一递,竟显出几分羞怯来。 封霓痴痴的笑了两声,扶着戏子的肩膀就往楼上走。戏子欲拒还迎的推拒两下,就弱柳扶风般的贴在了封霓身上,伴着她往楼上走。 顾桀头也未抬,看着面前整理出来的合约条款,接过旁边的人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那个女人爱怎样都行,和他无关。 “顾少,小姐又在房间里摔东西。”旁边新请来的月嫂说。 “哦。”顾桀将面前看完的一页翻过,“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学校里的事。”月嫂说。 顾桀手顿了一下,拿起钢笔在纸上做了一行批注,才开口,“既然学校让她这么讨厌,那么就退学吧。” 月嫂一愣,“这……” 顾桀挥了挥手,“你有空就去哄她,别来烦我。” “……是。”月嫂应声退下了。 顾桀将钢笔放在一边,继续靠在沙发上看着旁人又呈上来的新整理的一份合同。 “顾少,您要的房产我已经置办下来了,您抽个时间收拾收拾东西,迁居过去……” 顾桀抿着咖啡,打断那个人的话,“这宅子是老一辈的传下来的,里面的东西我不动,过几天我迁去新宅,这里烧了就是。” 顾桀刚一说完,楼梯上就蹬蹬蹬的跑下来一个穿着宝蓝色露肩长裙的少女,那少女生的漂亮,一双杏眼儿清灵透亮的,她站在顾桀面前,身后跟着阻拦不及而心怀忐忑的月嫂,“顾桀!”少女粉白的脸都因为动气而晕出几分绯红来,“你凭什么让我退学?!” “我以为,你上不上学都无所谓。”顾桀抬眼看她。 “顾桀,你没有权利管我!”少女瞪着眼。 “我是没有权利管你。”顾桀将咖啡杯放下,“但是我有权利管理我的财产。” “你的财产?”少女哼了一声,“你别忘了,爸的遗嘱上,继承财产的还有我的一份儿!” “的确是有。”顾桀说,“但是,前提是在你成年之后。” 少女脸色变了几变,忿忿的转身想走。 “玫音。”顾桀叫住她。 少女转过脸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 顾桀说,“请转告封霓,也就是你妈,最近行为检点一点,别丢了我顾家的脸面。” 玫音哼了一声,却根本无从反驳,拎上包就出门了。 门被大力的拍上,顾桀眼皮一跳,“李嫂。” 李嫂硬着头皮道,“顾少。” “去学校,把玫音的东西全部收拾回来。”顾桀站起来,颀长的身体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摄人气质,“把学籍也撤掉。” “……是。”李嫂不敢迟疑。 “嗯。”顾桀嗯了一声,转眼看旁边依旧候着的人,“把货都搬仓库里去,钱已经划在你们账号上了。” 一群人都应了一声,依次退下去了。 顾桀上了楼,路过封霓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甜腻的呻吟,带着一股子欢愉的味道。顾桀伸手碰触着门把,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终于转动门把缓缓推了开。 房间里点着暖色的灯光,空气里都是甜腻淫靡的香气。顾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在床上的戏子,袒露出来的皮肤都白的晃眼。 他脸上的妆容依旧,只是一层层的油彩都被细密的汗珠晕开,使得清艳的花旦妆容都变得妖异起来,他此刻正眯着眼看着突然闯入的顾桀,泛红的眼角带着媚意。 封霓坐在他的身上起伏着,光裸的背部都被戏子沾满脂粉的手指抓出了几道糜丽的痕迹。 细细密密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勾人的紧。 顾桀冷眼站在门口看着,恍若未觉的封霓弯下身,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吻戏子红的摄人的唇角。 眼神清明了一瞬的戏子双手搂抱住封霓,迷醉的回吻着封霓,细长的眼中蕴着一层迷离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泪珠滴落下来一样。 “封霓。”戏子开口。 声音意外的晴朗。 封霓喘息着回应,“嗯。” “你爱我吗?”戏子抱的用力,涂着豆蔻的指甲几乎都要抠进封霓背部的肌肤里。 封霓依旧是混混沌沌的应着,“爱……爱的不得了。” 戏子欢欣的笑了起来,搂着封霓的身体一转,整个人用一种强势的姿态将封霓压在身下,然后就是水泽的拍打声和封霓拔尖的呻吟。 那是一具清瘦挺拔的少年身躯,玉样温润的肌肤下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顾桀站在门口,并没有避嫌的打算,然而床上搂着封霓纠缠的戏子却仿佛厌恶了这种被旁观的境遇,突然转过头来,汗湿的发贴在晕染着嫣红色粉黛的眼角,带着一股子凶戾的气息,“滚!” 那目光慑人的好像一只脱笼的凶兽,顾桀微怔,下一秒面前的门就被大力的关上,发出的巨大响动震响整个楼层。 站在门口的顾桀眯起眼来—— 刚才,那个迎面抽过来的东西,是一条鞭子吧? 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封霓这次带回来的这个戏子,怕是不简单…… 屋子里叠着的呻吟如糖丝,一拉长,就好像被扯开了一样,缠的人心里痒痒的。 顾桀看了门板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荫道下,铺满了火红色的宛若霞光一样的枫叶,风一吹,簌簌的落。 穿着宝蓝色长裙的玫音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一个青年,揉着眼睛,抽抽搭搭的抱怨着,“叶朗,我不要再在那个家里待下去了……我哥一直都在针对我,妈也从来不管我……” 叶朗蹲在玫音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玫音,不要哭了。” “叶朗。”玫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等我成年了,拿到爸的遗产了你就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走。” 叶朗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叶朗。”玫音丢开纸巾,伸手抱住叶朗的腰身,声音哽咽。 叶朗的手安抚性的放在玫音起伏的背上,沉默了很久才答了一声,“好。” 玫音即刻破涕为笑。 叶朗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6章 楼中画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顾桀扶着额头,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空旷的房间里,正对着顾桀床的位置上,安装着一面镜子。那镜子铺满整个墙壁,让顾桀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现在发白的脸色。 他已经分不清楚,那个关于伯爵的记忆,是梦还是真实了。 手还在微微的发抖,顾桀点了一根烟,坐在床上抽了起来。烟雾一下子模糊了他的脸,却将他的思维梳理的前所未有的清晰。 玫音是封霓的女儿。也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上一世玫音是他的妹妹,这一世依旧是。 但是,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顾桀用手按住胸口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装进去。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这个所谓的妹妹,可以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的将她推入叶朗怀中。可以挖空心思的算计她们母女。 烟只燃了半截,顾桀却不想再抽,两只手指夹着烟头,按灭在雪白的墙壁上。 披着衣服站了起来,拉开窗帘,大落地窗外是杨柳夹岸,渔火摇曳的景象。但是顾桀知道,再过一年,战争的硝烟终将将这平静打碎。 就像上一世一样。 外国侵略者的铁蹄终将把这沉浸在悠然古韵中的江南小镇踏的面目全非,上一世,就是因为躲避乱世,顾桀带着玫音远渡重洋,在陌生的国度几经漂泊,最终被迫参与那样一个屠戮者的游戏。 想到这里,顾桀的眼神黯了黯。那被囚禁的一段日子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提醒他,他是怎么被抛弃的,怎么被践踏的! 刺啦—— 一声巨响之后,炸裂开的光芒在天际洒下宛如流星一般的细碎火光。 顾桀抬眼望去,就看到无数的烟花从一个地方升空,然后炸裂开。那烟花的源头顾桀知道,那是江南最大的一个戏班子搭台子的地方。 在江南这样一个富庶之地,各地的名角儿都会来这里斗戏,斗戏自然会挑场子,应这些戏子风流才情,‘梨园’一名就传开了。 “叩叩。”敲门声突兀的响起,“顾少,睡了没有?” 顾桀听出是李嫂的声音,应了一声道,“有事?” “夫人请您出去看戏。”李嫂道。 顾桀从来不喜欢台上戏子那依依呀呀的唱腔,正想开口拒绝,又听李嫂道,“夫人说,有事跟您商量。” 顾桀挑眉。封霓找他有事? 门内半天没动静,李嫂正考虑着回去怎么回夫人话,没料想到面前的门突然开了,穿着宽松的刺绣马褂的顾桀站在门口,神色淡漠,“夫人在哪里?” “这,这边。”李嫂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引路。 顾桀跟着她下了楼,一路上随口问了几句,“夫人请看什么戏?” “回顾少,是名角楼中画的专场。”李嫂回道。 顾桀平日很少看戏曲类的玩意儿,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就没有开口。 李嫂倒是对戏曲了解的很,见顾桀不开口,就出言解释道,“楼中画是外省来的红角儿,花枪挑的好,戏功也是顶尖儿,前些日子来了梨园登了两回台,即刻就受到了不少夫人小姐的喜欢。” 顾桀想着,楼中画,倒真是个好名儿。 ”今晚听说会唱《五花洞》。”李嫂倒是对这次梨园的盛事期待的紧,一脸神往,“那可得要相当的戏功才唱的起来呢。” “《五花洞》么。”顾桀闲暇时也看过些戏本,只约莫有点印象,“倒真是想见见那个楼中画。” 李嫂领着顾桀来到渡口,渡口的一只船上点着两只描着青鸟的灯笼,烛火朦朦胧胧的照着,封霓靠在船上的软座上嗑着瓜子,看着顾桀过来了,才懒懒的一抬眼,“坐。” 顾桀一颔首,低头进了渡船,和封霓并排坐在一起。 梨园的盛事向来开在水上,所以坐船看戏并不稀奇,况且,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最爱的便是这些弯弯绕的东西。 封霓看顾桀坐进来了,边开口让船家撑船。 小船顺着溪流一路行驶过去,顾桀坐在摇晃的船上,看着封霓艳丽的有些逼人眼目的脸,微微眯起眼来。 “顾桀。”封霓知道顾桀在看他,也懒得跟这个向来不亲近的人说什么客套的话,张口便直入主题,“过半个月,玫音就要成年了……” 顾桀马上就知道了封霓这次找他出来是干什么的了,马上答道,“我会按照爸的遗嘱把财产划分出来的。” 封霓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她对顾桀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顾桀看了一会儿周围穿行而过的渡船,船身震了一下,撑船的船夫吆喝道,“停。里面的夫人少爷,小心着下船嘞——” 拉长的音调顾桀听不习惯,但是也没多大关系,抬手扶着封霓下了船,跟着引路的人来到戏院最前的位置上。 封霓和戏院里的人很熟,来打招呼的人不少,顾桀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静等开幕。 不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看客,和封霓客套的老板终于告辞了去招呼客人了,封霓落了座,坐在顾桀身边的位置上。 今晚戏目排的非常多,虽然是楼中画的专场,但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亮相都不少,咿咿呀呀的唱腔让顾桀不喜,眉头不自觉的就蹙了起来,再看旁边的封霓,闭着眼,手上还打着拍子,明显是听的入神。 顾桀按捺住自己的不耐,闭着眼开始养神,过了片刻,场上的曲子突然一变,下面看客的议论声也明显大了起来。 顾桀听到了后座议论楼中画,睁开眼看着铺着红毯的台上站着一个身段风流的花旦,捻着一个花指,眼神含着嗔怨和淡薄的愁绪,绯色的长衣飘转之处尽是风情。他勾描着粉黛的脸上仅妩媚二字以不足以形容,藏在淡红眼妆里的黑眸不时朝封霓递去一个秋波,上扬的唇角分明是欢欣的。 “不由得潘金莲恼怒眉梢,自幼儿配武大郎他的身量矮小……” 台下的封霓看的出神,眼中尽是迷醉。 顾桀冷冷一笑,心中嗤了一声,原来是那日的戏子。 眼角突然闪过一抹寒光,顾桀马上敏感的注意到了台上戏子所拿的那柄香檀的折扇,那柄扇子在戏子手上转了两圈,开了又合,翻转出的花形甚是漂亮,但是顾桀注意到了,扇骨里夹着一根钢针,一闪而逝的银光在里面晃动着。 戏子的眼波转到了顾桀脸上,是十二万分的多情与妩媚。 顾桀回以微微一笑,戏子水袖一甩,唱词凄绝,“羞煞……” 绵长的音调戛然而止,因为顾桀突然的弯下身子,去捡一方不知何时滑落的帕子,而他身后的那个看客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瘫软在了座位上。鲜血溅在顾桀的马褂上,顾桀浑不在意,只是抬头看着台上的戏子笑。 楼中画亦是镇定,水袖又是款款一甩,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台下发生了什么似的,继续唱到,“二月里个花不开——” 最先发出尖叫的是封霓,因为那个人的血流到了她的衣摆上。 …… …… 梨园里一片混乱。顾桀站起身,扶着受了惊吓的封霓回了渡船,遣了船家将封霓送回了顾宅,而顾桀自己则踱向梨园的后台。 楼中画是名角儿,排场自然是极大的,顾桀一进去就看到占了一大块场地的戏子正对着镜子卸妆。那柄精致的扇子正躺在他的手边,就像那些贵夫人手上把玩的艺术品一样细致精巧。上面那柄夺人命的钢针已经不见了。 顾桀站在戏子身后,对着镜子里卸头饰的戏子道,“楼中画,你可真有能耐。” “我也这么觉得。”戏子笑的声音软软的,隔得远了的人看着这边,都以为是顾桀讲了什么笑话将他逗乐了一样,“昆曲儿,京腔我都会呢,青衣我演得,花旦我也演得。你想看什么戏,我都可以唱给你听……呀。” 最后那一声,是因为顾桀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桀抓着他看起来纤巧的手腕,一拽,戏子就娇柔的跌进了他的怀里,顾桀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你想杀我?” “对呀。”戏子抬起头,涂着油彩的眼睛上勾着,狐媚到了极点,“我要杀了你。” 顾桀问,“为什么?” “……因为你惹到我了。”戏子微微的笑着,露出的贝齿好看的紧。 顾桀将他的手腕抓的更紧,“是因为封霓。” 戏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顾桀,眼神一点点冷却下来。 顾桀嗤笑一声,“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 “我要杀了你。”戏子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顾桀倒是不在意,松开手站直了身体,“楼中画,我劝你一句,离封霓远一点。” “为什么?”楼中画又开始笑了。他很喜欢笑。 “因为……”顾桀眼中阴霾一层层加深,“她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戏子用戏服掩唇笑了一下,旁人开来娇怯无比的动作,却藏着带着杀意的警告,“是吗……可是,我很喜欢她,怎么办。” 顾桀只是看着戏子。 “我楼中画喜欢的,谁都不准碰。”戏子最后这么说着。 第7章 杀人的小妖精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玫音问。 “坐。”封霓将咖啡杯放下,微笑着看向玫音。 玫音怀着满心的疑虑坐了下来。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一下。”封霓说。 玫音不说话,等着封霓的下文。 “你爸留的遗产要等你成年才能拿到吧。”封霓说。 一触及敏感字眼,玫音就表现出了十分的警觉来。 “我对那笔钱没兴趣,只是……玫音呀。”封霓艳丽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那些钱,你拿着有什么用,你还小……” “妈!”玫音猛的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动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响。 封霓顿住了。 玫音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妈,你是我妈,爸的遗产自然也有你的一份……”封霓微笑起来,玫音继续说,“但是,如果你要从我手上拿这笔钱,去养那不三不四的人的话,我保证,一毛钱都不会让你看到!” 封霓的脸僵住,并且飞快的冷冽下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玫音也在发抖,她这几天被顾桀压抑到敏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爸留给你的钱,你都拿去养梨园里的那个男妓了!” 不管不顾说完的下场就是封霓的一巴掌。 封霓的手还停在半空,脸色阴郁的可怕,“给我滚!!” 玫音捂着发麻的右脸,眼中是憎恶的情愫,然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正撞到门口抬手正欲敲门的戏子身上。 卸了妆的戏子长的很好看,就算不笑,腮边都有浅浅的酒窝。 戏子想抬手去扶她,玫音却突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瞪着他,牙齿咯吱咯吱的响。 戏子先是一愣,然后抿着唇笑了起来,“玫音呀。” 玫音对这个母亲暗地里的姘头再熟悉不过,也是再痛恨不过,抬手将戏子狠狠的推搡开,摔门跑掉了。 戏子站在门口,还维持着那个被玫音推开的姿势,坐在桌子旁边的封霓看见站在门口的戏子,马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了。”戏子垂着眼睫。 封霓叹了一口气,“玫音不懂事。” 戏子不说话。 封霓伸手去牵戏子漂亮白皙的手,“楼儿。” 楼中画抬眼看封霓,清秀俊逸的脸上带着歉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瞎说什么呢。”封霓软声劝着戏子,“她本来就跟我不亲,闹翻是迟早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封霓。”戏子的声音软软的,然而他的手却是大力的回握着封霓的手,“我,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唱那些能逗你笑的戏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封霓一怔,然后拉着戏子坐了下来。 “封霓,我可以去唱戏,赚很多很多钱给你。”戏子坐在封霓面前,这么说着。 封霓摇头,“傻楼儿。”手臂环上楼中画单薄的肩膀,“现在唱戏的是最贱的行当,我是真心喜欢你,怎么忍心让你在这个行当里做一辈子呢。” 戏子抿着唇,腮边泛着红晕,像是欢喜一般,“没关系,我想你过的好。” “你还小。”封霓说。 戏子恼怒了一样开口,“我小,难道你就老了么?” “我呀。”封霓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戏子,“我可比你老的多,你今年不过二八,而我都已经廿九了。” “你才不老。”戏子伸手缠上封霓,像只猫儿一样在封霓身上磨蹭着,“我陪着你,你不会老的。” 封霓探出一口气,将戏子攀在身上的手扯了下去。 “我要的东西,你能弄到么?”封霓看着戏子的眼睛。 戏子点点头,“可以。” 封霓宛然一笑,“楼儿,我想看你唱戏。” 戏子说好,刚起一个唱腔,就被封霓伸手止住了,“过段日子,我将你赎出来了,你再唱给我听罢。” “好,只唱给你听。”戏子将封霓倒给他的茶水一口饮尽。 ——“我要顾家。” ——“怎么才能帮你?” ——“杀了顾桀。” ——“好。” 戏子的身子软的不像话,脚步轻盈的宛若一只灵猫,轻而易举的攀上了高高的围墙,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暗红色的窗帘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铺散下来,华贵的好像开了一墙的蔷薇花。经由房间里透出的光一照,暗色的边被勾勒出来,刺绣的纹路都仿佛有了生命。 屋子里影影绰绰的透出一个人影来,看体型,是顾桀无疑。 猫着身子躲在灌木丛中的戏子心情很好的哼着眠歌,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其实,他比唱戏更爱的,是杀人…… 人影靠近了窗户,他的身形透过窗帘完整的显现出来。 那个人的手逐渐靠近,似乎是想要掀开窗帘—— 就是现在! 戏子一跃而起,手中抓着的鞭子一瞬间抽碎正面玻璃,哗啦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房间里的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人刻意切断掉,早已习惯黑暗环境的戏子轻易的找到了目标,然后挥手,手中握着的鞭子像条蛇一样将那个人缠覆住。 戏子一扯,感觉到那个人被自己困住。脸上是习惯的笑。 “楼中画。”被困住的人开口。声音很平淡。 戏子先是一惊,然后低低一笑,“呀,被你猜到了呢。” “封霓让你来杀我的?”顾桀问。 戏子抓着鞭子的手收紧,“不是,是我自己……自作主张的想要来杀你呢。” 顾桀没有挣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怕人。 “我要杀了你。”戏子说,另一只手内侧出现一把匕首,“我通知过你。” 顾桀没有回应,但是戏子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抓在手上的鞭子突然松了下来,然后,一道劲风迎面劈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戏子弯身躲过。 “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将院墙上的花盆抽碎的声音。 戏子的眼睛瞪大,在黑暗中虽然他看不真切,但是他确实的直到,刚才的东西,是—— “鞭子。”顾桀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但是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却一点点接近戏子所在的位置,“可不光只有你会玩。” 房间里重新亮起了光亮,隐身在黑暗处的戏子很不适应这种突然的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顾桀就在这个空档又走近两步,等到戏子适应过来想要警觉的时候,顾桀突然站定不动了。 “楼中画,是你的戏名吧。”顾桀开口,“你的真名叫什么?” 戏子此刻的姿态是狼狈的,但是他还是用平日在台上的姿态温温软软的一笑,“你猜呀。” “不想告诉我吗。”顾桀没有再问下去。 戏子扶着地站了起来,捂着麻痹掉的胳膊,神色是十分的娇怯。 顾桀看着他。 “呀呀,今晚的月色可真是寡淡啊。”戏子露出失望的神色,“没办法了,楼儿看来是陪不了顾少赏月了,先告退。” 顾桀一直看着他,等着戏子演完这出自导自演的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口说,“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戏子打着哈哈,“呵呵,布庄的钱大少,粮行的卢三少,都夸我是杀人的小妖精呢,顾少……也想试试吗。” 见顾桀没有再说话,直到今晚决计是杀不了他的戏子捂着摔地整个麻痹的右手,转身,阴郁着脸想要从正门离开,却被一群闯入的巡警迎面撞上。 “咔哒咔哒——” 洋枪上膛的声音,列成一对的巡警举枪瞄准戏子做出瞄准的姿势。 戏子一惊,白着脸往后倒退了几步。 顾桀脸色不变。 戏子强笑着转头,“顾少,你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我待客的方式,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顾桀面色不变,“这样的阵仗,我可弄不出来。” 听出了顾桀话中意思的戏子堆着惯有的笑问着面前拦路的人,“这队军爷,楼中画是做了什么事,劳各位大驾?” 穿着军绿色军装的警察偏了偏头,“有人检举你是前些日子梨园命案的凶手……” 话未说完,戏子已经做出了一副惊诧又无辜的模样,“冤枉啊,这位军爷,我哪有胆子杀人呀。哪个人对着各位军爷说这些胡话,让我知道,偏要,偏要撕了他的嘴不可!”戏子一跺脚,小女儿气十足。 面容冷硬的警察不为所动,“举报你的人,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让我们相信了。” 戏子还想再狡辩些什么,没想到警察已经丢过来两张照片,戏子狐疑着捡起来一看,脸色就白了。 那是,他那日在台上的照片。那个角度,正好照出了他扇子里的机关!银晃晃的针,扎眼的很。 戏子往后退了两步,是想跑,但是那些黑洞洞的瞄准他的枪口却又是让他不敢跑。 怎么会,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是谁,是谁要他死? 楼中画脑中思绪繁杂,一个念头浮现出来,让他又强制性的压了下去。 不是她!才不会是她! 那是……那是谁…… 楼中画转过头,睨着顾桀。是他,一定是他! 顾桀当然知道他的怀疑,擦身走过去,却没料到突然被暴起的楼中画用断掉的鞭子缠住了喉咙! “喀拉拉——” “保护顾先生!” ……纷杂的声音因为戏子的动作突然炸开。 戏子喘着气,拉着顾桀往后门走,声音都变的冷冽起来,“你想杀我?呵,我不会放你好过的。” 顾桀贴着戏子,“我没想杀你。” 戏子的手在发抖,眼睛盯着那些不断逼近额警察,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桀的回话。 神经都绷紧的戏子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封霓的声音。 “楼儿?”封霓穿着睡衣站在窗台上,头发还是湿的,似乎是刚洗完了澡。看着戏子的眼神中有着惊诧。 戏子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戏子张口想叫封霓的名字,却怕给她带来麻烦,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 “楼儿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想做什么?”封霓看到那些端着枪瞄着戏子的警察,神情十分不悦。 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纷纷放下枪来。 戏子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对着封霓笑了一下。 站在阳台上的封霓回了他一个笑容。 此刻被挟持在楼中画手中的顾桀却突然眯起眼来,看着阳台上逆光站着的封霓,眼中有阴测测的情绪转动。 “没什么事了,是我请楼儿来做客的。”封霓扫了还被楼中画捏着脖颈的顾桀一眼,说,“他们年轻一辈的闹着玩,你们还要干涉么。” 那些警察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了门退走了。 戏子眼眶泛着红,终于叫出口了,“封霓。” 封霓对他招了招手,戏子松开手上的顾桀就往楼上走去。 然而,在他刚松开顾桀转身的那一瞬间,枪响了,他的胸口钝钝的痛了一下。 戏子转过头,下意识的看那个开枪的人,然后看到了空着手站在身后的顾桀,和站在门口的警察。 警察手里拿着枪,枪正对着他。 戏子抬头想看看楼上的封霓,然而,他这次抬头,什么也没有看见。楼上的灯已经熄灭了。 戏子张了张嘴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捂着胸前的伤口,半跪下来,除了痛还感到一阵空茫。 “顾先生,让你受惊了。”开枪的警察走了过来。 顾桀的声音还是冷静的过分,“无碍。” “这次多亏了封夫人提供的情报,才让我们破获了这桩命案。”警察说。 顾桀沉默了一下,看向瘫倒在地上的楼中画。 楼中画的眼睛还睁着,却失去了全部的神采一样,胸前汩汩的流着暗红色的血,他的手按在那里,力气大的像是要揪入伤口一样。 两个警察拷住他的双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楼中画头垂的很低,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在被压着走过顾桀身边的时候,顾桀突然听到了他的笑声。 和前几次的笑声都不一样,这一次,楼中画笑的很惨淡。 顾桀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警察拖拽着楼中画上了警车,血蜿蜒了一地…… 第8章 暴露 楼中画死在狱中的消息传到顾家来的时候,在花园里晒太阳的封霓手抖了一下。 顾桀看着封霓转瞬间又恢复自若的神态,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一封文件推到封霓面前。 封霓扫了一眼,挑眼看向顾桀,“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根据遗嘱,爸划给玫音的财产。”顾桀说。 “哦?”封霓拿起那封文件,拆开看了几眼,脸色微变。 “满意了么?”顾桀问。 封霓张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手段,我可不想再受第二次。”顾桀意有所指,“所以,我把整个顾家都给你。” 封霓直勾勾的看着顾桀,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算计的味道来,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试探着问,“你,把整个顾家都交到我手上?” “是。相信你能很好的把顾家的产业都打理好。”顾桀说。 “你是顾家的独子,现在你甩手不管,我拿什么让那些人服我?”封霓盯着顾桀,不肯放过他此刻脸上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 顾桀压低声音,“这和我无关。” “你……”封霓往后连连翻了几页,脸色不停的变化,终于她愕然的抬起头,“你要从顾家搬出去?!你疯了,你知道这么做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我吗?” 顾桀扶着桌子的边缘站了起来,逆光下只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老实说,这也和我无关了。” “顾桀!”封霓霍地站了起来,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封霓。”顾桀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失了仪态的女人,“这些年,你在我背后弄出的动作还不够多吗?” 封霓的动作一僵,然后忿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一次在梨园,这一次在顾家里,楼中画为什么想杀我,你不会不知道吧。”顾桀斜睨着她,“封霓,我懒得陪你玩了,你要顾家,那我就把顾家给你。不过……顾家的财产,一毛钱我都不会留下来给你。” 封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顾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转身就想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侧过头来,带着一种奇怪的笑意看着封霓,“至于玫音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你想必比我更清楚。” 在封霓的勃然变色中,顾桀径自离开了。 封霓站在花园里,气极了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对着顾桀离开的方向砸了过去,一阵裂瓷的脆响后,站在墙角的玫音用抖个不停的手捂住了嘴…… 不是亲生的。 玫音怎么可能是亲生的。 封霓脚下踉跄了一下,才扶着桌沿站稳。眼角的余光一扫,正看到一个投射在影壁上的人影。 人影晃动两下,然后消失了。 封霓莫名的笑了一下,招来李嫂将东西收拾一下,转身进了门。 那天晚上,玫音没有回顾家,顾桀回来顾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正看到喝的熏醉的封霓被一个人搀扶着进了门。 顾桀皱了皱眉,却没有作声。 这次封霓带回来的,是一个长相相当俊美的少年。 身材高高大大的,唇弯起来的时候带一种邪性的味道。在走廊上擦身而过的瞬间,少年半抱着封霓,对着顾桀笑了一下。 顾桀这才看清楚,少年的瞳孔是……褐色的!就算笑起来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阴沉。 顾桀脚下一顿,等少年扶着封霓走过之后,顾桀都还转过头看了一眼。 封霓窝在少年的怀中,少年低着头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封霓就痴痴的笑出声来。 少年扶着封霓进了房,房里的灯晃动一下,就被紧闭的门掩住了。 顾桀站在走廊上,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才恍然的回过神来一样,眯起的眼透着怪异的光。 那个……纳粹狗。 ——樱井尤司。 封霓和那个人……到底有过什么关系? 逃到国外躲避灾祸却被卷入那场死亡游戏,这是让顾桀今生都难以忘记的梦魇,如果可以的话,他这一生都不愿意再去回想。但是,如今另一个参与这场游戏的主角也出现了,那他就做不到再自欺欺人下去。 顾桀开始回想,回想记忆中那个崇尚暴力的家伙。 他只能算是重生,重生到十年前,这一世他没有因为爱上玫音而逃离顾家,也没有在外面颠沛流离将近两年的时光。可是,这并不代表国内的时局不会动荡,战火不会绵延到这里来。 前世他这个时候已经带着玫音离开了这里,逃往上海,而上一世,樱井尤司也应该是认识封霓的。 想到这里,顾桀心头突然震动了一下。这是不是就可以解释,樱井尤司为什么拼死也要杀了他? 平静多年的心突然泛起狂澜,顾桀走到客厅里,拨通了电话,将迁居的日期延后。 两个月后,国内战乱开始,国土将大半沦陷到外国侵略者的手里,所以,他必须提前一个月离开,当然,他现在在离开之前,更要搞明白,樱井尤司和封霓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此时房间里的封霓却是意识混沌,面色酡红的躺在床上,樱井尤司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翻房间里一切值钱的东西。 封霓当然不是喝醉了,而是被樱井尤司下了药。 樱井尤司是个小偷,相当专业的那种。 封霓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出了夜总会的下一秒被人用裹着麻药的手巾捂了口鼻带回到顾家来。 樱井尤司上上下下将封霓的房间翻了一遍,搜刮了一些纸钞后又将封霓首饰盒里的珠宝洗劫一空,收获颇丰的樱井尤司心情不错的坐回了床上,看着床上的封霓,突然心里有些痒。 事实上,他的父亲是个日本的留学生,母亲据说是个官家小姐,从四年前他那个东洋的父亲远渡重洋带他来中国寻亲,中途却因为一场海难而船毁人亡,樱井尤司冲上岸之后被沿海的渔民救了起来,他那个父亲就在海里喂了鱼。因为当时沿海一带的民风太过纯朴,某某英雄抵御倭寇的传言又太深入人心,当时和他一起被救上来的人都被当倭寇给解决了,而樱井尤司因为混血的缘故,长的偏向中国人,所以就没有遭到太大的排斥。 当时樱井尤司站在海边,看着船上侥幸逃生的人因为语言和长相的差异被渔民又硬生生的驱逐到了海里,最后活活的淹死了,受了惊吓的樱井尤司再也不敢开口了,直到后来学会了中文从那个村落里跑出去才开始与人交流。也因为这件事,樱井尤司知道自己始终是和这个地方的人是不同的,早些年樱井尤司还抱着偷渡的心理想回到本国,但是随着这些年局势的动荡,对偷渡者的处罚也越来越重,樱井尤司的计划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对于樱井尤司来说,自己迟早是会离开这里的,所以开始肆无忌惮的行窃积累钱财。封霓很不巧的成了他今晚的目标。 樱井尤司是个快要步入青年的少年,有点冲动是正常的,尤其是在面对着像封霓这样外表美艳的夫人的时候。 于是,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樱井尤司伸手去解封霓旗袍上的盘扣,碰到封霓柔软的胸脯的时候,脸还微微的红了一下。 封霓嘤咛了一声,有些不舒服的转过身,避开樱井尤司的碰触。 樱井尤司舔了舔上唇,继续再接再厉。 旗袍上紧紧的勾勒出曲线的盘扣被一颗一颗的解开了,露出封霓胸脯前大片大片的雪白皮肤和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处。 樱井尤司用手揉了揉,柔软的不像话。 柔软的……不像话…… 樱井尤司的脸僵了一瞬间,抬手将封霓最后的一层内衣扯开,然后就看到两团锦缎缝制的棉球滚了出来。 樱井尤司:“……” 第9章 谎言游戏 封霓按着昏沉的头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正看到坐在床边的樱井尤司。 封霓一愣,“你……” 樱井尤司也在同时开口,“你是男的啊。” 封霓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自己衣服被扒开了的事实,但是他还是维持着高贵冷艳的看着樱井尤司,“没见过平胸,嗯?” 樱井尤司表情很纠结的往下瞄,“下面我也看了。” 封霓高贵冷艳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樱井尤司说。 封霓将内衣套上,顺手将两个棉球塞进去,“代价呢?” “给我钱。”樱井尤司说的直白。 封霓将旗袍套上,然后将盘扣一颗一颗的扣上,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的曲线把樱井尤司看的又是一呆。封霓斜睨了他一眼,“要多少?” 没想到封霓会这么爽快的樱井尤司:“……” 封霓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栋宅子够不够?” 樱井尤司,“你是开玩笑的吧。” “呵。”封霓脸色一寒,“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好吧。”樱井尤司站起来,拍了拍手道,“就当我是开玩笑。你是男的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封霓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樱井尤司依旧不死心,“喂,你真是男的啊?” 封霓伸手作势要解衣服,“那你要不要再看一遍?” “不,不用了。”樱井尤司表情很是纠结。 “不看了是吧?”封霓走到门边一笑。 樱井尤司连连摇头,“不看了不看了。” 封霓拉开门,指着门外,“不看了就滚出去!” 樱井尤司:“……” 封霓现在很暴躁。事实上是个人被人药晕了带到家里来外带一通威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今晚是…… “你确定要让我走?”樱井尤司咧嘴笑了,歪了歪头看着门口,“确定?” 封霓马上觉出了不对劲儿,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桀。 !!!!!!!!!! “怎么,他服侍的你不开心吗?”顾桀像是在笑。 封霓:“……你不是说,要搬走吗。” “哦。”顾桀往前走了几步,“我回来收拾些东西。” 封霓转过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樱井尤司,有种不妙的感觉。 樱井尤司对着封霓眨了眨眼睛,“你确定要赶我走吗?” 马上感觉到自己被威胁了的封霓压下心头的一口气,反身进了房,抬手就要关门。 顾桀站在门口没有阻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封霓,看的封霓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将门关上反锁住。 “诶,他不知道你是个……”樱井尤司没有说出来,但是封霓懂。 封霓走到床边,俯视着坐在床上的樱井尤司,“我警告你,别坏我的事。” 樱井尤司撇撇嘴,“既然是这样,你那个女儿也不是你亲生的吧?” 封霓从牙齿缝里把几个字挤了出来,“你不废话。” “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樱井尤司习惯性的舔了舔上唇,“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不过,我要当你名义上的情夫。” 封霓额角青筋一跳,“奸夫吧。” “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和顾大少谈条件去了。”樱井尤司吊儿郎当的对着封霓吹了口气。 封霓想着,反正自己的名声早就败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次,点下头说,“好。” 樱井尤司笑着用手臂环住封霓的腰,啧啧的赞叹,“真细。真香。” 封霓面无表情的将樱井尤司的手扯开,“我的事,你最好把嘴巴扎严实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樱井尤司伸手另一只手去环抱封霓的腰。 封霓继续面无表情的扯,“一枪送你去见阎王。” “这么狠?”樱井尤司唏嘘。 封霓推开他,走过去将灯光调暗。 樱井尤司又缠了上来,“喂,我听说过你。” 封霓不可置否的挑挑眉。 “你装女人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樱井尤司问。 封霓坐到梳妆台旁开始取耳环,“你不是人?” 樱井尤司被哽了一下,“我是说,除了我,难道就没有别的人发现了?” “发现的都填了井。”封霓将取下来的耳环放在首饰盒中,看到空了的首饰盒眉头皱了一下。 樱井尤司自然也发现了,讪笑着将收进自己口袋的首饰又全部倒了出来。 封霓扫了一眼,挑了两件出来,对樱井尤司说,“成了,剩下的你都收着吧。” “啊?”樱井尤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些首饰我也用不上了,你拿着换点钱用吧。”封霓说。 樱井尤司觉得好笑,“我又不缺钱。” 封霓卸了妆,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头发,像是没听到樱井尤司的话一样。 樱井尤司将首饰又全部倒进首饰盒子中,坐到梳妆台上看着正在梳头发的封霓,笑了,“你长的真漂亮,怪不得没有人发现。” 封霓梳头发的手一顿。 樱井尤司晃动着两条腿,“你那些小情人都没发现吗?” “小情人?”封霓的音调都变了。 “就是你那些相好的。”樱井尤司以为封霓不懂小情人的意思。 封霓觉得眉心有些痛了,“你胡说什么。” “咦?”樱井尤司露出惊疑的神色,“你每晚从百乐门带回的,不是你的相好吗?还有前几天那个梨园的戏子……” 封霓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有那个命去享受吗?不过是我找了个替身,帮我掩人耳目而已。” “替身?”樱井尤司一下子睁大眼。 封霓道,“我有个胞姐。” “既然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胞姐,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扮女人?”樱井尤司不解。 封霓怔了一下,然后冷笑,“再相似也是两个人,关了灯看不出来,说几句话不就什么都捅出来了?” “那你那个胞姐呢?”樱井尤司问。 “时局乱着,我把她送到乡下去了。”封霓答。 樱井尤司掰着手指,“那你不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了?” 封霓扫了他一眼,“这顾家的独子都要搬走了,离了他,谁还发现的了?” “这不是顾家的祖宅么?”樱井尤司偏过头看封霓,“他搬走了,搬去哪儿?” “我怎么知道。”封霓嗤了一声道。 “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樱井尤司看着封霓站起来,跟着也跳下梳妆台,“就一直扮女人?”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封霓狠瞪着樱井尤司一眼。 樱井尤司笑了一下,“问一下而已嘛。” “你问的未免也太多了。”封霓坐到床上,搭了薄被在身上。 樱井尤司一下子也挤上了床,封霓冷着脸刚想将他喝退,樱井尤司就搂着他的腰道,“反正都是男的,有什么要紧。”打了一个哈欠,“好困,睡吧睡吧。” 封霓踹了他一脚,“滚下去睡。” 樱井尤司皱了皱鼻子纹丝不动,“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情夫的?” 封霓:“……” “床果然比地板舒服。”闭着眼睛的樱井尤司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封霓看着毫不设防的樱井尤司,慢慢的把手收了回来。 第10章 骗子 顾桀这几天一直在顾家收拾东西,封霓每天抱着她的‘新欢’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混日子。 玫音回来的那天,封霓正坐在客厅里和樱井尤司一起吃饭。 一身狼狈的玫音进顾家门的时候,封霓只是抬眼扫了她一眼,“回来了?” 玫音站在门口没说话,看了坐在封霓旁边的樱井尤司一眼,看不清表情的跑上了楼。 封霓没什么心思管她,见玫音不理,也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 樱井尤司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压低声音说,“你那个‘女儿’?” 封霓自然听出了樱井尤司话中的意味,扫了他一眼道,“怎么,有兴趣?” “哪能啊。”樱井尤司低笑。 封霓将筷子一放,叫了声,“李嫂。” 李嫂跑了过来,“夫人。” “端点饭给小姐送上去。”封霓吩咐。 “是。”李嫂点着头应下了。 封霓起身往后院去了,樱井尤司一见,也放下筷子跟了过去。 封霓在花园里挑了个位置坐下,樱井尤司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封霓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跟出来干什么。” “哟,这才几天你都这么不待见我了。”樱井尤司一只手拖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封霓旁边,“可真叫我伤心。” 封霓将樱井尤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开,“要玩出去玩,今天我没什么心思陪你。” “怎么了?”樱井尤司伸手去勾封霓的下巴,“瞧这脸……” 封霓冷着脸将樱井尤司的手打掉,霍地站了起来。 樱井尤司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封霓。 封霓将身上的搭肩扯上来一些,扭过头就往门口走。 “诶,我招你惹你了。”樱井尤司跟着也站了起来。 封霓看都没看他一眼,出了门就搭上了一辆黄包车走了。 樱井尤司环着胸坐了下来,脸色也有些阴郁,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响动,樱井尤司一抬头就看到正在放窗帘的玫音,眼睛一眯,痞气的笑又挂到了嘴边。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的李嫂刚从厨房里端了几道新鲜的菜色出来,正准备往楼上走给玫音送去,没料到被樱井尤司拦在了楼梯口。 樱井尤司招手做出一个递给他的姿势,“我给小姐端上去。” 李嫂哪里敢多话,垂下头把手上的餐盘递给樱井尤司。 樱井尤司扫了一眼,“行了,你去忙吧。” “是。”李嫂又看了樱井尤司一眼,弯着身退回了厨房。 樱井尤司端着餐盘上了楼,径自走到玫音的门口,却不急着敲门,只站在门口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门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压抑的抽泣。 听了一会儿,樱井尤司也觉得没趣儿,抬手叩门,房里犹自抽泣的玫音声音有些嘶哑,“谁啊?” 樱井尤司也不说话,又敲了两下,然后就看到霍地将门拉开的,红着眼一脸忿色的玫音。 “作甚么?”玫音瞪着站在门口的樱井尤司。 樱井尤司将餐盘举了举,也不说话。 玫音嘁了一声,就准备将门拍上,没想到樱井尤司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门抵住,“喂,哭了那么久,你不饿啊。” “你!!”觉得自己秘密被窥视了的玫音气急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什么事。”樱井尤司将门又推开一些,伸着脖子往一片狼藉的房里看了两眼,视线又转回玫音身上,“啧啧,谁惹你发这么大脾气呢。”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玫音手上用力,想要将门口这个赖皮推出去。 樱井尤司纹丝不动,“这可不行,你妈可是让我好好管管你呢。” 玫音知道自己怎么推也是徒劳,收回手也不看樱井尤司,踩着一地的课本走进了房里。 樱井尤司跟着走了进来,反手还将门带上,将餐盘丢在一边,看着玫音坐在大床上,环着胸看着窗户的方向。 樱井尤司四下看了一遍,弯腰开始帮玫音收拾砸在地上的东西,玫音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正看到樱井尤司十分爱惜的掸落一本书上的尘泥,咬了牙说,“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想要什么,就去讨好我妈,她一高兴,什么都给你买。” 樱井尤司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将捡起来的书放到书桌上,“我可没想要讨好你。” “那你做这些干什么?”玫音气哼哼的说。 “我?”樱井尤司摊了摊手,“无聊?烂好心?”低低的笑了两声,走到玫音身边,弯着腰盯着玫音,“也许是见不得你哭呗。” 玫音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樱井尤司早有预料一样伸手架住,挑眉,“你想打我?” 玫音眼角泛红,“无耻!” “这就无耻了?”樱井尤司站直身体,“我的大小姐,你还没见过人家无耻吧。” 玫音抬手一抹眼角,从床上跳了下来,“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撞开樱井尤司就往门口走。 樱井尤司挑了挑眉,拽住玫音的手,“哪有像你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啊。” 玫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拽住,扬起另一只手就往樱井尤司脸上甩,樱井尤司抬手架住。 “放手!”玫音眼里眼泪直打转。 “哭啦?”樱井尤司手上的力气放小了一些。 “不要你管!”玫音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松手!” “不松,除非……你告诉我,你哭什么。”樱井尤司说。 玫音恨恨的瞪了樱井尤司一眼,眼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出来。 樱井尤司一看玫音哭了,马上收了手,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看着玫音突然蹲了下去,环着头开始哭。 “你别哭啊。”樱井尤司伸手扯玫音的衣袖,“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玫音打掉樱井尤司的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 樱井尤司被吵的受不了了,捂住耳朵跟着蹲了下来,看着玫音埋着头哭。 过了许久,哭够了的玫音一抬起头就看到樱井尤司那张痞笑的脸,樱井尤司用手指勾了一点玫音脸上的泪珠,放眼前看了一下,然后笑得愈发灿烂,“哭够了?” 玫音愣愣的,声音都哭的有些嘶哑,“你怎么还没走?” “饿了没?”樱井尤司问。 玫音缩了缩肩膀,然后点了点头。 樱井尤司站了起来,“那吃点东西吧,然后你想哭的话可以继续。” 玫音跟着站了起来,因为蹲了太久的缘故,一下子往前栽倒过去,被樱井尤司手疾眼快的扶住。 樱井尤司戏谑,“怎么,哭了一场变的这么热情?” 玫音抬手打了樱井尤司一下,“滚!” 樱井尤司哼哼的笑,“我滚了你怎么办?” 腿麻的没有知觉的玫音没有再做声了。 樱井尤司扶着玫音坐在床上,然后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将餐盘放在上面,递了筷子给玫音。 玫音接过筷子,自己端起一碗饭,扒了两口,眼泪就又掉下来了,樱井尤司抬手去擦,玫音往嘴巴里扒着饭,眼泪越掉越急。樱井尤司擦了两下就收手了,看着玫音一边哭一边往嘴巴里扒饭,“得了,别哭了,你这饭都快泡到盐水里了。” 玫音肿着一双眼睛看着樱井尤司,突然将碗一丢,直接扑到了樱井尤司怀里继续哭。 樱井尤司有几分嫌恶的侧了侧头,“好了好了,谁欺负你了你直说。” 玫音揪着樱井尤司的衣襟,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说话。 “说啊!”樱井尤司提高了声音。 “叶朗叶朗……”玫音的声音闷在樱井尤司的怀里,模糊不清,“叶朗你这个骗子……叶朗——” 樱井尤司将玫音推开,看着哭的花容惨淡的玫音,拧起了眉,“叶朗是吧?” 玫音看着樱井尤司,咬着唇然后点下头。 “他在哪儿知道么?”樱井尤司避开视线不看玫音。怎么女人哭起来都那么丑呢? 玫音抽泣两声,“在东街的粮行里——” 话还没有说完,樱井尤司已经扯着玫音站了起来,玫音还没站稳,就被樱井尤司扯着手腕下楼了,李嫂在客厅里打扫,看见两人下楼,还没来得及问,樱井尤司就开口说了一句,”夫人回来了就跟她说,我带玫音小姐出去散心了。” 李嫂看着形容狼狈的玫音,最终还是没说话,低着头应了一声,看着两个人出门了。 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往东街粮行去了,直到上了车,玫音的神色都还是怔怔的,看着樱井尤司,“你……你想做什么?” 樱井尤司抬手勾了下玫音的下巴,扑哧一下笑了,“找那个姓叶的算账啊,看把大小姐欺负的。” “我不想去。”玫音露出怯色。 樱井尤司挑眉,“这可不行,不收拾他,回去你不还闷在房里哭。” 玫音偏了偏头,“我哭关你什么事。” “我见不得你哭行了吧。”樱井尤司似真似假的说道。 玫音身体一僵,垂下头没说话了。 第11章 药×病 樱井尤司拉着玫音进了粮行,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穿着灰蓝色布衫的青年。那青年一身的书卷气,身材颀长的有些单薄,白皙的脸带种病态的抑郁。 玫音一见,身子就僵住了,樱井尤司马上察觉到了,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伸手就拦下了对方。 正埋头往外走的叶朗看有人挡路这才抬起头来,细长的眼挑起来,柔软的鬓发贴在额角,温柔的让人一见便生出好感来。叶朗看见拦路的是不认识的男人,告了声‘借过’就往外走,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的拦着路不让他过去。 叶朗抿着细白的唇,“这位先生……”话未说完,玫音已经上前一步,眼睛红红的,盯在叶朗身上,“叶朗!” 叶朗这才看见玫音,神色半分动容也无,“玫音小姐。” “叶朗,我来这里,就是问你……”玫音抓住叶朗的手,仰着头看着清瘦的青年,“你,你早上那话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玫音小姐也应该懂。”叶朗将手抽了回来。 “我不懂!”玫音加大了声音。 叶朗皱了皱眉,“不要闹了。” “叶朗,我就问你一句。”玫音咬着嘴唇,“你说你不要我,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烦心的事,还是别的其他的什么。” 叶朗微微颔首,“玫音小姐很好,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玫音瞪大眼睛,“那你还说,还说带我走?叶朗,你是不是耍着我玩儿呢?!” 叶朗神色淡漠,看着面前容颜憔悴的玫音,就像是对方在无理取闹一样。 “叶朗,你给我说清楚!”玫音去扯叶朗的衣服,一旁的樱井尤司早就退开到一边旁观了。 叶朗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玫音推了叶朗一把。 叶朗被推的往后退了半步,才终于有几分不耐烦的开口,“玫音。” 叶朗一开口,玫音就安静下来了,两眼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叶朗抬起头,“你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哄着你玩儿,现在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所以……” “所以?”玫音尖着嗓子说,“所以你拿到钱了,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玫音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叶朗能否认,但是面前的青年只是再度微微的点下头,“是。” 玫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把心扯了出来,丢在地上供着那个人踩来踩去的折辱! “叶朗,你这个骗子!”玫音眼泪掉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后退,抬起手擦着不断掉下来的眼泪,声音都哽咽了,“骗子!” 叶朗看着玫音,细长如水墨的眉宇敛了起来,“对不起。” 玫音捂着嘴巴呜咽着往后退,樱井尤司手一勾就把她勾到了怀里,声音还带着笑,“哭什么呢。嗯?” 玫音抬着头看樱井尤司,然后突然伸手环住了樱井尤司的脖颈,樱井尤司的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然后毫不犹豫的将玫音推开。 玫音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开,一下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有些呆愣的看着樱井尤司。 樱井尤司很好的将方才皱眉的动作掩饰下去,“别哭了,都说了,是来帮你算账的。”话音刚落,樱井尤司就动了,一只手拽住叶朗胸前的衣襟,往前逼近几步将他抵到墙壁上,肉色的唇上勾成一个夸张的笑弧。 叶朗被抵的胸前一闷,脸色更白了几分。 樱井尤司低着头看着叶朗,“我的好心情都被这糟糕的要死的哭声破坏掉了。” 叶朗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他黑的有些瘆人的眼睛,“抱歉。” “被破坏的东西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樱井尤司揪着叶朗的衣襟,然后一拳对着叶朗的脸砸了下去。 叶朗没有躲,那一拳砸在脸上,青紫的瘀痕马上烙印了上去。 “呵呵,不躲的话,小心被我打死。”樱井尤司甩了甩手,然后攥紧拳头又砸了过去,叶朗依旧歪着头,是一种示弱的姿态。 那一拳砸在叶朗的左脸,叶朗嘴里一下子就渗出血来。 樱井尤司继续笑,“你没这么没用吧。” 叶朗转过眼来,黑幽幽的眼睛盯着樱井尤司,视线有些涣散。 樱井尤司直觉的不喜,切了一声就再欲挥拳,没想到手肘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一转头就看到一脸惊惶的玫音。樱井尤司挑了挑眉,“让开。” “别打了。”玫音有些央求的说道。 樱井尤司哼了一声,手一甩,猝不及防的玫音就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去了。 “喂!”樱井尤司直勾勾的盯着叶朗,斜了斜唇角,“打一场怎么样?” 叶朗阖上了眼睛,不说话。 三番两次被这样无视的樱井尤司一下子火了,拽着叶朗的衣襟就往后掼去,‘碰’的一声,叶朗的后脑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当场见了血。 摔在地上的玫音看到这一幕,站起来又冲上去拽樱井尤司的手肘,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他了……” 樱井尤司已经是十分的不耐,正欲呵斥玫音滚开,没想到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撞在了樱井尤司身上。 樱井尤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撞的往后踉跄几步,被他牵制在手上的叶朗身子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被那个灰色的人影先一步扶住。 樱井尤司有些恼火,看着那个人影愣了一下。 那个灰色的人影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裳,头上裹着一层一层的绷带,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瘀伤痕迹,那个人扶着叶朗站稳,张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跟学舌的幼童一样。 “我没事。”叶朗扶着那个人站稳,“你怎么出来了?” 那人又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叶朗神色一直很温和,听着对方说完才伸手环住对方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后脑,“嗯,你还病着,要好好休养。” 灰色的人影点了点头。 “进去吧,药煎好了。”叶朗环着那个人往后堂走,连一眼都没有再看脸色已经白到了极点的玫音一眼。 樱井尤司看着那个人,皱了眉,却没有开口叫住他们。 两个人相搀扶着进了后堂,帘子落下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玫音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大堂上,樱井尤司走过去拉了她一下。 玫音惨惨的笑了一下,“我没事。”莫名的笑了一下,转头往外面走去。 樱井尤司又往后堂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玫音离开了。 后堂里,叶朗扶着那个人进了一间房,拉下帘子才扶着那人坐在床上,“以后不要出去了,好吗?” 那个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在绷带外的那双眼睛带种茫然。 叶朗将那人揽入怀中,长长的鸦羽垂覆住他的眼睛,“你出去了,我会担心。” 那人依靠在叶朗的怀里,仰着头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叶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苍白的俊颜上浮现出一种阴鸷的神色,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别离开我……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这里,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那个人依靠在叶朗的怀里,手抬起来,一下子被叶朗抓住,叶朗用温热的唇亲了亲,目光深幽幽的,看不见底。 那个人歪了歪头,抽出手去拽头上的绷带,被叶朗抬手制止住。 叶朗摇了摇头,“不要揭开,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 那个人不听,挣扎起来,叶朗收紧手,有种坚决的味道,“以后我会给你揭开的。” “唔——”被叶朗攥在手里的手依旧在挣扎着,叶朗将那个人压在床上,然后用拷在床栏上的手铐将对方两只手分别拷上,“别闹了好么。” 似乎是受了委屈,那个人呜咽了几声,腿也不安分的蹬了起来。 叶朗倾身亲了亲那个人的眼角,起身去了外屋。 苦涩的药味传了出来,房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挣扎的累了,靠着床栏睡着了。 “吱呀——” 门被推开,躺在床上睡着的人马上警觉的睁开眼,在黑暗中,幽黑的发亮。 叶朗带上门,端着棕色的瓷碗走到床边,外面的光照进屋里都是灰蒙蒙的,但仅供照亮是够了的。 叶朗伸手碰了碰那个人的额头,那个人没有躲开,叶朗一下子欢欣了起来,“吃药了。” 苦涩的药汁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由棕色的瓷碗盛着,端到了那个人的唇边…… 第12章 真实与谎言 荒坟。齐膝的杂草长在黄土的坟头,荒凉的紧。 “顾少。”几个土夫子站在顾桀的身后。 顾桀站在一座新坟前,侧过头看旁边拎着镐头的村民,“是这里?” “是是。”那村民低着头不敢看顾桀,“这些天连着也只有这一个坟是新挖的,又是城里的大兵抬出来的……听说葬的是个杀人的戏子。” “哦。”顾桀收回目光,随口应了一声,便对着几个土夫子道,“挖开。” 拿了钱的土夫子不说二话,围着那个新坟开始下铲,那个村民白着脸站在旁边,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敢开口。 钉死的棺木很快就被挖出来了,几个土夫子搭手把它抬了出来,放在一边的空地上。 顾桀冷眼看着,“开棺。” 几个土夫子也是胆大的人,听顾桀这么一说,就开始掏出各自的家伙开始起钉在棺材四周的钉子。 那村民声音都有些哆嗦,“这位老爷,这头七都还没过,开了棺……”顾桀一眼扫过去,那个村民马上噤了声,脸色都白了许多。 这少爷的眼神,可真是吓人。 随着几个土夫子的合作,棺材上钉着的几个锲子样的铁钉就被起了出来,丢在了一边。 “顾少,打开了。”为首的一个土夫子说。 顾桀‘嗯’了一声,走了过来才开口,“打开。” 几个土夫子将棺盖搬开,然后几个人脸色都刷得一下变了。 顾桀仿佛预料到了一样,哼笑了一声,“果然。” “顾少,这棺材……是空的。”一个土夫子说,还带着几分犹豫。 顾桀转过头往回走,“那就钉死了再埋回去。”走到那个村民身边,顾桀说,“知道里面的人去哪儿了吗?” 村民白着脸摇头,“我……我不知道,这葬在这里,也没想到是个空棺……” 顾桀不想再听下去,“十倍。” 村民怔愣了一下,一下子消了音。 顾桀继续说,“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封口,我就给十倍的价把这个消息挖出来。” 村民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有有些惊惶的低下头,嘴里嚅嗫的听不清。 顾桀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说。” 那个村民身体哆嗦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顾桀,被顾桀的眼神瞧的心中一凛,慌道,“是,是粮行的叶少爷。” “叶朗啊。”顾桀收回手,轻轻的笑了一下。 那个村民还打着哆嗦,顾桀问,“他给了你多少?” “二,二十块大洋。”那个村民硬着头皮说。 “哦。”顾桀看向候在身后的人,“给他两百块大洋。” 说完,顾桀掸了掸衣衫,径自走了。 重重的白色纱幔后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靠在桌上浅寐的叶朗马上惊醒,撩开沙幔进了内室。 锁在床头的那个人伏在床头咳嗽着,被拷在床柱上的细弱手腕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叶朗坐到床上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怎么了?咳的这么狠?” 那个人整张脸都包覆在绷带后,只露出一双细长的,暗淡的没有半分神色的眼眸,他看着叶朗,又像是看不清一样眯起眼竭力的躬起身体,“叶……叶朗。” “嗯。”叶朗答应了一声。 “放开我,我……我……”话没有说完,那个人又咳嗽了起来。 叶朗用手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等你好了,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别骗我了。”眼中混沌中难得浮现出清明的神色,“我好不了了,你不想让我好。” 叶朗低下头,带着伤的脸上在光影下竟出现了阴鸷的神色,“我没骗你,你病了,所以你要呆在这里养病,哪里也不能去。” “叶朗,叶朗……”一声声的喊着,几乎带着示弱一样的哭腔,“你放了我。” 叶朗看着他蕴着泪的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仿佛绝望了一般,眼中的泪珠一下子滚落了出来。 叶朗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包在‘他’脸上的绷带上,“你被脏东西碰过了,你病了……”低下头,用额头抵在那个人的头上,眼中灰暗的颜色阴郁成一场风暴,“你的整个人都病掉了,所以你要乖乖的养病。” 那个人终于崩溃一样的哭了出来,声音嘶哑的好像夜枭。 “那些碰过你的宪兵我都会杀掉,然后,我就带你去山里养病……你的病一个月不好,我们就一个月不出来,你的病一辈子不好,我们就一辈子不出来。”叶朗弯唇笑了一下,清俊的脸显出了几分腼腆的温柔来,“苏钰,你说,好不好?” 被叫做苏钰的人全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然后像只被扔上岸的鱼那样开始发狠的挣扎,手铐撞在床柱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叶朗微笑的看着‘他’,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将‘他’搂的更紧。 “你看,你的病愈来愈严重了呢。”叶朗叹了一口气后说,脸上升起了病态的嫣红,衬着脸上的淤痕,显出了几分狰狞来,“我要好好的看紧你才行啊。” “叩叩。” “谁?”叶朗转过头看向门口。 “叶先生,有人找。”粮行里伙计的声音。 叶朗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用嘴唇亲了亲‘他’的眼角,“我出去一下。” ‘他’睁开眼睛,木然的看着叶朗。 叶朗将他放在床上,将红色的缎面被子搭在‘他’的身上,“好好睡一觉。” 说完转身欲走,却被‘他’突然开口唤住。 “叶朗。” 叶朗转过头看着‘他’。 “你是准备锁我一辈子吗?”‘他’看着叶朗。 叶朗眯了眯眼睛,然后抬手碰了碰额头上的绷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会的。”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带种苍凉的自嘲,“那我宁愿你没把我救出来,就让我死在警察局好了。” “为封霓而死?”叶朗的手伸向纱幔。 ‘他’身体一僵,眼睛陡然睁大。 “封霓已经放弃掉楼中画了。”手抓在白色的沙幔上,声音很轻,“她已经放弃你了。” 不等‘他’回答,叶朗已经一脚跨了出去,重重的纱幔落下,将光线和视线全部都遮住。 床上的人慢慢的蜷缩了起来,细弱的手腕骨泛出青白的颜色,“封霓。叶……朗。顾桀。”手掌握成拳头,仿佛疲倦到了极点一样叹息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的被带上。 ‘他’闭上了眼。 “叶先生,这边请。”眯着眼笑的少年将面前的门推开,露出桌前品茶的顾桀。 叶朗顿了一下,还是抬脚踏了进去,“顾少爷。” 顾桀抬眼扫了他一眼,抬手招呼道,“坐。” 叶朗微微颔首,一掀衣袍坐了下去。 顾桀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 叶朗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顾少爷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想和叶先生谈一笔生意。”顾桀说。 叶朗抬眼笑,“顾少爷但说无妨。” “叶先生和封霓的那笔生意。”顾桀顿了一下,看着叶朗瞬间沉寂下来的神色,露出玩味一样的笑容。 叶朗马上恢复了过来,“那么荒唐的事,让顾少爷见笑了。” 顾桀用指腹摩擦着瓷杯的边沿,“听闻叶先生从前爱极了听戏,为了捧名角花了不少钱。”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楼中画一死,叶先生就不缺钱了吧。” 叶朗低头抿了一口茶,过长的头发将眼底的情绪变动全部掩藏。 顾桀将茶杯放下,直直的看着叶朗,“荒冢里的空棺,里面的人也是你带走了吧。” 抓在手里的茶杯晃动了一下,里面的茶水洒了出来。 顾桀看了一眼,“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叶朗抬起头,一向温和的眼中终于露出了锋锐的,咄咄逼人的神采,一字一顿道,“你,想要什么?” 第13章 憎恶×戏子 封霓病了。病的很突然。 樱井尤司端着药进去看他的时候,只看到躺在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封霓。 顾家的仆人都被封霓遣散的差不多了,现在封霓卧病在床,偌大一个顾府,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樱井尤司煎好了药,端到封霓面前,伸手去推他的时候,发觉到封霓的身体烫的惊人。 樱井尤司一下子急了,加大了手劲去推搡封霓,“封霓。” 封霓淡色的眉宇皱了起来,神色带着隐隐的痛楚。 “封霓!”樱井尤司扯着封霓的衣服想要帮他从床上扶起来,却没想到封霓却突然张口,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 樱井尤司弯下身去听,“你说什么?” “……楼儿。”封霓又低低的叫了一声。 樱井尤司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猛的直起身来,仓促间手中的药碗一下子没抓住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之后,病的昏沉的封霓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冷淡的眉眼定定的看着樱井尤司,声音冷的怕人,“谁准你进来的?” 樱井尤司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间,然后又嬉皮笑脸起来,“你病成这个样子,也没个人照顾,我看着挺可怜的……” 封霓一只手按着眉峰,长长的头发一下子滑落在了肩膀上,“滚——” 樱井尤司又怔怔的盯了他一下。 封霓转过头来看着他,苍白的病容上是樱井尤司从未见到过的冷漠,“我叫你滚。” 樱井尤司裂了裂唇,嗤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门被大力的关上,封霓坐在床上,神色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封霓这一场病出人意料的重,从那一次出去之后,回来之后就病了,病了一个多月都还没有好。 从那一次见过叶朗之后,玫音莫名的开始粘着樱井尤司,樱井尤司开始还会陪着她,过了段时间之后,随着封霓病的加重,樱井尤司对待玫音也越来越不耐烦。 樱井尤司从封霓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对上站在门口穿着蓝白棉布裙的玫音。 玫音直勾勾的盯着他,樱井尤司现在心情莫名的差,也懒得对她假以辞色,像没看见她一样径自往前走。 玫音伸手拦在他面前。 樱井尤司眯着眼看她,“有事?” 玫音咬了咬唇,“为什么不看我了?” 樱井尤司裂唇笑了两下,然而神色却还是冷的,“我不是一直看着你的嘛。” 玫音伸手去抓樱井尤司的袖子,“樱井尤司。” 樱井尤司漫不经心的望着她笑,笑意却不大眼底,“嗯?” “我比不上封霓吗?”玫音手上的力气加大,几乎要将樱井尤司的袖子抓破一般,话已经出口了,没有收回的余地,所以她只是直直的盯着樱井尤司,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 樱井尤司只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嗯?”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玫音勉强的笑了笑,神色中带种急迫的求证,“你是因为封霓,所以才不看我了是吗?” 樱井尤司沉默许久,才终于慢慢的笑了起来,从玫音的手上抽出自己的袖子,捋平整才开口,“我想玫音小姐你是误会什么了。” 玫音一下子瞪大眼睛。 樱井尤司说,“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过。”有些苦恼模样的歪了歪头,“不知道我做出什么让玫音小姐误会成这个样子……” 玫音的脸一僵,“你……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教训叶朗?为什么要哄我?为什么要带我到处去玩?为什么…… 仿佛知道玫音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樱井尤司低下头看着玫音,上挑的眼睛带种邪性,“因为你是‘她’的女儿啊。”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玫音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樱井尤司看着她,而她仿佛是也才认识这个总是笑的一脸轻浮的青年一样。 樱井尤司捋了一下额发,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玫音没有再去拦他,而是在樱井尤司错身而过的时候滑坐到了地上。 “因为她给你钱,所以你才会哄着我,因为我是她女儿,所以你才会看着我……”玫音捂着眼睛站了起来,泛红的眼眶带着翻涌的憎恨,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那扇门,似乎要将门盯出一个洞来看见里面那个让她憎恶的人来,“封霓……”攥紧的手戳进了掌心的肉里,“都是因为你……封霓!” &lt;叮——非攻略人物:玫音憎恶值达到100,请保护好攻略人物:封霓&gt; 黑暗中的苏钰突然睁开眼,手上的镣铐又因为他的剧烈挣扎而发出哐当的响动。 面前沉重的纱幔被撩开,端着烛台的叶朗走了进了,“怎么了?” 苏钰抬眼望去,眼中切实的惊慌让叶朗怔愣了一下。 “叶朗,叶朗……”苏钰眼中映着叶朗越来越近的脸。 叶朗用手盖住苏钰的额头,垂下眼看他,“嗯?” “抱……抱我。”苏钰气息都加重了许多,眼睛盯着面前的叶朗,烛火晃动的光在他眼中就像最后的一点星光一样微弱。 叶朗脸上明显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来。 苏钰竭力的躬起身体,把发抖的嗓音压低了许多,“叶朗,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来,抱我……” 叶朗的目光沉了下去,连最后的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叶朗……唔。”声音被突然袭来的吻全部吞噬掉了。 叶朗抬起头,双手却仅仅的箍在苏钰的腰间,“你在发抖。” “嗬嗬——”带着沉浊喘息的笑,“拆掉……把绷带拆掉,抱我。” 叶朗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然后伸手开始解绷带,一圈又一圈,直到全部都落到了床边,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皮肤。 “你是不是把我的脸毁了?”苏钰仰着脖子任由叶朗的带着啃噬性的吻从他的锁骨一路往下。 “是。”叶朗说话的时候,灼烫的气息喷洒在苏钰的胸前,引起了一阵难抑的战栗。 苏钰闭上眼睛,“叶朗,我脏了……你也看到了,在牢里的时候我那个样子……” 叶朗的手突然狠狠的揪了一下苏钰腰间的肉,“你只是病了,我会治好你了。” 被碰触到敏感地方的苏钰又发出了一声隐忍的低泣,“病了?”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叶朗,病的是你……啊。” 脚腕被抓住,然后强硬的分开,叶朗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寡淡的眼中透出一种侵略的毒香。 苏钰的睫毛颤动着,站上了朦胧的水雾,“叶朗……” 叶朗眯起眼,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大了几分,弯下身审视着苏钰此刻的神情,眼中的贪婪几乎使他整个人都趋于一种近似疯癫的状态,掰开苏钰的双腿,一点点沉下身体。 苏钰的嘴唇都被牙齿咬的泛出青白的颜色,哆哆嗦嗦的,是因为痛到了极点。 双腿被举的更高,紧绷的大腿肌肉都痉挛起来,因为这个姿势,苏钰的手臂几乎被拗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 身上的驰骋越来越快,随着叶朗一声急促的喘息,苏钰的腿又无意识的痉挛了两下。 叶朗平复着喘息,从苏钰的身体里退了出来。苏钰已经昏过去了,紧闭的眼睛四周泛着艳丽的红,被拷住的手无力的垂挂着,像是被拗断了一样。 叶朗披上衣衫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狼狈到极点的苏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摸出钥匙将苏钰手上的手铐打开,将他的手臂放在身旁,盖上被子就准备去外面打水进来给他清洗身体。 就在叶朗转身的那一瞬,床上本应该昏死过去的苏钰突然跳了起来,劈手成掌砸在叶朗的后脖颈上。 叶朗一声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就软倒了下去。 苏钰站在他身后,双腿还打着战,股见的白浊顺着大腿根流了出来,苏钰随便从地上捡了一件衣服擦了擦,然后扒下叶朗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就匆匆往外面赶。 拉开门,苏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脸色白的近似一张白纸。 “好久不见。楼中画。” 第14章 论抖S的好感度怎么刷 苏钰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桀,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顾桀脚一抬,就跨进了房里,苏钰缩着身子想要避开他,却被顾桀抓着胳膊拽到房里来。 “你,你做甚么?”苏钰变了脸色挣扎起来。 顾桀将虚弱的苏钰往房里一推,任由他撞倒桌子跌在了地上,桌上的瓷杯哗啦啦的在苏钰身边碎了一地。 反身关上门,顾桀俯视着跌在地上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的苏钰,眼中带着玩味,“楼中画。” 苏钰用手撑着地想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 顾桀蹲了下来,一只手勾起苏钰的下巴,看着那张脸上淡淡的肉色疤痕,用指腹轻轻的婆娑了两下。 苏钰偏过头躲开,“滚开。”眼神是厌恶的,“别碰我。” “那你想要谁碰?”顾桀捏住他的下颚,“封霓吗?” 苏钰眯着眼看他,嘴唇抿的发白。 “你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戏子。谁会爱一个戏子。”顾桀凑近苏钰的脸颊,手上更用力一些,“就连封霓,不过也只是拿你取乐了一阵而已。你当她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吗?” 苏钰被掐的痛了,眼中都晕着水光。 “她对你做的这么绝了,你难道都不恨?”顾桀继续说。 苏钰的手蓦地攥紧,“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顾桀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亮的摄人的眼中带着审视。 在这样的对峙中,苏钰终于积蓄起了一点力气,伸手将面前的顾桀推开,扶着痛到麻木的手肘,摇晃着站了起来。 顾桀偏开身体,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苏钰看都不看他一眼,揪住胸前的衣襟就往门口走去。 顾桀看着他的动作,说,“我跟叶朗做了一笔生意。” 苏钰手上一顿,往门口走的脚步却没有停。 “他用手上的商户换封霓的一条命。”顾桀直直的盯着苏钰。 苏钰搭在门闩上的手顿住。 顾桀说,“你应该高兴吧?他居然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顾桀。”苏钰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封霓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顾桀轻笑一声,“我从来没这么觉得过。况且,比起那些商户给我带来的利益,一只手都能掐死的封霓实在是不够看。” 苏钰垂下睫羽,阴柔的面孔中显露出一丝弱势来,“顾桀。” 顾桀直直的看着他。 “商户我给你,你放过封霓。”苏钰低下头,攥的紧紧的手还发着抖。 顾桀说,“过来。” 苏钰犹豫了许久,才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顾桀抓住他的手腕,只一拉苏钰就整个跌进了他的怀中,顾桀低头看着怀里柔顺的不见挣扎的苏钰。 苏钰睫毛颤动了两下,淡色的唇抿的紧紧的。 顾桀将苏钰的手腕拽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一眼,而后笑着将嘴唇印了上去,“怪不得会这么乖。” 叶朗划掉的不止是他的脸,连他手筋都一并划伤了。所以,他没有任何倚仗可以来面对顾桀。 “既然你能给我,那么他就没用了。”顾桀往地上看了一眼,手缓缓抬了起来。 苏钰还没有明白过来那话中的意思,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暗红色的血从仰躺在地上的叶朗的胸口涌了出来。 苏钰一下子僵硬了身体,顾桀将他搂的更紧,“好了,现在可以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 &lt;叮——攻略人物:叶朗死亡成就达成,进度完成百分之三十&gt; “我给你三天,帮我拿一个东西。”顾桀说。 苏钰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什么?” “通行印鉴。”顾桀说。半个月之后因为内战的缘故,很多重要的省市都被封锁住了,上辈子他就是因为没有那个只有军阀才会持有的通行印鉴而不得不狼狈偷渡去外国避祸,这一次他原本可以提前离开的,但是最后却是为了这个满身谜点的戏子留了下来。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那就让这个戏子却做点真正对他有利的事吧。反正他手上握着两个人,如果叶朗有用,那就杀掉封霓,如果封霓有用,那就杀掉叶朗。 苏钰像是在思索,过了半响他才开口,“我答应你,不过……”眼中涌出狠戾的寒光,“记住你说的,不许碰她。” 顾桀自然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苏钰从顾桀的怀中退开,最后看了地上的叶朗一眼,抖着一双手扯下白色的布幔将他盖上。 “恨我吗?”顾桀站在他的身后问。 苏钰摇了摇头,“不恨。” “哦?”顾桀倒是有几分诧异。 “如果他和封霓一定要死一个的话,我宁愿是他。”苏钰站起来去拿一旁的烛台,展现给顾桀的侧脸是冷漠的。 顾桀的弯了弯唇。 &lt;叮——攻略人物:顾桀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20&gt; ——其实刷顾桀这个抖S攻略人物的关键字就是往死里专情吧?苏钰在顾桀看不到的地方抽了抽嘴角,然后将手中的烛台丢在床上,火舌很快就蔓延了起来…… 扫了娥眉,戴了金钗,苏钰坐在梳妆镜前,面无表情的在唇上抹上胭脂,站起来时,绰约的身姿已是惊艳许多人。 顾桀很急,所以只让他休养了一天就给他换了个身份送到戏台上,逗乐一个掌着兵权的大帅。 苏钰什么也没有说,换了身行头就去了。 因为要拿到顾桀要的东西,苏钰选了个最贵妃醉酒的折子,唱腔绵柔,一字一词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像在勾人一样。事实上苏钰的确是在勾人。 台下的只有一个桌子,三四个听曲儿的人,顾桀手上端着一杯茶,细长的眼睛挑起来看着苏钰。 苏钰只当没看见,专注着唱词儿,偶尔眼角的余光瞥到台下,也只是看顾桀旁边坐着的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眼波流转间,端的是媚态撩人,“杨玉环今宵如梦里。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爱你,到如今一旦无情明夸暗弃,难道说从今后两分离!”唱到最后一个字,像是醉态正浓,苏钰以袖掩唇,只露出一双晕着水光的眼睛睨着台下。 台下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苏钰,端起来的一杯茶半响都没记得喝。 演着高力士的角儿甩着袖子跪了下来,“天不早了,请娘娘回宫。” “回宫?”苏钰捏着嗓子笑了两声,娇软的像缠人的丝,手一抬,长长的戏服就甩出翩跹的水秀来,“摆驾。” 高力士连忙上前来扶。 苏钰踩着莲步往后台走,带着几分旖旎的醉态,“去也,去也,回宫去也。恼恨李三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长夜。”最后一个字唱的分外婉转,苏钰转过头来一笑,带着几分绝艳,然后垂目叹息一声,“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 唱完一掀面前的幕布,就要下台,没料到方才正坐在台下品茗的男人已经一跃上了台,抓住苏钰的手就往怀中带去。 苏钰假意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往他怀中依偎过去,那个男人笑了两声,“贵妃,今晚陪着寡人可好?” 苏钰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了台下的顾桀身上,顾桀坐在阴影里,稳稳的端着一杯茶,看不出一丝变动。 苏钰垂下目光,嘴唇动了动,馥郁的香气泄露出来,“那么,皇上晚上可要好好对我。” 那个男人大笑了两声,打横将苏钰抱了起来,台上的几个戏子知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男人抱着苏钰下了台,路过顾桀身边时,顾桀突然抬起了头,目光正和苏钰的对上。 脸上画着艳丽的油彩而显得艳丽逼人的苏钰双臂攀附在大帅的脖颈上,红的灼人眼目的唇上还挂着浅浅的笑痕,然而那双眼里却是没有笑意的,甚至有几分瘆人的冰冷,只和顾桀对视了几秒,长长的睫羽就垂了下来,一滴泪渍飞快的从眼角滴落下来。 转瞬就不见了。 顾桀心头一震,莫名的有些刺痛。 &lt;叮——攻略人物:顾桀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40&gt; 已经被抱上车的苏钰一只手卷着垂到胸前的头发,掩着唇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看吧看吧,抖S的好感度果然是要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才能刷的起来。 第15章 攻略×死亡条件 陪那个大帅折腾了一夜,一直把身体托管的苏钰倒也没觉得太难熬,只不过等到后半夜为了拿到顾桀要的那个通行印鉴,不得已只能回到身体里,因为身体被折腾的狠了,苏钰几乎是刚一回到身体就感觉到了要命的疼,就像是每寸骨头都被人移位了一样。 苏钰从抱着他的男人怀里滑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准备下床,然而从鼠蹊窜上来的麻痛让他双腿直打颤,几乎是刚一迈动步子整个人就软的栽倒下来。 苏钰一只手扒着床沿,弯着身子去在地上丢成一堆的衣服里翻找东西,最后在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方印鉴,没等苏钰细看,床上的男人已经张着胳膊翻过身来,嘴里嘟囔着说着梦话。 心里被吓的一抖,苏钰连忙将印鉴揣进怀里,贴着墙出了房,也不敢从大门出去,摸到暗处,取了一方帕子将印鉴包着,站在墙根用指节敲了敲石壁。 墙外传来一声轻咳。 苏钰松了一口气,只披了一件薄衫的身子在夜风下冻的直发抖,“印鉴我拿到了。” 墙外的人‘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你答应我的,可还记得?”苏钰问了一声。 顾桀压低的声音传来,“自然记得。” 苏钰扭头往后看了一眼,隐隐看到有巡逻的大兵往这边来了,当下也不敢多做逗留,只说了一句,“你若骗我,我必会让你不得好死。”就匆匆的将手中的印鉴囫囵抛了出去。 墙外的那人正接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苏钰扯了扯衣衫,低下头离开了。 墙外提着灯笼的顾桀将那方帕子拆开,将那方印鉴拿到眼前细瞧,晦暗不明的烛火下,顾桀的薄唇微微勾了起来。 印鉴在手,那么忧虑可消,只要在封城的时候借着印鉴离开,那么就不会像前世一样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前世封霓卷走家财,他逼不得已才带着玫音狼狈出逃,而这一世一切都抓在他的手上,没有让他爱而不得的玫音,没有在他身后掣肘的叶朗,唯一的一个变数封霓,也尽在他的掌握中…… 夜风乍起,灯笼被吹的晃动两下就被顾桀抛在了地上,红色的火焰跳跃了一下,瞬间将裹着的油纸全部吞进。 顾桀看着一点点熄灭后剩下的灰烬,转身离开了。 顾家老宅。 步履放的很轻,一步一步都迟滞而谨慎的生怕被发觉一般。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之后,整扇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不甚明亮的月光只能照到那人脚上的一双白底青缎面的绣鞋。 床上的人睡的很沉,细长的眉微微蹙起,仿佛蕴着万千解不开的愁绪一般。 黑色的人影站在了床头,手上抓着一把刀。 床上的人乌发如墨,一张脸却白的连在着黑暗里都显得格外扎眼,床头站着的人气息沉浊了一些,抓着刀的手举了起来,指尖微微的还发着抖。 突然一声响动,床上的那个人侧了侧身子,偏过的脸被满头的墨发遮住,只露出在病中苍白的嘴唇,吐露着含糊的梦呓。 “画儿。” 那声音叫的极轻,轻的几乎听不清。 站在床头的人似乎是被吓住了,动作僵在那里半响不敢动上一下,而原本好眠的人也仿佛陷入了什么梦魇,探出被子的手紧紧的揪着床单,无意识的喃喃,“画儿——画儿。” 一听到这个名字,床头的人眼中突兀的浮现出狠戾的色彩来,抓着手中的刀对着床上那人的胸腔捅了下去。 鲜血一下子渗透了出来,泛着铁锈一样的红光在床单上飞快蔓延开来。 梦中的那人也一下子因为这剧痛挣脱了出来,大睁的眼紧紧的盯着床头的那个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对峙着。 久病的封霓又受了这一刀,脸色越来越白,直至灰暗了下去,眼见着便要断气了,还没等那抓着刀的人松一口气,封霓突然揪住她的袖子挺起身来,整把刀一下子将他的胸腔捅穿。 那人吓得不轻,蹬蹬蹬的后退几步,连封霓的脸都不敢看。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将那把刀捅到了封霓的身上。 封霓哇的又吐出一口血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眼中迸发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是病态的喜色。 “画——画儿——”封霓想要下床,但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人惊悸满脸,根本都不敢应声。 “是你吗?画儿——是我错了,你,你来……”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到了高出,冰凉的月光洒了进来,封霓看到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的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瞬间跌到了最失望的谷底。 玫音站在那里,嘴唇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封霓先是扑哧一笑,然后那笑声越来越大,笑的眼里晶莹晶莹的,而那笑声也不过一阵,很快就寂静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封霓坐在床头,歪着的头被头发遮着,似乎和平时无异,只有一只垂落在床头的手,沾满了他自己呕出来的血。 玫音在那里站了许久才有了上前的勇气,用手探了探封霓的鼻息,才确定她是断了气。得到这一结果,玫音不知道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感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 想要将插在封霓胸上的刀拔出来,却发觉刀卡在肋骨之间拔不出来,玫音不敢再耽搁,拔了门上的钥匙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樱井尤司来找封霓的时候看着大开的房门先是一怔,然后面色古怪的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樱井尤司失态的冲了进去,看着坐在床头的封霓和插在他胸腔的那把刀,伸出手却犹豫着不敢去碰。 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樱井尤司终于伸出手去,碰到的就只是凉透了的身体。 深吸一口气,樱井尤司站了起来,脸色却是阴郁到了极致。 樱井尤司觉得,自己突然想杀人了…… 封霓暴毙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空留着一个壳子的顾家就落到了樱井尤司这个外人手上,而玫音却不知所踪, 外面传,说是樱井尤司偷偷弄死了这顾家的两母女,霸占了人家的祖业,樱井尤司只当是没听到,天天闭门在顾家的祖宅里,谢客不出。 过了几天,外面的风声还没有平息下来,玫音的尸身就被人从顾家的祖宅里送了出来,埋在黄坡上垒了个土坟,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也不知是哪个多事的闲人将这件原本做的挺隐蔽的事查出来的,掘了棺验了尸,确定是顾家的二小姐无疑,并且一身虐杀的痕迹直指樱井尤司。等巡检厅里的人收到消息准备去抓樱井尤司的时候,却是扑了一个空。 原来从玫音的尸身从宅子里运出来的那天之后,樱井尤司就卷了一笔钱躲到码头上的某艘货船上,偷渡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顾桀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那时他正理着一笔账,想着怎么在乱了的时局里站稳脚跟。 三五不时有人会有人给他送信,而那信上的内容也无非说的是大帅印鉴被偷,那个戏子被关了起来,教训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嘴硬的很,天天缩在牢房里被大帅换着法儿的折腾,挂着一口气眼看是活不长了。 顾桀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去打听这样的消息,只是有时候会突然的想起那个戏子来,听着别人说他如何如何,心里也没甚么多大的波澜,但是就偏偏的想要知道,而他就算知道那个人受了多大的苦楚,也不会出手去帮。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顾桀甚至期盼着,那个戏子快点死掉,死在他可以知道的地方,然后他就知道自己是不是爱那个戏子了。 爱? 需要通过死亡才能确定的爱,是顾桀唯一可以相信的东西了。只有那个人死了,他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 那人第一次登台时百媚千娇,给了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悸的感觉是什么他不确定。 那人遭人背叛一身血的被拖走,给了自己一个刻骨的印象给自己又带来了什么他不确定。 甚至那天,看到那个人落泪,心里那一瞬间浮现出的酸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他知道,但是他不会去承认。不承认自己在放弃了玫音之后还会捧上自己的一颗心去取悦另一个人。 而这一切,只要那个人死掉了,他才能真正确定自己,确定自己的心。 起风了。一只脚踏出门口的顾桀眯起了眼睛。 “顾少您先慢些,有东西您落下啦嘞。”店里的伙计捧着顾桀落下的一页文件赶了过来。 顾桀转过头看了一眼,便抬手去接。 然而刚一转头,便感觉自己怀中撞进了一个伶仃的人,胸口猛的一痛。 “顾桀,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做到!”充满着恨意的声音。 顾桀回过头就看到瘦的伶仃的苏钰撞在自己的怀里,手上抓着的匕首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前胸。 苏钰的眼带着刻骨的恨意,已经瘦的连颧骨都凸显出来的脸上带着一种血腥的扭曲,他的身上仅仅只披着一块粗布,裸露出来的大半皮肤上都烙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纵横交错的让人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将那么多伤全部用自己的身体扛住的。甚至他在顾桀的怀中,顾桀都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性*事的味道。 抓着的刀又狠狠的往里面刺了一些,“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顾桀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蓄满眼泪的眼眶泛红,苏钰仰着头质问,“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为什么没做到?!!” &lt;叮——攻略人物:顾桀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60&gt; 顾桀没有推开似乎是已经发了疯的苏钰,只是一只手抓住苏钰冰冷的手腕,很轻很轻的力道。 “你就那么想替她报仇?嗯?”顾桀笑了,任凭那把刀越刺越深。 苏钰只是重复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脚下突然用力,一下子将顾桀抵靠在了墙壁上。 顾桀这一次笑出了声,神色也变得柔和下来。 &lt;叮——攻略人物:顾桀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80&gt; 苏钰拔出刀,然后又凶狠的刺下。 店里的人的吓的尖叫,而顾桀却一无所觉一般。 &lt;叮——攻略人物:顾桀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0。开启攻略人物杀必死功能,请玩家在24小时内杀掉攻略人物:顾桀完成此次任务,超时将扣取玩家进度&gt; “能被你这样的人喜欢,封霓……这辈子也算是够了。”顾桀贴到了苏钰耳边,用满身的血腥气将苏钰包裹起来,“不要爱她了,来爱我怎么样?” 苏钰直勾勾的盯着他,直到顾桀的呼吸一点点衰微下去,然后断了气。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枪声,一群来抓捕苏钰的警察往这边赶了过来。 &lt;叮——攻略人物顾桀死亡条件达成,正在存档——请玩家做好准备,20秒之后将开启下一个副本&gt; “砰——” &lt;副本开启。目前玩家攻略进度13.4 第16章 攻略人物B级 叶朗封霓 十三岁那年,叶朗第一次见到苏钰。 那时正是初春,乍暖还寒的季节,叶朗被人拉来听戏却误闯进了梨园的后院里,那时苏钰年岁不足却已露风姿,穿着一袭藕荷色的罗衫,拿着一柄扇子咿咿呀呀的站在树上唱曲儿。那时可真冷,叶朗哈出的气氤氲着模糊了他全部的视线。 苏钰捏着扇子,半遮着脸,低垂的眉目凄绝艳丽。叶朗那时在想,原来戏子素颜也是好看极了的。 苏钰站在树下唱了一阵,便听到前院有人吆喝他让他登台,摘了挂在树上的汗巾抹了抹额上的汗,就进了里屋去上妆。叶朗在外面等着,舍不得离开,直到上了一身行头的苏钰从屋里走了出来,只一眼,叶朗就看呆了过去。 乌发雪颜,眉目风流,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前院遣来一个青衣褂衫的童子,迎着苏钰往前走,却正看到躲在树后的叶朗。那时青衣的童子嗔道,“哪家的少爷这么不懂规矩,这后院是你们能进来的吗?” 叶朗喏诺不敢答话,只是视线老是不自主往苏钰身上看。 原来那人,近着看更是美艳…… “看什么看?我们梨园的人是能让你随便看的吗?”童子伸手推了叶朗一下,叶朗没什么防备,往后退了几步。 “荷笑。”苏钰抓住那童子的袖袂,“你不是说要登台了吗?” “对对,云先生的《五花洞》快唱完了,下一个就到你了。”童子也不再叶朗身上费功夫,拉着苏钰就往前院走。 叶朗看着苏钰离开,咬牙叫了一声,“小姐——” 那一声还未叫完,那个青衣的童子已经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里哪有什么小姐的!” 叶朗看着苏钰也转过头来,勾描精致的眼只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带着几分笑意便让叶朗一下子局促起来。 他,他竟然是个男的…… 青衣的童子引着苏钰去了前院,叶朗站在树下怔了许久。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叶朗就如同坠入了一个魔魇里,日日安寝时都会梦到那一天料峭春风枝头白花,树下一人身段风流,唱词妩艳。这梦,一梦都梦了许多年。 后来叶朗成了年,接下了父辈留下来的钱财苦心经营,而这一切,就在一个叫楼中画的戏子的登台中全部崩毁了。叶朗就像陷入了魔障一般,每天都忍不住去戏院里看那个人,看那个比之梦中更清美不少的戏子,他散尽了家财去捧一个戏子,将那个戏子捧成了名角儿。 那个戏子偶尔会对他笑,一笑便让他神魂颠倒。 后来有一日,叶朗终于将家财全部散尽了,他甚至不能再去梨园见那个戏子一面。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无法忍受那个戏子不在自己的眼里。 苏钰越来越红,红到没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只记得,梨园有个叫楼中画的戏子,唱的戏是顶好的,红透了半边天。 叶朗站在台下看苏钰,看着他水袖蹁跹,一颦一笑,满心满眼的都是迷醉。可惜他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叶朗没有钱再去捧那个戏子了,可是捧那个戏子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顾桀找到了叶朗,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哄玫音。 叶朗答应了下来,拿着那笔钱去做生意,一面去哄玫音。做生意赚的钱,叶朗只留下周转的一部分,剩下的依旧用来捧着楼中画。 这么过久了,苏钰也注意到了这个捧他场子的叶朗,一来二去的两人熟识了,听到叶朗提到那次的梨园的相遇,苏钰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抿着嘴笑,“原来是你啊。” 叶朗因这一句话欢喜莫名,甚至都不愿意在和玫音虚与委蛇下去。在最后一次和顾桀的见面中,叶朗提出终止交易。 他准备了退还给顾桀的现钱,没想到顾桀却又给了他另一笔钱,让他去做另一件事,也就是在带着玫音离开顾家之后,就留书离开。叶朗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而在不久之后,叶朗就听到了苏钰在顾家出事,巡检厅里有个人是和叶朗过过命的兄弟,知道这戏子是叶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当晚接到命令参加抓捕活动之后,就马上差了人给叶朗报了信,叶朗接到信之后连夜赶去了巡检厅,那个时候楼中画已经被糟蹋的不像话,衣服被扒在了一边,遍布伤痕的身体躺在冰凉的石壁上,身上的枪孔已经没有血在往外流了,似乎是流尽了一般。 叶朗一看眼睛就红了,抢了那个兄弟的枪,几乎要冲上去把那几个压在苏钰身上逞凶的人全部杀了,那个兄弟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兄弟掏了几块大洋将里面的人打发走了,说着把只剩下一口气的戏子拖出去埋了,那时候苏钰已经只留着一口气了,满嘴都是咬舌头流出来的血,那些人也就没多做怀疑,拿着钱就出去找乐子了。 那个兄弟让叶朗把人抱着,他留下来善后。 叶朗抱走了苏钰,也带走了一把枪。 在苏钰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焦躁到了极点的叶朗陆陆续续的将那些侮辱过苏钰的人杀了,尸体就丢在荒坟冢那边,任着野狗啃食。叶朗守在苏钰身边,在这等待的绝望里,衍生出了一种病态的臆想。 死掉的楼中画不是他的,但是苏钰却是他一个人的,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有苏钰这个人。 只要他不离开,只要他不再是楼中画,就能一直一直的陪着他。叶朗甚至知道,苏钰喜欢一个叫封霓的女人,这让他嫉妒到发狂却隐忍到不敢吐露。现在,面对着昏睡的苏钰,叶朗终于敢伸出手触碰了。 他从十四岁开始窥伺的人,他保护了这么久的人,绝对不能容许旁人惦记。 叶朗划掉了苏钰的脸,将他整个人包裹在绷带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他。 苏钰这满身的伤,养了许久都没有好,渐渐的,他终于发现了端倪,发现了是叶朗故意不让他好,甚至可以说,就算他好了,叶朗也不会放他离开。叶朗知道苏钰的担忧,并且也不开口解释,因为那,本来就是事实啊,终于在苏钰压抑不住这种不详感觉趁夜想要逃走的时候,被叶朗发现,并且哄着他喝下了一杯掺着迷药的水,在苏钰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被拷在床头,叶朗拿着刀站在他的身边。 只要你没有离开的力量,那么你就不会,也不能离开了吧。叶朗这么想着,将刀锋贴向了苏钰苍白的脸颊。 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了,所以就在我的囚笼中呆下去吧…… ******************************************* 封霓原本不叫封霓。他的名字叫封辰,是老封家的幺子,封霓是他的姐姐,也就是玫音的母亲。 他之所以成为现在的封霓,是因为他的姐姐死了,死在他手上。 老封家有一双儿女,大女儿嫁入的当是算是大户的顾家做续弦,在顾家的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给顾家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玫音。玫音三岁以前,她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直到后来她被杀掉的时候。封辰因为有这么一个攀了高枝的姐姐,双亲对他并不在意,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外地求学。 其实老封家的二老原本看重的是这个儿子,对生为长姐的封霓并不在意,在两人到了读书的年纪的时候,就双双送进了学校,等后来两人上了大学,封家正走下坡路,当时根本拿不出钱来供两个孩子上学,所以封家的两个老人合计了一下,决定那笔钱只供给封辰这个幺子读书,没想到后来钱被封霓偷走了交了学费,封霓也怕受到责骂,去了异乡的学校都没敢再回来。封家的二老原本是气的不轻,但是后来知道封霓在学校结识了一个有钱人并且要嫁过去当阔太太就消了气。封辰因为封霓偷了学费的缘故,只能在外面做些小工赚钱贴补家用。 后来封霓嫁给了顾家的那个老头子,真的当上了阔太太,回来的两次都是张扬的紧,封家两老也不敢得罪她,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 后来,封家的两老一个去世一个重病,葬了一个另一个的药费就没个下落,封辰去顾家找封霓要钱,却被封霓一口回绝。 用封霓的话来说,她现在这么光彩,和封家两个老不死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现在有的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封辰听了这话就离开了,因为没有钱治,另一个老人也死了,在头七的时候,迫于压力封霓还是来了,跪在灵堂里做着样子。封辰跪在她身后,在白烛点起来的时候,卷着白缎活活将封霓勒死了,尸体就压在棺材里,跟着老人一起下了葬。 封辰和封霓长的有七分的相似,而那个时候顾家那个老头子也是病入膏肓了,眼看着也要不行了,封辰穿上了封霓的衣服,画上了封霓的妆回了顾家,当上了封霓,因为两人的姐弟关系,封辰很了解封霓平日的习惯,装起封霓来竟然没有人怀疑。 在顾家一日日过久了,封霓虽然不讨厌玫音,但也说不上喜欢,所以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而那个顾桀,封辰是真的不喜欢,因为封霓当时和他争过顾家的财产,所以两人一直都不对盘,直到后来有一天,两个人都变了。似乎都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却都没有被对方察觉。 封辰对什么都是淡淡的,直到有一天遇到楼中画那个戏子。 楼中画比他小上很多,从见他的第一面都嚷嚷着说喜欢他,封辰对于这种戏子说出来的喜欢都是嗤之以鼻的。 那个戏子总是想要逗他高兴,捧着珠宝来看他,甜言蜜语的哄着他,封辰只是笑,直到有一天,他看着那个戏子和封语做了。封语是他以前远房的一个亲戚,长的和封霓有几分相似,画上妆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封辰借着身体不适的缘故将她找来,然后拿钱许诺她帮他做事。封语并不知道那时站在她面前的是封辰并不是封霓,只当是封霓身子弱,应不住顾家老爷的索需。封语那日一来,没想到撞上了楼中画,楼中画几句话一哄,两人就干柴烈火的滚到了床上。 封辰知道这件事之后,越发的厌恶起楼中画来了,而这种讨厌,却说不上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只要是这张脸,他都来者不拒? 楼中画依旧待封辰极好,但凡是封辰看上的,无论什么名贵的珍宝他都会弄来。后来封辰看上了一个贵妇家里的琉璃尊,楼中画去那人家里唱了一夜的戏将那个琉璃尊哄来,转手献宝似的递给了封辰,封辰随手将那盏琉璃尊打翻,盯着楼中画只说了一个字:脏。 为此楼中画受了不小的打击,几天都没来找封辰,过了一段时间后,却又耐不住了,没皮没脸的粘了上来。封辰心里微微有几分高兴,面上却半点不表现出来。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了一段日子,楼中画应了梨园的约去了一个夫人家了,住了一段日子回来后便被封辰一个巴掌掴蒙过去。 后来封辰第一次主动贴上来,让楼中画去除掉顾桀,楼中画一口应下。而封辰一转头就去警察厅报了案。 那时封辰想的是,只要这个戏子离开,那么一切就会恢复原状。只要这个戏子消失。 一切就如同预料中的那样,顾桀平安无事,楼中画锒铛入狱。在楼中画被拖走的那一瞬间,封辰已经转身离开了。 后来楼中画死在狱中的消息传来,封辰就想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波澜不惊,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就病倒了。这病来的凶猛,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医生说,这是心病。 封辰听了,捂着胸口笑了两声。心病?这心分明是死了。 戏子为他唱曲儿,陪他泛舟,约着他看电影,这样的日子却原来只是一瞬,开心快乐的日子,却原来也只是一瞬。 原来他所有的轻视,鄙薄,也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的身份,害怕他是封辰,而不是封霓,害怕戏子对他的厌弃。 封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满墙的紫荆花都开了,一层叠一层,就像戏子的裙摆。 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也许只有到了黄泉路,才能和戏子解释清楚吧。 也只有到了黄泉路,才能再见到那个人吧…… 第17章 妃子谋 烛火煌煌。 洛倾辙凤眼微眯,握着白玉骨扇的手背渐渐鼓起了青筋,“她当真如此大胆?” “那可不是!”侍立一旁的离三连忙接口道,“王爷您早上差奴才们送去的东西,舒妃全部推脱说皇上已经赏赐许多,不敢再承王爷美意,说是怕惹了后宫其他妃嫔的揣测和闲话,又叫奴才们全部搬回了王府。” 洛倾辙冷哼一声,俊美的脸上虽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语气里却染上了层层的怒意和讥嘲,道,“不过是封了一个小小的妃位,她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呵!她真当本王是她的踏脚石,攀上去了之后,就可以一脚踹开不成。” “王爷说的是。当初要不是王爷您替她说话,皇上又岂会拿正眼瞧她?她是不知道皇上对王爷……” 洛倾辙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 “奴才多嘴!”离三慌忙跪下,洛倾辙放缓了面色,“离三你是最知道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本王再来教你罢。” 离三面色一肃,“奴才记下了。” 洛倾辙“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手掌间把玩的白玉骨扇时轻时重的叩在桌沿上,三更天的夏夜,夜风带着一股子温热的熏香,虫鸟的鸣声都被隔在很远的地方,根本透不进内殿来,只有煌煌的烛火沉默的摇曳着。洛倾辙抬手撩起雪白的纱帐,狭长的黑眸中掠过一抹切实的冰冷,宛若冰花炸裂一般,“离三,那个女人,本王很不喜呐。”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离三恭顺的颔首,脸上却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舒妃本就是下作的舞姬出生,皇上又是寡欲勤政的明君,一时空闺寂寞,做出什么秽乱宫廷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洛倾辙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意味,看着自己比玉扇更白皙通透上几分的葱白纤指道,“他到底,要把我逼成什么样子才会心甘?” “王爷……” 洛倾辙自嘲一笑,背对着离三摆了摆手,“你下去罢,把事情办得干净些。” 离三神色一整,“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得滴水不漏。” 洛倾辙已经撩开了纱帐,进去了内室,只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隔着云雾一般的纱帐,显得分外引人。 舒景宫。 “娘娘,今儿个烨王又差人送了东西来,要不要收下些?莫驳了烨王的脸面才好。”侍女盈香边为榻上的美人掌扇边说道。只着了一袭薄衫的妖娆女子闻声柳眉一挑,芙蓉面上满是自得与娇媚,“驳了他的脸面又怎样?本宫如今已怀有龙嗣,难道还需要再处处看着他的脸色行事么?” “哎,娘娘您入宫晚,宫闱内的秘闻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不知道这烨王以前的手段。”盈香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才道,“当年皇上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时候,他便跟在了皇上身边,后来更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弄死了太子,斗垮了三皇子,后来皇上登鼎高坐,握玺为龙,虽说只是赐封了一个闲散的王位养在京城,但朝堂上对他有微词的老臣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打压,而皇上却从来都是由着他的,甚至还听说两年前最受宠爱的华贵妃,也是因为和烨王不合,被烨王一剑刺死在御书房里,皇上道最后也只是用一句无心之失将此事草草揭过。” 舒妃起了兴儿,扶着边塌微微直了直身子,问,“依你这么说,烨王应该是极受圣宠才是,但如今烨王除了落下一个半分实权都没有的空架子,连早朝都被皇上摈除在外,这又是为何?” “前后原因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和歌将军有关。” “歌君笑?”舒妃微蹙了黛眉,怎么扯上了这样一个百战之将。当初她也只是一个民间乐坊的舞姬,本不抱什么飞上枝头的希望,可偏偏天意弄人,被烨王看上,后来又是莫名其妙的选秀入宫,更蒙受圣宠,一步一步爬上了如今的位置,虽然其中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深宫里的手段,她也是一个不落的学了个遍。所以虽然身处后宫,但朝堂上的局势也是懂的。也正是因为知道了烨王只是挂了一个虚衔,并无半分实权,她才敢在今日驳了他的脸面,而歌君笑,却是一个他万万惹不起的角色——北昭国权势滔天的不败战神!虽然长年不在朝中,但他的威名却半分不见折损,这样的人,不是她后宫妇人能得罪的存在。 “盈香,明日请烨王来舒景宫一趟。”舒妃捶着浓长的眼睫,掩住了眼中阴狠的光。 盈香掌着扇,道,“娘娘是想……”后面的内容,也只有舒妃听得懂。 “哼,本宫可不管他从前是如何如何的风光,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今朝他落魄,本宫便要将他狠狠地踩在地下,叫他今生都再无翻身之日!”昏黄的烛火下,容颜娇艳的女子面上尽是狰狞的阴狠之色。 次日。 “娘娘,烨王求见。” 由盈香侍候着梳洗的舒妃描眉的手一顿,和盈香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开口道,“让烨王在前厅稍作歇息,本宫随后便到。” 通传的宫婢应了一声,便起身退了出去。 舒妃将眉笔搁下,用小指蘸取了一点粉盒中的香粉,薄薄的敷在脸上,一点点将原本清丽的容颜遮盖,盈香挑了几支宫中新打的钗,簪在舒妃高高盘起的云鬓上,舒妃斜了一眼替她打理妆容的盈香,道,“盈香,你说这烨王,抱的是什么心思?” 盈香捧了茶盏,侍候着舒妃漱口,听着舒妃的问话,接口道,“依奴婢看,当是那烨王对娘娘还怀着心思,昨日被拒,今日便巴巴的来求见,可见其情真。” 舒妃这时才微微露出笑容,用细绢拭尽漱口后唇角残留的水渍,道,“既然是烨王亲自求见,本宫也不好再三推阻。盈香,扶本宫去见见烨王。” “是。” 盈香走在舒妃身后,临了门口,被舒妃叫住,她走到舒妃面前,“娘娘?” “皇上知道烨王进宫的事儿么?”舒妃问了一句。 盈香抿了抿唇,“朝堂上估摸着出了大事,皇上近几日都宿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烨王进宫求见娘娘的事,皇上怕是都不知道。娘娘是不是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舒妃忽然有些心烦意乱的打断盈香的话头,脸色却不自主的变了几变,怔在原地好半响方才咬牙吩咐道,“盈香,你差人去皇上面前通个话。” “娘娘此举是何意?” “烨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昨日本宫退了他的礼,就等于明面上扇了他一巴掌,今日他来求见,定有什么蹊跷在里面,本宫应付得了今日,难保以后不会栽在他给本宫下的暗绊子里,既然如此,本宫也只好先下手为强了!”狠辣自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瞬时又恢复了娇慵的模样。 “娘娘不多等写时日么?这才册封……” “一日不除烨王,本宫便一日不得心安。”舒妃冷了脸色。 盈香应了声是,便唤来了一个伶俐的婢子,低低的吩咐了几句,边让那婢子离开了。 舒妃微微颔首,说了声“走吧”便转身出了寝宫,盈香低低答了声“是”,敛了脸色顺着她的脚步出去。 舒景宫大殿,正中摆着黄梨花木的太妃椅,左面摆着一扇巨大的,通体碧翠的玉屏风,隔断的耳房摆满了颜色艳丽的海棠,右面摆放着雕工精细的白玉美人,一边搁着的小几上还点缀着两朵插在细颈瓷瓶中的三色木槿,灿金的阳光照进来,一室的流光溢彩。 “娆儿。” 舒妃迈进门槛的脚一顿,听到那声唤,不由的就抬头望去—— 他就站在离她们十步开外的地方,颀长的身子背立在玉扇屏风旁,仍是一袭雪白的衣袍,手持一柄玉扇,只一个背影,便已是玉树临风不足以形容。 他缓缓的侧过头来望她,清俊的眉眼在灿阳下极尽耀目,他挑眉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沉淀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灰,更显得剔透清亮,宛若琉璃。阳光碎在他的眼中,却折射不出半分颜色。 舒妃不由的在心中升起一丝寒意——这些年的相处,她竟是从来没有懂过他的。 “烨王。”舒妃平了心神,淡漠的叫了一声。 他似乎笑了笑,又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就那样望着她,却又像……望的不是她。 “烨王。”舒妃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 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切实的笑容,“舒妃。” 那一霎,舒妃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身来,嘴角的笑痕愈发清冷寡淡,他的雪白衣袍在红艳如雪的海棠的映衬下,竟显出了几分妖娆的颜色来。 眼底的灰,愈发不可揣测。 第18章 宫闱×隐秘×兄弟 “臣,洛倾辙,见过舒妃。”洛倾辙恭谨的行了一礼。舒妃径自从他面前走过,由盈香搀着坐上太妃椅,一手似是不经意的扶了扶隆起的腹部,好半响才道,“烨王无需多礼。” 洛倾辙直起身子,目光从舒妃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掠而过,“舒妃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小皇子也还听话吧?” 舒妃拿不准他的用意,也只得笑着道,“劳烨王费心,臣妾和皇儿一切安好。” “呵。”洛倾辙脸色不变的冷笑一声道,“若臣今日不来,舒妃怕是会更好吧。” “烨王何出此言?”舒妃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回应。 洛倾辙望着这个艳丽的有些逼人眼目的女子,垂下眼睫道,“是臣逾越了。” 见洛倾辙主动退让,舒妃笑的愈发柔媚,“自家人,烨王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洛倾辙微眯了眼,眼中意味不明。 舒妃刚欲再开口说话,殿外小太监唱诺的声音忽而传了进来—— 皇上驾到!舒妃只觉得背心一麻,端着的茶水都因那突然慌乱的一抖而溢洒出些许。舒妃望向身后的盈香,见盈香也是一脸错愕,心中便登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质地通透的玉屏风明晃晃的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洛倾辙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 一切都变得那么静,耳朵似乎也变得极其敏锐,但聒噪的蝉鸣却半分不入耳,倒是那细微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落在耳中,变得宛若擂鼓一般。然后,一大片阴影覆在了地上,一道清朗温醇的嗓音从舒景宫的门口传了进来—— “爱妃昨夜睡得可好?” “皇上几日都不来这舒景宫,臣妾怎么能睡的好。”舒妃的声音又软上了一些,柔上了一些,每个字都甜软的好似糖丝,一拉,便是缠人的丝。 洛倾辙不自在的抓紧了手中的玉扇,修得圆润的指甲却还是因为他不断施加的力道而刺进了肉中,一阵清晰的疼,似乎这样他才能稍稍压制住已经翻滚的厉害的胃。他暗暗吸了一口气,紧低着头伏身恭谨的跪下,“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麒筠却没叫起,一双眼似乎钉牢了他,洛倾辙只觉得浑身冰冷,禁不住微微哆嗦了几下。 舒妃瞧着洛麒筠专注在洛倾辙身上的目光,脸色便沉了下来,一旁的盈香扯了扯她的袖子,向她递了一个颜色。 舒妃脸色一整,娇声道,“皇上可用过早膳了?” 洛麒筠收回目光,笑着答,“早上来得急了,未曾用过。” “皇上久不见烨王想必也是想的紧了,便一起在臣妾这里用膳吧。”舒妃笑着开口。 “那便辛苦爱妃了。”洛麒筠伸手揽过舒妃单薄的瘦削香肩,望向地上跪着的自始至终也不曾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洛倾辙时,脸上的笑忽而消失了,冷着声音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等朕过去扶你起来吗?” 他的目光冰冷的移开去,洛倾辙觉得自己终于能动了,连忙起身坐到舒妃对面的椅子上,与洛麒筠隔四五个位置有余。洛麒筠的目光又冷上了几分,却没有再开口。 舒妃也知气氛不对,也不便再胡乱开口。 一碟碟精致的吃食端了上来,绿衣的宫婢在旁边布菜,舒妃窝在洛麒筠的怀中,娇羞着一张俏脸撒着娇,惹得洛麒筠心情大好的与她旁若无人的调笑,是不是还做出各种亲昵的举动。 洛倾辙突然觉得胃里又有些翻搅。 握紧手中柔滑的象牙箸 ,食不知味的吃着身前堆放的小碟子中精致的糕点。 “皇上,臣妾想吃鱼蓉糕。”舒妃偏侧着头,一双水光潋滟的媚眼望着怀抱着他的男子俊朗非凡的脸。洛麒筠宠溺的应了声“好”,放下坐在腿上的舒妃,端着玉碗自个儿向洛倾辙面前的一碟点心走来。 洛倾辙浑身又绷直了,冷淡的面色也是不自然起来,洛麒筠身上特有的龙涎香从右侧包覆过来,形成的阴影将他缚在怀里,洛倾辙呼吸一窒,手中点在紫琼糕的碟子里的筷箸险些抓不住。 洛麒筠已然走到他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握着温白的筷箸,半弯下腰来,那铺天盖地的冷香便向洛倾辙整个包覆过来,洛倾辙的脸色登时惨白了几分,而洛麒筠却神色自若的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瞥向他。可他的动作分明不是这样的,他伸出右手用筷箸拈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整个人便贴近了洛倾辙的背心,洛倾辙看不到那人的脸,却分明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后灼热的有些刺人的目光。事实上,洛麒筠确是在看着他,墨色浓郁的眼中翻滚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面的舒妃看着洛麒筠落在烨王身上的目光,虽还是笑着的,脸色却是僵硬了几分。她本是想借着圣宠向那人炫耀一下自己如今的地位,却不料会引来这样的一幕。 洛麒筠拈起三块糕点放在瓷白的碗中,才缓缓直起身,洛倾辙刚要松口气,他却突然附耳低呓一句道,“朕记得,朕的倾辙,最爱吃的便是西湖的软玉羹。” 软玉羹是莲子和糯米熬成的,是一些楼中的小倌吃的最多的东西。 洛倾辙的语调,沙哑中带着一股子撩人的意味,染上了些许情欲的味道。 洛倾辙几乎要跳起来,冷淡的面上闪现出一抹舒妃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无措,下一秒,洛麒筠离去,仿佛刚才亲昵的耳语只是他一人的幻觉。 很多错综的记忆在洛倾辙脑子里翻腾,往昔笑语喧哗的情景历历在目,三皇弟离宫时东华门下阴郁冷漠的一瞥和死在病榻上的太子那只紧揪住他衣袖的手,还有那漫天开的盛极的桃花,冰冷的侵入骨髓的雨水,那双桎梏他的强健双臂,以至最后碾碎他一切的痛楚…… 眼中一片发黑,洛倾辙突然青着脸站起身来,双手扶在桌沿上,向上一掀,满桌堆叠的盘碟糕点就在舒妃的尖叫中砸碎了一地。 洛倾辙只是站在一旁,目光盯在洛倾辙青白交替的脸上,深幽幽的,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舒妃看着一身华裳上斑驳黏腻的食物残渣,气得一阵发懵,却又猜不准此刻洛麒筠的心思,只得硬着头皮由盈香扶着站起来,走到洛倾辙面前故作关切的开口,“烨王……” 洛倾辙刚吃了些糕点进去,方才被洛麒筠挑起的记忆片段疯狂的在脑海中横冲直撞,胃里翻腾的厉害,喉咙也是忍不住的发苦,舒妃雪白的柔荑刚一伸过来,他就被那呛人的脂粉味刺激的抚喉吐了出来,污浊的秽物溅了舒妃一身,洛麒筠眼神一黯,却一句话都不说。 洛倾辙知自己失态,揪着胸前的衣裳正想伏身告罪,冷不防却被脸色发青的舒妃扬手狠狠地掴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狠了,洛倾辙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舒妃打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整个人猛地被从身后拎了起来,“舒娆,你真是好大的单子。” 说完不等舒妃答话便猛然将她丢了出去! 盈香顿时一声惊叫,片刻反应过来后又捂紧了嘴,立时跪下,“皇上息怒。” 舒妃本就是身子娇软的美人,门外尽是冰凉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甩出去后,额角正好磕在地上,惨呼都没发出一声便昏厥了过去。 整个舒景宫一时静得不得了,只有洛倾辙急促的喘息回响在偌大的宫殿里。洛麒筠顾不得仪态的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洛倾辙揽进怀里,看着洛倾辙手上被碎瓷划开的细小伤口,蹙眉问,“疼么?” 洛倾辙吐得身子发软,挣了几下也没有挣脱。 “若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进宫来见朕一面了?”洛麒筠突然开口问道。 洛麒筠白着脸回道,“是。” 洛麒筠的脸色隐隐发青,盯着洛倾辙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撕裂,空气里满是他此刻无法发泄出的怒气。洛麒筠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压抑着低吼道,“回宫!” 在门口候着的小太监连忙唱诺——皇上起驾! “恭送万岁!”盈香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跪安,也不敢抬头去看此刻洛麒筠的脸色, 皇帝走过她面前时,一眼也懒得落在她身上,只抱着怀中挣扎不断的洛倾辙,冷着一张脸径自往前走。 “放手!”洛倾辙大力的挣了两下,几欲让洛麒筠怀抱不住。 洛麒筠停下脚步,低下头,表情虽是似笑非笑,但眼里仍是铺满了浓浓的怒意,道,“朕就这么让你生厌么?连只是普通的碰触都让你无法忍受?嗯?朕的倾辙。” 洛倾辙只他此刻是真的动了气,深知此刻自己若是再这样放肆,指不定他就会将自己锁进铜雀台,所以他拼命地抑制住想要挣脱的冲动,垂下眼睫任他环抱着自己踏出舒景宫。 宫门口候着的太监内侍看着皇上抱了一个人出来,也不待看清那人的相貌身份,便已听到洛麒筠的喝止—— “谁准你们看的?!” 太监内侍纷纷垂下头来,不敢再看一眼。洛麒筠抱着洛倾辙走到金銮架面前,见舒妃正软软的瘫在一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洛麒筠忽而抬起一脚,正踹在舒妃的心窝子上,舒妃又一下子往后滚了老远,哼唧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他见怀中的洛倾辙抬眼看了舒妃一眼,又思及两人曾经的关系,滔天怒火越发旺盛,临上御辇,突然回头冷喝道,“把舒妃给朕关到冷宫去!” 说完便抱着洛倾辙上了御辇,内侍门也不敢耽搁,担着御辇便往昭华宫方向去了。 盈香在他们离去许久之后,才赶紧叫了一个宫婢搀扶自己起来,看着昏死在外面的舒妃,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皇上进入舒景宫时,她就隐约感到了有些不妙,虽说是她吩咐宫婢去引皇上来这舒景宫,但也不会来的这么急,也别是当皇上因为烨王受辱而对最近宠爱有加的舒妃动气时,她就更感觉不对劲。 皇上见到烨王时,神色已和往常不大一样,偏只有舒娆那个无眼色的女人没看出来,刻意的在烨王面前炫耀自己所受的隆宠,知道那带着泄愤的一巴掌落在烨王的脸上,可以说,皇上是当场变了脸色! 盈香叹了口气,忽而又拧紧了眉,皇上和烨王之间的事,怕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婢能有命知道的,只是可惜了舒妃这棵大树,终还是抱错了。 幸好她给自己留着一条退路。盈香冷笑一声,唤道,“兰若,收拾收拾,把娘娘送到西苑里去。” 第19章 梦魇×误会 御辇停在昭华宫门口。 洛麒筠抱着他径自走了进去,侍立在宫门的禁卫宫婢见洛麒筠寒着一张脸,纷纷垂头不敢去看。 “都给朕滚出去!” 随着洛麒筠的一声暴喝,侍候在殿内的内侍皆是苍白着一张脸,鱼贯着退了出来。 他的语气里还是怒火滔天的,圈在他怀中的洛倾辙还不待作出反应,便感到身上的桎梏一松,整个人就被抛进了一张满是龙涎香气的大床上。 洛倾辙支着手臂想要爬起来,却猛然被拉住了手臂,失去重心的跌撞进洛麒筠的怀中,脑袋被撞得昏沉来不及作出反应,下颚已被一只手不容抗拒的抬起,唇上骤然覆上一抹温软。 洛倾辙骇了大跳,伸手就往外推他,冷不防的,毫不防备的洛麒筠竟一下子被他推开了! 洛倾辙翻身下床,拔腿便向殿门口跑去。 被推开的洛麒筠一双眸子黯的可怕,三五步便追上了欲逃出门的洛倾辙,揪住他的手臂,毫不怜惜的将他丢回了床上。 “朕的倾辙,逃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吧。” “……不要……” ‘哧啦’一声,他所有的词句都淹没在了衣帛破裂的声音里!雪白的袍子瞬时被洛麒筠撕扯到一边,挂在他修白的手臂上,竟显得有种说不出的惑人。洛倾辙因惶恐而陡然睁大的眼里,他俊美无铸的脸越来越近……直至和这些年夜夜困扰他的梦魇里的那张脸重合! “求你……放过我……” 冰凉清透的泪珠顺着洛倾辙细长的眼尾滑落了下来,隐没在厚厚的锦衾中,留下一块深色的斑渍。他的姿态脆弱的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的骄傲和冷漠,只留下一个精致的躯壳印在洛麒筠深墨色的眼中。 洛麒筠看着身下战栗的不像话的人,忽觉迎面被泼上了一盆冰水,什么也做不下去了。 他还是,还是没法……去强迫这个人一分一毫…… 洛麒筠松开桎梏着他双臂的手,缓缓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用一种自嘲的,却又落寞的神情看着洛倾辙。 洛倾辙没有说话,拉上散落在床榻上的破碎衣袍,蜷着身子往墙角缩了过去。 洛麒筠伸手碰了碰洛倾辙的脸,却一下子被躲了开去。 洛麒筠负气的声音响起,“躲?你又能躲到何时!洛倾辙,朕要的,你不给也得给。” 洛倾辙抬眼,眼底的猩红晕开成一种决绝的色彩,“四皇弟,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何曾逼过你!”洛麒筠一手抓紧洛倾辙的下颌,逼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洛倾辙,是你逼我,是你逼的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倘若不是你和歌君笑有了那种心思,我怎会这么对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你?” “我不过是想离开,我明明……”睫羽沾泪,颤了几颤方才滚落而下,“我明明,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说你想要权势,我就毒死了大哥,逼反了三弟,把至高无上的皇权放到了你的掌中,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说我不肯放过你,那你呢?你又何曾放过我?”洛麒筠笑的有几分悲怆,“十四年,你给了我十四年的梦,然后你又为了歌君笑,亲手把那个给我的梦打碎,洛倾辙,你又何曾想到过我是什么感受?!” “当年母妃逝世,是她托我好好照顾你……”洛倾辙咬着下唇,“我并没有想到,会让你误会至此。” “误会?”洛麒筠抽回手,眼睛盯着洛倾辙,然后蓦地笑了,“真是好一个误会。”一只手扯住洛倾辙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和自己染上猩红的眼睛对视着,“你在猎场里为了吮毒是误会,你为了保我平安委身歌君笑是误会,你带兵入宫逼死父皇篡改圣旨也是误会……洛倾辙,你这误会要到几时才算完?嗯?说话啊!!” 洛倾辙看着那个人趋于疯狂的眼,有些畏惧的往后缩了一点。 “倾辙。”洛麒筠用冰冷的手捧起洛倾辙因为头皮被揪住而不得不上仰的脸直视他的脸,“只要你死了,只要洛倾辙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倾辙,你放弃这个身份就这么死掉好不好?” 洛倾辙惊悸的睁大眼,看着面前阴郁又疯狂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沉默温和的少年再无半分相像之处,惊惧的感觉在心中扩到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挥开洛麒筠的手,踉跄的站起身,拖曳着一袭狼狈散开的衣袍向紧闭的宫门跑去。 洛麒筠这一次不紧不慢的坐直身体,看着崩溃一般捶打着宫门的洛倾辙,轻轻的笑了起来,“倾辙,重新给我一个梦吧。” 第20章 阴谋×反叛×进程 天边圆月如镜,清冷的月光浸在轻朦的烟云中,犹如一枚沉在深潭里的冷玉,淡淡的清辉为矗立在夜幕中的宫阙镀上了一层莹白的纱。 已是而更天了。 配腰刀的禁军提着镂雕朱漆的宫灯,在皇宫中来来回回的巡视着,青石板的地面上投下了影影绰绰交错的黑影。 潜行在屋脊的人弯着身体,脚下一沾即走,轻捷的如同夜猫。 覆面的方巾上,露出一双狭长的黑眸,反射出宫檐下挂着的灯笼的晕皇光斑。 那人不住的俯身用手挨个儿去揭屋脊上的瓦片,往里面看上一眼见没有自己想找的人便又潜行到下一座宫殿上,一次找过百余座行宫,离三终于在空置的皇后所住的乾清宫的屋脊上停了下来。 乾清宫中没有点蜡,然而内殿中却透出了月白的光来,经绯色的薄纱一遮掩,便愈发透出不寻常的端倪。 那人用脚勾住屋檐,吊挂着身体顺着墙壁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绣着暗纹的黑衣经那一瞬烛光的映照,显出了一只尖喙长尾的凤凰来。那人将宫门退开一条细狭的缝隙,侧身一隐就进了乾清宫中。撩开绯红的薄纱,嵌满夜明珠的内殿竟空无一人,那人一蹙眉,几步走近了铺着明黄被缎的凤榻,俯下身用手一寸寸去摸床沿,不时用指节轻叩两下,随着三两声几不可闻的微弱回声传来,那人紧蹙的眉终于松开。 那人将缎被掀开一些,抓着床沿的手掌用力,指甲在抠入檀木中之后突然感到一阵钝痛,弯下身一看。竟发觉檀木板中竟内嵌着一块漆黑的玄铁。 那人抽出手,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块内嵌的玄铁重逾千斤的檀木床板竟缓缓从中分开,露出一道黑沉的石阶甬道。那人往下看了一眼,用手卷过一颗凤榻前的嵌夜明珠勾金描云盏,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床板在他的脚刚落地时便又合上。 曲折的暗道并不狭窄,那人借着手上明珠的光辉一路摸了进去,约摸半盏茶的光景,暗道前方已经透出了光亮,将照明的珠子收进了怀里,那人贴着墙壁走了过来。 刚走近几步,一直寂静如死的暗道中竟然隐隐传出了低泣的声音,一声一声,饱含着令人心惊的苦痛。那人心神一凛,探头望去时便怔愣住了。 暗道尽头竟然修筑着一座金碧辉煌的行宫!雕梁画栋,描金点翠竟比上头皇后的乾清宫更为豪奢,而这样隐秘的一座地下行宫里,只安置着一个方圆二十米的金笼,金笼上嵌着百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月白的光辉将整个行宫照的亮如白昼。而这座笼子里,锁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细细的金链反铰住他的四肢,让他只能维持着那个狼狈的伏地姿势。 细碎的呜咽传来,让来人当即红了一双眼。 “王爷!”那人低声叫了一句。 呜咽声不止。 “王爷!”哪里见过自己主子这般狼狈不堪的离三扯下面巾又叫了一声,却依旧不敢太大声音。 锁在金笼里的人却依旧恍若未觉一般,双肩在颤抖隐忍的低泣中宛如蝶翼一般起伏着。 离三还欲再开口,却听见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离三看了笼中的人一眼,一咬牙,将覆面的黑巾重新缠上,隐匿下身形躲到梁上明黄色的遮幕后去了。稍顷,一身紫袍华服的人就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 离三定睛一看,来人赫然是王爷的胞弟,当今圣上洛麒筠!他居然真的敢……心头惊诧还未过,便见洛麒筠用悬在右手腕上的钥匙开了金笼,走了进去。 “倾辙。”洛麒筠蹲下身子将伏在毯子上的人扶正,在见到那人一脸泪痕时便心疼的无法自抑,用指尖将那泪渍拭去,柔声道,“明日我便将你急病暴毙的消息传出去,等过了这一阵,我便放你出去,好不好?” 洛倾辙不应声,睫羽颤了两下,便又有一滴泪滚落下来。 洛麒筠极是爱惜的用舌尖舔去,贴在他的耳边道,“父皇在时便夸吾家倾辙是芝兰玉树,那是,我便想,让这春风拂槛,芝兰带露是个什么模样。” 洛倾辙连眼神都是木的,像失了灵魂的土偶木梗一般。 “你知道吗,倾辙。”洛麒筠低低的笑了起来,眉梢间的喜色带着几分怨毒,“此次与天擎交战,我军大胜还朝,只是可惜那歌君笑歌将军,在那最后一役中,遭小人暗算,战死沙场。” 在那最后四字刚一落定,洛麒筠就感到怀中人的身体一阵剧震。 “洛,洛麒筠。”洛倾辙死寂的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神采,双手揪住洛麒筠的衣襟,发白的嘴唇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洛麒筠弯眼微笑,手掌抚在洛麒筠光裸的背上,“歌君笑他死了。” 洛倾辙揪着他衣襟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蹦出青筋来,“你骗我!你骗我!” “倾辙,我怎么会骗你呢?”洛麒筠对着洛倾辙的耳廓吹气,“那剑上的毒,可是我亲手抹上去的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洛倾辙的声音近乎质问。 “因为,他在你眼里比我更重要啊。”洛麒筠难以自抑的笑了起来,“只有将那些人统统除掉,你才会来我的怀抱里。” 洛倾辙不说话,只是宛若濒死一般的剧烈喘息着。 “你在乎的,我都要除去。因为那样属于我的你才是完整的。”洛麒筠的神情温柔,从嘴唇里吐出的话却字字血腥,“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猜,我要杀的人是谁?” 洛倾辙怔然的大睁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洛麒筠。 “你有个影卫,叫离三吧。”洛麒筠将他发抖的身体抱紧,金链将洛倾辙的手脚都拗成一个扭曲的角度,“我记得,还是你十岁时,从我手上讨的他。” 躲在房梁上的离三身体一瞬间僵硬如铁。 “为什么?”洛倾辙忍不住开口问,“他也是你的人啊!” “他是我的人,并且很忠心,忠心了十五年都没有变过分毫。”洛麒筠喟叹一般的道,“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洛倾辙眼中带着隐痛,“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倾辙,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呢。”洛麒筠低笑,手指把玩着洛倾辙鬓间的一缕墨发,“虽然你素来与他疏离,也并未多做宠信之举,但他既然能在你身边安然的呆了十五年,并且在掌握了诸多宫中秘辛之后还能安然无恙,那他于你而言,个中关系可就要重新推敲了。” 洛倾辙眼中终于有了慌乱。 “倾辙我明日宣旨让他去殉主如何?”洛麒筠亲了一下洛倾辙的嘴角。 “你以为离三是傻子吗?他武功高强,就算抗旨,你也拦不住他。”洛倾辙将眼底的慌乱藏好,像是安慰自己一般的说。 “他不会跑。”洛麒筠笃定的道,“我就算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抗旨。”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洛倾辙稳下心神道。 “因为,他是个傻子。”洛麒筠无端轻笑,“我不过是施舍了他几个馒头,哄了他几句,他便捧了一颗真心来,什么都豁出去的甘为我驱使,真真是个傻子。” 洛倾辙咬牙开始挣扎,却被洛麒筠抓住拴在腕上的金链拎了起来。 “洛麒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洛倾辙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洛麒筠神情莫测。 “我倚仗的父皇死了,我相信的歌君笑死了,如今连陪了我十五年的离三也要被你除掉……洛麒筠,你是要逼着我去死吗?”洛倾辙脸上的神色愈发悲怆。 “其实,只有一句话是真心的吧。”洛麒筠勾出笑弧,手抓住洛倾辙尖细的下颚,薄唇中吐出两个字,“离三。” 洛倾辙的神色变了几变。 “太子,父皇,甚至歌君笑,于你而言,是真的有多重要吗?”洛麒筠手上用力,直把洛倾辙掐的眼中渗泪,“倾辙,我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呢,你想不想知道?”不待洛倾辙回答,洛麒筠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离三在太子药膳中下毒的事你知道,离三刺杀父皇的事你也知道,甚至,他接下我的命令去暗杀歌君笑,你都知道,可是,你却在通晓一切之后没有杀他,其中隐秘,还需要我去点破吗?” 洛倾辙咬的嘴唇发白。 “倾辙把这一切藏的可真好,若不是我搜到你府邸里的密信,岂不是也要被你糊弄过去了?”洛麒筠松开手,环住洛倾辙发抖的肩膀。 “不要……”洛倾辙声音都在发抖,“不要杀他……” 洛麒筠脸上笑意尽敛,“终于说实话了吗。” “你放过他……”洛倾辙握住洛麒筠的手,牵引着往自己的胸膛放去,“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洛麒筠的手掌贴在他的前胸,感受着温凉肌肤下的鼓动,脸上的表情是平淡的。 洛麒筠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来,却还是动作僵硬的去取悦他。 离三是不能碰的,他只有离三了…… 洛麒筠的五指突然屈成爪状,指甲一瞬间抓破掌下凝脂一样的肌肤,“你以为,你如今为他做的,他能看得到吗?呵。”轻蔑的一声笑,“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承你的情,因为,狗只会记住驯养他的第一个主人。” 洛倾辙眼中泪落成珠,但他机械又屈辱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 掌下的肌肤温软,洛麒筠不自禁的眯起眼来。 那是他的,属于他的…… 眼中染上情欲的混沌,急促着呼吸将洛倾辙压在身下,当洛麒筠抓住那双修长的腿并将它分开的时候,身下双眼紧闭的洛倾辙崩溃一般的哭出声来,顺着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将他的乌鬓都打湿。 洛麒筠的神色愈发迷醉,当他准备侵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茫茫然的低头,便见半截幽碧色的剑尖从后心透了出来。 这剑他识得,还是他年前亲手赠予离三,让他去暗杀歌君笑的袖剑——青薇。如他所言,那剑上的毒,是他亲手抹上去的。 如此,身后是谁,他已经再清楚不过。 洛麒筠从未想到,离三的剑有一天会杀掉他…… 剑上的毒以最快的速度麻痹住了神经,洛麒筠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低下头,便见身下的洛倾辙已经睁开的眼睛,满脸的泪,柔弱的,隐忍的。 但是,他的那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洛麒筠。 带着一种洛麒筠从未见过的,古怪的,仿佛阴谋得逞一样的笑意。 脑中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突然窜了出来,洛麒筠刚欲张口,最终却哇的呕出一口黑血来,然后直直的栽倒下去…… &lt;叮——攻略人物:洛麒筠死亡条件达成。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三十。&gt; 卧槽,歌君笑居然没死?! 第21章 真相×囚禁 “王爷!”离三从断气的洛麒筠身上摸出钥匙,手抖的不像话的去开洛倾辙身上的链锁。 洛倾辙全身发抖的蜷在一起,在离三刚一靠近便紧紧的依附了上去,嘴里只叫着‘离三’二字。 “王爷,奴才该死。”离三任由洛倾辙抱着,清俊的脸上显出决绝的神情,“奴才,这就带您出去。” 洛倾辙抱着离三不肯松手,“四皇弟,是不是死了?” 离三身体一僵,半响才道,“是。奴才杀了他。” “为什么?”洛倾辙揪着离三的衣襟,“离三不是四皇弟的人吗?” “王爷以国士之礼待奴才,奴才焉敢不以真心报王爷?”离三抱着洛倾辙站了起来,褪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洛倾辙不着寸缕的身上,“弑君的罪业,奴才一人担下,奴才只有一愿请王爷成全。” 洛倾辙道,“你说。” “奴才只请王爷登上大宝之日,留皇上一丝血脉。”离三神情带着隐忍的悲怆。 洛倾辙眼底结着一层冰霜,面上却不露分毫,“好。” “谢王爷成全。”离三道,“如此,离三便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离三,如今歌将军与皇上双双暴毙,朝中局势必然动荡,你且在这里留上几日,待本网稳定局势后再来接你。”洛倾辙扶着离三,自己站了起来。 离三摇头道,“王爷,是非皆因奴才而起,奴才已无苟活之念。” “离三,你若现在出去伏罪,必然牵连于我,到时外戚借此□□,本王又该如何处之?”将披在肩上的衣服拉紧,洛倾辙望着离三。 离三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思索再三后便一撩衣摆跪了下来,“奴才愿听王爷吩咐!” 洛倾辙挤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这几日,你便安心的呆在这里吧。” “是!”离三一口应下。 洛倾辙深深的看了离三一眼,“离三,你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本王这一世的罪名便洗不脱了。” 离三心神一凛道,“奴才绝不负王爷。” 洛倾辙点头,出了金笼,落了锁便离开了。 离三看着洛倾辙的身影在光影的尽头,低头看了已然尸身冰凉的洛麒筠一眼,眼中的痛楚几乎要化成泪水滴落下来。然而,他终是没有。 叹了一口气,守着洛麒筠的尸身坐了下来。 离三不知道已经在这地下行宫里呆了多久,洛麒筠的尸身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度的腐烂,散发出一阵又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离三封了自己的五识,闭目在洛麒筠身旁打坐。 他这一世,最不能负的就是洛麒筠,最不该负的就是洛倾辙。 洛麒筠于他有救命之恩,洛倾辙于他却又有知己之谊,如今年,他舍了旧主,已是不忠不义,若再牵连新主,则万死也再难辞一身罪业。 他已有赴死之心,只等王爷给他一个契机。 几日水米未进,离三已经是心神疲乏,洛麒筠胸口的血已经在地上凝固成一滩深褐色的血痂。离三不敢去看旧主死状,便以笼边的丝幔遮盖住,自己只入冥思。 时间仿佛在这座地下行宫中定格住了,离三只觉得自己的无感一日迟钝过一日,腹中空乏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活活逼疯。他却不能死,也不敢死,因为他答应了王爷,担下这弑君的罪业,绝不牵连他半分,如若他此时死掉,此时在动荡的朝廷中苦苦周旋的王爷定会被那狼子野心的外戚扣上弑君的罪名,借此除掉。 离三在等,等王爷带着御林军来这里,然后他伏罪,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那时,王爷便不会再忧心了把? 虚弱到极点的离三此时居然笑了一下。 如此便好,黄泉路上,他定然不会放洛麒筠一人踽踽独行。这如画江山由王爷来坐,他也没什么好放不下心的。 混混沌沌的又过了几日光景,离三突然听到笼上铁锁打开的声音,他却没有力气去抬头看,只等有人走到近旁,看见那人藻靴上绣着一只凰鸟时,才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叫了一声,“王爷。” 洛倾辙往他嘴中灌了一碗苦涩的药汁,离三顺从的咽入喉中。 就算是王爷喂的是一碗毒酒,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恩赐了…… 绷了许久的心神一松,只此跌入了黑暗中…… 再醒来时,离三发觉自己还身在金笼中,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丝缎,而洛麒筠的尸骨已经不在了。空气中的腐臭已经被一股浓郁的麝香取代,离三以手撑地坐起身来,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只着一件宽大的绛色锦袍。 “离三。”耳边突然传来清冽的声音。 离三一转头,便见身着墨色宽襟刺纹蟒袍的洛倾辙站在身后,立时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 “勿需多礼。”洛倾辙手上抓着那柄玉骨扇,神色已恢复成以往矜贵清冷的模样。 离三开口道,“王爷……” 洛倾辙挥手止住他的话,“离三,你可知本王为何要留你?” 离三垂首,“奴才不知。” “如今朝局动荡,夷寇又虎视眈眈,本王不得不对外宣旨,说皇上抱病宫闱。”洛倾辙顿了一下,方才道,“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只能暂时稳住局势,皇上暴毙一事终不能一直瞒下去,所以……”洛倾辙定定的看着离三,“离三,你现在还不能死。” 离三呼出一口气,“奴才知道了。” “离三,本王定然不会亏待你。”洛倾辙将离三从地上扶起,道,“但,本王也不能负了这江山。” 离三微微一笑,“王爷,奴才这一条贱命,算不得什么,能为王爷排忧,这一世也是够了。” 洛倾辙神色动容,“离三,本王会竭尽全力护你。” 离三道,“奴才死不足惜,唯望有朝一日,王爷能登鼎高坐,握玺为龙。” 洛倾辙弯唇一笑,竟比那灼灼光华的夜明珠更耀眼上几分。 “吃东西吧。”洛倾辙从梨木的食盒中取出几碟精致的饭食,放在地上,又取出一双象牙箸递给离三。 离三道了一声“谢王爷”就接过筷子开始动手取食,吃了几口之后,竟发觉胃中已被什么东西填满,已是吃不下了。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洛倾辙见离三搁筷,便开口问道。 离三心头也有几分疑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道,“奴才腹中并无饥乏。” 洛倾辙挑眉,玉样的俊颜上便无端的显露出几分邪气来,“那本王先走了,怕过些时日才能再抽身来见你。” 离三只是谢恩,道了句“恭送王爷”,便目送着洛倾辙顺着长廊离开了。 地下行宫里的香气愈发馥郁,离三置身其中,竟生出了些许困乏感,当下也不做多想,伏在铺地的锦绣软缎中慢慢阖上了眼…… 洛倾辙站在暗处,看着金笼中慢慢趴伏下去的离三,手中的玉骨扇越抓越紧。 原以为可以借由洛麒筠的手杀掉歌君笑,然后自己再利用离三的反叛杀掉洛麒筠,没想到倒是让洛麒筠先死了,如今歌君笑下落不明,这离三是万万不能动的。而现在自己趁着寻找歌君笑的空档,正好可以趁机刷满离三的好感度,然后……洛倾辙的目光沉了下来。 &lt;叮——亲爱的玩家,自身的黑化值提高到一定的高度时您将会完全变态&gt; 洛倾辙掐着脖子上窜动的一个珠子恨道,“我会变态还不是被你逼的!” &lt;叮——请玩家正视自身的心理疾病&gt; 洛倾辙骂了一句卧槽就想将脖子上的东西拽下来,没想到却被一阵不大的电流电了一下,被迫着松开了手。 &lt;请玩家尽快完成攻略。此次攻略完成:洛麒筠。等待攻略:离三,歌君笑&gt;软绵绵的声音顿了一下,&lt;攻略路线为主要攻略人物离三,杀掉次要攻略人物:歌君笑、洛麒筠完成此次攻略任务,玩家完成攻略后将会得到系统发放的奖励,请玩家再接再厉。&gt; 已经出了地宫的洛倾辙一脚踹在凤榻上,“再接再厉尼玛,你特么把老子从争霸天下路上坑到了这种搅基副本里,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还老子种马后宫,还老子金手指还老子小弟!!!!” 系统沉默良久,终于在叮的一声后开腔了&lt;玩家完成此次攻略人物,将开启金手指种马副本一次。&gt; “系统,你如果这次再坑我……”洛倾辙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老子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系统专注装死一百年。 洛倾辙把无良的系统抛在一旁,开始专心想下一步怎么做了。 攻略的大致线路就是要主要攻略人物杀掉两个次要的攻略人物,但是条件是次要攻略人物在被主要攻略人物杀掉之前对玩家的好感度要刷满一百,然后玩家就可以去刷主要攻略人物的好感度,刷满之后系统就会开启杀必死功能,玩家推倒主线攻略人物之后完成副本。 用他的话来说,系统把他的一生都用在了刷BOSS好感度然后推BOSS的事业上了……这特么简直就是太虐了! 洛倾辙,也就是苏钰,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人,他穿了,并且还穿到了金手指横行的起点种马文里成为男!主!角!真的是男主角哦亲,所以在他被男配用一个最渣的技能推倒之后,他真的很不能理解。后来,终于有一个人告诉他,现在主角已经不吃香了,配角逆袭才是王道。何等的坑爹。 那个告诉他残酷真相的就是系统!犹记得当时系统还有节操过,还一脸圣母光辉的问他:想不想坐拥后宫三千?想不想小弟成群?想不想开遍金手指推遍配角?当时被自己身为主角却被一个渣配角秒掉的事实伤到了心肝的苏钰果断的点头。 然后……然后他就被坑了啊!!! 那个没有节操老是秀下限的系统把他往一些乱七八糟的副本里面丢,偷女生内裤,骗小孩子糖葫芦,盗墓就为了偷一个皇帝的御用金……马桶的事他会乱说吗??简直是太虐了有木有?! 然后系统又问他,想不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正做着坑蒙拐骗勾当的苏钰又答应了,然后再度被坑的一脸血。 他当时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能在被系统坑过一次之后还傻的无怨无悔啊! 想他一个连甄嬛传都没看过的汉子,现在却要每天让脑细胞三百六十五个托马斯二次旋转还不带停的去想着怎么将那些攻略人物搞死搞残搞怀孕。 攻略人物有三个哟,少撸一个系统都不答应不让你走! 主要攻略人物在次要攻略人物都没有撸平之前不能动哟,因为系统不给你开杀必死功能你就算把他杀了也要算是违规操作还要倒进程度的哟! 系统君是很凶残的,你要是不乖乖的撸进程系统直接就能把你给抹杀掉了啊哎哟我擦!! 于是,在系统君崩坏的调教下,三观正直的宅男苏钰直接黑化成了宫斗小能手。 第一个副本叫《重生之硝烟乱世》,难度被打上了S级,当时拿的最高的任务就是挖开两百个坟的E级任务的苏钰一看就虎躯一震。搞不好会死!于是苏钰就拿着2%的进度换取了了解主要攻略人物顾桀重生前的全面信息,为扮演一个痴心痴情的戏子成功刷满顾桀那个已经‘好累,感觉不会在爱’了的鬼畜主攻人物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基础你妹啊!其实顾桀只是个抖S,看着别人被全心全意的爱着心理不平衡才对吧摔!原本的剧情走向苏钰也大致看了一遍,讲的就是顾桀重生,然后把背叛的妹妹情人给撸了,在和叶朗这个前情敌的争斗中相爱相杀然扶持着成为乱世中的大军阀然后HE掉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真的好感人……感人个屁啊!!!攻略过叶朗和顾桀两个人的苏钰完全想象不到这两个人能‘相亲相爱’的一幕,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一定是他的眼睛被SHI糊住了! 而且为什么在他攻略过程中还需要奉献菊花君啊?!这特么作为一个直男的苏钰真的接受不能啊!当时如果系统没有告诉他他还有个‘身体托管’那个功能的话,早在他被叶朗第一次撸的时候就拿刀捅死他了吧。 而现在…… 苏钰觉得自己真的要被系统玩儿坏了。这个叫《重生之将宠》的副本的难度只有C级,所以苏钰很傻很天真的连‘菊康泰’都没兑换就跑进来了,手里抓着‘时间快进’的神器,只是偶尔在那些个攻略人物需要帮助的时候才出来冒个头刷刷好感度神马的真的是太轻松了,直到……几年前苏钰被按在梨林里给人爆了。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苏钰开启了洛倾辙身体的‘托管’模式,但是前期被一个糙汉子按在地上扒光了一副乱啃的事简直是苏钰一生的噩梦! 这个剧情原本更简单,就是皇上洛麒筠和大将军歌君笑相爱相杀最后HE了,根本没那个三皇子洛倾辙什么事,但是苏钰硬生生的把剧情给扳动了,歌君笑第一次出征,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洛麒筠偷偷尾随,后来在战场上救了歌君笑,为后来歌君笑为他篡位奠定了基础,这是他们两人感情发生质的变化的一个转折点。但是当时洛麒筠已经被洛倾辙捧上了皇位,而重伤的歌君笑也是洛倾辙偷偷救下的,所以两个人没有迈出相爱相杀的第一步。而少了这一步,两个都很自傲的人根本就是两见生厌,作为中间人的苏钰,很轻易的拿到了两个人百分之五十的好感度。 早前得到系统提醒次要攻略人物好感度满值的苏钰已经开始策划让他们怎么解决掉他们了,因为系统的尿性,一个将军一个皇上是次要攻略人物,身为影卫的离三是主要攻略人物,而洛麒筠还是离三的恩人,所以苏钰改变了攻略方法。 先借洛麒筠的手撸掉歌君笑,然后再让离三‘偶然’发现这座地下行宫,看到捆的跟只狗一样的他,然后一番抉择后撸掉洛麒筠。 当然,如果当时离三选择的是旁观的话,苏钰也还有第二个方法,总之能借离三的手撸掉洛麒筠,最后一步,当然就是自己动手,撸掉离三。 但是,撸完了洛麒筠,离三也陷入了这种轻生的状态,坑爹的是歌君笑没死!歌君笑不死,他当然不能动离三,他现在一方面要去找歌君笑,一方面要用最快的速度刷满离三的好感度。 至于怎么多快好省的刷满?那还用问吗。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lt;叮——请玩家不要重复使用‘邪魅一笑’的技能&gt; 第22章 驯养×计划 这一觉,不知又睡了多少时日,离三醒来时见到的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殿宇金笼,根本无从分辨此时又是何时何日。 单手撑地坐起身来,全身软绵绵的没有意思力气,饭菜已经被收走了,只有那个位置放置一碗清水,离三已觉得口干难耐,走过去伸手去端,没想到端到中途,手腕一麻,盛水的玉碗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在锦缎上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清水洒在缎被上,一下子就润湿了大块。 离三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动作迟缓的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坐下。 因着自幼习武,离三心性也颇是坚定,盘腿打坐的时日,倒也不显得太过难捱。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日,洛倾辙终于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几件宽袖窄襟红缎袍和几碟吃食,金笼移开,他将东西放到离三面前,看着已经饿的发昏的离三将东西狼吞虎咽的吃完。 “饱了么?”洛倾辙蹲在离三身旁,温凉的手掌抚摸着离三的头颅。 离三已饿了许久,猛一填饱肚腹,便又觉困乏起来,见洛倾辙开口问话,也只是无省气力的‘嗯’了一声。 “你且再捱上一段时日,本王定会放你出去。”洛倾辙收回手,看着离三已然有些朦胧的双眼,轻笑一声道,“你若困了,便睡罢,本王会再来的。” 离三一听洛倾辙要走,下意识的便要站起来行礼,然而身体实在是疲乏的紧了,直到洛倾辙离开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又过了许久,洛倾辙再也没有来过,只差了一个聋哑的老仆过来伺候离三的吃穿用度,再过了一段日子,老仆便不见了,许久不见的洛倾辙开始频繁的出现。 又一日,洛倾辙贴在离三耳边说,“外面春光正好,本王带你去御花园里转转。” 长久没有与人交谈过的离三迟钝了很久才分辨出那话中的意思,点头应了一声,便由洛倾辙带着穿过长长的暗廊,来到了乾清宫。 洛倾辙扶着离三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离三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身体——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 洛倾辙不动声色的抓紧他,眼中带着极冷的笑意,手上安抚性的紧了紧。 离三跟在洛倾辙身后走了一段路才发觉出不对劲,后宫重地,他们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内侍宫婢!离三哑着嗓子问,“王爷,宫中……” 还未说完,洛倾辙便开口打断,“那些闲杂的人,本王都打发掉了,免得扰了我们游园的兴儿。” 离三只觉得王爷的眼中带着钩子,几次都扯住了他的心神,忙讷讷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再看。 进到御花园中时,果见繁花似锦,戏蝶翩跹的灿漫之景。 开的碗口大的牡丹朵朵华贵非常,引得蝴蝶不时穿花而过,而离三却是因为长期间闻着地下行宫的馥郁响起,此处身处繁花之中,一点香气也闻不到,虽是如此,但离三也不愿搅了王爷游园赏花的兴致,侍立在一旁静观。 洛倾辙去拽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不时摘下几朵叫不出名却漂亮非常的花塞在离三手里,问,“离三,你说这花好不好看?” 离三一介武夫,哪里说得上赏花之辞,但见洛倾辙折下塞在他手里的,他都一概应声说好看。 洛倾辙眉眼含笑,“离三若是喜欢,以后本王便叫离三日日得见。” 离三一时怔然住了,但转念一想,王爷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戏言,转念即忘,便没有放在心上。 洛倾辙拉着离三在花径中穿行,不时回头与他说些什么,离三只觉得胸口仿佛压了几重巨石,愈来愈沉重,让他几欲喘息不得。 “离三,你怎么了?”洛倾辙见离三脸色青白,停下来问。 离三一手抵胸,“奴才无碍。” “脸色这么难看,还说没事!”洛倾辙多了几分呵斥,一臂揽过离三的腰,将他扶正,“本王送你回去休息。” 离三莫名的有些惧怕回到那座地下行宫,连连摇头道,“奴才没事,奴才……” 眼角的余光偶然瞥到一点寒芒,挡了数十年影卫的经验让他瞬间警醒那是什么,没有半分犹疑,离三一下将洛倾辙扑倒在花丛中,下一瞬就觉得背心一麻,神智就跟着涣散了。 “离三!离三!”洛倾辙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离三抓住洛倾辙冰凉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道,“王爷,有刺客……”话一说完,也不待洛倾辙再说什么,头一偏便昏厥过去。 见离三昏死在了怀中,洛倾辙脸色阴郁的站了起来,方才出手用暗器伤了离三的黑衣男人单膝跪在洛倾辙面前,“皇……” 洛倾辙扬手止住他的话,“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男人颔首道了声是,脚尖一点,整个人就潜行不见了。 洛倾辙转过头来看地上的离三,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忍,但那不忍很快又被决绝所代替。 离三只是这个游戏里的一个角色,作为玩家,他需要的只是……攻略掉他们。 洛倾辙伸出手将离三扶了起来,承受着他身体的大半重量,垂着眼往乾清宫走去。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要抹掉他对外界所有的感知,然后把自己烙进他的世界成为他的唯一。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而这,只是驯养的第一步。 第23章 甘入囚锁 离三没想到自己还会再醒来,但睁眼看一白衣乌发的美人坐在床边,心头一凛,弹身想做起来,没想到扯到背后的伤,痛的他眼前一阵发黑。 “别动。”美人抬手按住他的胳膊。 离三知道轻重,便不敢再动。 美人用一方浸水的棉帕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叮嘱道,“着半月内伤口切忌不可沾水,净身用湿帕擦身即可,但切忌,要避开背后的伤口。” 离三颔首,“谢姑娘。” 美人弯了弯唇,两靥便生出浅浅的梨涡来,端的是清丽无双,离三不自觉看呆了一瞬。 “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便该告退了。”美人将床旁摆着的百枚七彩毫针收好,便起身离开了。 离三躺在床上,只觉背后伤口有些怪异,明明只伤了一处,现如今整个背部都是灼痛难耐,原想看一眼伤状,但因为背部缠着绷带不好查看,也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儿,洛倾辙进来了。今日他换了一身金丝刺云纹袍,手上拿着的白玉骨扇也换成了一柄紫竹檀香扇,进门见离三醒来,面上便有喜色浮现。 “王爷。”离三方想下床行礼,手就被捉住了。洛倾辙止住他的动作,道,“你如今伤势未愈,那些俗礼就免了吧。” 离三谢了恩,就没有再动作。 洛倾辙见离三脸色还是苍白的紧,便道,“前日你舍身救本王,这恩情本王不敢忘记。” “王爷严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离三道。 洛倾辙道,“那日此刻暗器上有毒,本王为救你,不得不将伤处的肉尽数剜下。”说道此处,洛倾辙顿了一下,看向离三。 离三道,“奴才能捡回一条命,便不敢再多做奢求。” 洛倾辙叹了一口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王又怎忍离三你肌肤损毁,于是便请绝色楼中的异士替你在伤处纹刺,将疤痕遮掩住。” 离三这才明白背部的灼痛感是从何处而来,道,“王爷体恤奴才,奴才铭感五内。” “离三。”洛倾辙贴在离三耳边叫了一声。 离三只觉耳根一麻,身体就僵住了。 “四皇弟与本王,哪个待你更好一些?”洛倾辙说。 离三惶然的抬起头,却不知如何作答。 “倘若有一日,本王身死,离三你可会紧抱本王尸骸?”洛倾辙垂下眼睫,遮住浅灰色瞳孔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离三起先是一愣,即可便反应过来,张口答道,“如若有一日,王爷身死,离三决计不会苟活于世!” 洛倾辙牵唇一笑,竟突兀的带着一股子斑驳的妖气。 离三只觉心头猛地一跳。 “离三,若本王身死,不论是何缘由,你都不可离开半步。”洛倾辙直起身体,声音蓦地放低,“连报仇也不要去。” 离三张口欲问,但一想自己身份,便闭口应道,“是。” 洛倾辙抓着紫竹檀香扇站了起来,“你休息罢,本王还有事要处理。” 离三顾不得背上剧痛,起身跪在床下,“奴才恭送王爷!” 洛倾辙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离三扶着地站起身来,因为动作扯到伤口,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身后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离三愕然转过头,便见是那许久不见的老仆。 老仆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又端来一盆温水,用帕子浸水拧干,将他的额头擦拭一遍,便佝偻着身子退到床边候着。 离三本来性子就冷淡,又知老仆聋哑不辨,于是也就没了攀谈的心思,避开背上的伤口转了一个身,闭眼假寐起来。 离三在这座宫宇里养了十数天的伤,洛倾辙都没有再来过,反倒是有一日,有人闯进来,喧杂的声音远远的传入离三的耳中。 “搜!烨王那弑君的党羽定然藏身在内!”一男子的暴喝如惊雷。 离三便听嘈杂的脚步声靠近,心神剧震,披衣从床上跃下,翻身跳窗逃去。 决计不能被抓住,否则定然牵连王爷! 离三许是大病出愈,身形远不如从前那么灵活,心知逃出重兵把守的宫中已是无望,便凭着多年积累下的直觉,一路逃入了乾清宫中,跌跌撞撞的进到现前藏身的地下行宫中。 金笼没有上锁,离三下意识的就躲了进去。 行宫中想起依旧馥郁,离三迟滞的嗅觉在这里居然恢复了感知。 离三躲在这座地下行宫里许久都不敢再出去,洛倾辙也没有再来过。 许是王爷以为我逃出宫去了吧?离三这样想。 又过了一段仿佛静止的时日,离三已经被逼至乐极限,金笼没有上锁,他随时可以潜逃出去,找果腹的食物,却又一次次的将这种冲动压下来。他不知道外面现在的局势如何,他只怕,王爷一人苦苦在外戚中周旋,他一现身,便教王爷的心血全部枉费。所以,他趁着自己还捱得住的时候将金笼反锁,以镣铐锁身,直到有一日,他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再有的时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可不负王爷罢…… “离三。”清冽的声音贴在耳边。 眼皮重逾千斤,离三也只有弹动小指的力气。 是王爷吗?还是只是幻觉? 冰凉到麻木的手突然被捉住,一股暖流通过手掌传入体内。 苦涩的药汁被哺入口中,鼻息内又涌入了那种馥郁到浓烈的香气,离三睁开眼,朦朦胧胧只看到一片恍惚的紫晕。 “离三,别睡。”洛倾辙的声音。 离三反握住洛倾辙的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口中又被哺了几口药汁,麻涩涩苦感顺着他的舌尖一路滑入胃中,令人作呕的苦味让他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闭眼再睁开,离三已经可以看清那片紫晕原来是洛倾辙手上抓着的紫竹檀香扇。 “离三。”洛倾辙又叫了他一声,玉白的俊颜凑到近前。 离三终于凝出了些气力,应道,“王爷……” “嗯,本王在。”洛倾辙说。 离三挣扎着开口,“已有人知晓奴才踪迹,奴才唯恐……” 洛倾辙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本王都知道。” “奴才罪该万死,牵连了王爷。”离三的声音还是虚浮。 “不,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洛倾辙将手中的药碗搁下,扶着离三躺了下来。 离三想张口再说些什么,神智却已混沌到不辨言辞,但洛倾辙却一直守在他身旁,贴在他的耳边,絮絮的说了许多话。离三听着那声音,却一句也分辨不出话中的意思。 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听着王爷的声音,直到黑暗向他包覆过来…… &lt;叮——攻略人物:离三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5&gt; “让他自己甘愿进入囚笼之后,就是掌控他的一切成为他的依赖,最后再……” 第24章 溺杀 “离三,这金笼中的链锁乃是千炼金所铸,金石难断,本王原以为今生不会再取用,便连着四皇弟的尸骸封入皇陵,如今,本王也……”洛倾辙不愿再说下去。 离三虽脸色苍白,但气色比前些日子已经好了许多,听洛倾辙所言,又看了自己右足足踝上挂着的金链,苦笑一声道,“一切皆由命定,离三并不后悔。” 洛倾辙闻此言,脸色稍缓,“本王会派人寻觅他发,断不会让离三囚困于此。” 离三用手拨了拨脚上的金链,道,“能得王爷此言,奴才诚以无憾。” “这几日朝中局势动荡,本王已觉独力难支。”洛倾辙脸上显出苦闷之色,“也不知何时还你自由。” 离三见王爷自责至此,就开口安慰道,“奴才这一条命都是王爷的,如今能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已不敢奢求太多。” “离三啊离三,你这么一心为本王,叫本王该如何待你。”洛倾辙叹了一口气,脸上情绪复杂难明。 离三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紧了紧握着洛倾辙的手。 洛倾辙神色怅然了许久,方才梦醒一般恍然道,“本王也只有你这一个离三。” 离三一凛心神,“离三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洛倾辙定定的看着他,许久居然轻轻笑了起来,“罢了,不懂也好。” “王爷?”离三心头升起疑窦。 洛倾辙话题一转道,“侍候你的哑仆已经死了,本王也不愿牵害旁人,以后……”手碰了碰离三的脸颊,“本王便多来看你罢。” “王爷不可!”离三止住洛倾辙的话道,“如今朝局动荡,王爷岂可因离三这一鄙贱之人而荒殆政务?王爷不想离三死,离三便不会死。” 洛倾辙收回手,狭长的眸中光芒莫名。 “王爷。”离三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离三。”洛倾辙说,“本王不教你死,听到了吗?” 离三应声,“是!” “嗯。”洛倾辙站起身来,“本王晚些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病。” 离三起身行礼,目送着一袭紫衫的洛倾辙小时在长廊的转折处。 盘膝坐起,镣铐相碰轻响。离三眼神黯了黯,终于泄露出一丝怅茫的情绪。 洛倾辙走在长廊里,一只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嘴里喃喃着,“这么治愈的忠仆让我怎么下的去那个手虐啊艾玛。” &lt;叮——玩家可以选择放弃攻略。&gt; “然后你就可以直接抹杀我了对吧?”洛倾辙脚下越走越快,手中抓着的檀木扇被他生生抓断,“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这么凶残的选择我能吭气说不玩儿了吗!” 洛倾辙来的次数愈发频繁,离三从开始的极力劝阻道默许只用了极短的一段时日。 空寂的地下行宫中,实在是太寂寞了,而这种几欲将人逼疯的寂寞中,唯一的救赎就是不时探望的洛倾辙。 一个人在金笼中的时候,离三全部的心神都用来等待洛倾辙的出现。 这是不对的,因为王爷还有许多政事要忙,离三每每这么想的时候,孤寂所垒砌出来的情绪就将这种微弱的反抗全部击碎。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离三想要见到洛倾辙的渴望大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想要见到洛倾辙。或者说,他只能见到洛倾辙。 就算只是一面,也好过他一个人在地宫中独自守着这没有期限的孤独。 洛倾辙移栽了许多花种进了地宫,他对离三说,“你喜欢的,本王会日日让你得见。” 离三看着那些葱绿的植株将整个地宫种满,却始终不曾开过一次。 离三说,“地下阴寒,不见阳光,怕都是难以存活。” 洛倾辙就搬来许多宫中冬日取暖的炭炉,将整个地宫都烘烤的温暖如春。如此往复不出一月,地宫花开如锦,满目皆是烂漫春色。 洛倾辙见花开便笑道,“既已花开,便不要再见花败。” 自那以后,地宫中的花果然长盛无衰,但也因为炭炉的烘烤,地宫中热的难以着衣。一日洛倾辙来时正见离三敞衣褪袍,离三见洛倾辙来时就背转身去穿衣,洛倾辙开口道,“离三与本王皆是儿郎,有何遮掩?” 离三面上依然有窘态。 洛倾辙宽慰道,“地宫繁花如锦,却也热浪袭人,离三不必拘谨。” 离三道,“奴才,有失体统……” 洛倾辙轻笑,“体统这东西,是为何物?” 离三讷讷说不出话来。 洛倾辙招手道,“离三,你看本王这次带来什么东西与你。”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串鱼目大的黑珍珠串成的珠链来。 离三哪里见过这种奇珍,看了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倾辙将珍珠链给离三呆在颈项上,道,“这是本王从右相家里抄来的,据说可辟百毒,本王见着稀奇,便留下来予你。” 离三从洛倾辙话中似乎听出了几分朝中动势,心里在为王爷欢喜的同时又惊异于着串黑珍珠的价值,忙褪下来还与洛倾辙,“王爷,这么珍贵的东西,奴才是万万不敢要的。” 洛倾辙出乎意料的强势,“离三你三番五次救了本王的命,难道区区的一串鲛链,比的过本王的命?” 离三还是推辞,“王爷,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奴才身上也是枉费,放在王爷身上,才是有大用。” 洛倾辙面色一缓,“原来离三还是担心本王安危。”轻笑一声,将自己衣襟拉开,露出一块血色的玉佩来,“本王有这万毒不侵的麒麟竭,这鲛珠,便留给离三吧。” 离三听了此话,也不敢再摘项上珠链,只得谢了恩将这赏领下。 “离三。”洛倾辙用手碰了碰珠链,眼角的余光却睨着离三,“你可恨本王?”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离三大惊道。 “你困在这方寸之地,本王却无力施救。”洛倾辙脸色已然黯淡。 “奴才惶恐!”离三叩首道,“奴才本是该死的人,却被王爷留下一条命,这恩德,怕是只有来生才能还完。” 洛倾辙用手揉了揉离三的发顶,“离三,你可会恨本王?” 离三郑重道,“离三不敢!” 洛倾辙手上动作一顿,道,“起来罢。” 离三起身。 “以后,不必再行跪拜之礼。”洛倾辙说,“本王不喜。” 离三身为影卫,要的便是服从,当下便应声,“是!” 洛倾辙说,“本王还有政事未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离三应了一声,便看着洛倾辙离开了。 等到洛倾辙的身影消失,离三才松开自己紧攥的手掌,方才,差一点便要拦住王爷了…… 叹了一口气,离三环顾这空空荡荡的地宫,伸出双臂缓缓将自己抱住。 怎么,那么冷呢? 金笼外的一株瑰伦花已经发枝到笼子里,离三拖着脚上的金链走过去,用手碰了碰花枝上娇嫩的苞,丝滑的触感让他指尖流连,却始终舍不得掐下把玩,纵然笼外还有百朵千朵。 身处温度颇高的地宫,离三已经习惯不着衣物,除去身上佩戴着的那一串王爷亲赠的鲛珠,全身再无他物。 地宫中的香气经由炭炉一熏,愈发浓郁起来,饶是离三日日置身其中,也不免熏醉。 金笼四角豆摆着清水,任离三取用,因看前几次水洒的缘故,盛水的器皿已经换成石铸的汲水槽,离三连站起来的动作都可不必,坐在地上便可取用。 地宫里没有镜子,离三每日出了最基本的梳洗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模样了,汲水槽因为材质的缘故,盛了水也映不出人影来,离三只见自己一头青丝慢慢长及足踝,平时连大力也成了一项费力的事,索性也不再去管,任凭墨发披散两肩。 洛倾辙伺候每一次来,都会带上一两样珍奇的玩意儿,起先离三还会惊叹,见多了便不再当回事儿额。 琳琅玉石积了一堆,香檀环佩铺了一地,软缎绫罗在这炎热的地宫中只显累赘,离三随手收拾在一边,就没有再去看过。 金笼外的花枝已遍布整个地宫,却没有一枝发到金笼里来,原来那枝开到笼中的瑰伦花已经不知因为何种缘故枯萎了,被洛倾辙连根拔除掉了。 “喀啦——” 离三转过头,便见着提着一只宫灯的洛倾辙走了进来。 “在看什么?”洛倾辙随手将灯笼挂在一旁,转身看向离三,眉眼都带着笑意。 离三走近,伸手接过洛倾辙身上褪下的白狐裘袍,道,“看花。” “哦?”洛倾辙一挑狭长的桃花眸,“什么花?” “鸢尾。昨日打的苞,今日便开了。”离三轻轻的笑了起来,“倒真是好看。” 洛倾辙突兀的问了一句,“比我如何?” 离三笑道,“这如何能比得?” “有什么比不得。”洛倾辙道,“离三在本王眼中,就比这满殿的花更来的悦目。” 离三这些日子这些话听多了,倒也没觉出异样的味道来。 从洛倾辙身上褪下的狐裘触手冰凉,离三手中竟沾了些许湿迹。 洛倾辙见离三怔住,便道,“前些日子入了冬,本王今日来看你,还是冒了雪。” 离三笑了一下,将狐裘就近挂在一个炭炉旁烘干,转眼便撞入洛倾辙的怀中。 “王爷!”离三一惊,便要退开,却见洛倾辙眼中倏忽落下一滴泪来,后退的动作便一下子僵住了。 “离三,你可怨我恨我?”洛倾辙眼中情绪晦涩难明。 “奴才不怨王爷,更不恨王爷。”离三说,“奴才这条命早就给了王爷。” 洛倾辙又压近了几寸,“那这颗心呢?” “自然是向着王爷的。”离三答的坦荡。 洛倾辙直起身体,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离三。 离三心头惴然的错开目光,正好看见那一只洛倾辙提上来的宫灯,便走上去道,“王爷,这灯……” 话还未说完,走近了的离三才发觉裹灯笼的油皮纸上竟然绘着一张美人含笑的容颜,似笑非笑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妖魅与……阴气。 莫名的,这宫灯上的美人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洛倾辙在离三发怔的空档走近,道,“是不是很像?” 会议被中断的离三点头‘嗯’了一声,但是像何人,却是说不上来。 “这是时下流行的美人灯,我见着稀奇,便让人绘了一个。”洛倾辙从离三手上取下灯笼,左右端详了一遍,才道,“是真的很像呢。” 离三脑海中突兀的灵感一闪,脱口而出道,“是……是凝碧郡主!” 洛倾辙一下子将灯笼中的火烛吹灭,挂到高处,“是啊,那丫头已经到了年纪,再过两年就要寻个姻亲加过去了,我想着,日后见不着,现在多见见也是好的。” 离三神情有些恍惚的模样,他只记得,很久以前有个模样讨喜的姑娘,扯着他的衣袖说“哥哥抱”,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却没想到,如今已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了罢?自王爷到了年纪,搬到宫外的府邸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么算来,也怕是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离三。”洛倾辙转过头来,玉颜含怅,“我知道你心仪凝碧,但凝碧那丫头,缠着我要我给她指云荆王的亲。” “奴才怎敢高攀!”离三慌道。 洛倾辙垂下眼睫道,“若不是我只有凝碧那一个妹妹,定会为你指婚。” 离三直道,“奴才惶恐。” 洛倾辙牵唇笑道,“离三,我只恨不能与你平坐江山。” 离三脸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跪下了?”洛倾辙抬手去扶,却被离三避开,离三道,“还请王爷慎言!” 洛倾辙低低的笑,一手却抓住离三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这天下都是本王的,本王愿与谁坐这江山还容旁人来置喙吗?” 离三被洛倾辙此刻凛然的神色骇住,一时竟忘了言语。 “离三。”洛倾辙神色温柔下来,松开抓在离三手腕上的手。 离三口舌讷讷,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如画江山,我与你分享,万千繁华,我与你分尝,唯有……”洛倾辙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勾起似笑非笑的唇弧,眼中压抑的情绪阴郁成风暴…… &lt;叮——攻略人物:离三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0&gt; “最后在……摧毁掉他所信仰的一切。” 第25章 骗子×伪装×布局 “王爷……” “嗯?”洛倾辙转过身来,灰质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离三。 离三发现,王爷越来越喜欢这么看他,认真的,摆出倾听者的姿态,甚至是带种贪婪的……离三心中一抖,将那莫名其妙的形容词从脑海中驱除。 “已经很久了……”很久很久,王爷都不曾再离开过了。虽然在地宫中,时间的概念都被模糊,但离三依旧感觉的道,王爷这次,在这里呆的实在是太久了。 “我在这里陪你,不好吗?”洛倾辙将琴抱了出来,搁在案上,抬眼看向离三,“昨日我教你的《羽林郎》你可会了?” 离三听到后一句,怔愣一下后不知怎么开口。 那支《羽林郎》,就算是王爷教了他许多遍,他也学不会。 洛倾辙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招手道,“过来。” 离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洛倾辙抓住他的手覆在琴弦上,狭长的眼睨着他,“今日再教你一次,若是再学不会……”整个人突然贴了过去,温软的呼吸喷洒在离三的脖颈旁,一下子惹得离三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洛倾辙只是轻哼了一声,就退开了。 离三用小指勾出一个微颤的商音,音调还未平,金笼边上突然传来当啷一声,抬眼望去,离三一脸难掩的诧异之色。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到过除了王爷以外的人了,更何况来人还是一身影卫打扮。 那人一见洛倾辙,便跪了下来。 洛倾辙一眼都不看他,贴在离三耳边问,“怎么不弹了?” 离三看向跪在金笼门口的影卫。 洛倾辙转过视线扫去一眼,便冷淡道,“不必管他。”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冷峻非凡的脸,“主上,三皇子造反了。” “哦?”洛倾辙拨动琴弦,勾出一个单音,脸上并无半分动容之色,“那你来我这里,是为何?” “请主上回朝,主持大局。”那人不卑不亢道。 “呵。”洛倾辙轻笑一声,眼光却蓦地转利,“谁准你来这里的?” “属下,属下自作主张,实属无奈之举。”那人将头低的更低上几分,“若主上降罪,万望是平定叛乱之后……” “手在这里。”洛倾辙勾起离三偏离的一指,覆在弦上。 “王,王爷。”离三缩回手,“你回去罢。” 洛倾辙拨弦的动作一顿,“你这是在赶我走?” “奴才不敢!”离三惊道,“三皇子造反,朝中必然动荡,王爷你根基未稳,怎能,怎能在这里荒废?奴才恳请王爷……” 洛倾辙突然转过头,说不清意味的视线落在离三身上,离三竟一时语塞住了。 “你怎么就学不乖呢。”最后四字吐的极其模糊,饶是离三就在近前,也没有听清楚。 “王爷——”离三又看了跪在那里的影卫一眼,望着洛倾辙的眼中有恳求之色。 洛倾辙双手离开琴,起身站了起来,松散的锦袍铺了一地。 他没有再看离三一眼,径直向出口走去,那个做影卫打扮的男子紧随在后,却在转过回廊时,飞快的回头扫了离三一眼。 带着彻骨的冷意。 坐在琴案旁的离三心里无端的一抖…… …… 烛火煌煌的乾清宫中,刚出了迷道的洛倾辙蓦地反身,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影卫的脸上。 那男子当即呕出一口血来,却是不顾,反而屈膝对着洛倾辙跪了下来。 “你看到了什么?”洛倾辙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 “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男子头垂的很低。 “没有看见?”洛倾辙轻嗤一声,“把头抬起来。” 男子刚抬起头,就被洛倾辙揪住衣襟提了起来。 此刻那张俊朗的玉颜上浮现的尽是冰寒,“你不是求我降罪么?”狭长的眼眯起,声音好似情人耳语,“本王成全你。” 袖剑滑落在手中,以迅雷之势刺向男子心口。 殷红的血顺着窄窄的剑槽流了一手,连干净的白袍都染上了这灼热的艳色。 那人陡然因为痛楚而睁大的眼缓缓黯淡了下去,仿若被吹熄的烛火,洛倾辙松开手,任凭那具还残存生息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染血的袖剑未擦拭血迹,就收回了袖中,洛倾辙冰寒着一张脸走出来乾清宫,身后隐匿在暗处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了出去。 “这下子,歌君笑那个BOSS总该给我刷出来了吧。”洛倾辙不断地在袖子上揩拭着手上的血迹,指尖还微微的发着抖,但是他还是歪着嘴巴笑了出来,“不就是杀人吗?老子以后可是要超神的人。” 牙齿都打着颤,洛倾辙脚下越走越快。 ——这只是一个游戏。所以他只要按照攻略来就好了…… 乾清宫外,脸色木然的死士已经抬着御辇守候在外,洛倾辙踏上金辇,睥睨的气势从眉宇中展露出来。 没有人看到他此刻缩在袖中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就像没有人注意到他发白的唇色。 由一众死士抬着的御辇径直往议事的朝殿去了。 洛倾辙染血的手终于松开,搭在龙首上,带着令人心寒的杀伐之气。 一路肃然无声,洛倾辙踏入朝殿时,唱喏的太监一起声,一众朝臣就跪了一地。洛倾辙仿佛没看见一般,拖曳着一身散漫的便服,走上了龙椅。 朝臣各个悚立静候。 洛倾辙靠坐在龙椅上,没有表情的脸上笼罩着凛然的冷意。 “皇上,三皇子已带着歌将军还朝,我们是否开城相迎?”久久没有人言语,穿戴着二品朝服的官员上前一步道。 洛倾辙垂下眼睫,搬弄着手指没有说话。 那人胆子大了一些,又说道,“依微臣之见,先帝暴毙宫中,民间留言纷乱,恐伤了皇上的仁义之名,现如今三皇子与歌将军回朝,皇上开城相迎,一可显兄弟仁厚,二可安三军军心,三可……” “三可,将本王从这皇椅上哄下去,对吧?”洛倾辙薄唇翕动,吐出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一手微抬,整个身体微微向前倾,“你们真当本王是个傻子不成?”手抓住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推了下去,“三皇子和歌君笑如今兵临城下,如若开城相迎,无异于引颈受戮!你们想叫本王从这位置上下去,何不直言!” 朝臣在洛倾辙的震怒中齐齐的跪了下去,“臣等惶恐——” 洛倾辙拔剑站了起来,一身雪衣上染着斑驳的血渍,衬着他那张俊美的近乎邪性的脸,衍生出一种决然的艳丽,“这江山,现在捏在本王的手里,谁要争要夺,便踏着本王的尸体去取!” 跪了一地的朝臣喏诺不敢再开口。 洛倾辙单手抵住额头,鸦羽垂覆而下,遮住那一双太过摄人的眸子,见眼色行事的太监总管立时唱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行跪拜之礼后鱼贯退出宫门,洛倾辙靠坐在龙椅上,唇角忽然上勾。 这么霸气侧漏的话说出来简直是太带感了艾玛!!!! 第26章 最终×达成 离三蜷缩在金笼一角,睡的昏沉。 暖炉中的炭火因为没有人再添新炭,已经熄灭很久了,满殿的繁花因为地宫重新涌现出的阴湿寒气而凋零成伶仃的枯枝。 离三将铺地的锦缎扯的更紧一些,裸露在外的肩头已然冻的发紫。 好冷,好冷…… “离三,离三。” 耳边传来的声音熟悉到让离三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一身绯红衣衫的洛倾辙站在他身前。 “王爷。”离三扶着地想要站起来。 洛倾辙按住他的胳膊将他的动作止住,眼中似乎滚动着泪,满头的乌发披了一身,狼狈中带着一丝离三从未见到过的……色气。 “离三。”洛倾辙哑着嗓子又叫了一声。 离三感觉到洛倾辙抓着他的手发着抖,反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王爷,离三在这里,离三在这里。” 洛倾辙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经由离三软声安抚了一句,便再也忍耐不住的扑在了离三怀中。 离三怔了一瞬,然后将怀中的那个人抱了起来,“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洛倾辙嘴巴咬的发白,双手揪着离三的衣襟,埋头在他怀里含糊的哽咽着。 离三哪里见过这个模样的王爷,当下心里钝钝的疼和怜惜,抱着洛倾辙的手臂收的更紧一些,“王爷,离三陪着你。” 洛倾辙哇的一下哭出声来,那哭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离三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只是更用力的,更用力的将这个突然露出脆弱的主子抱进自己的怀里。 洛倾辙哭的几乎要岔了气,“离三,三皇弟,三皇弟已经攻破了城门……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离三心神剧震,看着怀中哭的全身发抖的洛倾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了口,“王爷,你还有我,你还有离三。” &lt;叮——攻略人物:离三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0&gt; 洛倾辙仰起头来,哭的泛红的桃花眸展现出和平日截然相反的绝艳风情。 离三心头猛的一跳。 洛倾辙闭上眼,被眼泪打湿的睫毛还微微的发着抖,然而他很努力的扬起脖颈,缺乏血色的唇烙在了离三的唇角上,“离三,我只有你了……离三,我……”手指揪着离三的衣襟,力气大的指节都泛出青白的颜色,“我喜欢你。” 那声音似乎都染上了馥郁的香气,带着不可思议的甜腻。 离三一下子受了惊吓一般,一下子将怀中的洛倾辙推开。 失去怀抱依靠的洛倾辙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绯色的衣袍像大朵大朵的海棠一样散开,露出修长的青年身体,泛着柔和的脂玉一样的光芒。 洛倾辙怔怔的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离三,却不待离三说话就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容凄楚的紧,看得人心里难受。 “王爷……”离三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因这笑而钝钝的痛了起来。 洛倾辙越笑越大声,眼中的泪掉个不停,“做甚么奢望你会懂……我是入了魔,居然还会回来。” 离三伸手去扶他,却被洛倾辙一下子避开。洛倾辙站了起来,那身宽松的绯色衣袍挂在他清瘦的身体上,更显出了他弱不胜衣的美态来。 这样的王爷,是离三从未见过的。 莫名的,只觉得口舌有些干燥,让离三的视线居然都不敢落在洛倾辙身上。 所以,直到洛倾辙走出金笼,离三都没有来得及出口叫住他。 等离三再看过去的时候,竟然看见偌大的地宫里走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紫金龙纹蟒袍,容颜冷峻如刀刻。一个青衣翩翩,笑意风流。 离三看见那个紫金龙纹蟒袍的男子,一下子如遭雷击一样的定在了原地。他…… 那个男子却根本没看他一眼,一只手径自抓住洛倾辙的手腕,“倾辙。” 洛倾辙低垂着头,被抓住的手挣动了一下,却被那个人抓的更紧。 “倾辙!”那个人又叫了一声。 洛倾辙抬起头来,刚哭过的眼还泛着红,但是已经没有了方才在离三面前的弱态,而是全然的冷漠,“歌君笑,江山你都夺了,如今你还想再做什么?”然后他的视线转到旁边那个一身青衣的男子身上,仿佛是恍悟,嗤笑一声仰起头来,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可笑,我居然忘了,我还活着,你们怎么能安心的坐这江山……” 歌君笑一把将洛倾辙抱入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爱恨的挣扎,“倾辙,若不是你一心想要我死,我怎么会这么对你。” 洛倾辙被他抱在怀里,表情还是淡淡的。 而那个青衣的男子却玩味儿般的四下环顾一遍,最后抬脚往金笼中走去。洛倾辙看见他的动作,一下子僵硬了身体。 歌君笑自然感觉到了洛倾辙的反应,双臂却紧紧的箍着洛倾辙,不让他离开,一双眼也往笼中看去。 青衣男子却不急着走进笼中,绕着笼子转了几圈,将地宫的摆设大致都看了一遍后才啧啧赞叹出声,“烨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也是好一个金屋藏娇。” 洛倾辙被歌君笑箍在怀里,咬着下唇却一句话都不说。 青衣男子走进笼中,看着站在那里的离三,轻佻的用手指勾起了离三的下颚,而后嗤笑,“也不怎么样嘛。” “不许!不许你碰他!”洛倾辙开始挣扎,却被歌君笑死死的箍在怀里。 歌君笑看着洛倾辙这副样子,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离三,“洛云泽,杀了他。” 洛云泽点下头,然后手抚上了离三的脖颈。 离三早已不复当初,现在被洛云泽桎梏在手中,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被歌君笑箍在怀里的洛倾辙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手指死死的掐在歌君笑的胳膊上,那双冷淡的,傲慢的眼睛,终于崩碎成了害怕,“歌君笑,歌君笑你别杀他……” 看着洛倾辙这副模样,歌君笑的神色越来越平淡,然而他的眼中的阴郁却一层一层的累积了起来。 金笼里的洛云泽,手已经掐上了离三的脖颈。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生生将那段脆弱的脖颈掐断。 歌君笑已经松开了手,洛倾辙却跌倒在他脚下,没有挣扎,没有逃离,只是全身发抖的跪倒在他脚下,满头的墨发披散了一身,“歌君笑,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从前救过你的份儿上,你放过离三……你放过他,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被掐住脖颈的离三看向洛倾辙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城门被破,你没有逃而回到这里是因为他?”歌君笑开口了,声音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洛倾辙仰起头,然后点下头,“是。” 歌君笑弯了弯唇,似乎是像笑却又感觉不出半分的笑意。 洛倾辙嘴唇还在哆嗦,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歌君笑弯下身,一只手抓住洛倾辙的下颌,狠狠的用力,几乎要将那尖细的下颚捏碎一般! “这些年,我在关外,你便以为我是纵容你,任你胡作非为?”歌君笑的眼中带着狠戾。 洛倾辙刚欲开口,就被歌君笑扯着往笼子里走去。 进了笼中,洛云泽的手还是维持着那个掐在离三脖颈上的姿势,一双眼却看向了分外狼狈的洛倾辙。 歌君笑扫了离三脚腕上的链子一眼,然后对着洛倾辙笑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着他一辈子,让他到死都还对你感恩戴德吗?” 洛倾辙看着歌君笑的眼中一下子浮现出了巨大的惊悸,脸色也一点点苍白了下来。 歌君笑转过头去看离三,深幽幽的眼看不见底,然后他张开了口,“……” “啊啊啊——”洛倾辙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歌君笑转过来看洛倾辙,看到他跪在自己的脚边,满脸的惶恐和……畏惧。像是在害怕什么被揭穿一样。 事实上,歌君笑的确是要……揭穿。 “你是想我告诉他真相,还是我现在就杀了他?嗯?”歌君笑开口。 洛倾辙的神情可以称的上是……惨烈的,甚至是濒临崩溃的,然而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的把自己缩了起来。 可怜的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宠物。 歌君笑看着安静下来的洛倾辙,然后转眼看向离三。 离三的表情也是怔怔的,他不知道歌君笑将要告诉他什么,但是他反射性的知道那东西不好,所以他不想听。 歌君笑开口了,“你叫离三?上次来刺杀我的就是你罢。” 不是问句。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离三的回答。 “这座地宫是洛倾辙建的。”歌君笑说,“而这座地宫一开始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囚禁你。” 离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你对洛麒筠忠心耿耿,所以他设了这个局让你杀掉洛麒筠,然后锁住你。”歌君笑微微笑了笑,但是那笑却是带着阴气的黑暗,“你可能不相信,因为在一开始,我也不相信。” 洛云泽松开掐在离三脖子上的手,离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抚着嗓子咳嗽。 歌君笑走到他面前,“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快攻下皇城吗?” 离三惶惶然的抬起眼看着他。 歌君笑顿了顿,“因为洛倾辙是个暴君……洛麒筠一死,他就登上皇位了,你被锁在这里,也许还不知道吧。” 离三转过头去看洛倾辙,发觉他只是把头埋在腿间,然后整个人缩的更紧…… “洛家一脉,除了洛云泽,剩下的都去给洛麒筠殉葬了。”歌君笑一只手挑起离三胸前的鲛珠,“就连这串珠子,也是从洛麒筠儿子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离三脸色霎时就白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洛倾辙。 歌君笑继续说,“他知道你喜欢凝碧郡主,然后他就将凝碧的那张脸给活活扒了下来。” 离三突然想起了那天洛倾辙拿给他看的那盏灯。那盏会笑的美人灯。 心头发寒,离三想要过去问问洛倾辙,歌君笑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却不能,也不敢去求证——因为他不敢想象,不敢想象洛倾辙喜欢他,不敢想象洛倾辙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不敢想象洛倾辙是真的想要用这些一环扣一环的谎言……囚禁他一辈子! “就连这满地宫的花,都是他洛倾辙累死了几十个工匠摆进来的。”歌君笑顿了一下,道,“自然,那些人是不能活着出去的——这满地宫的香气,都是洛倾辙用人的尸骨熏出来的,所以——”仿佛是可怜离三一般,歌君笑视线下垂,俯视着他,“你懂了吗?” 离三仿佛失了全部的神魂,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他不是你要保护的那个柔软的王爷,而是一个魔鬼——他不需要你保护。”歌君笑说完,就不再看他一眼,径自走到洛倾辙面前,弯下身体将他抱了起来。 此时的洛倾辙,出人意料的温顺。他甚至没有再看离三一眼。 也许只是不敢。不敢看那人发现他如此丑恶的一面之后,会露出的表情…… “你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还会爱你?谁还会在了解了你的丑恶之后还爱你?在我面前,你甚至可以不用伪善,因为……我们都是如此的喜欢杀戮。”歌君笑用猩红的舌尖舔了舔洛倾辙泛红的眼睛,压抑着古怪的笑意,“你看,只有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洛倾辙迟滞掉的眼珠终于开始转动,然后视线转到了歌君笑那张脸上,他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陌生到夸张的笑容,“你爱我?” “我爱你。”歌君笑是如此的笃定。 洛倾辙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勾住歌君笑的脖颈,“那你就在这里弄脏我吧——就在这里,最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痛,让我痛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甚至他说话的每一个字音,都仿佛是带着绝望的味道。 他已经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只要让他痛,痛到让他麻痹。 歌君笑知道他的要求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决定用这种痛来抵消掉另一种将要放弃掉什么的痛。 歌君笑将洛倾辙放在地上,看着他闭上眼,说,“出去。” 一边的洛云泽表情一僵,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能卷土重来,都是拜歌君笑所赐,他的话,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看着洛云泽离开,歌君笑的身体终于压了下去,贴在洛倾辙的耳边,“因为我揭穿了,所以得不到的你感觉到痛了?嗯?” 洛倾辙闭着眼没有说话,歌君笑的吻已经压了下来。 “你睁开眼,看看他看你的眼神啊——”歌君笑喘着气趴在洛倾辙的肩膀上,“你看看他眼中对你的憎恶,恐惧……” “够了。”洛倾辙的声音微微的抖,“就这样吧。”眼角又沁出一点泪渍,“就这样……我已经,很痛了。” 歌君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然后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压着洛倾辙亲吻。 “这一次,就让我彻彻底底的——不要再抱有任何一丝——可笑的期望吧……”洛倾辙看着歌君笑将自己的衣服扯开,然后整个人压了下来,像棵藤蔓一样,用要将他绞死的力度,缠绕着他。 歌君笑衣服下的躯体是滚烫的,贴着洛倾辙的身体,几乎要将他点燃一般。 然后就是最粗暴的摩擦和进入,血一下子从那个交合的位置涌了出来。 洛倾辙在歌君笑的身下木木的笑着,那笑声听的人难受,然后那笑声被撞碎,变成了像哭腔一样的呻吟。 那哭腔一样的呻吟似乎唤回了离三的几分神智,他一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被歌君笑压在身下的洛倾辙,还有那双架在歌君笑肩膀上摇晃的,带着血迹的腿…… 离三有些迷迷茫茫的想,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跪了下来,明明是应该恨的……但是,为什么会痛……会痛的连呼吸都带着血淋淋的痛? 应该,恨那个人的啊……为什么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心,怎么那么的痛? 痛到……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是个魔鬼啊,他应该那么憎恨他—— “离三,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离三,你看看我。” “离三,我只有你了。” …… “离三,我……我喜欢你。” 离三牙齿打着颤,抱着头蜷缩了起来。 &lt;叮——攻略对象:离三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40&gt; &lt;叮——攻略对象:离三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0&gt; &lt;叮——攻略对象:离三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60&gt; &lt;叮——攻略对象:离三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90&gt; &lt;叮——攻略对象:离三好感度+9,目前好感度99&gt; …… 驰骋在洛倾辙身上的歌君笑突然觉得脖子一紧,细细的铁链跟着勒了上来,血腥气不断撞入鼻腔。 他被生生的从洛倾辙的身上扯开,然后抵在了铁笼上,双手沾满血迹的离三凑过头来,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是血腥气的笑。 歌君笑视线一转就看到束缚着离三的位子上,只留下了一截残肢。 大滩的血迹蜿蜒到了自己身边来。 “王爷,是我的……”离三凑到他面前,白森森的牙齿有些吓人,“你知道吗……他是我的,我说我要保护他,所以……他是个魔鬼,我也不在乎。” 歌君笑已经近乎窒息了,他反手用手肘去撞离三,却被离三硬生生抗下,动也不动。 铁链已经勒入了他脖颈间的肌肤,歌君笑的气息,终于慢慢微弱了下去。 离三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才松开已经将手掌磨出血的铁链,任凭歌君笑顺着铁笼滑坐下去。 洛倾辙躺在地上,维持着那个四肢大敞的姿势,眼神空洞的盯着金笼的笼顶。 离三已经没有力气维持着自己站着了,他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大片的血迹从他腿上断裂的位置上流了出来。 他慢慢的,又很坚定的向着洛倾辙爬了过去,爬了许久才终于靠近。 他贴到洛倾辙耳边,叫了一声,“王爷。” 洛倾辙一下子像是从梦魇中惊醒,愣愣的转过头看着离三。 离三用满是血的手碰了碰洛倾辙的脸颊,“王爷,离三爱不得你,恨不得你……离三这一生,明白的太晚了,如若有下一世,离三定然好好待你……好好,待你……” 说到这里,离三的声音已经微弱了下去,眼底的光似乎都要熄灭了。 “离三……”洛倾辙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捉住离三放在脸上的手,“我,我只有你了……你,你不要……” “是啊,你把什么都推开了,只留下了我,现在……现在我也要走了。”离三像是喃喃,“王爷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要怎么办呢。” “离三!”洛倾辙将他的手抓的更紧,“你不要,你不要……” “王爷,再叫一声。”离三看着洛倾辙的脸,像是要将那张脸刻进骨髓里一样。 洛倾辙又颤颤的叫了一声,“离三。” &lt;叮——攻略人物:离三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00。开启攻略人物杀必死功能,请玩家在24小时内杀掉攻略人物:离三完成此次任务,超时将扣取玩家进度&gt; 离三最后的一个笑还没有来的及绽放,就凋零了。 &lt;叮——攻略人物离三死亡条件达成,正在存档——请玩家做好准备,20秒之后将开启下一个副本&gt; 第27章 B级攻略人物 歌君笑 没有人知道十七岁时候的歌君笑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没有人知道一个会因为和别人斗蟋蟀输了而哭鼻子的家伙会是以后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一样。 歌君笑是一个武将的儿子,但是在他十七岁的时候,还不会使剑,每天和一帮年岁相仿的富家子弟胡天海地的玩乐,没有像后世书卷上记载的一样,从小就文武兼姿,惊采绝艳。 他只是一个很寻常的纨绔子弟,享受着父辈血洒沙场换来的权势荫蔽。鲜衣怒马,挥金如土纵情享乐。 直到他的十七岁到来。 京都传来他父亲战死沙场的噩耗,在他全然对未来茫然的时候,年迈的帝王已经将伴随着荣耀的责任全部堆在了他身上。 边疆战报频传,他在母亲撕心裂肺的嚎啕中代父出征,去埋葬着父亲尸骸的战场上完成父亲的遗志。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可笑的噩梦。 歌家满门忠烈,为帝王战死沙场的人摆满了整个歌家的宗祠。 这对外人来说的莫大荣耀,对歌家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因为每一次战争,每一次封赏,都伴随着他们手足同胞的流血牺牲。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生来为帝王刍狗,焉敢不为帝王尽忠? 如今,轮到了歌君笑这个嫡子,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歌家一门,已经没有壮年,最大的是十七岁的歌君笑,最小的是庶母生下的年仅三岁的弟弟。没有别的选择。 出征的那一天,歌君笑站在宗祠前,看着满殿的白蜡烛和灵牌,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悲凉和凄楚。歌家祖训,每一次上战场之前,都要在宗祠里呆上一个时辰。从前歌君笑不懂,但是到今天他站在这里的那一天,他一下子恍悟过来。他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从来都不抱他,他也明白父亲从宗祠出来之后那眼底深的像暗影一样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灵牌,和祖辈并列在一起。 这是命,也是诅咒。 歌君笑在宗祠里站了一夜…… 第二日出征,帝王站在遥远的高位上,,俯身着跪在地下如此单薄柔弱的他。 而直到骑马离开的那一瞬,歌君笑都没有抬起头来。所以也没有人看见少年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深的绝望。 战场之上,两军对垒,对方的城墙上高高挂着他父亲已经腐化的露出森森白骨的尸骸,歌君笑骑在马上仰头看过去,那压在心底的恐惧一下子爆发出来,让他忍不住从马上跌下来,然后就是少年的嚎哭和对面传来的像潮水一样的大笑。 他怕啊。 这战场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残酷,岂是他一个柔弱的少年可以承受的。 他哭着往回爬,在他身后站的的是那些父亲带过的兵,他们愤怒的唾骂他,撕扯着他,暴喝着让他站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要降临在我的身上? 所有人都拦着他的路,歌君笑仰着头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 我不该来这里的……我不想和父辈一样的死在这里啊。 这这场是歌家的诅咒…… 敌军的战鼓擂响,骏马的铁蹄带着沾着血腥气的刀刃一起滚滚而来,歌君笑身后的人都迎着冲了上去,两军相交,血流成河。 歌君笑站在战场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人再去照顾他,因为战场没有弱者存在的意义。 歌君笑眼睛里映着迎面对着他脖子砍下来的大刀,那光亮的刀面上甚至还反射着他苍白惊悸的脸,他想要逃开,可是所有的肌肉都僵硬住了,他只能看着那把刀砍下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歌君笑有些空茫茫的想。 然后他就感到腰间一紧,一段白绫缠上他的腰际,然后狠狠一扯,撞入了一丛草地中。等他从摔蒙的状态清醒过来,就看到蹲在他前面的一个人影。 那个人穿着灰色的粗袍,全身裹得紧紧的,震天的喊杀声还响在耳畔,歌君笑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那个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他看着神色怔怔的歌君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吓傻了?” 歌君笑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往后缩了过去。 “别怕啊,我要是会伤害你的话刚刚就不会救你了。”那个人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歌君笑看着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人转过头去看外面的战势,只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歌君笑鼓了好久的勇气,才伸手碰了碰那人的背,那个人转过头,细细长长的桃花眸看着他,“怎么?” “没,没什么。”歌君笑喏诺的没有说话。 那个人又把头转了过去。 战场上一个人突然被人斩断了头颅,那颗头凌空撒了一片热血,然后骨碌碌的往两个人藏身的地方滚了过来,正好砸在了歌君笑的脚下。 歌君笑正好和那颗头颅灰色的眼睛眼睛对视上,看到那人狰狞的死状,吓的惨白了脸尖叫出声,蹬着脚往后缩过去。 那声尖叫明显吸引到了战场上杀红了眼睛的人,他们转过头来,望着草丛里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歌君笑,纷纷露出像野兽一样嗜血的笑容。 和歌君笑躲在一起的那人叫了一声“糟了”就转过身将歌君笑从地上扯了起来,往身后的密林跌跌撞撞的跑去。 歌君笑腿都软了,根本不听自己控制,只是靠着那个人的力气才面前跑的动。 歌君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像是害怕他丢下自己这个累赘一样。 因为歌君笑的拖累,两个人很快就被追上了。四个穿着异族服饰的男人团团将他们围了起来,他们的脸上还是别人身上迸溅出来的鲜血。 四个人唧唧哇哇的说了一阵,然后向两个人围拢了过来。 歌君笑下意识往那个人背后缩去,身上还在发着抖。 “会杀人吗?”那个被他牵着手的人说。 歌君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人的侧脸。 那个人从袖子里塞了一把匕首给他,声音压的很低,“我杀两个,剩下的你来解决。” 歌君笑下意识的就想将匕首扔掉,但是那个人又说,“不想死在这里,就把命豁出去了!”声落,那人突然握着一把匕首冲了上去。 歌君笑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冲上去搏命的人,脸色还是苍白的。 他……他做不到啊。 他们都认识他,认识他这个在战场上哭着爬着想要离开的逃兵,只是很轻蔑的一笑,对着那个人围了上去。 四个人围着那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挣扎的能力。 披在身上的袍子被划开,露出一身细绢的漂亮衣服,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 一对二尚且有一搏之力,一对四却必输无疑,少年在挣扎一番之后,就像只困兽一样被四个人围在一起逗弄,这边推过来,那边就在他细弱的胳膊上划上一刀,不多时,少年的全身都染满了血。 然后就是带着淫靡意味的笑声,直到手上的匕首被夺走,少年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一身的狼狈。 歌君笑想要转身就跑,脚下却生了根一样不能动上一下。 他直直的看着那个扑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少年,全身都发起抖来。 他是无辜的,那……那个人呢。 战争不是他应该承受的,那么把后背和信任交付给他的那个人是该承受死亡吗? 如果,如果要死在这里的话……那也是把命还给他吧…… 歌君笑抓紧手上的匕首,合身前冲,仿佛是被激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悍勇一般! 那是歌君笑第一次杀人,也是一场他生命里第一次血腥的胜利。应该说是惨胜。 身上是数不清的刀伤,他也熬着那几个人在他面前咽了气才甘心倒下去。 那个人扑到他面前叫他,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喂喂喂的叫着,叫到最后居然扑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歌君笑那时就在想,父辈们在战场上杀人是为了保护他尽忠的君王,那他的剑呢?也许就只是为一个人吧。一个会为他而哭的人…… 后来就是一段很长的时光,已经不再畏惧杀戮的歌君笑躺在树下,树上一个穿着绯衣的少年,叼着一个草背着手在树干上睡觉。 “倾辙。”歌君笑叫了一声。 晒太阳晒的连声音都有些懒洋洋的少年翻了一个身,“嗯?” “你这次走了,还回来的吗?”歌君笑问。 “回来啊,当然回来。”树上的少年眯着眼睛伸出手,“桃花落了我就回来。” 歌君笑笑了笑,然后满足的睡去。桃花是三月开,如今已是十月,他这一去,也不过是半年光景。 他回来后,他就要告诉他,我不当什么大将军了,我带你去游览天下。 如果倾辙问,为什么呢?那他要怎么回答?歌君笑在梦中也抿着嘴笑。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从你抓住我的手的时候,从我为你把剑抓紧的时候,从,你说你要走我难过的时候…… 可是,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歌君笑才明白,那个人说桃花落了就回来,可是这里荒瘠的土地上,却开不出桃花来…… 而歌君笑,却在这边疆,一等就是许多年。 第28章 B级攻略人物 洛麒筠 B级攻略人物:洛麒筠 洛麒筠的生母是洛倾辙母妃的婢女,后来蒙帝王青眼,册封了妃位。后来帝王有了新宠,便不再去过问这一对在后宫中挣扎求生的母子。 洛麒筠的母亲得宠之后,便因为没有背景身家,遭到了后宫女人的排挤,后来又失了恩宠,虽然生下了洛麒筠这个龙子,但并没有母凭子贵,在洛麒筠三岁的时候就发了疯投井自杀了。 洛倾辙的母妃念着从前的主仆情意,把他接到身下来照顾,没想这孩子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沉闷阴郁的模样实在不讨喜,几次下来,便由着他去了。 洛倾辙当时五岁,长养时受尽恩宠,就没有多少人敢与他亲近,当时在宫中见到小他几岁的洛麒筠,便粘上去和他玩耍。 洛麒筠性子沉默,洛倾辙好声好气的待他他也不理,几次下来洛倾辙被他这副冷淡的模样激怒了,把母妃的一只如玉打碎,哭着跑到母妃面前把一切都推给洛麒筠。 那如意乃是御赐之物,玉妃这下子也是动了气,差了两个嬷嬷把洛麒筠按在地上用鞭条抽了几十鞭。 洛倾辙原本幸灾乐祸的守在旁边看着,但是后来看着洛麒筠被打的皮开肉绽却还是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心里就有了几分愧疚。 最后一根荆条抽断了,玉妃让嬷嬷去换一根来继续打,那个时候洛麒筠已经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挂在那里了,洛倾辙哭着扑在他身上,不让几个嬷嬷近身。玉妃看着,心也软了,教训了洛麒筠几句,让他记得洛倾辙的恩德,便去找了御医来给洛麒筠看背上的伤。 洛麒筠自小就是在母亲的迁怒打骂中过来的,现在平白得了一顿打,也没有觉得什么,趴在床上发呆。 洛倾辙溜进来看他,给他带了许多的小玩意和精致的吃食,洛麒筠不理他也不恼,依旧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洛麒筠那时隐约知道自己平白挨着一顿打的缘故,目光沉沉的把东西都收了下来,当着洛倾辙的面还吃了好几口糕点,后来洛倾辙一走,他就把东西全部丢了,连吃进去的糕点都扣着嗓子眼吐出来了。这一幕正好被洛倾辙看见,他想着还有话没和他说,便绕了回来,看了这一幕,眼眶都红了。 洛麒筠转过头来正好见着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冷淡的。 洛倾辙哭着跑了,第二天洛倾辙又带着一堆糕点过来看洛麒筠,他坐在床头,说,“昨天晚上的事不怪你,母妃跟我说了,宫里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洛麒筠看着他。 “你身上的伤都是我害的,所以……”洛倾辙红着眼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要照顾你到身上的伤全部好了为止。” 洛麒筠伸手去拿糕点往嘴巴里喂,却一下子被洛倾辙夺了下来,洛倾辙往嘴巴里一塞,囫囵的吞下去望着他说,“你看,没毒……所以你吃了,别吐出来了好吗?” 洛麒筠看了他半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洛倾辙又拿起一块糕点,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喂给洛麒筠,一面哄着他,“你看,我吃了,没有毒哟。” 洛麒筠慢慢的咀嚼着嘴巴里的糕点,然后在洛倾辙的面前咽了下去。 洛倾辙弯着眼睛对他笑,一笑起来腮边就有两个梨涡。 后来皇上新宠的一个妃子来这里给玉妃请安,带了一盒子桃酥来赐给洛麒筠,哄着他当面吃下去。 那时洛倾辙正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宫女。洛倾辙一进来,便伸手将那个妃子手上的桃酥整盒抢了过来,塞了一块到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好东西自然是本皇子的,凭什么轮到他。” 那妃子当即变了脸色,看着洛倾辙将桃酥咽下,脸色白了几分。 玉妃自小是把洛倾辙放在心尖尖上疼的,见到洛倾辙这样无礼,也只是场面话的说了句贪吃,那妃子也不好说什么,闲扯了几句就告退了。 那天夜里,洛麒筠刚欲就寝,门就被推开了,披着雪白狐裘的洛麒筠跑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盒子的桃酥,正是上午那个妃子带来的那一盒。 洛倾辙献宝似的将桃酥放在床边,“给你。我吃了几块,到现在都没有事,应该是不会有毒的。” 洛麒筠心尖一颤,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情绪,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桃酥,正想喂到嘴巴里,却没想到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洛倾辙直勾勾的看着他,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然后冷汗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洛麒筠正想问怎么回事,却没想他开口道,“别吃,有……有毒。” 洛麒筠心里一惊,就把手上的桃酥全部丢开了,爬下床说,“我去叫御医!” 洛倾辙抓住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仿佛是忍受着巨大的苦楚一样,说,“你别去……把桃酥捡起来,给我。” 洛麒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然后将那一盒子的桃酥捡起来放到洛倾辙手上。 洛倾辙抓住那盒子,转头出去了,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他勉强的跟洛麒筠笑了笑,“今晚我来这里的事,你不要说出去了……” 门关上,洛麒筠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消息传来了,说是二皇子洛倾辙吃了那个妃子送来的桃酥中了毒,半夜里在房里毒发了,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帝王震怒,直接处死了那个妃子。 后面的洛麒筠都听不见了,等到他再见到那个所谓的二皇兄,已经是在第二年了。 洛倾辙从那次中毒之后,就落下了病根,养了许久才堪堪恢复过来。 那时洛麒筠看他,正是在花园里,外面下着大雪,披着大氅的洛倾辙由一群丫鬟伺候着,捧着暖炉,坐着金辇从他面前走过。那时他的脸色可真白,比那雪都要白上几分。 洛麒筠有了一种叫住他的冲动,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再后来,就是玉妃亡故,洛麒筠第二次见到洛倾辙的时候,是在太子的寝宫门口。 那时候太子拉着洛倾辙的手,絮絮的说些什么,一脸的急切,洛倾辙用袖子掩着嘴咳嗽,一咳都是刺眼的红色血迹。洛麒筠想走过去,但也也终究没有,他看着太子将洛倾辙揽在怀里,然后缓缓的,缓缓的吻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洛麒筠心头升起的,不是诧异,不是惊悸,而是……愤怒和杀意,这感觉让他措手不及,所以他慌不择路的逃开了。 后来有一次两人相遇了,就站在一条宫廊的两端,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洛麒筠终于顺应了自己的心意抓住了洛倾辙的袖子。洛倾辙转过头来对他一笑,“四皇弟。” 那称呼是陌生的,笑容是陌生的……而那人,似乎也陌生了。 洛麒筠觉得心里涩涩的,不由的就松开了手,洛倾辙从他面前走过去,飘过一阵阴冷的香气。 洛麒筠失魂落魄了好一段时间,然后再一次撞见了洛倾辙,如此狼狈又如此……艳丽的洛倾辙。 那时洛倾辙穿着松散的衣袍,满头墨发被一根玉簪松松垮垮的挽着,赤着脚往他这边跑过来,他撞进洛麒筠的怀中,在看见他的脸之后,那冰冷而防备的视线软化了下去,洛麒筠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洛倾辙顺从的把手给他,洛麒筠心里又软了一些,揽住洛倾辙纤细的过分的腰肢,一跃跳上墙头。只过了一会儿,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太子追了出来,洛麒筠感到怀中的洛倾辙身子一僵,像是不愿再呆在这里,就抱着他越过墙头回了他住的那个宫殿。 因为他不受宠,宫里并没有几个伺候的人,如今正好方便两人藏身。 洛麒筠一进了屋子,就抱了一床锦被出来将洛倾辙包住,洛倾辙缩在棉被里沉默着。两人一直就这样坐到了后半夜,烛火都还在沉默的摇曳着。 过了许久,被子里突然传来细细的抽噎声,洛麒筠心里钝钝的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然后那哭声大了起来,裹在被子里的人都哭的发起了抖,洛麒筠伸手,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将那个人抱在怀里。 什么都不需要说,在现在所有的安慰言辞都是伤口上的盐。洛麒筠懂,所以他不问。 洛麒筠抱着洛倾辙一夜,第二天天未亮,洛倾辙就走了,在门被带上的时候,洛麒筠睁开了眼。 他慢慢捂上自己的胸口,这里,为什么会疼呢? 为什么看到洛倾辙身上的吻痕……会心疼呢? 为什么看到这样无力的自己……会愤怒呢? 后来某一天,两人又相遇了,洛倾辙笑着问他,“四皇子,我们来做场交易吧。” 洛麒筠点头说,“好。” 然后太子病死床榻,三皇子谋反被镇压逃出皇城,所以圣旨上储君的名字改成了……洛麒筠。 洛麒筠以为,洛倾辙起码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你看,他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于是,他在梨花开遍的林子里,跟洛倾辙说,“我……”他想说喜欢,却觉得喜欢不足以承载自己的情感,然后就顿了一下,“我不当皇帝,你不当王爷,我们在一起……就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洛倾辙那时的表情?那实在是太过丰富的表情了,像是不可置信,像是……厌恶到了极点。 洛麒筠第一次滚烫起来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因为这个表情,再好不过的告诉了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洛倾辙是不喜欢他的。一点也不。 洛倾辙仓促的甩开他的手离开了,洛麒筠站在梨林里,看着漫天的梨花簌簌的落。 他觉得的那个皇位无趣,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朝中的局势因为他的疏忽乱成什么样子,他都知道。洛倾辙帮他排除异己,建立势力,过激的举措遭到了整个朝野的弹劾,他都知道。那时的洛麒筠就想,就算那个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在他身边一直守下去也好啊。那样,那个人还是陪着他的。 直到有一天,洛麒筠手上抓着奴才递过来的,洛倾辙离开京城的密报,才终于知晓,原来他要的洛倾辙根本就不给,甚至于不屑于给。 那时洛麒筠就觉得自己发了疯,在洛倾辙不在的八个月零七天里,他都是疯的。 后来他终于知道洛倾辙去了哪里,但是那个结局却让他更难以忍受。 洛倾辙去战场,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叫歌君笑,他们是知己……接着一封封加急送到他手上的密报,洛麒筠觉得,若洛倾辙那次的拒绝是当面打了他一巴掌,那么这一次离开就是生生的在他心上捅了几刀。 最后洛倾辙终于回来了,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笑。 洛麒筠说,“你走了这么久,我们兄弟两个也该喝喝酒叙叙旧吧?” 洛倾辙半分防备都没有,点头就答应了。 两人来到梨林,那里的梨花开的依旧像那一天那么灿烂。 面前摆着酒案,洛麒筠替洛倾辙斟了一杯酒,“这一杯,敬你儿时照拂。” 洛倾辙仰首饮下。 洛麒筠再敬,“第二杯,敬你替我争着如画江山。” 洛倾辙再饮。 洛麒筠拿着酒壶不再斟酒,只是看着面露熏然,开始扶额的洛倾辙,眼底的阴郁终于撕裂开平静,“第三杯,敬你我一世白头。” “碰——” 洛倾辙扶着额头站了起来,身子还在摇晃,“你……” 洛麒筠抓着他的手,一下子将他压在身下。 梨花如雪白,簌簌的落的满身…… 第29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系统你特么是在玩我吧?你绝壁是在玩我吧?!” &lt;叮——系统故障,20秒倒计时后玩家将投放进新的副本中&gt; “说好的种马后宫呢?说好了要做彼此天使的种马后宫呢?系统你特么别给我装死啊卧槽!!!” &lt;叮——正在处理。进度查取中。玩家攻略离三方式错误,《重生之将宠》攻略进度60,判定为攻略失败&gt; “卧槽尼玛啊系统!攻略人物怎么样都算是死了啊!这样你还给我判定攻略失败,你作死啊你!!!” &lt;叮——投入副本倒计时。请玩家注意查收系统智能随身包&gt; “那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你答应的种马后宫呢?系统你不知道有句话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你执着作死一百年天朝广电总局会派城管来收拾你的啊喂——” &lt;叮——投入新副本《奉君江山》,系统智能随身包绑定中&gt; “……系统,我一定会回来的。” “想吃饭吗?” “想。” “去塘里将烟儿姑娘的玉镯捞出来,我便赏你两个馒头。” 一身脏污的小乞丐仰着头望着二楼的朱窗里探出来的俊俏男子,黯淡的眼睛亮了亮,“你说的话可当真?” “呵。”红锦宽袍的男子笑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手中的墨锦翻花扇唰地一声展开,“本公子像是有闲情拿你这个小乞丐寻开心的人吗?” 小乞丐转头看了看身后初春方才解冻的池水,深吸了口气,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楼上的男子眼儿带着笑,一手拉过身旁倒酒的美人儿搂入怀中,用手指挑起美人儿的下颌,殷红的唇瓣就印了上去。 “爷。”美人儿娇娇媚媚的偎在男子的怀中,满心满眼都藏着春意。 男子笑着退卡,拎着酒壶看着窗外。 “爷,那镯子烟儿不要了。”美人儿手臂环着男子的脖颈,“将窗子关上,烟儿冷。”尾音上挑,已带上了勾人的意味。 男子抓住美人儿伸出来关窗的藕臂,将她扯入自己怀中,笑道,“冷?爷抱着你还冷?” 美人儿顺势跌入男子怀中,欲拒还迎的推拒着男子摸入衣中的手,娇嗔,“爷坏。” 低低的笑,染上了些许魔魅的味道,不规矩的手在美人儿的胸脯前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坏,你不喜欢么?” 美人儿娇喘一声,“喜欢,喜欢死了。” 就在男子的手欲挑开美人儿身上的薄衫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道冻的发颤的声音,“喂,给我馒头!” 男子探出头去,看着在楼下冻地脸色乌青的小乞丐,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镯子送上来。 小乞丐看着那收拾,扎头猛地就往楼上跑,惊得堂里的美人叫成一团。 “哪儿来的小乞丐,敢往我的楼里闯!”堂上嗑着瓜子的老鸨甩着帕子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守在楼梯口的两个龟奴,“银元,银宝,把这个……” 话未说完,楼上便传来男子的声音,“妈妈,我差他做了点事,放他上来罢。” 凶神恶煞的鸨妈一下子换了个脸色,声音也刻意的捏出了几分娇柔来,“是,苏二爷。” 没了阻拦的小乞丐一路寻到了楼上那个红衣公子的单间,一推门就看见一雪肤轻罗的女子抱着几件绸衣站在门口,颇有些怨恼的瞪了他一眼,“爷在里面等你。” 小乞丐哪见过这般穿的大胆的女子,臊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看,捧着翠绿的镯子进了房。 那穿着红袍,唱着大半胸膛的男子坐在窗边,一头墨发披散一身,衬着那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愈发显得勾魂动魄。 “小乞丐,镯子呢?”男子笑颜。 魔怔初醒一般的小乞丐讷讷的将手中翠的逼人眼的玉镯子递了过去,恍然间,便见那男人接玉的手白皙纤长,竟比那玉镯都还要好看上几分。 “嗯。”男人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搁到一边去了。 香气馥郁的房间,俊美无双的男人,小乞丐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惴然,“馒头呢?” “馒头?”男子转过脸来,好看的眉向上挑起,“什么馒头?” 小乞丐陡然睁大眼,“你,你说我把镯子从塘里捞起来你就给我馒头的!” “噫!你这小乞丐胡言乱语甚么!”男子一眼横过去,“爷的镯子不好好搁在这里么,做什么要让你去塘里捞?” 全身湿淋淋的小乞丐打了一个寒战,“你,你……” 男子挥了挥手,“快走,别扰了爷的兴儿!” 小乞丐红着眼道,“你给我馒头我就走!” 男子一声冷笑,“你这小乞丐还想赖上我不成?”扬声叫道,“银元,银宝!” 守在外面的两个龟奴马上应声进来了,躬身垂首,“爷!” “把这小乞丐轰出去。”男子道。 “是!”两个龟奴上来一左一右的抓住小乞丐的手臂,反绞在身后往楼下丢去。 “你这骗子!混蛋!”早已冻的全身发僵的小乞丐踢蹬着双腿都没有挣脱两个龟奴的钳制,红着眼像只负伤的幼兽一样低低的对着男子咆哮着。 “聒噪!”男子眉头轻蹙,桃花眼一转,便有风情流转其中,“把他从窗户里丢出去!” 银元、银宝对视一眼,挟着小乞丐就来到窗边,小乞丐一下子吓的脸叫都不会了,看着楼下的青石板,小小的身板抖地像筛糠。 “丢出去啊。”男子不愉的声音传来。 银元、银宝不敢再犹豫,架着小乞丐就丢了出去。 窗外即刻便想起了扑通的落水声,男子冷冷的睨了银元银宝一眼,“你们倒是心善,爷叫你们往外丢,你们挑上水塘,给那小乞丐留条生路。” “不,不是。”龟奴白着脸转过头来,望着男子,“是大公子回来了!” 红袍男子一惊,扑到窗边便见一广袖白衣的男子踏波而来,其姿态之翩然,容貌之出尘,仿若无数神怪传记中踏风踏水踏云踏雾而来的仙人。 白衣男子长袖一舒展,水波便四散溅开,长长的拂尘裹着被水呛的咳嗽连连的小乞丐腾空而起,被男子一手抱入怀中,白衣翻飞间落到了岸边。 “还好么?”白衣男子挥手将裹在小乞丐身上的拂尘收回,垂首问道。 方才睁开眼的小乞丐听着这声音便是一阵呆怔,脑中无端的冒出一句诗来:昆仑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然后小乞丐便看见一个和方才楼上的红衣男人有上八分相似的俊颜,却似乎轮廓更柔和一些,少了那逼人的艳丽,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傲来,怔怔的开口,“没,没事。” 男子将小乞丐放下,手上的拂尘挂在他的臂膀上,仰头看着楼窗上的红衣男子,狭长的眼微微眯起,“苏枉言,今日之事,我等你给我的交代。” 第30章 苏家二子名枉言 “我错了……”伏首跪在祠堂里的红衣男子早已换上了一套齐整的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眉目低垂,薄唇紧抿,却偏生带着几分不驯的傲气。 “错了?一句错了便能了结?”跪在堂下的男子昂起头来,“不过就是一个穷乞丐罢了,死了就死了。” “我教导你多少次了?扶弱锄强,心存善念!你做生门非得端着高人一等的姿态!”白衣男子语气中已带薄怒。 “我凭什么与一群畜生讲究善恶?”苏枉言仰着头,直视白衣男子。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白衣男子拿起荆条倒抽在苏枉言挺的笔直的脊背上。 苏枉言硬生生受了一鞭,连吭都未吭一声。 白衣男子又发狠似的连抽三鞭,直抽的苏枉言后背衣衫破裂,鲜血淋漓,第四鞭未落,跪着的苏枉言突然伸手将荆条攥在手心,细长的桃花眼蕴着一种暴戾的情愫,“苏辰潋,你凭什么打我?!” “长兄为父,我代父母管教你这顽劣逆子!”白衣男子抓着荆条和苏枉言对视着。 苏枉言‘嘁’了一声,丢开手中攥着的鞭子站了起来。 苏辰潋蹙眉低喝,“跪下!” “我苏枉言不跪天不跪地,做甚么要跪你这个抛家数载不归的孽子!”苏枉言言辞锋锐,“苏辰潋,指责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甚么德行!” 苏辰潋神色不变,“跪下!” 苏枉言斜睨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冥顽不灵!”苏辰潋手腕一抖,荆条就宛若灵蛇一般缠上了苏枉言的脚腕,施力向后一拽,猝不及防的苏枉言就一个趔趄栽到苏辰潋脚边,只手撑地正欲爬起来,却被苏辰潋反扣住肩膀死死的压在地上。 苏辰潋伸手,“戒尺!” 呆住的小乞丐方才恍神,双手奉上一支乌木的戒尺。 苏辰潋看也不看的抬手接过,压着苏枉言的手臂更沉几分。 “耽于淫乐,不思进取!”随着一声低喝,乌木的戒尺紧随落下,击在皮肤上的闷响让一旁的小乞丐都忍不住瑟缩一下。 “口吐狂言,草菅人命!”苏辰潋脸色不变的落下第二尺,这一次打得极重,饶是苏枉言一身傲气,也登时红了眼眶。 “枉顾礼法,目无尊长!”第三尺紧随而至,方才还挣扎的苏枉言埋首哽咽起来。苏辰潋揪住他的衣襟,冷声道,“你可知错?” 苏枉言红着眼眶,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淬着恨意,“枉,言,知,错。” 苏辰潋松手站了起来,眼神漠然,“既已知错,便跪在祠堂里思过三日。” 素昂眼维持着那个狼狈的姿势动也不动,指尖揪在衣袂上,都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苏辰潋一甩袖袂,抬脚走出了祠堂。小乞丐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枉言,却被苏枉言凌厉一瞪,“滚!否则爷剜了你这双狗眼!” 小乞丐往后瑟缩一下,不敢再看,低下头跑出了祠堂。 …… “大少爷。”绿衣的婢子规规矩矩的对着苏辰潋行了个礼。 苏辰潋微微颔首,“我外出这两年,家中发生了甚么事没有?” “大事倒是没有。”绿衣婢子道,”只是大少爷离家这两年,二少爷的脾气愈发古怪了。” 苏辰潋垂眼看着手中青瓷的茶杯,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大少爷。”绿衣婢子咬唇叫了一声。 苏辰潋抬起眼来,“嗯?” “二少爷这些年心里苦的很,老爷和夫人辞世,大少爷你又外出游历,偌大一个苏府,全落在二少爷身上……”婢子不再说下去,退后几步又行了个礼道,“恕奴婢多言了。” “你说的……很对。”苏辰潋将瓷杯搁下,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怪我。” 婢子垂首站在一旁,“二少爷前日踏青时滑了一跤,如今大少爷让他在祠堂里跪几日,怕是受不起的。” 苏辰潋闻言蹙起眉来。 婢子跪下叩首,“求大少爷饶了二少爷这次!” 苏辰潋指节叩着石桌的节奏略略加快了些。婢子跪在他的脚边,再未开口。 “苏公子。”坐在一旁的小乞丐突兀开口,神情间带着几分羞窘,“二少爷身体不好,这事就算了罢……反正,反正我也并未出事。” 苏辰潋脸色柔和几分,拱手作揖,“此次之事,我代胞弟向小友赔个不是,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管教好。” “没,没事!小乞丐连连摆手,受了苏辰潋一礼之后神情都显出了几分仓皇来,“还有,我不叫小友,我叫池墨。” 苏辰潋弯唇一笑,“清池化墨,绘莲千顷。好名字。” 池墨听不懂,但却知道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夸他的名字好,于是抓着头,拘谨的笑笑。 “杜若,将二少爷放出来罢。”苏辰潋道。 绿衣婢子应了声‘是’,就起身退下了。 苏辰潋转头看向小乞丐,“池墨小友,留下吃顿饭如何?就权当赔罪。” 池墨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小的点了一下头。 “如此,我便叫厨房里添一双碗筷。”苏辰潋站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池墨小友慢用。”说罢转身离开,雪白的衣袍在风的抚弄下翻出大朵大朵的莲来。 “大公子!”池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叫住了那个离去的人。 苏辰潋侧过头,“嗯?” “我,我……”池墨口舌都有些不清,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叫住那个人,但有一句话却在他神思皆乱的时候突兀的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我能否拜你为师?” 苏辰潋脸上显出诧异的神色来。 池墨也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慌措的解释道,“我,我想学武功。” 苏辰潋微怔之后开口,“我师承道家,所学武功必心无杂念,荤腥不染,你年纪尚幼,尚无自制之力……”看到池墨黯下去的目光,苏辰潋心下不忍,便道,“你若只是习武,资质也是够了的,不知你是否愿意随我回师门?” 池墨眼中乍现惊喜,连连点头道,“我愿意!” “习武除资质外还要看个人造化,以后你能学到何种地步,就要看你自己了。”苏辰潋道。 池墨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叩首,“池墨拜见师傅!” 苏辰潋道,“你随我回师门,若你能通得考验留下,自有人教你武功。你不必叫我什么师傅。” 池墨仰起头,磕红的额头露了出来,“那池墨就谢大公子再造之恩!” 苏辰潋哑然失笑,“池墨小友言重了。” 池墨又按着青石壁板正欲再磕几个头,却被苏辰潋伸手扶住胳膊,“起来罢。” 池墨猛然站起来,只觉得头中一片晕眩,几次都站不稳,被苏辰潋扶着才勉强没有跌坐到地上。 “过几日我便会离开苏府重返师门,池墨此间事了,便和我一起启程罢。”苏辰潋语气不变。 池墨抬头,看着苏辰潋那张脸又是好一阵恍惚,半响才应了一声。 苏辰潋见池墨恢复了一些就松开了手,负手站在一旁看荷塘里的莲,神情冷淡的有些不近人情。 等池墨从这种惊喜里回过神来,再望去时,已不见那塘边那一袭白衣的踪迹了。 第31章 公子如玉 半日不见的苏枉言又换上了一件宽袖窄腰的滚边银丝蓝襦衫,更衬得身形修长,玉树临风。先前见的那个唤作杜若的绿衣婢子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温顺恭谨。 苏枉言手上抓着那柄白玉骨扇,看见坐在席位上的池墨时,眼神便冷了几分。 “来了就坐下罢。”苏辰潋抬眼看了苏枉言一眼道。 苏枉言坐上位子,对面正对着池墨,便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什么东西,也敢和爷同席。” 话音刚落,坐在主位上的苏辰潋便开口道,“若是不愿吃,便回祠堂继续跪着。” 苏枉言脸色微变,没有再开口,只是抓着玉扇的手愈发用力。 “布菜罢。”苏辰潋对着身后的婢子吩咐道。 两个婢子福了福身子,退下了,稍间,便领着端菜的仆侍鱼贯而入。 精致的佳肴珍馐摆了一桌,饿了几日的池墨见了不由连连咽口水,若不是苏辰潋在这里,怕是都要用手去抓了。苏枉言见到他这副模样,当即冷冷哼笑一声。 苏辰潋取了一双楠木铸的柔棕雕描金粉筷递给池墨,“请用。” 池墨伸手接过筷子,在手里摆弄了两下就去夹面前盘碟里的粉白的白菜,滑了两下,却是夹不住。 坐在对面的苏枉言抬眼睨了他一眼,冷冷哼笑一声,举筷间将那棵粉白的白菜夹起,池墨正要尴尬收筷,苏枉言看也不看的将白菜丢在面前的瓷碟上,“杜若,拿去喂狗。” 池墨动作一僵。 “是,二少爷。”杜若视线不移的将盛着白菜的瓷碟撤下席位,转身往门外端去。 “杜若。”苏辰潋掀开眼帘,“将碟子给我。” 杜若看了苏辰潋一眼,又觑了苏枉言一眼,最终在苏枉言铁青的脸色中将碟子搁回到苏辰潋面前。 苏辰潋伸筷夹起粉白的白菜,一只手疾出如电,将苏枉言定在原地,然后在苏枉言瞪大的眼睛中,将白菜塞进他嘴里,苏枉言几次欲呕,却被苏辰潋击中后背,呛咳一声,硬生生将口中的东西吞了进去。 苏辰潋随手解了他的穴,面色不变的坐在桌前用饭。 苏枉言青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苏辰潋平静的开口,“若是不懂规矩,这饭你可不必吃了。” 苏枉言将手中筷子狠狠一掷,甩袖离开了。 池墨隐有几分担忧的望了苏枉言的背影一眼。 苏辰潋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不必管他。” 池墨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埋头扒起饭来,一时间桌上静默无语…… 这边苏枉言出了苏府大门,也不带仆侍,握着扇子走在街上,俊脸含煞,脚下疾行。 迎面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撞过来,假意的绊了一下,直往苏枉言怀里栽过去,苏枉言本是心情不佳,错过身子就欲离开,没想到那女子却在踉跄一下之后反身抓住了苏枉言的袖子。 苏枉言本来心头抑郁,无意在这里纠缠,便正声道,“姑娘……” 话未说完,那姑娘娇怯的咬了一下唇,“秀儿仰慕二公子已久……” 苏枉言本来就是薄情之辈,见面前姑娘面色绯红,更显娇媚,若在平常,定会逗弄一番,但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趣,便将姑娘的手扯开道,“姑娘自重。”说罢也不待那姑娘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留下那黄衣的女子站在原地,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苏枉言玉颜翩翩,就是俊脸冰寒的模样都有一番绝艳的风情,走在街上,引无数人侧目,感叹哪家翩翩公子多情郎。 苏枉言走到一家茶楼下,仰头一看‘倾君楼’三个金字正挂在乌黑的匾额之上,更显注目。苏枉言唰的一声展开扇子,抬脚走了进去。 三楼的雅间里坐着几个逗着花翎雀儿的公子哥儿,一个个穿着华贵,一见苏枉言走进来,便笑着打招呼,“二公子。” 苏枉言瞧了他们一眼,寻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几个逗鸟的公子挂了鸟笼围了过来。 “二公子这脸色不佳呀。”穿着一身儒雅蓝衫的公子眯眼笑,一笑那双凤眼就看不见了。 苏枉言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端了一杯茶水饮下。 围在苏枉言身边最近的两个公子互递了一个眼色,一个坐了下来道,“哟,谁敢惹我们二公子动气呀!跟我们说说,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苏枉言嗤笑一声,“你这话当真?” “那是自然!”那人打开扇子,一阵呛人的脂粉香风扇了出来。 苏枉言虽是不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仰着下颚,“好啊,那你随我回苏府。”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五官挤在圆润的脸上,颇有些滑稽,“那人还在二公子府上?” “是啊。”苏枉言将茶杯置在桌上,“还带着一个浑身臭烘烘的乞丐。” “这胆儿倒是挺肥。”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将身后的一群公子哥儿挨个儿扫了一遍,“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走,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枉言先一步抓住他的手,也站了起来,“那人正是我大哥苏辰潋,他带来的那个乞丐着实可恶……” “哎哟喂!”话还没说完,那个脸色苍白的胖子已经惊的连扇子都抓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苏枉言怎么脱拽也不动分毫,“二公子你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谁不知道你那个大哥武功高强啊,要真是他的话,就是十个,不,百个我去了都不抵用哟!” 苏枉言回过头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将他的手甩开,一捋衣袍重新坐了下来。 那个凤眼儿的公子忙道,“那黄三儿就是嘴巴贱,二公子,你可别跟他较真儿。” “那你们有个拿主意的没有?”苏枉言声音提高了一些,“那个乞丐我看着是在厌烦的紧,现如今又有苏辰潋那个家伙护着,真是……”苏枉言想起今日受的难堪,手握成拳砸在桌子上。 一屋子的公子哥儿都惊的一跳,那个瘫坐在地上的黄三儿反倒是擦了擦汗站了起来,“二公子要是想惩治那个乞丐还不容易?想个方法把他骗出来,再找几个人好好教训教训。” 苏枉言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沉了下来,“他现在畏我如虎,我如何能骗的了他?” “这,这……”那胖子又在擦汗。 凤眼儿的公子和另外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才道,“要我们说,那大公子也是二公子你大哥,这几日他护着那个乞丐,你还是别冲上去找不自在了,避着点,忍着点,不就过了?” 苏枉言眉头一竖,已是动了怒,“爷我什么时候忍过?他苏辰潋算个什么东西,惹急了我,别说那个乞丐,连他我也一并轰出去了!” 一圈儿的人听的冷汗涔涔。 苏枉言又坐了会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一群人又是一惊。 苏枉言斜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群废物,爷有事你们一点忙都给我帮不上,真是……”苏枉言看着胖子发抖的模样,气的直接抬起手来,吓得那胖子差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哼了一声,苏枉言收手就要离开。 “二公子。”那凤眼儿公子叫了一声,“那方法倒是也有。” 苏枉言转过头来,“说。” 凤眼儿故作神秘的勾勾手指,苏枉言一脸疑惑的附耳过去,“只要二公子……” 苏枉言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一扯薄唇笑道,“这方法倒是好。” 眉目锋锐带寒,又衍生出一股子邪魅的劲儿,一时看的几个人眼睛都直了。 最后那胖子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二公子。” 苏枉言看他,“作甚?” 胖子凑过去说,“你当真打算如此?” “自然。”苏枉言说完就下楼了。 胖子看着苏枉言下了楼,转过头来看那个凤眼儿的公子道,“你这主意可是够损的。” “我这不是怕这二公子动气吗?”凤眼儿公子道。 “孙四你哟,你……哎。”胖子叹了一声,“怕就怕这事让这苏家的大公子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凤眼儿公子沉下脸来,“到时候若是真的被问起来,全推在那二公子身上不就得了,闹也是闹他们苏家。” 一群人跟着笑了起来。 第32章 陷害×离开(增改) 池墨站在池塘边上,府里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塞了一条帕子给他,让他黄昏时在这里等他。 那帕子是香的,池墨攥着那帕子的手都微微的冒出了汗。 他今年已经一十有四,许多事还是知道的,姑娘一般塞帕子给人家,是喜欢的意思……池墨想起那姑娘秀气的脸,心里一点点滚烫起来。 池塘里的杨柳在夕阳下微微的拂动着,柔嫩的柳枝垂到水面上,漾起一层层波纹。就像池墨现在心里的涟漪,一点点,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当暮色开始四合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衣的窈窕身影支着一个灯笼远远的走了过来,池墨伸着头在看。走近了,见着那姑娘秀气的脸,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池墨。”绿衣的姑娘看着池墨,用手按了一下被夜风吹拂的青丝,眉目间的娇柔愈发让人爱怜起来。 池墨的神色还是有些怯怯的,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口舌都有些打结,“姑,姑娘。” “我叫杜若。”杜若浅浅一笑。 “杜若。”池墨叫了一声,发觉自己的心都在那绵软的声音中化成了水。 杜若将灯笼挂在一边,走了过来。两人距离一拉近,池墨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 “我叫杜若。”杜若笑的露出洁白的贝齿,“我喜欢你。” 池墨惶然的抬起头,看着杜若亮晶晶的眸子,似乎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杜若走近一步。 池墨低下头不敢再看,然而脸还是一点点红了起来,声音细小的几不可闻,“喜欢。” 杜若伸出手去拂池墨额上的碎发,看着池墨羞窘的脸,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腻起来。 “杜若……”池墨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脸来,“我,我……唔。” 杜若伸出柔软的手臂抱住池墨细弱的腰,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堵住池墨要说的话。 池墨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杜若的嘴巴一亲过来,整个呼吸都乱了。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杜若舔了舔池墨的唇角,眼目迷离。 池墨口舌愈发结巴起来,“喜,喜欢。” 杜若又压着亲了上去,那亲吻中带着挑逗的意味,池墨的身体一下子就被逗弄的燥热起来,呼吸越发沉浊。他想推开杜若,却被杜若紧紧的箍着挣脱不开,从中得趣之后就又主动迎合起来。 杜若气喘吁吁的推开,俏脸泛红,眼角蕴泪,“池墨,池墨,你喜欢我吗?” 池墨已经被逗出火来,压着往下亲,“喜欢,喜欢。” 杜若一面回应他的亲吻,一面更努力的抱住他,然后手上移抚到池墨的背部。 “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杜若这么说着,然后将袖中的匕首握到手上,然后猛地刺了下去。 那匕首一下子扎透了池墨的肩胛,池墨痛的哀叫一声推开,肩膀上的血都不及他此刻的目光刺目。 杜若的眼神已经冷了,是池墨没有见过却是她最真实的。 “怎么退开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杜若手上还沾着血,但是她的笑却还是和方才一样半点都没有变。 池墨只觉得心头发冷,整个人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捂着还血流不止的肩膀,不断的往后退着。 杜若手上拿着另一把匕首,一袭绿衣在夜风中鼓吹的猎猎飞舞。 后面就是池塘了,而面前却是不断逼近的杜若。 杜若举着匕首,手上还流着池墨温热的血,然后她扯了扯唇角,声音还是和方才让池墨沉醉的那样,“跳下去。” 池墨打了一个寒战,看着面前的杜若,像是不认识她那样定定的看着。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杜若说,“知道么?” 那声音已经近在咫尺,池墨回头望了身后一眼,黑黢黢的倒映着一轮残月的池塘让他畏惧。 “跳下去。”杜若又走近一步。 池墨捂着肩膀往旁边看,却看到那华灯之下的街上,有几个人停下来看着他,那眼光,像狼。 杜若的声音冷了下去,几乎带上了命令的味道,“跳下去!” 池墨的牙齿还在打着颤,却不愿再回头看那池塘一眼。那里让他如此的临近死亡,又如此的畏惧过。 三步之外的杜若抓着刀突然冲了上来,池墨下意识的抬手去抵御杜若挥下的刀,没想到杜若却是用刀将自己的胳膊狠狠划伤,在池墨愣神的一霎扑了上来,和池墨双双栽倒在冰冷的水里。 池墨根本就不会游泳,落水后拼了命的想要往上面游,却被杜若扯住了脚腕,挣脱不开。 漆黑一片的水里,池墨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加上扯着脚腕的那只手,让池墨几乎发了疯。 就在池墨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身体一轻,周围冰冷的海水全部消失不见,然后他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等他缓过气来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苏枉言抱着杜若涉水而出。 杜若的样子狼狈极了,巴掌大的脸惨白惨白的,手掌垂在身旁,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 但是池墨知道,这只蝴蝶是怎么的狠毒! 苏辰潋站在柳树旁,一身白衣明亮的几乎将月光压下去,池墨看了他一眼,发觉苏辰潋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看他。 “大公子。”杜若被苏枉言扶着站了起来,双脚却刚一落地,就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苏辰潋面前。 苏枉言一脸关切,“杜若,你跟我回去,这里风大,别受了风寒。” 杜若垂着头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却被苏辰潋叫住。 “今晚,是怎么回事?”苏辰潋问。 杜若咬的下唇发白,一张脸更是楚楚可怜,“大公子……” 苏枉言横了躺在地上的池墨一眼,冷笑一声,“什么事?什么事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苏辰潋难得的没有做声,只是抓住杜若的手,用内力将她身上的寒气逼走,再问,“你说。” 杜若一下子跪倒在了苏辰潋的脚边,抽噎着哭泣着。 “杜若,杜若你别哭啊。”苏枉言蹲下去拥住她。 杜若哭的更急,半响才平复哭腔跪倒在苏辰潋脚边说,“是,是池公子捡了奴婢的帕子,说要奴婢这个时候来这里,才将帕子还给奴婢。奴婢知道这样私会不妥,但是,但是那帕子是小女儿家的东西,若是落到旁人手上,总归会让人误会的……所以,所以……”杜若趴在苏枉言怀里泣不成声,“二公子,奴婢真的不是勾引池公子,是池公子以言语辱之,然后又,又意图对奴婢做那种事……” 池墨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杜若,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有何证据?”苏辰潋的声音还是冷的。 杜若仰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奴婢没有证据。” “他身上的伤可是你所刺?”苏辰潋低下头来。 “是,是池公子以刀威逼,后奴婢为求自保,用刀刺伤了池公子。”杜若的声音又染上哭腔,“求大公子赎罪,求大公子饶了我。” 苏辰潋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冷淡一片。他的目光扫了过去,落到池墨身上,“你可还有话说?” 池墨恍恍惚惚的想,他能说什么呢? 说是杜若约的他,然后演戏来陷害他? 为什么陷害呢?他只是一个卑贱到尘土里的乞丐,人家凭什么陷害他!这话说出来,可会有人信? 没有人会信他,所以,不必了…… 池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向着苏辰潋走了过去。 杜若随着他的走近瑟瑟发抖,他也当看不见,只是全然的看着苏辰潋,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苏辰潋冷淡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池墨低着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泡的发白,血已经流不出来了,“谢大公子救命之恩。” 然后他站了起来,背挺的笔直。 苏辰潋看着他,满头的墨发在夜风中拂动着,但是他的目光已经没有温度了。 那时,冷淡的,戒备的目光。 苏辰潋还是又问了一句,“你可有话要说?” 池墨摇了摇头,“没有了。” 苏枉言霍地站了起来,一巴掌直接甩在他的脸上,将池墨打的摔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苏辰潋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走了。 池墨透过遮眼的碎发看着苏辰潋的背影,轻轻的笑了起来。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他一个卑贱到泥土里的乞丐,怎么能奢望人家站在云端贵公子的青睐? “你这……混账!”苏枉言的声音还带着怒火,然后狠狠的一脚踹在池墨的心窝子上。 池墨擦着地往后滚了好远,然后又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苏枉言原本还准备追过去再打,没想到杜若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袂,“二公子。” 苏枉言弯下身将杜若抱进怀里,然后转身离开了,临走时对着几个家丁说,“打死了,扔山里喂狼。” 几个家丁颔首应下。 杜若窝在苏枉言的怀里,垂着头,轻轻的笑了。 “杜若,对不起,若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断不会让你去冒险。”苏枉言说。 杜若摇了摇头,露出惨白虚弱的笑容,“二公子,杜若能帮二公子,已经很开心了。” “那个混账居然敢对你……”苏枉言眼里发寒。 杜若依进他的怀里,然后露出了一个很……艳丽的笑容。仿佛淬了毒一般。 “这样对攻略人物真的没问题吗系统?我怎么感觉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没问题哟米索,我有给你加持盖世武功的金手指哟~~” “为什么我感觉你自从升级就更没有节操了……” “那是你的错觉哟米索。” “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冲上去扑倒他米索!” “系统你别闹!!!我到底应该做什么?” “冲上去扑倒他米索!” “系统你麻痹!!!!” “冲上去扑倒他米索!!!!” “……系统你别顶着杜若妹子的脸对我咆哮好吗?一瞬间三观尽毁啊!” “我是在辅助你攻略哟米索。” “你这是拆BG文的CP补BL变态的大道!我白莲花一样的杜若妹子呢?这一脸恶毒女配的嘴脸是肿么一回事啊喂!!!” “叮——恭喜玩家智商加1,目前玩家智商为25.” “系统你这是在报复,你绝壁是在报复吧?” 站在楼上雅间的人缓缓抬手将门关上,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 第33章 国师×神子×忤逆 池墨趴在地上喘息着,尽量把身体佝偻起来,用背部将那雨点一样的落下的拳脚全部挡住。 喉咙里已经涌起了血腥的味道,眼中的混沌像雾气一样聚拢起来。 是不是要死掉了? &lt;叮——攻略人物生命值低于50 &lt;叮——攻略人物生命值低于40 池墨已经快要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经由夜风一吹,冷的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lt;叮——攻略人物生命值低于20 已经,是要死了吧…… 池墨无力的将已经被血红色模糊的眼睛闭上,急促的呼吸也一点点沉寂下来。 “池墨,池墨。” 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贴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 “池墨——” 那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池墨睁开眼,就看到一片绵亘的白色。 那个人的手掌贴上他的背部,将他身上的痛楚一点点的驱散。 这时池墨才得以看清楚面前的那个人,那个全身都包裹在白色里面的人。 “活下来。”那个人说。 池墨张了张嘴,却只泄露出带着血腥气的喘息。 那个人的手掌是冰冷的,按在他的后背,却给了他得以驱散冰寒的温热。 池墨绷紧的心神蓦地一松,就陷入了黑暗中。 缓缓收回手,披着雪白长袍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遮住眼睛的额带下是他苍白的没有颜色的嘴唇。 “大人。”穿着白色神官袍的少年在他面前微微的弯下身子。 男人银色的,仿佛没有瞳孔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少年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没有我,你是不是要杀了他?”男人站在那里,双手拢在袖中,满头的白发垂在他的肩膀上,像妖。 少年跪在地上发着抖。 “苏枉言。”男人开口叫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少年惶惶然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艳丽的脸。 “如果神子命陨,你也不必活下去了。”那个人说完,就不再看苏枉言一眼,转身进了金辇。 身后四个穿着同样神官袍的少年将池墨抬了进去,雪白的纱幔垂了下来,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枉言跪在那里,手指几乎抓进了地下的石板缝隙中…… 池墨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块巨大的玉璧上。玉璧是温热的。 成串的珠链从高高的顶梁上垂挂下来,乳白色的雾气在屋中环绕蔓延着。 池墨支着胳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的,只在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纱,那层纱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少年青涩纤瘦的身体。 池墨‘呀’了一声,抓着轻透的纱将自己裹了起来。 几步外的位置传来少年的声音,“神子稍后,国师大人片刻后就到。” 池墨愣愣的坐在床上,有些怔怔的不明所以。 谁是神子?国师又是谁? “吱呀——”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挂在屋子里的珠帘叮叮咚咚的撞在一起,转瞬又安静了下去。 池墨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可是睁开眼入目都是层层的雾气,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那个人站在了离他不过五步的距离外,池墨才看清楚那个人。 仿佛是被冰雪堆积出来的人,白发银眸,宛若精怪传记中的妖神。 那个人看着他,却又因为眸色的缘故,又不像是在看他。 池墨哆嗦了一下,往后挪了一点。 那个人垂下长睫,“我叫曲觞,是北昭的国师。” 池墨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他的戒备放下了一点,但还是定定的看着这个全身都透着诡异的男人,等着他说下面的话。 “十日前,逆星盘占卜出了神子的方位。所以我找到了你。”曲觞顿了一下,在池墨困惑的目光中开口,“你就是神子。” 池墨一下子瞪大眼睛。 曲觞弯下身体来,银白的睫毛仿佛站着一层冰霜,“以后就呆在这里。” 池墨看着那个人突然靠近的脸,呼吸都一下子僵滞住了。 曲觞的皮肤很白,那是一种带着病态的白色。 曲觞看着池墨明显惶然的表情,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拢在袖子中,脸上平淡的没有表情。 池墨看着他转过身离开,珠链叮叮咚咚的响,然后就彻底寂静下来。 池墨缩在暖玉床上,看着面前散不开的雾气发呆。 他,是神子?那……什么叫神子? “神子大人,国师传唤。”穿着金边的神官袍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恭谨的跪在床边,抬过头顶的手上捧着一套神官服,“请更衣。” “我,我不是什么神子大人。”池墨咬着嘴唇,“你们认错人了!” 那个少年不为所动的跪在那里,挺直的脊背没有一点变化。 “我真的不是什么神子!”池墨急急的解释,“我只是一个乞丐,不是什么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神子!” 少年还是维持着跪着的动作,“请更衣,神子大人。” 池墨看着跪在床边的少年,然后又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层纱,终于抖着手将那件衣服接了过来。 见池墨将衣服接了过去,少年站了起来,然而身体还是弯着的,垂着目光退回到了雾气中。 池墨心里发慌,匆匆的将衣服换好,他的脚刚一挨到地上,床边的珠链就响了起来,方才的那个少年又从雾气中走了出来,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神子大人,请跟我来。“ 池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或者是如何拒绝,少年也没有看他,转过身往一个方向走去,池墨只觉得这雾气诡异的很,脚下不由自主的就跟上了那个带路的少年。 不知道走了多久,带路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退在一旁,头垂的很低,“神子大人,国师在里面等你。” 池墨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住了,看着面前那扇雕刻着繁复图案的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个少年等在旁边也没有催促,只是看着池墨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墨才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指尖挨上了那扇大门,透过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手上几乎还没有用上力气,门就自动向两边打开了,视线一下子清明了过来,仿佛经由一扇门隔绝出了两个空间。 池墨走了进去,宽阔的大殿里点着几百盏高高的长明灯,夜明珠嵌满了屋顶。 曲觞站在大殿中央的位置上,他的脚边跪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雪白的神官袍,宽大的帽檐将他整张脸都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 曲觞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藏在袖子里的手终于探了出来,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掌抓着一根长长的鞭子,那鞭子是红白混杂的颜色,就像是糅合着鲜血的冰柱一般。 “迫害神子,以渎神罪论处。”曲觞的手抬了起来,缠在他腕骨上的鞭子垂在他的脚边,“你可还有话要说?”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曲觞手腕一动,灌注着内力的鞭子一下子就将跪在脚下的人抽的滚了好几步远,趴在地上一下子呕出血来。 那个人偏着头,纵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池墨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来。 苏枉言。 又一鞭子落了下来,抽在苏枉言的身上,骨裂之声听的池墨悚然一惊。 池墨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抵在冰凉的石壁门上。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 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曲觞却感知到他的存在一样转过头来。 趴在地上的苏枉言也转过头来,细长的桃花眼看着他,那眼中是和初见时一样的,带着憎恶与恶劣的杀机。 池墨不知道苏枉言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初见开始就一次次的针对他。 在两人都出神间,又一鞭子落下,将苏枉言胸前的衣襟全部抽裂,露出胸前那一道紫红色微突的鞭痕,还在往外渗透着丝丝缕缕的血渍。 苏枉言痛的一下子蜷缩了起来。 曲觞重新将手袖了起来,红白相间的长鞭也看不见了。 长明灯后的一扇门比打开,一行穿着神官袍的人走了进来。 “带下去。”曲觞说,“明日午时处斩。” 趴在地上的苏枉言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两个人反剪住他的双手将他往外拖,苏枉言挣脱开,连滚带爬的来到曲觞面前,一只手去拽他的衣角,“师傅,师傅我错了!” 曲觞只是轻轻的挥动了一下手,就仿佛掸开一粒无关紧要的灰尘一样。苏枉言又往后滚了几步远,单膝跪在地上,身上的疼都不及他心上的疼。 “十日之前,我让你将神子带回,你是如何做的?”曲觞说。 苏枉言眼中带着泪,“我不知道他是神子,才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师傅,师傅你饶过我吧!” “还在狡辩。”曲觞的声音带着冷意,“我派杜若护着你,而你却几次瞒过她耳目去迫害神子,此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枉言张口还欲再说什么,没想到曲觞却再度开口,“你知道害死神子难逃重责,就假以杜若之手去做此事,以便事后将责罚全部推诿给她,是还是不是。” 苏枉言垂下头来,神情有些凄惶的模样。 “两年前我收你为徒,派人护你助你,亲自教导你。”曲觞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苏枉言走过去想再去抓曲觞的衣服,“师傅……” 曲觞转过头,声音冷淡又带着疲倦,“你我师徒缘分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开了。 苏枉言看着自己抓空的手,眼中倏忽掉下一滴泪来。 池墨看着这个模样的苏枉言,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和……快意。 不再抵抗的苏枉言被拖了下去,临出门时,他突然对着池墨笑了一下,扭曲的像是诅咒一般。 第34章 黑化×支线 北昭是一个神权高于皇权的国家,所以国师的地位远远高于帝王。而所谓的神子,就是神谕里选中的下一任国师。 池墨不知道这个的缘故,是因为他是从刚亡国的天擎逃难过来的流民。 苏枉言想杀他,并且还处心积虑的想办法杀他,这一点池墨不懂。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存在和苏枉言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第二天,苏枉言被从法场上劫走的消息传到宫里来了,曲觞那时候正在给他授课,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下了一道抓捕的指令而已。 而池墨早就知道,苏辰潋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弟死在这里。 曲觞教他帝王的驭下之术,池墨心不在焉的听着,就这么讲了几日,曲觞也看出了他心不在此,就停止了授课,问他,“你想学什么” 池墨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想学武功。” 池墨点头说了一句‘好’,曲觞就带着池墨去了死牢里,指着牢房里的囚犯对池墨说,“杀光了,我就教你武功。” 池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曲觞看见他的模样,也不作声,视线转到牢房里的那些囚犯身上,白的病态的唇动了动,“你们愿意去侍奉神吗?” 一群困在死牢里的人一脸乍现的惊喜,“国师大人,我们真的可以吗?” 曲觞微微的点下头。 然后所有的人都疯了,疯狂的去用头撞坚硬的石壁,直到头破血流。 曲觞随手扔了一把匕首进去,池墨脸色苍白的看着里面那群神色狂热的人哄抢着那柄匕首,然后虔诚的仿佛朝圣一样将那柄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血腥味很快就从死牢里弥漫出来了。 曲觞转过脸来看他,池墨居然被那目光骇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了吗?”曲觞说。 池墨牙齿打颤,根本不明白曲觞要表达的意思。 曲觞伸手碰了碰自己眼前的额带,“你的善良是没有用处的。” “国师大人,我也可以去侍奉神吗?”守候死牢的狱守看着所有死光的死囚,眼中出现狂热的欣喜,他跑到曲觞面前,仰着头问他。 曲觞点下头,“神说,你是个很虔诚的信徒。” 狱守几乎是狂喜的,完全迫不及待的抽出腰刀,就要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池墨冲上去将那把刀夺下来,眼球几乎要突出血丝来,“你疯了吗?他这是在让你们去死!” 那个狱守看着他,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然后他一把将池墨推开,“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异端!” 池墨被推的坐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将刀刺进胸口,殷红的血溅落了一地。 曲觞仿佛没看见一样,抬脚就往外面走。 “疯子!都是疯子!”池墨声嘶力竭的叫了出来。 曲觞抬起的脚一顿,然后转过头来,神情还是冷淡的,隐约的又带着自嘲的意味,“是啊,包括我。” 第二天,池墨再一次站在了曲觞面前,眼睛下面还带着青色,显得有些阴鸷的意味。 曲觞看着他。 池墨张了张嘴,“我要学武功。” 曲觞什么都没说,带着池墨来到一个喜堂里,一对新人跪在拜高堂。 曲觞走进来的时候,四周所有的喧哗都安静了下来,一对新人扯掉喜帕对着曲觞行礼,“国师大人。” “我需要一个神侍,晚上我会来带走一个人。”说完曲觞就离开了,但是因为曲觞留下的这句话,整个喜堂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一对新人面面相觑,然后笑着跪下去拜了堂。 池墨不明白曲觞的意思,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曲觞带他来到新房里,池墨看着那对死掉的新人才明白过来。 那对新人还维持着最亲密的拥抱的姿势,然后各自彼此手上的刀都洞穿了对方的心脏。 池墨心头发冷。 曲觞转过头来看他,神情还带着悲悯,“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池墨看着曲觞冷淡的脸,发怔。 连最亲密的恋人,都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将对方杀死。这是你要让我明白的吗? 第三天,池墨还躺在暖玉床上看着上面挂着的白色纱幔,眼底的青色愈来愈重。 曲觞站在床边,“跟我来。” 池墨迟钝的爬起来,然后跟着他来到市集,两个人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纷乱。 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欺辱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那女子眼中含泪,却挣脱不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她解围。 曲觞望着楼下,手收在袖子里,“想帮她吗?” 池墨犹豫了许久,才终于顺从本心的点下头。 曲觞收回视线,“那你去帮她吧。” 然后池墨冲了下去,将那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推,拽着女子就要跑,却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那公子站起来,捋起袖子,看着坏他好事的小子被抓起来拎到自己面前,揪起他的头发甩了两个耳光过去,直打得池墨口里涌出血腥气都还不解气,抬脚对着池墨狠踹了一脚。 池墨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敢坏我的好事?你这小子活腻味了是吧,我爹可是知府,就算我现在打死你都没人管!”那公子碰了脸上被池墨打的地上一下,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赶紧把他给我送衙门里去!” 几个家丁连声应下,拖着池墨就走。 拖拽间,池墨看了方才曲觞站的那个窗户一眼,却见窗户已经关上了…… 池墨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拽着铁链的衙差一把揪起地上的池墨,推搡着喊道,“走吧,知府少爷要见你!” 池墨目光混沌的往前走,最后被押着跪倒在大堂上。 “怎么样?”坐在高位上摇扇款款的男子俯视着跪在堂下的人,遮扇一笑,“只要你认个错,答应当众给本少爷叩两个响头,本少爷就饶了你!” 跪在堂下的池墨低垂着头,墨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华服男子‘啪’地一声合上扇子,指着地上跪着的池墨怒道,“不识好歹,给我拉下去!让人看看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长长的铁链套上了池墨的脖颈,像牲畜一样将他拖拽到了衙门外的街道上,男子一掀衣摆,跟着走了出去。 “少爷,您牵着。”谄笑的衙差双手将套在池墨脖颈上的铁链环递给男子。 男子伸手接过,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到瘫在地上的池墨面前,弯下腰,用扇柄挑起池墨的下颚,看着那张清俊的容颜恶劣的笑了,“哼,不如我们来赌一下吧!你敢坏本少爷的好事放了王举人的女儿,现在你落到这副境地,要是现在谁敢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本少爷就放了你!” 言罢,池墨死灰的眼睛亮了一下,男子满意的收回扇子,拽着铁链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集市上的人停下来观望,却只是指指点点的在一旁交头接耳,没有一个敢开口指责。 纵然他们知道缘由。 池墨的耳中充塞着各式各样恶意揣测的声音,眼中的光也终是一点点暗淡了下去,忽而,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袭熟悉的紫衣,他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那是他救下的那个少女。 站在人群中的紫衣少女看了他一眼,在他亮的怕人,带着希冀与求助的眼光中,漠然的别过头去。 池墨眼中组后的那一线光,也终于是灭了……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死气。 男子猖狂的笑声传来,“哈哈哈,他还真以为会有人为他站出来!” 和男子聚在一起的华服公子都窃窃的笑了起来。 如果当初没有多管闲事就好了……池墨被锁链扯地踉跄几步。 这个世界上都是疯子,我为什么要这么清醒呢……死寂的情绪从心头升起,池墨的眼微微眯了起来,一点点的冷意从里面渗透出来。 池墨又想起了曲觞问他的那句话。 ——你明白了吗? 池墨嘴巴动了两下,声音几不可闻。 明白了。 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啊,无论是用什么方式活着。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lt;叮——攻略人物:池墨黑化支线完成,开启收徒主线&gt; 青天白日里虚空涉地而来的曲觞从身前飘忽而过,带来一阵飘渺而又腥甜黏腻的暗香。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脸色煞白的跪倒了一地,曲觞走到池墨面前。 池墨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襟,就仿佛揪住了人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明朗的仿佛睡着阳光的目光不见了,他的眼中是冷淡的,安静的,仿佛是深夜里凝固的黑色的一样的情愫。 “我要学武功。”池墨的声音微微还有些嘶哑,“无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池墨扯着曲觞的衣襟就将头叩了下去,青石板都因为他的大力而染上了海棠花一样的血渍。 鲜血蜿蜒的从额头流过眼睛,池墨看着他,然后又将头叩了下去,“求你。” 曲觞站在他面前,银灰色的眼睛盯着池墨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点头应了一声,“好。” &lt;叮——收徒主线完成,目前好感度5.&gt; “妈蛋,人生导师你就给我5的好感度?!” 第35章 设定×崩坏 “这里的武功秘籍,你想学多少都可以。”曲觞垂着眼睑说。 池墨看着石室里整齐的排列着的书籍,微微的有些怔愣。 “一年以后,断龙石会再度开启。”曲觞往后退了一步,手掌按在石门外的一个汉白玉龙头上。 一扇厚重的石壁从上面落了下来,曲觞抬起眼看着站在石室里的池墨,对着池墨点点头,“那时我会在这里等你。” 池墨没有做声,转过头去看石壁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 擦,这熊孩子。 断龙石,落定。 曲觞转过头去,他的身后站的是笑语盈盈的杜若。 “下一步要黑化苏辰潋哟。”杜若看着曲觞,微微的笑,“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吧?毕竟你是他‘亲爱’的师傅啊。” 曲觞揉着额,“让我缓缓,刚崩坏了一个孩子的三观,内心各种愧疚中。” “不行哟。”杜若靠近曲觞,猩红的舌头舔过雪白的贝齿,“因为黑化的苏枉言正在‘杀死’苏辰潋。” 曲觞的脸一下子就青了,“卧槽,那可是他亲哥!!” 杜若扭过头,嘴唇上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然后冷冰冰的电子音从她的嘴巴中透了出来,“叮——攻略人物:苏辰潋生命值低于70%。” 曲觞一直冷淡的面容上终于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他们现在在哪里?” “系统支持定点传送。需要玩家支付2%的进程,玩家是否愿意支付?”杜若站在离曲觞三步开外的地方,甜腻腻的笑。 “你,特,么,是,在,抢,劫,吧!”曲觞一字一顿的说,每个字都带着忿忿的味道。 杜若背着手笑,“叮——攻略人物:苏辰潋生命值低于50%。” 曲觞咬牙,“确认支付!” 杜若眼睛一眯,然后靠近曲觞,仿佛握着一团光的手掌在曲觞面前虚晃一下。 眩晕了一秒,再睁开眼时曲觞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了站的地方,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苏辰潋一身是血的靠在一棵树上,苏枉言拿着刀,神情有些癫狂的向他走过去。 “谁要你插手了?只要池墨不死,我就不会离开哪里……”苏枉言喘着气,眼里是晕红的光,“苏辰潋,你真是碍眼极了!” 苏辰潋抬眼看着他,神情带着隐忍的伤痛。 曲觞伸手一拂,指尖无形的真气凝聚成形,将苏枉言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对峙的两人都是一怔,双双望了过来。 苏辰潋看见那个站在树梢间的道袍男子,负伤跪了下来,“师傅!” 曲觞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那半扇青色的面具,才明白自己现在又被系统转换了角色。还好,两个角色都是走的高贵冷艳的路线,转换起来表示无压力。 曲觞没有说话,脚尖一点,整个人从树梢上飘落下来。 那姿势轻盈仿佛惊鸿,宽大的青色袖袍翻飞如莲。 曲觞在苏辰潋面前站定,然后一只手将他扶起,手上连点,替他胸口上的伤处止了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喂进他的嘴巴里。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苏枉言。 此刻的苏枉言是狼狈的,身上还穿着被鞭子抽碎的衣衫,惨败的脸上还留着青紫的淤痕。和他狼狈的模样不符的是他的目光,冰冷的就像嗜血的凶兽。 苏辰潋咬牙说,“师傅,胞弟年幼……” 曲觞一挥手止住他的声音,声音冷淡好似九天仙音,“我不会伤他。” 苏辰潋垂目退了下去。 曲觞看着苏枉言,“你与他既是一母同胞,为何出手伤他?” 苏枉言淬了一口道,“我没他那个哥哥!”往前走了几步,手上的刀滴落的血染红了他一身神官的衣袍,“从他抛下我离家的那一刻,我苏枉言就没有甚么哥哥了!” 苏辰潋的眼神一黯。 苏枉言看着他愧怍的神色,笑的愈发欢畅,“苏辰潋,你离家这两年,你可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神色蓦地一冷,“父母双亡,长兄离家,旁支夺权……苏辰潋,你可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声音带着质问。 苏辰潋看着苏枉言含怨带恨的眼,垂下眼去。 “那你出手伤他是为何故?”曲觞问。 苏枉言神色一凛,不愿再往下说下去。 最后还是苏辰潋开口,“胞弟对国师怀有敬慕之情,十日前占星得将有神子降世,用计想要除掉神子,却反被国师逐出了北昭。” 神子降世,必要杀死上一任的国师方可继位。苏枉言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想要将池墨杀死。 曲觞假意皱眉,“天道循环,我等顺天命而为。” “你懂个什么?”苏枉言冷笑,“师傅待我一腔真心,哪像你们这些伪君子,我怎可看师傅为了那虚妄的神旨命陨?” 一腔真心……曲觞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起来。他不过就是丢了几本秘籍过去,没事陪他讲几句话哄哄他,如果这就是一腔真心,那真心也太廉价了吧? “那你要待如何?”曲觞眉宇依旧冷淡。 苏枉言说,“送我回北昭。” “不行!”苏辰潋说的坚决,“如今你判了死罪,回北昭定然难逃一劫,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我送死与你何干?”苏枉言冷笑,“苏辰潋,我与你已无瓜葛。” 苏辰潋往前走几步,却被曲觞拦下。 曲觞说,“你现在回去,也不过是送死的,依北昭国令,神子被寻回一年之后方可行继位之礼。你若不想国师命陨,便拜在我门下,练好武功再去行刺杀之事。这样,你可愿?” 苏枉言手上还紧紧的抓着那柄刀,他的目光犹豫几次,终于屈膝跪了下来,“我愿拜入你门下。” “我教你武功,一年之后你可自行离开,我绝不多加阻拦。”曲觞负手说,“至于你个人能学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你自身了。” 苏枉言将沾血的刀收了起来,手撑着地站起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一身青衫的男子……总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曲觞负手往深林里走去,苏枉言、苏辰潋二人跟在身后。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黑化值50,好感度80&gt;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0,好感度40&gt; 妈蛋,一年之内刷爆这两个的好感度然后在送到出关的池墨面前让他杀神马的真的可以吗? 有盖世武功还要开启宫斗小能手模式神马的实在是太虐了,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脑死亡啊艾玛…… 这卷的剧情已经全部走崩了啊,作为女主的杜若妹子被节操清零的系统崩坏掉了,抢光了女主所有戏份还要维持着自己清冷高贵的设定不能崩坏的某宅男深感伤不起啊伤不起! 主攻略人物池墨的黑化值已经满了,好感度却是可怜的5,两个次要的攻略人物除了苏辰潋维持着设定没有崩坏以外,原本设定中的‘邪魅风流’的苏枉言已经崩了啊!报社神马的不要太凶残啊,哥哥都能下的手去捅,这叫我情何以堪情以何堪! 曲觞一脸血的继续维持着系统设定的高!贵!冷!艳!在前面带路…… 第36章 真相×局中局 实际上苏钰是三年前被系统丢到这里来的,那时的曲觞国师还是真高贵冷艳。三个攻略人物都还是三观健全,积极向上的好少年。 但是系统告诉他,系统更新变成2.0,所有攻略目标都必须刷满支线黑化值和主线好感度才能开启任务模式。于是已经想好了的一百个“如何多快好省的洗脑”方案全部被推翻,拟人的系统直接崩坏了作为原女主的杜若妹子,作为苦逼玩家的苏钰只能顶着设定着高贵冷艳的标签的国师皮顶包了所有作为女主的戏份。 系统给的原简介中,是一部JQ满满的女主宅斗后宫史,女主从草根婢女一路奋斗,历经宅斗+宫斗,终于走出了一条虐身虐心后的NP向HE! 首先,被女主收进后宫的是“邪魅娟狂”的苏家二公子苏枉言,这是女主迈向NP道路辉煌的第一步,所以攻略的时长是十七年,以青梅竹马为主要攻略词,一举攻略了男一男二!女主作为苏家婢女,对年幼丧父丧母的男1苏枉言各种不离不弃,期间经历苏二渣各种劈腿花心,伤心欲绝下投奔男2苏辰潋的怀抱。在这里有必要一提的是,如果苏枉言被打上的标签是‘邪魅风流’的话,那么苏辰潋的标签绝壁是‘温柔多情’,于是伟大的3P就在这伟大的兄弟情中诞生了! 苏枉言、苏辰潋共享女主,而‘柔弱娇羞白莲花’杜若妹子‘承受不了世俗’!毅然逃离苏府,然后在路上救下了前期各种蠢萌,后期各种酷帅狂霸拽的池墨汉子,在收获了池墨的纯纯少男心之后女主挥一挥衣袖,转身又投入了男4的怀抱。你没有看错,还有男四…… 而作为原设定身份是男4的苏钰在抢光所有女主戏份后深感伤不起。 如果用系统攻略的方式来看这部女主后宫史的话,正确的走向应该是这样的: 玩家杜若在新手村苏府用‘温柔体贴’技能KO掉精英怪:苏枉言、苏辰潋 玩家杜若在江湖地图用‘冰雪聪明’技能KO掉隐形BOSS:池墨 玩家杜若在朝堂地图用‘倔强的眼神’技能向大BOSS:曲觞发出会心一击 玩家杜若在大杀特杀 玩家杜若已经无人能挡了 苏钰默默咽下涌上喉咙的一口老血,拔下插在膝盖上的那支箭—— 剧情当然不能这么走!这么走杜若妹子的后宫形成之日,就是系统爆他菊花之时!!! 于是,剧情走向变成了这样: 作为女主的杜若妹子被没有节操,没有下限的系统附身了,所以在和作为男1的苏枉言青梅竹马了十七年之后,还在继续的青梅竹马中……突破为零,而精英怪苏枉言对女主的印象仅仅只是‘可利用可回收’资源。 而苏钰早早的为了不让那伟大的兄弟情出现,两年前在剧情的突破性转折点,也就是苏家的两个老人领便当之后,一旨神乎其神的神谕将苏辰潋坑到了他乡,自己开始躲着狂刷苏枉言的好感度。事实上,没爹没娘的孩子好感度真特么太好刷了,每天日常任务摸头一次好感度加一,不定期任务夸奖一次好感度加五,唯一性任务用秘籍投喂好感度加二十,简单到苏钰都快忘记这是个难度打着B级的凶残任务了! 苏枉言的好感度很好刷,并且还是刷了就不会往下掉的那种,就算他可怜巴巴的跑到你面前求夸奖你一脚把他踹的老远他都不会往下掉!有这样的攻略人物简直是业界良心啊! 如果坑爹的系统最后没有告诉他更新版本的攻略对象还要刷满黑化值,苏钰绝对会拍着胸脯告诉你:我养出来的苏枉言以后绝逼是三观正直的好少年啊挺胸!但是没有如果…… 于是苏钰开始承担起了将一个三观正直的好少年崩坏掉的大任。不定期玩失踪消失一个月以上黑化值加五,神情冷淡把苏枉言当路人时限超过五次黑化值加三,表现出对神子的各种关心各种重视各种体贴黑化值加二十……于是一路刷下来,苏枉言的黑化值都快要和花两年时间刷起来的好感度持平了! 在原剧情中,男1苏枉言和男2苏辰潋兄友弟恭,伟大的兄弟情到了可以共妻的地步!而作为男3的池墨后期为女主发愤图强变成魔教教主狂帅酷霸拽的号令武林被在正道武林中声名远扬的两兄弟引以为知己,最后和平的从3P过渡到了4P的剧情毫无压力。 但是你觉得连女主都崩了,这剧情还走的下去吗?苏钰自从在上一卷经历了离三自然死亡被判作攻略失败的惨痛教训之后,决定从一开始就将三个人处在萌芽期的兄弟爱给掐的连火星子都不剩! 苏钰将苏枉言和苏辰潋分开教养,两个人在原剧情中刷满的兄弟情硬生生因为这次离别跌破了零。而苏钰一人分饰‘清冷高贵’的国师大人和‘冷艳高贵’的世外高人狂刷这两兄弟的好感度。于是原剧情中兄弟情铁三角崩坏了两方,苏钰为了让作为第三方的池墨也进入这种不可缓和的关系,就在池墨这个隐形BOSS在女主出逃苏府刷新的地点埋下了两个陷阱。 第一个陷阱坑的是苏枉言。 第二个陷阱坑的是池墨。 苏钰在扮演国师的期间,有意无意的向苏枉言透露神子降世的地点,并且等待期间各种期待各种温柔各种嘱咐所有人神子大人才是我的真爱啊呸,不对,应该是‘清冷高贵’的国师大人完全把神子当成自己儿子啊!动用国库给神子建宫殿神马的,在民间搜刮奇珍异宝摆在宫殿里的,有事没事在占卜神殿里对着罗盘荡漾笑神马的完全就是做给苏枉言看啊!于是在苏钰坚持不懈的期待儿子,啊不,神子出现的时候,从小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有人疼有人爱却又再遭抛弃的苏枉言黑化了。 在神殿里的苏钰听到系统提示音告诉他苏枉言的黑化值已经到达五十之后,终于辛(欣)酸(慰)的笑了。 但是苏钰还是怕黑化的苏枉言保不齐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把池墨给撸了,连系统都来不及提醒神马的苏钰才不会让他发生。于是他又有意无意的让苏枉言知道,自己对神子的重视,也就是你如果把神子撸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缺少父爱(误)的苏枉言怕了。他不敢正大光明的撸池墨了,他怕撸完池墨他爹(大误)就不要他了!于是他只能默默的增加黑化值阴着来…… 知道苏枉言不会突然一下子对池墨来个一击必杀的苏钰笑了。 只要攻略人物不死,你把他撸个差不多再让我上来刷好感度就没问题了! 苏钰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苏枉言不敢自己出手,就一定会设不着痕迹的局去想办法撸池墨。 苏钰打着闭关的名号让苏枉言去帮他在外面留意神子出现的地点,而自己却在暗自观察。 果然,池墨果然像原剧情一样在那个地点刷新了,在旁边那个青楼里守株待兔了十多天的苏枉言眼睛一下子亮了。如何不着痕迹的撸神子大人计划启动!黑化值破五十的苏枉言邪魅的笑了…… 玉镯子只是一个借口,弄死池墨才是正经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苏辰潋跟池墨一起在地图上刷新了,把池墨救了起来,于是苏枉言怒了,新仇旧恨齐爆发,对苏辰潋这个亲哥简直是深恶痛绝!于是对苏辰潋各种顶撞,对池墨各种陷害不爽,于是计划二启动。 溺杀计划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苏枉言基本上刚把池墨丢下去就开始后怕了,于是他想出了新的方法。 如果没有了解他的苏钰通过拟人系统杜若知道了他全部的动态的话,苏钰可能也会被蒙蔽。 苏枉言假装是因为他哥的袒护而对池墨这个乞丐深恶痛绝,并且期间在吃饭的时候有了一次冲突,然后忿然离家,去了从前经常去的那个地方和那群纨绔子弟共商方法。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个说辞。无论他们最后说出了什么答案,苏枉言都不会变更原定的那个计划。这仅仅只是一个杀了池墨之后用来应付苏钰的说辞。 池墨死了的话,在面对国师的质问的时候,苏枉言可以说,是因为和家兄苏辰潋不合,迁怒了不知道身份的池墨,后来又经过一群酒肉朋友的挑拨,才酿成了大祸。这样,身处事中间的他都是无辜的。幼年双亲亡故,被年长的哥哥抛弃,这样的事说出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吧。 至少……那个人可以理解。苏枉言当时是这么想的。 阴谋的轮廓出来了,第二步就是杜若。他借杜若之手想将池墨赶出苏府,并且是不着痕迹的暗示。 系统扮演的杜若从始至终都在走剧情,而唯一和原剧情不同的是,两厢情愿变成了一厢情愿。苏枉言知道杜若喜欢他,因为杜若事事都在袒护他,帮他,于是他跟杜若说,帮我把这个碍眼的乞丐赶走吧,哥哥的关心都给了他,我很嫉妒。杜若说好。然后一转头就告诉了玩家苏钰,苏钰说,就按照他说的做,但是计划改动一点,苏枉言要的只是池墨被赶出苏府,后来的事都交给了一些江湖上的亡命杀手。 因为那个凤眼儿公子告诉他的,雇凶…… 他并没有错啊,他只是嫉妒哥哥的关注都给了别人,他只是少年的嫉妒,那不是他的错……所以,就算那个人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他的吧?因为嫉妒,所以听从了煽动。那个人了解他所有可悲的过往,所以不会责怪他的吧…… 而苏钰要的是,池墨重伤,自己出现救走池墨,然后通过这件事,将好感度已经快要刷满的苏枉言暂时赶走一段时间,专注刷作为主要攻略人物的池墨的好感度与黑化值。 黑化值并不只只针对于玩家,如果你将那个人所信仰的,所相信的东西都变成最丑恶的那一部分给他看,黑化值同样可以刷起来。苏钰想的很好,这个局也很完美。 苏枉言布了一个局,想要在那个人面前不承担任何罪责的将池墨杀死。 苏钰布了一个局,救下池墨赶走苏枉言。 毕竟池墨才是主要攻略对象,他不能在苏枉言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计划进行的非常完美。至少对苏钰来说是这样的。 次要攻略人物苏枉言被赶走了,刷满黑化值的主要攻略对象池墨出现了,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不会再有缓和的机会!苏枉言恨苏辰潋抛弃他,恨池墨抢走那个人的关注。池墨恨苏枉言用杜若布下的那一个想要赶走他的局。 不会有人知道,这场变质的局,里面掺杂了另一个人的算计。 最后苏枉言的意图伤害神子的阴谋败露,苏钰开始收网了。他让三个人都进入了互相敌视的阵营,留下池墨来培养。 池墨以后会学习绝世武功,变成魔教教主,但是他的心依旧善良,目光依旧明朗,因为他的强大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苏钰却不得不提前了他强大的契机,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的世界观全部颠覆,给了他黑暗,让他在黑暗里孤独的强大起来,为了……变成苏钰的棋子。 就算这只是系统所说的一个游戏的副本,苏钰还是会觉得愧疚。 他带走了年少的苏枉言温柔的哥哥,给了他带着别的目的性的疼爱,然后又把他当成一颗棋子。 他毁掉了池墨所信仰的坚持,却没有给他一个理由,让他怀着怨恨的强大起来,然后继续变成他手中的棋子。 而苏辰潋,在原来的剧情中,他温柔,风趣,具有正义感,笑起来是像春风。但是这一世他冷漠,孤独,连唯一的弟弟都对他敌视…… 苏钰甚至在想,自己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给了他们伤害却又变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温暖和光,但是残酷的真相是他们都只是他的棋子……不,也许他都只是系统的棋子。 他走着系统的攻略,只是为了活下去。 如果不按攻略走,系统就会抹杀他。苏钰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池墨,系统毁掉了他所坚持的东西之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恶趣味的系统前几次攻略都是给了他带着蜜糖的毒药,连在一起,轻而易举的可以喂对方吃下,但是现在确是给了他一把匕首和一颗糖,他要在攻略的对象忍不住伸手从他手上拿糖的时候……将对方杀掉。多么残忍。 但是没办法啊,为了活下去……必须去一遍一遍的算计人的心。 如果最后都是要按照系统将那些攻略对象一一杀死在棋盘上的话,那就将伸出的手上放着的糖变得更甜一些吧。 反正刷他们好感度和黑化值的都是一个人。 只要他们不知道,那么……就会变得好过一些吧。 苏钰觉得,自己在扮演‘高贵冷艳’的世外高人师傅的时候,也许可以更认真的去付出一些了。因为—— “我真的还是三观正直的好青年啊!!!我这样做只是在表示我对没有节操的系统的不满,而不是愧疚啊混蛋!!!” 第37章 凶器×扭曲×畏惧 事实证明苏辰潋的好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刷,投喂秘籍伤中关切神马的完全劈不动卡在四十这个连及格都没有的好感度啊!如果苏钰不是扮演着‘高贵冷艳’的世外高人的话一定会揪着苏辰潋的衣领咆哮:麻痹老子都差点自己上了给你暖床了你还不给我好感度真的对得起你温柔多情的设定吗?啊?!! 但是没有如果,所以苏钰只能继续维持着‘高贵冷艳’的形象转过身默默擦净一脸的血泪。 而对比之‘温柔多情’的苏辰潋,已经彻底从‘邪魅娟狂’这条正途上走歪的苏枉言黑化成了人形核弹。苏钰完全不敢去用逼着池墨黑化满值的方法去对付苏枉言,因为他相信,就算他指着他亲哥苏辰潋说杀,苏枉言都会不带犹豫的拔剑冲上去……明明已经到了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地步的苏枉言,黑化值还是死死的卡在五十那里,苏钰每次点开系统面板看到那个鲜红的五十都会有一种蛋蛋的忧伤,尼玛五十你都能六亲不认视人命如草芥,那一百了岂不是要把世界都毁灭一遍过来?!!! 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发呆的苏钰又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那血腥气从外面传进来,让苏钰有些作呕。 但是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默默的调整自己懒散的坐姿,将背挺得笔直,望着那个慢慢走近大殿里的人。 穿着一袭如血红衣的苏枉言慢慢的走了进来,满头的墨发都懒懒的披散在他的身上,他的腰间挂着一柄精致的佩刀,宛若贵妇把玩的珍品那样嵌满珠玉宝石。他的手抓着一个黑色的布包,粘稠的鲜血从里面滴落下来,随着苏枉言的步履落了一地暗红。 苏钰心里有些竦,但是他掩饰的很好,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至少在苏枉言的眼中,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依旧漠然如故。 当初苏钰带着苏枉言进入一个藏满秘籍的石窟,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让他自己去挑选适合的功法。第二天苏枉言出来了,手上拿着一本秘籍,秘籍叫《弑神诀》,是系统给苏钰的所有武功秘籍中最逆天的一部,能让修习的人一日千里,但是一日千里的代价则是变成嗜血嗜杀的怪物。 《弑神诀》是魔功,它的效果和它霸气侧漏的名字一样给力,当初苏钰初见到系统给他的这堆秘籍的时候,第一眼看重的就是这一本《弑神诀》,但是翻了两页之后苏钰就果断放弃了。尼玛练这魔功必须不断的杀人杀人杀人,正常人这么练迟早得被逼疯,就算不疯脑子也不会太正常。 但是苏枉言选了这一本,苏钰将这本魔功的弊端都跟他说了一遍,但是苏枉言依旧不为所动,拿着秘籍就躲起来偷练了。 于是一个月后,苏钰开始面对苏枉言红的像血一样的眼睛和他越来越诡异的穿衣风格,偶尔再碰巧一些苏钰甚至还能看到苏枉言大杀四方的场景。 真的是大杀四方! 苏钰这个‘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是长生谷,谷中弟子上百,各个文武兼姿尘出类拔萃,世之人慕名而来多不胜数,于是练《弑神诀》练红了眼的苏枉言就像等着一群羔羊自己送上门的来的凶兽,凡入谷者,皆毙命于他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就算你几十个人组团来,苏枉言都能分分钟送去见阎王! 第一次苏钰在谷外散步的时候有幸目睹苏枉言杀人的英姿,于是在‘高贵冷艳’的转身离开之后,躲在大殿里吐的天昏地暗。 妈蛋,老子虽然杀人,但是从来都是一刀一个的捅,这么几十个人头颅肠子到处飞的场景拜托他真的接受不能好不好…… 苏钰从那次之后就安分了,再也不去谷外溜达了,就怕再见到已经入了魔的苏枉言杀人的模样,但是他不出谷苏枉言也不会让他有安生的机会,有事没事就冒出来丢给他一个被包裹包着的脑袋,美其名曰让苏钰这个‘世外高人’看看他这个徒弟学习武功的进度。看你妹啊,你是故意来刺激老子的吧!!! 苏钰出离愤怒了! 但是,老是杀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苏枉言很快就不满足了,拿着一柄剑出谷,一个月音讯全无,苏钰堪堪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匀,拿着一个据说是江湖豪客排行榜前十几的人的头颅来的苏枉言又杀回来了。苏枉言带着一身的伤在谷里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出去了,以为最少可以有一个月喘息时间的苏枉言在第三天就看到拿着头颅抛给他的苏枉言简直就是吓尿了!麻痹,这进步的也太快了吧!这次据说杀的还是比前一个排行更靠前的家伙,只是三天都被解决了是怀孕了影响发挥吗?苏钰森森的怨念了…… 于是苏枉言第三次出谷,杀一个排名第四的家伙,然后……两天后回来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苏钰这才意识到,不是敌人太弱,而是苏枉言太强,并且他依靠魔功进步的速度太变态了! 苏钰开始怕这个每天穿着红衣,眼睛红的像染了血一样的苏枉言。 苏枉言自从练了魔功之后越来越阴气森森,曾经骄纵跋扈的模样都被抹干净了,他只会阴沉沉的来到大殿里见苏钰,然后带着战利品,苏钰以为苏枉言从此将会变成这个自闭症少年的模样,但是很快苏钰发现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苏枉言终于在点亮了面瘫这个永久技能之后,激发了第二个技能,笑。 该怎么说这种笑呢?呵呵,邪魅一笑神马的都弱爆了,苏枉言笑起来的时候跟个狐狸精似的,然后就把对手给拆了…… 真的是拆了…… 拆了…… 先拆脖子再拆胳膊,然后一剑下去,两条腿飞了…… 苏钰眼看着苏枉言学了那魔功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了,于是他开始有点小怕了。 麻痹再这么下去,池墨出关了也估计镇不住他这个妖孽啊摔! 在苏钰纠结着怎么遏制这个不正常的家伙进步的时候,苏枉言慢慢跪了下来,满头的青丝全部披散在他的脚边,殷红的长袍在地上开出向血一样艳丽的大花。 苏枉言仰起头,红的愈发触目惊心的眼睛转了过来,直直的看着苏钰。 苏钰心头颤巍巍的抖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步。 苏枉言猛地扑了上来,青色的剑刃从他袖中流泻出一片清光。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来到了苏钰面前,近的几乎可以看见他那血一样纯粹的眸子中倒映着的苏钰那张掩藏住脸的青色面具。苏枉言咧嘴笑了,“杀了你,我就可以出师了。” 一直对这个人形凶器保持着戒备的苏钰瞬间就将系统塞给他的内力全开,镇住苏枉言的瞬间出手,藏在袖袍里的手抓着一柄薄薄的刀刃,那刀刃瞬间刺入了苏枉言的前胸。然后透穿。 “在我面前,你还是太弱了。”苏钰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和他现在展现在苏枉言面前的样子一样,强悍,深不可测。 苏枉言的脸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了一点,但是他马上就更欢畅的笑了起来,他慢慢的将刀收了起来,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男人抿着薄唇将那刀刃更深的刺入他的身体。 “我知道了。”苏枉言舔了舔唇角,笑容是苏钰全然不熟悉的陌生和扭曲,“在没有杀死你之前,我都还不够强。” 苏钰知道苏枉言退却了。他不够强,就没有足够的把握带走一个国家的国师…… 带不走那个人之前,他不会露面的。 在他练习魔功之后,苏枉言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了,自己对国师的占有欲。既然有神子,那就把国师带走吧……带来他的身边,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只能宠爱他一个人,只能……有他。 苏枉言强撑着退了几步,然后将包裹随手丢在苏钰面前的石案上,抓着短剑退出了大殿。 而苏钰却在他退出大殿的下一刻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他已经感觉到了,苏枉言的能力已经快要和他平齐了,系统虽然给了他盖世的武功,却没有再给他往上修炼的法门,而苏枉言不一样,他可以继续变强,继续疯狂…… “我觉得再这么养下去,养出来的苏枉言会成长为BOSS把我给KO掉。”苏钰叹息着用左手撑着额头,“一年而已,两个人形凶器都成长出来了,作为最苦逼的反派,我觉得压力好大。” 但是,人性凶器再怎么牛叉,黑化值和好感度总是会涨起来一点的,苏辰潋却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好感度40,黑化值0的成绩森森的戳瞎苏钰的眼!!! 妈蛋,人形凶器神马的先搁一搁,想想怎么刷苏辰潋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吧! 第38章 策划×相杀×兄弟 是夜。 月色如瀑,竹林中水汽氤氲。披着一身月白薄衫的苏辰潋在一方寒潭上盘膝而坐,眉目清冷,气质矜贵,仿若水中的神袛。 临水而峙的断崖上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箫声,空洞轻灵的仿若九天仙音。苏辰潋循声望去,就见一曲身坐卧在树枝上的人竖萧而吹,一身白衣张狂如泼墨,在猎猎的夜风中翻飞如舞。 苏辰潋远远望了一眼,薄而淡的唇都不自觉的向上弯了弯。 直到月上枝头,断崖上那人才收萧站起,覆盖在脸上的银质面具流淌着水过一般的波光。 “师傅。”苏辰潋涉水站了起来,赤足踩在铺着卵石的浅水中,一重又一重的涟漪层层泛起。 断崖智商那人负手而立,下颌微扬,自有一股不沾尘俗的仙姿风骨,“门中已非久留之地,你如今伤势大好,明日就下山吧。” 苏辰潋垂目沉吟半响,方才揖手道,“是。” 断崖上那人向下扫过一眼,脚下一踏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苏辰潋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席地又坐入水潭中,水没过腰间,飘荡的雾气连他的睫毛都一并打湿。 从断崖上跳下来的苏钰抱着暖炉滚进了被子里,瑟瑟抖如筛糠,连鼻尖上都因为受凉的缘故泛着不正常的晕红,“我这是拿绳命在攻略啊……阿嚏——阿嚏——” “扑棱棱——” 一只毛色丰盈的夜枭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床边的一支横杆上。 苏钰伸手将夜枭身上携带的一个细小竹筒抽了出来,从竹筒里取出一块布帛,在烛火旁铺展开,看着上面的字迹,唇不自觉上勾。 很好。 苏钰将那块布帛卷了两下,沾了一点烛油,在火焰上晃动两下就将烧燃的布帛丢到了地上,片刻后用脚一踩就只剩下一堆不惹眼的黑色灰烬。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苏钰策划的那样在发展。苏枉言在他刻意的相让下以一招之差险胜了他,而一年之期又将至,苏枉言已经按捺不住的要除掉他赶赴北昭皇宫,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只要他死在苏枉言手上,苏辰潋的黑化值绝逼能刷的起来,而他只要再换上国师的身份,在苏枉言赶赴皇宫和池墨正面对上的时候,救下较弱的那一方,两方之中肯定能通刷好感与黑化。 如果池墨比苏枉言更变态,那么他就转身救下苏枉言,然后逃出北昭皇宫,躲在旮旯里以最快的速度将苏枉言的好感度刷满。 如果苏枉言完胜池墨,那么他就在背后来一剑把苏枉言给捅了去刷池墨的好感度。 这么渣的计划我能想出来简直就是个人才啊!苏钰站在镜子前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摘下面具,黄澄澄的镜子里映照出他那张垮下来的脸…… 妈蛋,变成反派渣有什么可高兴的? 第二日,苏辰潋来到大殿上辞行,支手撑着额的苏钰坐在高位上,周身透出难掩的疲惫。 苏辰潋跪在殿下,背上负着一个宽大的琴匣,羽冠束发垂在脸侧,更添几分仙气。与他截然相反的是站在门口阴影处的苏枉言,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妖气,红衣如血,笑带邪煞。 大殿中寂静如死。 “苏辰潋,你拜在我门下三年,我待你虽说算不上亲如子,但也算是不薄。”苏钰慢慢直起身子来,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苏辰潋垂着头不发一言。 “紫微星黯,乃天下将乱之兆,拜在我,门下弟子众多,我难以以一己之力看护,索性都遣回入世,生死祸福,但看天命。”苏钰闭上眼,沉沉叹了一口气,“你兄弟二人都是非凡人物,当初相约一年之期,转眼已满。今日,你们便下山去罢。” 苏枉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手中一枚玉梭疾转如飞。 苏钰站了起来,往偏殿走去,帘子一掀一落,便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兄长。”苏枉言眉眼弯弯。 苏辰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便径自出了殿门。 苏枉言跟在他身后,暗红的眼中带着奇异的笑意。 两人出了大殿,一路下了山,在山脚处时苏枉言突然开口又唤了一声,“兄长。” 苏辰潋脚下一顿,神情冷淡。 苏枉言绕到他身前,手臂上的点翠金钏上挂着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响声。 苏辰潋抬眼看他,苏枉言露出委屈的神情,伸出玉白的手去拽苏辰潋的衣袖,“兄长,为何对我这么冷淡?” 苏辰潋往后退了一步,袖中滑出的乌木架住苏枉言更近一步的手,那只玉白的手只是刚一碰上那支乌木尺,便有呛人的青雾从他抓着的指印处逸散出来,衬着那只玉白的手,愈显诡异。苏辰潋神色不变的挑开那只手,神情淡漠的透出几分疏离,“你我已不再是兄弟。” 苏枉言笑个不停,“兄长前日也这么和我说,不也还是一转眼把一身的内力度给了我。” 苏辰潋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苏枉言贴近的身体。 “你说,他若是知道你一身内力给了我,现在形如废人,还会将你逐下山么?”苏枉言用手勾起苏辰潋鬓间的青丝,那一缕青丝便寸寸自他掌心开始化作了灰。 苏辰潋抬眼直视他,神情中透出几分厌烦来。 苏枉言神色一冷,收手站定,转而又突然裂唇笑了出来,“你以为,这一年护我助我,我便会将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么?” “我从未这么以为。”苏辰潋绕过拦路的苏枉言就欲离开。 苏枉言也不拦他,开口道,“苏辰潋,你可知我最恨你什么?”像是知道那人不会回答一样,苏枉言自顾自的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虚伪的模样,你以为欠我的还清了么?你以为已经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我,会放你好过?”苏枉言振袖而笑,笑声张狂,“苏辰潋,今日我就告诉你,我们之间,怎样才能两清!” 那笑声如同入了魔障一般,青丝同长袍一同无风自动,山巅之上,一阵炸响的轰鸣同那笑声遥相呼应。几乎在下一瞬,苏辰潋脸上冷静的,自持的表情就全部崩裂了,霍然回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山巅之上冲天而起的火焰,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苏枉言笑的愈发畅快,“苏辰潋,我入了魔也好,发了疯也好,我都会拉着你……三年前你弃我一人,如今我全部还给你!看见了吗,这样,才算叫两清!” 苏辰潋的脸色阴郁的可怕,“你做了什么?”他失态了,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冲上去揪住苏枉言的衣襟,冷淡的眼被突然涌出的,强烈的情绪全部占据,“你做了什么?!” “前月,我剿遍风雷堂满门,凭着重伤截下火雷弹十箱,分埋在山上,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苏枉言看着苏辰潋阴郁的脸,那双一点点被疯狂侵蚀的眼中倒映着此刻的他,那是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却已经恍如隔世一般,“苏辰潋,这种失去的滋味,如何?” “你!”苏辰潋眼中迸发出刺骨的杀机,拔剑,剑光如秋水,直指苏枉言的眉心。 苏枉言抬手,两指夹住剑身,内力一震,那柄没有内力灌注的剑就应声而断。 苏辰潋弃剑而上,“混账!”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30&gt; 苏枉言一笑,扬手送出一掌,失了内力空余招式的苏辰潋还未近身就被那磅礴的内力震的血气翻涌,往后疾退几步方才借脚下卸了大部分的力,堪堪护住心脉。 苏枉言站在那里,看着此刻形容狼狈的苏辰潋,神情睥睨中又带着隐隐的癫狂。 苏辰潋仰头看着他,苍白的唇沾上血色,“师傅教你武艺,你竟恩将仇报……”仗剑站了起来,“畜生!”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60&gt; “想杀我了?”苏枉言一挑长眸,“凭现在的你,简直是可笑至极!” 苏辰潋合身上冲,却被苏枉言轻飘飘的一掌震碎了心脉,呕出的血立时在白衣上晕开了大朵大朵的花。 苏枉言看着苏辰潋的气息一点点的微弱下去,终于丧失了再观看下去的兴致,转身欲离开,脚下却莫名的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满头的发遮住了整张脸,脸上张狂的笑意还没有褪去,大睁的眼中就不断的滚出泪来。然而他还是缓慢的站直,大步离开了。 苏辰潋看着混沌的目光中越走越远的苏枉言,头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山巅火势冲天,却有一人毫发无损的从那火光中踏空而出,几步便落到苏辰潋身边,一手掰开苏辰潋的最,以口度了一颗紫色丹药过去,另一只手提上真气替苏辰潋疗治心脉。 然而纵使那人费尽心力的救治,苏辰潋的脸还是一点点沾染上了死亡的青灰。 “妈蛋!系统别装死,快给我出来!”苏钰加大了内力的传输。 过了半响才终于传出一个声音,回应道,“攻略人物生命值低于5%,玩家是否愿意用5%的进度换取信春哥,原地复活胶囊’一枚?” “换换换换!!”苏钰急的汗都出来了。 原本以为这一次苏枉言最多把苏辰潋打个重伤,毕竟这一年苏辰潋对他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只是从系统位面商店兑换了一颗疗伤圣药,天知道系统突然提醒他,攻略人物苏辰潋快挂了,惊的他赶紧又从皇宫传送了回来,现在一看,苏辰潋吐血吐成这个样子,八成是活不成了,用内力一探,更是心惊,心脉俱断!现在没断气就算是奇迹了,别说那一颗疗伤圣药,人都快死了,还疗个毛的伤啊! 他现在的进度已经被系统扣的七七八八了,如果这一次攻略人物死亡造成攻略失败,系统一转眼就能直接抹杀了他。 攻略失败,扣10%的进度,玩家进度只要为负直接就可以抹杀了,就算系统现在说拿他剩下的全部进度来换他也没胆子说个不啊!! 所以当系统位面商店将兑换的物品丢给他的时候,苏钰看都没看就往苏辰潋嘴巴里塞。当苏辰潋咽进去的那一刻,系统提示攻略目标生命值低于1%的数据终于开始缓慢提升。 苏钰抹了把汗,形象也顾不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抚着胸口道,“吓死爹了!尼玛的老是生死时速真的是会死人的!” 等苏钰缓过气来看地上的苏辰潋已经开始喘气了,眼睛一转,苏钰就想到了刷好感度的方法。 这个时候好感度要再刷不起来,苏钰就觉得自己基本上是一只脚踏进了系统的抹杀范围了。 第39章 真实×黑化×病毒 苏辰潋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按着心口从地上坐了起来,便看见身上搭着的那一件绸衣滑落下去。暮色已然四合,丛林寂静,唯有稀稀落落的虫鸣遥相应和。 面前生着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人,那人白衣如雪,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苏辰潋初见便是一喜,但定神一看,却发现那人身姿窈窕,分明做女儿装扮。 目光不自觉的黯下去,抬首叫了一声,“姑娘。” 那人转过头来,露出巴掌大的清秀小脸。见苏辰潋醒来,便喜不自禁的回道,“大少爷。” 苏辰潋目光一凝,“杜若?” 杜若将身上宽大的衣袍拉了拉,“大少爷,是我。” “你怎么……”苏辰潋神情分明是疑虑的,苏枉言那一招明明震断了他的心脉,他如何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杜若弯眼一笑,“大少爷,我一直都住在山上,只不过你没见到过而已。” “你一直住在山上?”苏辰潋心中莫名一动。 “对啊。”杜若一脸不自知,“一年前你和二少爷离府之后,苏府就破落了,我一心想去寻二位少爷,没想到被人牙子抓住。”讲到这里,杜若一脸难掩的黯然,不过马上又振奋起来,“不过途上被人救起,那人知道我的意图之后,便带我到了山上,我在山上是也远远见到过两位少爷,起初也想过相认,但日子久了,那种念头便淡了,只知道一心一意侍奉恩人。” 苏辰潋目光幽深,盯着杜若那张清纯如水的脸,颇有些沉郁的意味,“谁救的你?” “啊?”杜若像是没想到突然会被问及此,俏脸立时晕上一层酡红,垂下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暗处的低矮灌木中传来簌簌的,衣衫划过枝叶的声音,苏辰潋一抬眼就看到一身单薄内衫的男人,气质清贵却又因为此刻狼狈的模样染上了几分俗世的味道。 苏辰潋看着那人覆面的银质面具,胸腔中的心几乎要生生蹦出来,眸光也亮的怕人,“师傅!” 苏钰‘嗯’了一声,将拾来的干柴投进篝火中,一撩衣袍席地坐在杜若身旁。 杜若伸手去解身上的衣袍,却被苏钰按住手,杜若去望,便见那双冷淡的眼中染上了浅浅的暖意,“你身子弱,晚上又天寒,披着吧。” 杜若细若蚊吟的应了一声,坐在篝火旁垂着头,又有些女儿家怀春的羞涩之态。 苏辰潋望着那两人背影,手不自觉收紧,过了半响,他方才又开口叫了一声,“师傅。” 苏钰转过头来看他,和平日一般无二的目光在苏辰潋看来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苏辰潋心里无端的有些抖。 苏钰却先开口道,“我已无意再沾染俗世,先前就有了退隐之心,如今苏枉言此举正好促成了我的心愿,今日我倾尽修为救你,算是还断了这师徒的情分。” 心中闷痛,苏辰潋抵着胸口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gt; 听到这声提示音,苏钰心头一喜,脸上却不露半分表情。 “师傅。”苏辰潋玉颜泛白,带几分勉强维持表面的脆弱模样,“你这是,要赶我出师门?” 苏钰摇了摇头,一只手却抓住杜若的手,“我已决定退隐,而今门派已不存,你就算还挂着我的名号,也是无用。” 苏辰潋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手上的力道竟让他刺破掌心而不自知。 杜若怯怯的开口,“大少爷,奴婢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转过头看向苏钰的侧脸,脸上的濡慕与迷恋让苏辰潋无端的厌恶到了顶点。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65&gt; 苏钰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扭过头就去看杜若。 我擦嘞,一句话拉上来的仇恨值啊!兄弟反目+欺师灭祖两个大技才拉上来60的黑化值,系统一句话直接又上了5,太特么凶残了吧! 杜若拉着苏钰的袖子贴了过来,靠在苏钰的肩上,十分的依恋姿态,“我愿陪师傅归隐。” 苏钰木着脸看着杜若贴过来,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头皮不自觉都有些发麻。 有种诡异的不妙感怎么破? “你叫他什么?”苏辰潋眼中莫名的情绪隐晦翻涌。 杜若侧过头来看苏辰潋,眉眼含笑,“师傅啊。”身体贴的更近,“我拜恩人为师,恩人答应了,现在不叫师傅叫什么?” 苏辰潋目光灼灼的看向苏钰,勉强笑了一下,“师傅,是么?” 头皮都要炸开了这是为哪般啊喂!苏钰艰难的点下头。 苏辰潋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带几分压抑的阴冷。 杜若咬着下唇,“师傅,若儿……若儿想嫁给你。”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5&gt; 系统你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刷到六十我都已经知足了,再往上刷绝逼要出乱子啊!!! 苏钰刚张口想拒绝,脑中突然弹出提示音。 &lt;叮——拒绝拟态系统,隐藏幸运值-10&gt; 苏钰宽面条泪,系统你何不直接说想要我死? 苏辰潋目光如刀,“师妹!既然你已经拜入师傅门下,那些有悖伦常的想法就不可再有!” 那声音带着冰雪的寒气,杜若也不看他,揪着苏钰的袖子,“师傅。”那声音哀怜至极,仿若他一开口拒绝,那双美眸中就要滚出泪来一般。 可是苏钰明显的看见了,那眼中恶劣的兴味。 苏钰忍着杜若藏在他伸手掐他腰间软肉的痛楚,梗着脖子点下头,“好。”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95&gt; 卧槽一下子跳这么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是真的不明白啊! 苏辰潋扶着额站了起来,一向冷淡的眼中罕见的涌现出阴郁的怒气。苏钰只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发凉,不自觉与他对视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苏辰潋却在三步开外的位置,缓缓对着苏钰跪了下来。 “师傅。” 那声音如常,苏钰心中不详的感觉却越来越大。 这特么是个将要踏入完全变态行列的人物,真的好怕肿么破? 苏辰潋仰起头来,还泛白的脸上突兀的有了一种凛然的阴鸷神色,直直的盯着苏钰,然后他抿着唇笑了起来。 那笑容还含带着几分飘渺的仙气,和平日所见一般无二。 苏钰被这笑容安抚,慢慢的有了几分心安。 艾玛,仙人黑化了还是仙…… 然后,剑光掠过—— 温热的血喷溅了一脸。 苏钰僵在那里,脑中的系统提示不断的刷过——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黑化值+5,黑化值已满&gt; &lt;叮——系统拟态已死亡,辅助攻略到此结束&gt; &lt;叮——不明病毒侵入系统,系统重启杀毒中&gt; ……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苏钰一转头,就能看到苏辰潋那张仿若仙神一样的面容。 “师傅,你会后悔的。”苏辰潋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暗哑的带种魔魅,“后悔你救下的,后悔你放出的……到底是个怎样恶心的畜生。” 苏钰的脸青了。 有什么比只想刷六十却被作死的系统给强制刷满黑化值的攻略人物更可怕?尼玛满一百了就是完全变态体啊,老子当初是多瞎才以为苏辰潋是最难搞的一个啊!!! 苏钰张开口。 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不说什么一定会遇到不好的事所以绝逼要说啊! 但下一刻他就感到脖颈一痛,眩晕的感觉瞬间让他跌入黑暗。 苏钰最后的念头是:妈蛋,系统你死去杀毒了好歹把武力值给我留下啊!!! “让我来看看,面具下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实。” 第40章 欲望×黑化×捆绑 苏钰醒来的时候,被朦胧的清光照的好一阵恍惚。 艾玛,话说今天苏枉言要放雷来着,他必须果断去皇宫…… 去皇宫…… 皇宫…… 宫…… 宫你妹!他记得自己突然收到系统提示马上又从皇宫传回来救了要死的苏辰潋然后被打晕了。 被打晕了?!苏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他感到脖子被什么东西锁着钉在身下躺着的地方。 手腕上也传来的束缚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头一偏,就看到两个手腕上锁着的金属镣铐。 这让他一瞬间,心里就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这特么被捆的想狗一样是要被虐的节奏吗?! “师傅。”雪白的纱帘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带着银质面具的脸。 苏钰心里一抖,那面具明明是老子COS国师的道具啊喂!为什么会在他脸上。 “真是没想到呢。”苏辰潋缓缓坐了下来,此刻他披着一层雪白的神官袍,不说话的样子竟然和走高冷范儿的国师一般无二。 冰凉的手碰触上苏钰的面颊,“原来,我们才是被师傅耍的团团转的玩意儿。” 苏钰心里无端的有些抖,往后缩了一点。 系统只给了他一张脸,所以他平常精分两个角色其实都只是用面具来区别的啊,如果面具被摘了,国师那张打重点辨识度的脸完全都不需要猜啊。 等于说现在苏辰潋已经知道国师就是他师傅,他师傅也就是国师了……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苏辰潋低下头来,冰冷的面具抵着苏钰的额头,他的一只手插入苏钰的发间,慢慢的抚弄着,狭长的眼中是莫测的流光,“将我们两兄弟玩弄于股掌,师傅……不,曲觞,国师大人,你真是好手段呐。”手上猛的用力,被扯痛头皮的苏钰小小的痛叫一声。 苏辰潋马上放松力道,“救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想继续看这场戏?嗯?” “苏辰潋。”苏钰按捺住心里的抖,抬眼直视苏辰潋。 苏辰潋那双狭长的眼居然染上了几分莫名的颜色,“嗯?” “我并没有做对你们兄弟不利的事情。”苏钰说,“我抚养苏枉言三年,教导你三年,我并没有做什么愧对你们的事。” “是啊,你什么都没做。”苏辰潋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那张清冷如谪仙的脸上此刻艳丽的仿若桃花,“只是我们都发了疯而已。” 苏钰抿着嘴唇,冷淡的眉宇蹙起,“放开我。” 苏辰潋的手指顺着苏钰的面颊一路下滑,直到碰触上苏钰脖颈上的铁项圈,“你恨我吗?恨我杀了……杜若。” 苏钰想你要真能把系统杀死我可得谢谢你!于是只是摇了摇头,“不恨。” 苏辰潋的脸色却在苏钰摇头的瞬间彻底阴郁了下去,“不恨?为什么不恨?”苏钰想转头,却被钳制住了下颌,只能与苏辰潋对视着,“我杀了你爱的女人,为什么不恨我?还是……”古怪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这又是你的另一场戏?” “……”苏钰决定还是闭嘴吧,说什么在苏辰潋眼里老子都是一个反派渣吧。 “我有多生气,你知道吗?在我摘下你面具的时候……我感觉,我那些所有的隐忍,压抑,简直就成了世间一场最好笑的笑话!”捏着苏钰下颌的手收紧,冰冷的银质面具被苏辰潋几乎按的嵌入床板中,“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和你预料中的一般好笑?” 苏辰潋直起身体来,笑的墨发披散一身。 笑够了,他低下头俯视着苏钰,“曲觞,国师,师傅……高高在上操控一切,是不是很好玩?” 苏钰头皮都快炸开了。 “苏枉言疯了,我也疯了。”苏辰潋按着苏钰的胸口,“可笑的是,那个把我们逼疯的人只是当这是一场戏!” 系统我要回家!!!苏钰想往后缩,可是脖颈上的铁圈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苏辰潋看着苏钰想要躲避的动作,微微一笑,“别怕啊,我对你而言,也许只是一场戏的戏子,而我却是拿这里——”苏辰潋按着自己的心口,“拿这里,爱着你。”他曲起腿半跪在床上。 苏钰看的很清楚。 相貌依旧是他熟悉的,清冷的仿佛高岭之花一样的俊秀青年,可是那双眼……那双眼里的冷静自持,已经全部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满满的偏执与扭曲。 苏钰简直要泪奔了。 他以前真特么是眼睛被SHI糊住了,像池墨那种干净的家伙刷黑化简直是太简单了,而苏辰潋却死活刷不上来不是因为他真仙,而是他这个变态会压抑啊!现在作死的系统把他给黑化了,这回妥妥的要死在这里啊! 这作死的系统! 苏辰潋忽然侧头笑了,“既然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取乐的玩意儿,那我又何必捧着低贱的真心守着呢。” 没错没错!我就是个渣,你去爱圣母莲花吧可千万别把我当个事儿! “我原本想,杀了杜若之后,就带着你归隐,然后,用一辈子守着你来赎罪,不求亲近,不求原谅……”苏辰潋的手挑开苏钰单薄的前襟,“可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是不值得被这么对待的。”他的双膝慢慢移动,慢慢地……然后跨过苏钰同样被锁住的双腿,将他笼罩在身躯之下。 这特么是个什么神展开啊,我是走错片场了吧?被发现自己被欺骗的人不都是应该来一捅吗?可这要捆绑PLAY的节奏到底是要闹哪般啊? “你杀了我吧。”苏钰闭上眼偏过头去,有种难堪的隐忍。 苏辰潋贴近苏钰的胸膛,肌肤的触感让苏钰的寒毛瞬间起来了。 麻痹这么快的脱衣速度这不科学! 感受到身下躯体的僵硬,苏辰潋低下头来,满头的墨发铺散在苏钰赤裸的胸膛上,带种异样的撩人,“我怎么舍得杀了师傅呢?师傅倾尽修为来救我,我怎会恩将仇报。” “那你放开我!”苏钰隐隐的有几分怒色。 尼玛系统不在身体不能托管,这要菊花不保的节奏能不怒吗?啊?! 苏辰潋对着苏钰的肩胛咬了下去,殷红的血顺着唇齿溢流出来。 痛感因为没有系统的调整而默认百分之百的苏钰马上痛的发起抖来,曲起双腿开始挣扎,却被苏辰潋轻而易举的压制下来。 妈蛋系统你酷爱回来,没有绝世武功的我面对变态真的承受不来!!! 苏辰潋抬起头来,没有血色的唇因为沾血的缘故而别样妖异。 苏钰痛的都快哭了,眼里的泪水要落不落的模样,苏辰潋用手一拂,一颗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苏辰潋用指头将唇上的血渍抹去,然后一点点的涂在苏钰的唇瓣上,然后俯身一点一点的啃噬掉。 血腥气翻腾,苏钰忍不住的开始干呕,苏辰潋钳制住他不让他挣扎,然后将血水渡进了苏钰的口腔里。 两具身躯在一切磨蹭着,像蛇,像藤蔓。 苏钰是个笔直笔直的爱看种马文的直男,虽然他在前几个周目里都和攻略人物在床上玩过滚一滚,但是那特么有系统给的托管他完全无压力啊,但是现在没有系统没有托管让他到底怎么自我安慰啊摔!老子萌的是大奶而不是黄瓜啊混蛋! “刺啦——” 单薄的内衫被轻而易举的扯开,袒露出冰雪一样的肌肤。 苏钰森森地,森森地感到了贞操的危机。 也许每个直男在面对另一个汉子的求欢时都会有一种本能,他几乎是立刻抬起脚,一脚踹了过去。 铁链哐当当的响动着,细弱的脚腕轻而易举的被苏辰潋抓在了手里。 苏钰的脸青了。 老子到底是有什么自信还以为自己是能一脚踢出风雷之势的真武林高手啊,麻痹没有了系统,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武力值-5的渣渣! 苏辰潋将撕开的衣衫丢到了床下,“师傅生气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苏钰拼命并起的脚抬起,然后往下一压,肌肉流畅的腿就被压到了苏钰的肩膀旁。 菊花嗖嗖凉的苏钰脸简直青的不能再青了。 卧槽,武力值-5的渣能怎么挣扎啊摔! 冰冷的手指滑到了苏钰背后的鼠蹊上,然后顺着股线往前婆娑着,苏钰整个人都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而颤抖起来。 而伴随着他的颤抖,身体周身的铁链也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这种响声伴随着身体在床单上的摩擦声,而变得旖旎起来。 旖旎你妹啊,两个汉子抱到一起互撸你特么旖旎的起来吗?! “嗯——”苏辰潋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很享受这种身体的摩擦。 “放开!!”苏钰低喝出声,“我是你师傅!” 这句话在古代的杀伤力据说是我是你爹的杀伤力是一模一样的…… 苏辰潋的动作果然一顿,就在苏钰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苏辰潋睁开了眼睛。 卧槽!又一个变态感染了红眼病! “你不是,把我赶出师门了么?”苏辰潋声音暗哑,眼睛中带着掠夺的火焰。 苏钰这具国师的壳子品貌是极好的,皮肤极白,眉目冷淡,天生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高傲,但是此刻,这样的人却被困在一张床上,冰凉的铁链使他的整个人都显得脆弱起来,这种脆弱和他眉目间冷淡的倨傲组成了一种极为撩人的色气。 很……让人着魔。 他看了三年,窥伺了三年,又压抑了三年不敢触碰的人……如今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下。 与此同时,苏钰的脑子里疯狂的刷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70&gt;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0&gt;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gt; …… 但是苏钰真特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攻略了那么久,第一次感到菊花不保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糟糕!简直就是被充满恶意的世界刷了一脸血啊。 苏辰潋沉下身体,他的胯间正好同苏钰大开的股间紧密的挨在了一起。 那滚烫的欲望,没有布帛的阻碍,连形状都能清晰的通过凹下去的皮肤描摹出形状来。 我嘞个大槽!!!!!!系统救我!!!!!!!!!! 第41章 鲜血×交合×堕落 苏辰潋着迷的看着身下的人蹙眉隐忍的表情,五指梳理着苏钰铺散在床榻上的头发,神情温柔,然而他的动作分明不是那样的。他一寸寸的沉下身体,看着苏钰因为被刺穿的痛楚而陷入痉挛的身体,看着他隐忍而拒绝的神色,眼底翻腾的欲望终于破茧而出。 血,从交合的位置渗透出来,苏钰的双手紧紧的揪在身下的床单上,用的是几乎将布帛抓破的力道。 “啊——”泣不成声的颤音从他的喉咙里被挤了出来,变成破碎的,混杂着呻吟的喘息。 整个足踝几乎被压到了靠近脸侧的位置,绷紧的大腿根上已经染满了斑斑的血渍。 苏辰潋看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动,几乎是贪婪的,只是盯着身下这个痛的连面孔都扭曲的人,畅快的感觉几乎将他所有阴暗掩藏的东西全部撕裂了展示出来。 苏钰翻腾着身体想要挣脱,但是身后钉入的东西仿佛如同楔子一般,将他钉死在了那里,连他的挣扎都变成了一种无意而为的取悦姿态。 苏辰潋两只手臂将他整个人紧紧的箍住,然后越收越紧,下身在苏钰的痉挛颤抖中沉入到底。 苏钰几乎恍恍惚惚的听到身体内部传来的裂帛声响,发懵的大脑根本控制不了他此刻的表情。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下来,打湿了鬓发。嘴中的血腥气也几乎要渗透出唇齿溢流出来。 苏辰潋抬起身体,殷红的鲜血随着他的姿势滑落在暗红的床单上,然后在苏钰张着口喘息的时候再狠狠的侵入。 苏钰仿佛觉得自己是被活生生的串在铁签上的鱼,每一秒都是即将被投往油锅的苟延残喘。 下身几乎被痛楚麻痹掉了,借着鲜血的润泽苏辰潋进出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到几乎在苏钰掩唇痛呼的时候就将那声音顶碎成淫靡的、破碎的声音。 镣铐因为剧烈的动作不断哐当的碰撞作响,苏钰就在这一次比一次更大力的顶弄中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帏,脖颈上的铁项圈箍的越来越近,几乎要让他窒息。 引人注目的长腿被抓住,然后将他整个人又拖回了床帏中,迎接他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重的贯穿。 身下的床单已经因为动作而已经褶皱不堪了,混杂着鲜血以性*事的味道而显得格外靡乱。 “师傅。”苏辰潋在他耳边轻轻的唤,温柔深情仿佛情郎午夜梦回时最动情的梦呓。 苏钰连睁开眼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欠奉。 师傅你妹,老子没你这么个不孝的徒弟! 偏过头皱眉隐忍的姿态是一种冷漠的拒绝,苏辰潋温和下来的眉眼中又掺杂了几分魔魅的光。 他身下的动作越来越重,用的是几乎将那个人顶碎掉的力道,被迫承受的苏钰终于忍受不了满口血腥,一张口就是那煽情的悲鸣。 细白的脖子被沉重的铁箍紧紧的箍着,就像束缚神袛的诅咒一般,而苏辰潋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亵渎这个一直端着高高在上神态的神袛。 反正他已经不能再逃了……所以,他可以贪婪的索取更多。 他的呻吟,他的悲鸣,他的眼泪,他极致痛楚的表情……那都是他的,因为他的亵渎而不得不展现出来的。 简直是,美的惊人。 全身沾满血,然后在被一点一点的弄脏…… 苏辰潋抓住苏钰的手臂,动作大的几乎要将他生生捏断,苏钰在这剧烈的痛楚下终于崩溃一样的哭了出来,随着苏辰潋愈来愈快的动作变成了软糯的哭腔和哽咽。 肉体相撞的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重重的帘幔后就是那一声声扯成丝的缠成线的悲鸣。 苏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声音有多么的难堪,紧紧咬住牙龈将那所有涌向喉咙的声音全部压抑住,只是偶尔有些低喘泄露出来。 他冷淡的脸上是满脸的泪和被磨蹭上去的亮晶晶的浊液,显得既色气又狼狈不堪。 一次次的被顶出床榻,然后被脖颈间的铁箍箍的几乎要断气,却又一次次的被扯了回来继续承受,继续被迫迎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坐在他双腿间的苏辰潋耸动的动作突然更加猛烈起来,几乎撞的苏钰要从床榻上翻滚下来,可是束缚在全身的铁箍让他连这个都变成了妄想。 根本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然后苏钰的小腿再度被扯住拉回,整个人重重的撞上了苏辰潋的下身。 苏辰潋就在这极致的快感中扬起头来,冷峻的面容都因为这一场惨烈的性*事而沾染上了堕落和色气。满头的墨发铺散一身,和身下那个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随后,才像是放松了一般,在剧烈的喘息中俯视着身下那个已经被消耗尽所有力气而只剩下一口气的苏钰。 苏辰潋弯下身体,将苏钰抱紧怀中,压着他躺在床榻上,可是他并不满足,唇舌在苏钰光裸的肌肤上细细的啃噬着,留下的齿痕和吻痕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苏钰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的不像自己的了,面对苏辰潋唇舌的侵犯也不能有半分抗拒的动作了。 苏辰潋突然直起上身,手撑在苏钰的肩膀旁,低下头端详着那张脸。那张脸已经不再是他所见的那么冷淡,那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天生倨傲。他的唇是绯红的,还带着伤口,眉目冷淡的脸上沾满了被他刻意抹上去的白浊和鲜血,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组成了最让他迷恋的模样。 真好。这个人在他的怀里。 真好。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他的。 着好。这个人已经被他关进了他亲手铸建的笼子里。 可是,这还不够!苏辰潋不会忘记,这个如今只是在他身下承欢呻吟的男人,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让人可望不可即……在品尝过他的滋味后,怎么会在放手让他有一丝一毫逃离的可能? 锁住他,还远远不够!要斩断他的双翅,让他再也没有离开他的那一天! 苏钰感到身上压着的那个人终于起身离开了,在半梦半醒间,他感到苏辰潋又回来了,带着清香的药膏被抹在他的唇齿上,刚恢复了一些知觉的身体又彻底陷入了麻木。 冰凉的丝线缠上了他的四肢,然后一点点的收紧。 苏辰潋靠在他的耳边低喃,“师傅,以后……便让我来守着你罢。” “啊——!!”惨烈的尖叫从苏钰的喉咙中迸发出来,纵使已经被模糊了知觉,但是四肢上传来的痛楚还是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痛,痛到了极致! 他睁开眼,看见了全身赤裸的苏辰潋坐在他的身上,五指间缠着泛着暗红色光亮的琴弦,大颗大颗的血珠从那发颤的琴弦中滑落下来。 四肢上的经脉被硬生生的划断,苏钰眼泪掉的更凶。 苏辰潋用嘴唇将那一一吻去,然后将那四根缠在苏钰四肢上的琴弦松开,然后丢下床去,自己则是大力的将不断痉挛颤抖的苏钰抱进怀里。 “师傅,师傅……”苏辰潋在他耳边喃喃的重复着,入了魔障一样的姿态用身体将苏钰紧紧的束缚住,“以后,就让我来守着你……我不会再让你痛了……师傅。” 那话在耳边混混沌沌的重复着,苏钰听不清楚,只觉得全身都痛,那痛楚连绵到骨髓,将他一点点的拉进黑暗中。 苏钰深刻的感觉到,如果系统再继续装死的话,他可能在苏辰潋那个隐藏型的大变态手里走不过两个回合了。 师傅?呵呵,这特么简直就跟棒子国A字母开头的片子里叫爸爸助兴是一样一样的啊!! 作为直男被爆菊神马的已经够虐了,更虐的居然是特么还没有润滑!老子菊花的痛谁!能!知!道! 至于经脉被伤?他本身的武力值都是-5的渣渣,没有系统加持的盖世武功金手指,武力值-5和-10有差别吗?啊?! 这特么是要玩儿死我的节奏吧?!这绝壁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吧!! 第42章 魔障×算计×乱世 苏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新换的柔软被褥上,床帏上精致的纱幔被挽了起来,只垂坠着细细的流苏。 烛火煌煌,一身白衣的青年坐在床榻边,看见苏钰醒来,便伸手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苏钰的脸色还是苍白的,那一场鲜血淋漓的狂欢已经耗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上的铁箍已经都被取下来了,只留下了右脚足踝上的那一个,但即使是锁着,那铁链也被裹上了最细的丝绢。 四肢上被划开的伤口都被很好的包裹着,白色的绷带混合着药草的清香缠在他赤裸的身体上。 “师傅,饿了么?”苏辰潋在他耳边询问着。 苏钰有些厌烦的将做完那种事之后还摆出这样一副温柔面孔的苏辰潋推开,抿的紧紧的唇中蹦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字,“滚。” “师傅,我还温着白粥,要不要吃一点?”苏辰潋依旧耐心的询问着,清冷如谪仙的面孔蕴着满满温存的色彩,眸光流转间,简直动人心魂之极。 苏钰再度将那只伸过来的手推开,语气已染上了薄怒,“滚!” “师傅。”苏辰潋还是含笑的,丝毫不为他冷淡的语气所动,站起来去偏房里端了一碗白粥过来,用青瓷碗盛着,散发着诱人食欲的食物清香。他用手拿着勺子搅动两下,然后舀出一勺白粥,吹冷了喂到苏钰的嘴边,“别闹了,吃一点吧。” 苏钰抬起头来,冷淡的眉目间是层层的怒气,但是那怒气却使他增添了一抹艳色。他挥手将苏辰潋手中端着的碗打翻,温热的粥和碎掉的白瓷洒了一地,苏钰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憎恨,“我叫你滚!畜生——” 苏辰潋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白粥,然后蹲了下去,伸手将秽物拾捡了起来,转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苏辰潋又端了一碗白粥进来,吹凉了喂给苏钰。 苏钰恨恨的盯着他,“苏辰潋,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辰潋举着勺子不说话。 “苏辰潋,就算我欺你骗你,你对我做的……也够抵消了吧?”苏钰的手揪着床单,压抑住心里翻腾的怒气,“我现在要离开,你还锁着我作甚?!” “师傅。”苏辰潋垂下的眼睫抬了起来,露出一双琉璃瞳来,“你没有欠我什么,是我欠你,欠你一条命,欠你这辈子我都还不了的东西。” “所以你就这么对我?”苏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都是酸麻的,尤其是那个难以启齿的位置。 “这辈子,我欠师傅的,已经还不完了。”苏辰潋坐到床边,“所以,下辈子,下下辈子,再来偿还吧。” 苏钰根本无法容忍跟他坐在一起,往后连退几步,却被苏辰潋识破意图,伸出一只手将他揽入怀里,吹冷的白粥送到他的唇边,“师傅,张嘴。” 苏钰被这种难堪的姿势羞辱的全身发抖,挣扎了两下被苏辰潋反手点住了穴道。 苏辰潋掰开苏钰的嘴唇,将白粥送进他的嘴中,却被苏钰抵着又吐了出来,苏辰潋暗下目光,仰头喝了一口白粥然后以唇渡入了苏钰的嘴中,纠缠着他的舌头被迫着他将白粥咽下。 “够了!”苏钰猛地伸手将苏辰潋推开,伸手将唇边的污渍擦干净,侧过的眉宇带着隐忍的怒气,“我自己吃。”说着他伸手去夺苏辰潋手上的白粥,手上陡然涌起的无力感让他抓不住碗。 苏辰潋手疾眼快的将碗抓住,“还是我来喂师傅吧。” 苏钰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手,神色间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他抬头看着苏辰潋,用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你……你!” 苏辰潋将一勺白粥喂进苏钰的嘴中,“师傅不需要武功了,以后我来守着师傅,就够了。” 他的声音是平淡的,却让苏钰猛的涌上了满腔的怒意和深深的寒意。 白粥喂到嘴中,被苏钰食不知味的咽下。 喂苏钰吃完满满一碗白粥的苏辰潋端着碗站了起来,微微颔首,“师傅好好休息。”眉目间还是温柔的,伸手将纱幔放了下来。 苏钰看着隔着一层纱的人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在房间里惴惴不安的呆了几日,腕上的伤口都结了痂,依旧穿着一身白衣的苏辰潋替苏钰将锁在脚腕上的铁箍取了下来。他伸手去扶苏钰,却被苏钰咬牙挥开。 “师傅。”苏辰潋站在床边看着苏钰。 苏钰扶着床榻下了床,刚一站定就往前面栽去,被苏辰潋揽入了怀中。 “我,我怎么了?”苏钰的神情有些惶然的模样。 苏辰潋伸手箍住他的腰,让他倚靠着自己站立。 苏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试着握起来,却发现手掌根本连最容易的握紧都做不到,他反过来揪着苏辰潋的衣襟,“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连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挑断筋脉的后果甚至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苏辰潋低下头,下颚抵在苏钰的额头上,闭起的眼透露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很快那些伤口都会好的,不会留下疤痕。” 苏钰揪着他的衣襟去拍打他的胸膛,“你给我滚——滚!” 苏辰潋紧紧的抱着他,“我会陪着你的,陪着这个样子的你。” “混账!”苏钰的眼睛泛红,胸膛因为暴怒的情绪而起伏不定。 苏辰潋受着他绵软的拳头,突然伸出手将苏钰整个打横抱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钳制住他不让他挣脱。 门被推开,苏钰转过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山腰间苏辰潋的住所。 绿水青山,鸟鸣婉转,身后的一幢竹楼依水而建,淡薄的水汽在竹屋间环绕,宛若仙境一般。 苏辰潋抱着苏钰出了竹楼,往后回望一眼,眼底有几分回忆的怅茫,“师傅带我来这里,一恍便是三年了,真真是如梦一般……只可惜,那样开心快乐的岁月,再也不会有了。” 苏钰抿着嘴,冷淡的目光带着抗拒的望着他。 苏辰潋反手将背上从不离身的琴匣解了下来,伸手抛进了竹屋中,梨花木的琴匣在地上滚了两圈,撞上了竹门。 “师傅,我们走吧。”苏辰潋转过身,月白的冠带垂泻下来,“去天山。” 天山,顾名思义,是一个积雪终年不化的高山,传说雪山深处有一处桃园,凡间之人只可远远的窥见而不能进入,苏辰潋说要去天山,打定的便是带着他避世的主意。 苏钰怎么可能愿意拿一辈子跟他耗?如今进程已经到了百分之六十,要不是这一次栽在了苏辰潋手上,他说不定已经完成攻略了。 要攻略人物,必须是呆在被攻略人物的身边,如果苏辰潋带他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那还攻略的毛线?! 苏钰心里一惊,顾不得自己慌措的模样,伸手环住苏辰潋的脖颈,“带我去见一个人。” 苏辰潋看着苏钰掩饰不住慌乱的表情,手收的更紧一些,“你要见谁?” “濮阳。”苏钰的嘴唇被他咬的发白,“响屐阁,阮梦琳。” 苏辰潋沉默半响,“好。” 苏钰松了一口气下来。 就算苏辰潋知道他就是国师,也绝对想不到他和一个名动天下的花魁会有什么联系,而他确实是只闻过阮梦琳的花名而根本不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只要带着苏辰潋去北昭都城濮阳,就够了。 他是北昭的国师,北昭无他,还有神子池墨可以继位,而苏枉言也去了那里寻他,定然会和出关的池墨碰上。 两方之中,无论最后是池墨落败还是苏枉言落败,他都有方法可以徐徐图之。 苏枉言胜,必然会在皇宫中找他,但若是找不到呢?池墨胜,那苏枉言的下场可就堪忧了,他不相信苏枉言与苏辰潋同胞而生,苏辰潋会弃他不顾。 只要乱了苏辰潋的心神,给他逃离的时机就够了。 他可以找一个地方慢慢的等,等着系统重启的那一刻,到时再用什么方法去攻略这三个人,可以再议。 苏辰潋抱着他往竹林外的官道上走去,他知道苏钰肯定不甘与他在一起,但是那又怎么样?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折断了翅膀,连飞的力气都没有,就算他手上曾经握着北昭最高的权柄,那也只是曾经。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曲觞,而只是一个被挑断了经脉的……废人。 但是苏辰潋没有想到的是,苏钰从一开始都没有准备借北昭的兵力脱身,他只是想在乱了他的心神后,钻一个能把自己藏起来的洞子,而已。 苏辰潋雇了一辆马车,买了最好的狐裘将车厢中铺满,然后将苏钰放了进去,就像安置易碎的稀世珍宝一样。 几日赶路之后,两人已经临近了濮阳,甚至偶尔间还能听见人群的喧嚣。 苏钰只知道快要到了,却不知道现在身处哪里,只一日日的消沉下去,一日连一句话都不说。 “去濮阳之后,就和我去天山吧。”苏辰潋这么和苏钰说,“我们一起归隐,然后就再也不要出来了。” 苏钰躺在马车中的软榻上,宽松的衣摆下露出半截细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被苏辰潋抓在手中。 苏辰潋用手替他撩开挡住眼睛的碎发,“师傅,你说好不好?” 他靠过去抱苏钰,却被苏钰厌烦的推开。 但是苏辰潋这下子却没有让着他,抓住他的手就将他抱入怀中。 “放开!”苏钰没有力气挣脱开。 苏辰潋正欲张口,马车却突然颠簸了一下,箭矢破空钉在马车夹板上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进来,殷红的血很快将临近夹板的狐裘浸透。 苏辰潋的神色冷了下来,将抱在怀中的苏钰松开。 苏钰别过头不去看他,蜷成一堆往车厢的壁角缩了过去。苏辰潋拉开车厢里的挡板走了出去,末了还将挡板重新拉上。 苏钰自然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并且一路上他们已经遇到了几次。 当初苏钰说的天下将乱这句话真的不是胡诌,北昭国力衰微,四方强国虎视眈眈,如今江湖草莽划地为王的多得是,许多会些武功的江湖人大都落草为寇,到处都是乱世的衰景。 这天,迟早是要乱起来的。 苏钰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在世道打乱的时候完成攻略离开这里,没想到却还是被卷入了进去。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苏钰自然不愿意留在这里看什么乱世烽火。 越临近北昭,遇见的草寇就愈多,苏辰潋这几日已经是烦不胜烦了,有时在一天之间都能遇到几波草寇,苏辰潋每次出去解决之后,回来身上都会带上淡淡的血腥气,不浓,并且一身白衣依旧光鲜,不像是杀了人的样子。虽然武功高杀人可以不沾血,但是苏钰却知道苏辰潋的内力已经全部给了苏枉言,如今的他凭些没有内力支撑的拳脚远远做不到这种地步。 苏钰在车厢里辗转反侧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偷偷将挡板推开一条缝隙往外望。 然后,他的视线整个都僵滞住了! 第43章 神子×妖怪×决裂 他终于知道苏辰潋为什么武力值调低了九十个百分点还能这么效率了解决一切麻烦了。因为特么的玩毒啊!玩毒不需要有内力啊,只要拿把药粉一洒就是死一片的节奏啊!!!但是苏辰潋撒完药还站在人群里吹笛子啊,吹完了草丛里就有乱七八糟的虫子窜出来咬人啊!!!怪不得苏辰潋不要拿把琴了,又这么逆天的毒物召唤器还要装13的琴搞毛啊! 苏钰又再次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苏辰潋居然会玩毒?!教了他三年他居然不知道苏辰潋会玩毒!! 苏辰潋临风而立,翠绿的竹笛抵在他的唇下,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却有数不清的毒物蜂拥着从草丛中涌了出来,扑向对面哀号一片的草寇中。 苏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将夹板拉上,缩回了车厢中。 过了一刻钟左右,苏辰潋拉开夹板走了进来,他弯下腰看双眼紧闭的苏钰,用手碰了碰,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拉开夹板出去了。 车夫死了,赶车的人换成了苏辰潋,直到下一个城镇雇佣到车夫为止。 苏钰慢慢的蜷缩起来,手揪着胸前的衣襟。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就不要再玩儿我了吧系统…… 一年前苏钰还是拥有盖世武功的反派大boss,一年后一个变态已经基本上反超他了,一个变态玩毒玩的唰唰溜,还有一个变态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武力值…… 真特么操蛋,这是开金手指主角的待遇吗? 苏钰缩在车厢里,悲伤逆流成河。 又是混混沌沌的几日,苏辰潋喂了苏钰吃了饭的餐书都被苏钰当成了算日子的凭据。 从出发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六天,按照车程来算的话,离濮阳已经不远了。 苏钰算的没错,从在官道上遇到的那波劫匪之后不过又过了半日,隔板外人群的喧嚣声就透了进来。苏钰打起了一点精神坐了起来,拉开夹板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确是已经到了濮阳,马车在街道上踱步而行,街道上行人如织,笑语喧哗。 他想拉开夹板探出身去,却感到一阵力量牵制着他不让他在往前一步,苏钰一转头就看到了脚上的铁链,目光黯了黯,又缩回了马车中。 过了片刻,苏辰潋拉开夹板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点了苏钰的哑穴,然后再将他腿上的铁链解开,一端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将苏钰抱了起来。 苏钰的身体还是软的,根本挣不脱,只能看着苏辰潋将造就准备好的一块方巾将他的脸绑住,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目来。 苏辰潋抱着苏钰出了马车,径自往客栈里走去,等在外面的伙计连忙接下他手上的马缰,牵着马去后院喂草了。 苏钰靠在苏辰潋怀里,看着苏辰潋将他抱进客栈里。 苏钰身形修长,又做男儿打扮,此刻被苏辰潋抱在怀里,惹眼自是不必说,许多人都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苏辰潋不为所动,丢给掌柜的一锭银子,点了几个菜就上楼去了雅间。 雅间是靠窗的位置,苏辰潋抱着苏钰坐了下来,推开窗让他看外面的景色。 楼下不远的位置跪着一个乞儿,身后停放着一个棺材,头上插着草标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圈人围在他的身边交头接耳。 苏钰四处游离的视线顿住,望着那一处。 那乞儿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破布衣裳,满脸脏污,和他跪在一起的是一个衣着光鲜许多的姑娘,那姑娘头上插着草标,抽抽啼啼的跪在他的身后。 后来来了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一脸络腮胡,紫棠色面皮,走到那两人面前说了几句,就排出几枚碎银子递给少年,拽着姑娘欲走,那姑娘立时哭的肝肠寸断,大声的对着少年哭诉着什么,只见那少年突然又站了起来,将钱塞回了汉子手里,拉着姑娘又跪了下来,那姑娘才止住哭闹。反倒是那反悔的少年被那汉子几个巴掌招呼的脸肿的老高。 苏钰正看的入神,苏辰潋突然凑了过来,“那姑娘倒是个乖角儿。” 苏钰也不理他,只是看着那里,过了一阵子,又一个白衣的公子走了过来,折扇款款,颇有几分风流的翩翩姿态。他模样有些轻佻的挑起少女的下巴,丢下一锭银子拉着姑娘就要走。 那姑娘也不挣扎了,低着头任凭他牵着。 方才被大汉一顿臭揍的少年又站了起来,去拉那姑娘,却被那姑娘推开。 看到这里,苏辰潋突然笑了笑。那笑声带种冷意,有种不明意味的东西掺杂其中。 两个伙计将菜端了上来,摆放在桌子上,虽然见苏辰潋与苏钰两个男人姿态亲近,却低着头顺着目,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苏辰潋从袖中掏出一柄被丝帛包的紧紧的银筷子,抽出来在盘子边缘点了点,方才夹了一块剃了刺的鱼肉喂到苏钰的唇边。 苏钰偏过头去躲开。 苏辰潋轻轻的哄他,“张嘴。” 苏钰皱着眉转回头看他,张了张嘴巴,做出要说话的模样。 苏辰潋会意,“师傅想说话?” 苏钰点头。 苏辰潋手一拂将苏钰的哑穴解开。 苏钰咳嗽了两声,才道,“我要去响屐阁。” “不急。”苏辰潋将鱼肉喂进他的嘴中。 苏钰想要吐出来,苏辰潋却先一步道,“师傅是想让我喂么?” 苏钰的脸绿了。他当然知道那个喂字的含义,恨恨的将入嘴的鱼肉吞咽进去。 苏辰潋按了按他的唇角,又去夹了一筷细嫩的笋肉喂苏钰。 苏钰皱着眉吃了进去。 苏辰潋伸手又去夹菜,苏钰忙道,“我要见那个乞丐,把他带来。” 苏辰潋的筷子一顿,转过头看着苏钰,应了一声“好。” 就在苏钰以为苏辰潋要下楼去找那个乞丐的时候,苏辰潋却站了起来,手上的筷子已经被搁了下来,几颗下酒的花生被他夹在指间,然后他一甩手,几个花生如同弹弓打出的石子一样将那几个正在与乞丐少年撕扯的狗腿子打的各自捂起头来。 苏钰心里又是一咯噔。 卧槽!没有内力还能这么牛叉这不科学啊! 楼下被打的捂住头的狗腿子纷纷抬起头四下开始张望,这时苏辰潋突然开口,“一锭金子,买你。”说完右手轻轻一送,一颗金珠子就滚落到少年的脚边。 所有的人都仰起头来循声望去,见到楼上那一身白衣的二人就各个怔愣住了。 苏辰潋清俊无匹,一身气质如冰如雪,更衬得整个人清贵出尘,而苏钰则是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只是那双眼睛,便以透露出笔墨不足以描绘的风华。 满身脏污的乞丐半响才反应过来被叫的是自己,从地上捡起金珠子扭头看了那含羞躲在那贵公子怀中的姑娘一眼,便咬牙对着苏辰潋的方向跪了下来。 苏辰潋声音冷淡,“上来。” 那乞丐少年又扭头看了姑娘一眼,跌跌撞撞的就往客栈方向跑过去了。 周围依旧议论纷纷,对着楼上的二人评头论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辰潋不愿意听,关上了窗重新抱着苏钰坐了下来。 过了半响,那个乞丐少年蹬蹬蹬的跑了上来,站在离两人七步开外的位置,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 苏辰潋喂着苏钰吃东西,苏钰将他的手推开,从他怀里直了直身子,看那个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沈蒙。”乞丐少年中规中矩的回答。 苏钰‘哦’了一声就没开口了。 “大人买我,是要做什么?”少年仰着头问。 “不做什么。”苏钰垂下眼睫,“你走吧。” 少年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那人用金珠子买他却什么都不叫他做。 苏辰潋抬头看着他,眉目冷淡,“下去吧。” 少年被那一眼看的心头发寒,迭声应了几句‘是’的往后退,在他下楼的时候却突然被苏钰开口止住了,“慢着。” 少年停了下来。 “我问你一件事。”苏钰说。 少年抬着头看苏钰,觉得那人眼睛生的好看,可是只看了一眼,却被另一人的目光瞥的心头发寒,连忙低下头去。 “近几日,濮阳出了什么事没有?”苏钰问。 少年有些莫名,然后摇了摇头,然后马上又点了点头。 苏钰蹙起没来。 少年弯着身子道,“回大人,前几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事,闹的也有些大。”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听宫里的贵人说,宫里进了一个红眼的妖怪,到处找国师,杀了好多人,那段时间从宫里拖出来的尸体把乱葬岗都堆满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少年打了一个寒战,“后来听说那个妖怪被神子大人抓住了,听说那个妖怪现在还挂在神子大人的府邸门口呢……呀!”少年被突然的一阵响动吓的叫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生生的掰断了一双银筷子。 苏钰转过头来对少年说,“下去吧。” “是是!”少年不敢再逗留,连忙揣着金珠跑走了。 苏辰潋突然一声笑。 “不去救你的弟弟么?”苏钰张口。 苏辰潋低下头看他,薄唇勾起一道冷情的弧度,“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第44章 花魁×暗线×祸乱 苏辰潋抱着苏钰来到响屐阁,绘着美人脸的粉色灯笼挂在屋檐上,浓郁的脂粉香连临近的一池碧水都熏的迷醉。 已经是入了夜,阁里的姑娘从窗户里纷纷探出头来,丝帕冲着楼下招摇,莺莺燕燕,温香软玉,说不尽的糜烂风情。 在一众寻欢取乐的公子哥儿中,一身白衣的苏辰潋无疑是最扎眼也是最俊朗的,眉眼冷峻,周身的气场让阁里的姑娘都按捺不住荡漾的春心。 苏辰潋还是抱着苏钰,踏步走进阁中,酥胸半露的女人头上插着金步摇,一步一摇臀的晃了过来,手上的娟帕带着呛人的脂粉味。那女人一靠近,苏辰潋便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直接道明来意,“我要见阮梦琳。” 女人一愣,立时又娇笑道,“可真不巧,梦儿她……”推辞的借口还未出口,便被一串圆润的珍珠晃红了眼,几番犹豫,那老鸨一咬牙道,“公子,今日真的是不行,梦儿正接着客呢。” “我要见她。”苏辰潋说。 “这……”见苏辰潋出手大方,通身气质又不凡,老鸨便又犹豫起来。 屋里伺候的那个也不是可以开罪的人物,这又来一个,如何是好? 苏钰从苏辰潋的怀中抬起头来,冷淡的眉目在这煌煌的烛火中显得格外扎眼,“烦劳妈妈替我通传一句,岭南许无双特来拜会。” 老鸨原以为苏辰潋怀中抱着的不过是一个体态修长的女子,却见那人抬起头来,面容苍白却英气,分明的男儿,便不由的怔愣住了。 两个男人,却…… “还不快去。”苏辰潋将苏钰按进自己的怀中。 老鸨应了声就上楼去了。 两人在楼上等候着,一群衣着大胆的花娘便缠了上了,‘公子公子’的叫着,多情的紧。 苏辰潋十分厌恶,连连退避着,但那群被他这俊逸的长相挠的春心大动的花娘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向见着花的蜜蜂一般往上纠缠着。 苏辰潋本无意在这里伤人,连番退避之下索性用上了轻功,脚尖一踮带着苏钰直接攀上了二楼,却没想正与开门的一个女人对上。 那女人生的极美,穿着薄透的红纱,红纱里隐隐透现着绣着牡丹的嫩黄肚兜,肤如凝脂,眼含秋水,满头乌发松垮垮的被一支金钗挽着,端的是慵然风情。 她刚拉开门见到苏辰潋便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走到栏杆边上,转头问老鸨,“妈妈,无双呢?他不是说来见我的么?” 那神情仿佛等着情郎来看的娇态女儿一般,带着三分的羞意。 后脚出门的老鸨正好见着苏辰潋和从他怀中探出头的苏钰,便吃惊的低低叫了一声。 阮梦琳转过头来,看着老鸨对着那人道,“无双公子……”话还未说完,阮梦琳娇软的身子马上扑了上去,柔荑抓着苏钰的衣袖,“无双,无双你来看梦儿了呀?梦儿好欢喜。” 此话一出,两个人的脸同时变了色,一个是苏辰潋,一个是刚从闺房里出来的锦服男人。 “无双,无双——”阮梦琳软软的叫着,那声音几乎扯出丝来一样的甜腻。 苏辰潋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推开,正色道,“姑娘自重!” 阮梦琳撅着嘴,“我与无双青梅……”苏钰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梦琳我们进去谈。” “好呀。”阮梦琳一脸喜色就要去拉苏钰。 苏辰潋身上的寒气更重,“姑娘,家师身体不适。” “无双你病了么?”阮梦琳大睁着眼,自说自话的一跺脚,“瞧我傻的,病了的人怎么能吹风呢?”扯着苏钰的袖子,“无双你随我进去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苏钰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微笑。 苏辰潋刚欲拂袖而去的心思就熄了,抱着苏钰跟着阮梦琳往房里走。 阮梦琳走到门口,见到还堵在门口的男人,便行了个礼道,“云将军,梦儿故人来访,恐怕不能侍奉将军了,请将军担待些。”说着就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对着跟在身后的苏钰嫣然一笑,“无双进来吧。” 苏辰潋抱着苏钰往里面走,却被那男人拔剑挡住。 苏辰潋拂袖一振,便将男人打的后退数步,抬脚一跨就进了屋里。 那云将军还欲纠缠,却被猛然关上的门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老鸨在旁边道,“云将军,您看梦儿她不懂事……您……” “无事!”云将军一甩衣袍,“本将军明日再来,只希望,梦儿姑娘别再叫我失望了。” 老鸨冷汗涔涔,“是是!妾身一定好好劝劝她!” 云将军收了佩剑下了楼。 进了闺房的阮梦琳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两人,却只望着苏钰一人。 苏钰掩唇咳嗽两声,对着苏辰潋道,“我与梦儿有话要说,你出去等我。” 那眼神分明是示弱的姿态,苏辰潋心里软下一角,又看了阮梦琳一眼,退一步道,“我去门口。一个时辰后来接你。” 苏钰点头,“好。” 自那件事之后苏钰难得开口与他讲话,苏辰潋也没有再多做限制,起身出去了。 门刚一被带上,方才还仿佛遇见故知一般的阮梦琳神色就立时冷淡下来了,蹙眉对着苏钰低喝,“喂!” 苏钰袖手坐在那里。 他早知道会变成这样。 事实上他真的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名动天下的第一花魁,只是在当国师的时候,在宫里听到了一些碎嘴的太监说:云将军喜欢一个青楼的花魁啊,天天跑去找人家啊,人家还对他爱理不理的啊,但是姓云的还是坚持不懈每日必去啊,然后花魁就老是想乱七八糟的理由推拒什么来着的。于是他就在看到响屐阁外面的几个兵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注意,原本只是想要试试看来这,没想到居然收到了奇效。 阮梦琳为了躲开那个姓云的,就把他扯了进来,方才更差点扯说他们青梅竹马什么来着的,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国师,见鬼的才和一个花魁青梅竹马,要是那句话说出来苏辰潋肯定会怀疑上,所以他马上阻止了她将要说出来的话。 “喂!”见苏钰不理人的阮梦琳也端上了花魁的架子,“你到底谁啊?” 苏钰抬头,“你不是知道么?” 阮梦琳一声冷哼,“姑奶奶不过是拿你演个戏,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苏钰也不回答,伸出手将掩面的面纱揭了下来,露出脸来。 阮梦琳看了一眼,脸色陡然苍白下来,整个人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国,国师大人——” 苏钰端出以前扮国师练出来的高贵冷艳范儿,压低声音道,“替我办一件事。” 阮梦琳跪在他的脚边发抖,“是,国师大人。” “明天云飞还会来找你,你让他带你去见神子。”苏钰伸手想去拿茶杯,却在手指挨到杯沿的一瞬间收回手来,反手从发间抽出一根簪子来,递给阮梦琳,“把这个东西,想办法交给神子抓住的那个人。” 阮梦琳哪里敢问缘由,接下簪子收好。 苏钰说,“起来罢。” 阮梦琳低着头站了起来。 “这件事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苏钰声音有些冷,“知道么?” “是——”阮梦琳低声应道。 苏钰‘嗯’了一声,目光往门外瞥了一眼。 两人的谈话已经压低了声音,而青楼中的门板大多都采用了特殊的材质,隔音的效果和来自各个房间的糜烂呻吟足以混淆苏辰潋的视听。 苏辰潋也不会想到,他拿走了苏钰身上辨识身份的玉璧和令牌之后,苏钰还偷偷暗藏着这么一件东西。 苏钰用指节叩着桌子,阮梦琳抬眼偷觑着他,“国师大人。” “嗯?”苏钰睁开眼。 “您,您怎么……”阮梦琳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地位尊崇的国师,宫里发出来的消息,说是国师失踪多日了,而今天国师却出现在她面前,怎么不让她心里忐忑?又想到方才自己对国师的不敬,心里便更不是滋味起来。 苏钰自然知道北昭这群被神权至上的思想洗脑了的国民想的是什么,便随口推说一句,“神谕指引我。” 阮梦琳眼睛亮了一下,果然不再问下去了。 神谕神谕,总是一个万能的说辞和借口。 苏枉言若是见到了这支玉簪,会是什么反应呢?苏钰沉下了目光。 乱吧乱吧,只有真正的乱起来,才有他喘息的余地。 只是那作死的系统,特么中的是熊猫烧香吗?杀毒杀了这么久……他要想办法,在没有系统帮助的这段时间里,赢得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只要系统回来,他就能有办法。 阮梦琳垂首侍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出任何放肆的举动了。 烛火沉沉,苏钰闭目沉思了许久…… 第45章 重启×恐惧×攻略 一个时辰之后,苏辰潋推门进来接苏钰,正看到阮梦琳起身为苏钰倒茶,苏钰的面纱将整张脸盖的严严实实,坐在一边垂眸似乎是想着什么。 “师傅。”苏辰潋在门口站定,“我们该走了。” 苏钰不说话,反倒是刚倒完一杯茶水的阮梦琳瞪大眼睛,“无双你要去哪儿?” “我还有事要办,你莫问。”苏钰说完便被走近的苏辰潋抱紧怀中。 苏辰潋搞了句‘叨扰’便带着苏钰离开了。 房间里阮梦琳的神色突兀的沉了下来,手在水袖里的手不自觉抓紧那支玉簪,过了一会儿老鸨来问,她才绽颜一笑道,“妈妈,备轿去云府,梦儿想通了。” …… 苏辰潋带着苏钰一路出了城,连马车都弃而不用,抱着苏钰施展轻功,一夜便奔袭到了几里外的小镇中。 苏钰身上旧伤未愈,吹了些冷风就发了烧,苏辰潋不敢再赶路,找了一个干净些的客栈投宿。 苏钰烧的神志模糊,躺在床榻上看着面前影影绰绰的白影晃了一夜。 第二日破晓,苏钰的烧终于退了一些下去,苏辰潋依样买了辆马车将苏钰安置进去,因为没寻到好的皮毛,只能在布庄里买了十几匹细丝绢铺在马车里,让苏钰不至于被硬木板搁的难受。 锁链还是锁在苏钰的脚腕上,另一端拷在马车上的梁木上。 苏钰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车里,感受着车轮在路上行驶的颠簸。 不知道过了多久,拉车的马匹突然传来一声长嘶,然后马车整个向前一歪,苏钰没把住重心整个人撞在了车壁上,而神智也在这猝然一撞中清明了些许。 来了。 苏钰趴在车厢中,在发丝掩盖下的唇弯了弯。 因为只是寻常马车,隔板不足以挡住外面的声响,苏钰只听到几声剑刃相交的声音,然后所处的马车整个一阵巨颤,轰然的四分五裂。 苏辰潋踏空而来,揽住苏钰的腰肢将他带入自己的怀中。 与苏辰潋相对而立的是一身绯红长袍的人,旷野的风很大,但是那袍子却没有半分拂动,贴在那个人身上,仿佛打湿了一般。而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让苏钰知道,那衣服是被血浸染的。 “把他给我。”那个人遥遥的向苏辰潋伸出手,脸上有干涸的血渍。 他手上抓的那柄长剑还在往下滴着血,手腕上还挂着两条被生生挣断的铁锁镣铐。 苏辰潋将苏钰抱的更紧,往后退了一步。 苏钰从苏辰潋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的双瞳,有些心头发冷。 这绝壁是入魔的征兆吧? 得不到回应的苏枉言向前一步,整个人仿佛离弦的箭那样扑了过来,反握住的长剑带来了露骨的杀机。 苏辰潋身子一侧,沉着脸带着苏钰往道路两旁的密林窜去。 苏枉言紧跟其后,满头青丝纷飞如醉蛇,带着张狂的魔性与疯狂。 苏钰仰着头笑,“苏辰潋。” 苏辰潋低下头来看他,眸光暗沉。 “松手吧,你带不走我了。”苏钰说,面上的面巾已经被风吹落,露出那张冷漠的脸来。 苏辰潋一言不发的收紧手,往密林深处奔赴过去。 耳边响起飒飒的风声,苏钰笑着阖眼。 他知道苏辰潋跑不了了,只是没料到,苏枉言会来的这么快。 苏辰潋脚下生风,反握的竹笛抵在唇间,随着他的吹奏,密林中窜出数不清的飞虫毒物,向慢上一步的苏枉言蜂拥过去。 可是还未近身,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虫就被苏枉言随手划开的剑气震开,落进草丛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 苏辰潋动作不见停歇,吐纳的气息却陡然一变,毒虫的范围仿佛又扩大了许多的范围,更多的虫鸣应和而起,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向苏枉言的身上扑了过去。 苏枉言只是一挥剑,那些颜色瑰丽的毒虫就一片一片的落回了草丛里,一时间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直教人汗毛倒竖。 虽然苏枉言不惧这些毒虫,但是他追来的动作还是慢上了一些,苏辰潋就趁着这个空档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身后荡来的剑气仿佛割在身上的风刃,几次都划破了苏辰潋的衣服,在背上留下了几道仿佛鞭痕一样的痕迹,苏辰潋面上不露半分情绪。 苏钰贴在苏辰潋的肩膀上,往后张望了一眼,正看到被一群毒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苏枉言,但是不过一霎,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虫就整个炸裂开,掉进了草丛中,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苏钰发愣的空档,抱着他的苏辰潋却突然停了下来,苏钰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望,正看到了不过几步开外的悬崖,那悬崖仿佛是被劈来的那般,陡峭的连站立的凸石都看不见,只有几颗细弱的苍柏长在峭壁的空隙里,而与悬崖相对的,则是一个山谷,两者相距大概二十余米,而没有借力的轻功最多只能到达十米的位置。 也就是说,苏辰潋没有退路了。 而苏钰则是再感叹又见狗血悬崖梗的时候,被脑中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惊了一大跳。 &lt;叮——系统杀毒完毕!正在重启中……进度载入10 苏钰喜色难掩,眼中亮的怕人。 苏辰潋突然见他这副欢喜的模样,以为他是为终于能摆脱自己而如此,心中便陡然涌起阴郁的怒火。 苏钰只注意脑中系统重启的进度,哪里还有空去管苏辰潋心中所想。 只要系统重启完毕,金手指加持一秒便武林高手神马的不要太爽!到时候他一定要把苏辰潋挂起来抽一顿! 就在苏钰磨拳霍霍的想着要怎么怎么报复的时候,身后的苏枉言已经追了过来。 苏辰潋转身看着苏枉言,眼里切实的露出难掩的感伤。 苏枉言一身误会血色,眸光冰冷,扬剑直指苏辰潋,“把他给我!” 苏辰潋唇角勾起,悬崖上的风将他一头墨发吹散,衣衫猎猎,竟然有几分将要羽化成仙的模样。 “苏枉言,我自觉已不欠你什么了。”苏辰潋往后倒退一步。 苏钰心中陡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苏辰潋又是一退,神色空茫,“这一世,我活的太累,所求所爱皆是空……” 苏枉言抓着剑往前一步。 苏辰潋再退,后脚已经踩在了悬崖边缘,他定定的看着苏枉言,“对不起……只愿来生,我们再不做兄弟!” 苏枉言惶然的睁大眼向着悬崖边扑了过来,而苏辰潋已经先一步直坠而下。 苏钰没想到苏辰潋会带着他跳崖,一时怔愣的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失重感传来,只有身后苏辰潋的怀抱让他有了依靠。 仰面上望,正看到苏枉言在崖边对他伸出手,嘴巴不断地开合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眸色如血,氤氲的眼泪也仿佛染了血一般。 &lt;叮——系统重启进度99%……100%,重启完成。辅助玩家攻略选项开启,负面状态抹除中……&gt; 苏钰听到这声音,才从苏辰潋带他跳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感受着随着系统的提示而涌入身体内部的强大力量,将身体连日来的无力感全部驱逐干净。 苏钰反手揪住苏辰潋的衣襟,在他愕然的目光抽出他腰间的弯刀,扭过身子将灌注了内力的弯刀整个插入石壁中,在呲呲的火花中,两人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 “师傅!”饶是苏辰潋镇定远胜常人,此刻面对苏钰的异变也是不由开口惊呼一声。 苏钰低喝了一句‘闭嘴’,脚下连蹬数十步,整个人往崖上窜去。 苏辰潋看着苏钰冷淡的面色,心直坠而下。 两人从未接近的距离,在此刻仿佛又拉到了天边…… 苏钰自然知道苏辰潋此刻在想什么,为了防止他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在作出什么干扰,利落的将苏辰潋的穴道点上。 在盖世武功的加持下,苏钰拽着苏辰潋爬了上来。 苏枉言直直的看着苏钰,“曲……曲觞!” 苏钰冷淡的‘嗯’了一声,将苏辰潋的穴道解开,然后将他推开,自己径直往密林外走去。 苏辰潋一惊之下去拽他的袖子,“师……师傅——” 苏钰甩袖将他推开,眼神冷淡的几欲要将人割伤,“那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好自为之。” “师傅……”苏辰潋还欲纠缠,却被苏枉言拽开。 苏枉言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滚。” 苏辰潋根本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的看着苏钰的背影,一脸的畏惧。 他畏惧将要失去的…… 畏惧他根本没有抓住的那个人终于要将他抛开了…… 畏惧两人以后,形同陌路! 苏枉言正欲举剑将苏辰潋杀掉,苏钰出声喝止。 苏枉言望了地上的苏辰潋一眼,然后扭头追在了苏钰身后。 他想靠近,却不敢靠近。虽然他如今武功大成,杀尽千人,但是在这人面前他却始终不敢放肆,他怕自己一身污秽将这个人弄脏。 这让他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逾越却又忍不住要去追逐。 苏辰潋知道苏钰已经恢复了武功,废掉了筋脉之后又恢复了……如此的让人不敢置信,但那又发生在眼前。 他知道,那个人又站回了云端,让他只能远远的去望而再也接近不了。 为什么不杀掉他呢?只是因为那可笑的师徒情分吗?在他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还感念着师徒的情分没有对他下杀手……明明为什么该庆幸的,可是又为什么掩盖不了满心的恐惧呢? 苏辰潋与苏枉言一前一后的跟在身后,苏钰看都不看一眼,运用轻功往濮阳赶去。 因他内力深厚,只是最简单的提气便一跃百步。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苏钰已经赶到了濮阳的城门外,袖手站定,守着城门的护卫在看清他的脸之后纷纷跪了下来,山呼“国师千岁”。 苏钰眉目倨傲,一边往城内走一面道,“让神子来见我。” 第46章 黑化×恨意×嗜血 等苏钰以国师的身份重返北昭皇宫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没等到苏钰将那些宫婢安抚下来,一个身着广袖长袍的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按。 “你失约了。”已经初现俊朗的池墨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幽深的目光如同他额带上嵌着的那颗黑曜石一般。 苏钰这才想起自己说要等他出关去接他来着,但是特么坑爹的系统突然瘫痪了,还晦气的被苏辰潋给好一通折腾,现在好不容易才终于回了皇宫,哪里想到这个BOSS已经出关了! 池墨伸出手抓住苏钰的袖子,修的极漂亮的手却因为练功的缘故而显得有些畸形,小指长的奇长,几乎和中指并齐,指节又细,仿佛被拗断了那样,苏钰下意识的就侧开身子避过了那只手。 池墨一只手抓空,也没有再动作,只是垂着目光站在苏钰面前。 苏钰见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膈应,吩咐左右,“带神子去换祭祀袍,午时在神坛开始继位大典。” 一左一右的两个神侍应了一声,上前去引池墨去偏殿,池墨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两个神侍又看了苏钰一眼,态度恭敬中带上了些强硬,“请神子大人随我们来。” 池墨终于懂了,微微向内曲起的手指舒展开,苏钰眉心一跳,只觉不好,手出如电的将池墨的手腕抓住,对着那两个神侍道,“退下。” 开玩笑,那绝逼是要杀人的姿势啊!若是他不出阻止,这两个神侍算是就要交代到这里去了。他虽然不惧杀人,但是看着鲜血淋漓的场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池墨绷紧的手因为苏钰的靠近而放松下来。 苏钰抓着池墨的手腕,拉着他进了内殿。 内殿里有汪清池,乃是他平日净身沐浴之所,苏钰松开手背过身去,“自己洗干净。” 池墨默不作声的潜进了池中,水声潺潺响起,过了片刻,苏钰便见面前纱幔凭空撕裂,倒飞如池中位置。 苏钰转过头,便见池墨裹着一层白布上了岸。 池墨正是青春年纪,脸上带着勃勃的英气,清俊是不必说的。那张脸比较一年前已经初现轮廓,俊眼修眉,唇形姣好,看面相该是温柔翩翩的小公子,但那一身冷硬的气质却如冰似铁,一眼望去,便仿若是一柄出鞘的剑一般。 苏钰拍手,殿外便有两个仆侍端着一套衣冠走了进来。 苏钰说,“把衣服换下来。” 池墨听见他的话,便松开手,任凭蔽体的白布滑落,露出一具颀长的身躯来。 两个仆侍头也不敢抬,将衣冠一一取出来为池墨换上,换好后便躬身退下去了。 换了一件滚边绣腰的祭祀袍的池墨就这么站在那里,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满头的墨发沾水贴在了身上。 苏钰见他双足赤裸,就取了一双厚底白履蹲在池墨面前替他换上。 池墨低下头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没来?” 苏钰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事。” &lt;叮——攻略人物:池墨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gt; 苏钰一口老血涌到喉咙,被他艰难的咽下。 “为什么没来?”池墨依旧追问。 苏钰被掉成负数的好感值深深震惊住了,一时竟然没有听见。 &lt;叮——攻略人物:池墨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5&gt; 麻类隔壁。这还让不让人刷好感度了?! 池墨突然抬脚,踩住苏钰的手掌,“骗子!” 抱歉,苏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殿外传来鸣钟的声音,苏钰从池墨脚下将手挣脱了出来,袖手,脊背挺的笔直。端起的姿态若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神袛,仿佛方才那个谦卑跪在池墨脚下替他穿鞋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继位大典开始了。”苏钰目光沉静的往外走,“跟我来。” 池墨跟在他身后,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打落进大殿中,几百个穿着神官袍的人跪成两列,对着苏钰叩首行礼,“恭迎国师——” 苏钰径自往前走,如同等待加冕的帝王。 池墨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抬脚跟上,曳地的长袍铺散开,华丽非常。 这条路仿佛长到没有尽头,却又仿佛马上就到了终结。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一个高高耸起的祭台,祭台两边的石柱上分别绑着两个二八年华的少男少女,目光皆是狂热的,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被划开了许多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石柱的凹槽往下流,在中心的石台上汇成一副诡异的图纹。 祭台下席地坐着许多人,皆是入定的虔诚姿态,仰头望着祭台上的人,神情难掩病态的狂热。 苏钰褪下衣袍,赤脚走上祭台。满头的发披散下来,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绝艳。 他转过头来,注视着池墨,“杀了我,你就是国师了。” 神侍奉上一把剑,剑鞘上嵌满黑曜石,放若沾染上的斑斑血渍凝结而成。池墨迟疑了一下,然后将剑拔了出来,剑光清冽如秋水,折射着苏钰此刻冷淡的眉眼。 池墨抓紧手中的剑。 这个人,什么都不在意,甚至连死亡都不能撼动他吗? 剑抵上苏钰的胸腔,带来死亡的冰冷。 苏钰缓缓闭上眼。 在剑锋刺入皮肤的一瞬间,祭台下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像是被捏住喉咙的野兽所发出来的那样。 苏钰一睁眼就看到目光绯红的苏枉言拔剑冲了上来,神情已经有了狂乱的有些混沌,杀机直指的对象就是池墨。 池墨只是一瞥,然后抬起头来…… 苏钰自然知道现在池墨的武力值已经到达了什么恐怖的地步,跟疯了没两样的苏枉言都被他抓住过,后来要不是他让阮梦琳送了簪子刺激了他一下让他强行挣脱,怕是现在还被池墨不知道要关多久。两人旧恨相加,自然是不会善了的。 苏钰见池墨要动手,即刻上前一步挡住苏枉言的剑势。 苏枉言一见苏钰,收剑不及震的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他抬头望着苏钰,纯粹嗜杀的眼中浮现出一点哀怜的意味,“为什么要回来?反正你不在了,他也可以当国师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钰面上没有一丝动容,“我是国师,依照神谕而行。” “我管他什么神谕,我现在就要带你走!”苏枉言眸光亮的可怕。 苏钰与池墨并肩而立,苏枉言却只看得见苏钰,上前几步去抓苏钰的手腕,却冷不防被苏钰掌中的一根针刺破了掌心,幽碧色的针尖泛着不详的冷光,明显是淬了剧毒。 苏枉言在针尖刺破掌心之后就感觉到身体内奔涌的内力一滞的异样,但是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将苏钰的手抓的更紧。 苏钰挥开他的手,就像拂开一粒无关紧要的灰尘那样。 苏枉言怔怔的伸着手,还保持着那个被甩开的姿势……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将他拿下。”苏钰说。 祭台两边的神侍走上前来抓住苏枉言,苏枉言提气内力将他们震开,随即丹田内传来的刺痛让他青着脸呕出一口血来。 “只要你不妄动内力,是无事的。”苏钰说。 苏枉言却哀求样的看着他,“曲觞,我不闹了,你跟我走,谁做国师都好……就算,就算不要这个祭祀仪式,他都能当国师啊……” 苏钰背转过去,手微抬,“押下去。” 得令的神侍抓住苏枉言就往下面押,苏枉言提剑开始反抗。 那些神侍大多都有一定的武功,和苏枉言还能耗上一段时间,而苏枉言却因为苏钰下的毒而不得不分神去压制体内的变化,但饶是如此,苏枉言也越战越疲。 苏钰下的那味毒叫‘丝笸箩’,能压制习武之人的内力二十四个时辰,在这个时辰里不能妄动内力,负责会伤了肺腑。 苏钰从回到皇宫开始就从系统的位面商店里兑换了藏在掌心中,只等着苏枉言来自投罗网。 现在将苏枉言抓住了,他做的第二个计划才可以实施。 苏钰重新走回到祭台中央,池墨再度举起剑来。 一剑,刺穿了苏钰的左胸膛。鲜血一下子将身上染红。 被押下去的苏枉言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那一剑是刺在了他身上一般。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70&gt; 而苏钰只是默默的,默默的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了个赞。 妈蛋,才开始初始设置的时候,还好给自己的心脏设置到右边去了!而也因为上次凶残的挑断筋脉事件把苏钰给吓着了,系统一回来就赶紧把痛感值调到了最低限度的1%,现在池墨一剑捅过来,就如同感冒的时候戳针一样,只是微微的一痛。 苏钰感觉不到痛楚,但是他的伤口依旧是存在的。所以他捂着胸口跪了下来,血顺着他的手臂低落在祭台上,将中央的最后一块图纹补全,池墨站在那里,抓着剑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刺出的姿势,他的表情冷淡而扭曲,简直就像从深渊里挣扎着爬出来的魔,看着自己最憎恨的东西在面前毁灭。 “我恨你。”又一剑刺下。 远处的苏枉言发出一阵不似人类的尖叫,尖利的几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破。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90&gt; 鲜血涌了出来,池墨将剑拔了出来,“为什么要让我看明白这个世界?” 剑锋从苏钰的背部透穿过去,每一次刺入都是对着心脏的位置。 他是那么的憎恨这个人! “我恨你——”又一剑落下。 苏钰躺在血泊中,乱发下看不清他的脸。 “啊啊——!!”苏枉言捂着眼睛站了起来,身旁押着他的几个神侍‘砰’的一声在他身侧炸裂开些,鲜血碎肉迸溅了他满身。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黑化值+10,黑化值已满&gt;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出来,但苏枉言却像是没有察觉到那般往祭台上面冲去,悍不畏死的姿态仿若搏命一般。 他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脸的戾气简直就是堕世的魔! 第47章 终结×失败×轮回 苏枉言和池墨缠斗到了一处,雪亮的剑光过处都是四溅的鲜血与惨叫。 苏钰躺在祭台上,身上还插着那柄剑,仿佛钉死在了那里一般。 晚一步赶来的苏辰潋踏着一地的尸体落到祭台上,将苏钰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不敢碰他身上插的那柄剑。 那剑刺的很深,带着刻骨的恨意透出胸腔来。 苏辰潋只觉得心头冰凉,扶着苏钰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苏钰的眼睛还是睁开的,灰蒙蒙一片的带着死气。 苏辰潋全身都在发抖,染满血的双手将苏钰抱入怀中,“这就是你的目的?” 苏钰眼珠转了转,然后想要阖上眼。 苏辰潋扯着他的衣襟,在他耳边叫着,“这就是你的目的?!你骗了我们三年,现在,这算什么?” “北昭国师之位一脉承袭,天命所定,生来不由己。”苏钰张了张嘴,“我这一生,过的又何尝随心随性?不如一死求个清净……”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95&gt; “那你和我离开啊!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苏辰潋抓住苏钰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前,“师傅,我错了,我不逼你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苏钰笑了笑,然后摇头。 苏辰潋眼中有泪落下。 “你们兄弟二人因北昭家破离散,皆是皇权所误,我用三年教养你们,也算是偿还了这一笔因果。”苏钰的声音慢慢的低落下去,“我这一生,并未有过害人的心思……” “我知道,是我错了!”苏辰潋伸手将苏钰抱紧,“师傅……” 苏钰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苏辰潋的哽咽埋在他的发间,带着悲切的苦楚。 而苏钰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唇角。 叫你挑断我筋脉,叫你在我菊花上种黄瓜,妈蛋不信虐不死你! 而另一边,池墨已经一只手掐上了苏枉言的脖颈,将面色惨白的苏枉言举了起来。 苏枉言不断地呕出血来,他的剑已经断了,插在一个不知名的人身上,只有剑柄还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上。 “苏枉言。”池墨抬头看他,手却一点点收紧。 苏枉言又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然而他还是不觉痛楚一般的盯着池墨,仿佛要将他记入骨髓里一般。 池墨侧过头,看着抱着苏钰的苏辰潋,脸上泛起冰冷的笑意。 转过头来再看被捏住了命脉的苏枉言,“你既然这么看重他,那么,我就成全你。”抓着苏枉言往祭台上一丢,五脏俱伤的苏枉言便如断线的风筝那样滚到了祭台上,然而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往苏钰身边走了过去。 苏辰潋抱着苏钰,头垂的很低。 苏枉言走到苏钰身边,然后慢慢跪了下来,用手碰着他的面颊,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回来啊?” “为什么又要把我抛下来?” “你这个……骗子……” 苏钰仿佛还挂着一口气那样,眸光恍惚的看着他,极轻极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一句!”苏枉言抓着他的手,手上的鲜血全部沾染到了苏钰身上,可是却没有人在意那污秽了。 “对不起……”苏钰又说了一句。 苏枉言用头抵着苏钰的手,压抑着委屈的哭声,“曲觞——曲觞,你起来啊,我以后不缠着你了,你说什么我都听,曲觞——”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gt; 就在苏钰准备再接再厉说点什么把好感度赶紧刷起来的时候,已经走到高处的池墨挥下手。 弓箭手即刻搭箭拉弓。 国师身死,神子继位。 也就是说,北昭有一半的兵力已经归在了池墨的名下。 池墨看着祭台上的那三人,那都是他最恨的三个人。 额间的黑曜石宛如黑夜里最顽固的黑,池墨莫名的笑了一下,“放箭!” 看到弓箭手上来的苏钰已经觉得不好了,现在听到池墨的命令简直是要吓尿了。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池墨居然会整这么一出! 卧槽,难道要来一出万箭穿心吗?压灭跌啊!!!!他的心脏虽然不在左边,但是一轮箭雨下来长哪儿都是没用啊,绝逼死的妥妥的!! 现在两个攻略人物的好感度都还没有刷满,现在来这么一出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苏辰潋与苏枉言已经没有了半分反抗的欲望,箭雨疾落如雨,根本不等苏钰想好对策,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攻略人物在还没有开启杀必死这一项的时候,只要一死就是攻略失败,一失败他就完蛋了,所以……苏辰潋和苏枉言现在还不能死。 苏钰目光一利,拽着苏枉言的手一个翻身,将两人双双护到胸前。 漫天的血。 苏枉言和苏辰潋都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苏钰,苏钰没有任何表情,在两人眼中的错愕与恐惧还没有来得及乍现的时候,苏钰将他们更紧的护入怀中。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好感度+10,好感度已满&gt;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好感度+5,好感度已满&gt; &lt;叮——支线任务完成,开启杀必死主线,请玩家二十四个小时以内杀死B级攻略人物开启主线攻略&gt; 苏钰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感到胸前一阵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透出来了。 那东西直接透过他的心脏穿透出来,直接钉入他护在怀中的苏枉言身体里。 但是苏枉言却笑了,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亲了苏钰的唇角一下,声音很轻,“我好欢喜……好欢喜。” 然后他抱着苏钰转过身,用整个身体将苏钰保护了起来,头紧紧的抵在苏钰的肩膀上,“可是,我舍不得你痛啊……” 最后留在苏钰眼中的,就是漫天的箭雨。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死亡条件达成&gt; &lt;叮——攻略人物:苏辰潋死亡条件达成。主线任务开启&gt; 可是已经晚了呀,苏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那支箭,虽然感觉不到痛楚,但是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响了起来。 &lt;叮——玩家苏钰死亡,判定为攻略失败——&gt; 这次,是真的‘终局’了吧? 苏钰在苏枉言的怀中闭上了眼…… &lt;叮——系统2470在攻略过程中恶意干预玩家攻略,予以程序重置&gt; &lt;叮——格式化病毒后存档清零,请玩家重新攻略&gt; &lt;叮——玩家基本参数重置,惩罚副本强制取消,新世界投放中,进度读取&gt; &lt;叮——副本《奉君江山》遗留病毒源,剧情崩坏暂时不可持续攻略,进入系统关闭修补状态&gt; &lt;叮——玩家初始投放世界《最强邪神》重置完毕,玩家投放中……&gt; —— “哎哟卧槽,谁特么乱丢的香蕉皮?!” 第48章 B级攻略人物前尘忆梦(上)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抱着琵琶的美人柔美婉转的弹唱,拨弦的指甲上涂满了绯红的豆蔻,轻拢慢捻间带着刻意引诱的味道。 坐在主席上的男人摇头晃脑,等到美人一曲唱罢方才睁眼赞道,“妩儿唱的可真好。” 美人将琵琶搁下,站起来盈盈一福身子,“爷谬赞了。” 男子起身走到美人面前,一手搂住她的柳腰,低头在她发间深嗅一口,“真香。” 美人粉颊含羞,欲拒还迎的娇态更撩的男子心痒难耐,一双手也不规矩起来,直逗的美人娇喘吁吁。 “爹!”桌空下突然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来,八九岁年纪,梳两个小小的发髻,宛若年画上的福喜娃娃一般。但此刻那张讨喜的脸上堆满了气恼,“你在做什么?!” 压着罗裳半解的美人正欲行事的男人一听到那声音,吓得一骨碌从美人的娇躯上翻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着衣冠,“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你怎么又躲我房里了?”转过头往插严实的房门望去,“你可什么都没看到,听到没?可不许胡说!” 小少年气哼哼的一扭头,“我要告诉娘!” 男子一听立时变了脸色,“祖宗,我的小祖宗!这事可千万不能跟你娘说,要让她知道这事儿,可不知道要怎么同我闹腾呢!” 小少年双手叉腰,“那也是你活该!” “是是是!是我活该!”男子忙不迭的应声,然后扭过头见娇滴滴的美人儿还躺在桌案上,一脸幽怨的望着他,汗都下来了,忙伸手将那半褪的罗裳系上,一面哄着,“小心肝你先回去,啊。”压低声音又嘱咐道,“路上小心点儿,可避着点儿夫人。” 被男子从桌案上拉起来往外推的美人气恼的一跺脚,扯着男人的袖子不松手,“老爷——” 男人将美人儿的手扒下来,正色道,“眉妩,你先回去。” “老爷……”美人泫然欲泣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小少年打断,“眉姨娘,你要是再不走,我娘可就要过来了。” 美人身体一僵,又幽怨的瞥了男子一眼,松开手没有敢再纠缠就退出去了。 男子扭过头来讨好的对小少年笑笑,“言儿啊,今日这事儿……” 苏枉言小手一摊,“二十两。” 男子脸色变了几变,“胡闹!怎么还威胁起爹来了?”说着又凑过去,一脸讪笑,“打个商量,十两怎么样?” 苏枉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男子看着架势,也没别的办法了,知道今日这二十两不拿出来,这小鬼头立马就能把这事捅到晴芷那去,只得从腰间摸出一个银袋来,数了两锭银子出来,苏枉言斜眼一睨,“不够!” 男子认命的又摸了两锭出来,放到苏枉言小小的手掌里,“这下够了吧?” 苏枉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谢谢爹!” 说完迈着两根萝卜腿出去了,留下屋内的男子抓着瘪了一半的银袋默默泪流…… 苏枉言出了主屋,绕到后苑的一棵桂花树下,开口叫了一声,“哥!” “嗯。”树梢上传来一声懒懒的应答。 苏枉言捧着四锭银子,仰着头道,“哥,买紫琼糕的钱有了!” 树上一跃翻下一个穿着紫色锦衣的少年郎来,十一二岁年纪,长的端是俊秀无双,精致的眉眼仿佛含了情,一个眼波递过来,便叫人脸上发烫。 苏辰潋走到苏枉言面前,将他手上的四个银锭拿了起来,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苏枉言也不恼,只是傻兮兮的笑,“哥,这次你猜错了,爹没有去绿姨娘那里,而是找的眉姨娘。” 苏辰潋从腰间抽出一把墨底的折扇来,学那些风流雅士展扇纳风,“别管是哪个姨娘,反正是在我猜的书房里,况且二十两不也是拿到手了吗。” 苏枉言只知道笑,“是啊,哥好厉害。” 苏辰潋颇为自傲的仰起头来,小手一摆,豪气万千道,“走!哥带你去醉仙居。” 苏枉言欢叫几声,跟着苏辰潋偷溜出门去。 两人刚入醉仙居,手脚麻利的伙计便开始殷勤的上前招呼。 苏辰潋叫了几道菜,苏枉言说,“哥,我们带回去和娘一起吃好不好嘛。” 苏辰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你忍得住?” “忍得住!”苏枉言仰着脸道。 “那好。”苏辰潋忍着笑让伙计将东西都包了起来,连带了一盒子的紫琼糕,抱了满怀,拉着苏枉言出了醉仙居,两人偷偷摸摸的回了府,正看到一身素白由老管家扶着上马车的女人。 苏辰潋抱着满怀的东西没反应过来,就见方才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苏枉言就已经冲了上去。 苏枉言边跑边叫,“娘——” 女人转过头来,不施脂粉的脸上透着苍白,“言儿。” 苏枉言见有家仆在往车上搬行李,便诧异道,“娘,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宁晴芷摇了摇头,蹲下来替苏枉言整理衣襟,“言儿,娘要搬去外面住了。” “娘不和言儿在一起了吗?”苏枉言惶然的抓紧宁晴芷的衣袂。 宁晴芷道,“你也长大了,又是堂堂的知府公子,娘不在,也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 “娘,你别不要言儿。”苏枉言眼眶泛红,见女人不为所动,方才恍悟一般的道,“是不是爹,是不是爹惹娘不高兴了?”宁晴芷不应声,苏枉言便又道,“都怪后苑里的那些坏姨娘,我现在就把她们都赶走!” 宁晴芷抓住苏枉言的手,“言儿莫要胡闹!” “若不是后苑那群女人,娘就不会走了!”苏枉言说的很急。 “男人三妻四妾,古来皆是,何况你爹位高权重,又怎么能推拒朝中势力的拉拢?”宁晴芷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几分怅然的情绪,“是娘所求太多,合该落到如今的境地。”说着,便站起身来,“言儿,娘要走了。” “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苏枉言揪着宁晴芷的衣袂不松手。 宁晴芷将那只小小的手掰开,然后将衣袂抽了出来。 “娘!”苏枉言还想再扑上去,却被老管家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登上马车,落下车帘,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消失的再也看不见。 苏枉言还站在门口哭闹着,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苏辰潋站在街口,神色也还是怔愣的。 那日又有新妇入府,大红假意,锣鼓鞭炮响尽繁华,苏枉言哭着扑打那个出府迎亲的男人,男人抱着他安慰了几句,便叫家仆送回了房里。 苏辰潋站在街口,仿佛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他抱着一大堆东西,有城东卖的最俏的胭脂水粉,有在布庄买的细绢绫罗,还有什么呢?还有娘最爱吃的紫琼糕,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他们馋了一路都忍着没有吃一块,如今却已经冰凉了。 后来那个男人看见他,走过来叫,“潋儿怎么站在这里?” 苏辰潋低着头不说话。 “抱着什么呢?这么大一堆。”男人又问,伸手想去看看最上面的那个纸包里包着什么。 “爹。”苏辰潋往后退了一步,仰起脸叫了一声。 男人脸上表情一僵,只因他最是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红了眼眶。 苏辰潋走到路旁,将手中抱着的东西丢在一个瘸了腿的乞丐面前,然后转身进了府,没有再看那个男人一眼…… 入夜之后,烛火早就熄了,守夜的丫鬟站在房门外打着哈欠。 苏枉言睁着哭的红肿的眼睛问,“哥,爹是不是不爱娘?” 苏辰潋答,“如果不爱的话,就不会有我们了。” “那为什么后苑里还有那么多姨娘?”苏王亚转头望苏辰潋,漆黑中只能看见那人隐约的轮廓。 “因为爹要保护娘啊。”苏辰潋伸手将苏枉言抱住。 苏枉言靠进他的怀中,“那娘为什么还会走?” 许久之后,苏辰潋才道,“也许……也是因为爱吧。” 那一年,苏枉言八岁,苏辰潋十二岁。 又是一个烂漫三月,花灯满京华,和家仆走散的苏辰潋站在一个摊位前,闻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忍不住从系在腰间的钱袋里取了几枚铜板买了两个状似小兔的寿包边走边吃,等吃完一个想再拿另一个时,苏枉言那张脸鼓鼓的包子脸就冒了出来。咽了一口口水,他用油纸包将最后一个寿包抱起来,揣进怀里。 一抬头,他看见了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他的苏枉言,一脸焦急的模样看的苏辰潋心中一暖,正想上去叫住他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巷子里。 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抢光了他的钱,连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也被一只油腻腻的大手拽走了。苏辰潋原本是怕的,但那玉佩是娘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一想到这里,苏辰潋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冲上去抱住一个转身欲走的醉汉的腰,捶打着,“把玉佩还给我!还给我——” 一个醉汉骂骂咧咧的踹了他一脚,另一个男人见状也对他动起手来,自小锦衣玉食养着的苏辰潋哪儿受过这种痛,蜷着身子缩在墙角。 就在苏辰潋痛的快要晕倒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苏枉言的声音。 苏枉言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恐惧的颤音,他扑到苏辰潋身边,叫他,“哥——” 苏辰潋睁开眼,便只看到眼中蕴着泪的苏枉言,他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秦叔呢?” “我到处找你……然后,然后。”苏枉言抽抽搭搭的哭,“秦叔他们就不见了……” “笨蛋。”苏辰潋骂了一声。 两人对话的声音极小,两个被突然冲出来的苏枉言弄的愣住了,但见他也华服锦衣,便猜他是哪个和家人走散的富贵公子,若是往常,他们定然不会去招惹,但如今喝了酒,酒气上了头便生出恶胆来,恶声恶气的道,“小子,你哥偷了我们的钱,现在我们正在教训他,你识相的,就滚一边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辰潋家教极好,结识接触的无一不是君子雅士,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市井之人,一时竟忘记了反驳。 苏枉言背过身护着苏辰潋,道,“我赔你们!”一手去拿腰间放着金叶子的钱袋,一摸却发现系钱袋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断了,一时僵在了那里。 两个醉汉一看苏枉言这副表情,便知这小公子是遭了贼,眼睛一转,又寻了一个新乐子,瞪着虎目道,“小子,我们也不要你赔钱,我只剁他两根手指,让他记住这教训!” 一个男人附和,走上去将瘫在地上的苏辰潋揪起来,捏着他的手将手指拽了出来,一只手从腰间解下一柄尖刀,苏辰潋一见便吓得魂不附体,脸上满是惊惧的想要缩回手来。 醉汉红着眼瞪他,“别动,不然就不是两根指头的事了!” 苏辰潋那时也不过十四岁年纪,诗书礼仪无一不精,但对于应对一些市井无赖的方法却半点也不知,当即便被那醉汉凶恶的目光吓傻了,伸着手不敢再动,而被推倒到一边的苏枉言却又连滚带爬的扑到醉汉脚边,颤巍巍的伸出一双雪白的手,眼中的泪掉个不停,“你砍我的吧……求求你,求求你别动我哥——” 苏辰潋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双手,胸腔里鼓动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的击了一下。 苏枉言还是怯弱的只知道哭,手却挡在他面前,“求求你,我赔你两根手指,你们别动我哥。” 后来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因为府里的是为突然出现救了他们,苏枉言受了惊吓,病了许多日都不见好,后来在庵堂里修行的娘也赶了回来,求了国师的药喂苏枉言喝下,那病才转好。 苏辰潋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夜,苏父问他,“知错否?” 苏辰潋道了句知错,此事便就此揭过了。 后来后苑里有个把争宠的女人向两个嫡子的吃食里偷毒,苏枉言自小就贪吃一些,而苏辰潋又有意无意的让着他,所以那毒药的分量险些让苏枉言丧命,后来虽然经由国师疗治,把命救了回来,却落下了体虚体寒的遗症,一到冬天就是要命的疼。 后苑里的女人大都市权贵送来的,苏父虽心中有恨,却无力惩治,轰了几个女人出府,这事便不了了之了。苏辰潋却一反温和常态,差忠仆去药店里抓了几副砒霜下到那日端到后苑的饭食里,几个身体弱的女人当夜就去了。 苏辰潋当时尚还年幼,做的事并未多隐秘,苏父当夜就找到了他,将他从床上揪起来,一个嘴巴子甩过去骂他孽子。 苏辰潋捂着脸趴在地上喘气,苏父问他缘由,他仰着脸道:我曾发誓,我这一世,要倾力护我弟弟平安。 苏父抬起的巴掌终还是没有落下去,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带上门离开了。 第二日,忠仆便顶了罪送斩了,处刑的时候苏辰潋站在下面看,看着忠仆人头落地,血溅白练,那时他就在想,要是他做的隐秘一些,没有人发现,那忠仆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以,都是他的错。 苏辰潋在忠仆火化之后,抓了一把骨灰装到香囊里,栓到脖子前,而自那日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除了对苏枉言一如从前以外,对谁都是冷漠的连口的都懒得开,而后来在收留了一个疯癫的乞丐之后,整个人就更孤僻古怪了。 再后来一些,老乞丐吃了自己炼出来的东西死掉了,草草埋了之后,他生前的那些东西都被苏辰潋留下了,不过是几本破旧的书简,也没几个人在意。 苏辰潋一日翻阅书简的时候正好被苏枉言看到,苏枉言有些惊奇的指着书中的一幅草图道,“哥,这花好漂亮!” 苏辰潋合上书,清冷的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暖意,“这叫曼珠沙华,喜欢我就种些给你。” “好啊!”苏枉言拍手而笑。 苏辰潋揉了揉他的发,神情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第二日,后苑里的绿姨娘就死了,因为怀了苏家的子嗣,最后也勉强入了祖坟,坟头次年便生了满满的花,红如烟霞,漂亮极了。 苏辰潋从坟头将花连土扒了下来,装在盆子里,摆到苏枉言房里,花开碗口大,比牡丹都还要艳丽上几分。 第49章 B级攻略人物前尘忆梦(上) 再后来,又是几度花开花谢。 两人都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苏父的官也因为朝中得势,扶摇直上,奉承的人往府里送了更多貌美如花的女子,而苏母却住在清风庵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时间一恍如流水,新皇登基,为集权将朝中老臣一贬再贬,苏家的处境也愈趋艰难,后苑里的姨娘又一个个都搬走了,眉姨娘走时还从账房里支了许多银子,账房先生回禀,苏父也不过回了句随她。 而宁晴芷在这个时候从清风庵里搬了回来,爹劝了她几次都不肯再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夜苏知礼喝了许多酒,烂醉之后扑到宁晴芷怀里嚎啕,“我苏家,对得起北昭。” 宁晴芷沉默了一夜,天亮时才沉沉叹息一声,“知礼,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 苏枉言和苏辰潋躲在草丛里,沾了一身的露水,风一吹,就冷的直打寒战。可身上再冷,也比不上心上的冷。 苏枉言转头看苏辰潋,问他,“哥,我们会死吗?” 苏辰潋点头,然后又摇头。 “哥。”苏枉言抓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一样冰凉,但他很努力的笑了一下,“如果我们死了,去黄泉的路上,你一定要拉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 苏辰潋将他的手包紧掌心,然后重重的点下头。 就像承诺那样,“生,不离。死,不分。” 苏枉言笑,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几天后,御林军将苏府包围,一旨圣旨落定了苏家谋反的罪名。 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苏知礼接下圣旨,叩首呼,“谢主隆恩——” 宁晴芷在他身边,跟着也是一头叩了下去。 宣旨的太监端过一杯毒酒来,“苏大人,圣上感念你的旧恩,定不会再牵连你的子嗣。”说着他别有意味的瞄了跪在地上的苏枉言和苏辰潋一眼。 苏知礼惨白着脸将毒酒接了过来,道一句,“谢圣上。”就仰头欲饮,却被宁晴芷伸手止住,宁晴芷的表情可以说是温柔的,她弯唇笑了一下,“夫君,执子之手,我们生死共赴。”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晴芷。”苏知礼的表情似哭似笑,压着宁晴芷的唇角吻了下去。 毒发,两人相拥而亡,颁旨的太监这才命人松开已经哭哑了嗓子的苏枉言,领着人回去复命了。 苏枉言已经站不稳了,手脚并用的爬到那两句尸身面前,叫了一声‘爹’,然后又转过头叫了一声‘娘’,满脸的眼泪都来不及擦,只是一遍遍的叫,叫的喉咙里都出了血。苏辰潋冷着脸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苏枉言!爹娘已经死了!” 苏枉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苏辰潋揪着他的衣襟,见他还是这副神色,一个巴掌将他打的偏过头去,嘶吼道,“现在清醒了没有!” 苏枉言过了许久才转过头来,视线定在苏辰潋身上,“哥,你怎么不哭?” 苏辰潋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你的心真冷。”苏枉言喃喃的说了一句,挥开他的手自己站直,眼中灰暗的有些瘆人。 苏辰潋站在那里,看着苏枉言将爹娘的尸身搬出去,然后在院子里用手挖了一个坟,将爹娘埋了进去,满手的血站在泥土上,泛着铁锈一样的光。 在苏辰潋看不见的地方,苏辰潋将指甲刺的掌间鲜血淋漓的手收进袖子里。 这个时候,他怎么敢哭?又怎么能哭? 苏府破落了,丫鬟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来连唯一留下来侍候他们的杜若也病了,可衣襟没有钱去请大夫了。苏枉言出去求大夫,却因为长的漂亮精致被几个纨绔纠缠,后因抵死不从被绑了回去,苏辰潋闻风去寻时,苏枉言已经赤脚站在了苏府门口。 一身青紫的痕迹,脸上却带着笑。 苏辰潋伸手去抱他,苏枉言贴在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开口,“哥,今天我见到了仙人,他把我背回来,还给我讲故事……仙人的声音真好听……” 苏辰潋沉默的听着。 苏枉言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自从出了那事之后,苏枉言就不再轻易出门了,多是苏辰潋和杜若出去采买家用。 一日两人在街上,正碰上国师还朝,金辇之上的男人俯视着跪拜的众人,目光落在了缩在人群中的苏辰潋身上。 他走到苏辰潋身边,“抬起头来。” 苏辰潋抬起头,直直的望入那人冷淡的眸中。 那人用手指划过眼前的额带,“策马飞沙,风云叱咤,竖子,非池中之物。”雪白的发从兜帽中划出一绺,流淌着月白的流光,“只可惜……命格无双,恐伤亲眷命道。” 苏辰潋呼吸一紧,抓住欲转身离去的那个人的衣角,“你,你说什么?” 那人微微侧过头,薄唇抿的有些凉薄的味道,“掌纹斜断,是父母早夭之兆,耳后连珠痣,则是兄弟缘薄,必损其一。” “必损其一……”苏辰潋白了脸。 “你命格无双,他日,一遇风云便能化龙。”那人顿在那里,因为苏辰潋已经揪着他的衣摆跪了下来,声音还在发着抖,“如何,如何能破这命格?” “长生谷,风息云。”那人衣袂如水,从他掌中滑开,“若要破这命格,你还需谨记,尘念不可妄动,尘情不可长记。” 苏辰潋叩首到地,当日便回府收拾了行囊。 苏枉言守在他旁边,“哥,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要出去游学。”苏辰潋背对着他,将一件衣服叠好,收紧包袱里。 苏枉言愣了一下,然后尖着嗓子叫出来,满是不可置信的味道,“哥!你说什么?” “我要出去游学,你……好好照顾自己。”收进袖子里的手发着抖,面上却不露半分情绪,他将包袱背到肩上就往门外走。 “哥!”苏枉言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着苏辰潋的眼中蓄着泪。 苏辰潋视若无睹的往外走。 “哥,你别走!”苏枉言去抓他的袖子,“我不要你走,我只要我们好好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苏辰潋已经甩开了他的手,侧脸显出些他从未见过的冷漠来。 他说:“我走了。” 苏枉言去追她,却一下子绊倒在了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只是哭喊,“哥,你别不要我……哥——” 那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听不见。 苏辰潋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眼中蓄泪,却流不出半滴。 直到很久之后苏辰潋都还记得,扒在门槛上满脸惶恐满脸绝望的苏枉言。 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活的好好的……苏辰潋抱膝坐在去往异乡的马车上,突然间,就哽咽的不能自抑…… 苏辰潋费尽艰辛的终于来到了长生谷,满身是伤的跌倒在谷外树林的迷阵里,远远近近的野兽的吼叫似乎就回想在耳边,他挣扎着用手指抠着泥石往前爬,不知道爬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银丝的缎面勾勒着祥云的图案。 最后的意识,是那人清冷的声音和浅淡好闻的药草香。 ——“我们有缘。” 那苏辰潋知不知道呢?这四个字以后会成为捆缚他和苏枉言一生的魔障。 尘念不可妄动,尘情不可长记……但最后,也终究是拼上一生的去赌。 那日的苏府。哭的几乎断了气的苏枉言终于明白苏辰潋不会再回来,他摇摇晃晃的扶着地站了起来,往街上走,然后摔在了地上,再爬,再摔,他似乎感觉不到痛。 直到苏枉言再也爬不起来的瘫在了地上,满脸的泪和灰黏在一起,狼狈不堪。 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细细的丝绢擦拭他脸上的脏污。 苏枉言睁开眼,明亮如珠的眼已然蒙上了一层阴霾的尘,他喃喃,“仙人,是你呀。” 那人应了一声。 “为什么又是你呢?”苏枉言歪头笑了一下,像哭一样。 那人揉了揉他哭红的眼,声音飘渺,“因为,我们有缘。” 苏枉言扑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仿佛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块浮木,他死死的咬着牙,一滴眼泪都不敢落。 那人叹了一口气,回抱住他…… 而在今后,在万千落下的箭雨中,他蓄着满眼的泪,将那个人按在心口。 生,不离。死,不分。 所以,黄泉路上,你也要牵着我的手呀…… 至于他们之间发生的,那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娘离开爹是因为爱,那哥哥离开我是不是也因为爱呢?” ——“只要他回来见我一面我就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今天是我的生辰,哥一定会回来吧?” …… ——“我恨他。” “你很喜欢吃紫琼糕吗?” ——“我弟弟很喜欢吃,今天……是他的生辰。” “你,回去见见他吧。” ——“不。” “为什么?” ——“因为我会害死他。” “……” ——“师傅,你陪我吃吧。” “系统,你让他们见一面吧,不会影响攻略的。” “系统,虐待小朋友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系统……” “系统……” 第50章 主角×死亡×剧情 “莫特。” “莫特。” 暗红色的大床上躺着的人有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守在仓外的金发小公主将头凑了过去,用手指沿着冰凉的玻璃外壳勾勒着那个人的脸,“莫特,醒醒好么?”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沉默着。 “莫特,我的恋人。”金发的公主海蓝色的眼睛中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渗透出来,“血族的铁蹄已经踏破了天空之城,我……我要随着爸爸去出征了。莫特……你知道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莫特。”金发公主用手抓住那个人冰凉的手指,放在腮边婆娑着,珍珠一样的泪滴落不休。 “莫特,再见。” 金发的公主这么说着。 她站了起来,圣洁的白色长袍在画满禁咒的地板上铺开,想从地狱里开出的纯洁之花一般。 金发的公主走了出去。 耀眼的金色天幕上,六翼的天使低低的吟唱着,周身的金光在灼红的压制下而不断衰微下去。 小公主往后回望一眼,心脏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的哭泣。 在最高的位置上挥舞着神杖抵抗着入侵的血族的天神望着小公主单薄的身体,慈祥的脸上满满的堆积着担忧,“黛拉,我亲爱的孩子。” “爸爸。”少女仰起头,耀眼的金发下是一张雪白的精致面庞,“黛拉愿意替爸爸守住天空一族最后的荣耀。” “黛拉。”神王惨白的面颊上有一滴泪滑落下来。 黛拉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身后有巨大的羽翼舒展开,从她身体里迸发出的金色光晕几乎要将天地点亮。 莫特,莫特……黛拉似乎又想起了那个沉睡的青年。 她哭的全身都发起抖来,双手祈祷的手势却并没有分开。 更多的光从她身体里涌现出来,生生将那些翻滚的亡灵之海逼退了几层。 神王已经停止了挥舞权杖,他站在高高的神座上,悲痛的望着小公主。 这一战,血族倾囊而动,无数守卫天空之城的天使都含恨坠落,无数鲜血染红整个天空之城,散落的羽翼仿佛下起了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雪。 “爸爸。”黛拉转过头来,望着神王微微的笑了,“如果莫特醒了,请告诉他,我爱他。” 神王伸着手想要拉住她,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色的公主一跃向亡灵之海中跳了进去,漫天的金色羽翼都散落开了,化成耀眼的金色光斑,将整个天空之城都包裹住。 翻涌的亡灵之海中,有一个俊美的青年,他坐在骷髅堆积的王座上,高傲又艳丽。 血色的亡灵都自行避开黛拉,甚至是有意识的引导黛拉来到大殿中。黛拉收起羽翼,在他面前落定。 “黛拉,想好了么?”青年伸出一只手,俊美到妖异的脸上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 黛拉没有说话,头垂的很低,金色的头发在她身上披散开,宛若一袭圣洁的羽衣。 坐在青年右侧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她有火红色的头发和身后招摇的蓬松狐尾,殷红的眼中透露出诱惑的光,“苏钰,我的王,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天族的小公主?嗯?” “当然。”青年勾着她的下颚笑了笑,“怎么,吃醋了?” “怎么会。”女人裂开红唇,尖尖的牙齿透了出来,“你爱的,我都会帮你抢过来,你看,小公主不是自己来了吗。” 苏钰坐正,重新俯视王座下的黛拉,伸出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黛拉,愿意来我的怀里吗?” 黛拉一手抵在右心口的位置,对着青年跪了下去,“黛拉-赫墨菲尔,以灵魂起誓,像黑暗中的血族之王苏钰奉上忠诚!背离光明,愿灵魂与黑暗同在。” 纯白的衣裙一点点变成了漆黑的披风,耀眼的张扬成血的色彩。在王位上的青年笑出了几分满足。 堕落黑暗的黛拉缓缓站了起来,怨灵组成的黑雾在她的裙裾上盘旋,发间的金色王冠上嵌着血红的宝石,她抬头看向王座上的血族之王,生着血族标志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独特的妖媚来。她往王位上走去,长长的裙裾拖曳在地上,仿佛流淌的血迹一般。 青年笑的愈发欢畅,张开的手表示迎接。 坐在他旁边的妖王狐笑敏感的感受到了威胁,她转头望向她爱恋的青年,“我的王,不可草率的轻信……” 青年勾了勾嘴唇,落在狐笑眼中的侧脸愈发邪魅起来。 “我相信她,她必定会为我奉上忠诚。”青年顿了一下,“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狐笑的脸浮上一层酡红,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这个男人太自负……也太让人迷恋了。 她就是这么拜服在这个男人的脚下,甘愿做一只被驯服的狐狸。 黛拉走到了血族之王的身边,被血族之王一把抱入怀中。 “黛拉,你可知道我这一战,就是为了你。”苏钰贴在黛拉的耳边说着,“愿意嫁给我吗?成为我的第十三个夫人。” 黛拉在他怀里仰起脸来,花瓣一样的嘴唇向上微勾,整张脸一下子从凛然不可侵犯变成了勾引人堕落的妖娆色彩。 苏钰呼吸一重,就低着头吻了下去。 “我愿意嫁给你。” “我愿意成为你的人。” “我愿意放弃天空之城。” …… 每说一句话,苏钰的表情就热切一分。 他已经忍不住了。 他将黛拉这个纯洁的天族小公主压在残酷的王座上,转头对狐笑命令,“出去。” 狐笑看了那个被压在苏钰身下的小公主一眼,眼底的戒备放松了一点。 也许,是她多心了。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鲛人族的公主,人族的圣女,深渊一族的巫后,最后不都无一拜倒在青年的魅力之下了吗? 狐笑妖娆一笑,“我的王,你可要记得正事啊。” 苏钰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狐笑拎起裙摆,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在刚走完阶梯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撕裂血肉的声音! 愕然的回过头,她看到那个方才还柔顺无比的小公主此刻赤裸着上半身将苏钰抱在胸口,她放在苏钰背后的手已经抓着金色的审判之刃刺入了青年的心脏。 苏钰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暴动和光明元素的侵蚀,猛地退开,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公主,“为什么?” 黛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纯洁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血腥的笑意。 “因为,我恨你啊。” “你害的莫特长眠,你害的天空之城沦陷,你害的我堕落黑暗……不过。”黛拉发出天真的笑声,映衬她此刻的模样,尽是逼人眼目的艳丽,“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天族神王掌管的裁决之刃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将整个大殿照耀的亮如白昼。 年轻的血族之王发出痛苦的哀鸣,灵魂力量的暴动让他痛的连站稳都做不到。 狐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踵而至的就是席卷一切的狂怒。 “你竟敢伤他,你竟敢……”蓬松的狐尾一下子炸开,殷红的瞳孔周围生出一圈图文,抓紧手中的法器,狐笑宛若一阵火焰一般冲了上去,猩红的刀一下子将黛拉整个贯穿! 黛拉依旧在笑,雪白的身躯上都被殷红的血打湿,她高举着审判之刃,又一刀扎了下去,“去死吧!” 狐笑眼睛都竖成了一条直线,她一把将黛拉像垃圾一样丢开,仓皇的扑倒在了蜷缩成一堆的血族之王身边。 “我的王,我的王……”狐笑大大的眼睛中蓄满了泪,她伸着手不敢碰他,“你怎么了?我的王……” 苏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全身奔腾的力量已经快要将他的身躯冲散。 “我去杀人!杀多少个人才能让您康复,求求您告诉我……“狐笑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下来,“我的王,求求您告诉我……” 血族之王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狐笑刚欲追问,苏钰整个人就在她面前爆炸开了,无数亡灵奔涌出来,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狐笑怔愣的坐在地上,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我的王,我的王……你去哪里了?”她伸着手在眼前抓了抓,歪着头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我的王,你告诉狐笑,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了?” 第51章 主角×相悖×梦境 “草泥马我不是主角吗!” “草泥马天空一族的小公主可是寡人的妞,那个莫特是个毛啊!” “草泥马我怎么就死了呢。” “草泥马这剧情绝逼要负分滚粗啊!说好的种马文呢?说好的后宫呢?老子四十三个的后宫才收了一半不到啊!这尼玛就让我死了,卧槽——” 苏钰用头撞着键盘,电脑的文档里因为他脸滚键盘的动作而打出一大堆无意义的文字。 事实上苏钰是个宅男,在通宵看完一本起点的种马文之后,他澎湃了!澎湃的大半夜就做梦自己成为了书中那个左拥右抱酷帅狂霸拽的男主……然后他死了。 卧槽! 你好歹让我把梦做完啊尼玛! 还有三十几个妹子等着我去拯救呢,你特么这就因为一个叫莫特的路人把我搞死了?何等坑爹! 苏钰因为这个梦而很不爽,点开那篇名叫《最强邪神》的小说噼里啪啦的在书评区敲着键盘。 ——作者种马煞笔杰克苏不解释! 其实以上吐槽的都是苏钰的萌点,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一个妹子绝逼不够啊!后宫妥妥的,王霸之气一开妹子一见钟情神马的不要太带感!苏钰这么说,完全就是迁怒…… 迁怒那个坑爹的梦让他难偿一滚床单的夙愿! 谁特么知道他妹子虽然已经收了十几个了,但是他还是个处啊!你问为什么?因为他怕自己技术不到位被妹子笑啊!他后宫的那些个妹子虽然不说各个身经百战,但绝逼都是一活两三百年的老妖怪,两三百年你不给人家一个炮-友你让妹子自己手拌菊花喝一生吗? 但是苏钰还是个处…… 没有什么比在床上被妹子笑‘愣头青’更刺激人的了,于是他执着的找一个跟他一样是处的妹子来练,也就是必须从灵魂到身体都是干净的天族公主黛拉,那样就算没技术也是个处的公主也不会笑他的……是他,没笑他,直接一刀把他捅死了。嘤嘤嘤嘤,老子心口的痛谁能知道! 苏钰又用脸滚了十分钟键盘才从电脑面前站起来,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一根火腿肠,撕开了叼到嘴里嚼巴嚼巴了两下又呸呸呸的吐了出来。 苏钰拎起火腿肠的包装看了看保质日期,很好……已经过期三个月了。 看来必须是到了要出门的时候了。 苏钰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夏装出来,随便往身上一套,扒拉两下头发就准备出门。 然后一拉开门…… 冷风扑面而来,和纷纷扬扬的雪花盖了他一脸。 苏钰:“……”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雪? 被寒风吹的打了一个寒战,苏钰关上门又缩回了房子里,开着空调的房子温暖如春,很快就让苏钰缓过来了。 苏钰拉开衣柜又看了看,很好,清一色的夏装,冬装神马的基本还没配备。看来有必要继续宅到明年夏天的到来了…… 苏钰走到床边,掀开床单往下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方便面码的整整齐齐。 还好哥有储备粮。 苏钰捞了一个红烧牛肉味的出来,把面饼捏碎就这么干巴巴的嚼,走到已经切换成待机模式的电脑面前,拿着鼠标戳动一下屏幕,暗下去的屏幕马上亮了起来,然后就是软妹子煽情的呻吟…… 苏钰木着脸把这个弹出的游戏方框叉掉,然后把那本已经看完的《最强邪神》网页也直接叉掉了。 正当他想着怎么再去网站上扫几本爽文看的时候,门突然被叩响了。 苏钰有些纳闷,走到门口将门拉开,然后还没等他看清门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全身污浊血迹的金发少女就冲了进来,沾着血的匕首直接插入了苏钰的心口。 “去死吧!!”女人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苏钰的耳膜。 苏钰被大力抵靠到墙壁上,那个拿刀捅他的女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和满脸堆积的怨毒。 苏钰的第一反应是卧槽难道还没醒? 第二个反应是卧槽被捅了为什么不痛? 第三个反应是卧槽天族的黛拉公主你是要捅我多少刀才解恨啊尼玛!!!! 没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就是黛拉。可又不是苏钰梦中的黛拉。 那个黛拉即使后来决定堕落黑暗也不是这个模样,她还是那个纯洁的小公主,因为她的灵魂是纯洁的,而现在这个突兀出现在苏钰面前的女人,虽然脸庞依旧绝美,但是原来的纯洁已经不复存在。 只有深深的怨毒和恨意…… 苏钰觉得自己的膝盖莫名中了一箭,在梦里他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袭胸……袭个胸你还要再来另一个梦里来捅我一刀?小公主你是有多恨我啊。 苏钰只当这个是梦中梦,并没有当真,因为他真的没有感觉到痛楚啊。 在现实生活中你TM被人痛一刀不痛啊?苏钰平常在家里切菜切到个手指头都要嚎的跟被人剁了手指一样,这突然被人捅一刀还不痛绝逼是梦境妥妥的。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莫特?你这个……肮脏的血族!”小公主花瓣一样的嘴唇哆嗦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染上了层层的阴郁。 苏钰:“……”谁特么跟你抢莫特啊,老子真的不记得这个叫莫特的东西是在哪一卷打过酱油的好吗?! 黛拉将刀拔了起来,然后又狠狠的捅了下去。 鲜血溅落到黛拉雪白的脸颊上,像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蔷薇。 没有丝毫痛楚的苏钰可耻的在那种血腥的美感中荡漾了……卧槽,果然不愧是原著中成为正宫的女人啊,这美貌压遍群芳妥妥的! 黛拉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被这个青年注视着,她抬起头来望着苏钰,眼中透着复杂的恨意。 “黛拉。”苏钰凑过去亲了亲小公主的脸颊。 黛拉怔怔的抓着刀,惨白着脸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青年。 “我最爱的女孩儿。”苏钰微微的笑了。艾玛在梦里亲到女神还没有被甩巴掌神马的实在是太幸福了!! 黛拉手中的刀掉到了地上,她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黛拉……”苏钰又亲了亲她哆嗦的嘴唇,“不要哭好吗?” 黛拉泣不成声。 苏钰靠着墙壁滑坐下去,留下大片的血色。 黛拉捂着嘴退开,看着地上的苏钰,忽然又张着嘴大笑起来,笑的满脸的泪。 “哈哈,哈哈哈——”黛拉的身后猛的舒展出六翼的翅膀,扑朔间整个房间都炸裂开。 露出房子外面的景象。 漫天的白,却不是雪,而是无数片在空中盘旋的羽毛,呼啸间仿佛一场旷世的哀歌。 “莫特,你打碎我的梦!我就要毁掉你为他构建的梦——”黛拉站在这片雪色中长啸。 荒芜的雪花又纷纷扬扬的卷了过来,残垣断壁中依稀可以窥见曾经天空之族的遗迹。 在地上蜷缩的青年慢慢变了样子,短短的碎发蜿蜒生长,包裹着身体的衣服慢慢扩散拉长成为华美的长袍,嵌着血红宝石的王冠散落在青年的手边,仿佛蒙了尘。 “噗嗤——” 黛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身后,一个忧郁的天族青年缓缓的叹息出声。 “为什么要打扰他呢?” “黛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扰他?” 环绕着怨灵的手从黛拉的胸口透出,骨节修长的手指漂亮的不像话。 黛拉转过头,脸上是纵横的眼泪,她想着青年伸出手,“莫特,你应该爱我的啊……是我叫醒的你,当初你明明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为什么一醒来,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莫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空茫茫的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黛拉发出一阵濒死的喘息,因为莫特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心脏,并且正在一点点的捏紧。 “黛拉,我给你看看我的梦……你告诉我,为什么。” 第52章 错乱×记忆×梦海 “莫特,你在干嘛?”坐在树上晃动着两条腿的少年啃食着一个青皮的果子,望着树下那个在溪水中晃动着尾巴的鲛人。 那个鲛人抬起头来望着树上的少年,“我在听浪花的声音。” “浪花?”树上的少年一跃跳下来,“莫特,这里才没有什么浪花呢,真正的浪花之声,要去大海里才能听得到。” “大海?”莫特露出迷茫的表情。 “是啊,就是一片汪洋组成的领域,那里有自由自在的风声,有跳跃奔腾的水浪,还有数不尽的鲛人和珍珠。”少年用语言描述着。 “真的吗?”莫特眼中闪过希冀的光,一下子游到岸边来了,“苏钰,你知道怎么去吗?” “知道是知道。”苏钰有些同情的望了浅水里的鲛人一眼,“可惜你去不了,大海离镇子很远,你要去的话,一定会死在路上的。” 莫特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远远的传来妇人的呼唤声,“苏钰,你这个调皮鬼,又去哪里了?快回来吃饭。” “莫特,我吃饭去了。”苏钰露出惊惶的表情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看着趴在小溪中甩着尾巴的莫特,“莫特,你要躲好哦,要是被镇子里的人看见了你就完蛋了!” 莫特应了一声,看着苏钰离开之后尾巴一甩就潜入了深水中。 毕竟,不是每个人族都像他所遇到的苏钰那么善良。 莫特是被一场飓风卷过来的,他生活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山谷溪涧间,因为一场飓风掉落到这个镇子外,被起早的苏钰发现,然后遍体鳞伤的他来到这个村里唯一的溪流中,给他暂时的安身之所。 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苏钰这么告诉他。 莫特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了,浅浅的溪流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发疯一样的开始臆想苏钰描述给他的大海的样子,疯狂的想自己有一天能畅快的在海浪的簇拥下歌唱。 于是,有一天他偷偷的把鱼尾化成了人类的双腿走上了岸。 虽然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那么痛,但是他依旧固执的不肯放弃,苏钰在黄昏的时候跑到河边呼唤他的名字,却再也没有第二个莫特回应他的呼唤。 苏钰觉得有点难过,因为他知道莫特走不出这里,鲛人都是不能离开水的生物。 莫特是在镇子上突然变回鲛人的,他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被周遭的人族用绳索套上脖颈丢进了狭小的水箱中。 他开始给人族表演,做寻乐子的工具,直到再次遇到苏钰。 那时候他正在跳跃一个火圈,火圈支在水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身后的强壮的人族挥动着皮鞭催促他跳过去。 早就被鞭子驯服的莫特不敢迟疑,一跃从水中腾起穿过火圈掉到了水里。 在跳跃过去的瞬间被火舌灼伤的尾巴往外渗着草青色的鲜血。 “莫特!”围观的人族中突然传出一声稚嫩的呼唤,莫特迟滞的大脑终于开始有了些反应,他一跃从水中跳起来往观众席望去。 苏钰站在人群中冲他挥着手,几个人族将他推搡了出去。 掉入水中的瞬间,莫特生出了一种落寞的感觉。第一次,他是觉得水是如此的冷…… 夜晚,莫特在水箱中蜷缩着睡觉的时候,面前的水晶壁被人叩响了,黑色的幕布被拉开,他看见了贴过来的苏钰的那张脸。 莫塔刚想张开口,苏钰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自己钻进了幕布里,和他一起在黑暗中呼吸着。 “莫特。”苏钰压低声音叫他。 莫特不想说话,他晃动了一下尾巴带动水花的声音示意自己听见了。 苏钰继续说,“你想去大海,对吗?” 莫特想点头,又想摇头,最终他还是只晃动了一下尾巴。水花哗啦啦的响着。 苏钰整个身体都靠近了水晶壁,“莫特,我们是朋友。” 莫特也靠近了水晶壁,似乎这样两个人就能触碰到一起。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想看着你死去。”苏钰说,“现在的我救不了你,所以我只能告诉你逃走的方法。” 听到这里的莫特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似乎是夜里的明珠那样。 “明天,天族的小公主黛拉会来到这里,她会遭遇一场不幸,你要救她。”苏钰声音很小,喘息声却很鲜明,“救她之后,你要拜托她把你变成天族……那样你就可以去看海了。” 莫特尾巴晃动的很急。 “莫特,我要走了。”苏钰伸出手从水箱的盖子里伸了进去,摸了摸莫特冰凉的皮肤,“这是我的机遇,我分给你一个,你会看到海的。” 莫特伸着手去抓他,然后放到嘴巴里舔了舔。 苏钰低低的笑,“莫特,我想听你说话。” 莫特摇动着尾巴。 苏钰有些失望的收回手,莫特伸手去抓他的手却没有抓住,反而带起了翻腾的水声。 水声惊动了外面守候的人族,几个人族往这里走了过来。 “莫特,我要走了。再见。”苏钰掀开幕布往外退。 莫特使劲的拍打着水晶壁,整个水箱都震动起来。 不要走,苏钰—— 退出去的苏钰被人族发现了,几个人族抓住了他。 “哪儿来的小子?” “没见过鲛人所以半夜偷偷溜过来看对吧?穷鬼!” 苏钰微弱的抵抗着,“放开!” “你知道闯进这里会被打断一条腿的吗?”强壮的人族哄笑。 另一个人附和,“是啊,我们可要好好教训他!” 那声音带着狰狞的恶意。 听到这里的莫特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开口就叫,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奇怪之极的短促音节。 外面吵嚷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瞬间,苏钰懊丧的声音传了进来,“见鬼!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就是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另外两个守卫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在外面……怎么一转眼……” 声音渐渐的消下去,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莫特躺在冰凉的水箱里,吐出一串水泡,水泡在他头顶又一个个炸开。 成年的鲛人有一段时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天赋技能的,在那个期限里他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因为他的声音会让别人失去和他有关的记忆。 他成年了。他不想自己被忘记,所以一直都不开口。 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 今晚,莫特只是一个人,他在巨大的水箱里抱紧自己,然后又是大串大串的水泡在他头上炸裂开。 第二天表演的时候,莫特被投入了人工的水池中,被迫着参加表演。 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坐在位置上看他,湛蓝色的眼睛如同漂亮的宝石一般。 莫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昨天苏钰站的那个位置,现在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他压下心底巨大的失落,然后开始在人族的驱使下做出一个个机械的动作。 银色的鱼尾上已经被灼烧的伤痕累累了,莫特很疲倦也很厌烦,他想起了苏钰昨晚说的话。 只要救下天族的小公主,他就能再次获得自由吗? 表演完毕,天族的小公主笑的宛若金色的阳光,她走到水池边,对着莫特伸出手,“我叫黛拉——” 银色的魔法箭镞带来的波动很轻易的就被莫特捕捉到了,莫特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将天族的小公主抱进怀中,然后银色的魔法箭穿过了他的肩胛。 元素魔法震荡的他昏倒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戴着皇冠的小公主黛拉站在床边望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莫特用水元素在面前写出了自己的名字,黛拉甜甜的笑,“可爱的鲛人,作为救了我的报酬,我允许你像我提一个要求。” 莫特垂下眼睫,他的面前出现了一行水汽氤氲的字。 ——把我变成天族。 于是莫特生出了两对翅膀,在天空穿行的时候看到了浩瀚的大海,但是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已经可以说话了,因为神王洗掉了他作为鲛人一切的继承技能,他就像每个天族那样在天空穿梭,住在高高的天空之城上。 莫特很寂寞。 有一天,黛拉出现在他面前,蓝色的眼中带着忧郁,“莫特,你知道吗,一个血族要我嫁个他,但是我只喜欢你。” 莫特垂着眼睛不说话。 “莫特,你知道吗,从你救下我之后,我的爱就只给你了。”黛拉眼中闪动着水光,她拉住莫特的手,“莫特,莫特……” 莫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悄悄的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因为属于我的你,原本应该是另一个人的。因为我的自由我的一切,也都是另一个人赠予的。 只是那个人忘掉了。 莫特和黛拉出去散心,他们来到精灵之森,一个摇动着狐狸尾巴的妖精跳到黛拉面前,“黛拉,我的王要见你。” 黛拉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来。 然后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艳丽的血族青年站在她的面前,姿态高傲又自负,他对着黛拉说,“黛拉,来我的怀里。” 黛拉拉着莫特就要逃,莫特却不动,反而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青年走了过去。 “肃立——”莫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他的每一个字音都不准确。 苏钰皱了皱眉,然后一个元素魔法打在他身上。 “肃立——”莫特继续往那个青年面前走。 青年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脚下升起了层层的元素阵,呼啸的亡灵整个向莫特扑了上去。 莫特在昏死的前一刻听到了黛拉愤怒的咆哮,“苏钰,我要杀了你——!!” 苏钰——苏钰——你忘记我了吗?我叫莫特…… 不知道又是多久,莫特醒了过来,他站在满目疮痍的天空之城,看着从亡灵之海中坠落向深渊的青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了上去。 身后的羽翼发出耀眼的光芒,宛若一支金箭一般,他伸手去抓那个青年,却只抓了个空。那只是残损的灵魂碎片,将要堕入深渊消散不见的灵魂碎片。 “苏钰,苏钰……”莫特一遍遍的叫着,跟着那个青年一起堕入深渊。 身后是黛拉带着哭腔的呼唤,“莫特——” 满目的纯白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渊的黑暗。 在深渊之底,莫特手捧着一片碎片,弯眼笑了。 “苏钰,你让我看到海,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最喜欢的梦境吧——” “一直一直睡过去,等我集齐足够多的亡灵,就来叫你……好么?” ******************************************************************* “为什么要叫醒他呢?”莫特将黛拉捏着脖子举了起来,湖蓝色的头发遮住了他仿佛永远含着忧愁的眼睛。 黛拉眼中的光已经快要熄灭了。 “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叫醒了他……”莫特眼眶泛起了红,“只要再杀光了兽人一族,他就能醒过来……你为什么要去打扰他?” 黛拉张着嘴巴,满头的金发已经失去了耀眼的光泽。她看着面前的莫特,眼泪掉个不停。 “我恨你。”莫特这么说着,然后手捏紧。 黛拉在他面前炸裂开,漫天的羽翼呼啸着散开。 莫特缓缓闭上了眼,“苏钰,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醒过来?” 第53章 灭世×轮回×起点 黑色的钟摆晃动着,破碎的王座上一具枯骨亘古的长眠。 厚重的青铜门一扇扇的打开,迎接着第一位到访的来客——一个微笑的天族青年。 “尊敬的创世神,我叫莫特。”身后舒展开的巨大羽翼缓缓合拢,莫特踩着血红的地毯往王座走去,“今日冒昧的拜访,只是因为我一个小小的疑问。”在王座面前止步,天族的青年弯下腰与枯骨的头颅中的两团忽明忽暗的魂火对视,“您愿意为我解答吗?” 沉默的对峙。莫特缓缓抬起手,湛蓝的眼睛像阳光下的湖面。 “我想我知道您的答案了。”环绕着血色亡灵的手掌贴上枯骨的头颅,在清脆的‘喀啦’声中,莫特站直了身体,“真的是……非常感谢。” 头颅在微笑的青年掌中破裂,晃动的钟摆随之静止下来。 “既然您不能使时间倒流,那我就毁掉时间的法则。” “既然您不能使我爱的人重生,那我就毁掉所有的生灵。” “既然您无法宽恕我的罪,那我就取代您……” 纯白的羽翼呼啦一声展开,微笑的青年闭上眼,摊开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毁灭一切,再创造一切,我要我构建的世界,重新成为一切的起点。” …… 苏钰猛地从电脑桌上抬起头来,幽蓝的电脑待机界面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揉了揉僵硬的脸,苏钰晃了两下鼠标,电脑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昨天是一个网文大手完结一部新文的日子,苏钰熬到了十一点终于没撑住在电脑旁边睡过去了,现在再一抬头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了。 苏钰按了两遍F5刷新了页面,看到那部文已经挂上了‘已完结’三个字时,心里一阵振奋,点开最新更新的章节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套路,主角收了四十三个妹子之后破碎虚空,带着一众后宫继续去另一个位面打怪升级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苏钰依旧很兴奋,那兴奋感活像他就是书中那个开满金手指和主角光环,只要出场就绝壁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破表,萌妹子纷纷跪舔的真人生赢家又名主角君。 何况主角君还和他同名,代入感神马的不要太强! 荡漾完的苏钰叉掉了阅读页面,打了一个哈欠站起来准备滚回床上睡觉,路过客厅时听到放在鞋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顺手走过去接了,“喂?” “是……苏钰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人惴惴的声音。 “嗯,是我。”苏钰只觉得这个人声音有几分耳熟,但却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过,看手机上显示的又是私人电话,于是追问道,“你是谁啊?” “我,我告诉你一些事,你要相信我。”喘息声变的粗重,“今天这一天都呆在家里,不要开门,如果……如果……就不要……一定……”轰隆隆的雷声将那人的声音淹没,“……骗局。” “就不要?不要什么?”苏钰觉得莫名其妙,“喂喂?” “呜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之后,电话的忙音传来。 苏钰只觉得心里莫名的一咯噔,将手机放回鞋柜上,下意识的往窗外望去。 “轰隆隆——” 窗外一道耀眼的白光劈下,雷声和大雨一同倾泻而下。苏钰呼吸一滞,走到窗户旁边将窗帘拉上,拖着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躺回床上时又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翻了一个身,苏钰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苏钰听见了砰砰的敲门声,掀开被子一看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隔着门板,尖锐的女声传了进来。 “苏钰!苏钰!” 苏钰被吵的烦了,从床上翻身下来,赤着脚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个染着酒红色大波浪卷的女孩就冲了进来。 “唐宝宝,大早上的你……”苏钰揉着额头正欲发飚,没想却被哭的形象全失的唐宝宝先吓了一大跳。 “我又把她弄丢了,苏钰,苏钰。”女人拽住苏钰的衣襟,声音都在发抖,“她在你这儿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不好?” 苏钰将手抽了回来,“你慢慢说。” 女人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只有充满血丝的眼睛红的怕人,“贝贝昨天一天没回来,她是来这里了对吧?你把她藏哪儿了?”伸手将苏钰推开,女人边往房里走边叫,“贝贝,贝贝你在吗?” “喂!”苏钰将状况不对的女人扯了出来,“唐宝宝,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苏钰。”唐宝宝直直的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苏钰,我知道贝贝喜欢你,我不逼她了,你让我见她一面,好吗?”伸手抱住头,“我都两天没见到她了,我好怕……你让她出来见见我,好吗?” 苏钰拉住靠着墙壁往下滑的唐宝宝,皱起眉来,“你那个妹妹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唐宝宝晃着头,眼泪掉个不停,“贝贝不见了……” 苏钰觉出了不对劲,抓住唐宝宝的手想要将她扯起来,没想到正看到了袖摆滑落后露出的胳膊上的一排针孔,那注射的针孔极密,连成一片泛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唐宝宝似乎也发现了苏钰盯着她看的原因,慌张的将手抽了回来,拉着袖子将手臂遮住。 “宝宝。”苏钰弯下腰和唐宝宝对视着,“你今天很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贝贝,贝贝她昨天跟我说她来找你,然后,然后我就找不到她了。”唐宝宝的眼睛都哭肿了,顶着一头被自己揉乱的头发,简直和一个疯子无异。 苏钰轻声安慰,“贝贝也不小了,你这个姐姐也别老是管这管那的,她也许只是去同学家……” “不!不是的!”唐宝宝拼命摇头,“贝贝无论去哪里都会跟我说的,我不可能找不到她……” “别哭了,宝宝别哭了啊。”苏钰将哭的全身发抖的唐宝宝抱进怀里,用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贝贝是大姑娘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真的吗?”唐宝宝仿佛从中得到了暂时的安慰似的。 苏钰抬手刮了一下她泛红的鼻尖,“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唐宝宝又抽泣了一阵,终于平静了下来。 苏钰拉着她进了门,将门带上说,“中午就留在这里吃,等下我多做一些给你,你带回去给贝贝吃,嗯?” “嗯。”唐宝宝点了点头,跟着苏钰走进房里。 “你先坐这上会儿网,我去做饭。”苏钰笑了笑,从冰箱的冷冻层里拿了一块冻肉跟两根胡萝卜。 唐宝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钰手上的那块冻肉。 苏钰只觉得被那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的做出一个掂量的动作,笑着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牛肉的。” 唐宝宝什么表情都没有,转过身开始盯着电脑的屏幕看。 苏钰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 半个小时后,食物的甜香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宝宝,去洗手!”苏钰端着砂锅冲了出来,放到玻璃餐桌上之后就开始甩了烫的发麻的手。 转过头去看唐宝宝,发现她还坐在电脑跟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脑。 ”宝宝!“苏钰又叫了一声,”吃饭了,听见没?“ 坐在电脑旁的唐宝宝转过头来,艳丽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神色。 她的手从鼠标上移开,站起身来的动作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与地面的摩擦声,。 ”我知道我为什么找不到她了……“唐宝宝摇摇晃晃的向着苏钰走过来,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清,“因为……因为,已经没有贝贝了啊……” 唐宝宝在弯腰唱食物咸淡的苏钰伸手站定,伸出手揪住他的头发,压住他往强化的玻璃桌面上狠狠一撞,血一下子就迸溅出来。 半点防备都没有的苏钰一下子被撞懵过去,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坐在电脑旁,唐宝宝在他身边弯着腰,一只手握着鼠标,嗒嗒的不知道再做什么。 苏钰想开口,却发现嘴里被塞了一块棉布,宽大的透明胶环着他的嘴巴绕了几圈。 “你醒了呀。”唐宝宝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钰唔唔的开始蹬东西。 “如果你不出现,我和贝贝都还是好好的。”唐宝宝放下鼠标,从苏钰面前直起身体来。苏钰的视线不经意的从电脑的屏幕上滑过,然后整个脸上都浮现出震怖的神色! 电脑界面上打开的是一条前几天的新闻,被人分解的女尸上盖着一层白布被抬上警车,唐宝宝伸出细长的手指,点着画面中那个女人,咯咯笑个不停,“这是我的贝贝。” 苏钰抬起眼来看眼前这个笑的宛如毒花一样的女人,整个人如堕冰窖一般。 “我都想起来了呀。”唐宝宝弯眼笑,苍白的唇上勾的弧度却是僵硬的,“半个月前,贝贝说想来找你,我和她发生争执,我很生气,所以就把她锁在了房间里。”手插入头发中向后一捋,细长红肿的眼睛露了出来,“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她一直在争吵,然后我受不了了,就在夜里将她从楼上推下去了……” 听到这里,苏钰眼中已出现了畏惧。 “都是因为你啊,我和贝贝本来不是这样的,她那么小,又那么乖……”唐宝宝魔障一样的笑了起来,“我怎么舍得那么对她,我是那么的……爱她啊……” 苏钰直觉的感到了危险,但他却一动不能动。 唐宝宝拽着滑动的椅子将苏钰拖到大落地窗边,一手拉开玻璃窗,漂亮的红发落在苏钰的脖颈里,有些痒,但更多的是,冷入骨髓的寒意。 “贝贝一定不愿意见我,所以,你要帮我劝劝她哦。”声音带着轻快的调皮,唐宝宝将滑椅往前一推,苏钰整个人就从十三楼的阳台上掉了下去。 “砰——” 阳光是如此的耀眼,楼下路人的尖叫声宛若最好的伴奏。 躺在血泊里的苏钰恍恍惚惚间,看着许多人向他围了过来。 披头散发的唐宝宝被精神病院强制的带走了,她一直挣扎哭叫着,直到镇定剂刺破了她的手臂,注射进她的身体里…… 第54章 重生×骗局×剧情 苏钰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一个脸干枯的像树皮一样的妇人守在床边,棕色的陶罐被她抱在手里,氤氲着苦涩的药草香。老妇人捏着他的下巴将药汁全部灌进他的口中,嘴上还在恶狠狠的骂,“苏钰,你这个小坏蛋!” “唔唔。”苏钰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挣脱不得。 将乌黑的药汁全部灌进去了的老妇人站了起来,红肿开裂的大手将洒落的药汁全部揩拭在油腻腻的衣裙上。 “亚拉夫人。”门口传来叩门声,一个个子矮小面色土黄的女人走了进来。 “把这个小鬼带走吧,他简直是太坏了!”老妇人将陶罐放在桌上,嘴里嘟哝着。 女人双手放在腰间,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是的,非常感谢。” 老妇人摆了摆手,掀开一块兽皮的厚重搁帘,走进了屋子里。 女人走到床边看着睁着眼一脸茫然的苏钰,叹了一口气,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苏钰,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苏钰看着面前这个抹泪的女人,一脸茫然,“对不起妇人,请问您是……” “哦,苏钰,我的孩子。”女人一把将苏钰抱入怀中,“如果你真的想学魔法,我可以去求尼泊尔导师教你,我们都不会再阻拦你了。”她爱怜的用双手捧起苏钰的脸,眼中闪烁着泪花,“所以,我的孩子,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过了许久,苏钰才怀揣着忐忑开口,“夫人,您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么?” …… 如果你问苏钰因为被一个女深井冰从二十三楼踹下来之后穿成了一本爽文中的男主的心情如何,他一定会回你操蛋二字。 因为主角现在才八岁,而剧情君还在翻越那座十一年的大山途中,至今连根毛都看不见! 何!等!坑!爹! 争霸天下,后宫三千,那特么都是主角十九岁之后才会开启的副本,而现在的主角日常任务就是——坚持苦逼一万年不动摇。你问为什么主角要苦逼?因为这特么是爽文的套路啊,一本书从头牛逼到尾你让现在那些苦逼的屌丝怎么YY!怎么代入!所以,为了满足那些寂寞空虚冷的宅男的YY,主角前期的苦逼一定是全书的亮点,为以后逆袭能更爽的甩那些高富帅啪啪啪的巴掌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然,你懂的,很多网文大手一般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他们不会给主角只安排一个恶毒的堂兄OR一群战斗力负五的毒舌路人,他们的文要做到通吃宅男腐女,于是战斗力屌炸天的隐形BOSS刷新了……通常这类BOSS外表酷帅,实力碉堡,身份更是没话说,他们不爱萌妹御姐,而是天天追在主角的菊花后面跑。对,你没看错,是菊花。 有了这类和主角基情四射的基友,书评区每天都会出现一些类似于 ——“嗷嗷嗷,xx快扑倒主角这个小妖精吧,他的菊花永远为你而开!!” ——“你麻痹,xx那个变态,求主角雄起,赶紧把这个爆菊变态给KO了!太特么恶心了!” 这样的评论…… 《最强邪神》的作者疏狂一醉无异于就是写这类通杀文的翘楚,他给可爱的主角君安排了一个光明之子,一个深渊妖王时时刻刻盯在主角的菊花后面督促着勤劳的主角君杀怪升级夹紧菊花,所以主角一路超神就得到了合理解释。 这特么简直太虐了有木有! 点家的小说男主居然身带名器!双修一次好处大大的有哟,这种设定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是在坑主角君吧……当时苏钰一脸血的看到了这种设定,并且在面对着主角君被光明之子绑在神像上意图0 0xx,被深渊妖王压在亡灵之墙上意图强行采补的剧情的时候,苏钰的整个表情都斯巴达掉了,但当时他还是憋着一口气看下来了,直到第一百多章的时候主角君一剑捅穿光明之子,两百多章的时候直接撕了深渊妖王的时候,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麻麻,菊花终于保住了。不对,这不是重点!斯巴达了几百章的苏钰终于爽了,果然是是点家的文风啊,虽然这种督促主角超神的因素略猎奇了一点,但是看到主角后来霸气到堪比七龙珠里面那种屌炸天的战斗力,真是想当爽啊有木有!解决了菊花宿敌从此坐拥后宫神马的不可能这么带感! 但是…… 现在主角八岁…… 光明之子是在主角十岁的时候刷新的,深渊妖王是在主角十五岁的时候刷新的,然后就是宿命的纠缠,纠缠到了这本书都快完结了才终于把这两个菊花终结者杀掉了。 两百多章…… 苏钰捂住了脸。 《最强邪神》全书三百零一章,光明之子和深渊妖王差不多都是在二十几章的时候刷新的,但是他们都活到了一百章往上走……菊花略略有点凉。 虽然被女深井冰从二十三楼推下来还能四肢健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苏钰真的由衷的想要穿回去,半身不遂也好过面对这种三章往床上带一次的节奏好啊。虽然两个菊花终结者从未得逞过,但是各种重口的PLAY基本上都来过一发。 苏钰掰着指头坐在床上算,他现在八岁,十岁以后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了,而超神副本是在十九岁之后才会开启的,也就是说他是有九年是在被人窥伺菊花的。苏钰咽了一口口水,又掰着指头开始算,从二十几章开始,被光明之子扒光十一次,摸屁股三十一次,压倒七次,言语调戏N次,被深渊妖王藤蔓PLAY三次,触手PLAY两次,羞耻PLAY八次……卧槽尼玛,这还只是苏钰粗略的扫过前面那一百章的结果,天知道里面还会有多么丧心病狂的剧情! “苏钰。”安蒂娜,也就是书中主角的妈的声音传了进来。 苏钰张口准备回一声,房里花豹皮做的隔帘就被掀开了。 夫人你这样闯进一个少年的房间里真的是不对的……全身赤条条的趴在床上的苏钰泪目。 安蒂娜走进房里,然后弯着身子退到旁边,苏钰正手忙脚乱的想要将那块不知名的兽皮围上,两声笃笃的声音传来。 苏钰僵着脸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魔法导师长袍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手中嵌着一级魔晶的绿色魔杖在地板上敲了敲。 “尼泊尔大人。”安蒂娜双手交握,“请您收下苏钰,这个孩子一直很仰慕您。” 穿着黑色的符文魔法师长袍的中年男人蜥蜴样的绿色眼睛在苏钰身上粗略的扫了一遍,手上的魔杖举起,在空中一划一个紫色的符文就突兀的浮现在半空中。 苏钰感到一阵失重感传来,似乎是被人拎住了脚脖子给提到了半空中。 “没有天赋的小鬼。”尼泊尔皱了皱眉,魔杖一收,还悬浮在半空的苏钰就整个栽倒下来,撞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尼泊尔有些厌烦的转过头想要离开,安蒂娜却突然拽住了他的长袍跪了下来,“尼泊尔大人,苏钰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求求您收下他……” 尼泊尔转过半边脸,褐色的乱发在脖颈处环绕的如同水藻,“夫人,他是一个废物。” “不是的,尼泊尔大人,他很聪明的……”安蒂娜还想在分辩什么,尼泊尔的魔杖一敲,一个小型的雷点魔法瞬间将她的手击开。 尼泊尔走了出去。 安蒂娜捂着脸坐在地上哭泣着,手上还有被雷电烧焦的痕迹,苏钰刚从地上爬起来,撞在地上的身体还痛的要命,没想到却突然被安蒂娜抱在了怀里,“苏钰,我的孩子,是妈妈没用。” 苏钰拍了拍她的背,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又说,“不学魔法也没什么……” “可是你是那么的喜欢魔法。”安蒂娜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琥珀色的眼中涌了出来。 苏钰眼睛一亮。 光明之子是因为主角成为魔法学徒的时候才认识的,如果主角从一开始就不学习魔法,那样是不是就不用走这段剧情了?可是有四个妹子就是在过这段剧情的时候刷新的,如果苏钰决定不走这条路,那是不是那一连串的妹子就这么会被蝴蝶掉? ……没有妹子的种马人生不性福啊! 苏钰深深的纠结了,安蒂娜抱着他哭了一会才说,“我会再去求尼泊尔大人的。”说着她又安慰似的抱了抱苏钰,“我的孩子,不要担心。” 苏钰木然的点了点头。 安蒂娜抹着眼泪出去了。 苏钰抓紧时间撸原著记忆,尼泊尔,原著中那可是个连三章酱油都没有打完的渣渣,除了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凑成了主角后宫中的一员以外,别的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 但是有一点苏钰刻意肯定的是,尼泊尔最后没有收下主角君,因为主角君天生废柴,是魔法元素亲和力为负无穷大的渣渣,还狠狠的将和他女儿安特凯琳相恋的主角君狠狠羞辱了一遍,于是受到打击的主角君背离了光明魔法转修黑暗魔法,开始了他种马文的第一步。 是的,狠狠的羞辱了他……怎么羞辱?把他扒光了送到佣兵妓馆里,差点被光明之子嫖了的操蛋剧情你以为他会说吗?都这样了主角怎么可能不黑化! 如果尼泊尔是主角遇上光明之子的诱因,那么……死岳丈不死后宫! 苏钰默默的在心里往尼泊尔身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异形多如狗,人类不如狗,就算是魔法师,也不见得活的比谁长。 只要,小小的改动一下剧情…… 第55章 法则×神谕×养成 “叩叩。” 紫色的水晶壁被轻轻的叩响了,沉睡在里面安特凯琳迷迷蒙蒙的清醒过来,望着水晶壁透过来的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将手掌按了上去,“爸爸,是你吗?” 外面的那个人似乎没想到水晶棺材里会有人,诧异的惊叫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又凑过来叫,“喂!” “嗯?”安特凯琳歪了歪头。 “你,你怎么在这里面呀?”外面的人问。 安特凯琳皱了皱鼻子,“我不知道,是爸爸让我呆在这里面的。” “你的爸爸是尼泊尔导师吗?”那个人围着水晶棺打转。 “嗯。你怎么知道?”安特凯琳觉得很新奇,因为除了爸爸以外,她还没有和别人讲过话。 “那个,我瞎猜的啦。”那个人说。 安特凯琳问,“你知道爸爸去哪儿了吗?” “魔兽山脉吧,要去一整天呢。”那个人贴近水晶壁,用俏皮的口吻说,“所以我才敢偷偷溜进他的房里啦。” 安特凯琳笑了一声,“爸爸在的时候就不敢吗?” “对啊,他那么凶,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用魔法火球烧光我的头发的。”那个人顿了一下,似乎很警惕似的,“今天我来这里的事,你可要为我保密哦。” “好。”安特凯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那个人翘着腿坐上了水晶棺,一只手打着拍子敲着水晶壁,“嗯,你就一直呆在这里面吗?” “嗯。”安特凯琳应了一声。 那个人即刻怪叫起来,“一直躺在棺材里?太吓人了吧?你不出来吗?连饭也不吃?” 安特凯琳被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问的有些晕,只抓了一个关键词回答,“饭是什么?” 外面沉默半响,安特凯琳都要以为他走了的时候那个人才开口,“我的天,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吃过东西吧?” “吃东西?”安特凯琳还是不明白。 那个人突然从水晶棺上跳了下去,然后就是蹬蹬蹬跑远了的声音。 安特凯琳有些失落,却又突然听到那人跑回来的声音。 那个人趴在水晶壁上,往上面哈了一口气,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喂,你把里面的也擦一擦。” 安特凯琳觉得水晶壁上有一块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听他的话从里面坐起来,伸着手臂将水晶壁擦了擦,然后她就看到一张稚气的少年面孔。 那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样,裂着嘴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我叫苏钰。” 安特凯琳仰着上身和他对视着,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也露出微微的笑意,“我叫安特凯琳。” 苏钰将头偏了过去,然后一只手抓着油腻腻的鸡腿伸到水晶壁前,一只手指着鸡腿跟安特凯琳说,“这个,叫鸡腿。” 苏钰说完啊呜一口咬掉鸡腿上的一块肉,边咀嚼边口齿不清的对安特凯琳说,“这就叫吃饭。” 安特凯琳看着苏钰三两口将成人拳头大小的鸡腿啃掉,清丽的宛若纯洁百合一样的面孔上还是茫然的。 苏钰拿出另一个鸡腿,对着她晃了晃,“想吃吗?” 安特凯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啊?”苏钰将鸡腿丢到一旁,“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安特凯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爸爸说,我不能吃东西。” “为什么啊?”这下换做苏钰不解了。 安特凯琳摇头,“我不知道。” 苏钰对着水晶壁又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安特,你要不要出来玩?” 安特凯琳摇了摇头,“爸爸说我不能出来。” “那你就一直呆在这里面?一个人玩?”苏钰站直身体,“安特,那样太无聊了。” 安特凯琳抿了抿嘴唇。 苏钰突然转过了头,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他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着安特凯琳说,“安特,我走了哦。” “苏钰。”安特凯琳的身子绷的更直,整张脸几乎都要贴上水晶壁了,“你还会来吗?” “额。”苏钰摊了摊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那……”安特凯琳坐了下去,然后对着他摆了摆手,“苏钰再见。” “安特再见。”苏钰同样的挥了挥手,然后跑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的苏钰一路跑进了密林,过了许久才扶着树干站定,“我擦嘞,提前两年攻略安特妹子,这突如其来的影帝附体是怎么回事?” “扑棱棱——” 巨大的鹏鸟从苏钰头顶上飞了过去,苏钰抬头望了一眼,正看见飞远的鹏鸟身上穿着显眼的魔法师长袍的尼泊尔。 在这么威武雄壮的父亲眼皮子地下勾引人家未成年的女儿真的大丈夫吗? 没等苏钰想明白这个问题,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炸响,”苏钰!你这个坏包,又跑到我的药院来做什么?!” 苏钰被这个声音吓得悚然一惊,低头看到自己脚下踩着的蓝色小花,眼皮子抽了抽,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开玩笑,他真的不是故意踩这些花花草草的,谁叫亚拉夫人把它们种的到处都是!身后一只草鞋子贴着苏钰的脸擦了过来,苏钰跑的更欢实了。 于是日子就在吃饭睡觉勾搭妹子这样的节奏中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间,苏钰和安特凯琳妹子的感情突飞猛进,安特凯琳越来越依赖他,这种依赖让苏钰有了一种喜当爹的感觉……次奥。 苏钰的生理年龄十岁,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七了,凯特妹子生理年龄十一岁,心理年龄依旧十一岁。 如果这事儿搁现代,苏钰这绝壁是要被人家威武雄壮的爹追在后面骂变态的。 “苏钰,你在想什么?”安特凯琳贴在水晶棺里看他。 苏钰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明显不是走神的时间,即刻换了一副落寞的表情,“安特,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我在听。”安特凯琳柔柔的笑。 “明天尼泊尔导师就要离开了。”苏钰低下头,“这次我们可能要说再见了。” “爸爸要离开?”安特凯琳看着苏钰,“苏钰,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苏钰摇了摇头,“尼泊尔导师说我是一个废柴,他不会容许我跟着的。” “苏钰。”安特凯琳似乎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水晶棺的桎梏而只能保持着半坐起来的姿势。 苏钰从背后拿出一大捧蓝色的小花,放在水晶棺旁边,“安特,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你也很快就会忘了我……但是。”苏钰抬起眼来,“我想跟你说,我,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安特凯琳的眼睛陡然睁大。 苏钰扭头跑了出去。 安特凯琳坐在水晶棺中,突然抿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 苏钰一路跑到门口的时候刻意的停了一下,最后确定安特妹子不会追出来才继续跑。 琼瑶大神你的光环果然在魔法大陆失灵了吗……苏钰感到很忧伤。 因为在剧情中,尼泊尔会搬离这个小镇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刚好是一年,一年后尼泊尔会重新返回,那个时候才是他和安特凯琳的初识,但是这个时间被苏钰提前了两年。青梅竹马的初恋神马的绝壁是要越早培养越好啊!但是没想到,竹马VS雄壮威武的爹地大人还是完败了。 苏钰蛋蛋的忧伤了一会,又开始默默的想一年后再怎么攻略安特妹子。既然有了这个小竹马光环的加持,一年后攻克安特妹子的难度绝对要下降六十个百分点。觉得有点安慰了的苏钰揪了一根草叼到嘴巴里,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苏钰打开门看到躺在门口,头上戴着枯萎的小蓝花编织成的花冠的妹子的时候,琼瑶诚不欺我六个大字硬戳戳的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安特。”苏钰蹲下去推了推全身冰凉的妹子。 仅仅只披了一件宽大棉布的安特凯琳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苏钰。” 苏钰抓住安特伸过来的手。 “我不想和爸爸一起离开,我想和苏钰在一起。”安特凯琳反握住苏钰的手。 苏钰将安特凯琳从地上扶了起来,嘴上说着‘傻姑娘’,手却搀着安特凯琳进了自己的屋子。 在温暖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全身冰凉的安特凯琳终于暖和了过来,坐在床上,漂亮的黑色长发在床上蜿蜒盛开。 安特凯琳的皮肤很白,比苏钰透过水晶棺见到的还要白上许多,那种白近乎透明,甚至让苏钰有了一种只要被阳光照射到就会像泡沫一样碎掉的脆弱感。 安特凯琳头上的花冠上面半数的花都枯萎了,苏钰自己都看不过去的伸手想要去摘掉,安特凯琳却抓住他的手说,“苏钰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苏钰去看她,只看到安特凯琳绽放的笑靥。 卧槽,这初恋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苏钰。”安特凯琳抓住苏钰的手,“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 苏钰想起来这个姑娘一直被她那个变态老爹关在水晶棺里,连吃饭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姑娘对什么估计都是好奇的要死。 苏钰应了一声,牵着安特凯琳站了起来,出门的时候苏钰对着还在里屋睡觉的安蒂娜告别,“妈妈,我出去了。” 安蒂娜的回答还没有传出来,两个人已经牵着手跑远了。 苏钰带着安特凯琳去了很多地方,安特凯琳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的。 她什么话也不说,苏钰为她讲解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的听着,两人疯玩到了暮色四合,魔兽山脉深处传来魔兽的第一声兽吼时,苏钰决定带着安特凯琳回家。 安特凯琳抓着他的手说,“苏钰,我想去看看这些花。” 苏钰只觉得安特凯琳的手冰凉的有些吓人,以为是夜风太冷,就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安特凯琳。 安特凯琳捏紧披在身上的衣襟,脸上浮现出苍白的笑靥。 “看完我们就回去。”苏钰说。 安特凯琳点点头,“好。” 苏钰不疑有他,牵着安特凯琳在茂密的灌木丛中乱窜,这一年里,他几乎已经把这个地方逛遍了,亚拉夫人的药园他更是到了闭着眼睛就能找到的地步。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片开着蓝色小花的盆地上。 夜色中,几千朵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小花发出萤火虫一样的细微光亮,忽明忽暗间,美的简直如同一场梦境。苏钰听从家里人告诫,晚上都很少出来,所以也从未见到过这样美丽的景象,一时也惊的呆住了。 安特凯琳松开苏钰的手,拎着裙摆跑了过去。 在苏钰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安特凯琳突然转过头一笑,“苏钰,好漂亮啊这里。” 苏钰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苏钰。”安特凯琳叫了他一声,然后对着站在那里的苏钰说,“我也喜欢你。” 说完她先笑了,眉眼弯弯的,如同天上的新月。 “什么?”苏钰没听清。 安特凯琳双手拢在唇边,“我说我……” 然后苏钰就看到安特凯琳指尖开始变成雪白的花瓣,呼啦一声散了漫天。最后的声音变成了呼啦的风声。 …… 环绕着齿轮的巨大钟摆中,头上戴着金色王冠青年抓着王座旁的黑色龙首,湛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笑。 “怎么能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呢……” 手上的权杖被他举了起来,“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让住在水晶棺中的公主在十三岁以前不能离开水晶棺吧,在这个时限之前离开的话,那就死掉吧。” “这是我的世界,我说的一切,都将成为所有生灵必须遵守的法则。” 第56章 守护×神圣×崩坏 凶兽的咆哮声将还处在震惊状态的苏钰震醒。 站在巨大鹏鸟身上尼泊尔高举着魔杖,宽大的魔法师斗篷整个披散开,海藻一样的头发在呼啸的夜风中宛若红莲一样的燃烧起来,苏钰仰着头看只看得到尼泊尔那带着狂怒的充血的眼睛。 “你把我的凯琳藏到哪里去了?”巨大的圆月下,魔杖上凝聚出的雷电大型魔法耀眼的让苏钰腿都软了。 “你这个……恶棍!”完全不需要回答的尼泊尔挥落魔杖,银蛇一样的雷电在苏钰身前一米的位置砸了下来,腾起的沙尘让苏钰腿都软了。 尼泊尔再度扬起魔杖,比上一次更耀眼的雷电魔法在镶嵌的魔杖上凝聚出来。 苏钰哪里还敢在这里呆下去承受尼泊尔的怒火,转过头拔腿就往魔兽山脉深处跑去。 鹏鸟一阵长鸣,宽十米的羽翼呼啦的舒展开,几乎下一瞬就将苏钰遮挡在翅膀所造成的阴影下。 雷电再度砸落在苏钰的身边,大地的震颤让苏钰几乎连站稳的力量都没有了。 苏钰连滚带爬的往魔兽山脉更深处跑去,头上的巨大树冠在鹏鸟的疾行中发出飒飒的响动,惊奇的栖息在树干间的小心魔兽遮天蔽日的被惊起,混乱的声音响做一团。 尼泊尔几乎发了狂,手上的魔杖挥舞不休,无数被殃及的小型魔兽就在他发动的雷电魔法下顷刻毙命,烧焦的尸体向下雨一样往下落着。 苏钰玩命一样的往前狂奔着,满头扎紧的长发都因为不断的挂在树枝间而披散开。 蛰伏在魔兽山脉中的凶手纷纷都在这巨大的声响中惊醒过来,并且纷纷的以最快的速度向这里围拢过来,数十只体型巨大的翼型魔兽紧紧的追逐在鹏鸟身后,狰狞的巨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 魔兽山脉被称为神灵的斗兽场,没有人说的上来这里有多少绝世凶兽,连最狂妄的魔族都不敢轻易入内的地方岂是一个小小的人类魔导师可以擅闯的? 而连魔法学徒都不是的苏钰就更不用说了。 整个魔兽山脉都因为这一场追逐而沸腾起来,大大小小的魔兽纷纷亮出了自己狩猎的爪牙,只等着向猎物发出致命一击。 尼泊尔早就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安特凯琳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何况她的身体里还寄居着亡灵族的死界文书,只要善加培养,安特凯琳甚至可能会登上巫妖王的宝座……当然,这也注定了,十三岁以前,身体内寄居着死界文书的安特凯琳不能见到阳光,所以他才会那么珍爱的,将她保护在小小的水晶棺中,可是这一切都被这个恶棍毁掉了!他无耻的诱拐了安特凯琳,夺走了她的生命,甚至连死界文书也随着安特凯琳的死亡而重新归于死界了,这让窥伺死界长生秘法的尼泊尔彻底崩溃掉了。 不管不顾的闯进魔兽山脉,只为了杀掉他!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他,这个恶棍身体上一定带着高等的魔法防御卷轴,不然不可能那么多次躲避掉他的‘雷霆之怒’! 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类似于断崖的斜坡,苏钰不敢做半分停歇,贴着土丘就滑了下去,黑色的雾气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包裹隐藏住了。 尼泊尔往下看只看到一层类似于瘴气的黑雾,驱使鹏鸟继续追逐,没想到他刚一靠近那个斜坡,那片翻涌的雾气里突然冒出一个骷髅头来,那骷髅极其的大,似乎是远古的蛟龙一脉的残骸,更令人心寒的是,这骷髅龙的眼睛里居然亮着两点魂火,这是死灵界的标志。 感觉到危险的尼泊尔还没来得及下达指令,巨大的古龙就猛地窜起百丈,巨大的龙口一张,满口参差的利齿就整个将鹏鸟的身体咬断,其中的一颗尖牙还如同利刃一样将尼泊尔的心脏整个贯穿,将他整个人挂在嘴巴里! 牙齿开合几下,几截断肢就和着淋漓的鲜血掉落下来,骨龙尾巴一甩,整个身体就有潜藏进那片黑色的雾气中。直到这时,那些在一旁窥伺的饥肠辘辘的凶兽才敢冒出头来瓜分躯体的残骸。 血腥气一点一点稀薄下去,整个魔兽山脉又重归寂静。 滑下斜坡的苏钰没想到身后紧追的尼泊尔已经葬身于魔兽的蚕食中,滚下斜坡之后扭伤了脚,挣扎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痛的他腿部的肌肉都跟着痉挛起来才绝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失去女儿的父亲的狂怒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止息的…… 说实话苏钰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安特凯琳会这么就领便当了,虽然她只是主角后期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后宫角色,但是那也是妥妥的活到了和主角一起破碎虚空之后啊,只不过是提前了两年来走剧情,为什么接过会跑偏成这个样子? 这不科学! 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黎明的光穿透浓郁的黑雾落在苏钰的身上才将他惊醒。 尼泊尔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或者是还蹲在外面等他? 一想到后一个可能,苏钰觉得蛋蛋都疼了,被岳丈追杀成这个样子的主角简直是苦逼中的VIP。 滴答—— 滴答—— 苏钰听见水滴滴落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被阔叶遮住了大半的山洞,拖着扭伤的脚走近一看,发觉那山洞上用来遮挡的阔叶都是翠绿的晶石,晶石中间刻着繁复的符文,似乎是用来启动某个大型魔法阵的咒印。而那所谓水滴滴落的声音就是晶石中镌刻的符咒正在运转。 苏钰惴惴的伸出手想要试探的碰一下那些晶石,没想到手指刚一挨近,那些看起来镌刻着很牛叉魔法符文的晶石就整个像含羞草一样曲卷开了,露出里面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小山洞。苏钰左右环顾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脚往里面走进一步。 在他的脚刚踏足的那一刻,整个山洞中立时迸发出五彩的光华,如同刚接通电路的彩灯一般,从苏钰的脚下一块一块的亮起了百十块魔法晶石,一直亮到了山洞深处。 苏钰试探着将脚抬起,整个山洞就有黯了下去。 我去,这样的设定要是说里面没有逆天的主角专用道具简直就是不科学啊喂! 心情澎湃起来的苏钰就按照一路晶石的指引往山洞深处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底。山洞是连接着一个地宫一样的地下建筑,用黄金垒砌的宽阔地宫中央静静的矗立着三根白水晶柱,那柱子中心似乎封存着什么东西,一直隐隐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苏钰走进一根柱子一看,发觉这个里面凝固着的是一个长弓模样的东西,苏钰哈了一口气在水晶柱上,想要用袖子擦拭了看清楚里面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自己的手刚一碰到柱子,那根看起来就是坚固到非神器不能破的水晶柱就整个崩裂成了渣渣,里面封存的那个长弓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长弓是用纯黑的晶石打造而成的,弓弦是一条蓝光氤氲的细线,细线上还环绕着呲呲乱窜的紫黑色电流,一看便知是那种狂帅酷拽霸的神器!但是这种神器一般都需要主角君发动被虐技能之后才会刷新,SO…… 现在各项能力都为零的苏钰应该果断保持距离。 苏钰刚后退一步,掉落在地上的长弓就整个悬浮起来,焕发的光彩简直让苏钰不敢直视。 苏钰还想再退,却感到手被一个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似乎有个人站在他的背后,在他耳边低语。 ——“拿起来。” 双手不受控制抓紧长弓,巨大的光壁呼啦一声在他面前展开,一个穿着白袍的长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想到封魔会被你这个小娃娃拿起来。”长者俯视着苏钰。 苏钰:“……” “吾名赤炎。”长者望着长弓,慈祥的目光宛若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一般,“这是吾当年拼着陨落集齐的三大史诗神器之一。” 苏钰脑子里一大段剧情刷过—— 主角君手上神器无数,到中期的时候手上基本上就已经集齐了三件史诗级的神器,一曰封魔之弓,二曰禁魔之触,三曰神圣之印。有这三件神器在手的主角君一路从一百章牛逼哄哄到了二百五十章左右的时候才被传说中的神器帝王之冕替换掉。 其中有一百五十章左右的剧情都是手持这三件神器的主角虐各路炮灰党一百遍啊一百遍。 其中包括被神圣之印KO掉的光明之子…… 这么屌的神器根本就是为主角量身定制的有木有?! 但是这神器刷新的方式地点完全对不上号啊喂!封魔之弓是鲛人一族守护的宝物,当时主角是在攻克了鲛人公主赛赛莉娅之后才得到的,禁魔之触是深渊一族承袭皇位的信物,是激活了深渊巫后的爱才能得到的,而神圣之印?呵呵,那玩意是人族圣女薇薇安的佩剑。可以说这三件神器每一件都和主角最主要的几个后宫有相当必要的关系。 可是现在…… 苏钰看着面前的长弓,只觉得这回神器大人刷新的略早了一些。 主角君连基础魔法都不会神器大人你刷出来是要干啥?! “吾已在这里守候了上百年,怕是没有时间再等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了。”老者袖袍一挥,三个水晶柱纷纷崩裂,一柄剑和一个权杖凭空悬浮在了苏钰面前,“小娃娃,既然你能走到这里,已经说明了你实力的不凡,这三件神器,就赠予你了。” 麻痹走到这里真的有什么难度吗?! 没等苏钰开口说上一句话,老者就整个随着光影的黯淡而消散了。 苏钰看着环绕着自己转悠的三个神器,突然有种蛋蛋的忧伤。 虽然这三个神器后来都是主角的东西,但是这么早就刷出来让剧情君情何以堪? 剧情都还没有走到第五章,你特么给主角三件足以横扫两百章以后精英怪的神器,这么高富帅的设定打上屌丝逆袭的标签真的好吗? ………… “如果把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是不是会更开心一些?”莫特的手中托着一个银色的王冠,“嗯,要的更多一些吧,反正这个世界都是你的……”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光屏,里面是一个披散着头发有几分狼狈的人族少年。 他站的地方并不是他自己看到的那个流光溢彩的山洞,而是一个宛若被一个无形的东西隔开的空间。 空间外,无数流着涎喷着腥臭毒气的凶兽虎视眈眈的窥伺着,那些在他眼里亮的怕人的宝石,却真实的都是一双双充斥着暴戾杀意的兽瞳。 巨大的骨龙盘踞在外面,它的身下是一片连绵的骸骨,是由无数人族的骨骸组成的。光屏中的少年踩在上面仿佛是踩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般,表情带着几分懊丧。 暴躁的骨龙几次都欲将这个大胆的人族扑杀掉,冥冥中却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他妄动的瞬间,掐住它的本命之源,让它不敢半分妄动。 人族的少年终于走出了这一条由无数凶兽窥伺着的长廊,在他眼中那无害的刻着符文的绿色晶石上却都是他根本看不到的呼啸的血色亡灵,那些亡灵面孔狰狞,顷刻间就将环绕在一旁的凶兽蚕食的只剩下一堆细细的湮粉。但是他们却不敢靠近那个人族的少年。 这个少年的身上,带着神的力量! 莫特用手触碰着光屏中少年的面颊,“苏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站在你的身后,用神的力量守护你。” 第57章 深渊×死族×初遇 “安特凯琳——” 游荡在死界的黑色亡魂突然脚下一顿。 “安特凯琳——” 随着那阵似有若无的唤声,黑色的亡魂彻底站定,仰起头茫然的望着黑沉沉的上空。 那是属于安特凯琳的清秀面庞,但是那双已经只剩下黑色魂火的眼睛已经证明她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了。 安特凯琳身边有数不尽的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她面前漂浮而过,呆滞,木然,就如同被驱使的牲畜一般,被不知名的力量赶往最后的坟场。 “安特凯琳——”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安特凯琳突然转过头,然后发了疯一样迎着数不尽的亡灵组成的人潮冲了上去。 挂着浑浊的黄色太阳的死界似乎是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安特凯琳连连撞碎了两个结界之后,一只眼睛中的黑色魂火已经熄灭了,那一半的面颊飞快的腐化成了森森的颅骨。安特凯琳死死的按着那只眼睛,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 被撞到的亡灵都一无所觉,秩序井然的一只前进着,或者是被驱使着。 “安特凯琳——” 紫色的结界遍布着黑色的呲呲乱窜的电流,安特凯琳一头撞上去,整个人就如同被一只木棒击打的骷髅,半边腐化成白骨的身体都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安特凯琳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她的脚脖子,试图把她重新拽进了亡灵中。 安特凯琳一只手抓着地下的岩石,仰起的脸上只剩下一块完好的皮肤,包裹着白森森的头骨。 已经变成白骨的手用一种宛若渴盼救赎的姿势靠近了结界,然后像攥住了什么似的收紧,身后拖动的力量并没有止息,但是安特凯琳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自她的胸部以下的躯体都已经变成了散碎的骨骸,而她的上半身则爬出了结界。 这时,深渊的祭祀台上,一个长着尖尖的黑色恶魔角的少年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在他张嘴的瞬间,安特凯琳的身上突然被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卷轴,那卷轴上打着一个六翼的恶魔印章,直直的射入了少年的眉心,而安特凯琳也因为寄生的死界文书被剥离而彻底变成一堆白骨,无数新涌入死界的亡灵将她的骨骸彻底践踏成湮尘,再不留下一丝痕迹。 长着尖尖的黑色恶魔角的少年满足的发出梦中的喟叹,紫色的宛若蛇信一样的舌尖从唇角舔过。 ********************************************** 拿到三件神器的苏钰出了魔兽山脉都还是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 亚拉夫人正弯腰在药园里收拾着昨天被苏钰揪走了大半做把妹道具的蓝色小花,远远的见到苏钰从魔兽山脉里出来,尖着嗓子大叫,“苏钰,你这个坏包!瞧瞧你又对我的园子做了什么?” 苏钰被这一阵大吼拉回了心神,一抬眼正看到亚拉夫人拎着裙摆气势汹汹的朝他跑了过来,这几年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几乎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 亚拉夫人在草鞋再度擦着苏钰的脸飞了过去。 苏钰一路跑到了镇子上,几个拎着水桶的女人远远的望见他就说,“苏钰,安蒂娜在到处找你呢。” 苏钰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是一夜未归,对着那些女人挥了挥手,“嗯嗯——我知道了。” 苏钰绕着小路回到了家,安蒂娜正站在门口的井边筛米,蜡黄的带着褶皱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苏钰心里一暖,隔着老远就挥手大叫,“妈妈!” 安蒂娜转过头来看到苏钰,积郁着忧虑的脸上一下子明亮起来,“苏钰,你这个孩子,昨天晚上去哪里了?”脏污的手随意的在裙摆上擦了擦,安蒂娜迎上了苏钰,“我听亚拉夫人一大早就在药园里叫你的名字,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啦,我帮亚拉夫人浇园子呢,她只是让我少浇些水而已。”苏钰撒谎面不改色。 “你这孩子。”安蒂娜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盯着苏钰,“苏钰,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尼泊尔导师的……” 苏钰一顿,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凶残的岳父大人不会在这里等着他吧? “尼泊尔导师昨天搬走了,镇子里又没有别的魔法师的……”安蒂娜似乎很担忧的看了一眼苏钰。 苏钰听到是这件事明显松了一口气,自然又知道安蒂娜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就说,“妈妈,我可以不学魔法的。” “过段日子听说有教廷的人会过来选拔。”安蒂娜自然不会是以为苏钰真的放弃学习魔法了,于是忙安慰他说,“苏钰可以去那里试试。” 苏钰心里一咯噔,原著里根本就没有教会选拔的这一段啊! 安蒂娜摸了摸苏钰的头,转身进房了。 苏钰站在门口发愣,三件神器他现在根本就用不成,所以只能藏在一个隐蔽些的地方,一般的普通人类自然是发现不了其中的魔法元素波动,但是教廷里的那些稍微有点魔法元素感知能力的家伙一来绝逼会感应到啊!到时候他又要怎么办? 苏钰因为教廷到来的消息正急得上下乱窜的时候,镇子上又传来魔法公会的消息。 原因是尼泊尔已经是一个魔导师,在魔法公会上也算是挂了名的,甚至还有一个魂符石放在公会里,现在魔法公会里的人发现魂符石突然裂开了,这代表尼泊尔这个魔导师是死了,但因为这死的实在是无声无息,所以魔法教会的人就派了一些人来这个荒僻的镇子里查,并且已经早教廷一步来到了这个镇子里! 苏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都白了,把碗一扔就往山林里跑去。 如果尼泊尔是昨天在追击他的时候被杀的话,那就代表还有一个高于魔导师等级以上的人也在魔兽山脉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三件被苏钰藏在树洞里的神器岂不是说已经被搜刮走了? 苏钰这一路跑的急了,差点背过气去,但万幸的是苏钰最后在树洞里看到了完好无损的三件神器,一颗心重新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要知道这神器要是真的被哪个人弄去了,他这个主角后期的金手指就起码要打上两个折扣,因为这三件神器关联着天族、亡灵族和教廷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原著中还在大魔导师的苏钰一跃成为血族之王!最后牛逼哄哄的召齐百万亡灵,攻陷了教廷和天空之城,成功将两个最主要的妹子收入后宫。 苏钰一只手扒着树干,一只手探进树洞了去拿神器,但因为角度的原因,丢在最角落的神圣之印怎么也拿不出来,苏钰整个脸都贴在树干上,一只手伸进里面开始掏,划拉了两下,终于触碰到神圣之印那冰凉的宝石刀鞘的时候,手背突然一暖,一只手将他的手掌包覆住了! 第58章 傀儡×剧情×神迹 苏钰身体一僵,手试着往外抽了抽,那只包覆在他手掌上的手却突然收紧,尖尖的指甲刺进他手背的皮肤里,痛的苏钰倒吸了一口凉气。 “嗷呜——”树洞里传来幼兽示威一样的声音。 苏钰的半边脸都贴在粗糙的树皮上,一只手撑着树干,死命的往外拽卡在树洞里的那只手。那抓住他手的东西像小型的哺乳型魔兽一样哀哀的低吼着,尖尖的指甲不断在苏钰的手背上抓挠出细密的伤痕。苏钰痛的狠了,手上猛地一用力,将那个抓在他手臂上的东西一并扯了出来。拿东西乍看是白绒绒的一团,体积也不过成人小腿大小,细看却能见修长匀称的四肢,耳朵又格外的尖,形似精灵一族。当苏钰捏着他的脖子将他从手臂上拎起来的时候,就发觉这是一个除了体型小于正常人族,其余特征则都与人族十一二岁少年无异的家伙。 苏钰拎着他左右打量了半天,那被捏着脖颈的袖珍人族暴躁的蹬动着双腿,裂开的嘴巴中那一排整整齐齐的鲨鱼齿看的苏钰脊背发凉。和他整个体型相当的神圣之印则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纹刻着高等光明魔法阵的剑柄甚至还要比他高出一截来。 苏钰伸手去夺神圣之印,却没想到那小鬼身体灵活度惊人,被捏着后颈也能上下左右的乱咬一气,苏钰刚一靠近就被暴起的小鬼冷不丁的咬了一口,痛的直接甩手将那小鬼丢了出去。那小鬼身上裹的不知道是什么魔兽的皮毛,撞在树干上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身子一扭,借着力就抱着神圣之印往密林里窜去,苏钰刚欲去追,方才被他拿出来之后就随手挂在树枝上的封魔之弓却突然落到他的手上,根本不消苏钰去拉开弓弦,那三支已经凝聚成形带着浓郁的雷电属性的元素箭已经三箭连发,将已经窜进密林的小鬼钉死在了一棵树干上。激荡的元素箭即刻就自发炸开,将那只来得及怪叫一声的小鬼直接轰炸成了渣渣! 苏钰不可置信的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封魔之弓,整个人都斯巴达掉了。 神器特么难道还有一个触发功能叫自动杀怪吗?! 钉在不远处的神圣之印剑身剧颤,发出一声短促的龙吟之声后唰的拔地而起,直奔苏钰面门而来。 苏钰大惊之下条件反射的抬手横挡,却没想到那来势汹汹的神圣之印在他面前掉转了一个方向,催动着高级光明魔法阵的剑柄正对着他,苏钰试探着用手抓了一下,神圣之印即刻尽敛光华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么标准的主角配置,一开始金手指就开的这么丧心病狂真的好吗?说好的主角君为了让三件高贵冷艳的神器认主,期间各种呕血被虐的剧情君你为何专注装死! 心中已经被B站的各种草泥马刷屏占满的苏钰木着脸把三件神器收好,往方才射杀了那个小鬼的地方走去,原以为会见到血肉横飞的限制级场面,走近一看却只看到一地血红的晶石,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苏钰这时突然想起了原著中对教廷中秘辛的一些描述。 红衣主教都会役使一些有各种能力的特殊傀儡,或留在身边做护卫或散布在大陆的各个地方搜觅抢夺一些拥有强烈元素波动的法器,一旦感应到,那些傀儡就会如同蝗虫一般蜂拥而至。 这蛋蛋的忧伤是为何?给五级的新手刷八十级的神器,装备不上简直真特么累爱啊!前有教廷,后有魔法公会,现在连夺宝的傀儡都刷新了,主角真的会被玩儿死的啊喂! 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稍微靠谱点儿方法的苏钰索性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把用大阔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三件神器全部埋了进去,踩严实之后又在上面铺了层枯叶,这才战战兢兢的回了家。 安蒂娜也没有多问什么,说了苏钰几句之后就将饭菜温好重新端了上来,苏钰提心吊胆了一天,也饿的狠了,顾不上食物的粗糙寡淡,扒了两碗饭之后就早早的准备去睡觉。 安蒂娜收拾着桌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亚拉夫人的声音。 “安蒂娜!你在吗?” 安蒂娜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扭头出了门,“有什么事吗,亚拉夫人?” 矮小的妇人拎着裙摆走进屋子里,“我是来问你这里还有没有闲置的空房。” 安蒂娜往苏钰的房间扫了一眼,“是的,还有,不过您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有几个外来客人拜托我帮他们找一下住宿的房子。”亚拉夫人抹了抹额上的汗,“哦,你也知道的,最近我在用蜥蜴的唾液和蛇胆熬药,那味道对一般人而言实在是个灾难,所以我把他们介绍到你这儿……” “亚拉夫人,可是我这里只有一所空房……”安蒂娜有些为难。 “苏钰那个小鬼呢?”亚拉夫人粗着嗓门说,“可以让他搬过来和我住一块儿,反正那个小鬼早就习惯那种古怪的味道了。” “抱歉亚拉夫人,这个我需要问一下苏钰自己的意思。”安蒂娜有些歉意的说。 亚拉夫人几步走到苏钰的房间,看着苏钰盘腿坐在床上望着他,张口就叫,“苏钰……”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苏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似乎再嫌她们方才的对话吵到他了,慢腾腾的说,“嗯哼,房租呢?低于一个金币我可不干。” “一个金币?!”亚拉夫人尖着嗓子叫,“苏钰你这是穷疯了吗?这样的价你也敢说!” 苏钰伸出一根指头对着亚拉夫人晃了晃,“一个金币,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那就滚蛋!” 安蒂娜也走进屋子里,听见苏钰这样无礼的要求也没有反驳。 亚拉夫人气哼哼的走了,过了一会儿,就在苏钰准备睡觉的时候,身后带着三个人的亚拉夫人又站在了门口,将一个金币递给了安蒂娜。 苏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一个枕头走到亚拉夫人面前,笑眯眯的说,“亚拉夫人,晚上打扰了。” 亚拉夫人瞪了苏钰一眼,却没说什么,领着苏钰准备出门。 苏钰路过站在两个强壮人族身后那个全身包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时,斜着眼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只看到那人尖尖的下颌和抿的紧紧的薄唇。 苏钰头往后一偏,正看到那人掩在斗篷下的一段雪白的脖颈,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耳光银色十字的轮廓……是,教廷里的人! 亚拉夫人见苏钰慢腾腾的,伸手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外面拖。 安蒂娜担忧的望了远去的苏钰一眼,转过头来对着三个外来的客人躬了躬身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没有回答的声音,安蒂娜诧异的抬起头来,正望入一个金色的漩涡里。 抱着一个精致傀儡的人族青年抿着嘴笑着,雪白的斗篷已经被他解开,露出一张温和的青年面孔来。 青年俏皮的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安蒂娜的表情迟滞下来。 “尊敬的夫人,能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青年温和的表情很让人信赖。 安蒂娜机械的点下头,声音也透出僵硬的味道,“当然。非常乐意。” 一个佩剑的人族已经从苏钰的房间里将那件安特凯琳换下来的衣服翻了出来,双手托举着奉到青年面前,青年扫了一眼,“这件衣服的主人您见过吗?” 安蒂娜转头看了那件衣服半响才摇着头说,“不,我没见过。” “是您孩子朋友的吗?”青年问。 安蒂娜摇头,“我不知道。” 青年将抱在怀里的傀儡放了出来,那傀儡只有巴掌大小,红色的眼睛忽明忽暗,动作也远不如苏钰所见的那只灵活。他从青年的怀里爬了出来,张着嘴巴一吐,一个流转着圣光的剑影就从他面前展开。 青年着迷的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问安蒂娜,“夫人,这柄剑您见到过吗?” 安蒂娜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 “看来您被瞒的非常好。”青年俊秀的脸上看不见一丝不愉,“真是无知的可爱的夫人。” “大人。”站在青年身后的一个人族开口。 青年伸手将斗篷重新拢上,“有什么事吗恩格斯骑士?” “刚刚离开的那个少年身上,带着浓郁的光明元素。”恩格斯正色说。 “嗯,是啊。”青年嘴角划出笑痕,“相当的浓郁……也是相当危险呢。”金色的宛如阳光一样的眼睛被斗篷重新遮住。安蒂娜恍然的怔愣一会儿,毫无所觉的开口,“抱歉,能再说一遍您需要什么吗?” 全身重新笼罩在雪白斗篷下的青年,用一种令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的语调说,“夫人,我们可能需要一份热水。” 安蒂娜的忐忑被这声音轻易安抚,鞠了一躬说,“好的,请您稍等。” 安蒂娜退出房间,三人径自往苏钰的房间走去。 几乎是刚一踏进去,那个温顺的坐在青年臂弯中的傀儡突然跳到了地上,晶红的眼睛中迸射出的光亮的怕人,并且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撞起来。 “大人,怎么了?”从未见过傀儡出现这种异常的光明骑士询问。 青年缓缓蹲了下来,迈着小腿到处乱撞的傀儡突然安静下来,伸出细细的两只手臂抱住青年伸过来的手腕,眼睛重新黯淡下来。 “神迹在本能的畏惧一种什么东西。”青年眯起眼睛,“并且这种东西,就在周围。” 两个光明骑士脸色同时大变,双双抽出佩剑来。 “我想,我们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了。”青年说,“没有半分魔法元素亲和力的家伙身上的谜团多的真是叫人吃惊。” 第59章 光明×伪善×命运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苏钰正枕着胳膊躺在树杈上听着虫鸣声,挂在天上的圆月皎皎,寡淡的月光落了一身。 苏钰伸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有力量啊。” 金色王座上的莫特此时正静静的望着他,那声仿若梦呓一样的声音却久久的在这所空荡荡的殿宇中回荡着。 “你想要力量,那我就给你。”莫特湛蓝的眼睛带着的情绪可以说是宠溺的,手掌凌空一抓,黑色的嵌着时间齿轮的权杖被他抓在手里,自他手掌抓住的地方开始,一个又一个叠加的高等魔法阵在一阵嗡鸣之后彻底的催动了,齿轮飞速的运转着,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响声,然后整个宫殿都被点亮了!莫特站在光明的中央,抓着权杖的手轻轻落下,数不尽的金红色颗粒汇聚成洪流一样的东西奔涌而出。 与此同时,刚放下手的苏钰被天上那轮血红色的月亮吓得悚然一惊,似乎是一大片血色的雾气将月亮整个包裹了起来,苏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流动的东西汇聚成洪流向他所在的地方砸下来,脸色唰的就白了! 这特么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蛰伏在魔兽山脉中的上古魔兽纷纷睁开眼睛,在同一时刻仰望天上那轮发生异变的月亮。一千年一遇的帝流浆,提前了五百年降临人间! 苏钰早就被那异变吓的腿都软了,那金红色的洪流速度极快,只在眨眼间就围聚在了他的周围,入目尽是仿佛固体一样的水泡。 “吼——” 魔兽山脉中传来震天的吼声,无数沉睡千百年的凶兽带着风雷之势奔袭而来,整个大地都因为这一次空前的兽潮而发出回应的震颤! 苏钰的背抵在树干上,脸色还是苍白的,那漂浮在他周身的金红色水泡向他逼近。根本就没有逃避的地方,带着诡异灼热的水泡刚一贴近身体,那仿佛在焚烧每寸骨骼的痛楚就让苏钰惨叫起来。 那种痛连绵不绝,仿佛一把炭火丢进内腑里,要生生煮干血液,熬碎骨头! 苏钰哪里受的起这个,从树上一头栽倒下来在地上直打滚,那金红色的水泡不依不饶的又向他聚拢过来。 空荡荡的宫殿里,莫特已经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手上抓着的权杖已经消散,只有苏钰被放大数倍的惨叫在这个宫殿里回响着。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莫特的脸比苏钰还要苍白。 苏钰几次都想从地上爬起来逃开这里,却有一种力量压制着他,让他挣脱不得。 “你不是想要力量吗?只要痛一下,只要痛一下就好了。”耳边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的声音。苏钰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痛楚而痉挛着,他一只手抠进地里,咬牙低吼着,“特么要知道这么痛鬼才干!” 仿佛一瞬间两个不同地方的空间都定格住了一样,莫特怔在那里,方才苏钰那句话的余音还在宫殿里回响着,随即莫特笑了起来。 “我真是……蠢透了。”莫特说,“有没有力量,有什么要紧?苏钰,我在这里啊,我已经……可以保护好你了,根本就不需要你来痛啊。” 围绕在苏钰四周的金红色水泡在一瞬间如数消失,苏钰趴在松软的泥土上喘息着,全身的汗都已经将他的衣衫全部都浸湿。 同一时刻,所有寻觅而来的凶兽和强大的人族都失去了目标,在魔兽山脉里徘徊游荡着。 过了许久,缓过气来的苏钰才从地上爬起来,仿佛虚脱一般。 苏钰含泪对着天比了一个中指,“你特么这么玩弄主角真的可以吗?!渣剧情,负分滚粗啊尼玛!” 莫特已经坐回了王座。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差,连湛蓝的眼睛中都透出温柔的笑意。 “苏钰,你只需要我,就够了。” …………………… 光明教廷。 今天的维恩主教的心情看起来糟糕透了。 他早上的心情原本非常好,因为他可爱的神迹为他找到了一件高阶的光明系神器,当这个消息被神迹传回来的时候维恩主教简直就要高兴疯了。因为维恩主教的手上,正好缺那么一件光明的高阶神器。 他向神迹下令,将那件神器带回来,却在等待的时候接到了教皇的指令,等他哄好教皇那个老不死的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却发现神迹已经死掉了。 供台上裂成一片片的红水晶正倒映着维恩主教阴沉的脸色。 哦,那是一件多么完美的带有充沛光明元素的神器,除了他,除了他这个最虔信光明神的信徒谁还配得到它,使用它?任何人,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使用都是对神器的玷污!对光明神的亵渎! 维恩绕着供台走了两圈,手上象征着权力的主教权杖几乎要被他抓断! 拥有一件如此出色的神器是在教皇卸任后获得任命的最有力的砝码! 左右思索一会儿,维恩高声叫,“布莱特——” 身着教廷高等骑士装的中年人推门而入,面对着维恩主教恭敬的单膝跪了下来,纹刺着六翼天使的披风铺散在地上,华丽张扬的几乎眩晕人的眼目,“尊敬的维恩主教,布莱特-汀斯谨遵您的吩咐。” “我需要你的帮助,布莱特骑士长。”维恩低下头俯视着布莱特。 布莱特的头垂的更低,一只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右心口处,“以骑士的荣耀起誓,愿意为您效劳!” 维恩挥舞着权杖,往布莱特身上施加了一个持续性的中等治愈魔法,吟哦着圣歌,“去魔兽山脉,将一件神器带回来,神之祝福与你同在!” 布莱特表情狂热的领命而去。 维恩主教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只有布莱特一个的话,可能还不够!他走近供台上另外三个光华流转的水晶球,用手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爱的抚摸着它们。 “我可爱的孩子们,去协助布莱特将那件神器带到我这里来。” 三个水晶球同时亮了一下表示回应。 “你们都是乖宝宝。”维恩这么说着,已经露出了几分安心的神色来。 似乎那个高阶神器落在了他手上一般。 “维恩主教。”门口传来清甜的少女嗓音。 维恩换上慈爱的面孔,对着进门的少女微微一颔首,“薇薇安。” 穿着一身雪白长裙的少女五官绝美,尤其是一双银色的瞳孔格外引人注目,她拎起裙摆教养良好的向维恩行了一个礼,“维恩主教,我来四要问您一件事。” 维恩笑了笑,“是关于光明之子的?” 薇薇安的脸即刻飞上两抹红霞,似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 维恩脸上闪过怨恨的情愫,却在薇薇安抬头的时候又全部藏了起来,温和的微笑和花白的卷发让他更像一个慈爱的长者。 薇薇安咬着嘴唇,纯洁的面孔如同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维恩主教,您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教皇好像派遣他去魔兽山脉里猎取九级冰系魔兽的魔核。”维恩说。 薇薇安惊呼一声,“九级冰系魔兽?!”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一脸的担忧,“那不是很危险么?” 维恩也摆出一副有了的面孔,“是啊,光明之子也不过才突破大魔导师,踏足魔王的境界,去危险重重的魔兽山脉捕杀九级冰系魔兽,实在是太冒险了……光明之子又主修高阶的攻击系魔法,如果受了伤,那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维恩主教,我的光明治愈术已经达到高级了,我可以去帮助光明之子的!”薇薇安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姿态,“拜托您帮帮我。” 维恩做出为难的模样。 “求求您将我传送到光明之子的身边吧!出了什么事薇薇安都会自己把责任担下的。”薇薇安声音都似乎带上了令人心怜的哭腔,“拜托您了!” “可是,薇薇安,你知道的,教皇是那么的看重你……”维恩的目光从薇薇安脖颈上带着的‘诸神之吻’上滑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教皇恐怕要公开的惩治我。” 薇薇安伸手将脖颈上的宝石项链解了下来,放到维恩的手上,乞求道,“这样,教皇大人就不会知道了。”眼中泪光涟涟,“维恩主教,拜托您了,帮帮我……” “好吧。”维恩主教终于被她央求的松动了一般,手上的权杖举了起来。 “非常感谢,维恩主教!”薇薇安欢欣的道谢。 权杖上空间传送的魔法阵被催动,在薇薇安消失的下一秒,维恩裂开嘴巴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和光明之子一起下地狱吧!我可爱的薇薇安。” 权杖上空间传送的定位,是在魔兽山脉最深处,上古凶兽骨龙的巢穴…… 第60章 圣女×神子×巫妖 住在安蒂娜家里的三个客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在一次性付给安蒂娜一百枚金币的房租之后正式的把苏钰挤走住了下来。苏钰是知道家里的境况的,对于这三个出手大方的客人自然生不出赶人的心理,回到家里把东西收了收,第二天就搬去亚拉夫人的家里。 为了款待家里的三个客人,不好占人便宜的安蒂娜去镇上买了最好最细嫩的魔兽小腿肉,烤成香喷喷的小肉块之后撒上昂贵的调味品给三个客人端去,余下的一些就送到亚拉夫人那边。 亚拉夫人嚷着牙口不好,把烤的香香的肉全部塞给苏钰。苏钰正在长身体,胃口大开的吃了几顿后就偷偷把安蒂娜送来的烤肉留下一半儿来,切成细细的肉末混合着粗糙的野菜一起熬成粥端给亚拉夫人。 亚拉夫人一边嘲笑着苏钰的厨艺,一面将锅里的菜粥全部喝完,苏钰偷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就这么过了几天,镇上因为突然涌入的大量外来客而显出的热闹又飞快的消退了下去,教廷的人选拔了两个有些天赋的孩子离开了,而魔法公会里的人却还如同幽灵一般时时在镇子周围徘徊。 苏钰估计着这些人过不了多久也会撤走,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天天跟在亚拉夫人屁股后面伺候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草。 “这个叫熏熏草。”亚拉夫人侧着身子向苏钰展示着一棵叶子长成喇叭状的植物,“只要你扯住它的叶子,喏,就像这样。”亚拉夫人拽着它的叶子往下一按,一大团青色的雾气就从那个叶子中央喷了出来。 “唔!”苏钰闻到了无法容忍的恶臭气味,捂着鼻子往后疾退,“什么怪味啊!” 亚拉夫人噗噗的笑着,鼻子里事先塞好的棉花都露出一截来,“熏熏草的这种臭气可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呢,一般的食草魔兽可不敢对它下手。” “这么臭谁吃它呀!”苏钰脸都憋红了。 亚拉夫人在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钰这才知道亚拉夫人这是故意的,眼睛珠子一转就往后倒去。亚拉夫人看着苏钰倒下去,吓了一大跳,忙走近去看,没想到苏钰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只手又快又准的将亚拉夫人塞鼻子的棉球拽了出来。 亚拉夫人的脸马上就青了,捂着鼻子大叫,“苏钰,你这个坏包!” 苏钰捂着鼻子一路将种在药园里的熏熏草全部都招惹了一遍,冲天的臭气让苏钰自己都难以忍受,跑远了才对亚拉夫人挥挥手,“亚拉夫人,我出去玩了哦!” 亚拉夫人抓狂的大叫,“苏钰!你这个坏包,实在是坏透了你!” 苏钰大笑着窜进林子里。 “大人,要跟过去吗?”加持了隐身魔法的恩格斯询问旁边那个披着斗篷的青年。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看看。”青年说完,脚下亮着的隐身符咒下又幽幽的亮起了一个空间传送的小型魔法阵,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苏钰一路跑进林子里,刚从一条小径里钻出来,没想到正遇上了一队带着魔法公会胸章的人。 那些人都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沉稳,目光冷毅,手上的魔法罗盘不断的在魔法的加持下打着转。苏钰想转身钻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长着棕色胡须的长者挥动着魔杖甩过一个小型火系的魔法,警惕的望过去,“谁?!” 苏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狼狈的避开那连发的三个火球,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群穿着黑斗篷的人就将他围了起来。 先前那个瞬发火焰魔法的长者冷哼一声,“你是谁?” “我……”苏钰怯怯的缩着肩膀。 长者直接举起了魔杖,一个中年人抬手拦住他,“雷森,一个孩子而已,不至于大动干戈。” 老者举起的魔杖并没有收起来,“我们的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他生命都不知道雷森。”中年人走到苏钰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顶,“小家伙,这里很危险。” 苏钰像是被吓坏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发着抖。 中年男人用刻着符纹的手在他额上一拍,半点感觉都没有的苏钰正好做出吓晕了的模样,软软的往后瘫去。 中年人站了起来,说,“雷森,我已经把他的记忆抽走了。” 雷森这才不愉的收起魔杖,带着人往魔兽山脉深处走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苏钰才从地上坐起来,拍着胸说,“卧槽,还好我机智!不过……”疑惑的皱了皱眉,“那大叔以为那么轻的力道能把我拍的间歇性失忆吗?”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苏钰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到,自己埋着三件神器的地方就是那一行人去的方向。 卧槽!也就是说魔法公会这么偷偷摸摸很有可能是来拿神器的?! 这么一想,苏钰觉得整件事的事态都不好了,绕着另一条小路就往埋着神器的地方跑去。 尾随在身后的人从最初的吃惊中清醒过来。 看来,这个全身看起来连一丝魔法元素波动也没有的小家伙,有着令人吃惊的能力呢,脸中级的记忆抽取都能抵御,并且,看起来还有一个拼命想要掩藏的秘密……真是,太有趣了。 脚下空间传送的阵法亮了一下,整个人又消失了。 苏钰一心只想赶在魔法公会那群人前面,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一路七绕八弯,最后终于来到了当初藏宝的地点,扒开上面厚厚的一层落叶,苏钰手脚并用的开始扒土,因为土层松软的缘故,苏钰很快就看到了被阔叶包裹的三件好好的神器。 尾随的那人因为陡然浓郁的元素波动而亮了双眼。 这是,高等神器?! 在那人身影消失的几分钟后,方才那队魔法公会人马正好来到这个地方,几个人望着被刨开的土坑都变了脸色。 “高等神器的元素之力……”雷森望着罗盘,脸上浮现出阴鸷的表情,“还有刚才那个小鬼的味道。” 中年人听闻之后即刻就变了脸色。 雷森盯着罗盘,半响才回屋着魔杖指向一个方向,“追——” 脚下催动风系魔法的阵法陡然大亮,一行人快如魅影的消失在了原地…… 苏钰抱着三件神器一路往山脉最深处跑去,魔兽的咆哮似乎就响在耳边,但是苏钰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埋头往前冲着。 因为已经来到魔兽山脉的腹地,不宜用空间系魔法的青年只在脚下加持了两个疾风魔法,追着苏钰又往深处推进了一些距离,但最终还是因为惊扰到了一些高等级的魔兽而不得不止步去应付。 等他再去看苏钰时,苏钰正穿过一个八级的疾焰蟒的蛇口跑进深林里,而那些慢慢向青年围拢过来的魔兽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苏钰的存在一般,纷纷喷着毒气亮着爪牙向青年扑来! 为了不惊扰更多更高等的凶兽,青年硬着头皮瞬发了两个禁锢魔法,在两头挡路的大型魔兽被定住的瞬间发动高等的雷电魔法将之轰杀,从缺口处直接冲了过去。留下狂怒的魔兽仰天吼叫着,有几只以速度著称的魔兽紧跟着追了过去。 而另一行魔法公会的人就远没有那么强悍的实力了,途中遇到几次兽潮,还没走到魔兽山脉的腹地就已经接近团灭了。 苏钰顺着那天逃命的原路来到那个斜坡,抱着神器滚了下去,那青年见苏钰并无迟疑,就以为前面是安全的,刚一靠近斜坡,敏锐的危险感知力即刻就让青年瞬发了一个高级的空间转移,可饶是发动的及时,也被迅猛出击的骨龙将身上的斗篷扯掉了。 隐身的魔法瞬间被破,金发的青年狼狈的悬浮在半空中,俊秀温和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悸的苍白。 这里,是十级魔兽——骨龙的巢穴! 那个连半点元素之力都没有的人族,是怎么进去的?! 苏钰滚下斜坡之后很快就适应了下面的黑暗,轻车熟路的来到那个山洞,抱着神器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位置。地宫的遗迹还保持着上一次苏钰取走神器离开的模样。 苏钰自知自己现在是保不住这些神器的,与其放在身上提心吊胆,不如将它们都先放回原处。毕竟,这些东西终归是他的,只可惜现在并非他所能拥有。 苏钰按照取出的次序将神器放了回去,那先前存放神器的水晶柱在神器归位的瞬间恢复原状,就在苏钰将最后的神圣之印归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藏在断柱后哭泣的金发少女。 那少女穿着白色的衣裙,皮肤像雪一样的白,银色的发箍别在金发间,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膜,整个人圣洁的不可思议。 苏钰走近一看,正见到那个少女双手合十做着祈祷的手势,紧闭的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中滑落下来。 在地宫里见到女神应该怎么搭讪才不会被当成变态? 苏钰在少女面前蹲了下去,“嗨!” 少女突然睁开眼,白水晶一样的眼中还蕴着泪光,没等苏钰荡漾完,少女突然张开手臂扑进苏钰的怀中。 柔软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她说,“救救我——” 第61章 救赎×屠龙×后宫 怀中的少女被吓坏了,单薄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温热的眼泪将苏钰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 苏钰强自将旖旎的心思压下去,拍着少女像蝶翼一样起伏不定的背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美丽的小姐?” 薇薇安刚一抬头就看到那些样貌狰狞的魔兽盘踞在周围,巨大的身体缓缓在地上蠕动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薇薇安崩溃的尖叫起来,身上的光明之盾光华更盛。她将头埋在苏钰的怀里,带着细细的哭腔,一遍遍的哀求着,“救救我,救救我——” 苏钰见少女这副惊恐的表情,莫名其妙的四下环顾一周,只看到空荡荡的地宫和那些璀璨的晶石,怀中的少女揪着他的衣襟哭泣着,苏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没事,别担心,我在这里。” 苏钰的声音温柔起来很具有欺骗性,牵起她的手说,“怕就不要看,我带你出去。” 薇薇安抓住苏钰的手,用的力道仿佛是溺水的人用尽全力抓住的一根浮木。 苏钰原本准备将神圣之印一并放好,但转念一想出去的路上也许需要件像样的武器防身,就算没有危险,也比赤手空拳来的好的多,大不了等下再进来放一趟。打定主意的苏钰一手拉着薇薇安,一手抓着神圣之印往外面走去。 那长廊很快就到了尽头,两人一并出了山洞,苏钰回头看那个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的少女,却见少女颤抖的睫毛上还隐隐的沾着泪珠,实在令人心怜到了极点。苏钰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软妹的大杀器化成了一汪春水,“出来了,睁开眼睛吧。” 薇薇安睁开眼睛,正看到持剑的俊朗少年笑容明朗,心跳不自觉就漏掉了一拍,但是在下一刻,薇薇安的表情又转成了惊恐。一只巨大的骨龙头颅从苏钰背后慢慢探了出来,由惨白的骨骼组成的庞大身体上不断有各种魔兽和人族的残骸滑落下来,骨龙眼眶中的黑色魂火晃动着,似乎是不怀好意的窥伺。 薇薇安精致的脸上白惨惨一片,花瓣样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苏钰一只脚踩在岩石上,另一只手向薇薇安伸过来,狰狞阴森的骨龙和大片毒瘴掩盖下的尸骸组成了这一幕的背景。 “嘿,跟着我,我带你出去。”生着两个讨喜酒窝的少年说。 薇薇安似乎被这一幕蛊惑了,轻轻的点下头。 苏钰抓紧她的手将她拉上岩石,从恍然中回过神来的薇薇安正看到骨龙蓄势雷霆扑杀而来的景象。 薇薇安吓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抱着头吟诵着圣歌,但是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似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快要到崩溃边缘的状态。 苏钰被少女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背后,但是却只看到一大片贫瘠干裂的土地上零星铺散着的大块岩石。他一头雾水的转过头来,一只手去扶薇薇安。 巨大的骨龙对着背立的苏钰扑杀而来,森森的獠牙上还沾染着未来得及干涸的血渍,看起来骇人至极!然后它就像被捏住七寸拎起来的幼蛇一样,在靠近苏钰的后背不过一米的地方,被一种来自天地的力量拎了起来,奇长的蛇身也被连根从坟地里拔了出来! “吼——”骨龙引颈长啸,声震天地。 整个魔兽山脉都因为这一方霸主的嘶吼而寂静如死,薇薇安缩成小小的一团,不断的唱诵着祈祷词。 苏钰却半点异动都没有感觉到。 被拎起来的骨龙不断的甩着尾巴,拍动的整个大地都颤动起来,却只有自苏钰脚下十米的空间被隔绝了出来。 苏钰手中的神圣之印发出一阵剧颤,然后脱手而出,剑身上的上百个光明魔法阵同时催动,光华几乎要照亮天地,就在这极致的耀眼中,神圣之印直接插入了兀自挣扎不休的骨龙的眼眶中。 在一声濒死的龙吟里,身躯庞大到蜿蜒百米的骨龙自头颅以下尽数崩裂成无数块,大大小小的零碎骨头下雨一样落了下来。 苏钰只望了一眼,见神圣之印不过是悬在空中就没有在意,回过头去哄薇薇安,“睁开眼睛,我们出来了。” 薇薇安被这仿佛历经地狱后响起的温柔声音安抚了,怯怯的睁开眼,泪眼朦胧中看到那个少年弯着身子和她对视着。 俊秀的脸庞因为穿透毒瘴的阳光而染上了一种神圣的味道。 尸骨如同下雨一般掉落,坟场一样阴森的环境里,只有这样一个少年站立在阳光下,带来神的救赎。 “光明神……”薇薇安失神的喃喃着,“这是您……这是您留下的神迹吗?” 神迹对她说,“我带你出去。” 薇薇安从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里体会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情愫,她是不是可以幻想神迹为她而来?只为她一人而来…… 薇薇安将手手放在少年的手掌中,拎着的裙摆站了起来,她的腿还是软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过去,苏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下头对她说,“要小心。” 薇薇安犹自带泪的眼睛望着苏钰,只看到少年弯眼一笑,呼吸都似乎要在这一笑中停滞住了。苏钰拉着薇薇安爬上斜坡,神圣之印自动落入他的手中,被他用来斩断一些前面拦路的藤蔓。薇薇安乖巧的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往上爬,纯白的如同初雪一样干净的眼中分明的倒映着苏钰的背影。 当苏钰手脚并用的爬上斜坡时,被一个全身沾满污血的青年吓了一大跳。 那青年生着金色的眼眸,面容时西方人鲜有的温和俊秀,一头白色的卷发和漂亮的过分的面孔让他看起来更接近于以美貌著称的精灵一族。 青年见到苏钰更是惊诧的失了仪态,被一只蛰伏在树冠中的七级速度魔兽偷空在手臂上抓出一大条血口子,青年这从剧痛中堪堪回过神来,给自己加持了一个中级的光明治愈光环,手上的冰系魔法柱已然凝聚成形。盘踞在树冠上的七级猿形魔兽在二次偷袭的瞬间被脚下陡然大亮的空间禁锢法阵困住,在暴躁挣扎的时候被冰柱直接刺穿了喉咙。 青年已经为了应付这些被吸引而来的魔兽耗费了大半的元素源,又因为方才瞬发的高等空间魔法将体内积蓄的元素源全部耗尽,连最基础的风系疾空步都支持不住,从半空中直接掉落下来。 刚爬上来的薇薇安看到那狼狈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扑了上去,“光明之子大人!” 苏钰和光明之子同时愣住了。 光明之子接住扑倒怀里来的薇薇安,一脸诧异,“薇薇安?” 光明之子大人,您受伤了。“薇薇安跪在光明之子身旁,哭肿的眼中有沁出泪光来,双手合十,圣光不断从她身上绽放出来,纯洁的白光中,六翼的天使吟唱着,光明之子身上的伤口与血污在这圣光的普照与天使的吟唱中尽数被抹去。 而外表淡定的苏钰整个大脑已经被: 宿命の相遇 命定の羁绊 孽缘の伊始 这样的高能词汇刷满了。 突然的把后宫和宿敌一起刷出来真的大丈夫吗?! 有薇薇安这个点满加血技能的红BUFF在,一分钟后光明之子就满血满蓝的原地复活了。 苏钰,“……”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这个一生都奉献在了x骚扰上的宿敌? 光明之子又重新将那一张‘神爱世人’的圣母莲花皮装备上了,被薇薇安搀扶着站了起来,对着苏钰微微点头,随即露齿一笑,“你好。” 好你妹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瞥神器的眼神!苏钰将手上拿的神圣之印往后收了收,不着痕迹的避开光明之子窥伺的目光。 薇薇安满是依赖的挽着光明之子的手臂,看向苏钰时却红了面颊,她拎着裙摆,向苏钰行了一个礼,“迟来的自我介绍,我叫薇薇安。非常感谢您从骨龙的巢穴中将我救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儿,但是这名字真的好狂帅酷霸屌啊! 光明之子的表情因为薇薇安的话而出现了半秒钟的迟滞,随即他笑的愈发温和,向苏钰行了一个致谢的礼仪,“非常感谢您帮助了薇薇安,不过我们可能遇上了一些麻烦。”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体型巨大的九级冰系龙翼黑蛟已如闪电一样逼近到了眼前。 原谅苏钰已经丧失了反应能力。 特么他一直知道魔兽山脉里有魔兽,但是这么大只这么威武雄壮的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啊!这特么是多基因突变的物种啊,全身上下一只脚都没有还特么能跑这么快达尔文的物种起源真的会哭的啊! 巨大的蛟身直立而起,生满利齿的嘴开合间喷出一口冰息。 瞬间,冰冻百米! 苏钰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然后一转头看见连石头都冻上了,特么这下子不光是物种起源要哭啊,整个生物学都要滚去角落里哭一会儿好不好! 薇薇安身上的圣光和光明之子一瞬间发动的光明系最高级的圣光守护遥相呼应,苏钰泪流满面。战斗力负五的渣遇上这种场面果断炮灰不解释啊! …… “为什么……”莫特抓着权杖,望着面前光屏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我感觉到了能和我抗衡的力量……” 莫特挥动权杖继续方才想要发动空间撕裂将光明之子彻底抹杀掉的举动,冥冥之中却有一种能和他匹敌的力量强行将他发动的力量抵消掉,并且还腐蚀掉了他在苏钰身上所种下的三大神之守护的第一重‘净化’! 这种异变让莫特不得不终止抹杀光明之子的行动,转而转心的来修补苏钰身上‘神之守护’被腐蚀掉的最外层的‘净化’。 他想,他需要了解,那种力量,到底是来自何处…… 第62章 守护×净化×眷顾 体型巨大的黑蛟昂扬着上身,全身披满的黑色鳞片将他武装的像铁塔一样无坚不摧。比人族头颅还要大上一倍的眼睛深深的嵌进眼窝里,眼窝周围的一圈鳞片块块凸起,犹如实质化的尖刺一样。 光明之子脚下的风系魔法阵已经亮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薇薇安还在继续双手合十的吟唱着。 黑蛟同样不满鳞片的尾巴一扫,那些被冰封住的树木岩石都在顷刻间化为湮粉! 光明之子身上的圣光已经凝聚成形,右手的圣光化为一柄长剑,金色的光明魔法阵在上面盘旋着,右脚踏地,银色的风系魔法阵骤然大亮,肋骨上长达十米的羽翼挣裂衣衫生长出来,如同天使降临人间的神迹一般。 我擦咧,这不是天族的天赋技能吗?!苏钰整个人都震惊了。 光明之子羽翼一展,身体瞬间拔地而起,手上的金剑夹带这风雷之势直取黑蛟的喉骨。 本来设定就很逆天的龙翼黑蛟速度更为逆天,巨大的身体丝毫不能带给它牵累,在光明之子近身的瞬间已经化为一道紫黑的闪电,扇起的狂风连地上的重石都被掀飞。 光明之子瞬发了几个中等空间禁锢全数被破,已经悬浮在空中的黑蛟正虎视眈眈的俯视着他们。 特么居然还能飞……苏钰泪流满面。 薇薇安双手合十的祈祷姿势始终不变,吟唱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光明之子双肋所生的纯白羽翼就在这吟唱声中隐隐浮现出金色的光耀来。 居高临下的黑蛟喷着冰息俯冲下来,光明之子提剑相迎,层层的魔法阵爆炸的烟雾过后,被圣剑刺穿了一只眼睛的黑蛟和羽翼残损的光明之子一同掉落下来。 前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带动了大地震颤,后者则在圣光的笼罩下脸色苍白的落了地,薇薇安连忙跑过去开启无敌的红BUFF治疗。 有妹子和没有妹子的区别待遇简直让苏钰不忍直视。 “光明之子大人。”薇薇安担忧的将经过圣光至于还显得虚弱的光明之子扶住。 “薇薇安,再为我加持一次‘圣翼’吧。”光明之子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要快些哦,不然等它恢复过来我们就危险了。”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似的,砸在深坑里的龙翼黑蛟身体开始挪动了,比方才更加暴戾的杀机席卷而来。 薇薇安的身体颤动一下,晕着雾气的眼中浮现出坚定的光来。 “薇薇安?”光明之子似乎不明白薇薇安为什么在此刻迟疑了。 薇薇安深深的望了光明之子一眼,“光明之子大人,您现在需要休息。”接着,她在光明之子身上布下一个圣光守护,转过头望向苏钰,眼中是满满的期望与恳求,“麻烦您再帮我一次好吗?” 苏钰看了一眼柔弱娇美的薇薇安,然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砸在深坑里还各种威武雄壮的龙翼黑蛟,脸上的表情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中。 妹子,你这特么是在逗我吧。 “虽然知道很冒昧,但是真的求求您帮帮我。”薇薇安似乎要哭了一般。 苏钰往后退了一步。 妹子我求你别玩儿我了。 “我会为您献上神之祝福。”薇薇安向苏钰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双手合十。 纯白的羽翼从苏钰的后背舒展开,圣光再度降临。 苏钰,“……”妹子你这是逼我去死呢还是逼我去死呢?还有,这鸟人的翅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说好了不是最高冷的天族的天赋技能吗?! 龙翼黑蛟从深坑中爬了出来,流着草青色鲜血的右眼中钉着一柄金剑,它引颈长嘶一声,带来的战意与杀意让苏钰不寒而栗。 它怨毒的竖瞳扫视一周,最后锁定在了苏钰身上。 苏钰被看的寒毛倒竖。卧槽,BOSS大人你的仇恨值真的放错对象了喂!! 龙翼黑蛟尾巴在大地上一拍,整个身躯就又化成了紫黑色的闪电向苏钰扑来! 苏钰下意识的就想要往后跑,背后生出的翅膀却扇动起来,一瞬间将他带离了地面。 苏钰一低头就能看到紧追而至的魔兽口中密密麻麻的细小利齿和腮边鼓囊囊的毒巢。 我!嘞!个!大!擦! 身上圣光所凝聚出的光膜越来越亮,苏钰整个人就如同太阳一般。 “嗡——” 在黑蛟将苏钰吞进口中的瞬间,苏钰感到身体巨震,黑暗袭来。 将包裹在圣光里的苏钰吞食掉之后,龙翼黑蛟从高达百米的高空中掉落下来,再一片腾起的灰尘落定之后,吐着杏子的黑蛟慢慢昂起头来。 薇薇安已经停止了祈祷,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光明之子站在圣光守护的光罩里,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笑。 薇薇安跪倒下来,金色的宛若阳光一样的卷发落满一身,手捂住脸庞,低低的哭泣着,“神啊,我做了什么……” 光明之子望着迅扑而来的龙翼黑蛟,手中高等的空中魔法悄然的亮了起来,金色的眼中隐现十字的印迹。 “嗡——” 疾行的龙翼黑蛟突然顿住,腹腔上鼓起一个巨大的球状体。 “嗡——” 那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龙翼黑蛟痛苦的弓起身体,口中喷吐的冰息因为无法控制而使百米内的树木全部冰封在了厚厚的冰层中! “嗡——!” 龙翼黑蛟的整个身体都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姿势扭曲起来,翻滚的身体夷平了周遭鼓起的山包。 薇薇安抬起头来,脸上的泪迹还未干,她怔怔地看着突然发了狂的龙翼黑蛟,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希冀。 腹腔的球状胀大到了极致,将排布密集的鳞片一块块全部撑开。龙翼黑蛟的惨呼终于衰弱下去,被撑大到极致的腹腔全部炸裂开!纷飞的血沫染红了这一片地域。 耀眼的圣光中,手持‘神圣之印’的少年从这一片血雨中走了出来。 背后舒展开的雪白羽翼慢慢消散成大片的光斑。 光明之子手上凝聚出的魔法阵已经因为他那一瞬的惊愕而崩溃掉了,他看着那个仿若真正如同是神迹降临人间的少年,不自觉的想起了很久都没有唱起的光明神的赞歌。 献给撒旦的黑羔羊 是光明神最爱的孩子 他一只手握着圣光 一只手拿着匕首 圣光是来自神的祝福 匕首是赠予撒旦的救赎 第63章 剧情×神怒×抗拒 莫特坐在王座上,他面前的光幕已经崩裂成了碎片。在一片圣光包裹中的少年从天空中坠落是莫特从光幕中看到的最后一幕。 “苏钰……”莫特张开嘴巴,小小的叫了一声。 偌大的神殿里,亘古长明的圣光煌煌的照耀着,咔嗒咔嗒的钟摆齿轮运转着,承载着星辰之轨。 “苏钰……”莫特站了起来,缀满金色圣光的雪白衣摆铺散在地上,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拖曳着,生满各系元素符咒的手掌抬了起来,碰触着光幕消散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抓住。 莫特的指尖都发起抖来。 “苏钰……”他的手又在面前抓了抓,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碰触到。 永远亮如白昼的神殿寂静的像坟场,坟场里埋着孤身一人,不死不灭的□□神。 莫特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沉浊的呼吸开始变得格外急促。 消失了……那个他等了那么久的人,又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转动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金银两色的光斑不断从中逸散出来,实质化的元素自莫特脚下开始,不断冲击着这座宫殿。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仿佛毁灭一切的力量面前,变得模糊起来…… 苏钰并没有昏迷过去,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那只魔兽给吞进了肚子,但是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那个充满恶臭的地方出来的。 他现在站在空中,身后雪白的六翼翅膀自发扇动着,仿佛打上了特效的‘神圣之印’悬浮在他的身后,散开了无数道锋锐的剑影。 薇薇安仰望着他,这个少女的眼中带着膜拜神迹一样的虔诚信仰的光。 “您是个强大又善良的人。”薇薇安深深的弯下腰去,“非常感谢您。”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苏钰几度想要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纠结的开口,“你是薇薇安?人族的圣女?” 薇薇安露出腼腆的神情来,“现在我只是圣女的候选人之一,还没有得到教皇的册封。” 被真相会心一击的苏钰脸都木了,“你会成为圣女的。” 薇薇安咬着嘴唇望着苏钰。 苏钰伸手抓桩神圣之印’,将它递给薇薇安。 薇薇安怔怔的望着苏钰。 “它叫‘神圣之印’。”苏钰觉得自己如果说出下一句话心都会滴血。要不是知道最后这东西会回到他手上,打死他现在也舍不得给这个一看都是傻蠢白的人族圣女。 薇薇安仰头望着他。 “你能帮我保存一段时间吗?”苏钰最终还是把‘这是你的剑’这五个字吞了进去,让她一早就知道这玩意儿有主总比以后找人家要自己给出的东西好多了。 薇薇安什么也没有问,伸手将‘神圣之印’接了过来。 特别不给面子的‘神圣之印’马上都跟拔了线的灯泡一样暗了下来。 “等你成为圣女的时候,我会过来取的。”苏钰说,“就当我救你的报酬。” 薇薇安的眼中无暇的没有一点贪恋,“嗯,我会替您保存好的。” 苏钰转过头,正好看到站起来的光明之子。 说实话,光明之子看起来非常的温柔和气,虽然长着一张西方人的面孔,但面部的轮廓柔软的却逼似东方人,俏皮的卷发覆盖住了他的额头,只露出他那双似乎是睡着金色阳光的眼睛。 总之,从外貌看,光明之子是一个非常温和俊秀的青年。 但是看过原著的苏钰表示膝盖中了一箭,他不会忘记原著中光明之子x骚扰主角各种粗口满满的占据三章篇幅! 光明之子弯着嘴唇对着苏钰笑了笑,俊秀温柔的不可思议。 苏钰只觉得背后飕飕凉,马上就别开了脸。 光明之子的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滞。 苏钰尝试着想落到地下来,但背后的翅膀却自发的扇动着,根本不能让他自主的控制,他又不好问薇薇安,只能转身往魔兽山脉外面飞去。 只能说这加持过的翅膀速度不是盖的,几乎只是苏钰心念一动,整个人就如同箭一般破空而去。 魔兽山脉占地千里,苏钰赶在光明元素凝聚的翅膀消散之前才勉强赶到魔兽山脉的边缘位置,那里已经有了打野的雇佣兵的痕迹,篝火上烤着不知道种类的魔兽的小腿肉,一种苦涩的肉香弥漫开来。 苏钰站在树梢上往自己身后望了一眼,刚好看到自己身后的翅膀化成粉末消失不见。 树下是一个瘦小的矮个子男人在翻烤着篝火上架着的肉,几个身体强壮一些的雇佣兵则在一旁的帐篷旁边布置着防止寻常魔兽靠近的魔药和机关。 苏钰身体贴着树干,抬头看了一眼沉沉的暮色,撇了撇嘴巴坐了下来。 既然有人类活动,那这里的安全系数一定是很高的了,入夜了也不能赶路,休息一夜明天想办法摸清楚方向再赶路。 一天下来被刺激的够呛的苏钰几乎顾不上饿的直叫的肚子,头一挨上树干就差不多开始迷迷糊糊了。 后半夜的时候,苏钰被一阵浓香呛醒了,低下头就看到一群粉色衣裙的少女站在燃气大火的帐篷旁边拍手而笑,她们的表情是在笑,嘴巴裂的大大的,带着娇憨的味道,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帐篷里的那些雇佣兵发疯了一样的挣扎着,却像是被禁锢在一个空间里不能逃离一样,只能一点一点的化成灰烬。 那几个少女等到里面的雇佣兵都烧死了才靠近帐篷,伸出袖子下面白森森的手骨,从一堆灰烬里扒拉出一堆漆黑的骨头,然后七手八脚的组合成几个怪模怪样的人,匀称的,几个少女就往上面披上一层粉红的魔兽皮,噼里啪啦的一阵骨头响,一个娉婷的少女就出现了,那些不匀称的,则被少女依次啃食掉。 那些少女的面容大多秀美,张开的嘴巴却如同剥开了皮一样,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那白森森的喉骨。 苏钰此刻除了呵呵什么都不想说。 x点流的小说都是打怪升级,如果说苏钰这个主角是还呆在新手村的话,那么最近刷出来的几个怪都特么是五十级往上走的精英怪! 是的,主角他的后宫又刷新的。 粉红骷髅等于深渊巫后的支线。 新手刷粉红骷髅等于作死…… 然后苏钰就蹲在树上看着那群娇娆的骷髅美少女觅食完毕后就化成了白骨爬进了地底,整个画面堪比恐怖片。 苏钰这下子算是被彻底刺激清醒了,想睡又不敢睡,蹲在树干上等着天亮。苏钰本来就是困到了极点,等着等着又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这次苏钰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只长着火红皮毛的狐狸,坐在金红色的王座上,一张尖尖的狐狸脸幻化成的美人脸时而笑时而哭,笑时娇媚可爱,哭时哀婉动人。然后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出现了,他手上的剑将狐狸钉死在了王座上,殷红的血流了一地。 苏钰听见那只狐狸哭着尖叫:为什么要杀我? 看不清面目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画面一转,苏钰又看见了死去多时的安特凯琳,安特凯琳还是那么娇弱迷人,她躺在紫色的水晶棺里,她的心口同样钉着一柄金剑,她边流着眼泪便问:为什么我不能离开水晶棺? 似乎有人回答了她们,但那回答是苏钰听不见的。 苏钰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分别站在那只狐狸和安特凯琳的面前。 那只狐狸对他伸手叫着,我的王。 安特凯琳对他叫着,苏钰。 然后两个人都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苏钰面前。 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还站在那个地方,手上还握着那柄金剑,苏钰抬眼去往,却只感觉到头疼欲裂,整个人瞬间从梦境里挣脱出来。 天已经大亮了。 苏钰揉了揉脑袋,顺着树干爬了下来。 地上那片灰烬让苏钰只觉得心底发寒,也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径自往魔兽山脉外面的城镇赶去。 苏钰脚程不慢,快到正午时已经进到了一个城镇里,来往的人族总算让苏钰多了几分安全感。 在人族中间,混杂着一些做生意的矮人,那些矮人大多都是贩卖一些兽族的病残妇幼给人族中的贵裔,那些兽族大多长的十分丑陋狰狞,却也有还长着尾巴或者耳朵的猫女豹女,那份野性也颇得贵族的喜爱。苏钰对这类像是进化的还没有完全的生物实在是难以提起兴趣,看了几眼就不再看了,找了几个人去问镇子的路。 路过一个矮人摊位的时候,一个狐族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嗓音尖细的对着苏钰说,“我叫狐笑。” 苏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个狐族的少女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望着他,“我叫狐笑,我在找你。” 苏钰,“……” 少女似乎没想到苏钰会是这个反应,有些忐忑的转头往身后的巷子里望了一眼。 苏钰自然察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跟着也望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 苏钰心中疑惑,正准备走近去问,那个穿着斗篷的人瞬间就消失了。 面前的少女展开双手挡在他面前。 苏钰问,“你说你叫什么?” 狐族少女倔强的仰着头,“我叫狐笑。” ……一天刷三个后宫什么的真的可以吗? 少女捋开袖子,露出一只火红的三眼狐狸图腾。她望着苏钰说,“你可以带我走了吗?” 苏钰憋了半天才终于突出三个字,“……我没钱。” 第64章 迷茫×设定×宿命 “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吗,莫特?”艳丽的狐族少女抬头仰望着手握权杖的莫特。 莫特俯视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你让他回来了。”狐笑脸上露出天真的笑意,“真好呢。” 莫特手上的权杖举了起来。 “一切都会回到起点,回到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时候。”狐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后的狐尾已经被斩断的只剩下短短一截,“我们该怎么办呢?让一切都重来,而我们只能旁观一切的发生吗?” “我不会让这些再发生。”莫特说。 狐笑笑了起来,“你会杀死自己吗?” “我会。”权杖上的元素之力被点亮,“杀了你,我会再杀掉另一个‘狐笑’,再杀掉另一个‘莫特’。那样,这个世界才是完完全全的,只属于我和他的。” “那你一定要杀死我啊。”狐笑说。 权杖落下,耀眼的白光湮灭一切。 “我不想死……” “我要和我的王在一起。” “我要看着他……看着他成为世界的顶点……” ——“那你就活过来吧,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引领他走向星辰王座。 “可以吗?” ——“我给你媲美创世神的力量,去扭转一切吧。” 黑暗中狐族的少女慢慢裂开嘴唇。 ——“他爱上的狐笑,将不再是你。” “那有什么关系啊?他值得最好的,我会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直到他不再需要。” 不论过程是怎么的坑爹,苏钰还是收到了第一个后宫。 这个狐族的妹子乖巧听话,暖床卖萌无一不精,力量虽然不强,但已经甩人类的苏钰八条街不止。 苏钰对这个后宫离奇的出现也纳闷过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以主角光环把这个不合常理的事给理解过来了。毕竟老是虐主角这书真的会扑街好吗…… 但是很快苏钰也发现了,这个后宫特么是买一送一,自收了第一个后宫开始,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就开始神出鬼没的在他身旁打转了,苏钰起先戒备了一段日子,后来见没什么太大妨害就没当回事儿了,看着自己的后宫妹子老是三五不时的消失一会儿,然后就会以更乖巧可人诱人推倒楚楚可怜的姿势再度出现…… 苏钰在这只力量和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的狐族妹子的帮助下,很轻松的就借用空间传送阵的帮助回了家。 在家里混了一段日子,安蒂娜重病,出新手村的剧情这才正式开始。 亚拉夫人为了治疗安蒂娜深入魔兽山脉深处,走的那一天苏钰几乎都要忍不住开口叫住她了。 亚拉夫人会死。准确的说,主角正式出新手村的条件就是所有亲近之人死光光。包括重病的安蒂娜。 果然,两天以后,亚拉夫人救治过的一队雇佣兵就带着亚拉夫人被魔兽撕碎的尸体回来了,安蒂娜那个时候病的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听到这个消息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去看亚拉夫人,苏钰扶着安蒂娜,看着村里的人把亚拉夫人埋进土里。 安蒂娜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 苏钰看了眼这个女人的侧脸,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这个他名义上的母亲也会死。 安蒂娜那天晚上把苏钰叫到房里,然后将一包金币递给苏钰,她什么话都没说,摸了摸苏钰的脸就让他出去了。 苏钰坐在安蒂娜的门外,狐笑陪着他坐着发呆。 第二天苏钰进门的时候,安蒂娜的身体已经凉了,苏钰挖了一个坑把安蒂娜埋进去,然后继续坐在门口发呆。 狐笑问他,“你想去哪里?” 苏钰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不知道。” 然后狐笑也不说话了,陪着他坐在那里。 “狐笑狐笑,有一个人给你安排了一个非常好的人生,你会去按照那条路走吗?”苏钰突然说。 狐笑怔了一下,然后慎重的点下头,“会。” 苏钰笑了一声,“其实我突然不想走这条路了,但是我很怕死……我怕我放弃走这条路,就会被杀死。” 狐笑抓住他的手,红色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要活着。” 苏钰把手抽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所以我要走下去。” 苏钰站起来拍拍身后的灰,对着狐笑伸出手,“走吧狐狸。” 狐笑有些生气,却又不敢生气,私下环顾了一遍,才敢狠狠的瞪苏钰一眼。 苏钰靠近狐笑,贴着她的耳朵问,“狐笑,你被安排的人生是什么?” 狐笑瞪大眼睛,一下子躲开。 苏钰用手掩着嘴唇打了一个哈欠,表情像是在笑,又不像。 争霸天下的路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很无聊的,尤其是在最开始的时候。 苏钰知道整本书的过程,只跳过早死的安特凯琳是根本影响不了这个后宫多如狗的剧情的,几乎没费什么力,苏钰就在一连串的奇遇中得到了全方位的飞跃。在最初对魔法操控的新奇过后,真正的枯燥才正式开始。 打野——奇遇——升级——打野——奇遇——升级,苏钰几乎今天闭上眼睛,就能推测出自己明天又会走上什么程度,用文艺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生活的特么一点激情都没有! 后宫的妹子已经刷了几个出来了,各个美艳绝伦,人间胸器,但是苏钰特么的就是提不起兴趣和性趣! 原因是苏钰一看到妹子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人家的原型,然后一想整个人都特么的特别蛋定。 和一开始的刺激坑爹不同,现在苏钰可谓说过的是一帆风顺,各种顺,做什么成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四个后宫,各个柔顺乖巧,从不争风吃醋,平日姐妹互称,和谐友爱的让苏钰觉得这个世界太特么不真实了! 于是,在这顺风顺水的生活中,苏钰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两个宿敌的存在。 直到他撸掉一个城主接管他的城池,又遇光明之子之后。 光明之子已经成长成了一个非常俊美的青年了,言谈举止的良好的修养让人一看便觉得敬慕,可是苏钰还是特别的讨厌他,这个讨厌让苏钰在光明之子走近议事厅的时候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那时候光明之子也是诧异的,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奉命前来拜谒的城主会是这么一个‘熟人’。 事实上,苏钰也没有想到,按照剧情,早在半年前他们都该相遇了,但是苏钰牺牲掉一个后宫选择了避开这个宿敌,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 苏钰的脚边坐着猫族的双胞胎,这是两个长的几乎一样的美丽女孩,是狐笑发现他没动几个‘姐妹’而特意为他搜刮来侍候他的。 苏钰自从过了一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之后,脾气也和本事一样日渐高涨,看到相当看不惯的光明之子走进来的时候,眉头当场皱了起来,问了句,“你来做什么?” 那张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赤裸裸的写出了一排大字:我讨厌你,你怎么还活着? 于是自幼受人追捧的光明之子被狠狠的刺激到了,但是良好的修养让他并没有将尴尬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颔首,“我是奉教皇之命……” 苏钰当即就站了起来,丢给管事的一句“你来处理”就飘然而去。 光明之子在他的身后,眯起了金色的眼睛…… 第65章 先知×畏惧×决定 苏钰坐在布置在花园里的软榻上,两个猫族的少女卧在他的脚下替他揉捏着腿。 穿着艳丽红袍的狐笑跷着腿坐在他的身边,精致的羽扇摇动着,“听说教廷的光明之子到了。” 苏钰眼都不抬,“嗯。” “杀了他怎么样?”狐笑说。 苏钰神情一顿,“哦,为什么?” “我觉得他会是个妨害。”狐笑勾着眼看着苏钰。 苏钰轻轻笑了起来,“他可是下一任的教皇,他死了,教廷的怒火我要怎么承担。” 狐笑满不在乎的说,“现在的教廷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壳子,放心吧,反正你以后和教廷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样,狐笑马上噤声了。 苏钰的表情更加古怪,“我以后和教廷会……会怎么?” 狐笑拿着扇子遮住半张脸,“我的王,你将会凌驾于教廷之上。” 苏钰垂下眼睛,用手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颗紫色浆果,喂给脚边一个猫族的少女,“退下吧。” 狐笑弯腰退下了。 “你们也下去吧。”苏钰说。 脚边的两个少女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跟着退下去了。 苏钰斜着眼睛看向墙头,“光明之子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空间一阵扭曲,踏着风元素的光明之子从混沌中走了出来,落到苏钰的身边,“城主大人。” “你都听到了?”苏钰问。 光明之子一派从容,“是。” “想要离开了吗?”苏钰说。 光明之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是吗。”苏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就祝你好运了。” “城主大人。”光明之子开口叫住转身欲离开的苏钰,“我想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苏钰侧过头,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什么?” “我可以让她消失。”光明之子说。 苏钰装作不解的模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以为您在畏惧她。”光明之子说。 苏钰笑了两声,“狐笑和你差不多,她知道的太多,你妨碍我的太多,所以,随便死哪个都好。” “那真是抱歉了,是我误解了您的意思。”光明之子说。 苏钰摆摆手,随手画下一个空间法阵,抬脚走进混沌中。 下一秒,苏钰出现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墙壁上布满了透明的水晶石,那些水晶石组成一个防御的法阵,在苏钰进入的那一瞬间被点亮。 在苏钰在这个法阵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再度侵入。 知道这个特性的苏钰几乎是刚走进山洞就垮下了肩膀,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物种技能各种亮瞎的异世界,个人私密简直成了一个大问题,搞得他现在每天都要挂着一张高手寂寞的面瘫脸来阻止别人窥伺。更何况现在多了一个貌似也知道剧情发展的狐笑!这日子特么简直没法儿过了。 该怎么说呢,其实苏钰原本也只是把狐笑妹子当成一个普通的后宫来看待,但是你能想象这个后宫每天一脸高深莫测未卜先知的神棍脸吗?好吧,其实狐笑妹子已经很尽力的在掩饰了,但是这种演技在苏钰面前完全不够看好么!在苏钰想要按剧情经历被虐之后的崛起的时候,狐笑妹子都会蹦出来,说这个不行这个不可以这个有危险这个XXXX,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到现在为止苏钰一个反派都还没有看见好么?前五十章里有个养成怪来着,在见面的第一眼就直接被狐笑妹子送去领便当了,这样的事发生一次那叫巧合,发生两次那还叫巧合,发生三次以上,妹子,其实你也是看过这本书知道剧情的是吧? 在苏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撸掉这个主要后宫的时候,宿敌刷新了,狐笑妹子的反应立刻让苏钰的怀疑变成了坚信!这特么的连现在这个隐藏宿敌都要撸掉,狐笑妹子绝对知道剧情妥妥的! 怎么办? 撸掉这个危险的后宫还是让后宫撸掉宿敌? 端着高冷范儿其实内心宅蠢的苏钰非常蛋疼的开始挠墙。 两个危险系数都很高好不好?突然黑化的后宫和最后一定黑化的宿敌,还有一个不知道啥时候会刷出来的宿敌二号…… 我擦勒,还有宿敌二号! 原著中那些提示二号宿敌出来征兆的精英怪全部不知道被狐笑妹子给扇到哪里去了,搞得苏钰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再过哪段剧情! 苏钰把头往墙壁上撞了两下。 每天心里草泥马奔腾脸上却要有高手寂寞的淡定忧伤…… 苏钰又在墙壁上撞了两下,他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尼玛墙壁什么的对那些稍稍懂点元素之力的人形同虚设。那四个后宫妹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原著中各个都跟打了马赛克一样,除了一开始跟主角来了一场火辣的XXOO奠定了后宫的位置,到后来就面都没露了。 后宫里牛叉的四个妹子三个没踪影,唯一刷出来的狐笑还是个定时炸弹…… 瞎了眼苏钰才会以为现在的日子没有激情,根本是激情的挑战承受极限好吗? 光明之子这个宿敌和知道剧情的后宫妹子狐笑,两个都是危险系数爆表的家伙啊,但是比起相爱相杀最后还是领便当的光明之子,知道全部的狐笑才是最恐怖的好不好?因为谁也说不准知道全部剧情的她哪天直接把苏钰给撸掉了。 所以,应该先撸掉这个后宫才对吧。 苏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一大片墙上的白水晶,透明的水晶倒映出他现在苍白清俊的脸。苏钰眦了眦牙,比起已知的,未知的更可怕好吗。 苏钰在面前划出一个空间法阵,在他踏进去的瞬间,整个山洞又重新黑暗下来。 苏钰再一次站在花园里,光明之子还站在那个位置上。 “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光明之子笑的很有深意。 苏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考虑的。” 说完苏钰转身就离开了。 这件事他们绝壁是要斗起来的好吗,没必要一开始就让自己丢份儿的去和宿敌玩什么谈判。 光明之子沉下脸色,脚下的空间法阵瞬间点亮。 苏钰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光明之子消失在原地,撇了撇嘴。 第66章 局×迷×斗 “光明之子大人。”穿着标志性的教廷白袍的人弯腰想光明之子行礼。 光明之子径自在一群人的稽首中走进了供奉着光明神的大殿。 刻着反复花纹的白玉石门合上,梵唱声响起。 光明神的雕像矗立在大殿正中,金色的圣光从大殿中央洒落,仿佛真神予人的恩慈。 光明之子站在神像前,袖手站立,神情凛然。 神像一只平举的手中突然亮起了斑斑的金色光华,一个寸许的小人慢慢凝聚成形。 光明之子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只片刻,那由金光凝聚成的小人就睁开了从神像的手心中站了起来,一身耀眼的金光和羽翼宛若神迹。他睁开眼,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 “他答应你了吗?”金色的羽翼展开,小人站在神像的掌心俯视着光明之子。 光明之子颔首,“没有。” “你能杀掉狐笑吗?”那个声音问。 “能,只是……”光明之子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您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她?” 比体积还大上两倍的羽翼扇动着,金光簌簌洒落,小人从神像的掌心中飞了下来,落在光明之子眼前,“这是神谕。” “是。”光明之子再度颔首。 小人的伸手一挥,一张弓的幻象浮现出来。 “这把封魔之弓,在鲛人公主赛赛丽娅那里。”幻象越加扩大,有着海蓝色鱼尾的鲛人公主手持长弓站在海浪之上,她的美貌宛若月亮一般倾城,“要找到赛赛丽娅,就去杀了狐笑吧,她知道一切。” 光明之子盯着幻象中的长弓,金色的眼睛中终于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迷恋之色。 “想要的话,就去杀了狐笑把。”幻象消散,金色的小人重新飞回到神像的掌心,融化成大片大片的光斑。 光明之子将按了按眉心,唇角第一次划出旁人从未见到过的锋锐的弧度…… “狐笑么。” 幽闭的暗室中,燃烧着青色狐火的丹炉发出细微的响动。 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坐在丹炉旁边,身体四周环绕着九道青色的狐火,狐笑的身影从墙角的法阵中出现。 “光明之子已经来了。”狐笑走近那个穿着斗篷的人。 九道狐火晃动一下,然后没入那个人的身体里,那人抬头,露出一双即使在幽暗的环境里依然熠熠生辉的火红色瞳孔。 “我该怎么做?”狐笑停在离那人三步开外的位置问。 “杀了他。”那人的声音甜腻的带着蛊惑。 狐笑做出为难的表情,“凭现在的我,恐怕有些困难。” 那人伸手在丹炉上一叩,丹炉上的炉盖飞了起来,一颗青色的丹药在火焰的包裹中落到了那人的掌心。 “千年的紫蝎仙品丹,只要他还没有达到半神的境界,你都能杀掉他。”那人抬手一挥,青色的丹药瞬间飞入狐笑的掌心。 狐笑一脸掩饰不住的喜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将还带着余温的丹药吞进了口中。 那人收起打坐的手势,“他最近如何?” “王近日似乎有些心绪不宁。”狐笑斟酌着词句。 “心绪不宁?”那人似乎有些忧虑,“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狐笑不知。”狐笑低下头去。 “也罢。”那人又道,“那些女子他可碰过?” 狐笑还是低着头,“没有……”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半月后你带他去穹宇之滨,带一个叫赛赛丽娅的姑娘回来。” “赛赛丽娅?”狐笑蹙眉。 “她是鲛人一族的公主,她会在一场风暴中被卷上岸边,你带着王去救她。”那人继续说。 狐笑半分迟疑都没有,“是。” “光明之子必须死。”那人的声音凛然起来。 狐笑全身一震,单膝跪地应到,“是!” 紫色的魔法结界传来一阵波动,狐笑的声音传来,“王。” 苏钰抬手一挥,结界被撤掉,穿着火红色华服的狐笑走了进来。 “有事吗?”苏钰放下手中的一卷魔法卷轴。 狐笑弯唇一笑,“我只是来给王一个小小的提议。” 苏钰挑眉,“嗯?” “半个月后的穹宇之滨将会有秘宝出现,王和我一起去看看吧。”狐笑说。 苏钰心里一跳,脸上却没露出分毫,“好啊。” “那狐笑就下去准备了。”狐笑露出一个充满魅惑的笑容,转身离开的。紫色的结界又重新凝聚成形。 苏钰托腮坐在软榻上,手上的魔法卷轴已经被他丢到了地下。 “穹宇之滨……”苏钰突然一笑,“鲛人公主的副本?” 侧身躺了下来,苏钰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然后捏成拳。 “鲛人公主的副本之后,貌似宿敌二号也该刷出来了吧。”自言自语了一阵,苏钰坐了起来,“希望那个时候这两个家伙已经把对方干掉了。” 正在苏钰出神地时候,结界外又传来一阵诱惑的女声。 “城主大人——” 苏钰脸色一僵。 “今晚让安列娜陪你好吗?”结界已经出现了晃动。 苏钰连忙说,“今晚我要练习空间魔法,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过了半响,外面才传来委屈的女声,“是。” 看到结界停止波动,苏钰才松了一口气。 尼玛这后宫真心伤不起!就算外表在貌美如花媚骨天成他妈的那原型也是野兽啊,苏钰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正在床上嘿咻嘿咻的时候身下的对象砰的一声变成蝎子蜈蚣豹子那类的玩意儿,要真这样苏钰估计会直接被吓的萎掉! 苏钰现在真心佩服那些种马文中的种马男看到上床的对象砰的一声变成狐狸/兔子/羚羊等等等等的形态的时候还能继续XXOO,那不是种马,那完全是变态好吗!正常的男人你特么对动物硬的起来啊?! 苏钰正想开启空间法阵,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等着那两个斗起来。 是的,就在这几天,如果狐笑真的知道剧情的话,她就一定会尽快的杀掉妨害主角的光明之子,因为光明之子的实力,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得到一种近乎开了变态金手指的飞跃的,同样的,光明之子也应该察觉出什么了,为了自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反击…… 这两个人谁胜谁败都不好说,只能等下去了。 第67章 崩坏×驱除×降临 “法则制衡?”莫特看着面前的人,“什么是法则?” “法则就是苏钰登顶星辰王座,受尽天道恩宠,天地横行来去,万代立碑尊崇。”面前的人答道。 坐在王座上的莫特一只手抓住座上的金色龙首,深蓝的眼中流动着粼粼的光华,“那正是我要给他的。” “不。这并不是你给他的。”声音清晰的似乎就在耳边,没有一丝感情掺杂其中,“你其实是不该存在的。” 莫特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这个世界,就算没有你,苏钰也是主角。”那个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都好像落地的冰锥,“你给他的,从一开始都是他本应得到的,而你,更没有资格生出占有欲。” 莫特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眼神阴鸷。 “这样就生气了?”那个声音虽然还是没有感情,莫特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刺耳的嘲弄,“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而已,就算你杀掉曾经的狐笑和现在的狐笑,就算你成为这个世界的主神,也无法改变法则。” “我是神,我为什么不能制定法则?”莫特手上的权杖已经举了起来,“星辰为我转动,所有生命都在我的手中……” “是吗?”那个声音打断莫特的话。 莫特呼吸一滞。 “那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呢,伟大的□□神?”黑色的雾气往后面退了一些,“你既然为他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牢牢的守住他。” 莫特鲜有波澜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动怒的痕迹,“这是天地对力量的限制……” “不,这是法则。”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笃定,“这个法则只针对你,因为你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 莫特垂下头,肩膀颤抖着。 “莫特,你是伟大的□□神啊。”如雾气一样的衣袂浮动着,滑到莫特的身边,“星辰都在你的手中,还有什么是你抓不住的?” 莫特的全身都颤动起来。 “我可以打破法则,但是。”话锋一转,在莫特陡然抬起的眼睛的注视下,那个声音说,“你不能亲手杀死光明之子和深渊妖王。” 莫特沉默半响,才应声道,“好。” “如果你杀死他们其中的一个,那么法则将重新降临。”仿佛誓言一样的声音在莫特耳边响起。 莫特看着贴在自己耳边的那双银白色的眼睛和一个人形模糊的轮廓,“你是谁?” “我?”雾气刷得一下从莫特身边退开,在消散的上一秒,他说,“我是系统,凌驾于法则之上。” 偌大的时间神殿中所有的齿轮又开始转动起来,星辰之轨上的星辰重新点亮。 莫特站在王座的面前,看着面前缓缓展开的光幕,抓着权杖的手用力的似乎要将权杖抓断一般。 他很愤怒,那种愤怒是遇上不可掌控不可预测的事物。 光幕之上,狐笑和光明之子激斗正酣,身后九尾招摇的狐笑站在神坛之上,全身的紫光仿佛要撕开夜幕一般,光明之子溃败在神像下,本命的圣光守护都祭了出来,却依旧不敌狐笑的攻击。 莫特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又感觉到自己重新和天地力量的联系,挥手招来九天的落雷,驱使着天地的雷元素想狐笑身上劈去。 这一次的攻击连迟滞都没有出现,天地的力量都被轻易调动,化作震撼天地的一阵落雷,在狐笑惊怖的面色中狠狠落下,连魂魄都来不及逃出就化作了飞烟。 光明之子狼狈的被气浪震退百米才堪堪站稳,同样是一脸震怖。 莫特原不准备再看,但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屈指点化成一个金光小人,出现在光明之子身边,随手召唤出一个高等的治愈魔法,在光明之子全状态恢复之后,金光的小人也同时消散成了荧光。 莫特意念一动,光幕上的画面瞬间变幻,变成了身处密室的那个身穿斗篷的人,在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只冷笑一声,就扬起权杖,召来最高等级的禁术,在那人还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人撕裂。 光幕上最后定格的,是一张和方才的狐笑一般无二的艳丽的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法则?”莫特喃喃呓语,随即裂唇笑了起来。 光幕瞬变,化成数十个女子或静或动的玩乐休憩景象,莫特抬起手,在虚空中捏紧,那手仿佛搁空捏住了几个女子的脖颈,将那一个个女子凌空抓了起来。 “你们就是法则安排的吗?”手抓紧,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那就都去死吧!” “砰——” 在同一时刻,在蔚蓝的海域中歌唱的鲛人公主和在地宫中修炼的深渊巫后以及众多貌美的女子都被空间魔法挤压成了碎肉。 “如果法则是不允许我的存在,那我就让所有的一切都陪着我消失!” 巨大的羽翼唰的一声从莫特身后展开,原本雪白的羽翼上已经被彻底的染成了堕落的黑色,紫黑色的雷电在其中流动着,仿若传说中的上古邪魔。 数十位绝美女子的残魂都化成了丝丝缕缕的黑雾,被暗不见底的深渊吸入,然后张口吞下。 深渊的最深处,魔神的祭台上,长着尖尖的黑色犄角的深渊妖王睁开了墨绿色的眼睛。 他的嘴唇很苍白,裂开的嘴唇中却有猩红的如同染血的蛇杏一样的舌尖。 他扶着祭台坐了起来,身后魔神的雕像和他俊美的面孔如出一辙。呼啦一声,他的身后展开一双巨大的骨翼,黑色的骨骼上还带着锈红的血迹,初见便能感觉到其中亡魂的煞气。 他抬起苍白的指尖,指着虚空一点,尖细的嗓音仿佛未成年的少女。 “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没有人回答,脚尖一踮,整个人从祭台上走了下来,身后巨大的骨翼收进了他的肋骨之中。 “那我就来找你吧……”嵌着绿□□眼石的头骨从泥土中挣脱出来,落入了他的手中。那头骨骨碌碌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停在一个方向,猫眼陡然亮起…… 第68章 深渊×苏醒×嗜杀 紫色的结界悄无声息的被撕开一道小小的缝隙,黑色的烟雾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苏钰支手撑着头在睡觉,荧光月石嵌在青铜铸造的莲花中,发出朦胧的晕光,那光刚好仅供他身旁三尺的照明。 黑色的雾气在苏钰的脚下汇聚,然后拔高成一个人形的模样。 那个人穿着暗红色的短衣,缀着符石的流苏遮住他玉白的胸膛,黑色的宝石在他的心口组成一个诡异的图腾,随着月石照耀而流动着血一样的光芒。 被黑色的怨灵环绕着的头骨时隐时现,绿色的眼睛仿佛灵猫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苏钰。 “叫醒我为什么不来接我呢?”少女一样尖细的声音,仿佛指甲在光洁的玻璃上刮擦出来的一般。 睡梦中的苏钰只觉得耳边呱噪,鸦羽颤动一下,就要睁开。 那人白净的像是白骨一样的手掌抬起,黑色的火焰绕着指尖翩跹,信手一拂,那火焰就脱手隐入了苏钰的眉宇间。蹙起的眉舒展开,呼吸也平缓下来。 黑色的头颅埋下来,在照明的光下露出一张秀气的难辨性别的稚气面孔,他瞳孔的黑色如同深渊,纯粹到深不见底。 鼻翼翕动两下,似乎是在嗅苏钰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他蹙起眉来,“为什么味道变了呢?” 白净的手将苏钰的衣襟扯开,露出瘦削的锁骨,那人埋首嗅了嗅,随即沉下了脸色。 “不是这个味道。”他将苏钰的衣服扯开,露出光洁的上半身。 那人扣住苏钰的双手,将每寸肌肤都嗅了一遍过来,尖尖的牙齿刺出嘴唇,带种血腥的凶戾,“为什么不是那个味道了!” 手虚空一握,百十朵指甲盖大小的荧光小花环绕了整个房间,黑色的眼睛盯着苏钰,手上却捏出几个法咒,将那种发着蓝色荧光凝练成汁液,以指尖蘸取,涂满苏钰的整个身体。 当所有的汁液都用尽的时候,那人将苏钰抱的坐了起来,埋首在他发间嗅了嗅,方才还冷厉的面色陡然温和下来。 “这样就好,不要再染上别的味道了。”他将苏钰的头发拨开,然后用指腹磨了磨他的嘴唇。 “你好像比梦中的更好看了。”细长的眼睛弯了弯,竟显现出了几分安特凯琳的纯净味道。 苏钰在他的怀中,只露出了半张脸来。 他好像很喜欢这带着温热和奇异花香的肌肤,眯着眼在苏钰身上磨蹭着。 “好想和你更亲近一些。”他这么说着,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最后他也不过亲了亲苏钰的唇角,然后将他放在床榻上,自己站了起来。 “你要等着我哦。”影子仿佛黏合在了地上一样,不断的下沉着,巨大的骨翼依旧在扇动着,“很快,我就回来。” 整个房间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突然亮了起来,荧光月石闪烁着,将整个房间招摇的宛若白昼。 闪烁着绿色荧光的头骨若隐若现,环绕着的怨灵逐渐变成了透明的结界,将它整个包裹进去。 是夜。 帝都的光明神殿,十二红衣主教唱诵着圣歌。 薇薇安用光明魔法拼凑起来的躯体躺在圣水中,漂亮的面孔上已经失去了生气。 她交握在胸前的双手中紧紧的抓着神圣之印。 十二红衣主围着神坛,脸上都是一片肃穆之色。 坐在最高位置的教皇已经很老了,但是他的精神却很好,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神杖抓在他的手中,此刻他的表情却是悲痛的,仿佛痛失了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一般。 “一股神秘的力量夺走了我最爱的孩子。”教皇垂下目光,俯视着众人,“愿光明神的祝福能庇佑这个孩子,让她在真正的乐土上自由歌唱。” 十二红衣主教纷纷垂首。 教皇闭上眼睛,权杖高举,金色的圣光降临在薇薇安的身上,圣洁的六翼天使出现,交手歌唱着。 一切都是圣洁而宁静的。 但是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美丽的宛若花儿一样的薇薇安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猩红的血从断口中渗了出来。 唱歌的六翼天使被黑色的怨灵从背后勒住脖子,消散在圣光中。 一只苍白的手从薇薇安的腹部穿了出来,散发着不详光芒的卷轴被紧紧的抓在那只手上。 十二红衣主教纷纷退开,各自都拿起了法器,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神坛中的人。 被强行拼凑起来的薇薇安砰的一声炸开了,变成了原来那瘫碎肉的样子,圣水被染的殷红。 长着黑色犄角的少年从里面站了起来,巨大的骨翼上还挂着薇薇安的血沫。 氤氲在黑光里面的卷轴慢慢没入了他的手掌,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中,少年的身体陡然拔高,暗红的短衣被撑裂,露出肌理流畅的胸膛。巨大的骨翼上长出了细密的尖刺,密密麻麻的让人见之胆寒。 “深渊妖王。”教皇满目忌惮的吐露出这个让人畏惧的称谓。 已经长成成年男人模样的深渊妖王裂开猩红的嘴唇,发出一阵嗤笑。 他此刻已经不是方才那个清秀腼腆的少年人模样了,邪肆的面孔旁边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鳞片,一只眼睛红的仿佛血萃,长长的犄角和健壮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魔性。 “莱特安利,没想到你还活着。”深渊妖王望着教皇说。 教皇居然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忍不住后退一步,随即又咬牙上前,“提前百年苏醒,你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 “是啊,我的力量只剩下了三成。”在十二红衣主教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深渊妖王继续说,“不过,我找齐了所有的死界文书,现在的我,力量可比全盛。” 所有人齐刷刷后退一步,教皇不可置信的低吼,“这不可能!” 深渊妖王也不反驳,袖手一挥,七份死界文书环绕在他身侧,每份死界文书上都依附着一个亡魂。教皇在其中居然看见了死去的薇薇安! “一份死界文书代表着我的一份力量,它们散落在各个地方,只有研习黑暗巫术的人才能看见。”深渊妖王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所以他很乐意给这些将死的人解释这个秘密,“找到十二分死界文书能当上亡灵君主,多么美好的一个谎言啊。千年百年,总会有人将它们带回我的身边,给我力量,奉献生命……为了这个谎言。” 教皇举起权杖,“你这个魔王——” “莱特安利,你忘了吗?三百年以前,我不过派出几个门徒,就将整个大陆搅的不得安宁。”深渊妖王的声音很慢,却又有人可以忽视。 仿佛想起了什么刻骨的仇恨,教皇举起权杖,直接催动一个高等魔法向深渊妖王砸去。 攻击最强的雷电炸裂,灰尘弥漫中,站立的人发出让人心寒的笑声。 下一刻,自那人脚下,地下所踩的地方全部变成空间法阵,无数高等的亡灵从中爬了出来,上古战场的凶兽纷纷得到召唤,蜂拥而来向人族露出锋锐的无可匹敌的利齿。 十二红衣主教在短短的一刻被屠戮一半,门徒已无残活。 教皇站在王座前,催动着光明系最大的禁忌魔法,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来。 深渊妖王站在屠戮的战场中心,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手持神剑的光明神渐渐从这光晕中清晰起来,威严万分的站立在半空中中,金光耀耀的铠甲带着巨大的力量波动。 深渊妖王也不过是后退一步,双手结出一个召唤法咒,脚下即刻出现了黑紫两色的符文波动,那波动起先很小,而后扩大到整个帝都,上古的魔神从地底爬了起来。 光明与黑暗同时出现,天地出现了一种极致的分化。 教皇已经为了召唤光明神的幻影而耗尽了所有的心力,脸色惨白的像是要死去一般,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和深渊妖王对抗着。 巨大的黑色魔神从地底爬了出来,一身的尸骨掉落的如同下雨一般,深渊妖王看了教皇一眼,无心在这里为无聊的事情虚耗,转身就要离开,却没想到衣角突然被人抓住。 脸色惨白的维恩跪在他的脚下,卑微的恳求着。 “求求您,我愿意成为您忠实的信徒……求求您放过我。”维恩这么说着。 “好啊。”深渊妖王说,然后在维恩乍现惊喜的时候,一只巨蟒形态的魔兽直接将维恩的心脏啃噬掉了,深渊妖王依旧在微笑,“成为我的信徒,只要死掉就可以了。” 音落,整个人已经沉入了地底。 整个光明神殿里的血腥气冲天,凶兽的吼声让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战栗中。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深渊妖王此刻已经来到了魔兽山脉中的一处水潭旁边,他站在岸边,望着水中的自己,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他喜欢的,是什么样子呢?”他此刻的模样,又像极了薇薇安。 水中倒映着他不断变化的样子。 红衣妖娆的狐笑,白衣无瑕的薇薇安,甚至是美艳无双的深渊巫后。 最后他还是变成了原来的雌雄莫辩的少年模样,他在水边看着自己的面容,然后咬着嘴唇笑了起来,腼腆纯洁的好似少女,只有不时掠过红光的瞳孔泄露出他的本性。 水中倒映的最后一张脸是安特凯琳的,安特凯琳美好的一如那晚。 她对着水中血红的月亮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然后那张脸就重新变成了深渊妖王那张魔魅邪气的脸,他望着水中说,“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他说着自己大笑起来,水面氤氲的雾气中,体型纤瘦的少年转身走进了黑色的空间魔法阵…… 第69章 神子×亡灵×魔王 苏钰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整个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面色蜡黄的矮人奴仆站在床边,看到苏钰醒过来就将苏钰的衣服拿了过来,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苏钰脑袋昏昏沉沉的,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衣服换上。 矮人看到他将衣服穿好了才说,“城主大人,光明之子在大殿里等了很久了。” “哦?”苏钰将墨玉腰带系上,“他来做什么?” “光明之子说有东西要献给城主。”矮人奴仆低着头恭谨的说。 苏钰沉吟一刻,抬脚迈出了房间。 矮人奴仆站在房间的阴影里,褐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绿光。 苏钰来到大殿的时候,光明之子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发晶雕琢而成的雕像面前看的出神。 苏钰走到他身后,“光明之子。” 光明之子转过头,含笑颔首,“城主大人。” 苏钰径自走上主位坐下,托着昏沉的头望着光明之子,“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光明之子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颗红色的晶石,“城主可愿意收下?” “你杀了狐笑。”苏钰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这块魔晶的来历,昏沉的头顿时清醒了不少。 光明之子只是笑。 “那你拿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苏钰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城主不会这么做。”光明之子语气十分笃定,“我这么做,无疑是帮城主除掉了一个隐患,城主不会恩将仇报。” 苏钰突然一声冷笑,扶着椅子坐正,“你就这么肯定。” 光明之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苏钰突然抬手,数十个大魔导师从空间裂缝中走了出来,魔法杖全部指向光明之子。 “对我来说,真正的隐患,其实是你。”苏钰不紧不慢的开口,神情间还有些倦怠,“我也说过,不想和你谈,但若是你自己想死送上门来。”苏钰站起身来,墨绿色的蟒袍铺散在地上,“那我就成全你。” 十几个大魔导师同时动了起来,整个大殿地上布下的魔法阵被瞬间催动,方才光明之子看的出神的金龙雕像仿佛也在此刻活过来了一般,张口对着光明之子吐出白色的龙息。 光明之子虽然已踏足魔王的后天境界,但在这个法阵里,实力被生生的压到了大魔导师,如今面对十几个大魔导师的围攻,自然是狼狈非常。 苏钰站在上面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十几个大魔导师的围攻,很快就让奋力抵挡的光明之子节节败退,雪白的光明法师的长袍被风之刃割破了好几处。 众人围攻的空隙,光明之子还是笑着抬头看苏钰,“城主是要我的命?” “不然你以为,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苏钰伸手一招,又有几个大魔导师从空间缝隙中走了出来,苏钰张口道,“杀了光明之子的人,来找我拿地阶的魔法卷轴。” 言罢,魔法的波动更加强盛起来。 又有了几个大魔导师加入,光明之子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也不敢再保留实力,拼命调动光明元素趁着空隙一举解决掉了三个稍微低阶一些的大魔导师,然后转身和剩下的人缠斗起来。 压制法阵光芒更甚,光明之子只觉得气息沉浊,周围光明元素的调动越来越艰难起来。 半刻之后,光明之子终于不抵十几个大魔导师的围攻,败下阵来,被一个高等的空间系大魔导师制住,瞬间几个大魔导师瞬发攻击法术向他身上砸来。 光明之子几乎想也不想,直接就咬破舌头,吟唱起本命的光明禁咒,瞬间,光明魔法最高等级的守护法阵从他身上亮了起来,手持盾牌长剑的十二翼天使将砸向光明之子的魔法抵挡下。几个大魔导师挥舞起法杖,但所有的攻击都在此刻被抵消了,如果不是光明之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没有人有信心能够破的了这个近乎无敌的守护法阵。 苏钰就在这个时候走了下来。 光明之子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眼中的冰霜凝结。 “原本我以为死的会是你,所以这个上古禁魔法阵原本是为狐笑准备的。”苏钰穿过大魔导师的包围,走到光明之子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别这么看着我,你本来就该死。” 光明之子正要挣扎,却被苏钰一个禁咒打在身上,虽然守护法阵替他承受了大半攻击,但他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苏钰捏着他的下颚说,“你来我这里,不过是想问,我一个一点魔法亲和力的人,为什么会成长成今天这个模样。对吗?” 光明之子没说话,嘴角的血一点点渗透出来,落在雪白的衣襟上。 “我告诉你。”苏钰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那匕首上缭绕着黑色的亡灵,亡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因为我修魔。” 光明之子的眼睛刚瞪大,苏钰的匕首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金色的法阵飞快的被黑暗的元素腐蚀着。 苏钰将匕首拔了出来,“哦,对了,你可是要成为教皇的人,自然是不能修习亡灵魔法的。” 匕首再一次插入光明之子的另一半胸膛,苏钰第一次在光明之子的面前笑了起来,“你的本源之力在这边吧。” 金色的鲜血从心口渗透出来,光明之子的脸色惨白。 苏钰将手收了回来,环绕在匕首上的亡灵飞快的没入了光明之子的身体。 在所有人的面前,面容俊美温和的光明之子很快变成了一具狰狞的干尸,亡灵从他干掉的皮肤里挣扎出来,飞回到苏钰的手边。 所有的大魔导师俱是心头一凉。 苏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卷低阶魔法卷轴,随意的丢给了一个大魔导师,“这是你们的报酬。” 说罢,也不理会一群人的争夺,苏钰径自离开了。 黑色的亡灵跟在他的身后,小声的吠吠着。 苏钰自言自语,“果然炼化哈士奇当亡灵召唤使可以解决每日一惊。” 餮足的一群亡魂绕在苏钰的脚边磨蹭着。 苏钰将亡灵收回法器中,伸手摸着下巴,“解决掉光明之子,下一个就是深渊妖王了。” 身后一只血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个家伙据说比光明之子还牛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刷新。”苏钰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现在该把那几把神器找出来,顺便去诸神神殿里把那个什么上古的禁魔法阵找出来。” 黑红两色的眼睛同时出现,然后一晃就消失了。 苏钰拍了拍自己闷痛的头,将结界重新祭了出来。 永远看不到头的亡灵之海翻涌着,下面堆积着累累的白骨。 双眼灰暗的光明之子走在其中,俊美的面孔上烙着死族独有的黑色标记。 在他的身边,无数个亡灵垂首走着,一路上静默无语,仿佛这条路是通往他们最终的坟场,又仿佛永远走不到头。 天边只有一轮被黑气环绕的月亮,投射下来的光辉是没有温度的冷白色。 “丹泽尔里曼——” 那是光明之子曾经的名字,久远到只存在于他的记忆。 “丹泽尔里曼——” 光明之子的脚下一顿,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丹泽尔里曼——” 那个声音更清晰一些,仿佛贴在耳边。 “妈妈。”光明之子抬起手想要去抓住什么。 “丹泽尔里曼,你要来陪我吗?”那个声音说。 “不——”灰暗的眼睛中蹦现出一点亮光来,“我要活下来,像神一样的活着!” 那个声音仿佛被击碎了,恍惚的像是要消散了一样,“那你就离开这里。” 没有光亮的眼睛出现了焦距,恢复神智的光明之子站在亡灵之海中,看着无数的亡灵一个接一个的走入终结,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转头开始往后面冲去。 被他撞到的亡灵落地都成了一地的骸骨,然后在他跑过之后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拼凑成一个披着皮囊的人。 光明之子的身后巨大而雪白的羽翼舒展开,带着他像箭一样飞往来时的路。 无法撼动的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和安特凯琳一样,光明之子被拦在了死界。 那种神秘的力量出现,开始将他往后拽。 光明之子的翅膀被那种力量生生折断,雪白的羽翼散落在地上都变成了黑色。 光明之子握掌成拳,狠狠的砸在结界上,出现的一层层波漾转瞬就被吞噬。 “丹泽尔里曼——”那个声音带着种圣洁的味道。 光明之子充耳不闻,又是狠狠一拳砸在结界上,鲜血迸溅。 “你想活下去吗?”另一道声音自他的身体响起。 光明之子手上的骨头都碎掉了,整个翅膀已经被那种力量撕扯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骨头。 “想活下去的话,就折断翅膀,放弃信仰的光明,投身黑暗——” 整个手臂已经变成白骨了,听到这个声音的光明之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用仅剩下的一只手反身将身后的骨翼生生扯了下来,最后的纯白落地就变成了黑色,和万千白骨一起在地下长眠。 在翅膀被扯离身体的下一刻,光明之子就散落成了一地的白骨。 黑紫的结界重新沉寂下来,神秘的力量消失了。 在结界另一端,一具全身黑色的骸骨破地而出,每寸骨头上都印满着黑色的充满不详的咒印。 在骸骨的胸腔中,一卷黑雾缭绕的卷轴静静的悬浮着,那黑雾仿佛催生了什么奇异的力量,化成一层皮迅速的将整具骨头包裹起来,在压抑不住的痛呼中,天边的最后一线月光也黯淡下去…… 第70章 孤立×豢养×无知 在久远的传说中,只有集齐所有的死界文书才会得到深渊妖王的肯定,成为亡灵君主。却从未有人想到过这只是深渊妖王的一个骗局,他诱使无数贪婪的人为了利益去寻找这些封印着他力量的死界文书,最后用鲜血与生命为他的重生奉献所有。 没有人知道,死界文书只有一份,它象征着唯一的权利与毁灭后的生存。 身体里寄存着死界文书的就是光明之子,也许现在他已经象征不了光明了。死界文书授予了他另一个让光明战栗的称谓——亡灵君主。 失去圣光的光明之子堕落于黑暗,穿梭于生与死接受着他臣民的朝拜。 失去统领者千年的死界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死界再无光亮,亡灵君主就是它们所有的信仰。 重生的亡灵君主此刻站在由尸骨垒砌出来的高台上,阳光一样的金发变成了比夜色更深上一层的黑暗,他裹在黑袍里,露出来的只有苍白的薄唇和瘦削的下颚。 他的脚下跪拜着千万亡灵。 亡灵君主慢慢抬起手来,属于王者的骷髅权杖被他握在手中。 “蝼蚁占据大陆千年,将我亡灵一族排挤在死界,现在——”骷髅权杖被他抬了起来,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突然亮起几乎照亮天地的红光,亡灵君主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让他们统统在亡灵的铁蹄下战栗,让亡灵一族重归大陆!”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只有那一双双亮起诡异红光的眼睛,连绵到天尽头。 拘束亡灵一族千年的结界终于破碎了,无数的碎片在天边消失成湮粉,地下埋藏的尸骨全部爬了出来,变成了骷髅马,任那些亡灵骑在他们身上。无数上马的亡灵骑士纷纷往大陆的入口冲去。 亡灵君主慢慢抬起头来,俊美的面孔已经褪去了所有伪装的温和,变得冷酷而阴郁,“将我打入死亡又予我荣耀的人,你做好准备迎接我了吗。” 天边翻涌的黑云,似乎在预示着这个终将大陆笼罩在死亡阴影里的亡灵时代的到来…… 大陆已经陷入了战乱,无数高等黑暗魔兽的侵袭从帝都向外绵延,鲜血与死亡奏响了这纯粹屠戮的哀歌。 穿梭于死亡间汲取力量的深渊妖王找到了三件散落在各处的神器,他将封魔之弓投入炼狱的大火中烧成灰烬,他将禁魔之触压进深渊摧毁掉所有元素之力,他用神圣之印杀死千百个纯洁的人族少女,用无辜的鲜血腐蚀掉象征光明的神剑。 教廷的覆灭带来了魔法公会的全盛,无数魔法公会的人开始联合大陆的强者开始和复生的深渊妖王对抗。深渊妖王却只在放出大片的黑暗魔兽之后就失去了踪迹,那些黑暗魔兽在收割了几座城池的生命之后终还是被来自各个种族的强者镇压,动乱被镇压下去了,但真正的灾难才真正开始。 没有预兆,在所有人都因为魔兽的清剿而以为战胜了深渊妖王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陆边缘的城镇却遭到了真正的来自地狱的屠戮。 亡灵一族正在以一种让人察觉不到的速度开始飞快的攻陷人族的壁垒,一点点侵吞他们的生命与土地。 穹宇之滨上飘满了鲛人一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蔚蓝的海域;广袤的荒漠上,无数居住在土壁里的矮人都在亡灵一族的铁蹄下死去,他们的鲜血一直流到十里外的城镇里,那个城镇在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亡灵已经到来了。 鲜血和死亡在这纯粹的屠戮里得到了展现。 也许是看不过那些沾沾自喜以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人族,深渊妖王挥手又招来更多的黑暗魔兽,从帝都开始,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席卷整个大陆。 大陆被死界的亡灵和深渊的魔兽切割的支离破碎,但是无论是哪一方,都远远地避开了一座城池。 是的,远远的,所以直到整个大陆尸骨成山的时候,那座城池里的人依旧安逸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与芬芳的花香。 在花园中弯身采一朵琼兰的苏钰听到一阵响彻天地的雷声,抬头去看,正看到天边翻涌的黑云和龙蛇一样的银亮闪电。 “城主大人,要下雨了。”一旁的矮人奴仆提醒道。 苏钰望着天边,“是啊,大概是暴雨吧。” 说着收回目光,往房里走去。 矮人奴仆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眼中的褐色越来越淡,绿光翻涌着几欲要挣扎出来…… 大雨倾盆,魔兽和亡灵在一个峡谷间爆发了血腥的拼斗,没有血水,只有断肢残骸顺着水流冲到很远的地方,积起厚厚的一层。 一个被亡灵占领的人类城池中,深渊妖王站在年轻的亡灵之主面前,手上黑色的血迹还没有干涸。 “亡灵君主。”深渊妖王薄削的唇中突出这样的一个称谓。 亡灵君主裂开惨白的唇,露出猩红的唇舌,“深渊妖王,你来我的领土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件事。”深渊妖王说,“整个大陆上,只有一块地方你不能动,其余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似乎有些诧异,亡灵君主问道,“深渊妖王说的是哪里?” “奔流城。”深渊妖王说。 亡灵君主轻笑一声,“真巧,我现在也不准备动那里。” “不是现在,是无论何时,你都不能踏足那里。”深渊妖王上前一步,眼底魔光更甚。 亡灵君主不为所动,“不然呢?” “不然我会让亡灵一族再用千年等待下一任的君主。”深渊妖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亡灵君主在他的背后站了起来,叫住了他,“深渊妖王,你威胁不到我。” 深渊妖王侧过头,红的像血一样的狭长眼睛紧紧的盯着亡灵君主,“你可以试试。” 亡灵君主和深渊妖王对视着,半响突然笑了起来。 深渊妖王转身走入了空间法阵,整个大殿又再度空荡下来。 亡灵君主扶着骷髅权杖,银色的长发从衣襟旁滑落下来,“真是让人火大。” 咔擦一声,骷髅上的红宝石生生被他捏碎。 “我要更多的鲜血,更多的亡灵,更多的……力量。”亡灵君主直起身体,他又再度戴上微笑的面具,“所以,杀戮吧……直到我登上神座。” 第71章 潜入×决裂×蒙骗 苏钰招了几个大魔导师去穹宇之滨接鲛人一族的公主,半个月都过去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带回来,这让苏钰有些坐不住了。 要知道赛赛莉娅手中的封魔之弓可是主角拿到的第一把神器,没有那玩意儿苏钰心里是一点底也没,别说他现在已经登临魔王的境界,就算他现在是个伪神在面对这个只要是反派都会比主角恰巧强上那么一点的操蛋玄幻世界也得瑟不起来。现在虽说已经解决掉了宿敌之一的光明之子,但不还有一个更逆天的深渊妖王没刷出来么? 深渊妖王和主角差不多都是属于成长型,但是种马文的定律就是,凡是宿敌成长速度就一定比主角快,虽然最后一定会被主角咔擦掉,但前期为了衬托主角日后的狂帅酷霸拽一定会选择灭世这条最霸气的途径,深渊妖王就属于其中的翘楚,拿全世界血祭不小心抓到主角妹子最后被小宇宙爆发的主角咔擦掉卧槽真是狗血糊一脸。解决这种级别的BOSS那是相当的虐主角,苏钰想起原著中‘胸口生生被一只手撕裂’‘再度喷出一口血’‘手臂一阵剧痛’等等等等的频繁描述脑中刷屏的只有卧槽好虐四个字。 一点都不想论证‘主角是如何被反派虐千万遍’这个问题的苏钰只想着如何多快好省的刷掉这个BOSS,是的,多快好省。最好不要被什么东西穿个透心凉,也不要断手断脚,最好连血都不要吐,就这么在这个BOSS刚刷出来的时候就直接上大招瞬秒!这个美好愿望达成的条件是艰难的,封魔之弓、禁魔之触、神圣之印、禁魔法阵四个任务品苏钰现在一个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深渊妖王刷出来苏钰唯有跪地高唱英雄饶命这条途径!但是你懂的,一般喊出这句话的一定不是主角,不是主角必然的结果是一定死。 苏钰这几天可没少为这事儿烦,派了几个大魔导师出去给他找神器,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派去穹宇之滨给鲛人公主传信的信使也不知道传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给他传回来。 苏钰现在又不能离开奔流城,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他的,狐笑已死,剩下几个后宫柔弱的简直不忍直视,现在就他一个压得住局面的,他一离开马上就有要取而代之的人冒出来,现在他好歹是一城之主,虽然身边没几个有本事的,但起码是一呼百应,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差人去做。但若是他离开这奔流城,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在苏钰还在纠结的时候,结界上传来一丝拨动,苏钰弹指撤掉结界,端着金色托盘的矮人奴仆走了进来。 矮人奴仆将桌子上不新鲜的果盘撤下,将新鲜的朱红色果实依次放好,苏钰坐在桌子旁边,一只手敲着桌子边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矮人奴仆摇了摇头。 苏钰皱起眉来,“他们去了几天了?” “十三天。”矮人奴仆应道。 “嗯。”苏钰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我。” 矮人奴仆应了一声,端着托盘离开了。 苏钰也懒得再布什么结界,坐在桌子旁想自己的事。 矮人奴仆走到门口时往里面望了一眼,长的几乎遮住眼睛的头发下露出绿色的光来…… 又等了几日,苏钰心里愈发惴惴难安起来,先后又派了一些人去传消息,但无一例外的是断了音讯,连城中接了任务的佣兵都跟着一去不返了。 奔流城人口众多,十几个佣兵消失实在是不打眼,等苏钰真正注意到这个事的时候,下面的人传上来的消息已经是过了任务期限还没有返回的佣兵已经超过了一百七十多人,奔流城中接任务的佣兵大概有三百多人,一个月内半数以上的人失了音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苏钰也估摸出了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因为在这个魔法称霸的大陆上,各个城池之间少说都相隔百里,消息传递十分闭塞,只有一些经常为接任务而到处奔波的佣兵才大致的了解时事。因为各个城池当权者的更替,所以战争经常爆发,这战事往往会牵连到其他种族,进一步的扩大战火范围。 苏钰想的也就是外面哪两个主城干起来了,所以也就没有再派人出去,还下令封了奔流城城门,以防一些其他城中的人混进来。 封城了一段时间,奔流城的主干井中打出了被血染的猩红的水,城外出现了游荡的食腐兽,这些消息被传到苏钰耳朵里,加深了苏钰对外面是出现了战乱这一推测的肯定。只不过按照奔流城的现象来看,外面这一场战乱的规模起码是牵连了两个帝国的。 到了第十九天的时候,苏钰派出去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两个衣衫破烂的大魔导师跪在大殿里,脸色灰白的向着走进来的苏钰叩首,“城主大人。” “让你们给鲛人族公主传的信送到了没有?”苏钰在他们面前站定。 两个大魔导师叩首,“送到了。” “她怎么说?”苏钰问。 两个大魔导师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说,“赛赛莉娅公主说,这件事需要和城主大人面议。” “面议?”苏钰声音陡然扬高,“要是我能去我还叫你们做什么!” “回……回城主大人。”其中一人诚惶诚恐道,“赛赛莉娅公主亲自前来了。” 苏钰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赛赛莉娅公主已经到了,现在在后院休息。”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看苏钰脸色,在苏钰望过来的时候又慌忙低下头。 苏钰一下子懵了。 他没想到那封信能把人家鲛人公主招来,要知道他当时最好的估计就是人家回封信给他,现在人家公主都来了,该怎么办? “城主大人。”殿门外突然传来少女绵软的嗓音,仿佛蜜糖一般动听。 苏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门口,海藻一样的墨色长发间别着小小的金色皇冠,蓝色的眼睛两边生着薄薄的鳞片,她站在那里,全身就像环绕着一层水雾一样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望见她脸上晕开的微笑,像夜色下的花朵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迷恋的味道。 少女拎起裙摆,对着苏钰弯下身体,直起身体的时候轻笑一声,“我叫赛赛莉娅。”说着她又看了两个跪在地上的大魔导师一眼,有些犹豫的问,“没有打扰到你吧?” 苏钰:“……” 一封信招来高贵的鲛人公主神马的……剧情这么崩坏真的可以吗? “您写信给我,说想要封魔之弓对吧?”少女歪着头问。 回过神来的苏钰点头,“是。”然后他顿了一下说,“没想到公主居然亲自前来。” 少女说,“封魔之弓是我鲛人一族的宝贝,城主大人想要的话……” 苏钰连忙道,“只是借上一段时间,如果公主愿意,我可以用‘血珊瑚’来换。” 少女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只需要娶了赛赛莉娅。” 苏钰,“……” 主角光环是一种何等逆天的玩意,没准备攻略的妹子居然就这么巴巴的凑上来了……这简直逆天的不科学好吗? “城主大人愿意么?”少女低下头,面颊绯红,墨色的头发飘散在身体四周,静美如画。 苏钰别过头,默默咽下一口涌上喉咙的血。 给大主角光环点三十二个赞。 最终在软妹子含羞带怯的目光下,苏钰点下了头,“嗯。” 少女两腮的梨涡一下子漾开,全身清凉的雾气让靠近的苏钰都感觉到一阵身心舒畅。 “一个月以后封魔之弓就会被送来,赛赛莉娅会亲手交给城主大人的。”赛赛莉娅说,“这些日子可能就要麻烦城主大人照顾了。” 苏钰,“不麻烦。”挥手招来矮人奴仆,“你去给赛赛莉娅公主安排房间。” 矮人奴仆垂下头,走到赛赛莉娅面前,“公主跟我来。” 赛赛莉娅跟着矮人奴仆走了出去,临到殿门时突然回首对苏钰一笑,“城主大人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苏钰?” “额。”苏钰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公主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赛赛莉娅这才跟着矮人奴仆离开。 苏钰再度走到两个大魔导师面前,“这些日子,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两人连忙伏首,“回城主大人,是教廷和帝都决裂了,战火已经蔓延到我奔流城附近,所以……” “教廷和帝都?”苏钰听到这个消息惊了一下,帝都和教廷可以说是相互依附的关系,这两个怎么会闹起来? “请城主大人封城闭战,外面时局大乱,战火再扩大的话就会牵扯到奔流城。”其中一人说道。 苏钰挥手,“这个不用你们说。” 两个人还想再说什么,苏钰这时候却说,“你们下去休息吧。” 两人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苏钰在大殿里又站了一会,招了两个管事的过来,下令奔流城中的人一律不再外出,又派人全天巡城,一遇异动立即向他汇报。做完这一切苏钰也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惶惶,总觉得这战事的爆发太过顺理成章又太过…… 太过什么苏钰说不上来。 鲛人公主的到来说实话打消了苏钰不少的疑虑,至少这说明穹宇之滨那边还是安全的,剧情起码没崩坏主线。只要主线没出现什么问题,那就不会干扰到他。 封魔之弓差不多已经到手了,教廷那边现在暂时不能去,所以他得派人去深渊一趟,去深渊巫后手里把那禁魔之触给拿到手,至于拿什么来交换……苏钰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走出大殿的两个大魔导师的脸上出现了剧烈的凹凸浮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面爬行,又仿佛几欲破土而出的种子在舒展嫩芽,这种异动出现在人的脸上可说是恐怖至极,两个大魔导师避过街道,转头走进一个暗巷里。 巷子深处,矮人奴仆幽碧色的目光忽明忽暗…… 第72章 伪装×谎言×牢笼 鲛人一族的小公主貌似对苏钰那几个后宫很感兴趣,每天都会跑过去拜访,省了麻烦纠缠的苏钰倒是没表示出什么异议,专心的开始准备应对宿敌到来的一百种措施。 说实话,苏钰也实在想不出除了原著中那些从头描述到尾的神器,还有什么能克制住那个酷帅狂拽霸的深渊妖王,所以他不断的从奔流城里抽调一些高等的佣兵替他去深渊与教廷那边寻找打探神器的踪迹,不知道是那些佣兵的办事效率太高还是怎么样,很快就把苏钰寄放在圣女薇薇安那里的神圣之印带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深渊一族的巫后。 深渊巫后的出场不同于原著中描写的那么美艳妖娆,一出声便有人的心魄为之夺去,相反她这次的到来非常低调,覆面的黑纱将她整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漆黑的华袍包裹住整个身体,只露出肩胛上属于深渊皇族的图腾。她的手上握着用堕落的天族的骸骨打造的黑色权杖,乌黑泛紫的指甲尖锐的仿佛某种兽类,要不是她肩膀上的这个图腾和身上独属于深渊一族的死灵气息,苏钰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是原著中那个堪称黑丝诱惑第一人的深渊巫后。 黑丝诱惑个毛,全身都包的紧紧的好么? 带着深渊巫后回来的佣兵领取了佣金之后就退下了,现在偌大的大殿里只有苏钰面对着这个看起来就是带着满身不详气息的女人。 深渊巫后突然开口,“我可以把禁魔之触给你。” 苏钰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被这句话哽了一下才回道,“作为交换,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个容身之所。”深渊巫后这么说着,“我希望你在这场战乱中,为我提供庇护。” 苏钰点下头,“可以。” 深渊巫后挥手从储物法器中将禁魔之触取了出来,递给了苏钰。 苏钰接过禁魔之触,“不需要签订灵魂契约吗?” 深渊巫后低低的笑了一声,“深渊一族不需要契约。” 苏钰又被噎了一下,“好吧,我去给你安排住所。” 深渊巫后却没有再看苏钰一眼,径自转身离开了。 苏钰,“……卧槽。” 叮当——叮当—— 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少女坐在荷塘边的栏杆上,赤裸莹白的足踝上环着金钏,金钏上缀着细碎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震颤着。 那对猫族的少女跪在她的脚边,湿漉漉的头发不断的往下滴着水珠,棕色的眼睛蕴着一层雾气,看不见一点神采。 少女用手挽起其中一个人的头发,抓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 “嗯。你叫什么?”湖蓝色长裙的少女这么问着。 温顺的声音答道,“露娜。” “露娜长的真是可爱。”少女眯着眼睛笑,细长的指甲却直接刺破了露娜的脸颊。 露娜却像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一动不动的仰着头任着少女在脸上划刺。 “我见过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她叫安特凯琳,你们认识吗?”少女歪着头问。 两个坐在地上的猫族少女同时摇头。 少女继续说,“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她的声音。”闭上眼睛,做出倾听的姿势,“她又在叫,你们听到了吗——她在叫苏钰,苏钰。你们认识吗?” 猫族的双胞胎点下头。 少女笑个不停,“你看啊,这个笨姑娘多么喜欢这个人。” 少女收回手,猫族的双胞胎同一时间垂首伏地。 “你们喜欢他吗?”少女问。 细细弱弱的嗓音答道,“喜欢。” 鲛人少女扶着栏杆笑个不停,“我吃掉一个喜欢他的安特凯琳,然后心就会砰砰砰的跳动了,如果我把所有喜欢他的人都吃掉了——我的心会不会砰地的一声直接爆炸开?” 猫族的双胞胎一动不动的跪在她的脚边。 鲛人少女从栏杆上跳下来,走到两人身前,她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极轻极轻的拟声词,“砰——” 猫族双胞胎的裸露出来的后脖颈同时炸出血花,黑色的大丽花从里面长了出来,起先只是一个花苞,而后越长越大,碗口大的花压弯了细长的花茎。两个猫族少女仿佛被这绮丽的花朵吸光了所有精气,整个身体都渐渐干瘪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张瘫在地上的皮。 鲛人少女掐断花茎,大丽花花蕊正中一张黑色的烟雾汇聚成一张人脸的模样,屈指将其中成长出来的魔魇抽出,注入两张皮囊里。 刚刚干瘪下去的两张皮又很快的鼓胀起来,噼里啪啦的骨头错位的声音不断响起。 鲛人少女含笑站在一边看着,直到两个猫族少女重新站起来跪在了他的脚边,“王。” “隐藏起作为深渊一族的所有特征,你们要乖乖的。”鲛人少女这么说着,暗红的瞳孔一点点亮了起来,“乖乖的活着,乖乖的陪着他,乖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做。” “是。”猫族的少女一齐叩首。 鲛人少女偏过头,“你们听到了么?” 几个站在别处的少女一齐露出弧度僵硬的笑容,颜色各异的瞳孔渐渐被愈来愈亮的绿光全部吞噬…… 微笑的鲛人少女突然皱起眉来,鼻翼翕动两下,“亡灵一族的味道……”阴郁的目光望向奔流城主殿的位置,“不听劝告的伪神。” 矮人奴仆从空间法阵里走了出来,跪在了鲛人少女的脚边。 “换掉奔流城中的所有人,我要这奔流城成为我深渊一族的领地。”鲛人少女说道。 “是。”矮人奴仆张口应道,满口的尖牙看起来瘆人至极。 “把那个人带进来的亡灵一个不漏的杀掉。”鲛人少女一字一顿的说,“那些死掉的佣兵的皮里,装的只能是深渊一族的魔魇。” 属于少女的柔软轮廓渐渐出现了扭曲,生着尖尖犄角的深渊妖王从这混沌里却愈发清晰起来。 一身乌黑的魔眯起了眼睛,血红的眼珠透露出危险的光。 第73章 伪善×谎言×堕落 “不怕我杀了你?”尖利的指甲刺在全身都包裹在黑纱中的人的心口的位置,一脸阴郁的鲛人少女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深渊巫后的皮囊下传出属于亡灵之主充满黑暗蛊惑的声音,“你不会。” 鲛人少女嗤笑一声,“你的前身,就是死在太自信上的吧。” 亡灵君主避开这个话题,“正大光明的这里暴露出本来面目,不怕被他发现吗?” 鲛人少女勒住亡灵君主的脖子,将他拖进身后的黑暗中,紫黑色的空间结界瞬间将他们笼罩住。 进入到结界内独立空间的亡灵君主身后突兀的刺出一片乌黑的骨刺,将鲛人少女逼退了数步。 撤掉所有伪装的亡灵君主后退到安全距离,才转过身来和鲛人少女对视着,“维持着这个样子,你可是打不过我。” 仿佛蜕皮一般,站在他面前的鲛人少女从中间破开,笼罩在死气中的深渊妖王露出了本来面目。 “呵。”伏在肋骨两侧的巨大骨翼唰的展开,“那这样呢。” 年轻的亡灵君主说,“一定要杀了我?” “我记得我好像警告过你吧。”被黑暗元素染的漆黑的指甲做出一个虚握的手势,高等禁忌法阵瞬间被催动,“我不杀你,不代表你可以觊觎我的所有物。” 亡灵君主却半点抵御的法阵都没有发起,仿若运筹在握一般,“你不会杀我。” 黑红两色的雷电直直的对着亡灵君主的眉心砸去,亡灵君主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看着深渊妖王,“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碰他。” 深渊妖王的瞳孔瞬间竖直成一条红线,伸手一拽,瞬发的禁忌黑暗魔法瞬间被他打向别的地方,轰隆一声,结界中的一个地方开始出现了空间撕裂后的混沌。 “你说什么?”深渊妖王垂下手,一步一步的向着亡灵君主走去。 亡灵君主露出一个微笑,“你碰不到他,不是吗。纵使你能靠近他,你能抱着他,却也就仅限于此了。” 深渊妖王已经走到的亡灵君主的面前,两个都属于黑暗的堕落灵魂对视着。 亡灵君主看着自己伸出来的手,目光转向深渊妖王的身上,“我知道怎么抓住他,完完全全的抓住。” 深渊妖王的脸色平静,半响才终于吐出一个字,“说。”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亡灵君主突然笑了出来。 虚幻的影子一晃,深渊妖王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冰凉的指尖已经摸上了他的脖颈,“如果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果不说……” 利爪一样的手已经刺破了喉咙上的皮肤,死亡荆棘就顺着深渊妖王的指尖爬了进去,亡灵君主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告诉你。” 隐匿于黑暗中的影子一晃,悬浮在半空中的深渊妖王重新出现在了亡灵君主的面前。 “他的身上,有三层光明系最高等级的守护法阵——神之守护。”亡灵君主说,“第一层叫‘净化’,欺骗他的双眼,阻隔一切肮脏和丑恶。第二层叫‘守护’,抵御伪神以下所有的攻击。第三层叫‘拒绝’,拒绝所有人靠近,除了……神。你应该尝到了‘拒绝’的滋味了吧。” “……”深渊妖王沉默不语。 “到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明明一点元素亲和力的家伙,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成长到这个地步。”亡灵君主伸出手,死界文书浮现在他的手中,“现在我明白了,触及到伪神门槛的我……终于明白了,苏钰是个被神眷顾的家伙,不,不是眷顾,是豢养,神在豢养这个宠物。” 深渊妖王看着他,“你知道怎么破除吧?” 亡灵君主似乎是想笑,狭长的眼睛都带着几分笑意,“你要和神作对?” “魔和神向来都是对立的。”深渊妖王说,“你既然知道守护法阵的来历,就一定知道破除的方法。” “是啊,我知道。”亡灵君主说,“只要让他尝到爱的滋味,就能破除这三个最圣洁的守护。” “你说爱?”深渊妖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跳动的心口的位置。 亡灵君主闭上眼,仿佛在回味自己曾经作为人族是体会到的那种感觉,“只要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动,为爱痛苦而产生懊恼、思慕的负面情绪,那么象征圣洁的神之守护就会像被腐蚀掉的石块一样,一点一点的崩碎掉。” 深渊妖王垂下目光,似乎是在思索。 “魔是不会产生爱的,所以你该是体会不到那种滋味了。”亡灵君主说,“所以,我会帮助你……他会爱上你的,不,爱上你的谎言。” 深渊妖王放下按在心口的手,“作为交换,我不会杀你。” 说完,深渊妖王就离开了结界内自成的空间。 亡灵君主裂开嘴唇,露出一个充满恶劣兴味的表情,“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被拉下地狱之后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和我陷入绝望时的一样。” 一片一片的黑羽毛从结界空间上方不断的飘落下来,在视线被模糊的下一秒,亡灵君主的身影也消失了。 ——让人族去爱一个没有心的魔,如果这只是一个笑话的话,为什么魔摸到自己胸口里的肉块在砰砰砰的跳动? 美艳妖娆的深渊巫后依旧裹在一身黑纱里,鲛人公主却天真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般,将笑声洒满了奔流城的每个角落。 苏钰说不上喜欢鲛人公主,但是也说不上讨厌。 自从穿到《最强邪神》这部YY种马小说里之后,苏钰基本上已经死了坐拥后宫三千的心。苏钰主要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对象会砰的一声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这种念头在一个投怀送抱的兽族美人突然变成一只人形大蜈蚣之后就彻底坚定了。苏钰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妹子是一方面,能不能接受人兽重口PLAY又是另一个方面,在这个物种混乱的异世界,苏钰宁愿手拌黄瓜吃一生也不愿意抱着还残存着兽族特征的妹子XXOO。 这也是苏钰愿意接受两个猫族双胞胎靠近的原因,起码人家只会突然冒出激萌的猫耳和猫尾,而不会像蜈蚣一样一瞬间多出几十个手。男人在床上被刺激多了会真的海绵体萎缩的好吧?比起连自撸都不行的太监生活,苏钰觉得还是和自己的五指姑娘过比较幸福。 不在苏钰接受的物种范围内的鲛人公主依旧毫无自觉性的缠着苏钰。 苏钰惦记着鲛人一族的神器,也不好明着里对人家公主怎么怎么样,只是态度越来越冷淡,鲛人公主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般,远远的望见苏钰都会软软的叫一声。 鲛人公主毕竟是个萌妹,苏钰那个死宅就算再怎么‘恐人兽’也架不住萌妹子换着法的讨好你逗你开心。 于是苏钰可耻的开始想人鱼是不是可以接受一下了…… 当然,还没有等苏钰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先坐不住了,如今四件KO宿敌的神器集齐了两件,毫无安全感的苏钰决定离开奔流城,前往教廷找薇薇安拿‘神圣之印’。为了这一次离开不会被内部人给篡权还是怎么样,苏钰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安排,用来保证奔流城在他离开的短期内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么大的动静,鲛人公主自然也知道了苏钰的打算,在苏钰临行的那一天,鲛人公主扒在飞行兽上眼巴巴的看着苏钰。 被萌属性萌了一脸血的苏钰伸手将她拉上了车。 没有定点的空间魔法是不能施展的,所以苏钰只能通过飞行的狮鹫兽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出行的途中极其无聊,狮鹫兽可以长达一个月的不进食在天空中飞翔,而修炼过魔法的苏钰已经可以长达三个月不吃饭不喝水,那也就注定了要维持自己高冷形象的苏钰不能降落逛街买东西上厕所等等等等,必须在狮鹫兽上呆到目的地到达。 路程估测是半个月……呵呵…… 苏钰已经做好了自己全身长满蘑菇的准备了,但意料之外的是多带了一个鲛人公主。 也许应该叫她赛赛莉娅。 赛赛莉娅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这种可爱是在苏钰喜欢的范围内的。 她会缩在车厢里给苏钰讲很多大陆上的名人轶事,说实话,这种东西听起来和现实生活中的名人传记差不多,唯一更吸引人眼球的一点就是加入了瑰丽的魔法争斗,苏钰听了一段时间,赛赛莉娅讲乏了,苏钰就给她讲笑话,赛赛莉娅原本听不懂,苏钰将那些曾经看过的段子改编了一下,变成适合这个大陆背景的之后,赛赛莉娅就开始了毫无形象的大笑。 这些笑话是很无聊的,对于赛赛莉娅来说却是新奇的不得了,苏钰讲的乏味,但是看到赛赛莉娅这么兴致勃勃的表情也就没有中断。 时间就这样被打发掉了,比苏钰当初预想的好的多,潜意识的,苏钰对赛赛莉娅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至少态度和对待那对猫族双胞胎差不多了。 驱使狮鹫兽的魔导师掀开挡风的魔兽皮制作的帘子,将苏钰迎了出来。 苏钰弯身下了车,然后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整个表情都僵硬住了。 说好的教廷呢?这特么明明是废墟好吗! 看出了苏钰震惊的魔导师适时的解答,“这场战争已经迫使教廷放弃帝都了。” 知道失态了的苏钰马上摆好高冷的表情,“教廷离开了?” “是。”魔导师给苏钰让出一条路,“因为教廷派出了太多人去寻找消失的光明之子,所以后方才会被帝都这么轻易的攻破。” 当然知道光明之子为什么消失的苏钰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赛赛莉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苏钰,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吗?” 苏钰‘嗯’了一声,径直往前面走去。 魔导师的目光和赛赛莉娅的目光交汇了一秒,然后错开。 “据说教廷的圣女薇薇安也死在了这场战争里。”魔导师说。 苏钰转过头一脸错愕,“你说什么?”然后他不等魔导师说,自己开口,“薇薇安死了?这不可能!” 赛赛莉娅跑过去牵住他的衣袖,“苏钰苏钰,你认识她吗?” 苏钰不愿意多说,“算是吧。” “你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啊。”赛赛莉娅依旧是一脸纯白的笑容。 苏钰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不用了,你呆在这里等我。”说完袖手一挥,风元素瞬间化作凝聚在脚下,苏钰踏着风元素凝聚的法阵,瞬间消失在了赛赛莉娅的面前。 ‘赛赛莉娅’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她’转过头看着魔导师,“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 “相信我,你需要的只是时机和时间。你的时间一向不缺,时机么……很快就有了。”被兜帽遮住大半脸庞的魔导师抬起头,露出亡灵君主嘴角锋锐的笑弧。 第74章 废墟×茫然×救赎 苏钰踏着风元素的法阵在光明教廷的废墟上穿行着,属于教廷主殿废墟之上,光明神残缺的雕像静静的矗立着,血迹在雕像下凝结出厚厚的暗黑色血垢。 苏钰收起了风元素,落在了一尊神像肩膀处的位置,俯视着整个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光明教廷。 光明教廷出现在苏钰面前,不再是原著中描写的那样可以抗衡整个帝国的庞然大物,此刻它就匍匐在苏钰的脚下,碎石、血迹显示着它经历过一场浩劫。 隐匿在神像背后阴影里的深渊妖王抬头仰望着站在神像肩膀上的苏钰,“他在看什么?” “你去问他不就知道了。”亡灵君主舔舐着指尖上缠绕的黑色亡灵,表情满是餮足。 “教廷已经覆灭了。”深渊妖王喃喃。 “不止是教廷。”亡灵君主张开手,源源不断的亡灵从那些死尸上向他聚拢过去,然后被他当做美食一般全部吃了进去,“整个大陆……都已经覆灭在了我亡灵大军的铁蹄下。” “他什么都看不见。”深渊妖王看着苏钰从神像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旁若无人的踩过高高堆积的尸体走向教廷的大殿的废墟中。 亡灵君主歪过头看了看苏钰,“所有的不洁、污秽、肮脏,全部都被净化了,他看见的世界是神让他看见的。” “他在找什么?”深渊妖王看着苏钰在一堆尸骨中翻找着。 亡灵君主应道,“神圣之印。” 深渊妖王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 “他要用那些东西送你下地狱呢。”亡灵君主嗤嗤的笑,“不过,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东西已经被你毁掉了。” 深渊妖王整个身体在阴影中虚化了,最后彻底融入了黑暗中。 亡灵君主看着深渊妖王从苏钰背后的阴影里露出窥伺的双眸,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了笑。 苏钰站的地方是盛放薇薇安尸骨的祭台,那里面的血依旧艳丽宛若蔷薇花,苏钰伸手在碰了碰殷红的池水,刺骨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缩回了手。 深渊妖王看的却远比苏钰多的多,他看的到薇薇安全身的血沫还沾在祭台的石壁上,那日被挖了心的维恩主教被不知名的魔兽吃掉了一半,只剩下半截身子趴在祭台上,血和残骸散落了一地。 残酷,狰狞,炼狱,却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灵最喜欢的样子。 苏钰却只看的见一个盛着水的祭台,祭台中的水是漂亮的粉红色。 深渊妖王从苏钰的影子里站了起来,看着苏钰的手顺着维恩剖开的头颅摸到石壁,指尖上沾满了血水。 苏钰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祭台中的水冷的瘆人,缩回手转头去看别的地方。 从毁坏的连一个完整的神像都没有的大殿里还可以依稀的看的出教廷曾经的辉煌盛大,苏钰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了一个由碎石堆积起来的类似于坟冢的角落。 苏钰慢慢走了过去,看到一块碎石下压着一块白色的棉麻布,弯下腰去捡。 躲藏在碎石里啃噬人族尸骨的食腐千足虫被惊动,一下子从洞穴里弹了出来,生着倒刺的长鳌直直的往苏钰的脖颈刺了过去。 为了躲避苏钰探知的深渊妖王站在很远的位置,看到食腐千足虫的出现心一下子绷紧了,慌乱的连巫妖权杖都召了出来,,几个叠加法阵瞬间催动,捡到那块布的苏钰直起了身体,半人长的食腐千足虫直直的撞上了他,然后在距离苏钰身体半米的位置碰的一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击碎,簌簌的落在地上那层厚厚的尸骨上。 全然不知的苏钰将手中的白色棉麻布展开,只是很普通的一块布,脸上浮现出失望的表情,随手又将那块布丢掉了。 站在他身后的深渊妖王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又隐身于了黑暗。 苏钰继续往里面走着,墙壁上大片的暗红让苏钰有些不寒而栗,深渊妖王却看见,在苏钰身旁,那些长相狰狞的魔兽伏在墙壁上活着地上,咯吱咯吱的咀嚼着各类死尸的骨头。苏钰走在里面,所有的魔兽都停下啃噬的动作,抬起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看起来相当无害的闯入者。 深渊妖王知道那些都是一些低等的魔兽,但是看着苏钰走在其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感。 他胡乱的想,如果那个仿佛突然消失,那些低等的魔兽会不会一拥而上将苏钰啃的干干净净? 这个臆想让他的心弦绷到了极点,他不愿意苏钰再找下去,单手一转,一件普通的法器被他灌注了魔法伪装的如同被他毁掉的神圣之印一般,其中的元素波动更是和真正的神圣之印一般。 深渊妖王潜入影子,将伪神器丢在下一个转弯处,苏钰刚好发现了神圣之印,脸上乍现的惊喜让深渊妖王心里莫名的刺痛。 苏钰将神圣之印拿了起来,也失去了再深入的兴趣,转身就按着原路出来了。 深渊妖王从墙壁里浮现出来,看着苏钰离开的背影,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转瞬又没入了墙壁中。 苏钰踩着一地乱石走了出来,脚下的风元素瞬间加持,整个人如同长出了翅膀一般,脚下一点,整个人就化作一阵风瞬间消失在了教廷的大殿里。 苏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狮鹫兽伏在地上,魔导师在喂它吃东西,赛赛莉娅坐在车轮上,双腿晃荡着,模模糊糊的好像在哼着歌。 苏钰刚一走近赛赛莉娅就一脸欣喜的跳了下来,观察着苏钰的脸色,犹犹豫豫的问,“找到了吗?” 苏钰心里软下一块,摸了摸赛赛莉娅的头,“嗯,找到了。” “那我们回去吧。”赛赛莉娅抱住苏钰的腰磨蹭着。 苏钰应了一声,扶着赛赛莉娅上了狮鹫兽。 魔导师将最后一捆草喂给狮鹫兽之后就站了起来,跳上车,细长的鞭子抽打着狮鹫兽的背,狮鹫兽长鸣一声,翅膀扇两下就飞了起来。 枯燥的路程又开始了,苏钰却没有心情在和赛赛莉娅闹,一个人发着呆,偶尔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右手中指上的储物戒指——储物戒指里面存放着他已经收集齐的两件神器。 赛赛莉娅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也不敢去打扰他,一个人缩在车窗旁,掀开帘子去看外面飞过的飞行魔兽。 苏钰这时候冷不丁的开口,“赛赛莉娅,封魔之弓什么时候送来?” 望着窗外的赛赛莉娅目光冷的像冰刺,开口的声音却是清甜的,“还有三四天吧。” 苏钰‘嗯’了一声,又沉默下来。 赛赛莉娅却转过身来,把头埋在苏钰的胸前,“苏钰,你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呀?” “杀人。”苏钰这次没有推开他。 赛赛莉娅继续问,“苏钰要杀谁?” 苏钰的嘴巴里吐出冷冰冰的四个字,“深渊妖王。” 喀啦—— 赛赛莉娅的指甲被她生生拗断。 苏钰正在出神,被那声音惊的回过神来,扳住赛赛莉娅的肩膀,“怎么了,赛赛莉娅?” 赛赛莉娅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苏钰却没有看到异常,赛赛莉娅咬了咬嘴唇,“为什么要杀他呀?” 苏钰也许觉得自己吓到了这个小姑娘,放松了语气说,“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好吧。” 赛赛莉娅睁大眼睛。 苏钰揉了揉赛赛莉娅的脸,“怎么露出这副表情?” 赛赛莉娅将头扎进苏钰的怀里,“苏钰一定要活着。” “只要杀了深渊妖王就结束了。”苏钰有些无奈的推了推赛赛莉娅的头。 “嗯。”赛赛莉娅的声音闷的有些异样。 就在这时,狮鹫兽驮着的车突然一阵震动,苏钰猝不及防一下子栽倒了下来,外面的魔导师突然惨叫一声,翻飞的帘子里,苏钰只能看见狮鹫兽断掉的头颅和飞溅出来的鲜血,魔导师被一只远去的飞行魔兽抓着,在魔兽的利爪中徒劳的挣扎着。 失去了控制的狮鹫兽从高空栽倒下来,苏钰还处在震惊状态,根本没反应过来,赛赛莉娅抓住了他的手,用微薄的风元素带着苏钰脱离了不断下坠的驼车。 苏钰正想调动风元素稳住自己,却发觉自己的元素之源却像生锈了一样,一点的元素之力都催化不出来。 赛赛莉娅拽着苏钰,海藻一样的头发因为下坠的风而呼啦一声散开,金色的小皇冠早就不知道掉落到了哪个地方。 赛赛莉娅望着苏钰,“这里靠近禁魔高地,所有的元素之力都被封锁了!” 耳边风声呼啸,苏钰的脑子都懵了,他仰头望着拽着自己不松手的赛赛莉娅,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苏钰苏钰!你抓紧我——”赛赛莉娅这么大喊着,整个人却和苏钰一同下坠着。 苏钰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一些,他仰头看着急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赛赛莉娅,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不松手?” 赛赛莉娅张着嘴想回答,苏钰却突然一笑,“放心,我有主角光环。”说完他就伸出另一只手将赛赛莉娅的手掰开,整个人就如同断翼的鸟儿一样掉了下去。 赛赛莉娅失去了苏钰这个累赘之后就停止了下坠,整个人都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苏钰穿破云层消失不见。 “苏钰——”赛赛莉娅尖叫一声,整个人如同一支箭一样追随着苏钰坠落下来。 第75章 真实×虚伪×生死 浮着鲛人一族腐烂尸体的大海依旧蔚蓝的如同晴空,从高空坠落下来的苏钰砸起一蓬水花,赛赛莉娅紧随着掉了进去,漾起的波纹渐渐平息下来。 从千米的高空掉下来的冲进直接将苏钰砸进了海底深处,巨大的气压让苏钰头晕目眩。 大海已经失去了它最爱的珍宝——所有的鲛人都埋葬在这蔚蓝的坟墓里,他们的尸骨漂满了整片海域,为他们歌唱的海鸟都离开了,只有日夜呼啸的亡灵在这里伴随着他们。 苏钰连站稳都做不到,只感觉到身上仿佛压了千斤的重担,隔绝了他的一切感官,四周茫茫的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未有过的惶恐。 因为元素之力的枯竭,原本能由自身产生的空气也渐渐枯竭了,苏钰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仰起头却看不见半点光亮。 这是片孤独的海域,温柔的大海已经随着它最爱的儿女的死亡而变得十分乖戾无常,海底的漩涡和寄居在蚌壳中的亡灵都被大海收容起来,随时给外来的客人最残酷的报复。 苏钰听到了水花破开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有一双柔软又冰冷的手缠绕着他的手臂将他抓住。 苏钰刚想挣扎,面前突然亮起了一线光明,那光微弱的只能照亮赛赛莉娅那张清丽如露珠一样的面庞。 赛赛莉娅湖蓝色的裙子像绽放的花朵,和泼墨一样的头发缠绕在一起,赛赛莉娅对着苏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拉着苏钰往海面上游去。 苏钰不知怎么看到了赛赛莉娅赤裸的脚,莹白色的,指甲盖粉嫩的像春日的樱花,在水中一点一点的,轻盈的像是在跳舞。苏钰顺着那股力道被从深海中扯了出来,不知道游了多久,苏钰仰头已经能看见粼粼的海面了。 游在前面的赛赛莉娅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到苏钰因为闭气太久而涨红的脸,转身抱着苏钰就一口气度了过去。 苏钰脑子因为缺氧而混沌着,赛赛莉娅度进口中的那口气却带着渗入骨髓的冷,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赛赛莉娅雪白的面颊。 赛赛莉娅长的出奇的睫毛颤动两下,睁开眼,和海洋同色的眼睛漂亮的胜过海面上的波光。看见苏钰有些错愕的目光,赛赛莉娅别过头去,拽着苏钰的手继续往海面上游着。 此刻闭眼站在海面上的亡灵君主却突然睁开眼,目光直直的望着海域中的某一块地方。 “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上来呢。”亡灵君主自言自语一般,伸手一点,那些死去已久的鲛人一族仿佛被变成了牵线傀儡,一个个动了起来,灰白色的鱼尾拍打在海面上,一个个宛如幽灵一般潜入了大海的怀抱中。 “好好的享受一下……接近于死亡的味道吧。”亡灵君主的笑容里充满着怨毒。 亡灵附身的鲛人悄无声息的靠近着苏钰,在谁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一个年幼的鲛人抓住了苏钰的脚踝,他的手指关节已经僵硬了,所以在抓紧苏钰的一瞬间就划破了他的皮肤。苏钰只感觉到一阵锐利的痛,低下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年幼的鲛人正要将那只脚生生拽掉,却没想到却被苏钰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力量震的散落成了一地白森森的骨头。 苏钰弯下身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刺痛的感觉还在,却没有摸到那个伤了他的东西。 赛赛莉娅依旧拼命的往水面游着,并没有注意到这暗地里无关痛痒的偷袭。苏钰咬着牙,将刺痛压下一声都没有吭。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到处都充满着未知和不确定因素的危险地方。 更多悍不畏死的鲛人扑了上来,他们藏匿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穿破水浪,一个个的伸出手去拽苏钰的脚踝,然后一个一个的炸裂成白骨彻底长眠进深海中。 苏钰只觉得脚上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仿佛被什么抓住,低下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赛赛莉娅感觉到了苏钰不断的动弹,转过头用目光询问着。 苏钰咬着牙指了指水下。 赛赛莉娅点点头,松开苏钰的手,一头扎进了水下。 在黑暗中,赛赛莉娅的瞳孔变成了血一样的深红色,所有藏匿于黑暗的亡灵都逃不过她的视线。她看见了数不清的死去已久的鲛人密密麻麻的站立在离他们数十米的地方,有的鲛人的腹部已经被掏空了,但是却依旧站立虎视眈眈的观望着,这样的场面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想象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 苏钰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什么东西,他看见赛赛莉娅想要继续深潜,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用口型说,“别下去。” 赛赛莉娅摇了摇头,将苏钰往上面推了一把,做出一个离开的姿势。 看到赛赛莉娅转头的苏钰一下子慌了,张开口就想说话,却咕咚咕咚的灌进去了许多水。 赛赛莉娅推开苏钰的手,湖蓝色的裙子散开,就像神话传说中鲛人瑰丽的鱼尾一般。 几乎在赛赛莉娅刚消失在视线中,苏钰就听到下面传来令人头皮发毛的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仰头已经可以看到阳光照耀下光彩耀目的海面,苏钰又望了身下深不可测的海域一眼,咬了咬牙就要离开。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最原始的恐惧被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苏钰的牙齿开始打颤,最后整个身体都发起抖来,阳光近在眼前,苏钰却僵持在那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乎就像在耳边,像是蚕沙沙的吃着桑叶。 苏钰脚下突然用力一蹬,整个人就破开水面,耀眼的阳光照耀在苏钰的脸上,宛若重生一般。 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的亡灵君主脸上冷漠的讥笑还没有露出来,苏钰却又突然埋头扎进了水中。 真的很害怕啊。 未知的,接近于死亡的,恐怖的…… 苏钰几乎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逃避即将出现在眼前的恐怖场面,但他却逼着自己睁大眼睛到处搜觅着赛赛莉娅。 然后他在一块礁石上看见了赛赛莉娅。 赛赛莉娅的胸口已经被尖利的礁石戳穿了,整个人挂在礁石上,湖蓝色的裙子上不断有蔷薇色的血迹扩散开来, 苏钰脸色都白了,牙齿打着颤,逼着自己靠近,然后一只手将赛赛莉娅抱了起来,嘴巴堵在赛赛莉娅的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海水涌入苏钰的嘴巴里,苏钰将赛赛莉娅从礁石上抱了下来,却在抱的过程中发觉赛赛莉娅的身体软的怕人,像是每寸骨头都被敲碎了一般。 苏钰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抱着赛赛莉娅就往海面上游去。 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苏钰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 在黑暗的地方,已经剥离赛赛莉娅那层皮囊的深渊妖王站在数不尽的鲛人的尸骨上,黑色的翅膀紫的像是在发光。 赛赛莉娅的肉体局限了他的力量,所以他趁着所有鲛人啃噬赛赛莉娅躯体的时候挣脱出来将他们一个个的清理干净。 这个赛赛莉娅的身体因为受到重创而已经濒临崩溃,深渊妖王已经做好了舍弃掉这个身体,重铸另一个赛赛莉娅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他会回来。 明明心里想着要他离开,看到那个人回来找她心里却还是开心的要死。 深渊妖王魔魅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个近似于甜蜜的微笑。 第76章 圈套×蠢动×孤 苏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赛赛莉娅被他抱在怀里,头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前,仿佛死去了一般。 苏钰转头看着茫茫的海面,第一次有些泄气的念头。 深渊妖王藏匿于苏钰的影子中,手上一个空间转换的法阵亮起,一艘小小的帆船即刻进入了苏钰的视线。 苏钰揉了揉眼睛,确定那是真的船的时候眼中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将赛赛莉娅抱的更紧一些,苏钰向着那艘船游了过去。 那是一艘空荡荡的船,划船的艄公早就死掉了,尸体都被魔兽吞噬一空,苏钰先将赛赛莉娅推上船去,然后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坐到船上的苏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将浑身湿漉漉的赛赛莉娅抱起来,扳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去掀赛赛莉娅胸前的衣服。湿透的棉纱被苏钰掀开,露出赛赛莉娅满是被咬出细密齿印的胸脯。那些齿印非常细小,却意外的很深,如同针孔一般排布着。 苏钰用手碰了一下,然后猛地收回手来。 苏钰全身也是湿漉漉的,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着水,他用手捧起赛赛莉娅冰凉的脸颊,凑近她的耳边她的名字。 赛赛莉娅的眼睛紧闭着,苍白的嘴唇阖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像是哭过一般。 苏钰只觉得心中有些难受,犹豫再三还是探了一下赛赛莉娅的呼吸,然后惊喜的发现赛赛莉娅还有呼吸。 苏钰抱着赛赛莉娅坐在船上,自己将衣服解开,搭在船上晒着。赛赛莉娅全身都是冰凉的,苏钰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一般。 “真是感人呐。”亡灵君主进入了深渊妖王的结界,和他一同看着苏钰。 深渊妖王嘴唇紧紧的抿着,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亡灵君主刚走近就被深渊妖王掐住了脖子,漆黑的指甲正对着亡灵君主胸口死界文书存放的位置。 “你这是做什么?”亡灵君主斜着眼睛看他。 深渊妖王暗红色的目光带着血腥的气息。 “我这是在帮你啊。”亡灵君主望着苏钰所在的方向,“看啊,没有我……他会这么抱你吗?会这么叫你的名字吗?哦,不是你的名字——他叫的是赛赛莉娅。”亡灵君主笑个不停,深渊妖王的手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看——守护已经在削弱了。”亡灵君主继续说着,“很快,那些守护都会在动摇的爱的面前——彻底崩碎掉。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要的是他活着。”深渊妖王的目光中淬着冰。 亡灵君主反问,“你在他身边,他会死吗?” “我不想和你废什么话,这种事如果再发生第二次……”漆黑的指甲已经临近了死界文书,环绕在死界文书周围的亡灵一遇到那双手都仿佛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避让开,在亡灵君主的身体里肆意的冲撞着,“我就把你吃掉。” 亡灵君主痛苦的闷哼一声。 深渊妖王收回手,方才被他刺开的血肉很快愈合起来。 亡灵君主捂着胸口后退数步。 深渊妖王站在结界里望着苏钰,眼中透露出一丝丝的茫然,然后他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偏了偏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恢复过来的亡灵君主再度凑了过来,“你还不回那具身体吗?你看——他都快为你哭了。” 深渊妖王仿佛被打碎了一个梦魇,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也不看亡灵君主一眼,藏身于水面的暗影中,飞快的向着那艘船游了过去。 船上的苏钰将自己晒干的衣服给赛赛莉娅搭上,然后侧过头闭着眼去解赛赛莉娅的衣服,将那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到船舷上去晒。 深渊妖王藏身于自己的结界里,近距离的看着苏钰的表情和动作。 苏钰的表情很平淡,睫毛上站着一层水渍,所以像是哭了一般,深渊妖王用手碰了碰苏钰的脸颊,然后又快速的收了回来。 他不喜欢被丑陋的亡灵窥伺,所以布了一个结界将自己和苏钰一齐笼罩了进去,隔绝了那道讨厌的,窥伺的目光。 苏钰坐在船上,用手梳理着赛赛莉娅海藻一样的长发,恍恍惚惚的让深渊妖王觉得很温柔。 深渊妖王跳上船,抱着膝盖和苏钰对立着坐着,身后的翅膀被他收了起来,只在肋骨两侧留下黑色的光晕。 “我睡了很久很久了。”深渊妖王这么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想醒来看看你。” 苏钰转过头去擦拭赛赛莉娅脸上的水渍。 “为什么那么想要杀了我呢?”深渊妖王抱着膝盖望着苏钰的眼睛,“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啊,我只想抱抱你——” 苏钰将赛赛莉娅搭在身上的衣服拉的更紧一些。 深渊妖王就坐在那里看着,抱着膝盖有些委屈的模样。 苏钰突然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充满着担忧,“为什么还不醒呢?” 那声音让深渊妖王的眼睛亮的发光,但却在抬头的一瞬又瞬间黯淡下去。 苏钰要杀深渊妖王。 和苏钰在一起的是赛赛莉娅。 这是不能混淆的事情。 深渊妖王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的太久太久了,久的已经被寂寞啃噬的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体了,他想要找一个人来陪着他,那个人只要说不上讨厌就可以了。 在他混沌的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叫着苏钰的名字。 他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自己醒来,一定要去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然后他见到了,那种感觉意外的熟稔和舒服。他想要这个人陪着他。 这种念头一出现就如同野草一样疯长,然后作为魔,贪婪逐渐膨胀起来,他不再满足于陪伴,他想要更多——比将这个人吃下去还多。 深渊妖王伸出胳膊,对着苏钰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毫无意外的被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隔开了细微的一点距离。 这一次深渊妖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没入赛赛莉娅的身体。 躺在船板上的赛赛莉娅,也终于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赛赛莉娅!”苏钰第一次在失了仪态,露出切实的关切表情。 赛赛莉娅的目光茫然了一瞬,然后柔软下来,“苏钰。” “你怎么样了?”苏钰说,“我刚刚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多伤口,不会有事吧?” 赛赛莉娅摇了摇头。 苏钰摸着她还湿润的头发,“傻透了你。” 赛赛莉娅歪着头笑。 “刚刚是怎么回事?”苏钰问。 “狮鹫兽遭到了飞行魔兽的攻击吧。”赛赛莉娅说着。 苏钰打断她的话,“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刚刚为什么要潜下去?” 赛赛莉娅抿着嘴唇,“深海里藏着数不尽的怪物,他们会吃掉你的。” “然后你就下去给他们吃?”苏钰将晒干的衣服丢给赛赛莉娅,蹲在她面前,正着脸色说,“我是不会死的,但是你不一定,所以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赛赛莉娅突兀的问,“苏钰为什么不会死?” 苏钰开玩笑一般的说,“这个你得去问神,只有神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只有神知道我得活多久才能好好去死一死。” 赛赛莉娅低下头,湛蓝色的眼睛中翻涌起红色的雾浪,“神么?” “赛赛莉娅。”苏钰挑起赛赛莉娅的下巴,“这种事没有下一次了,不要管我,我可是会害死你的。” 赛赛莉娅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不。” 被这么坚定拒绝的苏钰愣了一瞬,“为什么?” “因为我很寂寞。”赛赛莉娅严肃的表情和深渊妖王的表情重合。 苏钰愣住了。 赛赛莉娅望着苏钰,湛蓝的眼睛像是没有灵魂的海,她一字一顿的重复,“因为我很寂寞。” 苏钰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赛赛莉娅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紧紧的抱住他,用了一种让苏钰感觉到了痛楚的力道,“苏钰苏钰,我想要你陪着我。” 那一瞬间,苏钰觉得自己心钝钝的痛了一下。 痛的让苏钰觉得心尖酸痛。 但是赛赛莉娅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想要的那一声回答。 第77章 混乱×消逝×葬歌 ——每个人都有心灵的缝隙,那缝隙里躲藏着他所有的伤口,你只要将那伤口狠狠的撕开,然后用虚伪的温度去熨帖它,你就能走进去。 亡灵君主的肩膀上栖息了一只大的惊人的黑色蝴蝶,那黑色蝴蝶的两翼上生着一张属于人族的苍白的脸。 亡灵君主伸出手去碰触他的翅膀,“叠魇,你去看看,那个人的心里藏着什么。” 蝶翼闪动两下,黑色的大蝴蝶隐入了黑暗中。 飘荡在海面上的小船破开海面上粼粼的月光,静静的划动着。 苏钰已经睡的很熟了,赛赛莉娅坐在船沿上,莹白的脚无意识的划动着水面,垂着目光想什么想的出神。 黑色的大蝴蝶无声无息的落在赛赛莉娅的背后,抖了抖翅膀,落下一片如灰尘一样细微的黑色灰烬。 也许是夜风太冷的缘故,苏钰的身体开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黑色的蝴蝶就栖在他的脸旁,蝶翼细微的颤动着,簌簌掉落的粉末化作一缕黑烟,顺着苏钰的呼吸没入了他的身体。 远在百里之外的亡灵君主看着面前缓缓展开的幻象,脸上露出极度兴奋的表情来,黑色的瞳孔亮的宛如窥伺猎物的夜枭,“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心。” …… 穿着棉布裙的少女呆呆的坐在一张床上,她的裙摆上染满了鲜血,那血还是粘稠的,不断的顺着她雪白的小腿滑落下来。 “玫音。”有一个声音叫她的名字。 玫音茫茫然的抬起头来,乱发一直遮住了她的脸。 “看清楚了吗?”那个声音问。 玫音怔怔的点下头,大滴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叶朗死了,是顾桀杀的他。”距离被拉近,可以看到玫音不断颤抖的嘴唇。 “想看看你和叶朗的孩子吗?”那个声音说。 玫音一下子抬起头来,从床上跌坐了下来,“小雨,小雨在哪里?” “跟我来。” 声音刚落,面前就是一大片黑色的暗影淹没整个画面。 喘息声最先从这黑暗中清晰起来,光亮也一点点溶出黑暗,面前似乎是一扇门,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窥伺的缝隙,门里面是一个很暗的缝隙。 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的上半身是完全□□的,遮住眼睛的碎发和紧抿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十分的阴郁和冷漠。 他的面前同样是一张小小的床,床上的被子被胡乱的卷在一起,像是一个坟墓。 那个声音贴在玫音的耳畔,“你的小雨就在那个被子里。” 玫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那是你和叶朗的孩子哟。”那个声音继续蛊惑。 玫音抓在门栏上的手已经开是发起抖来,但是她又是充满畏惧的看着那个站在房间里的男人,不敢上前一步。 那个男人在床边站了一会,然后弯腰掀开了被子,被子里是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儿不哭也不闹,胖嘟嘟的手握成小小的拳头放在嘴边。 玫音带着哭腔的叫了一声,“小雨——” “嘘。”那个声音制止她,“好好看清楚。” 蕴着满眼的泪的玫音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男人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用一张毯子裹着进到另一个房间里,再出来时孩子已经不见了,男人的手被血染的猩红一片。 “小雨被他杀死了。” 玫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泪珠不断的从里面滚落出来,但是她不敢叫也不敢哭,只是站在门外看着,看着那个男人若无其事的用雪白的丝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换上蓝色的短褂,有些蓬乱的头发被他一丝不苟的梳起来。 那个男人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杀了你的母亲。” “他杀了你最爱的男人。” “他杀了你的孩子。” “你恨他吗?” 玫音的指甲深深的抠进门的缝隙中,指甲都几乎要被她生生拗断,她用一种充满着扭曲恨意的声音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顾桀!” “傻姑娘,他只是在报复你而已——你不知道吗?你和你的母亲夺走了他的一切,他要毁掉你。” 玫音的目光望了过来,那眼中的东西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空荡。 “你要怎么做呢?” 玫音往门里面望了一眼,然后扭头离开了。 她血红的裙摆就像招摇的食人花,染上堕落的色彩。 一声轻笑。 整个画面再度变幻,似乎是一个……表演杂耍的地方? 穿着长袖褂衫的人一步一莲华,袅袅的走下台来。 妆容精致的人蹙起了眉,“你又做了什么?” 是苏钰的声音。 “帮你呀,不高兴么?”那个声音嗤嗤的笑,伸手去挑苏钰的下巴,却被苏钰侧身避开了。 “我谢谢你帮我。”苏钰似乎是不耐烦了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声音叫住他,“喂,你可不要再傻了,心软是完不成任务的,达不到攻略条件的话你可是会被抹杀掉的!” 苏钰转过头来,鬓间的花红艳却不及他怒时半分的颜色,“早死早超生!” “你可别说气话,小心系统听到了真把你给捏死。”那个声音提醒道,“这个游戏是不可能有女主角的,所以挑拨得趁早,千万别让她们有和攻略人物勾搭上的任何机会,这次我帮了你,下次没我你别蠢死了啊!” “讲的这么牛B你现在不还是在游戏里?”苏钰切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那个声音过了半响,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傻瓜,这个游戏是没有终结的……只有轮回啊。” 画面戛然而止,在茫茫的黑暗中,许多声音交错着响了起来—— “你被脏东西碰过了,你病了……” “师傅,我错了,我不逼你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真正的拥有就是揉进骨血里吗?为什么……我还是不满足。” “这天下就在我的手中,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这天下我就给你。” “我这一世,终究是明白的太晚……倘若有来世,离三定不负你。” …… 数不尽的声音交汇着,杂乱的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含义。 亡灵君主在这混乱的响动里听到了一声爆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打碎,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似乎是什么东西重组的东西。 轰隆隆的雷声劈开所有的混沌,和噼里啪啦的雨声和一个人的喘息交织着。 “我,我告诉你一些事,你要相信我。”喘息声变的粗重,“今天这一天都呆在家里,不要开门,如果唐宝宝来了,如果是她,就不要开门……一定不能开门……”轰隆隆的雷声将那人的声音淹没,“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 喀拉拉—— 声音戛然而止。 亡灵君主站在海面上,数不尽的浮尸环绕在他的周围,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和此刻环境截然不符的茫然。 叠魇从这个人的心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黑色的幻象又亮了起来。 漂亮的女人疯了一样高举着刀劈了下来,“为什么要抢走我的莫特?你这个……肮脏的血族!” 那个女人的脸非常熟悉,是亡灵君主曾经还在光明神像下唱诵神经是在壁画上看到的,天族的公主。 在壁画上的天族公主黛拉拥抱着世人,嘴角的微笑仿若阳光一般。 此刻出现在亡灵君主面前的女人却一脸怨毒,眼底下的黑影让她看起来阴鸷至极,她手上的刀落下,划开的白光里露出了另一张女人的脸。 这个女人是陌生的,红色的长发像海浪一般。 她站在阳台上,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推了下去,“贝贝一定不愿意见我,所以,你要帮我劝劝她哦。” 砰—— 重物落地,在那个视觉中,只看到了大片的血从身下渗透出来。 然后画面又暗了下去,亡灵君主静静的等着幻象再度亮起来。 出现在幻象里的似乎是一个暗室,有一个瘦小的人蜷缩在角落里。 距离被拉近,那个蜷缩在那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来,伸手直接打掉那只靠近他的手。 “小一……”苏钰的声音是亡灵君主从未听到的落寞。 那个看起来瘦弱又肮脏的人有一双狼一样凶悍的眼,他对着苏钰咆哮着,“滚开,你这个骗子——” 整个幻象瞬间崩碎。 被幻术拉入黑暗中的苏钰痛苦的□□起来,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渗了出来。 被惊动的深渊妖王连忙转过身来去看,苏钰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几乎要生生将那衣角扯破。 深渊妖王心里惊了一下,连忙将苏钰抱进怀里,“苏钰,苏钰,你怎么了?” 苏钰突然睁开眼睛,几乎在眼睛刚睁开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那一滴刚好落在深渊妖王的手上,烫的他几乎要撒手。 苏钰似乎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深渊妖王却没有听见。 苏钰恍恍惚惚的看见了面前站着一个人,几乎是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力道扑了上去,将那个人紧紧抱住。 深渊妖王终于听清了那个名字,那个名字不是他。 深渊妖王埋首在苏钰的肩膀上,“苏钰。” 苏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什么话都没说。 “我是赛赛莉娅。”深渊妖王垂下眼睛说着。 “嗯。”苏钰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他不等深渊妖王开口,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赛赛莉娅喜欢我对吧?” 深渊妖王用肯定的语气说,“嗯,喜欢。” “那你以后就陪着我吧。”苏钰说。 赛赛莉娅迟疑了一下,“苏钰,你是在对我说吗?” “嗯。”苏钰脸上的白都还没有消下去。 赛赛莉娅回抱住苏钰,蔚蓝色的眼睛变成了属于深渊妖王的血红色。 “我能靠近你了,真真切切的……”赛赛莉娅的手掌覆上了苏钰的肩胛骨,然后指尖一动,苏钰紧绷的身体就软软的滑了下去。 深渊妖王的本来面目撕破了赛赛莉娅的伪装暴露出来,他俯视着躺在船板上苏钰,弯下腰,墨发一直垂到了苏钰胸前,“爱动摇了守护的力量……苏钰,你告诉我,你爱谁?”手掌靠近了苏钰胸口的位置,“不是深渊妖王,不是赛赛莉娅……苏钰,你告诉我啊,是谁动摇了你?” 漆黑的指甲一点点生了出来,顺着胸口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苏钰的脖颈上…… 第78章 起点×终点×空白 “神之守护崩碎了。”亡灵君主站在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看着昏睡在深渊妖王怀中苏钰,“他爱上你了?” 深渊妖王将苏钰抱紧,垂着头沉默着。 “他爱上你了,啊?”亡灵君主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抓苏钰的胳膊。 深渊妖王挥开他的手,“滚开。” “呵,现在就开始护着他了?”亡灵君主只觉得莫名的胡乱,那混乱从刚刚窥伺到这个人族的内心开始,那混乱就不断的加剧。 深渊妖王此刻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一张脸阴郁着,血红的眼盯着挡在面前的亡灵君主,“我叫你滚开,没听到吗!” 亡灵君主在深渊妖王逼人的戾气下,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深渊妖王没有在看他一眼,肋骨两侧的骨翼唰的展开,带着苏钰瞬间隐匿入了黑暗中。 亡灵君主站在船头,黑色的长衣一直拖到了水中,引得无数黑色的亡灵上浮追随。 “爱是什么滋味,你懂吗?”他按着自己的心口,然后只碰触到了没有任何起伏的冰冷的胸膛,苍白的唇裂开,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狰狞笑容,“魔怎么会懂爱呢?苏钰,你说对吧。” 从海中翻涌而出的亡灵蜂拥而出,将他整个淹没…… 深渊妖王抱着苏钰回到了奔流城。 如今的奔流城繁华依旧,接任务的佣兵来来往往,看起来热闹至极,却没有一点声音。 打铁的矮人,贩卖卷轴的魔法士,以及普通的居民,他们就像幽灵一样,在这座城池里晃荡着,静悄悄的如同坟冢。 深渊妖王阴沉着脸走进来,环绕在身边的暗影都化作长鞭,狠狠的抽向那些人,“都给我张口!” 被鞭子抽到的人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类似于一些飞虫在振动翅膀一般。 然后就像是画面被突然定格住了一般,一些类似于人声的声音从人群中发了出来,而后那种声音像瘟疫一样飞快的扩散,喧嚣的人声一点一点的将整座城池填充起来。 深渊妖王抱着苏钰回到了住所,矮人奴仆像影子一样突然出现,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这座城池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么?”深渊妖王突然开口。 矮人奴仆点下头。 深渊妖王将苏钰放到床榻上,然后站起身放下床帏,自己退了出来。 “奔流城中的亡灵已经全部驱逐出去了。”矮人奴仆说道。 深渊妖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矮人奴仆没听到他的回应,抬起头偷偷觑了他一眼,“王?” 深渊妖王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只手托着腮,漆黑的指甲敲在桌子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矮人奴仆垂下头不再多话。 过了半响,‘笃——笃——’的敲桌子声一停,深渊妖王抬起头来,“魔是没有心的吗?” 矮人奴仆不知道深渊妖王的用意,如实回答道,“是。” “魔不懂爱的滋味,只明白孤独和杀戮吗?”深渊妖王这一次没有等矮人奴仆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魔只懂独占不懂分享,魔只会嫉妒不会包容,所以魔没有心,所以魔不知道什么是爱。” 矮人奴仆被深渊魔族占据的大脑只懂得天性的服从,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深渊妖王提出的问题。 深渊妖王走到矮人奴仆面前,一只手勾起他的脸,“你也不懂了吗……安特凯琳?” 掩藏不住绿光的眼睛是茫然的。 “安特凯琳,你是那么的爱一个人……是你的爱叫醒的我呀。”深渊妖王去碰矮人奴仆的面颊,那个森白的头骨就在深渊妖王的抚触下隐现出来,两个空洞洞的眼眶中摇曳着蓝色的魂火,“可是现在的你都忘了……因为你变成了魔。” 摇晃着蓝色魂火的头骨从矮人奴仆的身体里浮了出来,最后落到了深渊妖王的掌中。 深渊妖王将头骨捧了起来,血红的眼透露出的光是悲悯的,和那双空荡荡的眼眶对视着,“安特凯琳,这就是你的爱吗?这就是你们人族引以为傲的爱吗?” 没有人回答他,头骨在他掌中像是死掉了一般,只有亮着蓝色魂火的眼眶提醒着她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魔是不懂爱的。”深渊妖王这么重复着,然后他的手掌又按上了自己的胸口,像是诘问自己一般,“为什么不掉杀他?” “为什么不杀掉他?”漆黑的指甲直接穿过薄薄的布料,刺进了皮肤中,深渊妖王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他的手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摸到了那个应该是心的位置。 那里什么也没有。 深渊妖王伸着手抓了抓,只碰到了冰冷坚硬的骨骼。 “果然啊……”像是无奈又像是难过,“魔是没有心的。” 手一点点抽了出来,被刺穿的血肉在他的指尖刚刚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又彻底愈合了。 “魔是没有心的,所以他们生来就该孤独,生来就该杀戮,生来就该……掠夺。”深渊妖王用手按在那个头骨上,指尖顺着眉骨一路滑到下凹的下颌,“安特凯琳,你叫醒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蓝色的魂火晃动两下,然后熄灭了。 “是你把我吃掉了。”深渊妖王捧着头骨坐了下来,黑色的墨发披了一身,沮丧的简直不像他,“你把你所有的属于人的情感留了下来,然后把我的骨头,把我的血肉,把我的生命都吃掉了……”黑色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那一双永远夺人眼目的明眸,“所以我连杀了他都做不到了。” “不能独占全部的东西,都应该是被毁掉的……”深渊妖王用手按住自己的眼睛,身体弯的几乎要挨到地。 白森森的头骨被黑雾托举起来,落到了深渊妖王的身边。 绿色的光晃动着,像是在表述着什么。 很久以后,深渊妖王终于直起了身体,他的神情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黑色的眼睛蕴着风暴的颜色。 深渊妖王伸出手,头骨落在他的掌中,“安特凯琳。”他裂开嘴巴,“你是那么的喜欢他,那么你就去组成锁住他的笼子吧……”蓝色的魂火晃动一下,黑雾浮起,矮人奴仆重新睁开眼睛,“魔不需要爱,魔只需要打发孤独的乐子。” 深渊妖王在此时是如此的笃定。 苏钰醒来时,端着盥洗盆的矮人奴仆立刻将纱帐挽了起来。 苏钰捂着闷痛的头,视线都有些恍惚。 “城主大人。”矮人奴仆跪在他的脚边,双手端着的盥洗盆遮住了他垂下的整张脸。 苏钰看清楚周围一切的时候有些恍惚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是赛赛莉娅带您回来的。”矮人奴仆这么说着。 苏钰从床上站了起来,脚下踉跄了几步,“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赛赛莉娅公主说,是您在途径穹宇之滨的时候被海妖的歌声迷惑了,所以一直昏迷着。”矮人奴仆说。 “海妖?”苏钰将盥洗盆中的湿巾拿起来,敷在自己的头上,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矮人奴仆没有应声。 苏钰问,“赛赛莉娅呢?” “赛赛莉娅公主受伤了,被送去了南城的魔药师那里医治。”矮人奴仆将盥洗盆放在一边。 “受伤了?”苏钰猛然想起赛赛莉娅前胸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转过头看向矮人奴仆,“严重吗?‘ 矮人奴仆刚好侧过身子避开了苏钰的视线,“赛赛莉娅公主说不严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钰已经走出了门。 苏钰赶到南城的时候,赛赛莉娅刚好从魔药店里走出来,几个仆从跟在她的身后。 苏钰走了上去,“赛赛莉娅!” 穿着白色斗篷的赛赛莉娅猛地抬起头来。 “是什么伤口?”苏钰抓着她的袖子问。 赛赛莉娅的脸色有些发青,看起来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她慢慢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的声音和平时的欢快雀跃不同,温和的让苏钰有些不舒服。 “医术师怎么说?”苏钰碰到了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冰的吓人。 “他说我很好。”赛赛莉娅说,“嗯,只是有点不适应。” “不适应?”苏钰怔了一下。 赛赛莉娅歪着头笑,“以前一直生活在大海里,现在突然在陆地上呆这么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苏钰还想再问,赛赛莉娅突然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那张封魔之弓,将它递给苏钰,“这是你要的。” 苏钰将封魔之弓接了下来,眼底的惊喜根本掩饰不住。 “苏钰,我想回去休息了。”赛赛莉娅说。 苏钰将封魔之弓收进自己的储物戒,“要我送你吗?” 赛赛莉娅摇着头,“不用了,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 说着赛赛莉娅将斗篷拉上,转身就离开了,几个奴仆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苏钰站在魔药店的门口,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储物戒上那块光华圆润的玉石。三件神器集齐了!这是不是说明,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都可以结束了? 巨大的欣喜让苏钰甚至忘了去看周围那些来自深渊魔族窥伺的绿色眸光…… ——有一种东西可以伪装成爱。 什么? ——失去。错过。 第79章 死亡×圈套×毁灭 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轻而易举,就像苏钰认知了这个世界人命为贱的法则,但是他在看到赛赛莉娅的躺在石棺中的身体时,还是不敢相信一个生命脆弱到转瞬即逝。 赛赛莉娅是昨晚死的。 矮人奴仆告诉他的时候,苏钰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冲到内苑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赛赛莉娅。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海藻一样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的手垂在地上,指尖上还沾着鲜血。 苏钰的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怎么回事?”苏钰抓住一个仆从的衣襟,音调都有些抖,“告诉我,怎么回事?” “赛赛莉娅公主没有告诉你吗?”漂亮的侍女看着苏钰,“她被深海里的亡灵种下了死亡荆棘。” “死亡荆棘?”苏钰喃喃的重复一遍。 侍女点下头,语气又无辜又伤人,“您都没有注意赛赛莉娅公主吗?我也是听说她是为了救您才……”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矮人奴仆已经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掴倒在地上。 “作为一个奴隶,是不该用这种语气和主人说话的。”矮人奴仆冷冷的看着扑倒在地上捂着脸的侍女。 那个侍女缩成一团的发着抖。 苏钰制止住了矮人奴仆,蹲了下来去看那个侍女,手掌摸上这个兽族女人柔顺的棕色卷发,“继续说,说完。” 侍女跪倒在苏钰的脚边,“城主大人。” “说啊。”苏钰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拎了起来,“把你要说的,想说的,都说完。” 侍女不断地发着抖,脸色惨白惨白的。 “说啊!”苏钰的语气已经可以听出发怒的迹象了。 侍女连忙开口,“是……赛赛莉娅公主被死亡荆棘夺去了生命,就在昨晚。” “就在昨晚?”苏钰哼笑一声,“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矮人奴仆这个时候开口了,“城主从来不过问这些事。” 苏钰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他从来不过问这些事,从来不去管后苑中的这些女人,连同赛赛莉娅。如果这次不是赛赛莉娅舍命去救她,他才不会过问她的生死。 是的,他不会。 所以一切都不是别人的错。 漂亮的侍女已经哭了出来,带着哭腔的嗓音分外惹人怜惜,“城主大人——” 苏钰松开她的头发,弯着眼睛安慰她,“没事了,你下去吧。” 侍女鞠了一躬,转身就跑开了。 苏钰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你也出去。” 矮人奴仆什么话都没有说,鞠了一躬就出去了,出去时还带上了门。 赛赛莉娅还躺在床上,苏钰看了她,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伸出手去摸赛赛莉娅冰凉的脸,“你要是知道会死,还会回来救我吗?” 赛赛莉娅的眼睛闭着,就像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你还是鲛人一族的公主啊,为什么这么笨,笨的连皇冠都丢了。”苏钰揉着她的头发,就像长着对待自己疼爱的晚辈,他将自己的头抵在赛赛莉娅的手背上,“我看过的神话中,鲛人都是蠢透了的存在,鲛人的眼泪是珍珠,鲛人的心脏是长生不老的药,所以她们一直被聪明的人类骗的团团转……你呢?我都没有骗你,你还那么傻。” 苏钰以为自己会哭,但是他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他只是觉得心里发酸。 一个一直拼命讨好你的人突然死掉了,就算你不爱她,你的心也是痛的。 “赛赛莉娅,你为什么会孤独呢?那么多人陪着你,你为什么还会孤独呢?”苏钰垂着头,慢慢的跪了下去,“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像我对你那样吗……所以你才孤独。” “你死了我才不会哭,因为死的是你,我还活着。”苏钰说完这句话,手却将赛赛莉娅的手越抓越紧,“你死了是你活该!” 在地上跪了许久,苏钰才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矮人奴仆被他叫了进来。 苏钰说,“把她埋了。” “埋在哪里?”矮人奴仆问。 “随便吧。”苏钰突然一顿,改了主意,“奔流城哪里人气最盛,就将她埋在哪里。” 矮人奴仆应声退下。 苏钰看着赛赛莉娅被抬了出去,捂着脸坐了下来。 “害死别人的感觉糟糕透了。”苏钰喃喃着。 他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中,那双睁开的窥伺他的目光…… 深夜。 魔终于挣脱大地,从暗影里站了起来。 苏钰已经睡着了。 黑色的雾气从指间被拉扯出来,射入了苏钰的眉宇间。黑色的迷雾更深上一重。 深渊妖王坐在了床上,将苏钰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赛赛莉娅在你的心上敲了一条缝隙——”他贴近苏钰的耳边,“现在,让我钻进去。” 音落,陷在混沌里的苏钰看到了一道光刺破黑暗照射了进来。 穿着湖蓝色裙子的赛赛莉娅站在大海上跳舞,月光如瀑布一般洒了满身。 苏钰站在海岸上远远地观望着。 赛赛莉娅拎着裙子转过身来,湛蓝的眼睛看着苏钰,“苏钰,我好寂寞啊……”她从海面上向苏钰走了过来,雪白的腿在雪白的裙子中若隐若现,“你能陪着我吗?” 苏钰看着赛赛莉娅走到他的身前。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就能为你活下去。”赛赛莉娅仰着脸看着苏钰。 苏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赛赛莉娅牵起苏钰的手,磨蹭着自己的脸蛋,“赛赛莉娅一个人太久了啊,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一个人在海岸上叫你的名字……我好奇,好奇的拼命想来看看你,现在见到了,就想你能陪着我,陪着我我就不会寂寞了。” 苏钰,“我……” 两人上方,一卷深渊一族的灵魂契约正缓缓亮起。 苏钰伸手去碰赛赛莉娅冰凉的脸蛋,神情终于浮现出了一种温暖的怜爱,“我……” 神殿里,莫特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80章 揭穿×归墟×终结 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会怎样? ——真相? 亡灵与巫妖的世界,被伪善的欺骗蒙蔽着,不知道身边所有的生命都已消亡。 ——告诉他……他会惶恐的求救。 向谁求救? ——当然是你,莫特,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信仰啊,你是神。 沉默的坐在王位上的莫特看着巫妖灵魂契约的把戏,俊美的面颊上浮现出一种极端的憎恶。 我不愿意共享,不愿意伪善,不愿意一直守护……我想得到的那个人,此刻正深陷伪善的谎言中。 揭穿这个谎言! 黑色的混沌被撕裂,由深渊里的梦魇伪装成的赛赛莉娅在金色的光耀下化作一缕黑烟随风飘散。 面前的场景开始变换,蔚蓝的大海被数不尽的尸骨所占据,皎洁的明月被血红所笼罩,连绵的海岸上,躺着的尸骸都几乎腐烂,发出阵阵恶臭,食腐兽在上面啄食着。 苏钰脸色变得煞白。 “这里是穹宇之滨。”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场景又变,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堆积成山的矮人尸体被路过的土狼拖进洞穴里,到处都是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这里是禁魔高地。” 无数场景如浮光掠影一样的出现又消失,血腥的地狱场景让苏钰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里是奔流城。” 声音落下,如织的行人出现在苏钰周围,但是在此刻,苏钰却能确确实实的看见那些普通人族眼中那不正常的绿光。那是属于深渊一族的标志。 “你是谁?”苏钰觉得胃里翻涌的厉害,全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那个声音意外的温和,“我是神。” “这些……是什么?”苏钰不敢再想刚才的场景。 “这些,都是这个大陆的现状。”神说,“你想知道真相吗?” 苏钰额上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但是他却依旧咬着嘴唇点下头。 亡灵君主在死界化形的那一幕出现在了苏钰面前,黑色的骨头上一点一点的长出了血肉,面容俊美的年轻人站在亡灵大潮中,叫着苏钰的名字。 苏钰站在这一幕的面前,嘴唇发着抖,他喃喃着新一任亡灵君主曾经的名字,“光明之子……” 亡灵君主披上一层伪装,走进了奔流城,在那一刻苏钰终于认出来了,死而复生的光明之子伪装成了深渊巫后潜伏在了他的身边。 冷意一点点爬上了心脏。 “你以为赛赛莉娅的存在就是真实吗?” 黑色的祭台上,沉睡在鲜血法阵中的少年人睁开了眼睛,暗红色的瞳孔充斥着不详的杀伐之气。 然后他弯下身,指尖上勾着一层薄薄的皮,那层皮被他一点一点的穿了上去,变成了赛赛莉娅的模样。 苏钰几乎是在看见那双一黑一红的眼睛时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在原著中强大又热衷于杀戮的……深渊妖王。 冷气顺着心脏深入进了骨髓中。 苏钰跪倒在地上,全身都忍不住的发抖。 一切如潮水一样退去,蔚蓝的大海和冷白的月光同时出现,眉目清秀的赛赛莉娅抓着苏钰的手,仰着头望着他。 苏钰望着那双湛蓝的目光,方才看到的景象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的发着抖。 “苏钰。”赛赛莉娅叫着他的名字。 苏钰一下子推开她,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苏钰的深渊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海岸上,赛赛莉娅沉下目光,头顶上亮起的灵魂契约落入了她的手中。 “又是拒绝吗?”赛赛莉娅丝毫没有察觉到苏钰经过神而看到的……本质。 感觉到了苏钰即将冲破梦魇魔的禁锢,抱着他的深渊妖王几乎是在苏钰醒来的上一秒就潜入了影子中。 苏钰一醒过来就在身边布下了最强了结界,然后趴在床上喘息着。 刚才看见到,到底……是什么? 苏钰觉得自己一瞬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出了对剧情的掌控,如果他刚刚看见的都是真实的话,那么……那就是一个彻底的梦魇。 苏钰念起了晦涩的法咒,事实上,自从他踏入了接近伪神的境界之后,一路顺风顺水,几乎高等的魔法都能瞬发,但是他此刻选择了连伪神都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禁忌法咒。 掌心凝聚的青光中,一个寸许的小人站了起来,这是在教廷中被称为‘神迹’的光明系魔法,他能将人分化成两个,根据催动法阵人的不同,神迹可以存在不同的时间期限。低等神迹没有思维,中等神迹拥有思维力量却只有创造者的三分之一,高等思维拥有和主人同样的思维方式和全部的力量外貌以及绝对的忠诚,低等神迹和中等神迹的生命是无限,高等神迹则只有十个小时的短暂生命。 苏钰自从掌握了这个高等禁忌术之后还从来没有施展过,现在却不得不施展出来。 和苏钰一幕一眼外貌的小人落地就长成了和苏钰身高一致的人,他脸上的表情都是鲜活的。 “呆在这里,骗过所有人的眼目。”苏钰对他说。 ‘神迹’点了点头。 苏钰立即发动了一个空间魔法,他匆忙的甚至来不及定位,‘神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苏钰走进空间传送法阵里。 苏钰最先来是穹宇之滨,穹宇之滨已经和那日见到的浩瀚湛蓝不同,海面上飘满了腐烂的鲛人残骸,有些零零星星的残肢还被乌黑色的海浪冲到了岸上。 苏钰想起自己还在这海底呆过,胃里就一阵翻涌。穹宇之滨临近的是禁魔高地,那里是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矮人的天堂,那里不欢迎任何魔法元素,所以也是所有魔导师的噩梦,在哪里,再强大的人也会变得像最寻常的人族一样。 苏钰不敢靠近,可即使隔着十里的距离,都能闻到从禁魔高地飘来的腐臭味。 那是尸体长期在烈日下暴晒的结果。 苏钰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那只手揉动着他的心脏,给他以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那些在原著中美轮美奂,即使历经深渊妖王的屠戮也依旧残存生息的地方在此时已经完全覆灭了,没有生命树下的精灵,没有穹宇之滨的鲛人,没有禁魔高地的矮人,甚至连人口最多的人族都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一场战争造成的,这是一场纯粹的屠戮! 是不知道真相懒散的活着还是知道真相在惶恐中活着? 苏钰踏着隐身的法阵回到了奔流城,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去观察过这些民众,但是在此刻他却不得不像一只幽灵一样去窥伺每一个活着的人。 两个吵架的屠夫,声音大的几乎要传遍整条街,然后他们打起架来,一个人咬掉了另一个人的手,没有血流出来,那只掉在地上的断臂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人空荡荡的胳膊上,转动两下就灵活自如了。周围的人连目光都没有给他们,好像在他们眼里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牙齿都在打颤。 这些都不是人族…… 苏钰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恐怖笑话,世界末日来临,只剩下一个人类,然后他听见了敲门声。 现在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这个大陆已经被亡灵一族占据了,他作为唯一一个人族,还恍然不知的生活在人家的大本营中。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就算憎恨到厌世也宁愿选择死亡去逃避而不愿意一个人活着。 苏钰觉得看到这一切之后的自己估计离崩溃不远了。 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起码有同伴可以携手去打丧尸,现在这个大陆上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占据所有空间的亡灵一到夜里就会出来游荡,这对于一个本来就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的苏钰简直就是一个要命的刺激。 苏钰甚至已经无力再去想那个‘神迹’的时限问题,他不断加持着自己隐身魔法的时长,用空间魔法不断的尝试着逾越空间的界限。苏钰现在宁愿回去变成植物人也不愿意站在这里被妖魔亡灵养着玩! 空间魔法的极限只是能将苏钰带到整个大陆的边缘,而不能更进一步,空间的壁垒坚固到连神也无能为力。 就在苏钰觉得自己说不准就要去死一死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出现,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出了空间壁垒之外…… 苏钰只看到眼前场景不断的在变幻,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等苏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趴在电脑前,电脑屏幕显示着目前正在待机的状态。 “……”苏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卧槽好疼! “别蠢了,那不是梦。”音响里传出明显经过变声的音调。 苏钰一惊,看向电脑,发现电脑屏幕在他碰到鼠标的时候已经亮了起来。 “要不要来跟我做一个交易?”音响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钰直接弯下身子把电脑插头从插板上拔了下来。 谁他妈要去做那些一听就知道绝逼要坑爹的交易啊! “你拔掉插头也没用。”那个声音带着嘲笑,“一刻钟以后,你会自动返回那个被亡灵占据的世界。” 苏钰,“!!!!!!!!!” “回到那个世界你有两个选择,一、做深渊妖王和亡灵君主的男宠,三、做□□神的男宠。”那个声音明明是机械的,却让苏钰从中听到了恶劣的嘲笑意味,“当然,你现在可以继续把那继续当做一个梦,十五分钟以后你就要继续滚回那个梦里去了。” 苏钰,“……你想怎么样?” “做个交易。”那个声音说。 已经被吓的心灵受创的苏钰用手抓了抓头发,“……你说。” “玩个游戏,满级了我就送你回来。嗯,回来的话也是在那个女人把你从楼上踹下去的前一天。”那个声音继续说,“放心,不是末世,不会让你打丧尸的。” 苏钰一愣,“你怎么我要问这个?” “你猜啊。”即使是调侃的话,经由机械转换过来也是冷冰冰的。 苏钰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答应。 “还有十分钟,你慢慢想。”那个声音提醒道。 苏钰,“……” “你猜你的‘神迹’现在正在干什么?”那个声音打断了苏钰的思索。 苏钰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干什么?” 没有插电源的电脑自动打开了,一个画面弹窗直接探了出来,在苏钰看到画面上的景象的时候,脸都绿了。 “还好你跑得快。”那个声音总结着。 苏钰不能理解的指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神迹’,“为什么干这种事他一脸享受,不是说好思维和我一样吗?!” “因为他和深渊妖王签了灵魂契约。”看着苏钰不能接受的表情,那个声音接着说,“拥有灵魂契约的人做这种事就算是被迫也会得到至高的享受。” 苏钰,“什么时候签的?” “你在睡梦中。”那个声音解释道,“他可以变成你任何你喜欢的人的样子,诱骗你和他订下着契约。” 苏钰,“……” “还有八分钟。” “那个亡灵君主是怎么回事?”苏钰猛的回过神来,“我杀了他他不是应该杀了我报复回来吗?” 那个声音在屏幕景象上需要打马赛克河蟹的部分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圈,“这不算报复吗?” 苏钰,“……我擦。” “还有五分钟。” 苏钰不死心的挣扎,“□□神呢?他不出来拯救一下他的世界吗?” “那不是他的职责。”那个声音回答。 苏钰已经要疯了,“那他的职责是什么?!” 幽幽的回答,“睡你。” 苏钰,“……说好的剧情呢?” “是在按照剧情走。”应该满屏被打马赛克的画面被关掉了,《最强邪神》的网页探了出来,一行红线在作者有话说一栏里画上重点标记。 “言情界大手改行写种马文调戏宅男……”将整条冗长信息浓缩成精炼的一句话的苏钰觉得自己有些内伤了,“卧槽,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最后主角在亡灵之海上和亡灵君主啪啪啪,和深渊妖王在死界峡谷啪啪啪,和□□神在生命树上啪啪啪。“那个声音每说一个字苏钰的脸色就青上一分,“但是作者说结局是1V1,你如果想挑战剧情的话可以试着回去能不能改成4P。” 苏钰,“……” “还有两分钟。” 苏钰一只手按住了音响,头抵在电脑屏幕上,一脸绝望的说,“我玩。” “叮——系统重启中——” “欢迎进入&lt;哗——&gt;世界。” “为什么消音了?这个游戏连名字都会被查水表吗?!”苏钰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后悔了。 在苏钰消失在这个房间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坏与重组。 电脑上《最强邪神》的网页右上角,被刻意抹去的同人二字开始出现,画面上交缠在一起的深渊妖王和苏钰依旧存在,怒火席卷一切的莫特覆灭了整个神殿。 最后的画面是深渊妖王和亡灵君主双双被莫特的长剑钉在高高的诛神台上,黑色的翅膀被锁链紧紧的桎梏住。 系统的声音出现,“你违背了承诺,法则将重新降临,你也终将彻底失去他。” 被伪装的非常好的‘神迹’在莫特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化作石像,从脚尖开始,黑色的石质一直蔓延到他的头顶。 降临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亡灵世界的神跪在地上,背后几乎遮天蔽日的翅膀开始了凋零,无数雪白的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像下了一场埋葬这个崩坏世界的大雪…… ——在游戏中,系统凌驾于法则,所以无论是何结果,都是系统规定的。 第81章 B级攻略人物 光明之子 光明之子,被誉为来自光明的孩子。 但是他的身世并没有和他身份相称的光彩。 他出生在临近禁魔高地的一个小镇子里,那里是矮人一族的天下,在城镇里做生意的矮人多不胜数。 当然我们都知道,矮人是一个固执的种族,这个固执让他们就算拥有最强的铸造术也不肯踏出荒僻的禁魔高地。他们弱小又骄傲,对诚信的苛求达到了让所有的种族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光明之子是一个农妇的孩子,他的生父却是一个庄园的贵族,因为在当初按照定律,每个成婚的农奴,他的妻子必须由农场主来验证贞洁。 他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他。 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一个镇子上的佣兵用廉价的宝石欺骗了矮人,从他们那里谋取了大量的利益后就消失了,整个镇子为那一个人承受着来自整个矮人一族的抵触。 没有矮人在落户在这个失去诚信的镇子里,所有需要依靠矮人的兵器的猎户和佣兵跟随着矮人的离开而离开了,那些商户也害怕失去和矮人的贸易关系而纷纷关门迁居他处。镇子被所有的种族抛弃了。 光明之子曾经的名字叫丹泽尔里曼,他以他的姓氏为荣,因为那是唯一证明他的父亲是一个优雅的贵族而不是一个每天以酗酒和打骂母亲过活的老流氓。 在丹泽尔里曼八岁那一年,一场大雪封住了镇子上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出路,那时候正是严冬的天气,没有食物和热水的人一个一个的冻死了。有人跑到禁魔高地上恳求矮人,给他们下跪,求矮人救济他们。 固执的矮人依旧在为曾经的欺骗而愤怒着,他们拒绝了这个要求,将自己家里紧闭的门换上最坚固的精钢,抵制一切来自那个村庄的人的求救。 镇子里的人绝望了,他们一个一个的在极度的绝望和严寒中死去了。 有的人不甘心死去,就偷偷的跑到乱葬岗找那些新鲜的死尸,没有柴火来烧,就像豺狼一样用牙齿去撕咬生肉。他们的这个举动引来了更多想要活下去的人的效仿,所以死尸变少了,饥肠辘辘的恶鬼变多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发现,镇子里的老人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发现,镇子里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发现,镇子里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丹泽尔里曼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在深夜,他的父亲提着打猎的屠刀走到他的床边,黑色的眼睛里冒出饿狼一样的光。 睡在他身边的母亲被噩梦惊醒,在看到提着屠刀的他的父亲的时候,崩溃的抱着丹泽尔里曼哭泣。 丹泽尔里曼活了下来,他的母亲却在一个月后彻底消失了。 丹泽尔里曼的记忆就是他的母亲,从那天晚上之后,第二天右臂不见了,第五天左臂不见了,到了第十五天的时候,失去了四肢的母亲躺在床上,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祥和,“丹泽尔里曼。” 丹泽尔里曼走到床边。 他的母亲已经没有手去碰触他了。 “你要相信光明啊,光明神爱着我们。”他的母亲这么对他说着。 丹泽尔里曼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只是呆呆的点下头。 到那一个月的最末,母亲消失了,连棺木都没有,只在屋子后面挖了一个小小的坑,那个坑还是丹泽尔里曼自己用手一点一点的刨出来的。 母亲死了之后,漫长的冬季还在继续。 丹泽尔里曼已经饿的骨瘦如柴,但是他却依旧活着,他的父亲比他的状况好上百倍,表现出来的模样却是如果不吃东西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 丹泽尔里曼也许明白他的母亲是因为什么死掉的,在一个冰冷的中午,父亲在屋后磨刀,他像往常一样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丹泽尔里曼没有前往最近的禁魔高地,他依照母亲的描述奇迹一样的穿过了随时会雪崩的雪山,来到了他父亲的庄园里。 丹泽尔里曼坚信自己是出生高贵的贵族,所以他拼命的学习着贵族的礼仪,优雅的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为他良好的教养而赞叹。如今他的确像是一个贵族,有一张非常俊秀的脸蛋和高挑的身形。 他晕倒在那座庄园的外面,醒来的时候有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人喂他喝热热的牛奶。 那个时候丹泽尔里曼是如此坚定的认为那是他整个冬季吃到的最好的食物。 保养得宜的农场主出现了,他穿着镇子里的人见到就会赞叹的华美服装,卷起的袖子雪白没有一丝污渍和油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 他走到丹泽尔里曼面前,摸他的脸蛋和肩膀。 那个时候丹泽尔里曼在心里充满着感激。 “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那个人说。 丹泽尔里曼大力的点着头。 然后他在那人赞许的目光中换上了精致的礼服,穿上了擦的亮亮的皮靴,配上了镶满了红宝石的小匕首,虽然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但丹泽尔里曼觉得自己是最出色的一个。 是的,他非常出色,无论是天赋还是容貌。二十几个孩子中没有一个比的上他的。 他的头总是仰的高高的,他的骄傲让他更加耀眼。 那个贵族自然注意到了他,他抱着他坐在腿上夸赞着,“丹泽尔,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孩子。” 然后在一个晚上,丹泽尔里曼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全身□□的贵族站在他面前,用黑色的鞭柄托起他的下巴,“丹泽尔,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这是夸赞吗,爸爸?”丹泽尔里曼心里是欢喜的,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绑住了。 贵族轻轻的笑,然后手上从他的脸摸到了他的肩膀,这一次他并没有停,一直摸到了他的小腿。 丹泽尔里曼什么都不懂,仰着脸看着满脸红晕的父亲。 他的纯真让贵族更加激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扒下了丹泽尔里曼的小衬衫。 “爸爸,这样你会高兴吗?”丹泽尔里曼说。 贵族点着头,一边去亲丹泽尔里曼的脖颈。 “爸爸,放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怎么让你更高兴。”丹泽尔里曼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事实上他那个时候才不到十岁。 贵族解开了绑在丹泽尔里曼身上的身子,丹泽尔里曼伸出细细的胳膊拥抱着他,在他耳边叫他爸爸。 然后下一秒,镶着红色宝石的小匕首就刺穿了贵族的胸膛。 丹泽尔里曼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贵族,更用力的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喃喃着,“爸爸,爸爸。” 他放走了贵族收养的所有的孩子,成为了整个庄园的主人,甚至承袭了贵族的子爵地位。 他优雅,俊美,有高格调的审美观,以至于没有人去怀疑他的身份。 在教廷的一次选拔中,他以极高的天赋征服了所有人,成为了光明神的代表——光明之子。 年迈的教皇问他:你愿意侍奉光明神吗? 丹泽尔里曼一只手抵着自己的心口,一只手捧着金色的佩剑,“我愿意为了光明神奉献出一切,包括我的名声,地位,只为了追随圣光。” 丹泽尔里曼放弃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姓氏,正式成为了光明之子。 和他在一起的圣女叫薇薇安,她的身份和丹泽尔里曼截然不同,她是一个高贵的公主,她的父亲和母亲非常疼爱她,所以将她培养的完全像一朵不谙世事的纯白花朵。这朵美丽纯白的帝国之花为同样耀眼的光明之子所倾倒,不断的去追随着光明之子的脚步。 光明之子厌烦这种追逐又享受这种追逐。 所有的变故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光明之子在一个同样贫乏的镇子里遇到了那个人。 拿着强大的神器却弱到一无是处的人。 你可能不相信,高高在上的光明之子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那是一次无聊透顶的茶话会,尼泊尔在席间吹嘘着他新找到的珍宝,在众人的质疑中,尼泊尔邀请着身份最为尊贵的光明之子替他去鉴赏这个珍宝。 早就希望这场无聊透顶的茶话会早点结束的光明之子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乘坐着鹏鸟来到尼泊尔的居所,在鹏鸟的背上,尼泊尔还在不断的炫耀着。 事实上光明之子已经厌烦了这个话题。 他装作认真倾听的模样别开头,看见了一个躺在树杈上的少年,那少年打着赤膊,露着麦色的肌肤懒洋洋的在太阳上打着瞌睡。 那个时候的光明之子也许是太无聊了,目光居然在这个人的身上停留了整整一分钟。 他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因为他拴着一只麻雀在自己的小腿上,原来光明之子并不懂这个用意,但是看到一个青虫从树上掉到少年身上之后马上被麻雀啄食掉了之后就懂了。 光明之子来到了尼泊尔的家里,看到了他所炫耀的珍宝原来不过是一个六级冰系魔兽的魔核,这种东西在光明之子的房间里是用来铺地的,但是光明之子还是表示了赞叹,虽然虚伪,但确实让尼泊尔非常高兴。 光明之子回去的时候,用了隐身的法阵来到刚刚的那个树杈上,那个有趣的少年人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只吃的肚子鼓胀的麻雀窝在巢里啾啾的叫着。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第二次是在魔兽山脉的外围,一个被山贼围堵的无路可走的佣兵凄惨的嚎叫着。 光明之子那个时候正在捕杀一个八级的追影兽,追影兽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速度快到让高等的风系魔法师都望而兴叹。 但是光明之子想要它,因为他需要一双对他的速度更有帮助的鞋。追影兽的皮毛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着那个佣兵被逼到山崖上,凄惨的痛哭流涕着。 然后穿着最廉价的粗布的少年人出现了,他似乎是在采药,并且运气很好的采到了非常特殊的药草,放在背篓里都闪闪发光。山贼自然看到了他,在他的一声尖叫中,山贼被引开了,光明之子觉得有趣,想要追上去看看,没想到那个少年人又出现在了山崖上,他站在那个佣兵的面前,笑眯眯的说,“喂,不熟悉地形就不要乱接任务嘛。” 那个佣兵似乎认识他,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光明之子对他背篓里那个会发光但是并没有元素波动的药草很感兴趣,放弃了追影兽跟了少年人一路,在少年人的家门口光明之子如愿看到了那棵会发光的药草,那是一棵低劣的地精,土黄色的根上还沾着泥土,但是它却发着耀眼的光芒,少年人将地精拿了出来,抖落了两下,细细的粉末掉了一地。 光明之子趁着少年人走进门才靠近,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沾那粉末,哭笑不得的发现那居然只是最寻常的磷粉。 后来的后来,光明之子依旧没有他想要的那双追影兽皮毛做的鞋子,却有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回忆。 这样一过就是几年,教廷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到处寻找有天赋的孩子。光明之子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小镇里的家伙,其实他长的也不赖,如果谈吐再好上一点点,笑的时候不要露出牙齿,不要动不动就手舞足蹈……那一定是一个出色的家伙。 于是光明之子说,他在一个地方看到了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教皇对他说的很感兴趣,立刻就派人去了那个荒僻到连帝国的地图上都从未绘制到的小镇子里找那个有着很高天赋的孩子。 教皇那个时候已经很老了,病几乎要夺走了这个老人的荣光,光明之子对教皇说,据说九级的冰系魔兽的魔核能延长人的寿命,我去替您寻找。 教皇摸着他的头,叫他乖孩子。 然后光明之子也来到了那个荒僻的小镇里。 他来到了那个少年人的家里,付出对平民来说异常高昂的价格住进了低矮的茅屋里。 光明之子早在来到这个小镇之前,他的‘神迹’就告诉他,这里有高等的法器,所有法器存在的痕迹都直指这个少年人的家。 光明之子兴趣更大了,在这个教皇即将卸任的时刻,一件高等的神器在手可以加大他继任的砝码,反正这个小家伙一点元素亲和力也没有,拿一件高等神器在手上无异是一件麻烦的事。光明之子想着,等他当上教皇,就将这个小家伙接到帝都,让他尝尝繁华的滋味。 嗯,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然后一切都开始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剧变,骨龙巢穴,高等神器,薇薇安…… 那个小家伙似乎对薇薇安非常感兴趣呐,这个认知让光明之子觉得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为什么你的目光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可是比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出色百倍。 光明之子有着超越现任教皇的元素亲和度,这也注定了他将来的路将辉煌到照耀一个帝国。但是他情愿在此刻示弱,让薇薇安将那个小家伙逼上险境。 看看吧,看看这个你救下来的女人!看着被魔兽吞入肚子中的人,他这么默念着。 他知道龙翼黑蛟的一切特征,包括它捕猎之后将猎物吞入肚子里只用胃液融化的习惯。只要赶在那之前,切开它的肚子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光明之子如此笃定自己能救下那个人,笃定那个人的目光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是真正的奇迹出现了。 那个人自己走了出来,将高等法器交给了薇薇安,留给他的目光里写满了戒备。 你不会知道这种滋味,就像贵族品尝精美膳食的时候吃到了恶心的老鼠。 光明之子带着满腔的愤懑离开了。 薇薇安依旧追随着他的脚步,但是目光也会偶尔带着流连的看着佩挂在腰间的神器…… 然后呢?然后的事情太无聊了,光明之子宁可记住一个惹他生气的穷小子也不愿意记住这段在外人眼里风光无二的回忆。 在光明之子二十四岁那年,教皇派他去一个城池向城主征集物资。 教廷需要大量的钱财,因为他们将要挑起一场战争。这是场关于帝国的战争。 光明之子去了,然后见到了那个少年人,不,他已经长大了,并且成长到了让光明之子都为之侧目的地步。 果然啊,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光明之子这么赞叹着。 然后他发现了这个年轻城主的忧虑,因为一个女人把握着他许多的秘密。他想除掉她,却又没有理由也没借口,并且害怕失败。 光明之子想着,如果帮他除掉那个女人,那他会不会答应他征集物资的请求? 然后光明之子提出了交易,交易被拒绝,但是他还是去了,在神的指导下,战胜了一个力量甚至超过他的女人。 光明之子那个时候在想,也许神都是希望我帮助他的。 按照预想的那样,下一步应该向那个城主提出征集物资的请求,但是光明之子却改变了主意。 物资什么的有什么要紧?他可以……连教廷一并毁掉啊! 这是一个非常疯狂的决定,因为教廷在那个时候是一个连帝国都忌惮不已的庞然大物,但是光明之子觉得,如果有那个人,这一切都会实现的。 只要有那个人。 然后他去了,等待着他的,是一场伏击。 “对我来说,真正的隐患,其实是你。我也说过,不想和你谈,但若是你自己想死送上门来。那我就成全你。”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说完了这句话。 是因为薇薇安吗? 是因为你喜欢薇薇安吗? 在那匕首□□他的胸口,呼啸的亡灵开始啃噬他的血肉的时候,光明之子才感觉到自己心口钝钝的痛缓解了一些。 然后就是重生。 光明之子虚伪的皮脱下,摇身一变成为更为强大的亡灵君主。 要复仇吗?当然要。 杀掉他吗?不,我要让他也体会到我死的那一刻心上的痛。 脱去了圣洁的外衣,脱去的伪善的外衣,脱去了虚假的外衣,热衷于杀戮的亡灵君主疯狂的开始杀戮。 他憎恨矮人,所以他最先踏平的就是禁魔高地。 他讨厌人族,所以他第二毁灭掉了人族。 他觉得兽族丑陋,所以他杀光了兽族。 …… 整个大陆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无数的亡灵开始了喧嚣。 其实他一点都不憎恨一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就算那个人杀掉了他他都不恨。 他只是想,让那个人尝尝那种味道,让他告诉已经不是人类的自己……那种滋味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比他更为强大的深渊妖王苏醒了,其实他并不怕深渊妖王,他只是怕……神。 那个未知的,掌控着整个大陆的神。 亡灵君主杀戮的剑指向了残存的种族,他需要更多的亡灵壮大自己的力量……因为他疯狂到想要弑神! 深渊妖王知不知道呢,在他迷惘的时候,一个窥伺在暗处的亡灵正在吸吮着他的力量。 亡灵君主这么想着,就算被神杀掉了也没有什么,因为他会带走神豢养的宠物。 然后在最后一刻,深渊妖王长出了心,那颗心就是他的破绽,亡灵君主已经快要把他的力量吸干了! 玷污了神豢养宠物的深渊妖王引起了神怒,连整个大陆被毁掉都没有降临人间的神在这一刻降临了。 力量已经被削弱到极点的深渊妖王轻易的被杀掉了。 神的目光落到了亡灵君主的身上。 其实,他并不一定是会输啊,就算被喘息着的神钉死在诛神台上,亡灵君主都可以发动反击。 只是…… 没必要了。 他想要的在他的面前变成了石块消失于了天地间,他已经没有理由在这个已经让他厌倦到极点的世界上活下去了。 所以,就这么结束吧。 苍茫的大雪将他埋住了,亡灵君主在此刻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心脏,他诧异的发现,原来在那把剑下的胸腔里,已经长出了一颗心…… 魔长出了心,所以才会死。 末世的苍雪越下越大,大的看不见前世,看不见来生。 第82章 B级攻略人物 深渊妖王 这个故事用老套一点的开头就是曾经有一个天族堕落到了深渊,成为了一个妖魔。 至于原因,那个妖魔可能已经想不起来了。 高傲的天族自太虚□□起就占据着广袤的天空,他们以神之子自居,对每一个妄图踏足他们领地的种族大加屠戮。久而久之,天空成为了陆地上所有种族可望不可即的圣地,在陆地的人族仰头时就能看见那扇动着雪白的翅膀穿梭于云层的天族。 其实每个天族出生时只有一个翅膀,那只脆弱的翅膀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带他们翱翔天空,他们必须在成年的时候吃掉比自己柔弱许多的同胞,才会长出第二只翅膀,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族。 这是一个秘密。 而一个叫漾的天族所有的天族都不同,在他出生时就拥有一双完整的翅膀,丰盈美丽到让所有的天族都心生嫉妒。 天族的统治者,一个自称神王的六翼天族,他唯一的女儿黛拉则是一个天生的残疾——她没有翅膀,没有元素亲和力,没有美貌,甚至连象征天族的翅膀也没有。 神王将黛拉藏了起来。 在漾成年的那一年,神王召见了他,他带着漾去见自己的女儿黛拉。 漾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天族,他的眼睛比凡尔塞拉山上的泉水还要干净,他不知道什么叫美丽什么叫丑陋,和高傲善妒的天族不一样,他非常喜欢黛拉,陪着不能离开宫殿的黛拉玩耍,从精灵族里换来美丽的宝石又请求矮人打造成精致的皇冠送给黛拉。他们渐渐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漾带着黛拉离开了宫殿,丑陋的黛拉受到了所有天族的一致嘲笑,漾不懂那嘲笑的原因,也不懂黛拉为什么会哭着甩开他的手,漾直觉的认为自己做错了,忍着痛从身上拔了许多跟羽毛下来,编织成漂亮的羽衣送个黛拉。 黛拉似乎就这么原谅了他,她将漾带进自己的宫殿,然后喂他喝下了一盏玫瑰花露。 漾在玫瑰花香中睡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肮脏的土地上,背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隐痛。漾转过头去望,却没有再看到自己的翅膀,只有两个血肉外翻的伤口上还沾着两片纯洁的白色羽毛。 失去了飞翔能力的漾再也回不去天境了,他在大陆上一个极端荒僻的角落默默的活了下来。 第一年,没有食物的漾饿的只能去喝早晨的露水。 第二年,漾种下了一棵苹果树。 在第三十三年的时候,坐在苹果树上唱歌的漾看见了黛拉。 黛拉很亲昵的叫了他的名字,身后漂亮的翅膀有意无意的扇动着,漾真心的替她高兴,就算他知道那对翅膀本来属于他。 到了傍晚的时候,漾带着黛拉一起在苹果树上看月亮,黛拉头上的皇冠已经换成纯金的了,皇冠上嵌着昂贵的发晶与鲛珠。 “漾,我好想你呀。”黛拉这么说着。 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黛拉,我也想你。” 是啊,很想很想,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孤独的生活了三十三年,虽然这个时间对于有着漫长寿命的天族有如须臾,但是这个须臾在孤独的啃噬下已经变的无比的漫长。漾思念每一个人。 黛拉的手抚摸上漾的面颊,神情像是着迷一般的赞叹,“漾,你的美丽真让我嫉妒。” 漾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抿着嘴望着黛拉。 黛拉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的魔法,所以她很轻易的让漾再度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漾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他来到泉眼边,在水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鲜血淋漓的脸。 然后是孤独的一百年,像曾经的漾那样漂亮的黛拉再度出现在漾的面前。 漾坐在已经枯死的苹果树下,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哀伤,“黛拉,我已经没有让你嫉妒的东西了。” 黛拉点点头,“是啊,你什么都没有了。” 漾说,“那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见你啊。”黛拉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漾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又脏又丑的人,“漾,你要死了。” “嗯,我要死了。”漾银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 黛拉抱住他,“漾。” 漾的眼睛亮了亮。 “反正你就要死了,把你的心也给我吧。”黛拉在他的耳边说,“天族的心是最纯粹的红宝石,我的皇冠上正好需要这么一颗。” 漾的眼睛又暗淡下去,并且愈来愈暗,“好,你拿去吧。” 黛拉的手按住漾的胸膛,修的圆润的指甲剖开了漾的皮肤,直直的刺了进去。 漾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玫瑰一样艳丽的血顺着黛拉雪白的手涌了出来,渐渐流到了枯死的苹果树根上。 漾渐渐闭上眼睛。 如愿拿到红宝石的黛拉站了起来,仰着头在阳光下打量着这颗剔透晶莹的宝石,笑的像个孩子。 漾躺在苹果树下,苹果树重新焕发生机的根系将他包裹进去,一百年,两百年……这个被大陆遗忘的角落里渐渐有来自黑暗的生物迁移了进来。那些就是现在说的深渊一族。 有许许多多的魔族吃了苹果树上结出的黑色果实,然后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他们的尸骸被苹果树的根系一一拖进了地下,成为了供养整棵树的养分。 三百年不过转瞬,死而复生的苹果树下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尸骨,苹果树的根茎已经遍布了整个深渊地域,所有死去魔族的尸骸都悄无声息的被它吞噬掉,养育着它藏在树心里的孩子。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哪一天,苹果树的树干裂开了,一个生着骨翼的妖魔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力量在他出世的那一刻撼动了天地,所有深渊一族的生物都在他带来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他们畏惧的叫他——深渊妖王。 力量强大的妖魔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不喜欢说话,坐在尸骨垒砌的王座上发呆。 讨好他的,送去了美丽的狐族少女,挑衅他的,送去了恶毒的诅咒,但是那些东西似乎丝毫都不能干扰他,他依旧以最低调的姿态站在最尊贵的位置上。 某一天,他突然动了,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带着一群无所畏惧的妖魔来到了世界的正面——大陆。 然后深渊妖王的名字在一场战役中传遍了大陆的每个角落——深渊一族将以高傲与强大齐名的天族逼到了一块很小的领域里,他召唤出许多蛰伏在黑暗中的魔兽巡视着天空上属于他的领域,屠戮一切超出范围的天族。 这一场战役让高高在上的天族终于降下了姿态,他们开始栖身在陆地上,和一些从来看不起的种族进行不得不进行的贸易关系。而作为战胜的一方,深渊一族又重新蛰伏进了黑暗里。又一个百年过去了,来自人族的新任教皇打着光明神的名号向深渊一族发出挑战,深渊妖王那时已经很强大了,所以他只是派出了几个高阶的妖魔就轻易挫败了那支人族的精英部队,甚至那些杀红了眼的妖魔不满足于那未尽兴的酣畅感,从大陆边缘一直将杀戮带进了光明教廷。 无数死去的亡灵开始挤进黑暗的世界,被吵的不得安宁的深渊妖王挥手将那些妖魔召了回来。 再后来,强大的妖魔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再满足于大陆反面的黑暗而开始窥伺与正面的光明,一个接一个强大的妖魔偷偷的撕开结界来了大陆,带起的杀戮让临近深渊的死界日夜响彻嚎哭。永远都是困倦模样的深渊妖王只是一挥手,那些沉浸在鲜血甘美里的妖魔一夕间全部化为飞灰。 于是大陆上出现了英雄的传说,一些强大一点的人族被渲染成胜利的英雄,享受着弱小族群的崇拜与敬仰。于是,在这些人之间爆发了战争,通往死界的亡灵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终日不得安宁的深渊妖王默许了一些妖魔的篡权,任凭那些妖魔将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镇压在不同的位置。 深渊妖王只觉得很疲倦,疲倦的只想永远的睡下去。 混沌的梦魇中,无意识的吞噬掉一个亡灵之后,一个声音再度撕破了宁静,她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一遍百遍千遍万遍,那个名字随着不断的重复几乎要刻进骨血中。 沉睡在黑暗里的深渊妖王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好奇的情感——对那个名字主人的好奇。 他太孤独了。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所有人都畏惧他,从来没有人愿意与他与他对视与他交流。深渊妖王就在这种孤独中长眠着。 然后就是梦境——一场并不属于他的梦境。 深渊妖王梦见眸光明亮的少年透过厚厚的水晶望进来,深渊妖王梦见少年清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叫着‘安特凯琳’,深渊妖王梦见少年欢畅的笑声,深渊妖王梦见在无数细碎的小蓝花的花丛里,少年那腼腆而羞涩的面庞…… 这是一个旖旎的梦,因为这些都是深渊妖王从未见到过的美好。 在混沌的梦境里,深渊妖王颠三倒四的将这些场景看了数千遍,他甚至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少年有满口的白牙齿,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那一遍遍在耳中回响的‘安特凯琳’一样的温柔。 疲倦到没有尽头的深渊妖王终于提起了精神。 后来,在无数杂乱灵魂的涌入中,深渊妖王苏醒了。 醒来的深渊妖王笑如梦境中所见的那个少年,他将安特凯琳粉碎的头骨重新拼了起来,望着那黑洞洞的眼眶,笑着说,“带我去找苏钰。” 他是第一次露出如此雀跃的表情,他是第一次这么去叫一个人的名字。纵使那个人还不认识他。 深渊妖王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和梦境中不一样的是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了,他沉睡的时候好看的让深渊妖王的心都要融化掉了——他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他只是喜欢这个模样,喜欢这个在梦境中笑的很大声的模样。 深渊妖王着迷的爱那些在梦境中出现的蓝色小花,那种若有若无的芬芳即使在梦中也美的醉人。 深渊妖王在黑暗中看着这个人,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深渊妖王觉得自己的心确实的是在跳动,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的心早就没有了。然后他知道了这个人要杀他,杀深渊妖王。 你也许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深渊妖王感觉不到心痛,也感觉不到难受,他只觉得冷。 这种冷让他想起了苹果树下的黛拉,想起了那盏玫瑰露水。当时的滋味,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深渊妖王已经孤独到等不到下一个可以叫醒他的人了,他将这个人族当成浮木,拼命的想要抓紧他拼命地想要得到他,然后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隔绝了他,他碰不到那个人的肌肤,也感觉不到那个人的体温,他只能站在旁边看着那个人为了杀他而忙碌的搜集着那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神器。 深渊妖王最终将那些东西都毁掉了。因为什么?深渊妖王自己也不知道。 早就失去了自己本来面容的深渊妖王在骨子里是自卑的,他化作在人族的传说中最为美丽的鲛人公主赛赛莉娅来到了他的身边。 天族是善妒的种族,所以即使他失去了作为天族的一切也抹不去天性,深渊妖王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的变成傀儡,一个一个的送离那个人的身边。 ——只要像梦中那样,只看着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甚至不能接受同为黑暗一族的亡灵君主的接近! 深渊妖王就像一个破产的守财奴突然找到了一座金矿一样,他不许任何人的目光来窥伺他的宝藏。 亡灵君主像他提出交易,交易的内容让他无法拒绝——他要将他的宝藏死死的抱着,揉进骨血中才能稍稍的感觉到一点心安! 亡灵君主说,我可以让他爱上你。 爱?什么是爱?爱是什么滋味? 爱是比玫瑰露水更香甜百倍的东西,爱是比剜心之痛更伤人百倍的东西。 深渊妖王无法拒绝。 穹宇之滨上,卸下深渊巫后的伪装换上另一层皮的亡灵君主将他们投入了大海中。 禁魔高地的限制根本影响不到深渊妖王,但是他需要伪装,所以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力量,一直在示弱。 苏钰仰着头问他,“你为什么不松手?” 深渊妖王还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苏钰就已经掰开他的手掉了下去。 深渊妖王形容不出那一刻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突然的空了一块。 救起那个人轻而易举,挣脱伪装的深渊妖王将那些亡灵驱动的傀儡全部杀死了,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人向着他游了过来——也许只能说是向赛赛莉娅。 胸腔里那空落落的位置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两下—— 你是来救我的吗? 深渊妖王看着那个人抱着赛赛莉娅离开,一种莫名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几乎要让他哭出来。 那种感觉是什么? 告诉我啊,那种甜蜜的几乎让人想要哭的感觉是什么? 已经习惯背弃,已经习惯漠视,已经习惯孤独的深渊妖王觉得原本那个属于漾的灵魂又活了过来。 他不愿意在回去那漫无尽头的黑暗里,他不愿意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自己已经腐烂透了的灵魂。他想要在阳光下拥抱他,而不是永远的只在黑暗中窥伺着。 那个人是属于神的? 那么……就敲碎神为他铸造的牢笼,从神的手里把他夺过来! 深渊妖王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人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那种爱在一个梦魇中冲破了神圣洁的守护。 他可以抱着那个人的躯体了,可是那个人的灵魂之上却有了另一层隔膜。 没关系啊——都没关系的——除了我,你不能爱任何人哦。 深渊妖王用自己一半的力量分离出了灵魂契约,与他签订灵魂契约的人与他共享生命,与他共享力量与尊崇。 如果有这个会让心砰砰砰跳动的人的话,那就在孤独的黑暗里活下去吧,千年万年,多久都没关系——他要活到那个人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深渊妖王在苏钰的梦中千变万化的诱骗他签订契约,却无数次遭到拒绝。 于是深渊妖王拨开了苏钰所有的记忆,终于在那无数张面孔中找到了那个被保存在最深处的人。 深渊妖王幻化成那个人的样子,得到了苏钰的许诺。 灵魂契约成立。 ——你爱我吗? ——没关系,我可以变成你爱的人的模样,只要你肯爱我,我可以是任何人。 看到的永远是另外一人的苏钰像一条藤蔓一样的缠了上来,深渊妖王流着眼泪回抱住他。 然后就是拥抱,亲吻…… 深渊妖王觉得自己的胸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开始痛了,那痛连绵不绝的折磨着他,随着苏钰喊着另一个人名字的喘息声化作一根一根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没关系,我不痛…… 只要我还抱着你,我就不痛。 神怒来的猝不及防,雷霆从九天落下,砸断了深渊妖王的左臂,但是他不敢松开苏钰,他怕一松开那个人就又会不属于他。 然后就是意料之中的落败。 金色的长剑穿过了他胸口上那个砰砰砰跳动个不停的位置上。 深渊妖王看着被神抱入怀中却依旧望着他的苏钰,只觉得甜蜜又痛楚。 深渊妖王知道,在苏钰眼中他永远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他自愿付出的代价。 神要带走他了吗? 没关系啊,深渊妖王是不会死的,他只是要再度睡过去了而已。 千年百年,他终将再度苏醒。 那个时候,他可以把那个人夺回来……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的待他,带他去看那棵他亲手种下的苹果树,带他去看那凡尔塞拉山上的许愿泉,就算他要自己的心做最漂亮的皇冠他也愿意掏出来给他。他已经拥有了一颗心,为了这个人,他愿意再度将它剜出来。 所以,要等我啊……等我醒来…… 深渊妖王微笑着闭上眼。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再也等不到了…… 第83章 轮回×系统×攻略(已修改) 一幕清帘,几许细雨。春色如醉,绿了这入目的山山水水。 一头毛驴慢悠悠的走在田埂上,簇绿的麦苗被这乱晃的毛驴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驴背上驮着一个穿着蓑衣的人,那人用毡帽盖着脸,一只手拎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一颗水灵的小白菜,吊在那头蠢驴的面前,只不过那头驴子对这棵不时打到它鼻子的小白菜实在不感兴趣,依旧撅着屁股慢悠悠的在小路上晃。 驴背上的人被颠的也没觉得难受,整个身子跟着驴身的起伏上下晃动着,颇是有意思。 破晓时的阳光还没有什么温度,迷迷茫茫的,只穿透了入眼的昏暗。 几声兵刃相交的铮响划破静谧,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一手提着一把沾血的尖刀,脚步踉跄的从这个悠闲散步的人的身旁跑了过去。 驴背上那人突然睁开了眼。 紧随在那个黑衣男人身后,七八个穿着暗紫色衣衫的男子乘着马追了上来。 银亮锋锐的刀刃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 坐在驴背上晃动的男人将头上压低的毡帽掀起来一些,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来。 那行紫衣人很快就追上了那个男人,几番兵器相交的铮然声之后,独力难支的黑衣男子落败,划破的衣衫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鲜血的腥甜味道即使隔的很远都闻的道。 “李珩,将他放下,我放你一条生路!”马上一领头男子道。 黑衣男子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却将那婴孩死死的护在怀里,眼神决然,“你要战我便战,勿需多言!” 马上男子抬起手掌,“那你便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了。”扬起的手掌落下,“杀!” 马上男子纷纷拔刀而上。 眼见着那黑衣男子就要血溅当场之时,那为首男子突然侧过头,两根手指疾出入电的抓住一颗向他打来的石子,目光炯炯的向着石子打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谁敢扰我天音教处理内务?” 被为首男子的这一声暴喝慑住,所有人一齐止住动作,纷纷望向身后。 一头蠢驴晃荡着朝他们走来,马上的男子还摇头晃脑的哼着小调。 “阁下何人?”为首男子探不清虚实,初来也不敢造次。 “我本田间一老汉,乡野之人,无名无名。”驴背上男子摇头晃脑的说着,声音却分明是少年的清朗。 为首男子沉下目光,“我天音教内务,阁下可不要插手才是。” 驴背上的男子似乎坐的不是很舒服,直着身子扭了扭,然后又躺了下去。 为首男子冷哼一声,所有人纷纷抓紧了自己手上的兵刃。 一人勒马而出,向着骑驴而来的男子踱去,刀锋上还沾着温热的血。 在离那骑驴的男子十步开外的时候,那杀机腾腾的紫衣男子突然身体一僵,手中的弯刀脱手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向后栽倒下来。 随着那落地的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 骑驴的男子已经走到近旁,那头蠢驴不知是嗅到了什么刺鼻的味道,一个劲儿的打着响鼻。 为首男子看着那滑稽的驴,突然一愣,而后突然勒马后退,大惊掩鼻道,“有毒!” 他声音还未落,又有两名紫衣男子落马栽了下来。 驴背上的男子拍了拍蠢驴的屁股,蠢驴被拍了一下,开始发起了脾气,甩着自己的身体,把背上那人颠了下来,那驴背上的男子被甩了下来,眼见着就要掉到水田里,身体却是灵活到不可思议的一扭,脚尖在水面上一点,擦着驴的腹部又荡到了那驴背上。 那一手让为首的紫衣男子看直了眼。 骑驴男子已经走到了一行紫衣人面前,沾满露水的毡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和似笑非笑的薄唇。 “你们可是天音教的人?”那人问道。 紫衣男子以为他知道天音教威名,惴惴的心中有了些底气,抱拳道,“在下天音教护法使许意。” 骑驴的男子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 许意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也不敢再贸然开口。 过了半响,许意见对方还是不开口,心下便有些急了,刚欲张口,却发现自己四肢疲乏,体内真气仿佛冻住了一般。 “哎呀呀,我还以为那药是过期了呢。”骑驴男子笑语。 马背上的紫衣男子皆是觉得脑中昏沉,在马背上晃动几下,都直挺挺的栽倒了下来。 骑驴的男子从驴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几个紫衣人身旁,从他们的腰间摸出几块灵牌和不少的金叶子,用手掂了掂,收到了自己怀里。 负伤的黑衣男子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就在那个穿着厚重蓑衣的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气若游丝的道,“在下求公子一事。” 穿着蓑衣的男子慢慢低下头,露出大半张如玉的面庞,唇角的笑愈发不可捉摸,“救你吗?” “不……”黑衣男子哇的呕出一口血,手颤颤地将怀中裹在锦被里的婴儿递了过去,“求公子救救这个孩子,他日……我天音教必有重酬。” “重酬?看今日这模样,怕是——”那人不再说下去。 黑衣男子仰着脸看他,字字血腥,“教主身死,叛徒欲除少主夺权……但我天音教教主之位岂是他们那些宵小可以窥伺的?请公子……”那男人已经说不下去了,青灰着一张脸,从肩膀到腹部的拿到深深的血口子已经没有血在流出来了,只有发白的肉外翻出来,看的人心中不忍。但那黑衣男子也是固执之辈,咽着一口气就是不倒下。 “我可以救他。”那人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公子请说。”黑衣男子道。 “我无论他以后如何,我救他,他必须拜我为师。”那人道。 黑衣男子压下肺腑内涌上的污血,“承蒙公子不弃,愿意教导少主,我自然……”喉咙一甜,黑衣男人再也撑不下去了,直直的往后栽倒过去,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睁着的,盯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弯□将他手中的婴孩抱了起来,黑衣男子这才断了气。 断了气黑衣男子没有看到那人将那锦被掀开,捏着婴儿的脚将他提起来的那一幕。 “这就是攻略人物啊?”摘下的毡帽下露出一张如玉的俊颜,那人生的有几分轻佻,不笑都有几分勾人的模样。 ——叮!支线任务收徒进度完成三分之一 那人,也就是苏钰又捏着那婴儿的脚踝,不顾婴孩啼哭,转动着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呢?收完了可以丢了?” 机械的电子音继续响起。 ——请玩家尽快完成支线,开启主线任务 “那就是还不能丢咯。”苏钰将看够了的婴儿又塞回锦被里,因为动作重了,娇嫩的婴儿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苏钰被那哭声刺的耳膜发痛,抓起婴儿的小手直接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熊孩子最讨厌了。”苏钰一脸嫌弃的看着鼻涕泡糊一脸的婴儿。 软绵绵的小拳头塞在嘴巴里,婴儿哭不出来了,抽泣了两下,光光的如同水晶一样的眼睛看着苏钰。 苏钰抱着捡来的婴儿重新爬到驴背上,赶着驴子晃晃荡荡的往前面走。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三选一,你猜我撸的哪一个? 第84章 攻略×缘起×开始(已修改) 慕清欢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头上浆洗的发白的纱帐。 全身都是痛的,慕清欢按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挂在床栏上的铃铛,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在屋外熬药的男人。 “姑娘现在觉得如何?”清冷的嗓音透过纱帐传了进来。 慕清欢想起了自己失足从山坡上滚下来的事,料想就是屋外那人救的她,便开口道,“已无大碍了,多谢。” “姑娘五脏俱伤,若是强撑,无异于自绝生机。”那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多大情绪。 慕清欢扶着床榻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自己的双腿半点力气都没有,就算挨在地上也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几截木头用麻绳绑起来的木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慕清欢被突然照进屋子里的阳光晃了眼睛,不自觉的抬起手遮了遮眼。 那人径自走到她面前,伸出两指按在她的手腕上,“脉象杂乱,体内积血淤积,堵塞了经脉,怕是以后都不能再下地了。” 慕清欢脸色还是苍白的,她将手抽了出来,兀自笑着,“这样也好。” “姑娘已经怀了身孕已有四月有余,如果不好些看顾自己的身体,怕是不光是自己落下顽疾,孩子也是保不住的。”男人收回自己的手。 慕清欢的眼睛突然睁大,仰着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男人。 “你……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慕清欢哆嗦着嘴唇问道。 那人道,“姑娘已经怀了身孕……” 慕清欢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伸着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眼泪涟涟而落。 男人转身从外面端进来一个陶碗,碗里盛着难闻的药汁。他将碗递到慕清欢面前,“喝药吧。” 慕清欢摇了摇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不断的颤动着,“这孩子……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那么你要让他去死么?”那人淡淡的问。 慕清欢身体一僵。 “我这里有红花,若是你想好了不要他,便到我这里来拿。”男人说完也不再看慕清欢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慕清欢坐在床板上,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双目空洞。 那人走出门,在院子里晾晒药草,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女娃娃跳到他面前,“喂,你不怕她真的把攻略人物杀了啊?” 那人懒懒的扫过一眼,“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要是真下的去手……”薄唇裂开,“那我就把她肚子直接剖开,把孩子直接拿出来。” 女娃娃捂着自己的脑袋,夸张的做出一个发抖的姿势,“你太暴力了!” 狭长的目光一转,“我把你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十九年,期间不闻不问,偶尔还变成萝莉的样子出来调皮捣蛋闯祸惹事。”俊脸凑到女娃娃面前,伸着手去戳女娃娃的脸颊,“亲,你觉得你还能圣母吗?” “那又不能怪我,玩游戏总有一个走出新手村的时间啊。”女娃娃张开嘴,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 “你特么哪个新手村要呆十九年?!”伸手揪住女娃娃的冲天辫,看起来已经八九岁的女娃娃居然被她拎了起来。 女娃娃嘴巴一扁,两只胖胖的手就捂住眼睛,做出抹泪的姿势,“呜哇哇——我欺负我,我要扣你幸运值——” “上个月我的幸运值已经负两千三了,你随便扣。”那人咬牙切齿,“反正我已经一出门就会摔跤,做饭就会烧房子,种地就会发大水,养个鸡都还能招来狼……你还能让我怎么倒霉?” 看到对方这么破罐子破摔,女娃娃身子一扭,就化作一道黑线缠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那人看到脖子上那根拽也拽不断的绳子,也没办法了,咒骂了几句就只能作罢,站在木架旁继续晾晒药草。 门内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那人顺着门缝往里面一看,原是慕清欢从床上掉了下来。 将手上的一株甘草放好,推门走了进去,伸手去倒在地上的慕清欢,“姑娘……” 慕清欢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用力的抓紧。 那人神色柔和下来。 “烦劳恩人将药端过来。”慕清欢说。 那人将慕清欢扶上床坐定,才转身出去端着还温热的药递给她。 慕清欢接过药碗,也不畏苦,仰头将药汁全部喝了进去。 “以后一日三次,可保胎儿平安。”那人将空碗接了下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喝了药的慕清欢脸色没方才那么难看了。 那人道,“乡野郎中,姑娘叫我苏钰即可。” “苏公子。”慕清欢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清欢只有些薄财。”伸手将手腕上的金钏褪了下来,她脸上的留恋转瞬即逝,将金钏递到苏钰手里,“望苏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苏钰本来这些年都是生活在乡野,生活清苦自不必说,也没有必要做什么君子的推辞,将金钏收了起来。 慕清欢继续说,“苏公子是哪里人士?” “闽南。”苏钰随便报出一个地名。 慕清欢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这几日你好生休养,凡事可一概不理。”苏钰说完将纱帐放了下来,“有事你摇响铃绳即可。” 慕清欢应了一声,侧着身子躺了下去。 苏钰退到纱帐外,带上门出去了。 正是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照的人昏昏欲睡。 苏钰站在门口削一根竹笛,那只蠢驴被拴在石磨旁,拉着石磨舂稻谷。 几只家养的鸡在草堆里咯咯的乱叫,苏钰却像是完全不受干扰一样,坐在门口刻着手中的笛子。 “你做笛子干嘛?”变成机械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钰一刀从竹心中剜出一个孔来,用锉刀将那个孔磨的圆滑,“装B。” “上个世界给你保留下的风刃技能还不够你装?”那个声音又问。 苏钰又在竹子心旁边剜了一个孔,“再牛B的技能也要有工具催发,我一甩手死一大片太不科学了。” “你吹个笛子一群人头没了就科学?”那个声音似乎不能理解。 “你太不了解高手的世界了。”苏钰将身上的竹屑掸了掸,将做好的竹笛放在手里把玩两下。 系统,“……” “真正的高手拿个针戳死一百个人都不算什么,赤手空拳再牛叉一看也就是个炮灰命。”苏钰将怀中的金钏掏了出来,用锉刀将金钏上的几颗蓝盈盈的猫眼石剜了出来,填进竹笛上挖出来的小孔里,“话说这游戏到底玩儿什么啊?” 系统,“就是做完支线主线达成隐藏条件就可以判定为攻略成功。” “支线就是让我找三个还在娘胎里的熊孩子?”苏钰将笛子绑在自己腰带上。 系统,“可以这么说。” “主线呢?”苏钰问。 系统,“权限不足,玩家是否要用进度兑换提前发布主线任务?” 苏钰,“……呵呵。” 早就对坑爹的系统深有体会的苏钰除了呵呵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一个卧槽扣二十的幸运值,一个尼玛扣一百,如果不是呵呵还能抒发一下苏钰那操蛋的无法纾解的感情,恐怕现在苏钰已经在这个因为幸运值跌破零而被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刷了一脸血了。 “十月怀胎,现在才四个月……”苏钰掰着指头算日子,“等于我还得伺候攻略人物他妈六个月……我去。” 系统,“注意!注意!玩家言辞涉及敏感字,扣取隐藏幸运值三点。” 苏钰,“……呵呵。” 系统你麻痹。 黄昏天,已经在几年前就把厨房烧了的苏钰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背着药筐顺着小径往山下的镇子走去。 镇子里的人都认识苏钰,平日里有病有灾的时候也多亏这个年轻大夫的看诊,所以一见苏钰来了,镇子上的人都还是热情的。 宅的早就将社交能力调到零下的苏钰除了微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当铺里将抠完了所有玉石的金钏给当了,换了二十两银钱,买了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和吃食就又回去了。肉铺的李屠夫因着以前被山贼在山里砍伤了大腿,多亏路过的苏钰救住,后来更是侥幸的还保住了一双腿,对苏钰的感激自是不用说的,看着苏钰只买了些小菜,自己从铺子上割了一大块好肉给苏钰送了过去。 苏钰的毛驴是一个酸儒送的,那酸儒几次考功名都不中,跑到山里的一棵歪脖子树下欲轻生,被苏钰几句话劝了回来,卖了家宅投军去了,那头毛驴被他留给苏钰拖些杂物。至于苏钰家里那几只下蛋的母鸡则是花街里的几个姑娘一齐送的,花街柳巷里的姑娘接客染了病,被妈妈赶出来,正撞到采药回来的苏钰,后来几人吃了几月的药,身上的病就好了,也不愿意再回花街当什么卖笑的姑娘,各个从良找了好夫家,虽说生活还是清贫,却已经比住在山上吃野菜的苏钰好的多了。于是几个姑娘一商量,买了些鸡鸭养大了送到了苏钰那里,下些蛋给苏钰偶尔煮了吃。 镇上受过苏钰好处的人不少,也知道苏钰生活清贫,所以每月月末到苏钰下来采买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东西折本卖给苏钰。所以苏钰这个连饭都还不会做的人靠着人家七大姑八大婶的接济,居然还没有饿死。 苏钰在镇子上买好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花街的眉妩跑到苏钰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叫,“苏公子……” “怎么了?你慢慢说。”苏钰看她喘的厉害,也没有催促。 眉妩喘匀了气,仰着脸看着苏钰,“苏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她们要把绿衣浸猪笼了!” 绿衣也是当时染病的一个姑娘,只不过因为脸上有块胎记,除了花街实在无处谋生,所以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回那花楼里。 “你带我去看看。”苏钰将买的东西托付在别人那里,跟着眉妩离开了。 一路上,苏钰询问道,“是怎么回事?” “绿衣生了个孩子,是……是绿眼睛的。”眉妩和绿衣关系最好,但是说到这里脸上还是有些怕的,“妈妈说是妖怪,要把绿衣和孩子一齐弄死……” 第85章 妖怪×诅咒×纯白(已修改) 听到这里苏钰算是明白了几分,在这个和天朝古代类似的地方里,异种婴孩都会被传为妖怪。 天知道就是他妈多给了他一条染色体造成的,要是这里的人知道还有个魔法大陆还有长着翅膀的鸟人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苏钰的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眉妩已经带着他来到了玉带桥边。 玉带桥靠近花街,有些歌舞台子就搭在这上面,原本这个时候一般是没有人的,但是估计是看热闹的缘故,熙熙攘攘的人将整个玉带桥围了个严严实实。 眉妩在前面开路,带着苏钰来到人群中心。 绿衣已经被扒的赤条条的了,被一个竹篓子装着,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吮指的孩子,那孩子细看和才出生的孩子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偶然一睁眼就能看到那绿莹莹的,像是山里野狼的眼睛。 苏钰倒是没多大感觉,这种眼睛的颜色在现代只要一个二十多块钱的美瞳就能解决,搬到这个地方来就又是妖怪,又是祸害的。 “苏公子来了。”眉妩叫了一声,扑到绿衣面前,眼泪涟涟的,“绿衣,绿衣你不要怕,苏公子来救你了。” 绿衣似乎是被殴打过了,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脸上都还被刀片子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绿衣睁开眼睛,看了眉妩一眼,嘴巴张了张,声音都还没有发出来就又昏了过去。 眉妩转过头来,央求着苏钰,“苏公子,苏公子你救救绿衣……” 眉妩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边的妈妈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了,“绿衣她是生了个妖怪,活着就是个祸害人的!”说着她又看了苏钰一眼,媚笑着,“苏公子,你可别靠近了,小心她把你的魂魄给吃了。” 妈妈话说的尖刻,苏钰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关着绿衣的竹篓子面前。 ——注意!注意!攻略人物出现 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苏钰眉角都跟着跳了跳,但是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大表情,径自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遮在竹篓子上之后才站了起来。 “余妈妈,绿衣跟了你这么些年,她是什么人你也应该知道。”苏钰还是笑着的。 余妈妈双手环着胸,“她是老实本分,但她生了一个妖怪的事也是有目共睹的!” 苏钰的视线转了一转,原本几个跟着起哄的人看到苏钰一下子就噤声了。 苏钰收回视线,“余妈妈,你如果信得过我就把那个妖怪交给我,绿衣你带回去。” 余妈妈一愣,似乎没想到苏钰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我住在山上,若是妖怪,第一个吃的也是我。”苏钰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知余妈妈意下如何?” 余妈妈哼笑一声,“苏公子这是要保这个妖怪了?以后那妖怪万一长大了,害了我们镇子里的人怎么办?” “妖怪沉湖里了就会死吗?”苏钰反问道,“若他真是妖怪,在湖里化作水怪,到处害人性命,你们又待如何?” “这……”余妈妈一下子被吓住了。 苏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我也不和妈妈说见外的话,这个孩子就当我买下去山上陪我。” 余妈妈犹豫半天,终于将银子收了起来。 “眉妩,把绿衣放出来。”苏钰说。 眉妩含着泪应了一声,将已经昏过去许久了的绿衣放了出来,用苏钰的衣裳将她的身体裹的紧紧的。 苏钰转头看那些还在这里看热闹的人,脸上的笑还是无害的,“大家都散了吧。” 听到苏钰这么说,原本只是看个热闹的人就此都散了。 眉妩将那个绿眼的孩子抱了过来,递到苏钰手里,“苏公子……”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以后若是绿衣想他了,就来山上见见,我不会阻拦。”苏钰这么说着,伸手摸摸了孩子的脸颊。 “多谢苏公子了,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眉妩说着就要跪下来。 苏钰扶住她,笑道,“这孩子可有名字?” “有,绿衣前几日就想好了,说是男孩就叫方璧寒,若是女孩就叫方雪怜。”绿衣说。 “绿衣真是好才情。”苏钰赞了一声,看向怀中吮着指头睡的正甜的孩子,“以后我就叫他寒儿吧。” 眉妩带泪一笑,“苏公子叫什么,绿衣都是愿意的。” 苏钰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眉妩咬了咬嘴唇,“我……我送苏公子一程吧。” “你一个姑娘家的,夜路走多了终归不好。”苏钰和她开着玩笑,“快些回去吧,长的这么漂亮,别叫那些登徒子欺负去了。” 眉妩脸上微红。 苏钰道了声告辞,转身就离开了。 眉妩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楼里…… 苏钰因为抱着一个孩子,那些采买的东西实在是提不动了,正望着一大堆东西发呆,肉铺的李屠户走了过来,看着俊雅公子望着一堆杂物发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远远的叫了声,“苏公子——” 苏钰转过头道,“李大哥。” “苏公子这抱的是……”李屠户看到了苏钰手中的孩子。 “是绿衣姑娘的孩子。”苏钰如实答道。 对绿衣生了个妖怪这件事也有耳闻的李屠夫道,“苏公子真是菩萨心肠。” 苏钰,“……呵呵。”因为系统逼的。 “我看苏公子抱着孩子,恐怕也是空不出手来拿这些东西的。”李屠夫说完就自己走过来将东西全部扛在了肩膀上,脸上憨憨的笑,“反正我晚上也无事,就送苏公子一程吧。” “这……这……”苏钰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实在太麻烦李大哥了。” “苏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李屠夫说完就扛着东西走到了前方。 苏钰跟在他身后,脸上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来。 再抬起眼来时,脸上那狡诈的笑容就消失了。 李屠夫将苏钰一直送到家门口,将东西从肩膀上卸下来,对着苏钰说,“苏公子,到了。” 苏钰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来,“今日多谢李大哥了。” 李屠夫见那俊雅公子脸上露出的感激表情来,黑脸一红,连忙摆着手说,“不碍事不碍事。” “李大哥真是个好人。”苏钰说完这一句话,李屠夫的脸腾的全都变红了。 李屠夫不敢再呆下去,告了别转身就摸黑下山了。 苏钰看着自己怀中吮着手指头的婴儿,忍不住又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 将东西放好的苏钰在炉子上点了火,一个炉子熬粥一个炉子熬药,粥熬好了就端进了屋子里,药搁在外面冷着。 屋子里没有光,苏钰点了根蜡烛照亮。 床上的慕清欢也感觉到了动静,问了声,“是苏公子吗?” 苏钰应了一声。 掀开纱帐,脸色已经微微泛出些红润的慕清欢已经坐了起来,她看到苏钰怀中抱着一个襁褓的时候愣了一下,“苏公子……这是……” 苏钰也懒得编假话,“花楼里生的孩子,因为长着绿眼就被丢了不要了。” 慕清欢‘嗯’了一声,“苏公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苏钰正头疼没地方安置,听到慕清欢的话就将孩子递了过去。 慕清欢抱着孩子,看着孩子皱巴巴的脸,只觉得可爱。又想到自己怀着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更温柔几分。 苏钰将粥递了过来,“你先吃点东西,饿久了对孩子不好。” 慕清欢将孩子放在自己两腿间,接过米粥慢慢喝了起来。 苏钰等着她喝完就把碗接了过来,“我去给你端药。” 慕清欢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苏钰端着药碗进来了,出人意料的,他手上还拿着一包蜜饯,和药碗一齐递给了慕清欢。 在慕清欢诧异的目光中,苏钰目光坦荡,“药太苦了。” 慕清欢轻轻的笑了起来,“再苦的我都咽下了,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苏钰也没说话,看着慕清欢一口将药碗里苦涩的药汁喝完,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一颗蜜饯,塞进那个小孩子的嘴巴里。 苏钰连忙制止她,“他还太小了,没长牙,不能吃。” “那他吃什么?”慕清欢一听马上就把那蜜饯拿了出来。 苏钰说,“母乳。” 慕清欢马上红了脸。 “我可以以后多熬些稀粥,你喂他吃些就好。”苏钰说。 慕清欢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我可以喂他。” “你的孩子呢?”苏钰反问。 “应该够吧。”慕清欢眯着眼看着怀中的小孩直笑,“一人一半,虽然吃不饱,但也总归比稀粥好。” 苏钰说了句“随你”。 慕清欢仰头看着苏钰,脸上的伤口虽说没有结痂但也没有溃烂,只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就是。 “苏公子真是菩萨心肠。” 走到门口的苏钰脚下一顿,然后他轻轻的哼笑一声,抬脚踏出了门,“你早些休息吧。” “苏公子。”慕清欢开口叫住了他。 苏钰转过头来,看到慕清欢眼中闪闪的泪光,“多谢苏公子了,若不是苏公子指点,清欢这一辈子……都是要悔过去的。” 苏钰听她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应,径自离开了。 早上天刚亮,苏钰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事实上他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宅男,所以就算他一下子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美女成群的城主规格掉到了不动手就没有东西吃动手也不一定有东西吃的苦逼倒霉专业户也没有太大感觉。除了每天早晨被那几只鸡强制叫醒以外,一切都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慕清欢也已经醒了,苏钰喂她吃了东西喝了药就将她从床上抱了出来,放在外面他在树下挂的一个秋千上。 慕清欢脚上用不上力,只能坐在秋千上看着苏钰忙碌。 苏钰长着一张贵公子的脸,气质也是培养的像出声名门,但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一些琐碎事都做的得心应手。 慕清欢自小就受人伺候,就算后来嫁给了顾君缘也没吃过什么苦,仆婢成群的听她差遣,如今这些都失去了,反而也只觉得解脱。只是看着苏钰一个男儿,干着女人才做的事,实在是有些好奇。 但那也仅仅只是好奇,苏钰救下她又保住她的孩子,这恩情已经是这辈子还不完的了。 慕清欢原本也想帮他,但是慕清欢只有一身武艺,面对这家庭里琐碎的事情,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钰一个人前前后后的忙碌着,洒扫房屋喂鸡喂驴的,看着慕清欢这个姑娘家心里臊的慌。 苏钰也体贴她是一个病患,也没要求什么,不时还走过来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那个小孩子被慕清欢抱在怀里哄,不哭不闹乖巧的不像话。 苏钰甚至都在怀疑这熊孩子到底是不是个哑巴。 在山里过了一月,慕清欢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行动愈来愈不方便,苏钰怕她摔着碰着,将毛驴都栓到别处的山坡上去了,每天母鸡下的蛋都煮给了慕清欢吃。 慕清欢都知道,心里也感动,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健康也并没有推辞。毕竟苏钰顿顿都是给她熬的菜粥,寡淡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不是苏钰吝啬,而是慕清欢怀了身孕,闻着肉腥味就想吐,更别提吃进去了,苏钰只得变着法儿的从山上挖野菜煮给慕清欢吃。 到了第七个月的时候,慕清欢的肚子已经大的让她整夜难安。 因为年轻时习武伤了骨盆,所以孩子在她肚子里翻个身慕清欢都能痛的一头冷汗。 苏钰也不敢马虎,早早的就把镇子里的接生婆请了两个到家里,天天看着慕清欢,生怕她出个什么闪失。 苏钰原本每个月还下几次山,到接近慕清欢临产期的时候门都不敢出来,把止血的药草准备了一大堆,堆在门口晒好了磨成粉,给那两个接生婆一个人包了一大包。 两个接生婆估摸着也是没见过这么紧张孕妇的夫郎,暗地里都偷偷笑了苏钰几回。 苏钰倒是没听到,慕清欢听到了好一番羞愧,想开口解释又怕越描越黑。 到了第九个月的时候,正在外面侍弄药草的苏钰突然听到屋子里一阵哐啷的响声,两个在旁边住下的接生婆马上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养成×初始×支线(已修改) 苏钰也不好在进去看着,站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竹笛子玩。 顺着门缝透出来浓郁的血腥味,苏钰抓着笛子的手越收越紧。 说实话,苏钰特别怕接生婆狗血的冲出来跟他说要保孩子还是大人…… 虽然他的目标是慕清欢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但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也知道那是一个苦情的被渣男用过就丢的可怜女人,心说不上善良,但也不坏,不到那种情况苏钰还真的不想做这样一个选择题。 就在苏钰没边没际的瞎想的时候,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声音一下子让苏钰从坐着的地上弹起来了。 接生婆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走了出来,“苏相公,你家夫人生的是个男娃。” 接生婆的话还没说完,苏钰就抱着孩子冲进了房里。 床单上都是血,慕清欢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苏钰坐到床头,将孩子抱到她面前,“清欢。” 慕清欢一脸的汗,声音也叫哑了,苏钰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 苏钰也不顾那婴儿满身的血了,伸手就在婴儿的屁股上一掐,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 听到哭声的慕清欢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坐着的苏钰,嘴巴动了动。 “别说话。”苏钰将孩子放到她面前,“你的孩子。” 慕清欢露出一个极温柔的微笑,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的孩子……”她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脸颊,眼底的怜爱几乎要满溢出来,“我的孩子。” “你好好养身体。”苏钰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 门外两个接生婆看着苏钰走出来,连忙去问,“苏相公,你家娘子……” 苏钰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拉着两个接生婆走到一边,从怀里摸出那日当了金钏剩下的钱,一齐递给两个接生婆,“这段日子麻烦你们了。” 两个接生婆‘诶’了一声,“苏相公这是什么话,我们乡里乡亲的。” “还是要谢谢王婆和李婆。”苏钰笑了。 “苏相公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娘子,她身体虚着呢。”王婆说。 苏钰满口应下,送走两个接生婆回来苏钰才恍过神发现不对劲,“我娘子?!” 慕清欢母子平安,孩子因为早产有点先天不足,苏钰就这近手的药材投喂他,倒也将他体虚的毛病治好了不少。 慕清欢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子,原来的金银首饰都典当了贴补家用,衣服也换成了麻布衣服,但是她浑不在意这些,每天和两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玩闹着,脸上的笑容慢慢多了起来。 苏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日子也步入了正规。一个月下一次山采买家用,偶尔用风刃那个BUG的风系魔法打劫那些苦逼的山贼,日子一晃过了三年。 因为始终还差一个攻略人物,支线任务迟迟没有完成,苏钰自我安慰的想着,反正十九年等了两个,再用八年等一个也不算什么。 反正…… 系统说,他在游戏中是不会死的,只不过换一个身份再打游戏而已。 苏钰想得开,这些年过的倒也不算难熬。 慕清欢的腿确实是瘫痪了,苏钰按照以前的记忆画了个草图交给山下的木匠打了一把轮椅,偶尔就带着慕清欢在山里逛逛。 期间绿衣也来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对苏钰又跪又哭的,让苏钰都有些不知所措。 绿衣也知道山上苏钰还收养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每次上山来都会带一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和小孩的玩具,一来二去,两个女人虽然没见过多少面,但对对方都是有几分好感的。 再后来一些,听说要打仗了,镇子上年轻的男人差不多都被应征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因为苏钰住在山上,倒也没有被那些官差纠缠,但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几次下山都是慕清欢去的。 让苏钰没想到的是,慕清欢在第二次下山的时候就遇到麻烦了。 据说是当朝丞相顾君缘下的令,搜了几年了,没想到还真的在这个荒僻的镇子里找到她。 慕清欢双腿不便,赶着驴车根本逃不过那些官差,若不是还有武功傍身,断然是逃不过去的。 但饶是如此,经过这一件事,慕清欢也不敢回山上了,生怕连累了苏钰。 于是慕清欢找了一个城门口的乞丐,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像苏钰传封信,那乞丐也是知道苏钰为人的,拿了钱也没有耍滑,把这信给苏钰传了过去。 慕清欢说是暂时要离开这里,回天音教的地宫,至于做什么,她没有说。 苏钰看着那两个刚学会走路的熊孩子,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中…… 以后该怎么办?让我奶孩子吗? 两个熊孩子都才三岁年纪,咬着手指头坐在床上看着苏钰,张开嘴软软的叫着,“抱抱——” 坐在桌子边上拿着信封的苏钰扶着额头转过头去…… 他已经可以想到以后黑暗的不见天日的生活了。 绿衣的孩子叫方璧寒,苏钰给他起的绰号叫小妖怪,慕清欢的孩子叫慕离渊,苏钰给他起的绰号叫二傻。 这两个绰号真的是非常贴切,方璧寒三岁就敢抓着山上的老狼不撒手,那狼也不吃他,任凭他胡闹。用苏钰的话说,没准还真是个狼妖。而至于慕离渊,三岁的时候还在地上爬,人家方璧寒都快会骑狼了,他天天还是一脸鼻涕泡的在沙地里爬。 苏钰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但是实在看不过这两个到处滚的熊孩子脏的程度,有一次这两熊孩子不知道窜哪儿去了,一身的臭味,衣服还被挂的破破烂烂的,苏钰看着他们直接来了火气,一手拎着一个丢进了屋后的水塘里。后来那个水塘就成了这俩熊孩子专用的洗澡池。 继慕清欢离开之后,在花楼里的绿衣也跟着妈妈离开了,现在到处都乱,花楼里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余妈妈说要迁去皇都做生意,说皇都繁华安定什么的。 绿衣眼泪汪汪的跑来看了自己的骨肉最后一眼,留下了一块玉佩给方璧寒挂脖子上之后就离开了。 苏钰那时候远远的站在屋后,看着一步三回头的绿衣,就觉得怪难受的。 破镜难重圆,今日这一离散,怕是相见茫茫了。 方璧寒那熊孩子像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坐在地上欺负着母鸡刚孵出来的小鸡仔,反倒是苏钰一走过去,他隔着老远的都叫着要‘抱抱’。 血缘稀薄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因为绿衣很少上山来,一年下来见自己的骨肉也不过两三面,两三岁的孩子又是记不住事儿的主,她这一来一去,说实话还不如陪他玩儿的那只母狼来的亲。 慕离渊呢,跟自己的母亲还是有点亲的,慕清欢走了之后,他也一下子沉默了许多,天天用屁股对着苏钰的坐在窗户边发呆,苏钰用蜜饯一哄,又高兴的和什么一样。 苏钰虽然不喜欢这俩熊孩子,但同情还是有的,没爹没妈的,天天不是跟狼玩儿就是跟鸡玩儿,怨不得到现在还不会说话。 苏钰倒是有点怕这俩熊孩子以后得什么自闭症,就自己天天跟他们说话玩乐。但苏钰也就是个闷骚的要死的性子,逗小孩实在不擅长,所以就在苏钰陪玩儿陪的快想死的时候,两个熊孩子终于能说出凡人能听懂的话了。苏钰由衷的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辛酸感。 方璧寒六岁,慕离渊五岁半。天下初定。 镇子里那些被征去的年轻人没几个活着回来,回来的几个也都是缺胳膊断腿儿的,一个人捎了一块布给苏钰。说是那个酸儒去偷袭敌营的时候留下来的,然后那个酸儒就死在敌营里面了。 苏钰展开那块布一看,还是当初从那个酸儒的袖子上撕下来的那一块。 苏钰拿着那块布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去屋子后面挖了一个坑,把那块布埋了进去。 乱世出英雄,但有多少人的白骨在这英雄冢下长眠? 若是乱世繁华,还不如就在这山上逍遥。 方璧寒走到苏钰身后,肉肉的手拽着苏钰的衣服。 苏钰低下头,“怎么了?” “不哭。”方璧寒的声音还有些奶声奶气的,但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成人的严肃。 苏钰哑然失笑,“谁哭啦,小妖怪。” 方璧寒冲他龇了龇刚长出来的牙齿,然后转过头跑去扯驴子的尾巴了。 那头驴子已经很老很老了,被方璧寒欺负也只会甩甩尾巴抗议一下。 屋子后面已经有了一大群鸡,苏钰现在看了鸡都想吐,所以也就放养着没去管,最多每天摸几个蛋煮了吃。那两个熊孩子则是无肉不欢的主,自从长了牙,天天就追在肥母鸡后面。 原本数量壮大的鸡又一点点少了下去,苏钰也懒得管,天天跑到河塘里钓鱼做汤,至于那两个熊孩子?苏钰只担心自己那头蠢驴子别什么时候被炖了…… 日子一恍如流水,第三个攻略人物死活就是不出来,坑爹系统又各种装死,闲的蛋疼的苏钰就开始各种折腾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两个熊孩子。 苏钰觉着方璧寒聪明一点,又长着一张阴柔秀气的脸,以后一看就是一个勾引人家黄花闺女的妖孽,苏钰觉着可以往令狐冲那个方面教导一下,于是就天天拎着方璧寒去瀑布下面冲凉水澡,还特地买了一把紫檀木的香扇送给他,自己亲身教学如何不着痕迹的装13耍帅。 两个月以后,方璧寒出师了,苏钰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为将来武林上的妹子们培养了一个梦中情人! 至于那个看起来脑子有点笨的慕离渊,苏钰千方百计的把他往郭靖那条路上引,也就是九十九分的眼泪加一分的血水,这种惨无人道的教学方法导致慕离渊的童年生活非常悲惨,在方璧寒坐在树上拿着空酒壶摆着苏钰要求的姿势悠闲吟诗的时候,慕离渊已经在深山里和黑熊肉搏了……这样玩命训练的结果加剧了慕离渊闷骚的性格,原本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现在直接不说话了。除非苏钰叫他他还愿意往外面蹦字,方璧寒叫他他直接扭头就走。 于是两个幼儿时期关系还非常河蟹的少年现在关系基本上已经在往水火不容上面发展了,苏钰发觉了这一点也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在某一天晚上把两个十四岁的熊孩子扒的干干净净的锁在一间屋子里,说是让他们重温甜蜜美好的童年。 但是你懂的,这个事情的出发点是好的,过程是残暴的,结果是苏钰最不愿意看到的。 第二天两个全身光光的少年一出来,直接干了一架,苏钰把他们俩拉开还没到一个小时,俩个又干起来了。 从那之后方璧寒和慕离渊脸上都长年挂着伤,一掀开衣服更是惨不忍睹的互殴痕迹。 苏钰又陷入了更烦恼的状态中…… 第87章 暗战×提示×观望(已修改) 所有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捡到慕清欢的那片水田里。 苏钰牵着那头走路都不稳的驴子在水田里摸小鱼,他屋后那片河塘里稍微能入眼的鱼都被苏钰给洗劫一空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山下的这片水田里。 水稻已经长到齐膝的高度了,苏钰赤着脚在里面走,身后的驴子站在原地打着响鼻,非要苏钰拖着拽着才肯往前走。 一人一驴在水田里慢腾腾的走,还没出水田,田里的泥水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苏钰的脚踝,那手的主人气若游丝,“救我……” 苏钰低下头,只见一名胸前还插着箭矢的男子,绑着黑额带,穿着一身夜行衣,罩脸的黑布已经滑落下去了,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苏钰慢慢弯下腰,和受了重伤的男子对视着,“要我救你?” “嗯……”男子点下头。 苏钰看着他抓在自己腿上的手,“你先放开。” 那人闻声松手,正等着苏钰过来搭救,没想到那人立即后退一步,牵着驴子就要走。 那男人反应也快,连忙抓住苏钰还没抬起来的另一只脚,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救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苏钰拧起眉,看着这个牛皮糖一样粘人的男子,脚往回抽了抽,没抽回来,“我救你就是,你放手吧。” 那男子已经被骗过一次,这次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了。 苏钰实在无语,就站在那儿不动,看着那个满脸血污的男人仰着头和他对视着,胸口处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水田。 最后还是那男人撑不住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苏钰才把自己的脚抽出来。 苏钰原是想救他一命,但转头看着自己那头站都站不稳的驴子,实在是不忍心让它驮这么笨重的一个东西,就打消了将这个受重伤的男人捡回去的打算。但看着那男人的出血量又实在是吓人,若是将他丢在这里不管死活,不出两个时辰,绝对死透了妥妥的。 于是苏钰一只手拎着他的腿开始往水田外面的小径上拖,男人身上本来还插着一支箭,苏钰这么一拖,那箭又往肉里面戳了几寸,痛的那男人纵使是昏迷都忍不住在痛哼,苏钰只当没听见,将那从水田里才拖出来的男人往小径上一丢,自己开始从怀里掏东西。 乱七八糟的小瓷瓶苏钰掏了一堆,最后把那个标签上写的是‘特效止血药’的药瓶抽了出来,扒开瓶塞,走过来一只手抓住男人胸前的箭尾,狠狠往外一拔,在男人痛的全身都在发抖的时候,苏钰以最快的速度将男人的上衣拔了下来,将药瓶里的粉末一口气全部倒了下去。 苏钰倒不担心感染,因为他在药粉里加了一些石灰,高温烧灼下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唯一坑爹的就是那非人的痛楚。 苏钰看着地上的男人从全身发抖到全身打摆子一样的抖动,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过了一阵,男人不动了,苏钰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发现对方居然还没有断气。 除了英雄二字苏钰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最后将从男人身上扒下的湿衣服又搭了上去,苏钰牵着驴子走了。 苏钰很快就将这件‘救人’的事儿忘记了,直到有一天他到镇子里采买生活用品,被一群官兵围堵的严严实实,一个握着银亮长枪的男人策马而出,一双眼斜着苏钰,吩咐道,“抓起来!” 牵着驴子的苏钰看到男人额上的黑色发带立刻就明白了,转身就往后面跑。 因为是在镇子上,苏钰实在放不开在一大堆熟人面前杀人什么的,所以还没出城门口就被骑马的男人堵住了。 那男人长枪策马挡在苏钰面前,一脸古怪的笑意,“你倒是再跑啊!” 苏钰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要恩将仇报?” 男人脸色发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恩将仇报?我重伤坠崖,求救于你,你这贼人见死不救戏耍我也就算了,最后居然还……” “我救了你。”苏钰仰着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将你从水田拖上你,你现在已经死了,何况我还给你上了药。” 男人一听到那个药字,脸都扭曲了。 苏钰开口道,“你当时伤口泡水,如果不用烈性药烧灼伤口,必然会溃烂。” “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成?”男人冷哼一声。 “你若是血性男儿,自然懂得知恩图报。”苏钰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你若不是,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你!”男人正欲动怒,苏钰突然开口道,“观你面色,那日箭矢有毒,毒已入五脏,若三日内不解余毒,定然七窍出血而死!” “你胡说!”男人甩袖道。 苏钰淡淡一笑,“若是不信,你抬手一观。” 男人将信将疑的抬起手来,苏钰在这个时候屈指一弹,风元素凝空向男人手腕的麻穴砸了过去,男人手还没抬起来,就感觉到手腕一麻,长枪都抓不住掉到了地上。 男人当场变了脸色! “我有方法解毒。”苏钰说。 男人也知道自己理亏在先,态度也放软了,“你要什么?” 苏钰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在男人放缓的面色中一笑接道,“黄金。” “什么?!”男人失态的张大嘴,“五十两黄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五十两黄金虽说他到底是拿得出,但那数目实在是太过骇人,寻常百姓家十两黄金都够一世富足无忧的了。 “你开口问我要什么,如今我说出来了,你是要反悔不成?”苏钰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对钱并没有多大概念,只知道五十两黄金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他的话却如刺般直插男人胸口,信义是大丈夫立世之根本,若是失去了信义,何谈服众? “你要求太过离谱。”男人道。 苏钰蔑然一笑,“那你就请回吧。” 男人只觉得方才手在抬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麻痹了一下,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这感觉让他有几分惶恐,毕竟他是靠那只手提枪杀敌,若是废了…… 五十两黄金就五十两黄金吧。 男人开口叫住转身欲走的苏钰,“五十两黄金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在三日内医治好我……否则。”目光一横,持着长枪的官兵全部对准苏钰,男人从往前倾了倾身体,“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在这城门上。” 苏钰慢慢转过头来,“好。” 跟着男人回了驻扎在镇子外的营地,苏钰在路上听了一路才弄明白这男人叫云散,是苏钰现在所处的凤阙国第一将领,凤阙国是鼎立的三国中最弱的一方,若不是这云散将军三番五次击退离苍国来犯的精兵,这凤阙国怕早就和那些或覆灭或依附的小国一样了。 十日前,云散只身刺杀离苍国战将楼骄,失手险些被擒,拼死逃了出来,被追兵流箭所伤,从山上掉到了苏钰家门前的那片水田里,然后又被苏钰好一阵虐,虽说命保住了,但这云散将军对苏钰这个救命恩人的印象实在是差的可以。 苏钰被安排在云散的军帐里,药材烈酒一应俱全,苏钰找人要了一柄小匕首,摸的光光的放在火上消毒。 处理好军务的云散走了进来,看见烛台边上的苏钰,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钰眼也不抬,“消毒。” “消毒?”云散一下子怔愣住了。 苏钰将烧红的匕首按在事先准备好的赶紧白棉布上,“脱衣服。” 云散知道他是要帮自己驱毒,所以三两下就将上衣扒了,他露出蜜色的胸膛。 苏钰看了一眼,心里啧啧赞叹。 这才叫真男人,瞧那疤,一个接一个,放现代这种人一出去绝逼是黑社会老大妥妥的。 苏钰走到他背后,一只手上拿着麻沸散,一只手拿着匕首。 云散深吸一口气,坐定不动。 苏钰拿着刀将他身后的旧疤一个一个重新划开,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出来。 因为苏钰只划破了最外层的一层皮肤,所以那痛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云散闭着眼睛没说话。 本来就是忽悠的苏钰在他身后划了好几刀,最后无聊了掏出祛疤的药给他摸上,抹了厚厚几层又缠上绷带才说,“好了。” 还没有感觉到痛楚的云散摸着身上已经缠好的绷带,脸上闪过疑惑。 “三天以后拆绷带。”苏钰也不看他,将自己的东西收好就准备走。 “你去哪里?”云散道。 苏钰抬脚往军帐外走,“回家。” 军帐外的两个守卫用刀挡住苏钰的去路,站在身后的云散道,“三天后,我自然送你离开。” 苏钰知道多说无益,撇了撇嘴坐了回来。 后半夜。苏钰靠在床柱子上打瞌睡。 一个传信的兵跑了进来,跪在云散面前,“将军。” 半夜都还在看地势图的云散揉了揉额角。 传信的小兵看到军帐里还有别的人,云散扫了一眼靠着床的苏钰,并没有避讳,“说。” “离苍国副将韩飞已经得到我们驻扎在这里的消息,已经带着五千精兵包围过来了。” “五千精兵……”云散蹙起眉来。他如今只带了七百人,如何和离苍五千精兵斗?“到哪里了?” 小兵道,“已经在两里外的虎口峡看到了离苍国驻扎的营地。” “两里。”云散攥手成拳。 两里距离转眼就能到达,若是现在弃镇逃跑,怕也是来不及了。可恨,他堂堂凤阙第一将领,竟是要死在这个荒僻的地方。 “离苍国?”原本像是熟睡的苏钰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 云散警惕的望着他,“你……” “这镇子是我故土,我自然不想看到它因你一人而毁。”苏钰也是困顿了,都到了半夜,他晚饭又还没吃,原本想着等着这个云散睡了之后偷偷出去找点东西吃,没想到倒让他听到这个不太好的消息,“你若是愿意听,我自然有办法帮你渡过这一关,若是不愿意,我就自己先逃命去了。” 云散只觉得这人说话带刺,但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反驳,“你说。”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离苍国驻扎在两里外,也就是说他们要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才赶的过来。”苏钰自顾自的说,“那个时候差不多已经要起大雾了,你们顺着水田那条路往北走,北边有条向山上走的小径,你们爬到山上之后可以赶去离苍的营地,把他们的东西弄过来,然后放火。” “放火?”云散一愣。 “对。”苏钰看着那地图上标志着虎口峡的地方,“你们把东西拿完之后剩下的都烧了,然后等他们折回来的时候可以靠着虎口峡的地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对,你怎么知道会有雾?”云散蹙眉,“若是不起雾,我们断然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鬼谷子上有记载,一日大阴,一日大晴,三日大雾起。”苏钰将自己知道的胡乱加了个书名。 如果起大雾的话…… 云散还有疑虑,但转念一想,如今也别无他法,若是不主动出击,只会落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如果真的有大雾,瞒着离苍国探子的视线一举捣毁他们驻扎的营地,还可以守在那里,依恃着地形对他们来个伏击,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云散还没回过神,被突然的响动惊了一下,一抬头发觉苏钰正要离开,“你去哪?” “躲。”苏钰还在打着哈欠,“你们打仗,还需要我一个外人旁观吗?”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离开!”为了万全,云散自然不能放他离开。 苏钰理都没理他,抬脚一块就出了营帐,云散后脚追了出去,却连苏钰的影子都没看到了。 守在营帐外的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云散这才发觉这两人是被点了穴! 这人…… 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出营帐就跳到树上的苏钰自然看到了追出来的云散,但是他确实是不愿意留下来掺合这件事,今晚这事,若是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赔上去。 苏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乱救人。” 林子里的夜枭又叫了起来。 一声一声,似乎预示这这个夜晚终将不平静…… 第88章 雾起×惊动×帝将(已修改) “韩大人!”一名派去打探消息的暗卫抱拳而立,垂首禀告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大人令下。” 坐在将位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如同窥伺猎物的花豹一样冷酷的眼神,“拔营,出发!” 子时。丝丝缕缕的雾气从湿润的水田上漂浮起来,聚拢起来,如同云朵一般,把天上的那轮圆月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雾气是冰凉的,周围只听到沙沙的声音,虫鸣声已经低了下去,潜伏在雾气中的危机正悄悄的探出头来。 在一行人潜入树林的时候,另一行人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上,并悄悄的往对方的腹地赶去。 韩飞带着人走在前面,挡路的枝干都被他横手劈掉。 韩飞按着暗卫打探的路线潜去,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营地上的篝火还点着,烧的热热的粥还散发着食物的甜香,空荡荡的营帐中似乎是在有人熟睡,韩飞带人一一掀开,却发现都是空的! 韩飞沉下脸色,正欲开口,一人突然指着远处的冲天大火惊叫道,“将军!” 韩飞抬起头来,看到那起火的地方正是自己驻扎的营帐,当即下了回营的命令! 区区七千兵将,就算直攻腹地又如何。 从未被如此戏耍的韩飞脸色很难看,他一路往营地赶去,浩浩荡荡的精兵跟在他身后。 等韩飞赶到自己驻扎的营地的时候,营地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粮草马匹全部不翼而飞,而那些该死的凤阙人却一个都没有看见。 “咻——”一阵破空的响动传来。 韩飞偏过头,一支箭擦过他的额飞了过去。 他猛然抬头,看到峡谷上站着几百个弓箭手,举弓瞄准了他们。 “射!”站在最中间的云散大手一落,飞箭如雨落下。 “杀!”韩飞亦是不惧战。 云散站着地势优势,韩飞又有倍数的精兵,两方一时胶着着,难辨胜负。 就在这个时候,崖壁上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嗓音。 “古语有云,战者,火攻为上。” 音落,那些原本普通的箭镞上突然燃起了火,箭尖上不断有滚烫的蜡油滚落下来,一波火雨落下,方才还能坚持的精兵立刻折损了一半。 韩飞心中暗恨,但也之现在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喝退那些还要糅身而上的精兵,“撤退!撤退——” 韩飞带的兵都是精兵,军令如山,一声令下再无人恋战,纷纷退了下去,等到退出虎口峡的时候,五千精兵已只剩下八百多人,韩飞开口喝道,“拿箭来!” 副将即刻将箭囊捧到了韩飞面前,韩飞张弓搭箭,对着那崖壁上方才开口的人射出了第一箭。 那一箭含怨带愤,声势惊人,转眼就逼近那人面前。 没想到那人却突然转过头来,在乌沉沉的黑夜里,一身白衣格外的扎眼。 那支原本直取那人头颅的长箭居然直直的穿过了对方站立的地方,韩飞原以为射中了,没想还未露出几分喜色,那一身扎眼的白衣突兀的出现在了崖壁边上,于韩飞不过百米距离。 韩飞看那人是一个很是俊秀的儒生,手持一支竹笛,星眸亮若繁星。 韩飞搭箭正欲再射,那人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朗声道,“虎符在此,听令者退下!” 韩飞心下一惊,定睛再看,发现那居然是自己怀中的那一块!再摸自己怀中,果然没有了。 离苍国和凤阙国不同,只有虎符可以调令兵将,军令如山说的就是如此。如今那人掏出虎符来,韩飞带的兵后退了十步。 韩飞自然也知道军中铁律,握紧拳头收了弓后退,一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那个拿着他令牌的人。 那人再道,“众军听令,退出凤阙国境!” 此令一出,韩飞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但是规矩是楼骄定下他,他区区一个副将,也只能听命遵从,否则在军中将再无威信! 韩飞率兵撤退了,在临走之际,韩飞回头望向那站在崖壁之上,面目却湮灭在一片混沌雾气中的白影,咬牙握拳。他今夜一役,输的是何其不甘! 待到那些兵都退尽的时候,苏钰才从崖壁上跳了下来,手上用绳子串着的虎符被他甩着在玩儿。 派军清点剿敌数量的云散抽空走到了苏钰面前,面色有些复杂,“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记得你还欠我五十两金子。”苏钰转过头,神色散漫,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云散被苏钰的话一噎,半响才道,“今夜……多谢你相助。” 苏钰含糊的应了一声。 “敢问兄台名讳是?”云散也不敢怠慢了,语气也温和下来。 苏钰扶着额,“云将军叫我苏钰即可。” “苏公子。”没听过这个人的云散依旧很有礼。 苏钰直截了当的问,“不知云将军许诺我的五十两金子什么时候给我。” 云散脸色一僵,“苏公子稍等。” 说完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副手吩咐了一句,不到半刻,抱着一箱黄金的副将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 云散颔首,“苏公子笑纳。” 苏钰往箱子里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多大变化,一只手将箱子接了过来,另一只手将箱子合上,转身就要离开。 “苏公子方才涂在箭上的火油哪里来?”云散突然问。 苏钰转过头来,伸手往镇子里那个还亮着灯火的地方一指,“你若想知道,去问花街里的那些姑娘。” 已经暗暗决定要去问的云散又道,“苏公子有将帅之才,不知可……” 苏钰打断他的话,“我乃乡野之人,无心卷入纷争。”说着道了声告辞,抱着一箱金子就离开了。 站在云散身边的副将开口,“将军,这人……” “这人杀不得,降不得,也罢,放他离开吧。”云散说完,转头就去看今夜缴获的战利品的清点了。 抱着一箱金子的苏钰一路上笑的合不拢嘴,借着风元素几步就上了山,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白日里习武的熊孩子都已经睡着了。 苏钰也怕吵着他们,打了一桶井水,冲了冲身子就爬到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当然,他没有看到那两个房间里又幽幽亮起来的烛光…… 楼骄这几日困乏的很,那不知事的小皇帝老是给他折腾什么乱子,他又不敢太大的弄出什么反击,把那小白兔皇帝给不小心弄死了。 楼骄侧身躺在软榻上,几个绝美的女人替他掌着扇,香炉里袅袅的香雾在房间里浮动着。 “将军!韩副将大败而归。”传令的暗卫跪在地上。 “嗯?”楼骄像是没听清楚一样。 “将……将军!”那暗卫见着楼骄那凛冽的眼神,缩着不敢在抬头,如实禀告道,“韩副将追击途中,被云散率兵伏击,五千精兵,现在……现在……”似乎是不敢说下去,但是那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只剩下了八百人!” “让韩飞来见我。”楼骄将面前的女人推开,“你们退下。” 掌扇的女人听到吩咐,垂着头鱼贯着退出房去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韩飞很快到来了,一见着主位上的楼骄,马上伏地跪了下来。 “将军……”韩飞低垂着头。 楼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自己败兵的消息了,何况此次率兵的还是他手下的一员强将,所以他是有几分好奇的,“区区一个云散就能将你重创至此?” “不是云散。”韩飞头垂的更低。 楼骄来了几分性质,“那是何人?” “一名……一名偷了属下虎符的男子,他……”韩飞已经说不下去了,说实话他确实是连那人相貌都没有见到,如今叫他描述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阙的将军?”楼骄问。 “属下不知。”韩飞的头几乎碰到了地,“属下无能,求将军降罚。” “你退下吧。”楼骄抬手挥退了他。 楼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腕动了动,似乎在松散自己的骨头,“有意思,凤阙还有这等人物?”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楼骄突然推开窗,将屋子里靡靡的香气全部散了出去。 “来人。” 一人进房跪下,“将军!” “整兵,凤阙这最后一战……我亲自来打。”楼骄眯起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仿佛一只正在慢慢苏醒的凶兽。 地上的人一脸愕然。 事实上,离苍国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最强盛的国家了,因为楼骄……因为他的神话。 楼骄此生没有输过一战,所到之处哀哭与凯歌共存。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打过仗了。 因为没有对手,没有与之一战的对手,就连那所谓的凤阙第一将云散,也在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之后重创而逃。 如今,他要亲自出战凤阙……这代表着的,天下从此将再无凤阙! 楼骄从地上抽出那把那插在地上经年的剑,剑身如寒冰,折射着楼骄微微翘起的唇角…… 只希望这一次,可不要太失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PS:终于修改完了,吐血。。。状态很顺,明天应该能三更。。果然要找到状态才能码的这么快啊。。就不能夸夸我吗?QAQ 第89章 俘虏×决定×欺骗 苏钰呆的这个地方叫清平镇,一山之隔紧临离苍边境。 云散就是因为偷袭失败在追击途中被逼着跳下山,没有想到会落到苏钰门口的那片水田里,侥幸被苏钰救回了一条命。 苏钰在山上向来是安逸惯了的,若不是这场夜袭跟这镇子有关,他也不会掺和进来。如今也收了箱金子,也算是两清。 倒是那云散,自那日苏钰相助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之后,也不急着离开了,反倒又调了些兵力过来,扎营在了苏钰住的那座山下。 苏钰呢,是个死宅星人,除非真的要断粮饿死了,否则蹲在山上绝对是不会下来的,所以就在云散在山下等了三天之后,终于是等不下去了,带了几个心腹上山去找苏钰。 那时候苏钰又牵着他那头老的走路都喘的蠢驴去后山挖蘑菇了,方璧寒去了山顶上看风景,家里呆着一个难得休息的慕离渊。 慕离渊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一身粗布衣衫亦是难掩挺拔身姿。 云散推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进去的时候,慕离渊正在井边洗衣服,苏钰是从来不帮他们做这种事的,就算他们脏的和乞丐一样也只是一脚一个的往河塘里踹。慕离渊昨天被苏钰拎到后山去掏蜂蜜,得手之后被一群狂怒的毒蜂追的跑了十几里路,累的一身臭汗。昨晚苏钰到了后半夜才回来,他和方璧寒在此之前已经快把整个山翻了一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去打理自己? 如今那两个魔头都不在家,他自然要好好的将自己身上打理干净。 云散则是没想到会见到一个少年人在洗衣服,在军营里,脏衣服放个十几天再穿是常有的事儿,条件好的时候,雇几个老嬷替他们浆洗缝补衣物,条件不好的时候,一件衣服穿到生虫,放在阳光下暴晒一天后继续穿,反正没见过有儿郎自己洗衣服的。 慕离渊听到响动,自然知道家里是来人了,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和欢迎有一丁丁关系的举动,自顾自的将洗好的衣服拧干,端着盆子去围墙那边晾衣服。 云散在一边都看傻了。 慕离渊洗完自己的衣服,又跑到苏钰的房间里,把昨天苏钰穿的那身白衣服给抱了出来,丢在盆子里搓洗。 云散已经在旁边看洗衣服看了半天了,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开口道,“请问,苏公子他……” 慕离渊那时候刚把衣服洗完,像是没听到云散的话一样,呼啦一下站起来开始拧衣服。 被无视的很彻底的云散,“……” 将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好,慕离渊从养荷花的大缸里抓了一条草鱼出来。 他是知道苏钰喜欢吃鱼的,不过那人又实在是懒,每次做鱼都会忘记掏内脏,吃饭中途吃到内脏之后就会抠着嗓子干呕半天,然后下一次继续忘记…… 慕离渊将他手臂长的草鱼拎出来,那鱼是昨天方璧寒抓来的,在缸里养了一夜,精气倒还是很足,慕离渊刚拎着它的尾巴将它从缸里提出来,它就开始拼命的挣扎,一般这种个头的草鱼,一般的人的臂力万万是抓不住的。在苏钰那种惨无人道的教育方式下成长起来的慕离渊自然是非常人,他两跟手指直接扣穿了鱼尾上三寸的位置,刚好卡在那鱼骨的最后一节,然后他手臂一甩,跟玩儿一样将整条草鱼狠狠的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鱼摔死了。 慕离渊拎着安分下来的死鱼走到他搭起来的简易厨房里,厨房里还有几只野兔山鸡挂着,都是他在山上猎的。 云散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郎动作利落的杀鱼炖鱼,最后只一刀就将一只灰兔子的皮毛完整的剥了下来,丢到灶台下的筐子里。 也许是看不过自己的上级被干晾在旁边,一个老兵拔剑走到慕离渊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慕离渊抬首间的气势吓的软了下来。 慕离渊旁若无人的忙着自己的,忙到一半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笑语。 “姓慕的,今日你做鱼可忘了放一样东西。”音还未落,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年郎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头灰狼。灰狼的左眼已经瞎了,但是右眼却像是刀锋一般的盯着云散这一行外来的人。 闻声的慕离渊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两片晒干的叶子,揉碎了丢到锅里。 方璧寒看到云散一行人,倒没有慕离渊那般冷淡的性子,走近道,“阁下是……” 云散报出名讳,“在下云散。” 不知是方璧寒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云散这个在凤阙可以说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他竟一点意外都没有,抱拳叫了声,“云兄。”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方璧寒。”抬手指了指慕离渊,“慕离渊。” 云散点了点头,“方兄,在下此行是为了拜会苏公子,不知方兄能否告知一下苏公子的动向。” 方璧寒的绿眼靠着苏钰配置的药水,竟看起来和一般的黑眸无异,不过方璧寒听到对方是来找苏钰的,眼中就不着痕迹的滑过一丝冷淡。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露半分,只是拱手一笑,“方兄若是相见苏钰,跟我来就是。” 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被晾了半天的云散心头一喜,半分怀疑都没有的就跟着方璧寒离开了。 两人出门之后,正将煮鱼的锅盖盖上的慕离渊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很快的就不再去注意了。 方璧寒带着云散去了后山,只不过他没有带云散去苏钰所在的那片竹林,而是带着云散来到山崖上。 方璧寒纵身一跃就上了陡壁,转过头对着还在下面望着的云散说,“云兄,请和我来。” 他脸上的笑是如此暖人心脾,目光是如此赤诚纯良。 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苏钰为什么要往这鸟不拉屎的山上跑的云散直接带着他的几个心腹开始往上爬。 云散毕竟是武将,轻身之法这种偏门确实是不怎么擅长,费了很大的劲才爬到山顶,跟随他的武将也都是累的气喘吁吁。 方璧寒早已站在了山巅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累的瘫坐在地上,笑着走到云散面前,指着山崖下道,“云兄,你看。” 云散以为他是指着苏钰,所以强撑着站了起来,跟着方璧寒来到崖壁旁边,等他顺着方璧寒指着的地方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见。 云散疑惑的转过头想要去询问,没想到却望进了一双幽幽的绿眸中。 方璧寒仿佛永远噙着如春风一样笑容的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汹涌的弧度,有几分阴晦的色彩,哪里还有半分云散方才见到的谦谦公子模样。 “云兄。”方璧寒一只手搭在云散的肩膀上,在云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手上一用力,本来已经是累极了的云散立刻就失了重心,从山崖上滚了下去。 旁边几个武将见到自己的将军被人退下山崖,一时纷纷拔剑而起。 但是他们的剑都还没出鞘,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那头狼已经扑到了近前。 方璧寒对着他们一颔首,“再会了。” 音落,绿眼的灰狼已经扑了上来…… 方璧寒回到家的时候,采了蘑菇的苏钰正在井边洗手,慕离渊侧着身子坐在屋子里,闭着眼,面前摆着四五样菜色。 苏钰倒是习惯了,坐上去直接开始吃,看到今天方璧寒居然在他之后才回来,有些好奇的问,“你去哪儿了?” 方璧寒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兔肉,绿眼弯如新月,“今天在山崖上看到一窝鹰,觉得可怜可爱,不自觉的看了久些。” 苏钰自然也没有怀疑,自己养大的孩子,心地纯良他自然知道。 慕离渊在此时睁开眼睛,望了方璧寒一眼,但是他亦是没有开口。 谁都不想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只是想安静的,一起过下去。 苏钰正在吃鱼,慕离渊连刺都给他剃的干干净净,他吃了满口,有些含糊的说,“现在外面乱,坏人又多,你们不要随便出去。” 慕离渊难得开口‘嗯’了一声。 方璧寒已经吃完了,一只手摸着灰狼的后脖颈,逗着灰狼舒服的眯起眼来。 苏钰很快也吃完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以前一直没跟你们说你们爹娘的事,现在你们也长大了,瞒着你们没准你们以后还要恨我。” 方璧寒抬眼望了过来。 “你们还年幼的时候,你们的娘把你们寄养在我这里,现在你们也都差不多长大了,什么时候想要去看看,我也不阻拦。”苏钰把慕清欢当初给他的那封信递给慕离渊,然后掏出一串金铃铛递给方璧寒,“这是你们的娘留下来的,以后可以做个相认的凭证。” 方璧寒和慕离渊都伸手接了下来。 苏钰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好了,你们自己决定,我去睡觉了。” 他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好。 两人点点头,看着苏钰离开。 到苏钰进房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手上同时用力。 金铃铛被捏瘪,那封保存完好的信则是被揉成一团纸…… 就在两人已经做好决定的时候,另一边的云散可是非常之凄惨。 他和几个心腹从崖上滚下来,虽说只受了点轻伤,却是直接滚进了人家离苍国大军驻扎的营地。 昨日才被他们挫败的韩飞站在他们面前,眼底的阴霾,结霜……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承认从一开始就崩呢…… 第90章 暗袭×抓获×围城 摔得七荤八素的云散和他的心腹没怎么挣扎就被韩飞捆了个结结实实,押到了楼骄面前。 楼骄在营帐里喝酒,他的身旁放着两个铁笼子,一虎一豹趴在里面踱步,不时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韩飞押着云散跪在地上,“将军,那日偷袭的云散已经被擒获。” “哦?”楼骄觉得有几分奇怪,他这几日还在整兵,根本没有出战,何时抓获的这人,“怎么抓到的?” 韩飞道,“是属下在点兵的时候……他从山上滚下来的。” 楼骄感到几分好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摔得一脸青紫的云散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俯□看他。 云散的脑子现在都还是懵的,根本分不清楚现在自己身处何地。 楼骄也不急,等着他回过神来。 云散缓了半天眼底才清明了一点,望着他面前那个他暗杀未遂的男人,一脸不甘。 “清醒了?”楼骄轻笑。 云散也不能接受自己是这么被抓的,别过头不愿意再看面前这男人。 楼骄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拎的和自己对视,“三日之前,是你挫败我座下韩飞?” “是又如何!”云散也是硬气儿郎。 楼骄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云散还有这个本事?” 那轻蔑的语气就像一把钢刀,生生插在云散的心上,他挣扎几下,身后韩飞一脚踹在他后心窝子上,让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韩飞,你说的那人可在这些人之中?”楼骄甩手,看着那些被一齐押进来的人问道。 韩飞早已将这些人都细细打量过,确定那人不在其中,“禀将军,那人不在其中。” 冷眼一瞥,楼骄将地上的云散提了上来,“云将军。” 云散方才被韩飞那一脚踹的狠了,心窝子一阵一阵的疼,但看着楼骄,不欲露出弱态,硬撑着不肯哼上一声。 “我可以放你们一马,让你们回去有整兵再战的机会。”楼骄刻意说的很慢,给他思索的机会,“只要你将一个人交出来。” 云散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他们一干人在此被擒,那凤阙将再无一战之力! 他仰起头来问道,“谁?” “那日助你火攻之人。”楼骄道。 云散立刻知道楼骄要找的是何人,这件事要是放在今日之前,云散还会在家国大义与个人恩仇之间徘徊一下,但经过今日被苏钰门中的一人骗到山上,害他们落入敌营之事,云散半分犹豫都没有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若是想找他,便自己去吧。”云散吐出一口血沫道。 楼骄拊掌而笑,“好。”转头向韩飞,“替云将军松绑。” “是!”云散闻言立即开始解云散身上的绳子。 “那人身在何处?”楼骄睨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云散。 云散又想起方才被人从崖上踹下去一事,咬牙切切,“那人住在虎口峡两里的外的一座山上,山上只有一间房屋,就是他的容身之所。” 楼骄伸手摸了摸下颚,思索了一会才笑道,“云将军就在我这里屈居几日吧,待到我将那人请来,自然送云将军离开。” 如今身在敌营,拒绝也是无用的。 云散一干人等被韩飞押了下去。楼骄一人站在军帐中,双手交握着,似乎在沉思,只有唇角汹涌而起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苏钰这几日挖蘑菇上了瘾,整片林子的地都被他刨的坑坑洼洼的。 慕离渊和方璧寒两个,一个跑去湖里摸鱼,一个跑到山上去掏老鹰的蛋,三个人倒都是不在家。 楼骄带着三十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先到这里的时候,蹲在门栏上的公鸡扑棱棱的从上面跳了下来,杂毛四散。 韩飞被那突然的动静一惊,腰间的剑都拔出来了,挡在楼骄面前,“将军小心!” 楼骄推开他,抬脚往院子里走去。 洗的雪白的衣服晾成一排,有些洗的晚些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老的苏钰都拽不动的蠢驴在磨坊那边打着盹儿,嗡嗡的苍蝇跟着它晃动的尾巴打转。 ‘噗——’ 养着荷花的水缸里,一直黑鱼从里面跳了出来,溅起了一大蓬水花之后再度掉了进去。 楼骄走进了屋子中,那屋子外虽是简陋的,但却布置的极为整洁,桌案上还摆着一只青竹筒,筒里面插着几支紫色的大花。叶子还是嫩绿的,看来是刚摘下不久的。楼骄从这个一眼都能扫完的屋子里退了出来,转而走进旁边的一个门扉紧闭的房间。 门刚一打开,扑鼻的香气即刻就飘了出来。那香气不同于闺阁女子用的香粉,也不同于香花的味道,倒是好像由几种药草调制的,闻着就让人觉得一阵舒适。 房门几步开外就是一张木床,那床是用竹排并成的,竹节两头用麻绳系着,挂在屋顶的横梁上。床上铺着雪白的丝被,丝被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鼓鼓的样子。 楼骄走过去,将丝被掀开,正看见一个箱子,那箱子上有云散府库的钧鉴,楼骄用刀将箱子劈开,金元宝骨碌碌的滚了一床。 楼骄轻笑一声,“倒是个爱财的人。” 又在屋子里看了一周,楼骄退了出来,将另外两间房也看了一遍,那两间房里一面墙上挂着墨底的白面折扇,一面墙上挂着一柄漆黑的弯刀,床底下踩脚的地方是修剪过后的熊皮,中间一簇白,一看就知是熊后颈上那块最好最软的皮毛。 楼骄正在看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从井里拉绳打水的吱呀声。 几个暗卫相视一眼,袖刀落入手中进入了警戒状态。 楼骄从大开的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少年郎,那少年郎的脚边扔着一个竹筐,筐子里露出蛋一样的东西,他从井里将打满水的水桶拉上来,舀了一勺往自己身上浇了过去,只浇了一勺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灰扑扑的地上赫然多了许多不属于这里的脚印! “谁?” 楼骄只做了一个手势,隐匿在四周的暗卫蜂拥而上,根本不等那少年人作出反应,张开的罗网就已经将他罩了进去。 慕离渊在网里挣扎着,五指抓着那网洞,双臂用力的想往外撕。 随行的一个暗卫直接一盆热油浇了上去,那油只是温热的,浇在那网上,使得那原本已经十分牢固的网更加牢固。 楼骄走了过来,看着网子里抓住的那个少年人,只觉得他眼神悍勇,有几分凶兽的姿态。 楼骄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不是那日挫败韩飞之人。 “带下去。”楼骄吩咐道,几个暗卫立即上前一步,拉着网子四周将地上那人拖进暗处。 “将军,我们怎么办?”韩飞问道。 楼骄目光幽深,半响才说出一个字,“等。” 一炷香的功夫,拎着两条鱼的方璧寒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的狼去在进门之前顿住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 方璧寒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乎在看到地上那些繁多脚印的瞬间就脚下一踮,用上了轻功往回跑,灰狼跟在他身后往密林里窜去。 早有准备的楼骄自然不会放他离开。 几乎在方璧寒刚刚腾身而起的瞬间,从院子里的墙壁中甩出来几个铁爪,那铁爪角度极为刁钻,方璧寒左闪右躲也还是被一个爪子划伤了脚踝,涂在铁爪上的麻药几乎在瞬间发挥了坐用,方璧寒只觉得身体一软,立即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已经窜入密林的灰狼回头咆哮一声,方璧寒凭着最后的力气打了一个呼哨,几年相伴已经有了默契的灰狼立刻转身一跃往深林更深处跑去。 楼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方璧寒今日也是一身白衣,乌发如墨,面容俊美,倒真有韩飞所描述的那般风姿。 楼骄走到瘫倒在地上的方璧寒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却挑他的下巴。 方璧寒眯起眼和他对视着,绿色的眼中透露出几分蛇类的阴寒。 “三日前败我五千精兵的,可是你?”楼骄问道。 方璧寒知道对方是来找苏钰的,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冷静的,“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楼骄却从他硬气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像你这般警惕的人,断是不会承认的这么坦荡……”楼骄将头凑了过去,黑墨一样的眼中带着丝丝冰寒,“说,那人在何处?” 方璧寒知道此次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善茬,怕说出什么话牵连出苏钰,索性闭眼不言。 “一个个的,倒真是有意思。”知道对方是心性坚定之辈,现在审问也是徒劳,楼骄站了起来,“我可是越来越好奇了,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接到暗卫手书的韩飞走到楼骄面前,“将军,十万大军已整装就绪,随时可挥军凤阙!” “嗯,不急。”楼骄道,“先把这山给我围起来,我要看看,那人是否还有一双能飞出去的翅膀。” 方璧寒倏地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今天卡在这里会怎么样? 第91章 归顺×威胁×河蟹 苏钰正蹲在山旮旯里挖树根下的菌类,枯叶被踩碎的窸窣声从身后渐渐响起。 “呜嗷——” “吵什么?”苏钰将用铲子铲起来的土往后一砸,正砸在灰狼的头上。那灰狼抖了抖沾在身上的泥,向着苏钰跑了过来,张开口用牙齿咬苏钰的衣角。 苏钰不耐烦的推了它一把,“边儿上玩去。” 灰狼咬着苏钰的衣角就是不肯松口。 苏钰刚从树根下面挖出一个肉菌,那灰狼撞了他一下,手上的铲子划错了地方,将那块完整的肉菌从中刨开。 为了这颗肉菌已经在树下蹲的腿都麻了的苏钰,“……” 灰狼伸出爪子将苏钰手上的铲子拍掉,一张狼脸凑到苏钰面前,“呜嗷——” “卧槽——”苏钰一下子被灰狼口中的气味冲的差点晕倒,伸出手掰住灰狼的上下颚,强制的转过去。 灰狼一爪子拍在苏钰胳膊上,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前爪抬起做出一个扑杀的姿势。 作为鱼唇人类的苏钰表示完全看不懂。 苏钰摸了摸灰狼的头,拎着竹篓子站了起来。 灰狼看见苏钰要走,一爪子直接拍在苏钰大腿上,没控制好轻重,利爪一下子将苏钰的裤腿划烂了。 苏钰,“……回去你看我不让方璧寒揍你一顿!” 灰狼,“呜嗷——” 沟通艰难的一人一兽以一个死拽一个死推的姿势往家里推进,就在苏钰觉得这头狼是不是吃错东西可以炖了加餐的时候,那头已经因为沟通失败而暴走的狼直接一个猛扑将苏钰扑倒在地上。 苏钰正脸朝上,看着冲他龇牙的灰狼,终于估摸出不对劲来了。 这狼平常都在方璧寒屁股后面跟着,今天跑来找他已经是稀奇了,更古怪的是还拉着他不让他回去。 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种可能,苏钰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云散,毕竟现在也就云散能闹出点事儿。 不过苏钰是不怕云散的,不就一个傻白二的将军吗,还能怎么着了? 所以苏钰直接又是一挥手将压在身上的灰狼推开了,又懒得在这里继续纠缠,一个疾空步施展出来,分分钟将那头还在后面死命追的灰狼甩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苏钰到家的时候,门大开着,围在院子里咯咯乱叫的那些鸡全部不见了,只有那头蠢驴还栓在棚里,偶尔哼哼两声。 苏钰将装了菌类的篓子往门口一放,自己撸起袖子往井边走去。 然后方才用来抓慕离渊的网子又从半空罩了下来,早有防备的苏钰身子一扭,袖子中用来防身的袖剑甩了出来,捏在手上顺着兜头兜脑罩下来的网子一划,那网子就从中间破出了一个大洞,四个牵着网子四角的暗卫落地一滚,苏钰趁着这个空档往屋子里冲,原本几个守在围墙外准备直接上爪子抓人的人没想到目标人物会往屋子里冲,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了。 苏钰撞开紧闭的门,果不其然看到列成一队的黑衣人和一个坐在他床上,笑意玩味的男人。 慕离渊和方璧寒都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丢在那男人脚下。 苏钰扫了一眼两人,站定了不说话。 “久等了,云散的军师。”楼骄望着神色冷淡的苏钰,眼中逐渐炽热,那炽热愈演愈烈,直至化成唇角裂开的汹涌弧度。 听到这话的苏钰立马明白这些人的来历,也不狡辩,只是面无惧色的与那为首之人对视,“你是何人?” “楼骄。”楼骄盯着面前之人,不肯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动。 然后他在对方沉静的面色中愈发兴奋了! 事实上苏钰的表情确实半分变动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你来,是要要回这个吗?”苏钰从腰间掏出从韩飞那里顺到的虎符,他早知道自己揣着的虎符迟早会把人家再给招来,本来也只是拿着玩玩,现在还回去也没什么。 楼骄也不看那虎符一眼,只是盯着苏钰,“我为见你而来。” “见我作甚么?”苏钰将虎符握紧掌心中。 楼骄从床上站起来,向着站在门口的苏钰走了过去,“想见见,能以区区七百兵力,重挫我五千精兵的是何种人物。” 苏钰只觉得这人有压迫感,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这人的距离,“现在你也已经见到了。” “是啊,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楼骄又往前进了一步,黑金色的眸紧紧的盯着苏钰。 感到很有压力的苏钰继续往后退。 “你要怎样?”苏钰直截了当的问对方来意。 楼骄站在离苏钰三步开外的位置,用指腹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不是说了吗,见你。” 苏钰,“……” 卧槽深井冰。 “你现在也已见到,还欲如何?”苏钰斜着眼又睨了地上被蒙眼塞口的慕离渊和方璧寒一眼。 楼骄发出邀请,“请阁下去我府上小坐几日。” “我若是说不去呢?”苏钰反问。 楼骄还是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友好了,“那阁下就不要怪我对云散一干人等如何如何了。” 苏钰本来就和云散没什么交情,听到这半分触动都没有,“随意。” 楼骄没想到他竟不管那些人生死,眼底兴味更多上一重,“你就不管你那云将军的死活了吗?” “阁下说话注意些。”苏钰只觉得那话有些刺耳,“我与那云散不过是点头之交……” “好一个点头之交。”楼骄打断他的话,“你一个点头之交,可是损了我四千的兵马。” 苏钰仗着自己身怀风元素的底气,没在楼骄的目光下露怯,“古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给我五十两黄金,我自然以敌血偿之。” “说得好!”楼骄只觉得这人比以为的更对自己的胃口,不由拊掌赞道,然后他面色忽的一凝,“依照阁下这话,若是我已千金相赠,阁下是否愿意替我将这凤阙收入囊中?” “只要你拿得出代价,我自然是做的到的。”苏钰说的自己都心虚的慌。 “我以千金聘请阁下来我离苍。”楼骄看着眼苏钰手中把玩的虎符,“作为定金,这块虎符就归阁下了。” 苏钰,“……”真人生赢家不需要解释……高富帅送珠宝什么的实在是弱爆了,人家直接送军队…… 要知道,这虎符在离苍的军队里,比皇帝说的话都还有用。从上次苏钰一个敌对分子说撤军,那些精兵呼啦一下就真的退下去了可以看出来…… 但是这东西苏钰拿在手里实在是烫手,何况他一个良民,要军队做什么?所以苏钰将虎符丢了过去,“这东西,在我眼里可是不值钱的,你若是真的有诚意,就拿着黄金来。” 楼骄只觉得面前这人有意思至极,大笑一声,应了声‘好’,又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姓苏,单名一个钰字。”苏钰大大方方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请苏公子在这里等上半日,我立即派遣亲兵将黄金带来。”到了这个时候,楼骄客气的很,只是看着苏钰的那双眼,倒是越来越让苏钰不舒服了。 苏钰实在不忍心自己养大的两个熊孩子被人捆的丢地上,道,“不知可否将我两位亲眷放开。” “这是自然。”楼骄拊掌,身后的暗卫立刻从房梁上放下两人来,苏钰一看,赫然是昏迷的慕离渊和方璧寒二人! 苏钰再看地上绑着的两个,一时有些愣住了。 倒是楼骄开口为他解惑到,“我也只是怕苏公子武功高强,趁机将人掳走。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楼骄说完,地上那两个人挣开身子自己站了起来,扯下自己蒙眼的黑布,露出两张苏钰全然陌生的脸。 苏钰开始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进来就上疾空步拽着这两熊孩子就跑,不然在半空中被人捅个透心凉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苏公子这性子,可真是对我胃口。”楼骄眼底光华更甚,“若是他日战场相见,定要请苏公子不吝赐教才是。” 苏钰,“……”这一辈子你都别想了。 苏钰最多玩点兵者诡道也的招数,要真让他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他绝壁不是死的最快就是跑的最快。 面前这姓楼的男人一看就是血海尸场里杀出来的,你觉得一个新手能KO掉罪恶值超神的BOSS吗? 松了绑的方璧寒和慕离渊双双被推了过来,苏钰一手扶着一个,往房里走去。 和楼骄擦身而过的瞬间,被楼骄的一声轻笑吓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 “若是苏公子真看重他们,就不要跑出我的视线,不然……”楼骄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只浑身雪白的虫子,“那些苗疆的蛊虫可是会把他们从里到外吃的干干净净的。” 苏钰,“……”尼玛的变态! 楼骄带着暗卫退了出去,苏钰将两人扶到床上,掰开他们的嘴巴看了看舌苔,发现两人都是舌苔青紫,一看便是喂了歹毒的蛊虫。 每次治病都是靠系统资料的苏钰表示无压力。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黑圈,苏钰第一次用温柔的声音叫那个让他无数次都想直接用B站YOOOOOOOOO刷一脸的两个字,“系统。” 专注装死的系统复活成功,“叮——” “我知道你在,你不用刷存在感。”苏钰捏了捏那个黑圈,“系统你赶紧看看怎么把他们身体里的那啥虫子给弄出来。” “信息需要扫描——” “怎么扫?”苏钰愣住了。 毫无幽默感的系统用充满恶意的声音刷了苏钰一脸血,“叮——只需要玩家将需要查询的对象从头到脚&lt;哗——&gt;一遍就过来就可以了。” “……系统那个哗是怎么回事?”苏钰再度被这个充满恶意的河蟹字体撸了一脸血。 “就是需要玩家&lt;哗——&gt;,然后&lt;哗——&gt;,之后就可以完成扫描,获取查询结果。” 苏钰,“……你特么在逗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卡在这里你们一定会喜欢的O(n_n)O 第92章 恶意×监视×蛊虫 被充满恶意的系统刷了一脸的苏钰终于知道那个&lt;哗——&gt;其实就是用他脖子上的&lt;哗——&gt;把他们从头到脚的&lt;哗——&gt;一遍…… 系统你真的够了!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苏钰贡献出自己的脖子对两人从头到脚蹭一遍,让系统对躺尸的两人进行细致的扫描。 明明是非常河蟹的动词,一个哗之后瞬间马赛克了有木有?! 苏钰已经对破廉耻的系统已经连竖中指的冲动都没有了…… &lt;叮——扫描模式开启,请玩家尽快输入数据&gt; 苏钰抬脚一跨,直接就近坐到了床边上的慕离渊身上。 &lt;叮——扫描距离为一厘米,请玩家缩短距离&gt; 苏钰木着脸弯□体,伸着手将慕离渊抱住,用脖子凑近他的脸。 &lt;叮——扫描进度1 苏钰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趴在慕离渊身上了,闭着眼的慕离渊比醒着时多了一分脆弱,那脆弱让苏钰有了一种猥亵未成年的不妙感…… 就在苏钰身体往下动作的瞬间,系统那冷冰冰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lt;叮——扫描中断,当前扫描进度为5%,请尽快连接&gt; 苏钰,“……老子都已经抱住了还要怎样?!” &lt;扫描人物距离为一厘米,当前扫描超出距离&gt; 于是苏钰含恨开始扒慕离渊身上的衣服。 这一幕简直不忍直视好吗? 草泥马的系统!光腚总局不会放过你的! 慕离渊穿着两层衣裳,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罩衫,里面的底衣却是雪白的。苏钰低着头将他腰间束衣服的腰带抽下,然后顺利的将他外面那件黑罩衫扒了下来。 苏钰的脸正对着慕离渊沉静的面容,脖子正对着慕离渊胸膛的位置,苏钰幽幽的说,“系统,如果你敢跟我说他里面的衣服厚度超过一厘米老子就捅你的肾!” 被威胁的系统,“……叮,已连接,目标扫描中,扫描进度10%” 苏钰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的读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已经作死上瘾的系统又冒了出来,“叮——扫描中断,当前扫描进度为53%,请尽快连接&gt; 苏钰一脸血的看着自己现在脖子正处在的那个双腿之间的位置,“……系统我发现你今天特别执着作死。” 系统用事实证明自己还执着装死…… 苏钰幽怨的伸出手开始扒慕离渊的底裤,这样对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真的好吗? 雪白的底裤露了出来,苏钰用脸埋在慕离渊腹肌上,然后脸滚慕离渊。 已经无法直视了好吗,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那纯洁的少年啊! 苏钰闭着眼继续往下滚,却没看到慕离渊缓缓睁开的眼睛…… 终于滚完一个之后听到系统扫描进度条显示为百分之百的苏钰呼啦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妈蛋啊,老子是用多么不纯洁的姿势完成了一场多么纯洁的扫描啊! 慕离渊的睁开的眼在苏钰离开的那一瞬间快速的闭上了,只是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绯红的颜色。 脸更红的苏钰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他现在只想赶紧看看系统给出的扫描结果! 然后苏钰一脸姨妈血的听到了系统给出的结果—— &lt;蛊种信息录入73%,请玩家二度补充扫描&gt; 苏钰,“……呵呵。” 根本没有选择啊摔!脸滚一遍也是滚,两遍也是滚,衣服都脱了你能放弃不上吗? 苏钰爬上床,准备再度对昏迷的慕离渊小朋友进行滚脸运动的时候…… &lt;叮——目标已扫描,无法录入&gt; 苏钰伸出手,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三分钟之后,苏钰从慕离渊的腿上站了起来,向着躺在床里面的方璧寒伸出了罪恶之手。 先抽腰带,然后再扒衣服—— 以为和扫描慕离渊流程一样的苏钰在刚脱下方璧寒外衣就看到胸肌的时候深深震惊了! 妈蛋!方璧寒那熊孩子居然……居然……居然不穿内衣! 已经被少年袒露出来的胸膛给戳瞎了眼的苏钰在心里默念了十遍系统你麻痹,然后开始脸滚方璧寒…… 闭着眼睛的结果是苏钰没看到方璧寒在他滚到双腿之间的时候睁开的眼睛和克制不住的微微喘息。 已经觉得节操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的苏钰在听到系统进度条读完的时候几乎是用弹的方式从方璧寒身上起来的。 节操已死的苏钰终于从系统那里翻出了结果。 ——牵魂蛊。由一只雌蛊和数量众多的雄蛊组成,被下雄蛊的人在离开雌蛊十里之后就会开始从宿主的身体内向外开始吃,直到破皮而出。 系统给出的解法不下百来种,苏钰一眼扫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楷体字。 苏钰一条一条的往下面看,只觉得一条比一条扯。 什么叫以‘斗气灌注,炼化成器’,什么叫‘自绝经脉,死地后生’?最后在苏钰看到一个叫‘以魂火焚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这都什么玩意?” &lt;叮——所有游戏副本中此种蛊虫的解法大全&gt; 苏钰,“……你特么在逗我。” “玩家可以选择副本查询。”系统提醒道。 苏钰,“……”被系统玩弄的感觉强烈到要爆表了。 最后苏钰终于在系统的提示下找到了最简单粗暴的解蛊方法,只需要1%的进度就能换到‘专治老蛊虫’药剂一瓶哟,喝下去马上和蛊虫说拜拜哟,简单高效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哟……简单粗暴你麻痹!!!!!!! 从一开始你特么就是在耍我对吧?! 内心已经是一片草泥马奔腾的苏钰觉得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起了。 床上的两个熊孩子都还是衣衫不整的躺着,一副刚被人□□过的模样,觉得自己禽兽了的苏钰怀着深深的羞耻之心走过去将两个熊孩子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lt;叮——目前资料库中又收录了一条新的解蛊方法,由平行游戏空间玛丽苏光环拥有者:风紫羽提供。解蛊方法需要玩家贡献出自己的&lt;哗——&gt;,和目标人物&lt;哗——&gt;,然后一起&lt;哗——&gt;就可以完成解蛊&gt; 苏钰,“……系统你化形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执着作死的系统进入装死状态。 “相信系统还有下限的我真的太天真了。”苏钰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坐在桌子旁边开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来这次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隐私问题一直没有保证的苏钰不知道,自从自己脸滚方璧寒和慕离渊两个人之后,躲在他房梁上的一排暗卫悄悄的离开了一个。 那暗卫潜出房间,来到楼骄面前。 楼骄站在慕离渊的房间里看那把黑刀,指尖压在刀背上。 “将军!”暗卫跪在他面前。 楼骄将刀放了回去,“他有什么动静?” “属下见到苏公子将那两人压在床上……”暗卫还未说完,楼骄就转过头来看他。 暗卫继续说,“属下见到苏公子与那两人苟且。” 楼骄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这人,也是放荡不羁,不拘世俗之辈。” 暗卫垂首跪在他脚下。 楼骄抬了抬手,道,“去盯着,他有什么动静马上向我禀报。” “是!”暗卫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一卷可能会崩成HE。。。。。。。。 第93章 归顺×善变×离开 什么叫真高富帅?就是你要一千两黄金,人家眼睛都不眨用一个上午就派人给你扛来了。 苏钰看着院子里依次排开的十箱黄金和双手环胸的真高富帅,仇富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千两黄金,请苏公子过目。”楼骄对着苏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钰,“……” “苏公子说的那话可还作数?”楼骄看着苏钰道。 苏钰的视线从那一箱箱的金锭面前滑过,“自然作数。” “那就好。”楼骄一挥手,抱着黄金的人都将箱子合上,搬进了苏钰房里,“我等着苏公子献上的良策。” 说实话苏钰半点打仗常识都没有,行兵粮草攻城野战一概不知,更别提各个城池的兵力分布,而如果这些都搞不清楚就贸然开口的话,绝逼会暴露出自己智商低的硬伤。所以苏钰端着高冷的世外高人范儿,将自己从系统那里弄来的一套兵法挑挑拣拣的就着简单的抄了几页的册子丢给了楼骄,“你要的都在里面。” 楼骄接住苏钰扔来的册子,翻阅了几页,唇角笑意愈发不可掩饰。 苏钰心里其实也是虚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抄的那古文到底是有几个意思,如果不符合这个游戏背景,那就玩儿完了。 楼骄将看到一半的册子合上,眼底的光愈发令人捉摸不透起来,“平了这凤阙,苏公子来当我万军之师如何?” 听到楼骄这话,苏钰就知道装13成功了,淡定的脸上更加高冷。 “要我投诚,拿什么来换?”苏钰觉得自己今天装13的方式实在是太成功了。 楼骄揣测着他心中所想,随口便将天下大半男人所求列举出来,“权柄,金钱,美人。我将军府都不缺。” 虽然山上很悠闲,但是光吃鸡蛋都已经吃了二十多年的苏钰连基本的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下来,“好。”换个口味再回来吃鸡蛋! 楼骄却以为他是答应跟着他了,心中一喜。他原本还以为这人脾气古怪,所求与世间凡夫俗子不同,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但他转念又想,“你如此轻易的倒戈,要是哪天有人许你半壁江山,岂不是也会立即投诚于那人?” “那是自然。”苏钰也知道自己方才答应的太快让对方起了疑心,索性摊开了说出来打消对方的防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也不过一介凡人,自然更看重的是利益。” 这句话说出来苏钰都觉得自己不要脸的太诚实了! 楼骄却为这一句给了他几分信任。 因为苏钰话说的很明确:若有人给我的比你更多,我立即就会背叛你! 楼骄双眼直直的盯着苏钰,“看来,要完全收服你是不可能的了。” “谁说不可能?”苏钰弯唇一笑,“只要你给得起我最想要的东西,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最想要的东西?”楼骄咀嚼着这话中的意思。 “你若是猜的出,给得起,我这一世自当誓死相随!”苏钰这句话说得铿锵,因为这道题本来就没有答案,所以这诺言也是不可能兑现的。 楼骄却是当了真,想着面前这人心中所想所求到底是什么。 名利权势?金钱美人? 若是这几样,凭这人才华自然不会屈居在这小小的山野里,不……若是美人的话,就说的通了。 楼骄下意识的看了苏钰的屋子一眼。 那两个少年郎,莫非就是他所求?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苏钰已经转身回房了。 楼骄将欲脱口而出的答案又吞了回去。 “将军。”韩云不知道为何将军对这个乡野匹夫如此厚待,先是千金,如今又是许了这么高的一个官位,“这人纵然有几分本事,也不至让将军厚待至此。” “韩云,你可知我为何看重他?”楼骄婆娑着手中的书册。 韩云垂眼,“属下愚钝。” “军法千机,这人却有百里外运筹帷幄的气度。”那人丢来的册子上,无一字,无一句不是箴言,让沙场上未尝败绩的楼骄都能感到一阵心惊和迫不及待的战意,“这等人才,若是埋没,实是可惜。” 韩云看和楼骄脸上那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找到想与之一战的对手时的表情。 “将军……”韩云还想再说些什么。 楼骄挥手止住他要说的话,“不必多说。” 韩云低下头不再开口。 门外又进来一人,通报道,“将军,马车已备好。” “嗯。”楼骄点头,走到苏钰门口,“苏公子准备一下,随我回离苍。” 过来半响房间里才传来苏钰的应答的声音,“好。” “苏钰。”慕离渊掀开床帏看和苏钰。 “嗯。你醒了。”苏钰下意识的从慕离渊的身上移开视线。 慕离渊低着头,“对不起。” 苏钰怔了一下,笑了,“突然说什么对不起啊。” “是我没用,让那些人抓住了。”慕离渊心里有几分自责。如果他们没有被抓住,那么依照苏钰的能力,一定是可以离开的吧。 苏钰走过去揉了揉慕离渊的头发,“这都不关你们的事,如今在山上也呆腻了,该带着你们出去看看了。” 方璧寒还坐在床上,头低着,墨发垂在肩上,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苏钰拉了方璧寒一把,“怎么了?一个个的。” “我不想出去。”方璧寒的说的话像撒娇。 “就去外面看看,看完我们就回来。”苏钰知道应付方璧寒这家伙就是顺着哄着,“你们还小,一直呆在山上,耽误了你们以后会恨我的。” 方璧寒放软了语气,牵着苏钰的袖子,“你去哪儿都要带着我。” 苏钰一口答应下来,“好。” “我们一起出去,也要一起回来。”方璧寒紧紧的盯着苏钰。 苏钰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也是一口应下,“好。” 慕离渊从身后扯了扯苏钰的衣服。 苏钰转过头的时候,慕离渊一下子把头别开。 扑哧一笑,苏钰直接伸出手把慕离渊搂到怀里,“你们都是我养出来的,以后我还等着你们养老呢。” 慕离渊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颇有几分冰山融化的惊艳,“我养你。” 苏钰一手一个将他们搂在自己怀里,用下巴抵着慕离渊的肩膀,“嗯,等我老了你们就养我。” 方璧寒和慕离渊同时对视一眼,然后又不着痕迹的错开。 苏钰带着慕离渊、方璧寒二人坐上了去往离苍的马车。 两人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苏钰和楼骄则在一辆马车中。 苏钰没什么和他友好交流的兴趣,从坐上马车开始就一直偏着头往马车外面望。楼骄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放在桌案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苏钰的侧脸。 苏钰只当没有注意到。 “苏公子可想要那解蛊之法?”楼骄突然开口道。 苏钰将车帘放下,转过头来看向楼骄。 “苏公子已答应我替我取这凤阙江山,不如待到凤阙国破,我将解药当做贺礼奉上。”楼骄问道,“苏公子觉得如何?” 苏钰只道,“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楼骄只觉得面前这人他看不透,明明是个生冷不忌的主儿,在他面前却摆出这样一副凛然不可侵犯样子…… 真是,让人想要把他所有的伪装都撕开,看看他本来模样。 今日苏钰还是穿着一身白衣,明明生活在这山间,衣服却干净如初雪。腰间挂着一支竹笛,衬着那张俊秀的面庞,真是说不出的翩翩多情。 楼骄原本是看不起那些长的阴柔俊秀的男人的,那些他所见的,大都是草包一个,有些文采又长的好看些的,一个个都是狂妄到让人讨厌。 只是这个人……他看不透。一点都看不透。 不过没关系不是吗,他有的是时间,那些时间足够他彻彻底底的——把这个人看清楚。 已经被盯的全身发毛的苏钰不止一千次的在想,卧槽为什么这么远?不是说好只隔一座山吗?快让我下车魂淡! 第94章 攻城×前奏×支线 马车停在了离苍驻扎在凤阙边境的营地中,苏钰跟着楼骄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表情都在看到浩浩荡荡的人头的时候被马赛克了。 卧槽——这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碾压凤阙啊。 凭着凤阙连年征战至今,饥不择食的连六十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的择兵标准,离苍这些年轻力壮看起来个个胸肌发达孔武有力的真汉子绝对能以一当十啊! 楼骄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瞬间,唰啦一片全跪下去了,“参见将军!” 声震九霄,那当头的气势差点没把苏钰吓得一个趔趄。 楼骄这时对着苏钰伸出手来,“苏公子,请。” 外表高冷内心依旧草泥马奔腾不息的苏钰跟着楼骄走到了类似于演武场教官站立的那个高台上。 地下整齐划一的跪着无数好战儿郎。 “与凤阙一战,已避无可避。你们都是我离苍男儿,可愿为之一战?”楼骄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中传遍整个营地。 无数支长枪扬起,“战——!!战——!!” 数万人杀气腾腾的怒吼让苏钰的整个耳朵都出现了短暂的失聪状态。 “十年我离苍男儿未尝一败,三日前却以五千兵力折于凤阙七百散兵之手,死伤者逾四千人,这耻辱,你们可要去洗?” 仿佛平底炸起的惊雷,数万人齐声而呼,“战——!!战——!!!” 苏钰默默的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攒成球状借着掩嘴的姿势塞进耳朵里。 妈蛋根本就不用拉仇恨值了好吗,凤阙国力本来就衰微不能看了,就这个阵容半月内推遍凤阙地图妥妥的了好吗! 就在一群汉子群情激奋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推凤阙那个地图的时候,楼骄突然转过头来,“苏公子。” 被点到名的苏钰只能上前一步。 “这位是凤阙云散手下的军师,三日前败我五千精兵,如今他归顺我离苍。凤阙一役,将由他来打。” 瞬间被聚焦了仇恨值的苏钰,“……” 以后真的可以不用去凤阙混了……这拉仇恨的招数太毒了! “明日,我离苍将与凤阙一战!” 万人振臂高呼,苏钰恍惚的都看到山上的石头都在往下滚…… 苏钰为自己刚才塞好耳塞的先见之明点个赞。 等到楼骄终于为身为躺尸老板的凤阙拉满了仇恨值退下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天边大片大片的云朵仿佛火焰烧灼出来的一般,透着一种血腥的壮丽! 营帐里,方璧寒和慕离渊一看到苏钰进来就走了过来。 “你们都听到了?”苏钰苦着一张脸。 两人点点头。 苏钰揉了揉犯痛的额角,“这次算是被那楼骄坑惨了。” 经此一役,无论凤阙是亡是存,苏钰头上都会挂一个叛国贼的帽子,那个帽子会给他招来无数因为亡国而变得丧心病狂的人。 楼骄等于把他变成了一个靶子,那个靶子藏在离苍,他一力可护,但若是只要苏钰离开离苍,那就准备每天被人各种刷吧。 慕离渊方璧寒二人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力小人微,伸出手想给苏钰一点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又将手收了回来,守在旁边看着苏钰。 “明日离苍出战凤阙,无论是为谁,这一仗不能输。”苏钰在位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两人说,“你们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明天那一仗应该怎么打。” 两人都还未回话,苏钰已经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烛火在空荡荡的营帐中晃荡着,隐约可以看到外面巡逻的士兵。 方璧寒握着拳,脸上阴鸷的神色终于打破了强装出来的镇定。 慕离渊默不作声的站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冷,几欲结冰一般…… 苏钰是有人身限制的,韩飞谨遵楼骄的吩咐时刻跟在他的左右。 苏钰做自己的事自然是不想被人跟着,所以找了一个地方就甩开了韩飞,自己则潜入了楼骄的军帐里。 楼骄已经就寝了,苏钰轻手轻脚的在他的座位上坐下来,点了一盏烛火看桌上摊开的凤阙地图。 三国的大小城池分布都画的很明确,虽然不精细,但已经足够了。 苏钰看着桌子上有一个砚台,砚台被人用过,还有些化开的墨,苏钰不习惯用毛笔,所以用自己的手指蘸了一点墨水,在地图上将凤阙和离苍的版图连绘起来。 凤阙只有离苍的三分之二,并且所处的地域多是高山荒原,比不上离苍的富饶。 至于凤阙为什么这些年还没有被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强国侵吞的原因,苏钰觉得就是那个地形。虽然多是高山荒原不好发展经济,当在战略方面绝对是易守难攻的典范。 按总体来说,凤阙的兵力排布就像一个回字型,很容易就能攻进去,但是你要再往前推进的话就会非常耗时间,并且一路上都有凤阙的兵力进行阻击。就这么说吧,假如是一万个人攻进去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就会折损一半,然后每前进一段距离,就会有兵力被打掉,所以到接近凤阙皇城的时候,一万人能剩下三百人就已经算是侥幸了。 三百人?三百人能干什么,人家再不济也是一个国家,搞死三百人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况且凤阙的君主好像也知道这些,在皇城里留下了最多的兵力,沿途有一些小城池,大概都有几千人。 蚂蚁还能啃死大象呢,何况还是已经累的跟狗一样的敌军? 于是再强大的兵力进到凤阙国内,都是像一个壮汉一拳打在棉花上,前面放下了戒备,没想到最后突然来根针直接把你插废掉了。 离苍这些年也是在边境跟凤阙小打小闹的,就是掳掳资源什么的,更深入一点的就没有了。所以被安逸麻痹的就换成了凤阙,这些年凤阙休养生息的政策导致他们连拿得出手的兵力都没有了,临近大战,身为主将的云散被逼刺杀地方主将,这是凤阙实在是走投无路之后做出来的选择。 苏钰虽然不懂兵法,却知道打胜仗的必要条件。要么你有一个特别逆天的军师,要么你有一个特别机智的将军,要么你有特别猛的兵力。 三者只要有其一,差不多都能把对方推平。 而凶残的离苍有了两种,特别猛的兵力特别机智的将军,唯一的败笔就是有一个只会装13的军师…… 苏钰盯着地图上自己用墨渍画出来的一个回,他打仗肯定不能让一群肉盾铺路,那种惨胜要真弄出来以后就不光是凤阙的想要咔嚓他了,离苍的汉子估计也要加入刷一刷的阵营。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苏钰的手指点在那个回字中心 也许可以再玩点兵者诡道也的东西…… 死命的想着自己从前在冗长的课本中看到的那些牛叉的古人是怎么以少胜多,是怎么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拿下对方的方法。智商硬伤的苏钰最后拼着死脑细胞也只想出来了一个美人计…… 美人计你妹啊摔!! 简单粗暴……那要不要直接用化整为零的方法一个个潜入城池里,然后把城主撸了直接取而代之? 这样的话连攻城都可以省了……多快好省简单粗暴不能更赞了! 不过这样打仗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苏钰默默的把这个方案从心里划掉。 耍阴招子在小战场中可以侥幸取胜,放到大环境里那就是不入流了,就算最后不费一兵一族拿下凤阙,这离苍的兵也绝对不会尊敬他。 到底怎么办啊擦!!! 简单粗暴……正大光明…… 要不直接擒贼擒王?开战第一场秒速将对方降临斩于马下,然后剩下的都是一盘散沙,离苍的汉子们就可以扑上去各种啪啪啪。 好主意! 士气在战场上是最重要的,要是一开始就将对方挫败,那对方基本都没有翻盘的几率。 但是出场风骚的角色当然…… 我擦这个时候突然发现根本没有人选好吗?楼骄看起来是武力值屌炸天的BOSS,但是你一个精英怪能让BOSS上阵吗?至于那些神出鬼没一看都很武林高手的暗卫,苏钰不觉得他们拉到对垒的两军面前还能那么酷炫。而韩飞之流,就算能挫败对方,那也起码是几个回合之后……几个回合之后还要你作甚? 一开始就要风骚犀利的震慑全场好吗。 所以……只能自己上了吗? 楼骄在苏钰进来之后就发觉了,看着那人坐在桌案上,望着地图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只觉得那人表情有意思至极,双眉紧蹙,似乎是在苦恼。 为什么而苦恼? 凤阙是他故国,所以不忍吗? 楼骄看了一会,终是披衣坐了起来。 苏钰听到动静,马上抬起头来。 楼骄的衣服还是敞开的,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一道深深的疤痕,“苏公子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我会告诉你我连战场在哪里都没有摸清楚吗? 楼骄走了过来,看着苏钰画在图上的标记,伸手拿起墨笔,在回字的旁边加了几笔。 已经差不多拿定主意的苏钰自然无意再看下去,站起来就往外走。 楼骄也不拦他,只是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苏钰转过头来看他,“平了凤阙,就把解药给我。” 楼骄冲他点了点头,“一定。” 苏钰抬脚走出了主将的营帐,走到僻静处,确定四周无人了才伸手拽住脖子上那条黑圈,“系统,风元素不会突然失灵吧?” “叮——理论上是不会的哟” 苏钰,“……什么叫理论上?” &lt;叮——在某些辅助任务完成的条件下会暂时封闭&gt; 苏钰,“……什么叫辅助任务完成?” &lt;叮——就是和攻略对象&lt;哗——&gt;,和隐藏攻略对象&lt;哗——&gt;,和一切有利于人物完成的人物&lt;哗——&gt;都会导致系统提供给玩家的异能暂时封闭&gt; 苏钰,“……所以你特么的还是在逗我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答应一个妹子试着六更,今天我挑战一下吧。。。。。现在剧情很和谐,大家赶紧喘喘,下面开始刷下限了 第95章 破城×降军×隔阂 兵临城下。 驻守城池的将领领兵迎战,第一缕晨曦正刺破天地间混沌。 楼骄今日穿着一件暗色的刺金蟒袍,坐在浩荡的离苍大军之后的辇车中。 凤阙驻城将领挥勒马挥刀,“叫战者何人?” 浩荡的对垒阵营中传来应答的声音,“离苍,楼骄!” 楼骄二字如平地惊雷,让一众凤阙人面色苍白。 谁人不知楼骄威名?纵然他这几年再未有过征伐之举,却依旧让人不敢轻看半分。 凤阙驻城将领又撑着底气问道,“应战者何人?” 这次再无人回答他,只是离苍大军中突然分开一条道路来,一人策马而出。 那人一身白衣,连铠甲都未穿上,面容又俊秀白皙,实在是和这战场格格不入。 凤阙将领见不是楼骄,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底气也提起了一些,长刀指向那人,“报上名来!” 马上白衣的儒生缓缓抬起眼来,“苏钰。” “今日可是你代离苍出战?”凤阙将领见着苏钰的模样,心下便多了几分轻视。但有想着这人身后跟着十万大军,便也不敢露出分毫轻视的情绪来。 苏钰从腰间抽出竹笛,“是。” “那我们就来一较高下!”凤阙将领的话音刚落,双腿已夹着马腹向着苏钰冲了过来。 苏钰将笛子放到唇间,嘴角不着痕迹的翕动两下,“系统你不会坑我吧?” &lt;叮——风元素正常使用中&gt; “那就好。”微微一笑,已经逼到十步以内的凤阙将领突然身体一僵,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胸前炸开了一道血花,身体随即往后仰倒过去。 在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苏钰放下手中的笛子,低下头来,“你输了。” 然后苏钰的声音就淹没在了身后离苍大军狂乱的欢呼声中,一夕失去主将的凤阙已经顿失了斗志,开始纷纷往后退去。 根本不消苏钰自己下令,那些已经被楼骄煽动的离苍大军就有如放出栅栏的狼,向着已经萌生退意的凤阙大军扑去。 然后就是混战。 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和濒死之人的哀号成为了这场攻城之战的主旋律。 苏钰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又不能后退,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混战。 鲜血,哀号,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战场中,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穿着凤阙的铠甲,手抖的连手中的长刀都握不紧。几个离苍的人抹了抹脸上沾着的血,在一堆倒下的尸体中向他走了过去。 少年人脸上的稚嫩都还没有褪去,却已经浮现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系统,这是游戏对吧?”苏钰突然想要问这一句话。 &lt;叮——是的&gt; 离苍的兵扬起大刀,落下时溅了满墙的殷红。 “系统,这些都是游戏,这些人都是死了还可以刷出来的NPC对吧?”像是求证什么一样,苏钰又问了一句。 &lt;叮——判定为死亡的角色不具有重生性&gt; 苏钰抓着笛子的手收紧,“等于说这些NPC和人一样,死就是死,活就是活?” 系统难道的沉默了半响。 &lt;叮——是的&gt; “系统你麻痹丧心病狂!“苏钰低声说完这一句,突然一踩马背腾身数十丈,落在了凤阙的城墙上,放开嗓子喊道,“停战——!” 他的声音很快被厮杀的声音淹没下去了。 这下苏钰索性也不喊了,直接开了大招,削弱了力量的风刃瞬发整个战场! 所有人都感觉身上突然几个地方一阵锐利的痛楚,然后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出了一个血口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身上这突然多出的伤口发怔时,苏钰放大声音又喊了一声,“停战!降者不杀——!” 苏钰的声音传遍战场,那些本来已经丧失了斗志被死亡逼的只能背水一战的凤阙人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刀。 拿着刀的离苍人愣住了。 “所有离苍人都不可杀放下刀的凤阙人,违者军法处置!”苏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胆儿这么肥…… 拿着刀的离苍人纷纷对视一眼,看到自己身边的凤阙人都已经放下了刀,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离苍与凤阙一战,不杀降兵,不杀妇孺,若是开城相迎,离苍之人绝不伤及无辜性命。”苏钰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着那根竹笛,事实上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如果那个楼骄突然跳出来说上一句话,那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白瞎,“如若顽抗,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时!” 话音刚落,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守城的兵卒仰着脸望着城墙上的苏钰,“你说不杀我们?” “是。”苏钰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城门被打开了,露出一排等着夫郎的妇孺。 离苍人也是有妻儿的,看着那些抱着儿女哭成一堆的女人和老人,也实在是下不去那个手了。 “淮安城,降还是不降?”苏钰又问一遍。 方才一招被苏钰斩于马下的淮安将领捂着伤口站了起来,他的身旁躺着一群拼死护他周全的心腹,他咬牙高喊一声,“降——” 淮安城破。 凤阙的第一道屏障被打开了。 就在苏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坐在辇车中的楼骄突然勾唇笑了起来。 事实上苏钰并不是善良的准备普度众生,只是那个魔法大陆把他吓出来心理阴影,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什么的不要太虐!他现在爱每一个活人啊! 攻下淮安城,离苍出动的兵力不到一成,并且伤亡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这个结果让所有手脚健全站在淮安城里的离苍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作为一出场就很风骚并且一直风骚到最后的苏钰表示很忧伤。你不懂一个武林高手知道自己的武功突然不知道会在哪一个时刻突然消失的感觉是什么……苏钰现在每用一次风系魔法都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如果正在装13的时候风刃突然失灵……不能更虐了好吗? 如今才攻下了一座淮安城,后面还是九座城池等着他去征服,如果在对垒的将领冲出来要跟他一决生死的时候,风元素突然失灵了该怎么办? 等着那把刀向自己脑袋上砍过去吗? “苏钰。”方璧寒端了一杯茶走了过来。 苏钰正愁眉苦脸的想着如果自己真的被系统在关键时刻坑了怎么办,突然被方璧寒这么一叫马上就是一惊,“怎么了?” “我们回山上吧。”方璧寒说,“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了。” 苏钰摇头,“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方璧寒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愤怒。 苏钰又不能明说你俩肚子里有条虫,离开了楼骄你们就等着死这话吧?所以他只能含糊的说,“我还有些事。” 方璧寒追问,“什么事?” “你……”苏钰正想着托词,一看到方璧寒的绿眼即刻就想到了一个人,“你娘就在凤阙都城,你去看看她吧。” 方璧寒心中总有种隐隐的忐忑感,他伸手抓住苏钰的手腕,“我不要见他,我们回去!” “别闹了。”苏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疲色。 方璧寒有些委屈的收回了手。 “慕离渊呢?”苏钰想到自己从回来开始好像还没有看到慕离渊。 “他?”不知道为什么,方璧寒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你自己去问吧。” “嘿,你这熊孩子!”苏钰从未听过方璧寒这么和他说话,正想教育他一番,没想到方璧寒已经扭头走开了。 “卧槽,老子这累死累活提心吊胆到底是为了谁啊擦!”心里憋着一口气的苏钰一脚踹在桌子上,桌子上方璧寒方才端来的茶杯砸碎在了地上。 已经走到门口的方璧寒脚下一顿,然后抬脚一跨出了营帐。 苏钰一个人站在营帐里,心里也委屈的慌,忿忿的跟着踹了桌子几脚。 “麻痹,告诉你肚子里有凶残的虫子你心里不膈应的慌!”苏钰又一脚踹在椅子上,圆凳在地上滚了几滚,“老子这累的跟狗一样是为了谁啊!” &lt;叮——所有的烦恼其实都可以用‘专治老蛊虫’药剂就可以解决哟!只要1%的进度!只要1%的进度!&gt; 苏钰,“……系统你滚好吗,老子现在的进度是零啊是零啊是零啊!!!!!!!!!!”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妹子的六更我没做到……ORZ,连续三天四更补偿吧 第96章 叛变×主线×开启 投降者不杀,顽抗者屠城。 一路胆战心惊的撸到凤阙皇都的苏钰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像当初预料的那样,面对强盛的离苍,凤阙早已失去了一战之力。在淮安城破后,凤阙半数以上的城主都递来了降书。有顽抗的,也是成不了气候的散兵,面对离苍十万大军的铁蹄,迅速的分崩离析。 黑压压的离苍大军在攻破淮安城这一第一道防线之后,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一直打到了凤阙皇城下。 凤阙皇城下,在如潮水一样的大军中,为首的是两个人。楼骄苏钰并肩而立。 楼骄今日难得换上了出战的盔甲,腰间配着宽剑,□□是一匹全身乌黑的烈马,处处都彰显着王者的气焰。 而在他旁边的苏钰就已经低调多了,身上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乘着马垂首立在楼骄身旁。 凤阙的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长弓拉满,只等着发令者一声令下。 那是凤阙最后的一道壁垒。 “这是最后一仗,你要怎么打?”楼骄侧过头来,看向脸埋在阴影中的苏钰。 苏钰也不应,只是脚下一踩马镫,整个人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离苍众将都已经见识过苏钰那败敌于一招的神威,见到苏钰走出来,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将战场空了出来。 苏钰这些日子杀人都快麻木了,虽然在他不杀降敌的承诺下投降者很多,但是负隅顽抗的也数不胜数,为了确立军中威信,苏钰不得不看着这些离苍大军在攻破那些拒不投降的城池之后进去大加屠戮的惨景。屠城的话是他放出来的,若是悔改那些离苍人决计是不会服他的,所以苏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城池被推成空城。 期间楼骄一个命令都没有下过,看着苏钰带着离苍大军往前推进,直到压至凤阙都城之下。 凤阙除了云散,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将,所以从离苍下了战帖到现在,凤阙依旧没有派人出来迎战。两方就这么对峙着。 离苍攻打凤阙这一路都势如破竹,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离攻下凤阙只有一步之遥,自然不会甘心再等下去。 苏钰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你们还要再顽抗吗?” 箭矢已经全部对准了苏钰。 “凤阙已经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座城,你们就算拼死顽抗也不过徒增伤亡。”苏钰实在是想劝这些人不要再送死了,“结果只会有一个。” 苏钰说的是事实,所以已经有人在动摇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放下手中的弓。 又是这个结果。 苏钰退了下来。 “杀!”从楼骄嘴里吐出的一个字,宣告战争开始! 号角一响,杀声四起! 城墙上箭落如雨,无数离苍人倒下来,却又更多的离苍人站了起来。攀城的云梯上挂着离苍人的尸体,即使如此,依旧有后来人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 在用死亡垒砌出来的云梯中,终于有人登上了凤阙的城墙,一挥刀将站在上面的弓箭手扫了下去,更多的离苍人紧接着登上城墙。 “所有离苍儿郎听命,经此一役,世上再无凤阙!” 紧闭的凤阙城门终于被攻破,离苍大军涌了进去。 火光从凤阙的帝都中烧了起来,逐渐将整个都城都笼罩进了一片火海中。 苏钰早在这一战之前就下了令,攻破凤阙,不杀妇孺。 混战的局势终于渐渐停歇下来了,凤阙人的尸体匍匐在城墙上,和身后的火海相映衬。 这一场攻城之战无疑是离苍获得了胜利。 突然…… 有一个人登上了城墙。 那人穿着紫色长衫,身后跟着一个做宦官打扮的人。 苏钰只听到楼骄突然哼笑一声,“凤阙败了。” 苏钰还没明白那话有几个意思,就看到楼骄突然拿起弓来,一只手拉着弓弦,侧着身子望着城墙之上。 ——注意!注意!攻略人物出现 苏钰,“!!!!!!!!!!!!!!!” 站在城墙上的那个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随时准备跳下来一样。 楼骄手中的弓已经拉满了,羽箭直取那人的头颅。 苏钰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伸手拉住楼骄的衣襟。 楼骄转过头来望向苏钰。 “别杀他!”苏钰说的很急。 楼骄挑眉,“你可知杀了凤肆这场战争就能结束。” 凤肆。凤阙幼帝。 楼骄也不再看苏钰,羽箭蓄势待发。 苏钰知道现在让楼骄放弃是不可能的了,手中长笛一转,在楼骄警觉的瞬间,手中的风刃瞬发,向着楼骄的右手劈去! 警醒的楼骄侧身躲过苏钰劈来的风刃,只觉得脸上硬扎扎的疼,猩粘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楼骄手中的长弓已经被逼着放了下来,他看着身边的苏钰,“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苏钰也不回他的话,只是甩手解决掉了几个靠近城墙上凤阙幼帝的离苍人。 “你这是要保他?”楼骄脸上说不出是恼怒还是什么。 苏钰向他推了一掌,风刃瞬间凝聚成形,在楼骄侧身闪躲的时候,苏钰整个人已经倚靠着风元素拔地而起,向着城墙上的那人奔去。 楼骄用指尖拭去脸颊上的血渍,手中搭弓引箭,目标直指苏钰! 苏钰已经落到了城墙上,那幼帝神色仓皇的看着他。 “过来。”苏钰甩手又解决掉几个靠近的离苍士兵,向着那人伸出手去,“我保护你。” 宦官向着幼帝道,“皇上,万万不可轻信……” “闭嘴!”苏钰反手将楼骄射过来的羽箭打掉,卧槽这攻略人物的出现能不能不要这么虐,“过来!” 那小皇帝眼中是满满的戒备。 苏钰上前一步想去拉他,没想到那小皇帝突然一咬牙,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苏钰,“……”我屮艸芔茻! 在宦官哭丧一样的嚎哭声中,苏钰跟着也跳了下去。 特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虐?! 小皇帝没想到苏钰也跟着跳下来了,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有退去,苏钰就已经伸手拽住了他。 苏钰一只手抓住小皇帝,脚下的疾空步堪堪在落地的时候施展出来。 小皇帝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苏钰伸出一只手抱住他,转过身面对着对他挥戈的离苍士兵。 楼骄站在万军之间,前倾着身子看着苏钰,“你这是要背叛我?” 苏钰没有看他,只是抓着小皇帝胳膊的手紧了紧。 “理由呢?”楼骄似乎很费解苏钰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叛变,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苏钰怀中抱的那个小皇帝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为他?” 苏钰也不避讳,“是。” “攻下这凤阙,你就是我万军之师,而你若坚持护他——”手上的宽刀指向苏钰,楼骄神色睥睨,“你就和这凤阙一起埋葬在这些白骨下吧。” “楼骄。”万军之中,苏钰突然一笑,“你以为你能拦我?” 楼骄不可置否的一笑,士兵纷纷对着苏钰举起手中兵器。 苏钰一只手将小皇帝按在自己怀里,抬脚上前一步。 “十人不行,就百人,千人——”楼骄道,“除非你插上翅膀,否则……” 楼骄的脸色突然变了。 苏钰已经抱着小皇帝腾身而起,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实地上一般,还在不断向上攀高着。 埋头在他怀里的小皇帝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脚下黑压压的人头,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他的苏钰。 “……你。”小皇帝的嘴唇都在哆嗦着,想要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苏钰看到脚下已经对准了他的长弓,手下一划,风刃瞬间将那些长弓从中间劈断,留下一群在地上仰望着他的人。 仿佛追星揽月一般,拔高到一定高度的苏钰突然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他在……飞!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到无法自抑的时候,用疾空步在天上装13的苏钰只听到一阵令他蛋疼的系统提示。 &lt;叮——支线任务完成,主线任务开启,任务持续发布中&gt; &lt;叮——异能辅助一小时后将暂时关闭,请玩家等待重启&gt; 真特么虐! 小皇帝揪着苏钰的衣襟,一脸畏惧的望着他。 “我会保护你的。”直到这个操蛋的任务完成。 小皇帝点下头,“你要带我去哪里?” “找云散,让他保护你。”苏钰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他两方都算是得罪了,攻略人物跟着他被弄死简直不要太容易! 小皇帝问,“云散……他在哪儿?” “离苍将军府。”苏钰答道。 小皇帝有些畏惧,“你要带我去离苍?” “不是。”苏钰说,“我把你安置到一个地方,我一个人去。” 小皇帝似乎有些恐高,嘴唇都有些发白,“你是凤阙人?” 苏钰皱着眉想了一会,自己算是在凤阙境内落的户,应该算是凤阙人,“嗯。” 小皇帝听到这话多了几分安心,伸出手臂抱住苏钰的腰。 苏钰,“……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皇帝仰着脸望着苏钰,“是什么?” “方璧寒……慕离渊……”苏钰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好像把那两个熊孩子忘了…… 今天他突然临阵干出这种事情来,楼骄会不会直接因为迁怒把那两个熊孩子给……咔擦了? 真的不要太虐…… 苏钰抱着小皇帝落了下来,把他放到一棵大树上,叮嘱他说,“你呆在这里。” 小皇帝拽着苏钰的手,一脸惊惶,“你要去哪里?” “我有两个亲眷还在凤阙帝都,我要去把他们救出来。”苏钰将小皇帝的手拽下来,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在这里等我。” 小皇帝伸着手还想去抓苏钰,却没想到抓了个空。 苏钰已经一个转身往凤阙帝都赶过去了。 小皇帝站在树杈上,有些惶恐的四下环顾一周,然后抱着树干坐了下来。 已经离开的苏钰却突然折返,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一脸严肃的叮嘱他,“一定要等我回来!” 小皇帝重重的点头,“嗯!” 苏钰这才放心了似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今天停电了,下午才来,然后。。。。。。我正在努力的撸 第97章 崩坏×解药×途径 苏钰回到离苍驻扎的营地之后,不出意料的刚一落地就听到了营地里岗哨的警报。 然后唰唰一堆人就把他围了起来。 楼骄看着他,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你知道我会回来?”苏钰说实话非常讨厌楼骄那副做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模样。 “你的人都还在我的手上,你自然不会跑到哪儿去。”楼骄唇边还噙着一抹微笑。 苏钰,“他们人呢?” “喏。”楼骄抬手一指,再回头时苏钰就看到两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被推了上来。 苏钰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楼骄反问。 苏钰看着不着痕迹逼近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如今大势已定,以后再无凤阙,你要的我都做到了。” “苏公子是如此通透的人,自然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楼骄摊开手,“苏公子这样的人物,能帮离苍拿下凤阙,那么替凤阙复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钰听到这句话真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楼骄笑而不语。 “现在我来了,你放了他们。”苏钰突然转过头看向还在往他身旁靠近的韩飞,“你当我傻么?” 韩飞,“……” 楼骄一挥手,“韩飞,退下。” 已经离苏钰只有几步之遥的韩飞听令退了下去。 苏钰看向楼骄,“你气也不过是气我临阵叛变,如今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便。放了他们!” “那就请苏公子留在我将军府!”楼骄也是不退让。 他如今对着人很是有兴趣。 苏钰本来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各种打算,如今听到楼骄只是让他留下来就没什么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好!” “苏公子的话我实在不敢相信了。”楼骄手上转动着苏钰方才遗落下的竹笛,“千军中苏公子都能插上翅膀,如今一句承诺说出来不是更如同戏言一般?” 苏钰没想到楼骄这么难搞,“那你想要怎样才肯相信?” “锁起来,我就信你。”楼骄不信这人就算锁着还能飞出去不成! 苏钰张开手,做出一副甘心受缚的模样。 楼骄对着身后的几个亲信做出一个手势,几个人即刻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链将苏钰的双腿分别锁了起来。 “现在可以了吧。”苏钰真心觉得这楼骄实在是太精明了,“放了他们。” 楼骄突然一阵大笑。 苏钰,“……你笑什么?” “我笑苏公子如此聪明之人,竟也会在相同的招数下栽上两次,实在是……”楼骄击掌两声,被捆的紧紧的两人突然动了,身上的绳子很轻易的就被挣脱了。还是上次忽悠苏钰的那两个哥们。 苏钰,“……” “苏公子真是关心则乱。”楼骄向着苏钰走了过来,却在离苏钰三步之外停了下来。 苏钰,“……他们跑了?” “那两人也跑不远。”楼骄似乎很喜欢苏钰露出这种动怒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几分,“毕竟你现在在我手上。” 苏钰,“……”这种好想骂娘的感觉是闹哪样? 风元素还在使用中,苏钰随时可以挣脱脚上拷的着东西,但是他不能,因为就像楼骄手上还捏着方璧寒和慕离渊的两条小命。 所以苏钰任凭着自己被一群人拖着关到了……楼骄的军帐里。 宽敞的军帐里只有楼骄和苏钰两个人。 苏钰被铁链锁在钉死在地上的一根铁柱上,楼骄则是坐在桌子上支手撑头看着他。 被看的全身毛毛的苏钰偏过头去。 楼骄这时却开口了,“你不会是妖怪吧?” 苏钰,“……”哥们你脑洞开的有点大。 “除了飞你还会做些什么?”楼骄手中转着那把笛子,“这是你的法器吗?” 苏钰终于把视线转到楼骄身上去了,“你不写剧本太可惜了。” 楼骄笑着站了起来,走到苏钰面前用手去摸他的脸。 被捆着双手的苏钰,“……”我能咬死他吗? “你喜欢男人。”笃定的语气。 苏钰,“……” 楼骄的手从苏钰的脸上往下滑,然后将他的下颚勾了起来,“你长的很漂亮。” 苏钰,“……”为什么被夸了,我却一点都不高兴? “凤肆的滋味怎么样?嗯?”楼骄凑到苏钰的脖颈旁边,声音愈低,“他可是凤阙的王,那滋味,想必是比寻常人更来的销魂些。” 已经被震的风中凌乱的苏钰,“……离我远点。”你这个变态。 楼骄站直身体,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觉得我长的怎么样?” 苏钰,“……”卧槽今天楼骄整个人的打开方式都不对吗? “应该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楼骄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望向苏钰的表情愈发暧昧难言,“像苏公子这样的人物,喜欢的,应该大都是俊秀美貌的少年郎吧。” “解药在哪里?”苏钰已经忍不住要上风刃了…… 楼骄从怀中拿出一个细白的瓷瓶,拔开木塞,甜腻的香气即刻弥漫出来。 楼骄侧了侧瓷瓶,露出里面存放的黑色丹药。 苏钰现在已经对楼骄的狡诈产生了后遗症,“这是真的?” “自然。”楼骄看着苏钰盯着他手中的白瓷瓶,补充一句说,“我手上可只有这三颗。” 苏钰已经开始在用风刃砍铁链了…… “这颗药呢,有些奇特。”楼骄完全没有注意到苏钰暗中的动作,只不过他的一句话让苏钰立即停止了动作,“离开了特定的保存工具,它就会化成一堆粉末,彻底失效。” 像是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楼骄从瓶子中倒出一颗药,然后那颗黑色的药就在苏钰的面前从掉出瓶子的那一刻就迅速的缩小了一半,落到楼骄手上不过瞬息就又缩小了一半,直到变成一堆灰色的粉末。 苏钰把风刃又收起来了…… “看清楚了吗?”楼骄说,“要不要我再给你看一遍?” 苏钰连忙说,“不要!”就三颗药咱不开玩笑好吗? 楼骄拿着瓷瓶在苏钰眼前晃了晃,“你知道它还有一种保存方法是什么吗?‘ 苏钰盯着楼骄。 楼骄将瓷瓶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唇边,然后仰头将仅剩的两个药丸一齐含进了嘴里。 苏钰,“!!!!!!!!!!!!!!!” 楼骄就在苏钰准备切开铁链切开楼骄把那两颗药抢救出来的时候,张开了嘴巴,两颗药完好的沾在他的舌尖上。 苏钰已经给跪了好吗。 谁特么的药是什么属性的?! 楼骄合上嘴,“这就是第二种方法。” 然后他就在苏钰面前把瓷瓶砸了……砸了……砸了…… 苏钰盯着地上那个碎成渣渣的瓷瓶,自己的心也跟着砰的一声碎了。 “想要解药吗?”楼骄凑近苏钰的脸,“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觉我总是喜欢卡在一些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位置…… 第97章 骗子×解毒×黑化 楼骄微微启唇,对着苏钰露出一个邪妄的笑容。 我能打死他吗? “若是不要的话,我就吞进去了。”楼骄做出一个吞咽的姿势。 苏钰说,“你过来。” 楼骄眼色一暗,吞吐着灼热的呼吸靠近。 瞬间用风刃斩断铁链的苏钰两只手拽着铁链两端,在楼骄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下子将他的脖子卡住。 楼骄瞬间回神,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苏钰拽着铁链将他抵在柱子上,然后用手刀砍向楼骄的脖颈。楼骄跟着往外一咳嗽,苏钰马上又将他拽了起来。 “该死的!”这是楼骄第一次动怒。恼羞成怒。 苏钰不理他,两只手勒着铁链两端,“吐出来!” 楼骄两只手掰着铁链争取着喘息的空档,“你确定要我吐出来?” 苏钰自然也想到了那药操蛋的药性,拽着铁链将楼骄拎起来,然后闭着眼用嘴堵了上去。 楼骄没想到这人会突然这个时候亲上来,手上拽铁链的动作都是一顿,但是在苏钰的舌头在他嘴巴里乱搅并且尝试着把那颗药勾出来的时候,楼骄立刻清醒过来,舌头一卷将那两颗药又夺了回来。 苏钰一把将他推开,一巴掌跟着就甩了过去,“你特么的给不给我!” 苏钰是气急了,一下子把楼骄压在了桌子上。 楼骄被撞的闷哼一声,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 “再来啊!”他发觉他很喜欢看这个人气急的模样! 苏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就凶狠的啃了下去,这次楼骄有了准备,在苏钰的嘴巴贴上来的那一刻就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就在他要深入的时候,苏钰突然拽着他的衣襟一转,两个人对调了一个姿势。 “这么主动?”楼骄正在轻笑,突然感到后脖颈一痛,然后就是克制不住的干咳起来。 苏钰就趁着这个空档用舌头把两颗药丸卷到了自己嘴巴里。 就在楼骄要动怒的时候,苏钰一脚把他蹬开了,在楼骄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苏钰已经一脚踩在他的身上跑出了营帐。 已经内伤的楼骄慢慢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的阴郁,“来人!” 韩飞走了进来,“将军!” “他跑了。”楼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韩飞心里一惊,抬头就看到楼骄那阴郁的近乎暴虐的脸色,又看到地上散落成两截的铁链,心里一抖,。 “我要抓住他!”似乎在对自己说一般,楼骄满是忿忿和不甘,“这次我要把他的手脚全部都锁起来,不,还要把他关进笼子里!” 韩飞心里有几分惧意,“将军……” “带兵去找,把那两个跑掉的小子再抓回来!”楼骄只觉得心中烧着一股火,从未被人戏耍的这么狼狈。 韩飞咬牙劝谏道,“将军,如今刚破凤阙,当务之急是……” “勿需多言!”楼骄一挥手。 韩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楼骄阴郁的面色就不敢说下去了,应了一声,“是!” 楼骄在营帐里踱着步,那被戏耍的愤恨和再三让那人跑掉的不甘汇聚成一股别样的味道。 他摸了摸自己脸颊,那是方才被苏钰打过的一边。 “苏钰。”舌尖上玩味着这个名字,楼骄眯起了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跑的了第三次吗。” 这边苏钰刚出了营帐就直接上了疾空步,根本还没人看清是什么,他就已经冲出了离苍驻扎的营地。 &lt;叮——异能辅助时间倒计时十九个小时&gt; 苏钰一脚踩在树梢上,也不敢张口,四下里环顾一遍。 那俩熊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苏钰沿路又找了许久,直到系统提示他还有十一个小时的时候才估摸出了一个可能。 那两个不会……回山上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钰也顾不上继续找,顺着官路就往山里赶了过去。 风元素不会枯竭可以一直使用,但是不代表人不会饿,苏钰连着被虐了一天,现在只感觉肚子里一阵一阵的隐痛。 卧槽……好饿。 苏钰又不敢停下来,他现在很怕异能辅助突然结束还没找到那两个熊孩子,嘴巴里含着两颗药不能咽下去还不能张口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在苏钰觉得自己是不是估计错了的时候,终于在官道的一个路边茶摊看到了方璧寒和慕离渊二人。 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两匹骏马拴在茶摊旁的一棵树干上。 苏钰心里一松,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向着两人跑了过去。 方璧寒的警觉性高许多,隔着多远都感觉到有人向他们靠近,一转头看见是苏钰,脸上的喜色还没露出来就被突然贴上来的苏钰惊的没抓住手中的长剑。 已经含了两颗药快九个小时的苏钰简直都要泪奔了,看到两个人想也不想的就抓起就近的方璧寒将嘴巴堵了上去,把嘴中的一颗药度进他的口中。方璧寒没想到苏钰会如此,脸上即刻浮现出一抹晕红。 慕离渊还怔在那里,苏钰将药度进方璧寒口中之后转头就直接堵上了他的嘴巴,把剩下的一颗药赶紧度了过去。 慕离渊似乎是呆住了,木然的站在那里,任着苏钰将药丸度进他的嘴中。 喂完药的苏钰一下子将慕离渊推开,喘着气说,“你们赶紧走!” &lt;叮——异能辅助时间倒计时七个小时&gt; 两人似乎也觉察出了苏钰的仓促,努力掩饰住自己面上的不自然,方璧寒抓住苏钰的手说,“我们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苏钰想起还有一个小皇帝蹲树上等他就在这儿呆不下去了,将两人一推,“你们赶紧走,过段日子我会去找你们的。” “过段日子是多久?”慕离渊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办完事了就来找你们。”苏钰说完转身就要走。 两人却一齐伸手拉住他。 苏钰转过头来就看到方璧寒冰冷的视线,“你说一起回去的。” “我真的有事!”苏钰现在真的急的都快冒汗了。 方璧寒抓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苏钰直接将手拽了出来,然后拍了拍慕离渊的手背,安抚似的说道,“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暂时不要回山上。” “苏钰……”慕离渊还想再说些什么,苏钰已经甩开他的手离开了。 因为很急,苏钰这次连掩饰都没有的把疾空步施展开了,只是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方璧寒看着苏钰离开的方向,突然冷冷的哼笑了一声,“骗子。” 慕离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自己离开了。 方璧寒低下头,伸手按着自己的嘴唇,“说什么一起回去……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PS:上午改了第一卷,和原文差别不大,不影响后面剧情发展,可看可不看昂。。 第98章 买卖×倾君×死路 等苏钰豁出命的赶到小皇帝面前的时候,暗沉沉的天色已经亮了,树林里到处都飘荡着雾气。 树下围着一群灰狼,不断的伸出爪子抓着树干,向站在树上的小皇帝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小皇帝自来是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长养的,虽说凤阙被别国虎视眈眈,但因为他尚且年幼,又有忠臣良将分忧,自然没有太大的忧虑。 如今被一群狼围着,自然吓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扒着树干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苏钰看他可笑又可怜的模样,脚下一点就落到了他身旁,“喂。” 小皇帝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腿早就麻了,现在一动就整个人栽了下去。 苏钰被他突然的一个动作吓的不轻,连忙伸出手拽住他,然后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抱着紧紧的抓着他的小皇帝就往树林外的官道上飞去。 小皇帝脸色还是苍白的,埋在他的怀里发着抖。直到苏钰落地了他都不敢睁开眼看上一下。 “喂。”苏钰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小皇帝睁开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苏钰弯着身子和他对视着。小皇帝一脸惊喜的抓住苏钰的手,“你回来了!” “嗯。”苏钰将他的衣服整了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小皇帝看着苏钰。 “我们暂时躲起来,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带你去救云散。”苏钰现在的风元素还有半个小时的使用期限,半个小时?累死他他都把云散弄不出来! 小皇帝点点头,“你的亲眷救出来了吗?” 苏钰‘嗯’了一声,“我让他们躲起来了。” “那就好。”小皇帝弯唇一笑,说不出的单纯无害。 苏钰觉得这孩子倒还真是可爱,心下也温柔了几分,对着小皇帝伸出手,“跟我走吧。” 小皇帝将手放进苏钰的手掌中,“我叫凤肆。” 苏钰一愣,才反应过来那是小皇帝再说自己的名字,“我知道。” 小皇帝歪着头看苏钰,“你呢?你叫什么?” “苏钰。”苏钰对这个刚刚亡国的小皇帝半分防备也没有。 凤肆跟着苏钰走,“那我以后叫你苏钰哥哥。” 苏钰脚下一顿,“随便。” “苏钰哥哥,你是妖怪吗?”凤肆问。 一天被人两次说妖怪的苏钰,“……我是神仙。” 凤肆脸上出现欢欣的神采,“那你能带我飞吗?我的脚好痛——” &lt;叮——异能辅助到此结束,请玩家等待重启&gt; 苏钰,“……” “苏钰哥哥?”凤肆不明白苏钰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法术用完了,不能飞。”苏钰其实现在很想蹲下来哭。 凤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然后安慰苏钰似的捏了捏他的手。 两个人顺着官道走了一上午也没有见到一个茶摊,只有正午的太阳越来越大,晒的两人几欲中暑。 苏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身旁的凤肆已经连路都走不稳了,咬着牙还在坚持着,玉白的脸上都是绯红的颜色。 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遭过这罪的苏钰已经忍不住要问候系统了!麻痹给个辅助还抽风! 身旁的凤肆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地上,走在他前面的苏钰连忙转过身来扶他。 “好疼。”被扶起来的凤肆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汪汪的看着苏钰。 苏钰掀开他的衣服一看,发现两条腿上都摔紫了,衬着雪白的皮肤,愈发显得凄惨。 苏钰认命的蹲□体,将背部转到凤肆面前,“上来。” 凤肆双手抱住苏钰的脖颈,爬上了苏钰的背。 从站起来的那一刻苏钰就觉得坑爹了,卧槽看起来这么软萌的正太体重简直不科学!但奈何背都背了,苏钰也总不能让人家再下来,只能认命的往前面走去。 两人一路总算是来到了一个边境小城里,饿的都快吐血的苏钰把凤肆放了下来。走到一个包子铺里买了四个包子,用油纸包了两个给凤肆,自己就抱着两个包子开始啃了。 凤肆也是饿狠了,啃了第一口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苏钰一眼,又开始啃第二口第三口。 快速解决掉两个包子的苏钰等在一旁,看着凤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才开口,“过了这个城再往北走就是殁刖边境了。” 凤肆嘴巴里塞的鼓鼓的,说不出来话只能点点头。 “我们先去殁刖避避风头。”苏钰掏出一块丝绢递给凤肆,“把嘴巴擦擦。” 凤肆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伸手将苏钰递过来的丝绢接过来,擦自己嘴边上的油。 “苏钰哥哥,我不想离开凤阙。”凤肆说。 “现在凤阙已经不能呆了,再留下去我们迟早要被抓住的。”苏钰突然想起了楼骄,然后就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凤肆还是有些不舍,但想到如今处境,也只是点了点头。 “乖。”苏钰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能走了吗?” 凤肆摇了摇头,“还是好痛。” “那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投宿的地方。”苏钰现在实在是已经背不动了。 凤肆点点头,看着苏钰离开了。 苏钰找了半条街才找到客栈,和老板谈好价钱之后就回去找凤肆,可是回到方才那个包子铺面前,凤肆已经不见了。 苏钰当时心里就是一咯噔,跑过去问包子铺的老板,“老板,刚刚在你摊子前面吃包子的那个小孩呢?” 老板正准备收摊,看到方才买包子的公子来问,就答道,“方才有个挺漂亮的姑娘把小公子接走了。” 苏钰一听就急了,“那姑娘什么打扮?” 包子铺的老板回忆了一下,“穿红衣服,手上拿着把扇子……“皱了皱眉,有些抱歉的看着苏钰,“当时人多,我也没注意到。” 听到这里苏钰马上开始在街上找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傍晚,街上的人稀稀落落的,苏钰拦了几个路人询问,却没有一个答的上来的。 没有办法的苏钰只能求助于系统了,“系统!” &lt;叮——&gt; 苏钰这次也顾不上吐槽了,“攻略人物不见了!” &lt;叮——免费查询攻略人物坐标,查询完毕&gt; 苏钰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系统提供给他的方位地图,跟着系统地图上提供的坐标一路找过去,最后找到了一个巷子里的民宅中。 那个宅子已经破落了,但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还显示着这里还有人居住。 苏钰轻手轻脚的摸进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一百两,这孩子长的俊俏,少一两我都不干。” 苏钰一听就知道凤肆这是遇上人牙子了。 然后就是一道娇柔的声音,“哎呀,我的红姐姐,现在这生意难做,长的俊俏些的,权贵们喜欢也就贪个一时的新鲜趣味,过了这段年岁,在我手下我还要顾着他们生活,十成十的要倒贴。你这一百两,是不是太……” 苏钰原想着房间里就两个女人,虽说现在自己没有异能了,好歹也是个爷们不是,所以他听到这里就一脚踹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站着那个包子铺老板说的穿红衣拿扇子的女人,而另一个娇柔的声音则是一个穿着紫衣服的男人发出来的,并且屋子里也不光只有他们两个,紫衣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排威武雄壮的汉子。 凤肆被绑着,嘴巴里塞着白布,看到苏钰进来了眼中都快沁出泪来了。 一行人齐刷刷的向苏钰看来。 苏钰,“……” 倒是那个紫衣的男人对苏钰有几分兴趣,扭着腰走了过来,一身的脂粉味让苏钰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一位好生俊俏的公子呀。”男人遮着唇笑了两声,那笑声让苏钰头皮都炸开了。 倒是那红衣女人有几分警惕,一双吊梢凤眼盯着苏钰。 凤肆因为被塞住了嘴,只能‘呜呜’的叫。 红衣女人也看出了她今儿骗来的这位小公子八成是家人找来了,但看着苏钰只身一人,也不放在心上,走到凤肆面前将他的目光挡住,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威胁,“公子请回吧。” “诶,别呀,这么俊俏的公子,怎么能让他走了呢。”紫衣男人冲着苏钰极尽勾引的一笑,“公子可要来我们倾君楼?” 苏钰被那男人矫揉造作的声音弄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一步,“……抱歉,我是来找我的弟弟的。” “哦,原来是兄弟呀,怪不得都长的这般俊俏。”紫衣男人又逼近一步,伸出涂满豆蔻的手指挑逗似的划过苏钰的胸膛。 苏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那阴阳怪气的男人的距离。 那男人也不恼,向着身后那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一排男人就将门堵得结结实实的了。 “今个儿一百两,买这一大一小,也值了。”紫衣男人挥手丢出一袋银子给红衣女人,“下次有好的,记得给我留着。” 红衣女人将钱收了起来,“那是自然。” 已经感觉到不妙的苏钰还没从自己被卖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就感到后脑猛地一痛,黑暗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就是来坑主角的…… 第99章 条件×倾君×谋划 第十八章 苏钰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后脑闷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带着重影。 好不容易等苏钰缓过来看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面前绣着大红牡丹的薄纱就被掀开了,一张涂着脂粉的脸探了进来。 “公子醒了?”那人声音倒还是少年郎的清朗。 苏钰扶着额坐了起来,“你是?” 那人也不回答,兀自说着,“公子醒了就洗漱一下下楼吧,莺哥在楼下等着你呢。”说罢也不待苏钰反应,伸着手将床幔挂了起来,又端来一盆水,作势是要伺候苏钰洗漱。 苏钰很久都没得人伺候过了,一时也有些不适应,将他的手推开,“我自己来。” 那人也没有勉强,端着铜盆,将湿毛巾递给了苏钰。 苏钰脑中还是混沌了,用湿巾擦了擦脸才清醒了一些。 那人看着苏钰洗完脸,蹲□来替苏钰穿靴,苏钰察觉到他的意图把身子往床上一缩,“不,不用——我自己来。” 苏钰生怕那人又要凑过来,自己赶紧穿好靴子站了起来。 那人微微一笑,“请公子和我来。” 苏钰心里也没有底,跟着那人就出了房门。在苏钰还在四下打量的时候,一位袒露着大半胸膛只用轻纱蔽体的男子捧着双臂徐徐而来,约摸二十左右的年纪,肤色白皙,容貌阴柔,一双眼挑着红粉的胭脂,显出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情来。 走在苏钰身前带路的那个少年弯下腰,“絮公子安。” 被叫做絮公子的男人仰着头,脸上带几分散漫的笑意,也不应一声,只是路过的时候轻轻用肩膀撞了一下苏钰。 苏钰,“……”我擦这是在勾引我? 苏钰还在望着絮公子背影,身前带路的少年又开口了,“请公子和我来。” 苏钰跟着那少年郎下了楼,一下楼苏钰那张俊脸就已经完全扭曲了,他看见一些和身前这个带路的少年郎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被一些男子搂在怀里调戏,那些男儿大多长的阴柔俊秀,如果不是袒露出来的平坦胸膛,苏钰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青楼。 直觉已经感到不好的苏钰转身就要往楼上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哭喊,“苏钰哥哥!” 苏钰身体一僵,扭过头就看到换了身衣裳的凤肆被一个男子拉在手里。 那个男子正是苏钰昏迷前见到的那个男人! 凤肆如今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少年身段青涩,面容又端地是姣好,几个男人围着他,不时用手调戏两把。 凤肆一双眼都哭红了,双手不断的推拒着那些往他身上摸的手,求救一样的望着苏钰,“苏钰哥哥,救救我——” 苏钰僵硬着身体暗沉着脸转过身来。 “小乖乖,你的声音真好听,再叫两声。”一个围着凤肆的男人淫靡的笑,一双手摸到了凤肆的后腰上。 “滚开!”走到近前的苏钰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咸猪手,然后往旁边一甩。 被打断了性质的男人正要动怒,转过头来却看到是一个翩翩俊美的公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哟,这倾君楼中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绝色?” 苏钰战斗力再怎么是负五的渣渣,看到一个男人要对自己的脸摸过来也是直接一脚能将对方踹翻的真汉子,只不过在苏钰刚将对方踹翻的时候,三个威武雄壮的汉子马山冲了上来把他给压桌子上去了。 “我说公子,来了我这倾君楼,你可不要再倔了。”一只手拉着凤肆的脂粉男走到苏钰面前,伸出滑腻的手摸着苏钰的脸,苏钰刚想挣扎,身后反剪住他双手的汉子直接往下一压。脂粉公子画的细细的柳叶眉往上一挑,“你若是再倔,就不要怪我对你弟弟如何如何了。” 苏钰被身上那男人狠狠一压,整个身体都已经动不了了。 “以后呢,你们两兄弟就乖乖待在我这楼里。他呢,叫凤栖,你嘛——”男人垂首做出思索的模样,恍然抬头笑道,“就叫凤游吧。” 苏钰,“我有名字不需要你改!” “名字?”男人一听,背手掩唇笑开了,“在这里,我说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苏钰黑了脸,“放开我!” “自然会放开,不过你要乖乖的。”男人看着苏钰一脸怒容,笑的愈发欢畅,“凭着你的姿色嘛,在我这倾君楼里,混个头牌公子也不是难事,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有些达官贵人就是好这一口——你若是愿意听我的,我定将你捧入豪门大户。” 苏钰,“……”对不起他的脑回路好像没跟上。 男人挥了挥手,压在苏钰身上的壮汉立即起身让开了。 苏钰揉着酸痛的手腕站了起来。 硬拼拼不过啊我擦! 男人看到苏钰不闹腾了,以为他是学了乖,松开凤肆的手,任凭他扑入苏钰的怀里。 “苏钰哥哥。”凤肆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算是被吓的不轻。 苏钰骂又骂不出口,毕竟错不在他,只能负气的拍拍他的背,“看来以后我去哪儿都得带着你。” 凤肆窝在他的怀里,连头都不愿意抬。 苏钰总感觉站在这个地方,被一圈男人有有色眼光看着实在是心里毛毛的,转过头来对那男人说,“我们初来楼中,不懂规矩,能否给我们宽限,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做一番打算?” 那男人原也是想将这对兄弟□□好了标个高价推出来,听苏钰这么说也没反对,“也好,今日你们兄弟两个好好把话说明白了,说通透了,以后也不用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在我楼中呆着。” 苏钰颔首应下,拉着凤肆上楼了。 几乎是刚一进房中,苏钰反身就把门插上了。 “苏钰哥哥——”凤肆看苏钰脸色不对。 “要跑!必须要跑!”苏钰觉得自己在这个到处是性别倒装的地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凤肆也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怎么跑?” 苏钰将他拉进房里坐下,自己走到窗子旁边,推开往下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倒了一杯水喝进去,“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有后门吗?” 凤肆摇了摇头,“他们把我装在箱子里搬进来的。” 苏钰捂着额头,“你说你当时是怎么跟那个女人走的?” 凤肆垂下眼,眼中蒙着一层雾气,“她说苏钰哥哥让她来的……” 苏钰捂着额头的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天呐——史书上那些各种酷帅狂拽霸的皇帝都是逗我玩的吗?” “苏钰哥哥……”凤肆咬着嘴唇,一副已经要哭出来的模样。 苏钰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觉得教你帝王之术的老师都太失败了,如果你爹还活着都应该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凤肆一下子没明白苏钰的意思。 “以后我教你吧。”苏钰觉得说,“教你怎么做一个霸气外露的帝王。” 凤肆愣愣的看着苏钰,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钰收回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首先得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连地形都搞不清楚的苏钰空想了半天,凤肆已经挨不住要睡了,头一点一点的。 苏钰看不过眼了,推了推他,“你先睡吧。” “我要陪着苏钰哥哥!”凤肆努力睁大眼睛,然后两分钟之后又忍不住闭上了。 苏钰叹了一口气,将他抱到床上,轻手轻脚的帮他的靴脱掉,然后将被子盖好。 苏钰连纱帐一起放下,然后自己走到窗户旁边往楼下看。 卧槽为何二楼目测高八米以上?这是要断腿的节奏啊! 苏钰咽了咽口水,关上窗户,把跳楼逃跑的方案默默划掉。 &lt;叮——辅助异能重启中&gt; 陡然听到这个喜讯的苏钰差点蹦起来了。 然后专注作死的系统默默补上了后半句。 &lt;重启倒计时:一个月&gt; 苏钰,“……卧槽!” “系统……”苏钰幽怨的叫了一声。 刷存在感的系统:“叮——” “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苏钰从完成那个支线之后就没有看到那个所谓发布出来的主线任务! &lt;叮——玩家是否愿意用进度提前查询主线任务&gt; 苏钰一脸血,“不是已经刷出来了吗?支线都做完了你给我看这个?!” &lt;叮——主线任务触发条件未达成&gt; “等于说你特么还是在逗我。”苏钰已经要掀桌了,“支线完了你特么跟我说还要触发条件,我要是做完了触发条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还有个开启条件?” &lt;叮——理论上是不会的&gt; 苏钰木着一张脸,“系统,其实我一直想知道那个叮翻译成我能懂的是什么意思。” &lt;叮——理论上可以翻译成23333333333333&gt; 苏钰,“……”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了…… 庆祝一下,明天低调的来发肉 第100章 笼子×锁链×禁忌(上) 苏钰推辞着说不懂规矩,倒也安生了几天,只不过这莺哥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见到苏钰是无心留在这倾君楼,是发了狠的整他。头几天苏钰插着门,莺哥就将送去的饭食里添上药,苏钰也是精明,宁愿饿着都不吃这楼里送来的东西,但凤肆年岁还小,饿了几顿就眼发花头发晕,苏钰没办法了,将送来的米饭都用茶水泡过一遍,沥干净了才敢给凤肆吃。凭着这个法子又撑了两日,莺哥是忍不住了,带着几个奴才来砸门,苏钰也知道自己再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莺哥要真跟他来横的,他也什么办法都没有。 苏钰将凤肆藏到床空下,自己过去开了门。 莺哥站在门口,捧着双臂望着苏钰冷笑,“这几日在我这楼中过的舒坦,嗯?” “莺哥你再宽限几日,我与弟弟自小书香门第长大,一夕落到此种境地,实在是做不出有辱斯文的事。”苏钰也是饿了几顿了,脸色都有些苍白,示起弱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像。 “公子还是读书人,莺哥呢,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叫斯文,什么叫辱没。”莺哥向身后的奴才使了一个眼色,那奴才走上前拉住苏钰的胳膊,将他从房间里拽了出来。莺哥看着苏钰被押到自己面前,伸出手划了划他的脸,“莺哥呢,只知道你是我花钱买来给我赚银子的。” 苏钰忍不住别开脸,那莺哥却突然沉下脸色,“我告诉你,入了我这倾君阁,就算你是王孙贵胄,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那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威胁。 苏钰心里正忿忿着,却又听莺哥吩咐一句,“把凤栖也给我带出来。” “莺哥,我弟弟年岁还小——”苏钰脸色愈发苍白。 莺哥横了他一眼,“舞勺之年正当。” 苏钰忍不住要脱口而出禽兽二字。 房间本就不大,三个奴才翻翻找找一阵,将凤肆从床空里拖了出来。 凤肆蹬着脚想要往床空里爬,却被一个奴才拎着脚腕拖到了莺哥面前。 莺哥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年岁的少年,弯下腰擦了擦凤肆眼角的泪珠,“小乖乖,以后轮到你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莺哥你放过他吧,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苏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从今儿个起我慢慢教。”莺哥站了起来,“王二王三,给他们换身衣服。” 压着苏钰的那个奴才应了一身是,伸手就开始往下拽苏钰的衣服。 苏钰被那动作吓的不清,伸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领,不让他往下面脱。这边苏钰还在拼命抵抗着,凤肆那边已经传来了一阵裂帛声,凤肆尖着嗓子哭叫着,“苏钰哥哥——” 苏钰闻声将还在拽自己腰带的那个奴才往旁边一推,冲到凤肆面前将他用衣服裹了起来。 莺哥又指了两个奴才上去,没过一会,苏钰上半身已经被扒干净了,露出白皙的肤色来。 凤肆被他护在怀里,只是被松了腰带,露出白嫩嫩的肩膀。 “苏钰哥哥——苏钰哥哥——”凤肆哭着在苏钰怀里叫他的名字。 苏钰听他的声音脑袋都大了,沉着脸吼了一声,“不许哭!” 从未被苏钰这么吼过的凤肆一下子噤了声,怔怔的望着紧紧抱着他的苏钰。 刺啦—— 因为要护着凤肆,苏钰下半身穿着的亵衣也被扯开了,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凤肆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两个奴才捧着一尺红纱来,压着苏钰的四肢就往他身上套,苏钰被两个奴才压制着,一时也护不了凤肆了,凤肆被一个奴才扯到一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扯掉了,白生生的两条腿踢蹬着不让那奴才再靠近。 苏钰是被扒的赤条条的了,身上那红纱也不当事,薄薄的半点用处都没有。 凤肆因着苏钰那一声喝止,也不敢再哭出声了,牙齿咬的嘴唇发白。 就在苏钰决定豁出去了召唤坑爹系统的时候,倾君楼下突然传来哐当的声响。 在边儿上看着的莺哥眉头一皱,走到门外扶着栏杆往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莺哥原来下的命令,几个奴才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压着苏钰扑腾的双腿给他给他腰上系上丝带。 苏钰还在挣扎着,突然看见身前出现了一张脸。 那人还是笑着的,手中的长剑却嗤地一声穿过压在苏钰身上的那个奴才的腹腔,往下滴着血的剑尖停在离苏钰的胸口不过半寸的位置。 那人往旁边望了望,正看到脸色苍白的缩在墙角的凤肆,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上几分。 “出现在这里,是故意让我抓你第三次的吗。” 苏钰只觉得背后凉气嗖嗖,说话都有几分不利索起来,“楼,楼骄。” 呼啦一声,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数十个士兵,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怎么穿成这样?”楼骄似乎是在笑,不过那笑意却是带着几分不达眼底的阴气。 苏钰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卧槽敢不敢给件能遮点的衣服? 楼骄伸出手抓住苏钰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苏钰条件发射的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被仇敌甩巴掌绝对会是啪啪的! 楼骄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脖子,“把铁链拿来。” 韩飞将铁链递了上来。 苏钰感到不妙了正要挣扎,一个铁圈就咔哒一声锁在了他的脖子上。楼骄抓着铁链,松开了捏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 “你!”苏钰正要开口,却猛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楼骄将他整个人扛了起来,往那个大床上一丢。 苏钰被摔懵了,等再爬起来的时候楼骄已经将铁链另一头锁在了床柱上! 楼骄见着苏钰坐了起来,突然欺身压了上去,在苏钰吓的往后退的时候,他伸手拽住苏钰身上的薄纱,然后往后一撕,本来就轻薄如无物的薄纱整个被撕掉了,饶是苏钰这么淡定的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第一时间找东西挡赤条条的身体。 楼骄看着手上抓的一团红纱,倾身对着抱着被子的苏钰一笑,“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跑。” 说着他已经退了出去,两边的床幔被放了下来。 苏钰现在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若是几天前,他倒是不介意裸奔,但是自从来了这倾君楼里日日夜夜的听了四五天的嗯嗯啊啊之后,知道外面有一群汉子就可耻的不敢裸奔了。 苏钰还正想着那楼骄会怎么对付那个小皇帝,却听到楼骄在外面下令道,“把床给我抬出去!” 苏钰,“……”卧槽要不要这么狠? 然后苏钰就听到一阵哐啷的拆墙声…… 床被人抬了起来,只是在下楼的时候摇晃了一下,让苏钰有了个自己被连人带床一起往外抬的危机感。 卧槽楼骄不会突然在大街上把他踹出来吧? 苏钰头都不敢往外探,全身赤条条的缩在被子里,生怕楼骄真给他来这么一出。要楼骄真这么干了,苏钰保证下次异能重启了第一个剁了他! 苏钰缩在被子里提心吊胆的等了许久,看着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以为已经被扛到了目的地,伸手将面前的纱帐撩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一脸血的又缩了回来。 浩浩荡荡的军队……楼骄那孙子居然在行军!行军的时候扛张床真的不怕拉仇恨值吗? 楼骄就在前面几步路的位置,苏钰用被子将身体裹住,钻出头叫了一声,“楼骄!” 楼骄勒了马,转过头似笑非笑的望着苏钰,“嗯?” 苏钰心里别提多瘆的慌了,“你把凤肆怎么了?” “没怎么。”楼骄似乎对苏钰这个问题很不满意,神色间都跟着冷漠了几分。 苏钰追问,“没怎么是怎么?” 楼骄突然策马转了回来,一张脸靠近苏钰,“你怎么就不关心下自己呢。” 苏钰被那话一噎,正想往后退,楼骄却突然翻身从马背上跳到了床上。 “你不是想问凤肆在哪里吗。”楼骄整个人都坐进了床里。 感觉到不妙的苏钰,“你可以选择不说。” “你既然问我,我自然要告诉你。”楼骄突然裂唇一笑,然后拽着苏钰脖子上的锁链往外一扯,苏钰半个身子就探出了床外。 韩飞看到□□着上半身的苏钰从床上栽了出来,像是没看见一般的别过了头。 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穿的苏钰死命的想要往纱帐里面缩,楼骄却按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拽着铁链,“诺,看见了吗?” 苏钰转过头,就看到坐在后面囚车里眼泪汪汪的望过来的凤肆。 那目光中的意味太明显,明显的让苏钰有骂娘的冲动! 楼骄的身体跟着压了出来,跟着苏钰转头看向囚车里的凤肆,“看见了吗?” 苏钰被楼骄这突然压下来的重量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凤肆满脸的泪,看到苏钰望过来就伸手死命的擦自己脸上的泪。 卧槽那熊孩子想到了什么?! 苏钰感到脖子一痛,整个人又被楼骄拖回了床上。 卧槽这是养狗呢还是养狗呢还是养狗呢? 苏钰捂着脖子准备往角落里缩,楼骄却突然一扯手上的铁链,让苏钰整个人都栽到了他面前。 已经快要被勒断气的苏钰,“……” 楼骄捏着他的下巴,“再跑啊!” 已经被颠来倒去虐了一顿的苏钰做了一件非常凶狠的事情,他突然挣开楼骄捏着他下巴的手,用头一顶,狠狠地撞在楼骄两腿间的位置上……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写主角把楼骄锅锅撞成了性功能障碍了你们会不会打我…… 第101章 笼子×锁链×禁忌(下) 楼骄黑着脸将苏钰拎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想死吗?” 苏钰也是被惹急了,冲着楼骄直瞪眼,“你才知道!” “好,好!”楼骄连说了两个‘好’字,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怎么样,竟一下子将苏钰压在了床板上,低下头,凶狠的对着苏钰的脖颈啃了过去。 苏钰伸着胳膊推着他的头,“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发疯也是你逼的!”楼骄伸着手将苏钰两个胳膊一并,按在头上的位置,眼中发红的盯着苏钰。 苏钰可耻的软了下来,“有事好商量……” 楼骄冷笑一声,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苏钰惊恐了,“你要做什么?” 楼骄随手将自己的亵衣拽开,欺身压了上去,“你猜。” 苏钰,“……”麻痹这还需要猜吗? 楼骄一只按在苏钰的手上,一只手则开始扯苏钰死死的攥住的床单。 “楼,楼骄,不不,楼将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钰被楼骄这模样都快吓哭了,“我求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我,我——啊!” 床单被整个抽走扔下了床,苏钰已经不敢想外面那些人看到床单会想到哪儿去了,因为真的正在往那一步走我擦! 苏钰真的要哭了。 卧槽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还不如让楼骄啪啪啪打他两巴掌! 楼骄看着苏钰那求饶的模样心中是有几分畅快的,在这人面前他还没讨到过几次好,如今这人落在他手中,他自然要好好收拾一顿。 楼骄脱衣服的速度已经不能更快了! 苏钰在感觉到有个跟自己小苏钰一样的东西贴在自己大腿根的时候都快蹦起来了,卧槽还起来了!对同性发情作为人生赢家的你不觉得羞耻吗? “其实我挺想看看你哭的模样。”楼骄已经松开了抓着苏钰手腕的手,而改了去抓苏钰的脚踝,“不过要让你这种人哭可不容易。” 苏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你放了我,我马上哭给你看。你要看多久我都哭给你看。” 楼骄弯了弯唇,“晚了。” “不晚真的不晚!”苏钰伸手抵着楼骄的胸膛,“我真的哭了,你看——你看。” 苏钰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楼骄的动作一顿,弯□亲了亲苏钰的眼角,“嗯,确实很好看。” “看完了你就放手啊!”苏钰几乎是要哭喊出来。 “好看嘛,我自然要看的更久些。”楼骄抓住苏钰的脚踝,在苏钰惊恐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抬了起来。 “你!”苏钰这回是在玩儿命的蹬腿了,“滚——滚开!” 没了异能倚仗的苏钰在楼骄面前就是个战斗力负五的渣渣,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两条腿就被分开了。 菊花凉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lt;叮——&gt; “系统系统!”陡然想起还有系统的苏钰,“系统救我!” &lt;叮——主线开启条件触发,发布任务:交*媾&gt; 苏钰,“……为什么该河蟹的地方不河蟹卧槽!还有,这是什么任务啊!老子不要做了我要回家——让我回去!” &lt;叮——身体托管服务开启,是否选择该项服务&gt; “托托托!!!”已经被手指碰到某个地方的苏钰几乎是喊出来的。 &lt;叮——身体托管中。初次托管,时长为一小时&gt; 然后苏钰就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人就飘了起来,而就在他离开自己身体的下一秒,菊花残…… 那画面太惨,苏钰简直不敢低头看。 浓郁的血腥味逸散出来,苏钰一低下头就看到楼骄把自己那个身体反剪住双手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然后继续啪啪啪——卧槽,那种感觉岂是一脸血可以形容的? 楼骄沉浊的喘息声似乎就响在耳边,苏钰甚至还听见了自己那个身体发出的哭喊的声音。 卧槽—— “再哭的大声些。”楼骄伏在苏钰的耳畔,身下的动作让整张床都晃动起来。 扛着床的哥们你们辛苦了。 随着楼骄动作的愈发激烈,床上那个身体哭喊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别说就隔着一层纱帐,卧槽隔堵墙都挡不住啊!你有考虑过外面那些属下的心情吗? 那画面太限制级,简直不敢看。 苏钰捂着脸等着下面办完事,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卧槽楼骄这绝壁是吃药了的! 床上那个苏钰已经哭得快断气了,一脸的眼泪,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艳丽的绯红来。 楼骄抱着他还在活塞运动。 苏钰,“……” 最后不知道是哪个抬床的哥们脚下一绊,整个大床向前倾斜了一下,于是床上两个正在激烈运动的人直接冲出了床幔,露出了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还是楼骄反应迅速,一只手抓住了床栏,倒是苦逼的苏钰,整个脖子还被铁链勒着,那一下没把他活活勒死。 楼骄将他又带进了床中,方才垫在两人身下的床单却是滑落在地上没人管了。那床单上还沾着血,落在地上,引得几个士兵偷偷的看了几眼。 卡在身体托管功能结束的前五分钟,楼骄终于躺下了。 飘在上面全程观看的苏钰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个小时结束,他回到了身体,然后那骨头散架一样的痛楚和已经感觉不到□存在的麻木感一起袭来,让苏钰眼泪直接飙出来了。 楼骄还在平复着剧烈的喘息,侧着头看着苏钰,“我不喜欢男人。” 苏钰,“……”你这话说出来要打脸好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楼骄坐了起来,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开始往自己身上穿衣服。 苏钰,“……”这特么是要吃了不认吗? 将衣服披在身上的楼骄用手指擦了擦苏钰脸上的眼泪,“跟了我怎么样?” “……你不是说不喜欢男人吗?”苏钰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都嘶哑了。 “以前不喜欢。”楼骄裂开唇,“现在喜欢看你哭。” 苏钰半天才从嘴巴里憋出一个字,“……滚!” 苏钰现在的脸色实在是苍白的吓人,又是一身的污渍,看起来实在凄惨的可以。 楼骄用手梳理了一下苏钰额前汗湿的碎发,然后随手扯了一块布给苏钰擦身上的那些东西。 回到身体的苏钰只觉得这个身体跟要报废了一样,身上没一处地方不同,骨头都跟错位了一样,尤其是身后那个位置……卧槽,还有东西往外流的感觉不要太虐! “其实第一眼我就挺喜欢你的。”楼骄看起来心情很好,将苏钰抱到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腿上,不过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腥檀的味道让苏钰的脸一黑再黑,“这辈子找个知己不易,大概也只有你能与我比肩吧。” 苏钰闻着那个味实在是受不了,挣扎着就要往后退,却一下子被楼骄拎着脖子上的铁链拖了回来。 楼骄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没看到苏钰被勒的发白的脸色,“以后你就乖乖的呆在我那将军府,你就是要这天下的黄金我都给你抢来。” 苏钰,“……”这种包养的即视感。 “你带的那两个小子,以后也不必想了。”楼骄自然不会忘了苏钰还有那两个‘奸夫’,“我将军府那种美少年多得是,你喜欢哪个就和我说,阉完了我就给你送过去。” 苏钰,“……我喜欢女人。” “这样,你还喜欢?”楼骄脸上分明还带着笑意,手却已经不规矩的滑到了苏钰的后腰位置,轻轻一按,那种酸痛感让苏钰一下子叫了出来。 苏钰,“……”这游戏没法儿玩了摔! “我还以为要过上一段日子才能寻着你,没想到却在返程的途中听到了那小皇帝叫你的名字。”楼骄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看来上天都是在帮我。” 知道自己这次又是被凤肆坑了的苏钰,“……” “明日我们便能到将军府。”楼骄看着苏钰的眼闭上,那模样实在是可怜可爱,就忍不住去用指腹磨了磨苏钰已经破皮的嘴唇,“我用万两黄金给你打一个笼子,你一定会喜欢的吧。” 在楼骄放肆的笑声中,苏钰惊的一下子睁开了眼。 &lt;叮——主线任务开启。发布任务:甘入囚锁。持续时长:三个月。完成奖励进度:5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吃肉流程就是:亲,摸,身体托管——拉灯—— 第102章 主线×延时×黑化 一层叠着一层的纱帐,如烟一般从房梁上垂了下来。垂覆在地上,旖旎的仿若池中碧水。 楼骄撩开纱帐走了进去,坐在设好的方椅上,轻掀杯盖,就口酌饮,一双眼却始终未离开金笼中的人影。 苏钰趴在地上,从脖子上拴着的铁链锁在金笼中心的一根粗柱上。他现在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铺着一层薄席,正是盛夏的天气,所以就算身上仅仅只披着一件白纱也感觉不到冷。 楼骄对他的兴趣依旧浓厚的不可理喻,就算他现在每天都只能维持一个伏地的姿势,楼骄也能不知疲惫的端着茶在旁边看上一天。 自从被楼骄带到这将军府,苏钰就没从地上爬起来过了。每天托管一小时,等回到身体的时候整个人都跟废了一样,后来只是想爬起来站一会儿的苏钰在只动了一下就扭伤了腰的悲剧之后,现在连动上一下都不敢了。 似乎看够了苏钰这狼狈的模样,楼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开了金笼的锁走到了苏钰面前。 苏钰也就只有睁开眼睛的力气,半阖着眼睛看着楼骄。 楼骄在他面前蹲下,手掌放在苏钰冰凉的肩膀上,“想不想见凤肆?” 几日都没有给予楼骄任何反应的苏钰这下子突然动了,抬起手抓着楼骄的手腕。 楼骄摸了摸他的头,“我让他现在来见你,怎样?” 苏钰的眼亮了一下,随即似乎是想起了自身的处境,跟着摇了摇头,“我不要见他。” “不想见?凤肆可是天天吵着要见你。”楼骄眼中含着让苏钰惶恐的笑意。 “我不要见他!”苏钰挥开楼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跟着往后缩了一下。 楼骄看着苏钰缩成一团,跟着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韩飞的声音,“将军,人带来了。” 苏钰的身子跟着一抖。 “放他进来。”楼骄盯着苏钰脸上的表情。 门被打开的声音,纱帐一层一层的被撩开了。 苏钰抱着头缩在地上,牙齿打着颤。 “苏钰哥哥——”凤肆的声音。 那声音已经很近了。 “凤肆一直吵着要见你,现在我让你见见他。”楼骄将苏钰的肩膀扳正,“高兴吗?” 苏钰盯着楼骄近在咫尺的脸,眼中有愤恨的光。 脚步声已经近了,最后一层纱帐被撩开,露出偌大的金笼。金笼里有两个男人,凤肆只叫了一声就被吓呆了一样的愣在了原地。 楼骄没有转过头来看凤肆现在的表情,而是伸着手去撩苏钰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白纱。 “住手!”苏钰红了眼睛。 “昨天我这样,你可没有叫我住手。”楼骄只是轻轻一扯,那本来就轻薄的纱一下子被扯开了。 凤肆像是被那裂帛的声音吓回了神智,扑到金笼面前,“苏钰哥哥——” 苏钰听着那声音,似乎这几日混沌的神智都回来了些,“楼骄,你若是恨我不守承诺,这些日子的折辱也该是够了。” “折辱?”楼骄觉得这个词实在是刺耳,“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折辱你呢?” 那话说的有几分虚假的深情,让苏钰恨的直咬牙,“你对我这样,不过是因为我几次从你手上逃脱,你心中不忿才……” “我当你是知己。”楼骄打断他的话。 “知己?知己你这般对我?”苏钰身上无一处不是痛的,如今推拒着楼骄的靠近,后腰处更是传来了如同骨头被拆卸了一样的痛楚。 楼骄抓着苏钰的胳膊,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了他的动作,“放眼天下,能与我比肩之人寥寥,你算是一个……不过,天下唯我楼骄一人足矣。” 苏钰恨得咬牙切齿,“我又不与你争。” “无关争与不争。”楼骄的手掌顺着苏钰的肚脐一路往下,“你不觉得,让一个和你同样出色的男人在身下哭泣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吗?” 苏钰抓着楼骄还欲往下的手,“楼骄,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楼骄反问一声,已经挣开了苏钰的手,顺着他的两腿间往后。 站在金笼外的凤肆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一般,“苏钰哥哥——” 苏钰被那声音弄出了几分羞耻感,几日来任着楼骄为所欲为,今日却又再度反抗起来。 不过他的反抗向来都是无用的。 楼骄揽着他的腰,将他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 那意图已经太过明显,反抗不能的苏钰只能扭过头对着望着这边的凤肆低吼,“出去!” 凤肆被苏钰那含泪的一眼瞪的往后退了几步。 “出去!”苏钰又叫了一声。 凤肆却不动了,站在那里,眼里含着泪望着苏钰。 楼骄的整个胸膛都贴在了苏钰的背部,声音却是放肆的带着笑,眼睛望着凤肆那边,“小皇帝,你可知道这人曾是我帐下的军师?” 凤肆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反射性的望向了苏钰。 苏钰眼眶已经红了,闭着眼伏在地上。 楼骄继续说,“只不过他见着你可怜,竟为了救你对我拔剑相向,真是让我寒心。” 凤肆不想听楼骄说话,他只是望着苏钰。 “初来我以为他是个山间隐士,帮着云散败我五千兵马,后我许他高官厚禄,啧啧。”楼骄捏着苏钰的下巴将他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转向凤肆那边,“没想到,他居然在破城那一日,突然救了你跑了。” 凤肆看着苏钰狼狈的模样,只觉得眼中发酸。 “当皇帝像你这么天真的,也是少数。”楼骄说话却是有几分尖刻的,他对这小皇帝向来是不喜的,“他救了你,却反倒被你牵累又落入我手中,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凤肆一下子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楼骄说的一般,“你……你胡说!” “你以为我现在还留着你做什么?”楼骄亲着苏钰的肩膀,“因为你在,他不敢跑。” 凤肆蓄在眼中的泪一下子掉了出来,“苏钰哥哥——” 苏钰觉得身后压着的楼骄动作越来越放肆,咬着牙对着凤肆又喊了一声,“滚出去!” 凤肆双手抓着金栏,“苏钰哥哥,是我笨,是我傻——你不要管我了,凤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凤肆怎样都不要紧……” 苏钰突然痛极的叫了一声,是楼骄突然撞进去了。 凤肆看着苏钰这痛极的模样,心里只觉得难受,眼泪都跟着流了一脸。 卡着时间托管身体的苏钰站在半空中,看着凤肆哭的那么凄惨,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都说了不要看了…… 至于下感官和本能的身体很快就发出哭泣一样的呻*吟。 苏钰站在上面,看着明显比平时更加兴奋的楼骄,只觉得自己这特么的是撞上了变态,那个变态还以折磨他为乐。 楼骄的动作比着初时已经温柔了不少,虽说看起来还有些粗鲁,但好在没有出血了。只是苏钰那具身子毕竟是个爷们的身体,这种事再温柔也是承受不来的,跟着外面的凤肆一样,生理泪水流了一脸。 凤肆还没有见过苏钰哭。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了,楼骄也已经从苏钰的身体上下来了,打开笼子就往外面走。 坐在地上的凤肆站起来就要往里面冲,却被楼骄拽住了衣领往外拖。 “苏钰哥哥——”凤肆两只手扒着金栏不肯松开。 又是感觉到一回到身体就跟被废了一样的苏钰只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凤肆一眼,就彻底昏迷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以黑化正牌攻为己任的炮灰攻不是好炮灰!哦也,要到最狗血的高潮了 第103章 瘫痪×进度×主线 &lt;叮——异能重启中——重启倒计时:3——2——1&gt; 再一次从半死不活的楼骄身下爬出来的苏钰听到了系统提示音,说实话他这几天已经真的要崩溃了,每次XXOO还要带着凤肆那个熊孩子围观的羞耻PLAY什么的真的可以吗?虽然有身体托管表示贞操无压力的苏钰想起这几天被楼骄吃掉的节操都是一阵蛋蛋的忧伤。 以后让他怎么面对凤肆?这几天他菊*花的出场都比脸的出场高啊喂! 今夜楼骄的兴致似乎还没有尽,抱着喘息不止的苏钰,手又往滑腻的股间探去。 已经回到自己身体的苏钰表示压力很大,一下子寒毛都竖起来了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今夜我们换个姿势怎么样?”楼骄的声音有些哑,滚烫的呼吸喷在苏钰的脖颈中。 他伸出手去掰苏钰的腿,却陡然感到脖颈上锐利的一阵痛,温热的血顺着他的喉结滑落了下来。 “滚开!”一天之内不能进行两次身体托管的苏钰脸色冷的掉冰碴子。 楼骄透着烛光看苏钰双眸,面无惧色,轻笑道,“忍不住了?” 手上抓着风刃这个大杀器的苏钰自然是不想忍这个抖S了,手上一动,风刃就在楼骄的胸膛上划下了几道伤口,楼骄也被逼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锁在苏钰脖子上的铁链突然哐当一声的断开了,两截断口平整如镜。 楼骄脸色只变了一瞬,“你不准备管凤肆了么?” 一听到凤肆这个名字就是一阵菊花痛的苏钰直接又一个风刃往楼骄身上甩了过去。 楼骄侧身一躲,闪开了。那风刃直接砍在了金栏上,划开了一道深刻的切口。 苏钰这几天被回到自己身体之后感觉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快整疯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楼骄给剁了。 楼骄见苏钰几次都是下的杀手,也觉出了不好,口上却还是威胁着,“你当真不管他死活了?” 苏钰手上凝着风刃,就当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下了决心的要下死手,没想到那风刃甩出去了,在楼骄脖颈前却调转了一个位置,砸在了金栏上。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 &lt;叮——辅助任务的主要人物出现,异能封闭中——重启倒计时:两个月&gt; 苏钰听到系统的这个提示音气的极了,一下子站都没站稳,整个人又栽倒了下来。 楼骄以为苏钰是心里还念着凤肆,所以在最后的时候改了手,现在看到苏钰摔在地上,苍白着脸喘息着,走过来就将他用铁链绑好了手脚。 被系统坑了的苏钰除了恨恨的瞪着他,什么方法都没有。 “那么喜欢凤肆?喜欢到即使雌伏在我身下也愿意?”楼骄将苏钰绑好了,拖到一边又用另外半截铁链将他捆在金柱上。然后一只手拖着苏钰的脸,倾着身子去看苏钰。 苏钰全身都是疼的,又被系统这突然暗戳戳的一下子弄得都差点内伤了,一张口声音都是虚的,“楼骄,我要杀了你——” “杀我?”楼骄捏着他的下巴,“你怎么杀我?用你的那里?” 苏钰现在是肾都是疼的,全身又被绑的跟粽子一样,一动那铁链就勒的他骨头都要散架一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楼骄的兴致似乎被搅了,将苏钰绑在金柱上,自己则是离开了。 苏钰被这晚上一通破事弄得算是精疲力竭,被绑在金柱子上几近昏迷。 “苏钰哥哥——”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苏钰勉强的睁开眼,就看到凤肆轻手轻脚的从窗子外爬了进来,他看到苏钰这个模样,眼圈跟着就红了。 苏钰这几天听他的哭声听的简直要崩溃,“不准哭!” “凤肆不哭。”凤肆点着头,眼圈还是红着的,趴在金栏外往里面探,“苏钰哥哥,你自己离开吧,不要管我了。” 凤肆刚刚就站在门口,以为是苏钰因着他才又被楼骄给抓住了。 苏钰也没多想,“我怎么离开?”有那么一个坑爹的系统我能离开吗妈蛋! 凤肆看着苏钰手脚都被绑着,一声红白的秽物,看了是十分的凄惨。 苏钰现在的确是腿站都站不稳了,楼骄这回又将他绑的紧了,双腿被勒的一阵一阵的发痛。 凤肆正想说话,苏钰却开口了,“现在楼骄暂时不会动你,你不要来看我了,想办法去打探一下云散的位置……”苏钰现在觉得说话都费力气,说几个字都要顿一下。 凤肆站在金笼子外,“苏钰哥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苏钰扯着嘴唇笑了一下,然后头就垂下去了。 凤肆站在笼子外看了许久,才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的转头离开。 苏钰就在笼子里这么挂了一晚上…… 从那天晚上苏钰的反抗之后,楼骄越来越变态了,以前就锁个脖子,现在整个把苏钰捆成了狗,脖子上一个,两腿一个,双手没事儿也直接吊在房梁上,就这么在这个笼子挨了三个月,就在苏钰觉得自己已经要被楼变态玩残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系统终于提醒他主线任务完成。 然后风刃还在封锁的状态…… 你麻痹,除了多了一个5%的进度什么都没变啊喂! 苏钰现在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楼骄喂的流质食物,整个人三个月下来被摧残的跟病鸡一样,见着楼骄条件反射的就是打哆嗦。 这段时间系统就跟死了一样,无论苏钰怎么进行爱的呼唤,都没半点用处。 终于在有一次楼骄拖着已经半残的苏钰出去进行马上PLAY的时候,系统吭声了,那个时候刚回到身体的苏钰正一脸血的面对着自己风吹菊花残的爽快感,楼骄就在他身上搭了一件暗色的斗篷,掩饰苏钰双手双脚都被捆在马身上的悲惨境地。 然后系统冒头了。 &lt;叮——主线任务发布:瘫痪。持续时长:永久。完成奖励进度5 苏钰,“……系统你特么在逗我。” &lt;叮——主线任务为强制任务,不可放弃/拒绝,目前已执行&gt; 苏钰半张脸都还趴在马脖子上,“目前已执行是什么意思?” &lt;叮——就是辅助攻略人物已经把你&lt;哗——&gt;瘫了&gt; 苏钰,“……” 然后苏钰不相信的准备扑腾一下的,然后他一脸血的发现自己双腿的知觉跟系统的下限一起私奔了! 卧槽!!!! 马上PLAY一发直接菊残身残?麻痹啊!这特么什么神设定? 最近走猥琐风的系统继续淡定装死。 苏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楼骄已经一跃上了马,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平常苏钰回了身体楼骄还在面前的话肯定是会问候他祖坟一下的,楼骄也是习惯了,伸手就去将苏钰嘴巴中塞的布扯了出来,想听听他这次又要骂什么。 苏钰还是一声不吭。 楼骄将他绑在马脖子上的手解开,将苏钰抱进怀里,一下就看见了苏钰那怔怔失神的表情。 “怎么了?”楼骄将苏钰的手从斗篷里拽出来,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亲。 苏钰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嘴唇哆嗦着,明明视线是落在楼骄这边的,却像是根本没看他,“我……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楼骄也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苏钰的腿根。 平时就算是苏钰不在自己的身体里,那具身体托管状态下被楼骄这么摸了也会反射性的夹紧,现在楼骄却没有感觉到抵抗了,只觉得那腿冰凉的紧。 苏钰眼中滚出泪来,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楼骄哪里见过苏钰这般模样,一下子也急了,抱着苏钰策马赶回了将军府,加急去宫里劫了几个御医诊断,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却是——苏钰瘫痪了。 原因是楼骄活活&lt;哗——&gt;残的。 苏钰当时听到那个御医跟楼骄说这个原因的时候,气的一口老血就冲到了喉咙口。 麻痹谁被他&lt;哗——&gt;残了!!!你特么才全家都被他&lt;哗——&gt;残了好吗!!! 楼骄听到这个原因也是一愣,然后就想起了这几月索需无度,苏钰整个人都消瘦的一半下去,心里便难掩有几分愧疚。 苏钰趴在床边,他是准备起来揍那个御医一顿的,却没想到楼骄却将他扶着抱到了怀里,苏钰整个人还是反射性的哆嗦,楼骄就抱着他不说话。 苏钰是被刚刚那一口老血噎的眼发红,楼骄却是以为他是伤心绝望极了,双手紧紧的抱着苏钰。 “滚——你给我滚——”苏钰想到自己以后的名字会出现在被生冷不忌的楼将军活活&lt;哗——&gt;瘫痪的八卦里就觉得真特么操蛋啊!他还要脸好吗,身为一个男人被各种躺平挨&lt;哗——&gt;就已经够虐的了,最后居然还被&lt;哗——&gt;瘫痪了,卧槽的系统我要用匕首和你的肾好好谈谈! 楼骄难得的没有生气,任凭着苏钰拍打就是不松手。 苏钰是在经历了一次激烈的马上PLAY之后又马上接收到了这个坑爹无下限的理由而气的外伤加内伤,推打了楼骄一阵之后就自己先经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谁来捡捡我的节操 第104章 怒火×逃离×反抗 喧闹的坊市间,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坐在一间茶摊里喝茶,他的左手边上搁着一把厚刃的剑,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坐在他身后的,是两个闲人,闲来无事拉着一群人碎嘴。男子原不欲听下去,却听到那人提及了苏钰二字,便侧目望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长着麻子的男人,薄唇,炫耀似的将自己最新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和一群闲人说。听的大多是一些凤阙人,他们生活的地方和离苍接壤,两国之战一开始便递了降书,过的日子倒也没有太大变动。 那脸上长着麻子的男人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唾沫横飞的说,“离苍那个叫苏钰的将军啊,真是神勇,短短数月连破凤阙十一城,这样的人物比之当年的百战悍将楼骄都胜上一筹!” 有几个凤阙人心里还是念着故国的,说话有几分酸刻,“那苏钰哪是什么将军,不过是靠着云散提拔上来,最后却暗地里投了楼骄营下,反过来害云散将军!” “诶诶,你这话说的!”长着麻子的男人不依了,伸着手到处戳,“那苏钰本事大着,两军对垒,一盏茶功夫就将敌将挑下了吗,那英姿,啧啧,就算没有那云散,人家也是那惊采绝艳的人物!” 这边讲的正欢,一个穿着藻靴的官家男子却突然开口了,“你们知道的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谁人不知,苏钰临阵救走凤阙幼帝,被楼骄下了追缉令,狼狈躲藏了一段时日,还是被抓了。” “这话可当真?”麻子脸的男人踢开板凳走到官家男子的面前。 官家男子端着茶抿了一口,“我哥乃是楼骄手下的一个副将,听他说,上个月以前那苏钰就被抓住了。” “那,楼骄是将他处死了?”一群人还在唏嘘,麻子脸男人跟着问了一声。 “处死?”官家男子突然笑了一声,“人家楼将军疼他都还来不及呢!” “诶,你这话怎么说?”麻子脸男人一下子来了兴致,拖了板凳就在官家男子面前坐下,方才围着他的一群人跟着又围到了这边,一个个等着那官家男子开口。 方才那起身准备去结账的黑衣男子也放下剑坐了下来。 “那苏钰生的漂亮,被抓的那一日,就被那楼骄给……”官家男子摸了摸光洁的下颌,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麻子脸男人却是不信的,“你莫要胡说了诓我!” 官家男子也不与他争辩,哼了一声,“现在整个离苍都城都传遍了,楼骄铸了个金笼,将那苏钰关在里面日日恩宠——前几日还请了宫里的御医,御医说是那苏钰被楼骄生生给玩残了。” 一群人听到这话都是一番唏嘘,麻脸男子还是不信,“那苏钰是何等人物,万军中都可逃脱,怎会被擒?” “这就不知道了,保不准楼骄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法子。”官家男子摇了摇头,“只可怜这苏钰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是蒙受这样的耻辱——” 官家男子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一个黑衣男子突然窜到了他面前,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一直手抓着刀抵着他的脖颈。 “大,大侠——”官家男子见了剑就软了一半。 黑衣男子眉目冷冽,“你方才说的可是真?” “是是!都是我哥和我说的!”官家男子连连点头。 黑衣男子面色更冷,“这消息是几日前传出来了?” 官家男子连道,“这消息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但是这是离苍那边传来的消息……怕是少说也有半个月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脖子上的力道就陡然一松,那黑衣男子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两天后的深夜。 睡在笼子里的苏钰突然听到了喀啦的声响,抬起头一看,却见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站在笼子外用刀砍那道重锁。 “你是谁?”苏钰一只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动作一顿,然后跟用力的挥刀砍锁。 苏钰双臂今天又被楼骄在床头挂了半天,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刚直起身子就又栽倒下去。 那人的手似乎在发抖。 “那是寒玄铁,你砍不断的。”苏钰好心的提醒道。 那人听到苏钰的话也没有收手,每一次挥刀都迸溅出了火花。 苏钰怔怔的看着那个人,只觉得有几分熟悉。 一声铮鸣之后,剑断了。 那人忿忿将手中的断剑丢开,躬身从靴子中取出一柄短匕来。 “你想救我?”苏钰看那人似乎不像是为金子而来。 那人没说话,却让苏钰看见了他点了点头。 苏钰道,“你若想救我,就先躲在这房梁上。” 那人看了苏钰一眼,一跃跳上了房梁。 午夜骚扰狂魔楼变态在半柱香之后刷新了,苏钰原以为楼骄能看在自己都被玩瘫痪的份儿上,放自己安生几日,可是没安生两天,楼骄又故态复萌,并且由白天转战到成深夜,虽说动作是愈发温柔了,时间也有所缩短,但那做晚之后菊花的感觉不要太酸爽。苏钰这几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跑,但那坑爹系统只要在楼骄出现的时候都会秒锁异能,苏钰在又一次尝试却被告知这次异能重启时间延长成三个月之后彻底绝望了。 系统坑爹,自己站起来撸!不对……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系统那一&lt;哗——&gt;直接把他弄瘫痪了…… 楼骄用钥匙打开了锁,走近了才看到苏钰的眼睛睁着,弯唇一笑,“在等我?” 已经对他的无耻免疫了的苏钰选择闭上了眼。 楼骄手中拿着一串夜明珠,在黑暗里熠熠生辉。苏钰以为是他点了烛火,睁开眼一看,却发现楼骄正将一串夜明珠往他手上戴。 “你做什么?!”苏钰一下子将手抽了回来。 楼骄将他的手强制的拉了过来,将夜明珠戴到了他的手上。 苏钰见他目光沉沉,也不敢惹他了,任凭他将夜明珠戴到自己手上。 楼骄将珠串戴到苏钰手上了才是一笑,“果然衬你是最合宜的。” 苏钰望着他,只觉得今夜的楼骄有几分奇怪。 “这金笼也实在他空旷了。”楼骄将苏钰抱了起来,埋首在他发间,“明日我便都融熔给你铸成金锭如何?” “你……”苏钰刚欲张口,却被楼骄以一指按住了嘴唇。 “苏钰。”楼骄叫他的名字,“我突然觉得你笑起来更好看些。” 苏钰被他按着嘴唇,也不敢乱开口了,在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 “反正如今你也跑不到哪里去了,明日我就放你出来,我带你去皇帝那儿讨一封诏书,封你个相位坐坐。”楼骄说着便有几分欢喜,“以后你就乖乖的,我把这天下的金子都给你掳来。” 苏钰,“……”谁能告诉我他到底发了什么神经? “苏钰。”楼骄跟着有叫了一声,“你别恨我。” 苏钰,“……”我恨系统。 楼骄今夜倒是什么都没做,就是抱着苏钰,偶尔说几句让苏钰毛骨悚然的话出来,不知道楼骄絮絮的说了多久,苏钰突然开口了,“楼骄,我不恨你。” 楼骄是这些日子第一次听苏钰这么平静的说话。 苏钰伸手摸着他的脸,“我一点都不恨你。”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 楼骄用脸磨蹭着苏钰的手掌,神情难得的透出几分缱绻的温柔来。 “抱着我。”苏钰仰着头望着楼骄,视线则是和房梁上的那人交汇了。 楼骄伸出手将苏钰抱紧。 苏钰对着房梁上那人眨了眨眼睛,那人会意,趁着这个空档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潜了下来。 苏钰为了分散楼骄的注意力,不得不再度开口,“楼骄,我发现——我——” 喜欢你那三个字苏钰憋死了都说不出来。 楼骄看着他的眼睛一直在等。 已经走到笼子里来的人用匕首狠狠的刺入了楼骄肩胛骨的位置,在楼骄忿然转身的时候,苏钰突然低呼一声,“带我走!” 那黑衣人上前一步,伸手拽住苏钰伸过来的手,反身一扭,将苏钰整个带到了自己的背上。 “你竟敢骗我!”明白过来苏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替那人掩耳目,楼骄这次的怒火简直是到了喷薄欲发的地步,也不管自己肩上的伤口,楼骄伸手就要去拽苏钰的胳膊。 苏钰将手上楼骄方才戴上去的珠链拽了下来,向着楼骄丢了过去,眼底的冷意终于透了出来。 楼骄将那串夜明珠抓在手掌里,脸上浮现出暴戾疯狂的煞气! 那人带着苏钰就要往外冲,楼骄却突然开口了,“你若是赶跑,明日我就将凤肆的尸体挂在城门上!” 这次苏钰却是一声冷笑回应,“你以为,凤肆现在还在这里?我的大将军!云散都跑了,你还留得住人家的皇帝?” 楼骄眸光一滞。 云散几日前逃出了地牢,他原想着那区区一人也成不了气候,便没有在意,没想到却是在此刻,拽走了他手上的底牌。 苏钰趴在那人背上,“我们快走。” 那人没有应声,却已经有了动作,翻身跳出窗户,踩着屋楞往西南方向跑去。 楼骄伤的是右臂,腰间的刀都拔不出来,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 “来人!”他一声暴喝,十方影卫全部出动。 楼骄脸色阴沉的望着苏钰逃窜的位置,“把他给我抓回来,那个带走他的男人——杀了!” “是!”影卫应声而去。 楼骄手上抓着那串夜明珠,直至生生将那串珠子揉碎,面上才浮现出令人胆寒的笑意来,“我把这天下都变成笼子,看你再怎么跑!” 他不该天真的相信那人会如此乖顺,就算那人现在没有了双腿,也依旧是随时会飞的……他要斩断他的翅膀!截了他的退路!用全天下最坚固的铁链和笼子将他锁起来,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业界良心的三更送上……发觉一些到变态的时候就特别顺,顺的停不下来ORZ 第105章 复仇×否决×初现 苏钰靠在那人背上,因为腿着不上力,所以用手环着那人的脖子。 夜里风大,身上只裹着一层薄纱的苏钰冷的发抖。 背着他的那人正要停下来给他披件衣服,没想到苏钰张口道,“有人追上来了。” 那人闻言脚下一转,踩着瓦楞隐入了一个窄巷中。 影卫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 苏钰也感觉到身后那些人的距离愈来愈近,转过头往后望,只看见那些在屋楞上如魅影般穿梭的黑影。 那些影卫看着苏钰在那人背上,捏在手里的暗器也不敢甩出来,只尾随在那人身后,等着他力竭。 “你跑不过他们的。”苏钰自然知道这些影卫是做什么打算。 那人双手将苏钰箍紧,脚下踩着墙从窄巷中一跃而出,往城外的密林中窜去。 苏钰靠在那人背上,闭眼道,“你放下我他们就不会追你了。” 那人一声不应,脚下仿佛踩着风声,覆面的黑巾被风吹的翻飞起来,隐隐可看见紧抿的嘴唇。 追在后面的影卫已经要逼到近旁了,苏钰几次都看到那些人手中反射着寒光的匕首。 密林里被惊起的鸟雀咕咕叫成一团,惊扰了林子更深处的猛兽发出躁动的咆哮。 那人带着苏钰又跑了一阵,然后猛然停了下来。 苏钰以为是被影卫反超到了前面,睁眼一看,却发现是被追到了悬崖。 影卫纷纷站定,向着站在悬崖前的两人围了过来。 苏钰已经除了吐槽自己的幸运值低的如此丧心病狂,连狗血悬崖梗都往外刷以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那人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慢慢转过身来看向那一群逼近的影卫。 苏钰视线在那些影卫杀机毕现的眼前一一掠过,最后拍着那人的背说,“你放我下来。” 那人犹豫着,苏钰轻声说,“我有办法。” 那人闻言才将苏钰放了下来。 苏钰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站都站不住,那人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挥开。 苏钰软着双腿坐在了地上,那些影卫见着这两人分开了,也不再顾及,纷纷拔刀揉身而上。 那人并没有半分退意,深深的望了苏钰一眼,迎身而上,一时一群人战做了一团。 苏钰趁着这个空档往悬崖边上爬去。 影卫处处下的杀招,那人一人终是不敌,很快便露了败势。 就在影卫群起而攻准备取那人性命之时,已经爬到了悬崖边上的苏钰突然张口叫了一声,“喂——” 一群人转过视线来,看着苏钰呆的位置,心里俱是一惊。 苏钰身上的薄纱已经敞开了,露出光洁的胸膛和削瘦的小腿,衬着那张苍白俊秀的脸,显出了几分风情来。 “楼骄让你们带我回去,是吗?”苏钰临到这时,也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了,仰着脸望着那些人,笑容显出几分凄楚。 那些影卫自然是不会开口的,不过苏钰猜也猜的出楼骄对他们下的是何种命令。 “如果我死了,你们准备拿什么复命?”苏钰看了那负伤的人一眼。 一众影卫心中正是惴惴,舍了那黑衣人往苏钰身边靠近。 苏钰动也不动的坐在悬崖边上,望着一群人向他靠近,手下按着冰凉的碎石。 那人透过一众影卫之间的间隙,看到苏钰突然向他一笑,嘴巴中说出了一句,“快逃。”然后不等他再做反应,整个人就已经向后栽倒过去。 那些影卫看着苏钰掉了下去,对视一眼,跟着也跳下去了几人。 那人就在这时冲了上来,一跃往悬崖下跳去。 苏钰原以为引走了那些影卫,那救他的哥们能趁机赶紧逃了保住一条小命,没想到没过几秒钟,一睁眼就看到那人跟着掉了下来。 头顶正是朗朗明月,如瀑的月色洒落满身。 那些影卫是不敢真跳的,一个个攀附在崖壁上,踩着突起的碎石往下滑着,那人却不管不顾向着苏钰追了过来,伸手去抓苏钰。 苏钰见那人眸光熠熠,心中熟悉感愈盛,下意识的就将手递了过去。 那人一把抓住苏钰的手,借着力道将苏钰揽进怀里。 等到苏钰落在那人怀里时才反应过来,“你为何不逃?” 那人望着他,目光中仿佛睡着点点繁星。 苏钰愈发觉得熟悉,伸手就将那人负面的黑巾摘下,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慕离渊?”苏钰有几分不敢相信。 慕离渊面上的黑巾自被摘下之后就被风吹走了,露出因为年岁渐长而显得愈发俊朗如刻的五官。 “你……”苏钰原想问他怎么学了武功,话到了嘴边却一转,“你怎么来了?” 慕离渊还是当初那不爱说话的模样,“救你。” “你不怕死吗,还跟着跳下来?”苏钰道。 慕离渊一言未发的望着苏钰,眼中有苏钰看不懂的情愫。 悬崖下面是一个大湖,两人接连掉进了湖里,因为下坠的力道太大,溅落起了大蓬的水花。 苏钰知道自己摔死的几率就跟系统不作死的几率是一样的,所以一开始就有了防备,但他的防备是针对下面是陆地所做的准备,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被拍进了水里,口鼻里呛进去的水差点没把他憋死。 慕离渊曾经住在山上的时候就经常下水去给苏钰抓鱼吃,现在游水的技术也是娴熟的,除去突然掉入水中的不适应,马上就调整过来了状态。 这个湖应该是很深的,两人从上面掉下来的冲劲直接让两人落到了底。 苏钰双腿不便,整个人掉进了水里就蔫了,慕离渊抓着他往上游,游到中途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抓着他的那只手突然松了,回头一看是苏钰已经憋不住气了,气泡从他的嘴巴和鼻子中一串一串的涌了出来,在水中依次炸裂。 慕离渊想也不想的就转过头来,将自己嘴中的一口气度给了苏钰。 苏钰睁开眼就看见慕离渊放大在眼前的脸,慕离渊见着苏钰望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抓着苏钰的手扭头就往水面继续游。 靠着慕离渊度过来的那一口气,苏钰总算是还留着一条小命活着从水里出来了。 慕离渊将苏钰首先推上了岸,然后自己才扶着地爬了起来。 那些影卫还在崖壁上,因为天色的缘故,他们看不清下面,一时也不敢做太贸然的举动。 苏钰全身泡了水,风一吹就冷的打哆嗦,慕离渊此时也不敢耽搁了生火给苏钰取暖,抱着他往北边的竹林里跑去。 夜里风大,慕离渊跑的又极快,那些刀子一样的风刮在身上,让苏钰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慕离渊身上也是湿的,不过却因为身体强健的缘故比苏钰要好上那么一些,他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扯开,将苏钰靠近了自己温热的胸膛。 苏钰贴在他胸前,才感觉到好了那么一些。 慕离渊带着苏钰跑了很久,最后才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慕离渊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狭窄,前面又有宽叶遮挡,在夜里乍一看是看不出的,慕离渊因为想着苏钰,感知比平日敏锐了好几倍,见到这个山洞便带着苏钰闯了进去。 苏钰那个时候都快冻木了,慕离渊身上又还是湿的,不敢将自己的衣服给他,怕让他着凉,就先将苏钰安置在靠壁的位置上,自己潜出了山洞,从外面拾了些干柴回来,点了给两人取暖。 篝火在山洞里亮了起来,慕离渊将火拨的更旺一些,走到苏钰面前将苏钰抱了过来。 因为两人方才穿过了树林,身上的衣服都被纵横的枝桠划烂了不少,苏钰本就是一身薄纱,如今却是破烂的更加不能看了。 慕离渊怕苏钰那湿衣服贴在身上着凉,就伸手将苏钰身上的薄纱慢慢褪了下来,借着火光,苏钰身上那些秽乱的痕迹就遮掩不住了。 慕离渊只将苏钰身上的薄纱褪到了腿根的位置,眼中就涌起了几分怒意来。 苏钰这几天是被各种折腾惨了,先是楼骄摧残身体,后有系统摧残心灵,今晚这一番生死逃往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现在才慢慢缓过来一些,睁开眼就见到慕离渊的手按在他的腰上。慕离渊定定的看着他腰上的位置,苏钰低头一看,发现是楼骄那变态昨晚上用牙咬的,那时候苏钰用的身体托管,回来的时候楼骄已经给他上好了药,所以也没有多大感觉,现在被慕离渊盯着,就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伸手将慕离渊的手推开,把那层还湿着的薄纱又拉了上去。 “会着凉的。”慕离渊抓着苏钰拉薄纱的手。 苏钰低着头,只觉的在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熊孩子面前袒露这一身实在是太……不忍直视了一些。 慕离渊将他身上的薄纱褪了下来,苏钰腿根上那密密麻麻的痕迹一下子让慕离渊红了眼眶。 苏钰这下是连将腿蜷曲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着头望着地下晃动的焰火影子。 慕离渊的手抚上了苏钰的大腿根,然后一滴温热的液体就滴了上去。 苏钰一惊,抬头就看到背光的慕离渊眼中含着的泪光。 这是苏钰第一次见到慕离渊哭。 从小慕离渊这熊孩子就特傻,被方璧寒欺负到死都不哭,苏钰将他拎到山上去的时候,有一天没照顾到,让他被一群狼围到了山脚下,后来苏钰赶到的时候,慕离渊整个胳膊上都是鲜血淋漓的,但是那个时候他看到苏钰的第一眼,不是哭而是笑。 现在他这突然一哭,让苏钰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 苏钰伸手将他挂在眼眶中的一滴泪拭去,“不哭。” 慕离渊睫毛扇动一下,一滴泪就又飞快的落了下来。 苏钰只觉得那滴泪落在他身上滚烫滚烫的,“你别……” 苏钰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被慕离渊一下子抱进了怀里。 “我来晚了。”慕离渊的头埋在苏钰的肩膀上,温热的液体就烫在那块肌肤上,“苏钰,我来晚了……” 苏钰身体一僵,然后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 慕离渊就这么抱着他,喉咙里闷闷的发出似乎是哽咽的声音。 苏钰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装死的系统又突然诈尸了。 &lt;叮——主线任务发布。任务:复仇。达成条件:联合攻略人物向楼骄复仇。任务时长:一年。完成奖励进度:40 慕离渊埋在苏钰的肩膀处,一字一顿,带着苏钰从未见过的血腥与杀意,“我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今晚只有一更?我要刷作者 作者:今晚有联赛?我要刷游戏 第106章 抉择×黑化×崩溃 慕离渊学的武功师承江湖一个无名的侠士,那侠士英雄迟暮,临江垂钓之际遇上了慕离渊,见他骨骼清奇,便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 慕离渊初来是不愿意的,但被那脾气古怪的侠士掳到一个荒僻的柱林中,那林中布着九转游龙阵,慕离渊几次强闯不成,只能跟着那脾气古怪的侠士学了一段日子,等到终有所成离开那竹林,却不知世事已发展如厮。 苏钰听慕离渊将起这段奇遇的时候只是一笑,“你也是走了运,跟着一个避世的高人学了这本领,如今再行走江湖,我也不怕你被人欺负了。” 慕离渊正在替苏钰梳理那头青丝,垂着眼睫定定的看着他,“若是知道会是这样,我宁愿这一世都叫人欺负。” 苏钰抬起头,按住慕离渊的手,“你如今也已经长大了,总该放宽眼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也是护不住你了。” “苏钰。”慕离渊走到苏钰面前蹲了下来,五指和苏钰的手指交缠着,“现在我长大了,就换我来护你。” 苏钰只觉得心中一暖,“我如今,也只会牵累你。” 慕离渊蹲在苏钰面前,伸出手臂环住苏钰的腰,就像经年之前他才到苏钰腰际,环着他撒娇一般,“我看着你被人欺负,心里就疼。” 苏钰坐在木椅上,摸了摸慕离渊的头。 “我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慕离渊的声音有些闷,却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若是按照苏钰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硬碰硬的和楼骄这个石头撞,他宁愿躲在哪个地方,可是系统这任务却让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非要跟楼骄斗上一场的。 苏钰视线空茫茫的,慕离渊只知他还记挂着楼骄那无耻之徒给他的屈辱,那心底对楼骄的恨意就更大了几分。 苏钰是在为那个操蛋的任务忧伤,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就低下头看埋在自己腿间的慕离渊,却见慕离渊目光沉的怕人。伸手推了一下,问出了心底的一个疑惑,“怎么只见你一人?方璧寒没有与你同行吗?” 慕离渊听到苏钰问方璧寒,眉宇微蹙,“那一日你与我们辞行之后,他就与我分开了。” 苏钰心中是有几分忧虑的,怕着方璧寒又落到楼骄的手里。 慕离渊见着苏钰挂念着方璧寒,心中几分难言的不悦,面上却不表露出来,“按着他的性子,断是不会在落到他人之手。” 苏钰合手放在腿间,“他那性子从小就是极端的,又受不得半分委屈,怕就怕他遇到那些乖戾的人物,吃了亏。” 慕离渊不愿苏钰再提起方璧寒,就改口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这话一问出来慕离渊就后悔了,他只想着转移苏钰的注意力,却没想到问出这么个蠢问题来,心里正在懊悔着,苏钰却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还好。” 许是被苏钰这淡然的语气激怒,慕离渊抬起眼来,“如今你双腿都废了,这也算还好?” 那话像是根刺,一下子让苏钰面色苍白起来。 慕离渊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却在这时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苏钰苍白着脸笑了一下。那笑容竟比哭还要让人揪心三分。 纯属想起自己被系统坑的一脸血一脸泪的苏钰转过脸去看外面开的正盛的繁花。 慕离渊的头靠在苏钰腿上,一只手盖着苏钰两只交握的手掌,“我定不会再让你受那些委屈。” 苏钰看着一朵花从窗外飞过,纯属感叹的说了一句,“花开的真美。” “以后你想看什么我就背着你去看。”慕离渊说。 苏钰也没有多想,弯唇应了一声,“好。” 深夜。林间小筑。 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慕离渊躺在苏钰的背后,舒展的手放在苏钰的腰上。 蝉鸣声透过竹窗和月光传了进来。 好梦正酣的时候,慕离渊突然惊醒过来,他又想到了那日身上遍布的痕迹和金笼初见时的狼狈一幕。他下意识的按着床栏坐起来去看苏钰,却发现苏钰是醒着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在竹席上,润湿了一片。 慕离渊心中一痛,伸手就要去抱住他,却看到苏钰哭的全身发抖的模样,又将手收了回来。 他只会更伤心吧。 苏钰蜷缩的身子,眼中的泪掉个不停,慕离渊支着身子在一旁看了许久,看的眼底的阴影积淀成一片晦暗。 许久之后,苏钰似乎是哭累了,放松了身体睡过去了。 慕离渊将被子扯上来一些,将苏钰的肩膀盖住,然后又看了他许久方才躺下。 只是这一夜,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自那之后,苏钰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精气一般,飞快的消瘦了下去,到了后来,甚至一病不起,躺在床上连眼都不曾睁开。 慕离渊吓坏了,找的几个郎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的药吃了也半点用都没有。 慕离渊整个人都疯了一般,几次都险些将那些诊治的郎中一刀劈了。 苏钰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毫无原因却不断加重。 有个郎中见了苏钰一眼,说他就要是不行了,慕离渊直接拔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苏钰叫了他一声,慕离渊马上跪到了床边去握他的手,郎中赶紧趁着机会跑了。 “苏钰……”慕离渊只知道苏钰心中有苦,却不敢问,怕问了让他更难受,如今也只能一声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苏钰,苏钰……” 苏钰的手是冰凉的,握手中就像冰块一样。 慕离渊看着他这模样几欲落泪,“苏钰,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苏钰的嘴巴张了张,吐出的却是‘楼骄’的名字。 慕离渊当即红了眼,“苏钰,我去杀了他,你会不会好一些?” 苏钰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你告诉我,你都告诉我,我不想只看着你哭……”慕离渊握着苏钰的手,忍不住的发抖。 “这些日子,是我过的最幸福的时候了。”苏钰嘴巴动了动,“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从山里出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苏钰……”慕离渊抓着苏钰的手跪了下来。 “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那些耻辱就纠缠我一天。”苏钰仿佛倦极了一样的闭上眼,“太累了。” 慕离渊的身子都跟着发着抖,“我还在你身边啊,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苏钰,我求求你了,你陪着我好不好?就像在山里的时候那样,陪着我……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不要离开我……” 苏钰的眼珠转了转,视线终于落到了慕离渊的脸上。 第二次哭了呢。 慕离渊的面颊抵在苏钰的手背上,他的眼眶泛着红,“苏钰——我还在,我还在!” 苏钰看着他怔住了,事实上他的确是怔住了。 然后他突然伸出胳膊将慕离渊抱住,然后痛哭起来。 那哭声仿佛是要哭尽所有忍耐住的委屈和痛苦。 慕离渊却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苏钰的背,“哭出来就好。”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苏钰在哭声中突然掺杂进了充满恨意的叫喊。 慕离渊紧紧的抱着他,眼中的阴郁终于挣脱所有的理智浮现出来,他用充满扭曲恨意的声音在心里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楼骄。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苏钰,苏钰,你还有我,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听。” “所以……你不要只一个人,一直哭。” &lt;叮——主线任务:复仇。进度完成30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作死进度:100% 我是不是喜欢卡高潮?明明可以很顺的撸完,我为何作死的要分成一截一截的?ORZ 第107章 相思×枉负×杀戮 “清欢……” 银亮的弯刀反射出那面覆黑纱的女人冷漠的眉眼。 “清欢,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我后悔了……”已经被弯刀破开了胸膛的男子喘息着又靠近一步,眼中有固执的痛,“我错了,清欢,我错了,你回来吧。” 慕清欢松开弯刀后退一步,避开了男子的接近,眼神冷凝的像块冰,“顾君缘,爱你的那个慕清欢已经死了,早在十七年前就被你那捅在心上的一刀活活痛死了。” “清欢,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顾君缘向着慕清欢伸出手,那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指尖落了下来,“你回来吧。” “顾君缘,这世上,又哪有能重来的事呢?”慕清欢低着头俯视着这个抓着自己裙角的男人,眼中却再没有一滴泪落下,“十七年,我的泪都流干了,我的爱也耗完了,我现在来找你,是因着我对你已经只剩下了恨。” 顾君缘听着一怔,然后止不住的笑,笑的眼泪纷纷。 慕清欢弯□来,伸出一只手揭开自己面上的黑纱,贯穿大半面部的疤痕就露了出来,“看见了吗,这是你留给我的。” 顾君缘全身发着抖,伸手扣住慕清欢正欲带上面纱的手,愈来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深刻的痛楚,“清欢,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知道错了,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慕清欢凝视着他片刻,也不抽手,只是突然一笑。 那笑让顾君缘的心尖感到一阵冷意。 “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慕清欢细长的眉略略向上一挑,带几分凌厉的嘲讽。 顾君缘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七年了,顾君缘!我爱了你八年,恨了你十七年!”慕清欢的手掌触摸上顾君缘依旧鼓动的胸腔,然后扣紧,尖利的指甲顺着弯刀剖开的地方深入血肉,“现在我已经懒得再为你耗一分一毫的感情,所以我来了。” 那痛楚太过尖锐,让顾君缘都忍不住痉挛起来。但是他没有避开,这是他欠她的。 五指曲成爪状,插入温暖的血肉中。再没有一丝犹豫,再没有一丝迟疑。 顾君缘眼角的泪顺着斑白的鬓角滑落下来,全身都因为剧烈的痛楚而战栗发抖。 慕清欢没入血肉的指尖触摸到一个正在鼓动的肉块,顾君缘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在滚烫的油锅中,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他抓住慕清欢的手,棕色的眼睛中氤氲着一层泪光,“下一世,下一世我定不负你。” 不悦自己被打断,慕清欢冷冷的看着他,“下一世,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顾君缘缓缓松开手,眼中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慕清欢张开五指抓住那个肉块往外拽,顾君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不做任何反抗,脸上的表情语气说是痛苦不如说是绝望。 伸手猛地一拽,那颗本应在胸腔内温暖人体的心脏被整个用手拽了出来,殷红的血液嗒嗒的顺着慕清欢的指隙滴落下来。 顾君缘保持着临死之前的那个姿势,失去心脏的躯体还在做无意识的痉挛。慕清欢长袖一舒,冰凉的剑光流泻而出,失去与身体连接的头颅滚落到慕清欢脚边。 在身后为慕清欢推着轮椅的男人上前一步,弯下腰,揪着那颗头颅上如云的墨发将它拎了起来,连同慕清欢手中的那个肉块一同收进了一个檀木雕凿的木盒中。 “咔哒。”锁芯咬合。慕清欢伸出手,那人将盒子递到了他手中。 慕清欢抱着盒子闭上了眼,“走吧。” 那人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带着她出了门。 身后不知因何缘故而起的大火将已经屠戮一空的府邸吞噬进去,滚烫的火舌将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荒坟冢。无名碑。 慕清欢弯身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一个石碑前,“师傅,不孝徒慕清欢来看你了。” 荒坟上无名的小花开满了整个土丘,慕清欢定定的看着那些花,经年的过往又浮上心头。 “清欢在这人世又苟活了十七年,只想着,做些什么事,以后去见师傅,师傅能开恩见见清欢。”慕清欢没有直起身子,只是低着头用头抵在石碑上,许久不曾落下的泪顺着面颊又滑落下来。 过了许久,慕清欢才直起身子。 “慕姨。“站在她身后戴着面具的男人递了一张丝巾过去。 慕清欢没有伸手去接,“无事。我们回去吧。” 身后的男人应了一声,推着慕清欢离开了。 浩大的地宫,刻在厚重石壁上的睚眦虎视眈眈的窥伺着所有走进这里的人。 长明灯挂在墙壁上,照耀着飞天的圣女捧灯而舞的壁画。 男人推着慕清欢走在长廊里,穿着白衣的教徒纷纷跪下相迎。 男人推着慕清欢走上了汉白玉雕砌的高台上。 匍匐在地的教众高呼,“参见教主!” 慕清欢眉目冷冽,“我天音圣教自江湖正道剿杀后,大举西迁,这万里西风浩瀚黄沙中,不知有多少烈骨无人敛葬。今我天音圣教决意重返中原,定当屹立于中原武林之上!” 音落,应者无数。 慕清欢牵住身后男子的手,将他带到自己面前来,“这位是我故人之友,如今替我掌管天音教中一切大小事物,违令不遵者,杀!” “慕姨!”男子似乎没想到慕清欢会说出这样的话。 “寒儿,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非我骨肉,却是挚亲之人。”慕清欢从怀中掏出一方印鉴,交到他的手中,“我儿如今踪迹茫茫,这偌大的天音圣教,岂可托付外人之手?” “慕姨……”男子将手中令鉴握紧。 慕清欢对他隔着面纱一笑,眸光温柔如慈爱长辈,而后她转过身来,对着跪伏在脚下的教众道,“天音教重出武林,你们要记得,如今你们教主的名字叫——方璧寒!而并非我这罪人。” “慕姨。”绿眼的男子轻轻叫了一声。 慕清欢从脚下的石壁中拔出一柄弯刀来,亲手递给了他,“寒儿,我已经厌倦了这无数纷争,只想呆在这漠北陪着师傅师妹他们,但这中原武林的血仇,我却又是必须要报的!你可愿替我一战?” 似乎知道这把弯刀象征着什么,方璧寒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接过弯刀,“愿与一战!” 慕清欢转首向下,“你们退下吧。” 教众应了声是,鱼贯着退出了大殿。 高台上垂下一匹白纱,将两人与大殿隔开。 慕清欢见着众人离开,才抬眼望向慕离渊,眼中有几分欣慰,也有几分缅怀,“也不知,苏钰他如今可好,你若见到他,可记得替我问声好。” 方璧寒点下头。 “你天赋根骨俱佳,我传你我天音教功法,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慕清欢袖中手一翻,一本功法秘籍就递到了方璧寒手里,“这《清越九绝》乃我天音教不传秘法,你仔细参悟着,若有不懂,随时可来问我。” 方璧寒点头应了一声。 “我儿他……”慕清欢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如今可好?” 方璧寒弯唇一笑,“离渊一切安好。” “这些年,也是多亏了苏钰。”慕清欢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日子,露出了许久不曾露出的笑颜,“你们可都要念着他的恩情。” “这是自然。”方璧寒垂下眼,绿眼中划过几分冷冽的笑意,“他对我的恩情,我半分都不会忘。”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慕清欢眉宇中又有了几分忧虑,“天音教的名声,在武林中向来是不好的,你如今替我掌管教务,怕是不得安生了。” “这天下,我只感念一人恩德,剩下的,都与我无关。”方璧寒言辞颇有几分冷厉。 慕清欢先是一怔,而后伸手握住方璧寒的手,“寒儿,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人生短短数十载,善恶之分不足道,那些自诩正道的江湖人世屠我天音教满门,如今我要他们血债来偿!” “慕姨放心,你的心愿,寒儿帮你实现。”方璧寒答道。 慕清欢点点头,“再过半月,你就启程吧。” 方璧寒点头,“是。” “当初那些武林正道的名字,你可还记得?”慕清欢问。 方璧寒牵唇一笑,露在面具外的嘴唇上翘成一个锋锐的弧度,“九大门派,四百七十二人,除去已灭满门的顾君缘,尚还有四百七十一人在世。” 慕清欢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抓在扶手上的手几乎要将抓断那扶手,“我要他们全部用命来偿我这天音二十年前的血债……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魔教教主梗我终于用到了。。。。。 第108章 相遇×气愤×误伤 “听说这段日子江湖乱的很。”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那么一提。 慕离渊收了剑,“嗯。天音教重出江湖了。” 坐在树下的苏钰披着一件大氅,手里捧着一杯香茗,若有所思,“天音教……” 慕离渊走到他面前,将他身上敞开的大氅拉紧。 苏钰的病是渐渐转好了,只不过落了个体寒的毛病,纵使这天气不过初秋,也时常冷的哆嗦。 “离渊。”苏钰对慕离渊已经亲近了不少,“今日带我出去看看吧。” 慕离渊下意识的拒绝,“不行!你还病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苏钰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香茗,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慕离渊心中一痛,“我们只出去一会儿。” 苏钰点点头,“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去给你拿两件衣裳。”慕离渊说完就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直到慕离渊进了房门苏钰才垮下一张脸。 事实上自从系统发布了主线任务之后,起码给他加了三个以上的负面状态,贫血体寒什么的都来了一发,每天起床睁开眼之后要缓半个小时才敢坐起来,不然就是一阵板砖拍后脑的晕眩状态加持。坐在门口吹吹风看看花吧,卧槽风一吹鼻涕就下来了。简直不能更虐! 晚上睡到中途,莫名其妙的胃痛胃抽筋什么的不要太强烈,等糊一脸鼻涕眼泪熬过去了,天都亮了。 真的是被来自大系统的恶意刷了一脸血。 还没等苏钰迎风流泪完,慕离渊拿着两件薄衫带上门走了过来。将薄衫搭在苏钰的腿上,又将他身上的落花一一摘去。 苏钰看着慕离渊沉静的侧脸,“我想去看蜀葵。” “迷津渡有十里蜀葵,我们去那里。”慕离渊说。 苏钰还是点头,“好。” 慕离渊将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收紧腰间的鞘中,双手扶着苏钰靠坐的椅背,推着他离开了院子。 如今已是初秋天气,因着天气凉爽,街上有不少人。 一身肃杀之气的慕离渊推着苏钰走在街上,光看着气势都有几分骇人,一时行人纷纷避让。 苏钰本来就是不喜欢热闹的,一路上只是垂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 慕离渊折了一只花放在他手里,让他把玩着。 两人慢慢的走着,也不说话,只是一个看花一个看人。 迷津渡是临着河岸,沿路种了许多花,如今是秋日,虽没有春日繁花如锦的盛相,却也是有十里的花竞相开放。其中以蜀葵数量最众。 慕离渊推着苏钰一路看花。 苏钰伸手摘下一朵蜀葵,放在手掌中细细看着。 “你喜欢蜀葵?”慕离渊问。 苏钰看的出神,“以前山中也有许多。” 慕离渊伸手又摘了许多下来,用草茎一捆,捧成大束放到苏钰腿上。 苏钰抬眼看了慕离渊一眼,笑着将花拥入怀中。 “等了结了那件事,我们就回山上。”慕离渊将苏钰头上沾的一片花瓣摘下。 苏钰嗅着蜀葵的馥郁香气,眼中又透出几分难以言明的伤感来。 慕离渊也不再提,推着苏钰往花丛更深处走去。 迷津渡里有着许多花楼,脂粉香传遍整个渡口,慕离渊心中是不喜的,刻意的避开了那些花楼,推着苏钰只往边角走。 最后两人停在水榭旁的一个木台上,木台下都是些姑娘们放的莲花折纸灯,因为还没到晚上,灯芯里没有点蜡烛,莲花灯上涂着红粉,漂亮又精致。 苏钰想弯腰捞一个看看,却被慕离渊抬手制止住了。 慕离渊一言不发的用上了轻功,踩着湖中的木桩,捞了许多莲花灯上来。 对面花楼里的姑娘见着了,指指点点的笑,他也浑不在意,将那些捞上来的莲花灯放到苏钰手中。 苏钰拿起一朵花灯,看着上面提着一首短诗: ——君本寂寞谁须记,我是相思自断肠。 苏钰抬首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衣衫的女子隔着湖对他遮扇一笑。 那本是花楼中的女子,笑容就带上了几分勾人的意味,慕离渊站在苏钰身后,目光如刀的望向那女子。 那女子见着慕离渊眼神不善,也不敢再放肆,抬手关上了窗。 苏钰对那女子是无感的,只是觉着这莲花灯折的颇是精致,见着那女子突然关窗,心中只道自己冒昧的盯着人家看,惹恼了人家。 慕离渊看着苏钰将那莲花灯抛回湖里,眼中的冷意才退去一些。 他们出门本来就晚,如今正当黄昏了,天边霞光绯红,倒映在湖面中就宛如花瓣晕染的一般。 “我们回去。”慕离渊不愿苏钰再在这里呆下去。 “等一下。”苏钰抓住他的手,“我想要个花灯。” 说着苏钰抬手指向湖岸边上那挂在一家店铺中的花灯。 那花灯店开在花街中央,慕离渊自然是不愿意让苏钰去的,但是又不愿拒绝,思忖再三才开口,“你等我。” 说罢就踏着水面往对面的岸上赶去了。 苏钰站在木台上看着慕离渊背影,突然觉得眼前一阵腥风拂过,转头一看,原是一个做江湖豪客打扮的中年人踩着湖面跑了过去。 不过那人似乎受了重伤,远远地都能闻到满身的血腥味。 就在苏钰诧异那人为何如此惊惶的时候,眼前又晃过一道白影,那白影速度极快,几乎只在眨眼间就追上了那个重伤的中年人,随即递过一掌,中年人就囫囵的掉入了水中。 白衣人踩着湖面,脚尖下只晕开了浅浅的纹漾。 中年人咳了几口水才浮上湖面,那白衣人又递过一掌将他打进了水中。 那掌中似乎暗含着内力,苏钰只看到湖面上愈来愈多的血色浮现出来。 白衣人站在湖面上,掌风所到之处水浪高三尺,声势惊人。 过了半响,那在湖水中的中年人不再浮上来了,似乎是已经溺毙。白衣人守在那里也不动。 苏钰突然听到一阵水声,低下头正看到自己脚下三尺外水浪被破开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像他游了过来。 苏钰动也不能动的看着那东西越来越近,然后那个中年人从他面前破水而出,也不看他,狼狈的往花林里逃窜过去。 一直注意着四周的白衣人也听到了动静,身子一转向着苏钰这边疾追而来。 苏钰见那白衣人,只见他银质的面具覆面,却有一双绿眼熠熠生辉,脱口而出叫了一声,“方璧寒!” 那人脚下只是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来,两人擦身而过,追着那逃入花丛中的中年人而去。 苏钰心中震惊,转过头就要再看,却看到方才跑入花林中的中年男人吐着血被打了出来,整个人囫囵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撞在苏钰的身上。 苏钰本来就是靠着身下的椅子保持着平衡,如今被那中年男人一撞,整个人就跟着轮椅一起翻进了水中。 卧槽要不要这么背? 苏钰在掉进水中的那一瞬间就是感觉到全身一哆嗦,根本无处着力的腿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往下沉,轮椅加上他的重量很快就让他沉到了底。 卧槽把腿还给我!!!!!!真的会淹死的好不好!!!! 这边慕离渊买了花灯过来,没看到苏钰心里已经是一惊,又看到方才苏钰坐的位置上倒着一个死活不知的江湖人,湖面上则是一阵翻滚的气泡。慕离渊将手中的花灯一丢,直接扎进了水中。 苏钰已经沉到底了,说实话苏钰现在真的只能感到一阵悲凉,卧槽每次都是落水能不能给没有腿的哥一条活路? 方璧寒看着苏钰被那人装进湖水中,整个人都还怔怔的。 方才他不应苏钰只是因为气他上次食言的事,却没想到他这次没有躲开就被撞进了水中,就在他准备跳湖救人的时候,慕离渊已经带着苏钰浮上来了。 慕离渊只把苏钰带上来了,至于那个轮椅他管都没管。 苏钰在水里已经憋了几分钟了,再加上系统给他加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状态,现在整个人都跟随时要断气了一样。 慕离渊见着苏钰双眼紧闭,将他放到岸边就掰开他的嘴巴度气。 苏钰是嘴巴里含着一大口凉水,被慕离渊这么一灌气,那水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整个人按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离渊见他有反应的就马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来将他包住。 苏钰睁开眼有气无力的看了慕离渊一眼,然后就阖上了。 慕离渊抱着苏钰就要回去,方璧寒却突然挡到了他面前。 “让开!”慕离渊看也不看挡路的人,声音已经带几分杀意。 方璧寒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慕离渊,他怎么了?!” 苏钰病怏怏的样子,是方璧寒第一次见到。 “让开!”慕离渊见着方璧寒只是一皱眉,无意回答他的问题。 方璧寒伸手去抓慕离渊怀中的苏钰,却被慕离渊闪身避开。 方璧寒是动了怒,袖剑握在手中,指着慕离渊,“把他放下!” 慕离渊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方璧寒提剑去追,连地上那个死活不知的江湖人都不管了。 一拦一阻,两人竟然过起招来,慕离渊手上抱着苏钰,在灵活度上已经是吃了亏,再加上慕离渊死死纠缠,几下居然被划伤了手臂。 在慕离渊怀中被颠的半死的苏钰嘴一张就哇出一口凉水来,脸色更加苍白。 慕离渊马上止了动作去看,那边的方璧寒却收势不急,袖剑一下子刺进了苏钰肩胛的位置。 刚睁开眼的苏钰,“……” 妈蛋!!!!为什么被虐的总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1000字算一更,今天我六更了哟哦也 第109章 揭短×争斗×暗战 慕离渊见着那一剑刺中了苏钰,面色骤冷,递出一掌将方璧寒打退数十步。 方璧寒也没有想着会误伤苏钰,抓着袖剑有些愣愣的站在那里。被慕离渊打了一掌也不顾。 “苏钰!”慕离渊抱着苏钰蹲了下来,掀开他的衣襟去看苏钰肩上的伤口。 苏钰,“……好疼。” 麻痹要知道会被捅早就身体托管了! 本来就被加持了苦逼的贫血状态,现在被方璧寒这么用剑一戳,苏钰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 血顺着慕离渊捂着苏钰伤口的指隙流了出来,慕离渊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方璧寒上前一步,“带他去医馆。” 慕离渊闻言将苏钰抱了起来,直接用上了轻功赶往医馆。 方璧寒脚尖一点,跟了上去。 医馆里的大夫正在给一位怀着身孕的妇人诊脉,慕离渊抱着苏钰闯了进来,惊的看诊的两人都转过头来。 慕离渊将苏钰抱到大夫面前,“他受伤了。” 大夫的手还搭在那妇人的手腕上,见着神色焦急的慕离渊有几分为难,“这位少侠,我这里……” 方璧寒后一步进来,手中的剑却已经抵到了那妇人的脖颈上,眸光冰冷,“让开!” 那妇人被吓得面色苍白,就要起身。 苏钰觉得实在有几分以势逼人,人家是怀着孩子,自己就被戳了一个洞而已,抬眼看向方璧寒,“把剑放下。” 方璧寒听着是苏钰开口,手中的剑就收了起来。 苏钰对着大夫说,“给这位夫人先看。” 那大夫见着苏钰态度温和,就继续给夫人诊起脉来。 那妇人坐在那里,被慕离渊和方璧寒盯着,心里也是惴惴。大夫刚开好药方,她就赶紧起身离开了。 慕离渊抱着苏钰等在那里,苏钰肩上伤口的血已滴落到了地上。 那妇人刚一起身,慕离渊就将苏钰放到了座位上,一双眼盯着大夫。 “这位少侠,你可否把手放下来?”大夫有些忐忑的问着慕离渊。 慕离渊手捂着苏钰肩上的伤口,如今那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将他的手掌整个都染红,他看了大夫一眼,将手放了下来。 苏钰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大夫伸出手就要去检查伤口,却不小心碰到了裂开的血肉,引得苏钰痛呼一声。 一时间两道眼刀对着大夫就甩了过来。 大夫冷汗涔涔的收回手,“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回去敷些药,记得不要沾水,半月就能好。” 慕离渊伸出手,“药给我。” 提着笔的大夫看着面前那只手,有些无语的模样,“少侠,我只负责开药方,药你得自己去抓。” 慕离渊将手收了回来,看着大夫开药方。 大夫写完药方,搁下笔,看着慕离渊抱着苏钰要走的模样,就问了一句,“这位公子是否是腿有些不便?” 听这么一说,方璧寒也发现了。 他今天所见,苏钰却是没有下地走过一步路。 慕离渊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话题,应都不应一声,径自抬脚跨出了医馆。 方璧寒追在他后面,“慕离渊!” 慕离渊只当没听见。 方璧寒追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慕离渊,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慕离渊全身都在冒着冷气,看着方璧寒的目光中也愈发烦厌。 两人就这么站在街道中心僵持着,最后还是苏钰开的口,“方璧寒,我们回去再说。” 方璧寒这才让开路,跟着慕离渊回到了那间林间小筑里。 慕离渊刚将苏钰放在竹床上,方璧寒就站到了苏钰面前,一双碧眼看着苏钰,欲言又止的道,“你的腿……” “废了。”苏钰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方璧寒身周的气势陡然一变,他望着苏钰,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 苏钰不愿意多说,慕离渊也不愿意让方璧寒继续追问,抓着他的肩膀就要将他赶出竹屋。 方璧寒自然不比慕离渊弱上分毫,几招下来反将慕离渊压制住了。 见着两人又打了起来,苏钰只觉得头痛,“要打出去打。” 两人同时收手站定。 方璧寒走到苏钰面前,握住苏钰的手,只发觉触手尽是一片冰凉,“苏钰——” 方璧寒的声音发着抖。 苏钰淡淡的一眼扫过来,“嗯?” 方璧寒定定的看着他,“你的腿……” 似乎是很厌烦这个话题,苏钰别过脸又答了一遍,“废了。”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苏钰。”方璧寒看着这个模样的苏钰只觉的慌乱,什么都顾不得了,像疯了一样追问着,“苏钰,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苏钰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流光,“告诉你,又能怎样?” 方璧寒刚想张口,已经被忍无可忍的慕离渊硬生生的拽着拖了出去。 方璧寒的目光还落在苏钰身上,“苏钰……” 门被慕离渊关上了。 慕离渊拽着方璧寒的衣襟,将他狠狠的往树桩上一推搡,没等方璧寒站稳,他整个人就逼了上去,一个巴掌就掴在了方璧寒脸上,“滚!” 被那一巴掌打出了怒火,方璧寒抓住慕离渊的手,“慕离渊!你敢打我?” 慕离渊一身锋锐的杀意,暗沉沉的目光盯着方璧寒。 那目光凶狠的就像山上的孤狼,是方璧寒从未见到过的。 “我再说一遍。”慕离渊的声音有些哑,“滚——” 方璧寒定定的看着慕离渊的眼睛,而后突然笑了,那笑中带着讥讽,“你以为,赶走了我你就能独占吗?” 慕离渊身上的寒意更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方璧寒裂着嘴笑,“躲着我,避着我,想把他藏起来?慕离渊,小时候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有这样伶俐的心思呢?” “你胡说什么?!”慕离渊动了怒。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方璧寒毫不在意自己正在激怒他,“他自小待我就比你好,所以你嫉妒了,所以你要赶我走……唔!” 方璧寒的话说到一半,沉着脸色的慕离渊就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拽到了院子外的竹林里。 慕离渊的手刚一放开,方璧寒就突然大笑起来,“慕离渊,你也会怕……” 慕离渊攥着他的衣襟,手都发着抖,“住嘴!” “我说了又如何?让他听见又如何?”方璧寒说的一句比一句尖锐,“你这肮脏心思……”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方璧寒脸上。 方璧寒这次却没有再忍,一拳砸了过去。 慕离渊偏头躲开,却被方璧寒暗地的一脚扫的跌倒在地上。 “你敢说我说的都是假话?”方璧寒跟着压了上来,就像曾经两人第一次打架那般,“你敢说我说的没有一句没有戳中你的痛脚?慕离渊,我一直都知道你蠢钝,却不知道你蠢钝到这个地步——自欺欺人,可笑!” “你懂什么?”慕离渊红着眼睛压了过去,一拳狠狠的砸在方璧寒脸上,“方璧寒,你少端着这副嘴脸!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方璧寒脸上挨了一下,半张脸都出现了淤青。 方璧寒一脚踹在慕离渊身上,淡定自持的面具终于扯了下来,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我不知道?当时年幼,你嫉妒我将被褥里放了蝎子,是还是不是?”方璧寒嘴上还挂着笑,那笑却全没有平日的儒雅温和,“我生辰那一天,你故意躲在山里让他去寻,是还是不是?” 慕离渊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以为我不知道?慕离渊,他只道你迂讷,可知道你这暗地里的心思?”方璧寒越说越尖刻。 “别说了!”慕离渊几次都想要回过头去看苏钰呆的那个屋子。 他怕那个人听到。 方璧寒先是大笑,而后面色一整,“自小我们就争,争到如今也没出一个结果。” 慕离渊松开方璧寒的衣襟,“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只想知道一切。”方璧寒毫不退让。 慕离渊眯起眼,眸光带着几分危险的警示。 “你大可不和我说,我可以自己去问——他总会告诉我的。”方璧寒从地上坐了起来,作势要起身。 慕离渊伸手按住他,在方璧寒回首的时候和他对上了目光,“不要问他!” 方璧寒止住动作,“那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离渊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放心似的拉着方璧寒往远处走了一些,走到看不见那间小筑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一个月以前,我在楼骄的府上把他救出来的。”慕离渊似乎是不愿意多说,“那个时候他的腿就已经不能动了。” “楼骄。”碧眸一挑,寒气乍现,“他用了刑?” 慕离渊身体一顿,不愿意再说。 方璧寒却看出了他有所隐瞒,皱眉刚欲追问,慕离渊却冷冷的望过来一眼。 “天黑了,你请回吧。”慕离渊说完这一句,就转身往小筑里走去。 方璧寒知道他若是在这个时候都还不说,那一定是不会再说的。 不过,他一定要把全部都弄清楚。 方璧寒又望了那间隐在林间的小筑一眼,伸手入怀,将那扇面具拿了出来,戴在自己的脸上。 再抬眼时,他又是那个江湖上盛传的魔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在这里你们就开心喏?你们要的三更,不许再威胁我说刷负。。。QAQ 第110章 联手×伪装×明争 “你说什么?”方璧寒单手拽着面前一人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那人脸色苍白的告饶,“教,教主饶命!” “把你方才所说的,再说一遍。”碧眼中寒意森森。 那人望着方璧寒的脸色,不敢再开口。 方璧寒沉着脸色,“说!” “是是!”那人被方璧寒眼中的杀意吓的低下头来,“五个月之前,苏钰被楼骄所俘,囚于府上三月,百般折辱……” “百般折辱?”方璧寒碧眼盯着那人,明明面上并无多大波澜,身上的寒意却叫人心惊胆战。 “据传是楼骄将他收为禁脔,藏于府中亵玩,致……”那人已经恐惧的不敢再说下去了,方璧寒却死死的盯着他,让他不得不说完,“双腿残废。” 他话音刚落,就被方璧寒一掌打的吐血而退。 “滚!” “谢教主不杀之恩!”那人捂着被震伤的内腑,垂首疾退而出。 方璧寒站在兰台上,紧握成拳的手抖个不停。 “楼骄……”裂开的嘴唇中吐出这个名字,那声音带着刻骨的憎恨。 “楼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殷红的血和他此刻阴晦的眸相映,“我要杀了你——!” &lt;叮——主线任务:复仇。进度完成60 正仰头看着树上落花的苏钰突然一怔。 慕离渊见他神色不对,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苏钰身边,“怎么了?” 苏钰摇了摇头,“没事。” 慕离渊弯□将他肩上滑落的雪狐裘拢好。 “离渊。”苏钰张口叫了一声。 慕离渊低下头来,神情极是温柔,“嗯?” “我……”苏钰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垂眼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好。”慕离渊将地上那篮摘好的桂花提了起来,推着苏钰往屋子里走去。 苏钰伸手将篮子捧了过来。 慕离渊问道,“苏钰,你要那么多桂花做什么?” “酿酒啊。”苏钰将篮子中一些连着枝叶的桂花摘了出来,随手抛在地上,“今年酿了酒,埋在这树下,以后你和方璧寒娶妻的时候,就挖出来待客。” 慕离渊目光一凝,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 苏钰一路摘着枝叶,自顾自的说下去,“桂花酿的酒是香甜的,大抵都是女儿家喜欢喝的,就当……我送给你们成婚的贺礼吧。” 慕离渊脚下突然一顿。 苏钰还在说着,面上还泛着笑意,“也不知我能不能看到你们成婚。” “苏钰。”慕离渊突然叫了一声。 “嗯?”苏钰仰起头。 慕离渊突然低下头来,就在苏钰觉得那距离太过亲近想要避让的时候,慕离渊伸手从他肩上拂下一朵落花,然后站直了身体。 苏钰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你对我这样好,不怕我习惯了舍不得你娶妻么?” 慕离渊神色还是沉静的,“不怕。” 苏钰轻笑出声,“等你遇到喜欢的女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么是喜欢?”慕离渊突然张口问。 “喜欢?”苏钰眯起眼来,似乎在思索,“喜欢就是,嗯,看见一个人,心就会砰砰的跳。” “心砰砰的跳?”慕离渊重复一遍,那声音很轻,轻到苏钰都没有听见。 两人已经进了屋子,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慕离渊却已经点上了烛火,摆在桌子上。 苏钰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动作。 慕离渊又将床铺好,才将苏钰抱到了床上。 “离渊。”苏钰看着慕离渊落下纱帐要走,下意识的开口就叫住了他。 慕离渊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会为我报仇,对吗?”苏钰问。 慕离渊郑重的点下头。 苏钰感到心里一阵抖,“你不怕死吗?” “怕。”慕离渊答道。 苏钰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慕离渊道。 苏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慕离渊带上门走了出去。 苏钰坐在床上,神色有些茫茫然,“系统。” &lt;叮——&gt; “如果,我现在放弃主线任务会怎么样?” &lt;叮——根据玩家目前进程,放弃主线任务扣除进程百分之二十,进程低于零,处理结果:抹杀&gt; 苏钰闭上眼,两只手交握着,似乎在下什么决定一般。 &lt;叮——玩家是否放弃主线&gt; “不。”苏钰睁开眼,“继续主线任务。” 次日清晨,苏钰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张口叫了一声,“离渊。” 慕离渊闪身进了房。 苏钰见他形容有些狼狈,“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依旧一身白衣的方璧寒挤了进来。 “苏钰!”方璧寒挤开慕离渊,走到苏钰面前,从怀中捧出一个药匣来,递到苏钰面前。 苏钰伸手接过,揭开了是一棵婴孩小臂粗细的人参。 “这是?”苏钰有些疑惑。 方璧寒巴巴的凑上来,坐在床边上,“离渊说你近日身体不好,我找来给你补补身子的。” 苏钰有些想笑。 方璧寒又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玉箧,打开了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方璧寒取出来就要给苏钰戴上,“昨日你落了水,肯定受了寒气,我特地找来的暖玉,戴上了对你有好处。” 苏钰皱了皱眉,抬手止住方璧寒的动作,“你别听他瞎说,我没事。” “哎呀,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呢。”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扯着苏钰袖子撒娇的年纪,方璧寒拨开苏钰的手,硬生生的将那块暖玉带到苏钰脖子上。 苏钰看着胸前那块沉甸甸的玉石,愈发觉得莫名。 “苏钰,昨日是我眼拙,没认出是你。”方璧寒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一只手抓住苏钰的胳膊,“你不要气了不理我。” “没有。”苏钰说,“我只是稀奇,你们一个两个的,武功何时都这般高了。” 方璧寒神采飞扬的讲着,“我是遇到了一个武林前辈,她膝下无子,索性就将一身的绝学传给了我。” 方璧寒说的半真半假,他知道那人是慕离渊的娘,却在此刻不愿意说出来。 苏钰只道他是有奇遇,也没有往慕清欢那里想。 “苏钰苏钰,我在殁刖那边买了好大一栋宅子,你收拾收拾搬去和我住吧。”方璧寒说着竟笑了起来,“那里有好多河塘,塘里养着的鱼吃都吃不完,你住在那里,我天天叫人做鱼给你吃。” 方璧寒那模样,竟像讨长者欢心的孩童一般。 苏钰心中一暖,正想开口,阴沉着一张脸的慕离渊已经扯着方璧寒的后襟将他扯了出去。 “离渊……”苏钰刚叫了一声,门就砰的一声拍上了。 慕离渊拽着方璧寒来到昨日站的那个地方,将他狠狠的推搡在地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璧寒坐在地上,神色已不复方才苏钰见到的那般纯稚,“我做了什么?” “你那千年人参是怎么来的?”慕离渊逼近一步。 方璧寒斜着眼看他,“抢来的。” “那暖玉是怎么来的?”慕离渊再问。 方璧寒半分怯意都无,“偷来的。” “方璧寒!”慕离渊拽住他的衣襟,“你灭了姑苏满门,将这千年人参抢来,你掘了凤阙的皇陵,将这暖玉盗来,你将这些东西给他,不怕折了他的寿吗?” “什么时候你慕离渊还信起这些来了?”方璧寒眼角带着几分轻蔑,“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人用的,放到那些人手上也是糟蹋。” “我不想与你计较这些!”慕离渊见着方璧寒只觉得厌恶十分,“我只告诉你,他如今在我这里,你别想着将他带到别处……” “我若是带走了,你又要如何?”方璧寒反手揪住慕离渊的衣襟,狭长的碧眸氤氲着几分邪气。 慕离渊薄唇翕动,“杀了你。” “哈哈——”方璧寒先是大笑,而后神色一整,“慕离渊,你还真当我是怕你不成!” 袖中的弯刀抵在了方璧寒的咽喉上。 方璧寒毫不在意自己被划伤的脖颈,反而极尽讽刺的对着慕离渊道,“慕离渊,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护他到几时?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看着慕离渊愈发阴沉的面色,方璧寒的语气显得更加咄咄逼人起来,“你还想看着他落到楼骄的手里,再受一次折磨?” 那句话一处,仿佛触到了不能触的底线,慕离渊挥刀就要对着方璧寒刺下去。 方璧寒抓住他的胳膊一扭,侧着身子避开。 “慕离渊,你看清楚了,现在你根本没本事护着他!”方璧寒抓着慕离渊拿刀的手,“你留着他在身边,也只会害了他!” 慕离渊反手挣脱方璧寒的钳制,再度挥刀落了下去。 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带着杀意,饶是现在的方璧寒躲闪起来都有些狼狈。 两人在瞬间又接手了数十招,然后各自收手站定。 慕离渊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想好了?”方璧寒也是一身狼狈,但他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嗤——”弯刀被慕离渊插到了地下。 “我带他去殁刖,然后我们联手——”方璧寒笑容中透出几分阴鸷来,“杀了楼骄!” 慕离渊沉浊的气息已经平复,“楼骄如今权势遮天,本身武功不弱,身边又有如云高手,要杀他,谈何容易。” 方璧寒并起两指点在额头上,“再凶猛的狮子,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严打吓到了。。。。所以更新生出来的有点慢。。。ORZ(听起来就是不想更文的借口啊喂! 第111章 昏君×忠良×分量 “皇上!”云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凤肆,“那苏钰绝非忠良之辈,万不可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险!” “我不管!我要去救他!”凤肆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云散单膝跪地,“请皇上三思!” 凤肆走到云散面前,“他为救我遭那狗将百般□□,如今我脱困而出,怎能弃他不顾?” “皇上,他当初为离苍攻打我凤阙,这国仇又要怎么算?“云散仰首望着他年幼的君主。 “前有离苍虎视眈眈,后有殁刖处处钳制,凤阙式微,天下大势而已。”凤肆虽然年幼,却已经有了一番见识,“你也知,就算没有他,离苍大军攻破凤阙,也不过延时半年而已,况这一仗若是由楼骄来打,我凤阙伤亡岂止如今十万?” 云散心知凤肆说的都对,却也不能应允他贸然率兵去救苏钰,“皇上,现如今我凤阙只握着这最后的一万兵力,贸然发兵我凤阙将再无复国之望!” “我要去救他!”凤肆将云散一脚踹开,“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是听我这个皇上的,还是听你这个将军的!” 云散被凤肆那一脚踹在肩膀上,身形晃动一下又稳住了,挡在凤肆面前不让他往前一步,“皇上三思!” “滚开!”凤肆心中已是忿忿,一脚又将云散踹开,自己往外面冲去。 云散起身道,“来人!” 两个守在门外的士兵应声,“在!” “把皇上带回待君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云散说完这一句,两个士兵已经领命进来将凤肆的两个胳膊抓住。 凤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云散!你竟敢!你竟敢……” “皇上,微臣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一个外人,葬送我这凤阙百年基业。”云散对着两个士兵抬了抬手,“带皇上过去。” “云散!云散你不能……”凤肆红着眼,“我要去救他!我说了要去救他的!” 云散不再看他一眼。 凤肆知道他心意已决,看向抓着自己的两个士兵,“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挟持朕!” 两个士兵心头一肃,“皇上恕罪!臣等按军令而为,得罪了。”说着拉着凤肆的胳膊就要将他拖出门去。 凤肆挣扎着,望向云散的眼中已有几分哀求,“云散,他为我才被楼骄那狗将侮辱,如今他对我有恩在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到楼骄的手中……云散!云散——” 云散只觉得那声音带着哭腔,望过去的时候凤肆双眼中竟已落下泪来。 但他还是转过身去。 哭闹不休的凤肆被带了下去,云散孤身一人站在大殿里,看着金銮殿上的龙椅,神色间透出几分寂寥来。 他以一己之力守着凤阙江山已有十年,战场以命相搏,只求护的这年幼的君主现世安稳,却没想到,还是徒劳。 这一世为帝王刍狗,太累。也许只有等他死的那个时候,才会安稳吧。 …… 半月匆匆而过。 “将军!”一士兵跪在云散脚下。 云散正翻阅着案上的兵书,他已经很久没睡了,神色都有些怏怏的,“皇上又怎么了?” 自从他将凤肆关到待君阁,凤肆除了哭闹便是摔东西,这几日又听说颗米未进,实在让他心忧。 “皇上他要见将军。”士兵如实禀报。 “见我?”云散按了按眉心。 士兵道,“皇上说他想通了,实在不该为一个外人与将军争执。” 云散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想通了便好,差人送些膳食给皇上。” “将军,都已经送去了,可是……”士兵怯怯的抬头看了云散一眼,“皇上说,要见着将军才肯用膳。” 云散皱了皱眉,合上书站了起来。 士兵在前面带着路,只一会两人就来到待君阁,云散挥退那人,自己走了进去。 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膳食,凤肆坐在长桌的最顶端。 “皇上。”云散跪拜行礼。 凤肆像是极欢欣似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云散面前,亲自伸手来扶他,“云散。” “皇上。”云散收回手。 “我想通了,江山社稷为重。”凤肆似乎没有觉出云散的疏远一般,拉着他的袖子坐到了桌前,亲自为他布了碗筷,“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我又这么不懂事……”说着他抿嘴一笑,有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羞腼。 “微臣惶恐!”云散说着又要跪下来。 “诶!”凤肆扶住他,“你我之间,讲这些虚礼作甚?” 凤肆将玉白的盘碟放在云散面前,自己拿起一双象牙箸,夹了一块金黄的鱼块放到云散碟子中,“你尝尝,我曾经在宫中最喜欢吃这道‘金鳞戏鲤’了。” 云散垂眼一笑,拿起筷子夹起凤肆放在自己盘碟中的鱼块,放进嘴中细细咀嚼着。 凤肆眉眼弯弯的望着他,“云散,好吃吗?” 那味道甘甜的带种苦涩。 云散点点头,“好吃。” 凤肆笑的愈发欢畅,又舀起一勺肉羹递到云散嘴边,“那你再尝尝这个。” 云散心知这样是失礼的,却不忍拒绝,张口将肉羹含进嘴中。 “好吃吗,云散?”凤肆偏头望着他。 云散笑着回应,“好吃。” 凤肆收了筷子,走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弯下腰不知拿了些什么,又向着云散走了过来。 云散望了他一眼,只觉得凤肆从未对他笑的这般好看过。 凤肆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叫了一声,“云散。” 那一声叫的人熏醉。 云散冷硬的面色温柔下来。 “这些年,我这般不懂事,照料我,你也很累了吧?”凤肆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悲伤。 云散刚想站起身来回答,面前却突然一阵眩晕。 紧跟着,心尖上一阵锐利的痛楚传来。 凤肆还贴在他的耳边笑,“云散,你也累了,所以你就歇息歇息吧。” 云散低下头,就看到一截银亮的匕首自自己的胸口透了出来。 “凤肆已经和凤阙一起死去了,在城破的那一天,凤肆就跳城殉了国。”凤肆手上一用力,涂着毒药的匕首没了柄,“云散云散,你知道吗,凤阙的凤肆已经死了。” 毒药迅速渗透血肉麻痹了整个身体。 云散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皇上”就整个栽倒下去。 凤肆已经收手了,他的指尖还在往下滴着血,那是云散的血。 “凤阙怎样,我已经不在乎了。”凤肆还在笑着,那笑容却带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黑暗,“我只想把他救出来,然后他是苏钰,我是凤肆,他不是离苍的将军,我不是凤阙的皇帝,他待我好,我就待他好。” 云散整个人已经滑坐到了地上,他仰头看着自己年幼的君主,嘴唇发着抖。 凤肆的笑还是那么纯真,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只是那笑容深处,却尽是让人胆寒的森冷。 “这凤阙早就千疮百孔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所以就让这把火把它烧干净吧。”凤肆蹲了下来,伸手扯开云散的衣襟,将他怀中的虎符拽了出来,“云散,你好好休息吧。” 云散的眼睛还盯着凤肆,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凤肆却已经不在乎了,他不想听。 凤肆拿着虎符,在掌中把玩着。 云散伸手去拽他的衣袖,手伸到中途,凤肆已经转身离开了。 凤肆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座位上面还摆着一个嵌满宝石的刀鞘,如今那把刀涂满了毒药插在云散的胸口。 等凤肆再望过去的时候,云散已经断气了,脸色青紫,眼已经闭上了。 “来人。”凤肆叫了一声。 守在不远处的士兵即刻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云散脸色大变! 凤肆用一根手指头挑着系着虎符的红绳,眉眼弯弯,“传令下去,云散已死,一切事物都由我亲自掌管。” 那人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看了凤肆手中的虎符一眼,领命应声道,“是!” 凤肆转着那块虎符,然后收手将它攥进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我为什么又崩了……说好的傻白甜呢卧槽卧槽卧槽ORZ 第112章 迷惑×缠梦×谋划 苏钰跟着方璧寒去了殁刖,启程的那一天,慕离渊站在渡口,折了一支蜀葵递到他的手里。 “过些日子我就去看你。”慕离渊道。 苏钰将蜀葵接到手中,“嗯。” 方璧寒在他身旁催促,“苏钰,我们该上船了。” 苏钰点头应了一声,望着慕离渊,“你……”他知道这话不该说出来,却又忍不住不说出来,“你不要死。” 慕离渊的眸光霎时明亮起来。 “报不报仇,其实都不重要的。”苏钰的手抓着那支蜀葵,垂下头,“我想你好好活着。” 慕离渊的心因这一句话而雀跃起来。 苏钰说完这一句没有再说下去,方璧寒推着他上了船。 “苏钰——”慕离渊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声。 苏钰身体一顿。 慕离渊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路上小心。” 苏钰还未开口,方璧寒却先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吧。” 慕离渊看着苏钰上了船,划船的艄公吆喝一声,兰桨就荡开波光带着船往西南方向驶去。 船划了很远的位置,苏钰回头看,远远的都还能望见一个站在柳树下的人影,在湖面上浮起的雾气中一点点模糊起来。 方璧寒见着苏钰还在往回望,心中就有几分不悦,面上却还是带着笑的,“苏钰,我们进去,船板上湿气重。” 苏钰垂着头没说话。 方璧寒将苏钰带到船舱里,船舱里确有几分宽敞,暖炉和锦被都准备着,红漆雕窗外隐隐可以看到橘色的夕阳。 方璧寒将苏钰身上的衣裳褪了下来,放到一边,从箱格里拿出几碟小点心摆在桌子上。 苏钰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一只手拄着扶手看着窗外。 “苏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方璧寒前倾着身子望着苏钰。 苏钰看着面前的方璧寒,“没有。” “你待我都没有曾经那么亲近了。”方璧寒一双碧眸盯着苏钰,说着都带上了几分委屈。 苏钰有些无奈的模样,“你如今都长大了,再像小时那样亲近是不妥的。” “有什么不妥的?”方璧寒说的有些忿忿,“你待慕离渊那样好,对我怎么就变的这么冷淡了?” 苏钰将靠近的方璧寒推开一些,“你多心了。” “是吗。”方璧寒坐回了位上,看着苏钰的眼却愈发深邃。 苏钰心中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只道方璧寒是同以前那样闹别扭。 方璧寒在船舱里坐了一会,似乎觉着无聊了,起身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苏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方璧寒走到船头那个划船艄公的面前,“事情办好了吗?” 那艄公低下头,压着声音回道,“回教主,都办好了。” “叫下面的人都听好了,慕离渊管你们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方璧寒拨弄着手上的金环。 “是。”那艄公低着头应着。 “对了。”方璧寒收回手,“把渔阳杜家的那两双儿女给慕姨送去。” 那艄公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忠厚的脸来,“那剩下的……” 方璧寒轻笑一声,“剩下的?没什么用处,割了头就地埋了。” “是。”艄公应了一声。 方璧寒又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望着沉沉落日,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来。 苏钰在轮椅上坐了一阵,左等右等不见方璧寒进来,张口想叫一声,方璧寒却先一步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鱼羹,散发了一种奇异的香气。 “苏钰,你尝尝,我方才网上来让艄公炖的。”方璧寒将鱼羹放到苏钰面前。 苏钰伸手想去端,却被方璧寒避开。 “有些烫。”方璧寒将鱼羹放到桌上,又将那些小盘碟装着的点心推到一边。 苏钰只觉得方璧寒身上多了一种味道,那味道淡的几不能辨。 方璧寒见着苏钰皱眉望着自己,“怎么?” “没什么。”苏钰只当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的味道。 方璧寒将鱼羹在桌子上放了一会儿,用手摸了摸碗沿,觉着温了才端起来想要喂给苏钰。 苏钰是不习惯别人喂食的,“我自己来。” 方璧寒手上还拿着勺子,神情有几分受伤。 苏钰是真的从楼骄那里回来之后就彻底不习惯这种喂食的举动了,自己伸手将碗端了过来,因为勺子在方璧寒那里,苏钰自己只能端着小口小口的喝。 方璧寒看着苏钰低头喝汤,脸上不着痕迹的滑过一分阴郁。 苏钰觉得那鱼羹味道不错,连着喝了几口才将碗放下来。 方璧寒弯□子收碗,神情默默的。 苏钰看着心里也有几分不自在,同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但是方璧寒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有几分奇怪,那几分异样的感觉让他生不出亲近的心思来。与之相对的,慕离渊反而还和从前一样,他也就下意识的更亲近慕离渊一些。 方璧寒将碗收起来,端着出去了。 于是这一路上,两人都鲜少说话,方璧寒只会偶尔进来几次,给苏钰带些有意思的小玩意,更多了就没有了。 苏钰知道方璧寒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他与你生气,就不会同你讲话,和个孩子似的能和你对上许久。 苏钰也没有在意,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歉疚的。 等到两人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一个撑着伞的女子站在渡口,方璧寒方才推着苏钰走了出来,她就笑意盈盈的走上来叫了一声,“相公。” 苏钰当时就懵了一下。 倒是方璧寒,一路上都鲜少露出笑脸,此刻见到女子的时候竟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烟儿。” 女子扑到他怀里,一双杏眼看向苏钰,“相公,他是谁呀?” “他是……”方璧寒望着苏钰,“他是苏钰,从小在山里将我抚养长大。” 女子似有所悟,走到苏钰面前,却又几分怯弱的不敢开口。 倒是苏钰先开了口,“方璧寒,你什么时候娶了妻?” “只是下了聘,还没有过门。”方璧寒说着看了那叫烟儿的女子一眼。 烟儿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我与璧寒在一次花会上见到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 苏钰却能想出,不过是那些折子戏里的才子佳人的相识戏码而已。 苏钰望着神情温柔的方璧寒,心不知怎么就定了下来。 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吧。 如今两个孩子都成了人,都该有各自的生活了,他只要做完任务,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么一想,那莫名的芥蒂顿消。 苏钰露出自己认为是最温和的笑意,“你叫烟儿是吧?” 女子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方璧寒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也没想到能看着他娶了妻。”苏钰伸手入怀,将方璧寒亲手给他戴上的暖玉拿了出来,放进女子掌心,“这东西他早就念着要送给你,托了我保管,现在见了你,正好给你。” 苏钰含着笑看向方璧寒。 烟儿结果暖玉,像是宝贝似的双手捧着贴到胸口,“璧寒,是你送给我的吗?” 方璧寒看着苏钰,袖子中的手指刺破了掌心。 但是他面上还是笑着的,“是。” 烟儿一下子扑进方璧寒的怀中。 苏钰咳嗽两声。 烟儿从方璧寒怀中退了出来,双手捧着暖玉,羞怯的不敢抬头。 “我们回去吧。”方璧寒说。 烟儿点点头,“嗯。” 方璧寒抬手招来两个脚夫,交代了位置吩咐他们带苏钰过去,自己则和烟儿乘了轿子。 苏钰莫名的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脸上露出几日都不曾展现的笑颜。 而在轿子中,方璧寒的手正捏在烟儿娇弱的脖子上。 “谁准你收了?!”方璧寒手上收紧,烟儿的脸色开始涨红。 烟儿脸色惨白,“教,教主……” 方璧寒伸出手来,将烟儿手中的暖玉拽了出来,这才放开了抓在烟儿脖子上的手。 “教主。”烟儿还有几分心有余悸,缩在轿子的角落里不敢出来, 方璧寒的神色比苏钰这几日见到的还要冷淡上百倍,“我要的,只是你陪我演这出戏。” 烟儿惶恐的垂下头,“是。” 方璧寒抓着手中那块暖玉,突然加重的力道将整块玉捏的从中间碎开…… “缠梦做好了么?”方璧寒突然侧过头看烟儿。 烟儿哆嗦着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双手举着递给方璧寒,“教主。” “怎么只有这一瓶?”方璧寒两指夹着白瓷瓶的细颈,将它提了起来,轻轻晃动着。 “回教主。”烟儿咬着嘴唇,“‘缠梦’所需要的药材还缺了一味,实在难得,所以……” 方璧寒已经丢了一个盒子过去,烟儿解开盒子,里面正躺着一块棕褐色的草茎,那草茎宽厚的有人掌大小,并不打眼,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香气从里面透了出来。 烟儿亮了双眸,极珍惜似的将盒子捧到怀中。 “这是最后一味的碧玺。”方璧寒将白瓷瓶收了起来,“十日之后,我要酿好的‘缠梦’。” “是。”烟儿应声道。 方璧寒眉目间还有几分戾气,“以后他给你的东西,你收一样,我断你一指,收两样,我断你一臂。”目光如刀,“听见了没有。” 烟儿吓的瘫坐在地上,叩首不起,“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敢写下一章了……原因你懂的 第113章 囚凰×疯狂×山 夜。 离苍皇宫。 “皇上。”近身太监提醒道,“已经二更天了,该歇息了。” 年轻的离苍君主突然起身,挥袖将御案上堆积的奏折全部推倒在地上。 “皇上!”近身的太监被那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赶上前来捡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奏折。 “不许捡!”年轻的君王眼中透着怒意,“这奏折全部送去将军府好了,送到朕面前做甚么?一个个的,一个个的……”说着,已经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近身的太监转过头往外面望了一眼,神情有些惶恐,“皇上,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传到将军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年轻的君主突然走上前来,一脚将那太监踹翻在地,“将军将军!这离苍改姓楼去算了,朕这江山也一并给他!” 太监在地上滚了一圈,连忙又捧着捡起来的奏折跪好,“皇上……” 年轻的君主走过去,又狠狠的一脚踹在那太监身上,“你们一个个的,一个个的,可曾当我是皇帝过?”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折奏折来,翻开拍在太监脸上,“安平水患,楼骄拨国库纹银十万两赈灾!”又捡起另一折翻开拍在太监脸上,“江息大旱,楼骄拨国库十五万两兴修水利!”又捡起一折奏折,拿在手上,“平凤阙,楼骄拨国库纹银五十万两犒赏三军!朕这皇帝做着有甚么意思?”将手中的奏折掷在地上,“楼骄楼骄!这离苍的江山,换他来坐如何?!” 太监吓的趴伏在地上不住叩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这些狗奴才,除了这一句,嘴巴里还有别的话吗?”年轻的君主满面怒容。 太监还想再说什么,兜头兜脑的又砸下来一堆奏折,君主的喝声如雷炸响,“滚出去!” “是是——”太监将奏折放在面前,缩头缩脑的退了出去。 深夜的烛火煌煌,年轻的君主负气一拳砸在桌上,然后捂着脑袋一脸颓丧。 这离苍的江山,早已不在他的手中。他如今的皇位坐着,已和傀儡无异,可笑他也想一展抱负,将那功高震主的楼骄拔出掉……只是这么些年,除了自己被楼骄管制的越来越严密以为,半分起色都没有。他也想过要觅忠臣良将,提拔起来牵制楼骄,只可惜楼骄权倾朝野,文武百官皆是爪牙,他又谈何革新掌政? 握拳砸在桌上,笔墨落了一地。 “离凰。” 年轻的君主猛然抬起头来,“谁敢直呼朕的名讳!” 一身黑衣佩刀的男子从梁上翻了下来。 “你!”离凰后退一步,方欲张口叫人护驾,那人却开口道,“我可以助你杀了楼骄。” 离凰眼睛一下子瞪大,然后又强自镇定下来,“你胡说甚么!” “离苍如今的局势还需要我说吗?”那人走近一步,神情冷淡,“你杀不了楼骄,我也杀不了楼骄,但是我们都想他死。” 离凰被那决然的眼神吓的后退一步,“你是何人?” “慕离渊。”黑衣的男子报出名讳。 “朕……朕凭什么相信你!”离凰端出帝王的架势来。 慕离渊神色还是冷淡的,“你可以不信我。” 离凰正要开口,慕离渊又道,“然后继续做你的傀儡皇帝。” 离凰脸上出现恼羞成怒的表情,“你!” 慕离渊一下子走到他近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我只问你一句,我要楼骄死,你帮不帮我。” 离凰只觉得那眼神极其凶悍,呼吸都顿了半拍,“朕……” 慕离渊松开他的衣襟,“你可以继续考虑,然后等着楼骄将你手上最后的御林军也抽调走,那时候……” 离凰的脸色已经白了。 他手上如今只掌着这一支军队,若是楼骄真的连这支军队都抽调走,那他这一辈子都休想翻身! 离凰终于选择了退步,“你要我帮你什么?” “将御林军的调动权交给我。”慕离渊说。 “什么?”离凰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拒绝,“这不行!” 慕离渊也不说别的话,“楼骄如今手掌十万禁军,你那区区千人的御林军能作甚么?在楼骄逼宫的时候护你逃跑吗?” 后一句戳到了离凰的痛处,“你……” “令牌给我。”慕离渊伸出手,“我替你除了楼骄。” “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离凰也渐渐强势起来。 慕离渊暗下眸色,突然并指就唇,发出一阵清啸。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从窗外闪身进来,一身的血腥味让离凰后退几步。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包裹里还在不断往外滴着粘稠的血。 那人将包裹放在御案上,向慕离渊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又隐回了暗处。 离凰脸色苍白,“这……这是什么?” 慕离渊也不说话,离凰走近几步,自己伸手将那包裹揭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脸色□□。 “韩飞。”慕离渊吐出了一个名字,“他的命,够了么?” “你杀了韩飞?”离凰脸上的表情像是吓到了却又不完全是,带着一种压抑的畅快感。 慕离渊道,“是。” “哈哈哈哈——”离凰突然大笑了起来,而后面色一整,现出几分血腥来,“我可以把御林军给你。”离凰顿了一下,“若能杀了楼骄,我离苍江山分你半壁,若是不能……也不过一条命而已!” 没有一个帝王愿意在自己臣下的钳制下生存。 慕离渊点头,“好。” 离凰走到龙椅上,拿起玉玺,将下面盖印的地方揭开,一块黑金色的令牌就掉了出来。 离凰拿着它递给慕离渊,“拿着这块令,御林军全部听你号令,就算……你要他们杀了我,他们也会照办。” 慕离渊将令牌收了起来。 “今夜你我一议,不可外传。”离凰道。 慕离渊点头。 “楼骄权势滔天,手中又握有追云十八骑,你若想杀他,凭着这区区御林军,难于登天。”离凰呼出一口气,“不过他为人刚愎自用,要杀他,唯有以计诱之。” 慕离渊垂首深思。 “我倒有一计,不过太过冒险。”离凰看着慕离渊,竟是一笑,“若是不成,你我皆是他刀下亡魂。若是成……”脸上浮现出许久未曾有过的雄心勃勃的表情,“朕就能真正手握这江山。” 慕离渊抬头与离凰对视。 离凰从御案上抽出一张纸,用墨笔起草,只一行书就转递到慕离渊面前。 慕离渊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抬起头来望他。 离凰脸上已经露出了孤注一掷般的疯狂表情,“成与不成,但看天命!” 慕离渊伸手将他手中的宣纸抽了出来,放在烛火中,只一瞬就烧了个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撸完这一卷(不怕啪啪打脸?)没事,反正我的脸早被自己扇肿了……QAQ 第114章 梦魇×醉生×四方 “将军……将军饶了奴吧……” “女人,闭嘴!” 只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还是让他给跑了!为什么他身下的女人竟让他只觉得乏味? “哭什么?”楼骄一把扯住女人的衣裳,将她从床上推了下去,“只会哭!哭有什么用!” 女人衣衫不整的被推到床下,一双杏眼都哭肿了,“将军……” “给我滚!”楼骄只觉得那脸上怯弱的眼神看的他心头火起,抓起床上的东西就对着女人的脸砸了过去,“滚——” “是。”女人用身上散开的衣服裹住身体,弯着身子往门外退了出去。 楼骄胡乱的用腰带将衣服系住,从床上站了起来,“韩飞!” 影卫从门外闪身进来,跪在楼骄脚下。 “怎么是你?”楼骄蹙起眉,“韩飞呢?” “回将军,韩大人昨晚被人暗杀了。”影卫低着头,声音没有起伏。 楼骄的声音一扬,“暗杀了?” “是。”影卫头都不敢抬。 “谁做的?”楼骄问道。 影卫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双手捧着呈到楼骄面前。 楼骄伸出一只手将令牌拿到手中,“天音教?” 影卫道,“是一个江湖组织,二十年以前已经被正道剿灭,最近又有兴起的趋势。” 楼骄突然冷笑一声,挥手将那块令牌扔到地上。 影卫跪在他的脚下听着吩咐。 “不过一个江湖教派,何时还管到朝堂上来了。”楼骄转过身,“韩飞不是还有个弟弟么,他的差事就暂时由他弟弟接管。” 影卫应了一声。 楼骄只觉得身上的火还未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还跪着候命的影卫,“抬起头来。” 影卫不敢违抗,抬起眼来就看到走到自己近旁的楼骄。 楼骄伸出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他的脸。 “将军——”影卫只觉得楼骄身上的压迫感压的他喘息不得。 楼骄突然将他推倒在地上,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影卫历来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一瞬的慌乱,“将军!” 楼骄只觉得那声音扰了他的兴致,冷喝一声,“不准开口!” 影卫闻言立即噤声,只看看着楼骄越来越放肆的举动忍不住有些惶恐。 楼骄将他的衣服扯开,手顺势摸到了影卫的腰身。 不是属于女子的娇软,而是和那人一样。 楼骄只觉得心头火炙,呼吸都重了几分。 影卫感到楼骄抵在他身上那一处凸起,惊的几乎跳起来。但是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开口,也不敢动上一下。 楼骄压着他的双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哭。” 影卫一下子愣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执行这个任务。 “哭啊!”楼骄已经有些烦躁了。 身下这人的眼神不对,什么都不对。 “将军……”忠诚的影卫第一次出现了为难,“将军,这……” 楼骄厌恶他的声音,捏住他的脖子将他翻了一个身,自己倾身压了上去。 想象着,身下那个人就是他一心想要抓起来想要关在金笼中的那个男人,想象着,那人此刻眼中满满的泪光恳求他…… 可是,这不是他! 楼骄霍地从影卫身上站了起来,无法宣泄的暴怒让他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影卫不顾自己衣衫凌乱,连忙起身跪好。 “滚!给我滚出去!”不是他,一切都不对了!他要的,这些人都给不了他。他如此的疼痛只是为了那一个笑与哭都如此让他悸动的男人,那个在战场上一招败敌却不得不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哭泣颤抖的男人…… 只要不是他,他就宣泄不了。 影卫不敢再呆下去,仓皇的离开了。 楼骄至今都记得那天的金笼里,那人将他亲手送去的东西丢回来时的那一幕,厌恶的神色和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楼骄何曾这样去讨好一个人过? 可那人竟生生的将他的心揉碎了踩在地上。 楼骄伸手按住额头,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人哭着在他身下颤抖的样子。 如果给他翅膀,他就会飞的太高,那样的人不能有分毫自由,只能用笼子关着,用铁链锁着,用痛苦凌迟着他的躯体,他才会真正的放下傲骨臣服于他。 楼骄从未有过这么强的征服欲,就像那人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他想做的只有千方百计将那个城池攻破,然后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那天晚上救走苏钰的男人,楼骄已经想起来了。是最初他从苏钰身边抓到的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楼骄以为自己能忍着将牢笼打造好才将里面的关着的人抓回去,现在才发现,他忍不下去了,哪怕只有一刻,他都忍不下去了。 “影一,影二。” 两人轻巧的从房梁上滑下,落到楼骄面前。 “十一他们可有传信过来?”楼骄道。 一人开口答道,“回将军,他们在离苍边城暂居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赶赴殁刖。” “殁刖——”楼骄闭上眼,“查出他们住的地方,传消息给殁刖二皇子,他若是想要我助他得到皇位,就用他们来换。”想到苏钰双腿不便,楼骄的心终是软了几分,“不可伤了苏钰。” “是!”影一退去。 “十三十九他们几个呢?”楼骄想起了自己还有几个追击不力的手下。 影二答道,“十三十四已经撑不住死了,还有十五十九两个活着。” “嗯。”楼骄道,“三天之后,还有活着的就放出来。” 影二应了一声,也退下去了。 苏钰苏钰…… 心头的焦躁愈发让他难安。 楼骄暗下眸色,走到桌案前将珍而重之放在宣纸上的竹笛拿了起来。 竹笛已经泛黄了,只有上面的宝石还熠熠生辉。 手掌渐渐收拢,将竹笛抓进手中,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就如同他此刻抓住的是这支笛子的主人一般…… 正在庭间喂池里的鲤鱼饵料的苏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跟在他身后服侍他的两个奴仆马上走上前来为他披衣。 苏钰坐在大太阳底下,虽然有个系统加持的体寒状态,但依然扛不住身上披厚厚几层衣服。 “不用了。”苏钰将奴仆披在肩上的衣服扯开。 两个奴仆见着苏钰的动作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请大人不要为难奴才。” “……”苏钰默默的又将衣服拢回了身上。 卧槽好热! 两个奴仆这才站起身来,低着头又回到了原位。 苏钰叹了一口气,也失去了喂鱼的兴致,将手中盘子中的东西整个倒入水池中,托着腮看荷塘边上繁茂的杨柳。 领着两个婢女的烟儿袅娜的走了过来。 “苏公子。”烟儿走到苏钰近前。 正在出神的苏钰这才恍过神来,“烟儿啊。” 烟儿弯唇一笑,将身后婢女端着的托盘揭开端到近前,“这是琼苞醉,是烟儿亲手做的。” 苏钰看到一盘翡翠色糕点,揭开就有一种异香……那种香味,有几分熟悉。 烟儿将一双玉箸递到苏钰手上,“苏公子替我尝尝味道吧,我也不知道璧寒会不会喜欢。” 烟儿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来,苏钰会心一笑,用筷子夹起一块喂到嘴中,一咬碎就有带着刺激味道的甘冽美酒流了出来。 烟儿见着苏钰怔愣,有几分忐忑的问,“不好吃吗?” 苏钰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很好吃。璧寒一定会喜欢的。” 烟儿露出欢欣的神色,“那我再做一些给璧寒送去。” 苏钰点点头,看着烟儿带着婢女走开了。 正午的太阳还是明晃晃的,苏钰被晒的有些困倦,懒洋洋的眯起眼睛。 “大人。”困倦中有一人在耳边叫着,苏钰听出是那两个奴仆其中一人的声音。眼睛却睁不开,只应了一声。 “我带您回去歇息吧。”那人道。 苏钰点点头,然后意识就陷入了混沌。 两个奴仆站在苏钰身边,看着他昏睡过去也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他们的身后走来一个人,弯□将苏钰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两个奴仆这才低着头退了下去。 阳光正好,蝉声入耳,有一扇门悄悄的掩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今天又会啪啪打脸 第115章 长梦×沉醉×固执 一层一层的衣服被解开,露出里面包裹的身躯。 方璧寒拥着苏钰,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垂着眼看着苏钰紧抿的嘴唇。 “你儿时待我那么好,为什么一长大,什么都变了呢。”方璧寒切切实实的露出委屈的神色来。 苏钰靠在他的胸前,呼吸绵长。 方璧寒用手臂环着苏钰的肩膀,“你小时候那么喜欢我,长大的眼中就只看得到慕离渊。我哪里比不过他?”方璧寒埋头在苏钰的发间,“你对他那般亲近,对我就这么冷淡。” 两个人都全身□□着,没有半丝□□掺杂的拥抱在一起。 “小时候,他一哭你就训斥我,我哭的时候你可曾看到过?”方璧寒只觉得鼻尖发酸,“他有宠他爱他的娘,我有什么?我的娘她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们都怕我,叫我妖怪……” 这些年方璧寒都忍着耐着,在此刻昏睡的苏钰面前却再也忍不住了,“小时候,我以为你是待我最好的人,我拼命的努力,做的比慕离渊好百倍千倍,你为什么不把目光多分给我一些?” 方璧寒说到这里,抓起苏钰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他是如此的喜欢这个人,又是如此的怨恨这个人。 方璧寒只轻轻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他的眼眶却红了,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苏钰。” 苏钰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就像小时候那样。”方璧寒捧着苏钰的脸,碧色的眼睛中沁出大滴大滴的泪来,顺着他如玉的面颊一路滑到苏钰的胸前。 “没有人喜欢我,苏钰。”方璧寒胡乱的用手背揩掉脸上的泪,“你喜欢我好吗?我的娘从来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有你愿意看着我,陪我说话,慕离渊他有娘爱着宠着,你把喜欢多分给我一些好吗?” 方璧寒将头埋在苏钰面前,眼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方璧寒用手扣着苏钰的手指,“你宁愿告诉慕离渊都不愿意和我说哪怕一句……苏钰,为什么啊?”指尖发起抖来,方璧寒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脆弱的哭腔,“你告诉我为什么?” 苏钰躺在那里,神色平静的近乎冷淡。 方璧寒低下头,一口咬在苏钰的脖颈上,他不敢用力,他怕这个唯一待他好的人就此消失。 “我什么都做的比他好,你应该多喜欢我的。”方璧寒抬起头去亲苏钰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怕被发觉一般。 方璧寒扣着苏钰的手掌,直起身来望着身下的苏钰。 “等杀了楼骄,我就把什么都还给他,然后我们就离开。”方璧寒哭着笑了起来,“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你不会怕我的对吗?”自问自答的开口,“你才不会怕我呢,你从来都不怕我,到时候你骂我,打我……都好,只有我们两个,就算你,你真的不喜欢我……千年百年,只有我们两个,你也会不得不爱吧。” 方璧寒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接近于疯狂的臆想,“苏钰,你不要怕我。我……我不会伤害你……”他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痛,那痛自从他的母亲甩开他的手的时候就连绵不断的刻在心上,时时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息。 他低头又吻上苏钰的嘴唇,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只有你才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方璧寒只亲着苏钰的嘴角,“苏钰,苏钰,你知道吗,慕离渊没有了你,他还有很多人喜欢,方璧寒没有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声音充满着卑微的恳求,“所以,你把喜欢都分给我吧,他有娘喜欢着、宠着、爱着,我什么都没有。” 离开苏钰的嘴唇,方璧寒将苏钰紧紧的抱在怀里,按在自己胸口那个砰砰跳动的位置上。 “你听,我还活着,因为你我还活着。”方璧寒弯唇笑了起来,用手托着苏钰的后脑,将他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明知道他什么都听不到。 缠梦缠梦,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敢这么疯狂的将着所有的委屈不甘吐露出来。 方璧寒生来就该孤单,生来就该没有人喜欢,因为他长着一双绿眼,因为连他的娘都畏他如蛇蝎。 可是,却有一个人不怕他呀。 在小时候,他偷偷溜到山下,一群孩子用泥巴砸他,叫他小妖怪,那时候他是欢喜的,因为苏钰也这么叫他,苏钰这么叫他之后就会拿出糖块,而这镇子上的人却将他打的头破血流的逃回了山上。 那时候他就知道,方璧寒是没有人喜欢的。 就连他应该是最亲近的娘,都在他伸手的时候将他的手打落。 方璧寒一身伤的缩在树下一个劲儿的哭,天上的大雨倾盆而落,砸在他的身上,一直凉透到心里。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叫他小妖怪,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和一把小小的青竹伞。 因为下着雨,他所有的眼泪都被雨水冲干净了,那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将糖葫芦塞在他的手里,去牵他的另一只手,“我们回去。” 那手上的温度一瞬间让他的心鼓动起来。 还有一个人是喜欢他的。 就算他是生着绿色眼睛的妖怪,就算所有人都用泥巴砸他,就算连他的娘都不愿意他接近,还是有一个人喜欢他的。 方璧寒抓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紧紧的就像抓住整个世界。 因为他抓的太大力了,那人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嘟囔着,“我又不会丢了你。” 方璧寒不敢松手,他低着头抓着那个人的手,用最大的力气紧紧的抓着。 他怕连最后一个喜欢他的人也不见了…… “苏钰,你说不会丢下我的。”想起了这个儿时的诺言,方璧寒拥着苏钰露出了温柔的笑来,“我都记得,你说的我都记得。你一定不能丢下我,不然……我会……” 会怎么样呢? 会回到当初在树下一个人面对倾盆大雨时候的惶恐无助。那样的方璧寒,一定会死掉的。 “杀了楼骄,我们就离开。”方璧寒抱着苏钰,磨蹭着他未梳起的头发,“我会把你放在心尖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只看我一个人。” 窗外聒噪的蝉鸣已经消失了,风拂动着如云的纱帐,静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方璧寒抱着苏钰,眼中流出的泪已经干透了,他笑起来的模样轻佻的带点邪气。 他将苏钰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是抱着。 “缠梦缠梦,这场梦……若是永远不要醒来,该是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短小君。。还有你们自重,到目前我只黑化了一个人。。。剩下的都还纯洁善良 第116章 隐藏×支线×进度 缠梦一曰‘长梦’,传说是一个丧偶的苗女所酿,饮一杯可忘前生,饮两杯可忘来世,饮三杯千年不醒。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它真实的效用只是能让一个人的记忆慢慢消失。 从最深刻最不愿意遗忘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掏空一个人所有存于记忆中的东西。 缠梦的效用无人知道,所以方璧寒不敢贸然给苏钰用,他只能一点一点的试验,尝试着将楼骄和慕离渊统统的从苏钰的记忆中抹除掉。就算苏钰最后会忘记他也不要紧,反正他会一直陪在苏钰身边…… 苏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用手撑着床尝试着坐起来。 守在床边的内侍连忙走过来扶他,“大人。” 苏钰揉着额头,“我怎么在这里?” “夫人带来的糕点里加了一些果酿,大人可能不胜酒力。”内侍弯□替苏钰打理衣物。 苏钰也记得那糕点里浓郁的酒味,也没怀疑什么,“我睡了多久了?” “回大人,三个时辰了。”内侍将苏钰身上的衣物整理好,退开站在了一旁。 “三个时辰?”苏钰往窗外一望,果然天色都黑下来了,“方璧寒呢?” 内侍恭顺的答道,“老爷夫人已经安寝了。”抬眼看了苏钰一眼,“大人可要起身?” 苏钰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书房里拿本书给我。” 内侍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苏钰坐在床上,将滑下去的被子掖好。 &lt;叮——&gt; 苏钰‘呵呵’两声,“系统你还没死啊。” &lt;叮——有支线任务发布哟&gt; 苏钰,“你猜我接不接?” &lt;强制任务,玩家拒绝则马上返回上一个世界&gt; 苏钰,“你敢不敢更无耻一点?” &lt;叮——如果玩家有需要,我可以的&gt; 苏钰,“……说完赶紧滚!” &lt;叮——隐藏支线发布。支线任务:长梦悠然。达成条件:遗忘非攻略任务楼骄。完成奖励:进度5 “我只是瘫痪而已,你现在这是又准备让我往老年痴呆那个方向发展?”苏钰完全搞不明白这个任务的用意是什么。 &lt;叮——系统协助玩家抹除负面状态,支线任务是玩家自主触发&gt; 苏钰,“我什么时候触发这个支线了卧槽?!” &lt;叮——支线发布完毕,祝玩家早日完成攻略&gt; 发现系统再度神隐的苏钰,“……” “这他妈什么破支线!”苏钰下意识的用脚去踹东西,却悲惨的发现自己现在是没有腿的瘫痪人士。 简直被虐的不要不要的…… 方才被苏钰差遣出去的内侍捧着两本书厚厚的书走了进来,放在苏钰面前。 苏钰拿起一本书,“你下去吧。” 内侍应声退下了。 苏钰拿着一本书根本无心翻看,托腮望着晃动的烛火发呆。 其实这个任务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挺简单的,只不过这主线支线这么冲突真的可以吗?一边要带着三个攻略人物去撸楼骄,一边要自己把楼骄给忘掉,这特么在逗我! &lt;叮——主线任务:复仇。进度完成90 苏钰,“……系统你智商硬伤就不要勉强了,我特么还什么都没干好吗?” 装死的系统让苏钰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中…… 第二天苏钰和前几日一样,在荷塘旁边喂鱼,烟儿蹲在他的身边,看着那湖里一条条争食的鱼儿。 几个婢子在墙角那边,叽叽喳喳的嚼着舌根。 烟儿从那闲论中听到一个名字,转过头来问苏钰,“苏公子,你在外面听说过楼骄吗?” 闺阁中的女子从小就养在深闺,除了一些贫苦人家的女孩要出来抛头露面以外,别的都是养在深闺不闻外事的。 苏钰倒也没多做怀疑,只是装作一愣的模样,然后露出几分茫然的神情,“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摇了摇头,“我却不记得了。” 说完苏钰自己都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三十二个赞。 尼玛那可是把他双腿都给&lt;哗——&gt;瘫痪的人,说不认识简直是要啪啪打脸! 烟儿失望的转过头继续去看荷塘里的鱼儿,埋在阴影中的眼却深邃下来…… 中午吃过午饭,苏钰躺在软榻上喝茶。 &lt;叮——隐藏支线发布。支线任务:长梦悠然。达成条件:遗忘攻略人物:凤肆。完成奖励:进度5 苏钰一口茶直接呛到了气管里。 卧槽这又是什么任务! “系统,任务是不是发错了?”苏钰实在搞不懂这系统的用意,“你让我找三个攻略人物杀楼骄,现在你又让我忘了楼骄,又让我忘了凤肆……任务这么扯怎么做啊?” &lt;叮——支线任务是玩家自主触发&gt; 苏钰,“……那我能不做吗?” &lt;强制任务,玩家拒绝则马上返回上一个世界&gt; 苏钰,“……呵呵。” 短短半个月,苏钰一共接到了四个隐藏任务,忘记楼骄,忘记凤肆,忘记慕离渊,忘记方璧寒……苏钰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抽风了的系统玩儿坏了。 让自己三个不认识的人去杀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系统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这任务要怎么做啊摔!!! 就在苏钰被这个神烦的任务整的快脑子打结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凤阙的君主凤肆率兵和楼骄开战,然后被抓住了。离苍的君主串通外人欲□□,然后被抓住了…… 这简直就是作死的标杆啊! 楼骄是什么人?一手把持离苍大权,一脚踩着凤阙朝堂的真人生赢家,两个毛都没干的小皇帝跟人生赢家斗作死妥妥的。 但是哥能怎么办?哥现在是九级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加老年痴呆患者! 苏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自己面对谁都要一脸蠢萌的表情都忍不住扶额。 亏得方璧寒没有怀疑,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苏钰都忍不住被他的孝顺感动了。 只不过方璧寒这几日越来越忙,有时候几天下来都见不到一面,苏钰在最开始接到系统发布的智障任务之后问了方璧寒一句‘你是谁’给了方璧寒会心一击之后,就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没事喜欢给他送吃的东西的烟儿也几乎不来走动了,就苏钰一个人天天在荷塘旁边一坐一下午。 人生真是寂寞空虚冷…… 离苍。将军府。 “啪——” 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在阴暗的牢笼里显得格外瘆人。 牢门被推开,穿着紫金色大氅的楼骄走了进来。 “将军!”正在行刑的人慌忙叩拜。 “都给我下去。”楼骄道。 “是。”鞭手将手中的鞭子搁在桌上,和狱卒一起退了出去。 楼骄挥退众人,只留下双手双脚都被带着倒刺的铁环扣在墙上的男人。 那男人已经受了很多刑罚了,头颓然的垂着,鲜血顺着他四肢被倒刺刺伤的位置慢慢渗透出来,和身上数不清的鞭痕相映衬。 楼骄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一阵畅快。这几日无法排遣的□□都在对这人的摧残中宣泄出来了! “慕离渊。”楼骄叫着他的名字。 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与他全身的凄惨相悖的是他的眼神,冷冽的带着杀意。 楼骄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凑近自己面前。 “你以为串通离凰那个废物能扳倒我?”楼骄拍了拍他的脸,拇指上的玉扳指染上了一层黑血。 慕离渊目光如刀的盯着他,手不自觉的开始挣扎,然后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楼骄神色愈发轻蔑,“你以为离凰用十五座城池能换得殁刖率兵来犯?你以为我会抽调兵力抵御而坐守离苍都城?你以为三千御林军能奈我何?”手上的力道几乎要生生将慕离渊的下巴捏碎,“跟着苏钰那么久,你怎么半分都没有学到?” 慕离渊啐了一口血沫在楼骄脸上。 楼骄用手抹去,冷笑的甩了慕离渊一巴掌,那力道极大,让慕离渊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 楼骄抓着他的下颌将他扳正,“是苏钰来让你杀我的?” 慕离渊眼神已经有了几分混沌,连日的酷刑让他几乎要捱不住了。 楼骄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石壁上撞。 “他是我的!”楼骄说完一句,将慕离渊的头狠狠磕在石壁上。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慕离渊的眼神却冷冽像一把刀,“你抓不到他……你永远也别想抓到他!” 楼骄抓住慕离渊的脑袋往墙上撞去,那声音沉闷的吓人。 血色已经流到了眼睛里,慕离渊喘着气看着楼骄,眼睛里的灰几乎要蔓延出来。 “我告诉你,就算我楼骄要这个天下,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楼骄看着手中已经近乎昏厥的慕离渊,往墙壁上撞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慕离渊已经快要失去神智了,慕离渊一松开他的头发他就整个垂下头去。 “你以为殁刖能藏得住他吗?”楼骄的手上沾满了慕离渊身上的血,“殁刖的二皇子很快就会把他送到我手上。” 慕离渊挣扎着抬起头来,眼睛里的血色慢慢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楼骄被他这副凄惨的模样所取悦,裂开嘴笑道,“你是以为殁刖藏得住他呢还是方璧寒藏得住他?” 慕离渊又开始挣扎起来。 “哈哈——”楼骄只觉得慕离渊这副模样十分的爽心,让他这几日的抑郁都一扫而光。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杀凤肆,杀离凰。我要你和凤肆亲眼看着他在我的金笼里为我笑为我哭!我要离凰继续去坐他的皇位——”楼骄凑近他面前,”继续去做那个半分权利都没有的皇帝。” “楼骄!楼骄!”慕离渊拼命挣扎起来,倒刺割破了他的血肉,一直戳到骨头。 楼骄站在旁边欣赏他这种徒劳的挣扎,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通报。 “将军,殁刖大乱!” “什么?”楼骄转过头去,慕离渊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人继续道,“殁刖太子毒杀皇帝掌了大权,几个皇子为争皇位已经起兵逼宫了!” “殁玄呢?”楼骄道。 “二皇子如今也在其中。” 楼骄嗤笑一声,“那个蠢货。” “将军,我们……”门外之人请示道。 楼骄将身上的大氅扯了下来,也不再看慕离渊一眼,径自往牢门外走去,“整兵,我亲自去殁刖。” 作者有话要说:我脑子被驴踢了……ORZ 第117章 失忆×伪装×绝对 苏钰现在脑子都打了结,因为系统下达的那一堆莫名其妙的支线任务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主线任务。完全没有头绪的结果就是破罐子破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府里几个奴仆也不说话,苏钰天天就坐在荷塘边上喂鱼。 今天的太阳比昨天还大,苏钰坐在树下昏昏沉沉的,有几分困倦。 突然围墙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逃!离苍攻城了!” 苏钰一下子清醒过来。 卧槽这才平了凤阙几天,楼骄又巴巴的盯上人家殁刖了?也不怕噎死! 平日里在府上碎嘴的那几个丫头和跟在苏钰身后的那几个奴仆今日都没看到,苏钰坐在荷塘边上,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吵吵嚷嚷呼喊声。 几日都不曾露面的方璧寒这时却突然翻墙进来了,苏钰脸上茫然的表情还没装备好,方璧寒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白布整个将苏钰裹了进去,抱着他跃出了围墙。 苏钰自从来了这殁刖,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现在一低头,到处都是狼狈逃窜的百姓。 苏钰抬起头,看见方璧寒的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苏钰特别想问你一句干嘛去了的,但是现在他扮演的是一个老年痴呆患者,这句话硬生生的被他憋进了肚子里。 方璧寒认为苏钰已经全部都忘记了,伸手将他抱紧,安抚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钰,“……”何不直接说是逃命? 方璧寒带着苏钰想要翻越城墙,城墙高处一个声音暴喝而落,“什么人?” 方璧寒将苏钰用白布全部包裹住,仰头望去,见是殁刖守城的一个将领。 方璧寒反手抓住箭,挥手一掷,那箭穿喉而过,方璧寒一跃上了城墙。 城下是离苍黑压压的大军,方璧寒抱着苏钰的手紧了紧。 是他失策了,他一直以为慕离渊寻求到离凰的帮助应该还有一搏之力,却没想到这楼骄爪牙竟已遍布到殁刖境内,让他所做的布置全部功亏一篑! 原本他想着,等苏钰忘了慕离渊和楼骄,他就带着苏钰找一处避世的居所,如今苏钰因为‘缠梦’全部都忘记了,自己却被楼骄逼上了绝境!这几日楼骄手下一猛将率兵绞杀天音教教众,让他忙的焦头烂额,等到将那人除去,楼骄所率领的虎狼之师已经兵临城下! 为皇位内斗不断的殁刖如今也难有抵御之力,面对离苍的铁蹄也只能步步溃退。 万军之中楼骄突然仰起头,目光正和方璧寒对视上,他看了方璧寒怀中抱着的东西一眼,唇边渐渐漾开一抹笑。 方璧寒抱着苏钰后退一步。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是他们太低估这楼骄,所以反倒被他当做猎物一样摆弄拿捏。 楼骄挥刀指向方璧寒,“把他给我。” 方璧寒一言不发,目光却已经沉下几分。 如今只有这最后一搏了…… 方璧寒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那些弓箭手在楼骄的喝令下全部将弓箭收了起来,方璧寒在城墙上借了力,将一个骑兵从马上踹了下去,抱着苏钰策马往东边赶去。 苏钰被方璧寒按在怀里,心里一想起楼骄也是有些哆嗦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苏钰一仰头就看到方璧寒紧抿的嘴唇。 楼骄这一次却是没有追上来,方璧寒带着苏钰逃了好远,以为安全的时候,座下的马突然甩蹄一阵长嘶,方璧寒回头一看就看到马腿上那一个铁爪直扣入肉里。再反应已是不及,方璧寒和苏钰双双从马上摔了下来。 苏钰被方璧寒抱着,摔的并不是多痛,方璧寒却是被擦伤了手,撕裂的衣服里露出鲜血淋漓的胳膊。 方璧寒想要将苏钰抱起来,却有一只脚将他的胳膊踩住了。 从马上下来的楼骄弯身将苏钰从方璧寒怀里扯了出来。 “苏钰。”嘴巴里叫着这个名字,眼里却是炽热的。 已经在一开始都在调整表情的苏钰从见到楼骄的第一面就摆出了蠢萌的茫然脸。 楼骄似乎也察觉了不对劲,皱起了眉,“你……” 摔在地上的方璧寒突然一跃而起,手中弯刀直逼楼骄抱着苏钰的胳膊。 楼骄身后闪出十几道黑影,手中长剑相挡,生生将方璧寒逼退几步。 楼骄揉着苏钰的脸,眼底有几分疑惑。 苏钰心里直打哆嗦,面上却半分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楼骄转眼看向方璧寒,方璧寒已经被压制住了,被三个影卫压到了楼骄面前。 楼骄将腰间的长剑□□,指向方璧寒,眼却望着苏钰。 长剑破开方璧寒胸膛,苏钰半分表情都没有。 楼骄捏着苏钰的下巴,将他推倒在地上,“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苏钰仰着头看着,继续一脸茫然。 卧槽这种蠢萌表情摆起来真的毫无压力啊! “苏钰!”楼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苏钰终于问出了经典的失忆台词,“你是谁?” 楼骄,“……” 过了半响,楼骄才有几分气恼又有几分莫名好笑的指着自己,“你问我是谁?” 苏钰点点头。 楼骄突然大笑出声,然后整个人突然压了下来,“我让你想起来,怎样?” 若是从前,苏钰见到楼骄这个模样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发情了,现在也是,不过苏钰现在已经换了角色,他扮演的不是高冷的世外高人而是九级生活残废加老年痴呆者,所以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苏钰一说完这个好字,马上就身体托管。 一分钟以后,楼骄禽兽的举动验明了苏钰此举的英明! 苏钰飘在上面,看着楼骄就地将他啪啪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野合啊野合啊野合啊…… 简直不忍直视好吗? 方璧寒眼睛都红了,被压在地上不断咆哮着,“放开他!你这畜生!” 然后就是更凶狠的啪啪啪,苏钰捂着脸……方璧寒你这是给楼骄那个禽兽助兴啊! 楼骄将苏钰抱到方璧寒面前,只要被啪啪啪就会自动加持全身泛红加满脸泪状态的苏钰脸正对着方璧寒。 飘在上面的苏钰已经看不下去了…… 卧槽以后老子又多了一个无法面对的人啊! “你这样抱过他吗?”压着方璧寒的影卫因为楼骄的命令全部低下头去,方璧寒喘着粗气被压在地上,眼中的恨意几乎要翻滚而出。 苏钰,“……”我的脸谁给我捡捡? 楼骄突然一撞,跟个充气娃娃似的身体立刻拔高声音叫了起来。 苏钰,“……”卧槽。 “你这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楼骄说完加快动作,连日来无法纾解的欲望一夕全部倾泻而出,他斜着眼望着方璧寒,“你懂什么叫爱吗?” 方璧寒眼睛直直的盯着楼骄,手指都抠入了地中。 苏钰脸朝天的躺在地上,视线没有焦距,楼骄有几分轻佻的抚过他的胸膛,“想起来了吗?” 刚回到身体的苏钰转了转眼睛,然后眨了眨眼,方才眼眶里积蓄的眼泪呼啦一下全掉下来了,“好痛……” 楼骄哑然失笑,从未见过苏钰还有这一面。 他一直以为,苏钰只要清醒过来就会冷的像块冰,所以他才会一直的让他哭,却没有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也许,他是真的忘记了…… “和我回去怎样?”楼骄向苏钰伸出手。 苏钰抱着胳膊缩了起来,“好痛……” 楼骄可从不管别人的拒绝,拦腰将苏钰抱了起来,带上了马,方璧寒也一并被压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手残了 第118章 辅助×支线×进程 方璧寒与慕离渊被关在一个牢房里,两人都是高吊着手臂,四肢被铁链固定住。 受了几日刑的慕离渊嗓子干涩问,“他呢?” 方璧寒从进来起神色就是怏怏的,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现在慕离渊问他,他连口也不曾开一下。 慕离渊见到他这副神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眼中灰暗情绪更重。 牢门紧闭了几日,两人都受了刑罚,身上都是不同程度的伤口。可这楼骄却不想让他们就此死去,用了上好的药材吊着他们的命。 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来几日,牢门突然被打开了。 两人在抬头的一瞬就红了眼。 苏钰两条手臂挂在楼骄脖子上,被楼骄抱着走了进来。 楼骄这几日已经知道了苏钰的确是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他心里却还是有几分不信,今日他带着苏钰就是为了来试探。 以往,苏钰最看重的就是这两人,若是他真的是忘得干干净净,那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若是又是一次欺骗,那么他就…… 苏钰身上只裹着一层红纱,纱里透着红痕斑斑的身体。 苏钰今天一如既往的挂着蠢萌脸看着楼骄那个禽兽不知廉耻的到处晃荡。他觉得他的脸早就从遇到楼骄开始就碎成渣渣了,拼都拼不回来了。导致他现在下限一路刷低。 楼骄挑开红纱去抚摸苏钰的大腿。 已经瘫痪了的苏钰表示无感觉无压力。 慕离渊却红了眼挣扎起来,“楼骄!” 楼骄只觉得他们这些或怨愤或恼怒的表情分外畅快,他将苏钰扣在怀里,一只手掌却在他的腿间愈发放肆。 苏钰,“……”瘫痪是一个好技能。 铁链被挣动的哐哐作响,被倒刺刺入血肉的手腕又渗出鲜红的血色来。 苏钰听着那声音心里一抖,压制住自己想要转头看过去的欲望。 楼骄抱着苏钰走到两人面前,指着慕离渊问,“你认识他吗?” 蠢萌脸的苏钰摇了摇头。 慕离渊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看着苏钰望过来时全然陌生的眼,心里发冷。 “苏钰。”他的声音发着抖。 苏钰茫然的望着他。 慕离渊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楼骄!你对他做了什么?楼骄!” 楼骄斜着眼望他,“这话你可不该问我。” 说着他一指指向方璧寒,“你认识他吗?” 苏钰见着方璧寒似乎有几分印象,但那些却似乎浅到需要他回忆好久。 方璧寒早知如此,眼神已经黯淡了下去。 慕离渊也看出了方璧寒神色不对,声声质问道,“方璧寒,是你对不对?” 方璧寒唇角一弯,有几分凄楚的样子,“是我。” “你做了什么?”听到方璧寒承认,慕离渊心中火起。 楼骄也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 方璧寒垂眼,“缠梦。” 慕离渊先是一怔,而后滔天怒意奔涌而出,“你竟然敢……” ‘缠梦’之名,他早有耳闻,只听说中原已经绝迹,却没想到方璧寒竟然有。 方璧寒笑出声来,“没用了,他都忘了。” 说着他自己眼中先晕上了一层雾气。 苏钰,“……”坑死爹了,原来支线任务就是这么来的啊!擦,这熊孩子! “我原想着,他把一切都忘了,就只看得到我了。”方璧寒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真的把一切都忘了,我却后悔了……” 苏钰听着方璧寒那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蓦地一抖。 方璧寒那熊孩子从小都几乎没哭过,平常也只有追着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在他面前露过这般弱态? 自己养大的孩子,看着这个样子,苏钰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楼骄却是若有所思的捧起苏钰的脸,看着他如今这副不反抗的模样,心里颇是喜欢,“忘了也好。” 苏钰现在真特么有挠他一爪子的冲动! 像情敌炫耀完自己所有物的楼骄抱着苏钰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心情很好的拉着苏钰又滚了一次床单。 苏钰现在心都木了。 破支线破主线专注坑玩家一百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做起好吗? 主线需要三个攻略人物撸楼骄,现在两个被抓地牢,一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支线任务是他扮演重度老年痴呆患者,蠢萌脸的面对每一个攻略人物……这特么的任务根本无从下手好吗! 唯一庆幸的是楼骄已经不把他当鸟看了,他把他当狗……三米的链子拴着,栓你妹啊!还不如在笼子里的空间大! 苏钰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自从楼骄发兵殁刖,将那群争皇位争的天昏地暗的皇子吓的送上了大笔的财富,苏钰觉得那群皇子真特么傻帽,现在他都看的出来,楼骄这次会退兵就跟逗小白兔玩儿一样,现在拍拍你的脑袋放过你,下次估计就是直接捏断脖子了。还给他钱给他马匹?这特么作死作的太有节奏感,那笔钱够楼骄再养一支军队唰唰的推平殁刖了好吗。离苍正因为大动干戈的将凤阙拿下,国库已经不充盈了,现在自然没有多少力量去推殁刖那个地图,可是殁刖的那群傻x巴巴的楼骄缺什么送什么,苏钰用屁股想都知道楼骄下一步想干什么。 拿到那大笔‘求安财’的楼骄回到离苍立即开始着手准备推殁刖那个地图,现在忙得只能天天把苏钰拴在房间里,偶尔啪啪啪一次,苏钰直接托管。日子总体来说比前段时间频繁啪啪啪,生怕身体托管时间到了的日子舒爽太多了。苏钰现在却越过越惊慌,如果楼骄真的把殁刖也推了的话,他这个主线任务都可以不用做了,那是后别说想用三个精英怪推他,就是近身都会被他身边的那群小BOSS咔擦掉。 因为支线任务,苏钰现在攻略人物全部不能接近,所以推楼骄的难度又上升了三个S。 真是忧伤到蛋蛋都痛了。 “系统,你这么坑我一点辅助都不给真的好吗?”苏钰真心觉得系统这次真的是在坑他。并且一坑再坑。 系统沉默了两分钟,终于吱声了。 &lt;叮——开启辅助模式需要21%的进度&gt; 苏钰,“我现在进度多少?” &lt;叮——查询中。查询完毕,玩家当前进度为:20 苏钰一脸血,“……你果然在坑我。” 苏钰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进度,主线50%,瘫痪和老年痴呆的支线加起来是25%,妈蛋还有5%的进度去哪里了?! “系统!为什么还差5%的进度?” &lt;叮——玩家没有触发该任务,不予发布&gt; 苏钰,“……坑死我你有什么好处?” 完全指望不上系统的苏钰坐在地上自己想办法,脖子上那条明晃晃的链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晃得他恨不得甩风刃直接切了。但是你懂的,风刃技能被系统吃了,所以苏钰只能默默的背过身不去看那条让他忧伤的铁链。 到底该怎么办啊擦! “系统,是不是风刃不甩和攻略有关的人物就可以使用?”苏钰想到了一个办法。 &lt;叮——理论上是的&gt; 苏钰拖着下巴,其实可以在楼骄那个暴露狂和他XXOO的时候用风刃把那几个熊孩子身上的锁链咔擦掉,到时候4V1把楼骄搞死搞残搞怀孕……哦不,是搞死。 关键是主线任务达成的条件必须是三个攻略人物亲手撸楼骄,少一个估计都会被系统坑。 所以得让楼骄更开放一点?开放的在一群人面前XXOO他?苏钰一脸血。节操何在?! 捂住头,有这样坑玩家的系统要节操绝逼妥妥的死。 现在两个攻略人物在地牢,还有一个凤肆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苏钰又不指望楼骄能将方璧寒和慕离渊放出来,所以只能将凤肆给一起丢地牢里去? “系统,辅助异能重启还有多久?” &lt;叮——异能辅助重启倒计时:两天&gt; 两天之内要把凤肆给丢地牢里去,还要让楼骄当着他们仨的面啪啪啪他一遍…… 然后甩风刃让攻略人物干掉楼骄,然后就可以欢脱的……不对,还有百分之五的进度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不管了,反正主线支线都做完了,还有个百分之五系统应该可能大概或许不会给太变态的任务。遇到这样掉节操的系统,根本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所以还是得靠自己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晚我又要啪啪打脸了( ̄e(# ̄)☆╰╮( ̄▽ ̄///) 嘤嘤嘤嘤 第119章 支线×失败×相信 凤肆被关在将军府南面的一个阁楼里,苏钰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当天晚上就撬开了脖子上的锁链逼着一个被他骗进来的守卫带着他去关着凤肆的阁楼。 现在他也不指望自己能瞒过楼骄的耳目,一路上根本没掩饰行踪的意思,一路光明正大的用刀抵着那个守卫的脖子来到了关着凤肆的那个阁楼里。 阁楼外的几个守卫是认识苏钰的,见到这个将军的新宠到来也是不敢得罪,守在门外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钰现在除了面对那几个攻略人物做到支线要求的蠢萌以外,面对别人都是一脸高冷。 “我要进去。” “这……”守门的侍卫有些犹豫,互相对视一眼。 苏钰做出几分怒容,“让开!” 那侍卫也是不敢得罪他的,被苏钰一催,转身就把落在门上的重锁打开了。苏钰刚进去,一个守在阁楼外的影卫就立即传消息给楼骄了。 苏钰刚进那阁楼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阁楼都是漆黑一片,窗子都用木板钉了起来,只有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 “大人……”背着苏钰的那个守卫叫了一声。 苏钰手上的刀划在他的脖颈上,压低声音道,“不许说话,往里面走。” 那守卫背着苏钰往里面走了几步。 “谁?”厚重的帘子里传来一声询问。 苏钰听出那是凤肆的声音,也不应答,唆使背着他的那个守卫往那边走近一些,自己将帘子掀开了。 里面的景象让他心里一跳。 凤肆双手被锁链吊挂在房梁上,一双眼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他削瘦的可以看见根根肋骨起伏的胸膛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苏钰靠近一步,凤肆马上往后缩,挂在手上的铁链哐当作响,“你是谁?” 苏钰拍着那守卫的背,示意将自己放下来。 守卫刚弯□将苏钰放在床上就被苏钰一掌砸在他后脖颈上将他敲昏过去。 苏钰一句话也不说,直起身体开始撬凤肆手上的锁链。 古代单一的条形锁是很好撬开的,苏钰用一支簪子在里面试探了半天,终于听到‘咔哒’的开锁声。 被吊挂了许多天的凤肆一下子往前栽倒下来,苏钰避让不及,一下子让他压在了身上。 苏钰被压的直接闷哼出声。 “苏钰哥哥?”凤肆试探着问道。 苏钰一声不吭的将凤肆从身上推开。 凤肆缓了缓,才伸出还在一阵阵发麻的手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然后眨了眨眼睛,看着苏钰脸上渐渐涌上喜色,伸手一下子将苏钰抱住,“苏钰哥哥!” 苏钰刚推到一半,又被凤肆压回去了。 “苏钰哥哥,你来救我吗?”凤肆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怕人。 苏钰冷着面色,“受人之托。” 凤肆一怔。 苏钰想了半天自己认识的还和凤肆有关系的也只有云散一人,开口直接将这个忠君爱主的帽子扣到云散头上,“云散。” “云散让苏钰哥哥,来救我?”凤肆的面色有几分古怪。 苏钰面瘫脸点下头。 &lt;叮——隐藏支线:长梦悠然。判定为攻略失败!&gt; 苏钰,“……”老子为这个支线纠结那么多天你告诉我这个?! 完全搞不懂失败在哪里的苏钰一脸血。 “苏钰哥哥。”凤肆又叫了一声。 卧槽支线失败了等于说就不用装老年痴呆了? 苏钰把凤肆一推,“扶我起来。” 凤肆起身将苏钰扶了起来。 苏钰说,“今天我不是来救你的。” 凤肆看着苏钰。 苏钰问,“你信我吗?” 凤肆点点头。 苏钰只觉得被那信任的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 “人在里面?”门外传来楼骄的声音。 “是!” “开门!” 苏钰知道楼骄要进来了,将自己身上的红纱一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抱着凤肆往床上一滚。 凤肆我对不起你—— 凤肆重重的压在苏钰身上,眼神还是有些迷茫的。 苏钰想开口再安慰他一句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的凤肆就已经被楼骄拎了起来。 楼骄看了苏钰一眼,拔剑向凤肆走了过去。 “你做了什么?”剑尖直指凤肆的心口。 凤肆下意识的就去看苏钰,却看苏钰一脸漠然的模样。 “谁准你看了?”楼骄一脚将凤肆踹倒在地上,手上的长剑直接刺穿了凤肆的腹部。 凤肆痛的一下子惨叫起来。 苏钰心里不是个滋味。 楼骄将长剑拔了出来,又踹了凤肆一脚,凤肆整个身体因为冲劲而撞到了墙上,一声都来不及叫出来就生生痛昏了过去。 “带下去,关进死牢。”楼骄一脸暴戾。 两个侍卫走进来拖着凤肆下去了。 楼骄走到还瘫在床上的苏钰面前,手上的长剑还在往下滴着血。 苏钰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些。 楼骄脸上的暴戾还没有平复,目光显得有几分瘆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钰似乎不敢看楼骄,抱着肩膀往后缩,嘴里嘟囔着,“……好痛。” 楼骄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将手中的长剑一丢,弯□将苏钰抱了起来。 “以后不要乱跑了。”楼骄威吓的说,“不然让你更痛!” 蠢萌脸的苏钰连连点头。 楼骄把苏钰带到那个房里,看到地上被撬开的铁锁突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苏钰心里是有点竦的,他不知道楼变态又要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楼骄却什么也没做,将他放到床上,亲手给他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 终于穿到正常衣服的苏钰总觉得楼骄今日有点不正常。 楼骄从怀中将当初被苏钰丢回来的那串夜明珠拿了出来,戴在苏钰手上。 苏钰这回可不敢往下撸了,托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装出几分喜欢来。 楼骄看着他这模样也有几分高兴,替苏钰梳理了一下头发,“这些日子我有些忙,你乖乖的,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就天天陪着你。” 苏钰听到这话当时心里就咯噔了那么一下。 楼骄看起来真的很忙,和苏钰温存了一阵就离开了。 没有锁链没有笼子的苏钰坐在床上发愣。 现在隐藏支线取消了,那就等于说他也不用蠢萌脸了,可是苏钰觉得自己要是万一调整回高冷脸了,楼骄一准要变态,所以他还是继续在楼骄面前装老年痴呆吧。将军府只有一座死牢,现在凤肆也进去了,就算不是关在一个牢房里,那也差不了多远。 所以还是应该按原计划,实施第二步了。 不过还是想不通啊,隐藏支线会什么会判定失败啊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隐藏支线其实就是打个酱油。。。。。。。 第120章 主线×达成×黑化 首先得激怒楼骄。 苏钰觉得自己为了那个破主线完全是赶上去送死。 楼骄那是能惹的人吗?随便啪啪两下都能把人&lt;哗——&gt;瘫痪的存在连神都要颤抖! 他的腿被系统吃了根本就不能自己走,楼骄也对他的乱跑有了防备,对守着苏钰的守卫下了死令,如果苏钰再离开这个房间,统统拖出去剁吧剁吧了。 不过苏钰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他从系统那里用3%的进度兑换了一个小型的催眠道具,等到系统提示异能辅助还有一个小时就重启的消息之后故伎重演的招了一个守卫进来。带他出去过一次的守卫估计已经被楼骄剁吧剁吧了,新来的守卫都不敢抬头看苏钰一眼。 苏钰一句话也不说。 被叫进来半天都没听到吩咐的守卫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就在他刚一抬头的瞬间,苏钰手中亮着光的东西就一下子刺进了他眉心正中间。 苏钰看到那守卫直挺挺的站在哪里,开口道,“带我去死牢。” 那守卫走过来,弯下腰将坐在床上的苏钰背了起来。 沿途的守卫都被苏钰手中的东西在眼前一晃就不动了。 背着苏钰的守卫一路来到关押重犯的死牢,牢房的狱卒们正严密巡视四周,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纷纷拔刀戒备,“什么人?” 趴在守卫背上的苏钰手上攥着一团白光,在他们望过来的时候抬手一晃,巡视的狱卒全部站定不动了。 &lt;叮——催眠道具超出催眠上限,进入冷却状态&gt; 一直坚信系统坑爹的苏钰这次也没多大反应,甩手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丢到一边。 被催眠的守卫背着苏钰往死牢深处走去,苏钰一路望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牢房和里面摆满的沾着褐色血渍的刑具。 死牢长廊内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昏睡的方璧寒,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抬起头往外面看去。 “哐当——” 重锁落下的声音。 “凤肆。” 熟悉的声音传来,方璧寒也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被守卫背着走到对面牢房里的苏钰。 苏钰让背着他的守卫蹲下,自己去推一身血的昏睡在稻草中的凤肆。 凤肆是受了刑罚的,十根手指都似乎被拗断了一样,白净的脸上也是一片纵横交错的伤口。 “苏钰!”慕离渊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难道……他想起来? 苏钰像是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目光从慕离渊身上扫过,然后漠然的收回了视线。 慕离渊的心都因为苏钰那一道目光结成了冰。 方璧寒艰涩的开口,“他只记得凤肆……” 苏钰现在自然不敢理他们的,他现在来也不过是为了激怒楼骄,可以说他现在理谁就是给谁拉仇恨值,自己养大的两个孩子是舍不得看着再受一次虐,那没什么感情的凤肆自然就是第一人选。 慕离渊不动了,睁着眼睛盯着苏钰的一举一动。 苏钰抓住凤肆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没想到凤肆却痛呼一声瑟瑟发起抖来。 苏钰这下子也不敢碰了,只在他耳边叫唤,“凤肆。” 叫了许多声,凤肆才睁开眼。 凤肆眼睛里蒙着一层血雾,看到苏钰也只是扯了一下嘴唇。 “我来救你。”苏钰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凤肆点点头,刚想说话,嘴巴里的污血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苏钰心里一抖,他看到凤肆嘴巴里只有半截舌头了! 凤肆指尖上还在往下滴着血,那血却是已经冰凉的,他推了推苏钰,做出一个离开的姿势,然后摇了摇头,自己闭上了眼。 苏钰心里发凉。 他是为了激怒楼骄才来这里的,可以说再过一会儿楼骄就会赶到。那时候,凤肆…… 三个攻略人物必须有一个拉满楼骄的仇恨值才能继续这个任务,否则这主线任务根本做不成。只是凤肆都成这样了,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就在苏钰还在纠结要不要换一个人拉仇恨值的时候,楼骄已经带着一群人涌进了死牢。 楼骄的脸色很差,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苏钰,“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失忆。” 闻言方璧寒和慕离渊俱是一震,纷纷看向苏钰。 苏钰一脸冰冷的和楼骄对视着。 楼骄怒极反笑,“你不怕我杀了他们?”他指的是方璧寒和慕离渊。 苏钰还是一脸冰冷,还带着几分嘲讽,“你楼骄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竟以为我会为两个囚犯告饶?” 楼骄有了几分困惑,却还是不大相信的盯着苏钰,“你不认识他们?” 苏钰已经都把赌注压上去了,现在自然也不可能改口,也不回答只是伸手将凤肆护住。 慕离渊和方璧寒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楼骄却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却带着几分森冷,“不错不错!这才是像你!”而后冷着眸光抬起手。 死牢深处一个暗影窜了出来,倏地穿至苏钰身后,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凤肆拎了起来,苏钰回首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妖法我知道。”凤肆被扔在楼骄脚边,楼骄攥着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不过,你现在还敢逃吗?” 苏钰知道自己此时的示弱只会害了凤肆,但是他却有别的选择,“你放开他!” 楼骄唇边乍现冰冷,大手直接捏上凤肆的脖子,“你以为你能救他?嗯?” 凤肆口中的污血全部涌了出来,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落,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楼骄看着苏钰含怒的双眸,声音愈发阴沉,“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废双臂,要么我就杀了他。” 废了双臂那风刃重启了也不会有用!苏钰自然不会答应。 不过攻略人物也不能死! 所以还是要自己掉节操对吧…… 苏钰像背着自己的那个人下来命令,那人将他放了下来,伸手开始解苏钰身上的衣裳。 苏钰对着楼骄裂唇,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看着那个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 这是要做什么? 苏钰上身已经脱完了,露出皮肤上那还未退的红痕,他对着催眠的守卫伸手,“过来。” 那守卫压了上去。 “嗤啦——”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一身。 楼骄脸上也溅上了血,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拭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的眼直直的看着苏钰,“出去。” 苏钰知道那不是让他出去。 跟着楼骄进来的人鱼贯着退了出去,只有那道暗影还栖在房梁上。 楼骄居高临下的望着苏钰,突然裂唇笑了起来。 那笑让苏钰的头皮都炸开了。 “也只有你能让我失控成这个样子。”楼骄将压在苏钰身上的尸体推开,手中的长剑被他随手插入地里。看着苏钰眼中掩饰不住的慌乱,楼骄压制不住的暴虐越发猖狂。 楼骄的大掌抚摸上苏钰的脖颈,“所以,我只喜欢你哭这一种表情。” “刺啦——” 裂帛声响起,瞬间身体托管的苏钰飘了上来。 其实苏钰那具身体很久都没流血过了,只不过这次是楼骄已经气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只管施虐。 苏钰没有兴趣看下去,飘到凤肆面前,凤肆只剩下一口气挂在那里了。但是他的眼却直直的盯着苏钰那个方向,眼眶里蕴着泪。 苏钰看那目光只觉得心里发疼。 本来就只是利用他,干嘛还要假惺惺呢。 &lt;叮——辅助异能重启倒计时:10&gt; 苏钰贴在凤肆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lt;叮——辅助异能重启完毕!&gt; 因为已经瘫痪了,下半身根本就没有什么知觉,所以在楼骄还在他身体里驰骋的时候苏钰就结束了身体托管,楼骄的头埋在他的脖颈上,一口一口的啃噬,似乎要将他的脖子咬断一般。 苏钰抬起手。 “为什么又是骗我……”楼骄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苏钰指尖一顿,然后将风刃甩了出去。 锁链被斩断的瞬间,红了眼的方璧寒和慕离渊已经冲了上来。 栖在梁上的暗影正要动作,苏钰一个风刃直接斩断了他的脖子。 楼骄已经察觉到了,正要闪开,苏钰却伸出手将他死死抱住。 剧痛在胸口蔓延。 他自己的佩剑刺入了胸口,抓着剑的慕离渊已经站不稳了,但是他还强撑着将剑拔了出来,然后再狠狠刺下。 不知道为什么,楼骄在此刻突然想看苏钰的表情。 他抬起头看苏钰,苏钰的目光一如初见时候,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映入过一个人过。 楼骄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胸口痛到麻木,楼骄却拼着最后的力气咬向苏钰的脖颈。 只要咬下去,那这个将他骗的团团转的人就会死! 苏钰感到脖子一阵痛,鲜血流了出来。苏钰伸手要去挣扎,楼骄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骗子!” &lt;叮——主线任务:复仇完成。奖励进度50%,当前玩家进度67 身上压着的身体被拽开了,慕离渊和方璧寒扑了上来,两人眼中都有泪,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替苏钰擦脸上的血渍。 苏钰扯了扯唇角,“他死了。” 慕离渊和方璧寒都是一身的伤,他们伸着手将苏钰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将苏钰身体包裹住。 “离渊,把楼骄身上的虎符拿来。”苏钰说。 慕离渊走到已经死了的楼骄面前,将他怀里的虎符拿了出来,递到苏钰手里。 苏钰伸着胳膊环住方璧寒的脖颈,“我们回山上。” 两人点头,往牢门走去。 途径凤肆的时候,苏钰说了一声,“等一下,放我下来。” 方璧寒将苏钰放了下来。 苏钰将虎符塞到凤肆手里,“对不起,我……”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骗了你。” 凤肆眼中的泪已经没有了。 “我已经报了仇,现在要走了。”苏钰将凤肆的手包裹着,“……对不起。我把凤阙还给你。” 凤肆眼中的泪已经没有了。 他只是看着苏钰,眼中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身上伤势较轻的方璧寒将苏钰抱了起来,苏钰不再看地上的凤肆一眼,被方璧寒抱着离开了。 第121章 崩坏×妖怪×断翼 苏钰出了牢门心里还是有些虚的,如今方璧寒和慕离渊都是重伤人士,他又是个半瘫,能不能活着从这将军府上出去还是一个问题,更别说还有一口气吊在那里的凤肆,就算他把虎符给了他,那些士兵看令不看人,那他身边也半个亲信都没有,楼骄手下虎狼之师百万,岂是他一个半分谋略都不懂的小孩子镇的住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给他创造几个压的场面的亲信。 苏钰想了一下,楼骄虽说用兵如神,手下都是一些猛将悍兵,但是最牛叉的还是那堆跟在他身边打转的影卫。如果让那些个影卫全部献忠凤肆,那凤肆就算不能接手楼骄的全部也起码性命无忧。 “系统,能不能让那些影卫认为凤肆就是楼骄呢?”苏钰窝在方璧寒的怀里戳系统。 &lt;叮——此项功能需要10%的进度开启&gt; 苏钰,“你特么抢劫去吧!累死累活你给我50%,现在随便找你要个东西你就这么坑我?” &lt;叮——此项功能处于半价时期,只需要5%的进度就可以开启哟&gt; 苏钰,“……你果然在坑我。” 最后一咬牙苏钰还是跳坑了,本来就是他害的人家,哪有扇一巴掌给个甜枣就完事的道理?起码要多给几颗吧。 考虑到现在方璧寒和慕离渊两个重病号的具体情况,苏钰一咬牙又用2%的进度修复了那个催眠道具。 见到将军府候在外面的护卫慕离渊提剑上前一步,苏钰却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攥着那催眠道具一晃, 一群人就站定不动了。 方璧寒与慕离渊见到这等异象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苏钰说,“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 两人这才继续往前走去,心里的戒备却不敢放下分毫。 苏钰觉得他们这样子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明说,等到第二波人围上来的时候苏钰用招手用了一次他们才看见苏钰手上抓着的那个东西。 “这是什么?”方璧寒最先问。 苏钰懒得和他解释那个掉节操的系统,随口胡诌一句,“妖法。” 方璧寒一愣。 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将军府,一路往凤阙去了。 苏钰身上的东西都由俩人清理完了,苏钰倒是没多大感觉,倒是方璧寒与慕离渊都是眼红红的模样。 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方璧寒坐在一旁几次都欲言又止。 还没等方璧寒自己鼓起勇气开口,苏钰自己先说了,“我身上的‘缠梦’是你下的?” 苏钰从未用这么严厉的表情同他们说过话。 方璧寒不敢隐瞒,低着头应了一声。 苏钰闭上眼,“我是没命陪你折腾了。”要是再折腾指不定又要出发什么操蛋隐藏任务。 方璧寒张了张嘴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如果我真的因为‘缠梦’把什么都忘了,你们现在都死在里面了知道吗?”苏钰真有拍方璧寒一巴掌的冲动。 方璧寒脸色白了白。 苏钰看到他这模样也心有不忍,不过该骂的还是要骂的,“这次的事我记着了,若还有下次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方璧寒一下子伸手抓住苏钰的衣袂。 “我要把话跟你们说清楚了。”苏钰说,“我不可能跟着你们一辈子,我迟早都要离开,你们要一直这么争我也管不了你们。” 慕离渊闻言一下子睁开眼,“你要走?” 方璧寒将苏钰的衣袂抓的更紧。 “我又不可能陪你们一辈子。”苏钰放缓了语气,“我走之前就希望你们好好的,不要再出什么事。” 方璧寒语气近乎恳求,“不要走……” 苏钰拍拍他的手,“现在想走我也走不了,你们乖点儿别给我惹事,让我走了也安心。” “一定要走吗?”慕离渊情绪复杂,“不能留下来陪着我们?” “你们都长大了。”苏钰说,“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苏钰坚决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下来。 苏钰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这也是实话,满了进程他就要走了,到时候不辞而别这怕这两个更受不了,不如现在摊开了讲。 一时几人都沉默下来。 赶了几天的路,三人回到了山上那间茅草屋里。 苏钰现在纯属等任务了,每天晒晒太阳喂喂鸡,偶尔支使两个人抓鱼掏鸟蛋什么的。在外面逛了一转过来,两个武功突飞猛进的家伙做什么都利落的很,从前要费几个时辰才能抓的猎物现在看上什么甩个石子就搞定了,山下的镇子里已经空了,里面原来的人都迁居去了别处,苏钰现在连山都懒得下了,天天就窝在院子里看着两个长大的熊孩子各种忙碌。 但是一切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虽然日子还是如同曾经那么安逸,但是三人之间的关系却越发微妙起来。 苏钰只当他们舍不得自己走,也没当太大的事。反正再多的不舍都只是暂时的,时间会平复一切。 阳光正好,坐在院子里的苏钰昏昏睡去…… ——“他要走了,你舍得吗?” ——“我不会让他离开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苏钰醒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挂了一轮月亮。这山上的天气着实古怪,到了晚上,才有了几分深秋的寒气。 不过苏钰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是后来加上去的。 “你醒了?”方璧寒将从苏钰身上滑下去的衣服往上拉了一些。 苏钰揉了揉眼睛,“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很累,舍不得叫醒你。”方璧寒说。 苏钰早已习惯三人之间亲昵的言辞,也没觉出不对。 “饭菜还热着,你进去吃一些吧。”方璧寒说。 苏钰‘嗯’了一声,这一觉睡的他全身都是软的。 方璧寒将他推进屋子里,慕离渊也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 苏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没动,问了一句,“你们不会在等我吧?” 那分明带着戏谑的话,却无人应答。 苏钰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起筷子夹菜。 两人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苏钰。”方璧寒夹了一块鱼肉到苏钰碗里。 苏钰抬起头来,“嗯?” “一定要走吗?”方璧寒问。 苏钰知道方璧寒自小就有点依赖他,现在会问这个也是情理之中,“嗯。” 方璧寒抓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苏钰低着头吃饭,慕离渊也开了口,“苏钰,你真的是妖怪吗?” 苏钰一口饭全部喷了出来。 站在近旁的方璧寒连忙替他拍背。 慕离渊的神色却很认真。 苏钰知道自己前几天露的那一手实在太非人类了一点,不过他又不可能跟他们解释那是系统再作怪,只能含糊的答了一句,“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妖怪能活很久很久,你不能陪着我们,直到我们死吗?”慕离渊说。 苏钰将筷子搁了下来,“我必须离开。” “必须是什么意思?”慕离渊追问。 方璧寒此刻的目光也落在苏钰的身上。 “就是……”苏钰也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就是我做完一件事,我就不可能在留在这里了。” 慕离渊目光沉沉,“是飞升吗?” 苏钰,“……”我该怎么说我是被搬到另一个游戏里被系统继续玩弄? 两道目光都盯着苏钰,苏钰也只能纠结的点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啪——” 慕离渊手中的筷子断了。 在一边的方璧寒突然凑近苏钰,贴在他的耳边,“是不是你做不完那件事就不能走?” 苏钰点头,“对。” 方璧寒突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让苏钰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离渊站了起来,手中掰断的筷子被他丢在地上,眼神阴鸷。 苏钰扭过头看方璧寒,发觉他的眼中也带着他看不明白的情愫…… 第122章 占×苏醒×沦亡 “慕姨。”面上重新覆上面具的方璧寒叫了一声。 包裹在黑纱中的女子转过头来,“寒儿。” “慕姨,此次我把离渊也一并带回来了。”方璧寒说着,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 慕清欢看着那人走到近前,颤抖的伸出手,“过来。” 慕离渊走到慕清欢身边,面上半分表情都没有。 慕清欢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眼中颤颤的落下泪来,“渊儿。” 慕离渊的眼神还是漠然的。他已经记不起这个女人了。 慕清欢也不强求,只是贪婪的看了慕离渊好久才转头向方璧寒,“这次你们回来,那苏钰呢?” 方璧寒垂下眼有几分落寞的样子,“他不愿离开山上,听说我们要离开,就将我们赶出来了。” 慕清欢叹息一声。 慕离渊面上还是没有半分表情。 慕清欢伸手将两人的手抓住,“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以后要守望相助。苏钰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吧。” 方璧寒点下头,“慕姨,你吩咐的我都办好了。” 慕清欢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如今我天音教大仇得报,我的心愿也是了了,这天音教,以后就交给你们兄弟两个打理吧。” 方璧寒应了一声。 慕清欢又看了慕离渊一眼,眼中有几分欣慰,“渊儿也长大了。” 慕离渊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慕清欢心里一痛。她自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如今慕离渊待她这么冷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们一路赶来,肯定是累了,去休息吧。”慕清欢说。 方璧寒点了点头,拉着慕离渊告退了。 慕清欢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眼中是沉沉的落寞…… 苏钰木着脸看着面前的笼子。 卧槽,为什么又是笼子? 苏钰是没什么反抗的就被两个人药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擦那两个熊孩子到底要干啥! 头顶上传来脚步声,苏钰仰着头就看到头顶上破开了一个洞口,两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那两人虽说都带着面具,苏钰却是都认识的。 “你们两个作甚么?”苏钰的声音有些冷淡。 方璧寒摘下自己脸上的半扇面具,遥遥的站在笼子外看着苏钰。 “苏钰,我们都乖乖的,你留下来好不好?”方璧寒用央求的语气这么说。 苏钰,“你们别胡闹,放我出去!” “我没胡闹。”方璧寒站在笼子外面,伸手抓着铁栏杆,“我一放了你,你就要离开我们。” 苏钰,“……”卧槽这俩白眼狼。 “我们可以不争了,就我们三个,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方璧寒说。 苏钰,“别闹了好吗?你们现在也长大了,我一个残废留在这里干什么?” 慕离渊突然开口了,“我只有你。” 苏钰有几分颓然的拍拍自己的头,“你的娘在漠北,叫慕清欢,拿着我给你的那封信你赶紧找她去!” 慕离渊神情漠然如故,“我没有娘。” 苏钰,“……” “以前就因为我们一直争,所以谁都没有得到。”方璧寒弯唇一笑,“现在我们不争了,只要你留下来。” 苏钰感觉脑门都是痛的,“你们以后要娶妻,要生子!以后有的是人陪着你,又不光只有我一个人。” 慕离渊语气执拗,“我可以不成婚。” “慕离渊。”苏钰用手撑着地往慕离渊面前爬了一些,“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不要这么任性好吗?” 慕离渊看到苏钰爬到自己面前,蹲□子看着他,“你以前跟我说,喜欢的话心就会跳动。”慕离渊抓住苏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我的心在跳动。” 苏钰,“……”不跳你都死了好吗!!! “慕离渊,我跟你说啊。”苏钰觉得真的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歪哪儿去了的熊孩子,“男女之间才叫喜欢,你对我最多就是依恋,因为我从小陪着你……”苏钰脸都绿了,“你手在摸哪儿!!” 慕离渊的手顺着苏钰的胸膛一直往下滑。 苏钰吓得往后缩了缩,有些惊恐的看着慕离渊。 “如果只是男女之间,那楼骄算什么?”慕离渊收回手,“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你是我养大的!”苏钰真的不知道原本三观正直的一个熊孩子怎么崩成这个样子了。 慕离渊淡淡道,“那又怎么样?” 苏钰,“……我告诉你,那种感觉真的不是喜欢。喜欢?喜欢你懂吗?就是男女之间。”苏钰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男女之间的才叫喜欢,你和我那是……那是亲情,因为我养大你们,你们舍不得我走……”越说越乱,“我到底再说什么?” 笼子被打开了。 方璧寒走了进来,站在苏钰面前,直接压了下去,抓着苏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亲情会这样吗?”心跳的几乎要失衡,“苏钰,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你会陪着我……我的心都会跳这么快。” 抓着苏钰的手下滑,“你还记得吗?那一次,你亲我的嘴巴……我的心跳得就像现在那样快。” 苏钰使劲的往后抽手,“那是楼骄给你们下了蛊,我在救你们!” 方璧寒充耳不闻,抓着苏钰的手一直滑到腰腹以下的那个位置,“心跳的很快……这里就会很难受。” 苏钰,“……” 苏钰终于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俩熊孩子长这么大他居然从未做过X教育!何等失败啊,现在教育还来得及吗???? “方璧寒,我跟你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男人都会有。”苏钰终于将手抽了出来,“你难受可以自己……”实在是说不出撸那个字。 “那,苏钰也会难受吗?” 苏钰挥开方璧寒靠近的手,往后缩了过去。 “咔哒——” 重锁落下,慕离渊走了进来。 “苏钰,你知道吗?看着楼骄抱你,我这里也会……很难受。”方璧寒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慕离渊的靠近一般。 苏钰,“……这也是正常的。”宅男都是靠片子刺激的好吗? 方璧寒已经要压过来了,苏钰白着脸抵着他的胸膛,“你难受可以去找女人,就像那个烟儿……你可以找她,找她就不难受了!” 方璧寒的声音有几分委屈,“你骗人,我只有看见你才会难受。” 苏钰一脸血。 为什么一个无节操的楼骄让所有人崩了?以前明明是纯洁的亲情的,为什么掉了几次节操之后就不纯洁了?我去! 因为下半身没有感觉,所以等苏钰反应过来的时候□的衣服已经被撩开了。 苏钰,“……” “像楼骄那样抱你,就是爱吗?”方璧寒唇角的笑还是邪气的。 苏钰却知道他真的只是在纯洁的提问,因为他从未跟他们普及过生理健康!从未!由此可知,正确的生理启蒙是何等的重要! “那不是爱。”苏钰背后就抵着铁栏杆了,根本动都不能动一下,“那是强迫!” 方璧寒抓着苏钰的脚腕,“你的表情是喜欢的。” 苏钰,“……”每次都是一脸鼻涕一脸泪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慕离渊也走了过来,苏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慕离渊!你让他冷静一下!” 慕离渊这次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苏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钰,其实……我是爱你的对吗?”手掌托在苏钰的背上,“因为爱,所以我们都拼命的想要独占,因为爱,所以我才会难受,因为爱,所以我要杀了碰了你的楼骄……” “那不是爱!”苏钰一下子叫了起来,“你们是缺爱,从小只有我陪着你们,所以你们才……” 腰带被解开,衣袍整个散开。 方璧寒魔魅的碧色瞳孔已经凑到眼前。 “我想要你留下来,我想要你陪着我,我想要你……这就够了。就算不是爱,也不要紧。” &lt;叮——主线任务发布。主线任务:沦亡。达成条件:与攻略人物方璧寒、慕离渊&lt;哗——&gt;的次数达到20次。完成奖励进度:30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卡文小能手。。。。。。。 第123章 疯狂×永夜×序曲 苏钰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慕离渊抓住苏钰的脚腕,从另一侧贴了过去,他的呼吸是滚烫的,喷在苏钰的耳廓,带来了酥麻的战栗,“苏钰——” 苏钰战战兢兢的看过去,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生人一般。 “苏钰——”方璧寒跟着叫了一声,那声音熏醉的如同情郎梦回时候的低呓一般缠绵。 “你们冷静下来。”苏钰竭力的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们听我说,这是错的,你们不该……” 苏钰苍白的面色说明了他此刻的恐惧,但那恐惧却仿佛毒香一般诱人去侵略。 “不该这样?”方璧寒双手抓住苏钰无力的双腿将它分开,然后俯下伸去,伸出舌尖舔舐着敏感的地方,在引起一阵战栗后抬起头来,碧色的眼深邃的近乎于墨色,“还是不该这样?” “你们听我说!我们是家人……” “家人会离开吗?苏钰。”方璧寒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想你离开,所以只能用另一种方法让你留下来。” 慕离渊已经双手穿过苏钰肋下的位置将他抱了起来。 苏钰慌张道,“你们要干什么?” “让你留下来。”慕离渊贴在他的耳边,嘴唇贴在苏钰的脖颈上,双臂强制的遏制住苏钰的动作。 方璧寒半跪在苏钰的脚下,将苏钰身上穿的衣物一件一件的都褪了下来。无力的双腿连站都站不起来,轻而易举的被双手掰的更开,直到袒露出其中羞耻的位置。 慕离渊就在他的身后,他的姿势现在应该是坐着的,双腿叉开,脚边散落着三个人的衣物。 “苏钰,留下来。” “慕离渊——”苏钰吃痛的惊喘一声,直到被贯穿,他也从未想到过,那个一直沉默乖巧的熊孩子会有一天这么对他。 “楼骄也是这么抱你的。”慕离渊的声音带几分嫉妒,“你是怎么回应他的?” 明明应该是没有感觉的,传递到大脑的却有一种近乎炸开的麻痹感。 “不要走——留下来……”慕离渊抱着苏钰没有动作。 □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苏钰却能感到贴在自己背部的那个躯体里跳动的心脏。 方璧寒抓着苏钰的手,从指尖向上亲吮着。 “系统!我要托管!立刻!”湿腻的触感从掌心晕开,带起了整个身体无法抑制的战栗。 &lt;叮——主线任务为强制任务。不提供托管服务&gt; “你麻痹的破任务我不做了!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没有声音再回应他。方璧寒一抬头就看到苏钰眼中湿润的水光,前倾身体,用舌尖顺着苏钰眼角开始舔舐。 苏钰闭上眼,生理的泪水被方璧寒用晶亮的唾液润染开。 “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没有感觉,可是那无休止的律动却将他所有的声音都击碎,“唔——用这种方式,留我的?” 那种表情是厌憎的,方璧寒看的心中一抖,但是转而那种畏惧的感觉就被心底升上来的偏执压制了下去,“你会留下来的……我会紧紧的缠着你,缠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他的身体像藤蔓,灵活的指尖从每一寸肌肤上划过都能带起战栗的共鸣。 “若是我以前知道会这样,唔啊——我绝对,绝对不会救你们……”慕离渊重重的顶了进去,仿佛到了最深处撞到了骨头。 苏钰喘息一声,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甜腻。 “没有如果。”方璧寒的手指伸进苏钰的嘴巴里,搅弄着舌头。 合不上嘴巴只能泄露出无意义的喘息声。 “哭啊,苏钰——”方璧寒一只手将苏钰嘴巴中流出的唾液全部晕在泛红的胸膛,“就像你当初为楼骄哭一样——” 苏钰死死的闭着眼睛,眼角都晕上了薄红。 慕离渊捏着他的手腕将他拎了起来,方璧寒抓着他的脚腕,在大腿内侧印下一个个的暧昧痕迹。 方才因为动作滑出身体外的东西又重重顶了进去,苏钰的腰肢似乎都要被撞断了一般,“停下来……呜,我——唔啊!” 方璧寒的手指在他的嘴巴里搅动着,根本不让他将一句话说完。 一句话都说不连贯,苏钰被身后的侵袭的动作弄得几乎往前扑倒过去。他不断的颤抖着,胸前晕开了大片的红。 慕离渊的动作越来越快,就在苏钰以为自己的腰肢就要被生生撞断的时候,一阵埋在他肩膀上的喘息结束了这几乎要他命的折腾。 虽然下半身是没感觉的,可是生理所带来的反应根本掩饰不了。 苏钰往后仰靠在慕离渊的胸膛上,两个人一起喘息着。 脚腕被抬高,一直是半跪的方璧寒站了起来。 苏钰睁开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 “苏钰,为我哭吧。”方璧寒倾身亲了亲苏钰微张的嘴唇,整个人压了上去。 苏钰现在骂人都骂不出来了。 律动又开始了,可是方才宣泄过的地方又抵在了苏钰的腿根,不住的磨蹭着。 无法纾解的慕离渊双手不断的在苏钰身上揉捏着。 “停下来……停啊!”苏钰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从敏感点刺激的感觉一层一层的累积,直到让他整个大脑都沉浸在这种近乎麻痹的感觉里。 方璧寒却是愈发兴奋一般,身下的动作根本没有缓过来的趋势,苏钰靠在慕离渊身上,只感觉到面前一片晕眩。疾风暴雨一般的鞭挞让苏钰几近昏厥,张着嘴靠在慕离渊身上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气。 冷落在一旁的慕离渊已经忍不了了,他掰过苏钰的头,堵住他的嘴巴,然后整个身子突然向前倾去。 锐利的痛楚一下子撕开了那些饱胀的近乎麻痹的感觉。 苏钰眼中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带着哭腔的呜咽被撞的断断续续。 胸前的头颅不断啃咬着他的肌肤,不断的加剧着这种麻痹感。 “就是这样——”方璧寒看起来兴奋极了,他捧着苏钰的头,不断的亲着他的面颊。 连哭泣的力气都不再有,只有那些累积起来的感觉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 方璧寒从苏钰失焦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本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夕都握在了自己手中,似乎还贪婪的索取了更多。 这个让他执着的人,这具让他梦寐以求的躯体,如今他却能任意的驰骋。 有些东西,一旦平常过美好的滋味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慕离渊在这从未体验过的至高愉悦感中生出了惶然的恐惧。 笼子是不够的。锁链是不够的。 要将他藏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铸造起一座铁水浇筑的城池,没有出入口,用铁链和金笼组成最后的囚锁……那么这个人就永远属于他了! 这种疯狂的臆想让慕离渊露出了仿佛野兽一般嗜血的神色,他鬼使神差的张开口,咬在苏钰的肩膀上,回应他的是一阵隐忍而甘甜的叫声。鲜血的味道刺激了他,让他清醒过来又让他陷入了更疯狂的臆想中。 “苏钰,不许离开。哪里都不许去。”慕离渊这么在苏钰耳边喃喃着,“就留在这里……为我哭就够了。” 苏钰整个大脑都已经混沌了,除了吐露出那些无意识的喘息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止息的,只能一直到意识堕入黑暗中为止…… 第124章 牵情×抉择×达成 记不清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整个大脑都是混沌的。 手臂被触碰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下意识的蜷缩起来。 “苏钰。”整个腰被一只手臂环住。 苏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不再有。 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苏钰。” 眼睛终于睁开了,神情却是困倦的。 慕离渊将手中的玉带系在苏钰的脖颈上,伸手去梳理那散落了满身的墨发。 “沙罗城里有一只牵情蛊,据说中了这种蛊的人,就会喜欢上下蛊的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仿佛梦呓一样的声音低低叙说着,“苏钰,你喜欢上我了就不会想要离开了。” 苏钰只觉得被抱的有些喘不过起来,手臂挣动了两下。慕离渊抱着他翻过身来,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胸前。 嘴巴被掰开,一个蚕茧模样的东西被塞了进去。那东西还是活物,一遇到唾液就缓缓蠕动起来,半昏迷状态的苏钰一下子咳嗽起来,想将那个正在往喉咙里爬的东西吐出来。慕离渊的嘴巴紧跟着堵了上来,用舌尖将那个东西抵进了苏钰的喉咙里。 苏钰一下子睁开眼,伏在慕离渊身上不住的干呕着。 慕离渊抱着苏钰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安抚着他。 吐了半天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的苏钰趴在慕离渊的胸膛上,喘息了半响,只觉得身体慢慢热了起来。 慕离渊撩开苏钰汗湿的头发,沿着他发红的眼角一路吻了下去。 无休止的纠缠又开始了…… “慕姨。”方璧寒走进了大殿里。 “寒儿,你与渊儿这几日在做什么?”慕清欢放在抵着额角的手,“好几日都不见你们身影。” 方璧寒温雅的笑着,“离渊初到此处,许是不适应的,所以一连几日都在房中歇息。我呢,就陪他说说话,免得他无聊。” 慕清欢应了一声,“渊儿那性子,是有些沉闷,你这几日多陪陪他也是好的。” 方璧寒点下头,“慕姨还有什么吩咐吗?” 慕清欢说,“无事了。” “那寒儿告退。”方璧寒拱手退了出去。 慕清欢坐在主位上,眼中有了几分忧虑。 渊儿几日都在房中,不见出来,也未曾和她说上一句话。 这…… 慕清欢招了招手,身后侍仆走了过来。 “这几日寒儿再做什么?”慕清欢问。 侍仆低下头回道,“教主昨日带了些人手去沙罗城,杀了些人,抢了些东西回来。” 慕清欢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 思索半响,慕清欢说,“带我去流光殿看看。” 流光殿是方璧寒和慕离渊两人所居的地方。 侍仆领了令,带着慕清欢往流光殿走去。 流光殿的大门紧闭着,原本应该在里面候着听令的奴才在门外站了一排,看到慕清欢走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为什么不在里面服侍着?”慕清欢问道。 “回老教主,是……是教主将我们赶出来的。”一人垂首回道。 慕清欢蹙了眉,“将门打开。” “是。”两个奴才应声将门推开。 随从带着慕清欢走进了流光殿。 流光殿的大殿空荡荡的,摆在大厅里的花卉早就枯死很久了,慕清欢一眼望过去忍不住皱眉。 随从带着慕清欢一路往殿内走去。 慕清欢坐在轮椅上看着殿内积灰的摆设,感到有几分古怪。 走到慕离渊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慕清欢正要叫随从带她退出去,却突然听到一阵模糊的哭泣声。 那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近旁。 “慢着!”慕清欢挥手止住随从的动作,“去床边。” 天音教里的机关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个房间的床板下都有一个暗室,这是天音教历来传下来的规矩,慕清欢自然知道。 随从带着慕清欢走到床边,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模糊的几不可闻的哭泣声就从里面传来。 慕清欢伸手按下床沿下的机关。 床板向两侧打开,模糊的哭泣声一下子清晰起来。 随从带着慕清欢跳了下去。 慕清欢刚落地就是一怔,因为她听到了慕离渊的声音。那声音和平日冷淡的模样不符,带着压制不住的欢愉。 慕清欢转头望去,就看到金笼里交*媾的一幕。 那发出哭泣声的人被慕离渊抵在金笼的栏杆上,光裸的背部是一道道的红痕,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痉挛的抽搐中。 即使看不到正脸,慕清欢也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慕清欢心里是有些复杂的,她应该制止的,却在面对她亏欠了十几年的儿子面前一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慕离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外人,他整个人埋在苏钰的肩膀上,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剧烈的动作撞碎了所有没有来得及脱口的哭泣声。 慕清欢有几分尴尬的想要退出了,却听到慕离渊动情的叫了一声‘苏钰’。只那两个字就一下让慕清欢如遭雷击的定在了原地。 “苏钰,苏钰——你喜欢我吗?”反复的询问声得到的回答只是抑制不住的哭泣。 慕离渊抓着那人的腰将他翻了一个身,汗湿的头发遮不住满是红痕的胸膛。而那张满是泪水与痛苦的脸一下子让慕清欢睁大了眼。 苏钰——是他! 苏钰的手臂抓着栏杆,腰肢被慕离渊抓在手里,泪水混杂着汗水从脸上滑落下来,顺着布满红痕的身体一路流了下来。 慕清欢忍不住叫了一声,“苏钰。” 她的声音不大,根本没有惊扰到慕离渊,而苏钰却因为这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钰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慕清欢就在对面,本来已经快要消失的羞耻感一下子让他惊叫起来。 慕离渊的手指伸进他的嘴巴里,将那叫声绞碎成破碎的哭泣声。 慕清欢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那种麻痹到整个人都要意识不清的感觉让苏钰畏惧,他将手伸出笼子,似乎是想要求救一般。 慕清欢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嘴巴张了几张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应该制止的!这是不对的,她的孩子在强迫救过她的人! 但是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慕姨。”方璧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慕清欢转过头就看到似乎是洗浴过后的方璧寒,他的发尖还湿润的往下滴着水,他的面容还是温文尔雅。 “寒儿……渊儿他。”那话已经说不下去了,慕清欢看着方璧寒将袖中的匕首刺进了她随从的胸口,殷红的血溅到了她的衣摆上。 “慕姨,下次不要带着任何人来。”方璧寒将淬毒的匕首拔了出来,脸色发黑的随从整个人就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到了地上。 慕清欢只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模样,“苏钰他……” “他要离开,他要抛下我们。”方璧寒弯下腰和慕清欢对视着,碧眸妖异,“我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将他留下来。” “这种方式吗。”慕清欢只觉得心中有股寒气。 “对啊,用这种方式留下他,满足我们那肮脏的欲*望。”手中的黑纱缠上慕清欢的眼睛,“慕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慕清欢伸手将方璧寒的手挥落,脸色发白,“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们……” 方璧寒脸色森冷,“慕姨!” 慕清欢转过头去看苏钰,笼子里的苏钰已经被扳过了头,慕离渊压在他的身上,连那喘息都一并被堵了回去。 “慕姨,你知道吗,没有那个人离渊会死的。”方璧寒说,“那么多年,你都没管过他,现在你忍心吗?” 慕清欢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姨。”方璧寒的声音又温和下来,“我们会好好待他的,苏钰他对我们那么好——只要他要,我们都会给他。” 苏钰伸着手向她求救,眼中的泪止不住的落。 慕清欢只觉得喉咙干涩,“……你们把他关了多久了?” 方璧寒说,“我们回来了多久,他就在这里呆了多久。” “你们……准备一直将他关在这里吗?”慕清欢听着那一声声哭泣,只觉得心里发疼。 方璧寒望过去,神情迷醉,“嗯,一直关下去,直到我们死了。” 慕清欢看着苏钰伸过来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是苏钰救了她,她现在却在犹豫,只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慕清欢看了神色着迷的慕离渊一眼,手握紧,将视线收了回来。 方璧寒知道她的选择,“慕姨,我送你回去。” 慕清欢转过头,身后的哭泣声愈发大了起来,但是她不敢回头,她的手心都被自己掐出了血。 她已经辜负了自己的儿子太多,亏欠的,让她不敢去做任何指责,就算那都是错的,就算她的良心也在受到谴责。 苏钰看着慕清欢被方璧寒带了上去,沾满泪水的眼睫终于垂了下来,遮住了那双泛红的眼。 什么都没有用,没有人会来救他…… 将慕清欢送走的方璧寒又折返回来,走进金笼里,接替了刚歇息的慕离渊的位置。 这折磨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头。 渐渐的,意识又混沌起来…… &lt;叮——主线任务:沦亡。攻略条件达成。奖励进度:30%,目前玩家进度:90 作者有话要说:╮(╯▽╰)╭求救是没有用的,只能靠自己哟。这是一个多么励(bian)志(tai)的故事啊 第125章 最终×破笼×死亡 凤肆撑着头坐在主位上,看着脚边跪着的影卫。 今天来刺杀他的人只剩下一个头颅,被影卫拎着放在桌上,粘稠的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茶杯下面。 明明应该是怕的…… 凤肆伸出手指□□那个到死都还不能瞑目的人的眼眶里,神情冷淡的转动着,吱咕吱咕的声音响个不停,红白两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滑落下来。 十数名影卫跪在他的脚边,听候他的差遣。 仿佛玩腻了,将手指从那颗头颅里抽了出来。随意的放在茶水里搅了搅,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领头的那个影卫面前。 他已经不会说话了,可是只要他张口,那些影卫都能从他的口型里明白他需要的是什么。 指尖按在因为的额头上,混合着红白两色的血浆顺着因为的额头一直滑落到覆面的黑巾里。 凤肆弯□子,灰色的眼和影卫对视着。 他张开口。 影卫看着他的嘴型,直到分辨出他所需要的一切才叩首领命。 凤肆从那些忠心耿耿的因为面前走过,扇动了整个房间里粘稠的近乎凝固的血腥气。 数不清的人要杀他。 凤肆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这群只忠于楼骄的影卫保护了他。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影卫都因为凤肆的指示抬起头来,凤肆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顿的下达着他的命令。 ——调动所有兵力前往漠北。不听调遣者,杀。 影卫依次领命而去,只有领头的那个影卫悄无声息的栖回了房梁。 他是楼骄手中的剑,现在也是凤肆手中的剑,他奉行的命令就是将一切带刀进入这个房间的人统统杀掉。 凤肆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的身边已经堆满了头颅,很多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他伸手将桌子上那个被他弄得狰狞的人头拽着头发拎起来,然后丢到身后。 楼骄的权利他只握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依次被趁乱而起的离凰与那些叛将瓜分掉。 不过那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又不需要守着这些。 他现在只想着将一个人拉入地狱。 那个人在漠北,藏在天音教里逍遥快活。 那个人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践踏,然后将他丢在虎视眈眈的群狼中凭借着一堆杀人机器苟活。 凤肆勾了勾唇角。 他笑起来的模样说不出的天真,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纯白。 蘸着鲜血的手指被他放进唇中,那混合着死亡的味道让他笑的愈发欢畅。 如果这是那个人的血,那么一定会更甘美吧…… 漠北的土地上开始沾满鲜血,从离苍长驱而入的铁蹄将那为数不多的城池践踏成废墟。 等到屹立在这些城池中的天音教察觉到自己才是目标的时候,数以万计的军队已经将他们包围的严严实实的了。 凤肆坐在銮驾上,看着那些被压到他面前来的天音教教众,挥手让身旁的影卫拉开一副画卷。 那画是当初楼骄偶一起了兴致,差画师画的,画上是衣衫散乱的男人伏在金笼里,只露出一张俊秀苍白的脸。 凤肆抬手一指,一个因为拿着画卷走到一个天音教教徒面前,“认识吗?” 那人已经吓的只剩下发抖了,刚一摇头,冰冷的剑刃已经割断了他的脖子。所有跪在地下的天音教教徒突然尖叫起来,那声音满是畏惧! 影卫走到下一个人面前,”认识吗?“ “饶……饶命啊大人——” 刺啦。 鲜血喷涌而出。 脸上还沾着血的影卫走到下一个人,不厌其烦的询问,“认识吗?” …… 鲜血流了一地,所有捉获的人都瘫倒在血泊了,滚在不远处的头颅都大睁着眼睛,凸出的眼珠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影卫将画卷合上,走到凤肆面前跪下。 没有得到结果的凤肆挥了挥手。 影卫退了下去。 凤肆伸手指了指两个影卫,看着他们跪到面前才张口。 ——找到慕离渊和方璧寒,盯紧他们。 他一定和其中一个在一起。 影卫应声退下了。 凤肆闭上眼睛,等待着消息…… 天音教教坛。 慕清欢这几日都过的不好,从那一天在暗室里看到那一幕之后她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去了后山禁地闭关不出。 天音教蒙此大难,教众群龙无首。 方璧寒方才餮足的从地宫里走出来就听闻了离苍围攻的消息。他自然是不怕的,只是觉着那凤肆胆子确实是大,如今他凭着一支影卫才在离苍有了一席立足之地,不好好在那里集权跑到这里来跟他闹。真是小孩子脾气。 方璧寒从见到凤肆起就不喜欢他,柔柔弱弱的少年模样,只会啼哭有什么用处?再加上苏钰待那凤肆有几分真心在内,怎么不让他妒恨? 离苍若是楼骄率兵,那自然是攻无不克的虎狼之师,但若是让凤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怕也只是一盘散沙。只要杀了凤肆,那支阵势看起来庞大的军队自然溃败。 方璧寒只忌惮那几个影卫,当初效忠楼骄时都让他吃足了苦头,现在自然要小心行事。思量再三,方璧寒将慕离渊也拉了进来,两人武功都不弱,联手起来对付那几个影卫应该不是难事。 打定主意的那一天,两人将苏钰手足都用寒玄铁锁了起来,金笼外又加了几道重锁才敢离开。 两人一路潜行至离苍驻扎的军帐,杀了三个影卫才走到凤肆帐前,掀开帘子一看,是一个哭红了眼的少年,被反绑着丢在床上,和凤肆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凤肆。 两人俱是一惊,转头就往天音教坛赶去。 等到两人赶到天音教的时候,数十影卫已经和教众站做一团,两人无心恋战,却被那影卫纠缠的不得不转身抵御,等到两人终于赶到地宫的时候,笼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全身缠绕着重锁的苏钰被那个人搂在怀里,眼神迷迷蒙蒙的。 “凤肆!”方璧寒咬牙。 凤肆张开嘴对他们笑了笑。 他的手臂环绕着苏钰的腰身,像是要将这个人嵌进他的怀里一样。 带他进来这里的两个影卫已经死了,在打开金笼的重锁将凤肆放进去再关上重锁的时候就得到了自杀的命令,两个忠心的影卫为了他们献忠的‘将军’奉上了生命。 慕离渊看着抱着苏钰的凤肆就只觉得心中一阵冷意,从怀里掏出锁去开金笼,可是那些锁太多了,他怕苏钰逃走加了数不清的锁,现在他抖着手费了半天的劲儿也只打开了两把锁。 凤肆的手抵在苏钰身后那个还湿润的位置,然后顺着往里面滑了进去,咕啾咕啾的声音混合着他含糊的笑声。 方璧寒红了眼,抽了剑去斩那些重锁。 凤肆闭上眼睛,埋首在苏钰的脖子旁,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然后他一口咬在苏钰的脖颈上,苏钰的痛呼声被他用手堵了回去。 鲜血顺着身上的铁链滑了下来。 慕离渊方璧寒两人都是一阵惊叫! 凤肆用手指伸进苏钰的嘴巴里,然后换了一个地方狠狠咬了下去,吃痛的苏钰一下子咬伤了他的手指。 凤肆一个劲的笑,然后又是一口咬下去。 鲜血流满了两个人的身体。全身被铁链绑缚的苏钰连挣扎都做不到。 凤肆掐着苏钰的脖子,然后用嘴巴亲了亲喉咙,再狠狠的咬了下去。 金笼外的方璧寒与慕离渊二人已经疯了一样的丢开钥匙开始用剑斩那些铁链,火花声和锵锵的撞击声响个不停。 可是这些都干扰不了凤肆,他一口一口的咬断身下这个人的脖颈,扼住他的脖子让他喘息不得。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笼外的铁链终于被斩完了,方璧寒慕离渊冲了进去,将满身是血的凤肆拉开,手中的剑无数次的□□凤肆的身体里。 凤肆躺在地上,满嘴的血,嘴巴却裂的大大的,笑的仿佛孩童。 慕离渊哆嗦着跑到苏钰面前,伸手去抱他。 苏钰的喉咙里满是血,一张口就有更多的鲜血涌出来。 他的脖子上全部都是深的咬断他脖颈的牙印,那是凤肆留下的。 “苏钰——苏钰——”慕离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中的泪却滚滚落了下来。 提着满是血的长剑的方璧寒走了过来,跪到苏钰面前。碧眸中的泪都带上了血色。 苏钰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不动了。 &lt;叮——主线任务:毁灭达成,奖励进度:5 &lt;叮——支线任务:瘫痪达成,奖励进度:5 &lt;叮——正在存档——请玩家做好准备,20秒之后将开启下一个副本&gt; “你要离开我了吗?” “不要走啊……求求你了。” “苏钰——苏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如果笼子关不住你的话……我就把自己变成笼子。”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响起,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不要离开我啊,苏钰……” 很久很久以后,慕清欢再度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看到两个人一直抱着一副被啃的干干净净的尸骸,坐在金笼里一直重复着。 ——不要走啊……苏钰。 ——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欺世卷完结…… 第126章 A级攻略人物 凤肆 凤肆幼年的时候被送到殁刖当质子。 那时凤阙国力已是衰微,凤阙君王为求苟安将自己年仅十岁的幼子送往殁刖。临行的那一天,凤肆生母萧贵妃驾鹤西归,丧乐长鸣,却也更改不了帝王的决定。 凤肆身边只有一个自小照拂他长大的宫婢,花一般的年纪,细声细气的坐在一边安慰凤肆。 凤肆坐在辇车上,拉着宫婢的手不肯放开。 一路颠簸,凤肆来到殁刖。 殁刖那时正是寒冬天气,身子骨弱些的凤肆染了风寒,一连咳嗽了几日,也无人过问。小宫婢用几床厚棉被裹着他,凤肆都还冷的直哆嗦。后来没办法了,小宫婢去求御医,那些御医虽然品衔低,却也是势利眼,见着凤肆不过是一个质子,各个推脱着不肯来看。 小宫婢没办法了,溜出宫找了个大夫抓药,虽说那大夫欺生骗了她不少银子,不过凤肆的病还是因为吃药而渐渐转好了。 初春的时候,大病初愈的凤肆抱着暖炉在房间里看书,殁刖的六皇子突然到访,邀请凤肆去春狩。 少时就没有玩伴的凤肆一口应下。 在猎场里,六皇子说带他去猎花鹿,然后将他引到林子里自己走了。 因为年岁的缘故,凤肆骑的是温顺的小马驹,那马脚程弱胆子又小。在林子里听着远远的一声虎啸就哆嗦的不敢再动,凤肆骑着马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来时的路。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颠簸了一天的凤肆终于体力不支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栽倒在了一堆积雪里。凤肆冷的直哆嗦,刚想站起来就一脚又滑倒在地上。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狼叫,正埋首在凤肆身边打转的马突然抬起头甩下凤肆跑开了。 四面都是没有融化的积雪,摔了不知道多少跤的凤肆终于找到一条出路,他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似乎走不到尽头一般。 带着人出来寻他的小宫婢找到他的时候,凤肆就像已经冻傻了一般,小宫婢跑到他面前只叫了一声,凤肆就整个栽倒了下去。 后来,凤肆就不愿意再说话了,神色一直都是怯怯的。 小宫婢每天换着法儿的哄他玩,他也就笑笑,然后低下头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凤肆十一岁生辰的那一天,小宫婢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凤肆吃着吃着眼泪就掉到碗里了。 “别哭呀,四皇子。”小宫婢用帕子给他擦泪。 凤肆双臂环着小宫婢的腰,“扶摇姐姐,你会一直陪着凤肆吗?” 小宫婢弯下腰来将凤肆搂住,“奴婢会一直陪在四皇子身边的。” 凤肆揪着小宫婢的衣襟止不住的啜泣着…… 两年后,凤阙大将来到殁刖,凤肆坐在宴席上看着那个神色飞扬的男人。 站在身后的小宫婢一脸仰慕的对他说,“他叫云散。” 凤肆点点头。这个人他自然是认识的,虽然未曾见过,但早已耳闻多时。 宴席中途,云散借故离席,小宫婢偷偷的跟了过去,回来时面色绯红。 “扶摇姐姐,你喜欢他吗?”宴席散了的时候,凤肆仰着脸问她。 小宫婢有几分羞恼,“四皇子可不要胡说!云将军他……” 絮絮的说了一堆,小宫婢神色突然颓丧下来,“云将军那样的人物,岂是奴婢可以高攀的起的。” 那时是小宫婢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落寞的情绪。 凤肆抓着她的手,一路沉默。 云散来到殁刖只来见过凤肆一面就匆匆离开了,仿佛根本不记得凤阙还有这么一个沦落到他国艰难求生的皇子。 云散走了,小宫婢却仿佛害了相思病一般,有时候在凤肆身旁伺候着,叫她几声才恍然应声。 又过了一年,凤阙王病危,几个握着实权的皇子斗的天昏地暗,最后还折腾出了逼宫的戏码。凤阙王一怒之下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了远在殁刖的凤肆。接了遗诏的是云散便开始想办法将凤肆迎回来,可是那殁刖听闻了这个消息,说什么也不肯将凤肆放回去,还派重兵将凤肆看管起来。 立位的事一拖再拖,凤阙已经开始出现了动乱,云散无法,只得先扶持着年幼的九皇子上位,然后将消息散布出去,自己则暗中想着办法。 凤肆十四生辰那一天,小宫婢照例为他煮了一碗长寿面,然后问他,“四皇子,你想回凤阙吗?” 凤肆点点头,然后想到宫中已经没有他所依恋的母妃,只剩下一群心怀鬼胎的兄长就又摇了摇头。 小宫婢正欲开口,凤肆却突然说,“我想回凤阙,那样的话我就能封你做公主,将你许配给云散。” 小宫婢面颊羞的绯红。 后来的一个深夜,凤肆从梦中醒了过来,小宫婢眼睛晶亮的望着他。 “扶摇姐姐……”凤肆只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小宫婢捂住了嘴巴。 小宫婢说,“四皇子,你信我吗?” 凤肆点点头。 小宫婢一笑,将凤肆推到床空里,“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凤肆点点头,面前的床幔垂下,遮住了他的视线。 小宫婢赤着脚跳下床大叫,“四皇子不见了——” 守在门外的人呼啦一下子涌了进来。 小宫婢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声音哆嗦着,“四皇子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劫走了。” 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床幔被掀开,一个蒙着黑面巾的男人将缩在床空里的凤肆拖了出来。 “我带你回凤阙。” 凤肆被他扛在肩上,“扶摇姐姐呢?”听不到男人的回答凤肆开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要扶摇姐姐!” 那男人怕他的声音将那些人招来,便哄他说,“她已经被救出去了。” “真的吗?”凤肆停止挣扎。 男人点头。 凤肆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跟他走了。 那一夜他被送上了赶赴凤阙皇都的马车,男人扯下面上的黑巾,是云散。 然后就是回宫,继位。所有的一切都落定了之后,凤肆坐在王位上问云散,“扶摇姐姐呢?” 云散不说话。 凤肆又问了一遍,“你说扶摇姐姐在这里等我的。” 云散捧上玉玺递给他。 凤肆一下子将玉玺丢出去老远,霍地站了起来,“我不要这个,我要扶摇姐姐!” 没有一个人理他。 云散将玉玺捡起来塞进他的手里,眼神像刀子一样,“你是凤阙的王,怎可为一个女人做出这样有失体统的事!” 凤肆哭叫着,“我不管什么凤阙,我只要扶摇姐姐!”他扑到云散面前,开始揪他的衣襟,“你把扶摇姐姐还给我……” 所有的哭闹都是无用的。 凤肆成为了新君。 殁刖进犯,攻克凤阙七座城池。将所有的地势图提供给殁刖的,正是扶摇。 云散觐见,说扶摇是叛徒。凤肆捂着耳朵不肯听。 云散擅自拟了一纸谕诏,派人去刺杀扶摇。 到第九座城池攻克下,只差一步就能直取凤阙皇城的时候,站在城墙上的扶摇被军中猛士一箭射下。而同一时刻,殁刖大军纷纷栽倒下去,黑紫的面色显示的是重了剧毒。 听闻这个消息的凤肆从皇城中赶了过来,见到了气息奄奄的扶摇。 扶摇当胸一箭,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看着凤肆走过来,她伸着手去摸凤肆的脸。 “扶摇姐姐……”凤肆跪倒在她的身边。 扶摇突然的一笑,“你说要封我做公主的——” “嗯,嗯……”身后有太监想要过来扶凤肆,却被他全部推开,凤肆抱着扶摇,“扶摇姐姐,我封你做公主,再把你许配给云散……你高兴吗?” 扶摇点着头,“高兴……”她正要笑,嘴巴里却涌出了血。 “扶摇姐姐!”凤肆眼中掉下泪来,“你说要陪着我的,母妃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四皇子,你要好好的,奴婢会一直……”扶摇伸出手去替凤肆擦脸上的泪,手只伸到一半就颓然的垂了下来。 凤肆抓着他的手,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 面色复杂的云散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凤肆面前,伸手去扶他。 凤肆挣开云散的手,将扶摇抱在怀里。嚎哭声响起。 经此一役,为小胜而不断投入兵力来进犯的殁刖损失惨重,退出凤阙之后二十年内不敢来犯。 从此在凤阙的皇陵里,埋了一个叫扶摇的公主…… 凤肆将朝政全部丢给大臣管理,自己则躲在后宫里玩乐。一天,一个月,一年…… 直到有一天,按捺十年的离苍兵临城下,太监跪在凤肆面前求他逃命去,凤肆正好用小剪刀剪断了一棵芍药的花枝。 “皇上——”太监怯怯的叫。 凤肆像是没听到一般,拈起那朵芍药就往宫外的城墙上走去。 “皇上!”太监惊了一跳,伸手去拽他。 凤肆挥开他的手,神色是难得的严肃,“扶摇姐姐在那里等我呢。” 他指着高高的城墙。 “扶摇姐姐在那里等我,我要去见她。” 太监白了脸色。 凤肆一步步往城墙上走了上去,直到他站在了上面。 猎猎的风吹动他的衣袂。 恍惚中他看见了母妃和扶摇。 “过来,我保护你。” 扶摇姐姐,是你吗? 一身白衣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掌。 凤肆只觉得一阵失望。 “过来。”那人又说了一声。 凤肆却不想看那人,纵身一跃跳下城墙。 那人却跟着跳了下来。 在下坠的途中,凤肆跌入了一个怀抱里,那个怀抱是温暖的,就像母妃和扶摇姐姐的一样…… 总有一个人是为你而来。 ——那为我而来的那个人一定是母妃。 小机灵鬼,母妃走了,也会有人陪着你。 ——那个人是谁? ——扶摇姐姐嫁人了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对啊! ——那扶摇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嫁人? 唔……四皇子,你要知道,就算扶摇不在了,也会有一个人陪着你。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一定很喜欢你。 那个人一定对你很好。 那个人一定不会欺骗你。 那个人一定不会离开你。 ——真的会有吗? 第127章 前尘×待君×逆改 “麻痹啊系统,你除了坑我还会干点别的吗?” “你特么能被人活活&lt;哗——&gt;瘫痪啊!你特么能被人把脖子咬断啊!你特么被人活活啃的只剩下骨头啊擦!” “我告诉你,这游戏我不玩了!你有种把我扔回去啊!!横竖都是一死谁怕谁啊!” &lt;叮——我们可以河蟹处理哟&gt; “我擦你大爷!我不要河蟹!我也不要处理!我要回去!” &lt;叮——不要这样嘛,最后一刻为您开启了托管服务哟&gt; “托管你妹夫!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啃干净,托管有个毛用啊!就是没有痛觉吗擦!我的心都碎成渣渣了你负责粘吗?!” &lt;叮——为了照顾玩家情绪,下一卷会相应的降低难度&gt; “呵呵,你都把我虐成狗了,还觉得我会相信你?” &lt;叮——这一卷将为玩家设定身份为皇子,并匹配一定的系统辅助&gt; “你他妈哪次辅助不是把我坑的不要不要的!!!!” &lt;叮——副本开启。辅助资料录入中——&gt; “我说不玩了你特么不要装傻好吗!!!!!” &lt;叮——录入完毕。读取中……&gt; “我擦你大爷——” 帘幕低垂,香炉里青烟袅袅。 “侬儿,我是不是老了?”他问。 执着玉骨梳理着那人满头华发的少年动作一顿,强笑着开口,“主子不老,主子年轻着呢。” 他蓦地笑出声来,低低的,有些无奈的意味,“侬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哄我么?” 少年面色一白,“主子……”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他伸手推开少年为他打理仪容的手,言辞中已有了些倦意,“这时候,哪里还会有人对我说上一句真话呢。” 少年惶然的跪下,“主子,是侬儿嘴笨,说了错话惹您烦厌,侬儿,侬儿掌嘴!” 说着,举起一掌正欲朝嘴上扇去。 “傻侬儿。”他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曳地的白衣如雪,更为他修长的身形添了几分风流姿态,“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不过是怪我凡事看得太过透彻,少了些人世欢愉罢了。” “主子……”侬儿紧咬下唇,黑白分明的眸中雾气盈然。 “侬儿,以后若是主子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叫外边的恶人欺负了去。”不急不缓的语气,带着他独有的温柔。 “主子是不是不要侬儿了?”侬儿的声音中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傻侬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他微微一笑,“别乱想了,去御膳房端几碟点心来吧,我觉得有些饿了。” 音落,玉白的手撩开纱帐,步履盈然。侬儿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那道修长的人影隐没在重重的薄纱后,看不真切。 “那,侬儿告退。” 厚重的门板吱呀一声闭合,纱帐中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踉跄几步,伸手抓住临近的床栏,勉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倒下。 “清凰!”被粗链桎梏在软榻上的金冠男子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一脸毫不掩饰的紧张之色,见他稳住身形后,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他开口唤了一声,“皇兄。” “清凰,你这又是何必呢。”男子苦笑,“我们兄弟相依为命三十余年,什么事不可以摊明了摆在面上说,你若真是喜欢那离国的二公主,皇兄也会允了你们……又何必……” “皇兄,这么些年,你待我如何,我自是都看的明白。”他顺势坐在床榻上,又低低的咳嗽两声才接着开口,“皇兄,这么些年,清凰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清凰求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请皇兄放过灵犀。” 男子望着他愈发清减的面容,心下一疼,点了头道,“皇兄允你。” “皇兄发誓。”他黑曜石一样的眸中掠过一丝迫切,指骨修长的手猛然探出,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男子吃痛的皱眉,却没有挣开,抬眼对上他那双掺杂了太多情愫的眼,终还是屈从,“我楚烽在此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动冽灵犀一根毫毛,若有违此誓,甘愿……” “皇兄,不必说出来,我信你。”他打断男子的食言,声音虚浮。 男子剑眉微蹙,望着面色愈发惨白的他道,“清凰,你是怎么了?” “皇兄……”他勉力还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终还是忍不住体内气血翻涌,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清凰!”男子惊叫一声,猛然挣扎起来,望着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骇然和恐惧,“清凰!清凰你别吓皇兄!” “皇兄,你还记得母后临死时,对我们说的话么?”脸上的笑意飘忽,他费力的抬起右手,抓住男子高高吊起的手。 男子身体一僵,然后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举起的手一直在抖,连同它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母后当初对我们说,死亡这一杯鸩酒,若是灌不进他人口中,便得自己和血咽下。” “清凰……”挣脱不开束缚的男子说不出话来了。 “皇兄,清凰不孝,你已经替清凰辛劳了这么多年,而这一次,清凰却不得不将这万顷孤寂的江山,全部丢在皇兄的肩上。”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口中不断有殷红涌出,转眼间便染红了身下的半床锦衾。 “清凰,清凰,你到底怎么了?”男子紧咬下唇,才压下涌到喉咙的悲戚,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生老病死,终是要走到那最后的一步……”他望着男子的眼一如多年前的明朗温柔。 “清凰,你莫要瞎说!你如今也才是三十有六……”心下突然一震,男子低下头,看着他那满头的乌发散乱在雪白的锦被上,留下大团大团的墨色污渍,而在锦被上蹭过的头发还原出墨汁下的本色——竟是,苍苍的白发!男子肺腑间突然传出一阵似哭似笑的悲鸣,声音中是满满的惊惧,“清凰,你到底……” 话还未说完,一身白衣染血的人已整个向前栽倒过来,正落在男子曲起的双腿间,一如多年前万般熟稔的撒娇模样。 他整个栽倒在男子的身上,白衣白发散乱了男子一声,而那张清俊的脸突然起的变化倏地让楚烽瞳孔收缩。 ——那张脸熟稔到万遍,但在此刻看来,却又是陌生无比,衣着华贵的男子在这短短几刻间,旁边了他此生血亲以一种令人惊惧的速度衰老着。 爬满褐斑和皱褶的容颜,枯枝般的手掌,白衣下愈发伶仃的身形——这一切,都是令他惶恐的陌生! 楚烽陡然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尖叫,如同野兽濒死的悲鸣一般,他猛然抬脚将那个陌生的人踹下床,回应他的仅仅只是一声物体落地的闷响。 “主子!” 帘幕被猛然掀开,提着食盒的侬儿怔在了床边。 “唔。”楚烽全身战栗的不像话,喉中发出无意识的单音,他突然又是一声惊叫,被磨得淤青破皮的手腕居然生生挣断了细细的铁链,猛地从床上扑倒下来。长时间曲着的双腿僵冷的不似是他的,踉跄了几步伸手紧紧的将那个蜷缩的人抱在怀里,埋头呜咽着。 “清凰,清凰,你要什么皇兄都允你,起来啊,清凰 ……”楚烽睁大眼睛,却没有一滴泪落下来,只是狼狈的张大嘴,剧烈的喘息着。 “皇上,主子……主子怎么了?”侬儿声音带着颤。 “清凰,清凰……”楚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遍遍的重复唤着,神色有些癫狂。 侬儿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食盒跌在地上,装在瓷盘中的精致点心撒了一地。 “清凰……”楚烽的神色逐渐木然,将怀中躯体渐渐冰冷的人重新放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脚步凌乱的与侬儿错身而过,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皇上……”侬儿的声音抖的不像话。 楚烽回过头来,歪斜的金冠下,他说不清什么意味的一笑,“侬儿,把清凰扶着,跟我来。” “皇上……”侬儿在喉中生生压下那几声呜咽,“主子他……” 楚烽依旧在笑,眼中的哀恸却几乎要溢流而出,“清凰他,已经去了……” 仿佛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侬儿单薄的身子剧烈的战栗一下,然后径自踩过地下松软的糕点,一步步失神似的晃到地上那人面前。 楚烽扬起尖细的下颌,转过头,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决绝到不留余地的踏出。 侬儿一直低着头望着地上那袭已然被血色染透的白衣,静默着。 “吧嗒——” 久久才传来一声响动,侬儿的脚前,正有一滴水渍快速的润然开来。 “主子说过不会不要侬儿的……”缓缓的蹲下,伸出手去碰那人的衣襟。 “主子说过,过些年要带着侬儿去江湖上长些见识的……”声音愈低,纤细的手臂环住那人的肩膀。 “主子说过,绝对不糊撇下侬儿一人。”侬儿捧起她的头颅,望着那张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脸,身子一震,终还是没有放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侬儿?侬儿傻,侬儿笨,主子为什么还要骗侬儿?” 一阵隐忍的悲泣,侬儿将那颗捧起的头颅按进自己怀里,清秀的脸上被各种突然涌上来的情感扭曲的有些可怖。 这种姿势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侬儿就环抱着那人站起身来,垂下的发遮住了他此刻所有的表情…… 昭华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尖细的嗓音。 “臣有本奏。”一身藏青服侍的青年踏前一步,俊朗的面上英气勃发。 高位上单手托腮的人掀开眼帘,露出一双狭长且妖异的碧色瞳孔,“讲。” 青年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臣请问摄政王,皇上多日不上早朝,烨王又不知所踪,这是为何?” “皇上身体抱恙。”高位上那人答道,“至于烨王,这恐怕得你自己去问了。” “皇上已接连两日不朝,下官们都颇有些微词。”青年毫不避让的对上那人投射过来的冰冷视线,扬声道,“莫不是我北昭御医都是饭桶不成?这么些日子,连皇上染的是何病都查不出来么。” “周将军,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我?”俊美无双的脸上已经闪掠过不悦的神色,却依然凛冽森然。 “微臣不敢。”语气却没有丝毫谦卑的意味,连身子都未曾欠一下。 高位上的人,碧色的瞳孔中寒芒湛湛。 “摄政王。”一直斜立在一旁的紫袍男子此刻终于懒懒的挑眸,与整个人完全不符的凛冽目光直射高位上的那个人,“可否告知臣,皇上到底是染了什么病,居然到了连我也要一并摈除的地步……臣,可是好奇的紧呢。” “云荆王,皇上染的隐疾,实在是不便对外人道出。”不咸不淡的语气,碧色的眸冰冷的扫视而过。 “那,是臣失礼了。”也不多加纠缠,阖上眼眸再不发一言。 “隐疾?哼!”藏青色衣衫的青年冷哼一声,正欲再出口讽刺几句,却被紫袍男子扬手打断,得到了示意的青年忿忿的后退一步,噤了声。 “既然诸位都没有什么事上奏,便退朝吧。”他一拂衣袖,垂下眼睫,将眼中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尽数敛下。 朝上百官撩袍跪下叩首,却惟独有四人傲然站立,神色漠然。 殿下齐声道,“臣等恭送吾皇……” “都给朕闭嘴!!”突然一声暴喝,衣衫不整的男子愤然推开鎏金的宫门,九翅龙冠歪斜的戴在头上,却无损他一身与生俱来的威仪,“朕还没有死!谁准你们这么叫一个窃国贼子!” “皇上!!”朝中大臣惊呼一片。 “冽灵犀!”楚烽血红着一双眼,丝毫不理他人作何反应,径自向那人走去,喉中迸发出的声音尖利到破碎,“朕要你偿命!!” 高位上的男子蹙眉,忽的又讥讽一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杀掉我了?哈,好一出借刀杀人。” 楚烽几步已逼至近前,垂下的广袖中泻出一片清光,银亮的剑刃折射着他眼底的血红,“住嘴!” 冽灵犀怔住。 “我早该想到,你哪里会是神马离国的二公主,男扮女装,捏造身份,不过就是为了讨当年的灭国之恨……你藏得可真深吶。”楚烽举起手中长剑,扬起,剑尖直指冽灵犀的眉睫,“离国太子——冽灵犀!” “他都告诉你了?”挑着一双碧眸,展颜一笑,“对,我就是离国皇族的遗孤,也就是离国的太子。” “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楚烽低声喃喃,充血的眼中有泪光闪闪,“为什么他到临死的时候,还是想要护着你……” 冽灵犀并未听清,只是眼中掠过一抹空茫。 “我答应过清凰,在我有生之日,绝不伤你分毫。”手中的剑终还是在几经颤抖中落下,楚烽死死的握紧左手,指甲划破掌心,鲜血淋漓。 “这算是施舍?”冽灵犀笑的一脸不在乎。 楚烽表情平淡的没有力气,半响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滚。” 冽灵犀缓缓起身,绛地的长袍散了一地,“他呢?” 楚烽方才勉力压制的情绪转瞬又汹涌而出,单薄的身子整个战栗起来,猩红的目光落在冽灵犀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暴戾气息,“想见他,嗯?” 冽灵犀心上浮上几分不安。 “见他做什么?”楚烽笑了,那笑容淬着毒,冷的入骨,“活着的时候被你践踏的还不够,死了也还要把尸骨拉出来,供你再彻头彻尾的羞辱一番吗?” 冽灵犀全身陡然僵冷如铁,望着面前有些癫狂的楚烽,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楚烽此时反而安静下来,冷眸睥睨,“既然你想见,便让你见见,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至死可都是记挂着你呢。” 冽灵犀一下子变了脸色。 “侬儿,带烨王进来。”楚烽坐上那个皇位。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拉向门口。 ——身形单薄的少年,怀抱着一个蜷缩成一堆的人,不急不缓的踏步而入。 少年五官精致白皙,如同上妆未全的白瓷娃娃一般。他的睫羽出奇的长,以至于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遮掩住,平淡的表情在逆光下看不真切。 然而这样一个干净透彻的少年并未让冽灵犀的目光停驻,他只是大略的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那个血迹斑斑的伶仃白影上。 白衣松松垮垮的挂在那人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那头黑白相杂的头发垂到地上半尺的位置,狼狈又落魄。 冽灵犀嫌恶的收回目光,落回楚烽身上的目光带着疑虑,“楚烽,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烽没有理会,只是对着侬儿摆手道,“侬儿,放下吧。” 侬儿望着怀中那个又在不知觉间衰老了许多的人全然陌生的面孔,手一松,任凭怀中的人重重跌在地上。 ——面容苍老,分明只是一个迟暮且已逝的老者。 紫袍男子挑了挑细长的眸,也跟着望向楚烽。 “你不是要见清凰吗。”楚烽背脊挺得笔直,眼中翻涌的灰暗沉淀成一种令人心惊的冷嘲,在冽灵犀显得有些换乱的眸中,楚烽抬起手,鲜血干涸的手指指向殿下狼狈的那人,“喏,就是他。” 冽灵犀小指几不可见的颤动一下,却还是兀自扯出浅薄的笑意来,“皇上,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谁跟你说这是玩笑了?”楚烽冷冷的瞥去一眼,“在烨王身边挡了这么多年的细作,怎么,连他额上的东西都不认识了吗?” 冽灵犀心下一震,转过头细看,在那人眼尾的一侧看到了那朵由他亲手刺上去的花钿。只不过因为皮肤松弛而起的褶皱而显得有些模糊,从他这个角度看,就只有模糊的一片红晕。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冽灵犀艰涩的开口。 “为什么?”楚烽的声音陡然扬高,“这还不是都拜你所赐!” 冽灵犀被那腾腾的杀意生生吓退了一步。 “冽灵犀,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楚烽步步紧逼,“当初若是会料到今时今日的结果,朕宁可让清凰埋怨,也会亲手掐死你!”也许是全身的戾气太过骇人,楚烽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自六年前清凰带你回宫,我便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一直想除掉你,却始终顾虑到清凰,迟迟没有动手。六年!六年!冽灵犀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清凰待你的好,你可曾记得一点?……若不是三个月前的国宴,你献的那支舞,我也不会有所防备……哈哈。”陡然沉下目光,“若没有孤注一掷的恨意,怎么会将水袖抛的那么高——可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清凰对你的情意,当我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他,让他小心防备你的时候,他居然对我下了药,我把囚禁起来……我是他的皇兄啊!三十六年的情分啊,竟是抵不过你冽灵犀一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冽灵犀拼命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固执的问道。 “你下的毒,你会不知道?”楚烽嘲弄的勾唇。 “不可能,不可能……”冽灵犀神色有些恍惚,失态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她明明告诉我,那只是最寻常的毒药……” “最寻常?”楚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笑得双手不稳的搭在御案上,“是最初的‘琉璃美人煞’寻常,还是四年前的‘清风醉’寻常?亦或是这一次,终于把清凰生生害死的毒药寻常?!” 说道最后,竟变成了咄咄逼人的质问。 没说出一个名字,冽灵犀的脸色就苍白上一分,“国库里不是有可解百度的‘天夙涎’吗?他为什么……” “你对我下的毒也不少吧。”楚烽突然开口,脸上是奇怪的笑意,“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 冽灵犀陡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褪的干干净净,“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中了那么多奇毒异毒,清凰能保住一条命已是大幸,只不过是,每每毒发时,痛晕在紧闭的密室里,而已。”‘而已’两字故意咬的很重,看着冽灵犀变了几变的脸色,楚烽脸上的笑意愈发冰冷。 终于,所有不甚清晰的条理串成了一个完整透彻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最后所导致的结果,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为什么……”失神的喃喃,脚下连连后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冽灵犀有些空茫的想。 这六年的琴瑟相对,花间小酌的如水年岁,那样温柔的春光碧水……他恨吗?他怎么会恨呢。那人只不过覆灭了一个弱小的离国,一个将他抛弃的离国,他冽灵犀有什么可去恨的? 他只不过是恼,日日相伴,却不能做那真正耳边厮磨的情人,他无数次的向那人表白心迹,换回的却只是愈发沉默的温柔。他愤懑那人从未回应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消毒,反正宫内有可解百毒的天夙涎,只让那人痛一会儿,让那人明白他心底相似的苦楚。他这么想。 可是如今,却是告诉他这么一个结果。 冽灵犀走下皇位,脚边有些踉跄的来到那人身边,弯□去撩开那人的遮住了脸的乱发。 那张脸看着是陌生的,细看却还有那人轮廓。 “楚清凰。”冽灵犀叫了一声,碧眸中一滴泪倏地落了下来。 再也没有人来回应他的…… “楚清凰。” 满嘴的苦涩,只觉得心都颤颤的发疼。 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我来陪你,你可还愿意见我?”冽灵犀咬碎嘴中一早藏着的毒药,剧毒瞬间让他白了面色。 楚烽闭上眼,看着冽灵犀缓缓的倒下去…… &lt;叮——辅助资料读取完毕,请玩家准备进入新副本&gt; “卧槽那到底是什么?!” &lt;叮——副本《狐色帝王榻》开启,进入副本倒计时&gt; “妈蛋那到底是什么啊!!!!” &lt;叮——此次副本为重生。攻略人物中有重生者。其余请玩家自行摸索&gt; “我摸索你妹!!!” &lt;叮——副本投放中&gt; 第128章 保护×隔绝×重演 长安灯如昼,美人如雾花。 宫里又是一片锦绣繁华,斗艳妃嫔着红描翠,旖旎裙裾香染宫闱。 也只有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能让君王倾一世爱宠,在舞勺之年就封了储君之位。 有一个才进宫的小奴才偶一抬头看到两人相携而出。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稍长一些的剑眉朗目,身形修长,另一人则是面如冠玉的少年郎,许是先天不足,面颊上不见血色,黛眉纤纤,只相望那一眼唇边便会漾开一抹笑意。 小奴才因那一笑看呆了,站在原地被公公掐了一把,耳边响起一阵呵斥,“还不跪下!” 小奴才看那一对璧人已经走到近前,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问三皇子安,问八皇子安。” 楚烽像是没看见他们一般,侧首对身旁那人,“清凰,御花园里的牡丹开的正盛,我们去看看。” 被唤作清凰的少年向前的脚步忽然一顿,走到那个方才仰首直视他的小奴才面前,“抬起头来。” 小奴才怯怯的抬起头,看到秀致少年垂首望他,不由的就失了神。 “清凰。”楚烽走了过来。看到跪在楚清凰脚下的那个小奴才就是一怔。 楚清凰问,“你叫什么?” “奴才,奴才……”连日公公的教诲一下子忘了干净,小奴才报出曾经的名字,“奴才叫李苟儿。” “李狗儿?”楚清凰噗嗤一笑。 公公弯着身子走过来,将那奴才拉到身后,“八皇子,他才进宫没几日,还不懂规矩.奴才的名字都是由主子赐的,他……” 楚烽将公公推开。 “你可知道我叫什么?”楚清凰问。 小奴才垂着头,“八皇子叫楚……” “啪——”脸上火辣辣的疼,公公气的发抖,“大胆的奴才!八皇子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小奴才捂着脸就要退下。 楚清凰却突然道,“公公,你退下。” “是。”收了手的公公弯着身退到一旁。 楚清凰伸着手搭在小奴才肩上,视线却落到一旁的楚烽身上,“皇兄,这小奴才有意思的紧,我可不可以讨了服侍我?” 楚烽扫了小奴才一眼,“清凰喜欢就留下吧。” 楚清凰笑着将小奴才扶了起来,“狗儿,你这名字不好听。” 小奴才一个激灵,一下子又跪了下去,“求主子赐名!” “皇兄。”楚清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奴才,“你说起个什么名儿好?” 楚烽细细看着小太监白净的面皮,“这模样倒是俊俏,唔——”转头向楚清凰,“侬儿怎么样?” “脂粉气太浓。”楚清凰思索一番答道。 楚烽哑然失笑,“那你自己改嘛,还叫皇兄做什么。” “宫里人人都夸皇兄你文采精华,我自然想见识见识。”楚清凰脸上带笑。 楚烽装着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我是说不过你。” 楚清凰对着那个小奴才道,“你也别跪了,起来罢。” “谢八皇子。”小奴才缩着肩膀站了起来。 “以后呢,你就跟着我,名字么。”楚清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玉壶光转,华灯初上。玉初侬。” “谢八皇子赐名!”小奴才连头都不敢抬就又要跪下去。 楚清凰抓住他的胳膊,“可别跪了,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就来我栖凤宫。” 小奴才连连应声。 “清凰,你还要把皇兄晾多久?”楚烽装出不满的样子。 楚清凰松开小奴才的胳膊,“现在我们就去嘛。” 楚烽被楚清凰挽住胳膊,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跪了一地的奴才目送着两人离开,才敢站起来。 公公走到还处在失神状态的小奴才面前,“算你好运,才入宫就跟了好主子。” 小奴才愣愣的看着他。 公公递给他一块牌子,“你就先去净身房,晚上我差人送你去八皇子的栖凤宫。” 小奴才将牌子接到手中,应了一声‘是’,看着公公带着一群小奴才离开了…… 楚清凰和楚烽来到御花园,赏花的亭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 一人墨色长衫,倚靠在亭栏上,两人品茗对弈。 楚清凰和楚烽刚走过去,那墨色长衫的男子就起身叫了一声,“三皇弟,八皇弟。” 楚烽神色已全然没有方才与楚清凰说笑的温和,显得有些冷淡,但是他还是微微颔首,“二皇兄。” 那两个对弈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叫了一声三皇兄,叫了一声八皇弟。 楚清凰站在楚烽身边,微微笑道,“四皇兄,五皇兄。” 两人起身让开位置,示意他们坐过来。 楚清凰刚上前一步,楚烽就拉住他的手。 “我与八皇弟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拉着楚清凰就去了另一边。 墨色长衫的男子盯着楚清凰的背影,眼中有几分古怪的笑意。 那两个对弈的男子见着他们方一走远就变了脸色。 “楚清凰那家伙,倒是被护的挺紧。”四皇子道。 五皇子将棋子丢到棋盒里,“不过一个宫婢所出,若不是楚烽护着他,他能活到现在?” 二皇子却笑出声来。 两人望去,见二皇子突然往亭外走去,齐叫一声,“二哥……” 二皇子也不应声,径自离开了。 御花园的荷塘边上,拉着楚清凰的楚烽突然站定。 “皇兄?”楚清凰有几分不解的望着他。 “以后躲着点老二老四。”楚烽转过头来说。 楚清凰心中还有疑虑,但是看着楚烽的面色,也没有再问,低着头应了一声。 楚烽将手按在他肩膀上,“清凰。” 楚清凰抬起头来看他。 楚烽望着他的眼睛道,“皇兄只是想保护你。” 楚清凰点点头,“清凰知道。” “晚一些皇兄再带你来。”楚烽说,“你先回去歇息吧。” 楚清凰应了一声,带着身后的内侍走了。 等到楚清凰走了之后,楚烽才开口,“皇兄还要看多久?” 二皇子从回廊那端走了过来。 “三皇弟,你对老八讲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二皇子在楚烽三步以外的位置站定。 楚烽道,“字面上的意思。” “老八自小性子就软弱,不受兄弟几个的喜欢,也是拜三皇弟你所赐吧?”三皇子话中带着刺儿。 楚烽却懒得应答,转身就走了。 二皇子按了按额角,眸中寒芒湛湛…… 楚清凰回了自己宫里,跟着他的几个奴才都被他挥退。两个伶俐的宫婢给他端来一杯茶。 楚清凰端着茶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突然想到方才他讨的那个小奴才,便开口问了一句,“那个小家伙送来了么?” 两个宫婢面面相觑,“主子说的……” 楚清凰知道那人还没送来,想着现在也是闲了无事,将茶杯往案上一搁,“差个人去监栏院,将我钦点的那个小奴才送过来。”说着又补充一句,“越快越好。” “是。”两个宫婢福了福身子,领命下去了。 楚清凰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案上不自觉的轻叩着。 两个宫婢在门外点了一个太监,吩咐他去办那件事了。 那小太监也是心思伶俐的,知道主子钦点要的人,肯定要办的又快又好。虽然八皇子向来不受宠,可是因着得到三皇子的看顾,也没有多少人敢明面上对他不敬,所以小太监将八皇子的命令传到监栏院,公公马上就吩咐人去找那个小奴才了。 那小奴才刚拿了令牌,正要被送到净身房,却没想到中途被人劫了下来,那通传的小太监也等不及,直接赶到净身房来了,要带那小奴才走。 公公面有难色,“这奴才还没有净身,如此送到八皇子那里……” 那小太监知道主子要的急,将那刚被绑住的小奴才拉住,“八皇子要的急了,过些日子再送来。” 公公也不敢反抗,应了一声就将小奴才身上的绳子解开。 小太监领着那个奴才一路往栖凤宫赶,嘴上却不住的嘱咐着,“见到八皇子,不要乱说话,八皇子说了什么,你就答什么听什么……” 小奴才连连点头。 小太监一个劲儿的叮嘱他,走的急了,竟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看到来人时腿一下子软了,跪了下去,“给二皇子请安,给四皇子请安!” 小奴才看着他跪下去了,也马上跟着跪了下来。 一身墨色长衫的二皇子见着这冒冒失失的太监,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小太监不敢隐瞒,“回二皇子,奴才是栖凤宫的。” “哦。是八弟宫里的。”二皇子看了他身后那小奴才一眼,“这个奴才是……” 小太监垂首,“回二皇子,这个是八皇子钦点的奴才。” 二皇子听到这里挑眉来。倒是他身旁的四皇子对那八皇子钦点的奴才有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 小奴才怯怯的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有几分女儿家的柔媚感。 四皇子一笑,“长的倒挺俊俏。” 小太监战战兢兢,“四皇子……” 四皇子走到那奴才面前,用手指滑过他的脸蛋,有几分调戏的意味。 那奴才哆嗦着不敢闪躲。 四皇子贴近他耳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跪在地上叩首,“回四皇子,八皇子赐名玉初侬。” “侬儿啊。”四皇子又靠近一些。 “老四。”二皇子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本性,开口提醒了他一句,对着那两个奴才挥手,“你们去吧。” “谢二皇子!”小太监站起来带着那奴才就走了。 “什么嘛。”四皇子有几分不满,“难得宫中有个这么水灵的人儿。” “比楚清凰如何?”二皇子突然道。 “那怎么能比?”二皇子摸了摸下颌,“只可惜人家是有皇储守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二皇子一笑,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夫子教的,你都这么用吗。” “哥!”四皇子捂着额头后退一步。 二皇子抬脚欲走,四皇子巴巴的又缠了过来,“哥,你说那楚清凰要这么个小太监做什么?” 二皇子抬眼看他。 四皇子笑的有几分邪气,“我看啊,八成是……” 二皇子反手又给了他一下,“休得胡言!” “本来嘛。”四皇子被打的有几分委屈,“老九老十都收了几个宫女了,就这楚清凰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说不准就是不行,何况他又长的那副模样,啧啧——” 二皇子对自家这个兄弟的淫邪心思自然是知道的,也懒得理他,带着一众内侍径自走了。 四皇子追在后面直叫,“二哥——二哥你等等我嘛!” 这边小太监带着那奴才回到栖凤宫,楚清凰正在用晚膳,小奴才跪在地上行礼,“八皇子安。” “起来吧。”那边的宫婢还在布菜,楚清凰已经放下了筷子。 小奴才垂着头站了起来。 “过来。”楚清凰又说了一声。 小奴才走到他面前。 “还没用晚膳吧。”楚清凰转头向宫婢吩咐,“如月,添一副碗筷。” “八皇子——”小奴才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还有未褪的惊惶。 “坐下一起用吧。”楚清凰对他一笑。 楚清凰本来就生的好看,如今这一笑,更是如春花,如朗月,让小奴才一下子迷了眼。 碗筷添了上来,楚清凰让他坐到一边,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小奴才发着抖不敢接。 “一起用吧,我这里不必拘礼。”楚清凰说。 小奴才将筷子接了下来。 楚清凰站了起来,“晚上你就睡在偏殿里。” “是。” 楚清凰擦了手,进了内殿。 小奴才坐在位子上,拿着筷子不敢下筷,旁边的如月笑道,“八皇子人很好的,他赐膳你就快用吧。” “谢谢姐姐。”小奴才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用筷子拈起盘中的一块花生酥,手一抖那花生酥又掉了笑来。 站在旁边候着的两个宫婢一下子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小奴才红着脸低下头。 如月笑够了问道,“八皇子还从未钦点过哪个奴才,你叫什么?在哪个宫里见着八皇子的?” 小奴才一直低着头,“奴才是才进宫的,八皇子赐名玉初侬。” “这名字倒是好听。”两人也没有取笑他。 “如今你来了这栖凤宫,有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如月说。 玉初侬放下筷子听令。 如月说,“在这栖凤宫,八皇子的寝宫是不能进的,那些各个宫里送来的花花草草,也是不能往宫里端的,还有——”突然一顿,“三皇子来了是可以不必通传的。” 玉初侬应了一声。 “嗯。”如月倒是对这个腼腆的小奴才有几分好感,语气也不由温柔许多,“你快用吧,用完我们带你去偏殿。” 作者有话要说:XD。。。这一卷我又开了很重口的脑洞……请大家不要介意昂。。 第129章 攻略×开始×重生 玉初侬在栖凤宫住了一月,由如月教授了许多规矩,方才调到楚清凰身边做近侍。 楚清凰所说身为皇子,但生母是地位低贱的宫婢又死的早,所以八皇子并没有其他出生显贵之家的皇子来的风光。不过如今正蒙受荣宠的三皇子待他极好,倒也没有不长眼的宫人胆敢欺辱他,只不过也没有奉迎他的人罢了。 楚清凰年岁已足,却没有送到上书房和其他皇子一般由太傅教导功课,每日都在这栖凤宫里温书。 玉初侬是书香世家,只可惜门庭败落,生父冲撞了宫中权贵,被剔除掉户籍发到这宫里来做阉奴,楚清凰温书时候遇到晦涩难懂的了,他也能指点一二。 一来二去,楚清凰待他是愈发亲近了,四周无人时还尊称他一声‘夫子’,玉初侬每每推辞不敢应。 偌大一个栖凤宫,除去常来的三皇子楚烽,再无人踏足。楚清凰过的也是悠闲,每日持一卷书,温一壶茶,在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玉初侬就在他身旁替他研墨倒茶,恍如流水的日子便匆匆过去了半年。 初春天气,乍暖还寒的时候,四国使臣来朝,宫中办了宴会,声势浩大不用说,连平日里鲜少走动的楚清凰也在受邀之列。 如月塞了锭银子给传旨的公公,将他打发走,正准备和楚清凰商量此事,楚烽却已经来了。 殿外太监通传的声音还未落下,楚烽已经走了进来,隔得几步远就在叫,“清凰。” “皇兄。”楚清凰迎上去几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我方才看到传旨的太监走出去,是为此次国宴之事吧。”楚烽拉着他坐了下来。 如月连忙去沏茶。 楚清凰应了一声,“只不过这次,未曾想到连我也要去。” 楚烽哈哈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你如今也快到了志学之年,总该走出去见识见识。成天呆在这小小的宫殿里像什么样子。” 楚清凰有几分无奈的开口,“皇兄,你也知道,我……”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这些的。”楚烽将如月端来的茶推到一边,“可是生在皇家,有些事情容不得你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楚清凰‘嗯’了一声。 “晚上你就和我同去。”楚烽说。 楚清凰一怔。 “来得急了,我可还饿着呢。”楚烽道。 楚清凰将茶杯拨到他面前,“晚上不是有筵席吗,喝点水垫垫吧。” “清凰,我总不能在那种场合大吃大喝吧?”楚烽伸手去拍楚清凰的头,“让他们那些番邦的蛮夷见了,不得笑掉大牙。” 楚清凰躲开楚烽拍过来的手,“那你跑来我这里就不怕笑话?” 楚烽收回手,“你爱笑便笑去吧,我就是这个模样,这些年你还少看了?” 楚清凰只觉得他这模样有几分孩子气,哪里有宫人传的那般冷面。转头吩咐一声,“如月,传膳。” 早就在这栖凤宫伺候的如月对他二人这般举动见怪不怪,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楚烽像是才注意到楚清凰身后站着的玉初侬一般,凝神看了半响,笑道,“这个是侬儿吧?” 楚清凰将茶杯放下,有几分诧异的道,“皇兄还记得他?” “自然记得。”楚烽收回视线。 两人又讲了会儿话,晚膳就传上来了。玉初侬过去布菜,楚烽这时压着声音对着楚清凰说,“清凰,你觉得这个奴才怎么样?” 楚清凰自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开口答道,“侬儿性子温顺,我自然是喜欢的。” “喜欢就好。”楚烽说完就退开了。 两人入了席,各自用了晚膳,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才前去赴宴。 早在几日前宫人就在准备,如今夜幕四合,宫灯绵延十里,往来宫婢提灯而过,香鬓雪腮,入目都是明艳照人的美人。 往来宫婢见到由内侍簇拥而来的两人,纷纷弯腰行礼,“三皇子安,八皇子安。” 等到他们走远了,那些宫婢方才提灯袅袅而去。 还没到宴会场地,就已经遇到了结伴赴宴的几位皇子,为首的正是四皇子。 那四皇子看到楚烽走来,知道他身后之人必是楚清凰无疑,率先开口打了招呼,“三皇兄。” 楚烽不欲与他们纠缠,颔首示意之后就要离开,四皇子却又开口,“三皇兄身后这是……” 楚烽还未应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楚清凰已经抬起头来了,“四皇兄。” 宫灯旖旎,更显那人眉目如画。 四皇子看的一怔,而后装作恍悟似的一笑,“原来是八皇弟,许久不见了,八皇弟过的可好?” “多谢四皇兄关心,清凰一切安好。”楚清凰应了一声。 楚烽抓住他的手,对着四皇子说,“我带八皇弟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带着楚清凰就径自走了过去…… 两人只带了自己随身的内侍赴宴,如今还未到时辰,入席的只有当朝的几位皇子。 大皇子楚瑾,为段贵妃所出,按照顺位应该是他继任储君之位,只可惜从生来就是体弱多病,几度徘徊生死间。 二皇子楚琅,四皇子楚琊一母同胞,虽说生母只封了一个婕妤,不过兄弟两个携手同心,倒也深得帝王喜爱。 剩下的一众皇子虽然都是出色人物,但是比长位的几个皇子还是逊色不少,各自依附了势力,倒也没惹出什么争端来。 大皇子是告了病的,所以没有出席,二皇子坐在楚烽身旁几步的位置,见着他落座,遥遥的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楚烽看也不看,转头看向坐在末位上的楚清凰。规矩是不能乱的,位置也是要按顺位来排。 跟在楚清凰身后的玉初侬袖手站在他身后。 楚清凰等的有几分无聊,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刻之后,宴会开始,北昭王坐上了专门为他而设的位置。美艳的嫔妃依次坐在君王席下的位置。 楚清凰一直低着头,坐的又远,倒没有惹来什么注目。 左起的第一个位置空着,不知道是为谁而设。 四国使节歌功颂德一阵,献上各自带来的奇珍,博得北昭王一笑方才坐定。 楚清凰在一边看歌舞实在无趣,向着身后的玉初侬招了招手。 玉初侬弯□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楚清凰问。 玉初侬答道,“回八皇子,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楚清凰扶额。 宴会亥时结束,也就是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 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女衣袂翩翩,手腕脚腕间都系着细碎的金铃,一举一动都带动震颤的铃声。 楚清凰是没什么兴趣的,这些歌舞就算他鲜少出来,也是看腻了,都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各自间只不过彼此寒暄敷衍罢了。只可惜这种宴会是不能离席的,楚清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百无聊赖的拨动着桌上瓷碟。 “万俟将军觐见——” 几人接连通报,声音传彻整个宴会。 &lt;叮——注意!注意!攻略人物出现!&gt; 正在拨动瓷碟的楚清凰一惊,手上按着瓷碟边沿的动作不自觉一重,整个瓷碟立了起来,盖到了他的手背上! 第130章 混乱×白衣×隐藏 进来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莽汉,一脸络腮胡,全身肌肉将覆体的铠甲绷的紧实,一双鹰眼望过来就让人感到一身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 楚清凰,“……” 玉初侬看到楚清凰脸色不对,压低声音询问,“八皇子,怎么了?” 楚清凰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无事。” 玉初侬还是有几分担忧,连着低头望了他几眼。 那人走到大殿中央,跪地行礼,“末将,万俟候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如洪钟,传遍整个大殿。 “八皇子——”玉初侬见到楚清凰全身都绷的紧紧的,忍住不又开口叫了一声。 楚清凰将盘子从手背上拿开,“……无事。” “万俟将军勿需多礼。”北昭君主抬手,“赐坐——” 身后的两个近侍搬来一张高足椅,摆在帝王左手起的第三个位置上,万俟候谢了恩,坐下去了。 歌舞重开,楚清凰一双眼都盯在那万俟候的身上,那目光太不加遮掩,惹的那万俟候都有了感知抬眼望过来。见到对面角落的楚清凰,浓眉一扬竟是笑了起来。 楚清凰心里一抖,连忙垂下头去。 那万俟候却直直的盯着楚清凰看,站在楚清凰身后的玉初侬也感觉到这道放肆的目光,瞪了一眼过去。 不过玉初侬生的白净可爱,这一眼也并未有太多威慑力,倒让那万俟候多看了玉初侬几眼。 楚清凰只觉得现在特别有摔东西的冲动,想告退又苦于没有托词,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 一舞罢了,那盯了楚清凰半响的万俟候突然起身行礼,“皇上,末将有一物献上。” 北昭王方才露出几分兴味的表情,那万俟候就双掌合击。二十个身穿甲胄的禁军担着一个四方的铁笼走了进来。 那铁笼颇是宽敞,黑色铁链从铁笼里垂了下来,每一段都有一个铁环,焊在铁笼四角的位置。黑色铁链的另一端拷着四个壮年男子的脖颈,他们四肢扒在铁栏杆上,绿色的眼宛如狼一般对着四座的宾客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禁军将铁笼放到大殿中心,打开铁门,那四个男子争相恐后的想要冲出来,不过那长度有限的铁链会像圈狗一样将他们勒回来。 而在这铁笼正中,卧着一个白发男子,肩上披着一件袖摆滚云纹的白狐皮,一头体型健硕的白狼卧在他身边甩着尾巴。那男子是安寝之姿,半张脸都掩藏在白发下,只看得清额角上勾着绯色的凤尾。 “这是?”北昭王看向万俟候。 那万俟候仰着头,有几分自傲,“他们乃是离国守陵人,据传守着长生秘法,末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掳来。” 那话说的刁钻又讨巧,哪个君王不想要长生不死,享尽这人世繁华?北昭王显然也对这离国的长生之秘有过耳闻,见到万俟候将那送上,自然是欢喜了。当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万俟将军不愧为我北昭大将,来人,朕要拟御旨,封万俟将军为二品辅国!” 万俟候谢了恩,正要退下,那笼中的白狼却突然发出一阵咆哮。卧在白狼身上的男子一双红眸半明半寐,单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那四个被铁链勒着的男子突然趴伏下来,仿佛见到神灵一般的虔诚。 白狼甩着尾巴站了起来,连同那个卧在它身上的男子也一并站了起来。 长及腰际的白发披散而下,宛如无数神话传记中描画的雪山神灵。 他似乎方才从亘古的长眠中苏醒,眼中还有几分雾气蕴在其中。 那万俟候只不过被他的目光扫过,就心悸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子的视线仿佛定在了他身上,抽了抽鼻子,然后露出血腥的,仿佛猎食般的表情,只不过笑起来的模样和他这副冰雪之姿太过相悖,妖气横生。 变故陡生! 锵的一声。袖剑滑落,身化流光! 所有人都还没有看清楚的那一瞬,站在笼子出口的万俟候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天,猩红的鲜血溅了那个男人一身。 而他仿佛很享受这种滋味似的,嘴巴越裂越开。然后他又动了,这次他的剑直指王位上的北昭王。 最先反应过来的影卫挡住了他的攻势,只不过因为动作太快,影卫的刀都还没有拔出来,仅是以刀鞘一次又一次的挡住那男人的攻势。 谁也没有料到会发展成这样,两个影卫想要护送北昭王离席,那男子突然眸光一闪,错身闪开那挡住他的影卫,剑光直入其中欲护送北昭王离开的一个影卫的胸口,拔剑,温热的血溅了北昭王一脸。北昭王是欲起身的,这一下子竟然又倒回了御椅上。另一个影卫连忙转身去挡,男子的剑压在他的刀鞘上,擦出四溅的火星。 群臣已经乱坐了一团,到处都嚷嚷着“护驾——护驾——”。 带刀的侍卫冲了进来,那男子仿佛完全没有顾忌怎么脱身,一次又一次的挥剑,眼里尽是雪亮的剑光。 拦路的三个影卫皆已伏尸倒地。 北昭王仓皇的后退,伸着手哆嗦的指着逼近的男子,“你……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朕?” 男子歪了歪头,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提着沾血的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别杀我!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北昭王的衣领已经被男人抓起来了,剑上的血慢慢滑到他的脸上。北昭王看到对方并无妥协的意思,转头向位下的那些侍卫惊叫,“护驾——护驾啊!” 那是侍卫握着刀冲了上来,男子拎着北昭王的衣襟轻轻一纵,整个人已经跃出了大殿。侍卫呼啦一下子跟了出去。 那楚烽却是先一步来到楚清凰面前,对着玉初侬说了一声“带清凰回去”之后才追了出去。 年幼些的几个皇子已经被各自的嬷嬷带下席了,只有几个在朝野中有势力依附的皇子追了出去。 玉初侬带着楚清凰想要走,楚清凰将他的手一按,起身走到已经死了的万俟候面前。 万俟候的头颅就滚在离身子十步外的位置上,眼睛还是瞪的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一般。 “八皇子!”玉初侬看着楚清凰蹲下去看那半个身子,脸色已经吓白了。 楚清凰伸手在那身上一抹,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站了起来。 玉初侬是不敢看这些的,却还是跑了过来,也顾不上尊卑,伸手就去抓楚清凰的袖子,“八皇子,跟奴才回去!” 这一次楚清凰只是点点头,跟着他就要离开大殿。 两人退到殿外时,那一身白衣带血的男子已经抓着面无人色的北昭王站在了宫顶上,无数侍卫持刀守在下面。 玉初侬只觉得那男子危险至极,不敢让楚清凰多留,拽着楚清凰就要回栖凤宫。那楚清凰却几度看向宫顶上的男子。 “你们若是再靠近,我就杀了他。”男子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分明还是少年的清朗,只是因为那满头的华发,而让人辨别不出他的年龄。 北昭王挥着手臂喊,“都退下!都退下!” 空荡荡的宫顶上即刻多了几个站起来的黑影,他们看着挟持着北昭王的男子,慢慢后退一步。 长剑抵在北昭王的脖子上,男子转眼看他,绯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亮着光。 “曲觞呢?”男子问。 “什,什么?”北昭王一下子没听清。 男子慢慢靠近他,裂开的红唇中露出尖尖的牙齿,“国师,曲觞。” 北昭王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张嘴。”男子说。 北昭王不敢违抗,只是一张嘴那冰凉的剑就插进了他的嘴中。他吓的差点坐到地上。 “我找曲觞,你认识么?”手握着剑柄转动着,剑身碰撞在牙齿上的咔咔声令人汗毛倒竖。 男子却是一脸压抑的疯狂。 早已不复年轻时雄心万丈的北昭王额上冷汗涔涔,不敢回应。 &lt;叮——隐藏任务发布。隐藏任务:救驾。达成条件:从(?)手中救下北昭王。完成奖励:清空负分幸运值。系统辅助:加持绝世高手状态。一刻钟&gt; 楚清凰脚下一顿。 玉初侬看着楚清凰突然顿住,正想问什么事,楚清凰却突然甩开他的手,跑了回去。 玉初侬追在后面神色焦急,“八皇子——” 楚清凰转过头来,“侬儿你先回去!” 玉初侬道还想再劝,楚清凰已经扭头过去了。 那边站在一群侍卫中的楚烽见到楚清凰穿过一群侍卫走来过来,心里正是惊愕,却见楚清凰进到了已经空荡的宫殿里,他正想细看,二皇子却突然在他身边叫了一声“皇弟”让他回过头去。 这边楚清凰进到宫殿里,那四个锁在笼子里的野人就冲他叫了一声。 楚清凰吓了一跳,四下里也无人,就突然喝道,“叫什么叫!” 不过他这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压制作用,那四个人叫的更凶。 楚清凰没有再理他们,而是伸着手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声,“给我装备啊擦!” 话音刚落,满头墨发就变了颜色,如初雪散落满身,而一身白衣仿佛也拉长了许多。 “我要面具,妈蛋不是要变身好吗!” 半扇面具出现在了楚清凰手上。 楚清凰,“……” &lt;叮——武林高手高手状态加持中。辅助终止倒计时:14分钟59秒&gt; 将半截面具扣在脸上,脚下一动,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大殿中…… 月上中天,银霜遍地,照在那宫顶的那双白影上。 已经捏着北昭王的脖子准备将剑插进去的男人突然动作一顿,然后慢慢转过头。 所有人都仰着头望着宫顶上的那一幕。 宫顶上凭空出现的那人与那从铁笼中苏醒的男人做一样的打扮,皆是一身如雪白衣,没有扎起来的银发逐风而舞,月光一照,如同月宫中的谪仙一般。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两人的眸光。 戴着半扇面具的男人连眸光也是银色的,而另一人则是绯红的眸色。 出尘似谪仙,诡秘却又强大。 男子松开手上抓着的北昭王,任凭他跌落到自己脚边,望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眼中迸现出极度欣喜的光。缓缓的抬脚上前一步,然后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样的叫了一声,“师傅——” 他的神色是如此欢欣,仿佛遇上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般。虔诚到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脑洞又开到哪里去了卧槽…… 第131章 养成×主线×交锋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宫门外飞去。 说是飞并不为过,衣衫带风,在宫顶的琉璃兽首上一踩,整个人就腾起了数十丈,一身的白衣散开如惊鸿,仿若从迷津渡口的烟雾中打捞出来的一片剪影,笔墨难绘其半分风流。 那男子步履生风,跟着追了上去。 两人越过宫墙,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楚清凰轻功更甚他一筹,却怕他不跟来而放慢了脚步,但那人却没有半分回转,而是一路跟在他身后。 几个瞬息间两人就出了皇城,楚清凰思量着现在北昭王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就陡然加快速度,将那人远远的甩开。 那男子跟在身后,一时甩开了很快就又追了上来。 &lt;叮——绝世高手状态加持中。辅助终止倒计时:7分钟12秒&gt; 楚清凰一咬牙,拂袖闪进了官道旁的密林里,男子跟着也追了进去。 楚清凰正思量着怎么将身后那人甩开,突然感到面上一阵湿润,隐隐的水声传来。眸光一亮,楚清凰脚下速度更快。 很快出了密林,一道瀑布从陡峭的崖壁上挂了下来,如雷的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楚清凰往后望了一眼,已经见到那抹追来的白影,转过头径自往瀑布里撞去。 追上来的男人刚好看到他进入瀑布的那一幕,正想再追上去,那瀑布却陡然炸开了,四散的水汽一下子让男人抬手捂住了眼。 楚清凰就趁着这个时机踩着瀑布里那生着厚厚青苔的石壁爬上了陡崖,往相反方向赶去。 男人再睁开眼睛时就发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满月正挂在崖上,静悄悄的洒下银色的月华。四处绿茵茵的草地上都还挂着水珠,月光一照,就折射出斑斓的光华来。 “师傅,为什么不见我……”也不见男子有何动作,瀑布下的水潭陡然炸开,水花溅落了男人一身。 冰凉的水顺着男子的脸一露下滑,然后滴落到脚边。 “为什么……” 猩红的眼突然睁开,煞气陡生! 这边楚清凰一路赶到皇宫,就看到楚烽带着一队侍卫在找他,玉初侬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焦急。 楚清凰低头看了自己这身装扮一眼,实在是没有露面的勇气,反身躲到墙角去刷系统。 &lt;叮——隐藏支线完成。奖励发放。幸运值:0&gt; “然后呢?我该怎么办?!” &lt;叮——系统辅助模式开启。辅助模式:落水&gt; 楚清凰刚感到一丝不妙,整个人就已经被凭空塞进了荷花塘里。上一卷中没有腿的感觉太强烈,导致他发现自己掉水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划水而是到处抓可以抓的东西! 卧槽尼玛的系统! 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就又听到扑通一声。 &lt;叮——注意!注意!攻略人物出现!&gt; 楚清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一个人抱了起来。楚清凰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去抹脸上的水而是睁开眼去看那个所谓的攻略人物。然后就傻眼了! 这个将他从荷花塘里抱起来的男人是他从系统给的那段无头无尾的影像中的一个人! “八皇弟怎么在这荷塘里?”耳边传来一阵戏谑的话。 抱着楚清凰的男人将他放到地上,默默的退到那个说话的男人身后。 楚清凰一看,是他那个四哥楚琊。 楚琊逼近一步,看着楚清凰落水的狼狈姿态,嗤嗤的笑了起来。 “一时失足而已。”楚清凰后退一步,“多谢四哥出手相救。” “哎呀呀,八皇弟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见外了。”楚琊见着一直跟在楚烽身后的楚清凰一身湿淋淋的站在那里,起了捉弄的心思,“怎么不见三哥?今晚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就不管你么?” 楚清凰只觉得楚琊那目光有几分侵略感,往后又退一步,“在三哥眼里,自然是父皇重要。” 楚琊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道,“数年未见,不曾想八皇弟已经长成这般俊秀模样。” 楚清凰,“……” 楚琊伸手去勾楚清凰下巴,楚清凰自然是要闪避的,他却先一步搂住楚清凰的肩膀。 楚清凰叫了一声,“四皇兄!” “皇兄只是看看你。”楚琊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 楚清凰别过头,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神色来。 “楚琊!”回廊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带着一队侍卫的楚烽走了过来。 楚清凰趁着楚琊回首的那一段时间挣出他的怀抱,在旁边站定。 楚琊见着是楚烽,‘嘁’了一声。 楚烽走了过来,看着全身湿淋淋的楚清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给他搭了上去,“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边说冷冽的目光还不住的往楚琊身上扫。 “方才在荷塘上看了朵莲灯,觉得好看就想要捞一朵看看,没想到掉到荷塘里了。”楚清凰低着头,“多亏了四皇兄相救。” “莲灯?”楚烽往湖面上望了一眼,确实看了几盏宫女放到其中的莲灯,“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楚清凰垂着眼有几分落寞,“……以前从未见过,今夜见到了有几分喜欢。” 楚烽正欲开口,那边的楚琊却突然差了进来,“诶,三皇兄,你这天天护犊子似的,将八皇弟藏着掖着,我们又不会吃了他。” 楚烽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皇兄,我先回去了。”楚清凰说。 楚烽看着他冻的直打哆嗦,点点头说,“嗯。”招手唤来站在一旁的玉初侬,“侬儿,你送清凰回去。” 玉初侬走过来扶住楚清凰。 见着楚清凰要走,楚琊在后面又叫了一声,“八皇弟,以后可别总是跟在三哥屁股后面跑,四哥待你也不会差。” 楚清凰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 看着楚烽正要动怒的模样,楚琊大笑两声,带着身后的几个奴才走了。 楚清凰被玉初侬扶回了栖凤宫,宫里的几个奴才见到楚清凰这副狼狈模样,纷纷下去准备热水热茶。 原本楚清凰洗浴是从来不招奴才服侍的,只不过今晚那一路跑的实在是太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就招了玉初侬进内殿。 木桶中的热水升腾着雾气,玉初侬替他脱了衣裳,捧着干帕子候在一旁。 楚清凰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看着玉初侬捧着帕子有几分落寞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侬儿?” 那不叫还好,刚叫了一声,玉初侬眼中的雾气就起来了。 楚清凰吓了一跳,“怎么了?” 玉初侬低着头看着手中捧着的帕子。 好歹是自己前生OR今世最忠诚的手下了,楚清凰自然不会放了他不管,光着身子直接从热水桶里走了出来。 玉初侬听到哗啦的一阵水声,抬起头来看着楚清凰正要从水桶里跨出来,连忙迎上去扶住他,“八皇子!” 楚清凰用手刮了他的鼻头,“你是怎么了?” 玉初侬眼眶发红,“侬儿只是怕八皇子不要侬儿了。” “乱想什么呢。”楚清凰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一会儿我是有事,所以才让你先回去的,我是担心你跟着我出事……” 话说到中途,玉初侬眼中就掉下一滴泪来。 楚清凰现在最怕的就是眼泪,抬手将他眼睛擦了擦。 “都是侬儿没用。”玉初侬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别哭别哭,侬儿别哭,是我错了。”楚清凰方才落了水,又站在荷塘边上吹了半天冷风,现在光着身子杵在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玉初侬扶着楚清凰进了水桶。 楚清凰泡到热水里,仰着头看着玉初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收回手,“过来替我擦擦背。” 玉初侬捧着帕子‘嗯’了一声。 楚清凰趴在木桶边上,开始想今天的事。想到中途,正在替他擦背的玉初侬开口了,“侬儿这条命都是八皇子的,所以侬儿不怕死。” 楚清凰一愣。 “侬儿只是八皇子的奴才,所以八皇子不要替奴才惜命。”玉初侬说。 楚清凰也没想到这小家伙会乱七八糟想这么多,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初侬脸贴在楚清凰背上,“在侬儿心里,八皇子就像亲人一样……侬儿现在也只有八皇子这一个亲人。” 楚清凰也想到这是个被满门抄斩,然后自己又发配到宫里当太监的可怜孩子,心里也软了一块。 不过楚清凰马上又是一个哆嗦,前世那个爱哭鬼把他脖子啃断的事那简直就是噩梦啊!卧槽所有爱哭的到最后都是变态啊这伤不起! 玉初侬也感觉到了楚清凰的哆嗦,以为是水冷了,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起身说,“水凉了,侬儿去添水。” 说着就退出了房里。 楚清凰坐在浴桶里,越想越觉得不妙。 今晚出了一个午夜杀人魔,可别再折腾出另一个‘凤肆’出来……所以得好好教育!正确的生理健康教育和独立教育一个都不能少!树立正确的三观培养一个正直的苗子出来! 不对…… 玉初侬是太监来着…… 生理健康教育这不是往人家心里捅刀子吗?万一到时候教育出一个丁丁终结者怎么办?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啊摔! 现在三个攻略人物,一个人生赢家的皇兄,一个酷帅狂拽霸又搞不清打哪儿来的午夜杀人魔,还有一个小侍卫都出现了,所以呢,下一步又要怎么办? 系统! 系统你别装死!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我已经想好了一百种黑化玉初侬的方案…… 第132章 兄弟×暗招×风流 凉亭中。兄弟两个正在饮茶。 楚琅搁下茶杯问,“听说你昨夜救了楚清凰?” 楚琊吊儿郎当的坐着,闻言挑了眸,“嗯。怎样?” 楚琅一笑,“我能怎样,不过是问问。” 楚琊伸手拍了拍楚琅的前胸,“你要能对父皇那么上心,储君之位没准儿就是你的了。” 楚琅不可置否一笑。 “话说父皇也真是老了,这么一个刺客都将他吓成这样。”楚琊收手啧啧两声。 “人都怕死,那也是自然。”楚琅道。 楚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楚琅背后,“我说哥,你说那男人怎么不直接把父皇杀了呢?”低下头,附在楚琅耳边,“那样争起来多有意思。” “瞎说什么。”虽然口上说着这样的话,楚琅却并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楚琊环住他的肩膀,声音压的低低的,“本来嘛,让那楚烽看看,不是谁坐上的储君之位,谁就一定能当上皇帝。” 楚琅端着茶杯,晃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时候啊,你坐这江山,我当这王爷……诶哟,哥你打我做什么?” 楚琅横了他一眼,“越说越没边儿了。” 楚琊坐到他对面,一只手拿着杯子在眼前晃着,摆明了是闲着无事了。 “主子,八皇子来了。” 候在凉亭外的内侍突然说了一声。 坐在凉亭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惊,楚琊手中的杯子都没握住,掉到了桌子上,茶水洒了一身。 等他被热茶烫的‘诶哟’直叫唤的时候,楚清凰已经走到了近前,身后跟着低着头的玉初侬。 “二皇兄,四皇兄。”楚清凰叫了一声。 “哇。”楚琊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走到楚清凰面前盯着他看,“我没看错吧,你是来找我们的?” 楚清凰点点头,“昨晚多谢四皇兄相救。” “如果是为了这事儿就省省吧。”楚琊绕到他身后,“哟,怎么没让三哥跟着?” “听说父皇受了惊,三皇兄去看父皇了。”楚清凰道。 楚琊‘嘁’了一声。 他身后的楚琅走了出来,“八皇弟。” 楚清凰抬起头看他。 楚琅突然一笑,“这么些年倒还真是很少看见八皇弟你呢。” 楚清凰垂着眼,“身子一直不大好,不方便出门,所以……” 楚琅倒也没有再说,“今日你来是……” “侬儿。”楚清凰叫了一声,玉初侬将手中的木盒端了过来。 “昨晚,多谢那位侍卫大哥。”楚清凰将盒子放到楚琊手中,“烦请四皇兄替我转交给他。” 楚琊整个人都傻了,看着手中那个盒子还是愣愣的。 “清凰还有事,告退了。”楚清凰弯了□子,转身就离开了。 楚琊掂量着手中的木盒,神情还有些不大对。 楚琅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这八皇弟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啊。”楚琊说,然后自己将那木盒揭开,看见里面竟然是一碟点心,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生动起来。 楚琅一下子没忍住大笑出声。 楚琊拿起一块点心放到自己眼前看,“诶呀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楚清凰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人家是楚烽护着的,你也就光看看。”楚琅打趣道。 楚琊将点心塞进口里,像是没听到楚琅的话一样,“味道,居然还不错。不会是他亲手做的吧?” “你想的倒是挺美,楚清凰说什么也是个皇子,到御膳房端盘点心给你就知足吧。”楚琅说完又补充一句,“哦,我忘了,这还不是给你的。” 楚琊推了他一把,顺便将木盒合上,叫了一声,“碧玺。” 一身黑衣的男子从树上闪身下来,跪到他脚下。 楚琊将木盒丢给他,语气也没多大变动,“拿着吧,八皇子特地给你送来的。” 叫碧玺的男子伸出双手将木盒接了下来。 楚琊自然是知道他不说话的,挥挥手,“下去吧。” 碧玺点下头,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两人重新回到凉亭里坐着,楚琊还在回味似的砸吧着嘴,楚琅听着实在聒噪,就从桌上捡了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至于嘛你!” 点心塞到嘴里,楚琊又呸呸的吐了出来,“怎么不至于?楚烽巴巴的护了他这么多年也没吃到的。” “你知道。”楚琅道,“人家楚烽天天往栖凤宫跑,没准儿每顿饭都是楚清凰亲手给他做的呢。” “诶!”楚琊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楚琅对他的一惊一乍向来是习惯了的。 楚琊挑着邪气的笑,“趁着楚烽不在,我们去栖凤宫转转?” “你就消停点儿吧。”楚琅是没有多大兴致的。 “看看去嘛。”楚琊抓住他的手,“反正父皇那边也轮不到你去献殷勤。” 楚琅还未来得及开口,楚琊就将他拽了起来,最后他也只是无奈跟过去了。 楚清凰自然是没有别处逛的,将点心送过去之后就径自回了栖凤宫,玉初侬替他宽了衣,换了身松散的衣裳,坐在树下看书。 正是烂漫春季,树上开着一树粉朵儿,一朵缀着一朵,颇是可爱。 玉初侬替他沏了一壶茶,替他倒好。 楚清凰单手执着书卷,一只手掩着唇,目光落在书卷上。端的是如玉公子的姿态。 守在宫门外的太监连日里懒散惯了,除了时常回来的三皇子楚烽,这栖凤宫是鲜少有人踏足的。所以到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御驾到面前时都还不知道,等他们正要开口通报时,楚琅楚琊已经走了进去。 楚清凰昨晚连夜想事,是没有睡好的,如今被这融融的阳光一照,更是来了春困,伏在案上就睡了起来。 玉初侬也不忍心打扰他,将他手中的书卷抽了出来,又在他身上搭了一件薄衫,等到他直起身来的时候,楚琊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玉初侬正要开口,楚琊却已经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站在楚琊身后的楚琅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玉初侬回头看了伏在案上的楚清凰,咬了咬牙,还是退下去了。 楚琊还是孩子心性,背着手走到楚清凰身后,弯着身看他。 楚清凰因为鲜少出门,皮肤显得有几分苍白,不过五官生的极为精致,却不似女子那般的秀美。 树上悠悠落下一朵花来,落到楚清凰放在宣纸旁的指尖旁边。更衬得楚清凰五指粉嫩。 楚琊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楚清凰以为是玉初侬在替他拂身上的落花,嘟哝了两句,“侬儿,别闹。” 那模样有几分孩子气的撒娇,楚琊一下子笑出声来。那笑声惊动了伏案的楚清凰,楚清凰一下子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楚琊就是一惊,“四皇兄!” 楚琊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坐着吧。” 楚清凰看到他身后还站着的楚琅,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楚琊坐在他身旁,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八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清凰道,“温书。” “温书?”楚琊有几分惊奇,“太傅讲学你不去,躲在这里温书?” 楚琅自然是知道楚清凰是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在一起读书的,清了清嗓子止住楚琊的话头。 楚琊伸手将楚清凰头上的一瓣落花摘去,“八皇弟,你说你为何见了我们都是低着头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楚清凰低着头抽了抽嘴角。他自然是怕自己无意识的那些举动被他们看见。 楚琅也寻了一个位子坐下。 楚琊的手臂还搭在楚清凰肩膀上,让楚清凰显得有几分不自然。 “你为什么老是跟在三哥屁股后面啊?”楚琊问。 楚清凰给出官方的回答,“三皇兄待我好。” “狗屁!”楚琊向来是看不惯楚烽的,听到楚清凰这么说一下子没忍住爆了粗口。 楚琅又是好一阵咳嗽。 楚清凰尽量让自己抽搐的幅度小一些。 楚琊自己也意识到了,“四哥在军营里呆过一段时间,口粗,八皇弟可不要见怪。” 楚清凰现在在想如果自己把每天问候系统的那些言辞说出来之后他会什么反应…… “哎呀,这宫中比不得外面有趣。”楚琊突然发了一句感慨。 楚清凰适时的摆出一副蠢萌脸,“外面?” “对啊,这宫墙外面,可是比这宫里有意思的多了。”楚琊正说着,突然问,“八皇弟还没出过宫吧?” 蠢萌脸楚清凰,“嗯。” 楚琊一拍他的肩膀,“走!四哥带你去外面逛逛!”说着将楚清凰拉了起来。 “老四不要胡来!”楚琅道。 “哎呀出去玩玩嘛。”楚琊将楚清凰抱着,“八皇弟啊,你跟着三哥连个女人都没见过吧?四哥今天就带你出去见见!” 楚清凰感到一阵不妙…… 卧槽这是要去青楼的即视感啊! 还没等楚清凰反应过来,楚琊已经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出栖凤宫了。 楚琅自来是纵容这个弟弟的,劝了几句之后也只能妥协了。 三人刚出了这栖凤宫,一直候在一边的玉初侬连忙去找楚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会写的很细……所以估计有点小长……你们不会介意吧? 第四×杀机×凶兽 二月。点胭楼。 正是初春天气,莺飞草长,莺楼楚馆里的盛会一场连着一场,有公子王孙相伴而来,也有文人墨客起笔风流。但若是论起最惹人眼目的,莫过于京都最大的花楼点胭楼中的品花鉴。 这品花鉴,非寻常百姓能够一睹,多是一些文采风流的文人或富贾王孙才能应邀而来。 楚琊递了一块牌子,就有人将他们迎上了画舫。 方才落座,就有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捧着一束花而来,抽了三朵放到三人面前的案上。 楚琊拿了一朵红花递给楚清凰,“八弟呀,等下若是看到你喜欢的姑娘了,就将这花抛给她。” 楚清凰点下头,将花接了下来。 楚琅楚琊二人一人拿了朵紫花一人拿了朵蓝花,各自坐定。 三人面前的帘子卷开了,露出了下面宽敞的大厅,楚清凰望下去,已是有许多人在下面落座了。搭好的花台上袅袅的站着两个姑娘,皆是轻灵秀雅,手里捧着一篮鲜花,向着台下的众人柔柔的施了一礼,退到花台两边站定。 一个手上擎着花枝的女人款款走了出来,曳地的红裙上绣着富贵牡丹,手边拉着一个穿着鹅黄纱裙的少女。 “此为我点胭楼的第一品,雪芙。”红衣的鸨母用花枝挑起少女的下颌,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还稚嫩的很,脸上露出的笑容却已是柔媚的了,“冰肌玉骨,暗香芙蓉。哪位官家可愿意一品?” 少女本就生的天真可爱,加着那么柔柔一笑,更是让人倾倒。 楚清凰正在细看,身边的楚琊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怎样,在宫里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吧?” 楚清凰点点头,“嗯。” “喜欢吗?”楚琊问。 楚清凰又看了几眼,“美是美,却少了灵气。” 楚琊看了他一眼,笑了,“美人而已,看着漂亮就够了,要灵气做什么?” 楚清凰正要答话,楼下那位鸨母已经将雪芙牵给了一位举花的男子。 品花鉴一有二十三品,初来的不过是几位平常的悦目女子,真正牵魂动魄的美人儿往往都留到最后。但俗话说得好,千金易得,佳人难寻,花台上的女子总是不缺王孙贵胄为他们一品。几位女子纷纷被带走了,鸨母又从后台迎上来一位。 那位女子生的有几分逼人眼目的艳丽,一身红裙,神情却傲然的紧,宛若淤泥中开出的红莲一般。 这位女子虽说五官不必先前几位的精致,但就是多了一种前人都没有的韵味,一下就虏获了许多人的目光。数十朵花都跟着举了起来。 鸨母笑逐颜开,“此为我点胭楼的第十二品,莲弄。莲开千顷,弄影妖娆。哪位官家……” 话还未说完,楼下一位少年公子就已经将手上的花抛了上来,鸨母对那人道,“余公子稍安勿躁,莲弄还有话要跟各位公子讲呢。” 但话愈是如此,下面那些人就愈是兴致盎然。 鸨母牵着莲弄,让她走上前来。 莲弄昂着头,红唇似火,“我莲弄不做偏房,若是喜欢我,就八抬大轿的来娶我!”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楚清凰正看着,他身边的楚琊却突然嗤笑一声,“这女人,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最后那位最先递花的少年公子退却了,是由一个中年的男人将莲弄带走。 品花鉴还在进行中,楚琊却是少了几分性质,趴在桌子上摘着手上那朵花的花瓣。 楚琅打了他的手一下,“像什么样子。” 楚琊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正好看到了楚清凰。说道,“若是有女人能像八弟那么漂亮,娶她的事嘛,我要可以考虑一下。” 楚清凰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楚琅道,“你又胡言!” 楚琊也不与他争辩,捂着头在桌上蹭着。 “是你要缠着我出来的,现在出来了,你又是这个样子。”楚琅道,“若是这样,以后你可不要再提出来的事。” “二哥,别呀!”楚琊一下子坐了起来。 楚琅也不看他,端着一杯茶看向楼下。 二十三品已经赏到了二十一品,出来的美人是愈发美艳了,要求也是慢慢的高了起来。一个说要嫁将军,一个说只许纳两房妾,楚琊已经将手中花的花瓣拔得差不多了,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蹬在桌腿上。他向来认为女人再美也不过是赏玩的漂亮玩意儿,一个玩意儿要求这要求那的,再美他也提不起兴趣。 到了最后一品,鸨母带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美人,那美人抱着琴,走来便是一阵香风,脸上不谄媚也不冷艳,站在那里就如画上的仕女,仙女儿似的人物。 她这一出来,就是对风尘之事不感兴趣的楚琅就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眼。 楚琊见着楚琅这种反应,也低头看了过去。 楚清凰对这种走高贵冷艳范儿的人物有种说不出熟悉感,不过那女子冷则冷矣,却还是有一分红尘味儿,没完全得到高冷范儿的真谛。 楚清凰还正在看着,身后却是一阵板凳落地的响动,转过头就看到楚琊摔在了地上,他的面前站着楚烽。 楚烽身上还穿着宫里的衣裳,看起来来的是有几分匆忙的。 “三皇兄,你怎么来了?”楚清凰一愣。 楚烽抬脚跨过倒在地上的楚琊的身体,走到楚清凰面前来,“来找你。” 楚烽是在笑的,身后却唰唰的冲进来十几个侍卫。 楚琅的目光已经冷淡下来了,跌在地上的楚琊也已经爬了起来。 “楚烽!你什么意思?”楚琊心里有气,方才他坐的好好的,楚烽一脚蹬了他的板凳让他摔到了地上。 楚烽看也不看他,“来得急了,一时脚滑。抱歉。” 楚琊正要上前,楚琅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楚烽坐在楚清凰旁边的空位上,“拿几朵花来给我。” “是。”侍卫垂首,跳下楼直接从抢了一篮花上来。 侍卫都是宫里禁军的打扮,没有人敢吭声。 楚烽将那一篮子花放到面前,望向已经站起来的两人,“我也不过是来看看,坐啊。” 楚琅拉着楚琊坐了过来。 不过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气氛微妙了许多。 楚清凰是有几分尴尬的,因为楚烽的到来,整个品花鉴一下子都安静了,那个原本最受瞩目的白衣女子孤零零的站在花台上,情形颇是凄凉。 “三皇兄。”楚清凰有几分无奈,“现在那位姑娘……” 楚烽抬眼看了一眼,“此等美人,四皇弟应该是喜欢的。” 本来被楚琅劝住的楚琊差点站起来。 楚清凰看向楚琅,“四哥既然喜欢就将她买下来的,她一个姑娘站在那里,也怪可怜的。” 那女子脸上已经因为冷场而有了几分羞窘。 “我买她做什么?!”楚琊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楚清凰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楚琊本来就被楚烽气了一肚子火,现在被挑起了火气,意有所指的道,“这种货色,送给我我都不要!” 说罢已经拂袖要走了。 楚琅和楚烽说了一声,跟着也要离开。 楚烽看着楚清凰,“清凰,你也听到了,你四哥看不上她。” 楚清凰,“……” 他们几个闹的声音很大,那花台上的女子眼中已有了泪。 楚清凰看着心里也有几分愧疚。 “没什么好看的,跟我回去。”楚烽抓着楚清凰的手就要将他带出去。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混乱,鸨母大叫,“诶诶,你这小乞丐作甚么!” &lt;叮——注意!注意!攻略人物出现!&gt; 楚清凰,“!!!!!!!!!!!!!!!” 楚烽只感觉到手被甩开,回头时就看到楚清凰扒在了栏杆上往下看。 原来台上来了一个全身污秽的小乞丐,手上却抓着一把刀,对着那个慌乱的白衣女子刺了下去! 那一刀刺伤了白衣女子冰雪似的面颊,被鸨母叫来的龟奴已经将那个疯了似的小乞丐压到了地上。 那白衣女子走上前来,红着眼狠狠的甩了小乞丐一巴掌。今日本是她崭露头角的日子,却因为楼上那几人的羞辱落得无人问津的下场,如今又来了一个小乞丐划伤了她的脸,怎不怒从心生? 小乞丐被甩了一巴掌,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红着的双目紧紧的盯着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又一个巴掌甩过去,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在小乞丐脸上划出三道血口子。 “三皇兄!你——你帮我救一下那个乞丐!”因为今天是楚琅楚琊带他来的,身边没跟着几个护卫,现在只能求助楚烽。 楚烽皱眉想了一阵,在那小乞丐脸都快被打肿的时候终于开了金口,“把那个小乞丐救上来。” 领了命,数十个侍卫饿狼一样的扑下楼,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将那白衣女子拉开,又一脚一个蹬开那两个龟奴,提着那小乞丐的肩膀就将他拎上了楼。 那小乞丐一身脏污,身子却有了几分成人的高大,被两个侍卫拎了上来,脑子都有些懵了。 楚清凰走过去,系统的提示音告诉他面前这个确实是个攻略人物。 “喂——”楚清凰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没想到那个小乞丐突然一下子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盯着他,“曲觞,我要杀了你!” …… …… …… 卧槽,怎么又是曲觞? 不对,应该是,卧槽怎么还有第四个攻略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说吧。江湖是苏家兄弟的,朝堂是楚家兄弟的……主角到哪儿都是要被压的…… 第134章 碧玺×池墨×系统 “哪里来的疯子。”楚烽见他这副模样已是不喜,正准备挥手让侍卫将这乞丐丢出去。 楚清凰先一步抓住他的胳膊,“三皇兄,我想将他带回栖凤宫。” “你要一个乞丐做什么?”楚烽拧眉,“若是你宫里的那些那些奴才服侍的不尽心,我去司监府拨几个机灵些的给你。” “不是,我只是……”楚清凰正苦于没有理由将这乞丐留下来,那乞丐却已经挣脱那两个侍卫的钳制,向着楚清凰扑了过来。 楚烽先一步护到楚清凰面前,一脚踹在他拿刀的那只手上,沾血的刀脱手掉到了地上,而那乞丐也被扑上来的侍卫再度制服。 楚清凰看着楚烽动了怒,连忙抓住他的手,“皇兄!” 楚烽看了楚清凰半响,神色终于柔和下来,“这样的人,你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带回宫。” “皇兄,我看他也是可怜,落在外面总是要被人欺辱的……”楚清凰尽量将自己的表情往圣母那个模式上挑。 楚烽对他心总是软的,却又有几分担忧的模样,“你这性子,在宫里若是没有我看着,怕早就被人拆了。” 楚清凰伸出手去抓楚烽的手。 楚烽对他的心总是软的,“人你可以带进宫,只不过——”一指点向楚清凰的额头,“以后这种地方是不能来的,知道吗?想要出宫就来找三哥,别和老二老四他们混在一起。” 楚清凰知道自己得顺着他这事才能成,所以乖巧的一口全部答应下来。 楚烽向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会意的将挣扎不休的小乞丐打晕过去。 “我派个影卫护着点你,别被他伤了。”楚烽说。 楚清凰原本是不想自己被人盯着的,但是那攻略人物看起来很暴躁啊,别到时候真的突然亢奋的一刀把他给捅了,所以也没有拒绝。 两人出了这点胭楼,乘上轿子回了宫里。 将楚清凰送到栖凤宫门口的时候,楚烽再三嘱咐楚清凰要保护好自己,并还给那影卫下了令,说若是那乞丐发疯了拦不住就直接杀掉,八皇子安全为重。 影卫应声之后就消失了。 楚烽这段时间因为北昭王被刺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今日出宫去找楚清凰已经是耽搁下了一大堆事物,现在自然是一刻也不能多留,告了别就急匆匆的走了。 楚清凰带着那扛着昏迷的小乞丐的侍卫进了栖凤宫,玉初侬远远的看见他就赶了过来,叫了一声八皇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侬儿,你差几个小太监将他清理一下,换上干净衣裳带到清漪阁来。” 玉初侬也是见到了楚清凰身后带着的那个人,皱了皱眉头,“八皇子,他是……” 楚清凰也是懒得解释了,“别问了,快去吧。” 玉初侬应了一声,引着两个侍卫将那人带去清洗了。 楚清凰先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蓝色的绸衣,才去了清漪阁。 如月奉了盏茶给他,楚清凰端在手里还未喝上一口,门外就传来玉初侬的声音。 楚清凰将手中的茶搁到一旁的案上,“进来吧。” 玉初侬引着那个梳洗干净的人走了进来。 楚清凰见着那人先是一愣,但是看那迷蒙痴傻的仿若稚儿的目光,才反应过来那是间歇性发疯的小乞丐。令他感到几分意外的是这个小乞丐的长相,五官俊朗分明,若不是此刻神情呆滞,楚清凰都要以为那是哪个翩翩的江湖少侠。 楚清凰端正了坐姿,“你叫什么名字?” 原以为那人不会回答,没想到那人却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池墨。” “你叫池墨?”楚清凰又问了一遍。 池墨点下头。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楚清凰看他有些疯傻的迹象。 池墨点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楚清凰也不催他,向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池墨走到他面前。 “我叫楚清凰,以后你叫我清凰就可以了。“楚清凰柔声道。 却见池墨还是呆呆的,不说也不应,仿佛没有听见楚清凰的话似的。 玉初侬上前一步,“你这奴才——” “侬儿!”楚清凰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止住他的话头,“你退下。” 玉初侬后退一步。 攻略人物是个傻子对楚清凰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傻子就意味着不变态不鬼畜,蠢萌可□□,除去偶尔发疯以外,别的都算不上什么。 “池墨。”楚清凰拉住池墨的手,将他引到自己旁边坐下。 池墨仍是呆呆的,对楚清凰不理不睬。 “以后呢,你就住在这里,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和我说。”楚清凰温温和和的笑。 池墨眼珠子转动一下,目光终于落到楚清凰身上,嘴巴动了动。 “饿。” 楚清凰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转头对如月说,“如月,快去御膳房里端些能吃的过来。” 如月扶了扶身子,“是。” 池墨的目光落到楚清凰身上就不动了。 楚清凰又絮絮的说了一些,嘴巴都说干了,池墨也是傻愣愣的看着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被吩咐去拿吃的如月很快就提着一个食盒来了,打开食盒,将东西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 楚清凰取了一双筷子要递给池墨,没想到那池墨却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跑了出去。 楚清凰被他吓的一惊,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但是他却没去管,而是跟着也追了出去。 池墨跑的不快,但楚清凰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就算不受宠也是一个从来没干过什么活的皇子,跟在后面没跑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 栖凤宫处在荒僻的地方,一路上只撞见了两个宫女。那两个宫女先是被跑过去的池墨撞的差点跌倒,又看到后面的楚清凰,连忙行礼,“八皇子安——” 楚清凰现在哪有功夫去管她们,眼看着池墨就要跑到那些妃嫔住的后宫去了,一下子也急了,连连叫池墨的名字。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一个黑影窜了出去,将那跑上玉带桥的池墨压住。 楚清凰看清那是楚烽留下来的影卫,刚送了一口气,池墨突然又来了疯劲儿,一下子将压在身上的影卫挣开,那影卫自然防备着,两人一拉一扯,池墨整个就倒栽进了桥下的池水中。 那影卫正想见他救出来,却听到走到近旁的楚清凰道,“你下去吧,我来。” 影卫点点头,一个瞬息又消失了。 楚清凰看着池墨站在水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面颊上,实在是狼狈,“你跑什么?” 楚清凰因为是一路跑着跟过来的,说话还带着几分喘。 池墨的神色也是有几分迷惑的。 楚清凰见他这副模样,只当他是疯病犯了,将手伸到他面前,“起来吧。” 池墨似乎在犹豫,然后试探似的抬起头,楚清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从池水中拉了出来。 池墨全身都是湿淋淋的,如今也是暮春天气,阳光都还带着几分冷意。 楚清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池墨将他的手拽的紧紧的。 “池墨。”楚清凰去看池墨。 池墨一下子松开他的手,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说饿了吗?我准备了饭菜,你跟我回去。”楚清凰说。 池墨像个木桩似的站在那里不动。 楚清凰也是没办法了,抓起他的手就往回走。 池墨任凭楚清凰带着走。 楚清凰一心想赶着带他回去换身衣服,没想到居然在路上撞到了刚回宫的楚琊,楚琊由一堆内侍簇拥着,脸上有几分怒容。 楚清凰也是没想着刻意避谁,径自拉着池墨走了过去。 楚琊远远的就看到楚清凰拉着一个男人向他走了过来,不过今天楚烽那件事给他闹的实在是膈应的慌,连带着跟楚烽混的最近的楚清凰也变成了从前尖刻的态度,“哟,八皇弟你这带的是谁啊?” “四皇兄。”楚清凰拉着池墨站定,“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楚琊盯着池墨看,“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啊?” “池墨是一介草民。”楚清凰道。 楚琊还要再问,玉初侬已经带着栖凤宫的两个宫婢赶了过来,看到楚清凰面前站着的楚琊,连忙行礼,“四皇子安。” 楚琊只看了他们一眼。 “四皇兄,池墨他方才落了水,我先带他回去换身衣裳。”楚清凰说完就拉着池墨走了。 楚琊也没有拦,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走了。 簇拥着楚琊的那群内侍还在叽叽喳喳的啰嗦着,楚琊实在是烦的紧了,怒斥道,“都给我滚!” 那群奴才见着主子是动了怒,连忙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楚琊走到玉带桥上,正看到桥边一滩水渍,拧了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挥手招来了一个影卫。 “碧玺,你去盯着那八皇子,顺便看看,他身边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lt;叮——为了增加玩家攻略趣味性,副本将开启攻略人物好感度模式。&gt; &lt;叮——主线任务发布。主线任务:将所有攻略人物好感度刷至100。完成奖励进度:100 &lt;叮——目前攻略人物列表: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65&gt; 攻略人物:池墨。好感度:5 攻略人物:碧玺。好感度:0 攻略人物:? 攻略人物:? 攻略人物:? 攻略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再写下去受的菊花会裂开……所以暂定为六个吧,虽然这卷是NP,但还是留点节操吧。。 第135章 谋反×兄弟×前夜 带着生活不能自理的池墨又是好一番折腾,才终于哄着让他吃了点东西。 吃完东西的池墨看起来安分了不少,楚清凰带着他到院子里,遣散了身边跟着的几个宫婢,坐在树下看落花。 放在案上的凉茶里落了一片花瓣,楚清凰伸手摘了出来。 池墨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动作。 “池墨,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楚清凰问。 池墨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楚清凰去看他,发觉他此刻神情已如常人一般沉静。 楚清凰也摸不准他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也不好贸然的追问,“不愿意说就算了。” 池墨低着头去看他面前的那杯茶水。 “池墨,不管你从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是我救了你,你就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别给我添麻烦。”楚清凰才不承认是趁人之危呢,“听到了吗?” 池墨自然不会反驳。 楚清凰原本还想问那个曲觞的事情,但是看着池墨现在明显是分分钟会发疯的状态,所以就憋着没问,两个人在树下坐了一会,楚清凰就差了玉初侬送池墨去休息了。 一个人坐在树下着实无聊,楚清凰被春日的阳光正晒的昏昏欲睡的时候,如月的声音传了过来,“八皇子——” 楚清凰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是眼中还有几分迷茫,“嗯?” 得到回应的如月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弯□子,“到用膳的时间了。” 楚清凰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说实话他自从当了这个所谓的八皇子之后,除了吃就是睡,虽说不得宠,但那生活质量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腐败。 菜已经布好了,楚清凰坐在位子上,看着满桌的菜色却没有什么胃口。 三十二道菜,吃了十六年,连盘子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动过一回,除了呵呵还能说什么? “八皇子,是不合胃口吗?”如月小声的问。 楚清凰将手中的筷子搁下,“今日没什么胃口。” 如月有几分担忧的模样。 “撤下去吧。”楚清凰说。 如月低着头,“八皇子,您多少用一些。” 楚清凰回头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色,说真的,那三十二道菜他从小吃到大,现在看到了都到了要吐的地步,实在是没有胃口。 如月又劝了半天,他才勉强吃了两口,满桌的菜就这么撤了下去。 安置好池墨的玉初侬来时正看到那些被撤下去的菜大多是一口未动,看了坐在殿里的楚清凰一眼,走到如月面前,“八皇子吃了多少?” “比昨日吃的还少。”如月蹙着眉叹了一口气,“八皇子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坏了身子。” 玉初侬听完就走了进去。 楚清凰看到他进来,问道,“池墨安排好了?” “嗯。”玉初侬走到他身后,“安排在萦香殿里。” 楚清凰应了一声,托着头靠在椅子上。 唉,现在这日子也只有这一种方式能打发了。 玉初侬在他身后看着他,眸中有几分忧虑…… 又混了几日过去,宫里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是北昭王病的已经不行了什么什么的。楚清凰对这事本来就不怎么关注,奈何自己宫里的几个婢女都开始碎嘴了,招了几个到近前一问,才知道真的是给北昭王看诊的御医传出的消息。 其实这种事吧,楚清凰是看的挺透的,这些年他在宫里一直扮演着一个小透明的角色,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傍上了楚烽那条24K金光闪闪的大腿,但也是改变不了他不受宠的事实,所以后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戏码没染到他这里来。如今北昭王还活着,他的势力已经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一半捏在楚烽手里,一半捏在楚琅楚琊那对兄弟的手里,这次那个男人突然冒出来挟持北昭王的事只是一个契机,只要给他吓出病来,那这病能不能好就要由那几个皇子说了算了。皇家亲情稀薄,也不要指望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再加上那北昭王实在是太作死了,后宫佳丽三千,吃完抹嘴不认的更是一抓一把,以前的宫斗戏里讲的是母凭子贵,但在北昭皇宫里就不用想了,现在基本上所有长大成人的皇子都是没娘的娃,有娘的不是失了宠关进冷宫就是发了疯关进冷宫,把持着后宫的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是这些年才选进来的,还做着凤凰的梦,殊不知大祸已经临头了。 楚清凰早些年就知道楚烽已经有了可以一脚把北昭王蹬下去自己当皇帝的实力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楚琅楚琊两兄弟。楚烽手里抓着的是整个皇城的兵力,分分钟逼宫自立不能更快,但楚琅楚琊抓的是整个边境的兵力,若是楚烽没有什么理由逼宫自立,他们马上可以打着正义的名号率戍边将士杀回来退了楚烽。他们这些年一直胶着者,只是缺一个名号。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号。 那个白衣红眼的男人来的真是不能更及时了!等的就是他来。 现在北昭王被这么一吓,可以说病了,然后御医一看,不好,吓的有点严重,再慢慢治,治个几天北昭王就挂了,一直等着的几个皇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来抢了。 储君之位是谁重要吗?北昭王一死,随便弄个诏书出来,点个谁谁谁当皇帝文武百官谁敢吭声?所以楚烽这些天忙的就是防止这种状况发生。 那些个想要上位的皇子各个都狗急跳墙了,晚上派去‘问候’楚烽的刺客都快踩破屋顶了,但即使撕破脸皮成这个样子,一到白天就又是‘皇兄’‘皇弟’喊的亲热。但现在这都还是在暗地里,北昭王一死那好戏才真正的是要上眼,楚清凰就天天蹲在那栖凤宫等着这出大戏。 等到楚清凰看不到树上蹲的那个影卫的时候,他就知道北昭要出大事了。 楚烽不到关键时刻不会连保护他的人都撤走。 这些天池墨那个攻略人物蹲在身边楚清凰是卯足了劲刷好感度,奈何那池墨时疯时傻,正常时防备心更重,楚清凰费了大功夫都没提升一星半点的好感度,反倒被折腾的不轻。几天下来,心力交瘁的楚清凰决定给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天天摆着圣父脸实在太特么虐了! 日子就在楚清凰事不关己和外面暗潮迭起中度过了,有一日夜幕将至,楚烽突然闯了进来。 那时楚清凰正在沐浴,见到来人是楚烽之后就将身旁伺候的玉初侬挥退下去。自己披了件衣裳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楚烽的面色有几分古怪,隔着雾气楚清凰却也没有看见。 “皇兄这时造访是为……”楚清凰心里是知道楚烽要干什么了,但是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萌模样。 楚烽走了过来,身后的影卫已经自发的将门关上。 “清凰,三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楚烽举目望着楚清凰,“若我造反,你待如何?” 楚清凰抓住他的手,微蹙眉宇,“我从小就得皇兄照拂,若是没有皇兄,就没有今日的楚清凰。皇兄若是造反,我必相随。“ 那一席话说的楚烽心头一暖,忐忑的神色也是柔和下来,“三哥怎会让你跟着我做这般危险的事?你只要在这栖凤宫等着我就够了。” “皇兄此番成事,可有心腹?”楚清凰问。 楚烽一笑,“皇兄早已准备周全,只等着……”他突然一顿,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楚清凰却接道,“二皇兄和四皇兄领兵进宫,对么?” 楚烽低叹一声,“没想到你竟知道的如此通透。” “你与二皇兄三皇兄之间的事,我怎会看不出来?”摇曳的烛光落在楚清凰眼中,竟氤氲出了几分温情,“如今你要登鼎高坐,自然不能留下败笔,此事是万不能露面的。”那略带坚定的模样说不出的熨帖人心,“我愿意替皇兄把这一切担下来。”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5&gt; 楚清凰:“……”我特么真是太机智了! 楚烽心中翻腾不已,那感情却胜过感动,但他却又迟疑的不敢应答,而是反问一句,“你可知以后世人会怎么传你?” “不过是虚名。”楚清凰拼命的妄图将自己纯挚的深深濡慕传给楚烽,“能为皇兄分忧,清凰不惧这些。” 那话说的铿锵,楚烽伸臂将楚清凰揽入怀中。 “清凰,这一世,皇兄定不负你!”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10&gt; 楚清凰,“……” 有谁能像哥一样随机应变刷爆好感度?所以,跪下颤抖吧凡人们! 作者有话要说:打游戏打忘记了……额…… 第136章 战败×放生×后患 “系统,能不能把风刃给我开了?” &lt;叮——本卷不支持异能&gt; “我擦咧,那要我怎么搞?骑着小马上去找捅吗?!” &lt;叮——本卷支持进程兑换&gt; “……原来你在找这儿等我呢。” &lt;叮——我是非常正直的系统&gt; “呵呵,你是非常执着的找捅。” &lt;叮——如果玩家再调戏系统,系统就会暂时关闭本卷提供的一切辅助哟&gt; “……” &lt;叮——只需要1%的进度就可以兑换‘狂帅酷霸吊男主喷剂’一瓶,只需轻轻一喷,一秒战神附体不是梦!&gt; “我现在总进程是多少?” &lt;叮——进程查询中。查询完毕——玩家总进程为:10 “系统你化形出来,我保证不拿着刀等你。” &lt;叮——最近是福利派送,免费赠送给玩家吧嚯嚯嚯&gt; 楚清凰看着手中出现的那瓶绿色喷雾,一脸卧槽又是这样的表情。 果然面对无耻的系统是需要暴力威胁的吗? 楚琅楚琊二人几日前就趁着一众皇子和楚烽斗的火热的时候出了皇宫,将驻边的将士抽掉了将近七成反过来包围皇城,只等着丧钟一鸣,就带着起草好的诏书赶赴皇宫。 皇城禁军不过五万,他们带了将近二十万的兵力前来,只等着亮出诏书将楚烽逼下皇位。 午夜。皇宫中丧钟长鸣。楚琅楚琊二人拔营而起,挥手皇城,“出发——” 那时已过了宵禁,城墙之上的守卫见他二人领兵而来,原要将他二人劝退,没想到楚琅一箭将他射杀,而后亮出手中草拟的圣旨,“父皇诏书,急召我兄弟二人入宫,命我二人杀了楚烽那逼宫的逆子!” 他的话正气凛然,看那面相半分都不想作假,守城的官吏已经有了几分迟疑,又思及他是圣上爱子,便不敢去拦。楚琅楚琊破了宫门,率着精兵冲进宫去。 楚琊生在军营,楚琅却是在宫中抓人脉,如今一入宫里,就有襄助前来投靠。两人带着兵马冲破数道宫门,直冲到养心殿,一路上竟无人敢拦。 两人在养心殿外喝令,“楚烽逆贼,你逼宫弑父,还不快快出来伏罪!” 楚烽已经被这来势汹汹的二人惊动,在众位大臣的簇拥下从养心殿中走了出来,一身孝服还未褪,显得有几分仓皇。 今夜起了风,楚烽按着纷飞的鬓发望着坐在马上的二人,“你们是要造反?” 楚琅右手拿着明黄的圣旨,“父皇早已洞悉你夺位的心思,特叫我二人前来诛杀你这逆子!” 楚烽突然冷笑一声。 楚琊策马而出,“诸位,想必也是被这楚烽逆贼所蒙蔽,若是此番弃暗投明,我兄弟二人定不会为难诸位!” 簇拥着楚烽的一干大臣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神色,却又拿不准楚烽会不会在最后掀出什么底牌来。 楚烽道,“你们当真要如此?” “皇兄,你错就错在不该做出此等忤逆的事来!”楚琊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率兵二十万前来,你们当真是大手笔。”楚烽道。 几个大臣听到这个数字骇然的睁开眼,相视一眼,已经有了几分动摇。 皇城卫军不过五万,二十万前来……就算楚烽有通天之能,怕也只能含恨而终了。 几位大臣已经上前想要投奔楚琅楚琊兄弟二人,楚烽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们。那目光太过尖锐,倒让那些动摇的大臣心生惴惴。 楚烽转过头,对着马上的二人露出傲然一笑,有几分蔑然,“既然如此,就也别怪皇兄心狠了。” 说罢身后一阵马蹄长鸣,一身白衣的楚清凰策马而出,长枪白袍,气度卓然,身后尾随着数百面蒙黑巾的禁军,皆是一身精良轻铠。 楚琅楚琊二人一眼望去,竟有几分认不出那是一直畏畏缩缩跟在楚烽后面的楚清凰! “皇兄,今夜之事,全部交予皇弟处理。” 楚烽深深的望了楚清凰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养心殿。 楚清凰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手中长枪直指为首的楚琅,“来战!” 楚琅楚琊脸上的惊愕还未退去,楚清凰已经一夹马腹走了出来。 二人对楚清凰的印象很是模糊,最近也不过是起了关注的心思,并未想到今夜楚烽会拿他当底牌! 楚琊先是洒然一笑,前倾着身子道,“八皇弟,你若是退下,二哥成了皇帝封你我一人一个王爷做做,比起在这皇宫中受累,快活何止百倍!” 楚清凰弯唇竟笑出了几分邪气。 他本来生的就极为俊美,平日里神情温和看不出几分出彩,今夜却耀眼的让人目眩。 楚琊本来就是欣赏貌美之物,也因着他的俊美对他多看了几眼,今夜楚清凰一笑,竟叫了有了一阵心悸。 “四皇兄,你也知,天下我楚清凰只会听一个人的话。”楚清凰微微抬起了手,手中长枪指着楚琊,然后一路滑过去,“你们若是要与三皇兄争皇位,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勿需多言。”楚琅看了楚琊一眼,然后挥手落下,“动手!” 身后精兵如潮一般涌上前来,剑光闪过,光耀整个夜色。 百十人对战万人,悬殊可想而知,楚琅楚琊留了半数精兵在皇城外候命,余下一干人等也在皇宫中分散了许多,但身后也有数万人,对战这区区百人,看起来是毫无悬念的一战。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大事成不成在此一举了! 令楚琅楚琊二人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楚清凰只是个柔柔弱弱的皇子,今夜一战竟有大将的气魄,迎上去的百十精兵进全数被他以一己之力挡了下来! 千军之中,惟独那一袭白衣绚然,竟让整个夜色都明亮了许多。 当然,看起来很美不代表当事人很爽,楚清凰现在正一脸苦逼脸的吐槽系统,草泥马的系统,给个道具还有时限,有时限也就算了,特么只能喷一次!那么大一瓶啊,卧槽刚按下去就光了,说没做手脚骗鬼去吧! 喊杀声震天,但在那喊杀声中竟然夹杂了一些奔逃的声音,宫外突然有一只焰火窜上了天际,在天上炸开,那是起兵之时约定事成之后所放的焰火,但楚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露出来,另一只焰火又窜了上来!炸裂了漫天。 楚琅变了脸色。 “哥!”楚琊仓皇的转头去看他。 楚琅却没有看他,叫了一声楚烽,而后忿忿收手,“撤军!” “哥,我们一举攻破这养心殿,杀了这楚烽,还怕大事不成!”楚琊道。 楚琅看着皇城之外,眼已经红了,“十万大军已反,我们拿什么跟这楚烽去斗?” 楚琊还想再说,却听得那边一阵呼和,原是楚清凰已经力挫近身的数百精兵,挥着长枪向他们冲来! “撤军!”楚琅大喊一声,单手去拽正要迎战的楚琊,“跟我回去!” 楚琊心里是何其不甘。只差一步,就能杀了那楚烽! 方才被他们破开的宫门重重闭合起来,楚琊大惊,一夹马腹直冲过去。 追在身后的楚清凰已经拔出马腹上的弓箭,开弓拉箭,只中楚琊座下的马腹。 楚琅只听得一阵马嘶,跟在他身后的楚琊已经整个栽倒下去。 “楚琊!”楚琅伸手想去救他,又一支羽箭向他射来,被他挥刀斩开。 身旁的死士高呼,“二皇子——” 楚琊忿忿的收回手,又望了一眼跌在地上的楚琅,夹马飞奔出了正要紧闭的城门。 在他出了城门最后一次回首的时候,他看见一箭落下溅起的血光! 楚清凰那一箭的确是射中了楚琊,却只射中了他的胳膊,身后是楚琅的死士和禁军相斗,只有他一人驾马走到了楚琊面前。 负伤半跪在地上的楚琊恨恨的看着他,右臂血流不止。 楚清凰正要闭眼给他来个会心一击,突然听见…… &lt;叮——‘狂帅酷霸吊男主喷剂’时限已到。欢迎用进程兑换正品哟&gt; 楚清凰,“……” 地上的楚琊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握着长剑,大有要拼死一搏的架势。 已经软了的楚清凰,“……” 卧槽尼玛系统啊啊啊啊啊,这个时候坑绝逼要死人!!!卧槽我能转头跑吗?楚琊不会跳起来从后面给我来个会心一击吧! 楚琊方才已经见识到了楚清凰的威风的,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只能殊死一搏,他也定然不会后退一步! 楚清凰方才一直冷淡的目光突然温柔下来,“四皇兄。” 楚琊被他那声叫的一愣。 楚清凰坐在马上,目光有几分难以抉择的茫然,“……你走吧。”不要杀我那才是重点啊啊啊啊啊啊!!!! 楚琊看着楚清凰,一脸不可置信。 “三皇兄待我好,我不能看着你们伤他,你待我也好……我……”抓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着,别过头,“你快走吧。” 楚琊仰望着他的身姿,突然觉得他比从前空洞的美更添几分孤绝,又想起方才那一笑,竟觉心中鼓动不止,“你要放过我?” “我杀不了你。”因为系统坑我…… 楚琊一笑,突然直起身子拉住楚清凰的衣襟,将他从马上拉的弯□来。 楚清凰没了防备,差点落马。 楚琊望着他,笑容又恢复了最开的轻佻邪气,“放过我,你可不要后悔。” 楚清凰咬了咬下唇,推了他一把,“四皇兄,你快走吧。” 楚琊脸上还有几分苍白,但他却笑得从未有过的欢畅,“这些年,也怪我没好好看过你,栽在你手上,比栽在那楚烽手上,更让我心甘!” 楚清凰还未明白楚琊话中有几个意思,楚琊已经松开了他的衣襟。 楚清凰以为他是要拔刀挟持自己出去,为了避免误伤,他已经先高喊了一句,“开城门——” 守城的将士早前接了楚烽的命令,自然对楚清凰言听计从,听的他一声呼喊,将关闭的城门再度打开。 楚琊后退几步,两指并唇打了一个呼哨,一个影卫越过千军而来,带着他冲过城门而去。 楚清凰总算松了一口气,妈妈我还活着……太不容易,还好哥机智啊!遇到那么坑爹的系统不随机应变就是个死啊! “楚清凰,他日我必卷土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楚清凰,他日我必卷土重来取你菊花——” 这是完整的一句话…… 第137章 无痕×旖旎×萌芽 “楚琅楚琊闯宫在前,你领兵相抗在后,四座文武朝员都是亲睹。”楚烽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清凰,伸手拢在楚清凰的手上,“八弟你救驾有功,待明日登基之日,朕亲自为你拟封赏的诏书。” 楚清凰头垂的更低,“臣弟遵旨!” 楚烽在他的胳膊山虚扶一把,“今夜你便先回去歇息吧。” 楚清凰应了一声,伸手将腰间楚烽交予他调遣宫中禁军的令牌双手奉给楚烽。 楚烽也不看,“你我手足情深,这禁军令牌交给你我自是放心的。” “臣弟惶恐!”楚清凰对这块令牌是没什么兴趣的,推辞道,“如今大局初定,臣弟功成身退不敢再奢求他想。” 楚烽最看重的便是楚清凰这一点,不争不夺,又是赤子心性,难得的让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感觉到了几分温暖。他自然也是不想让楚清凰涉政的,只希望他一直偏居栖凤宫,能一直的叫他三皇兄。 楚烽将令牌收了起来,又是深深的看了楚清凰几眼,越看越觉得心中百般熨贴。 交还了令牌,楚清凰这才起身,“臣弟告退。” 说罢弯着身子退下去了。 楚烽一路目送着他走近黑暗中才转过头来看那几个大臣,那些原本动摇了准备投靠楚琅楚琊的大臣见到楚烽此刻目光,惴惴的不敢与之对视…… 楚清凰只身回了栖凤宫,刚一走近,就看到立与门口寒风中的玉初侬,玉初侬提着一盏宫灯,脸都被夜风吹的发白,然而他看着走近的楚清凰,眼中却是欢喜的,“八皇子——” 楚清凰神色慢慢温柔下来,“侬儿这是在等我?” 玉初侬将宫灯挂在一旁,走过来道,“醒来时听到外面喧闹震天,又不见八皇子,奴才心中就一直不安……” 楚清凰抓住他的手,发觉入手都是冰凉一片,拧眉道,“胡闹,怎么不披一件衣裳再出来?” “奴才不冷。”玉初侬如玉的面颊上几分熏然的红,“奴才给八皇子准备了热水,想着更深露重,八皇子回来是要用的。” 楚清凰跟着玉初侬进了宫门,穿到寝宫内殿中,室中被蒸腾的雾气氤氲的湿润温暖,八盏宫灯挂在一侧,烛光摇曳似幻境。 玉初侬垂着首,“奴才伺候八皇子沐浴。” 也是累的四肢疲乏的楚清凰自然没有拒绝,伸开手臂,任凭玉初侬上前替他解开腰带,将那一身还沾着血腥味的白衣褪了下去。 腰带落在一遍,慢慢褪下的白衣中露出颀长又青涩的少年身段,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莹白。 楚清凰身材本就纤细,又因着多日不曾进食而更添几分瘦弱,肩胛骨起伏中如栖居的蝴蝶一般,替他解衣服的玉初侬看的有几分痴怔。 衣衫尽褪,楚清凰抬脚迈进浴桶里,原本如月还采些花瓣给他沐浴,但是楚清凰不喜就没有延用,清水粼粼,看的见下面那具青涩的躯体。 玉初侬是第一次伺候着楚清凰洗浴,平日里都只是站在外面远远的等着差遣,现在第一次这么接近,拿着湿巾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水温恰好,玉初侬的动作又是轻柔,楚清凰不自觉闭上了眼。 满头的墨发披散在肩上,有些漂浮在水里,如同泼墨一般,玉初侬正替楚清凰擦着背,却不知手腕上何时缠上了一束头发,动作时引起了楚清凰一声轻哼,“侬儿,你扯痛我了。” 那声音并无责怪之意,反而带着几分慵懒的甜腻,侬儿身子一僵,然后慌忙低下头去接楚清凰缠在他腕上的发。 玉初侬如今也是十七岁的年纪,他这般年纪的少年在外面多是有妻有子的,可是这玉初侬自从是来了这栖凤宫,伺候楚清凰,就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加上宫中都是一切宫女太监,更无人去说,有时一梦醒来,觉得□湿粘就是一阵羞窘。楚清凰自然知道这些,不过他只当玉初侬还是前世那个小太监,这方面的男女之事他就没有去和他讲。 玉初侬站在身后给楚清凰擦背,原是端正了心思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楚清凰那声轻哼开始就变得旖旎起来。 屋内雾气升腾,手下又是触手滑腻的肌肤,玉初侬脑中便有了一些纷乱的臆想。 楚清凰也是感到身上擦拭的动作时轻时重,明眸半开,“侬儿。” 玉初侬听到那声唤,手中的湿巾一下子没抓住掉到了浴桶里。 楚清凰听到那声动静,侧过头来看他,明明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却因为有着一层雾气相隔,楚清凰没有注意到玉初侬微微有些僵硬的面色。 “替我更衣吧。”楚清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方才他已经有了几分睡意,现在目光都是懒散低垂的。 玉初侬在一旁怔了半响,才拿来一块浴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水迹。 楚清凰任他擦拭着,鸦睫低垂,在眼下晕出困倦的阴影。 玉初侬站在楚清凰的对面,看着楚清凰毫无防备的对他敞开的身躯,只觉得心中有一处在颤颤的发抖,但是他拼命的克制住这种感觉,去擦拭这具身躯。楚清凰的腿非常纤细,却并不瘦弱,看起来笔直而矫健,玉初侬跪□去,替楚清凰擦拭着□。 等到最后一丝水渍都被擦干,玉初侬披了一件衣裳在楚清凰身上,“八皇子,奴才带您去歇息。” 楚清凰这才混混沌沌的睁开眼,‘嗯’了一声,抬脚往外面走去。 床铺已经铺好了,华贵的明黄色床幔垂在两边,檀香袅袅,似真似幻。 玉初侬引着楚清凰上了床,替他将被子盖好,然后放下床幔退了出来。 心里有一处鼓噪着,莫名的热的他面红耳赤。 玉初侬又看了楚清凰一眼,退出了寝宫。 守更的小太监见到玉初侬从房里出来,平日里和他要好了,现在见他面色熏红,就不由开口叫了一声,“初侬!” 玉初侬像是没听到一般,脚下走的飞快,看到玉初侬出了回廊,那小太监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玉初侬是从来不守夜的,今日只是他心里记挂着楚清凰,现在他躺到偏殿里的床上,满脑子都浮现出那具和他一般无二的躯体。 燥热。 无法宣泄,也不知道怎么宣泄。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玉初侬不敢再想,拉上被子,将自己眼耳口鼻都捂住,强迫自己沉浸于黑暗。 但是在黑暗中,却有一个人影慢慢清晰起来。 平日的梦中是一个玲珑有致的女子,有着和如月一般清甜的嗓音。今夜却有些不大一样,那个一直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不再做那些撩拨他的举动,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哗啦啦的水声从那里传来,玉初侬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在眼前的雾气全部散尽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全身□□的人,脚下踩着一袭白衣,身上水渍顺着光滑的后背滑落下来。 玉初侬颤颤的伸出手…… 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人突然侧过身来,露出半边面颊。 狭长的眸中还氤氲着几分水汽。 “侬儿,你扯痛我了。” 玉初侬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喘息着。 窗外透进来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不知道平复了多久,玉初侬才伸出手颤颤的掀开身上的被子。双腿间的湿黏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朗格里格朗。。。我猥琐的笑了 第138章 帝王×将军×链锁 天佑二年四月初九,楚烽继位,改年号为龙朔。 当然此次登基,比他上一世要早上四年,上一世他手足同胞,他只留下楚清凰一人,今生虽说楚琅楚琊二人尚在人世,却已经逼出宫门,以后就算卷土再来,也成不了多大气候。 继位大典之上,楚清凰却并未应邀出现,楚烽派去太监传他前来听封,也是被他推辞而过。楚烽知道他是无心涉政,再三通传无果后也只得作罢。朝中之人无论功过他都一概封赏,只为定朝野之心。继位大典之后,群臣叩拜,楚烽这才算是真正的握玺为龙。 等到安抚好旧臣,平稳朝局之后,楚烽才有闲暇的时间去栖凤宫。 栖凤宫中那一树的花已经落光了,只有层叠的绿叶荫蔽树下那一张桌案。 “你们的主子呢?”楚烽问。 跪了一地的小太监道,“回皇上,主子在响屐阁。” 楚烽应了一声,将身后的内侍摒退,只身往响屐阁去了。 响屐阁依水而建,荷塘里正有新荷尖尖露出水面,打着苞儿的粉色荷花箭窜出那一池碧玉外,引来蜻蜓栖息。 楚烽远远的都看到一袭紫衣,走近一看,原是楚清凰坐在栏杆上,手捧着书卷背倚清风,说不出的洒然。 池墨坐在他身旁,目光沉静的听着。 “袖剑拢清霜,惊尘马蹄扬。应君十年语,一笑为封疆。” 楚清凰脸上飞扬的神采是楚烽从未见到过的,带几分不羁的洒然。 楚清凰将书卷搭在池墨身上,低首一笑,“池墨,你说我念的好不好?” 那一笑太过明艳,竟让楚烽看呆了一瞬。 站在一旁伺候的玉初侬对面的楚烽,当即叩首行礼,“参见皇上!” 楚清凰转过头来,正看到隔着一池碧水望过来的楚烽,放下书卷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有几分拘束的模样,“皇兄!” 楚烽原是满心欢悦的来的,看到此刻的楚清凰却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怅然。 楚清凰向着他走了过来,抓着他的袖子眉眼弯弯,“皇兄,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着栖凤宫?” 这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楚烽只觉得心跳的极快,面上却是镇定的,“怎么,听你这话是不待见皇兄?” 楚清凰撒娇一般的扯着楚烽的袖子,“我还不是怕你忙嘛。” 楚烽抓住他的手,原只是想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可是不知道捉着那只手了为何就不想松开了,“清凰,皇兄近日政务繁忙,冷落了你,你可别和皇兄使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楚清凰是用绳命在卖萌。妈蛋,我瞪的眼睛都酸了你好歹给我点好感值啊擦!池墨刷不动,你也不动了吗? 楚烽听到这句话心中突然一滞。清凰如今也有十六,该商议成婚之事了。 楚清凰见他不答,凑过去望着楚烽的脸,“皇兄——” 楚烽回过神来就看到楚清凰靠近的脸,那一声皇兄叫的他心都化成了一汪水,将那成婚之事搁到一边道,“清凰为皇兄立下这般功绩,却又不要封赏,皇兄心里总是觉着对不起你……” “清凰什么都不求,只愿皇兄能一偿夙愿。”楚清凰手一动,楚烽才惊觉自己竟还是捉着他的手,连忙松开了,“皇兄,清凰想着,我这这一世,也许就是为皇兄而来的。” 心里一处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5&gt; “清凰!”胸中激越万千,比朝野跪拜山呼万岁更来的让他激荡不已。楚烽伸出手臂将楚清凰抱紧怀里,“皇兄这一世,定然倾尽全力护你。” 决不像上一世那般让你为人揉碎肝肠。这是楚烽没有说出来的话。 楚清凰乖顺的趴在他的怀里,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 阁中的玉初侬望着相拥的两人,眼中浮现出沉沉的落寞…… 两人在池边站了许久,一个小太监过来通报,但是见到楚清凰在这里,便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楚烽从来是不避讳楚清凰的,望了那小太监一眼,”何事?“ 小太监知道只是让他说的意思,连忙道,“回皇上,前去搜捕叛贼的人在乐陵发现了四皇子的踪迹,只不过……有人力保他而去,派去的人只抓住了他的几个手下。” ……我擦那就是说那个攻略人物有可能也被抓住了?坑爹呢这是! 楚烽正要和楚清凰道别去处理这件事,没想到楚清凰先一步说,“皇兄,我可以去看看吗?” 楚烽从来是不会拒绝他的。 两人出了栖凤宫,乘着帝王专属的銮驾来到奉天门。 奉天门下已有一排禁军执刀守护,用铁链锁着几个黑衣的男人跪伏在地上,他们脸上的面巾大多都被扯掉了,露出或平凡或英俊的面庞,但是都无一例外的都面色惨白。有几个男人身上的黑衣已经被血所浸湿,跪在地上还不断有鲜血渗透出来。 楚烽下了銮驾,转身去迎楚清凰。 楚清凰从銮驾上下来了,两人走到那几个重伤的黑衣人面前。 楚烽原是准备就地将他们处决的,但是看着楚清凰像是有兴趣,便迟迟没有下令。 楚清凰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最末的碧玺,但是却不敢点名救他。开玩笑,只救一个人那一看就是有猫腻的啊!楚清凰自然不想因为此事让楚烽有所芥蒂,假意走到跪在最旁边的那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伤的最重,琵琶骨都被穿了,现在只有一口气挂在那里。 楚清凰走近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反射性的想要挣扎,却被后面的禁军拉紧了脖子上拴着的铁链,整个人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直着身子一脸痛苦之色。 “你叫什么?”楚清凰低下头问他。 那男人生的冷峻,一看便是不喜说话的人。 身后那禁军见他不发一言,一脚就蹬在了他的背上,“大胆!……” 他话还未说完,楚清凰已经喝令一声,“退下!” 那禁军不敢放肆,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男人整个扑倒在地上,喘息声中都带着血腥气。 楚清凰将他扶了起来,那男人身上的血渍沾了他一手。 “你叫什么?”楚清凰又问了一遍。 那男人看着楚清凰,已经快要失焦的眼珠转了转,“晏九。” 楚清凰其实原本只是想应付一下走个过场算了,但是看到那男人的目光就发觉敷衍不了了。卧槽,这是纯爷们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有这份气度! “皇兄。”虽然楚烽已经成了皇帝,楚清凰还是习惯性的叫皇兄,楚烽也不曾想过要纠正。 “嗯?”站在他身后的楚烽应了一声。 楚清凰将那满身血污的男人抱在怀中,“二皇兄和四皇兄调了边疆的兵力,如今四方邻国肯定对我周边小城虎视眈眈,他们这样的人物,杀了实在是可惜。”楚清凰感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便垂首柔声道,“别动。” 那男人不动了。 楚烽眯着眼似乎是在思索。 “皇兄,臣弟大胆请求你,将他们调往边疆,将功赎罪。”楚清凰说。 楚烽道,“他们若是再与老二老四连同一气,那我该如何处之?” “晏九。”楚清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可愿归顺新帝?” 晏九仰头看着楚清凰,闭眼道,“愿。” 楚清凰抬起头看楚烽,眼中透露出几分央求,“皇兄——” 楚烽被那一眼看的有几分心悸,掩饰的别过头,“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得到了御令的楚清凰对着几个内侍吩咐,“把他带去御医院医治。” “是。”两个奴才走了上来。 “动作轻一点!”楚清凰方才是摸了一手的血,生怕那几个奴才动作粗鲁一点把这人活活给整死了。 得到这个叮嘱的奴才也不敢怠慢,担着晏九的胳膊就将他抬下去了。 楚清凰依次问过许多人,终于走到了碧玺身边。 碧玺身上的伤较最初的那男人稍轻一些,不过状况也不好,连嘴唇都是苍白的,脖颈上还有被铁爪划开的伤痕在往外流着血。 “你叫碧玺对吧?”楚清凰道。 碧玺抬起头,目光中还蒙着一层血色。那是他额角上的血滑落下来的。 楚清凰蹲了下来,用上更治愈更圣父的表情,“我记得你,你救过我。” 碧玺没有应声,楚清凰当他不记得了,努力的自己上了拉关系,“就是那次晚上,我落水了,是你救的我。你还记得吗?” 碧玺当然记得,那个还因为这事送了他一盒糕点的皇子。 望着楚清凰的目光,碧玺终于点下了头。 楚清凰一下子笑开了。他亲手将他脖子上的铁链解开,然后连同他脚腕手腕上的铁链一同拆开,然后扶着碧玺站了起来。 “皇兄,碧玺功夫很好,你封他做云麾使好不好?”不遗余力的对着楚烽卖蠢的楚清凰眨着眼。 云麾使。正四品。 楚烽自然知道这人就是前生那个后来威震天下的将军,前生他杀掉楚琅楚琊二人之后费尽心思才降服的他,如今却没想到会这么轻易。 碧玺忠心耿耿,这他前世就知道。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 见楚烽点下头,楚清凰对着碧玺说,“以后你可千万不要背叛皇兄,不然我就要被你连累死了。” 这么撒娇的话是我说出来的吗???内心草泥马奔腾的楚清凰脸上还是圣父光辉。 碧玺望了他半响,终于点下了头,“从前的碧玺已经为四皇子死了。” &lt;叮——攻略人物:碧玺。好感度+20&gt; 楚清凰脸上圣父的光辉更胜! 妈蛋,果然圣父辐射无敌吗。 将那一众原本要剁吧剁吧的叛党救了下来,一个个保住了命还不说,都还封了官位,搞定最后一个的楚清凰刚站起来,就撞上了低头看他的楚烽。 楚清凰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皇兄!” 楚烽挑着眉,“忙完了?” 楚清凰有几分羞窘的低下头。 “地下很干净吗?还不起来。”楚烽忍着笑意说。 楚清凰正要扶着地站起来,楚烽就已经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和皇兄一起用膳如何?”楚烽道。 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吃那十几年如一的三十二道菜的楚清凰一口答应下来。 楚烽觉着那銮驾坐着不自在,就将他们挥退,让一群奴才远远的跟着,自己则和楚清凰走着往尚膳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清凰:皇兄,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楚烽:谁? 楚清凰:一个男的……我怕他不喜欢我 楚烽: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楚清凰:可以吗? 楚烽:(上前一步,坚定而鼓舞的眼神) 楚清凰:那我找碧玺去 第139章 兄弟×禁忌×蛰伏 坐在桌子旁边的楚清凰宽面条泪。 卧槽,怎么又是这几道菜啊!当个皇上一辈子就撸这几盘菜吗?换个花样不会死啊! 坐在主位上的楚烽见着楚清凰半响未动筷,侧目问,“是不合胃口?” 楚清凰,“……”撸这几道菜已经要撸吐了好吗。 楚烽拧眉,“来人!” “皇兄!”楚清凰连忙开口,“不是,我只是……”千言万语都不如行动来的干脆,楚清凰伸着筷子夹了一块翡翠白菜放到自己嘴巴里。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 纠结万分的嚼了两下,然后咽了进去。 楚烽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我听栖凤宫的几个太监说,清凰最爱吃的就是这几道菜。”单手抚住袖子,楚烽亲自为楚清凰夹了一块素鸡,“你爱吃就好。” 楚清凰,“……” 能蹲下来哭一会儿吗? 两人正在用膳的时候,又有太监来通报了,“皇上,太傅求见。” 楚烽看了楚清凰一眼,“宣。” 楚清凰连忙搁下筷子。 “清凰你不必拘礼,太傅也是通达的人。”楚烽道。 真的胃里一阵翻腾的楚清凰只能一笑,“太傅为帝师,臣弟自然是要尊重的。” 楚烽正欲开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已经走了进来,一进来便道,“皇上!” 楚烽只能转头去看他。 “微臣听闻皇上早朝时驳了选秀一事。”太傅抬头直视着楚烽。 楚烽也是尊师重道的,虽然不喜这个话题,但还是应声道,“如今朕方才继位,自然不能大举做劳民之事。” “皇上,后宫如今无人可使,先帝的妃嫔大多遣散出宫,皇上您年岁已足,自然要考虑子嗣之事!”太傅目光炯炯,见着楚烽面露不愉也没有分毫退却,“微臣恳请皇上,听群臣之谏,挑选良家子充实后宫。” 楚烽的面色已经有些冷了,“先帝朝时大肆选拔秀女,民间怨声载道,如今朕方登大宝,若是如此,岂不叫万民心寒?” “皇上今年已二十有一,膝下无子,后宫又无妃嫔,可择选二十位良家子先入后宫,一来可充备后宫,二来民间百姓称颂吾皇仁义,四方归心正是大好!”太傅朗声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楚烽自然是不能再推辞了。 楚清凰也是见不得自己楚烽一直打光棍下去,索性也开口劝说道,“皇兄,如今你也是该为我找个嫂嫂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太傅看了楚清凰几眼,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那个八皇子,但是如今这八皇子身无官位,一时不好怎么称呼,只能附和道,“八皇子说的极是!” 楚烽见着楚清凰都开口了,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还是松了口,“此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吧。” 见到楚烽松了口,太傅心里那口气也是舒畅了,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楚清凰看着楚烽面色不对,吃了一些就也告退了。 皇上选妃,那进度自然是快的,不逾一月,民间秀女就应诏入宫了。由着宫里人去采了画像给楚烽看,楚烽那时正在批阅奏折,是没什么心思的,看到太监将画轴抱了过来也是不耐烦的,但是丞相和太傅站在两边,他也是推辞不能,随便的点了几个秀女,各自赐了封号就了了。虽说是敷衍,但是后宫里好歹是有了新的主人。 楚烽一共封了十三个女人,四个常在,四个贵人,五个婕妤,再往上一些的妃位就没有了。 文武百官见着皇上总算是纳了妃,也都没有再说二话。 也因为封的都是一些低品衔后妃,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操办了一下。 两个月后,听到皇上从未翻过诸位妃嫔牌子的百官又急了,一个个在金銮殿上慷慨陈词,说的好像楚烽要是不睡女人就是北昭的罪人一般,接连几个早朝都是一致如此,搞的楚烽烦不胜烦。 终于在有的大臣要在金銮殿上以头抢地的时候,楚烽终于是翻了一个牌子。 姝婕妤。姝瑶。 姝瑶是官家女子,父亲官拜尚书,容貌颇美,更具灵秀。 听到帝王传召,那一日夜里精心装扮,扫了娥眉,点了胭脂,沐浴之后裹着一层红纱被送到恩露殿中。 那夜繁星如珠,年轻俊朗的君王只着一身雪白寝衣,长发束起,背靠着床边。 姝瑶见着楚烽,便觉得心中怦动难止。 那个男人将是她的天,她以后生命的全部…… 姝瑶心中欢喜又忐忑,赤着脚走到床边弯身行礼,“臣妾姝瑶,参见吾皇。” 楚烽对这些女子向来是不怎么有兴致的,面色有几分冷淡,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姝瑶想着进宫是嬷嬷教导的方法,红着脸褪下蔽体的红纱,走到床边跪在楚烽脚下,用自己的肌肤去磨蹭着楚烽的手,“皇上……” 姝瑶的声音带着颤,又有几分甜,像粘人的蜜一般。 楚烽早知风月之事,却一直不愿一试,见着貌美妖娆的女子在身下磨蹭也是没什么反应。 姝瑶便大着胆子去解楚烽的衣衫,楚烽面色如故,看着她的动作。只是这目光太过冷静,倒让姝瑶生出了几分羞耻感。但她却还是不肯放手,双臂缠着君王的腰,送上红唇去亲吻楚烽□□出来的胸膛。衣带本就是松散的,被姝瑶这么一蹭,便自发的散开了,露出一带胸腹处的肌肤。 姝瑶看的目眩,将自己头上的发带解开,顺着楚烽的脖颈吻上嘴角。 楚烽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姝瑶呼吸已经有了几分急促,亲吻的动作也愈发急切,抓着楚烽的手,眼中是满满的雾气,“皇上……臣妾——” 她不敢说。 楚烽也懒得问。 姝瑶眼中的雾气几乎要变成泪落下来,她顾不上羞耻,像冷情的帝王乞怜,“臣妾——想要皇上……” 楚烽还是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清明,甚至还有几分厌烦。 姝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抓着楚烽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身体,明明手指是冰冷的,却让一具躯体慢慢火热起来。 娇喘微微。 满眼水汽的姝瑶吻向楚烽的嘴唇,一直放任他动作的楚烽却突然别过头。那一吻只落在帝王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 姝瑶咬了咬下唇,然后将自己柔软而芬芳的身躯揉进了君王的怀里。 君王的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冷的。 姝瑶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楚烽突然将她推开,“够了。” 姝瑶跌倒在地上,仰望着面色冰冷的楚烽。 楚烽也不看她,甩袖出了恩露殿。 宫门外的小太监跟着记载着,进去见姝瑶时谄媚的笑着,“奴才恭贺娘娘。” 姝瑶坐在床上,神色还是怔怔的。 自从姝瑶得了恩宠,宫中巴结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几个方才入宫的妃嫔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亲热的仿佛亲姐妹。可是她们也不过是为了想要通过一个女人获得另一个男人而已。姝瑶自然不会让自己根本没有被帝王宠幸的事情说出去,每日昂着头听着奉承,日子也一日日的在这种自欺欺人的虚荣中度过了。 有一日楚烽来到栖凤宫,只在宫门外就看到坐在树下的楚清凰。 楚清凰手上把玩着一朵碗口大的花,层叠艳丽的花瓣衬着他白玉似的手指分外好看。 “池墨,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楚清凰半个身子坐在桌案上,紫色的长衣散落着,只手撑着桌,前倾着身子,用手中的花去勾那男人的鬓发,“我每天陪你说那么多话,你为什么还是不理我?” 池墨面色冷硬的坐在那里。 楚烽恍然的觉得那似乎是那夜的自己,但是如果那夜的人不是那个女人,而是…… 楚烽心中一震,不敢再往下想。 楚清凰侧着头,半个身子塌着,显出了几分无意的勾引,“池墨——” 那声音像极了那晚姝瑶叫的一声皇上。 甜的扯出丝来。 池墨似乎不愿意理他,闭上了眼睛。 楚清凰长的出奇的睫毛垂下来,显得有几分落寞,手中捏着的花枝也随手抛开。 池墨突然垂眼叫了一句,“曲觞。” 楚清凰一下子跳下桌案,跑到他面前捧起他的头,“你看清楚了,我叫楚清凰,不叫曲觞!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楚清凰!” 池墨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没有半分情绪波澜。 楚清凰失落的松开手,转身想要离开。在他身后的池墨却开口叫了一声,“……楚清凰。” 楚清凰脚下一顿,脸上的惊喜慢慢扩大。然后他回过头,方才的失落全部不见了。 他是那样的欢喜。 楚清凰当然欢喜,开玩笑啊!三个月动都不动一下的好感度终于上来了卧槽! 就在刚刚,终于破了原始值的5,奔向了15! 苍天开眼啊! 站在宫门口的楚烽却是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酸疼。 明明那都是他的…… 楚清凰的喜怒哀乐都是他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应该是他的。 可是楚清凰却是在此刻,笑出了他上一世都未曾见过的,仿佛能融消冬雪的温柔。 “池墨,池墨——你再叫我一声。”楚清凰拉着池墨的手臂请求。 池墨眨了眨眼睛,“楚清凰。” &lt;叮——攻略人物:池墨。好感度+5&gt; 再来啊宝贝!!! “再叫一声!”楚清凰眼中像是发着光。 池墨突然一弯唇角,“楚清凰。” …… …… 我擦咧,怎么没涨了?! 池墨脸上的笑意已经退下去了,但是那个笑是确实存在的。 两人在树下,一坐一站,都是极出众的人物,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一想到这个词,楚烽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清凰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清凰会娶妻,会生子,会有很多很多的知己朋友。 清凰…… 栖凤宫外的两个太监见皇上面色不对,正要开口,楚烽已经转头离开了。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进栖凤宫。 入夜,楚烽翻了牌子,侍寝的是姝瑶。 姝瑶垂着头站在那里。 上一次君王的冷情已经让她不敢贸然靠近了。 楚烽只觉得心中被白日的那一幕刺的烦闷不已,眉宇一蹙,“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垂着头的姝瑶瞪大眼睛。 “还要朕过去请你吗?”楚烽心中都是无名的怒意,那怒意完全不知从何而来。 姝瑶走了过来,自己褪下衣衫,跪在了楚烽脚边。 楚烽身上的腰带已经解开了,看着趴伏在自己双腿处的姝瑶,眉目间依旧带着上位者的矜贵,“舔。” 姝瑶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伏下头将那物含进嘴中。 楚烽闭上眼,手伸进她如云的墨发中。 如果白日里清凰那一声叫的是——三哥……那该是如何? 楚烽竟无法抑制的想到白日里那个模样坐在桌案上用花枝挑逗的楚清凰。 楚清凰手中拿着花枝,那柔嫩的花瓣顺着他的脖颈滑向下颚…… 姝瑶感到君王的喘息声粗重起来,伸手将含不住的地方包裹进手中,动作愈发卖力。 ——“你看清楚了,我叫楚清凰,不叫曲觞!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楚清凰!” 傻清凰,三哥眼中,除了你何时有过他人? 明明知道那是不该想的啊…… 那是他百般呵护成长的皇弟。怎么能用这么肮脏的心思去揣度?去亵渎? 楚烽羞耻着,又在这羞耻中找到了禁忌的快感。 啧啧水泽声响起。 楚烽身子紧绷,头极力的向后仰着,嘴中的喘息一声叠着一声,腿根处的肌肉都在发抖,他用力的抓住姝瑶的头发,将她拉的更靠近自己。 姝瑶几乎要被噎的断气了,满面都是近乎窒息的红晕,但是她不敢退开,因为那是那个男人是她的命……是她的全部…… ——“三哥,你叫我一声嘛。” 清凰。 清凰。 楚烽的手都发起抖来,这欢愉几乎要让他脱口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但是他不敢。 姝瑶只觉得头皮一痛,楚烽已经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扯开,白浊溅在她的脸上,有几分淫靡。 楚烽兀自喘息着,闭上的眼终于睁开,那里面是翻涌的黑雾……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不留言,明天卡大肉。你们看着办吧,哼╭(╯^╰)╮ 第140章 堕世×崩毁×黑欲 姝瑶宠冠后宫,只因这楚烽只临幸她一人。但这一切在姝瑶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近几日,帝王的召见愈发频繁,后宫妃嫔称羡,却只有姝瑶一人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今日楚烽又去了栖凤宫,远远的见着楚清凰与那池墨在树下对弈,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酸楚莫名,退下来之后又觉得忿忿难平,翻了姝瑶的牌子,钦点她来侍寝。 姝瑶也是知道套路的,褪了衣裳就伏首为楚烽纾解。 发泄了的楚烽将她挥退,自己穿上雪白的寝衣站在桌案上,望着雪白的宣纸,不自觉就提起笔来。 一笔落,是如黛眉。二笔落,是桃花眼。三笔落定,就是那人弯唇带笑……寥寥几笔,女子般似嗔非嗔的神态便跃然与纸上。 楚烽自己就看的痴了,又觉着纸上那人不似他心上那人,就散了墨发,盖住那张太过柔秀的脸部轮廓。 只因那笔下倾注了感情,人物便画出了传神的姿态。 画中人面容清俊,唇畔笑意初见便有如沐春风之感。这样的人物,应该是诗会上翩翩多情的才子,偶出诗作便惹得佳人倾心。楚烽一笔滑了下去,从削肩到腰身,……楚烽竟又想起了那日树下折花的楚清凰,心中旖旎心思全部倾诉与纸上。 桌案上笔墨横陈,衣衫松散的少年勾唇而笑,指尖大花层层叠叠,半掩住那人一侧柔白的肩膀。楚烽的提笔的手都跟着发抖,但是却并没有搁笔,轻薄的衣衫中透出的腿搭在案上,叠着另一只腿,半遮半掩间竟是说不出的诱人。 最后一笔落定,楚烽将笔搁了下来,伸手去摸画中人的面颊。神情百般缱绻,未干的墨渍沾染到他的指尖也浑不在意。 长睫低垂,“清凰——” 那一声出口仿佛是打碎了梦魇,楚烽的眼一下子睁大,他望着铺开的纸上那轻浮挑逗的人像,只觉得冷的如堕冰窖。 他在做什么? 楚烽按在纸上的手收紧,将那画好的画揉成一团,又怕被人窥伺到这其中的秘密般撕了个粉碎。桌案上的笔墨被他掀了一地,宫门外的太监被惊动,探身进来道,“皇上……” “滚——”楚烽双手撑在桌案上,低下头不住的喘息着。 太监被吓的一个哆嗦,也不敢再问,低下头退了出去。 楚烽按着自己的眼睛直起身来,眼中的情绪愈发混沌……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5&gt; 正在用膳的楚清凰伸出的筷子一顿。 咦?这是怎么回事? 姝瑶告病,正是一身燥热无处发泄的楚烽听到太监回禀的话讥诮一笑,将伸向写着姝瑶名牌的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儿,点了另一块牌子。 房婕妤。房桃儿。 房桃儿生的妩媚,一身花香,眉眼含情,就是一个铁汉,得了她递过来的眼神,怕是也要身酥腰软。 房桃儿身家比姝瑶还要贵气上三分,又因为生的美,见着姝瑶得宠,心中是暗自恨恨了许久,今日得到帝王垂怜,是卯足了劲想要在今夜俘获帝王心。 楚烽如那日一样坐在床上,房桃儿宽衣解带的依了过来,柔柔的唤,“皇上——” 楚烽冷眼望着她,房桃儿也不觉得羞耻,柔若无骨的身段整个贴了上去,手臂环在楚烽的脖颈上,连口中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勾引。 从来不愿多言的楚烽今夜却开了口,“你爱我?” “爱。”房桃儿贝齿咬着红唇。 眉峰一扬,“为什么爱我?” “因为皇上是天下之主。”房桃儿一心只想讨好面前这个男人,“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臣妾的人,臣妾的心,自然也都是皇上的。” 楚烽因这话一怔。 “皇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臣妾只是一个女人,要的不过是皇上的垂怜。”房桃儿伏身在楚烽怀中,楚楚动人的姿态让人心动。 楚烽突然道出一句,“皇帝就要什么有什么吗?” 房桃儿根本没听出话中的意思,急切的迎合,“那是自然,皇上是天下之主……” 她的话还未说完,楚烽已经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我要的,那个人不会给,也没人能给。”楚烽只觉得今夜的自己是入了魔障,有一颗不知道何时已经种下的种子已经长成带着刺的藤蔓,绑缚住了他的心……并且一点一点的收紧。像是中了毒一般。 房桃儿眼中含着泪,又像是蛊惑,“皇上,您要什么,这天下人谁敢非议半分?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的,都有人双手捧着给你送来……” 楚烽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冷意,他靠近房桃儿,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我要什么,你知道吗?” 房桃儿脸上晕着酡红,却不知该如何去答。 楚烽的眼是深邃的,比夜色还要深上几分。 “我想要撕开他的衣服,在另一个人面前狠狠的侵犯他,听着他哭着叫我三哥——”楚烽的眼中是混沌的,却又带着一股臆想的疯狂,就像是午夜释放出来的魔。 房桃儿眼中迷离起来,楚烽的手从她的大腿一路攀升。 “我要让他眼中只看得见我一个人,耳朵里只听见我一个人的名字。”那仿佛情话一样的低呓让女人着迷,“他只能躺在我的怀里,而不会去为不相干的人流半滴泪……他的笑,他的泪,他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根头发,都要烙着我的印记。” 房桃儿喘息起来,那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胸前。 楚烽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然后倾身贴在她的耳畔,苏醒的魔终于吐露出压抑的低语,“清凰,皇兄这龌龊的心思,你可知。” 房桃儿的意识已经像是现在了泥沼了,声音入耳,半响才反应过来。 然后在她未来得及表露出惊愕的时候,楚烽的手已经捏上了她的脖颈。 “皇兄太自私了——”楚烽濒临疯狂一般的笑,“皇兄见不得你眼中看着别人,叫别人的名字,皇兄只想你眼中只看得见皇兄一人……”手上的力道收紧,他将房桃儿压在床上,然后更亲昵的去亲吻他的鬓发,“清凰,皇兄这个模样,你怕么?” 房桃儿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她的身体被压制着,脖子被紧紧钳制着,连喘息都不能。 “清凰,别怕。”语气蓦地又温柔下来,“皇兄不会伤害你,皇兄会保护你——不叫前生那些人再伤你分毫。” 双腿踢蹬着,却丝毫不能着力。 楚烽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凰,你的身上,也是这么香吧……皇兄想抱抱你。” 青白的颜色已经爬上了房桃儿如花一般娇美的面颊。 “皇兄会忍着,耐着……把这肮脏的心思都压下去。”楚烽的□已经坚硬到疼痛,但是他却并不想要去纾解,他只是低声喃喃着。 房桃儿已经不动了。 温热的身体还在身下,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楚烽裂开嘴唇,“清凰,叫一声。” 没有人回应他。 楚烽却恍然的听到回忆里楚清凰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坐着,楚清凰那时还爱撒娇,牵着他的手掌柔软的不像话。 “皇兄——” 只那臆想中的一声,连日无法排遣的燥热全部宣泄出来。 “清凰,这个模样的皇兄,你怕么?” 手中的白浊滴落到地上,仿佛关着什么东西的牢笼崩碎了一般…… 眼底的黑,愈发顽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我坑爹了。说睡觉结果……一觉到了晚上八点我擦咧。。明天早上十一点开始更新,一直到晚上十点。。我跪下唱认错嘤嘤嘤嘤 第141章 虚伪×打碎×触碰 楚清凰的生辰是在正月初一。那时正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楚烽明面上没说,暗地里却是在打点着一切。 夕阳方才沉进连绵的群山雾霭中,北昭皇宫中就升腾起了烟花,响动如雷震,将皇城的夜照的亮如白昼。 传宴的宫婢手捧珍馐佳肴,尖嘴的酒器往银杯中添着醇香的酒液,夜风拂动,暗香袭人,摇落的的梅花和地上未消融的初雪落在一起,脚踩上去就能沾上几分梅花的冷香。 群臣坐在席下,楚清凰坐在楚烽身边,垂眸望杯中晶莹的酒液。 “奴婢为您添酒。”广袖的宫婢露出雪白的一截胳膊,柔荑握着酒壶,为楚清凰的杯中填了半盏酒。 楚清凰抬起首来一笑,“多谢了。” 今日本就为了喜庆,楚清凰身着一袭大红的锦袍,绣着暗色云纹的袖下是纤细的手腕,肤色竟是比那宫婢还要白皙上几分。俊美的面容一笑便将身后新采下的红梅压下去几分,让抬头去望君主的大臣都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几眼。 楚烽侧过头去向楚清凰敬酒,“皇弟,皇兄敬你一杯。” 楚清凰哪里敢推辞,抓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楚烽也一同饮尽。 宴到中途,百官起身劝酒,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楚烽一杯接着一杯,喝了目光都熏醉起来。 楚清凰见着群臣这般,也不好再干坐下去,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含笑望过来的楚烽道,“臣弟谢皇兄年少照拂。” 一杯饮尽。 楚烽遥遥的向他举杯,目光都因为漫天的烟花而有些迷离。 “这一杯,恭贺皇兄登鼎高坐,握玺为龙。”楚清凰以袖遮唇,清亮的酒液顺着他的衣袖流到手臂上绑着的丝绢上。 楚烽只觉今日连梅香都是醉的,仰头,杯中酒液入喉。 敬完酒的楚清凰坐了下来。 “我与皇弟手足情深,说着客气话做什么。”楚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招手道,“皇弟过来,让我们兄弟二人能亲近些说话。” 楚清凰谢完恩,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起身走到了楚烽面前,楚烽伸手一拉,让他与自己坐在了一起。 一坐下去,楚烽就贴了上来,浓烈的酒气从他嘴中透了出来,“清凰——” “皇兄。”楚清凰叫了他一声,弯□去替他斟酒。酒方满杯,楚烽就捉住了他的手,楚清凰一惊之下望向他。 楚烽看了他许久,突然一笑就松开了,“清凰,今天是你生辰……陪皇兄多喝两杯。来。”说着他将楚清凰手中的酒杯拿了出来,然后往他嘴边送去。 “皇兄,臣弟自己来。”楚清凰往后倾了倾,用手挡着楚烽伸过来的手。 楚清凰是不能喝酒的,低度数的啤酒就能三杯倒,何况这些纯度很高的陈酿? 楚烽像是没看见他的拒绝一般,端着酒杯就往他嘴巴中凑去,下面的大臣都只当他们兄弟情深,并未觉出什么异样。 闪躲不成的楚清凰只得合唇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一下子让他整个口腔都燥热起来。 楚烽见他张了嘴巴,也没什么轻重,整杯酒就灌了下去,楚清凰猝不及防,一下子全部喝了进去。整张脸都被酒劲儿烧了起来,捂着喉咙低下了头。 “清凰,你怎么,还和小孩儿似的。”楚烽笑着闹他,伸手将楚清凰的头扳了起来。 楚清凰抬起头,雪白的面颊上已经是一片酡红的颜色。 楚烽呆怔了一瞬,楚清凰咬着牙,“皇兄,臣弟不胜酒力,先……” 见着他起身要走,楚烽伸手将他的胳膊拉住,“清凰,皇兄又不怪你,就当这是我们兄弟间的家宴一般,不用管什么礼数,尽兴就是。” 楚清凰是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了,被楚烽这么一拉,就坐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添酒的近侍将杯中添满,楚烽端起酒杯,又灌了楚清凰一杯。楚清凰被灌的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双眼含着水光,想推拒又找不到理由。 转眼就喝下了三杯,楚清凰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背靠在楚烽的胳膊上,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儿。 恍恍惚惚的,他看到玉初侬站在身前,一脸关切的望着他。 楚清凰叫了一声,“侬儿。”就又想挣扎着起身,这么一动就绊到了桌腿,面前的盘碟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楚烽揽着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清凰,你这是做什么。” 楚清凰定神一看,面前哪里还有玉初侬的影子,只见到群臣都抬起头望了上来。 “皇兄,臣弟……臣弟……”楚清凰舌头都跟着打了结,想说的话到了喉咙口又被酒气冲了下去。 楚烽看他这模样只觉得心中多了几分爱怜,拢了他的鬓发将他放到位上。楚清凰全身没骨头似的,一下子瘫到了座位上。 宴罢。喝的酣畅的群臣纷纷告退,夜色正深。 已经喝的微醺的楚烽转头见到躺在位上楚清凰,双臂一揽,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楚清凰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都像是窝在他的怀里一般。 内侍去请銮驾,被楚烽喝止,“朕亲自扶着皇弟回去,你们都退下。” 内侍应了一声,看着楚烽扶着楚清凰往栖凤宫去了。 栖凤宫地处的的位置有些偏,地上残雪未消,楚烽扶着楚清凰,踩着积雪往前走。 荷塘上已经不见开的艳丽的荷花,楚烽却在那个站在那个长廊上,光着粼粼的湖面,仿佛被撩起了少时的回忆一般,揽着怀中楚清凰的肩膀,唇边慢慢弯出一抹笑意来。 他记得看到了经年前的自己,攀着宫墙去看这个长得漂亮的小皇弟,不小心栽了下来,摔伤了腿,穿着红色小短袄的楚清凰跑过来给他包扎伤口,那一垂眸间尽是比母妃看他时还要温情几分。那时候他就想着,若是以后身边有个这样玲珑的人陪着自己,该是多好。 那是前生还是今生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长廊上的积雪未扫,踩上去就凝成一层薄冰,滑溜如镜面。 楚烽扶着楚清凰慢慢的向前走着,天空中落下的不知是梅花还是大雪,纷纷扬扬的,沾湿了长衣。 楚清凰是攀着楚烽走的,亦步亦趋间不知道踩上了什么,整个身子往前一歪,他下意识的抓住面前最近的东西,带着楚烽一起滚在了雪地上。 楚清凰的眼睛还是闭着的,腮边的红晕还未退去,整个人蜷缩在楚烽怀中。 地上是冷的,楚清凰往暖着的楚烽的怀中缩去,两人靠的从未有过的接近。 楚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像是擂鼓一般。 “清凰。”楚烽叫了一声。 深陷混沌的楚清凰皱着眉头,“好冷……” 楚烽的手按在了他的背上,然后将自己的怀抱敞开,将这个人抱了进去。他的目光是温柔的,落在楚清凰的额头,顺着额头一路滑下去,望入那敞开的红袍中的锁骨和肌肤。他的心神已经乱了。 乱的已经克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解开楚清凰腰上的玉带,将那件红袍解开,袒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 冷风向刺一样扎在□□出来的肌肤上。 “好冷——”楚清凰冷的发抖,眉宇越皱越紧。 楚烽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头上,“三哥抱着你。” 红袍褪了下来,露出青涩的少年身体。楚烽的手掌揽在他的后腰上,然后松开自己的大氅将这具身体裹了进去。 已经冻的皮肤泛青的楚清凰拼命的往他怀中挤去。 “还冷么?”楚烽的身体是烫的,连呼吸都是烫的。 楚清凰还记得方才的冷,几乎是无意义的重复着,“冷……” 楚清凰的身体是凉的,贴在楚烽滚烫的肌肤上,竟让楚烽近乎兴奋一样的战栗起来。 交缠的身体磨蹭着,楚烽不断的去吻楚清凰的脖颈和肩膀,连同他眼角沾上的水珠也一同卷进口中。 楚清凰只觉得身上就像缠了条蛇,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往后避让却是如堕冰窖的冷。 楚烽也像是陷进了某种挣脱不得的梦魇一般,拼命的纠缠着,磨蹭着那具贴近的身体,前所未有的亢奋。 不知道是戳到了哪里,楚烽突然全身一颤,眼前一阵白光让他忍不住伏首咬了楚清凰的肩膀一口。 静静的喘息了半响,楚烽才掀开自己身上的大氅,看见楚清凰的双腿间都沾着一层白浊。楚烽用手一抹,涂在楚清凰的胸前。 方才从热源汲取来的热度很快就在寒风中散尽,楚清凰又瑟瑟发起抖来,楚烽将丢在一旁的红袍给他披上,扶着他站了起来。 楚清凰双腿根本都无处着力,楚烽索性手臂从他腿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 漫天飞雪打着旋儿落下来,将那地上的不堪一起盖住…… 楚烽抱着楚清凰回了栖凤宫,拎着宫灯的玉初侬一见着来人是楚烽,连忙叩拜行礼,“皇上……” “嘘。”楚烽看了怀中的楚清凰一眼,“清凰喝醉了,你带他回去歇息吧。” 玉初侬只觉得楚烽神色有几分太过……暧昧,不过也只他二人兄弟情深,也没有怀疑什么,伸手去扶楚烽怀中的楚清凰。 楚烽将楚清凰放了下来。 玉初侬扶着楚清凰进了内殿,楚烽站在宫门外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楚烽:为什么要把我写的那么猥琐? 楚清凰:(正直脸)对!皇兄才不是那个样子呢! 楚烽:(接上句话)我明明可以霸王硬上弓的! 楚清凰:…… 第142章 隐藏×离开×梦境 楚清凰是醉的昏沉,玉初侬搀着他进了内殿,解开他的衣衫想给他擦擦身子。 红袍方一敞开,胸前的痕迹就露了出来。 玉初侬对这些事也已经懂了些,看到楚清凰胸前斑斑点点的玫红只当是哪个不知事的美人所做,心中的刺痛被他按捺着,拿起帕子浸了热水替楚清凰擦身。 楚清凰方才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的,后背上沾的雪都化成了水。 玉初侬见到楚清凰肩上的牙印,伸手碰了碰,引得楚清凰轻哼一声。 湿热的帕子擦着楚清凰的前胸,牵起了白丝,玉初侬一怔,用手碰了碰那块的肌肤,入手的滑腻让他一下子臊红了脸。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玉初侬也只当是楚清凰自己的,红着脸替他打理好,开始褪他的裤子。亵裤也是宽松的,解了腰间玉带就跟着滑了下来,玉初侬蹲了下来,顺着楚清凰的脚踝往上擦。擦到双腿间的时候昏沉不知事的楚清凰突然夹紧了双腿。 玉初侬也有几分羞臊,但是那里却必须是要清理的,轻柔的分开楚清凰的双腿,拧干了帕子去擦。玉初侬将帕子伸过去就是一愣,伸手一擦是满手黏腻的白浊,可是楚清凰那一处却是干净的,不似他纾解之后出现的那副微肿的模样。 分开的双腿内侧却是破了皮,还有细细的血丝在往外面渗。玉初侬看着一惊,手上的动作就不自觉重了些。 “皇兄——”楚清凰以为是楚烽,低低的就叫了一声。 玉初侬的身子就跟着一抖。方才皇上离去时的沉沉目光一下子让他打了个激灵。 应该……应该不是…… 白浊沾了一手,玉初侬在湿帕上擦了几擦,目光都慌乱起来。 楚清凰并着双腿扭动起来,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胡乱的将楚清凰的身体擦了擦,换上了件干净的亵衣,扶着他到了床上。 楚清凰倒在床上,满头墨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颊,玉初侬伸手想去将那头发拨开,手伸到中途却突然收了回来。放下床幔,慌忙的退了出去。 带上殿门,一抬头就见到无声无息站在他面前的池墨,吓的玉初侬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你在这里做什么?”玉初侬有几分强撑出来的硬气。 池墨眯着眼睛看他,神情是楚清凰从未见过的沉静与冷淡。 玉初侬咬牙道,“让开!” “我要走了。”池墨说。 玉初侬一愣。 “帮我转告他,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池墨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他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石头坠子,递到玉初侬面前,“这个东西,他若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丢了。” “你……”玉初侬抓着手中的坠子,“你就这么走了?八皇子对你这么好……你。” 眼中的黑几乎要凝固,池墨收回手,“我欠他的,拼了我这条命也会还。”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玉初侬问。 “因为我要活着。”池墨唇角漾开一抹笑,“池墨已经死了,现在的池墨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玉初侬不懂。 池墨转过头,“替我转告他,不必等我。” 玉初侬见着他要走,怕楚清凰醒来了要记挂,下意识的就拉住他的衣袖,“你这些话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池墨问自己。 因为怕看着那个人就舍不得走了…… 他是个乞丐,在家乡闹饥荒的时候,连老鼠肉都吃过。他自卑,敏感,偏偏骨子里却是硬气的,但是有一个人却生生的将他的骨头全部敲碎了。他看清了许多不愿看清的事,他也明白了许多不愿意明白的东西。 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就像你以为这个世界很爱你,然后突然被这个世界捅了一刀一样。 人人都有信奉的东西,有的人信奉自己的君主,有的人信奉自己的丈夫,有的人信奉自己的臆想,池墨却是信奉这个世界的。他坚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坚信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他拼命的去信奉去维护这些美好,然后发现一切都是可以颠覆的,只要有足够的诱惑。 权势可以扭转是非,金钱可以扭转爱情,所有的过错都可以被包庇,所有的真心都可以被践踏! 当所有信奉的东西在一夕间被扭转,那么是会逼疯一个人的。 池墨把所有的负面感情全部都丢给了那个让他看清这一切的人。 于是他杀了曲觞,成为了国师。然后他疯了。 这个世界还是曲觞让他看见的那样,没有因为曲觞的死而被美化上半分。他拼命的去试图抓住一切微小的温暖,所以他将所有属于曲觞的权势还给了幼帝,幼帝抱着他。 “池墨,你真傻。” 长剑刺穿了他的肺腑,一朝大权在握的幼帝抓着他递上去的玉玺,满手都是他的血。 “池墨,你怎么那么傻呢?这人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干净的情谊?” 心钝痛到麻痹,他不敢想那个朝堂之上满脸是泪向他求助的幼帝会是这个模样。 池墨没有死,幼帝断了他的四肢,将他浸在装满沙盐的瓮里,摆在朝堂上,让他去看那些跪拜了一地的群臣。 生不能。死不能。 在无边的寂寞里,池墨疯了,他的记忆混乱到只记得曲觞,只记得让他看清这一切的曲觞。在他无数次咬伤靠近他的太监的时候,幼帝悲悯用剑斩下他的头颅。 池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 混沌的神智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了,低下头就看见一个人跪坐在他的脚边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已经痛的不愿意再接受任何一个人,池墨就当自己还是个痴傻的疯子一般,看着一个人对他好,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把他死掉的心捂热。 可是池墨也知道,这些终有一天要结束。 他看见了苏辰潋。 在宫墙之上一跃而过的身影,提醒他这个梦魇还没有过去。 苏辰潋活着,那么曲觞呢,是不是也还活着?在哪个角落里窥伺着,等着打碎他这个梦境? 楚清凰就是他的梦,他害怕连这个梦都要失去。所以池墨决定离开这里,杀了曲觞再回来,或者……怀揣着这个梦境死掉。 玉初侬见到池墨神色恍惚,抓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 池墨拂开他的手,脚下一点,整个人就跃上了宫墙。 “喂,你一直都在装疯对不对?”玉初侬追到墙边道。 池墨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望了楚清凰的内殿一眼,整个人就已经破开风雪没入了夜色中。 玉初侬站在墙壁上,看着那漫天大雪纷扬而落,心中不知怎么,感觉到了一阵苍茫……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玉初侬已经端着盥洗盆站在了床边。 宿醉的头还闷痛着,楚清凰捂着半边额头,“侬儿——” “八皇子。”见到楚清凰醒来,玉初侬端着盥洗盆走到近前。拧了帕子替他擦脸。 “我怎么回来的?”楚清凰记得自己昨日好像在宴会上就已经醉了酒。 玉初侬心里一抖,低着头道,“是皇上差人找了侬儿,侬儿去偏殿接的您。” 楚清凰应了一声,也没觉得什么异样。 玉初侬蹲下来替楚清凰将长靴穿上,楚清凰神色还是困倦的,起身就往梳妆台前走去。 玉初侬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侬儿,镜子呢?”楚清凰见着摆在梳妆台前的铜镜不见了。 只是一问,玉初侬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八皇子,侬儿……侬儿一时失手,将铜镜打碎了……” 楚清凰也没觉得怎么着,“不过是一个镜子,碎了就碎了。” 玉初侬从地上起来了。 楚清凰将玉骨梳递给他,玉初侬接过梳子就开始替楚清凰梳发。 “我昨夜没做什么失态的事吧?”楚清凰是怕自己撒酒疯…… 玉初侬的头更低一些,“没有呢,侬儿去的时候,八皇子已经睡着了。” 楚清凰松了一口气。 玉初侬的手微微的有些抖。 “对了,池墨呢?”楚清凰想着今天要怎么去刷这个冰山的好感度。 玉初侬的动作一顿,楚清凰察觉到了,仰着头望去,见到玉初侬的眼睛肿着,“怎么了侬儿?” “八皇子,池墨昨晚走了。” “走了?”楚清凰惊的差点站起来,“怎么走了?你见着了?怎么不拦他……” 楚清凰还没问完,玉初侬眼中就掉下两滴泪来。 “是侬儿没用……”玉初侬细细的啜泣一声,又有两滴泪滚落下来。 楚清凰见着他这个模样,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起来抱住玉初侬的腰,“侬儿你别哭呀。我……我不问了。” 玉初侬说,“昨夜我送八皇子回来,池墨就站在门口,说他要走了。” 楚清凰皱眉。 玉初侬将池墨递给他的坠子交给楚清凰,“这个是他托侬儿转交给八皇子的,还说,要八皇子不要等他了……” 楚清凰伸手去拿玉初侬手中不起眼的石头坠子。 &lt;叮——攻略人物:池墨。好感度+40&gt; 楚清凰,“……”我擦咧!!!!!!!!!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系统提示音响完之后楚清凰就开口问,“还有吗?” 玉初侬摇头。 楚清凰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玉初侬只当他是伤心那个带回来的人走,伸手去揽他的肩膀,楚清凰却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他,“侬儿,你……你怎么比我高?” 作者有话要说:楚清凰:侬儿,你……你怎么比我高? 玉初侬:因为我是攻 第143章 梦魇×真心×强迫 楚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栖凤宫了,玉初侬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若是如此,荒唐也就不叫荒唐了。 正月十九,姝瑶封了贵妃,宫里又办了一场欢宴,楚清凰在受邀之列,那夜又是喝的熏醉,回来时玉初侬替他擦洗身子,看着玫红遍布就觉得心中一跳,褪下楚清凰裤子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一半。楚清凰大腿根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玫红,有些白浊都已经干涸了,沾在大腿内侧,说不出的……淫靡。 玉初侬只觉得眼眶发热,哆嗦着手用湿帕替楚清凰擦洗着。 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楚清凰身上那污秽的痕迹擦去,又抹了药膏,才将他扶到床上睡下。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酸软,掀开亵衣一看,腰腹处有许多红点点,以为是起了红疹,叫玉初侬去请御医,玉初侬去了御医院,却什么都不敢说,对着御医只说自己身上起了红疹,拿了副药就回来了。 楚清凰问起时,他就说御医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用擦些药就能好。 楚清凰宽了衣趴在床上,让他擦着药,昨晚那许多痕迹都淡了,只留下了一些深的,乍一看确有几分骇人。 玉初侬手在发抖,药膏抹在楚清凰胸前几次都没晕开。 等到擦完药,给楚清凰穿好衣服,玉初侬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汗湿了。 这事过去没多久,楚烽派了太监又来相邀,玉初侬只觉的心里冰凉一片,见着楚清凰整好衣冠前去赴约,几次都忍不住张口想要阻拦。 但是他不敢。 这北昭的天就是楚烽,他就是要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阻止的。 楚清凰走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衣裳,如今不喜白色的池墨已经走了,他穿起了最衬他的白衣,更显的俊逸风流。 他已经长大了许多,不再是玉初侬初见时候那个看起来就柔弱又无助的皇子了。 “侬儿,你说我今天好不好看?”楚清凰手中拿着扇子,明明天气还是极冷的,他却故作风雅的摇扇款款。 玉初侬眼里发酸,“好看。” 他不敢想,自己连梦中都不敢碰触的人……被自己一直仰慕的哥哥压在身下会是什么表情。 楚清凰乘着软轿走了,玉初侬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雪几日前就停了,玉初侬在宫门外等了许久,等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诶,侬儿你去哪儿?”为宫灯挑着灯芯的如月看着玉初侬突然将手中的宫灯一扔,跑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玉初侬来了今日设宴的地方,宴会已经散了,只有宫殿外几个把守的侍卫。 玉初侬跟着楚清凰,自然认得他们是楚烽身边的人,也知道楚烽就在里面。 “什么人?”听到响动的侍卫纷纷拔剑。 玉初侬红着眼眶着,“我是栖凤宫的奴才,来接八皇子。” 那些侍卫早就见过了宫中那些肮脏事,对于皇帝临幸八皇子的事也早就通晓,不过他们只知道忠心谁就够了。 “皇上过会儿亲自送他回去,你退下吧。” 那侍卫话还没说完,玉初侬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叩首央求道,“皇上,主子自小就仰慕着您,把您当最亲的人,奴才看着主子长大,看着他是打心眼儿里尊敬您崇拜您……主子还小,不知事,如果是触怒了您,您罚奴才……不要怪罪主子……” 那话带着哭腔,分明是说给宫里的楚烽听的。 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玉初侬叩首到地,额角上都渗出了血。 守在外面的侍卫皱了皱眉。 “皇上……”玉初侬哭的全身都发了抖。 宫中点着鲸油灯,用棕红色的薄纱一拢,暧昧的颜色氤氲出来。 床榻上,交缠的两具身躯仿佛一藤一木。 楚清凰的眼睛紧闭着,口齿间还带着酒香,楚烽将他的头颅按在自己胸前,用手挽着他的发,“清凰,你看,你那忠心的小奴才再指责我呢。”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 “皇兄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不对的。”手臂环绕着楚清凰的腰肢,“皇兄是入了魔,若是像上辈子那样……没尝过你的滋味,皇兄也不会这样对你。” 他说的极慢,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上辈子,皇兄想宠着你捧着你,可惜你偏偏叫那冽灵犀虏了一颗真心去。这辈子,皇兄想宠着你爱着你,让谁都见不到你……”方才冷却下来的欲望又因为亲密无间的拥抱而升腾,“清凰——” 那一声叫的缠绵缱绻,仿佛午夜梦回时候情郎的低呓。 玉初侬的哭求仿佛就在耳畔,却丝毫不能唤醒楚烽半分。 他已经……回不来头了。 喘息声就在耳畔,楚清凰只能蹙着眉做一些无意义的挣扎。 “清凰,你若是醒来,看见这样的皇兄……会怎样呢?” 心底的魔露出了卑劣又渴望的企盼…… 他已经不想只是在这具躯体上宣泄了,他想看着他睁开的眼,听着他哭着叫他的名字。 所以呢?心底的魔蛊惑他,他动摇了。 就算被拒绝,就算被厌恶,就算……怎样都好,只要这个人在他的怀中,就算是恨也比那些可怜的尊敬与濡慕要强的多……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趴伏在床上,背上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 “清凰。”楚烽已经感觉到他醒来了,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发抖。 楚清凰迷迷茫茫的看过去,“皇兄?” 两个人的身体是□□的,楚烽按着他不让他起身。 “皇兄——”楚清凰只觉得被压的难受了,蹙着眉叫了一声。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95&gt; 楚清凰正在纳闷着那好感度什么时候跳到这么高的时候,楚烽已经拉着他的两条胳膊按在了床榻上。 “皇兄今日教清凰如何行乐。”楚烽的声音有些沙哑。 楚清凰立马感觉出了不对劲,卧槽,上一卷中被OOXX的即视感不要太强烈! “皇兄!”楚清凰刚叫一声,楚烽就将他翻了过来,宿醉的头还是闷痛的,楚烽伏首在他双腿间,张口将那那处含进口中。 楚清凰一个哆嗦,反射性的抬脚就要将楚烽踹开。但是楚烽的身子铁石一样的压着他,让他连抬腿的余地都没有。 “皇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楚清凰有些羞恼。 楚烽也不回答,只是专心的含吮着。 楚清凰咬着牙去推他,“皇兄,你我情同手足,怎可做这样的龌龊事!” 楚烽按着他的手腕,抬眼见到楚清凰双眸泛红,心中又爱又怜,动作不自觉又轻柔上几分。 楚清凰自然也不是文弱之人,见着楚烽这副模样,将手挣扎开去推楚烽的头颅,楚烽见着压不住他,索性收了手,专心的捧着楚清凰的腰身。 楚清凰在现世中就是一个炮都没约过几回的人,现在这具身体更是青涩的可以,楚烽只是亲亲碰碰,就让他双腿哆嗦的不行。伸手去推的时候,楚烽就会不重不轻的咬上那么一句话,乘着楚清凰被刺激的发抖的时候,按着他的前胸不让他起身。 楚清凰咬着牙,几番推拒无果后自己反被刺激的泄了身,身体正是虚浮着,楚烽就含着满口的白浊对着他的嘴巴度了过来。 楚清凰整个人都被那味道呛的恶心的受不了,奈何被楚烽压制的,春舌间的白浊都被度到了自己口中,他不愿意咽下去,楚烽就一直堵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喘息。 “皇兄!”楚清凰红了眼眶,又气又急的模样看的楚烽一怔。 他这模样平日来还是有几分威仪的,此刻一身斑斑红痕和从唇齿间泄露出的白浊却平白让人多了欺辱他的欲望。 看着楚烽怔住,楚清凰猛然伸手将他推开,自己扯了衣衫披在身上就要往宫门跑去。 他跑的快了,踩着了脚下的衣衫,一下子往前扑倒过去。 楚烽跳下床来扶他,“清凰——” “放开我!”楚清凰咬着牙,竟连皇兄二字都叫不出了。 “皇兄……”楚烽刚开一口就被楚清凰打断。 楚清凰眼中带着厌憎,胸前的衣襟拽的紧紧的,“我没有你这样的皇兄!” 楚烽的表情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楚清凰将身前的他推开,将面前的门拽开。 外面方才破晓,天气还是有几分冷的。楚清凰看着宫门外跪着的那个人,只觉得身上再冷都比不上心上的冷。 眼睛都哭肿了的玉初侬见着楚清凰衣衫不整的跑出来,神情是愕然的。 楚清凰只觉得现在自己的模样难堪至极。 “八皇子……”玉初侬脸上的泪都还没擦干。 楚清凰还未开口,身后就伸出一双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拉了回去,面前的门被重新关上。 跪在地上向着他伸手的玉初侬是楚清凰看见的最后一幕…… “清凰,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楚清凰:今天就卡在这里吧…… 楚烽:(委屈)我会萎的。 楚清凰:(冷哼一声)那就萎吧 第144章 后妃×伦常×君臣 楚烽抱着他的腰将他往床上带,楚清凰掰着他的合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眶发红,张口乱叫,“不要碰我!……滚!滚开——” 楚清凰挣扎的厉害了,楚烽将他抵到了桌子上,桌上摆着的杯盏落了一地。 楚烽压着他的手,胡乱的就去亲楚清凰的脖颈。 楚清凰踢蹬着,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带上了哭腔,“三哥!三哥——” “清凰,清凰……你知道吗,皇兄上一世就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依赖给了我,那么保护你爱护你就是我的责任……” 楚烽神智早已有了混沌,见着身下楚清凰不断扭动挣扎着,眼中的红几乎要化成火焰,“但那个时候皇兄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怎么去保护一个男儿。所以皇兄眼睁睁的看着你去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死在皇兄面前……皇兄现在知道了,清凰——”手已经拉住了楚清凰的脚腕,唇舌间的暧昧喘息更甚,“皇兄知道怎么爱你了……” 水泽的声音响起,胸前方才褪去的大片玫红又再度浮现出来。 “三哥……”楚清凰伸出手按着楚烽的胸膛,眼中泪水涟涟,“三哥——求求你别这样。这些年清凰一直都知道你待我好……三哥,清凰一直都将你当做至亲……” 楚清凰语带哭声,面颊上又挂着泪,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楚烽看着心尖上就是一软,然而他听到了那一声‘三哥’,就知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发展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都不会回到从前。他的心又一点一点的冷硬下来。 楚烽抓着楚清凰的脚腕,将它压倒肩膀的一侧,自己则伸手去摸楚清凰身后那一处。 “不……不要!” 楚清凰抬起另一条腿踢蹬着,楚烽却用身体压制下来,看着楚清凰无助反抗的模样,心中便升腾起了一股战栗的满足感。 “清凰,皇兄这一世散了后宫,将你迎进来——你要什么,皇兄就给你什么。”楚烽吻着楚清凰鬓间的头发,爱怜又温柔,“等到百年之后,皇兄死了,这江山就给你坐,你说好不好?” 楚清凰不断侧开头躲避着。 楚烽压着楚清凰的一条腿,将他□慢慢抬了起来,迎上自己的那处。 楚清凰一下子受了惊吓一般痛哭起来。 “清凰,别怕。”楚烽慢慢沉□子,看着身下楚清凰陡然睁大的眼,双臂紧紧的桎梏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半分挣扎。 楚清凰痛的眼前发黑,大睁的眼中不断往下滚落着眼泪。 “三哥抱着你。” 连哭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楚清凰仰着头看着那个唇角带笑的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血,顺着大腿滑到了脚踝。 滴答——滴答—— 一直落到了地上。 “如果这个游戏就是让所有原本纯洁的感情发生扭曲,那我宁可……被这个游戏销毁。” ——扭曲这些感情的不是游戏,而是你。 “我?” ——你催生了不该萌芽的感情,放出了每个人心中最贪婪的魔。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床边站着一直落着泪的玉初侬。 玉初侬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到地上。 “哭什么呢。”楚清凰说。 玉初侬抬起头,见着楚清凰睁开了眼,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八皇子……” 楚清凰抬起手想叫他过来,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哐当声,垂首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一个铁链。 玉初侬见着楚清凰怔怔的望着手腕,哭着扑倒床边,“八皇子——是奴才没用……” 楚清凰将手放下,垂下的眼睫中是任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玉初侬见着楚清凰这个模样,只觉得心尖发凉,跪在床边捧着楚清凰的手,“八皇子,你别吓侬儿!” 楚清凰的视线就这么定定的望着某一处,像是没看见他一般。 玉初侬叫了许多声,楚清凰才转过头来望着他。 “侬儿。” 玉初侬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侬儿在,侬儿在这里!” 楚清凰嘴唇哆嗦着,想张口,眼中却掉出泪来。 玉初侬哪里见过楚清凰这般模样,一下子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将楚清凰一下子揽进怀里。 “我好痛。”楚清凰的下巴抵在玉初侬的肩膀上,“侬儿,我好痛——” 玉初侬几乎失态的要痛哭出声,但是他不敢,现在只有他陪着楚清凰了,如果他再哭了,那主子怎么办呢? 玉初侬只是用力的抱着楚清凰,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珍视的感情全部传递给他一般…… 安抚了许久,才哄着楚清凰睡下,玉初侬擦干脸上的泪,方才准备退出去就见到站在门口的楚烽。 “皇……皇上!”玉初侬慌忙的跪了下来。 楚烽像是没见到他一般,径自往里面走去。 玉初侬也不知是哪里来了胆量,扑上去抓住楚烽的腿,“皇上,主子方才睡下了——他哭的很厉害,求求您放过他吧。” 楚烽轻轻的叫了一声,“侬儿。” 玉初侬仰起脸,露出一张含泪的面容。 楚烽却并没有看他,“他在为我哭呢。” 玉初侬还在抽噎着,楚烽低下头来望他,眼底带着一种病态的欢喜。 玉初侬只觉得楚烽这摸样不详平日所见,缩着身子往后缩了几分,“皇上……” “侬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吗?”楚烽问。 玉初侬想起了被杖毙的如月如画和一干栖凤宫的太监们就是一阵哆嗦。 楚烽突然一阵轻笑,将已经呆住的侬儿一脚踹开,抬脚往寝殿里走去。 玉初侬站在寝宫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哭叫声身子就是一抖。 满身是血的从他面前拖过去的如月仿佛还看着他一般…… 楚清凰哭喊的挣扎着,然后那挣扎很快变成了压抑着痛楚的哭泣声。 玉初侬只感觉到冷。他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床榻摇动的声响越来越大,楚烽那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情话不断的述说着,回应他的只是另一个人发疯了一样的尖叫哭喊。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玉初侬又想到第一次初见时,楚烽与楚清凰二人,两个人都是笑着的,亲昵的简直……让他想哭。 “侬儿——侬儿——” 玉初侬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抱着自己的头,蹲在角落里发着抖。 栖凤宫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剩下的血都还涂在外面的石壁上。 “好痛——侬儿,我好痛——” 已经到了只能向一个奴才求救的地步了吗? 哭喊声渐渐低了下来,明黄色的床幔被掀开,全身□□的楚烽走了出来,他的脚下踩着自己的衣衫。 房间里很暗,只点着两根蜡烛。因为这里很久就没有人入住了,上一任住在这里的皇后早早的就死了。 楚烽腿间还沾着白浊,他却毫不在意。 “侬儿。”楚烽走到玉初侬面前。 玉初侬仰着头看他,见到他是一笑就恐惧的连忙垂下头来。 “清凰是我的皇弟,也是我的皇后。”楚烽抓着他的头发,将玉初侬从地上提了起来,眼底的暗光愈发深沉,“你的忠心……只要给他就够了。” 松开手,玉初侬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门再度被关上,同时响起的还有落锁的声音。 玉初侬抬起眼望着那暗影深处,明黄色的床幔下透出其中凌乱的被褥,楚清凰的手垂在床边,指尖上还沾着粘稠的白浊。 玉初侬伏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 “草泥马为什么每次都是到最后一步才给开托管,老子都被摸光了你负责!!!” &lt;叮——如果玩家再次辱骂系统将会停止辅助提供的托管服务哟&gt; “……玩蛋去。”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最近越来越欲求不满了 楚烽:最近越来越想上道具PLAY了 深渊妖王:……说好的啪啪啪呢? 苏枉言:……给我一口肉不会死!!! …… 作者:╮(╯▽╰)╭最近越来越懒了没办法,乃们就自己YY一下算了 第145章 夺位×密谋×伪装 天佑五年四月初九,距楚烽登基已有整整三年。 明德殿。 清晨的天气,还带着冷意。殿上朝臣齐聚,文武百官商讨国事。楚烽坐在龙椅上,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自八皇子楚清凰一病不起后,楚烽便鲜少在这些朝臣面前流露出太多感情。知道些的,说是皇上与八皇子兄弟情深,不知道的,就神仙精怪的乱传一通。楚烽三年无所出,后位空悬,又有多少良家子拼了命的想要挤进宫来,楚烽却再未立一妃一嫔,反将储君之位封赐给传闻中已经病了三年的楚清凰。劝谏的忠臣撞死金銮也劝不回君王的诏令。随着时间的推移,闹的满城风雨的立储之事也已经沉寂下来,到了如今,已是世人皆知。 今天皇上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困倦,几个会看脸色的大臣纷纷递了折子就噤声的,一些得不到应和的大臣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跟着也退了下来。 早朝结束后,楚烽用了午膳,回到寝宫歇息,几个近身的太监退下之后,他就俯身按下了床板下的机关。一条密道从床下显现出来。 楚烽将身上的朝服褪了下来,走进了密道了,这仿佛是他每天都做的事一般。石壁封锁的密道绵亘不知道向何处,楚烽顺着墙壁上夜明珠指示的方向往连走去,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上挂着烫金的匾额,上书:锁凰宫三字。 推开门,里头竟是烛光摇曳,扑面的冷香带着腐朽的味道。 暗道下建着一座地宫,石壁上都刷着粉色的香料,仿若史书传记中昏庸君王为取悦妃嫔而设的椒房。地宫四壁都悬着画轴,画中人或动或静,无不是全身不着丝缕的模样。穿着太监服的玉初侬方从内殿走出来,见着楚烽便是面色一白。 楚烽也不看他,径自往内殿里走去。 内殿里的摆设都和栖凤宫的如出一辙,只不过朱窗外的幽幽篁竹都是经由人手绘上去的。 靠着窗户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舞衣的青年,那舞衣是蝴蝶袖,宽的露出他的双肩,裙摆又极长,铺散在他的脚边。 “清凰。”楚烽露出了平日里外人从未见到过的欢欣笑意,走上前来去扶那人的肩膀。 坐在高椅上的青年低低痛叫一声,原是他肩上还有几个未痊愈的牙印。走近再细看,原来这人整个用红绳绑在高椅上,双手反剪着绑在椅背上,至于双腿,则在膝盖处用了上好的红丝线绑在高椅把手两侧,做成双腿敞开的姿态。因为这舞衣几乎宽松,隔远了看是看不出分毫的。 楚清凰一见着楚烽,眼中厌憎的光就露了出来,但在那厌憎之中,却透露出了他心底的惶恐与不安。楚烽弯下腰去抚摸他的脸,鼻尖几乎要与楚清凰的额头碰到一起。 “楚烽!你这畜生……你杀了我啊!” 三年的囚禁,已经让曾经俊秀温文的楚清凰变成了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子。 楚烽心中只是微微一痛,但是他却半分都不后悔。伸手挑开楚清凰的薄衫,身上遍布的狼藉就显现出来。 “你杀了我啊!!” 除了徒劳的挣扎什么都做不了。 “三哥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楚烽低低的呓语着,“三哥这么的喜欢你,连皇位也为你留着……” “楚烽,你现在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你就来杀了三哥吧。” 轻薄的舞衣被褪下,落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染上混合着殷红的白浊…… 楚烽离开了,玉初侬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铁链锁在他的脚腕上,每走一步都哐当的响动着。 已经从椅子上解下来的楚清凰伏身在床榻上,他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有嘴唇上的血和眼底的恨意一点点渗透出来。 玉初侬将铜盆放到一边,坐在床边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污秽。 三年时间转瞬就过,玉初侬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柔秀轮廓而显出了几分男儿的英气来,只不过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脸上还有几分苍白。尖细的下颌衬着殷红的嘴唇,有种妖异的味道。 “主子,楚琅已经起兵了。” 趴伏在床上的楚清凰突然笑了一声,泪眼上的薄红还未退去。 湿巾从楚清凰的腰间滑向股间,沾染上的白浊很快润开的湿巾上。 “碧玺、晏九等人手握三军虎符,只等着楚琅一声令下,便可直入皇城。”玉初侬将帕子放在水中清洗一番,拧干继续为楚清凰擦腿上的痕迹。 “他们倒还真是忠心。”楚清凰的声音已经哑了许多,不复曾经的清朗而更多了几分撩人。 “楚琅发兵,为定三军之心,止万民之议,还需要一个名号。” 楚清凰的眼低垂下去,唇角的弧度上扬到近乎锋锐,“那我就给他一个名号。” “皇上!” 楚烽一进地宫来玉初侬就扑到了他的脚边,脚上的镣铐发出哐当的响动声。 “怎么了?”楚烽蹙眉。 玉初侬似乎是已经哭过了,仰着脸抓楚烽的衣摆,“主子他……” 话还未说完,楚烽已经甩开他冲进了内殿里。 楚清凰睡在床上,红菱被裹着他的大半个身子,只露出犹存红紫印痕的背部。 “清凰!”楚烽坐在床边,碰到楚清凰冰凉的身子,心都跟着一抖。 楚烽捧起楚清凰的脸颊,只觉得掌心都是冰凉的,那凉意简直要冻住他的心! 被甩开的玉初侬走了进来,楚烽将楚清凰裹进被子中,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玉初侬面前,双手捏着他的肩,“告诉我,清凰怎么了?” 玉初侬也是被吓到了一般,喃喃道,“奴才不知道,昨夜主子都变成了这个模样……奴才怎么叫他他也不醒……” 楚烽眼色阴暗的有些恐怖,一把推开玉初侬,扑到床边去叫楚清凰的名字,“清凰——清凰你醒醒……”他叫的急了,眼圈都跟着红了起来,“你别吓三哥,清凰!” 叫了许久,楚清凰都只是闭着眼,鼻息浅的几乎要断掉一般。 楚烽见他这副模样简直是要发了疯。 玉初侬睁着朦胧的泪眼,断断续续的开口,“求求皇上,你让御医来看看主子吧……” 御医!对,还有御医! 楚烽退开几步,见楚清凰身上的被子掖好,说不清是安慰自己还是什么,“清凰,三哥去给你找御医……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 楚烽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急忙离开,方才哭的快要断气似的玉初侬抹了抹脸上的泪走到床边,已经沉寂成冷淡的眼中却露出几分忧色来,“主子。” 方才楚烽怎么叫也不应的楚清凰咳嗽两声,睁开了眼。他虚弱的神态半分也不像作假。 “侬儿,把药给我。” 玉初侬扶着他的肩,“主子你不能再吃了,现在皇上已经去找御医了。” “我若是不吃,就不算什么大病。”楚清凰又咳嗽两声,“侬儿,把药给我。” 玉初侬看着他那副神色,知道他是定了心的,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香囊,从里面倒出许多草木灰来在掌心,奉上半盏茶让楚清凰喝了进去…… 只过了一会儿,一名还穿着官服的御医被两个影卫蒙着眼睛领了进来,楚清凰神智已经混沌了,躺在床上,玉初侬抓着他的手低低啜泣着。 那名御医走在楚烽身前,神情是有几分惶恐的,“皇上,微臣……” 楚烽站定,打断了他的话,“到了。” 两个影卫解下御医蒙眼的黑布。 御医一看情面前的一幕就吓的腿都软了几分,只是白着脸不敢说话。 早在皇上要他蒙着眼睛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要承受惊人事件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皇帝私下里居然关押着自己的亲弟弟,传言中在佛相寺养病的八皇子楚清凰! 楚烽已经走到了床边,见着楚清凰面色更白,心里就愈发急了起来,声色俱厉的对着御医道,“还不快过来!” 御医得到命令,连忙抱着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药箱走过去为楚清凰诊脉。 半响之后,御医为难道,“八皇子脉象稳定,不知皇上可否让微臣看看八皇子身上是否有外伤?” 楚烽一直没有给楚清凰封王位,所以朝野上下还是称着八皇子的名号。 楚烽将裹在楚清凰身上的锦被掀开,露出的那具遍布各类痕迹的躯体让御医心头大骇!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传言中荣宠无二的皇太弟,竟然是在君王的身边扮演着这样一个娈宠的角色。 但是那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医可以管的,伸出手指去按楚清凰胸口的位置。仔细探查半响,御医的面色就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身上并无外伤,脉象又是平稳,那着体寒的病症,是从哪里来的?难道…… 御医细细的端详了楚清凰半响,只觉得这八皇子长相生的太过邪魅,经年前他见过楚清凰一面,那时还是俊秀风流的人物,此时却因为沦为这样的角色而……衍生出了几分邪魅来。尖细的下颌,薄唇凤目,肤色白皙如女子一般,怪不得会让君王乱了纲常。 御医也不敢多看,虽然已隐约琢磨到楚清凰这病症的原因,却也不好太过笃定的说出来,对着楚烽只道他染了急病,加上体虚方才病成这个模样。 守在一侧的玉初侬听着御医这样说,心里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楚烽说,“李御医,这几日就麻烦你留在这里了,过几日皇弟身子大好,朕就亲自送你回去。” 小小一个御医自然不敢忤逆君王,只好点头答应。 楚烽在朝野上下的评价一向是极好的,勤政,不好女色,将皇储之位传给八皇子更让人引以为兄友弟恭的典范,可是现在看来,楚烽并不是传言的那般。将自己的皇弟收在宫中亵玩,不顾纲常伦理,实在是让人心寒。 “你要什么就说,只要能治好八皇弟,朕保你一世无忧。” “是。”御医冷汗涔涔的应下,看着楚烽离开了地宫。 御医等着楚烽走了之后许久,这才伸手去摸楚清凰的额头。 他隐约觉得,八皇子应该是装病。 先他一步,方才还是怯弱不经事模样的玉初侬伸手挡住他,将楚清凰扶了起来,用丝绢抵着他的嘴巴,轻轻的叫了声,“主子。” 楚清凰一下子呕了出来,方才饮进去的草木灰全部吐到丝绢上。 玉初侬见着他全部吐出来,脸色才稍稍松了一些。 玉初侬扶着楚清凰坐了起来,楚清凰脸上已经比方才好上了几分,“李御医。” 李齐连忙拱手道,“八皇子。” “你若愿助我逃出这里,我以半壁江山相赠。”空头支票谁都会许,楚清凰自然一上来就许一个最大的。 李齐一脸为难之色,“八皇子,微臣……微臣实在人小力微,怕是不能……” 楚清凰掩着唇又咳嗽两声,眼底却一点点亮了起来,“李御医的独子,怕是也有我这般年纪了吧。只可惜,年纪轻轻就要……” 李齐一下子睁大眼,他怎会听不出楚清凰话中威胁的意思,但是他一想楚清凰如今处境,马上又稳了下来。 “不是我要对你的家人如何如何,是皇上。”楚清凰话锋一转,脸上还是有几分病态的虚弱,“你以为,进了这里,看见了我,你还有命能出去吗?” 李齐吓了一跳,后退数步,“皇上说我治好了你,便能离开这里。八皇子你可别唬微臣!” 楚清凰突然笑出声,玉初侬站在他背后扶着他的肩膀。 “我和你打个赌如何?”楚清凰勾起笑靥,“你的家人,现在应该已经都死绝了。” 李齐呼吸一窒,也顾不上礼节,怒目道,“八皇子可不要瞎说!” “我是不是瞎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楚清凰阖上眼,“我提醒你,若是你想活着,就乖乖的听我的话,不然我死了,你那一家老小就算现在没死,怕是也要给我陪葬吧。” 作者有话要说:楚烽:……三章内我要死的节奏啊!! 作者:……呵呵 楼骄:(微笑)不要挣扎了,下来陪我吧 作者:……呵呵 第146章 真相×崩溃×复仇 楚清凰病的重了,雪莲人参都不要钱似的往地下的锁凰宫里送,楚烽来的愈发频繁,每次见着昏睡的楚清凰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李齐战战兢兢的听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地宫里呆了一段日子,楚清凰的身子总算是有了一些好转,李齐也渐渐知道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分不清是什么时候,楚烽都会挥退他,李齐站在内殿外,听着那虚弱的哭喊和喘息就是一阵冷汗涔涔。李齐自己都在想,知道了这些事的自己,是否有命能活着出了这个地宫。 玉初侬那时就站在他的身边,低着头,长可及膝的发遮住了他的脸。李齐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那哭喊声没拔高一分,玉初侬的身子就抖的厉害一分,再看他的手,已经是被自己剜出了血痕。 李齐看不过去了,叫了他一声。玉初侬突然抬起头,眼中没有泪却带着恨意和杀意,看的李齐一阵心寒。 玉初侬只看了他一眼,就端着杯盏转头离开了,脚上的镣铐发出的哐当声随着他的身影,一直隐入黑暗中。 玉初侬长的太过阴柔,如今这副模样如同鬼魅一般。 李齐打了一个哆嗦。 楚烽走了,玉初侬端着一盆温水进去替楚清凰清理,过了片刻,一直候在内殿外的李齐突然听到传唤,推开门进去一看,就见到楚清凰靠在玉初侬怀里,雪白的脖子上露着许多不堪的痕迹,李齐低下头不敢看。 “李御医,你过来。”楚清凰对他招了招手。 李齐蹑着脚走了过去。 “再靠近一些。”楚清凰道。 李齐硬着头皮凑近几分,几乎闻到楚清凰身上那股性事的味道,然后就感到脖子一痛,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李齐再醒过来,他全身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丢在床边。 楚清凰的脚踩在他脸前三寸的锦缎上,粗重的铁链锁在他的脚腕上,“李御医,你醒了。” “八皇子,你这是做什么?”李齐一下子挣扎起来。 楚清凰弯□来,敞开的衣袍中露出遮掩不住的不堪痕迹,“我只不过是想叫李御医自己看清楚。” 李齐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站在他身后的玉初侬就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拎了起来,往他口中塞了一团锦缎,然后将他推进床空中。 李齐徒劳的挣扎了许久,只觉得捆在身上的绳子愈来愈紧,根本挣脱不得。索性他也停止了挣扎,缩在床空里等着要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经困倦了的李齐突然听到一阵响动。 “清凰。” 是楚烽的声音! 李齐顺着床底看去,只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靴子上用金线绣着九爪的金龙。 “你又来做什么?!” 楚清凰的声音发着抖,然后就是一阵纷乱的响动,似乎是在砸什么东西。 楚烽走到床边,将楚清凰按住。 “滚!!”仿佛一见着楚烽就被触及了最敏感的神经,床板开始震颤起来。 “别闹了清凰。”楚烽仿佛只是在哄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一般。 楚清凰似乎已经要哭出来一般,声音都在发颤,“别碰我,你给我滚!!滚开——” 锁链碰撞的声音。 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李齐一闻就羞窘的发觉自己起了反应。那应该是宫廷里供后宫淫乐的香。 然后就是和他在内殿外听到的哭喊声,整个床都摇动起来,与那哭喊声不同,其间还夹杂着楚烽低低的呓语。 “清凰,三哥这样对你,你可喜欢?” “清凰,你看,三哥手上这都是你的东西。” “清凰……” “清凰……” 楚清凰崩溃一样的拼命喘息着,似乎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回答。 李齐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在宫中也是有些资历的,此刻却是脸臊的通红。 随着楚烽的一阵低吼,一切都终于停歇下来了。 云雨初歇,楚烽的声音更温柔许多,情话缠绵,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就是平日那个冷面的君王。 “楚烽。”楚清凰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许多。 楚烽应了一声。 “你还要把我藏多久?”楚清凰问。 楚烽一笑,“藏到我死了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去当这北昭的皇帝。” “你不怕别人知道吗?”楚清凰动了一下,铁链哐啷的响,“你把皇位给的是自己手中的玩意儿。” “清凰是三哥手上的珍宝,怎么会是玩意?”楚烽不喜欢这个词,“况且,也没人会知道。” “你叫来给我看病的御医,他若是告诉他人,我以后就算坐上皇位也是被人唾弃的。”楚清凰道。 “傻清凰,皇兄怎么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分明是缠绵的情话,内容却叫人心寒,“那李齐一家四口十七条命,已经没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让他下去陪他那些妻儿子女的。” 此话一出,缩在床下的李齐整个人就呆住了。 八皇子说的没错!知道了这样事情的他,怎么还能活着离开这地宫…… 楚烽又哄了楚清凰许久才离开,等到玉初侬将李齐从床空里拖出来的时候,李齐已是老泪纵横。 被松了绑的李齐哆嗦着双腿站了起来,冲到楚清凰面前哭号着,“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连我的家人都不放过?为什么?” 脸色更白上一些的楚清凰神色有些恍惚的迷离,“因为你来了这里,见到了我。” 李齐一下子伏地痛苦起来。他不敢想,自己方才出世几月的乖孙已经死了,不……他所有的家人都死了。 李齐简直要被这个事实逼疯了! “哭有什么用?”哐啷的铁链想到,李齐面前多了一双雪白的足,楚清凰弯下腰来看他,“你还不如怎么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人都是惜命的,李齐自然也不例外。 他哆嗦着嘴唇看着面前这个仿佛是为复仇而来的楚清凰,眼中流露出对生的渴望。 “我可以让你出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楚清凰又咳嗽起来。 李齐怯怯的点着头。 “我要你把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说出去,全部宣扬出去,弄得天下皆知最好。” 李齐一下子瞪大眼睛,“八皇子,你……” 楚清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明日我就送你出去。” 李齐还想再说些什么,玉初侬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李大人,主子要歇息了。” 李齐看着玉初侬,只觉得这少年眼中带着妖气,又像长着牙齿,再看他一眼就要被生生咬掉脖子一般。 谢了恩,李齐垂着头退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琅:(磨爪霍霍,一脸兴奋)我要出场了 楚琊:(斜眼)凌辱PLAY上吧 冽灵犀:(托腮)你后面的我,好像是道具PLAY吧? 苏辰潋、苏枉言:(拔刀) 第147章 弑君×相争×虚伪 晚上睡的正沉,拿着烛台的玉初侬静悄悄的站在李齐床边。 翻过身来的李齐吓了一跳。 “李大人,主子让我送你出去。”玉初侬说完这一句话就转过了身子,往门口走去。 李齐紧了紧衣襟,连药箱也顾不得抱,跟在玉初侬后面走到了那扇门面前。 外面由几个影卫看守着,又上了许多锁,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齐缩着肩膀站在玉初侬身后。 玉初侬走到石门面前,用力拍打着,声音像是在哭喊,“救命——主子吐了好多血,救命啊!” 守在石门外的影卫心知楚清凰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当即打开了门往里面望去。 石门刚一打开,玉初侬就扑倒到了影卫脚边,影卫抓着他的胳膊想将他提起来,却被玉初侬抓住了手,等着他察觉到不对想要甩脱了后退的时候胸口就是一痛。 那是李齐带进来的针,而那毫针上淬着致人麻痹的药,影卫只被锥了一□子就软了一半。 玉初侬趁机将他按倒在地上,用烛台猛击着影卫的头部,柔弱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的狠劲儿让李齐一阵心惊。 烛台上很快沾上了血,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玉初侬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秀气的脸上还沾着血。 他的手上抓着影卫蒙面的黑巾,甩给了李齐,“戴上。” 李齐看着手中带着血的黑巾,又看了看玉初侬。 玉初侬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目光沉寂,“你把他的衣服换上,守在外面,等下自然有人要和你换班,那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李齐心里发着抖,“你……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玉初侬将影卫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丢到李齐脚下。 李齐看着他的动作,“你能走为什么不走?” “主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玉初侬将那影卫已经扒干净了,拖着他的脚就往内殿走去。 李齐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还有一炷香,你若是错过了这个时候,就等死吧。” 殿门关上了,只有地上的血迹还存在着。 李齐望着脚下那堆衣服,咬牙全部换到了自己身上。李齐本来就瘦弱,那影卫身段又是健硕的,两件衣服一套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李齐走到石门外,哆嗦着手将那些锁一个一个的锁上,然后站在着暗道中,惴惴难安的看着这沉沉的仿佛没有光亮的地道…… 不过又是十数日的光景,到处都传着一句童谣。 ——十七龙子夺嫡争,三皇为帝八为后。地宫深处锁凰宫,夜夜哭声夜夜啼。 街头扎着马尾的小孩子拍着手唱着,晾着衣服的妇女走过来拍他们的手,“这是谁教你们唱的?” 被打的孩子立刻散做一团。 “这孩子……”那妇女还未说完,童谣又在另一个地方传唱开来。 这件事一直传到朝堂之上,群臣低着头,唯有太傅一人直言进谏。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请病重的八皇子出来澄清,方能止住谣言!” 楚烽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 群臣相视一眼,纷纷跟着太傅一样跪了下来,“请皇上请出八皇子。” 楚烽突然抓起案上的东西往下面砸了过去,“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 “皇上,叛贼楚琅已打着诛昏君,正纲常的名号起兵了,若是八皇子再不出面澄清……怕是……” “请皇上三思啊——” 楚烽气的全身发抖,也不欲再与他们分辩,甩袖离开了。 太监唱着退朝,朝堂之上依旧是跪了一片的大臣…… 楚烽退了朝,回了宫殿里,一个影卫就上来向他禀报,“皇上,数日前值夜的影卫消失了。” 楚烽自然知道那所谓的消失是怎么回事…… 好啊,好一个李齐!真是好大的胆子! 挥退影卫,楚烽来到了地宫里,楚清凰已经不复几日前虚弱的模样,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床沿,脸上居然浮起笑容。 那笑容带着毒。 “清凰。”楚烽坐到床边,揽着他的肩膀,“是你做的,对吗?” 楚清凰一口承认,“是我!” 楚烽垂下眼睫,宠溺的将他抱紧怀里,“你怎么就这么傻,连名声都不顾惜了吗?”眉宇间有几分忧虑,“你可知这样会毁了你?” 楚清凰裂开嘴笑,“也会毁了你!” “清凰。”楚烽将楚清凰按在心口,“三哥宠着你,任着你胡闹——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别伤了自己……” 楚清凰突然冷哼一声,“不用你假惺惺!” 楚烽将他环在怀里,不让他挣脱分毫,“你要什么,对三哥说就是了,对的也好错的也罢,三哥都允你。” “我要出去!”楚清凰挣扎着,“这些年,你可知我是怎么过的?楚烽……我恨你!” 听出了楚清凰声音里带着哭腔,楚烽愈发怜惜起来,“清凰,你就当施舍三哥的。三哥不要子嗣,什么都不要,百年之后,你当了皇上,将三哥烧成灰三哥也是认了的。” 楚清凰在他怀里发着抖,“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三哥——三哥我求求你!” 楚烽去亲楚清凰的眼角,“三哥早就回不来头了。” 楚清凰哭的更厉害了。 “三哥已经入了魔,以后是要下地狱的。” 哭声和喘息声又起。 “三哥不怕下地狱,三哥怕你不与我在一起。” 地宫里是永远的黑夜…… 玉初侬站在内殿外,血顺着手掌心滑落出来,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那些痛早就将他麻痹了。 三年了,他哭的太多,也痛的太多,所以都麻木了。 短短三个月,东山再起的楚琅直击皇城。 官拜二品的大将军碧玺,虎贲将军晏九纷纷依附,一时北昭朝野上下竟无人刚挡其锋芒。 北昭朝中早已乱作一团,帝都里那童谣煽动了许多本就不安分的人。 楚烽不理朝政很多天了,他日日在地宫中与楚清凰厮磨在一起。他不想上朝,因为一上朝那些老臣就要让他把清凰放出去…… 他的清凰只能呆在笼子里,一旦放开就不是他的了。 所有的劝谏他都不想听,他只想呆着这个地宫里,守着他上辈子都开始守着的珍宝。 楚烽的体力似乎不见枯竭,楚清凰的声音早就哭哑了,连喘息声都发不出来,仰着头看着床顶上晃动的金色流苏。楚烽就压在他身上,眼中以及混沌的看不见神采。 “清凰,那些老臣真是讨厌,他们要我放你出去。”楚烽一边狂乱的亲着楚清凰的头发一边低笑,“三哥的清凰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怎么可以让他们看见?” 楚清凰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他了。 絮絮的说了许多,楚烽突然趴在楚清凰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清凰,是不是一放开你,你就会离开三哥?” 楚清凰的脸上还沾着白浊,眼中是沉沉的灰。 两具身体厮磨着,仿佛这样就能永恒一般。 紧闭许久的宫门打开了,兵刃相击的声音传了进来。 楚烽的大脑仿佛已经凝固住了一般,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抱着楚清凰。 “清凰,三哥明明抱着你,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冷呢?” “好冷啊清凰。” 替楚烽挡了一刀的影卫倒在床边,他的血落到了楚烽的背上,但他却依旧半分知觉也没有,蹭着楚清凰的头发,像是哭又像是笑。 楚清凰空洞了许久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几分神采,他的眼中倒映了一个穿着银亮铠甲的男人,那男人眼中的轻蔑就像他手中的刀。 “三哥。” 楚清凰叫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唤回了楚烽的神智,他捧着楚清凰的脸颊,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楚清凰蓦地一笑,眼泪就掉下来了。 “三哥,你还记得吗,我十一岁那年,掉进了荷塘里,你跳下来救我……” 那是今生的事。 楚烽点着头,“记得,三哥都记得!” “十三岁那年,清凰被一个嬷嬷掌了嘴,三哥替清凰出了气,将那个嬷嬷脸都打肿了……三哥,你还记得吗?” 楚烽眼中泪也纷纷,“记得……” “好多,好多呢。”楚清凰闭上眼睛。 楚烽趴在他肩上叫了一句,“清凰。” “清凰恨你,又恨不得你。”楚清凰伸出手,将楚烽的腰环住。 楚烽亲着他眼角的不断滚落出来的眼泪。 “三哥。”楚清凰眼中倒映出那人手中的雪亮剑光,他定定的看了楚烽一眼,然后拼着最后的力气扭过身子,将楚烽压在身下,温热的血顺着剑尖一直落到楚烽的小腹。楚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护了清凰十七年,清凰都还给你。” 那人也没想到楚清凰会挡剑,皱着眉将剑拔了出来。 “清凰……”楚烽的手都在发抖。 “来世,我不要再见你……”楚清凰靠在楚烽胸前,血流到了指尖,“恨不得,怨不得……太累。” 楚烽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只是看着楚清凰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神色一点点染上了疯狂。 他将楚清凰抱在怀里,然后伸手抓住那还在往下滴着血的剑,慢慢坐了起来。 “楚琅——” 楚琅也不复当初青涩的模样,这些年狼狈逃生的日子已经将他磨砺的更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楚烽抬起手,听到号令的影卫纷纷向他围了过来。 楚烽将楚清凰抱在怀里,一只手抓着楚琅的长剑,“杀了他。” 四方影卫听令揉身而上!愈发悍不畏死! 地宫里渐渐被血腥味充满了。 “清凰,你若是死了,三哥就来陪你。”楚烽已是入了魔障的样子,“你在地狱,三哥也是要追去的……” &lt;叮——攻略人物:楚烽。好感度+5。好感度已满&gt; 作者有话要说:楚琅:快死吧你!到我了你别抢戏份!!! 楼骄:是啊,别挣扎了,下来陪我吧 楚烽:我就是不死!你们能怎么着了! 苏钰:好感度满了,让他死吧…… 第148章 易主×屈辱×虚假 楚烽死的时候,还是紧紧的抱着楚清凰。他的身上已经插了数十把剑,保护他的影卫躺了一地。 楚清凰被他护在怀里,仿佛睡去了一般。 楚琅将楚烽的尸体从他身上拽下来,然后弯□去看楚清凰。 蓦地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阴气森森。 “把新皇带出去。”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坐在龙椅上的。佩剑的楚琅站在他身侧,望着他微微的笑。 楚清凰身上的剑伤只不过是草草的包扎了一遍,紫色的九爪龙袍胡乱的披在他的身上,地宫里还未换下的绯色纱衣从衣襟里透了出来,显出了几分古怪来。 “皇上,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呢。”楚琅侧□在他耳边低喃。 楚清凰仿佛受了惊吓似的,他自然知道他为了给楚琅一个起兵的借口,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全部抖了出去。如今楚琅篡位成功,却自己不来坐这皇位,反倒叫他一个声名狼藉的娈宠来坐这天下最尊崇的位置。其讽刺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楚琅看着他这副惊怔的模样,笑意愈发放肆,“皇上,该叫平身了。” 楚清凰不敢往龙椅下面望,他自然知道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是有多不屑和轻鄙。 “楚琅。”楚清凰脸色发白,“我不……” 楚琅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不得起身。 “皇上,你不用怕,微臣已经杀了那乱伦背德的楚烽。按照他的遗诏,你自然就是新皇。” “我不……”楚清凰声音都在发抖,他开始挣扎起来,却发现脚上的铁链依旧还在,只不过是锁在龙椅上,“楚琅,楚琅!我不要当皇上,我不要这江山……我什么都不要,让我回去!” 楚清凰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他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要听多少非议?要得多少流言?他不敢想。 “三年前,养心殿外,你杀我胞弟。”楚琅的声音压得很低,眼底的寒意一点点渗透出来,但是他却依旧是在笑,“现在我捧你坐上皇位,如何?感激我么……” “不!”楚清凰突然尖叫起来,脚上的铁链哐啷的挣动着,“我不要,我不要……”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像是惶恐出现在这里一般,“我不要皇位,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楚琅像是没听到一般,站直了身子,望着殿下的群臣,抬起手道,“大典已成。尔等退下吧。” 殿下群臣山呼万岁,仿佛都集体失明没看到失态缩在龙椅旁的新帝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了,殿内只有楚琅与楚清凰两人。 楚清凰在地宫幽居太久,早已不习惯生人和阳光,缩成一团发着抖。 楚琅摸着他的头,“楚清凰,我不会杀你。相反的,我还要护着你,护着你坐这江山,护着你听着世人如何唾弃你这个……娈宠。” 楚琅一字一顿说的极慢,像是怕楚清凰听不清楚一般。 腹部的肩上因为蹲着的姿势又裂开了,血透出衣衫来,楚清凰脸色越来越白,却又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只是抱着自己,任由那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到地上。 楚琅自然也是看见了,不过他曾经眼中的温情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 母妃早逝,他与楚琅二人势单力薄,在这吃人的宫里互相倚靠着走到如今,那是他唯一的血亲!可是这一切都被面前的这个人毁掉了…… 三年前的血光,直到现在都还时长化作困扰他的梦魇,让他得不到解脱。 如今他回来了,就要这人生不如死以偿血债! 蹲在地上的楚清凰突然痛叫一声,原是楚琅已经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皇上。”明明该是敬畏的称呼,楚琅的眼中却没有半分和敬意相关联的情感。 楚清凰胸口的血已经透出了龙袍,脸色煞白的望着楚琅。 “三年前那个力敌千钧的楚清凰呢?”楚琅拍着他的脸,“怎么畏畏缩缩变成了这个模样?” 楚清凰只是蜷缩着身子,但因为头发被楚琅抓着,不得不仰起惨白的脸一脸畏惧的望着楚琅。 被他这畏惧的神色所取悦,楚琅一脚踹在楚清凰发抖的腿上,让他一下子扑倒下来。 楚清凰的头发在扑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松开了,整个人狼狈的跪在楚琅脚边,半分仪态也无。 “你今后便是这北昭的新帝,但是这权柄却是握在我的手上。”看着楚清凰想要爬起来,楚琅又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我要的,只是你的痛苦,你的悲惨……” 楚清凰哀哀的哭泣起来,却因为脚上拷着锁链而根本无法闪躲。 那踹在楚清凰身上的几下满满的都是在发泄,这些年韬光养晦的隐忍全部被发泄出来,楚琅裂着嘴笑,然后抬脚往楚清凰心窝子上踹去。 “痛吗?你杀了楚琊的时候,可知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又是怎样的痛!!”一下子仿佛发了狠,楚琅一脚将楚清凰踹的磕到御案上,头撞在金柱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动。 楚清凰身上的血沾上了铺地的绒毯,伸手想要去护着自己,却被楚琅一脚又踹出好远,半个身子都倾在白玉石阶上,脚上的铁链被崩的笔直。 就在楚清凰痛的快要再度晕过去的时候,楚琅终于收了手。他蹲下来去摸楚清凰血痕斑斑的脸,举止间带着几分爱惜似的,“楚清凰,我楚琅在世一日,你都休想好过一日。” 楚清凰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那是他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楚琅拍了拍手,两个还穿着盔甲的莽汉走了过来,架着楚清凰的手臂将他拖到龙椅上。 楚琅抛下一把金钥匙,那其中一人就解开楚清凰脚上的铁链。 “皇上成日承欢楚烽身下,想必也是不在意这些的吧。”楚琅低低的笑着,“以后,你身边的太监宫女微臣都帮你撤了,换成皇上最喜欢的男人伺候。皇上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吧。” 楚清凰一下子瞪大了眼,“楚琅……”他挣扎着,却被身后那两人紧紧的钳制着,“楚琅!”眼泪掉个不停,“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楚琅挥了挥手,那两人立即拖着楚清凰往内殿走去…… 当然,那伺候自然仅仅止于层面上的伺候,不过洗浴换衣之类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些许军营男儿。 但是让地位尊崇的一国君王时时面对着同性的窥伺,那实在是一件侮辱至极的事。 让那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便是最好的报复。 &lt;叮——痛觉感知调整至:1 “唉,完全感觉不到痛楚的哥表示每次都还要装的痛的死去活来,真的是太特么考验演技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琅:……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炮灰了 楚烽:早死早超生 楼骄:我们等你…… 玉初侬:(默默黑化) 第148章 帝业×脔皇×折辱 “皇上,将军可是让奴才好好伺候你。” 明亮的寝宫中,用来沐浴的浴池里倒满了混杂着冰块的冷水,全身只披着一层单衣的楚清凰被站在岸边的奴才生生掰开了手,将他推搡到池子里。 楚清凰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整个身子都像是没有知觉了一般。 他的牙关打着寒战,从冰水没到胸膛的池子里站起来,想要往岸上走,那几个站在岸上的奴才挡着他不让他上来。 “皇上,你这身子这么脏,住在这乾清宫,可是会污了这天子之气。”那奴才一推楚清凰的肩膀,“所以,烦劳皇上自己把这一身污秽洗干净。奴才们才好伺候皇上。” 楚清凰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他身上本就是重伤未愈,正是体虚的时候,却被逼着到泡到这寒池里,整个人都几乎冻麻木了。 那些奴才冷眼望着他,看着他站在寒池中瑟瑟发抖。 不知在这寒池中泡了多少时辰,已经濒临昏厥的楚清凰被两个奴才挽着胳膊拽了上来。身上的水渍也不擦,一路拖进了寝宫里。 楚琅正坐在龙床之上,看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楚清凰被拖了进来。 楚清凰整个人都被冰水泡的泛出惨白的颜色,被那两个奴才拖到内殿里丢在地上,牙齿打着战抱着身子蜷缩起来。 楚琅走到他面前。 “好冷……”全身一点温度也没有,楚清凰竟还恍惚的以为自己还是站在那寒池中,“好冷。” 楚琅伸手去摸楚清凰湿漉漉的头发,“很冷么?” 楚清凰只是缩着身子,不停的发着抖。 楚琅手上端着方才从桌上取下的烛台,听着楚清凰意识不清的喃喃着冷,手一倾,那满满的烛泪就全部滴到楚清凰露出来的脖颈上。 突如其来的滚烫让楚清凰痛的叫了一声。 楚琅像是没听到一般,用手中的烛台贴近楚清凰脖颈上□□出来的皮肤,滚烫的烛泪如坠珠一般落下。 楚清凰被烫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都是水汽,根本认不出面前这人是谁,只是不断的挣扎着,想要躲避那贴着血管的滚烫。 楚琅就按着他的肩膀,不断地往下滴着烛泪。 楚清凰哀哀的叫了起来,却挣扎不得,紧闭的眼角滚出泪来。 等到一盏烛台烧尽,楚琅才停止。 楚清凰的脖颈上已经凝上了一层硬质的蜡,方才惨白的皮肤此刻泛起了不正常的晕红。 楚琅眼中还是冷的,拽着楚清凰又出了内殿来到方才的寒池旁。 楚清凰是生生被他拽来的,瘫在地上连眼睛也睁不开。楚琅抬起一脚将他踹进寒池里。 刺骨的冷意又向他包裹过来,已经混沌连意识都一度出现中断的楚清凰一下子清醒过来。 楚琅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心底涌起扭曲的欢畅,吩咐那些奴才道,“今晚好好伺候着皇上。” 那些奴才也都是跟了楚琅有段日子的,自然懂他那话中的意思,应了声目送着楚琅拂袖离开。 楚清凰在那寒池中泡了一夜,下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两个奴才怕他死了,趁着他还有口气的时候就将他捞了起来,丢在内殿里,生了两个暖炉给他。 楚清凰虽说是挂着皇上的名号,但大权尽数是握在楚琅手中。除了登基那一日,楚琅就未曾再让他出过乾清宫。 泡了几日寒池,虽说之后用人参养了身子,但楚清凰本就体寒体虚,这几日折腾下来,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整个人却已是虚弱了一半。 楚琅控制着一个度,折磨他的身子,却偏偏不让他死掉。每日一番折磨下来都会给他灌进许多滋补的药材,吊着他的一条命。 那日楚琅不知又是发了什么疯,将一连几日高烧不退的楚清凰从龙床上拖了下来。叫了几个嬷嬷掌嘴,看着楚清凰呕着血出来才仿佛愉悦了似的离开。 没有奴才给楚清凰敷药,任着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等到所有的奴才都退出去的时候,瘫在地上的楚清凰突然翻了一个身子,往外啐了一口血沫。 特么的,就算不痛被女人甩嘴巴也是会有火气的好吗! “楚琅——”楚清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脸,恨恨道,“老子捅你个肾!” 楚琅回到自己行宫的时候,跟随他多年的老太监已经迎了上来,叫了一声,“主子。” “宁伯。”楚琅对着这个自小就跟着自己的老太监心里还是有几分亲近的。他的寝宫从不准那些奴才进来,只让这老太监一人打理。 宁余看到楚琅又是突然离宫,心知他又是去了那里,“主子可是又梦见小皇子了?” 那小皇子自然指的是楚琊。 楚琅脸色一变,却不说话。 楚琅梦到楚琊一次,便会去折磨楚清凰一次。 “主子,小皇子看见你这个样子也是会心痛的。”宁余劝谏着,“那八皇子也是个可怜人,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宁伯!”楚琅的语气重了些,手按在桌子上。 宁余自小是看着两人长大的,如今贪玩的小皇子死了,主子的脾气是愈发古怪了。 不过这也不稀奇,这两兄弟自小交情就好,因为又生在皇宫中,相互依存的亲情就更重一些。 “楚清凰杀了楚琊,若是给他一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楚琅冷笑着,“何况,他那个男娼有什么好可怜的!” 宁余知道主子是被仇恨扭曲成了这个模样,也知道再劝也是无果,只能叮嘱一句,“奴才只是想请主子保重身体,小皇子见到主子为他这般,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提起楚琊,楚琅的心中升上了几分温情,但那温情很快又被扭曲成了对楚清凰的恨意! 若不是这个人,他兄弟二人怎会落到如今阴阳陌路的地步? “去叫齐生来。”楚琅突然道。 齐生是宁余收的干儿子,也是宫中的宦官,手段阴狠,对着楚琅却是忠心耿耿的。平日里楚琅嫌他上不得台面,便没有启用他,如今却是想到了这人的用处。 齐生来的时候,楚琅正阖眼托着一杯热茶,却也不喝,坐在那里。 “奴才见过将军!”长相不出奇的齐生跪下行礼。 楚琅只是‘嗯’了一声。 齐生已经估摸出了楚琅找他的意图,见着楚琅不说话,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好开口。 等到手中的热茶变冷,楚琅才睁开眼,“齐生。” 听到楚琅声音的齐生垂首敛目,“奴才在!” “皇上近几日身子不大好。”楚琅说。 齐生在深宫中那么多年,人脉消息一个不少,自然知道内情,“依将军之意是想……” “皇上现在胆小怯弱,看着实在无趣。”茶盏放在桌上,碰出一声响动来,“齐生,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叫皇上有趣起来。” 他那话说的不隐晦,齐生自然是立即会意,“回将军,皇上是一副傲骨,虽说被先帝折了骨头,却也是硬气的很。对这样的人,依奴才所见,要么就将他捧的高高的,再一脚将他踹下来。要么就将他拉的更低,低到他连骨头都直不起来。” “依齐生之见,我是应该捧,还是应该拉呢?”楚琅道。 齐生谄媚一笑,“那就要看将军是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楚琅搬弄着自己的手指,“碾碎他的骨头,让他连死都不敢再想。” 齐生上前一步,“将军,奴才有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楚琅:(泪目)……卧槽,离死不远了 楚琊:(斜眼)能碰赶紧碰吧,老子连摸都摸不到呢 楚烽:让我回去!!下面有一个变态老是跟我讨论清凰的菊花!! 楼骄:(邪笑,拔刀)你说谁是变态? 第149章 诋辱×救赎×报复 如果前一天还虐你虐的巴掌与皮鞭齐飞的人突然在今天和颜悦色下来了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楚清凰现在这个状态是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了,看着楚琅为他端了一碗药过来,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口中。 麻麻,这是鸠杀的节奏啊! 楚琅见着楚清凰额上冷汗涔涔,并着两指按在他的额头上,“想不想见见你那个忠心的小奴才?” 方才还一副求死模样的楚清凰眼睛亮了一些。 楚琅将碗中的最后一滴药汁灌进他的嘴中,差了两个奴才将已经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楚清凰从龙塌上拽了起来。 出了乾清宫,乘了御驾,一路里来到皇宫里特别设立的死牢里。 楚清凰今日披着龙袍,脸色苍白,由着两个奴才拖着和楚琅一起进了死牢中。 死牢里长年不见阳光,腐烂的味道迎面扑来,几欲让人作呕。 “楚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楚清凰声音虚浮,脸上的肿痕还未消,显出几分凄惨来。 楚琅也不回答,往死牢更深处走去。 两个奴才拖着楚清凰跟在他身后,又走了一段时间,方才阴暗居然亮了起来,低着头的楚清凰感觉到了眼前的光明,仰着脸望向前面。 楚琅已经站定了,侧过身子来,让楚清凰看面前的一幕。 那是一座相对宽敞的水牢,顶上开着天窗,这光明就是从上面透下来的。 污水里站着一个人,那人半个身子都没进了污水里,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他的整张脸,铺散在水里游荡着,像是水中随时会拖人溺毙其中的鬼魅一般。 “啪——” 一个□□着上身的狱卒扬鞭抽在那人羸弱的身子上,鞭尾带动的水花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溅到楚清凰脚边。 那人被那一鞭抽回了神智,拴在铁链上的手挣动两下,然后就是剧烈的喘息。 楚清凰知道那污水里是泡了盐的,沾在人的伤口上,几乎要让人活活痛死。 那人却一声未吭,高高吊起来的胳膊上都是鞭子上的倒刺刮出来的血痕。楚清凰看到那人尖细的下颌和惨白的唇色,熟悉感便立即让他睁大了双眼。 “还认得么?”楚琅望着楚清凰道。 扶着楚清凰的两个奴才双双后退一步,本就是站不稳的楚清凰一下子跌到了地上,眼睛却是一直盯在那个受着鞭刑的人身上,他想叫一声,却发觉嗓子干涩,“侬儿——” 受着刑罚都一声未吭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全身一震,垂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楚清凰几乎要认不出这是那个漂亮乖巧的玉初侬了。 玉初侬左边脸上已经血污斑驳,右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只能看到那还犹存微光的眼。 “主子……”玉初侬一张口忍在喉咙里的污血就涌了出来。 楚清凰只觉得心里发疼,扶着地竟然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站在污水里的玉初侬走了过去。 楚琅环着胸站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拦。 楚清凰的伤都在衣服里,一进了水里,那些泡过盐的水立即让他痛的蹙起眉来。 “主子,主子……你别下来!”玉初侬何尝看不出如今楚清凰的处境。 楚清凰忍着他银针扎身一般的痛走到玉初侬身边,污水没到了他的前胸。 受了几日刑都没掉过一滴泪的玉初侬此刻是红了眼眶,想说话只觉得声音哽咽不能语。 “侬儿,是我害了你。”楚清凰突然咳嗽起来,“你跟着我这么些年,都是在受苦……” 楚清凰一语未落,得到楚琅指示的狱卒一鞭子就抽了过去,楚清凰挡在玉初侬面前,那一鞭子自然抽在了他的身上。 玉初侬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主子,侬儿不苦……你上去,你快上去,侬儿受得住!” 楚清凰对玉初侬的感情是有几分复杂的,本来嘛,人家忠心耿耿,又服侍了他这么些年,哪想到这剧情跟脱肛的草泥马一样,让本来上辈子就苦的跟黄连一样的玉初侬这辈子更是惨上几分。他如今这身子虽然看起来伤重,但楚琅那些折磨弄到他身上就跟被人按摩一样,虽然那按摩的最后结果不是流血就是吐血……但他是真的不痛啊! 玉初侬呢,那刑罚就是实打实的落在身上,一鞭下去绝对是连着骨头一起痛的。 看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被人揍了,你是用你的铁躯去挡呢还是让身娇体弱的小棉袄继续小口小口的呕血? 楚清凰硬扛着站在玉初侬面前,替他挡了几鞭子。 那鞭子抽在楚清凰背上,但是看玉初侬的表情就跟那鞭子全部抽在他身上一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楚清凰看他这个模样实在凄惨,开口安慰他,“侬儿,我不痛……” 他是真的不痛啊! 但麻痹血还是照流啊!楚清凰只觉得喉咙腥甜,刚准备咽下去后面又一鞭子呼啸而来,然后楚清凰的血糊了玉初侬一脸。 玉初侬一下子痛哭起来,“主子,都是侬儿没用!侬儿什么都做不了……” 那哭声太过悲怆,一下子就把楚清凰震住了。 “停——” 就在楚清凰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强悍该晕倒一下拯救自己的时候,楚琅开口了。 两个奴才下来将泡在水里的二人拎了出来。 玉初侬身上的镣铐很长,方才在水中只不过是用铁钉钉住了铁链的环扣在石壁上,现在拔了铁楔,玉初侬就能离开水牢。 “皇上真是收了个好奴才。”楚琅言辞中意味不明。 楚清凰瘫在地上,背后的衣袍都被抽的碎裂,露出皮肤上交错的鞭痕,“楚琅,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就是!” “微臣怎么敢。”楚琅嘴上说着这话,反身却将地上的玉初侬拽了起来。 两个奴才架住玉初侬的胳膊。 楚清凰想要撑着胳膊坐起来,却也是徒劳,眼神慌乱,“你要做什么?楚琅——” 楚琅冷冷的睨着他,“微臣能做什么?” 他此刻是十足的倨傲神态,看着楚清凰的眼中是全然的阴冷。 “这奴才不懂规矩,微臣替皇上好好教训一顿。”楚琅一扬眉,一个奴才就捧着红绸上来了。 那奴才目光沉静的掀开红绸,露出里面磨得光亮的柳叶刀。 那刀做的很是精致,又极薄。楚琅两指夹在手中,向着玉初侬的脖颈凑了过去。 楚清凰一下子惊叫起来,“不要!” 楚琅置若罔闻,柳叶刀刺进了玉初侬的肩胛上,一点点的往下拉,血珠子一下子滚落了出来。 楚清凰扑在他的脚边,仰着脸望着楚琅,“你放过他!” 楚琅将柳叶刀拔了出来,“你可知他犯的是什么罪?” 楚清凰抿着嘴不答。玉初侬能犯什么罪?愈加之罪何患无词罢了。 楚琅道,“你可知宫闱之中,非未曾净身的男子不能入内。你这奴才,并非阉人却在后宫一呆数年。”轻轻一笑,“按照律典,秽乱宫闱之人,理当凌迟。” 玉初侬没被阉! 这是楚清凰第一个反应。 看着楚清凰发怔,楚琅又要扎下一刀。 楚清凰即刻反应过来,抓着他的衣袖,“他犯的罪,我来担。” 有种你麻痹凌迟我啊! 楚清凰是抱着楚琅不会让他死的念头说出的这句话,但那楚琅脸上突然的笑一下子让他毛骨悚然起来了。 感觉就像是……楚琅在等他说这句话一般! “皇上是千金之躯,微臣又怎敢。”楚琅将带血的柳叶刀扔到红绸盘中,用雪白的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律典乃是先祖立下,我等自然不敢不遵从。” 哗擦,不会真的要凌迟吧! 就算不痛那也很恐怖啊!以后用半骷髅的形态去刷攻略人物的好感度吗?你他喵的在逗我! 候在水牢外的齐生走了进来,他本是宦官模样,手上却带着白布。 看着楚清凰白了脸,楚琅脸上阴冷笑意更甚,“齐生,替皇上净身。” 卧槽你大爷!这特么是要阉了皇上的赶脚啊!!!!!! 作者有话要说:脑洞你自重好吗……ORZ 第150章 魅香×净身×威胁 因为带着水而沾在身上的龙袍被解开,楚清凰一下子慌了,想要挣扎却被身后的奴才按着不能动弹。 那叫齐生的宦官跪在他面前,将他的亵裤退了下来。 卧槽卧槽卧槽!!!!!!!!! 比菊花残还要悲伤的感觉简直逆流成河! 见着楚清凰煞白着脸不断挣扎,楚琅突然又是一刀扎进了玉初侬的身上。 猝不及防的一刀让玉初侬痛叫出声,楚清凰一下子不敢动了。 妈蛋! 楚琅你这么反派真的好吗! 亵裤被褪了下来,楚清凰从未有过男女之欢,连自渎都少有,那处生的白玉似的。 齐生伸手抓了上去。 那一瞬间真的是寒毛都起来了! 楚琅在旁边冷眼看着,楚清凰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太监在自己脚下给自己揉蛋…… 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操蛋好吗! 那太监蹲在楚清凰脚下揉了半天,楚清凰也没见着刀,心里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楚琅特么再丧心病狂也不能阉了皇上啊。 被压在一旁的玉初侬脸色却是越来越白,他从前入宫时也是做太监去的,对这些事也是懂的。阉割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割去,但是因为影响正常的排泄,而导致那些阉人身上带着腥臊味,被王孙贵胄们所不喜。后来慢慢兴起了另一种阉割的方法,就是趁着男子还未经人事的时候捏碎双囊,那种阉割手法相对温和,除了不能与女子行房以外,是不会影响平日的生活。 玉初侬全身发着抖,后面那个奴才见着他要开口,伸出手掌就捂住他的嘴巴,不叫他发出声音。 楚清凰听着玉初侬呜呜的叫唤,抬眼望过去,只见玉初侬眼中泪如雨下,向着自己不断的摇着头。 蹲在双腿下快揉了半个时辰的齐生突然手掌一紧,饶是痛感借由系统调到百分之一的楚清凰都感觉到了一阵锐利的痛楚。卧槽,这太监在干嘛? 自那突然的重手,齐生的动作又温柔下来,楚清凰原本绷的紧紧的心神也终于是缓和了几分,然而他突然看到楚琅一笑,一股不妙的感觉瞬间让他头皮炸开了! 身下的齐生也很快让他的预感变成了现实,他突然收紧手掌,发狠的攥紧。 楚清凰痛的全身都痉挛起来! 开玩笑,男人蛋痛的感觉可是削弱到百分之一都是非常强烈的! 看着楚清凰因为痛楚开始踢蹬起来,楚琅身后的两个奴才走上前来,一人按着楚清凰的一只脚,让他不得挣扎。齐生就蹲在他的身下,手越收越紧! 尼玛这才叫蛋疼啊!!! 齐生的指甲又尖,刺在那处就跟针扎一般的痛,知道男子这时一般都会痛的想咬舌自尽,身后的奴才就拿出一条白布,勒在楚清凰最终,让他连咬舌的动作都做不到。 在楚清凰刷了那个阉人祖坟一百次的时候,齐生手上陡然再加了一把劲。 楚清凰恍惚间听到了自己蛋碎的声音…… 那痛楚早就因为叠加的几次而麻木了。 那还是削减了到了百分之一的痛楚,要是全百分之百的话楚清凰不保证自己不会一激动真咬舌自尽了。 齐生起身退到楚琅身旁,“将军。” 楚琅望了他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方才压着楚清凰的四人此刻全部退开了,楚清凰一个人趴在地上,额上的冷汗都没有力气去擦,只是睁着眼睛,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妈蛋……当皇上被阉了…… 这还有地方说理吗?! 被人松开的玉初侬刚扑到楚清凰身边,就被那狱卒拎着身上的铁链拉回去了,趴在地上的楚清凰则被一个奴才扛了起来,往死牢外走去。 “主子,主子!” 玉初侬哭叫的声音很快湮灭在鞭子挥舞的声音中…… 楚清凰被送回乾清宫躺到床上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蛋碎了……这特么太戏剧性了有没有!当皇上当的蛋碎一地,说出去人家会笑尿好吗! 楚清凰接连几日都变成了失魂落魄的状态,从前服侍他的几个莽汉却细致起来,居然还破天荒的为他上药。 已经再也不相信爱了的楚清凰,“……呵呵。” 他太低估楚琅的变态程度了!! 虽然这具身体完成攻略之后就可以换了,但是现在那也是他的身体啊!尼玛的蛋碎一地! 那几个奴才给他背上的伤口上了药膏,那药膏是粉色的,带着一股媚香。楚清凰趁着那些人退下的时候从背上刮了一点到自己面前,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直觉的却是非常不好的东西。 自那一日死牢一事之后,楚琅就没怎么像以前那样往死里折腾他了。宫殿里的奴才根本不听他差遣,平日都在宫外候着,楚清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内殿外的寒池旁边。 说实话,他是一百个不想下去,每次冻的跟猴子一样,但是他身上那些药十成十的不是好东西,丝绢就算擦了也有残留,只能试着用水洗干净。 楚清凰那么一咬牙就下去了。 简直是冷的都要硬了。楚清凰硬撑着才按捺住想要站起来的冲动! 楚清凰现在连低头看一眼下半身都会有种蛋蛋的忧伤,用已经冻木的手掬起一捧水往自己背后倒去。 那感觉,简直不敢相信! 楚琅进来的时候,见着楚清凰站在寒池里心里就是一跳,他几日前吩咐那些个奴才待他要好一些,以防楚清凰死掉,现在见着楚清凰站在寒池里,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楚清凰在寻死! 楚琅怎会让他赴死,冲上去将楚清凰从寒池里拽了出来。 楚清凰整个人已经冻的哆嗦了,背上抹的厚厚的粉色药膏都被刮掉了许多,楚琅现在也反应过来楚清凰的意图,当即冷哼一声,将他丢到了地上。 楚清凰那时候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见着是楚琅,就是清醒了也要装作没清醒! “看来皇上很不喜欢微臣送上的东西。”楚琅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楚清凰,弯下腰去看他。 那时楚清凰正好睁开眼来,只睁了一半,沾着水珠的眼睫颤颤的哆嗦两下,从眼角滑落下来,像是泪。 楚琅眉头一蹙,心里莫名的想起楚琊曾经表示出的对着人的喜欢。 但是他很快又想到楚琊是死在这人手中,心中冷硬更甚,哼笑一声道,“来人!” 候在宫外的奴才马上进来了。 “将‘娇红泪’拿来,替皇上抹上。”说完这一句,楚琅直起身子来,低头望着如今狼狈凄惨的楚清凰,心中畅快之中又觉得几分茫然。 听令的奴才很快捧着一盒粉色的药膏来了。 那药膏香气浓郁的几乎让人窒息。 “微臣亲自替皇上上药。”楚琅是想着要折辱他的,遣了两个人将楚清凰压在池子旁边,手上蘸着药膏就摸了上去。 楚清凰背上的伤都溃烂了,看起来极为可怖。但是他双腿上的肌肤却白皙胜雪,沾着水珠更显的可怜可爱。 楚琅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接受到惹起的药膏即刻就晕开了。 熏醉的香气弥漫出来。 楚琅的声音仿佛喃喃,“皇上这一身肌肤比那后宫妇人更要柔滑上几分。”那是贬谪的话,“微臣怎么忍心让皇上龙体受损?求来最好的药给皇上,可愈白骨,可染魅香……”埋首在楚清凰肩上嗅了一口,“真香——” 魅香?你特么爷们身上带香啊! 楚清凰被压在寒池边动弹不得,感受着背上那只手放肆的揉捏着。 楚琅的动作愈发放肆起来,当着那些奴才的面,竟然就这样伸进了楚清凰的亵裤内轻抚,那粉色的药膏即刻染的楚清凰股间滑腻。 楚清凰咬着牙问候着楚琅到现在还没出现的儿子! 那动作极其缠绵,但楚琅的声音却还是轻蔑的,“皇上这身子,倒还真适合藏于金屋亵玩。” 说着他将手抽了出来,粉色的药膏因为体温的融化而牵成了丝,显出了几分淫靡来。 “将皇上带去歇息。”楚琅的声音有几分古怪,但那古怪很快就又变成了楚清凰所熟悉的尖刻,“记得,这药膏一天擦一次,皇上若是不应,那么就断了那死牢里的奴才一指。” 楚清凰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一口气没上来,这几天流的血太多,当身后的奴才将他拽起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眼前一晕,然后就堕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楚清凰:……我被阉了QAQ 光明之子:(抱)反正也用不上 深渊妖王:(踹开光明之子)没关系,我把这天下的男人都阉了 莫特:情人节到了,寂寞空虚冷的我决定要灭世…… 第151章 难言×扭曲×恨意 “系统,你不觉得太坑爹了吗?卧槽,你见过哪个皇上蛋碎一地吗!!啊!!” &lt;叮——剧情由玩家自主触发&gt; “我去你妹的自主触发!还不是你特么动不动禁言,老子想说楚琊没死你就给我消音,消你妹的音啊!” &lt;叮——一切都是为了攻略服务&gt; “我服务你大爷,你特么根本就是在坑我!还有说好的外挂呢?” &lt;叮——辅助将在玩家用正确姿势攻略三个攻略人物之后开启&gt; “……呵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lt;叮——爱信不信&gt; “……” 就在楚清凰决定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的时候,系统终于再度吭声了。 &lt;叮——此次攻略完成将奖励玩家‘人生赢家皇冠’一顶,使用后的玩家将自动加持人生赢家状态&gt; 楚清凰双手抱着床柱子,悲愤吼道,“那玩意有个毛线用!” &lt;叮——玩家每攻略一个目标人物都将获得系统道具抽奖一次&gt; “你那些破道具有个鸟用!” &lt;叮——抽奖道具包括‘护菊小贴士’‘萎男喷雾’‘小型玛丽苏光环’‘圣母辐射’……&gt; 楚清凰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一头撞向了金柱。 &lt;叮——玩家攻略进度达到:50%之后将自动开启‘高冷绝世高手’套装一套,一秒神功大成横扫天下&gt; 已经撞的头都发昏了的楚清凰动作一顿。 &lt;叮——‘高冷绝世高手’套装为永久。玩家使用将和玩家形成绑定状态,只可拆卸不可磨损&gt; 系统再接再厉。 楚清凰一咬牙,“成交!” 系统秒匿。 楚清凰松开扶着金柱的手,仰身躺在龙床上。 他就不信了,楚琅真的能把他折腾死!蛋都碎了他还能怎样?老子现在身为一个男人已经无敌了有没有! 苦哈哈的自我安慰一阵,楚清凰总算是粘好自己已经被系统折腾的碎成了二维码一样的心睡着了。 后来的几天,楚清凰端着一副随时都会寻死的表情让楚琅放肆的折磨稍稍消停了一些,虽然言语上极尽侮辱之能事,楚清凰也是摆着玻璃心的脸揣着防弹心各种表面屈辱痛苦内心狂躁吐槽。 楚琅那绝逼是变态的代表,虐待狂的先驱!楚清凰就是在他眼里杀了弟弟的仇人,卧槽各种言语侮辱也就算了,每天皮鞭都还抽的啪啪声的,要不是楚清凰的身体被系统调低了痛感,楚清凰自己一准早就扛不住变成疯子了。 那楚琅也是有些奇怪的,每天啪啪啪把他抽的全身上下每一块好肉之后就给他上药,那药都还是极珍稀的宫廷秘药,然后等着楚清凰身子刚好的时候又开始啪啪啪的抽。楚清凰先前还是被那细微的痛楚闹腾的睡眠不足,后来那些莽汉挽着鞭子往他身上甩他都能睡着。 只能说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当然,那些行鞭刑的莽汉自然是不可能认为有人是能在受刑的时候睡过去的,权当他是被痛昏了。 日子就在那些刑手抽抽打打和楚清凰的昏昏欲睡中过去了。 一日,许久不曾出现的楚琅再度出现在了乾清宫。楚清凰那那时候坐在铁铸的椅子上,四肢被铁链桎梏着,脱了上衣的鞭手一鞭一鞭的抽在他身上,本就伤痕累布的身上显得就更凄惨了,血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但是楚清凰是睡着了。 这真的不能怪他!他不可能一直睁着眼看着人家对他甩鞭子吧,他原本也是很努力的表现‘我好痛,快给我一个痛快’的凄惨表情,但是每天都这样真的很累,所以后来他就直接一睡了之。真的只是睡着了! 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被痛昏了。 楚琅走到楚清凰面前,用手勾起他的下颌。 楚清凰的脸还是非常干净的,和他血肉模糊的身体截然不同。 楚清凰嘴唇苍白,眉宇紧蹙,额上的冷汗细密。仿佛真的是经受不住这种折磨一样。 天知道楚清凰是饿的!特么的每天就一碗粥真是饿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楚琅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楚清凰睁开了眼。 额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滑落下去,沾在眼睫上,显出几分苍白脆弱的姿态来。 “皇上,微臣为你择选了良家子。”楚琅额头几乎要挨上楚清凰额头,“十日后就是皇上大婚的日子。” 楚清凰,“……” 阉了你的人要给你娶老婆你会用什么表情回复他? 楚清凰木着一张脸看着楚琅。 楚琅抽手让开,让几个奴才将楚清凰从椅子上解了下来。 楚琅冷眼看着楚清凰被两个奴才架着,“好好给皇上上药。” 两个奴才应了一声,拖着楚清凰按到了地上。 楚琅从那一日亲自上药之后就不再接触楚清凰了,见着奴才捧了‘娇红泪’来就转身离开了。 楚清凰被按在地上,任凭两个奴才在他身上乱摸。 楚清凰的伤大多都是在身前,后面因为是坐靠在椅子上,又精心涂了药,所以已经愈合的根本看不出伤痕了。 那两个奴才在楚清凰身前的伤口上涂好了药,就将楚清凰翻了过来,然后开始乱摸。 黑着脸的楚清凰几乎咬碎一口白牙。 麻痹的! 那两个奴才也不敢做的太过火,手上占了便宜之后就将他扛到内殿歇息了。 一连十日,那两个奴才除了涂药的时候不规矩外倒也没有太过欺辱他,那行刑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十日之后,楚清凰身上的伤口大多结了痂,有些痕迹深一些的,涂了脂粉掩盖,倒也看不出来。 几个年长的嬷嬷给楚清凰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又给他挽了发,将他许久未曾整理的长发束了起来。 楚清凰那满头的长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了,梳子一梳都是打结的头发,那个梳发的嬷嬷也不管,狠了心的往下拽,梳了个发那梳子上都是生生拽断的头发。 皇上立后,那阵仗自然是浩大的。 楚清凰成日都被锁在这乾清宫,根本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光景。他只当楚琅想用女人打击一下他身为男人的自尊,没往深处想。 出乾清宫的时候,那几个奴才硬生生的掰开了他的嘴,往里面塞了一颗朱红色的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还没等楚清凰自己砸吧出味儿来就已经融化进了口中。 毒药。这是楚清凰的第一反应,但是等他出了乾清宫,被迎上御辇都没感觉到胸闷气短的症状。 已经整个人都木了的楚清凰抱着不是毒就当糖豆子的心思被御辇抬到了正光殿。 正光殿里都是恭贺的群臣,一身喜袍的楚清凰被两个奴才从御辇上扶了下来。 楚琅站在大殿中心,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接下他的两个奴才弯身退到一边,楚清凰向着楚琅走了过去。一步步像踏着云一般,脚步虚浮之下竟然有几分摇曳的姿态,衬着那一身如血的红衣,竟将殿中凤冠霞帔的皇后都比下去几分。 楚琅见着楚清凰走来,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楚清凰却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到龙椅前坐下。 楚琅感觉到楚清凰在发抖。 万民的非议早就让他变成了一个纸壳子,只能徒劳的端着帝王的姿态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楚琅弯□,附在楚清凰身旁,仿佛亲昵的耳语,“皇上在怕什么?” 他自然知道楚清凰在怕什么,不过他更愿意说出来,让这利剑一样的言辞将这人刺的千疮百孔。 “怕殿下的群臣议论你是先帝的娈宠么?”楚琅笑了起来,那笑容从下面看是温柔的,但只有楚清凰知道那笑容里更多的是怨毒,“怕他们说,皇上你是用自己这下贱的身子换来的江山?” 楚清凰猛然抬起头,泛红的眼眶让楚琅一怔。 “啪——” 狠狠的一巴掌。 那力道并不重,只因为楚清凰如今只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一巴掌却让楚琅愣住了,殿下的群臣更是愣住了。 “楚琅,这江山是你让我坐上来的。”明明随时都可能崩溃一样,却强撑着姿态,“你若是看不惯我这个男娼坐着,你就快些杀了我。” 楚琅冷着一张脸直起身子。 他脸色阴森至极,让那方才看上来的群臣全部转过视线掩饰似的和周遭的人聊了起来。 那个要册封为皇后的绝色女子站在一旁,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过了多久,楚琅突然开口轻嗤一声,那意味不可捉摸。 坐在龙椅上的楚清凰突然感到全身燥热起来,楚清凰的呼吸一下子就不稳了。那燥热来的凶猛,从他的小腹一直冲上头部,心神晃动起来。 楚琅自然发觉到了他这异动,却只是冷眼看着。 楚清凰自然知道那药是什么了,咬着牙看向楚琅,手指几乎要剜进扶手里。 “不用这么看着我。”楚琅没有望他,唇角却已经弯起来了,“我说过,要你生不如死。” 楚清凰呼吸都灼热上几分,“你不怕丢了北昭的脸面么?” 楚琅转过脸来,目光轻蔑,“丢脸的是你,到时候全天下都会传你楚清凰是个荒淫的娼妓。” 那药效来的猛烈,楚清凰自然是扛不住的。 在群臣跪拜山呼万岁的时候,楚清凰果断的开了托管躲开了。 已经失去神智的躯体被欲望所支配,苏钰站在上面看着龙椅上的楚清凰跌了下来,然后慢慢的爬到楚琅脚边,伸手攀住楚琅的双腿想要站起来,脸却是磨蹭着楚琅的大腿,眼中是满满的雾气。 殿下还跪着的大臣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惊愕万状! 站在上面看着这一幕的苏钰差点一脚往楚琅身上踹上去。 他终于知道楚琅这是要干什么了! 麻痹啊,在立后的时候恬不知耻的向大将军求欢,那个大将军还是自己的皇兄…… 传出去的名声真的不要太好听! 如果楚清凰最开始身为楚烽的娈宠,那名声毁成渣的话,那此举就是让渣渣再碎成粉末! 苏钰气的全身发抖,看着楚清凰的身体缓缓贴近楚琅的大腿,然后是裆部,而后竟然是伸出了舌头去舔。千言万语连草泥马都不足以概括了!楚琅这是要玩儿他! 楚清凰被药支配的是一副情动的模样,楚琅的目光却越来越幽深。 他低头看着楚清凰眼中满满的雾气和渴求,然后一脚将楚清凰踹开。被踹开的楚清凰又爬了过来,开始拼命的磨蹭着他。 苏钰,“……”他要捅死楚琅! 绝逼要捅死他!!!!! 楚清凰不断磨蹭着楚琅还自己抬起手来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红的喜袍落下,露出少年还有几分青涩的身体。 那求欢的姿态几乎露骨到让人血脉贲张。 跪在殿下的群臣看的也有了几分心慌,连忙伏首到地不敢再看,却有人依旧仰着头盯着上面那荒淫的一幕。 楚琅见着那些目光不自觉的心烦起来,挥手让他们退下。 明明他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的下贱的…… 不过,也没有差了吧。 不出明日,楚清凰的名字将传遍天下! 方才被踹开的楚清凰又爬了过来,光裸的背部起伏着,一直倔强的面孔在此刻却是柔和的不像话,湿漉漉的眼仰望着楚琅。 明明只是要羞辱这个人……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将这个人狠狠的踹开的…… 楚清凰的嘴巴张阖着,全身的香气浓烈起来。 ……如果让这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做了这样的事。那一定会非常精彩。 预想中的发展开始了扭曲,楚琅看着楚清凰解下他的裤子,然后跪坐在地上开始取悦他。 这真的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魔怔了一般,看着楚清凰挂着泪的面庞,楚琅伸出手去…… 苏钰站在上面看着那愈发淫靡不堪的一幕,一口气梗的他差点背过去。 这特么是为弟弟报仇的节奏吗?啊!当哥哥的上仇人什么的……楚琊要是真死了在地下看到这一幕也是会哭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苏枉言:(磨牙)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去宰了他? 冽灵犀:终于到我出场了 楚琊:哥,你睡弟媳摸了良心吗?QAQ 第152章 重生×杀戮×醒孽 楚琅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踹开了楚清凰。 楚清凰身上的红袍已经散开了,嘴巴被溢出的唾液沾的晶亮晶亮的,这一次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是不断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 楚琅已经变了脸色,他的呼吸早就不稳了。 他不愿意承认,在方才那一刻,他竟然有占有这个人的打算…… “你这个妖怪!”楚琅全身发着抖,又是一脚踹在楚清凰身上,“你这个浪荡的妖怪,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 楚清凰哀哀的叫着,缩在他的脚下全身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绯红。 狂怒的楚琅甩袖而去,留下楚清凰一个人在空旷下来的大殿里喘息翻滚着。 等到药效快过去之后苏钰才回到楚清凰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用正常男人的方式宣泄了。 楚清凰咬牙摸了摸股间的湿润,撑着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八皇子。” 鱼纹缎面的黑靴出现在了楚清凰的面前。 楚清凰仰着头,看着这个满眼都是怜悯的男人。 碧玺单膝跪了下来,想要扶他一把。楚清凰却看也不看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襟,然后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开,“滚——” 那声音似乎在哭。 碧玺眼中愧怍更甚,“对不起。” “对不起?”楚清凰哼笑着,眼里的泪就是不肯落下来,“当年只当我是瞎了眼,救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人!” 碧玺望着似乎是已经要哭出来的楚清凰,喉咙一阵干涩,“奴才此生,只有两个主子。” 楚清凰也不看他了。他此刻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撑着胳膊往旁边爬。 “八皇子……”碧玺还想去扶他,楚清凰却对他理也不理。 他已经懒得去拉身上散开的衣服了,任凭那衣服铺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拖曳着。 碧玺站了起来,看着他往相反的方向爬过去。 楚清凰的手边突然又出现了一双靴子,那靴子是用银丝勾的龙纹。 楚琅本就一腔烦闷,抓着楚清凰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楚清凰像是看不见他一样。 楚琅只觉得那目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忍不住开口相讥道,“怎么,方才自己那下贱的模样都忘了?” 楚清凰身子一抖,苍白的脸上一片空茫。 “杀了我啊。”楚清凰似乎是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杀了我!” &lt;叮——攻略人物:碧玺。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gt; 楚琅一怔,然后捏着他的胳膊将他往面前一甩,“想死?”冰冷的笑声,“楚清凰,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 楚清凰趴在地上,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脸。 “当年的养心殿前,我真是后悔没有杀了你们。” 被提到此事,楚琅的脸色都变得狰狞起来。 “碧玺,当年我说的话……还真是可笑啊。”楚清凰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悲凉,“我放你一条生路,许你高官厚禄,到最后却是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碧玺藏在袖中的手一抖。 &lt;叮——攻略人物:碧玺。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gt; 仿佛笑够了,楚清凰才继续说,“当年之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碧玺抬眼看他,以为楚清凰会将那件事说出来,却没想到楚清凰突然闭上了眼,整个人像是死去了一般。 楚琅自然不知道当年之事,若是他神智清明的时候,自然会发觉碧玺脸色不对,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年城门关闭之时的血光…… 他亲眼看见楚清凰一箭将楚琊射杀。 楚琅脸色狰狞的将地上的楚清凰拖着走了出去,碧玺站在远处,慢慢的低下头来。 他自然知道,楚清凰当年不仅是放了楚琊一条生路,还救了他一命。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 对不起…… 碧玺一直低着头。 楚琅拖着楚清凰来到当年的养心殿,他的神情已经近乎癫狂,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将楚清凰丢在青石板上。 那里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了,楚琅却是满脑子都是那一夜从楚琊身上溅出来的血。 他将楚清凰身上松开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让他赤身裸体的趴在青石板上。 楚清凰连挣扎都没有了。 “想死么?”楚琅喃喃的仿佛自语,“楚清凰,我会让你连死都不能。” 楚清凰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目光中最后的光亮也黯淡了下去。 楚琅觉得面前这个人一定是妖怪! 那个妖怪杀了他的弟弟,勾引了楚烽,如今又想要来迷惑他。 青年的身体像是一块温玉一般,那所有的伤痕都是美玉上的瑕疵。楚琅每次想把这个人像块玉一样打碎,最后却始终下不去手,反而尝试的将那伤痕抹去。他厌恶自己,更厌恶面前这个人。 他要把这个妖怪送的远远的,远远的不能再迷惑他! “你不再是北昭的皇帝。”楚琅俯视着地上的那具躯体,“楚清凰,我要把你送去离国。” 楚清凰原本今日要娶的那个女人,就是离国的公主冽思晗。 但是他如今已经不是皇帝了,自然不能再封那个女人为后。相反的,楚琅要拿他去和亲。 反正楚清凰已经如同废人一般,连人道都不能,又背着那样不堪的名声,嫁给离国的公主,他的处境一定会很凄惨。 离国是小国,近几年虽然有发展却也并不能和北昭相提并论,楚琅将这个模样的楚清凰塞过去,人家就算敢怒,也只能把那怒火发到楚清凰的身上。这些正是楚琅要的! 楚琅已经无法容忍这个不断的迷惑他的妖怪再呆在他的身边。 他要将他送的远远的,让他所有的尊严都被践踏。但是他不会死。 就算楚清凰的名声再怎么不堪,他也是北昭的曾经的皇帝,离国自然不会让他死掉得罪北昭。 所以他会活的生不如死。 楚琅突然开口叫了一声,“来人!” 应声而来的近侍见到地上的楚清凰已是见怪不怪。 “拟一旨诏书,皇上退位。”楚琅说,“至于与离国的大婚……”哼笑一声,“就让离国的公主将他的驸马带回去吧。” 近侍见着楚琅是要自己称帝,喏诺应了几声,就退下去办了。 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北昭的皇位,其实都是抓在楚琅的手上,他要谁坐,谁就坐。 再度看了神色木然的楚清凰一眼,楚琅又吩咐几个宫人将楚清凰带回去了。 离国那边自然不敢反抗分毫,等了两日就将退位的楚清凰带走了。 楚清凰作为名声不堪的前北昭皇帝,前往离国的那一日的待遇是非常奇怪的。 只有一乘御驾。御驾四周都用明黄色的绸缎遮的严严实实,只有两个伺候的奴才,守着御驾不让任何人靠近。 离国公主冽思晗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楚清凰的,从前她在离国也听过楚清凰的名声,对这个她要嫁的人一分一毫的好感都提不上来,但是北昭国力强盛,离国不得不仰仗北昭,所以便派来冽思晗这个公主前来和亲。没想到,竟是赶上了楚清凰退位,白捡了一个驸马回去。 因为冽思晗的冷淡,也无人前去探看。 浩浩荡荡前往北昭和亲的人又浩浩荡荡的带着驸马回来了,这事情惊动了整个北昭。 早在和亲的队伍进入离国境内的那一刻,宫中那人就收到了消息。 那是富丽堂皇的宫殿。 年迈的离王坐在龙椅上,他面前站着一个方才弱冠的少年,那少年碧色的眸光温柔。 少年替离王撩开面上的白发,“父皇。” 离王苍老的脸上尽是惊恐! 少年抚着自己的脸,轻笑,“我也未曾想到还能重来一次。父皇,你曾经说我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如今我回来了……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拿出一张宣纸,沾了盆中的棕色油脂,然后贴在离王的脸上,少年又继续笑,“你放心,我再也不会那般天真的以为父皇还当我是儿子。” 又抽出一张宣纸,沾了油脂贴在离王的脸上。 少年还是在笑,笑的碧色的眼都眯了起来。 “上一世,父皇利用我,皇姐欺骗我。”明明说着这样的话,少年却还是笑容满面,“父皇,儿臣再也不会那么天真了。”看着离王的身子开始因为窒息而痉挛,少年声音愈发温柔,“清凰那个骗子,总叫我那么伤心。可是没办法啊,我那么喜欢他……”脸色阴郁了一瞬,然后笑开,“我回来了,就不要再让任何人欺负他。” 冽灵犀仿佛兴奋起来了一般,拿起案上剩下的几张纸,一起浸了油脂然后贴在离王的脸上。 “父皇,你安心的去吧,这个江山儿臣帮你来坐。” 离王的脸上已经被贴满了,连呼吸都不能,只能不断的抽搐着。冽灵犀站在一旁等着他断气。 “父皇,你知道吗。他要来了。”仿佛说到了欢欣的地方,冽灵犀将整盆油脂端了起来往离王的脸上倒去,“儿臣不想再陪你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了,反正你也从来没有爱过儿臣。” 离王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动,却根本喘息不能。 所有的油脂都淋完了,冽灵犀将铜盆丢在地上。 哐当的一声响。 “皇姐上辈子骗我的,这辈子儿臣要全部讨回来。” 碧眸愈发妖异,冽灵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他的唇舌间玩味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困扰了他的前世和今生。 他在叫—— “清凰。” 作者有话要说:冽灵犀:(磨刀)我要暗戳戳的搞死楚琅 苏枉言:(磨刀)我要一刀剁了楚琅 苏辰潋:(微微一笑)最近养了很多喜欢吃人肉的毒蛇 楚琊:QAQ哥你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对待弟媳,我讨厌你嘤嘤嘤嘤 第153章 妖颜×荣宠×挚爱 几月前送亲的队伍已经返回了离国皇宫。 冽灵犀袖手站在宫门外,身上披着一件鹤氅,一双碧目温和好似池中湖水。 一个宫婢上前扶着辇驾上的冽思晗走了下来。 冽思晗本就生的貌美,如今妆容精致,华服锦袍,更是显得风华无一。 “皇姐。”冽灵犀颔首叫了一声。 本来一脸都是不耐烦的冽思晗此刻笑的醉人,“灵犀。” 冽灵犀长身玉立,笑着对着冽思晗伸出手。 冽思晗半分闺阁女儿的羞涩也无,抓住冽灵犀的手,“灵犀可是在等皇姐?” “自然。”冽灵犀往冽思晗身后的銮驾望了一眼,“听闻皇姐将人家北昭的皇帝娶过来了,灵犀便想着过来见见。” 一提起她的新驸马,冽思晗的脸色就沉下几分,也不过避讳旁人,眉宇间的轻鄙表露无遗,“那样的人有什么好见的。” 冽灵犀沉下了目光,唇角的笑意却并未隐退。 “灵犀。”冽思晗牵着他的手,“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冽灵犀道,“父皇要见你。” 冽思晗红唇一抿,“他还见我做什么?明知道嫁给谁还把我送过去!” 她的话是带着怨愤的,楚清凰的名声她早就是听过的,又在北昭皇宫见着了楚清凰那副姿态,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皇姐,父皇心里也是舍不得的,你走了之后他日日在我耳边念叨你的好,你若是不去见父皇,父皇可是要生气的。”冽灵犀哄着她。 冽思晗本来只是在冽灵犀面前发发牢骚,听着冽灵犀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也没了什么脾气,将招待驸马的事情交给了冽灵犀,自己就带着几个随身的婢女进宫了。 冽灵犀安顿了几个使臣,将銮驾迎进了自己的宫里。 銮驾安放在自己宫殿的大厅里,搬着銮驾进来的几个奴才抹了抹额上的汗,躬身叫了一声,“太子。” 冽灵犀挥了挥手,“退下吧。” 几个奴才鱼贯着退了出去。 冽灵犀绕着銮驾转了几圈,最后才伸手掀开明黄色的帷帐。銮驾里面,赫然放着一个朱漆的箱子,那箱子上雕着双龙戏珠的图案,一把重锁挂着却并没有锁上。 冽灵犀走进銮驾里,伸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放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现在的姿态应该是非常狼狈的,全身□□的被锁在一个木马上,嘴巴里勒着一条白布。 冽灵犀将那男人的头发撩开,看着那张脸,听着那绵长的呼吸,激动到难以平复的心更加沉沦。他解开男人绑在木马腿上的四肢,将他抱了出来,放到寝殿里的大床上。 “清凰。”冽灵犀触碰着他的脸,微微笑了,他原本白皙如冰雪的脸颊处微微泛上了红晕,显出几分羞涩腼腆来。 然而他的目光却是充满侵略感的。像是要将这个人吃进自己的肚子才能感觉到心安一般。 “清凰,我回来了……”冽灵犀喃喃自语着,“我会好好守着你的。” 迷蒙间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楚清凰睁开了眼睛。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80 楚清凰,“……”我嘞个擦,这是怎么个状况?!!! “你醒了?”冽灵犀见着楚清凰睁开了双眼。 他的手还在楚清凰脸上,楚清凰往床里面缩了缩,躲开了他的手。 冽灵犀半分气恼都没有,满眼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饿不饿?” 百分百重生者不解释! 楚清凰这段日子快被折腾的神经衰弱的心终于松了一点。 这个绝逼是来赎罪的。 楚清凰每日都是被那几个楚琅派遣来的奴才灌一碗稀粥,眼睛都快饿绿了,听着这个赎罪的重生者的询问点了点头。 “来人,传膳!”冽灵犀扬声道。温柔的眸光依旧落在楚清凰苍白的脸上。 楚清凰一阵哆嗦。 总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由绿衣的宫婢呈上的精美膳食依次摆在楚清凰面前,还未等楚清凰细细看清,就见冽灵犀脸色陡然一变,抓起一个端着白瓷盘的绿衣宫婢,“我不是吩咐过,不许将鱼做的菜端上来吗?” “太,太子,奴婢是刚进宫的,不知道太子有这样的禁令,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绿衣宫婢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不断的叩首求饶。 楚清凰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方才端着的应是清炖鳊鱼,他向来是很爱吃鱼的,冽灵犀会有这种反应八成是原来的楚清凰讨厌吃。 “自己下去领罚吧。”冽灵犀道。 那宫婢一下子吓哭了。 “能让我说一句吗。”楚清凰有气无力的开口。 冽灵犀登时进展的坐回出楚清凰身边,“怎么了,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这个重生者赎罪的做法是不是做的太过风骚了一些? “不是。”楚清凰手指颤动两下,他真的是饿的受不了好吗,“……我好饿。” 冽灵犀恍然,然后转过脸,又换上了一脸冰寒,“还愣着做什么?端上来啊!” “是,是。”喏诺连声。绿衣宫婢的动作更是谨慎,生怕触怒到这个私下里喜怒无常的主子。 “清凰,这个是翡翠锦华,你身子骨弱,先暖暖胃。”端过一旁婢子手中的玉盘,用银勺舀了一块嫩生生的笋丁,诱哄一般的伸到楚清凰唇边,“清凰,你尝尝味道如何。” 楚清凰,“……” 心里毛毛的啊摔! 最后楚清凰还是张开了嘴,浓郁的食物芳香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喝粥喝的都要吐了的楚清凰一下子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好吃。” 冽灵犀一脸欣喜,袖手一挥道,“赏!” “谢太子。”端着那道翡翠锦华的婢女连忙跪下谢恩。 将手中的玉盘搁下,另一个绿衣婢子端着另一道菜走到楚清凰面前。 冽灵犀端着玉盘,用搁在一旁的银筷挑起一块蒸煮的羊肉,送到楚清凰唇边,“清凰,这是西施乳,最是适合进补,你尝尝吧。” 已经几个月没闻到肉味的楚清凰第一感觉就是被那膻腥味冲的想吐。 冽灵犀见着他这样的反应,脸色又沉了下来,“谁让你端这油腻的东西上来的?” “回,回太子,是赵师傅,赵师傅说,羊肉最是大补,适合体虚的人食用……”绿衣婢子的声音愈来愈小,整个人都在冽灵犀的目光下哆嗦起来。 冽灵犀道,“你也滚。” 楚清凰一脸惊恐的望向冽灵犀。 哥们你就是重生来报恩的也不要这么风骚啊!!!!感觉真的受不住啊…… 看着楚清凰望着他,冽灵犀立即收敛起方才那暴戾的模样,将那仓皇的婢子打发走,“清凰,若是不合胃口我让他们下去重做。” 楚清凰这下子目光不只是惊恐了。 半响,楚清凰才白着脸憋出一句话,“你是谁?” 冽灵犀端了一碗燕窝,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到楚清凰唇边,“你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楚清凰本来饿得半死,自然没矫情的拒绝,将那碗燕窝吃完了。 冽灵犀将手中空了的碗搁在一旁,对着随侍的婢子门开口道,“这里用不着你们了,下去吧。” “是。”行了礼,绿衣宫婢鱼贯退了出去。 看着最后一个退出门外的婢子伸手将门关上,楚清凰才抬眼直视冽灵犀碧眸。 冽灵犀绽颜一笑,“我是冽灵犀,是离国的太子。” 楚清凰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也装作不认识,“昭瑶公主呢?” 昭瑶是冽思晗的封号。 “皇姐去见父皇了。”冽灵犀眸光幽深,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清凰你远道而来,就在我宫中歇息几日吧。” 自从落到楚琅手里就没一天顺心的楚清凰自然应了下来。 冽灵犀替他盖上被子,又将他的散开的鬓发拢好,“清凰,以后我陪着你。” 你是怕我不知道你是重生的吗?这么明晃晃的示好要是楚清凰原主没准已经吓尿了啊! 冽灵犀放下床幔退了出去。 他现在心情很好,真的非常好。 冽灵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回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一切让他后悔的事情都没有开始。这一次,他一定会将自己想要的牢牢抓在手中,护在手中。 至于楚清凰身上那些和前世完全不符的不堪传言……那有什么要紧? 反正一切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只会懦弱退让的太子了。 冽灵犀径自来到离王的寝宫,站在寝宫外的守卫见着他立即退开一步,连通报都省掉了。 方才推开宫门,冽思晗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残忍的笑容在冽灵犀的嘴角泛开。 里面的离王还维持着那个窒息而死的模样,龙椅搬到了他的寝宫里,而他的身后,吊着云贵妃,那个女人是冽思晗的母妃。 冽思晗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仪态,看着面前这一幕,早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号啕着。 “皇姐。”冽灵犀轻笑一声。 冽思晗见着冽灵犀,仿佛见到了救赎一般,连滚带爬的来到冽灵犀脚下,“灵犀……父皇,母妃……死了,他们死了。”她不敢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皇姐,你在胡说什么?”冽灵犀露出几分诧异来。 冽思晗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公主,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已经将她吓破了胆。 冽灵犀拽着她,让她转过身去看,语气有几分嗔怪,“母妃和父皇,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 睁开朦胧的泪眼,冽思晗看到两个人从偏殿走了出来。 一个是离王,一个是云贵妃。 冽思晗瞪大了眼睛,转头望过去,吊死的云贵妃与离王也都还在那处。 她拼了命的尖叫了,抓着冽灵犀袖子的手几乎要生生将冽灵犀的衣服扯破。 “皇姐,灵犀是那么的相信你。”冽灵犀弯□子,温热的手抚摸着冽思晗的面颊,语气含着几分忧郁,“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让我杀了我最爱的人,灵犀的心,好痛。痛的要滴血了……” 冽思晗脑子已经是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的尖叫踢蹬着。 冽灵犀说完就将她推开了。 “皇姐,灵犀已经找到他了。所以……” 在冽思晗仰着带泪的脸望过来的时候,冽灵犀已经将她抱住了,那个怀抱是温热的,那是血。 “你可以死了。” 袖剑透过冽思晗的肺腑,然后像是在拉开一件皮囊一样,冽灵犀沾满血的手执着袖剑往下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冽思晗透过冽灵犀的肩膀,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笑语盈盈的扶着云贵妃走了过来。 她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弟弟杀死。 她……爱他啊…… 冽灵犀的怀抱里都是血,身后另一个冽思晗却款款走来。 “主子。” 她的声音都是冽思晗的。 冽灵犀没有回头,“以后,你就是离国的昭瑶公主。” ‘冽思晗’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和大睁着眼躺在地上冽思晗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她们却有一模一样的脸。 冽灵犀舔了舔指尖上的血。 他又想起了那个躺在自己寝宫里的男人。 真好呢,这一次……他要把什么都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冽灵犀:我要刷楚琅 苏枉言:我要刷楚琅 玉初侬:我要刷楚琅 楚琅:…… 楚琊:QAQ哥,下一章我也要刷你 第154章 悔恨×隔阂×忠心 “晏九。” “属下在。” “把碧玺给我叫来。” “是。” “皇上。”碧玺被传至正光殿前,跪地而望那个披着龙袍背立的挺拔身影。 “碧玺,当年是你亲眼所见楚琊身死?”楚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碧玺垂目而答,“是。” “楚琊尸身被狼啖,也是你亲眼所见?”楚琅猛然转过身,昔日冷冽自持的双眸此刻显得格外暴戾。 “皇……皇上!”碧玺见着楚琅这副模样,心中就是一惊,“属下不敢欺瞒!” “不敢欺瞒?”楚琅冷眼望着他,“那当年与你一起护卫楚琊的晏九,为何会告诉我……楚琊如今还活在人世!” 碧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他看向站在楚琅身后那个一袭黑衣的沉静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晏九直视着他,眼中是沉沉的黑。 “碧玺,我念你这些年忠心耿耿,才派你去在楚琊身边保护。”楚琅的目光像刀,“可是你却……” “属下……”碧玺低着头。 “当年之事,到底是如何?”楚琅也不再听他说话,一脚将他踹倒,“说!” 碧玺咬着牙又爬了起来,跪在楚琅身前。 “属下亲眼看见楚琊被楚清凰射杀!” 又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踹在碧玺的心窝子上,直踹的碧玺吐出一口血来,“还在骗我!” 楚琅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往碧玺身上刺去。 站立在一旁的晏九却突然开口,“云莱殿地宫。” 碧玺心神皆震。 楚琅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晏九说的是什么,召了几个影卫将碧玺看住,自己则带人匆匆往云莱殿赶去了。 碧玺趴在地上,眼却直视着面目冷淡的晏九,恨不得将他杀掉一般,“你!” “当年二皇子一言,让我们效忠至今。”像是在回忆当初一般,晏九道,“为成全霸业,这些年我已经做了太多连我自己都唾弃的事情。”晏九的目光还是冷淡的,只是捏紧的手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如今楚烽身死,二皇子登帝,当年放我们一条生路的楚清凰遭世人诟病。而我却与你将四皇子藏在地宫里……碧玺,你我同为死士,这一世效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这一世,只为主子登上皇位!”碧玺咬牙道,“楚清凰与楚琊,都是绊脚石……” “连相互扶持长大的弟弟都死了,这皇位坐的,该是有多寂寞。”晏九道,“我一直在想,若是这皇位由楚琊来坐,由楚清凰来坐,主子定然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碧玺心中有着自己都不敢想的惴惴,但他面上却还是固执的,“你懂什么,天下霸业向来是如此!” “你问过主子,这是他想要的吗?”晏九一字一顿道,“日夜都因当初养心殿前舍弃胞弟,而害的胞弟身死而愧疚难安,这就是主子想要的?” 碧玺偏过头不看他,整个身子却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我这一世,最对不起的就是楚清凰。”晏九闭上眼,“我看着他受刑,看着他求死不能,看着他连最后的尊严都被抹去,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死在楚烽手上该是多好。忠义两全。” 如果一切能回到当初,他再也不说出那个终将背叛的誓言换得苟活。 “杀了我。”碧玺突然开口。 晏九冷眼睨他,“主子没有下令之前,死士连求死的权利都没有。” 碧玺一直跪在地上。 他在等。 楚琅赶到了云莱殿。 那是当初他与楚琊所住的宫殿,只是自从楚琊死后,他就再也不敢来这里了。 云莱殿的宫门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镀着金漆的门环已经剥落出了斑斑红锈。 “皇上!”随身的太监叫他。 “你们在外面等我,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楚琅说完这句话,推开宫门,抬脚一跨走了进去。 云莱殿中早已不复当初繁华,野草丛生,青砖缝隙里零星的长出了一排嫩黄的小花。 楚琅抬脚踏了过去,进了殿中,便看到前厅放着的九张桌椅,分两排,高位上那张桌椅很宽敞,像是并排而放的两个桌椅。 ——皇兄,以后这江山,我也不和你抢,你也别往我手上塞,封我做个王爷让我威风威风就够了。 当年戏谑的笑闹还音犹在耳。 眼眶发烫。 楚琅不敢停留,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进了内殿。 内殿里最显眼的便是一幅百骏图,那图画的极为巧妙,目光狭隘的人只能见到莽莽的青山,只有放眼整幅图才能见到那在群山中奔腾的骏马。 楚琅的手都在发抖,按在画前那张桌案上的砚台。 挂在墙上的画徐徐上升,合的严严实实的墙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藏在画卷背后的一个暗道。 楚琅举步走了进去。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已是冷汗涔涔。 每个皇子的宫殿都有一个密道,是仁慈的初代皇帝为了在夺嫡的残杀中保存下那些皇室的血脉。这密道由皇帝告诉皇子,口口相传,已成了所有皇子之间最后的一个秘密。 暗道很深,四周又不见光亮。 楚琅心里莫名的焦急,脚下越来越快。直到他站到一扇石门前。 石门外上着重锁,钥匙却挂在锁上。 楚琅打开重锁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都在那咔哒声中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石门里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一个绿衣的宫婢低着头在擦拭烛台。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惶然的抬起头来,望向楚琅。 楚琅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刚想开口询问,那绿衣的宫婢吓的张开嘴呀呀的乱叫,楚琅看见她嘴巴里只有半截舌头。 地宫并不大,楚琅也懒得再在一个哑女身上耽误时间,将她甩开,自己往地宫的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走过去。 只走到近旁,楚琅就听到哐当的一阵乱响,接着响起的就是楚琊低低的咆哮,“滚——滚开!” 那一声震慑了心魂! 楚琅撞开门冲了进去,见到的就是穿着白色亵衣的楚琊跌在地上,一个绿衣的宫婢正拿着一个药包往他嘴巴上捂。 楚琊眼睛都红了,却是提不起力气,只能发出那一声声无用的威胁。 仿佛是被逼到了绝处…… 楚琊说不出自己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下子决堤了,几乎是狂怒的冲上去,拔剑就将那个宫婢的头斩了下来。还嫌不够解气似的,又在她身上捅了许多下,血沫一直溅到那身上的那件龙袍上。 跌在地上的楚琊怔怔的看着背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半响,他才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哥——” 沾满血的剑锵的一声掉到地上,转过身来的楚琅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哥——”楚琊又叫了一声。 楚琅一下子将他抱进怀里,“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里都是自责和……悔恨! 全身绷的紧紧的楚琊这才像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有些委屈的靠在楚琅怀里,“哥,碧玺呢?” 楚琅身子一僵。 楚琊没有发觉,继续忿忿的说着,“那个家伙把我关在这里,每日还灌我喝那些药,不让我出去找你……”声音突然一顿,楚琊这才注意到楚琅身上穿的衣服,“哥,你做了皇帝?” 楚琅全身发着抖,却没有说话。 “哥,你杀了楚烽就好,可千万别杀楚清凰。”楚琊的双臂挂在楚琅的脖颈上,“要不是当年他将我放出宫去,现在没准你就要去我坟上上香了。哥,你封他做个王爷好不好?以后你做了皇帝,我也有个伴儿。” 楚琅埋首在楚琊的肩膀上,温热一直渗透了楚琊的衣服。 楚琊这才感觉几分异样,扳着楚琅的肩膀,却见到楚琅满眼的绝望。 “哥……”涌上心头的不好预感让楚琊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嗯哼,想不到本将军这么受欢迎 光明之子:我呸 深渊妖王:我呸 苏辰潋:我呸 苏枉言:我呸 楚烽:我呸 楼骄:(斜眼)本将军有一车地雷,你们有吗? 第155章 扭曲×枉然×蚀骨 楚琊挣扎着看向楚琅。 楚琅的眼中突兀的掉出一滴泪来…… “我把楚清凰送去离国了。”楚琅说。 听到这里的楚琊松了一口气般,“没关系啊,我可以接他回来,区区一个离国……” “不是。”在楚琊的目光中,又一滴泪掉了下来,“我以为是他杀了你,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楚琊抓着楚琅的衣襟,“哥,你把他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曾经浓烈到炙伤肺腑的恨意在此刻化作了锐利的痛楚。楚琅仿佛被人捏着脖子一般,望着面前楚琊的目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哥!”楚琊的声音都尖利起来。 楚琅全身都发起抖来。 他不敢说。 那百般□□的手段,他哪一个说得出口? 他满腔的恨都是假的,他满腔的怨都是假的……可是那有什么用? 那个人如今已经被他彻底的毁了…… 到最后,楚琅也只说了一句,“我带你出去。” 楚琊被他背在背上,过了许久才问道,“哥,他还活着吗?” “嗯。” “那就好。” 那如释重负的一句话让楚琅的心仿佛遭受了一记重拳。但是他死死的咬着牙,不肯说出一句话来。 候在云莱殿外的众人见到楚琅背着传言中已然葬入皇陵的楚琊,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楚琅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几乎窒息的痛让他连面对楚琊的勇气都没有。 “送四皇子回宫。” 楚琅将楚琊交了过去,然后转头就匆匆的走开了。 落荒而逃的姿态。 一群宫人将楚琊扶上御辇,正欲将楚琊送回到成年后皇帝赐的倾华宫,却听到楚琊直起身子道,“去栖凤宫!” 宫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反驳。谁人不知楚琅为这个‘死’了的弟弟犯下了多大的罪业。 栖凤宫里也是一片衰草萋萋的破落之景。 两个太监扶着楚琊走了下来,楚琊虽然是全身乏力的状态,却也并不愿意让人扶着,推开他们自己走了进去。 栖凤宫里的树已经枯萎很久了,树下的石案上落满了腐败的叶子。 “这里侍奉的宫人呢?”楚琊的手按在石案上,没有人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 一个太监怯怯的开口,“回四皇子,栖凤宫里伺候的人早都死了,如今只有一个小太监关在死牢里。” 楚琊扶着石案坐了下来,“带他过来。” 宫人思量半刻才应道,“是。” 半盏茶的功夫,一身血水的玉初侬全身都捆着铁链,被压的跪到了楚琊脚边。 楚琊自然是认得他的,可是看着如今玉初侬凄惨的姿态,只觉得心里一紧。 玉初侬整个人都是痴怔的模样,受了重刑也是一副迷迷茫茫的姿态。 “侬儿。”楚琊叫了他一声。 玉初侬抬起眼来看他,已经瘦到脱相的脸在楚琊极度惊愕的目光中,渐渐变得讽刺和恶毒,“你们这些骗子,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想要杀了主子!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玉初侬往前扑了一步,鲜血淋漓的手指往楚琊脸上刮去。 抓着铁链的两个狱卒将他往后一拉,像是拉一只牲畜般将他拉的跪在了地上。 那铁环勒在玉初侬脖子上,这一拉几乎让他断了气。 楚琊问,“你的主子呢?” 玉初侬伏在地上,被铁爪穿了琵琶骨,连喘息都带出了血。 楚琊想要靠近他,方才一从石凳上站起来就几乎跌倒,旁边的一个太监连忙扶住他。然后被楚琊推开。 楚琊走到玉初侬面前,声音干涩,“侬儿……” 他方才叫了一声,玉初侬整个又扑了过来,羸弱的身子仿佛拼上了所有的生机。 身后的狱卒一拉铁链,他又整个被扯了回去,殷红的血顺着他惨白的下颌不断滑落下来。 楚琊看着他的眼只觉得难受。 那双温顺的眼如今是满满的暴戾,几乎要咬断他的脖颈一般。 “我要杀了你们!”玉初侬一说话就有血从口中涌出来。 楚琊往后退了一步。 “四皇子。”拉着铁链的狱卒有几分为难,“这奴才发了疯,神智不清,您……” “去叫御医。”楚琊说。 狱卒一下子愣住了,“可是皇上吩咐今日还有鞭刑未上。” “你若是再废话一句,我便叫皇兄要了你的脑袋!”楚琊瞪了他一眼。 那狱卒不敢再说一句,退下去了。 楚琊看着地上的玉初侬,只觉得心中的惶恐越来越大,那惶恐让他坐立不安。 “来人!”楚琊终还是坐不下去了。 绿衣的宫婢喏诺应声,“四皇子。” “除了这栖凤宫,八皇子还住在哪里?”楚琊问道。 绿衣宫婢低下头,“回四皇子,住在乾清宫。” “去乾清宫。”楚琊站了起来。 临走时楚琊看了地上由御医诊治的玉初侬一眼,“带他去我的宫里,好生照料着。” 正在替昏迷过去的玉初侬把脉的御医连忙应声,“是!” 楚琊上了御辇,往乾清宫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见着皇兄那个模样,只觉得心中愈发惴惴难安…… 只要那个人还活着。 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吧…… 乾清宫的寒池让整个宫殿都非常寒冷。 楚琊走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身后的宫婢道,“四皇子,八皇子如今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只有几个奴才……” 她的话还未说完,楚琊已经走进去了。 一进宫殿就能看到那个升腾着雾气的寒池,寒池旁边放置着一个铁铸的椅子,椅子四周还散落着铁链,而与这金碧辉煌的建筑不同,四周还摆着各式各样的鞭子。那鞭子大多都呈暗红色,是血迹干涸后堆积出来的颜色。 乾清宫中一个人都没有,跟着楚琊的奴才也是没想到乾清宫中会是这副光景,一下子都是吃惊的神色。 乏力的感觉已经减轻了许多。 楚琊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他的心仿佛也一点一点的沉进了寒池中。 “这是八皇子住的地方?”楚琊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是……”宫婢怯怯应声,“八皇子登基之后一直住在这里。” 楚琊已经不想问为何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的二哥了。 他的心莫名的一阵抖,让他不想也不敢去问。 内殿的门紧闭着,楚琊走了过去。 里面传来喧腾的吵嚷声,酒气也是扑面而来。楚琊一下子停住脚步。 “那皇帝可是从前楚烽的娈宠,落到我们将军手里,虽说当了皇帝,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谁叫他杀了将军的弟弟。” “唉,那么个细皮嫩肉的男人,也不知是怎么从大刑中扛过来的。” “什么扛?你没见着每次行刑的时候,那人都哭着求死……可你也不看看,将军能让他那么容易的死吗?” “听说将军连皇后都用不上的秘药给他用了哩。” “你懂什么,那‘娇红泪’是淫乐的药,用了以后怕是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男人?他不是为了救一个小奴才被将军让宦官阉了吗?” “怪不得我摸他时都没反应!” 一阵下流的笑嚷声。 站在楚琊身后的奴才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楚琊突然转身离开,一群奴才连忙跟随着而去。 走到乾清宫外的楚琊突然站定,阴鸷的脸色扭曲着怒意。 “把这乾清宫给我烧了!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出来!” 原来…… 竟然是这样…… 楚琊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他的心在这冷意中裂出了一个口子,血汩汩的往外流…… 楚琅已经回到了正光殿。 碧玺还跪在那里,楚琅脸色苍白的从他面前走过。 “皇上——”碧玺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楚琅看都未看他一眼。 碧玺叩首到底,“属下自知死罪难逃,但求一死。” 楚琅突然哼笑一声,手遮在眼上,“碧玺。” 碧玺伏首不动。 “我再问一遍,当年之事,到底是如何。”楚琅的声音很淡,淡的没有掺杂半分感情。 自知一切都已被揭穿,隐瞒都只是徒劳一时,碧玺咬牙道,“当年,养心殿前,楚清凰开城门将四皇子放走。” 楚琅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久久的沉默着。 碧玺与晏九二人皆是垂眼等待。 “你告诉我,楚清凰一箭射杀楚琊,将他尸身丢于荒山任狼啖,都是假的。”根本不需要回答。 碧玺的头垂的更低,“……是。” 手掌遮在眼睛前,却有一滴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本来因为真相已经痛到发抖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焚烧般尖锐的疼痛。那种痛锐利到劈开他的血肉,比刺穿胸膛,比捏碎心肝还要厉害百倍。 而后,那股疼痛瞬间蔓延至了他的全身。 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他想起楚清凰,只能记起那满身的血,满眼的泪…… 他已经要记不起楚清凰曾经的面目了。那个站在楚烽身后,那个站在他面前的楚清凰。 被扭曲的恨意都是假的…… 楚琊没有死。楚清凰却已经是比死更为凄惨。 楚琅突然弯□来,发出一阵像是哭的笑声。 “皇上……”碧玺上去想要扶他。 楚琅却突然开口,“碧玺,你该死。”他这么说着,然后他又按着自己已经痛到麻痹的心口说,“……我也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招手)楚琅,你下来,我保证不捏碎你的蛋蛋 莫特:(招手)楚琅,你过来,我保证不把你变成不死亡灵每天挂在审判台上用箭戳一百遍 凤肆:(招手)楚琅,你下来,我保证不把你啃的很对称还不死 方璧寒:(招手)楚琅,你过来,我保证不捅的肠子全部流一地 第156章 乱世×迷局×攻心 楚琊赶到正光殿的时候,楚琅一只手拿着剑,地下躺着被挑断了筋脉的碧玺。 楚琅看到楚琊,脸上浮现出一抹飘忽的笑意,“你都知道了?”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楚琊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他知道楚琅是为他才会那样。 “哥。” 楚琅将手中的剑丢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这奴才,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楚琊也不看地上的碧玺一眼,走到楚琅身边扶住他的胳膊,“哥……” 楚琅将楚琊推开。 楚琊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也有几分难受。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后悔。”楚琅捂着脸笑,“却是这个时候被戳心戳肺……楚琊,我错了。” 楚琊何时见过自己的兄长这个颓丧的模样? “哥,我们把他从离国接回来。” “接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楚琅现在一闭眼就是楚清凰那绝望的眼,“我已经连见他的胆量都没有了……他如今最不想见的,就是我吧。” “你就将他扔在离国?”楚琊的眼中也发酸,声音却是质问的,“你将他作贱成那个模样,如今却连悔改的勇气都没有!当初是你教我大丈夫立世,当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如今你自己却成了一个懦夫。” 楚琅怔怔的看着他。 楚琊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楚琊上前一步,攥着他的衣襟,“楚琅!”语气陡然激动起来,“我只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去,你欠的,我还!不去,我楚琊就当没有你这个哥哥!” 楚琅看着楚琊,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楚琊也察觉出了自己的失控,看着神色痛苦的楚琅,半响才松开手,转过了身子。 “哥,这北昭的江山,你自己坐着……” 楚琊的话还未完,楚琅已经开口了。 “我去。” 楚琊一下子转过头来。 楚琅慢慢站直了身子,眼中的最后一抹挣扎也淡去了…… 楚清凰这几日过的可以说是非常糟心。 攻略人物初始好感度高到逆天,又是重生回来的,按理说分分钟刷爆不是难事,但那冽灵犀却是死死的卡在百分之八十动都不动一下。 这个攻略人物掏心掏肺对你好,身份尊贵在你面前乖的却像一条哈士奇,你要金子美女只要他拿的出来一律送到你手上,你有个小咳嗽立马一群太医人头落地。 艾玛…… 这样业界良心的攻略人物刷不起来好感度真是糟心的痛啊。 有一天晚上楚清凰嘴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有娶妻?” 冽灵犀微微一笑,第二天就开始选妃了。 “驸马,太子有请。”一名太监匆匆赶来,跑到方才被伺候的洗漱完毕的楚清凰面前。 真的是非常迅速…… “公主呢?”楚清凰已经无力吐槽那个重生回来的太子了。 小太监低着头,“公主已经去了。” “烦劳公公带路了。”楚清凰微微欠了欠身子,如玉君子的仪态让那太监几乎是马上就将宫外那些娈宠的传言抛诸脑后。 离国的皇宫远没有北昭的大,又因为地处荒僻,那些繁复的亭台楼阁都很少见。 楚清凰跟着到了选妃的鉴芳殿里,所有选秀的秀女早已落座。 楚清凰正欲走到昭瑶公主身边的空位坐下,没想坐在另一侧的冽灵犀突然向他招手,“清凰过来坐。” 我老婆还在这里你别闹好吗! 楚清凰是不打算理他的,转头去看冽思晗,却见那位美艳的公主对他微微一笑,“驸马,皇弟正有事与你商议。” 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过去吧! 楚清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连大婚的时候都是一脸冷淡的公主,一瞬间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连他这个驸马被娶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啊喂! 楚清凰最后还是落座在了冽灵犀旁边。 “今儿个招你们这些朝中大臣的千金过来,不用本宫说,你们心里都明白。本宫是想瞧瞧你们其中有哪位是最具有太子妃的气度与品德的。”坐在主位上的云贵妃说着。 云贵妃是昭瑶公主的母妃,早年亡母的冽灵犀也收在了她的名下,可谓后宫荣宠无一。 鉴芳殿前的秀女依次站起身来,身姿袅袅的走到殿前来,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兰质芊芊的佳人,各有各的韵味,倒还真是颇有群芳争艳的味道。 “奴婢柳映画。”穿着嫩绿衣衫的秀女盈盈拜□子。 冽灵犀靠进楚清凰耳边,“清凰,你觉得这位如何?” 楚清凰哪里有品花的文采,古来那些诗词他是半句也记不住,这个时候脑子里蹦出来的两个字直接被他说了出来,“……像葱。” 那秀女穿着一身绿,只有裙裾染着白,冽灵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将那名秀女挥退。身后的太监拉成声音道,“下一个——” “奴婢路芙蓉。”第二位秀女穿着大红的裙,鬓发间插着金步摇,身姿婀娜,倒真是不负她芙蓉之名。 冽灵犀又问楚清凰。 楚清凰随口答了一声,“太俗。” 冽灵犀又挥了手。 太监高喊,“下一个——” 楚清凰这才觉出了不对劲,我擦咧,这是谁选老婆啊!!! 到了第三位秀女上来的时候,冽灵犀再问他,楚清凰就不发表评论了,“你喜欢谁便点谁吧。” 冽灵犀见着楚清凰不帮忙拿主意了,自己也看着那秀女不开口,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僵滞下来。 坐在主位上的云贵妃道,“皇儿,可是有看中的?” 冽灵犀有几分委屈,“清凰不为儿臣拿主意,儿臣便不知道怎么选。” 楚清凰,“……” 云贵妃绝逼要揍他吧。 坐在主位上的云贵妃沉吟半响,开口道,“驸马,你心里可有人选?” 楚清凰,“……” 这打开的方式不对啊我擦! 坐在一旁的昭瑶公主道,“驸马,皇弟拿不准主意,你就替他看看嘛。” 这不是我选老婆啊摔!!! 在那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下,楚清凰扬手点中了一个站在角落里的秀女,说实话,楚清凰点的时候没觉得,等那秀女走到面前来谢恩时才发现,这秀女脸上竟有许多斑斑点点。 冽灵犀一眼未看,“那就是她吧。” ……你的老婆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更诡异的是面对着数十位无论是姿容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胜这个秀女的千金时,云贵妃居然点下了头。 “嗯,这位礼部尚书的千金赵玲儿的确是有大家气度。”说完赞许的看了看楚清凰,“驸马真是好眼光。” 冽思晗点头附和。 然后太子妃就这么选出来了…… 楚清凰,“……呵呵。” 重生者你报恩的手段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啊!!但是好感度为什么刷不起来啊! 选妃宴结束的时候,楚清凰从位子上起来,整个脑子突然懵了一瞬,扶着桌子才勉强站定。 “清凰。”冽灵犀连忙扶住他,一脸关切之色,“又痛了么?” 楚清凰露出伪*圣母一笑,“没事。” 这种随时会加持柔弱状态的技能真是要多亏楚琅!虽然他的痛感调下去了,但是留在这具身体上的伤半点都不会被抹去。泡寒池泡出了老寒腿,被鞭子抽抽出了走两步就会骨折的悲催状态。就算他现在身体表面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都落下了后遗症。例如他老是吐血,吐着吐着就变成了贫血…… 就像现在。 冽灵犀扶着他,转头去叫太监,“去叫御医!” “不用了。”楚清凰抓着冽灵犀的手,“我回宫歇息一下就好了。” 冽思晗也走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楚清凰关切道,“驸马。” 楚清凰想试试能不能距离产生好感度,“公主,我们回宫。” “你这个模样,怎么回去。”冽灵犀蹙了眉,“我宫里时时都有御医候着,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些了再搬回去吧。” 冽思晗跟着劝道,“驸马,皇弟说得对。” 楚清凰一脸血! 驸马从倒插门开始就没有和公主同房这事怎么那么诡异啊擦!哪个驸马从娶了公主开始就住在太子宫里啊?! 最后在楚清凰表面同意内心极度不甘愿的状态下和冽灵犀回宫了。 “系统,我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个事儿。” &lt;叮——&gt; “下猛药吧,来个刺客什么的,我挡个刀没准那好感度就刷上去了。” &lt;叮——系统拟态辅助开启。玩家可随时启动&gt; 作者有话要说:PS:原本这一章准备虐楚琅的,但是感情都没有产生虐了不带感,所以决定走一些剧情在虐。反正是要虐的……狠狠虐……ORZ上来又看到一排地雷……压力好大 第157章 卖蠢×拟人×系统 太子封妃,红妆十里。 太子妃是礼部尚书的庶女,父无权女无貌,民间谣言沸沸扬扬。 大殿上精神矍铄的九五之尊,身旁坐着华服的云贵妃。昭瑶公主坐在席位下,皆是含笑望着殿下跪着龙凤红垫的新人。 监礼太监念着繁琐的礼词,一字一句都拉的老长,通篇念下来让人昏昏欲睡。 礼节繁琐却都不能略过,连那离王神情都有几分怏怏的。 等到快要完结的时候,侍立在殿前的太监高声唱“冠发”,冽灵犀将手中的三翅金凤冠戴在赵玲儿头上,赵玲儿亦是将手中的九鳞金龙冠戴在冽灵犀头上。 礼成。群臣恭贺。 一直都带着笑的冽灵犀扶起自己的太子妃,向主婚的两人行礼。楚清凰与冽思晗坐在一起,望着殿前两人,神情有些散漫。 冽灵犀一直望着他那边,见着楚清凰望着手中酒杯,撇下赵玲儿走了过来。 “清凰。” 楚清凰抬起头,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恭喜。” 冽灵犀抿着嘴笑,“你高兴吗?” 楚清凰,“自然高兴。” “那就好。”冽灵犀点点头,自己拿起酒器给楚清凰倒了一杯酒。 敬酒的大臣走了过来,冽灵犀放下酒器,和那大臣走开了。 快入了夜,喜宴才落幕。众人纷纷告退,冽灵犀也带着那太子妃准备离开。 有些喝的半醉的大臣还跟在冽灵犀身边,不断的说着恭贺的话,冽灵犀一律都是淡然的微笑。 楚清凰是铁了心的要在这次把好感度刷起来,一出了宫门就捂着腹部倒了下来,冽灵犀是走在他后面的,手上牵着那新娶的太子妃,听的冽思晗突然叫了一声,“驸马!”就霍地抬起头,见到楚清凰倒在了地上,也不顾那赵玲儿了,甩开她的手就赶了过来,抓着楚清凰的手,“清凰!” 楚清凰原本只是假装,却没想到刚才那佯装的一下真的牵到了不知道哪里的伤口,微微的刺痛让他一脸痛苦。 冽灵犀也不顾旁人视线,将楚清凰抱了起来,“传御医!” 见着那些小太监还在怔愣,冽灵犀抱着楚清凰直接又回了宫,赵玲儿头上的喜帕都还没有揭。 最后是冽灵犀贴身的太监走到她面前,有些同情的说,“太子妃,奴才先送您回太子府。” 赵玲儿本就知道自己嫁给太子是高攀了,也不敢有异议,搭上小太监的手就上了回太子府的御辇。 冽灵犀抱着楚清凰就往太医院里赶,身后跟着一堆的奴才。 因为喜宴才散去不久,宫中的人大多都在那边候着,冽灵犀抱着楚清凰,一路都没有遇到几个人。 楚清凰睁开眼看了一眼,觉得没有这个时候让刺客出来更赞的时机了,“出来吧,系统!” …… “卧槽你别闹好吗?”楚清凰伸手抓脖子上那根绳子。 &lt;叮——启动系统辅助口令:我爱系统一万年&gt; 楚清凰,“……” 冽灵犀见着楚清凰脸色愈发难看,以为他是痛的狠了,开口安抚道,“清凰,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 楚清凰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我爱你妹!” &lt;叮——辅助口令错误&gt; 眼看着就要到太医院了,错过了这个时机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的楚清凰再一次节操碎成渣的屈服了,“我爱系统一万年……” 声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刺客出现在了冽灵犀的身后,手中尖刀直刺而下! 麻痹要不要这么快啊!老子的台词还没说啊喂!!! 根本没有说出深情台词的机会,那刺客的刀就到了眼前。 “系统你能不能换个角度?现在背面偷袭要我怎么挡啊擦!” &lt;叮——请求处理中&gt; 然后楚清凰就见到那刺客转了一个身,晃到了冽灵犀面前,“狗皇帝,纳命来!” 楚清凰,“……”卧槽!系统你不要一拟人就卖蠢好吗! 冽灵犀抱着楚清凰退后几步。 &lt;叮——现在这个角度怎么样&gt; 楚清凰纠结的点点头,“……很好。” 刺客微微一笑,拔刀冲了上来! 冽灵犀怀中抱着楚清凰,冷淡的眸中透露出杀机! 终于有机会说台词的楚清凰,“你快走!” 冽灵犀对他一笑,收紧了手。 跟在他身后的奴才已经赶了过来,见到黑衣的刺客即刻大呼,“保护太子——” 唰唰一群炮灰抽刀了。 拟人系统的武力值很变态,于是不出两秒就躺了一地炮灰。 被呼喊声叫来的侍卫保护在冽灵犀面前,“太子快走!” 冽灵犀抱着楚清凰就往后退去,黑衣刺客糅身而上,刀光闪过,又躺了一地。冷眸望向正在往太和殿退去的冽灵犀,手掌翻转,飞蝗石脱手而出打在冽灵犀腿上。 冽灵犀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怀中的楚清凰在他倒下的那一瞬被他推开。 刺客已经走到了近前,手中的刀还在往下滴着血。 冽灵犀侧目望着倒在旁边的楚清凰,扶着地站了起来。 袖剑落在手中,被暗器打中的腿还有些麻痹。但是却半分都影响不到他一样,糅身将那刺客挡了下来。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循声而来的禁军的吵嚷声。 楚清凰看着剑光环绕的两人,心中暗暗有几分着急。 坑爹的系统终于不坑爹的了一回,斩断了冽灵犀手中的袖剑,挥刀向他的脖颈斩去。 ……就是现在! 早在一旁磨爪霍霍的楚清凰麻利的窜了上去,用自己的背挡住了那刀。 血溅在冽灵犀的脸上。 “清凰……”冽灵犀的眼睛慢慢睁大。 楚清凰露出非常刷好感度的圣母一笑,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背上又是一痛。 卧槽尼玛的系统!!!妈蛋还补刀啊!!!! 更多的血落了下来,冽灵犀嘴唇发抖,目光落在了透过楚清凰前胸的刀上。 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他身上。 “保护太子!!” 四周的吵嚷声中,楚清凰终于将刷好感度的全部台词凝聚成了一抱。 让我听见好感度刷起来的声音! …… …… …… 直到十分钟前还牛逼哄哄大杀四方的此刻被前赴后继的侍卫给咔擦掉,楚清凰被红了眼的冽灵犀抱进太医院的时候,楚清凰都没有听到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 麻痹! “快救他!快救他!”冽灵犀按着楚清凰伤口的手都在发抖,一群御医都被他召了过来。 躺在床上在旁人看来似乎已经离断气不远的楚清凰,“为什么大招失灵了?系统我要听你的解释!” “若是他死了,你们都不必活了!”看着楚清凰要闭上眼,冽灵犀捧着他的脸,用近乎央求的口吻说,“清凰,清凰,你别睡!” &lt;叮——问题查询中。攻略人物:冽灵犀初始好感度80 “是啊,我为他挡刀了为什么还不涨?”楚清凰几乎都要咆哮了。 &lt;叮——问题查询中。重生攻略者:冽灵犀对非玩家:楚清凰的总好感度为80%。好感度属于不可增长状态&gt; 然后楚清凰又看了一遍进这个副本的光头片,在昏迷的前一秒终于想通了。 上一世的楚清凰就是用这个圣母大技刷冽灵犀的好感度到80%,这辈子他再死一次也都是白搭啊!麻痹,圣母技能失效了为什么不早说!! 还有,如果为攻略人物甘愿去死都只能刷80%,那要刷满岂不是要拉着世界一起为攻略人物去死…… 系统你特么又坑我。 作者有话要说:鬼畜受的走起…… 楚琊:那个‘娇红泪’是神马? 楚琅:……春药 楚琊:没发作啊 楚琅:……你只要(哗——)就会发作 楚琊:活该你要被XXOO 楚琅:……QAQ 第158章 蛇蝎×逆改×正确 冽灵犀在宫里守了楚清凰一夜,方才立了成为太子妃的赵玲儿心里委屈着又不敢说。第二日听到奴才说太子回来了,赶上去就只来得及看见冽灵犀来去匆匆的背影。 赵玲儿成了太子妃,前一日还是人人艳羡,如今却是成了笑柄。 太子大婚当夜留在宫中,彻夜不归。这叫她心里怎不怨恨。 赵玲儿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叫如黛的丫鬟,那丫鬟自幼随身,人又机灵,一路帮衬着赵玲儿至今。赵玲儿没个说话的人,只能找她拿主意。 如黛与下面的丫鬟仆人厮混的好了,消息自然比赵玲儿灵通的多。 “如黛,你说太子昨夜为何留宿宫中了?”赵玲儿脸上的妆容都卸掉了,只露出一张有几分苍白的清丽容颜。 如黛替她梳着发,“小姐,我听宫里的人说,昨夜太子是陪着驸马遇了刺,驸马替他挡了一刀,如今宫里的御医都忙的团团转。” “驸马?”赵玲儿拧眉道,“就是那北昭的楚清凰?” 如黛“嗯”了一声,“我还听人说,太子与他走得近呢。” 赵玲儿脸上有了怒气,她自然知道楚清凰的名声的,与自己的三哥搅在一起,关系不明不白,后来又当了皇帝,听说在婚宴上勾引他二哥未遂,被逼下皇位,为顾全北昭脸面才被赶到这离国来的。 “小姐,若是太子也被他蛊惑,怕是……”如黛欲言又止。 她那话正刺在赵玲儿的心上,赵玲儿的脸色几经变换才道,“他那个下贱胚子,太子怎会看上他!” 如黛道,“昨夜他替太子挡了一刀,肯定上了太子的心,让太子这般看重他,连您都顾不上了。” 赵玲儿一下子站了起来,但经她一思量,却还是没个主意,只能求助如黛,“如黛,你说我该怎么做?” “依奴婢之见,小姐应该早早的和昭瑶公主通个气,毕竟那楚清凰是她的驸马,若是真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来,公主的面上肯定是过不去的。”如黛道。 “公主?”赵玲儿沉吟了一会,“可是我要怎么和她说呢?” 如黛贴在她的耳边,“您就和公主说,见到驸马与太子言行暧昧,依着驸马从前的名声,公主肯定是沉不住气的。” 赵玲儿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宫里。” “慢着。”如黛按着赵玲儿的肩,“如今宫中正乱着,小姐过几日再去才好。” 赵玲儿想了想,此事才作罢。 半月恍然而过,冽灵犀日日陪在楚清凰身边,赵玲儿也是沉不住气了,去了宫里将这事和冽思晗说了。 冽思晗那时正在喝茶,见到赵玲儿过来,赐了座,两个人乱扯了一阵之后赵玲儿才欲言又止的说,“公主,昨日我见驸马与太子……” 赵玲儿是想等冽思晗自己来问,却见冽思晗端着一杯茶,眼观鼻鼻观心,只得自己说道,“言行有逾越。” 她说的含蓄,冽思晗也装作不懂,“太子对驸马一见如故,关系自然是来的亲密些。” 赵玲儿咬了咬牙,“可驸马言辞轻浮……” 冽思晗打着哈哈,抿了一口茶。 赵玲儿也是懂的眼色的人,见到冽思晗不动如钟,便知道此事她是不准备管了,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赵玲儿就退下去了。 赵玲儿回到太子府,听如黛的话,又去见了云贵妃,也是被几句话给堵了回来。心中熬着一口气,却不知往哪里发泄。 赵玲儿出宫的时候见到当初一起进攻选秀的路芙蓉,路芙蓉进宫见她当了贵妃的姨母,见到赵玲儿就借着太子新婚之夜夜宿皇宫的事狠狠奚落了她一番。赵玲儿气的当场变了脸色,对那楚清凰的恨意让她咬碎一口银牙。 可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明面上对那住在太子府养伤的驸马如何。 而那被她恨的牙痒痒的楚清凰,处境并不见得比她好。 本来就被折腾的落下一堆后遗症的身体又为了发动挡刀圣母技昏迷昏的天昏地暗,冽灵犀天天守在他身边,他也是苦不堪言,看着百分之八十卡死了的好感度真是戳的眼睛都瞎了。 他这几天也算是想明白了,冽灵犀的好感度为什么卡死了,就是因为他上一世对楚清凰的感情,应该是卡死了在依恋上面,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童年悲惨的单亲娃遇上了对他好的无怨无悔的高帅富楚清凰,然后各种依赖,各种打滚耍赖求顺毛。楚清凰本尊应该是非常爱冽灵犀的,但那冽灵犀对他最多就是喜欢以上恋人未满,所以最后就算楚清凰为他死了,冽灵犀也只是满腔愧疚的想要来弥补。 都为他死过一次了,那死两次也没差……所以好感度卡死了。 真的是卡的死死的。 就算再挡一百刀估计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好感。 真是蛋蛋的忧伤…… 楚清凰醒来的时候,床旁边睡着冽灵犀,冽灵犀抓着他的手,眼下有困倦的阴影。 楚清凰刚动了一下,冽灵犀就醒来了,“清凰!”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回去歇息吧。”楚清凰说。 冽灵犀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他起来连忙叫了御医替他看诊。 御医说了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康复的话之后冽灵犀才松了一口气。 楚清凰见着他这个模样心里也有点虚,“太子。” 冽灵犀转眼看他。 “你回去歇息吧。”楚清凰捂着胸口,“你若是为我病倒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冽灵犀松开楚清凰的手,“那你好好歇息。” 楚清凰点头。 冽灵犀这才站了起来,他这几日日日夜夜的守在楚清凰面前,身体也是有些虚的。 楚清凰看着冽灵犀离开,这才失了形象的靠到床上。 “妈蛋,到底要怎么刷那好感度啊!” 因为是重伤初愈,膳食都是清淡的,但菜色非常多,楚清凰不能下床,那些个宫婢就端着一排盘碟伺候着他用膳。 楚清凰正吃着,终于憋不住气的太子妃来了。 赵玲儿带着一群奴婢走了进来,楚清凰第一眼竟是没有认出来,直到那些伺候他用膳的宫婢行礼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冽灵犀的太子妃。 赵玲儿胆子小,但是撑着一口怒气,又得了如黛的煽动,这才敢来找楚清凰。 楚清凰坐在床上,见着她微微一颔首,“太子妃。” 赵玲儿哼了一声,走了进来。 “你们退下吧。”楚清凰对那些捧着盘碟的宫婢说。 宫婢都退下去了,房间一下子空荡下来。 赵玲儿见着楚清凰病怏怏的,周围又没有人,语气就恶了起来,“你就是楚清凰?” 楚清凰道,“正是。” “你与太子,是什么关系?”赵玲儿端着姿态。 楚清凰一笑,“我与太子相交甚深,算的上是朋友。” 赵玲儿一手拍在桌子上,“驸马,你从前的名声也不好听,跟着太子,只怕辱了他的名声。” 她那话说的不留情,让楚清凰的脸色都跟着白了白。 楚清凰掩唇咳嗽着。明面上是示弱,其实内心已经被吐槽刷满了。 这是怨妇争宠呢还是怨妇争宠呢? 赵玲儿心里已经虚了一半,如黛却在身后抵着她的背,让她又硬气了一些。 楚清凰咳嗽罢了才说,“太子妃是误会了。我楚清凰虽然名声不堪,但也不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 “那你缠着太子作甚?”赵玲儿如今都还记得被路芙蓉嘲笑的那一幕。 楚清凰蹙了眉,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 “前些日子你替太子挡了一刀,怕也是为了博太子注意而故意为之的。”赵玲儿说的如此笃定。 楚清凰,“……”我擦咧,居然被真相了。 赵玲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下颌扬的高高的,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以后请驸马离太子远些,坏了太子的名声公主的脸上也不好看。” 楚清凰,“……”我也想离开这太子府,公主不让我回去我能怎么样? 赵玲儿见着楚清凰一句话都不说,以为他是不敢反驳,腰杆子就更直了。 楚清凰现在真是想吐槽的没得办法。 如黛也跟着帮腔,“驸马爷,如今公主不嫌弃你,你若是不知廉耻再欲勾引太子,恐怕……” 没说完的话比说完了还气人。 楚清凰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原来是冽灵犀到了。 如黛和赵玲儿相视一眼,那赵玲儿就捂着脸跪了下来,悲悲切切的哭出声来。 楚清凰还没反应过来,冽灵犀就进来了,那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如黛跪到冽灵犀面前,“太子,你要替太子妃做主啊。” 楚清凰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被陷害了啊。 冽灵犀看都没看如黛一眼,径自走到楚清凰面前。看到跪在地上哭的赵玲儿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早就想好托词的赵玲儿抽抽搭搭的说,“太子殿下,臣妾听说驸马受了伤,今日来探望,却不知怎么惹到了驸马,让驸马如此动怒……臣妾该死。” 说着更是哭的悲戚起来。 什么都没干的楚清凰表示都看傻了。 冽灵犀一句话都没说,楚清凰看着那太子妃越哭越凶,嘴巴没封紧就接了一句,“那你就去死啊。”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1 赵玲儿一愣,然后哭的更加梨花带雨。 楚清凰,“!!!!!!!!!!!!” 冽灵犀揽着楚清凰的肩膀,唇间明明还带着笑,声音却是冷冽的,“没听到吗,驸马让你去死。” 赵玲儿吓的整个人都愣住了,抬头看着冽灵犀,“太子……” “来人!”冽灵犀叫了一声,门外即刻进来几个奴才,“太子妃意行不轨,将她带去宗人府。” 几个奴才怜悯的看了赵玲儿一眼,然后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拖。 到现在赵玲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楚清凰当时也不过是接顺嘴的,如今看着那个妹子哭的简直撕心裂肺,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太子?” 冽灵犀含笑看过来,“嗯?”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0 卧槽!!!!!!!! 楚清凰当嘴巴边儿上的话被吓的一转,向来都是圣父普照众生的脸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太子妃方才骂我是不知廉耻的人。” “那清凰想如何?”冽灵犀唇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圣父光环无效了就试试走蛇蝎道路吧! 楚清凰眯起眼,歪着头似乎在思索,“那就烦劳太子妃教教我,廉耻二字……”目光落到赵玲儿身上,“到底怎么写吧。”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1 卧槽冽灵犀你真是重口味啊,好好的纯白无害为你生为你死的圣母不要,喜欢艳若桃李心如蛇蝎的你真是够了! 抖M属性隐藏的太深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正确的攻略姿势就是昏君x妖妃 冽灵犀:你要杀谁我杀谁还给你加好感度哟 苏枉言:(冷哼)只要苏钰躺平,杀人屠城分分钟,好感度刷满分分钟 莫特:(冷笑)只要苏钰躺平,灭世分分钟,好感度刷满分分钟 第159章 圣母×蛇蝎×转换 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确定了要想刷冽灵犀的好感度就要表现出‘我黑化的丧心病狂谁惹我谁都得死’的样子。 真是……槽点太多根本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吐起好。 楚清凰自己默默的躲到角落里酝酿了几个时辰的感情,终于把身上那层披了十几年的圣父皮给扒了下来,换上了蛇蝎的壳子满血复活了。 继KO掉赵玲儿妹子刷取了1%的好感度之后,楚清凰是夜以继日的在冽灵犀面前表现自己暗戳戳的内在,但是冽灵犀的好感度真的是半点反应都不给。今天打了一个宫女,明天惩处一个太监,楚清凰自己都觉着自己真特么会来事的时候,冽灵犀的好感度居然降回去了! 那时候楚清凰正在看着一个被他无理取闹拖下去打板子的太监哭号求饶,正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渣,系统提示他冽灵犀的好感度降回了80%。 端着茶的楚清凰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烫的他手背都红了。 身后的随身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按照从前楚清凰那个尿性绝逼是要扶的,但是现在抖M的攻略人物八成就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所以一秒切换状态,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刻意将声音拉的阴阳怪气,“这么烫的茶,你们这些奴才是想烫死我吗?” “奴婢不敢!”这几日被性情大变折腾的战战兢兢的宫婢一下子连头都不敢抬了。 “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指不定怎么咒我呢。”楚清凰按着自己烫红的手,“来人,带下去,赏她二十鞭。” 上来两个侍卫正要将那宫婢拉下去,冽灵犀却走了出来,笑盈盈的叫了一声,“清凰。” 楚清凰装出才发现他的样子,一脸讨好,“太子怎么来了?” “来见见清凰。”冽灵犀掀开衣袍坐到楚清凰面前,目光落到那个宫婢身上,“怎么回事?” 楚清凰道,“那奴才方才用热茶泼了我一手。”说着将烫红的手放到冽灵犀面前,“你看,都肿了。” 颠倒是非黑白恶毒白莲花就是我啊!你一早就在一定能看出我的歹毒虚伪吧! 冽灵犀抓起楚清凰的手,“那清凰准备怎么处置她?” “打她二十鞭。”楚清凰道。 “二十鞭……”冽灵犀似乎在犹豫。 方才那宫婢也不过双十年华,生的娇美,被怜惜也是情理之中。 楚清凰正等着冽灵犀为那宫婢开脱,自己下了台阶也放过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宫婢。 冽灵犀抬起眼来看楚清凰,突然一笑,“二十鞭岂不是太便宜了?来人,拖下去斩了她的双手。” 楚清凰,“!!!!!!!!” “清凰,对这个结果可满意?”冽灵犀问他。 楚清凰现在连转头看那个吓的全身发抖的小宫婢的勇气都没有了。 冽灵犀认知的歹毒二字的段数绝对在他之上啊!在这样一个抖M变态面前刷蛇蝎的好感度真的是太挑战了一点吧。 “去拿药来。”冽灵犀对身后的小太监道。 小太监听令去了,只过了一会就捧着一个白瓷瓶过来了。 冽灵犀将白瓷瓶上的木塞拔开,从里面倒出乳白色的药膏,抹匀在了楚清凰烫伤的手背上。 楚清凰心里毛毛的,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正在抹药的冽灵犀突然说了声,“清凰身上好香。” 楚清凰一愣。 冽灵犀靠近楚清凰的脖颈,也没有轻薄的意思,“是体香么?” 楚清凰皱了皱眉,抬起手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气。 那香气还是在北昭皇宫,楚琅给他上了几次那种药之后就染上的,后来就算洗了澡换了衣裳,这香也是消不去的。 冽灵犀没有再问,上好了药将白瓷瓶收了起来。 楚清凰还在纠结那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冽灵犀说,“清凰,以后在宫中,要记得人敬我一丈,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碧眸中还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这样,你才能好好在宫中活下去。” “我不过是一个可怜可笑的人。”楚清凰道,“有那样的名声,那些奴才明面上敬我怕我,心里怕只怕是早就恨不得我死了。” “我还陪着清凰啊。”冽灵犀说。 楚清凰低下头,“你堂堂太子,却偏偏结交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我如今也是倚靠你而活,若是一朝你弃我而去,那我……” “我不会。”冽灵犀说的笃定,“不管你从前如何,不管你今后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楚清凰笑出声。 “笑什么?”冽灵犀问。 “笑你这堂堂离国太子,竟然会对我一个连北昭都不要的人这么好。”楚清凰将手收了回来,“冽灵犀,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侧着脸,似乎自己也在思索,“利益么?我如今都要仰仗着你而活,喜欢我么?也不像。” 冽灵犀将楚清凰的脸扳过来,“清凰,你相信我是来报恩的吗?” 楚清凰诧异又好笑,“报什么恩?” “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皇帝为我死了。”冽灵犀说。 “那个皇帝不会是我吧?”楚清凰也没当做真话。 冽灵犀点下头,“是你。” “梦里的,都做不得真的。”楚清凰说。 冽灵犀只是笑。 两人又聊了一阵,方才散了。 楚清凰一个人坐在位上,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离国来了北昭的使臣。 离王身体抱恙,让太子冽灵犀负责接待使臣。 殿前使臣正是北昭死而复生的皇太弟楚琊。 楚琊此行直言见驸马,冽灵犀也没有推辞的借口,领着他回了太子府去见楚清凰。楚清凰也是听闻了风声的,那一天就托病不见使臣,打发了楚琊回去。第二天楚琊又来,楚清凰又是说身体抱恙,不愿意见。楚琊接连又来了几日,无不是吃了闭门羹。 冽灵犀在楚琊旁边劝他,“驸马身子一直不大好。” 楚琊也是知道楚清凰是受了什么折磨的,受了几次拒绝,都是黯了眸光离开。 楚清凰也没想着楚琊会这么执着,在北昭使臣折返的前一天晚上潜入了太子府。 楚清凰那时候正要就寝,近身的小太监正在吹蜡烛,面前黑影一闪,捧着烛台的小太监不动了。 “谁?”楚清凰将衣襟拢好,就见到楚琊走到他眼前来。 楚琊眼中情绪复杂,半响才叫了一声楚清凰的名字。 “你来做什么?”楚清凰往后退了一些。 楚琊说,“见你。” 楚清凰冷笑一声,“你如今没死,你哥又登了皇位,还来见我这个下贱人做什么?” “那件事我不知道!是碧玺……”楚琊张口想解释,却被楚清凰打断。 “出去!” “楚清凰,我哥知道错了,你如果愿意回来,他封你做个王爷。” “滚!”楚清凰将手边的东西抓着砸了过去。 楚琊也不闪躲,站在床边望着楚清凰。 楚清凰也不是泥捏的性子,本来楚烽那一个攻略人物就玩儿的他半死,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能推倒楚烽的,他自己脸都不要了给楚琅找借口起兵,然后呢?酷刑一个接一个,最后居然还把他阉了,这个身体虽然完成了这个副本就能换,虽然那些痛真让他感受到的只有那1%,但那口气咽不下去啊。更别提最后楚琅还灌他药,然后当众让他当众表演限制级镜头的操蛋感觉了。 “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楚清凰恨恨道,“你去问楚琅,他怎么对我的,如今你一句他封我做个王爷就能让那些耻辱消失?那我倒要问问你,如果我将他对我做的加诸在他身上,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恩仇尽消吗?”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1 ……冽灵犀你这么喜欢听墙角真的好吗! 楚琊自然也是知道楚清凰遭受了什么,几度欲言又止。 知道攻略人物听墙角的楚清凰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反正如今你们兄弟两个握着大权,楚琅又是只手遮天的九五之尊,我楚清凰是遭万人唾弃。楚琊,你还是回去好好陪着你的哥共享荣华,不要在我这一卑贱之人面前耽误时间。” 楚琊有几分痛心,“当年养心殿前你放我离开,如今却因为我遭如此难堪……”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该一剑杀了你!”楚清凰道。 楚琊被那狠戾的话吓的后退数步,但是他很快又放柔了目光,“如今,公主待你好吗?” “你若是一个阉人,你娶的女人会对你好吗?”楚清凰言辞冷厉,转而又蓦地一笑,“再说,你也不必问公主待我如何,你应该问太子待我如何。” 楚清凰话中隐晦,楚琊怎么会听不出来。 楚琊冷了目光,“那离国太子对你……” 楚清凰做出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回北昭吧,不要再来了。” 楚琊几步走近,“是你愿意的吗?” “我说不愿意,又能如何,反正我这样的名声,无论做什么都是我的错。”楚清凰道。 楚琊抓着他的手,“你跟我走,我们回北昭。” 楚清凰挣脱了楚琊的钳制,扬眉,“比起你哥的手段,我宁可呆在这离国。” “可那离国太子……对你……”楚琊言辞激越,眼眶也不由的红了,“你怎么能如此作贱自己!” 楚清凰牵唇一笑,“你哥已经把我踩进了泥里,还能指望着我能高洁到哪里去?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又蠢又笨的楚清凰吗?” 楚琊心里一痛。 曾经记忆里那个怯弱单纯的楚清凰此刻浮现在他眼前,刺的他心里生疼。 “你若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人了。”楚清凰威胁道。 楚琊如今是北昭的使臣,深夜造访太子府,难保不会被人借题编出什么阴谋论来。离国虽然是小国,但若是倾尽国力打起仗来,北昭也是吃不消。 楚琊终还是走了。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冽灵犀也跟着离开了。 楚清凰坐在床上,垮下肩膀松了一口气。 第160章 极端×爆发×篡位 楚清凰原本以为这事就算是完了,第二天入了夜楚琊又来了,楚清凰心里摸不准冽灵犀是不是又躲在哪里,脸上摆出一副厌烦的模样。 “你又来做什么?” “明天我就要回北昭了。”楚琊说。 楚清凰偏过头不看他。 楚琊从怀中拿出一朵紫色的小花来,递到楚清凰面前。 楚清凰也不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你还记得从前我们去的那次品花鉴吗?”楚琊说。 楚清凰蹙了蹙眉,“不记得了。” 楚琊见着楚清凰没有伸手去接,将花放在桌子上,“那时候我没有把花送出去,是觉得没有哪个能让我喜欢。”唇边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来,“楚清凰,我一直都知道你生的漂亮,但是养心殿前,你那一身白衣却是映到了我心里的。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以后还能再去那品花鉴,我手中的花一定是送给你的。” 楚清凰抿着嘴。 “二哥是我的亲人,他为我伤了你,错的是我。”楚琊眼中闪闪的像是蒙着一层水光,“我曾经想着,等着帮二哥了结了心愿,就带你一起去江湖上看看。可是,我没想到在我离开的这三年,你会和二哥闹成这个样子……” “闹?”楚清凰霍地站了起来,“你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不是,所以你死了我就得生不如死,你活着我就要回来成全你们的良心?” 楚清凰这个模样太过骇人,一下子让楚琊怔住了。 “落在他手上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还不死,为什么他还不让我死。”楚清凰走到楚琊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楚琊伸手去抓楚清凰发抖的肩膀,却被他一下子用手打掉。 楚清凰拿起桌上的紫色小花,“你觉得这能让我原谅你吗?” 楚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拿楚琅的命来。”楚清凰说。 楚琊一下子瞪大了眼。 “你不是说我在你的心上吗,那么你就去杀了楚琅啊。”楚清凰脸上又露出那种艳丽到血腥的笑容,“你杀了楚琅,然后你做皇帝也好,去江湖也好,我都跟着你。” “我……”楚琊眼中的痛苦更甚。 “反正我以后也做不成男人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啊。”楚清凰将手中的紫色小花拿起来,“楚琊,你是要你哥,还是要我呢。” 楚琊往后退了一步。 楚清凰轻轻一掷,将手中的花砸到楚琊的脚下,“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那么就不要再说这些话。” 楚琊看着楚清凰背过身子去,手却抓住了楚清凰的手腕,“……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这一世我也欠你。” “你要帮我吗?”楚清凰侧过头来。 往昔历历在目,心中的愧疚和痛楚几乎淹没一切理智。 楚琊点下头。 “那么你就回去告诉楚琅,我原谅他,只要他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 楚琊看着楚清凰挣开他的手,往床边走去了。 金色的丝绦垂了下来,里面的人影都看不真切…… 楚琊启程回了北昭,一切似乎就这么平静下来。 两个月后。离王寿辰。 身为驸马的楚清凰应邀前去贺寿,冽灵犀相伴左右。 楚清凰许久都未曾见到过的昭瑶公主亲昵的唤了他一声,“驸马。” 楚清凰前去和她坐在了一起,冽灵犀坐在对面的席位上。 昭瑶公主一脸女儿家的羞涩腼腆,“听皇弟说驸马这几日叫太医院的送了许多药材来,是在做什么?” 楚清凰一愣,冽灵犀昨日还问了他,没想到今日这昭瑶公主又在问他,“最近也是无事,看些医书,学些药理。” 昭瑶公主点点头,“那驸马要多注意身子,别累着了。” 楚清凰含笑应了一声,等那昭瑶公主转过头的时候才砸吧出不对劲来。 这公主怎么和她从前见到的那个完全对不上号啊? 当初在北昭的时候,自己在正广殿做的那档子事,这个公主一脸的厌恶,没道理这个时候就和颜悦色啊。 昭瑶公主也见着楚清凰一直望着自己,转过头来问道,“驸马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有些日子不见,觉得公主愈发貌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楚清凰道。 昭瑶公主回道,“驸马也是丰神俊朗。” 奇怪,女人被夸了不都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吗?这么淡定真的可以吗。还是说皇家的教养太好了? 殿前歌舞升平,离王携着当宠的云贵妃坐在主位上。 楚清凰眼光一闪,看到一个端着宴酒的奴才捧着酒瓮走了过去。他找了一个托词离开了宴席,走到了宴席上看不见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 几个端着珍馐的宫婢和捧着银色酒器的小太监从面前走了过去。 楚清凰走到一个小太监面前,装出醉醺醺的模样,“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 那太监本来是要去宴席上添酒的,见着面前突然拦了一个人,抬眼一看原来是传言里脾气乖戾的驸马,连忙垂首答道,“奴才云霜宫的。” “本驸马要如厕,你带我去。”楚清凰刻意咬着舌头说。 那太监手上还捧着酒瓮,有几分为难。 “你若是不带本驸马去,本驸马就要太子要了你的脑袋!”早已深谙仗势欺人套路的楚清凰道。 宫中这驸马惩治人的手段都传遍了,但是太子宠着他,就算驸马从前的名声再难听,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非议。 小太监只得答应了,他身边那些小太监早就赶去准备宴席了,他端着酒瓮带着楚清凰往如厕的地方带,方才走到暗一点的地方,就感到背上一痛,然后整个人就软下去了。 楚清凰接着小太监手中的酒瓮,放到一边,自己扒下他的衣服换上,然后将方才刺了小太监沾了药的银针拔了出来。 他这几日明着说是在学医,暗地里不知道折腾出了多少古怪的药,凡是古籍上记载的具有‘麻痹’‘致幻’的药他都弄出来不少,因为宫中的药材众多,所以他也有试验的机会。今日他出来时就用那沾着提炼出来的麻沸散升级版的药将自己宫里伺候的奴才挨个扎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敢用上。 半柱香后,换了一身衣服的楚清凰捧着酒瓮往宴席走去。 小太监自然是没有资格上正席的,他麻晕的这个小太监品阶很低,只够给那些有资历的宫人打个下手。他捧着酒瓮刚走过去,就被拉去后面准备了。 管事的太监指使他去将酒瓮里的酒倒进盛酒的酒器里,楚清凰正是求之不得,和几个太监一同在旁边倒酒。楚清凰袖子里藏着让人全身无力的‘醉清风’,每坛从他这里过去的酒无一都被他加了料。因为他动作隐蔽,又遮在暗处,没有人发觉。 酒端上去了,饮酒正酣的众人哪里会想到这次端上来的酒里下了药。楚清凰躲在暗处看,看着那些酒被倒到每个人的酒杯里,一个人喝下去他的心就松下几分,最后他看到了冽灵犀,冽灵犀端着酒杯迟疑半响,也是仰头喝了进去。 楚清凰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管事的太监正忙着,突然见到一个低品阶的小太监走了出去,还来不及拦住他,那小太监就已经走到了一个席位上,替一个男子斟酒。 那男子是离国的二皇子,原来与冽灵犀同受帝王荣宠,离王还有意说要将皇位传给他,可是却不知怎么,冽灵犀越来越受宠,离王也再也没有拿正眼看过他。如今这样的宴会,他也不过是一个失意人罢了。 这事情楚清凰是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楚清凰弯下腰替他斟酒。 那二皇子见着倒酒的换成了一个小太监,抬眼正要训斥,却见到一张雪白俊美的脸。 楚清凰露出蛊惑的笑容,“二皇子。” 二皇子也是见过楚清凰的,只是平日见到的楚清凰都是病怏怏的模样,如今这一笑却叫他不敢认了。 “你想当皇帝吗?”楚清凰道。 二皇子一惊。 楚清凰按住他的胳膊,“我助你登上皇位如何?” 二皇子压低了声音,“你休要胡言!” 楚清凰笑的愈发放肆,二皇子正要说话,身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摔倒的闷响,抬眼一看,四座的人竟然全部瘫软到了地上。 “你做了什么?”二皇子也觉出了不对劲。 “我只是下了药。”楚清凰站直了身子,在四座的人都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无疑是最显眼的。 有人叫着“护驾”,侍卫拔刀围了过来。 楚清凰说,“二皇子,你想做皇上吗?我可以杀了太子,那样就没人和你抢了。” 二皇子不知该如何反应。 一个大臣高声道,“二皇子你竟勾结妖人!” “我没有!”二皇子一下子失了仪态,但是他一站起来懵了,整个宴席间只有他与楚清凰二人站立着。 楚清凰不遗余力的拉他上贼船,拔了剑指着那方才出声的大臣,“你可不要污蔑二皇子,他做了皇帝,史书上可不能这么写啊。” 此话一出,二皇子瞬间就遭到了无数怒视。 “你!”二皇子指着楚清凰的手都在发抖。 侍卫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 楚清凰蓦地一笑,“二皇子,你若助我你就是这离国的皇帝,你若是弃我你就和我一起做阶下囚吧!” 二皇子额上的汗都出来了。 就在那是侍卫将要将楚清凰擒获的时候,二皇子突然抬眼,“住手!”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是他的目光已经坚定下来了。 “不许动他。” 二皇子统领宫中禁卫,也是楚清凰一早就知道的。 侍卫面面相觑一阵,在二皇子的怒斥中还是退下去了。 楚清凰遥遥望着那眼中乍现狠戾的二皇子,“你看,这离国的江山不是已经被你握在手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我叫楼骄,不叫娇娇。手握百万大军就是我,富可敌国分分钟干翻皇帝是我,我是唯一一个坚挺的从头啪啪到尾的炮灰攻!那些到现在连手都还没牵一下的正牌攻跪下给本将军提鞋吧! 深渊妖王:我叫深渊妖王,不叫小苹果。虽然我是苹果树生出来的鸟人,但是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攻。那么烂大街的名字敢叫出来分分钟把你轰成渣。虽然我没有吃过肉,但是我能分分钟把上面那个号称吃肉吃的到死的家伙拍成西红柿! 洛麒筠:我叫洛麒筠,不叫……,额,你们没有叫过我,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攻啊,但是作者让我一出场就炮灰我能怎么样?身为苦逼到只能霸王硬上弓的真忠犬,我表示一个人蹲在角落好冷。 第161章 反派×邪魅×拟人 楚清凰那也是被逼急了没办法。 眼见着他在离国转眼呆了半年了,好感度就上去了1%,还偶尔调皮的连百分之一都往下掉。楚清凰发誓,冽灵犀的好感度应该刷的难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恶毒,他比你更毒,你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的下限在哪儿。楚清凰自己身边伺候的奴才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死了一个又一个,楚清凰以为自己无理取闹的到处惩戒那些奴才就已经够变态了,冽灵犀上来直接就一个字,杀。 遇到这样的变态你能怎么样?更变态真的做不到啊! 红了眼的楚清凰直接上了大招:篡位,俗话说不篡位的反派不是彻底的反派,说实话估摸这事儿的时候他心里也没有底,整个计划粗糙又漏洞百出,他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成功,他心里想着反正现在冽灵犀是太子,皇上死了他就顶岗上位,冽灵犀肯定是不会因为这事儿杀了他的,所以完全没心理负担的楚清凰上了。 然后得手了…… 他该说什么? 被楚清凰煽动了狠下心的二皇子提着剑走到瘫倒在桌子旁的冽灵犀身边。楚清凰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止住他要刺下去的动作。 二皇子看着楚清凰的眼里有股狠劲儿,“你不是说助我得江山吗,为何要拦我?” 冽灵犀仰着头看着楚清凰的脸上慢慢露出的艳丽笑容,看着他说,“江山是你的,他是我的。” “你要救他?”二皇子一脸戒备。 “不。”楚清凰将二皇子手上的剑夺了过来,然后一剑刺了下去,“我要留着他,慢慢的折磨他。” 冽灵犀今日穿着一件青矜,那一剑刺在他的胸前,血立即透了衣衫。 二皇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转头见楚清凰一脸怨毒,便大笑道,“好,太子就交予你处置了。” 楚清凰那一剑刺下去也是没有底的,他动作看着狠,却是用了巧劲儿,刺在冽灵犀肩胛的位置上。 冽灵犀看着楚清凰,然后问,“你恨我?” 楚清凰将剑拔了出来,剑尖上还沾着血,“不恨。” “那是为什么?”冽灵犀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楚清凰冷冷的睨着冽灵犀,“因为我不想再演戏。”不等冽灵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楚清凰径自说,“我楚清凰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惺惺作态的人。我被北昭赶到这里,你敢说没有轻视过我?没有鄙薄过我?”冷哼一声,“冽灵犀,你对我好也是如同可怜一只丧家之犬一般!” 冽灵犀轻笑一声,“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我的。” “难道不是吗?”楚清凰反问,“你堂堂一朝太子,对我这样的人,抱的也不过是可怜的心思。” “清凰。”冽灵犀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吗?” 楚清凰皱眉,“梦里都是假的。” “假的?”冽灵犀喃喃一阵,然后垂下了眼,“真的是假的么?” “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去死?”楚清凰手中的剑滑到冽灵犀脖颈上,“这人世上,有哪个人值得我为他去死。” 冽灵犀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手上用了劲儿,冽灵犀的脖颈上被划出了一道血丝。 冽灵犀道,“清凰,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83 楚清凰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但是他马上就绷住了。 “你这妖人,太子不计较你过往,你竟然还恩将仇报,帮二皇子篡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若不是动不了恐怕已经要跳起来掐死楚清凰了。 楚清凰现在是无时无刻不展现自己恶毒的光辉,“我楚清凰是什么样的人,传言里传的还不够清楚吗?” 那老臣恨恨的看向二皇子,“二皇子,你这是谋反啊!” 一言既出,附和者无数。 二皇子是硬了心肠要篡位的,此刻听到那老臣煽动了一帮人反对,也是恨极了,走上去拔了侍卫的剑捅在老臣胸口上。 一时整个宴会都寂静如死。 “如今我就是这离国的皇帝,你们若是帮那冽灵犀,就去地下助他称王罢!” 楚清凰啧啧两声,看来这二皇子对那荣宠无二的太子不是一般的羡慕嫉妒恨啊,稍稍一煽动整个人就扭曲了。 “来人,将太上皇带去太和殿!”二皇子朗声道。 那些禁军对二皇子也是忠心耿耿,如今见到他篡位,居然也还帮着他将皇帝压住了。将离王云贵妃一同带下去了。 整个宴会上只剩下那些臣子了。 二皇子手上提着带血的剑,“愿意我做皇帝的,就活着,不愿意的今夜就把命也留在这里。” 他这话一出,连那些自诩忠臣的人都闭了嘴。 已经吃了碧玺一次亏的楚清凰自然不会再相信那些口头的诺言,本来嘛,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刷冽灵犀好感度的路,这个再出现什么意外真的会蹲厕所里哭一会。 “二皇子。”楚清凰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七日烬’,顾名思义,这药一旦服下,七日之中若是得不到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二皇子立即会意,将楚清凰递过来的白瓷瓶拿到手里,分给禁军让他们喂那些不能动弹的臣子吃进去。 你问那药是不是真的这么牛叉?楚清凰只能呵呵两声。 他这个半点医理尝试都不懂的人,看着书到目前都只能折腾出几种药出来,‘七日烬’那种高端的药只能说出来唬个人,那一瓶子其实都是泥巴搓的丸子,楚清凰表示他为搓这一瓶蹲在御花园里两个时辰。 楚清凰谅那些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些方才还慷慨陈词直恨不得要与二皇子同归于尽的臣子全部安分下来,各个都是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脸痛苦,好像他们方才真的是吃进了什么了不得的毒药一般。 二皇子有了这药的倚仗,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二皇子,今夜之事,若是宣扬出去就不好了。”楚清凰又尽职尽责的煽动着小反派,“你那些禁军,若是口风不紧将这事抖出去,只怕你这皇位也坐不了多久。” 二皇子转头看了那些禁军一眼,眼中也有几分忌惮。 楚清凰又递出一瓶药,这瓶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吃进去之后就是抓心抓肺的疼,当然也就只是疼。 二皇子狠了心,将那药递给那些禁军,让他们吃进去。 原本那些听了二皇子令谋反的人见着二皇子又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皆是有了怒气,但奈何都是愚忠之辈,就算犹豫了半响却也还是各自将药吃了进去。 二皇子见着他们把药吃了,心里的石头一落,但见着那些吃了药的禁军突然都是一脸痛苦的蹲□去就是一惊,想要转头去问楚清凰,却猛然感觉到胸口一凉。专注背后捅刀的楚清凰贴在他的耳边,“怪不得你当不成太子。” 刀拔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二皇子倒了下去。 作为终极反派并且成功KO掉精英怪的楚清凰迎接着那些彻底震惊的目光,“现在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握在我的手里,要生要死,也是我说了算。”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8 楚清凰抓着刀的手被广袖遮着,旁人只见到他一脸放肆的笑容,却没有见到他已经抖的不成样子的手。 反派捅人就是那么干脆! 那些禁军见着二皇子死了,正要动手杀了楚清凰,却听得楚清凰说了一句,“转脸就能把你们的命卖掉的主子,值得你们这么忠心吗?” 他那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还是有人向着他冲了过来。 唰啦的剑光闪过。 血和头颅一起滚到楚清凰脚边,蒙面的黑衣男人手上抓着刀,挡在楚清凰的身边。 楚清凰那时唯一的感慨就是,其实系统拟人挺好用的…… “是为死掉的人报仇还是为活着的人效忠,你们自己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系统拟人萌萌哒 系统:我也是这么觉得哒 苏钰:等等!你你你……你变成楚烽做什么?等等你要干什么! 系统:不喜欢吗?换一个 苏钰:……擦,深渊妖王怎么有两个丁丁!!!不对,卧槽你想干什么!! 第162章 黑化×宠×魔性 在毒翻了一票大臣控制了皇上太子捅死了二皇子之后,作为最粗糙的反派楚清凰居然篡位成功了,专注坑爹的傻吊拟人系统在刷完存在感之后就被楚清凰赶紧踹回去了。 离国还是一片风平浪静,那些被楚清凰用毒药威胁的大臣回去之后都是一个字都不敢对人提起。 楚清凰也乐的清静,每天呆在太和殿里各种刷新自己反派的嘴脸。 冽灵犀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穿的还是那日的青矜,衣襟上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深色。 楚清凰差人将龙椅搬到了冽灵犀面前,自己挽着鞭子坐在龙椅上望着冽灵犀。 冽灵犀就这么睁着眼望着他。 “清凰。”冽灵犀叫了他一声。 楚清凰露出厌恶的表情,一鞭子抽在冽灵犀吊起来的胳膊上,“别这么叫我。” 冽灵犀弯唇笑着。 “冽灵犀,你恨我吗?”楚清凰道。 冽灵犀摇头,“不恨。” 楚清凰整个人都缩在龙椅上,赤色的鞭子垂在他的脚下,像饲养的蛇,“为什么不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嗤笑一声,“你还记着那个梦?”见着冽灵犀的神色,楚清凰站了起来,“简直可笑。” 冽灵犀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来。 “冽灵犀。”楚清凰挑了眉,“你的那个梦里,我会为你而死?” 冽灵犀道,“对。” 啪—— 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 楚清凰贴到他面前,冷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个梦真是可笑。” “是你变了。”冽灵犀道。 “我变了?”楚清凰声音陡然一下子尖利起来,“我哪里变了?!” “梦里,你为我而死,楚烽拿剑指着我……”冽灵犀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楚清凰眼睛都红了,“不许你提他!” “清凰。”冽灵犀有几分怜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因为那个只是你的梦!”楚清凰全身发着抖,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什么,“那只是梦……皇兄只想把我关起来,锁起来。” “清凰……”冽灵犀又叫了一声。 “冽灵犀,你知道我,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楚清凰抬起眼来,用手掐着冽灵犀的脖子,“你每叫一次,我心里就恨你一分。” 冽灵犀被楚清凰捏着脖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我被那楚琅从皇位上推下来,还背上了这样的名声……”楚清凰的手收紧,看着冽灵犀因为窒息而仰起头来,“我要他们都死!”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90 冽灵犀目光愈发柔和。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楚清凰收回手,“你以为我是真心感激你吗?我不过是借着你,想让自己没那么落魄而已……我心里恨不得你死你知道吗!” 冽灵犀咳嗽两声才开口,“清凰。你变了。” “我没变!”楚清凰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我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冽灵犀挨了一鞭子居然笑了起来。 楚清凰被他这个模样激怒了一般,走到一旁抓起地上用铁链锁着的昭瑶公主,将她拽到冽灵犀面前来。 “她是你的皇姐。”手中的鞭子缠到昭瑶公主的脖颈上,楚清凰带着报复性质的大笑,然后狠狠的勒紧她的脖子。 “冽灵犀,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将勒的面色发白的昭瑶公主凑到冽灵犀面前,“难受吗?心痛吗?” 冽灵犀看着昭瑶公主断气也没有说一句话。 楚清凰将昭瑶公主推到地上,“恨我吗?” 冽灵犀摇头,“不恨。” 楚清凰的脸色一下子扭曲起来,“为什么不恨?” “因为你比她重要。”冽灵犀这么说着。 “骗子!”楚清凰拽着云贵妃将她也拉到两人面前来,对着她道,“求他啊,只要太子说一句话我就放过你!” 云贵妃战战兢兢的望着冽灵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清凰,我不恨你。”冽灵犀说。因为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得不到想要的反应的楚清凰将云贵妃推搡到了地上,脸色阴沉沉的,但马上他又笑了起来。转身走到龙椅旁坐下。 “现在整个离国都在我手上,我想叫谁死谁都得死。”楚清凰手按在金色的龙首上,“冽灵犀,你说,楚琅死在这离国会如何?” 仿佛想到了楚琅惨死的场景,楚清凰笑的愈发灿烂,“那个时候,你也会死……我恨的人都会死!” 楚清凰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一般笑个不停,冽灵犀突然开口了,他的目光可以说是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 “清凰,从前我一直在想,你那个模样就是我最希望的了。”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5&gt; 楚清凰看着冽灵犀唇角的笑越拉越大。 “ 我以为这一世回来就是护你平安喜乐……”湖水一般温和的绿眸中泛起波澜,“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楚清凰不需要这些。” 楚清凰抿唇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冽灵犀笑了起来,绿色的眼扭曲成了墨绿色。 “我只是后悔,到如今才看清你。” “如今你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后悔又能如何?”楚清凰冷哼一声。 “不。”冽灵犀说,“我也庆幸我看清了你。” 那样我才敢放心的把全部的宠爱给你。 那样我才不担心自己所爱的人全部死掉只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样……我才能去爱。 “锵——” 冽灵犀手上的铁链被斩断了,方才还一脸惶恐的倒在地上的云贵妃此刻手中握着一把弯刀,柔弱的目光此刻锋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剑。 “你!”楚清凰惊的后退一步。 &lt;叮——攻略人物:冽灵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已满&gt; 冽灵犀对他张开手,挂在手腕上的铁环还在,但他的神色已经是全然陌生的了。 “清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好感度一下子刷满请问你有神马感想? 苏钰:……后背有点凉,菊花有点凉 第163章 国战×妖精×重生 楚清凰一脸震惊的看着离王站了起来,向着冽灵犀跪了下去,他的手上捧着一方玉玺。 冽灵犀伸手将玉玺拿了过来,望着楚清凰,语气像是诱哄一样,“利用我达到你想要的。清凰。”将手中的玉玺递到楚清凰眼前,“去做你想做的事,就算只是利用我也好。” 楚清凰一脸的防备,双眼却总是不自觉的往冽灵犀捧着的玉玺上看。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冽灵犀说。 “你别想骗我!”楚清凰往后退了几步,“我杀了你的皇姐,抢了你的皇位,你想杀了我!”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冽灵犀向前一步,“你可知我有多么高兴,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冽灵犀脸上被鞭子抽开的地方还在往外渗着血,猩红将那一张俊秀的面孔染的有几分魔魅。 “没有人能伤害你,你也不需要倚靠任何人。”冽灵犀往前走着。 楚清凰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 冽灵犀站定。 “你不杀我?还要帮我?”楚清凰一脸惊疑。 冽灵犀道,“是。” “为什么?”楚清凰抓着鞭子的手都迸出了青筋,似乎只要这个人再靠近一步就要抽碎他的头颅一般。 冽灵犀声音很低,“因为我爱你。” “爱我?”楚清凰一下子笑了出来,语气嘲弄,“因为那个梦吗?” “不,因为你。”冽灵犀说,看着楚清凰一下子怔在那里,他继续道,“因为你不会为任何人去死,因为你可以一直陪着我。” 楚清凰恼怒的扬起鞭子,“荒谬!” 鞭子斜抽而下,落在冽灵犀的脸上,血肉立即绽开。 “你不是想要复仇吗?那么就利用我啊,利用到我死去为止!”殷红的血珠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疯子!”楚清凰收回鞭子,又狠狠抽了过去。 那一鞭子抽在冽灵犀的肩胛上,未曾包扎过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冽灵犀已经走到楚清凰面前了,他将手中的玉玺塞到楚清凰手中,那块玉玺上还沾着他的血。 “只有这个样子的你才能一直的和我在一起,而不会因为那可笑的牺牲离开我。” 玉玺是冰凉的,冽灵犀的手掌也是冰凉的。 楚清凰犹豫着,最终他将玉玺抓紧,从冽灵犀的手中夺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报仇也好,毁掉一切也好……” 楚清凰抓着玉玺,眼中憎恨的光已经翻涌出来了。 深夜。太和殿。 “卧槽,赶紧走!”内殿里方才熄了烛火,伺候的太监都退到外面守夜,龙床上的楚清凰却突然跳了起来,“系统,赶紧的,给我一个能传送的玩意!” &lt;叮——玩家确定要执行传送> “确定确定!”楚清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抖m的好感度总算是刷起来了,我不走还呆这儿陪他报复社会?” <叮——冽灵犀攻略分析。逃跑好感度下降的几率是100%> “……” <叮——玩家可达成所有攻略条件> “是指一起毁灭世界吗?” <叮——玩家可选择杀掉好感度已满的攻略人物> 楚清凰从床下摸出一柄刀来,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叮——好感度下降的几率:50%> “……卧槽,万一好感度掉下去了我又把他捅死了,那完蛋了!” <叮——对啊> “……”楚清凰将刀又塞了回去。 <叮——只要玩家选择正确的方式,离开也是很简单的> “什么叫正确的方式?” <叮——玩家在攻略范围内的死亡属于他杀致死> “我死了那还玩个屁!” <叮——攻略成功将发放奖励:‘绝世高手’套装一套。百分百绝世高手满技能重生> “……被插成刺猬、烧成粉末也能活?” <叮——是的> 楚清凰摸了摸下巴,比起杀攻略人物自己死了还是保险点,万一掉了好感,他还能再刷回来,要是攻略人物死了好感度还掉了,那就真的是完蛋了。 不过,怎么在攻略范围内被别人杀掉……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跟北昭干起来吧?按照离国现在的兵力,妥妥的是作死,到时候来几个起义的把他这个反派捅死,或者直接北昭的发兵把他撸了,他临死前高喊几句反派的经典台词就可以换个地方刷其他攻略人物去了! 楚清凰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了动静,连忙躺回床上,烛台被点亮了。 “你们下去。”是冽灵犀的声音。 然后就是关上门的声音。 明黄色的床幔被掀开,楚清凰装作才醒过来的模样,扶着床榻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冽灵犀,你来做什么?” 冽灵犀放下床幔,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扶楚清凰。 “别碰我!”楚清凰的目光一下子冷厉起来。 冽灵犀收回手。 楚清凰整了整衣襟,披了件外衣就下了床,“有什么事吗?” 冽灵犀将怀中盖着红色印戳的书信拿了出来,“这是北昭递过来的战帖。” 楚清凰将书信夺了过来,拆了封自己看了起来。 冽灵犀显然是已经看过了里面的内容,“战帖上说,只要离国交出一个人,他们就马上退兵。” 楚清凰也看到了这内容,脸色一变,抓着信的手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抓碎,“你要把我交出去?” “这离国迟早都是要灭的。”冽灵犀的意思是不会。 楚清凰一听,闭眼将手中的信撕碎,挂在墙壁上的长鞭被扔进了冽灵犀手中。 “拿去!” “嗯?”冽灵犀看着手中的长鞭有几分不解。 “你把这长鞭送到那北昭的信使手上去。” 冽灵犀垂眼沉思片刻,随即起身离去了。 长鞭自然按照楚清凰的意思被冽灵犀送过去了。 躺回床上的楚清凰笑的很□。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自己刚要作死,送刀的就来了。 “皇上!前往离国的信使回来了。” “传。” 风尘仆仆的信使捧着一条长鞭进了营帐,跪在楚琅脚下,“皇上,离国太子将此物送上。” 楚琅见着那条赤色的仿佛染了血一样的长鞭,一下子变了脸色,“可曾见过楚王?” 楚清凰退位,楚琅给他的诏号就是楚王。 “回禀皇上。奴才未曾见过。” 楚清凰没有出现。楚清凰还记恨着他。 恨?怎么能不恨! “皇兄。”站在他身边的楚琊叫了一声。 楚琅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此次皇兄一定将他迎回来。” 楚琊几度欲言又止。 楚琅也是一脸疲倦的颓色,这连日的愧疚折磨让他日日都难以喘息。 “退下吧。” “是——” “皇兄。”楚琊走到楚琅面前来,“你去歇息一下吧。” 楚琅伸手按在楚琊手上,“明日都要起兵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楚琊看着楚琅这副削瘦颓丧的模样,心里只觉得难受。 “下去吧。”楚琊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往营帐里走去了。 楚琊顺着他的背影望过去,只看到楚琅坐在了桌案前看着摊开的地图,影影绰绰的烛光将他映照的格外寂寥。 楚琊咬牙退了出去。 如今他们驻扎的地方距离国不过十里,楚琊领了随身的三个影卫,往离国都城赶过去了。 他身边的影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带着楚琊潜入了离国皇宫。因为这几日北昭宣战的风声传了进来,离国宫中的警戒也加强不少,更何况几日前闹出的皇上重病,太子摄政的大事,宫中人人自危。由三个影卫带着,楚琊侥幸没有被发现踪影。 宫墙下有两个提着宫灯的婢女守夜的婢女哈欠连连,楚琊派了两个影卫去打探楚清凰如今的住所,自己则和一个影卫躲避着巡视的禁军躲到了这里来。原本他们想着等巡视的禁军过去了就离开,没想到那两个宫女说话时突然说了一句驸马,让楚琊又收回了脚步。 “也不知太子要被那北昭的妖精迷惑到什么时候。”其中一个宫女道。 另一人附和,“是啊,听春香姐姐说,太子妃就是因为得罪了那个妖精,让太子给拉下去斩了脑袋。” “昭瑶公主得了这么一个驸马,也是连命都赔上去了。” 两人正唏嘘着,身后冷不丁伸出一双手来,捂着她们的嘴巴将她们拖进了角落里。 “你们方才说什么?”到了暗处,楚琊才露出脸问道。 那两个宫婢也是见过楚琊这个使臣的,一下子就白了脸。有一个张口想叫,被捂着她嘴巴的因为直接捏断了脖子。 楚琊凑到手中那个被吓的发抖的宫婢面前,“楚清凰在哪里?” 看着方才还在和自己插科打诨的冬香如今已变成了死尸一句,宫婢一下子就乖顺下来,“在,在太和殿里。” 楚琊皱了眉,抓在宫婢脖子上的手猛然收紧,声色俱厉,“太和殿不是离王住的地方吗?” “回,回大人……”宫婢脸色涨红,“皇上已经退位搬去仪和宫了,如今是太子即位……驸马,驸马和太子住在一起!” 得到了答案的楚琊直接捏断了手下那细弱的脖颈,将两具宫女的尸身放置到一旁,楚琊带着那个影卫就往太和殿潜去了。 楚清凰这几日装变态装的是身心俱疲,一躺回床上就又是焦虑的睡不着,门口刚有一点动静就让他紧张的不得了。 白天装变态也就算了,那晚上都得时时提防暗访的冽灵犀。 楚清凰是睡不着的,睁着眼躺在床上。 外面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楚清凰开口想要问怎么回事,一道黑影就顺着门缝滑了进来。 楚清凰心里当时咯噔了一下,但是那人一开口他就淡定了。 “楚清凰。” “楚琊,你又来做什么?” 没有点烛火的内殿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轮廓。 “皇兄来接你了。”楚琊说。 楚清凰坐起身来,“我要他的命。” 楚琊沉默很久才开口,声音有几分痛苦,“我带你离开,以后再也不回北昭了,好不好?” 楚清凰端着反派脸冷哼一声,“不好。我要那楚琅用命来还我这一身屈辱!” 楚琊站的很远,透过窗的月光照亮了他含着一层水汽的眼。 楚清凰说,“你不是说想和我在一起吗?杀了楚琅,我就和你走。” 楚琊这一次没有开口。 “那是你哥欠我的,你不是要还我吗?”楚清凰的询问显得有几分嘲笑,“又在骗我?” “不是——”楚琊说,“我没骗你。” “你不能下手杀了楚琅?”楚清凰问。 “他是我哥。” “那我是什么?我遭受的都是活该吗!”黑暗中传来一声响,楚琊叫了一声“清凰!” “不要过来。”楚清凰方才是跌到了地上,他没有站起来,“明日北昭与离国一战,你让楚琅只身一人上来见我,我自己动手。” 黑暗中传来隐忍的哽咽声。 “若你不愿意,以后就休要再提此事。”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宫门被打开一条狭小的缝隙,一道黑影离开了。 “你还要听多久?”等到楚琊走了,楚清凰突然道。 烛台被点亮,一身墨色长衫的冽灵犀走了过来,扶起摔在地上的楚清凰。 只是随便一叫没想到真的把这个蹲墙角狂魔叫出来的楚清凰按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肝,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冽灵犀,你倒是很喜欢监视我。” “我只是在保护你。”冽灵犀将楚清凰扶到床上。 楚清凰推了他一把,“我不需要你保护!” 冽灵犀坐在床边,鬓发垂在两肩,暖色的烛光照着,便显出几分温柔来,“明日你要杀楚琅?” “怎么,怕我连累你?”楚清凰冷然道。 冽灵犀挽了挽楚清凰有几分凌乱的墨发,“明日你小心些就好。” 楚清凰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冽灵犀道,“你歇息吧。” “你呢?” “我看着你。” 楚清凰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明日我会死吗?” “你会吗?” “不会。” 冽灵犀的眼睛弯了弯,拉起被子为楚清凰盖上。 楚清凰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明天一战,如果楚琅上来,他就一剑戳死楚琅,然后发表反派感言,顺利激起北昭众怒后被捅死。如果楚琅没上来,离国国破,他就发表卧底感言,顺利激起离国众怒后收获一大堆暗戳戳的杀手,等着被捅死。 这么渣的计谋,绝逼不会掉好感啊! 所以,赶紧让我离开这里,每天精分神马的真的会变态的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今天看小说看忘记了额…… 读者:(拿出菜刀)为什么没有肉? 渣作者:(睁大眼)我这么纯洁的人会写肉?!! 读者:(拿出狼牙棒)那就是没有咯? 渣作者:……春药。五个还没刷的攻略人物。 读者:(丢掉菜刀、狼牙棒)淫窝我发现你今天真可爱 渣作者:……呵呵 第164章 倾国×相绝×骗子 北昭驻扎营地。 又是一夜为睡的楚琅按着眉心望着面前的楚琊,“昨夜你去哪儿了?” 楚琊低着头,“离国皇宫。” 楚琅身体一僵。 “我见到了楚清凰。”楚琊低着头说。 “他……”楚琅似乎有点不敢问,但是他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他对你说了什么?” 楚琊低着头,声音里压制着颤抖,“他说,要你亲自去见他……”收在袖中的手都在发抖,“他愿意回北昭。” 楚琅脸上透出喜色来,上前几步,抓住楚琊的肩膀,“他愿意见我?愿意回来?” 楚琊点下头。 楚琅放下手,高声道,“来人!” 营帐被掀开,三人跪在地上,“皇上。” “拔营,去离国都城!”楚琅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得令的将士退了出去。 正要出营帐的楚琅突然被抓住了胳膊,楚琊的眼眶有些红。 楚琅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去把他接回来。” 他将胳膊从楚琅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抬脚跨出了营帐。 楚琊维持着那个被推开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离国皇城之下,北昭二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万军之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蟒袍的男子,金冠厚剑,若不是他太过苍白的脸色,定然是威慑一方的王者。 离国城墙上却是站着一个袖手而望的红衣男子,满头墨发被烈风吹起,绯红的衣裳在黑灰色的城墙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他那张脸本来是极其俊美的,却因为太过艳丽的笑意而叫人心里发冷。 “楚琅。” 万军寂静中,他开了口,直呼北昭君王的名字。 楚琅仰着头望着这个分别许久不曾再见的楚清凰,已有几分恍如隔世的味道。 “你是来接我的吗?”楚清凰道。 楚琅点下头,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模样的楚清凰,他竟有几分泪流的冲动,“嗯,我来接你。” 楚清凰走上了城墙最高的石壁上,整个衣袍都被吹的纷飞起来,“那你上来啊。” 楚琅下了马,解了佩剑。 身后几个将领阻拦道,“皇上不可!” 楚琅恍若未闻,只是在走到中途的时候转过头来,对着他们道,“没有军令,擅动者,斩!” 几个将领纷纷下了马,他们都是陪楚琅夺了江山的人,“皇上,若您执意要去,末将愿意与您同去!” “末将也愿!” “不必了。”楚琅已经转过了头,望着城墙上那个俯视着他的人,“那是我欠他的。” 所有的劝阻声再不入耳。 那是他欠他的。 城门被打开,楚琅拾级而上,直到走上城墙,与楚清凰不过百步。 “你来了呀。”楚清凰言行已再无当初所见的那般出尘,反倒一笑便有妖气横生。 楚琅走到近前,对着楚清凰伸出手,“和我回北昭。” “哈哈哈哈——”楚清凰大笑出声,而后神色一整,“楚琅,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我还会同你回去吗?” “清凰。”楚琅叫了他一声,“我欠你的……你要,我都还。” “日日夜夜的酷刑,施加在我身上的侮辱,你以为你还的清?”楚清凰语气嘲讽。 楚琅低下头,削瘦了许多的面颊更添几分苍白。 “收起你的愧疚吧,你如今已经成了皇帝,还来找我做什么?”楚清凰声音忽高忽低的讽刺道,“你难道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仁君的名号!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踏平离国,杀了我啊!杀了我这天下唾弃的人,你就是大义灭亲的明君!” 楚琅低着头,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全部不见了。 他愧疚。那愧疚中又掺杂着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就是这样一个下贱人,勾引皇兄,所以如今这个模样都是我活该!” “不要说了!”楚琅猛然抬起头,望着如今依旧是满脸恨意的楚清凰,眼睛已经湿润了,“你如今这个模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说的这么好听有什么用?”楚清凰忿忿道。 楚琅拔出了佩剑,递到楚清凰手中。 楚清凰脸上顿现惊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欠你的,你来取罢。”楚琅说。 楚清凰抓住楚琅递过来的刀,“你以为我不敢么?” 楚琅闭上了眼睛。 楚清凰抓着刀的手都在发抖,然后他将刀扬了起来。 “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楚琊调皮,老是给我闯祸,我看着跟在楚烽身后的你就想,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弟弟呢?”楚琅的声音很小,楚清凰却听到了。 “你以为说这些我会放过你?”楚清凰冷笑。 楚琅像是没听到楚清凰的嘲讽一样,“楚清凰,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会和楚烽走那么近,就是因为他是太子么?……就因为他是太子。” “住嘴!不许你提那个人!”楚清凰将手中的刀抵到楚琅的脖颈上,声音中的狠劲儿似乎马上就要动手杀掉他一般。 楚琅笑出声,“我一直都嫉妒楚烽。皇位是他的,父皇的宠爱是他的,听话的弟弟也是他的。” 楚清凰抓着刀的手都在发抖,“不许你提他!” “好,不提。” 那刀架在楚琅的脖颈上,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为什么不杀了我?” 压抑的啜泣声响起,楚琅睁开眼就看到楚清凰眼中不断滴落的泪。 “别哭啊,清凰。”楚琅伸手想去替他擦眼泪,却一下子被楚清凰甩开。 “我恨楚烽,我恨你!”楚清凰将手中的刀丢开,“我好痛……我身上好痛,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就不会那么痛了……”后退几步,按着自己的胸口。 楚琅自然记得楚清凰被楚烽幽囚在地宫三年的事情,可是他那个时候,居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将他推入了更深层的绝望。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和我回去好吗?”楚琅伸出手,“从今往后,我再不欺负你。” 楚清凰眼中还含着泪,“你骗我。”脸上蓦地绽开一抹恍惚的笑,“楚烽当年,也是这么骗我的。” “我真的再也不欺负你了。”楚琅说,“清凰,和我回家。” 楚清凰道,“我不想回去。回去了那些人都会骂我,说我是妖孽,说我该死……” 楚琅只觉得心里生疼,“谁再说我就杀了谁,那样就没人再说了。” “真的吗?”楚清凰问。 心里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一般。但是楚琅还是笑着的,“真的。” 楚清凰怯怯的伸出手,“我好痛……我好怕痛……” “以后皇兄再也不会让你痛了。”楚琅抓住楚清凰伸过来的手。 楚清凰走到了楚琅面前,城墙上的风很大,他被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 “二皇兄,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楚清凰这么说着。 楚琅点点头,看着他伸手进自己的袖摆。 清光湛湛。 策马赶来的楚琊远远的看见那袖中寒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的嘴唇早就被自己咬出了血迹,然后他抽出一支羽箭,箭势如雷霆! 喜欢和亲情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楚琅。 城墙上的楚清凰袖中的东西已经掏出来了,是离国的玉玺。 “二皇兄……”他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枯萎了。 楚琅看着楚清凰仰身往后倒了过去,手中离国的玉玺骨碌碌的掉到他的脚边。 “清凰!”楚琅大叫一声,然后扑上去拽住楚清凰的手。 楚清凰自己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回过头,远远的看见策马而来的楚琊,闭上眼笑了,眼泪掉个不停。 “原来,又是在骗我呀……” “我没有!清凰,我没有!”楚琅拽着他的手,“我来接你回去,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清凰!” 他的声音已经是央求的了。 楚清凰仰着脸看着他,“好痛啊……” 楚琅眼中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我没有父皇,没有母后,没有喜欢我的人……”背后的羽箭还在颤动,血已经渗透了红衣,“到最后,也是没有人……我好痛啊……” 楚琅感到楚清凰已经在往下滑了,他死死的趴在城墙上,拽着那只手。 但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红的衣衫散落开,直坠而下。 “楚清凰——!!” “这就是你报仇的手段么?”冽灵犀看着楚清凰狠狠的摔在地上,狠狠的摔碎了他的一颗心,“你还真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身上的死士催促,“皇上快走!北昭已经攻进来了!” 冽灵犀一笑,眼泪就掉了下来。 “骗子。” “卧槽!为什么死法和想象的不一样?!!被戳个透心凉还要摔个心飞扬的感觉真特么累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苏辰潋:(微笑)知道最近为什么没看见我吗?因为我在锻炼黄瓜 苏枉言:(微笑)知道最近为什么没看见我吗?因为我在练习龙阳十八式 玉初侬:(微笑)知道最近为什么没有看见我吗?因为我正在学习加藤鹰之手 苏钰:(qaq)麻麻我不要去江湖!! 第165章 欢喜×正义×绝艳 第四十章 北狄国。 地处荒蛮的边境小镇中,接壤着最为繁华的北昭国。漫天黄沙之中,屹立着一座酒馆,那说是酒馆,其实也不尽然,只是用个草帚,挑了面白旗子挂在屋外,远道经商的人旅途劳顿,途径这里就会栓了马进去歇息一阵再走。那些都是些走马的游商,平日里去的地方多了,知道的自然也多了,到了好事之人的面前总免不了要炫耀一下自己的见识。 一壶酒,一盘熟牛肉,几小碟下酒的小菜。 在这里,就是连皇室的秘闻都能耳闻一二。 烫过的酒味浓烈的近乎呛人,烈性的男儿端起土瓷碗一口饮进,烧红了脸也不怕,一抹嘴上的油,就是连皇帝老儿的事情都敢往外抖。 “听说那南凰国的妃子与表兄通奸,皇帝头上顶着绿帽子,却是敢怒不敢言,谁让那权臣手中把持着朝政。”紫棠色面皮的宽襟男子摔下酒杯,“这皇上当的……啧啧,要是我婆娘这样,看我不打死她!” “这算的什么?”穿着蓝色对襟的男人也是喝的脸热了,翻了他一眼,“当今天下大事,尽出北昭。”打了一个酒嗝,热烘烘酒气从他嘴中翻腾出来,“那北昭的楚王,才是真真绝色风流的人物!” “楚王?那个楚王不是被赶下皇位送到离国去了吗?”那男子喝的眼晕,手中的筷子点在碟子上,迟迟没有夹中碟子中的花生米,“听说那北昭如今的皇帝,就是怕他那样一个淫人秽乱宫廷,才这么做的。” “嘿,这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你这话怎么说?”手中的筷子扔了下来。 那个挑起这个话题的人却不紧不慢的端着酒杯,眯着眼喝了一口,“那楚王被送去离国半年,北昭就发兵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将屁股下的板凳拉开,往后面坐了一些,“那离国太子听说为了楚王篡了位,连自己新立的太子妃都不要了,只将那楚王一人收在后宫里。北昭王后悔了,要将楚王接回去,太子不依,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那人一脸惊疑,“照你这么说,这都是楚王挑起来的?” “可不是,离国虽然式微,却地小人稀,北昭调了兵力去攻打,胜了也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 那旁听的人来了兴致,催着他说下去。 “也不知那楚王生的到底是什么模样,好端端一个男人,却惹的跟那祸水一般。”知道的啧啧叹息。 有人唏嘘,“那北昭与离国一战,结果到底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北昭胜了。” “那楚王是回了北昭?”一人询问。 “非也非也。”那人说到一半刻意的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道,“那楚王也是个硬气的人物,看到离国国破,和那痴情的离国太子殉国了……” “诶!”一人打断他的话,“我怎么听说是他被北昭大军活活逼的跳城自杀了?” 拍案而起,“你……你这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听知道的人说的。”插话的人也是一脸英气的人,让那方才拍案的人有些怯怯,“北昭皇帝想接他回去,那些将帅在城下跪了一片,以命相逼,说要将那妖孽处死,北昭王万般无奈之下才逼得他跳了城。” “听说北昭回朝后就吐了血,又下谕旨说要把楚王葬进皇陵。” “皇陵?他不怕那些先祖见着楚王那样的人气的活过来?”瞪着眼,一脸鄙夷,“那么下作的人!身为男人,却以色侍君,我呸!” “你这话要在北昭说出来,可是要被砍脑袋的。”冷冷的一眼瞥过去。 那人被吓的一下,想起自己在这三不管的地界,马上又硬气起来,叫嚷了几声却没有人再听。 “最后那楚王也没有葬进皇陵。”那男子阴气森森的道,“听说是在封陵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东西跑了出来,再进去看,棺材里的楚王已经不见了。” 旁边听的人瞪着眼,“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八成是一只千年的狐狸精,那楚王就是他化成的模样……”那人话只说到一半,封的严严实实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掺杂着黄沙的狂风一下子刮了进来。 走进来的人是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他的脸是这长年走商的人罕见的白皙,那白像冰雪般,只有那唇瓣上还带着几分血色。 整个大堂一下子寂静如死。 几乎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已经出现在了趴在柜台上算账的掌柜面前了。 “十斤熟牛肉,有吗?” 他的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冷淡。 掌柜的呆了一瞬,看着这人银色的瞳孔,心里瘆的慌,扯着伙计说,“快去给客官切十斤熟牛肉过来!”然后他谄媚的对男人笑笑,看着那人冰冷的模样,又笑不出来了,“客官稍等——” 切好了肉的伙计走了过来。 男人伸出手,伙计战战兢兢的将包好的牛肉递了过去。 男人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了。 外面狂风裹挟着砂砾,整个天空都是黯淡的土黄色。那人就像来时一般,隐没进了那混沌的天色中…… 坐在大堂里的人过了许久才白着脸道,“妖……妖怪啊!” 被叫做妖怪的自然就是楚清凰,从他从皇陵里蹦跶出来之后就离开了北昭,系统给他的那个坑爹的绝世高手套装自带染色功能,白发白眼神马的真的很逆天好吗,要不是还是楚清凰那张脸,根本就要摔镜子说坑爹系统私自给整容了! 从他一路离开北昭来到这比离国更穷百倍的地方之后,连青皮果子都没有吃的,虽然一身屌炸天的武功加持很爽,但是饿了几顿之后就彻底爽不起来了。没事黑吃黑神马的这就是生活好吗,比起从前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现在的日子简直过的一脸泪。 避风的石壁后已经升起了篝火,楚清凰将还热着的油纸包打开,特别辛酸的开始干啃熟牛肉。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北狄国。 北狄国百姓信奉巫神,又有苗疆祝祭蛊惑民心,所以就导致了有些皇权旁落,一个叫欢喜教的邪教横行起来了。 这欢喜教鼓吹男欢女爱,教众懂的各种蛊毒的教众数不胜数,几月前有欢喜教教众从武林中掳去了许多女子,有些长养在武林世家,有些是出来历练的世家之女,如今被那欢喜教这样一个臭名在外的教派掳去,自然激起了江湖上的公愤。 楚清凰是来除恶扬善的!这个除恶扬善的前提是,武林盟主是——池!墨! 楚清凰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攻略人物变得这么酷炫他要怎么攻略? 于是一脸血的他准备破了欢喜教,把那些失足少女解救出来,然后得到武林盟主的赏识,弘扬正义走向人生巅峰。 想想就特么一阵蛋蛋的忧伤。 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能不能过几天好日子了?马不停蹄的要跑去远的跟那啥一样北狄国除恶扬善。 就为了刷那剩下的40%的好感度。 天上的阴云聚散,楚清凰仰头望了一眼,见到沉沉的天色叹了一口气。 妈蛋又要暴风雨了。 将篝火用沙子盖住,吃剩的熟牛肉丢到一旁,楚清凰起身确定了赶路的方向,脚下一踮,整个人已经如同箭一般破开了风声,往北狄国方向去了…… 赶到北狄国皇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蒙着一层风沙的城门紧闭着,楚清凰仰头望了一眼,正看到上面亮着的灯火,却没有巡逻的士兵。 北狄国可是比离国还要小上一半,地处这样风沙肆虐的荒漠,自然不可能守卫太森严。 黑黢黢的墙壁矗立着,四周都是望不见边际的瀚海黄沙。 楚清凰现在自然是不担心这些的,这个‘绝世高手’的套装虽然附带的外貌外边坑爹的点,但却是是一等一的好用,随便跳一跳就有种飞天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畅快。只不过系统也给了他友情提示:飞太高可是会摔死的哟! 于是磨爪霍霍准备用轻功挑战一下大气层的楚清凰歇了那门心思,不过跳过城门还是轻轻松松的。 城楼上缩着打瞌睡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风吹过,睁眼就看到一抹白影从他身前晃了过去,等他擦眼再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北狄国里的民居都是低矮的土砖房子,只有最中心位置矗立着一个宏大的建筑物。楚清凰那时候正跳过城墙,一眼望过去还以为那是座山,靠近了才发觉那是一座依着山壁而建的宫殿,宫殿四角都有祭台,祭台上绑着人的枯骨。楚清凰打了一个哆嗦,趁着夜色摸了进去。 因为这座宫殿有一半都是靠掏空的山壁组成的,看起来巍峨不可登,楚清凰却是走的轻轻松松。他一身白衣趴在灰色的石壁上,看起来并不起眼。 灯火迷离,楚清凰最上面有一个亮着灯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传出了琴声,他脚下踩着石头,向着那个地方靠了过去。 楚清凰现在呆的地方已经很高了,抬眼就能看见繁星,低首就能俯瞰整个皇城。 掏空山壁建的房间里只挂着一层卵石串成的帘子,楚清凰往里面看就能看见昏黄的烛光摇曳着。 模模糊糊的隔着一层纱,似乎是一个人在弹琴。 “教主。”门外传来一个人声。 琴声一转,门外的人得了允许,低着头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苗疆服饰的女人,手臂上的银环叮叮当当的响。 “教主,那些武林中的人都关押在不归林里。”苗疆女子道。 琴音陡然停止,许久后才传来回答,“我要找的人在么?” 哗擦,这声音也太仙了吧!说好的邪魅狂狷生冷不忌欢喜教教主呢? 苗疆女子跪了下去,“属下无能……” “杀了。再去找。” 苗疆女子应了一声“是”就退下去了。 楚清凰被那和身份反差的声音搔的心痒痒,想要看清那欢喜教教主长的是什么模样,却因为隔着一层纱,只能隐隐看到那人也是一身白衣,低着头抚着面前的琴弦。 外面的风很大,楚清凰趴在石壁上身体都冻僵了,也没有心思再看,转身跳了下去。 现在去那个什么不归林救人才是正经,至于这欢喜教教主?能不惹就不惹。 作者有话要说:有滴小盆友要求好感度列表,我就吃掉小剧场列出来昂。 楚烽:100% 冽灵犀:100% 池墨:60% 碧玺:40% 剩下的几个都还木有出场,暂时就不列了 没有小剧场真是寂寞空虚冷…… 来一发吧…… 冽灵犀:(微笑)清凰这是抽菊无情要抛弃我吗? 苏钰:(微笑)对啊,反正你的好感度不需要XXOO 冽灵犀:(微笑)那我就掉好感度吧 苏钰:…… 冽灵犀:(微笑)脱一件衣服好感度+5哟 第166章 初始×濡慕×不离 楚清凰从摸进北狄国这个地方之后就彻底迷糊了,妈蛋啊,把好好的一座山掏的跟蜂巢一样,趴在山壁上这是一座山,进到山里就是一座迷宫。 这欢喜教的教众大多都身着苗疆服饰,无论男女身上都是挂着许多铃铛,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楚清凰避着这铃铛声密集的地方走,遇见实在避不了的就趴到石壁顶上蹲着,等到下面那些人走了再跳下来继续往里面走。 只能说这座山太大,这北狄国的人跟地鼠一样,挖完上面挖下面,挖完下面挖四周,好好一座山到处都是洞,一眼望过去有树有鸟有河流,就跟自成了一个世界一样。 有的道路走得好好的,面前突然岔开了三个岔口,第一个岔口上挂着擅入者死,第二个岔口上挂着擅闯者死,第三个岔口就挂着血红的一个死字!卧槽,还能不能好好走路了!楚清凰遇到这种状况都是直接退回去,开玩笑,他武功再牛叉落到这个毒虫称霸的地方,冷不丁的被咬上一口就完蛋了。 就这么绕着绕着,面前所有的岔路口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类似宫门的建筑,红门金钉,两旁又卧有两个石雕的睚眦,睚眦裂开的嘴上被人刻意涂了血迹,看起来有几分震慑人。 楚清凰往后望了一眼,这四周已经没有别的路了,除非他现在原路返回。 宫门上没有上锁,楚清凰的手按在青铜门环上,然后侧着身子将门推开。 宫门里是一片怪石林立,时不时还有鹫的啸声。 楚清凰抬脚踏进一步,听着那凄凉的鸟叫声又收回脚来。 卧槽,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是不好在哪里,楚清凰又说不上来,看着面前这荒凉的怪石堆,好像没有边际一般,只有许多雾气笼罩着,那鹫的叫声就从那雾气中传了出来。 楚清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块椭圆的石头,又望了望旁边的地方,弯□用手摸了摸,石头光滑的像是打了一层蜡,又是温热的,楚清凰心里疑惑着,用手按了按石头,那石头居然从中裂开了,石头里是空心的,一只绿色的虫子飞了出来,楚清凰心里自然是有防备的,袖手一甩就将那才飞出来的虫子打到了地上,趁着还没飞起来的时候用裂开的石块盖住。 面前这样的石头数不胜数,楚清凰心里都凉了一半。要是刚刚就这么傻傻的进去了,一踩一群虫子真的不要太刺激! 这样的毒虫阵很厉害,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今天都断然会退下去的,但是楚清凰却不怕,他如今虽然是绝世高手的壳子,拿得出手的只有轻功,至于内力?没有招式完全耍不出来啊。 这样的险地,有宝贝的几率是百分之百。楚清凰心里痒痒着,也舍不得退下去了,往后走了几步,助力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就避开了地上的那些小石子,转而踩在那些凸出的大岩石上。楚清凰看着那石头就想,如果全部都是虫子的话那欢喜教教主怎么进来呢?那就只能是借助这些大岩石用轻功跳进去。 楚清凰踩在第一块石头上,方才在雾气中的景象就清晰了,前面几米外果然还有一块石头。 就这么一跳一踩,楚清凰耳边鹫啸声越来越清晰,等到楚清凰看到前面没有大石块再踩的时候抬起头来,然后整个人就傻了。 方才遮住他视线的雾气已经淡了,所以他就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对面三米外的地方有一个陡峭的崖壁,一个□着上身的人就挂在上面。 说是挂并不为过,因为那个人的四肢都是被铁环钉在石壁上的,四肢上的血在灰白的石壁上晕开了一片,再往上看一些,是一个巨大的秃鹫巢穴。楚清凰望过去的时候,一个鸟头正探出来看他。 看上去真的很适合拍恐怖片…… “啾啾——” 又两个鸟头探了出来。 楚清凰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那个低着头的人似乎被那鸟叫声惊动,缓缓抬起头来。 悬崖上环绕着许多雾气,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 楚清凰那时候正是转身,满头的白发都被吹起飞舞起来。和那身纷扬的白衣相互映衬着,仿佛天山上的仙人。 咔嗒—— 是什么东西被挣断的声音。 这里本就寂静的只有风声,这微小的响动仿佛就被无限放大了一般,楚清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双红的像血一样的眸子。 那个人正在看着他。 脸上涌现出的感情仿佛是狂喜。 那个人张着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身体已经弓了起来,右手上钉死在石壁上的铁环竟然被他挣脱开,那拔出的铁钉顺着山壁滚落下去,发出咔哒咔哒的回响。 卧槽这就是当年那个在皇宫中的攻略人物啊擦!!! 另一只手腕上的铁环也开始松动,石崖上的整个人身体就像是绷紧的一张弓。 心里真的有种毛毛的感觉啊…… 虽然这是攻略人物,但是危险的有点小怕怎么破啊! 那个人只看着他的眼睛,挣脱了的右手向他伸了过来。 那指尖上都沾着血,就像他的眼睛一样。 “师傅……”声音卑微的近乎央求,“不要再离开我了。” 山崖间刮过的风声将那声音搅的粉碎。 风过后,天地都似乎安静下来。 “不要走——” 脚上的铁环也开始松动,楚清凰看到他的脚踝上勒出的紫红色淤痕,破了皮,有血渗出来。 楚清凰转过身来。 那个人的半个身子都向着他靠了过来,并且他也拼命的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楚清凰。 这是个攻略人物。 楚清凰伸出手,和那只沾满血污的手碰到一起。 那个人的手冷的就像一块冰。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出来,“不要再离开我——” “砰——” 钉死在山壁上的铁环全部被挣脱开,那个人仿佛就依靠着自己抓住的这只手落到了山崖上。 我擦咧,不会要给熊抱吧? 楚清凰被那目光看的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跪了下来。 那个人一直牵着他的手,嘴唇碰触着他的指尖,苦涩又温热的眼泪就落到楚清凰的手背上。 &lt;叮——攻略人物:苏枉言。当前好感度:100 楚清凰,“……” 卧槽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淫荡笑)在这种不需要刷好感度的攻略人物面前,拥有春药是多么棒的一个点子 苏钰:(幽怨)你又要嫖我了吗? 渣作者:(淫荡笑)对啊,这次是你自己扑上去哟 第167章 封尘×陌路×发作 “教主,有人闯进了封尘宫!” 琴弦断裂的声音。 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在里面?” “是!”跪在门外禀报的人道。 一道白影掠了出来,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北狄国的皇宫喧嚣起来,被无数细碎的银铃声充斥着。那些繁杂的铃铛声中还夹杂着毒虫窸窸窣窣的爬动声。 楚清凰带着粘着他不放的攻略人物刚从那个地方出来,就撞上一个和他一样穿着白衣的男人,那男人面容俊美,一身不染凡俗的仙气,乍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特有范儿的世外高手。 那男人见着楚清凰也是一惊,盯着他看的脸看了半响才转眼去看牵着他手的苏枉言,看着苏枉言一脸依恋的模样,不屑的嗤笑一声。 “擅闯我欢喜教,想死么?” 声音如同他的外貌一般清冷。 楚清凰一个哆嗦。 我擦咧,这不就是那个欢喜教教主的声音吗? 那男人见着楚清凰不答话,足尖一点踩在地上,一手抓着袖剑,向着楚清凰的脖颈上刺了过来。 楚清凰不想在这个完全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下闹起来,扯着身后那个攻略人物就往后退去,没想到还没等他抓紧苏枉言的手,苏枉言就错身一步挡在他面前,徒手向着那男人的袖剑抓了过去。 我擦,你以为你是金……刚……狼……啊! 楚清凰往后退的动作没有停,手却已经抓住了苏枉言的肩膀,将准备迎上去的他生生扯了回来。 “走!”楚清凰脱口道,转手就送出一掌,强大的内力催动的掌风让男人错身一躲,再抬眸时楚清凰已经拽着苏枉言退到了数尺外! 遥遥相望,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白发银眸,与记忆中的那人何其相似……但,那终究不是他! 细碎的银铃震颤声,苗疆打扮的男女都向着楚清凰围了过来。 楚清凰原本是不怕的,但是他在看到那些从石头缝隙里钻出来的五颜六色的虫子时腿就软了一半儿。 爷们不怕虫子,但是几万只虫子密密麻麻的爬过来你怕不怕? 一身白衣仙气凛然的男人引笛就唇,那些原本无意识乱窜的虫子仿佛被引导了一般,向着楚清凰爬了过来。有的虫子还张开了翅膀,迎面对着楚清凰撞了过来。 卧槽!!! 虫灾啊! 苏枉言全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一般,楚清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抓紧我。” 眼中涌上的暴戾缓缓散去,苏枉言转头看着楚清凰,伸出手重新抓住楚清凰的手。 岔路口都被堵住了,楚清凰提着一口气又冲回了那个宫殿里,数不清的毒虫紧随着涌了进来,到处都是扇动翅膀的嗡嗡声。 楚清凰头皮发麻,头也不敢回,踩着那些大岩石块就往那个悬崖赶过去。 这个时候唯一让楚清凰欣慰的是苏枉言会武功,并且看样子还不低,楚清凰带着也不觉着拖累。 悬崖还有几丈远的距离,身后如影随形的笛音愈发凄婉起来。 身后嗡嗡的声音愈发的壮大,石块破裂的声音也不断响起,楚清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正见到白衣男人一掌打下去,那些裂开的石头里飞出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和那些五颜六色的毒虫,都一起被笛音驱使着,向着楚清凰围了过来。 简直就是灾难! 耳边虫子震动翅膀的声音愈来愈响,已经忍不住打颤的楚清凰袖子一挥,带着内力的掌风就被送出,将那已经追到近前的虫子打落到地上,但是没有等楚清凰松一口气,更多的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现在踩的地上有无数块石头,每块石头中都有虫子,他刚刚送出去的那一掌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让更多的虫子被放了出来! 前面已经到头了,还有最后一块岩石,过了就是另一个山崖。 仿佛知道楚清凰的动机,笛音陡然拔尖,在楚清凰前面的那些石块居然生生震碎了,绿色的虫子一下子呼啦而起,组成了虫潮,挡住了楚清凰的去路。 卧槽……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来的! “把你的命留下。把他留下。” 楚清凰感到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苏枉言转过身去。 因为笛音的停歇,所有的虫子都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了,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不断响起。 “你要护着他?”抓着笛子的男人望着苏枉言。 苏枉言挡在楚清凰身前。 “哼。”说不清什么意味的一笑,“看来这些年,你还真是疯了。” 苏枉言眼中的血色愈来愈浓郁,男人也抓紧了手中的竹笛。 楚清凰挥掌将面前挡的严严实实的虫潮打出一个缺口,旁边的虫子傻愣愣的不知道动。 男人见状就要再度吹---笛驱使毒虫,苏枉言却突然糅身冲了上去。凌厉的掌风让男人不得收起笛子,以剑相迎。 几步外就是另一个断崖,楚清凰只要跳过去就能脱身离开,此行他收获了一个攻略人物满好感度,就算救不了人刷不了池墨的好感度,那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两个崖壁间相隔的区区几米根本难不倒他,那些失去了笛声驱使的虫子此刻也根本威胁不到他。 只要他转身离开,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到处是毒虫的见鬼地方! 血腥味传来。 楚清凰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到苏枉言的背上被划开了一道伤痕,本来就沾着灰尘的背上此刻又混杂上了猩红的血。 那个欢喜教的教主手中拿着剑,就算苏枉言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也是仗着宝剑锋锐稳稳的将苏枉言压制着。可是那苏枉言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那一剑一剑的落在他身上,出了鲜血他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 没有半分退缩! 卧槽这个时候要是跑了那绝逼就是人渣啊。 但是那铺天盖地的斑斓毒虫让楚清凰如今身为绝世高手的自信都又碎成了渣渣…… 就在楚清凰犹豫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苏枉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楚清凰一咬牙,提起冲了上去,伸手直抓苏枉言的肩膀,白衣男人也分神注意着他,如今见楚清凰突然搀和进来,就反手一挥袖剑向着楚清凰将要抓的那个地方刺了过去。 楚清凰手势一变,方才是抓向苏枉言肩膀的手一转,直接将白衣男人手中的竹笛抽了出来! 那一剑直接刺(哗——)穿了苏枉言的肩胛。 楚清凰伸手又去抓白衣男人手中的袖剑,男人一皱眉就要拔剑退开,楚清凰却佯装做要夺剑的模样,逼的白衣男人侧身躲开,楚清凰就在这个时候收手抓住苏枉言的胳膊,拽着他从方才的打开的虫潮中撞了出去。 楚清凰自然不可能准确的从那个洞里跳出去,后背一阵麻麻的感觉的传来,是撞到了数不清的虫子了。 白衣男人此刻没有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笛子,而是直追过去,楚清凰没想到他会只身追来,慌措间来不及提气,冲劲儿让他带着苏枉言滑到了悬崖边上。 白衣男人的剑已经逼到近前,楚清凰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整个脚全部踏空,向着悬崖下栽了过去。 苏枉言抓着他的手,在第一时间拽住了他,苏枉言胳膊上还有伤,那一下就痛的他脸色苍白的跪了下来。 楚清凰低头看到下面有一块突(哗——)出的岩石,够他踩着借力,又见着苏枉言疼的冷汗涔涔却隐(哗——)忍不说的模样,就开口道,“你松手。” 苏枉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肩胛上的血顺着胳膊滑落了下来,“不。” 楚清凰还没来及张口跟他解释,白衣男人已经走到了苏枉言的身后。 袖剑抵--在苏枉言后心窝上。 “他不是曲觞。” 苏枉言反驳,“他是!” 楚清凰看着苏枉言望着他,眼睫上挂着泪。 仿佛他在望着最后的光…… “苏枉言,你是真的傻了么?” 白衣男人的神情是冷淡的,透着一股子倦意。 苏枉言一句话都不说。 “他不是曲觞。”白衣男人说。 苏枉言死死的咬着牙,“他是!” “你真的是疯了。”冷淡又疲惫,仿佛是对自己说一样。 楚清凰仰头看着含着满眼泪的苏枉言,只觉得那双眼……莫名的熟悉。 白衣男人那双眼……也是这种感觉。 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觉。 肩胛上的血顺着两个人拉扯的手一直滑到楚清凰的脖颈上,白衣男子抵zai苏枉言后心窝的剑慢慢刺----了进去。 “松手吧,我不会死的……” 楚清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枉言打断了,“不!” 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是个骗子……不要再离开我……” 鲜血落到楚清凰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鼻梁,再滑到嘴唇中,渗进了双唇间缝隙里。 血是没有味道的。 楚清凰看着这可怜巴巴的表情,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细微的疼。 他抓了抓苏枉言的手,他手上的指甲刺__在苏枉言的手背上,留下了月牙状的掐痕。 “放开吧。” “不放!”整个胳膊都痛的要麻木,血也越流越多,楚清凰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另一只手掰开苏枉言的手,在那陡然睁大的眼中乍现绝望的时候落了下去。 妈蛋,又是自由落体运动啊…… 楚清凰正想踩着那个突出来的石块上提气跳起来的时候,整个内腑都着了火一般,虚软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擦着那块突出来的石头直坠而下! 哗擦!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燥(哗——)热烧了起来,楚清凰总算是又想起了在正光殿前和楚琅那一次不美好的回忆。 那个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我擦…… 可是他什么都没吃啊摔!不对,血,苏枉言的血! 汹涌的热气让他的四肢都不由的酸-软下来。 妈蛋啊,这个攻略人物的血是(哗——)药?这是什么破设定啊!!!! 上面突然落下一个黑影。 楚清凰睁大眼睛,看着掉下来的苏枉言。 和刚才在断崖上一样,苏枉言对他伸出手,楚清凰鬼使神差的抓住了。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苏枉言将他按在怀里。 那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怀抱…… “不要再离开我了——” 楚清凰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好热…… 作者有话要说: 哗哗哗,哗你妹啊啊啊啊啊啊混蛋混蛋!QAQ 第168章 迷梦×不悔×羁绊 悬崖陡峭而高险,若是没有极其巧妙的轻功,断然是站不住脚的。 楚清凰只是被那身上突然涌起的燥热弄得心神恍惚,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的,可是那苏枉言抱着他动都动不了,根本抽不出手来。 “你放开。”楚清凰按着苏枉言的胸膛将他往外推。 苏枉言固执的很,“不!” “你想就这么死吗?”楚清凰只觉得离苏枉言越近身上越烫。 苏枉言看着他,手却越收越紧。 楚清凰伸出一手揽住他的腰,在他全身僵硬的一瞬间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劈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打上一掌,整个人借着力道踩住对面石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减缓了下坠的力道。 双腿越来越软,几番交替下去,楚清凰连站稳的力道都没有了。 依仗着庞大的内力,楚清凰在这种状况下居然还是安全落地了。 悬崖下是莽莽的荒岭,楚清凰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虚浮的,往后踉跄了一步,苏枉言连忙扶住了他。 “我……我还有事,你先走吧。”楚清凰的声音发颤,他将苏枉言一把推开,跌跌撞撞的往林子里去了。 苏枉言怎么会放他离开,追在后面一路跟着楚清凰。 此时的楚清凰非常难受。 那种难受就像是被炭火熬烧血液,非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枯一般。 树林里有一条山涧,清凌凌的漾着细碎的波纹。 楚清凰直接跳了进去,冰凉的水一直没到他的腰。 可是还是不够。 楚清凰往更深处走去,一路上努力地将水泼洒在发烫的面颊上,可是没有用,那些冰凉的水连他身体上的半分炽热都缓解不了。 楚清凰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混沌。 跟在他身后的苏枉言见到他往深水走去,吓了一跳,跳下来抓住他的手。 楚清凰只觉得苏枉言的手都是烫的,他被那只手烫的往后一缩,声音都在发抖,“滚开!” 苏枉言身上本来就带着伤,如今被水一泡,血就染红了大片水域。 “师傅……” “滚开——”楚清凰甩开他的手,执意往里面走去。 他不知道这种燥热是从何而来,并且让他根本无从压制。 楚清凰往抬脚走了几步,背后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不要走。” 咚咚的心跳声隔着皮肤传了过来。 一双手臂环绕过来,紧紧的抱住楚清凰,苏枉言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 楚清凰只觉得被碰到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滚开啊!”陡然爆发的内力将苏枉言生生震开。 楚清凰弓着身子,按着自己跳动不止的胸口往深水处走。 总觉得再和这个攻略人物在一起,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水花破开的声音。 那个人已经不敢抱住他了。 只是伸出手,牵着楚清凰的小指,小心翼翼的央求,“不要让我走,师傅……” 那声音是全然的示弱和依恋,让楚清凰竟然在这一瞬软下了心。 嘴唇干裂。楚清凰舔了舔嘴唇。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再赶我走了。”牵着他的手在发抖,似乎像是怕被甩开。 “我不是你师傅,我不是曲觞。”楚清凰只想将他劝退,“你认错人了……” “你是,你是曲觞!”苏枉言一下子竟失态的抓住了楚清凰的手腕。 楚清凰只觉得焦躁,“我不是他!” “你是!” 楚清凰被那固执的语调激怒,一下子竟然转过头来。 他一脸都是薄红,额上都是因为忍耐而渗出的汗珠,他逼近到苏枉言面前,银色的眼珠显得格外冷漠。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师傅!” 苏枉言被他那模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楚清凰已经完全失了仪态,除了身上的燥热,他心底还有莫名的暴戾升起。 苏枉言看着楚清凰,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 “滚——”燥热又向着他的意识侵蚀过来,眼中都浮现出了混沌。 苏枉言死死的咬着嘴唇,跟在楚清凰的身后不肯离开半步。 楚清凰双腿已经虚软的不像话,向前只走了两步就被水中的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前面就是一片草地,楚清凰半个身子都摔上了岸。 苏枉言连忙去扶他。 楚清凰倒在地上,打开苏枉言的手,挣扎的想要站起来。 苏枉言不知道楚清凰怎么了,只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就是一阵惶恐。 不止连双腿,整个身子都麻痹了,楚清凰伏身在岸上,双腿夹紧,整个人都不自觉扭动起来,泡在水中的双腿如同光滑的蛇尾。 岸边的草丛里散落着许多鹅卵石,楚清凰的身体在上面蹭着,只觉得身后那个地方……居然空虚起来。微微的张开嘴,急促的喘息着。 苏枉言被推开也不肯走,伸手将楚清凰扶了起来。 楚清凰这个时候仰起脸来,眼周都是薄红的颜色,似乎是要哭出来一样。 苏枉言只是用手臂扶着他,楚清凰就失了理智的往他怀中钻。 苏枉言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呼吸一乱,却舍不得推开。 楚清凰就在他的怀里磨蹭着,手无意识的去扯自己身上的衣裳。白衣散乱开,露出愈发苍白瘦削的身体。 苏枉言伸手抱着他的肩膀,怕楚清凰再落回地上。楚清凰是站不起来了,苏枉言扶了两次都只是徒劳。 湿透的衣服挂在肩膀上,混沌了意识的楚清凰解不开衣裳,竟然恳求起苏枉言来,“解开……帮我解开……” 甜腻的尾音微微上挑。 苏枉言从来都只是顺从他的。 手在发抖,可是那衣裳还是一件一件的褪了下来。 完全模糊了意识的楚清凰仰着头去亲苏枉言的脖颈,然后那吻变成了啧啧有声的吸*吮。 楚清凰伸手勾住苏枉言的脖颈,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苏枉言的手臂上。 “是你不离开的。” “是我。” 楚清凰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竟一下子将坐在地上的苏枉言压的向后倒去。 楚清凰也是浑身赤*裸的,贴在苏枉言的胸膛上,两人的心跳都仿佛统一了。 楚清凰按着苏枉言的肩膀,整个人滑了下去,舌尖顺着苏枉言的下颌一路滑下去,带起了身下躯体的战栗。 沾着血的粗布腰带被楚清凰叼在嘴中,然后缓缓拽开。 宽大的底裤松散开,露出少年矫健的腰身。 “师傅……你会后悔吗?” 苏枉言的声音传来。 楚清凰早就被那股邪火烧的理智全无,带着喘气的声音喷洒在苏枉言的肚脐上,“……我不会。” 用手将宽松下来的裤子扯了下去,楚清凰的眼睛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他按着苏枉言的腹部坐了起来,一手扶住苏枉言双腿间的东西坐了下去。空虚已经让他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苏枉言却闷哼了一声,伸手扶住楚清凰的腰肢。 阳光明晃晃的照着,刺扎扎的野草压在身下,和那些砂石一起摩擦着伤口,带起火辣辣的一阵痛。 可是苏枉言也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他仰着头看着坐在他身上的楚清凰。 那样……高不可攀的人啊。 满头的白发都披散开,楚清凰闭着眼,眉头蹙的紧紧的。 适应了好一会他才开始动了起来,酸痛让他的大腿根都痉挛起来。 “师傅……你会后悔吗?” 楚清凰正要不耐烦的回答,苏枉言却突然接道。 “我,不会后悔。” 他的手揽住楚清凰的腰身,然后将他压在了下来,自己则反身将楚清凰压在身下。 眼中的红仿佛已经干涸了,呈现出一种暗色。 苏枉言定定的看着楚清凰的面庞,等到身下的那具躯体因为燥热而又重新磨蹭起来的时候,突然的笑了起来。 那笑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可是却有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呃啊——”楚清凰突然惊喘一声,身体猛然被刺穿的酸痛让他踢蹬起腿来。 压在他身上的苏枉言低头去吻他,却不敢却碰他的嘴唇,只是小心翼翼的吻着他的眼角和面颊,轻柔的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奇珍。 “不要是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折腾了一天总算是把人设和旧坑番外弄的差不多了,更新晚了大家见谅。明天全天更新补偿 么么哒 有人问群号哈?这里说一下吧: 169549921(催更的调戏的里面走起,人设图我都会放群里,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妈蛋累死了。明天补偿。晚安。今天没有了,让大家等这么久抱歉了 第169章 报社×魔头×湖 如果你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把攻略人物(哗——)晕了你会怎么办? 楚清凰按着酸软的后腰,从苏枉言身上爬了下来,结合的地方滑落时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就是汩汩的白浊顺着大腿根往外流。 楚清凰,“……” 压在身下的苏枉言阖着眼,脸色苍白如纸,楚清凰身体所接触到的皮肤都是冰凉的。 楚清凰胸前还沾着血,那是苏枉言身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 楚清凰挣扎着爬起来,站到山涧旁撩水去洗自己身上的血迹。 “系统。” &lt;叮——&gt; 楚清凰整个腰肢都是酸的,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去掬水,“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那自带春*药属性的血是怎么回事?” &lt;叮——资料查询中。查询完毕。资料调取中:玩家曾服下‘娇红泪’,药物中掺杂神经刺激元素与导致意识麻痹的微量毒素,会在接触到人的血之后催化成(哗——),并且时效非常长&gt; 楚清凰咬牙切齿,“非常长是什么意思?” &lt;叮——药效持续到玩家离开本卷为止&gt; 不知道为什么,楚清凰听着系统的话突然感觉到了严重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暗下来了,草丛中的萤火闪烁起来。 “有解药吗?” &lt;叮——玩家躺平任(哗——)就可以了&gt; 楚清凰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倒映的模样,撑在地上的手突然抓紧地上的砂石,“系统。” &lt;叮——&gt; “为什么苏枉言这个攻略人物的初始好感度是满的?” &lt;叮——权限不足,无法查询&gt; “那个曲觞又是谁?” &lt;叮——权限不足,无法查询&gt; “我们现在算朋友?”楚清凰问。 &lt;叮——不算&gt; 楚清凰只觉得心尖上发冷,虽然系统坑他玩他往死里整他,但是总有一个人时刻提醒他,完成了这个游戏就能离开,所以他心里下意识的在依赖这个从来没靠过谱的系统。 楚清凰的声音也慢慢冷静下来,“系统。” &lt;叮——&gt; “攻略失败会怎么样?” &lt;叮——抹杀玩家&gt; 楚清凰冷笑一声,“真的是抹杀?” 系统很久都没有传来回音。 楚清凰也没有再问下去。 清凌凌的泉水从指间滑过,栖息在草叶底下的萤火中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 楚清凰站了起来,走到昏迷的苏枉言面前。苏枉言不过十□□岁的少年模样,四肢上都有铁环桎梏已久的陈年伤痕。楚清凰当初记得在北昭皇宫中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模样,如今已经有三四年的光景,面前这个人却半点变化都没有。 楚清凰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连难堪的情绪都不再有。 新月已经升起来了。 楚清凰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块白布,沾了水将苏枉言全身上下的血迹灰尘擦了擦,夜里露重,楚清凰原本想着去捡几根柴火来烧,但是他现在双腿软的根本动都动不了了。衣服还是湿的,楚清凰本身就有内力护体,所以并未感觉到冷。不过苏枉言身上都有伤,又陪着楚清凰那一番折腾,现在脸色惨白的蜷缩在地上。 楚清凰这些年都基本上被系统坑的麻木了,菊花残什么的早就成为了刷好感的必需品,第一次宁死不从,第二次三贞九烈,等到第十次的时候你还能折腾到哪儿去? 伸手将苏枉言抱进怀里,楚清凰闭上了眼。 破晓。 怀里的苏枉言动了两下,睁开了眼。 环在肩膀上的手臂松开,冷淡的声音,“醒了?” 苏枉言点下头。 “能动吗?”楚清凰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放开苏枉言自己先站了起来。 昨夜身上的痕迹已经被他清洗干净了。 苏枉言跟着也站了起来。 瘫在地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楚清凰只披了一件罩衫,剩下的内衬都丢到苏枉言手上,“穿上。” 苏枉言沉默的换好衣裳。 只穿着一件空荡荡的罩衫的楚清凰说,“我中了毒。” 苏枉言一下子抬起眼来。 “我喝了你的血,所以压制在体内的毒爆发了。”楚清凰面不改色,“以后你就是我的解药,必须跟着我。” 苏枉言只听到那最后一句话,眼中亮出光来。 楚清凰转头就走,苏枉言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几天之后,苏枉言身上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楚清凰也不继续在北狄国境内逗留,带着苏枉言横穿沙漠地带往繁华的地方去了。 苏枉言的武功只比楚清凰弱上一线,只是楚清凰原先没想到的。 两天穿过了沙漠,楚清凰从那些马贼的手上打劫到了不少好东西,名贵些的珠宝和金锭子全部甩给苏枉言,苏枉言默默的收进包裹里。 楚清凰心里是没有数的,他只管抢,抢到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扔掉。 他现在也懒得去管什么攻略人物好感度了,这个游戏从头到尾都写着不公平三个字,系统根本就是千方百计的在坑他,所以就算他打完了所有的副本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回去。那只是一个保证,说白了就是空头支票。 所有的疑问都得不到解答,根本就是在刻意的掩饰什么。 曲觞。苏枉言。池墨。欢喜教教主。这四个人完全是独立出去的,池墨是突然出现在北昭画舫的,苏枉言是离国皇陵里挖出来的,欢喜教教主也是这两年才出现的,而那曲觞,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到现在为止,池墨只有看见他穿白衣的时候才会突然神志混沌的误以为他是曲觞,苏枉言则是一口咬定他是曲觞,只有那个欢喜教的教主知道他不是曲觞。 可是这四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楚清凰皱了皱眉。 他突然想起了已经攻略过的两个人物,楚烽和冽灵犀。楚烽的初始好感度是60,冽灵犀的初始好感度是80,一个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个是甘愿舍身的爱人,可是前世楚烽至死也没有对楚清凰露出半点超出情谊之外的情愫,冽灵犀的好感度则是楚清凰以死刷出来的。因为是同一个身份,同一个躯体,所以好感度可以叠加,但是楚清凰可以确定,他并没有见过苏枉言。 初始好感度为100. 那是不是就说明,有个和他长得一样并且是同样身份的人和苏枉言有过一段交集呢? 那个人是苏枉言的师傅,池墨最恨的人。穿的是白衣。 楚清凰还记得欢喜教教主看他时候那一瞬间的呆滞,那就足够说明他身上有和曲觞相似的地方,但最后欢喜教教主说他不是曲觞,那又是从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方面判断出来的。 楚清凰心里大致有了曲觞那个人的轮廓。 白衣白发银眸。 除去楚清凰这张脸,两个人应该是极度的相似。 可是楚清凰却知道自己只不过披了一层系统给他的‘绝世高手’套装,如果这个套装被另一个玩家,也就是叫曲觞的人用过,那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才怪!根本到处都是BUG! 按照池墨的行为来判断,他应该是非常讨厌曲觞的,但是他并不讨厌楚清凰,所以他的好感度上来了。那么同理可得,苏枉言喜欢的是曲觞,并且误以为他是曲觞,所以好感度根本加不到他这里来。 排除系统BUG的可能,那么只有一个结论了…… 系统特么一直都在玩儿他! 想通了这件事楚清凰就想要去质问系统,但是却被系统一句‘权限不足,无法查询’堵了回来。 楚清凰冷笑。 “系统,你听好了,老子要报复社会!” 第170章 伪装×接近×祸患 江湖上最轰动的事莫过于四年一次的‘引剑大会’。四年前默默无名的池墨力挫群雄,拔得头筹,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如今又一届引剑大会开始,在武林中涌起了滔天浪潮。 初出江湖的茅庐小子磨掌霍霍,只等着在引剑大会上一展英姿,都奢望着成为第二个池墨。 重逐武林之主,江湖风云又起,群英雀跃。 下一届的武林盟主一定是我!每一个自认是盖世英豪的侠士们都这么想着。 他们大多只在传闻中听过池墨四年前横扫引剑大会的一役,多少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以为那一届引剑大会上的都不过是一些软脚虾,池墨如今也是个少年人,当上武林盟主时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就算从娘胎里都开始习武,也是断然比不过他们潜心修习的四五十年的功力。 而那些在上一届有幸看到那一场盛事的武林人则是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避让。 天纵奇才不过如此,他们又如何争的过? 无论是进是退,这一届的引剑大会还在拉开了帷幕。 四月十九。 空冥山又如同往年一般迎来了许多江湖英豪,或是近几年名声大震的少侠,或是多年前就声传江湖的剑客。而空冥山下,客栈酒楼全部沾着这江湖盛事的光,赚的盆满钵满,有些无处落脚却被家人逼着前来结识八方英雄的少年郎都扎着棚子住在山脚下。 只有那些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才会收到空冥山上群英庄的请柬,入住群英庄。 四月二十四,引剑大会开始。群英庄早早的打开大门,恭迎那些住在山下会近前才赶来的江湖侠士。 擂台设在空冥山山顶,群英庄只是其中一站,进了群英庄抬头再看,是一条宽阔的石阶,石阶四周埋了许多烈骨,坟冢微微隆起,石碑上刻着所葬之人的生平,进入群英庄的人只一看心中便有激荡的情绪。 群英庄庄主宁浮生引着众人登上空冥山山顶,山顶上是一片石壁垒砌的平地,那黑色的石壁上还有刀剑砍刺的痕迹,是历年比武的侠士所留。 而在擂台前横设的桌案上,已经早早的落座了一个少年人,紫金发冠高束,目光沉静,少年人的面庞却又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沉稳。 宁浮生拱了拱手,“盟主。” 少年人抬起头来,微微颔首之后又垂下眼去。 那正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池墨。 宁浮生又回过头向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伸手将一些资历老的侠士引的落了座,安排好所有人之后,他率先踏上了台,向着所有人拱手,“江湖又出了许多个少年英杰,尔后风起云涌皆为捍我浩然正气,今日,是四年一次的引剑大会,谁若拔得头筹,便是我武林正道所追随的盟主。” 这话说的粗浅一些,就是你赢了你就是老大。要知道武林盟主的势力,号召群雄尽享尊荣。 当下一些雄心万丈的少侠大声欢呼,有些拉下脸皮前来相争的老一辈则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坐在台上的池墨。 池墨在此,就说明这一届的武林盟主之争他也必然会掺上一脚。 拉开的擂台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少年侠士已经跳了上去,台上刀光剑影,看热闹的人看得眼花缭乱,看门道的人则是不屑冷哼。 武林盟主选取只要一天,只要取胜便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而站在上面的人必须迎接所有来战的挑衅,屹立不倒者方为胜。 有实力的人都不动如钟,忍着冲动的后辈上来之后又被人击退,几番淘洗下来,高手之争就开始了。 池墨垂着眼,明明是朗朗正气的面庞,却因为他那倦怠的神情而显出了几分阴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坐在他身边的宁浮生也知道他寡言的性子,也不与他交谈。 台上两人斗的正酣,僵持不下中两人身形突然一顿,然后双双吐着血跌下台去。 站在台下的众人都是一惊,台上比斗的两人江湖名声不小,都是这一辈出类拔萃的人物,此番意向出现,连一直垂着眼的池墨都抬起头来。 然后一人踏空而来,红衣弯刀,衣料子上用金线绣着凤纹,衣襟袖口宽大,束腰的白色绸带却足有一掌宽,贴在他的腰肢上,他就像一树寒梅一般。让人惊异的是他的白发红眼,应该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模样,却带着一身久经血战的戾气,让人见之都心生畏惧。 池墨见着那人的脸,向来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怒意,在宁浮生震惊的目光中拍案而起,束在腰间的长剑出鞘,有雪亮的剑光闪现。 站在台上的那人也抬起眼来,看着以雷霆之势袭来的池墨,手中弯刀反转,挡住了池墨的一击。 “苏枉言!”那一字一字仿佛是从喉咙中带血挤出来的一般。 空冥山山顶一片静寂。 所有的人都呆怔住。 只看得苏枉言弯唇一笑,两人身形忽然动了起来。他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看清,只看到红衣挥洒银光湛湛,黑衣剑势逼人锐不可挡! 不过数招,那些来时信心满满的人全部冷汗布额,这样的造诣,这样的年纪,已是江湖上多年未曾出现的绝艳人物。 两声脆响,两人脚下的擂台寸寸出现裂纹,又一次交锋,剑尖沾血,两人各自退开十步,站在擂台边沿,擦着自己面颊一侧的伤痕。 “如今,你还以为能胜的了我?”苏枉言又哼笑一声,手上两边都带着弯月弧的奇特利器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 苏枉言满头银发都是披散的,风逐发舞,一时众人全部都看的痴了。 两人相迎而上又斗了数十招,脚下生风竟腾空而起。 一刻之后,池墨从空中跌落下来,用剑撑着地,按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众人大骇! 苏枉言站在他眼前,弯刀上沾着血。 池墨仗剑要站起来,却被苏枉言一脚踹在心窝上往后翻腾之后又跌在地上,手中的长剑跌在苏枉言的脚边,苏枉言却看也不看,走近几步,拽住池墨的头发,将他拽了起来,在池墨正要反击的时候手出如电的点了穴位,拎着他的后衣襟踏空而去。 偌大一个引剑大会,竟无人胆敢阻拦,看着那人拽着池墨离开。 不出今日,武林盟主池墨被人掳去的消息将传遍江湖! 伴随着另一人的名声大震。 竹林。 踩在地上枯黄的竹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眼前有一座竹屋,明明是青天白日,苏枉言将池墨带进去的时候里面还点着蜡烛。 “师傅。”苏枉言将池墨扔在一边,自己则单膝跪了下来。 池墨一下子瞪大眼,但是他连抬头去望的动作都做不到。 “进来。” 那人的声音是陌生的,不是曲觞的清冷而自带一种勾人的艳丽。 苏枉言掀开面前的珠帘走了进去。 “师傅……”苏枉言只叫了一声,就被甜腻的呻*吟盖了过去。 衣衫落地的细微声响。 “快——”仿佛在渴求什么一样的催促。 池墨脸贴着地,冰凉的感觉让他的神智清晰。 “毒发了么?”苏枉言的声音透着担忧。 那人‘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什么。 珠帘内的烛火都跟着晃动起来,跟着那似断未断的声音映衬着,显得愈发暧昧起来。 里面应该是历经了一场云雨,埋脸在地上的池墨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应该是赤着的,所以步履很轻,直到走到他面前才被池墨察觉。 可是池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头发被揪了起来,对上了一人银色的眸。 在瞬间他的表情是憎恨而惶恐的,但是马上他又露出了一脸震惊。 迎面扔过来一条坠子,坠子上是一颗灰白的石头,砸在池墨的脸上,然后滚落到地下。 楚清凰的衣带是松垮的,不似从前那个养在深宫中的皇子,也不似那个总是冷若神祗的曲觞,他艳丽的让春睡的海棠都愧色凋零。 “你……”池墨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推的跌倒在了地上。 楚清凰垂眼俯视着他,身后同样也是衣襟松散的苏枉言走了出来。 两人都是绝艳的人物,站在一起就像是画中的妖精。 “我是楚清凰。”弯下腰,烙在肩上的红痕和披散下来的白发都落到池墨的脸上,“我也是——曲觞。” 池墨一下子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楚清凰轻笑了两声,声调轻浮。 “恨我?还是怕我?” 池墨整个脑子都轰的炸成一团。 苏枉言向他靠了过来,方才眉目凌厉的少年此刻温顺的像是一只猫。 也就是这副表情,才让池墨相信了这人说的话。 “我要九华派的青锋剑。” 苏枉言面色愈发温柔,应了一声之后就退出去了。 门窗都掩的严严实实的竹屋中,楚清凰转身坐在椅子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池墨刚一开口就被楚清凰打断。 “我不是死了吗?”望着池墨,楚清凰抿了一口杯中凉透的茶。 池墨伏在地上,看着这人弯眼对他笑。 “池墨,你都活着,我为什么要死?” 那一瞬间,眼前这人竟和曲觞重合起来。 池墨脸色陡然苍白! 楚清凰用脚尖勾起他的下颌,凌厉了一瞬的眉目又温和下来,如同记忆中的那人一般。 池墨声音在发抖,“你到底是谁?!” 凉茶迎面泼下。 “我是曲觞。” 第171章 作死×事实×窥探 池墨被挂在墙壁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袒露出大半的胸膛。 楚清凰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一条带着倒刺的荆条。 “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楚清凰捏着他的下巴,强迫池墨抬头看着自己。 池墨一句话都不说,荆条就抽在他的前胸,留下一道血痕。 楚清凰气息都不匀,“说啊!” “清凰……”池墨只来得及叫一声就又被荆条抽在身上。 “我是曲觞!” 池墨此刻竟然露出委屈的模样,“你不是。” 楚清凰眼眶发红,“当初为什么走?” 池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救了你,你就丢下我不管了?”楚清凰似乎是想笑,他身上本就穿着宽松的衣服,一弯腰红痕斑斑的身体就露了出来。 “对不起……” 他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对不起?”楚清凰将荆条丢掉,扼住池墨的脖子,“你如今说这句话有什么用?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清凰……” “我是曲觞!” 池墨垂下眼,“你不是他。” 楚清凰身体一僵。 “曲觞的眼中从来看不到任何人,而你在看着我。” 楚清凰想哭又想笑,“我被楚烽关在地宫里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正光殿被楚琅羞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最后被逼的跳城自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如今我倚靠着苏枉言苟活下来,你却……” 他一下子大笑出声,“池墨啊池墨,我救了你和救了一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池墨看着楚清凰这样的笑,心里发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笑够了,楚清凰拍了拍池墨的脸,“我让苏枉言掳你来,也不过是我心里有恨,如今见着你,我觉得也没什么好恨的了,你走罢。” 池墨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被苏枉言封住的穴道早就自动解开。 楚清凰转头要走,池墨却一下子拉住了他。 “我去皇陵里看过你……”池墨垂着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样,“当初我离开,是因为……” 怕连你都要被夺走。 可是这句话说不出来。 “是因为这江湖更适合你,对么?”楚清凰拽走被他捏在手中的衣袖,“趁着苏枉言没回来,你快离开吧。” 走了几步,衣袖又被拉住了。 池墨又追了过来,“你别走……” “你不是恨曲觞吗?”楚清凰道。 池墨捏着他衣袖的手都在发抖,“你不是他。” 仿佛喃喃一般,“那个人谁都看不见……” 楚清凰转过头来,银色的眼显得有些冷漠,“我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怕么?” “不怕。” 楚清凰弯了弯嘴唇,“你走罢。” “我不走!”池墨第一次露出慌乱的表情来,“我去皇陵看过你,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眼中闪烁着水光。 那个时候是巨大的恐慌和后悔,那个唯一对他好的人……不在了吗? “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吗?“楚清凰没有等他询问就接道,“因为我只有成为曲觞,苏枉言才会守着我,保护我……” 池墨手抖的愈发厉害,“以后我保护你。” “晚了。”楚清凰转过身来。 他挣开池墨的手,然后按着自己的腰带,只是轻轻的一抽,整件宽松的白袍就滑落下来。 身上全部都是秽乱的痕迹。 楚清凰踩着衣裳走到池墨面前,脸几乎都要靠到一起,“离开了苏枉言,我就会死。” 池墨白了脸,“为什么?” 他又想起了来时那内屋里的暧昧喘息。 “北昭的宫里有一种药,叫‘娇红泪’。”楚清凰说,“娇红泪的药性就是,喝了谁的血,就要雌伏在谁的身下,离了就会死。” 池墨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觉得我这副样子和曲觞很像吗?”楚清凰挽着自己的白发,“那这样正好,我倚仗苏枉言活下来,苏枉言把我当他的曲觞……他的天。” “清凰……” “我是曲觞。” 池墨一下子哽咽起来。 “当楚清凰有什么好的,万民唾弃,可是当曲觞不一样,苏枉言会把一切都给我,只要我要,只要他有。”楚清凰带几分凄凉,“不过一个名字,不要就不要了。” “你别这样……” 曾经那个宫中欢雀的少年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拼命想要活下来的可怜人。 竹门掩上,池墨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外。 而进了竹屋的楚清凰却是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没有比他更精分的人了。 虽然他隐约猜到那个曲觞和他有点关联,但是系统那边封着嘴巴,他半点消息都捞不到,而那些好感度提示以及时常跳出来卖萌卖蠢的系统也不见了,仿佛就放他自生自灭、 楚清凰心里也不在意这些。 苏枉言爱的是曲觞,那他在苏枉言面前就扮演的是高贵冷艳的曲觞。 池墨心存感激的是楚清凰,那他在池墨面前扮演的就是苦大仇深的楚清凰。 虽然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扮演曲觞那个角色的经历,但他绝对可以坚信一点,系统那货特么的绝逼瞒着他什么!从楚清凰在系统嘴巴里套出可以封闭玩家记忆的事情之后,系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出现了。 楚清凰说要报复社会绝逼不是戏言,这次的攻略条件是刷满所有攻略人物的好感度,但是楚清凰作死的想试试如果在攻略人物好感度没刷满之前捅死攻略人物会发生什么。那样会判定为攻略失败,如果扣取的进度让他的总进度低于零他就会直接被抹杀。 其实楚清凰是不怕死的,他就想试试系统是不是真的会抹杀他,按照他记忆缺失的那部分来看,所谓的抹杀很有可能就是抹掉攻略的记忆再重新投放副本,那样他就算打到最后一关也没用,系统可以分分钟让他回到解放前。 如果这是一个死局,那还玩了干什么? 特么都快被逼成深井冰了,每次刷攻略人物都是爆菊进行时,简直不敢想万一投入到什么满身触手的异型副本了怎么办?投入到动物世界的副本怎么办? 所以报社是必须的! 现在楚烽死了,苏枉言、冽灵犀的好感度已经满了,杀了也没用,池墨留着也还有用,所以楚清凰就把目光落到北昭皇宫里的碧玺身上了,那个攻略人物绝逼是要拖出去打死的好吗! 按照苏枉言、池墨两个人的武功来看,横扫整个武林基本是没有问题的,系统给出了七个攻略人物,一个死了两个满好感度,再排除碧玺和池墨,那还有两个到现在都没个音讯, 现在拉拢苏枉言和池墨,那就是一个助力,万一以后刷出来的两个攻略人物武力值逆天怎么办? 所以留着以防万一。 至于那个碧玺?这个必须得最先捅死! 第172章 动摇×信仰×取悦 前武林盟主池墨不知所踪,现任的武林盟主上任不到三天,连群英宴都没来得及办起来,就被一红衣男子割了头颅,尸体挂在群英庄庄门口,被庄主宁浮生匆匆的解了下来。 此事又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波澜,那传闻中掳走前武林盟主池墨又杀掉现任武林盟主的人赫然就是一人。一时江湖上流言四起,阴谋论调层出不穷。 楚清凰呆在那竹屋里,要什么只消说一声,上天入地那苏枉言都能给他取来。 如今按照楚清凰的武功,苏枉言自然不担心他被池墨所伤,只是心中对那池墨还有几分戒备。 池墨就守在竹屋外,见着苏枉言一身血的回来又是一身艳红的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竹屋里无论是白日还是夜里,都点着红烛,推门就是一阵甜腻的香气。 楚清凰在竹屋里,只有早晨时会出来打水,池墨就守在外面。 这几日楚清凰一直对他视若无睹,今天却意外的走到了他面前,“你怎么还不走?” 池墨看着站在面前的楚清凰,一句话都不说。 他这几日都没有洗过澡,身上又沾着露水,看着实在狼狈。 楚清凰提着一桶水,水是冰凉的,对着池墨就泼了过去。 哐当一声响,空掉的木桶在地上骨碌碌打了个转。 “回去当你的武林盟主。”楚清凰说完就进屋了。 池墨捡起水桶,默默的打了一桶水放到门口。 他身上都是湿淋淋的,清晨的风带着刺人的冷,他将打满水的水桶放在门口之后就站定了。 夜里苏枉言又回来了,见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池墨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拎着一包裹的东西就进去了。 因为只隔着一排竹门,里面的声响池墨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清凰似乎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正要起身。 “师傅。”苏枉言的声音。 楚清凰没有动静了。 “你看。” 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苏枉言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喜欢吗?” “我不要这些破铜烂铁!” “我明天去找些好的来。”苏枉言的声音。 沉默了一阵,楚清凰的喘息声大了起来,声音竟发着抖,“苏枉言——” 站在门外的池墨心中都跟着一抖。 窸窸窣窣衣物落地的声响。 池墨的手发着抖,他一直知道楚清凰是中了毒的,苏枉言就是替他解毒的‘药’。 竹门悄悄的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竹屋里的珠帘早就被撩起来了,烛火摇曳,散漫的暖光下全身雪白的楚清凰躺在床上,苏枉言跪在床下伏首在他双腿间。 楚清凰的腿就挂在苏枉言的肩膀上,脚尖一踮一踮的晃动着。 地上散落着打开的包裹。包裹里的玉璧宝器散了一地,有些上面还沾着血。 武林盟主执掌的玉令赫然就在其中,此刻江湖上人人争夺的玉令就随意的抛在地上。 “进……进来——” 楚清凰的手在床上乱抓,苏枉言解开身上的衣袍,起身压了上去。 楚清凰的腿已经被掰开了,托起到苏枉言的肩上,苏枉言也不是第一次与楚清凰这般,手边早就备好了蜜膏,细细的在那处抹匀了还用指尖仔细的扩张。楚清凰双腿挣动着,苏枉言的手只在他腰上按了一下,楚清凰的身子就软了下去。 “师傅。” 苏枉言只叫了一声,楚清凰却突然一声拔尖的喘息。 楚清凰的身子已经完全被苏枉言的遮住了,只能看到那两条晃动的腿。 白的晃人眼目。 床板也是柱子绑的,承受不住两个人摇晃的重量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慢……慢些……”楚清凰的手勾上苏枉言的脖颈,汗湿的脸从他肩膀上探了出来。 池墨有些慌乱,按时看到楚清凰闭眼喘息的模样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苏枉言慢下来的时候楚清凰难耐的又在催促他。 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楚清凰伏在苏枉言的肩膀上,张着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留下来的涎液都顾不得擦去。池墨见着他这副迷醉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狠狠一跳。 楚清凰的腿到脚尖都绷紧了,身体都要被戳穿了一般,然后整个人就彻底软成一团。 苏枉言却是没有满足的,看见楚清凰想要将腿并上,动作更快了许多,恨不得将身下的人生生撞散架一般。 楚清凰此时也是端不出平日里对苏枉言那副仪态来了,手抓在苏枉言背上,“退出去……受,受不了了……” “师傅,若是不解的彻底了,明日我不在,你再怎么办?”苏枉言这时候却是不听他的话了。 说着,身子猛然往前拱起,身下的楚清凰一下子又惊声叫了起来。 那个动作维持了许久,苏枉言才起身退开,白浊从床板一直滑落到地上。 他将被子替楚清凰盖好,却在转身的一瞬看到站在门口的池墨,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透了出来。 池墨的脸色在暧昧的烛光下,竟显出了一种诡谲的苍白,离魂了一般看着床上的楚清凰,眼神有几分古怪。苏枉言走了出来,将他往外面一推搡,“滚——” 池墨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苏枉言。 苏枉言是出来提水给楚清凰擦洗身上的。 池墨退了几步,低下头来。 “若不是师傅要我留你一条性命,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苏枉言目光如刀,“趁早滚远些!” 池墨一句话都不说。 清晨打的水放在门边,被日头晒了一上午,已经有些温了。苏枉言提着水桶走了进去。 夜里的风很凉,池墨抬起头望了那紧闭的门扉一眼,脸上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第二日天一亮苏枉言就出来了,见着还站在门口的池墨,厌恶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开口,拎着昨夜带回来的包裹丢到屋后。 他腰间的弯刀折射着让人胆寒的光,可是他的模样却是如同俊秀的世家子弟一般。 池墨打心眼里还是畏惧他的,那种畏惧如同最初加诸在他身上的疼痛和死亡阴影一样如影随形。 苏枉言依旧是一身招摇的红衣,从他面前径自走了过去。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这个人就要回来,带来一身的血腥和掳掠来的奇珍。 竹屋里的楚清凰依旧还在睡。 在外面站了许久,池墨的头垂的更低。 是不是,用那些东西就可以取悦到这个人? 第173章 逆反×悖论×黑化 苏枉言本就势单,行走江湖上灭人满门到处掳掠珍宝,手段凶残令人发指,自然就引起了声势浩大的正道绞杀。 苏枉言的性子本来就是极端的,正道高手围剿,他不退反进,执刀直杀的血流成河。 前来围剿的正道高手没有几十,也有几百,见着苏枉言这杀神,有人心中方才萌生退意就被生生斩下了头颅。既然求生无望,更多的人就爆发出了拼死一搏的悍勇。 地上倒下的人都是正道的高手,尸首分离宛若炼狱。苏枉言身上带着伤,满面的笑意却叫见着的人都不寒而栗。 苏枉言练的是魔功,练到最高层就是嗜杀的魔鬼,他之所以不敢一直呆在楚清凰面前就是如此,他心中的戾气唯有杀戮才能发泄,杀到最后,红眼中竟渗出血来,衬着他那头被血染红的白发,愈发像踏足人间逞凶的恶鬼。 杀戮由苏枉言而起。 惨呼厉吼不绝于耳。 偶尔那妖异惊魂的笑声就会在鲜血喷溅出来的时候放肆响起。 “哈哈哈——杀的痛快!杀的实在是痛快!” 那样肆无忌惮的杀戮,那样以杀戮为乐的残忍,让所有还在残喘的正道高手胆战心惊!看着那提刀而来的人,玉白的面容上沾着斑驳的血渍,俊美绝伦,却叫这一处成为了炼狱! 苏枉言的双眼中已经没有正常的理智存在了,仿佛被恶鬼附身,只知杀戮,一双血眸更是璨亮的几乎照亮天地。 红衣到处,必然就是血肉横飞的惨景! 那刻,最后一个江湖正道跪在地上,看着苏枉言踏血而来,裂开的嘴唇中可以看到猩红的舌尖。 “还有你一个了。”手中的弯刀抬起,划出一道死亡的银弧。 跪在地上的那人惊惧的闭上眼。 等了许久,那象征着死亡的刀锋还是没有落下来。 怯怯的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苏枉言手中的弯刀被一支轻巧的玉笛架着,执着玉笛的手白皙如玉,顺着那身耀眼的白望过去,就是一张清冷如神祗的脸。 苏枉言斜着眼睛望着那个人,眼中有古怪的笑意,“你要拦我?” “随我回去。” 声音冷冽如冰。 “哈哈哈——”苏枉言大笑出声,而后一脸狰狞的望着他,“凭你?” 白衣黑发,玉颜冰骨。 仿佛是一瞬间从这人身上看见了生的希望,已经满身都被同门热血所沾湿正道大侠抱住那人的腿,仰着脸哀求,“救命!救救我——” 被这人所打扰,那人抬手一挥,细细密密的蛊虫落了那人一身,然后就是凄厉的尖叫,不过转瞬,方才还以为看到希望的人就化作了一地的枯骨,他的身上都是那些被血肉撑起了肚皮的白色蛊虫。 苏枉言抽刀而退,而后脚下一踏,仿佛踩在地下的是惊雷,糅身而上之时,就是无可匹敌的悍然杀意! 苏辰潋眸光忽闪,手中竹笛斜指向苏枉言。 剑尖正抵着竹笛,然后寸寸破开,苏枉言步步紧逼,直恨不得手中弯刀刺进的是那人的胸膛。 在竹笛碎开的那一刻,苏辰潋眼中陡然亮起,劈胸一击,袖中许多红色的蛊虫簌簌飞了起来。 心头升起的不好预感还未退去,身后又是猛的一痛,身体四周都是嗡嗡的蛊虫飞动的声音,就在那一刻,胸中陡然涌起的狂怒让苏枉言提起飞快流逝后仅存的内力,破开竹笛,手中弯刀从苏辰潋肩上斜劈到胸前,殷红的血渗透出来。 内力顿消! 苏枉言再也站不稳了,身子往前一踉跄,就单膝跪了下来。 苏辰潋的手指夹在弯刀的刀锋上,那刀已透骨,若是再慢上半分,苏枉言那一刀就要生生将他劈成两半! “带回去。” 细碎的银铃声,抬着轿子的欢喜教教众落到苏辰潋面前,两个人走了过来,擒住苏枉言的手臂,带着倒刺的铜环就生生的扎破了手腕扣了上去。 苏枉言发了疯一样的挣扎,一双眼狠狠的瞪着苏辰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苏辰潋已经再也不看他一眼。 起轿。 细碎的铃声愈来愈远,逐渐消失不见…… 第三天了,苏枉言还没有回来。 心里已经隐现焦躁的楚清凰开始在房间里乱砸东西,池墨进去时看到楚清凰缩在床上,地下碎了一地的琉璃玉器。 楚清凰原本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苏枉言回来了,猛然抬头见着是池墨就变了脸色。 “你进来做什么?”手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了,“滚出去!” 池墨看着楚清凰酡红的脸,一言不发的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楚清凰的气息很重,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 池墨带上门走出去了。 一直到了第六天,苏枉言还是没有回来,没有了系统辅助的楚清凰连身体托管都做不到,所有被削弱的感觉全部叠加出现,难耐的缩在床上,双腿磨蹭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 被娇红泪的药效折磨的连清醒都是奢求,池墨推了门走了进来。 楚清凰眯着眼看了他一眼。 池墨走到床边,冰凉的手已经抚上楚清凰的额头。 楚清凰挥开他的手,“苏枉言呢?他在哪里?” 池墨眼里是灰暗的情绪。 知道了那个人不在,楚清凰往床里面缩了一些,平日端出来的姿态在此刻已经全部没有了。 “武林正道剿杀,他已经死了。” 楚清凰一下子睁大眼。 “我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池墨坐在床边,将楚清凰往外面拽了一下。 “你要做什么?!”楚清凰受惊的往后缩。 “你身上中的娇红泪,喝了谁的血谁都能替你解开。” “滚开——”楚清凰一巴掌打在池墨脸上,“你给我滚!我不要你救!” 池墨惨然的笑了一下,“我不能看着你死。” 手臂被按住,池墨的手腕早就被划开,殷红的血流在楚清凰紧闭的嘴唇上。 楚清凰连口都不开,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下来。 池墨倾身用舌头将那猩红的血哺进楚清凰口中,在楚清凰开始全身战栗的时候,伸出手抽开了楚清凰系在腰间的腰带…… 床板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房内的烛火终究是熄灭了下去。 在烛火点亮的时候,床上的楚清凰已经坐了起来,他的脸色是苍白了,衣裳披在他的身上显得宽大。 床边跪着的一个人,和苏枉言是同样顺服的姿态。 “你要什么?” “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楚清凰歪了歪头。 “只要你要的我都会带来。” 楚清凰赤着脚走下床,抬脚踩在池墨肩膀上,“把剑给我。” 池墨腰间的佩剑被递了过去。 楚清凰一手抓着池墨递过来的剑,然后缓缓的抵在了池墨的卑微垂下的后脖颈上。 &lt;叮——警告!警告!杀死攻略人物会导致副本崩溃&gt; 楚清凰哼笑一声,“横竖就是个死。” 长剑已经刺进了皮肤,池墨却还是那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lt;叮——警告!警告!杀死攻略人物会导致副本崩溃&gt; “把我原本的一切都还回来!”楚清凰的声音陡然尖利。 系统一下子沉默下来。 “好,好!”手中的长剑更刺进去一些,血顺着池墨的脖颈滑落下来,“傻逼系统,你自己玩去吧!” &lt;叮——记忆解锁&gt; 楚清凰的身子突然摇晃一下,脑中陡然多出来的东西让他的神色都懵了一会儿。 然后他面色愈发古怪起来,似乎是想笑,又似乎不是。 “原来……是这样。” 他的长剑慢慢拔了出来。 池墨被一脚踹在地上,楚清凰走过来,脚踩在他的心窝子上,神色已经是一种令他胆寒的冷漠了。 那种冷漠,和……曲觞如出一辙! 长剑被楚清凰拿着手中,明明他的姿态还是那般,却已经不见半分柔弱。 “池墨,我把国师之位给你,教你学习武功,让你看清这人世污浊……”他顿了顿,看着池墨惊惶到扭曲的神色,扬起了下颌,“竟然不抵三月虚与委蛇。” “清凰……” “楚清凰吗?”踩在他心窝子上的那人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我就是他啊,不然,你以为苏枉言会乖的像条狗吗。” 就是这样睥睨的姿态…… 池墨的眼中沁出泪来,哆嗦着手去抓楚清凰的衣摆,“你是在气我……碰你对不对?随便你怎么惩罚我,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连最后的光都是假的…… 楚清凰的神色冷漠的近乎咄咄逼人,“你不过是一个乞丐,我给你尊崇地位,给你绝世武功,你还想奢求什么?” 还想奢求什么? 他本来什么都没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人给的。 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爱与恨,所有的真实与虚伪,都是这个人。 池墨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悲鸣,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到地上。 “我给了你太多,所以你连自己原本是什么都弄不清了。”长剑刺穿了池墨的胸口。 他是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人人可欺的乞丐。 有一天遇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神祗给了他所有,然后呢……然后他杀了那个神祗。 只是因为他卑贱到泥里,才对这蔑视苍生的神祗恨入骨髓。 他……错了吗?恨得是假的,爱的也是假的…… 这个人世本来就是如此吗? 看着脚下失魂落魄的池墨,心中莫名的怒意垒砌成一种毁灭一切的暴虐。 系统的警告音不断响起。 “楚清凰……这个人,是真的么?” 心里怀着最后一丝侥幸。 楚清凰的神色还是骇人的冰冷,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假的。” 池墨先是大笑,而后那笑声低到了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地步。 楚清凰的长剑斩断了他的头颅。 &lt;叮——攻略人物:池墨死亡&gt; &lt;叮——副本【狐色帝王榻】数据崩溃&gt; &lt;叮——副本【狐色帝王榻】存在BUG,系统查询中——&gt; “傻逼系统,破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嘤嘤嘤嘤,黑化主角好可怕 第174章 宾天×邀仙×终结 北昭皇宫。 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皇上,夜深了。”宁余一脸忧容。 楚琅又咳嗽两声,他看起来异常虚弱与苍白。宁余正要扶他起来,却被楚琅挥手打断,“无妨,你下去吧。” 宁余看了楚琅半响,终知道所有的劝解都无效,弯身退了下去。 面前是厚厚的一叠奏折。 楚琅批阅着,猛然又咳嗽起来,斑斑点点的血迹落到案上。 自破了离国,亲眼见着楚清凰在他面前死去,他就得了病,那病很重,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 夜里起了风,门窗都封的严严实实,他只听到风声就觉着冷。 他病的是身体,楚琊病的是心,如今那栖凤宫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那里,楚琅只去看了几次,就见到楚琊坐在那树下,酒气熏天,荒颓如纨绔子。 宫门被推开了,突然涌进的风让案上的奏折都被吹到了地上。 带来了还有血腥的味道。 楚琅抬起头,看着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来。那人手上还握着长剑,猩红的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剑尖滑落下来。 他停在楚琅三步开外的位置,“碧玺呢?” 楚琅的嘴唇都在发抖。 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全然陌生的了。 长剑搁在他的脖颈上,“碧玺呢?” 楚琅艰涩的叫了一声,“楚清凰。” 神色一点变动都没有。 除了叫了那一声,楚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清凰若是一块玉,面前这人就是一块冻的坚硬的冰。 楚琅看了楚清凰半响,然后笑了。楚清凰已经死了,眼前回来的这人也许是回来报仇的妖怪吧。 楚琅低下头,“我带你去。” 脖颈上的剑移开,楚清凰侧开了身子。 楚琅掩唇又咳嗽两声,将咳出来的血渍攥进手心里。 门口守着的禁军已经死了,楚琅带着楚清凰往云莱殿走去。碧玺就关在里面的地宫里。 楚清凰见到碧玺时,碧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挂在石壁上,四肢都被铁钉钉死在上面。 楚清凰走到他面前,碧玺抬起头看面前的人。 地宫里点着烛台,虽说算不上明亮,却已经是够了的。 碧玺看见楚清凰的时候,灰暗的眼中迸发出一线光明,然后又在看到楚清凰手里那把带血的剑的时候,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 “八皇子……” 楚清凰没有说话,手中的长剑慢慢抬了起来。 “奴才,没有想着还能再见到你。”碧玺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话了,听着叫人难受。 “见我作甚么?” 楚清凰的声音冷的不透人气。 “奴才欠你的……太多。”碧玺低着头。 长剑已经抵在了碧玺的心窝子上,“那你就拿命来还吧。” &lt;叮——系统已崩溃20%,崩溃50%将会导致全部副本混乱&gt; 系统都要哭出来一样。 楚清凰难得弯唇笑了一下,“反正也够乱的了。” &lt;叮——求放过&gt; “然后下一卷你在继续啪啪啪我对吗?”手上的剑尖已经送进了碧玺的胸膛,只差一寸,便能刺穿心脏。 &lt;叮——保证不坑,求放过嘤嘤嘤嘤&gt; 楚清凰抽出剑来。 像是再怕上次秒杀池墨那个攻略人物的事情再重演,系统马上接话。 &lt;叮——已完成攻略的所有副本进度将叠加。进度达到100%将送玩家返回原点&gt; 楚清凰终于有了几分迟疑,“真的?” &lt;叮——真的&gt; “那现在怎么办?”楚清凰道,“已经死了一个攻略人物了。” &lt;叮——系统检索。攻略人物混乱为BUG,玩家只需攻略本卷攻略人物的其中三个就能离开本副本&gt; “……哪几个?” &lt;叮——本卷攻略人物:冽灵犀(重生)、楚烽(重生)、玉初侬(重生)、碧玺&gt; “那一开始为什么没有系统提示?”楚清凰脸色有几分古怪,玉初侬也是重生的? &lt;叮——重生之后为攻略人物,重生之前是非攻略人物&gt; 楚清凰皱眉,“玉初侬……重生了?” 系统神隐。 楚清凰将剑收了回来,再也不看神情愕然的碧玺一眼,转头离开了。 碧玺和玉初侬之间,还用选么? 楚清凰死后,玉初侬便得了恩荫,楚琅不仅派人治好了他的伤,还封了官位,觅了一个良家子说要许给他。 玉初侬时疯时傻,和曾经的池墨何其相似。在喜堂上,玉初侬持刀险些要了那良家子的命之后,楚琅就将那良家子遣送回去了,在宫中给玉初侬找了空着的宫殿,让他住进去,又拨了几个奴才去伺候他。 楚清凰按着楚琅所说,去了安置玉初侬的奉华宫。 宫里静悄悄的,楚清凰推开宫门只嗅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奉华宫里伺候的几个奴才都倒在内殿里,楚清凰走过去时,那些人已经是没有气了。 若是玉初侬也重生了,那原来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叠加起来…… 楚清凰连忙冲出奉华宫,还没等他站稳,就看到东宫那边起了火,火势很大,又得了北风的相助,整片北昭的天都烧红了。 楚琅怔怔的望着夜空,楚清凰不再管他,脚下一踮,整个人就跃上宫墙往火势最大的地方赶去了。 月上中天,披着一层红白长衣的玉初侬站在东宫前的搭起的邀仙台上,神情隐隐的带种疯癫。 北昭皇宫的侍卫围在下面,熊熊的火势让他们一再后退。 玉初侬脚边是烂醉的楚琊,他的手边是酒瓮,玉初侬挽着袖子,用银勺舀了瓮里的烈酒,浇在楚琊身上。 “主子死了,你这该死的人怎么不死?”玉初侬丢开银勺,然后抱起酒瓮,将那里面烈酒全部倒在楚琊身上,然后他一脚将酒瓮丢出邀仙台,砰的一声巨响,“你们姓楚的,一个个的……都是要下地狱的!我也要下去……下去陪主子……” 玉初侬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记忆冲突几乎让他崩溃。 无论是哪种结局……那个人都死了。 “都死吧!全部都死!”玉初侬拿着火折子的手都在抖。那不是怕,那只是悲痛不能抑。 楚琊已经醒来了,睁着眼满身的烈酒,他仰头看了看拿着火折子的玉初侬,然后又闭上了眼。 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那个人? 奈何桥上,是否还有那个满眼恨意的人…… “侬儿——” 玉初侬的身体一顿。 “侬儿——”暗香包裹而来,冰凉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肢。 吧嗒—— 一滴眼泪落到了地上。 玉初侬不敢回头,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个人都是死了的。 “傻侬儿,我带你去江湖。” 胳膊下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lt;叮——攻略人物:玉初侬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90&gt; 楚清凰却是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lt;叮——攻略人物:玉初侬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gt; “主子……”玉初侬只叫了一声,就有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到了楚清凰胳膊上。 手中的火折子掉了下来,洒着烈酒的邀仙台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侬儿在这人世上,最舍不得的就是主子。”玉初侬低着头,“这人世太脏了,主子……侬儿带你走。” 楚清凰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个梦境一般,“好。” 玉初侬转过身来,看到换了一副模样的楚清凰,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虚幻的笑容,眼泪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侬儿只是一个奴才,护不了主子,让主子受了那么多委屈……”玉初侬伸出手臂,替楚清凰将眼角的泪擦掉。 楚清凰眼中倒映着玉初侬此刻的模样。 玉初侬展颜一笑,眼中的泪如坠珠。 “侬儿,先放手。”楚清凰说了一声。 玉初侬松开胳膊。 楚清凰蹲□子,看着死死的盯着他的楚琊,“我不杀你。” 楚琊的眼中尽是惊恐! 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楚清凰拽着他的衣襟,将他从烧的快要坍塌的邀仙台上抛了下去,守在下面的侍卫一拥而上,接住楚琊。 邀仙台上,楚清凰牵起玉初侬的手。 “侬儿,你怕么?” 玉初侬紧了紧牵着楚清凰的手,“侬儿不怕。” 火舌已经烧着了两人的衣袂。 “主子……”玉初侬叫了一声。 楚清凰转过头来看他。 玉初侬抓着他的手突然用力,将反应不及的楚清凰带进自己的怀抱你。 “无论主子是仙神还是妖怪,侬儿都要。” 轰隆—— 在楚琊撕心裂肺的哭号中,邀仙台轰然倒塌。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天,楼骄和苏钰吵架了…… 苏钰:你特么给我滚远点! 楼骄:你以为我多稀罕你咯 苏钰:你再爬上我的床你就是只狗! 半夜,一双手臂缠了上来,苏钰转过头一脸怒容的看着那人 楼骄:汪! 第175章 系统 我就是来卖萌哒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丧心病狂的玩家!”化形出来的系统一脸泪,“我都没见过哪个玩家居然……居然把攻杀了!我前面还想夸你呢,然后啪你就把攻三的头给砍了……你知道我那种感觉吗?” 苏钰看着系统蹲在地上抹眼泪,本来化形出来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这么哭起来真的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都要哭了……我,我不行了。我……呜呜呜呜——”小孩子撒娇一样的蹬着腿,“你咋能这样呢?我一想你一个玩家把攻三咔擦了我就……觉得难受。躺平很难吗?你是直男我也给你开托管了啊——菊康泰库存爆满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躺平一下啊!” 苏钰被他吵的受不了了,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这副本本来难度是D啊,三个攻略人物对你好感度都破50了,加把劲就可以了啊。”系统捂着自己的脸,“剧情就跟脱肛的草泥马一样啊,你报社的场面太美了,我都看醉了。” 苏钰往后退了一步。 化形的系统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指指着苏钰的鼻尖,”七个攻略人物,都是给你送进程的!两个炮灰攻也是喜欢你的,我擦……就这样你都还能准确无误的把所有BE支线打出来……我,我……”系统喘了两口气,眼睛都气红了。 苏钰被他逼的往后又退了一步。 “你说当初你重生了去北昭,绝对是被当祖宗供着的啊,就算你是去找冽灵犀!去找池墨!那也都是HE,你没事往北狄国那个地图跑干嘛?”系统捂着眼睛,“你就算去北狄国了,就一直留在那里那也是HE啊,可是……可是你居然准确的避开了所有HE的主线打通了所有BE的支线!” 苏钰嘴角抽了抽。 “这辈子我都不选古代副本了!” 这是系统的结尾语。 苏钰倒是没多大感觉,“现在我进度多少?” “73%。” 苏钰想了想,“那还有三个副本要走。” “这个副本的BUG还没有处理,暂时不能开启下一个副本。” “那我怎么办?” “在你捅攻三的时候我都告诉你了,副本会崩坏的……你有听我的吗?”系统幽幽的开口。 苏钰也不开口了。 “现在只有把[奉君江山]的三个攻略人物送回去才能开启下一个副本。”系统悲痛的说,“所以,玩家……去把苏辰潋和苏枉言一起捅了吧。” 苏钰,“……你在逗我吗,楚清凰的身体都烧成灰了我怎么去?” “用曲觞的身体。” 苏钰,“……” 事实上以曲觞的能力,杀掉苏枉言和苏辰潋并不算难,何况那两个又从来不会反抗他。 只是等到苏枉言的血流了他满手的时候,心里的滋味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曲觞告诉苏辰潋,他得了病,治病需要他的或者苏枉言的心做药引。 这是一个很拙劣的谎言,苏辰潋却信以为真。 曲觞当时想的是苏辰潋会杀掉苏枉言,只是在苏枉言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恍惚的知道苏辰潋的心思。 最后呢? 最后他端着那碗药,手中的匕首戳穿了苏枉言的心。 虽然知道他们很快就能回到那个他们原本的世界,苏钰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你恨我吗?” “不恨。” “不问为什么吗?” “……”苏枉言用最后的力气将面前的人抱紧。 “下一世,没有曲觞……你和你哥要好好的。” 维持了那个姿势很久,苏钰才伸手将怀里僵硬了的苏枉言推开。 “……系统,如果我捅人捅顺手了,你化形出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lt;叮——正在存档——请玩家做好准备,20秒之后将开启下一个副本&gt; 第176章 B级攻略人物 冽灵犀 冽灵犀的母妃是荣华皇后。 荣华二字不过浮名,这位荣华皇后在二十五岁时就撒手西去了,留下一座偌大的荣华宫,留下满殿的未央柳。 世人只道荣华皇后诞下太子,却不知那是对双生子。两人同一时刻落地,一个叫冽灵犀,一个叫冽凤仪。 那时候荣华皇后有一个妹妹,叫锦儿,生来就患了不能生育的病,但在宫中为妃,谁不想母凭子贵?她央着荣华皇后将其中一子易给她,荣华皇后见她宫中孤苦,心中不忍就继过去一子。继过去的那个叫冽凤仪,就是后来离国的末代皇帝。 冽灵犀长养到七岁时,有一日在太傅授课的课堂上与冽凤仪起了争执,冽凤仪正是体弱,被冽灵犀压在地上打了几巴掌。 荣华皇后知道此事之后,罚冽灵犀跪在自己宫门前,跪了一夜才叫起。冽灵犀心中怨愤难当,荣华皇后这才对他说出当年易子一事。 锦儿后来的确是母凭子贵,在失宠的皇后面前,得了帝王恩宠的她似乎更有底气。也是因为如此,她将那冽凤仪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荣华皇后搂着冽灵犀,“以后你让着些二皇子,他是你弟弟。” 那时候的冽灵犀还是懵懵懂懂的,听到母后这么说,真的对那嚣张跋扈的冽凤仪处处退让起来。 冽凤仪反倒是愈发咄咄逼人。 锦儿后来封的贵妃,离后位不过一线,昔日的姐妹情深在这后宫中已经被磨的只剩下表面的恭顺。有几个不得宠的妃子,说着好听的话捧着她,那锦儿便生了让离王罢黜皇后的心思。 荣华皇后心里是知晓的,但却总是为那可笑的亲情隐忍着。 冽灵犀在学堂里被冽凤仪当马骑,回去就委屈的向荣华皇后哭诉,荣华皇后说,“让着些,凤仪是你的弟弟。” 冽灵犀被愈发有恃无恐的冽凤仪欺辱的连头也不敢抬,离王听到此事之后,不仅没有责怪跋扈的冽凤仪,反倒厌恶起冽灵犀这个懦弱的太子来。 锦儿宠冠后宫,其子冽凤仪更是娇宠无二。 荣华皇后虽然还挂着后位,实则后宫大权早已被锦儿一人独揽,堂堂皇后的吃穿用度竟然不比普通的妃嫔。 冽灵犀心中愤懑,却被荣华皇后拉着,连苦水都不敢往外吐露。 这样隐忍的日子一过就是许多年,荣华皇后郁郁而终,而昔日万般荣宠的锦儿则也因为年老色弛,被帝王冷落。心高气傲的锦儿怎么受的起?不过半年,就在自己的宫里自缢了,而一直由她养育的冽凤仪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 有一天晚上,冽灵犀醒了,冽凤仪坐在他的床头,摸着他的发叫,“皇兄。” 他从来不这么叫冽灵犀。 冽灵犀心里一惊。 “当年母后为什么舍弃的是我而不是你?”冽凤仪揪着自己的衣襟,“我也是她亲生的呀,她却狠心的将我丢给那样一个疯女人!” 冽灵犀心里冒着寒气。 冽凤仪当着他的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指着自己身上各种利器划出来的伤口给冽灵犀看,“你看,你看!那个疯女人是这么对我的!我好痛啊——母妃为什么这么狠心?” 冽灵犀往后退了退。 冽凤仪带着泪的脸突然涌上疯狂的笑意,“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这辈子都欠我!” 说着冽凤仪拿出匕首,狠狠的扎了下去,冽灵犀侧身躲开了,转头一脸惊惶的看着发了疯的冽凤仪。 “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些?荣华皇后!她把我给了那样一个疯女人,你却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凭什么!这些原来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冽凤仪又是上前一步,手中的刀刺在冽灵犀的大腿上,看着血流出来,看着冽灵犀痛苦的表情,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皇兄,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插在大腿上的刀狠狠的往下拉开,翻出鲜红的肉来。 冽灵犀已经痛的面无人色。 冽凤仪坐在他身上,一脸扭曲的笑意。 “我是你的弟弟啊。”冽凤仪这么说着,然后他将刀拔了出来,狠狠的划伤了冽灵犀的手臂。 冽灵犀痛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冽灵犀一个人躺在床上,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满身的血和尖锐到刺伤心脏的痛。 冽灵犀记得荣华皇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的叮咛,咽下了满口的血,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然后冽凤仪又来了…… 冽灵犀一直都托病不离开太子宫,被本就不喜他的离王更加嫌他柔弱。 离王病重,二皇子摄政。 冽灵犀已经不敢再想那地狱一般的日子了。 冽凤仪对折磨他的事乐此不疲,甚至为折辱他让他换上舞女的衣裙,迎宾跳舞。 那时候冽灵犀心中的恨已经长成了大树,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和时机了。只等着离王宾天,手可遮天的冽凤仪就能坐上皇位。 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 冽灵犀开始无数次的后悔,无数次的怨恨,若不是那柔弱的母后,怎么让他陷入如今的境地? 然后北昭攻城,离国国破,穿着公主衣裳的他被当做离国的公主,被战胜国掳去的北昭。 他在那里遇到了楚清凰。 这个人是他一生的劫数。冽灵犀是爱他的,可是这却不敢爱,楚清凰就像当初的荣华皇后,太受感情所累。 那么多年,冽灵犀在楚清凰身上遗落了半颗心,还有半颗在自己身上,因为冽凤仪。 他到如今还记得他那位受尽恩宠却总是以为天地不公的弟弟,还有那身上的痛。 他在楚清凰身上只有半颗心,可就是那半颗心也让他受尽煎熬。 不敢靠近,又怕远离,冽灵犀虽贵为太子,心思却比一般的人来的更为细腻。 八年匆匆而过,楚清凰那些牵连不断的感情早已耗尽了他满腔的深情,冽灵犀篡了位,他利用楚清凰将那楚烽囚禁起来,自己坐上了皇位。他在用整个天下和楚清凰赌,他落在楚清凰身上的那半颗心希望楚清凰放弃皇位选择他,而在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希望楚清凰杀了他。 结局是他没有料到的。 自己下的那些毒,却是生生的害死了这个人。 楚清凰走了当年和荣华皇后一样的路,以死来成全别人,那一刻冽灵犀落在楚清凰身上的心在痛苦在哀号,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在冷冷嘲笑。 两颗心都告诉他,你不爱楚清凰,你只是依赖他。 冽灵犀点了点头。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待他好。这也只是好,点到为止。 然后他真的有了来世,荣华皇后那时已宾天,冽凤仪与锦儿已经失了荣宠,冽灵犀杀了离王,借离王之手拟了诏书,赐死了冽凤仪,锦儿关去了冷宫,不过半月,就有自缢的消息传来。这一世,没有姐姐的孩子在一旁发泄,锦儿怎么还能在这嘲讽与轻视中活得下去? 楚清凰和前世截然相反,他被送来了离国。 冽灵犀早已听到他在外面的名声与经历,但他从不过问。他对楚清凰的感情,如同对当初的荣华皇后一般。 爱,却知道结局,所以不靠近。 楚清凰依旧是那么柔弱,和当初他遗落半颗心的模样一般。 如果一切都是如此,他心里也不会这么苦吧。 楚清凰不再如同从前一般,他的骨子里有一种让冽灵犀亲近的感觉。 这是剥去柔弱外壳之后的刺。 冽灵犀按着自己的心,那里怦怦的跳动着。 所有故事的开头都是美丽而宏大的,所有开头美丽宏大的故事结尾往往仓促。就像当初的母后,与离王情定三生,入宫时受尽万般恩宠,却在朱颜不再是被帝王所背弃。如果当初的母妃能有哪怕一点点的阴毒手段,也不会叫那些后宫的妇人欺辱的郁郁而终! 冽灵犀终于敢对一个人敞开自己的心扉了,他不怕被利用,不怕被背弃,他只奢求自己爱的人能活着,不择手段的活着。那样他的一腔深情才不会耗成灰。 然后呢? 哪里有什么然后。 楚清凰死了,带着复仇的火焰陨落的飞快。 这个人没有心肝。他却是发了疯的把自己的另一颗心也交给了这个没心肝的人。 离国亡的那一夜,冽灵犀在三里外的荒坟中上看离国皇城里烧起来的大火。他看着嚎哭的楚琊跌落马下,他看着楚琅重病急召御医……这些都是你要的吗? 冽灵犀在荒坟冢上躺了许多天,旁人只当他死了,收尸的人来拖尸体的时候,冽灵犀却突然睁开了眼。 此后世上再无离国冽灵犀,山中浮屠寺中却多了一个叫赴梦的和尚。 这法名是他自己起的,带着太多的旖旎,可是这荒废的寺庙里只有他一人,所以不会有人置喙。 浮屠寺里只有一本经书,他日日坐在那蒲团上诵念着。 若是他当初爱的是那个宽厚温润的楚清凰,那如今也不会有这诸多怅茫吧。可是这人世,哪有什么如果呢? 离国城墙上那落下的绯色,怕是今生也只能再去梦里寻了吧…… 第177章 B级攻略人物 碧玺 碧玺,为玉,生泽敛华。 他七岁的时候,父亲被征了兵,母亲替村里的人家浆洗衣物,勉强得以糊口,后来遇到荒年。在他之前,已经有了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了,母亲红肿流血的手养不活那么多只会张嘴喊饿的孩子,所以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孩子被卖出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八岁的时候,已经和许多同龄的稚子一起,跪在二皇子楚琅的脚下,将他买到宫里的人说,面前这人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他们身上的血,他们心底的忠诚,全部都要奉献给这个人。而他们可以选择的路只有两条,一是成为他的棋子,替他安插在每个效忠的人身边。而是成为他手中的剑,在暗处替他扫平一切障碍。 他选择的是成为剑,隐匿于黑暗。 流过血的日子不过成全了他身上一身的创伤。五年之后,他就了一颗冰冷的心,与一张不会笑的脸。 他成了楚琅手中最锋锐的一把剑,所指之处,必定鲜血成河。那是他十六岁以前所有的记忆。 有一天,他满身是血的站在楚琅面前,他的手上提着朝堂上政敌的头颅,楚琅问他,你想要什么。他回答,回家。 楚琅脸上有几分错愕,随即说,我给你十天,十天之后你再回来。 他放下那颗还在往下滴血的头颅,擦净自己脸上一脸的血污,转头离开。 他的家在宁安城,而在八年前宁安镇就早已在一场战争中化为死城。八年,足够让一座死城重新焕发光彩,烧毁的房屋重建,流离失所的外乡人搬迁至此,处处都是歌舞升平的安逸之景。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全然陌生的街道上茫然失措。 离家多年的孩子,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街上有一个老乞丐,老发了疯,被一群孩子用泥巴砸着到处轰赶,老乞丐呜呜的缩在地上哭。 那张脸是熟悉的,和他曾经见到过的拿衣服来给母亲浆洗的屠户重合。 他走上去,搀起那个老乞丐,询问当年的事,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哭着说,他的妻儿,他的亲朋,都随着安宁城一同覆灭在战火之下。身旁路过的人笑语喧哗,只有这个年迈的乞丐拄着一根拐杖哭倒在他的脚边。 所有在今天欢笑的人都忘记了自己脚下踏了多少尸骸,战乱一朝没有平定,这安宁城便永远也不会安宁。 如果连血都不能让今人铭记,那实在是一件太悲惨的事情了。 老乞丐带着他来到一座山脚下,几日前的大雨早就将山体冲的滑坡,埋在山上的无数尸骸都随着泥土冲了出来,掺杂着泥土落在脚下。也许你永远不会懂这种感受。 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手上沾满了太多的血,却在面对这一幕的时候,恐惧的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眼前都是白森森的骨头,满山苍翠的绿色似乎都是汲取的这些尸骨的养分而变成今日的茂盛。 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拿起剑,跪在楚琅脚下。听着楚琅说:我要的,何止这区区一个北昭! 是不是所有的鲜血都流干了,安宁才会真正的到来? 本以为就此入阿鼻杀道,却没想到被楚琅派去护佑楚琊。他知道楚琅的一切图谋,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剑,自己的血和生命保护他的弱点。 只要…… 要什么?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好友,有的只是一把剑,一颗冰凉的心。他憎恨和自己一样麻木的人。 暖风轻扬,入口的糕点在舌尖化开。 “八皇子给你的?”晏九抱剑挑眉。 他合上盒盖,他知道面前这人是嫉妒。那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所杀之人眼中的恨或怕,就是他们所能看到的这个世界。 谁人能料,后事又会变迁至此? “楚琊若是回到主子身边,必定是拖累。”他说。 晏九皱了皱眉。 “我这一世,所求不过是主子登临大宝,天下归心。” “那要如何?”晏九手中的刀抓的很紧。 “把他藏起来。” 然后就是被抓。 北昭皇宫之中,他跪在地上,所求不过一死,却得那人报恩,放得一条生路。从此许下一个终将背叛的誓言。 大丈夫立世,自当信义。但是那安宁城是他一生的梦魇,折了他的骨,让他连那信义都只能抛去。 楚琅起兵攻进皇城之日,他定然护那人周全。 那个时候他是如此的坚信。 那个时候他是如此的笃定。 是夜,地宫之中,一身刀光血影,他本是麻木,眼中冰冷,直到那一人撞入眼中,迎着刀光撞了上来。只一眼,他就抓不住手中的剑,让乱兵所伤。 经年前他救了一个落水的皇子,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叫楚清凰,换来一盒桂花糕,那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玩意,却比那些珠玉死物更叫他铭记。 北昭易主,楚清凰被捧上皇位。 楚清凰在宫中遭受的一切,他都知。可当初他口头心头许下的诺言,到最后竟是都只成了谎言。 他要楚琅坐稳这太平江山。 只求这现世安稳。 多可笑,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刽子手,竟有这么可笑的一个愿望。 也许不只是他,所有因为死亡而麻木的人眼中,和平来的比自由更加珍贵。 晏九与他是挚友,万军中他们可以将后背托付彼此,当初一议,两人缄口。 楚清凰在寒池中泡了十四夜,他寻来千金方,可暖五脏内腑。 楚清凰一日受一百七十七鞭,他寻来五寒贴,可愈入骨创伤。 …… 这些东西他找来,谁也不知道。他把那些东西埋在栖凤宫的大树下。 那些东西永远也不会送出去。 晏九说,“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 晏九说,“这八皇子当初放四皇子一条生路,如今却叫我害到这般地步。” 晏九说,“碧玺,他就要死了。” “我只要主子当上皇帝。” 然后这天下就太平了…… 这是一个梦啊,他在这梦里自欺欺人。 那漫天的血色和尸骸,被眼前的太平麻木了双目的人,可曾记得,曾经那些被战争夺走生命的人,已经在他们的脚下垒砌了厚厚一层的白骨? 然后,晏九屈服了。他那可笑的良心让他出卖了两人的交易。 那时候楚清凰已经远去离国,他跪在楚琅脚边,被挑断了经脉,关进了曾经关着楚琊的地方。 再也没有鲜血,再也没有哀号。这里就是他的终局了吗? 晏九说,“楚清凰死了。” “怎么死的?” 晏九惨笑一声,“被楚琊一箭从离国的城墙上射了下来。” “皇上呢?” 晏九望着他,“皇上病了。” 他垂下头,从晏九出卖两人交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个结局。 那一夜晏九在地宫里喝了许多酒,絮絮叨叨的拉着他说话。 “碧玺,你说这天下争着了又有什么意思?只要还有人坐在皇位上,就会不断的有战乱爆发。这天下从来没有真正的安宁。” “碧玺,若是当初我就死在那殿前,我的心会不会好受一些?” “碧玺,若是有下一世,我一定不做人,做猪做狗……也是快活的。” “碧玺,你这个没心肝的人。” 他麻木的看着晏九走出地宫,脸上依旧是平淡的没有表情。 非要痛哭流涕吗? 非要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干了多愧疚的事要用一辈子来后悔吗? 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是难过? 当剑指在他的胸前,面前那人衣发如雪。 胸口隐隐的刺痛,那人目光冷漠的连半分表情都没有。 这是他欠这个人的,死在这个人手上,也是解脱。 当年不过落水相救,楚清凰放他两条生路,他这条命早就是楚清凰的了。如今得他一剑,便能偿还其一二。 楚清凰放了他第三次。 四肢早就已经半分力气都没有了,那一身冷冽的白一步步远离。 “楚清凰——” 当年我得楚琊之命,在栖凤宫外看了你三月。 当年我跪在殿前,得你一旨诏令,得已苟活。 当年我在太和殿外,夜夜见你啼血却不得相救…… 这所有的故事都太仓促。 明明是如玉温润的人,他还记得楚清凰穿着雪白衣衫,坐在树下哄人开心,冷面之人未笑自己却已笑的眼如弯月。楚清凰身体颀长,却总是看起来单薄,连他都觉得楚清凰像一朵莲,恨不得替他挡住这人世风雨。可是他却自己将这人逼上绝路…… 自此黄泉碧落皆不得相见。 看来他这一生,终究是欠了一个人,欠的连他连来世都觉得太轻。 面前的石门又要合上了,蜂拥而来的黑暗要将他吞噬。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缕迷雾一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黑暗尽头。 他吃力的往前倾着身子,极力的试图再多看一眼,他恨不得方才自己就已经死了,化作魂魄再去对那人说一句。 对不起。 他刚一张口,血就顺着嘴巴涌了出来。 轰—— 面前的石门闭合。 他茫然的瞪大眼,任凭眼前空旷的黑暗结束所有的沧海桑田。 所有的愧疚,都是要带到来世,带入轮回。只是楚清凰,却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终结。 这个故事只有开头,可是已足够让他在黑暗中咀嚼到死的那一刻。 “碧玺,你这个没心肝的人。” 他这么念着晏九对他说的话,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四个攻略人物都有各自的故事,他们和苏钰相遇所发生的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一笔…… 很多没有表述清楚。 连楚烽都想写啊……我要剁手! 第178章 梦魇×陷害×牢狱 铅灰色的云沉沉的积郁着,轰隆隆的雷声击穿天幕炸响在平地上。 满手是血的少年茫然的看着房间四周,惶恐的不知所措。 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把刀,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纤弱的手腕滑落下来,窗外的闪电照亮了他此刻慌乱的表情。 “砰——” 大门被踹开,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救救我……”少年扑上去一步,子弹打穿在他的脚下。 “我们已经确定你犯了蓄意杀害罪,你被逮捕了!” “我没有!”少年惊恐的瞪大眼睛。 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的,几百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在手中的匕首掉落的一瞬间,数十个武装警察一拥而上,明晃晃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穿着严谨西装的男人站在漆黑发亮的车身前,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看不出半分情绪。被押解的少年看见这个男人之后陡然尖叫起来,“是你!都是你做的才对!苏钰——我要杀了你!” 铁一样的大掌钳制着他,不让他靠近一步。 站在车边的男人抬起头来,眉眼细长透着几分冷淡。 少年发了疯一样的踢蹬着,身后押着他的警察将他推搡进车里,连同那歇斯底里的惊呼。 最后一阵雷鸣炸空而响,暴雨倾盆而至…… 载着新一批囚犯的钢丝扎篷的黑色小货车驶入密歇斯监狱的铁闸门时,在各自囚室的罪犯们都兴奋的站了起来,透着铁窗往外面张望。 新来的囚犯年纪都不大,比起监狱里那些神经质的大块头活像是一窝惴惴不安的兔子。 被铐着手铐的囚犯一个个被手持电击棒的监狱长扯了下来,像狗一样的被往监狱里驱赶着。 长廊黑暗的好像看不见尽头,两旁的囚室里站满了虎视眈眈的罪犯。第一个踏入监狱的人被那起哄的叫嚷吓的脸色白了白,却被身后监管的人用电击棒戳中后腰生生推了进去。 “嘿,小□,你会喜欢这儿的!” 被电击棒打的扑倒在铁网旁的年轻男人被一个壮硕的罪犯盯着,那罪犯的目光似乎要生生将他的衣服扒干净一般。甚至还放肆的将手伸出铁网去摸年轻男人的胸膛。 在外面从未遭受到如此待遇的年轻男人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监狱里传来哄笑声。 “小兔子别怕,来你爸爸这儿!” 纹身刺满整个胸膛的男人大声吆喝着。 有了这样一个前车之鉴,跟在年轻男人身后的新人都脸色苍白,在电击棒的驱使下一个个全身发抖的走了进来,那模样活像踩在钢丝上,铁网里不断伸出手来拽他们的衣裳,偶尔还夹杂污言秽语。 当一个个新犯人接受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洗礼后,一个瘦弱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他有着秀气的面庞,和那些已经长出阳刚轮廓的男人不同,他看起来非常的柔弱和可怜。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让整个只有男性荷尔蒙肆意乱窜的监狱霎时爆发出了更高的尖叫声。那些尖叫的内容也已经越来越下流,甚至到了连狱警都听不下去的地步,用电击棍打落他们发了疯一样往外伸的手,“你们这群野狗!要是再发疯我就叫你们尝尝把这电击棍塞进你们直肠的味道!” 狱警的声音很快被湮没下去,那些已经被漫长的监狱生涯逼成疯子的家伙哪里会去管他的威胁。 瘦弱的少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和那些瑟瑟发抖的新人不一样,他只有眼眶发着红,整个人看起来冷静的不像话。 仿佛那些污言秽语都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人因为惶然的躲避那些不断向他伸过来的手而被另一侧的野兽抓住了胳膊,放肆的手掌在他身上揉捏着,年轻男人崩溃一样的哭叫挣扎着,然而他的哭叫声只为他招来了更多灾难——在狱警无暇顾及的那段时间,他身上那件白色的囚衣已经深深被扯碎,长年未曾修剪过指甲的囚犯在他后背的胸前刮出密密麻麻的血痕。 “吵什么吵!”狱警的电击棒招呼过来,那些手呼啦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年轻男人软的坐在地上哭泣着,撕碎的囚衣挂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狱警冷笑一声。 这样没用的人进来这监狱里会发生什么,连猜也不用猜。 密歇斯监狱是所有弱者的地狱,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起来!”电击棒打在年轻男人的肩膀上,年轻男人痛呼一声,然后扶着地站了起来,继续往里面走着。 陆陆续续有人遭到骚扰,狱警不胜其烦的将那些伸出铁网的手一个个打了回去,更多的新人开始崩溃,微弱的啜泣声不断响起。 只有那个少年一直低着头。 他们依次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囚室里,铁网被拉上的声音刺耳的就像在关闭地狱通往人间的大门。 在他们的对面是另一所囚室,同样的宽敞,可是那里只关着一个男人。他和所有进监狱前被强制剃头的人不一样,他有长的足以遮住一双眼睛的黑色碎发,身上的囚服被他胡乱的系在腰间,露出修长的身躯和一只打着石膏的手。 原本临近的几个囚室还在为这些新人起哄,他一脚蹬在墙边的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整个监狱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跟娘们一样。”男人嘁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有杀人——我要出去,我是无辜的!”已经被吓坏的青年男人捂着自己的脸痛哭着。 从床板上站起来的男人将腰上的囚衣解开,穿在了身上。 “那你就揣着无辜等着被人撕碎吧。”男人的锐利的眼神透过发隙瞥来一眼。 少年就坐在那个痛哭的年轻男人身旁,双手抱膝缩在墙角,眼中还是空洞的。 “哭是没有用的。”喃喃的自语声。 将囚衣穿在身上的男人因为这话转过头来。 少年将自己缩紧,将下颌抵在并起的膝盖上,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放松下来。 长发的男人有几分诧异,“喂!” 少年似乎没察觉到那是在叫他。 男人将自己面前的铁网抓着晃动两下,发出嘈杂的响声,“喂!新来的,我叫周枭,你叫什么?” 少年转过头,薄唇抿的紧紧的,“沈烫。” 作者有话要说:复仇攻。三个攻都是监狱里出去的。然后你懂的 第179章 黑狱×副本×自由 一个个的新犯人被安排到各自有空缺的牢房之中,到沈烫的时候,狱警刻意的看了他几眼,才拿着他入狱前的档案说,“给你安排的是11室。” 沈烫还是低头垂眼的模样。 狱警却有几分同情,“你进去之后老实点,也不会太难过的。” 说完他引着沈烫来到来到周枭的牢房门口,推开门将他放了进去。 周枭手上还打着石膏,坐在床上翻着一本黑皮的笔记本,见到沈烫走进来了挑了挑眉。 牢房里本来就是昏暗的,沈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种黑暗,看清里面床上躺着的男人。 周枭将摊开在腿上的笔记本合上,放到床边,自己跳下床来,绕着沈烫转了两圈,“你叫……你叫什么来着?” “沈烫。” “哦。”拉长着声音应了一句,“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谁了?” 沈烫皱了皱眉。 周枭用手捋开耷拉在眼前的长发,狭长的黑眸露了出来,“我的狱友都被我打残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被放进来。” 沈烫的目光闪动两下。他想起了一个人。 “长的倒是不错。”周枭对着他的脸伸出手去。 沈烫身子一侧,避开那只手。 周枭当即抬脚对着他踹了上去,没有防备的沈烫一下子差点跪在地上。 周枭阴阳怪气的笑,“哟,还挺硬气。” 沈烫脚下摇晃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拽周枭的胳膊。 周枭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另一只手自然是灵活不起来的,等到发现沈烫动作的时候,胳膊肘一转撞在沈烫胸膛上,沈烫闷哼一声,手势却没有停,抓住了周枭的胳膊将他往自己面前一带,另一只手攥拳往周枭脸上砸过去。 周枭伸手不弱,一下子避不开自然也省了躲避的动作,抬着脚就对着沈烫前胸踹去。 沈烫被那一脚踹的后退了好几步。 “哈,挺有意思的。”周枭抬起打着石膏的手臂,“就当我让你。再来。” 沈烫捂着闷痛的胸口,被抵在铁网上,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周枭。 周枭额上的碎发又垂下来了,挡住那双狭长的眼,只隐约可窥见他晃动的目光。 沈烫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周枭邪笑着走了过来,他本来就生的有几分邪气,半挑着唇角这么一笑,就透着一股子的坏劲儿。 “不是挺能打的吗,还和我斗上了。”周枭甩着那唯一能动的胳膊走上前来。 沈烫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绷着身子准备随时出击。 “砰——” 一脚踹在铁网上,侧身避开的沈烫刚一回头就被闪电般的一拳打在了腹部,刚因为剧痛而条件反射的弯下腰,周枭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后背上,接连又是几记重拳,打的沈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整个身子痛的像是被人用重锤砸在骨头上一样,这样狠戾的力道,绝对不是向他在外面打架时候的层次。 周枭哼笑两声,弯下腰来,他被石膏吊着的胳膊还示威似的在沈烫面前晃了晃,“还想挨打吗?” 沈烫痛的冷汗都出来了,听到周枭贴在耳边的话,陡然伸出胳膊将周枭的脖子勾住,趁着对方挣脱的时候一拳打了下去。 那一拳实打实的落在肉上,周枭愣是吭都没吭一声,伸出手反倒掐住沈烫的脖子,将他逼近到墙角。 周枭的右脸已经青了一块,他无暇顾及,只是对着沈烫冷笑,“上瘾了?” 沈烫喘息着,刚想伸手就被周枭捏紧了脖子。 “别乱动啊小朋友。” 沈烫的眼中也透着几分狠劲儿。 周枭看了他半响,弯唇笑了,“不错。”收回手,“总算来了个不怂的。” 沈烫脖子上还有五指的掐痕,看着周枭的目光透露出戒备。 周枭甩了甩手,“别这么看着我,伤患打人自己也会痛好不好。” 说着不管沈烫作何反应,自己走到床边躺下,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拿出那本黑色笔记本翻开摊在膝盖上。 沈烫现在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也不敢再靠近这个人,自己默默的缩到了墙角。 午饭的时候,面前的铁网打开了,拿着电击棒的狱警守在走廊里,驱使着囚犯按顺序往食堂里走。 周枭扶着墙壁从床上站起来,脸上还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沈烫跟着他出了牢房,前往监狱食堂。 食堂里此刻已经坐着了不少人了,坐着的都是一些壮硕的男人,他们身旁空着的几个位子没人敢靠近。周枭领了饭挑了一个空位坐下,沈烫跟着坐在他身旁。 “小朋友,你不怕我打你?”周枭用筷子将餐盘里那些黑色的渣滓挑了出来。 沈烫低着头看着餐盘里的东西,不发一言的往嘴巴里喂。 周枭又看了他几眼,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哐——” 铁餐盘掉到地上的声音。 沈烫反射性的抬头望去,就看到昨天和他一起进来的年轻男人全身发抖的被一个壮硕的男人搂在怀里,他的脸色简直说可以和死人一样,青白青白的,目光也是惶恐不安的。 壮硕的男人用手掌拍了拍他的屁股,对着一群人炫耀一样的说着什么。 那里吵嚷声太重,沈烫一句话都听不清。 又吵嚷了一会儿,那个壮硕的男人突然拉下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按着那个年轻男人让他跪了下来。 沈烫脸色一变,旁边就传来凉凉的声音,“你还吃不吃的?” 沈烫转过头看了周枭一眼,见到对方托着头没看他,知道那是在提醒他,就低下头开始吃饭。 吵嚷声越来越大,混杂着一些下流的荤话。 沈烫吃完饭和周枭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年轻的男人红肿着一双眼睛趴在水龙头旁边漱口,他看起来状况非常糟糕,眼睛肿的像烂李子。 沈烫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了。 这里就是弱者的地狱。 在回去的路上,长的应该是同期进来的新人中最出众的一个的沈烫被四个男人拦了下来,周枭像是没看见一样往前走,原本那四个人也是忌惮着周枭,见到周枭根本不管,胆子也就大了,一个扯着沈烫的胳膊,一个伸手去摸他的脸。 “宝贝,昨晚是不是吓的尿裤子了?脱下来让我们看看!” 上午被周枭的拳头问候过的身体还在隐隐发痛,见着围上来的四人,沈烫的脸色阴郁,攥着拳头就狠狠的对着那个对他脸伸手的男人狠狠揍的跪趴下去。 完全没想到这身板柔弱的家伙居然会有这样的力气,剩下的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沈烫又往前踏了一步,捏住那个人的胳膊,扯着用脚一踹,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地下的男人痛的直打滚。 “滚——” 等到沈烫回到牢房的时候,跷着腿躺在床上的周枭冲他一笑,“好玩吧?” 沈烫一言不发的缩回角落里。 周枭大笑两声,翻身睡了过去。 这是沈烫入狱后的第二天。 而在这个时候,陷害他入狱的那个人此刻的状况比他还糟糕。 事实上苏钰是又失眠了,原因是这个让他蛋疼菊紧的副本。 没有光头片,没有任何提示,苏钰来的时候就站在客厅里,白手套上全部都是血,然后他面前躺着三具尸体和一个昏迷的少年。然后系统告诉他,三个人是他杀的,那个叫沈烫的少年是主角是他迷昏的。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个主线就叫栽!赃!嫁!祸! 连点过渡都没有就这么玩真的会死人的好吗! 等到苏钰完成主线之后,才终于在这抽象的主线任务后看到了整个副本资料。 这个副本叫《黑狱》,故事构架乃至情节都十分的简单粗暴,是的,简单粗暴!苏钰这个坏人的角色全书中只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把主角坑到监狱里,自己抢了人家双亲的股份。第二次去监狱里看望主角,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主角拉满了仇恨值后甩头离开,第三次主角把他按在地板上连开十三枪崩成筛子,然后全文完。 …… …… …… 全文完啊尼玛!主线呢?支线呢?都被系统一样,脑子被丧尸吃了? &lt;叮——本卷主线支线由玩家自主触发&gt; “我触发你妹!”完全都没有头绪,从古代啪叽一下来到现代,栽赃嫁祸之后就傻逼的家里蹲了。 是啊,他要家里蹲,蹲着看主角在监狱里遇到一个特牛逼的黑客,一个特牛逼的黑帮二把手,然后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然后一起组团来刷他。 然后呢?然后他被刷了……全文完。 全!文!完! 这一卷的真谛何在?意在让我辈明白明白反派是没有前途的吗! 卧槽遇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副本我更宁愿去打丧尸啊! 作者有话要说:PS:这一卷不会很长,十五章左右就结束了 PS:楚琅楚琊的副本我撸了觉得不满意,然后就P掉了,我现在在尝试着改,改好了我会发上来的 PS:本卷3个攻。不会有意外炮灰攻出现……如果我脑洞没乱开的话 第180章 危险×扭曲×交情 打沈烫这个新人主意的家伙不在少数,只不过是顾忌着和他住在一起的周枭,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经过几天刻意的观察,周枭没有任何为这个新人提供庇护的举动,所以一群人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第一次在监狱食堂打倒了一群人,不过没有血的震慑,那群只能靠暴力宣泄烦躁的家伙像蚂蝗一样抱成一团的粘了过来。 那是第四天的中午,沈烫吃完饭正准备和周枭回牢房,一群肌肉贲张的家伙就将他围了起来。 沈烫步步后退,盯着那些向他逼近的男人。 “嘿,听说你昨天收拾了焦仔,那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来找我。”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有很难闻的烟草味道。 沈烫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面前堵着他的几个人和前天那几个杂碎不一样,面前这些人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你觉得怎么样?”生着浓密毛发的手对着沈烫的脸摸了过来。 沈烫身子一侧躲开了,“我自己可以……” “哈,你看起来非常需要帮助啊宝贝。” 沈烫见着对方不依不饶,今天这事八成是不得善终了,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本来是被十几个男人围着,后面就是刷白的墙,空间有限的很,沈烫猛然后退一步,然后抬脚踹伸过来拽他的手。同时手攥成拳头,目标是对方的鼻梁。那个男人警戒性非常高,收手避开了沈烫的腿,转而抬腿将沈烫的拳头抵住。 旁边几个男人同时动了起来,沈烫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被一个人踹到了腰椎,整个□都麻痹了,然后雨点般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沈烫知道逃脱无望,缩着身体躲避那些雨点般的拳头。 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沈烫的后脖颈被捏住了。那个浑身烟草味的男人将他拽了起来,脸抵在墙壁上。 沈烫挣扎了几下,却因为力气的悬殊都是徒劳。 男人一脚踹在他挣扎的腿上,然后又加大手劲儿将沈烫整张脸都按在墙壁上。沈烫嘴唇都被自己咬的初雪。 男人伸手将他身上的囚衣撕开一个口子,看着他上半身袒露出来的青紫痕迹,舔了舔嘴唇,凑到沈烫面前,“你看起来很需要我啊。” 沈烫整个胸膛都抵着冷冰冰的墙壁,背后却抵着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沈烫的脸色都阴郁下来,“滚——” “砰——” 男人将他往后一拽,然后狠狠的将他的额头撞在墙壁上,猩红的血即刻沾染上了墙壁。 沈烫整个脑袋都懵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滚!”沈烫双手撑着墙壁想要爬起来,被身后的男人又是拉起来狠狠的一撞,殷红的血一直流到他的嘴唇上。 “看来你是欠教训。” 沈烫又被整个扯了起来,他正准备伸手护住自己的头,却被那人扔到了地上,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被扯开了,露出少年青涩的身体。 男人用脚踩在他的背上,留下难堪的鞋印。 沈烫的声音带着隐忍的痛苦,“滚开……” 男人将他扯得翻过身子,粗糙的手掌在他手上乱摸。 沈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脚狠狠的踹在男人双腿间的位置,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看着男人捂着双腿跪了下来,身旁的人一拥而上的抓住他,就算被反剪着双手沈烫却还是一脸暴戾。 沈烫的双手双脚都在拼命的挣扎乱蹬,几次都要冲上去再给那个男人补上几脚,却被一群人压制的跪在地上。 那个被沈烫踹到要害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眼睛血红,“妈的,给脸不要脸!” 重拳落在沈烫的胸膛上,那一下沈烫自己都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身子震动一下,沈烫死死的咬着牙,把涌上喉咙的血腥咽了下去。 裤子被粗暴的扯下,那个男人手上抓着一把钢勺,哼哧哼哧的笑, 被四五男人抓着的沈烫在被掰开双脚的瞬间弹起上身,一口咬在那个逼近的男人的肩膀上,他那一口咬的狠了,拽下了一块肉,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 男人痛的惨嚎一声,手中的钢勺全部砸在了地上。 抓着沈烫的四个男人被他的狠劲儿吓的都是心里一抖,手下那具看着羸弱的身躯他们几乎钳制不住。 红着眼的男人满手都是自己肩膀上的血,脸上带着暴戾的杀意,好像下一刻就要将沈烫活活掐死一般。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拿着电击棍的狱警走了过来,还围在这里的囚犯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各自松开了手。 在监狱食堂惹事被抓住之后会加刑。 就在所有人都在迟疑该不该继续的时候,沈烫两脚用力在地上一蹬,带着几个人都差点摔倒,然后他一个挺身,胳膊肘撞在身后的两个男子肚子上,往后面跑过去。 眨眼的距离,沈烫已经跑了很远了,那个一脸杀意的男人看了正往这边走的狱警,也终是忿忿散去了。 沈烫身上的衣服都散开了,被他捏在手上挡住最难堪的地方,路过那些躺着囚犯的牢房的时候,里面都传来那些恶心的叫嚷声,沈烫都像是没听见一般,一直冲到自己住的那个牢房里。 周枭裂开嘴笑,“哟,回来的挺早。” 沈烫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传了上去。 周枭也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口都是打架之后留下的,目光中的意味都不自觉变了变。 沈烫把衣服穿好之后就站起来了,往牢房外看了一眼,然后又蹲了回来。 周枭跳下床,走到他面前,“小朋友。” 沈烫抬起头看他,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戒备。 “别这么看着我。”周枭蹲了下来,“我不好那一口。” 沈烫往后缩了一点。 “你这么下去迟早被人睡。”周枭勾着唇,“要不你挑一个跟了?以后有人罩着你,陪一个总比被草的脱肛好。” 沈烫全身已经绷紧,放在腿边的手也攥紧。 周枭自然也注意到了,话锋一转,“你要是有能力的话,肯定就不用了。” 沈烫全身慢慢放松下来。 “喜欢打架吗?”周枭问。 沈烫吐出冷冰冰的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就玩命的打来找你的人,你打的越狠找你打架的人就越少。” 沈烫点了点头。 周枭摸了摸他的头发,沈烫这一次没有避开。 “小朋友,你多大啊?” “十九。” 周枭收回手,“那你怎么进来的?” “杀人。”沈烫说。 周枭有点想笑,“你杀的?” “不是。”沈烫说。 “进来这里的都是翻不了案的。”周枭站了起来,“在里面你说你是杀了人进来的,找你麻烦的多少怕你点。” 沈烫想了想,然后又点了点头。 “里面还有张床,你暂时睡着。”周枭已经躺回了自己床上。 沈烫往牢房里望了一眼,这才看到里面还有一张床,不过那床单都是黑色的,摆在角落里不怎么显眼就是了。 来到监狱第一次睡到床的沈烫很快就迷糊起来了。 在监狱里有这么过了半个月,沈烫身上的伤都没有断过,最重的一次吐了血,不过那些对他屁股很感兴趣的家伙下场也都是很惨就是了。 沈烫每次打架都是豁出命去了一样,谁摸他一下子他恨不得要把人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有一次有人聚众来找他,把他按到地上,裤子都扒下来了,却被沈烫用筷子插进了大腿里,沈烫被打的吐血。 一个月后,和沈烫一起进来的新人都被那些老鸟收了,一个个畏畏缩缩的跟在人家身后赔着笑脸,双腿并拢的姿势也非常古怪,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家伙用手拍他们的屁股他们也不再哭叫,而是挤出谄媚的笑脸面对那些人。 沈烫还是跟在周枭身后,但是监狱里的人都知道,这长的好看的新人一点也不好惹,至少他打架从来没靠过周枭。 沈烫也越来越适应监狱里的生活,打他主意的人基本上已经都被他的狠劲吓退了。而沈烫的手段也越来越狠,频繁的打架让他下手越来越狠毒,终于在他抓着一个不开眼的人的头发将他在墙壁上撞的脑震荡之后就彻底没人敢再来找他了。 周枭和沈烫只打过一次架,一只手就把沈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自然沈烫也是忌惮着这个人的,在一个牢房里也从来不主动和周枭说话。 而只是短短一个月,沈烫整个人就变了一个模样。不是表面,是内在,是让旁人生畏的冷酷。 沈烫原本以为这个牢房只有他和周枭一个人,但是有一天晚上狱警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剪着平头的男子,下巴很尖,眼前还架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和这个监狱都格格不入。 他手上带着手铐,脚上也有。走起路来有清脆的撞击声。 他站在门口,狱警将他身上的镣铐下下来了。原本想说些什么的,看着那男人紧抿的嘴唇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关上牢门就退出去了。 沈烫看着这个人走到他面前,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冷淡,“起来。” 沈烫皱眉。 那边的周枭却突然开口了,“诶哟,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关两个月的禁闭吗?” 戴着眼镜的男人一眼望过去,“你想另一只胳膊再打石膏?” 在沈烫面前拽上天的周枭此刻却一声也不应了,哼了一声就躺了下去。 男人看到沈烫没有动,眼睛就眯了起来。 沈烫直觉的感觉到了危险,那危险比周枭带给他的还要直接。 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和周枭住在一起的,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关禁闭而已。 沈烫从床上跳了下来,男人没有再看他一眼,自己坐上床,侧着身子开始睡觉。 周枭向着沈烫招了招手。 这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多少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沈烫走到周枭床边,周枭坐了起来,压低声音对他说,“密歇斯监狱里最粗的大腿回来了。” 沈烫一脸莫名其妙。 “告诉你啊,这家伙果断有点猛。”周枭举了举自己刚拆了石膏的手,“啧啧,可以往变态上面排的。” 沈烫马上明白过来周枭那只打石膏打了半个月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睡一张床。”周枭往那个男人的背影望了一眼,“以后我跟他打起来了你可千万护着点我。” 沈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努力四更!握拳! 第181章 探监×钟情×黑色 第四章 沈烫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在监狱里算是混熟了,知道了自己牢房里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周枭是个黑客,相当专业的那种,一般来说黑客攻击网站什么的被抓到了只是罚款了事,只不过周枭干了一票大的,大到什么程度?他直接黑了银行的管理系统,弄走了几千万,几千万够他枪毙的了,但是不知道有谁保着他,所以只判了十年。 另一个叫徐尧,这个人没进监狱之前是混黑道的,长的斯斯文文的,却是道上有名的家伙,是一个帮派的二把手,不过比较惨的就是老大想洗白,他这个老二就被顶出来做替死鬼了。周枭进来了半年,徐尧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了。 周枭一直都是副狂的没边的样子,当初也是因为他看起来瘦弱,被一群老鸟围着堵在牢房门口,然后周枭一脚踹断了挡在面前的人的三根肋骨,至此之后,周枭的凶名就传出去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是差不多打了一个月多月的架才安稳下来。至于那个徐尧?周枭第一次进这个牢房就跟他干起来了,半年以内断了两次肋骨,吐了四次血,上次直接被徐尧打的手臂粉碎性骨折。徐尧也是因此才被关禁闭的。 用周枭自己的话来说,他打怕了。 徐尧那个人是惹不起的,所以周枭在牢房里对着他也是带着避让的。 沈烫就更不用说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还不够看。 周枭是在下意识的拉拢沈烫,所以两个人的关系说不上太差,比起刚来时沈烫被一群人围着打到吐血都不管,现在偶尔还给沈烫搭把手的周枭算是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因为三个人是一个牢房,所以进出大多都在一起,监狱里的那群躁动的人看到他们三个的组合都会选择避让。 徐尧应该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是非常深刻的那种,比起周枭那种像是街头混混一样的帅气,他是一种更为成熟的俊朗。 以为各自的牢房里不能走动,许多人都会选择在人最多的食堂解决生理需求。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狱警面对这样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聚众闹事搞出人命,基本上都是不会干涉这些唯一的‘自由’。 沈烫也是知道的,所以看着有些长的稍微白皙瘦弱一点的男人被按在餐桌下干那些事的时候也只是露出几分厌恶来。 周枭对这些事也是不屑的,他宁愿用自己的五指姑娘解决也不愿意碰那些硬邦邦的男人。 徐尧坐在两人对面吃饭,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古怪,只有钢勺碰在铁盘上的声音。 “徐哥。”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模样没有半分扭捏,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 徐尧手上的动作一顿,瞥了那个男人一眼,然后继续拿着勺子吃饭。 周枭眼中却透出几分讥嘲,看的沈烫有几分莫名。 但是只过了一会儿他就明白周枭眼中的讥嘲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男人已经钻进了餐桌下面,伸手拢住徐尧的裤子,三个人之间本来是很安静的,所以当裤链拉开的声音一出沈烫的身体就有了几分僵硬。 不用看他也知道桌子下面发生了什么。 相比他们这桌的安静,旁边则都是淫声秽语不绝于耳。啧啧的吸吮声响起,沈烫有几分坐不住了。 周枭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从盘子里挑出一根枯黄的青菜,然后插了唯一的一块肉塞到嘴巴里咀嚼。 徐尧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如果但看他用餐的模样,没有人会想到桌子下面发生了什么。 将近二十分钟以后,徐尧抓着勺子的手突然绷紧,然后呼出一口气,桌下的男人爬了出来。 那个男人嫣红的嘴唇上挂着白浊。 徐尧将勺子放到餐盘上,“谁?” “是赖子金。”那个男人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徐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餐厅里面走去。 周枭拉着还在吃饭的沈烫,“走。” “干嘛?” “徐尧打架!”周枭的声音带着兴奋。 沈烫还是愣愣的,“什么啊?” 走到一个餐桌旁的徐尧突然站定,将一个正压在一具躯体上的男人揪了起来,没有任何言语,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被打的男人也不问原因,看着是徐尧就一阵哆嗦的想要跑。 徐尧揪着那个男人的后脖颈,将他的脸按在桌子上,明明是非常容易挣脱的动作,被压在下面的男人挣扎的连青筋都迸出来了都挣脱不了,被徐尧抓着脖子往桌角上撞了两下,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 做完这一切的徐尧又连续踹了他两脚,这才转身离开。 趴在餐桌上无故被打的男人抹了一手的血,放在眼前一看,骂骂咧咧了一会,瘸着腿也离开了。 “真没意思。”周枭切了一声也在往回走。 沈烫追上去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徐尧帮人家报仇呗。”周枭抓了抓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只要徐尧看得上眼,你给他咬(分开)一回,指谁打谁。” 沈烫的脸色立即古怪起来。 周枭没心没肺的笑,“你也不用担心的,徐尧对男人硬不起来,你没看都是遮脸的吗。” 沈烫看了走在前面的徐尧背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没有人愿意回到牢房那块小地方继续蹲着,所以大多三三两两的在餐厅里找乐子,不过也都一个小时了,脱了裤子的也差不多都穿上去了,只是围在一起瞎聊。 周枭站在门口看监狱铁网外的那几棵大树。 “你是沈烫?”拿着一个白色号码牌的狱警走到了沈烫面前。 沈烫‘嗯’了一声。 “有人来探监,跟我出去吧。” 沈烫还没想出来那话中的意思,就听到一阵刹车声,从黑色轿车里出来的男人还是穿着那一身严谨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了脑后,看起来非常干练。 而沈烫的脸色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变了。 那个人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生的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薄唇也抿的紧紧的。 周枭感到身边突然从沈烫身上传来的低气压,没等他去问怎么回事,沈烫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在铁网面前,拿着电击棍的狱警给他带上手铐脚铐,由两个狱警陪同着,引着他走到那个西装男人的面前。 周枭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突然吹了声口哨,“精英男。” 原本垂眼想自己事情的徐尧听着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落到正准备落座的西装男人的脸上,呼吸都跟着一紧。 周枭正觉得那个男人长的挺帅,也没注意到徐尧的反应。 苏钰落座了,双手交叠在面前的桌子上,表情冷漠的如同在同生意伙伴谈判一样,“最近过的怎么样?” 沈烫双手被铁链铐着,他已经没有最初的冲动莽撞了,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听到苏钰的询问只是冷哼一声。 “回答。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礼貌是对人,不是对畜生。”沈烫只觉得好笑,面前这个害他来蹲监狱的家伙还居然向他奢求礼貌?简直在搞笑! 苏钰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烫一下子抬起头,身子往前一倾,胳膊肘抵在桌子上,他和苏钰之间的距离还隔着一扇玻璃,“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 然后沈烫啐了一口,唾沫顺着玻璃滑落下来。 苏钰不动如钟的坐在那里,“看起来你还没有正视到自己犯的错误。” “我没错!”明明人是你杀的! 苏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苏钰,你他妈要害我就害的彻底一点,少摆出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苏钰脚下一顿,转过头扫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踏出了监狱。 站在外面的人连忙伸手引着他上了车。 沈烫看着苏钰离开,花了许久功夫才平复下去的怒意又轻易被挑起,一脚踹在面前的柜子上,被身后的狱警扯了回来。 “安分点!”电击棒抵住了他的后腰。 沈烫喘着粗气被狱警带回了监狱。 沈烫刚一走回去,周枭就兴致勃勃的询问,“看你的是谁?” 沈烫沉着脸,“我叔。” “你叔?”周枭有点不敢相信,“长这么帅?” 沈烫见着了苏钰心里烦躁的不行,看着周枭还堵着他询问,心里来了气,将挡在面前的手推开往牢房里走去了。 “哗擦,还摆上脸了。”周枭正准备跟上去,没想到徐尧却先他一步跟了上去。 三个人回到牢房里,一回来沈烫就躺到了床上,脸对着墙似乎在发呆。 周枭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也没太当回事,那徐尧却是一反常态的走了过去,抬脚在床脚一踹。 沈烫坐了起来,看到站在床边的是徐尧也是愣了一下,“干什么?” “他叫什么?” 沈烫马上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话中就带上了刺,“怎么,你想干他?” 这种话沈烫从前是说不出来的,但是他就是下意识的去贬低那个人。 没想到徐尧却特别实诚的点了头。 这下子连周枭也愣住了。 沈烫说话有几分阴阳怪气,“那你可得小心点,小心自己被搞死了。” 周枭也察觉出了沈烫的不对劲,猜想那个男人和沈烫入狱有点关联。 徐尧很有耐性的又问了一遍,“他叫什么?” “苏钰。”沈烫也没想着隐瞒。 徐尧在口中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铺位。 周枭凑到沈烫面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叔把你弄进来的?” 沈烫脸色又变了几遍,“人是他杀的,他用我顶包。” 周枭啧啧两声,往徐尧那边觑了一眼,“怪不得能吸引变态,原来是只黑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终于给苏受受开了第一个金手指 被变态一见钟情,二见发情什么的,啊……太美好了 第182章 女主×黑帮×养成 黑寡妇苏钰表示很忧伤。 他坐在豪华的房车上,托着腮四十五度望车顶。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主角大人出来十三枪把他打成筛子。哗擦,好忧伤的赶脚…… 正在行驶的车突然刹车,坐在后车座的苏钰一个以一个非常难堪的姿势扑了上去,整个人卡在了两个座位之间。 “苏先生!”开车的司机连忙去扶他。 苏钰淡定的把头拔了出来,维持着面瘫脸,“怎么回事?” 苏钰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车窗就被人敲响了,戴着黑边框眼镜的少年探进头来,一脸慌张,“抱歉打扰了,我同学出了车祸,您能送我们一程吗?医院就在前面……” 苏钰蹙了蹙眉,抬眼望过去,马路旁边坐着一个烫着梨花卷的女人,为什么要说是女人呢?你见过哪个少女画烟熏妆还叼根烟的啊! “车祸?”这特么像是出了车祸的模样?! 看着苏钰望过来,那个畏畏缩缩的少年头低的更低,“小晚脚扭了,拜托您……” “为什么拦我的车?”卧槽这马路上到处都是车啊! 少年就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大活人站在马路上,苏钰总不能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吧,拉开车门走了出来。 苏钰身形挺拔,比那少年高一个头不止,加上眉目间有种威严的气势,倒让面前这个还穿着校服的少年气势又矮了一大截。 苏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看到她也正在望自己,抬脚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马上将烟头按灭在石凳上,露出一脸笑意来。 苏钰正准备让这个妹子分分钟知道什么叫社会,可是走进了看着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烟熏妆梨花卷……小晚……卧槽,这不是女主吗? 苏钰总算是从那寥寥四千个字的剧情中想到了这么号人物,传说中那个和男主角一见钟情,再见死缠烂打最后成功在为男主挡了三刀之后拿下男主的……女主角李晚晚。 “你叫李晚晚?”苏钰还在挣扎。 李晚晚点下头,眼中有疑惑,“你认识我?” “不认识。”苏钰扭头就走。 本来就看中了这辆豪车又见着车主长的还是帅大叔的李晚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他走,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大叔我脚扭了。” 苏钰越走越快,开玩笑啊,男主角那十三枪有十二枪都是为这个女主角开的,卧槽本来一枪毙命啊,这蛇蝎女主记恨着那三刀,撺掇着男主角打穿他的肾肺肝之后才爆头,傻逼女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那三刀你以为已经丧心病狂的男主角会要你? 苏钰直接拎开那个黑框眼镜的呆逼少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 呆逼少年反应极快的挡在车前。 引擎又熄了。 苏钰摇下车窗,“你到底要怎么样?” “拜托您送小晚去医院好吗?”呆逼少年伸手做拦车状。 苏钰伸出中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你可以打120,离医院那么近,三分钟之后医院就会派车来。”然后他意味不明的又补上一句,“如果是真的车祸的话。” 然后呆逼少年一脸恍悟状,掏出手机打120,苏钰看着面前还拦着的人,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 草泥马的糟心女主…… 打完电话的呆逼少年向苏钰鞠了一躬,模样特别真诚,“谢谢。” 然后他欢脱的跑到李晚晚妹子面前,两句话之后得到响亮的巴掌一个。 这苦逼的暗恋碎心史简直不忍直视。 李晚晚妹子在甩了呆逼少年一巴掌之后拎着包包走了,留下碎了一颗心的呆逼少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苏钰看到这个呆逼少年的模样就觉得一阵暗恋的辛酸感扑面而来,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让司机把车开到呆逼少年面前。 呆逼少年眼眶红红的捂着脸。 苏钰,“喂!” 呆逼少年茫然的转过头来。 苏钰特别邪魅狷狂的勾唇一笑,“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想起那一巴掌少年又落寞的垂下头。 苏钰拉开车门,“上来。” 两分钟的漫长对视后,呆逼少年上了车。 十分钟以后呆逼少年抱着书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脸上是医院护士给涂的紫色药水,配着那蠢萌的蘑菇头,模样滑稽的就像个小丑。 苏钰手上拿着一瓶冰水递给眼镜上慢慢浮现出一层雾气的呆逼少年。 呆逼少年接过冰水,“谢谢。” “李晚晚不是个好姑娘。”特么的记恨我捅她三刀补了我十二枪啊麻痹! 呆逼少年抿着嘴瞪着苏钰。 “她不会喜欢你的。”人家喜欢的是像主角那样酷帅狂抓霸的真人生赢家! “为什么?”一脸倔强的呆逼表情。 “因为你没钱。”没钱你还想泡女人?泡你的五指姑娘去吧!老子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怎么可能有妹子! 正中红心的呆逼少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苏钰手上还有一瓶冰水,直接杵到了他脸上,“喜欢一个人要看她值不值得你付出。” 静默的一分钟后,呆逼少年抱着苏钰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卧槽,别把鼻涕弄到老子的阿玛尼上啊!! 在尝试了半天最终都挣脱不开的苏钰只能木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个玻璃心的呆逼少年哭完。 “对不起。”呆逼少年放开苏钰的胳膊,还一抽一抽的啜泣着。 苏钰很忧伤的看着自己阿玛尼上那深深浅浅的水渍,“没事……” 呆逼少年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吓了苏钰一跳,“谢谢你,我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 苏钰,“……”呵呵等你以爱情为重的时候就只有宅腐基与你为伴了。 呆逼少年将两瓶冰水塞到书包里,却听到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抽出手机接通电话,一大堆‘我没事’‘马上回家’‘不用担心’之后,呆逼少年很有礼貌的向苏钰告别。 “大叔我叫贺昭,在兰台高中读书,这是我的电话。”呆逼少年抽出一张纸唰唰的写上自己名字和电话递给苏钰,转头跑开了。 苏钰,“……” 贺昭。男二徐尧的未来上司……徐尧,一听名字就很牛逼但是全篇看下来居然不记得名字的帮派的二把手,贺昭是一把手的儿子…… 卧槽这画风不对!说好的冷血无情的黑帮头头呢!!虽然贺昭也是个打酱油的,但也是一个一出场就让男二跪舔的反派啊!虽然知道剧情才开始,但是让这样一个蠢萌少年十年之内崩坏成原著中那个大杀四方深不可测的黑暗BOSS……剧情你对那个少年做了什么? 苏钰手上捏着十年后黑暗BOSS的电话,他干笑着将纸张从中间撕开,然后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系统你把黑暗BOSS和女主角一起刷出来真的是大丈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PS:呵呵呵呵呵,我脑洞又生出来一个炮灰攻……QAQ 四更好像要难产了嘤嘤嘤嘤 第183章 堕落×享受×沉沦 在没有女人的监狱里,男人宣泄欲*望的方式只有两种。 以自己强壮的体魄征服弱者让他们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或者自己用手来解决,很多不喜欢男人的人也会选择用第一种方式来宣泄,因为可以显示自己是个强者。男人的虚荣向来和□□并驾齐驱。 周枭不屑于和那些硬邦邦又臭烘烘的男人做那些亲密的事,所以他宁愿选择自己的五指姑娘。 从某种方面来看,周枭是一个直的掰不弯的直男。他很年轻,朝气蓬勃,年轻的体魄欲*望勃发,因为在牢房里,他也不避讳这些。 正是深夜,牢房里只透出几线白炽灯的光,周枭坐在床上,双腿大刺刺的分开,沈烫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床板震动着,沈烫自然是有感觉的。 他轻手轻脚的翻过身子,看着周枭闭着眼坐在床上,裤子的拉链早就被拉开了,露出了泛着水泽的□。 麝香味从周枭的身上传了出来。 周枭的五指非常灵活,看起来应该没少干这事儿。 宽松的囚衣早就被解开了,露出光洁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现在的天气不算热,但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他的胸膛上,在黑暗中折射着细碎的光。 周枭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连旁边睡着的徐尧也惊动了。 周枭已经全然的投入进去了,身子绷直,过了两三分钟突然一阵低吼,麝香味愈发浓烈起来。 从那种忘我中清醒过来的周枭自然发觉了望过来的两人,将汗湿的衣服往沈烫身上一砸,有几分粗鲁,“睡你的觉!” 沈烫将砸在脸上的衣服扒下来丢回去,“臭死了。” “嘿。”周枭抓着衣服,“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沈烫转过身去。 发泄完了的周枭扯了两截纸巾将自己身上和手上擦干净,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睡觉,看到对面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吓的白毛汗都出来了,“你看什么?!” “要上你早上了。”知道周枭在担心什么的徐尧毫不客气的打击着他。 虽然这话难听,但是却让周枭松了一口气。 徐尧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躺下去了。 周枭只觉得那声音分外刺耳,可是也自知自己过去了纯属找打,生生把气咽了下去,躺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中午用餐的时候,又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走了过来,那个男孩长的挺白,五官也有些女气,走路的姿势还非常别扭,胳膊上明显还有被捏紫的指印。沈烫认得这个人是和他一起进来的其中一个,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判了五年。 徐尧一句话也不说,那个男孩自己跪了下来,正在吃饭的徐尧突然端起盘子站了起来,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男孩脸色煞白,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烫拧眉,正在疑惑怎么回事,身旁的周枭跟他解释,“徐尧又不是来者不拒,他虽然不看脸但也要求是那些长的过眼的正常男人,又不知这些娘兮兮的小白脸。” 男孩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走了一个男生过来,这个男生长得有几分英气,五官说不上俊朗却也算看的过眼,徐尧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生跪了下来钻进桌子下面,拉开徐尧的裤子拉链,伏身去取悦这个人。 上次是因为坐在一个桌子上,沈烫没好意思弯下腰自己去看,如今徐尧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只要眼睛的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全部。周枭也是侧着眼睛看了几眼。 徐尧慢腾腾的在吃饭,身下的男生用手捧着含不住的地方,亮晶晶的涎水顺着嘴角沾湿了徐尧的裤子。 沈烫本来就是个少年,看了一会被刺激的身体发热。 周枭清了清嗓子,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正在吃饭的徐尧突然放下手中的勺子,目光有几分挑衅的扫了一眼正抵着嘴唇咳嗽的周枭。 周枭看那目光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徐尧的手按在男生硬扎扎的短发上,“周枭。” 周枭,“有事?” “看你还可怜的用手,让你尝尝味道。” 周枭那一下子快从座位上弹起来,“徐尧,你特么……” 话还未说完,徐尧突然伸脚将腿间的男生踹开,唆使他道,“去,给周哥弄弄。” 周枭看着那个男生向他爬过来,脸都黑了,“你麻痹的徐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会进来之后都一直用手吧?”徐尧这话说的大声,很多人都转过头来了。 在监狱里用手自己纾解一般都认为是没有实力的人。 周枭对面子还是挺在意的,看着挑衅的望着他的徐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嘴唇红肿的男生爬到他的脚边,叫了一声‘周哥’。 周枭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徐尧裤子上的拉链还没有拉上,特别无耻的把那个勃发的部分袒露了出来。尺寸还非常可观,活像在嘲笑周枭不行一样! 周枭虽然打不过徐尧,但是骨子里的血性还是有的,被徐尧一激,居然任凭那个男生拉开他的裤子拉链,含住他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包。 徐尧侧着身子坐着,神情带着几分玩味儿。 周枭心里是排拒的,但是和自己的手带来完全带来的不一样刺激感受让他的身体非常诚实的给出了反应。 不到两分钟他的呼吸就粗重起来。 沈烫坐在他身边,自然是最快感觉到周枭的反应的。 周枭的嗓子里不断发出那种低低的像是压抑的喘息声,抵在桌面上的手肘不断发着抖。 在这种近乎尴尬的场面下,周枭很快就到了。 桌子下面含着满口白浊的男生为周枭拉好拉链,爬了出来。 徐尧方才还勃发的位置已经安静下去了,他拉好拉链,问那个男生,“这次是谁?” 男生低着头,“是彪哥。” 徐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了起来。 周枭却先他一步,脸色还是很难看,“他找的是我。” 徐尧挑着眼睛看着周枭攥着拳头找到那个彪哥,然后同样是从一具身体上将那个所谓的彪哥扯下来。 周枭的心情很差,脾气很臭,端着盘子就往那男人横肉纵生的脸上糊了过去。 菜汤流了一声。 彪哥原本是暴怒的,见着是周枭就是一愣,“周哥你……” 周枭一脚将他踹的滚到桌子底下,然后踩在他的胸膛上,“你麻痹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说着一脚狠狠的踩了下去,桌子上还有一铁盆的蛋花汤,虽然里面的蛋花少的可怜,可是却是滚烫的,周枭直接胳膊一扫将那铁盆扫了下来,滚烫的蛋花汤全部洒落下来,烫的那彪哥痛呼不止。 周枭又狠狠的踹了他两脚,才转身离开了。 平常他是不到时间不会回牢房的,今天却是一揍完人就扭头回了牢房,沈烫跟在他身后。 徐尧抱着胳膊跟在他们身后。 周枭一回到牢房就一脚踹在铁床上,然后抓着头发坐了下去。 沈烫看着他跟抽风一样。 走到牢房门口的徐尧勾了勾嘴唇,“爽吧?” “我爽你大爷!”周枭平时挺理智的,但是他今天是理智不了了。 麻痹他不能接受自己和男人那啥了啊……卧槽最后还很爽这不科学! 徐尧这次也没有在意他的冒犯,坐到自己的床上,“在这里,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用。” 周枭啐了他一口,“死变态!” 徐尧冷下了脸色,“要打架?” 周枭再有脾气此刻也是不敢再造次,哼了一声继续踹墙。 沈烫完全不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的时候周枭又在撸管,不过这一次他可是很烦躁的再撸,快一个小时了,手都快麻了还没有感觉。最后他一撸裤子,拳头砸在床上,“妈的!” 沈烫直接被惊醒了,“大半夜你干什么?!” 对面的徐尧这个时候居然没睡,声音带着笑意,“阳*痿了。” 周枭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冲了过去,“我痿你麻痹!” 沈烫躺在床上听着那边的拳脚相加的声音,一刻钟以后,周枭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也不看沈烫一眼,把被子一拉卷在身上开始睡觉。 到了第二天,三个人的气氛更古怪了。 周枭晚上连管都不撸了,就是原本挺理智的一个人越来越暴躁,徐尧则就是喜欢坐在他旁边让人给他弄。 终于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黑着脸的周枭看着往徐尧桌子下面钻的男生冷哼一声,“过来!” 这下子不光沈烫愣住了,那个男生也愣住了。 周枭不碰男人那都多少人知道的事儿了,上次只当是被徐尧激的,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主动开口要求。 男生看了看周枭,又看了看徐尧,这两个人他都惹不起。 徐尧倒是没有说什么,“你过去。” 男生小声的应了一声,爬到了周枭桌子底下。 本来一个徐尧都够膈应的沈烫看着也开始往这条路上走的周枭,只觉得生了一身的白毛汗。 憋了几天的周枭很快就出来了,脸色还是很难看,直到他狠狠的揍了一个倒霉蛋之后脸色还是很差。 三个人回到牢房,徐尧也不说话,周枭自己对着墙坐着,就沈烫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 周枭突然怪叫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颓然的垂下头来。 “男人的嘴和女人的嘴有什么区别?”徐尧哼笑一声。 周枭没说话,只是还有几分郁闷一般。 自从周枭开了荤一来,前赴后继的又来了很多男生,挑的余地多了,享受自然也多了。 沈烫一个人坐在他们两个身边,桌子下面不时有胳膊碰到他的腿,身旁又是那种粗重的喘息,简直……沈烫只觉得心里有点惶恐。 如今连讨厌男人的周枭都变成了这样,简直不敢想他以后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日更一万二啊!!!给我点赞!快!!! 第184章 □□×援手×深陷 监狱里的日子还在继续。 两个月转瞬而过。 铁丝网被拉开,穿着严谨警服的监狱长迎了上去,看着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苏先生。” “我来看我的侄子。” 一身干练的西装包裹住修长的身躯,深刻俊朗的五官充满着男性的魅力,全身都透出一种凛然之气。 监狱长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跟我来。” 穿过监狱最外层的电网和铁门,就看到正在餐厅里用餐的罪犯。透过全封闭的铁网,苏钰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监狱里那些犯人正在做什么。 监狱长的脸色也变了变,他上午分明警告那些家伙了的! “苏先生……”监狱长正想着怎么开口解释。 一个拿着电击棒的狱警突然跑到两人面前,“报告监狱长,15区发生大规模群殴!” 监狱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正在用餐的时候……”狱警往后瞥了一眼,“打架的规模太大了,压制不下来!” 苏钰突然开口,“15区在哪儿?” 狱警看着他是站在监狱长旁边,就老老实实的身后指了指餐厅北边的位置,“在3号餐厅后面。” 苏钰对着监狱长说,“我可以进去吗?” “当,当然可以。”监狱长有些摸不准面前这个男人。 苏钰对狱警说,“电击棒借我用一下。” 拿着电击棒的狱警看了苏钰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监狱长,见到监狱长没有拒绝就将手中的电击棒递了过去。 苏钰拿过电击棒,往铁网开着门的那边走了过去。 守着门的是一个中年的狱警,长的也有几分凶恶,见到苏钰走过来,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声。 监狱长已经走了过来,瞪了那个守门的狱警一眼,“开门!” 狱警气焰立马消了一半,拿出腰间的一串钥匙去开铁门。 铁门被打开了,踏进去的那一瞬间苏钰感觉到气氛都是一变。 “苏先生,要不我再去找几个人?”监狱长还是有些畏惧监狱里那些疯子的。 苏钰说了一声‘不用’。监狱长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了进去。 监狱的食堂里还有人正在用餐,见着平时蛮横不讲理的监狱长带着一个男人进来,还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都不自觉的看了苏钰几眼。 有些人还正在做那些肮脏的事,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过来,带着一股子淫邪味道。 “看什么看!”监狱长吼了一声,示威似的将手中的电击棒举了起来。 那些早就被枯燥逼疯了寻求一切刺激的囚犯也没有半分收敛,有些裤子都还没有拉上,站起身来对着苏钰吹口哨,说一些下流的话,苏钰就当没听到一般,往聚众最多的15区走去。 现在还坐在餐厅里的囚犯大多都是还怕死的,也就图一时嘴上的快活,再出格的事他们也不敢做。 暴动的中心是15区,苏钰刚走近第三食堂,就看到那些挥舞着电击棒的狱警在□□的人群外驱散着看热闹的人,而丝毫不敢靠近□□的中心。 打架的就那么几个,但是牵连到的人却非常多,一些本来就少刺激的家伙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搀和进来。 整个第三食堂已经乱做了一团,叫嚷声和咒骂声像血腥味一样波及开来。 墙上已经有了不少血迹,有的人被拽着头发往墙上撞,有的人被踹断了肋骨瘫在地上直哼哼……血腥直接的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苏钰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狱警将一个人拽了出来,那个人一脸的血,脖子上迸出了青筋,看着那狱警红着眼就要去掐他的脖子,被狱警直接用电击棒电的瘫在了地上,很快就被拖下去了。 里面的斗殴还在继续,苏钰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群躁动的男人各个都是红了眼,不要命一样的往里面挤,然后更大的血腥味和汗味从里面传了出来。 监狱长拉了拉苏钰的胳膊,“苏先生,我们出去吧,再进去可能会误伤。” 苏钰并没有理他,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 一个大块头惨嚎着从里面被丢了出来,从那一瞬间分开的人群空隙中,苏钰看到了□□的忠心。 意料之外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但是他的动作却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斯文,白净的手指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而在苏钰看他的时候,他正捏着一个比他壮硕两倍的男人的脖子,像捏一只鸡一样将他抵在桌子上。 只是那一瞬,监狱长也看清了,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又是他!” 苏钰眼光一闪,就看到另一个长发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有人拿着一块生生从桌子上掰下来的铁板打在他的背上,砰的一声响,那个男人硬撑着没有趴下去,却也是一时站不起来了,这时就有人向着他围了过去。落单又负伤的男人在这样混乱的暴动中下场自然是很惨的,苏钰看着十几个人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用的是要生生将那人打死的力道。 监狱长也显然是看出来再不阻拦会发生什么,推搡着身旁的狱警说,“快去拦住他们!” 狱警是不敢去的,被监狱长往前又是一推,“快去!” 就在那狱警踌躇的时候,一个人从混战的人群中冲了出来,剃的是刺头,身上的囚服上都沾着血,他本身就是从一群人的追打下冲出来的,此刻悍勇的一脚踹开那个正在踢打着长发男人的壮汉,踹开一个之后他又扑向另一个人,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连抓带踢,凭着一股子疯劲儿竟然让那些被血刺红了眼的家伙不敢近身。 那个少年身上也带着伤,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但他活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把那倒在地上的长发男人拽着胳膊拉了起来,站在他后面的男人就乘机用铁板砸在他的背上,少年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是没有倒下去,而是扭过身子用细细的手指抓那个的眼睛,趁着对方避开的时候一脚踹在那块铁板上,让那个整个栽倒过去。 少年拽着长发男人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没跑几步又被人拦了下来,更多的人蜂拥着围了过来。 苏钰当时只觉得那少年有点眼熟,再一看就后背嗖嗖凉。 那是换了发型的男主啊喂! 狱警没一个敢这个时候凑过去的。 沈烫终究还是被压制了下来,几个人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有人用脚踩着他的头,有人用脚尖踹着他的小腹,苏钰就看到一堆人腿中主角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却始终站不起来,满嘴都是血,他的目光凶残的让苏钰心里又是一阵哆嗦。 卧槽按这种形式发展的话那绝壁要变成130枪啊! “苏先生!”监狱长看着苏钰走了过去,“太危险了!” 苏钰抓着电击棒走了过去,那些叫嚣的男人大多背对着他,所以苏钰开了电击棒一个一个的戳了过去。 背后捅刀的感觉不能更爽! 等到有人发现苏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四五个被电瘫的人了。 苏钰手上抓着电击棒,“让开!” 他的威吓在此刻显得非常苍白,那些已经被血腥麻痹了感官的人已经舍下沈烫和周枭向他围了过来。 苏钰,“……” 作者有话要说:……ORZ。。可能要往两更发展了额 第185章 混战×剧情×联盟 就在苏钰觉得自己今天八成要交代到这里去的时候,带着十几个狱警过来的监狱长大声的叫嚷着,“怎么回事?!” 站的近的几个人已经被电击棒电的趴到了地上。 监狱长阴沉着一张脸,挥舞着手上的电击棒,“都给我蹲下来!!” 一群被鲜血催化的野兽这才稍稍找回了一点属于人的理智,被挥舞着电击棒的狱警驱使着,一个个抱头蹲了下来。 监狱长走到苏钰面前,“苏先生,没事吧?” 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一瞬的苏钰面瘫状,“没事。” 十几个狱警很快就将暴动镇压下来,整个第三食堂都是抱头蹲下来的人。他们中有的人身上都带着血,有别人的,有自己的。 趴在地上的沈烫发出沉浊的喘息,栽倒在他旁边的周枭已经爬了起来,反身来扶他。 苏钰走了过去。 感觉到有人走近的周枭倏地抬头。周枭额头已经被打破了,猩红的血流了半张脸,让他显出了几分狰狞来。 “沈烫。”苏钰垂着头叫了一声。 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周枭身上的沈烫抬起头,凌厉的视线像把刀一般! 苏钰看着他这副重伤还要强撑的模样心里也有点膈应,一想到今天此行的目的是来狠狠羞辱他的就更加膈应了。 卧槽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这么往死里虐真的可以吗? “苏钰!”沈烫挥手将扶着他的周枭推开,整个身子还在摇晃着,“你来做什么?” 苏钰还是一脸冷淡的模样,“来看你。” 沈烫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动作可以说是粗鲁的,“看我死了没有?” 苏钰从怀中拿出一封白纸,放到沈烫面前,“根据相关法律,你不再具有财产继承权。” 沈烫的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 苏钰将纸打开,轻飘飘的掷落到沈烫脸上,“我来只是通知你。” “你这个……”沈烫整张脸都扭曲了,鲜血还蒙在眼前,他发了疯一样往苏钰面前冲,“你这个混蛋!” 苏钰只是轻轻的拨动电击棒的开关,正冲到面前来的沈烫就被强大的电流电的瘫软到了地上。 沈烫趴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发麻,根本爬不起来,只是红着眼睛粗喘着。 苏钰还是站的那么直,就在他面前,“我毕竟是你叔叔,所以我不会看着你被判无期。” 沈烫仰起脸来,目光中都是憎恨和怒火。 “四十年以后,如果你来央求我的话,我会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给你提供一个不错的工作。” 沈烫一下子伸出手抓住他的裤腿,手指刚想抓紧就被苏钰抬脚踹开。 “我要杀了你!” “该说的我都说了。”苏钰转过头,“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烫撑着手又往前爬了几步,想去拽沈烫的裤腿,却完全心有余力不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走远。 苏钰走到监狱长面前,伸出手,“今天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监狱长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苏钰只挨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我会投入一些资金进来。” 监狱长这才露出笑容来,“苏先生客气了。” 两人往监狱外面走去,只有一些狱警在管理着那些方才停止躁动的人。 “你们这些狗!”纷纷的狱警踹了一个受了伤的男人一脚,“除了乱咬咬还会做什么!” 那个男人凶狠的抬起头来,被电击棒电的软了下来。 十几个狱警在里面巡视着,作为战胜方的徐尧抱头蹲在最中间的位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走到门口去的苏钰。 苏钰站在门口,他的身形非常挺拔,目光沉静,抿的紧紧的嘴角有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脸上还沾着血的徐尧不自觉舔了舔嘴唇,血腥味在他的口腔里化开。 他的眼镜抓在手上,没有阻拦的目光透了出来,可以看出其中的锐利锋芒…… 送走了苏钰的监狱长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他的模样不是对着苏钰的温善,而是凶狠的,像是一只野兽一样。 “你们这群猪!”一脚踹在一个囚犯肩膀上,手上的电击棒在那些人身上乱戳。 理智回来的野兽纷纷避让。 “猪!杂种!”监狱长啐了一口口水在一个囚犯脸上,那人也一声不敢吭,“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只有蹲在最中间的徐尧开了口,他的声音还是散漫的,“理由?我付嫖资他们收的很不高兴,所以一起联合起来想干我。” 监狱长还是有点忌惮徐尧这个狠角色的,看着是他挑的事,也不敢再追究下去,只是忿忿大吼到,“都给我滚回自己的牢房去!” 抱着头的囚犯站了起来,各个都是一脸血污,垂着头就像被驱使的兽类一样往自己的笼子走。 周枭扶起沈烫往回走。 他们为一时的爽快到处得罪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原本只有徐尧一个人,后来他也加入了这种付嫖资的游戏之后,那些本来就是野兽的家伙彻底按捺不住了。 暴动就是在半个小时以前发生的。 周枭虽然打架功夫一流,出手又狠,但是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上,很快就□□翻了,沈烫因为跟他们住一个监狱,也就受到了牵连,几百个囚犯围着他们三个,除了徐尧还撑得住以外,周枭和沈烫可以说是被打的非常凄惨,不过那些打他们的人大多也付出了代价,不是被筷子戳穿了肩膀就是在墙上撞破了头。 三个人回到牢房,铁门一扇一扇的关上,全身都仿佛散架了一样的周枭直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徐尧整个手臂都麻痹了,他的手腕上还在往下滴着血,表明着他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沈烫则是像死了一样瘫在床上。 “妈的。”周枭骂了一声,用袖子把嘴巴上的血迹一擦,“那帮疯狗,老子迟早把他们挨个儿收拾了!” 徐尧抱着手臂哼笑一声。 周枭自然也没有再打一场的力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沈烫旁边,却看到沈烫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哇,不是吧!”周枭怪叫一声,“你居然还哭。” 沈烫伸手一抹脸上的泪,眼中透着凶光。 周枭也没巴着这事儿不放,坐到床边,有些羞窘的说,“刚刚……嗯,谢了哈。” 刚刚如果不是沈烫来救他,他现在绝对不是手脚健全的站在这儿了。那帮疯狗发起疯来,老虎都能被他们撕了。 沈烫声音嘶哑,“没事。” 周枭拍了拍他的肩膀,“共富贵的狗老子见多了,共患难的兄弟还真没有。”周枭咳了两声,又是一股子血腥味,但他却毫不在意,“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沈烫低着头。 “你那个叔……”周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烫那骇人的目光逼的住了嘴,“哗擦,他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妈啊,这种表情。” 沈烫没有理他,埋首在枕头间。 本来就只是一个才成年不久小娃娃,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满腹的怨恨无处发泄,周枭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烫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哭着。 周枭嘴巴笨,也不会安慰人,就坐在床边一个劲儿的抓头发。 将胳膊上的伤处理好的徐尧开口了,“沈烫。” “你干什么?”周枭立即有了防备。 徐尧哼笑一声,“又没叫你。” 周枭正要动怒,沈烫却开口了,“有事?” “他叫苏钰?”徐尧问。 沈烫‘嗯’了一声。 徐尧将握在手心中的眼镜重新戴上,他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戴上眼镜就恢复了原来那般贵公子的形象。 周枭可是不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这个家伙武力值简直丧心病狂,几十个人围着他最后只伤了胳膊……平常那些小打小闹比起来简直不忍看。 但那周枭是从来不放过任何嘴上逞凶的时机,“嘿,徐尧,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巴巴打听人家叔是想干嘛?” 徐尧裂开嘴唇,“想干啊。” 周枭啐了他一口,“变态!” “呵。”徐尧也带着刺,“脱下裤子喊爽,穿上裤子就装处了?” 周枭脸色涨红,“你!” “我们性质一样,犯不着拆我的台。”徐尧说。 周枭口不择言,“老子至少不喜欢干男人屁股。” “在一个月之前你是看到男的就犯恶心,现在不又是另一个样子?”徐尧神色不变。 周枭一下子被堵住了。 本来嘛,他跟着徐尧乱搞这事儿他就没底气! “老子绝对不会!”周枭笃定的说。 徐尧又是意味不明的一声哼笑。 趴在床上的沈烫却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周枭一跳。 沈烫直勾勾的盯着徐尧,“徐尧。” 他是第一次叫徐尧的名字。 徐尧侧过视线,“嗯?” “你想搞苏钰?”沈烫说的直白。 “嗯。”徐尧也不反驳,“有那个打算。” “我……”沈烫原本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想着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一下子语塞。 徐尧却是十分贴心的开口了,“我帮你。” 沈烫一下子抬起头来。 “我判的是二十年,帮里兄弟拿钱给我减了十六年。”徐尧伸出三根指头,“三年之后我就能出去了。” 周枭嘁了一声,“早点走,老子在监狱里等着你回来。” 徐尧也不理他,继续说,“我出去之后可以用钱把你保出来。” 沈烫一下子抬起头,眼睛发亮的望着徐尧。 徐尧裂唇露出一个锋锐的笑弧,“作为交换,苏钰的一切东西,包括他这个人都归我。” 沈烫犹豫了一下。他不是怕苏钰怎么样,只是他手上实在是没有可以威胁苏钰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徐尧。 “当然,我也不指望你帮我拿到全部什么的。”徐尧说,“我要的我自己拿,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就可以了。” 沈烫听到徐尧这么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徐尧伸出胳膊枕在脑后,“嗯,睡吧。过几天可是要好好教训那群发狂的野狗。” 本来这次□□就是针对着他们三个人,平时在监狱里横着走的周枭都闷不做声的吃了一个大亏,还被平时看不上眼的几个角色又踹又打,这口气绝对是咽不下去的,听到徐尧说这句话,居然鲜有的附和了。 “好歹我们是一个牢房的,要是各自玩各自的,今天栽在那群杂碎身上的事还会发生。”周枭说。 沈烫点头,两人本来就有了默契,自然不必再赘述什么,一齐望向徐尧。 徐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虽然不喜欢你们,但是外面那群老是乱吠的野狗也实在讨人嫌。” 徐尧虽然说话难听,但是他话中的意思也已经显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没有人期待第三更吗?那我就寂寞空虚冷的碎叫去了…… 第186章 女主×反派×崩坏 走完剧情的苏钰很忧伤,一想起主角很快就会拿着枪突突他就更忧伤。 他只是想要一枪爆头的死法有错吗?! 作为一出场就是人生赢家配置的苏钰表示一点都不开心,有钱有车有房了不起?还不是要被主角突突的! 在这里要说一下苏钰现在的背景,算是一个富一代,发家致富全靠主角他爹的提拔,只不过原苏钰实在是太渣了一点,眼看着人家老爷子就要不行了,就连带着送了人家一程。要是父慈子孝的场面苏钰这外人横插一杠自然是个死,但巧妙就巧妙在苏钰卡了一个时机,那个时机就是沈烫和家里不合,这个不合估计是每个青春叛逆傻不愣登的家伙都会有的,但沈烫属于那种‘我不要钱我不要权我就要自由’的极品类型,沈家的老爷子被气的脑溢血几次,只差把沈烫这个不思进取的独子给活活杖毙在拐杖下!这一大家的矛盾自然不是秘密,苏钰这个沾亲带故的亲戚推波助澜一下,就让沈烫直接脑子一热把手下股份全卖出去了,老爷子直接把沈烫扫地出门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在外面走投无路的贵公子沈烫干什么都可以说是少年气盛。 原苏钰下的一手好棋,只可惜用三年多策划这件事谋取的成果还没有自己享受到就被现在的苏钰给坐享其成了。 苏钰表示他顶着人生赢家的皇冠一点也不开心。 高规格高享受神马的,老子可是当过皇子的人,这点显然还不够看好吗,何况他现在享受就是为了男主复仇的酣畅爆头……一脸血好吗。 苏钰正按着鼻梁,突然看到车子前方有一个女生笃笃的跑了过来,然后张开双臂趴在了车窗上,佯装车祸现场。 苏钰,“……”卧槽四十迈的速度小朋友你要不要这么玩? 司机也是一脸挫败,“老板……” “让她走。”苏钰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这三个字。 司机应了一声,拉开车门走出去和那个女生交涉,那个女生理也不理的趴在车窗上装死,最后还招来了几个指指点点的碎嘴行人。 麻痹老子开个豪车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苏钰自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挥手让司机进去,自己走到女生面前,“这位小姐。” 女生哼了两声。 苏钰,“路边有监控,需要我报警吗?” 女生慢慢蹭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来。 卧槽又是糟心的女主角! 苏钰心情极端的恶劣了,抓着女主角的胳膊将她扯了起来。 李晚晚含着眼泪,“好痛……” 李晚晚本来就生的不差,卸了烟熏妆又穿着校服倒还有几分清纯的味道,让一众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以貌取人的指责起苏钰来。 倒不是说苏钰长的丑,不过他生的挺拔又俊朗,一看就是那种完全不需要保护的类型好么! 李晚晚被苏钰扯的站起来,她的脚是没事的,不过装作被撞伤了的模样,苏钰一松开胳膊就坐到了地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钰声音带几分凶恶。 李晚晚垂头揉着自己的腿。 “要钱是吧。”苏钰拿出钱包,里面准备着许多现钞,他抓了一把出来,准备直接给她,没想到李晚晚突然仰起头来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老公。” 苏钰,“……” 对不起他已经被轰成渣渣了。 “老公我错了。”李晚晚抓着苏钰的衣角。 苏钰原本准备把钱放到她手上的动作一变,直接砸了下去,“滚——” 说完苏钰转身就要走,李晚晚就像黏上了他一样,追到他身后,“老公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谁是你老公?!”苏钰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怒气。 李晚晚用手背抹了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老公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 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形象就在李晚晚姑娘的描述下展现了出来。 苏钰被那些戳脊梁骨的目光看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皮赖脸缠上来的女主被苏钰抓着胳膊带上了车,苏钰冷着一张脸,“开车!” 车上的李晚晚咯咯的笑。 苏钰只觉的脑门疼,“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晚晚撅着嘴唇,整个身子柔柔的依偎过来,“大叔我喜欢你嘛。” 苏钰,“……”你是喜欢我的钱吧妹子! “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李晚晚歪着头,“大叔你不会生我的气的对吗?” 苏钰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是什么给你死缠烂打的勇气的?你的技能释放对象应该是男主而不是我这个反派啊混蛋! “大叔。”李晚晚抓住苏钰的手,身上传出淡淡的香水味来。 苏钰半天终于绷出一句话,“二十八很老吗?” 李晚晚一愣,然后又是一阵轻笑,“不老不老。大叔你姓什么?” 苏钰只想着赶快开出闹市好把这个棘手的女主角弄出去,“姓苏。” “苏哥。”李晚晚甜甜的叫了一声。 苏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主角你这么调戏反派男主什么心情你知道吗?男主现在在监狱里一脸血的看着你啊喂! 苏钰将手从李晚晚的胳膊里抽了出来。 李晚晚百折不挠,“苏哥,我叫李晚晚。” “嗯。” 李晚晚撅着红唇,“苏哥你为什么这么冷淡嘛,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 “停车!”已经受不了技能释放错目标人物的女主的苏钰叫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抓着李晚晚的胳膊将她拽了出去。 把糟心的女主角弄出去的苏钰正准备上车,腰上却突然多了一双手臂,李晚晚贴在他的背后,“苏哥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钰,“……”女主你这么嫖反派想过男主的心情了吗? 最后苏钰也只是满心草泥马一脸冷酷炫的将李晚晚的手掰开,李晚晚还想往上扑,对男主的女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的苏钰直接一下子把她推开了。 “说什么喜欢。”苏钰的目光冷冽,忽而嗤笑一声,“不过是要钱。”苏钰把钱包拿了出来,但是发现里面的钱已经在刚刚被他洒大街了,脸色僵了一秒,然后特别淡定的抽了一张银行卡出来,甩到李晚晚脸上。 李晚晚当场哭了出来。 苏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脸上挨了一下,特别重的一拳,让苏钰整个人就栽到了车上。等苏钰捂着脸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依旧蠢萌造型的贺昭扶着李晚晚站了起来。 麻痹打哪里都不能打脸好吗!!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只看到苏钰甩银行卡动作的贺昭特别正派,特别义愤填膺。 李晚晚抓着银行卡,将它递到苏钰面前,脸上还是梨花带雨状,“我要的不是钱……” 然后苏钰将银行卡直接收了回来,特别冷酷炫的一只手掰断。 李晚晚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苏钰会在拿回去!还掰断了! “那我真是抱歉了,误会了李小姐的人品。”苏钰将掰断的银行卡丢到地上,他的表情分毫没有表现出任何道歉的意思。 李晚晚不出意外的又哭了。那是心疼的。 贺昭抱着她,对着苏钰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 苏钰摸了摸发烫的左脸,然后哼笑一声。 他往前走进一步,贺昭就抱着李晚晚后退一步。 “我警告你,最好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不然开着金手指的男主也会搞死你的! 贺昭看着苏钰脸上肿起来的地方,心里也有些愧疚,但是看着怀里哭泣的李晚晚,心肠又硬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钰扭头上了车。 贺昭有些不依不饶,“喂,你……你……” 苏钰一眼望过来,就让他噤了声,“我有名字。” 贺昭愣愣的看着苏钰。 苏钰用手背按着脸颊,眼中透露出轻蔑,“看来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没等贺昭开口问什么,苏钰就说了声‘开车’。 豪车疾驰而去,贺昭抱着李晚晚心里只觉得惴惴。 他看到那个人砸了一张卡下去,李晚晚在地上哭…… 可是,他看着那个男人冷淡的面色……怎么,只觉得心头惴惴呢?虽然他不如从前那么喜欢李晚晚了,但是有些感情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抹去的。 看着苏钰走了,李晚晚觉得一直哭也是费力气,把脸上的眼泪一抹,“喂!” 贺昭怯怯的叫了一声,“晚晚……” 李晚晚还心疼着那张断了的银行卡,“贺昭,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贺昭垂下头来。 李晚晚后退一步,捡起自己的包背了起来,“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李晚晚就踩着她那双七厘米的水晶高跟离开了。 贺昭望了望李晚晚离开的地方,又看了看那个男人开车离开的地方,低下头来…… 手机响了。 贺昭拿出手机,“喂?” 贺昭听着那边的声音,整理着自己的背包,“爸爸,我马上回来了。嗯,不要余叔叔接。”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嘴上说着四更,身体却很诚实的又跑去玩游戏了……ORZ 第187章 替代×伪善×真恶 密歇斯监狱里意料之外的进入了平静期,那些以为周枭会报复的家伙在战战兢兢了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而在他们以为就此安宁的时候,周枭终于亮出了他反复磨的光亮的利爪。 午饭时,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的用餐,徐尧还是那么挑剔的从餐盘中挑出自己最讨厌吃的青菜叶。经过上一次斗殴之后,那些原本指望徐尧报仇的人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不只有徐尧一个人禁欲,整个密歇斯监狱都好像经过上一次的暴力洗礼之后而变得圣洁起来。 当然,圣洁的表皮下还是那层层垒砌出来的肮脏欲*望。 周枭额上的碎发还是遮住了眼睛,坐在他身边的沈烫只能看清他向上翘起的唇角。 监狱里又来了新人,早就勾动的那些人蠢蠢欲动,不过因为还畏惧着上次事情的后续,所以迟迟都不敢动手。 新人中有一个意外长的顺眼,是一个律师,那位曾经拿过高级律师证的精英被巨额的金钱诱惑的失去了作为一名律师的基本尊严,他出卖了良知,为性*侵少女至死的几个富二代捏造证词,让他们躲避过法律的制裁。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舆论的造势,让这件事情被捅了出来,而他也一跃成为了整个律师界闭口不谈的反面教材,舆论界的‘新宠’。 他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但是优渥的生活让他保养的非常好,他看起来英俊非凡。不过自从进入这个监狱以来,他飞快的消受了下去,没有成堆的文件再让他仲裁,没有美丽的女士为他安排日程,他的身边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这一切都让他非常的厌恶和恐惧。 这个新人是符合徐尧的胃口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将剩下的弱者瓜分完之后,静静的在旁边等着这个男人的最终归属。但是徐尧并没有动手,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过这个在平时看来完全吻合他胃口的男人。 那个叫赵宇的男人全然不知自己是被什么样的一群野兽窥伺着,他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着。 按捺的不住的野兽终于在更强的人的默许态度下围了上去。 一个一手扫掉赵宇面前的盘子,然后笑嘻嘻的对赵宇说,“抱歉。” 赵宇早在社会里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见到面前这人就是下意识的避让,“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另一个勾起赵宇的下巴,“你看起来很饿的样子嘛。” 赵宇伶俐的口舌都在此刻变得僵硬,往后缩了一下,避开那些伸过来的手,“没,没关系。” 一群人跟着哄笑,他们将赵宇按在了地上。 “不要不好意思,来,来吃干净。” 男人的裤腿上溅了许多残汁,他伸着腿到赵宇面前。 赵宇怎么会去吃,偏着头避让却被按着头往地上一堆残羹剩饭中凑去。 他英俊的脸上很快沾上了许多油腻腻的东西,嘴巴抿的紧紧的,在抬起头的时候只能用眼光向狱警求助。狱警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这些在可控范围内的暴力在这里是被允许的。 绝望让赵宇眼睛通红,长年安逸的生活让他只拥有一身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肌肉,根本没有实质性抵抗侵犯的能力。 就在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等着这个新人被拆吃入腹,用哭号和眼泪来娱乐他们生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我觉得我好像对这个新人很感兴趣啊。”周枭走进了人群,他的一头长发格外扎眼。 已经有人开始退却了。 上次的混战之后,不少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他们理智清楚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这个暴力分子对上。 赵宇趴在地上,被扯开的囚服上都沾满了食物的残渣,连同他英俊的脸都同样狼狈。 周枭‘啧啧’两声,目光移到那个挑事的人身上,“赖子。” 被点名的男人畏惧的后退一步。 “上次背后打我的,就是你。”周枭还是一副痞子的模样,却叫那壮硕的男人白了脸。 但是很快男人又壮起了胆子,“周哥,你还挺记仇啊。” 周枭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 “上次的事又不光我一个人。”赖子在拉人下水,“你搞我一个什么意思?” 上次凭着人多将监狱里横行的两个人压的死死的,现在也一样可以。 “你这话我怎么不爱听呢。”周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周枭他妈的就是最恨别人后面搞我了,当面你打脸都成,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事,我记得特清楚。” 周枭这话的意思是他只针对赖子一个人。 监狱里自然是没什么交情的,要是周枭要杠上整个监狱,自然是死的惨,但他要是只搞一个人,就绝对没有人会插手。 赖子也感到现在这个形势对他不好,但是如果他现在转身跑的话不光脸面丢尽,还不一定躲得过去。 没有退路的赖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凶狠的模样。 周枭就站在他面前,抱着胳膊,“来啊。” 被挑衅的赖子哼了一声,整个人就如同蛮牛一般冲了上去。 周枭直接只是一脚,踹在赖子的脑袋上,将他踹退数步之后反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竹筷子,趁着赖子抬头的空档一拳打了过去,手上的筷子一把直接插在他肩胛上,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餐厅。 周枭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在地上痛的直打滚的男人,像是在踹一件垃圾一样将他踹出去很远,然后追上去再踹,两次之后男人就卡在了钉死在地上桌椅的空隙里,胳膊抓着铁杆想要爬起来。 周枭走到他面前,一脚正对着他双腿间的位置踹了过去。 “啊!!!!!” 又一声惨叫,赖子抓着铁杆的手直接迸出了青筋。冷汗涔涔而下,他红着眼瞪着站在面前的周枭,“周枭,我草你妈!” “草你自己去吧。”周枭说完又是一脚。 被叫做赖子的人此刻已经缩做了一团,全身都因为剧痛而战栗着。 周枭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唇角上翘,“爽吧。” 那个人已经痛的没办法回答了,周枭也没想要听回答,又是一脚,那一脚力气大到让那个卡在铁桌下面的人像被□□的木塞一样滚了出来。 收拾完渣渣的周枭扯了扯衣领,走到那个还趴在地上的赵宇面前,所有围在赵宇面前的男人全部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他们畏惧面前这个人。 周枭将地上一身脏污的赵宇拽了起来,“嗨。” 赵宇也是有点怕周枭的,但是看到他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恶意之后就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没事。”周枭拍了拍他的肩膀,丝毫不在意他一身的污秽。 赵宇心里还是忌惮的,不敢离他太近,并且隐隐有些排斥周枭。 周枭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用完餐的徐尧已经走了过来。 从气质上说,徐尧应该是整个监狱里最具有欺骗性的一个。他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你看起来真是相当狼狈。”徐尧伸手将赵宇扶了起来。 赵宇立即就被他外貌所表现出来的温和所欺骗了。 “你和监狱长申请一下吧,来我们这里。”徐尧说。 赵宇自然是下意识的就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丝毫没有看到那些站在周围男人眼中的畏惧。 徐尧向他点了点头,带着周枭离开了。 回到餐桌上,沈烫正在用勺子喝汤。 “他会来吗?”周枭咀嚼着已经冰凉的肉块。 “当然。”徐尧唇边带着笑,“只要是他自己申请,没有人会拒绝他。” 周枭也在笑。 沈烫皱了皱眉。今天的汤居然比昨天的还要难喝。 …… 赵宇调牢房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监狱长拿着他的申请,吊着一双眼睛望着他,“你决定了吗?” 赵宇点头,“是的。” “那你就去吧。”监狱长用鲜红的印戳在申请上盖上了红章,然后丢到旁边的档案袋里,“11室只有三个人。” 赵宇被狱警带出去了。 监狱长坐在转椅上,“可怜的家伙。” 赵宇被带到11室,狱警打开面前的铁门,“进去吧。” 赵宇低着头走了进去,铁门随即被关上。 11室里一点光都没有,比别的牢房看起来还要黑暗一些。 “你还真来了。”周枭坐在床上,手上还是捧着他那本黑皮的笔记本,赵宇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嗯’了一声。 “过来点儿啊,站那么远。” 赵宇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了几步,才看清躺在床上的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样,额头抵在墙上,看着他走过来只是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就阖上了。 周枭声音已经带上了不耐烦,“我叫你过来一点听到没啊!” 赵宇又往前走了几步。 周枭合上笔记本坐了起来,眼睛在黑暗中几乎像是在发光一样,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然后又躺了回去。 赵宇摸不准他的用意,站在床边心头惴惴。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徐尧走了过来。 赵宇紧绷的面色放松下来,“你好。” 徐尧只是笑,一句话都没说。 周枭又嗤笑起来。 赵宇心里更没有底了。 徐尧伸手摸了摸他两鬓间硬扎扎的短发,“你叫什么?” 不习惯同性亲昵的赵宇想退又不敢,“赵宇。” “哦。”似乎并不是真心问,徐尧说,“以后你就不叫这个了,我给你重新起一个名字。” 赵宇一愣,“不,不用了……” 徐尧像是没听见一样,“以后我叫你苏钰。” 赵宇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和的青年总是有种阴测测的味道,在此刻他甚至愿意靠周枭更近一些。 “苏钰。”徐尧眼中有近乎魔魅的光。 赵宇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徐尧皱了皱眉,“怎么不回答?” 赵宇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很危险,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向这个人寻求保护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苏钰。”徐尧又叫了一声。 还是沉默。 徐尧的脸色已经冰冷,他伸出手抓住赵宇的脖子,将他抵到冰冷的墙壁上,在赵宇惶恐的视线中开口,“回答!” 赵宇根本不知道回答什么! “徐尧。”徐尧说。 赵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面前这人的名字,“徐尧。” 徐尧冰冷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嗯。” 旁边的周枭拍着床板直笑,“徐尧啊徐尧,你还真是对人家叔二见发情了啊!” 徐尧像是没听到一样,弓着身子凑近赵宇,在他脖颈间嗅着。 赵宇只感觉到喷洒在自己耳廓的气息都是冰冷的,身体都瑟缩起来。 “苏钰。”徐尧又叫了一声。 这次没有等赵宇回答,他的裤子就被徐尧一只手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肉,我是卡呢还是卡呢还是卡呢? 第188章 难言×隐欲×混沌 赵宇脸色一白就要挣扎,却被徐尧抓着胳膊动弹不得。 “仔细看,还真的有点像。” 徐尧的嘴唇是冰冷的,碰到赵宇的耳垂了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厌恶到极点的赵宇抬脚就往徐尧身上踹,因为两人贴的近了,徐尧根本就没有避让的空间,被赵宇实打实的一脚踹在肚子上。 徐尧抓着赵宇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他反而伸出一只手取下眼前的眼镜,将眼镜抛到自己的床上,眼中的阴郁和冷漠没有任何掩饰了,“敢打我,你还挺行的。” 赵宇还没明白那话中的意思,徐尧就按着他的头往墙上撞。 砰砰两声,赵宇整个人都懵了。 徐尧根本没打算放过他,抬脚在他肚子上踹了几下,单手又捏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弓身。 赵宇痛的眼前发昏。 “怎么样,还想挨打?”徐尧看着赵宇惨白的脸,裂着嘴唇露出一个血腥的微笑来。 赵宇嘴巴里全部都是血腥味,却被他强自咽了下去。 徐尧见着他不说话,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这一下赵宇没忍住,嘴巴里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哑巴了?” 赵宇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完全是入了狼窝,原本以为能找到庇护,却没想到遭遇到了更恶劣的人! “干什么?”徐尧拖长了尾音,像是在认真思索一般,然后他手上的力道一重,将赵宇上身的衣服也撕开了。 赵宇整个身子都绷的紧紧的,明明厌恶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反抗。 裤子掉到了脚边,赵宇却不敢弯身去替,只能光着身子被徐尧逼的贴近冰冷的墙壁。 徐尧踹了赵宇的腿一脚,然后松开手看着赵宇跌到了地上,赵宇全身都是痛的,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扶着地,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徐尧就站在他面前,“抬头。” 赵宇不敢反抗,抬头仰望着徐尧。 徐尧的手指很好看,放在暗色的裤子前更显得白皙。 拉开拉链的声音是如此清晰,简直在赵宇耳朵里就如同惊雷一般。 蛰伏在黑色丛林中东西的显露出来,徐尧说,“帮我舔。” 赵宇的眼神近乎呆滞的望着徐尧的双腿之间,他愤怒却半点不敢反抗,久久的沉默之后,赵宇伸出了发抖的手。 “你语文没学好吗?舔是用你的舌头,你的嘴巴。”徐尧的神情还是带种睥睨的傲气,让全身都光裸的赵宇竟觉得自己才是下作的那个。 “你……你……”赵宇的眼眶发红。 “上午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徐尧说。 想到中午那个人凄惨的哀嚎赵宇就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给你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你就向上帝祈祷你那个玩意儿能直起来。”徐尧这是威胁。 赵宇脸色变幻了好一会,最后才在未来和现在的屈辱中做出了抉择,因为徐尧很高,他不得不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直起腰来,他只是张着嘴,却不敢将那个自己也拥有的东西含进嘴巴。 那是一种对男性尊严的侮辱! 徐尧却是从来不顾别人的想法的,见着赵宇还在犹豫,又是一脚对着他胸前踹了上去,那一脚用的力气并不大,只让赵宇的身子晃动了一下。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赵宇捂着胸口,终于闭着眼将那个东西含了进去。 徐尧嫌他的动作磨蹭,伸手直接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的跨前按了过去。 赵宇没有防备,感觉到嘴巴里闯入了陌生的东西,也害怕牙齿咬到了给自己招来毒打,只能竭力的张开嘴巴,让那个东西直接撞到了他的喉咙口。 赵宇想吐,但是他却不敢吐出来。 徐尧的手摸着他刺刺的头发,身子往后退出来一些,“舌头。” 终于有了间隙的赵宇只能开始滑动舌头,但是因为嘴巴里的那个东西撑的位置太大,舌头根本没有活动的余地,亮晶晶的涎水顺着嘴角滑落下来,又顺着胸口一路落到地上。 “真是……蠢透了。”完全不满足与这个人稚嫩的口舌技术,徐尧自己动作起来。 赵宇一次次被戳的想要把胆汁吐出来,可是睁开眼眼前尽是浓密的黑色毛发。 赵宇的嘴巴都要破皮了,徐尧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的缓和,大张大合间尽是为了自己的欢愉。 因为是俯视的模样,因为嘬吸的动作而涨红了脸的赵宇俊朗的脸上竟然显出了几分晕红的旖旎感。 赵宇双手根本撑不住那样的摆动,整个身子被摇动的像是浮萍一般。 徐尧的动作越来越快,赵宇整张脸都因为撞击而有些变形,他已经呼吸不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赵宇以为自己要窒息死掉的时候,徐尧突然一脚将他踹开,喘息声和呢喃同时响起,“苏钰——” 赵宇只感觉到有热热的东西落了自己一脸。 趴在冰凉的地上,赵宇只能竭力的喘息着。 白色的浊液打湿了他的睫毛,可是赵宇已经顾不上了。 发泄过后的徐尧连脸色都没有变,他伸手拉起自己裤子上的拉链,然后走回了暗处。 赵宇用衣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东西,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面前又出现了一双脚。 “你不会以为这么就完了吧?”周枭站在他面前。 赵宇反射性的缩起身子。 迎面砸下来一大堆白色的纸巾,周枭的声音响起,“把自己脸上的痕迹擦一擦,真是有够倒胃口的。” 赵宇只觉得满心的屈辱,但是他不敢反抗。 监狱里是暴力分子的集中营,他要活着,他以后还有大把的荣耀等着他去享受,他不能死在这里! 脸上的白浊擦干净了,周枭对他招手,“过来。” 那模样像是在唤一条狗。 赵宇想站起也站不起来,只能真的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周枭坐在床上,张开双腿,和徐尧一样的姿势,拉开裤子上的拉链,“舔吧。” 赵宇浑身发冷。 “嗯?不愿意?”周枭的声音带着冷意。 中午那一幕给赵宇心理的冲击太大,让他心理防线几乎只在一刻就全部被击碎。 最终他也只是顺从的将那个东西含进了嘴巴里。 周枭已经几天没有发泄了,早就是憋的不行了,他也想了,自己在那么‘付嫖资’下去,下回被群殴至死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要尽量固定一个人,尽量不要在监狱里做的太过。 这个赵宇可是自己送上来的。 周枭原本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对他来说,男人的嘴巴和女人的嘴巴是一样的,这只是一种宣泄欲*望的手段罢了。 周枭的动作比徐尧的粗鲁温柔许多,不过也噎的赵宇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个小时后,赵宇感觉到周枭的大腿根突然绷紧,想要起身退开,却被周枭死死的按住头,然后就是一股说不出味道的东西打在他的嗓子眼。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喝进去。”周枭说。 赵宇几乎是要崩溃了,推着周枭就要往后退。 周枭的手卡着他的头,“嫌脏?” 赵宇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 周枭也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的扣着赵宇的头,等到赵宇因为呼吸困难而不得不吞进那些卡在喉咙里的东西时,才收回了手。 从一开始,沈烫就坐在床边看,一句话也没说。 赵宇倒在了地上,周枭抽了两张纸将自己那处的口水擦了一下,然后拉上拉链。 发泄过后感觉相当不错的周枭自然也看到沈烫鼓鼓囊囊的□,邪笑一声,“怎么,要不要开个荤?” 沈烫眉宇生的和苏钰一般,都透出几分冷淡来,他瞥了周枭一眼,一言不发的躺回了床上。 周枭还在逗他,“喂,小朋友憋着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沈烫瞪了他一眼,“好笑?” 周枭看了他鼓起来的□一眼,“是有点。” 沈烫脸色更冷。 “诶,你不是讨厌你叔吗。”周枭说,“把那个当你叔,适当发泄一下,别憋屈出病症来了。” 沈烫眼睛透出怒火,“变态!” “嘿,小朋友我这是为你好!”看和沈烫别过头,周枭嘁了一声,“好心当驴肝肺。睡觉睡觉!” 牢房里安静下去,躺在地上的赵宇也慢慢爬了起来,他不敢惊扰到那些人,只能默默的往墙角缩。 他现在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犯法,他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因为那一时的贪欲而和一群变态为伍,这真的太恶心了! 赵宇捂着嗓子干呕,但是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沈烫一直没睡,他躺在床上,思绪乱的像是一团麻。 毫无疑问他是恨苏钰的,但是他现在在监狱里,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报复,可是他也不甘心一直忍耐下去! 身子有些发烫。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他是排斥的,甚至有点厌恶,因为觉得很肮脏,但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那张永远挂着轻蔑表情的脸,跪在他的身下,不断的流着眼泪,痛苦的,忍耐的……那该是一种何等美妙的味道。 他要报复苏钰,他要让那个人尝到比他曾经的绝望更要绝望上一百倍的滋味!他要让他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他要让他跪在脚下叩头道歉…… 身上是燥热的。 刚才跪在周枭双腿间的男人痛苦的脸浮现出来。 那个人痛苦起来,也是会这样的吧…… 难堪的,一直痛苦的流着眼泪。 沈烫莫名的觉得兴奋起来,又带着一种阴暗的恶劣。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沈烫伸出五指碰触着自己的那个坚硬起来的地方,慢慢的抚弄着。 沈烫的动作很轻微,在黑暗中根本没有人能察觉出来。 沈烫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苏钰跪在他脚下一脸难堪痛苦的模样。 就是要这样…… 那个混蛋本来就该被这样践踏! 嗓子里溢出一声呻吟,沈烫呼出一口气,将自己满手的腥黏擦在纸巾上…… 作者有话要说:PS:首先我还是又要跪着跟大家道歉 麻痹说好15章解决的!但是现在除非一个车祸全死了完全没办法解决啊啊啊啊! ……可能会变成25章……不要打我……QAQ 第189章 替身×隐忍×发泄 苏钰第三次来密歇斯监狱已经是两年后。 沈烫的身形已经拔高了很多,稚嫩的面庞也在监狱的磨砺中变得凶戾。 苏钰还是两年前的模样,站在玻璃窗前,沈烫双手被手铐锁着,眉眼低垂显出几分沉静。 “过的怎么样?”苏钰的手按在桌子上,领带打的一丝不苟,束在黑色的西装外,勾勒出宽阔的胸膛。 沈烫抬头觑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生的和苏钰一样,却带着几分苏钰没有的凌厉味道,“谢谢关心,不错。” 苏钰将手中的一纸文书拿了出来,“这是我给你签署的一份合同。” 沈烫的目光在白纸黑字上滑过,却没有看清写的是什么。 苏钰将白纸转过来,从玻璃下的入口处塞了过去,“这是当初沈先生,也就是你的父亲和万达企业签署的一份合同,按照合同内容,你对万达企业的有30%的股份持有权。” 万达企业,就是后来男主翻盘的重要道具,只不过按照原剧情是男主和他打了几次官司之后才争取到了10%的股份,苏钰现在一口气全部给他了。不过在现在万达企业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没有男主带着他那两个好兄弟的起死回生,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企业。 沈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钰在羞辱他,不过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冲动莽撞,他出狱之后就是一无所有,苏钰给他的他自然要紧紧的抓在手里,作为以后翻盘的筹码。 苏钰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反正也是不在乎的,结局就是主角干掉了他这个反派,然后和晚晚妹子好基友一起站上人生巅峰的励志故事,他一个反派唯一的志向就是希望死的时候能一枪爆头。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苏钰看着沈烫拿着合约在看。 沈烫抬起头,对着苏钰竟是弯唇一笑,“没有了。” 苏钰也知道主角现在心里没准已经捅他几百刀了,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先走了。” 沈烫脸上笑意未减,“麻烦叔叔了。” 正在往门外走的苏钰腿肚子一个哆嗦,然后坚定的踏了出去。 横竖不就是个死吗,他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啊摔! 在狱警的带领下,沈烫回到了牢房里。 牢房里是那种浓郁的麝香味,刚进来的沈烫皱了皱眉。 “是你叔?”周枭开口问。 沈烫走到周枭旁边,“嗯。” 啧啧的水泽声从对面传来。 牢房里还是很暗,沈烫一眼望过去只看到一道苍白的躯体盘腿跪在地上,他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手。 喘息间有一个人的名字泄露出来。 “入了魔了还。”周枭啧啧两声。 沈烫手上攥着那张折叠好的白纸。 “你叔跟你说什么了?”周枭问。 沈烫用指腹摩擦着纸张,“他说给我一个公司的股份。” “这么好?” 沈烫哼笑一声,没有理他,冲着徐尧的方向叫了一声,“过来。” 坐在床上的徐尧没有说话,却有一具光裸的躯体向着沈烫这边爬了过来。 那是赵宇。 两年下来,他已经苍白憔悴的完全看不出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了,这两年他也试图调换牢房,并且也真的调出去过,但是下场却更惨——在新牢房的那一夜是他一生的噩梦,比起那个只有□□逞凶的地方,11室的三个疯子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赵宇在新牢房只呆了两天就自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腥味,袒露的胳膊上还有掐痕勒痕。他的走路姿势很古怪。 徐尧在黑暗中轻笑一声。 赵宇低下头慢慢走了过去。 “脏死了。”徐尧一脚将他踹开,“洗干净了再来。” 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赵宇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模样,他匍匐在地上,根根肋骨突出的胸膛靠近沈烫的腿。 伸出手解开沈烫的裤子,然后含上去取悦他。 这些事他已经做的非常习惯了。 在11室,他沦为了三个人发泄的工具,只为了庇护他那仅剩的一点尊严。尊严?也许他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 沈烫的眼中是浓郁的黑,比那夜色还要顽固上几分。 “苏钰。”他叫了一声。 赵宇马上含糊的应了一声。 “你说你怎么那么贱呢。”沈烫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手紧紧的抓着赵宇的后脖颈。 赵宇痛的全身发抖,因为徐尧也喜欢一边掐着他的脖颈一边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喜欢吃吗?”沈烫身子前倾,用手掌拍了拍赵宇的脸。 赵宇退开一段距离,十分卑微的姿态,“喜欢。” 他的脸上在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沈烫也在笑,他的眼睛里都是施虐者高高在上的傲慢。 沈烫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吞进去,“那你就全部吃下去。” 赵宇又发出了反胃的呕声。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搅动着舌头舔着塞满嘴巴的东西。 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哭的全身发抖的狼狈模样。沈烫丝毫不给赵宇喘息的机会,只管狠狠的动作,仿佛身下的人就是方才那个一脸冷漠的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赵宇被压迫的喉咙只能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腿根都开始了战栗,沈烫被自己的臆想所取悦,脖颈上浮现出了大片的晕红。 “苏钰——” “苏钰——” 身子都绷直了。 赵宇整个人都要窒息的时候,沈烫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就是浇了一脸的粘液。 赵宇已经不想再爬起来了,冰冷的地板都比他此刻的心温暖。 沈烫的胳膊还在战栗着,平复了半响,他伸手将裤子上的拉链拉上。 “草,成天叫唤你叔的名字,做一次叫一次,老子都特么要被你们洗脑的以为那是我老婆了。”周枭啐了一口。 沈烫只看了他一眼,合衣躺了下来,“要做赶紧的,等下我要睡觉。” 看着沈烫阴沉的模样,周枭摸了摸下巴,然后视线落到躺在地上的赵宇身上。 很凄惨,很狼狈,但是不值得同情。 周枭虽然很讨厌服侍自己的人满口白浊的样子,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过来。” 赵宇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爬了起来。 周枭抓着他的下巴,“其实把你想成那个冰块,草起来还是很带感的。” 周枭这么说着,然后拉下了自己裤子上的拉链…… “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苏钰按着发痛的太阳穴。 本来嘛,他现在就是等死了。 他一共见男主就三面,男配到现在还没看到过,这剧情再草泥马都不会再崩了吧。 可是那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擦! 车窗外传来一阵鸣笛,苏钰下意识的望过去,就见到坐在豪车里的女主在对他笑。 卧槽尼玛…… 李晚晚的段数比两年前高了几个层次不止,穿着红色的露肩小洋裙,放在车窗上的五指都涂着晶亮的宝石蓝,显得美艳又时尚。 “苏哥——”李晚晚软软的向他叫了一声。 苏钰默默的回过头摇上车窗。 没有什么又遇到女主更糟心的事情了。 是的。又…… 这两年来苏钰看女主的频率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一个星期一次,无论他是在喝咖啡、兜风、参加宴会,挽着不同男人胳膊的女主都会刷新在他面前。 苏钰下意识的就去望女主这次又带的是哪个男人。 驾驶座上是一个短发的人,隐隐看到的侧脸显出了几分冷硬来。 坐在车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苏钰的目光,侧脸望过来,锐利的视线让苏钰连忙错开目光。 卧槽这么主角的配置给的居然是个女主泡的男人? 那男人望了苏钰一眼之后,方向盘一打,风骚的玛莎拉蒂就以一个更风骚的姿势拦截在了苏钰的车前。 李晚晚从车上走了下来,趴在苏钰面前的车窗上,“苏哥。” 苏钰已经对这个难缠到极点的女主绝望了…… 卧槽他终于明白这个李晚晚是怎么追上报社的男主了,草泥马这么死缠烂打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刷存在感的丧心病狂,还有什么人是拿不下的? 不等苏钰开口,李晚晚就已经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女主你这么自觉新勾搭上的男人知道吗? “苏哥,明天是我十九岁生日。”李晚晚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我们这么有缘,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苏钰木着一张脸看着女主将请柬塞到他手里。 “一定要来哦。” 李晚晚对着苏钰眨了眨眼睛,退了出去。 坐在玛莎拉蒂的男人已经转过头来了,苏钰望过去的时候正好和他对视上。 那个男人和女主勾搭上的歪瓜裂枣全部不一样,这个人生的意外的英俊,薄唇紧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碎发勾勒出的脸型也是硬朗的。 卧槽这不妙的感觉是为哪般…… 李晚晚上了车之后,那个男人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本来是应该如同冰雪初融一般,但苏钰看了只觉得背后嗖嗖凉。 男人站起身来为李晚晚绑安全带,在那个时候,他突然望过来。 深色的眼中尽是看不清的雾…… 苏钰皱了皱眉,那个男人却突然一笑,转身坐回了驾驶座。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老子总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沈烫:(拿着鞭子)那是你的错觉 徐尧:(拿着TIAO蛋)那是你的错觉 第190章 失去×得到×付出 李晚晚十九岁生日的那一天,苏钰并没有去,送来的请柬被他丢在桌子上,盛着滚烫咖啡的瓷杯压在上面,咖啡的苦涩香味就在氤氲的雾气中弥散开来。 苏钰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穿着白色长裙的李晚晚沉着一张脸。 俊朗英挺的男人站在她身边,“晚晚。” 李晚晚咬着牙,一脸忿忿。 男人伸手去扶李晚晚的胳膊,却一下子被甩开。 “哼,真当我多稀罕他。”李晚晚扭过头转身就走了。 宴会上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都是李晚晚邀请过来的同学。 她们大多都还是学生,虽然家境都不差,但是在此刻衣着华美的李晚晚面前无疑都是矮了一截。 “宋凝。”李晚晚向着一个女生伸出手,一沾即离,“你怎么现在才来?” 被叫做宋凝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却不及此刻妆容精致的李晚晚,她穿着和李晚晚同色的裙子,却看得出廉价,不由的有几分羞窘,“晚晚,你今天好漂亮。” 李晚晚嘴巴一撅,装作生气的模样,“我哪天不漂亮?” 宋凝本来就是不擅言辞的人,被李晚晚这么一说,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低着头退了下来。 李晚晚也没有再理她,转身去迎接别的人,迎接更多艳羡的目光。 俊朗的男人站在台上,抿着唇有几分冷酷。 宴会开始了,李晚晚笑着走上台,挽着男人的胳膊,像是宣示所有权一般的占有姿态。 “这是我的男朋友贺昭。” 看着台下那些露出惊愕神色的人,李晚晚的下巴仰的更高。 贺昭从以前都喜欢他,曾经因为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所以李晚晚从来不用正眼看他,如今贺昭休学两年回来之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般。这个男人还爱着自己,没有比这更叫李晚晚开心的事情了。 她早就厌倦了如同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各个老男人身边的日子,她需要年轻俊朗的男人,用外形,用权势,来满足作为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虚荣。 贺昭有钱,并且很爱她,这叫李晚晚窃喜了一阵之后就恢复了从前呼来喝去的模样,可是贺昭如同从前一样有求必应,这让她更加放肆起来。 李晚晚对苏钰很感兴趣,她在贺昭面前也不加掩饰,但是贺昭从来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模样。于是李晚晚理所当然的觉得贺昭的就是她的,她现在享受到的一切都是贺昭需要为爱她付出的代价。 贺昭低下头来,冷漠的眉眼中因为灯光而染上了几分暖意。 但那只是灯光,给了所有人最美的错觉。 “晚晚。” 李晚晚仰起头来望着贺昭。 “今天是你生日,我有一个惊喜给你。”贺昭的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的清朗,反而带着一种步入成人的沙哑,“闭上眼。” 李晚晚闭上了眼,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贺昭能满足她的一切虚荣。 在众人的哗然声中,成捧成捧的玫瑰花被酒店里的侍应生捧了进来,摆在台下,贺昭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缎面的盒子,盒子长及他的手腕,打开时是一串斑斓璀璨的宝石。 贺昭说,“睁开眼睛吧。” 李晚晚睁开眼,其实她早就知道贺昭会送她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她还是竭力摆出兴奋的模样,伸出手抱住贺昭的腰。 “喜欢吗?”贺昭的手放在李晚晚的背上。 李晚晚怦怦的心跳就在他的掌下。 “喜欢。”李晚晚很惊喜的说,“谢谢你贺昭。” 贺昭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你喜欢就好。” 灯光下,庆贺的欢呼声响起,贺昭眼底的黑,愈发不可揣测起来…… 宴会散去的时候,李晚晚还是兴奋的,那些或羡或妒的目光都让她高兴的发抖。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被苏钰放鸽子的难堪。 李晚晚站在大厅上,绚烂的灯光照亮了那些流光溢彩的餐具。 “晚晚,很晚了,我带你回去休息。”贺昭说。 李晚晚兴奋的感觉还没有平复,却对贺昭已经没有原先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亲昵了,她矜持的点下头,“嗯。”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贺昭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而她李晚晚已经成为了许多男生所追逐的女神的时候。 出了酒店,贺昭开车送李晚晚回家。 路边的灯火一串一串的指引着方向,这是个繁华的城市,繁华到许多人都只能依靠灯火来寻觅自己回家的方向。 李晚晚坐在车后,手总是不自觉的去摸自己脖颈上的宝石项链。 昂贵的宝石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贺昭坐在驾驶座上,眼角的余光透过后视镜看到李晚晚的动作,他的唇微微向上勾着,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笑意。 “晚晚。”贺昭突然开口。 李晚晚抬起头,“嗯?” “你喜欢我吗?” 李晚晚一愣,然后露出她惯有的魅惑笑容,“喜欢啊。” “你爱我吗?” 李晚晚还是笑着答,“爱啊。” “有多爱?” 李晚晚觉得这些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贺昭,你问这个干嘛?” 贺昭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付出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李晚晚心头一紧。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贺昭给她的,她不能失去面前这个人。 李晚晚换做娇嗔的语气,“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 贺昭轻笑一声。 那笑声湮没在刺耳的刹车声中。 玛莎拉蒂停在灯火通明的大桥上,铁网上泛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冷意。 李晚晚因为惯性撞到了前面的位子上,“贺昭,你……” 抬起头时,李晚晚已经愣住了。 “晚晚。”贺昭转过头来,他的目光是李晚晚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温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李晚晚愣愣的看着他。 “我杀了人。” 李晚晚一下子睁大了眼。 “我把他们的肾脏挖出来,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卖了好多钱。”贺昭伸出手想去碰触李晚晚,却一下子被李晚晚躲开。 “贺昭,你骗人的吧。”李晚晚笑的有几分勉强,“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要又开玩笑啦。” 贺昭弯唇一笑,“傻晚晚,你以为你穿的名牌,戴的珠宝都是怎么来的?” 李晚晚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贺昭从入学开始都一直是穷困的模样,他休学回来之后却能对她做到有求必应…… 但是李晚晚还是不敢相信,“贺昭,贺昭你不要开玩笑……” 贺昭已经站了起来,他伸出胳膊抓住李晚晚的双肩,“晚晚,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现在,你开心了吗?” “开心……”李晚晚全身都发起抖来。 “我把我能给你的一切都给你了。”贺昭摸着她冰凉的面颊,“晚晚,我可以为你杀人,你可以为我做什么?” 李晚晚整个身子都缩在了后座,贺昭的身体已经挡住了所有的灯光。 在黑暗中,李晚晚只能看到贺昭亮的怕人的眼。 “贺昭,你去自首吧。”李晚晚想露出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哆嗦的连话都吐不清楚了,“我等你,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的!” “晚晚。” 贺昭的每一声听在李晚晚的耳中都如同催命符一般。 “你会一直等我?”贺昭问。 李晚晚大力的点头,眼中还带着泪光,“我等你!贺昭你去自首吧,多少年我都等!” 贺昭收回了手,李晚晚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汗湿了。 “晚晚,我已经报警了,等下警察就要来抓我了,你快走吧。” 李晚晚看着贺昭,然后她突然听到警车的鸣笛声,吓的一个哆嗦,推开车门就跑了。 贺昭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见李晚晚被夜风吹起来的白色长裙。 那就是他曾经爱上过的女人…… 啧。 警车上下来了两个警察,他们走到贺昭的车前,敲响了玻璃。 贺昭从车上走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你超速行驶,我们要……” 贺昭看着越跑越远的李晚晚,突然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两个正在开罚单的警察都愣住了。 贺昭越笑越大声。 “这位先生……” 贺昭止住笑声。 “车归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贺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大桥上,夜风呼啸。 手机响了,是李晚晚。 李晚晚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她是已经反应过来了,“贺昭,你在玩什么啊!开这种玩笑,你无聊吗?!” 贺昭站在大桥上,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但是他却能听清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晚晚,我喜欢了你三年。” 李晚晚,“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给你你最喜欢的一切,你能给我什么?” 李晚晚有些咬牙切齿,“贺昭,我快冷死了,你快过来接我!不然我……” “不然什么呢?”桥下是浩淼的江水。 李晚晚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贺昭!” “你不值得我付出啊。” 说完这一句,贺昭将手中的手机整个抛进了江水中。 从前他傻傻的爱上了一个长满刺的女生,以为那个人蛮狠骄纵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所以他努力的去看,去发现,却发现那颗心里也还是扎人的刺。 贺昭甚至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爱上李晚晚那样的一个女生? 面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爸。” 透出车窗的声音有些苍老,“想明白了?” “嗯。” “和我回去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又在纠结码不码三更…… 李晚晚:QAQ麻痹我不是女主吗?为什么原著中的忠犬都不要我了? 贺昭:(摸头)傻孩子,这是耽美小说啊 李晚晚:QAQ男主求安慰! 沈烫:哼 第191章 出狱×凶兽×出闸 徐尧出狱的那一天是阴天,阴云积压,好像随时会下暴雨一样。 周枭坐在床上翻着他那本破皮的黑色笔记本。 沈烫闭眼靠在床铺上假寐。狱警走进来,手中的电击棒敲在铁栏杆上,发出令人厌恶的噪音,“徐尧!” 徐尧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还是如同四年前进来时一样,宽大的囚衣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袖口洗的发白,干净的没有半点污渍。 徐尧走出来的时候,狱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和我出来。”狱警说。 徐尧沉默的走了出来,眼镜下的目光沉静的没有波澜。 狱警是有几分畏惧他的,却还是壮着胆子说,“走吧。” 铁门重新落锁的声音。 没有任何一句告别的话,甚至趴在角落里的赵宇还根本不知道徐尧这一次离开是因为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远,周枭抱着笔记本叹了一口气。 “怎么?”沈烫问。 周枭嘴里就蹦出两个字儿,“羡慕。” “很快我们也会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牢房里又陷入了寂静中。 出狱的手续很简单,监狱长将盖章的文件收到档案里,原本按照惯例还要对释放的囚犯进行思想教育,但是对象是徐尧,这些都可以省去。 徐尧站在监狱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了一辆车专程在外面等他。 车里面出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老大。” “嗯。”四年的监狱生涯半点都没有改变徐尧。 “那边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两个男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就等着老大过去了。” 徐尧弯身上了车,没有再看身后矗立的监狱一眼。 四年时间,其实已经改变了很多。例如,心境…… 接风宴设在皇都酒店,席上已经坐满了,徐尧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除去那短刺刺的头发,整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儒雅。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向他招了招手。 徐尧走过去叫了一声,“贺爷。” 贺寒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比同辈的人苍老许多,“徐尧,这些年委屈你了。” 徐尧垂着眼睛不说话。 贺寒咳嗽两声,他身后站着的一个青年马上递了一张手巾过去。 贺寒掩着嘴巴咳嗽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拉着身后那个青年道,“贺昭,叫徐叔叔。” 贺昭向着徐尧颔首,“徐叔叔。” “这是贺爷的儿子?”徐尧看着贺昭。 “嗯。”贺寒应了一声,“以后就要靠着徐尧你多多提携了。” “贺爷这话说的可就生分了。” 贺寒的手按在扶手上,“回来就好,回来就是个喜事。”站起身来,一只手抓着徐尧的胳膊,“来,入席。” 其实徐尧知道,贺寒在忌惮他,至于那个贺昭,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怕他暗地里做什么手段。 敬酒的人都是笑意满面,徐尧亦是起身相迎。 欢宴间的气氛慢慢冷却下来,觥筹交错间,贺寒因为身体的缘故退席了,贺昭站着给徐尧敬酒。 徐尧看了他一眼,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 “许叔叔,爸爸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贺昭放下酒杯。 徐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嗯。” 因着徐尧不咸不淡的一个字,气氛又僵滞下来,最后还是一个会说话的人打了圆场,这宴席才继续的下去。 宴席散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贺昭也因为醉酒退席了,席位上只有五六个人,都喝的面色通红。 “老大,这贺爷做的太过分了!”喝的熏醉的人站了起来,拍着徐尧的肩膀。 徐尧只是脸上有了层薄红,伸手将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推开,“你喝醉了。” “本来就是!”大着舌头的男人嚷嚷着,“这贺家的江山不都是你打出来的?贺爷不讲江湖道义,说是洗白,最后居然把你卖给条子。” 徐尧不说话了。 更多的人开始吵嚷。 “那贺爷身体看着也不行了,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管我们,真是……”打了一个酒嗝,“我这些年,就服贺爷和徐哥两个人,别个我都不服!” “你们喝醉了。”徐尧的声音还是沉静的。 “没醉,我们心里都清楚着!” 徐尧懒得喝这些烂醉的男人说话,他起身走到天台上抽烟。 方才他也喝了不少酒,酒气烧的他脸上通红,但他的脑子却是清明的。 这些年,他争的太多,锋芒露的太过,才有了那四年牢狱的教训。现在他是该清醒一些了,清醒的去拿那些属于他的东西。 天台上的空气都是湿润的,因为下过一场暴雨,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徐尧抽了一口烟,涌进肺里的呛人烟味让他眯起眼来。 替别人争的,都不是自己的。这道理他懂的太晚。 苏钰刚下了飞机,他现在虽然披着人生赢家的皮却还是为了工作累的跟狗一样。沈家的产业很大,全靠他一个人仲裁,苏钰虽然可以推辞一些小事,重要的决策和发展还是要他的,这也就代表着苏钰这一个死宅马不停蹄的在往技术宅的道路上狂奔。 苏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躺在车后座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还亮着光,停留的画面是最新拟定的合同。 然后就是那该死的刹车声,苏钰整个人全部往前倾了过去,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直接掉了下去。 “怎么回事?”苏钰按着车后座抬起头来。 本来是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车开的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开车的司机也愣住了。 司机连忙下车查看,半响才给出一个结果,“老板,是车胎……被钉子扎破了。” 麻痹的马路杀!!! 苏钰现在已经万分痛恨那些仇富的家伙了,当富人开豪车很爽啊?爽你妹啊,世界上仇富的人太多,豪车开出去一百个人站在面前准备碰瓷啊!地上一路马路杀就等着扎豪车车胎啊卧槽尼玛! 真是不当富人不知道富人的悲伤! 苏钰将笔记本捡了起来,放到座位旁边,“打电话让人派车来接。” “是。”司机听到苏钰的话,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苏钰在车上坐的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他现在已经要睡觉的不行了,眼睛都跟涂了胶水一样,但是现在完全不是一个能睡的时候啊,他还要等着车来接他! 苏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马路上都还是湿的,因为下过暴雨,风一吹都带着凉嗖嗖的冷意。 冷风打在脸上,让苏钰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背靠在车门上,有些无聊了,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冷白色的光照在脸上,让苏钰本来就缺乏生气的脸更显现出一种入骨的冷漠来。 苏钰将笔记本放在车顶上,自己往下浏览着这次的合同。 作为死宅的苏钰表示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抠人家的字意真的太特么蛋疼了。 雨珠滴滴答答的落着,静悄悄的路灯照亮宽阔的道路,偶尔有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起一阵湿润的风。 徐尧站在天台上,偶一瞥就见到了那个人。 夜色很深,路灯却亮的怕人。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就站在车旁边,十指如飞,表情认真的近乎严肃。 臆想中出现太多次的脸,让徐尧见到的第一眼竟然出现了怔愣。 然后徐尧笑了起来。 他的胳膊支在栏杆上,前倾着身子望过去。 苏钰只觉得看那合同看的脑袋都是痛的。 徐尧看到苏钰的眉头蹙了起来,竟比他那冷冰冰的模样更叫人……心动。 徐尧也不清楚自己是到底怎么想的,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心里就叫嚣着从未有过的强烈占有欲。 他喜欢看着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臣服。身体还是心,都无所谓,只要臣服。 路灯很亮,亮的可以看清那个人微乱的鬓角和眉宇间的疲倦。 徐尧也很累了。他累的是心。 路上的夜风太冷,苏钰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风一吹就不自觉的发抖。 徐尧连着细微的一点都注意到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两个冰冷的生物抱在一起会产生什么?站在天台上的徐尧伸出手做出一个握住的姿势。 苏钰总算是撑着把那个合同看完了,合上笔记本,整个人都懒散下来。 徐尧想起了在监狱里的时候,跪在自己脚边取悦自己的那个男人。 他一直都在想如果那个人是苏钰该多好,现在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他反倒……窘迫起来了。 徐尧在监狱里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真的见到那个苏钰会怎么样?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他,占有他? 这简直和发*情的公狗没什么两样。 按在手上的栏杆是冰冷的,却无端的叫徐尧的身体火热起来。 如果他现在还在监狱,那个人会跪下来取悦他,但是他不在了,他也不再需要替代品。 口中有些干。徐尧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一想到这个男人哭着的样子,全身都兴奋的发抖。 一辆车开了过来,苏钰拿着笔记本坐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徐尧眼前。 只有一辆车停在路灯下,静默的黑色。 徐尧摘下眼镜,细长的眼微微眯起。 “比起嘴巴,我好像更想要掰开你的双腿。”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唇角却翘了起来,“嗯……苏钰,那个时候你会说什么呢?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拿刀)麻痹四更呢?!!!!!! 蠢作者:额 游戏:(抓衣服)官人快来玩奴家吧,奴家已经躺平了呢……嗯~啊~ 蠢作者:(微笑)就是你看见的这样啦 第192章 密语×缠情×计划 第十五章 “老板。” 苏钰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进来的人。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平日里替他安排日程,也算是一个得力的下属。不过最近递了辞呈,苏钰正在头疼从哪儿再去找一个能如同他一样有效率的秘书来。 “老板,这个是徐耀。” 苏钰握着钢笔的手一紧,“徐什么?” 秘书咬着字又说了一遍,“徐耀。” 苏钰这才注意到秘书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住那具看起来非常挺拔的身躯,短发,黑框眼镜让他显得刻板又老气。 但是那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的,他对着苏钰微微一鞠躬,笑起来带着几分拘谨,“老板。” 苏钰对自己秘书介绍来的人是不会怀疑能力的,又打量了那个男人几眼,才垂眼继续批阅桌上摊开的文件。 “徐耀是我的同事,能力各方面都不错……”秘书还在不遗余力的推销。 苏钰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带来的人,我信得过。就让他接你的位子吧。” “谢谢老板。”叫做徐耀的男人又是腼腆一笑。 苏钰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门被带上了,偌大的办公室只能听见翻阅纸张的声响。 徐耀办好的手续,正是接替苏钰秘书的工作,每天替他安排日程,倒是比从前的秘书安排的更为得体。苏钰只是觉得他这个名字膈应的慌,人还真是没得挑。 这几天公司里又开发了新项目,下面递上来的策划案码起来都快有书桌那么高了,苏钰在办公桌前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脊椎酸疼。事情太繁琐了,可是每一样都要他亲自来看才能下决定。苏钰伸手拉了拉脖颈上系的工整的黑色领带,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是心里的烦闷却还是无法排遣。 新来的秘书端了一杯黑咖啡走进来,放到苏钰面前的桌子上。 苏钰看了他一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入口的苦涩让他松懈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门被带上,苏钰抬眼看了一下他的背影,将手中握的发烫的钢笔放下。 在这么下去,他这个伪精英说不定真的要过劳死。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几个月,终于等到假期的苏钰想起了男主。原著中男主在监狱里关了十年,现在差不多剧情已经走到一半的样子,他只要再熬五年等着主角大人的十三枪就可以解脱了。苏钰原本想着去监狱里看看主角大人的,但是为了避免再崩剧情,苏钰打消了这个念头。 新来的秘书很贴心,繁多的文件经过他一整理立马就简明起来了,苏钰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该给这个新秘书加薪了。 天色暗了下来,苏钰洗了澡,早早的就要休息,门口传来叩门声。 住宅里能自由进出的也就是十几个人,苏钰心里也没有戒备,“进来。”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钰身上裹着浴袍,湿润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徐秘书,有事?” “是这样的。”男人抬起头,却又有几分羞窘的模样,似乎是很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进来打扰,“我暂时要离职两天,给老板造成的不便很抱歉。” “怎么了?”苏钰对这个不错的秘书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男人低着头,“家里出了一些事……” “哦。”苏钰也没有多问,“我先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工资。” “谢谢老板!” 苏钰‘嗯’了一声,坐在床上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吹了一会儿抬起头见到那个男人还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还有事吗?” “没有了!”男人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带上门出去了。 苏钰摸了摸吹干的头发,随手将吹风机丢回摆放的地方。 房间里的灯光慢慢暗下去了,只能照亮一张床的范围,苏钰躺到床上,阖眼睡去。 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忙碌太过还是什么,刚躺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已经出了房门的徐耀此刻正站在门口,手指按着鼻梁上的眼镜,走廊里空荡荡的,白日在这里忙碌的人大都休息了,他站在门口显出了几分突兀。 灯光很亮,在他脚下拖曳出一大片阴影,徐耀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轻轻的笑了起来。 那是和苏钰以为的拘谨截然不同的,显得有几分邪气的笑容…… 苏钰起来洗漱的时候发觉徐耀已经走了,今天正是周末,也没有什么日程安排的,苏钰吃了早饭就上楼休息去了,他要为下一周托马斯360度旋转的大脑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 徐耀脸上刻板的黑框眼镜已经取下来了,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来,平日里向后梳起的头发落下几缕,更显得五官出众。赫然就是徐尧! 徐尧站在路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面前。 “老大。” 徐尧‘嗯’了一声,“东西带来了吗?” 从车里递出来一个皮箱子,箱子鼓鼓囊囊的,却好像没有什么分量,被徐尧一只手接了下来。 “老大,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都没怎么见着你。”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平头的男人。 徐尧漫不经心的答道,“有事。” 见到徐尧不想说,那些人也不好再问,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就走了。 徐尧上了自己的车,开着车往密歇斯监狱那边去了。 律师的相关证件已经准备齐全了,为了保险起见,徐尧还特地在业内请了两个名声很大的律师。 车子里坐着三个人,却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没有任何寒暄的言语,一路开车到了密歇斯监狱外面。 徐尧带着两个律师直接去见监狱长,废话一句都懒得说,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相关法律证明和律师给出的各种资料参考摊在桌子上。 监狱长自然是认得徐尧的,从前徐尧在监狱里关着的时候就让他头疼不已,现在更是畏惧不敢得罪。见到徐尧此次是来保释沈烫的,证件一应俱全,也不好再横加阻拦,提取了档案之后就引着徐尧进了监狱。两个律师是与徐尧同行的,四个人进了监狱,这个时候正是下午,关在牢房里的囚犯都在亢奋时期,见着有人进来了就开口欲呼喝,可是见着是去而又返的徐尧,都不敢吭声了。 虽然徐尧已经离开密歇斯监狱快半年了,但是余威尚存,没有人敢挑衅他。 两个律师从进来开始拧紧的眉头都没有舒展开过,直到停在了那所谓的11室门口。里面传来的糜烂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狱警打开重锁,对着里面叫了一声,“沈烫。” 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和那里面传出来的糜烂味道不同,显得非常俊朗和干净,卷起的袖口到手肘位置,宽大的裤子被他系在腰间,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徐尧,哼笑一声,“你来了。” “嗯。来接你出去。”徐尧这么说。 沈烫撇了撇嘴,异样的浮现出和他年纪不符的轻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总还需要点时间。”徐尧往黑黢黢的牢里望了一眼,“周枭呢?” 沈烫弯唇一笑,“办事呢。” 徐尧马上会意。 黑暗中传来长长的一声喘息,然后就是什么倒地的声音,周枭打着哈欠走了沈烫旁边,望着如今已经是一副西装革履模样的徐尧,“哎,我以为你是又进来呢,害我白开心一场。” 徐尧不说话。 周枭的说话有些酸溜溜的,“现在你们两个都出去咯,就我一个了,哎,那帮孙子以后我一个人可收拾不过来。” 沈烫说,“那就一起出去。” “我也就想想。”周枭说。 “让你出去,你出不出去?”徐尧冷不丁的开口。 周枭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你不废话,天天跟一帮疯狗在一起,老子精神都要不正常了。” 徐尧递过一张白纸给周枭。 周枭看着那张纸,“什么玩意?” “法律证明。” 周枭也没伸手去接,“你拿这玩意是刺激我?” “两百万。”徐尧说。 这下子沈烫也有些怔愣,“什么两百万?” 徐尧将白纸递给他,“你们两个的保释金。” 周枭眼睛一下子瞪大,然后伸手一把将那张白纸抓了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下去,整个人都懵了一样,“徐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徐尧说。 周枭一下子戒备起来。 徐尧看了狱警一眼,“现在他们可以离开了吗?” 狱警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徐尧看了两人一眼,“出去再说。” 周枭也不矫情,跟着沈烫就出来了,因为还有一道手续没办,狱警还是给他们两个戴上了手铐。 黑暗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在地上磨蹭的声音,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扑在了将要关闭的铁门上,神色惶恐,“周枭!” 已经走出去的周枭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消瘦的不像话的男人,脸上也没个表情。 “你……你……”赵宇抓在栏杆上的手都在发抖。 周枭歪了歪头,然后一笑,“拜拜。” “别走!”赵宇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 他赔上了自尊去换取这些人的庇护,如果他们都走了……那他怎么办?他要怎么生存下去? 周枭就跟没听见一样转过头。 看到周枭不理他,赵宇又叫住了另一个人,“沈烫!沈烫!” 沈烫是三个人中对他应该是最好的。比起另外两个的折磨,他的确算的上是最好的。 看着沈烫转过头,赵宇竟然哭了出来,眼泪糊了一脸,“不要走!” 沈烫的神色比之周枭还要更冷漠一些。 徐尧却仿佛看戏一般站在一旁。 沈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目光轻飘飘的就从他的身上滑了过去,转头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赵宇一下子崩溃了,顾不上形象的坐在地上哭号起来。 徐尧就站在他身前,俯视着他。 赵宇伸手去抓他的裤腿,“徐尧——徐尧——”他眼泪不断地往下掉,“你别走,你救救我……” 徐尧后退一步,让赵宇一下子抓了个空。 “祝你好运。” 说完这一句,徐尧也离开了。 整个11室里只传出了赵宇的痛哭声…… 出狱的手续很快就办妥了,周枭坐在车里,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两个律师拿到酬劳已经离开了,车上只坐着剩下来的三个人。 “卧槽终于出来了!”周枭一脸喜色掩都掩饰不住。 徐尧开着车,从后视镜里望了他一眼。 沈烫环胸坐在车后座,可是从目光也可以看出来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周枭,我丢在你身上的七十万可不是白丢的。”徐尧说。 周枭‘嘁’了一声,“我现在身上半毛钱都没有,你要讨债直接拿我这条命去。” “你的命很值钱?” 周枭一下子怒了,站起来想去抓徐尧的衣领,“卧槽姓徐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烫拉住他。 “我现在在苏钰身边。”徐尧说。 周枭被沈烫拉着坐下来,听到徐尧这话一下子又差点站起来,“才半年,你手脚挺快的啊。” 徐尧打了方向盘避开前面的车,“两个月,刚混到他身边。” “搞了没?”周枭问的轻佻。 徐尧,“搞了的话,现在应该是我进去不是你们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办?”周枭说,“以前一起在号子里的时候,搞的最欢的就是你,现在见到真人了就萎了?” 徐尧一踩刹车,站起来的周枭一下子往前扑倒过去,在周枭正要发火的时候,徐尧冷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周枭,我搞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周枭的脸一下子黑了。 “苏钰现在手上握着的都是沈家的财产。”徐尧说。 沈烫一下子抬起头来。 徐尧从后视镜里望他,“我有办法让财产分到你的名下来。” “老爷子没给我留。”沈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望车窗外。 “你看过遗嘱?” 沈烫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当初他是回来看老爷子最后一面,却没想到……最后那些都是苏钰和他说的。 “我查过当年的事情。”徐尧说,“沈老爷子是属于正常死亡,按照直系亲属的继承权,你不可能什么都分不到。就算你是杀人犯。” 沈烫直直的望着徐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弄一份遗嘱出来,帮你争财产。”徐尧说。 沈烫嗤笑一声,“有那么容易?” “这可是周枭的本职。” 周枭一下子警戒道,“别什么事都扯上我,七十万我卖肾都还你,这事我可不干!” “又没让你犯法。” 周枭斜着眼睛看他。 徐尧继续说,“我现在就在苏钰身边,他批阅的文件和行程都由我在安排,我可以把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你。” 周枭摸了摸手指,“你给那玩意我能干嘛?” “修改。”徐尧说,“有的夸大,没有的增添。” “然后呢?”周枭觉得这事儿办起来完全在侮辱他的技术。 “举报。” “我说。”周枭有些无语的模样,“到时候这事儿捅出来,最多上面下来人查,我做的再隐蔽,也总有人能分辨出真假。也就给那个男人添点乱。” “乱了才好。”徐尧说,“到时候沈烫拿着遗嘱出来,效果才是最好的。无论怎么样,肯定是能分走不少苏钰现在占着的资产。” 沉默半响,还是周枭幽幽道,“徐尧,搞个男人而已,你还真是下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还想渣游戏的痛谁能知道…… 第193章 女主×男配×崩坏 “卧槽,老子当个反派容易吗?!”苏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堆的恨不得堪比苦逼高三党书本那么高的文件,整个表情都斯巴达了。 为什么只是休假两天要看的文件就翻倍增长了?你特么在逗我! 苏钰在桌子腿上踹了两脚,才忿忿的开始办公。 办公室里的安静是死寂的,只有钢笔在硬质的纸上批阅的沙沙声响。 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苏钰按着酸疼的眼睛靠在椅背上。天知道当个反派还这么玩命! “叩叩——” 苏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进来。” 沉闷的男人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苏钰接过咖啡杯,只抿了一口。 徐尧站在他身后,看着苏钰放在文件上的手,心中微微一动。 苏钰放下咖啡杯,看着身后的人还没有离开,抬眼准备去望,身后却伸出一只手,细指点在翻开的文件的其中一行文字上。 苏钰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望过去,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市场分析的数据和给出的不符。” 苏钰翻开另一份文件,果然。 这种细节苏钰起码是要花半个小时才能弄出来的,现在却被人一语指了出来。 “徐耀。”苏钰叫了他一声。 身后的人马上缩回手,声音都跟着低了下来,“老板……” “你对这些很了解?” 身后的人‘嗯’了一声。 苏钰呼出一口气,“那我麻烦你一些事。”伸手将面前的文件抱了一半下来,递给他面前,“这些文件都是调查市场给出的形势评估,你替我看一下。” 身后伸出一双手将文件接了下来,苏钰被那只手碰了一下胸口位置,也没觉得什么,“就在这里吧。” 沉闷的男人应了一声,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正对着,大落地窗透出的阳光带着懒洋洋的味道。 苏钰又看了几份文件,放下钢笔舒张了一下手掌。抬起头看到对面的男人还在认真的批阅,只能又低下头开始看文件。 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连和兴奋剂没两样的咖啡都拯救不了他。 苏钰掩着嘴唇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插在头发里往后一捋,眼睛已经微微阖上了。 外面太阳正大,阳光是暖色的,落在苏钰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冰冷不近人情的侧脸显出几分柔和来。 茶色的长桌上倒映着苏钰的轮廓,起先还在晃动,后来就一点点凝固下来。 徐尧抬起头,看着苏钰已经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一般。 徐尧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苏钰。 苏钰本来只是想闭眼休息一下眼睛的,没想到却是犯了困,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起来。 咖啡的苦香已经挥发成一种淡淡的味道,缠绕在鼻尖。 徐尧里苏钰很近,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似乎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一般。徐尧伸出手,摸了一下苏钰鬓间的碎发,又怕惊扰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徐尧的文件其实早就看完了,事实上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喀拉拉——” 是什么拉开的声音。 徐尧的手早就已经放下了钢笔。 事实上,他在苏钰身边的时候,身体总是发烫发硬的,但是该死的,他在不断挑战自己的耐力。 咖啡里加了少许的安眠药,所以徐尧并不担心这个人会醒来。事实上,就算这个人醒来了也没有什么。 带着汗渍的手抚摸上自己发硬的那处,徐尧一只手托着腮看着苏钰。 没有人看着他的表象会和他桌下的龌龊联系到一起。 他的手在为自己的滚烫不断纾解着,脸上却冷静的仿佛可以随时站出来主持一场会议一般。 苏钰哼了一声,撑着头的胳膊不断往下滑。 徐尧却仿佛更兴奋了,伸着手在虚空中做着猥亵的动作,但是却没有一处碰到的。 他想起了在监狱里的时候,他对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命令着,“苏钰,舔啊。” 现在他最想要玷污的人就在他面前…… 灼热的呼吸从唇齿间泄露出来,徐尧兴奋的发抖。 苏钰已经躺在了桌子上,胳膊压在脑袋下面,剪的很短的头发下是光洁的额头。他这几天实在是累坏了。 ——如果这个人此刻就跪在桌子下。 徐尧已经被快感麻痹的大脑更加放肆的陷入了臆想中。 记忆中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变成了苏钰,哭着渴求他,满脸的泪只求让他喘息…… 最后的喘息按捺在喉咙中,徐尧的身子一震,混沌的目光清明起来。 可是那清明中却尽是□□裸的黑□□望。 徐尧抬起手,他的手上沾着白浊,那些白色的污浊正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落着,徐尧站了起来,那些滴落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茶色的桌子上,显出了几分堕落的淫靡。 徐尧没有碰苏钰,他只是端起那杯咖啡,然后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抹在杯沿上,双眼却还是盯着苏钰的。 真是讨厌在黑暗中的窥视啊,他需要的是在阳光下的侵犯。 挣扎和哭泣就是对他捕猎的最大嘉奖。 靠着桌子睡了一会儿,苏钰醒了过来,对面的人还在翻看着文件,苏钰按着额头坐了起来,钢笔还摆在文件旁边,苏钰伸手去拿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转而去拿起咖啡杯。 咖啡早就凉透了。苏钰却是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苦味麻痹了他的整个味蕾。 放下咖啡杯的声音惊动了对面的人,沉闷的男人抬起头来,“老板。” 苏钰对他颔首,“看了多少了?” “还有两份。” “嗯。”苏钰拿起钢笔,“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 对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 苏钰低下头看文件,“就当感谢你。” “谢谢……谢谢老板。” 窥伺的眼中露出古怪的笑意…… 看完所有的文件已经是傍晚了,苏钰站起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那人还在低头整理文件,苏钰走过去,“走吧。” “嗯。”将文件整整齐齐的摆好,男人低着头跟着苏钰出去了。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西餐厅,说实话苏钰特别讨厌吃生肉,但是他现在端的是邪魅狷狂的总裁范儿,带着手下去吃大排档像样子吗?! 因为正是吃饭的时间,西餐厅里的人不少,苏钰将菜单递给对面的人,“你喜欢吃什么?” “嗯,我……很少吃西餐,老板你看吧。”低着头的男人显得有些局促。 这些年为了装逼已经吃了无数次西餐的苏钰拿起菜单点了几样味道接符合人类味蕾的玩意儿,又叫了两杯红酒。灯光很好,音乐渲染出的气氛也恰到好处,唯一别扭的是两个男人坐在一起。 苏钰倒是不在意,像模像样的拿着刀叉吃面前那小小的一块牛排。 苏钰以为自己这个秘书是古板的人物,没想到吃起西餐来动作竟比他这个为装逼而装逼的人流畅优雅的多。 “你真的是第一次吃?”苏钰捧着玻璃心问。 男人看着苏钰望过来,连忙放下刀叉,“是。” 苏钰端起红酒,掩饰性的喝了一口,尼玛的玻璃心碎一地。 邻座传来吵嚷的声音,本来西餐厅里聘请了钢琴师在弹钢琴,只为营造浪漫的氛围,却被那嘈杂的声音一下子破坏了干净,苏钰抬头望过去,就见到一个女人甩了一个男人巴掌。 啪的一声不光是那个被甩巴掌的男人愣了,苏钰也是愣了。 我擦咧,女主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被甩了巴掌的男人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脸颊,咬着牙骂了一句‘婊*子’,然后冲上去揪住女主的头发。 然后两个人厮打起来…… 苏钰,“……”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尧看到苏钰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那个穿着暴露衣裙的女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又要吃又要喝,老子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你还不给睡!”那个穿着正经西装的男人揪着李晚晚的头发一巴掌掴了上去。 李晚晚指甲修的很好看,一爪子挠上去马上就见红了。 “你还敢……”男人气急了准备打下去,西餐厅的领班就走了过来,拉住他叫了一声,“先生。” 被拉住的男人脸色还有些狰狞。 “您影响了别人用餐,所以……”领班在赶人了。 男人看到许多人望着他,也有些窘迫,抓着李晚晚的胳膊就要拉着她出去。李晚晚抓着桌子,眼泪汪汪的,“我不要跟你走!” “这几个月你花了我那么多钱,现在一脚要把我踹了?哈。”男人死拽着她,“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不要跟你走!!”李晚晚用的力气大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碗碟全部被掀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领班的脸色都变了。 啧,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苏钰原本对女主是没有好感的,但是他一想,卧槽这可是女主,以后可是要巴上男主的人,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但以后绝逼是要逆袭的呀! 徐尧在旁边看着苏钰的面色变了几变。 平时苏钰在谁面前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却因为这个女人变了几次脸色……想到这里,徐尧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苏钰自然是没功夫管他的,就看着女主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 “在看什么?”徐尧的声音传来。 若是平常,苏钰肯定能发现那声音的异样,不过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女主那儿牵着,理都没理他。 徐尧抓着酒杯的手收紧。 李晚晚那个模样实在是狼狈,虽然比几年前美艳了不少,可是每次出场越来越落魄了。 李晚晚和那个男人纠缠了一会儿,女人的力气实在是比不上男人,所以很快就被拽着往外拖了。 李晚晚偶一瞥看到了苏钰,眼中立刻迸发出了光彩,竟然一下子挣脱开了那个男人的钳制,向着苏钰扑了过来。 “老公——” 苏钰,“……”卧槽又是这一招! 那一声不光那个抓着李晚晚的男人愣了,坐在苏钰身边的徐尧也愣住了。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在外面玩了,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李晚晚眼泪纷纷。 苏钰,“……”孩子你妹!老子的孩子要怀也是五指姑娘怀! 李晚晚抓着苏钰的裤腿,哭的梨花带雨,“老公,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苏钰真的很想一脚把女主踹开! 是的,非常想。但是她一想女主那记仇的光荣史就觉得一阵丁丁疼。 当初那三刀还不是他捅的啊,就因为牵扯了他,卧槽女主让男主把他打成了筛子!这剧情不能更刻骨铭心了,现在踹开女主绝逼又要补枪啊。 李晚晚心里也是没有底的,苏钰又不说话,她只能扒着苏钰的裤腿不断的哭。 那个拉着李晚晚的男人也反应过来了,走到苏钰面前,语气有些凶狠,“你是她老公?” 苏钰,“不是。” 男人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伸手就要去揪李晚晚的头发,“臭婊*子,你又骗我!” 李晚晚缩成了一堆。 苏钰却抬手挡住了那只手。 “你干什么?!” 苏钰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她是我妹妹。” 男人脸色一僵。 “她年纪小,不懂事。”苏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丢在男人面前。 “你什么意思?”男人看着苏钰。 苏钰面瘫脸,“补偿。” 事情的结局是以男人忿忿离开,李晚晚泣不成声为结尾。 因为沾着这出闹剧主角的光,苏钰连晚饭都没吃好,跟着李晚晚出了西餐厅,徐尧默不作声的跟在苏钰身后。 苏钰是完全没注意到徐尧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会惹事啊?”苏钰看着还在哭的女主,“别哭了!” 李晚晚怯怯的抬起头来。 “我也不想问这次是怎么回事。”苏钰放软了语气,“你好好的把书读完,找个工作,别在外面瞎胡闹。” “我没胡闹!” 苏钰拽着她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和金耳环,“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李晚晚仰着头,“我男朋友送我的!” 苏钰,“刚刚那个?” 李晚晚不说话了。 “李晚晚,你乖乖的回去读书,以后出来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靠着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苏钰说。 李晚晚扁着嘴巴。 苏钰看她那模样也可怜的很,摸了摸她的头,“女孩子要自爱。” 李晚晚的声音是软糯的苏杭腔,说话都像撒娇一样,“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苏钰摸头的动作一僵。我能说我怕你让男主把我崩成筛子吗? 李晚晚抽泣一下,然后突然张开手臂抱住苏钰的腰。 就在苏钰已经抬脚准备踹的时候,李晚晚一下子痛哭起来。 “苏哥——” 苏钰,“……又怎么了?” “我退学了。” “为什么?”苏钰搞不清楚。 李晚晚,“贺昭不要我了!” 苏钰,“……” “没人喜欢我……”李晚晚的眼泪透过苏钰的衣服传到肌肤上,“从小就没人喜欢我!” 苏钰,“以后会有的。” “不会!” “会!”麻痹这部文你是女主啊喂! 李晚晚仰头看着苏钰,眼睛肿的像核桃,“苏哥,你喜欢我吗?” 苏钰,“……”我要是说不喜欢你直接就是要泪崩的节奏啊! “苏哥。”李晚晚抱着苏钰的腰,“我没有地方去了,我什么也没有……” 苏钰掰着指头算了算,男主还有五年才出狱,那个时候剧情才开始,所以他这个反派要负责安抚小黑花玻璃心女主吗? “我不敢回家了。”李晚晚埋在苏钰的胸前。 苏钰沉默了半响,才开口,“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你可以住段时间。” 李晚晚看着苏钰,眼泪顺着滑了浓妆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怎么又哭了!”为什么每个女的都这么会哭啊我擦! 李晚晚松开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黑色的睫毛膏沾到了手上,显得有狼狈。 苏钰扶着她的肩膀,“过几天我送你去上学,你乖乖的。” 李晚晚点下头。 “小小年纪,别化妆了,丑死了。”苏钰看了烟熏妆就是一阵丧尸的即视感。 李晚晚又是点头。 “再要我看到你在外面这样,到时候叫爸爸我都不理你。” 李晚晚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嗯!” 站在另一边的徐尧却是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黑化男配的催化剂……额…… 李晚晚:(脸红)这部文我是女主! 沈烫:(木着脸)我是男主? 苏钰:我是反派,来,赶紧一枪爆头我赶下一场 李晚晚:QAQ苏哥你不是男主啊…… 沈烫:碧血洗银枪要不要? 第194章 作死×反叛×为囚 收留女主的第二天苏钰就崩溃了,每天被缠着的感觉不要太好! 苏钰坐在办公桌前,伸手挡在自己的额头前,妄图削弱女主投射在他身上的□裸的目光,“我不是给你找了学校吗,为什么不去上学?” 李晚晚一只手托着腮,“上学没意思。” “你看着我就有意思了?”苏钰被这么看着实在是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李晚晚伸手拉住苏钰的手腕,“苏哥。” 苏钰直接把手拽了出来,“你上不上学,我管不着,但是我现在在工作,你不要打扰我。” “我一句话都没说。”李晚晚露出委屈的神色。 苏钰低着头,“……你别看着我。” “苏哥你在害羞吗?” “……”我害羞你大爷! 李晚晚看着苏钰低着头,又笑着缠了过来,“苏哥你忙,不要管我啦。” 苏钰呼出一口气,记仇型的女主他惹不起,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李晚晚坐不住的时候站起来摸摸蹭蹭的声音。 苏钰正看到最关键的一条,耳边突然有人吹气。 “苏哥你认真的样子好帅。” 苏钰手中的钢笔都因为那一下差点掰断。伸手拽住站在身后的李晚晚,“你,出去。” 被抓着胳膊的李晚晚反手抓住苏钰的胳膊,“苏哥别赶我,我不闹了。” “再发出一点声音你就给我出去。”苏钰松开了手。 “嗯嗯!”李晚晚点下头,然后拖着板凳坐在苏钰对面。 苏钰憋着一口气,继续翻文件。 “叩叩——” 苏钰头也不抬,“进来。” 端着咖啡的徐尧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苏钰对面的李晚晚,眼镜后的目光晃动一下。 咖啡放在了桌子上,苏钰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李晚晚却突然直起身子,伸手先一步端起咖啡杯。 苏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李晚晚端着咖啡杯放到面前嗅了嗅,然后撅着嘴,“苏哥。” “嗯?” “老是喝咖啡会影响肾的哟。”李晚晚蓦地一笑。 苏钰黑着脸,“给我!” “老是喝咖啡对身体真的不好,我不骗你。”李晚晚端着咖啡,“你要多喝牛奶。” 苏钰,“我又不是小孩子,喝什么牛奶。” “哎呀,反正我不许你喝咖啡。”李晚晚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连同咖啡杯一同丢了出去。 苏钰,“……” 李晚晚转过身,抬起两只手一脸无辜。 苏钰对女主基本已经是绝望了,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真理挥了挥手,“出去!” 李晚晚也是有察言观色的功夫,见到苏钰冷着一张脸,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再胡闹下去了,咬了咬嘴唇出去了。 徐尧还站在门口,李晚晚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他,那一下撞痛的肩膀,“你没长眼睛啊!” 徐尧低下头,掩藏住眼中的暗光,“抱歉。” 李晚晚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苏钰心里这才平和一点,“徐耀。” 徐尧走近一步,“老板。” “再去冲一杯咖啡。”苏钰这么说着,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徐尧应了一声,跟着退出去了。 苏钰放下钢笔,舒张了一下发麻的右手。 他自然是不会觉得女主是转性了,在原著中,女主后期的性格可以说是非常之出彩,算是成长型的女主,后期果决干练又狡猾如狐,现在对他这么好八成里面有鬼。苏钰可没忘记先前见女主是什么样子的,要是救她一次就可以换得她芳心暗许的话,那原著中那个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又蹲监狱一辈子的男配周枭估计要哭晕在厕所里。 写这本小说的妥妥的是女生,所有稍微上的了台面的男人都与女主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连隐形BOSS都能变成忠犬哄着她,可见女主光环有多强。苏钰这个注定要去死一死的反派可不敢去招架那无敌的女主光环。 苏钰正想的出神,手边突然放了一杯咖啡。 “老板。” “嗯。”苏钰用指腹碰了碰瓷白的杯沿,温度正好。 沉默了一会,苏钰突然开口,“徐耀,下午找人来我办公室装一套监控器。” 徐尧低着头,“是。” “没事了,你出去吧。” 门关上的声音。 苏钰只喝了一口咖啡就将杯子放下来了。 李晚晚这些日子还是缠苏钰缠的紧,苏钰明面上应付着,暗地里却多长了个心眼。转眼李晚晚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苏钰把从前生人勿进的气场也收起来了些,偶尔李晚晚来逗他,他也不如从前那么不近人情了。 李晚晚自然不是傻子,看的出苏钰的反应,黏糊的愈发殷勤了。 苏钰为了摸清那女主是真往小白花发展还是一直黑,就推了一半的工作给徐耀那个秘书做,自己找了空闲专心致志的应付起女主来。 李晚晚本来也是个小姑娘,远不如苏钰沉的住气,看到苏钰对她态度改变,不由的就沾沾自喜起来,原本进来的时候挺规矩的,现在陪着苏钰在一起办公,不是乱翻文件就是问一些涉及商业机密的问题。苏钰把重要的文件都藏起来了,面对李晚晚那像好奇一样的询问也都是能搪塞就搪塞,反正就一句话,不说实话。久而久之,李晚晚也知道从苏钰这里是很难套出东西的,转而换成柔情攻势。 那个柔情攻势对苏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李晚晚拿着他手工缝制的西装去洗,然后洗坏了,管着苏钰不让他喝咖啡,非要让苏钰喝那牛奶,苏钰现在全指望那个咖啡能提神,李晚晚换成牛奶之后他办公的进度就慢下来了,原本三个小时就能做完的事非要拖上四个小时。更恐怖的是李晚晚半夜往他房间跑!这简直不能忍受好吗。 李晚晚是不知道苏钰心里怎么想的,见着现在的苏钰没对她说一句的重话就以为是柔情攻势起了作用,又巴巴的凑上来找苏钰要东西。 苏钰钱多了烧的,为了避开李晚晚愣是给她开了一张透支额度逾二十万的银行卡,只求着这位女主大人能高抬贵手放弃精神折磨他这个反派。 李晚晚有了从苏钰那里弄来的钱,又故态重萌,在外面买了许多名牌衣服和珠宝,苏钰也不指望把她引上正途了,在李晚晚第三次找他要钱的时候,苏钰理都没理她的了。 开玩笑,他一个反派把女主当祖宗一样供着像个什么事儿,苏钰也不赶李晚晚走,就让她住在家里,不过一分钱都不再给她就是了。 李晚晚又向着那天晚上一样对着苏钰撒娇哭诉,说自己家里怎样怎样,听的苏钰真的是非常的不耐烦。 爸爸在妈妈死了之后又娶了一个女人,然后被虐待怎么样怎么样的。苏钰听了直冷笑,虐待?什么叫虐待,他从前被关在地宫里啪啪啪几年啊,还不说后来被活生生的捏爆蛋蛋!拿烟头烫一下胳膊不给吃饭什么的好意思拿出来说。 苏钰原本是有点同情李晚晚的,但是那同情被李晚晚那妞自己折腾没了,当即也不理她了,推开李晚晚就走。 第二天女主不见了,跟着不见的还有公司的最新策划案。 苏钰调录像一看,果然是李晚晚拿的。 那策划案也只是一个初稿,苏钰也没上心就随手放在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没想到跟着被李晚晚捋走了。苏钰那个时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能送走那个姑奶奶,就是拿做好的策划案也是值得的。现在李晚晚走了,怎么看也是她对不起自己,总不可能以后傍上男主之后再拿这事儿做文章吧。 苏钰把策划案被偷的事情压了下来。 苏钰心里打的算盘别人不知道,他放过李晚晚的事儿在别人眼里,那猫腻就大了去了。 那个别人就是徐尧。 他是早就知道李晚晚那个女人不安分,好姑娘哪里会去找男人最后还因为钱的事情撕破脸皮?掉了那么大的脸却还跟没事人一样黏着苏钰,苏钰要他装监控器的时候他心里还暗暗高兴了一下,苏钰还是防着那个女人的,没想到到最后李晚晚露出马脚跑了之后,握着足够证据可以告她的苏钰却一反常态的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这一切只能用一个可能来解释。 苏钰对那个李晚晚真的有不一样的感情。 想到了这一层的徐尧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起来,他原本想着在苏钰身边打好关系,以后沈烫翻身的时候,苏钰走投无路了依靠着他,现在被李晚晚那个女人横插一杠,心里不由的就暴躁起来。 原本三个人商议的是下半年动手,现在才过去两个月,徐尧就耐不住了,给周枭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提高进度。 苏钰哪里会注意到他的异动,心里还喜滋滋的想着,再熬个三四年等着男主出来撺掇女主一起搞死他这个反派一切就圆满了。 系统给的这个副本没有发布主线和支线,苏钰就想着估计就是按照原著将整个剧情过一遍,也许他的主线就是被复仇男主咔擦掉呢。 徐尧刚挂了打给周枭的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倚在栏杆上的苏钰,苏钰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整个身子前倾,手肘抵在栏杆上,因为是在家里,他穿的是宽松的衣裳,和平日办公时候的冷酷严肃有很大差异,徐尧仰着头看着苏钰,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很快,就能抓住了…… 第195章 分割×剧情×豺狼 公司的财务报表出现了问题。 苏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饭都没吃,拿了衣服就驱车往公司去了。 苏钰平时很少去公司,一般有事儿都是差人送到家里来让他过目,除去一些不能推辞的应酬和商业谈判,苏钰基本上不出席,就算出席了也是有人替他开口的,从很大一方面来看,苏钰完全做的就是甩手买卖。现在公司里出了财务的问题,苏钰自然要亲自去看。 徐尧是他的秘书,自然跟在他身后。 到公司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那些人,大多都是持有股份的股东,当然还有公司发展倚仗的元老,其他还有的就是沾亲带故被硬塞进来坐上高位的人。这样的人哪个公司都有,苏钰也不打算做个清明的老板,平日里放着他们折腾,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苏钰都是懒得管的。 苏钰扫了他们一眼,伸出手,身后的徐尧就把准备好的文件全部递到了他手上。 “去年的财务是李总监负责的。”苏钰翻开文件扫了一眼,“出现的纰漏是在八月份,和账目上支出有一百二十万的误差。” 坐在苏钰右手边起的第一个男人冷汗涔涔。 苏钰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文件放到他面前,“是账务出问题了还是其他,麻烦李总监抽空给我一个详细的汇报。” 李总监站起身来连连点头,“是,是!” 苏钰向来是不出面的,今天来到公司已经在很多人意料之外了。这一番质问下来,让一些人心中俱是戚戚。 苏钰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前台小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因为涉及商务,苏钰开的是免提。 打电话的是法院,原因是有人举报说公司涉及偷税漏税,上面派下来查的人从一些账目里看出了漏洞,因为不知道是否涉嫌做假账,所以需要苏钰这个老板亲自出面去配合检查。 苏钰心里本来就没底,他又不是真精英,面子上端的出来,但是手下做什么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前台小姐把话转述完,苏钰挂了电话,偌大一个会议室立刻炸开了锅,吵嚷声纷纷,直叫苏钰眉头紧皱。 “老板!账目上的误差肯定是因为会计的纰漏,绝对不是因为犯法……” 苏钰按着那个人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检察院里自然会给出解释,你们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可以了。” “是。” 苏钰将新的策划案派发下去之后,这场会议就散了,苏钰是真心头疼,他本来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忙的脚不沾地了,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天知道他回来之后又要面对多少等待处理的文件。 偷税漏税的事不能小,苏钰自然不可能推辞,散了会之后就将手头没有处理完的事交予秘书,自己叫了司机往检察院去了。 苏钰心理素质可以说是非常牛逼的,坐在检察院里,被人喷了一脸口水都还能淡定以对,各种翻来覆去的询问对苏钰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苏钰就咬紧了‘管理疏忽’四个字,别人也拿他没办法。苏钰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所以也不敢表现的太横,所以两方都胶着。 苏钰被那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快两个星期,咬他咬的死死的检察院却突然松口了,原因税务收据都有存档。苏钰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真的是有骂娘的冲动了,麻痹有证据还坑了他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他基本上都没怎么回去,每天都面对着精神迫害,一圈人围着他喷口水,现在一句‘检举有误’就把他踹出来了。苏钰从检察院里出来的时候都是头重脚轻,这两个星期他都没怎么休息的,司机在门口等他,苏钰是一进车里就坐着不动了。 苏钰那个秘书也在车里,手上拿着办公的笔记本,看着苏钰一脸疲惫,小心翼翼的开口,“老板,公司里出了一些事。” 苏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头皮都炸开了,麻痹要是再是账目出问题他就真的要死在那检察院里了。 “什么事?” “是,沈老爷子的独子,沈烫拿着遗嘱……”徐尧的话还没说完,苏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 看着苏钰那么激动,徐尧也是一怔,“是沈烫拿着遗嘱来了公司。” 苏钰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沈烫那个名字上,根本没听清楚后面那个半句话是什么,“沈烫?” 像是知道苏钰的疑惑,徐尧开口了,“是几个月以前,有人从监狱里将他保释了出来。” 苏钰,“!!!!!!!!!!!” 几个月以前男主出来了? 卧槽剧情君何在?! “沈烫手上有份遗嘱,说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苏钰整个大脑都被沈烫出狱这件事轰炸了一遍,哪里听得到遗嘱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来这个游戏的时候,除了那抽象的剧情,系统屁都没给他留,完全的空白,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剧情也出问题了,苏钰只觉得系统又开始玩弄他了。 徐尧看着苏钰发怔,开口叫了一声,“老板?” 苏钰揉了揉额角,“去公司。” 主角既然都出来了,那离反派领便当还远吗?这一卷他掰着指头看也没太往死里折腾男主,对女主也是好声好气的供养着,这特么最后要是还是打成筛子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他作为反派已经是很厚道的了! 苏钰去公司的时候,沈烫已经在会议室了。 真的是男主啊卧槽! 沈烫站在宽桌前,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头发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细长的眼睛。他比苏钰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更为成熟稳重,若不是那张还隐隐带着几分傲气的面庞,苏钰真的是要认不出这个是曾经哭着骂他的那个小鬼头。他正在和一个人股东说话,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是不错。 他看着苏钰进来,转过头对着苏钰微微一颔首,“叔叔。” 苏钰心里当时就是狠狠一咯噔。 卧槽绝逼十三枪跑不脱! 苏钰本来就是一脸倦容,比起现在意气风发的沈烫的确是看起来逊色不少。 “叔叔有空吗?”沈烫望着苏钰。 苏钰点头,“嗯。” “那就好,我的律师要和您谈谈我父亲遗嘱的事情。” 沈烫直直的盯着苏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甘或者气恼的情愫,但是什么都没有,苏钰只是扶了扶眼镜,“好。” 站在沈烫身后的律师走上前来,向着苏钰伸出手,“苏先生。” 苏钰伸出手,只碰了一下两人就收回了手。 律师翻开手上的文件,“是这样的,关于沈老先生的遗嘱,我们这里有一份电子档扫描后的记录。” 苏钰从来到这个地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遗嘱,原著中也没有提过任何关于遗嘱的事情,他现在也不好开口,等着律师说下去。 律师从文件中抽出一张递给苏钰,“您可以亲自看看,是不是沈老爷子的笔迹。” 苏钰哪里见过,拿在手上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律师转手又拿出了许多份打印档案,依次传在在座的股东,于是苏钰还没开口,下面就有人确认了笔迹是已故的沈老爷子的。 苏钰将白纸压在手肘下,垂着眼。 “下面还有公司的公章和沈老爷子的私章。”律师的声音不算大,一字一顿平缓的叙述,“从法律角度来说,沈烫是沈老爷子的独子,无论做了什么,只要是立下遗嘱的人有指明他有继承权,那么他就可以继承沈老爷子遗留下来的财产。” 苏钰这些日子反正是被折腾的身心俱疲,现在面对男主的来势汹汹,整个脑子都还是懵的。 旁人只当他是不甘,没看到苏钰忍哈欠忍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手上这财产本来就是男主的,他现在玩了命的管理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男主现在都赶上门来要了他能怎么办? “按照法律的意思,沈烫要继承的财产是多少?” 律师看着文件,“三幢沈老爷子生前购置的房产和沈氏企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苏钰自己手上就握着百分之七十,现在沈烫一来就要拿一半儿过去,苏钰是巴不得的,他本来就是帮人看着这财产,累的跟条狗一样到最后也就挨了十三颗子弹,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还要自找麻烦。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缺钱。 但是他现在是反派,要是给的太快就失了反派的职业道德,所以苏钰说的是需要鉴别遗嘱的真实性,根据法律生效还要再走许多法律程序,这段时间沈烫就搬回了沈家的宅子,和苏钰暂时住到一起。 苏钰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己挣扎个一段时间充分表现出了身为反派的不甘之后就把烫手的财产丢出去,再找个机会在男主面前蹦跶一下,成功激怒男主后获得筛子成就进入下一个副本。 只是剧情崩了这一步真的还可以走完结局吗? 徐尧开车,苏钰和沈烫并排坐在一起,其实苏钰很想沈烫跳起来掐死他,那种死法比打穿肾脏之后才爆头爽快干脆多了。 奈何男主掰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理他,苏钰望着车窗外。 不过自从女主消失之后开豪车碰瓷的几率都小了不少…… “砰——” 苏钰,“……” 开车的徐尧似乎吓坏了。 “怎么了?” “老板,好像……好像撞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昨天我作死的说五更 徐尧:(微笑)然后呢 蠢作者:我在想怎么卡肉卡的更顺畅 徐尧:……麻痹老子都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要卡? 第196章 背弃×真爱×虚伪 徐尧撞人是故意的,当时他看到拦车的是李晚晚,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就开车撞了上去。 苏钰刚才在神游,哪里看得出其中的猫腻,只是听到秘书说撞了人,心里就是一咯噔,哪个碰瓷的这么不要命了!下车一看,倒在地上的可不就是主角光环附身的李晚晚? 徐尧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直接从她身上碾过去,就是撞上了腿。李晚晚趴在地上,嫩黄的裙子上全部都是血。 苏钰也是吓了一跳,走过去扶李晚晚。 李晚晚当即揪着他的袖子,叫了一声‘苏哥’眼泪就下来了。 苏钰是忍着撒手不管的欲望,“怎么回事?” “我看见你了,想和你认个错……”李晚晚今天是素颜,哭起来倒也没毁容,“苏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吗?” 苏钰,“……” 李晚晚忍着身上的痛从包里翻出一叠文件,哭着塞到苏钰手里,“苏哥,是我胡闹,你打我你骂我都好,你别不要我。” 苏钰木着一张脸看着女主嘤嘤嘤嘤。 他已经被女主这招整麻木了…… 李晚晚却是生怕苏钰撇下她一样抓着苏钰的衣袖,“苏哥,我以后好好上学,再也不胡闹了,你原谅我吧……我没地方去了。” 苏钰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 开玩笑,男主坐在车里他先要要是推开未来女主那不是妥妥的作死吗? “你起来。” 李晚晚坐在地上不动,“苏哥,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苏钰很想说那你继续坐着吧,但是崩他十三枪的男主就在后面…… “我不怪你。” 听到苏钰说这话,李晚晚眼睛都亮了,却还是含着泪,“真的吗?” 苏钰,“真的。” 李晚晚伸出手勾住苏钰的脖颈,“苏哥我腿好痛。” 苏钰真心是很想踹她一脚的,但是现在明显是男主大发神威的时候,他这个反派还是安分点等着死就好,尽量避开和李晚晚的接触距离,将她扶了起来。 李晚晚是真的撞伤了腿,腿肚子上都是地上擦出来的血,这也就让她更柔弱的依靠在苏钰的身上。 苏钰带着她上了车,刻意的还看了沈烫几眼,奈何男主沈烫就是不来电。沈烫看着车上坐了一个人,问都没问一声。 “去医院。”苏钰将李晚晚放到自己和沈烫之间,然后自己往窗户边上靠了靠。 徐尧二话不说的往医院里开。 李晚晚只是撞伤了腿,却没骨头似的黏着苏钰,苏钰只觉得芒刺在背,虽然现在男主和女主不来电,但是剧情君的强大可以让他们分分钟对上眼啊。 李晚晚被苏钰推了一下,咬着嘴唇说,“苏哥,上次我拿文件离开了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没有。”苏钰又往车窗靠了一点。 “那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李晚晚说着又要哭了一样。 苏钰,“……”麻痹我什么时候对你热情过? 李晚晚不死心的又要往苏钰身上爬,苏钰直接推了她一把,“坐好!” 李晚晚规矩了。 送了李晚晚去医院,苏钰原本想着自己先回去,留沈烫下来和她培养感情,但一想没有说的通的理由,加上李晚晚一边哭一边拽着他的衣服,最后苏钰只能拉着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等。 沈烫跟着苏钰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不耐烦到了极点,就站在医院的阳台上抽烟。 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作呕。 苏钰被李晚晚拽着,脱不开身,徐尧那个时候就走到沈烫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沈烫手上夹着烟,只抽了一口就按灭在了栏杆上。他本来就不喜欢抽烟,只是有的时候烦躁了需要那种烟草味来使自己镇定。 徐尧‘嗯’了一声。 沈烫搭在栏杆上的手动了动,“他的眼光还真是有够差。” 徐尧哼笑一声。 “不过感情那种事谁说的清。”沈烫转过身子看徐尧,看着他眼前那副厚框的眼镜有几分戏谑,“你还要玩多久?” 徐尧,“玩到腻了为止。” 沈烫抬眼看着刺眼的阳光,“那女人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的了。” 沈烫挑起眉。 “那女人本来就不安分,你只要轻轻勾一勾手指,她就来了。”徐尧说。 沈烫没说话,但是其实已经算是答应了。毕竟当初徐尧将他保释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了这话。只要是徐尧针对那个人的,他都会帮。 两个人说完这些话就散开了,徐尧站在病房外面,沈烫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 苏钰带着李晚晚出来的时候,李晚晚整个腿都被绷带包着,李晚晚又不要拐杖,就是扶着苏钰的手臂走了出来。 沈烫已经从阳台那边走过来了,他的目光落在李晚晚身上。 李晚晚方才是一心都扑在苏钰身上,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他,现在撇开苏钰再看沈烫,只觉得这个青年俊美逼人,不似同龄人的浮躁,眉宇间隐隐透出一种沉稳来。 苏钰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应付女主,整个人都是一副困倦的样子。沈烫正好走过来,“叔叔,我帮你扶着这位小姐。” 苏钰猛然抬头看了沈烫。 卧槽女主的无敌光环终于开出来了! 苏钰巴不得赶紧撮合着两个人然后速速的去死一死,把李晚晚交到沈烫手上。 李晚晚看着沈烫有些愣神,等身上的手扶住她手臂的时候,李晚晚整张脸都臊热起来。 苏钰看着这两人,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晚晚这边含羞带怯,沈烫也没有推拒,反倒是露出罕见的笑容把李晚晚撩拨的荡漾不已。 看着男主女主对上眼了,又想到自己以后的下场,苏钰是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蛋疼。 徐尧在旁边一直观察着苏钰的表情,见到苏钰在看到沈烫和李晚晚在一起的时候眼底深处的失落,只觉得心中有股快意。 回家之后的日子就轻松许多,男主和女主腻歪到一起了,都没空来刷苏钰这个反派,苏钰则是乐的清闲,每天呆在屋子里等着两人感情升温然后自己横插一杠,撩起男主的熊熊怒火最后被KO掉完美的进入下一个副本。 苏钰原本想着还要等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才能发展起来,没想到一个星期都不到就打的火热,原来李晚晚叫苏钰是‘苏哥’,现在叫苏钰是‘叔叔’,差别不要太明显!傍上年轻高帅富就踹掉旧恩主神马的女主你真是个渣!苏钰原本也想着这进度快的不科学,但是一想这男主出狱的剧情都提前了六年,和女主瞬间对上眼的可能也是非常大的。 苏钰已经把属于沈烫的财产划到他名下了,表面表现出来非常不甘其实内心爽翻的把一股脑的文件全部塞到沈烫手里,然后去享受属于反派最后的美好时光。被男主迷的晕头转向的女主终于拿出了原著中蛇蝎的本色,一转眼就对苏钰这个昔日的金主翻脸了,苏钰在吐槽女主是个渣的同时也不由夸赞一句,女主你做的好! 放在保险柜的文件不见了,公司里的公章不见了,公司里的股份被不着痕迹的蚕食收购,手下的权利慢慢被架空……苏钰的心情岂是一个爽字能抒发的! 虽然剧情坑爹,但是结果不变还提前了五年真是不要太爽! 来吧,男主,捅死我! 正常人是理解不了苏钰那种诡异的兴奋感,所以苏钰的种种异常都被理解为……他伤心了。 苏钰在办公室里安装摄像头的事徐尧是知道的,所以沈烫哄着李晚晚从苏钰办公室里不断偷东西,苏钰肯定知道,当时徐尧是想毁了苏钰对李晚晚的那种感情,却没想到苏钰居然全部知道却也装聋作哑……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为苏钰在护着李晚晚。 得出这个结论的徐尧冷笑,护她?苏钰如今都是自身难保了,还想护住那个女人? 苏钰只要看到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就会自动闪开,这种刻意的闪避连沈烫都看的出来。 那个时候沈烫坐在沙发上,李晚晚坐在他的腿上。 “看来叔叔很喜欢你。”沈烫的手放在李晚晚的腰肢上。 李晚晚自然是察觉到了苏钰的异常,也当苏钰是喜欢自己,从前被苏钰冷淡的不快全部化作飞灰,她现在整颗心都被虚荣涨的满满的,整个人猫儿一样窝在沈烫怀里,“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证明给我看。” 李晚晚抬起头,看着沈烫深不见底的眼,只觉得心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从前她喜欢贺昭,因为贺昭有钱,她攀附苏钰,因为苏钰有钱,可是对眼前这个人……对沈烫,除了钱,她好像更喜欢另一种东西。 那种感觉猝不及防的俘虏了她,让她再度的背弃变得理所当然。 “怎么证明?”李晚晚问。 沈烫贴在她的耳边,缠绵的呼吸和他低沉的嗓音如同催眠曲一样传进了李晚晚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来吧,男主,捅死我! 沈烫:(脱裤子) 徐尧:(脱裤子) 周枭:(脱裤子) 蠢作者:我又要卡H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197章 支线××黑狱 “苏哥。” 苏钰转过头来,神色柔和,“晚晚。” 李晚晚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苏钰一愣。 平日苏钰鲜少有表情,看着便叫人心生距离,如今苏钰唇角上翘,没有梳起的头发拢在鬓间,显出了几分温文来。 苏钰看着李晚晚站在门口,“有事吗?” 李晚晚回过神,见着苏钰也望着她,就连忙低下头来,做出娇羞的模样,“苏哥,我买了酥糖。”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银锡纸包裹的盒子来。 苏钰走到她面前,盒子是打开的,露出金灿灿的酥糖来。 “苏哥,很好吃的,你吃一块啊。”李晚晚笑意嫣然。 苏钰用两指拈起一块酥糖,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在李晚晚忐忑的目光下含进嘴巴里。 苏钰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种老弄堂里随处可见的粗糙糖精凝成的糖块实在是难以下咽,苏钰把酥糖压在舌头下,对着李晚晚说,“太甜了。” 李晚晚见着苏钰吃进去了,将一盒酥糖放在桌子上,“苏哥我去给你倒水。” 苏钰趁着李晚晚转身的空档将嘴巴里的酥糖吐了出来,用纸巾包着塞到半开的抽屉里,李晚晚端着水过来,一边还觑着苏钰的脸色,端着玻璃杯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苏钰又不是傻子,李晚晚这么反常自然看得出来。 李晚晚在旁边等了半响,见到苏钰神色如常,心中愈发焦急起来,“苏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钰已经懒得吐槽女主的演技了,那酥糖里现在十成十的可以确定是加了料的,他刚才虽然没吃进去,却也是含进嘴巴里了的,脑袋有些昏沉,却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苏钰看着女主都偷偷觑了他几眼了,也就顺承着扶住额头。 李晚晚见着他的动作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伸手过来扶住苏钰,“苏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脸色这么差。” 苏钰只‘嗯’了一声,挣脱开女主的胳膊,扶着桌子坐了下去,“出去。” 李晚晚也看出了苏钰的不对劲儿,什么话也没说就退出去了,苏钰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将锁起来的抽屉全部打开,重要的文件都摆成一摞,连从录像上截取下的李晚晚进办公室偷取东西的照片都摆了出来。做完这一切苏钰就趴在了桌子上。 就在苏钰等的都真的要睡着的时候,传来门锁‘咔哒’咬合的声音,然后就是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进来的人走到苏钰身后,叫了一声‘苏哥’。苏钰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晚晚蹲了下去,伸手去拉苏钰面前的抽屉,那些抽屉都被苏钰打开了,有些没打开的苏钰也插了钥匙,所以李晚晚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连带着她也从那一堆文件中看到了那些照片。 苏钰听着身子下面突然传出的急促呼吸声,埋在胳膊里的嘴唇微微勾起。 痴情冰山神马的不要太带感! 李晚晚也是被那些照片吓坏了,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很隐秘,却没有想到一件都没有瞒过这个人。 李晚晚一手抓着照片,一手拿着自己要的档案袋,仰着头去看苏钰。 苏钰阖着眼,从李晚晚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那紧抿的薄唇。 李晚晚牙齿打着战,她把所有的抽屉都翻了一遍,把那些照片全部装进档案袋里,合着她要的东西一起,连翻乱的东西都不收拾,抱着那鼓囊囊的档案袋就跑出去了,出去时还撞上了板凳,发出了一声巨响。但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等着李晚晚走了好一会儿,苏钰才抬起头来。 他自然不能跟女主比渣,他只能玩命的扮演深情反派,在男主面前对当女主的暖男那绝逼是妥妥的作死啊!苏钰求的就是速死! 剧情虽然崩了一些,但是大致的走向还是一样的。男主和女主对上眼了,财产瓜分走了一半,只是不知道那两个男配哪儿去了,按照原著男配周枭也是个暖男啊,对女主一见钟情,然后和男主各种争风吃醋后来被女主又坑回监狱去的苦逼货,还有那个黑帮二把手徐尧呢?莫非男主出来了他们还在监狱里蹲着? 苏钰正在想着那些男配到底哪里去了,就看到去而复返的李晚晚站在门口看着他…… 苏钰和女主对视三秒。 李晚晚在抽屉里看到了被抽纸包裹起来的酥糖。现在她站在门口看着清醒的苏钰,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最后还是苏钰先开口,“晚晚。” “你……你都知道?”李晚晚抓着档案袋的手都在发抖。 走深情冰山路线的苏钰点了点头。 李晚晚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现在正是正午,屋子里的窗户都是大开的,苏钰越过李晚晚就能看到她身后的门框上有一道影子。 李晚晚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苏哥,苏哥你不会怪我的是吗?” 苏钰抿着嘴唇。 李晚晚走到他面前,手抓着苏钰的袖子,“苏哥,我没办法,我喜欢沈烫……他要的我都要给他,苏哥,苏哥你原谅我……”手都在发抖,“你别告我。” 苏钰反握住李晚晚的手。 李晚晚从那一握中获得了莫大的勇气,抓紧苏钰的手,“苏哥,你还有那些照片吗?你给我好不好?我还小,我不想坐牢……苏哥!” “我不会告你。”苏钰神色很淡,就像平日里他看着李晚晚的一样。 李晚晚还是不放心,窃取商业机密要判刑,她不知道自己仗着苏钰的纵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这个人的事之后苏钰还能原谅她。她不敢赌。 苏钰看着李晚晚哀求的眼,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告你,你现在还在这里吗?” “苏哥——” 苏钰的神色蓦地变得很柔,冷硬的面部线条都软化下来,“沈烫……也是我欠他的,你拿走的,本来就是他的。” 沈家的事情沈烫从来没有对李晚晚说过,李晚晚听这话只是愣愣的。 李晚晚已经蹲了下来,头靠在苏钰的腿上。 “以后我也保护不了你了,和沈烫在一起,不要再那么任性了。”苏钰抚着李晚晚的发。 李晚晚‘嗯’了一声。 苏钰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甜言蜜语能刷爆男主的暴走值了,就定定的望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李晚晚发呆。 “苏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苏钰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他已经自问自答的快烂了,“我喜欢你啊。” 苏钰的声音很淡,淡的几乎要融进漂浮起来的尘嚣中。 李晚晚却是听见了,全身一抖,“苏哥,你骗人,你对我那么冷淡,我怎么哄你你都不会对我笑。” 苏钰,“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的心。”麻痹我也不知道最后要走这条刷女主作大死的路啊! 李晚晚抱着苏钰的腰,“……苏哥你别怪我。” “我不怪你。” 李晚晚又抽泣两声才抬起头来。 苏钰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深情一点,望着女主又因为妆花了跟丧尸一样的脸。 麻痹男主为什么还不出来?! “苏哥……”李晚晚眼睛红彤彤的。 注意到门口影子移动的苏钰准备豁出去来发狠招,“晚晚。” “嗯?” “我能吻你一下吗?”男主我这么作死了快捅我! 李晚晚望着苏钰,咬了咬嘴唇,然后直起了身子…… 苏钰弯□体。 男主快来捅死我!快!! 就在苏钰离女主涂得粉红的嘴唇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苏钰盼望已久的枪声响起来了。 “砰——” 喜大普奔! 苏钰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进入下一个副本的准备,被他揽着腰的女主软软的滑到了地上。 然后就是万恶的系统提示音。 &lt;叮——副本【黑狱】支线开启。支线任务发布:获得菊花残小王子称号一个。获得条件:与男主:沈烫啪啪次数超过20次&gt; 苏钰,“……” 低下头,被一枪打中腹部的女主一脸痛苦的仰着头望着苏钰。 脚步声响起,是两个人。 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的男人手上抓着一把枪,唇角上勾的弧度锋锐的如同刀锋。 “徐耀……”苏钰被他这副模样是吓到了。 被叫做徐耀的男人抬起头来看他,细长的手指将眼镜拿了下来,细长的眼带着微微上挑的邪气与阴冷。 “真是讨厌啊,我在你身边守了那么久,你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我,却对这个女人……” “砰——”一枪打在李晚晚的左胸口。 苏钰这下就是再傻也知道麻痹男配在身边啊!卧槽,徐耀,徐尧!膈应了这么久居然就是男配本尊啊!! 沈烫站在徐尧身后,目光平淡的像是没看到地上那个痛苦蜷曲的女人一样。 徐尧在苏钰身边站定,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笑出声来。 苏钰往后退了一步,“……”男配先森你在干什么?杀死女主的出场要不要这么炫酷的屌炸天啊?! 徐尧上前一步,脚踩在李晚晚身上流出的血迹上。 “苏钰。”徐尧叫了一声苏钰的名字,然后舔了舔唇角,那模样看的苏钰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喜欢她?”徐尧突然问。然后他不等苏钰回答,又开了枪。 十一枪连发…… 女主妥妥的领便当了。 生为男主的沈烫却是一脸冷淡。 卧槽这剧情出了问题啊系统!!!! 徐尧抬起枪对着苏钰,看着苏钰有些慌乱的模样,大笑道,“只有十三颗子弹,你怕什么?” 我怕剧情玩儿我啊!这特么又是什么神展开? 一直沉默的沈烫弯下腰捡起档案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自己拖开一个椅子坐了下去。 苏钰要是再留在这里那就是傻逼了,系统又开启犯贱模式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再体会到菊花残的爽快感啊! 看着苏钰想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沈烫直接反手将门关上,苏钰扒在门上要去转门把开门,腰上却箍了一双手臂,徐尧低沉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惊的苏钰整个后背都嗖嗖凉。 “别跑啊,苏钰——”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今晚卡在这里,甚好 苏钰:(拎着裤子)甚好 第198章 疯狂×污秽×强占 苏钰被徐尧那暗哑的声音惊的全身都不自在,手按在门把上,整个人却被徐尧揽着腰往后面带。 “你干什么?!”苏钰掰着徐尧的手,手肘不断的往徐尧的胸膛撞过去。 徐尧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压着苏钰的身体,将他按在办公桌上。 苏钰身形和徐尧差不多,力气却是差的远了,被徐尧按在桌子上,除了踢蹬双腿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徐尧压着苏钰,看着他挣扎着,眼中透着一种古怪的笑意。 “放开!”苏钰也是动了气,一脸怒容。 徐尧却被他那模样撩的心痒痒,倾身就对着苏钰的薄唇咬了过去。 苏钰一只手刚挣脱出来,感觉到嘴唇一痛,下意识的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那一巴掌被徐尧架住了,徐尧的手劲儿很大,轻轻一扭苏钰就觉得一阵剧痛,然后整个手腕就没有力气了。 徐尧放开苏钰的那只手,转而去解苏钰面前的衣服。苏钰今天穿的是正装,一排扣子扣的严严实实,徐尧解了半天也只解下了两颗,最后见着苏钰还在扑腾,直接拽着衣领将衣服从中撕开了。 苏钰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衬衫,被徐尧连带着也扯开了,露出肌理流畅的胸膛。 苏钰的手在桌子上抓住了一叠文件,看也不看就对着徐尧的头砸了过去,徐尧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眼中的黑更加瘆人。 徐尧转手去扯苏钰的裤子,苏钰抬腿去蹬他的手,却被抓住了脚腕。 徐尧将苏钰的腿掰开,垂眼看着苏钰,他的模样像是看着待食的珍馐,□□裸的都是吞吃入腹的欲*望。 徒劳的挣扎耗费了苏钰太多的力气,他粗喘着和徐尧对视着,薄唇屈辱的紧抿。 “徐尧,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尧没有说话,双手按在苏钰的腰上,在苏钰惊惧的视线中抓着皮带将裤子扒了下来。 苏钰被那举动激的生生推开了徐尧的禁锢,牙齿咬的咯咯响。 徐尧被推的往后踉跄几步,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苏钰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裤子,狼狈到极点却又是一身寒气,“变态!” 徐尧哼笑一声。 苏钰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衣服根本拢不住,他只是伸着一只手拎着裤子,咬着牙就要出去。 “苏钰,你认识我吗?”徐尧突然开口。 苏钰根本就不准备回答他的话,也懒得和他在这里纠缠,转开门把就要出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重力,苏钰整个身子扑倒在门板上,刚才拉开的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徐尧的声音就从他的脑后传来,“我叫徐尧,等下叫的时候,要叫这个名字。” 徐尧的声音分明是带着情动的喘息,像是在按捺着什么,又似乎是不想再按捺。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徐尧轻轻的笑,濡湿的舌尖舔上苏钰的耳垂,“我就想干你。” 苏钰被徐尧压在门板上,唯一能动的手被压在自己的胸膛下,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 “变态!”苏钰除了这两个字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的了。 徐尧的牙齿不轻不重的那么一咬,“我就是变态。” 遇到这样的人苏钰是一万个不想招惹,剧情莫名其妙崩成了这个草泥马的样子!苏钰整张脸都被抵在门板上,徐尧压的很紧,让他连转身都做不到。 身后越来越重的鼻息掺杂上了更多暧昧的味道,苏钰感到有一双手卡进了两个人身体贴合的位置,抚上了他的腿,并延伸到腿根以内。 苏钰扭过头,就看到徐尧那染上嫣红的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让他战栗的疯狂。 “把腿张开。”徐尧用诱哄一样的语气说。 苏钰整个人都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并拢的双腿间伸进一只手。 徐尧的呼吸全部喷洒在苏钰的脖颈上,在苏钰战栗的时候,用膝盖不容抗拒的顶开苏钰的双腿,将自己炽热的下*身与苏钰磨蹭着,让苏钰陷入了更为慌措的境地。 苏钰的手紧紧拽着裤子,徐尧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抓着他的手腕,然后不容抗拒的将那只手拽开。 苏钰气的全身发抖,手被掰开的瞬间,苏钰就撑在门板上转身想给徐尧一巴掌,却被徐尧察觉到了,整个身子突然压制下去,让苏钰撑着门板的手臂一下子有被胸膛压紧,而被抽了皮带的裤子很轻易的就被扯了下去。 小腿上传来衣料摩擦的触感。 苏钰感受到后面有个东西抵着自己的腰,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色一黑再黑。 遇到这样完全不讲理脱裤子就兽化的人,除了楼骄那个种马根本无人能媲美啊卧槽! 苏钰咬着牙,看着徐尧伸出两只手去扯他的底裤,手上用力转过身来,扬手就给了徐尧一个巴掌。而在同时就传来刺啦一声…… 风吹菊花凉的爽快感…… 那一巴掌打的很重,继续了苏钰所有反击的力量,徐尧被打的偏过头去,然后他更加凶猛的压制上来,因为压制那暴动的欲*望的声调带着邪妄,“苏钰——把腿张开。” 苏钰整个背部都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徐尧就在他的胸口,布料摩擦在肌肤上的触感让他头皮倒竖。徐尧只是一手扯开自己面前的衣服,隔着一层布料的体温烫的吓人,蓬勃的狰狞,隔着苏钰并拢的双腿抵在苏钰的腿根处。 苏钰一只手被扭脱臼了,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双腿又被徐尧压着,动都难动一下。 徐尧的手按在苏钰的胸膛上,然后对着苏钰的脖子啃噬了过去,用的是咬伤的力道。苏钰只觉得被徐尧咬的地方都刺刺的疼,徐尧咬了两口就用舌头一舔,那带着镇痛的唾液就将那破皮的伤口润染的一片晶莹。 苏钰一只手抵着徐尧的肩膀,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抗拒着徐尧的靠近,“滚开——滚啊!!” 徐尧一路啃噬下去,在苏钰的胸膛上留下一串细碎的玫红。苏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的松散开了,领带挂在胸前的位置,多了一分亵渎的禁忌。 “你知道吗,每天看着你……我就会全身发热。” 徐尧埋首在苏钰的小腹上,方才抵在苏钰胸前的手也滑到了苏钰的腿上。 苏钰喘着气,徐尧的喘息声却比他还要厉害,在空旷的办公室层层回荡。 “咖啡杯上……闻到了吗,我的味道。”徐尧的手在苏钰腿上揉了揉,然后直起身来。 苏钰瞪大了眼,然后白着脸要作呕。 徐尧笑的愈发扭曲,然后突然倾身咬住苏钰的脖颈,在苏钰因为痛楚下意识的往后缩的时候,徐尧搂着他的腰,猛然将他整个人掀翻过去,死死的抵在门板上,拉开裤子上的拉链,对着苏钰还没有并拢的腿就捅了进去。 苏钰整个身体就像被活活剖开了一样,全身的肌肉都几近痉挛,按在门板上的手都在发抖。 “叫啊,叫我的名字——”徐尧在他耳边笑,那笑声苏钰却像是已经听不到了。 苏钰觉得自己一定是肛*裂了……麻痹一定是! 就着血液的润滑,徐尧进出的动作更加方便,苏钰的腿根本合不拢了,完全是被迫承受着。 苏钰的后背一次次的因为徐尧的动作撞在坚硬的门板上,整个身体都在这种冲撞中近乎麻木。 徐尧完全是凭着一腔压抑许久得以发泄的欲*望在动作,苏钰痛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抓着他的胳膊,嘴巴刚一张开就又被呜咽声压了下去。 好痛…… “叫我的名字啊。” 徐尧根本就不给苏钰喘息的时间,动作一次比一次大力,让趴在门板上的苏钰全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战栗。 哀哀的喘息声响起。 “苏钰——苏钰——”徐尧拼命的往苏钰的身体里挤,手掌打在苏钰绷紧的大腿上,发出一种在此刻听来一样淫靡的拍打声。 苏钰死死的咬着嘴唇。 这种表情让徐尧的黑□□*望更加难以掩饰起来,“叫啊,叫出来——” 苏钰后背撞在门板上,殷红的血顺着腿根滑落下来。他连喘息声都发不出来,因为那些痛楚让他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麻痹系统没有给他开托管啊擦!!! 痛楚让他脸上镇定的表情全部破碎,眼眶里含着生理泪水,整个人都变得可怜至极。 徐尧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手下也每个轻重,拍打的力道让苏钰的痛楚叠加,几乎要炸碎头皮。 腰肢被徐尧的胳膊环绕着,苏钰连站都站不稳了,冷汗涔涔而下,很快身上就出了一身汗,“快……呜啊,停下来——好痛,好痛啊……” 徐尧的舌尖扫过苏钰的眼角,苦涩的味道从他的舌尖蔓延开。 徐尧也知道苏钰是站不住了,揽着他转身将他放在办公桌上。 宽桌上是冰冷的,还有一些散开的文件。 苏钰躺在上来,本能的就想要蜷曲起来,却被又压上来的徐尧止住动作,方才抽出来的东西又重重的顶了进去,激起了一阵溢出嗓子的哀鸣。 苏钰两条腿都被架在徐尧的肩膀上,整个意识都开始混沌了。 徐尧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暴风骤雨般的鞭挞让苏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整个人瘫在桌子上随着徐尧的动作晃动着。 转过头,苏钰看见环胸的沈烫。 那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小娃娃了,他望着苏钰的眼带着冰冷的笑意。 苏钰只觉得屈辱。 需要将苏钰按在胸前,那心跳声连被痛感麻痹了神经的苏钰都感受到了。 身体被迫敞开让一个人驰骋,有东西灌进了身体,徐尧却死死的按着苏钰让他不能挣脱。 麻痹…… 苏钰现在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身体经过了方才的鞭挞,连每一寸骨头都是酸疼了。 徐尧起身离开了,苏钰整个身体摊开在桌子上,双腿无力的垂的地上。 “叔叔。”沈烫的声音。 苏钰睁开眼,就看到沈烫走到他面前来了。 “从前我就想着,要怎么狠狠的报复你。”沈烫微微笑了,笑意却总透着一种森森的阴气。 苏钰本能的觉得不妙,却实在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看着沈烫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的按下去,方才在体内的东西一下子被挤了出来,顺着腿根滑了下去。 苏钰,“……” “现在我知道了。”沈烫的手伸进苏钰的头发里,将汗湿的头发往后一捋。 苏钰被碎发扫到了眼睛,刺疼的闭上眼。 再睁开时就看到沈烫倾身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五更!200章!给我点赞立刻!!麻痹我这是要超神啊QAQ 苏钰:(拎着裤子)草泥马……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的菊花…… 第199章 变态×相恋×无效 苏钰从被徐尧XXOO之后就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了两天才清醒过来。那是他的屋子,厚厚的浅灰色窗帘拉的紧紧的,外面的光亮根本透不进来。 苏钰扶着床沿做了起来,身体脱力的感觉还没有消下去,眼前看的东西都带着重影,缓了好半天才得以看清面前的东西。 房间里有些昏暗,苏钰伸手去按床头灯的开关。 暖色调的灯光亮了起来,苏钰收回手的时候撞到了桌子上的玻璃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让苏钰一惊,下意识的转头望过去,就看到桌子上原本放着玻璃杯的地方压着一张报纸。苏钰怔了一下,伸手拿了起来。 黑体的标题占据整张报纸的大半篇幅,苏钰匆匆扫了下去,脸色当即就变了。 虽然没有配上插图,但是苏钰知道报导的那个‘失手错杀窃取公司机密文件女生的某公司总裁’就是他。这特么在开玩笑好么?! 苏钰抓着报纸的手在发抖。徐尧把报纸放在床头就是故意让他看的! 苏钰拉开抽屉去找手机,抽屉里却全部都是空的,赤着脚站起来,去拉窗帘,大落地窗外都贴着一层咖啡色的窗膜,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东西。 现在苏钰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拉开衣柜,衣柜里也是空荡荡的。 苏钰怔了一会才想起系统来,“系统!!” &lt;叮——&gt; “这剧情走向怎么回事?!” &lt;叮——玩家触发支线任务,正在攻略中——&gt; “攻略你麻痹,女主都死了!还有那男配。那个男配又是怎么回事?!” &lt;叮——权限不足,无法查询&gt; 苏钰,“……系统你是不是真的要这么玩儿的?” 半天没有等到系统吱声的苏钰也是气红了眼,踹了几下床脚 他现在要是再傻傻的相信系统提供的那些剧情他就是眼睛被翔糊住了!按照系统历来做任务的尿性,支线主线无异于都是攻略人物对他各种花样啪啪啪! 苏钰弯□从地上将那碎玻璃捡起来抓在手上。 系统坑爹怎么办?多半是要逼着玩家往报社路上走! 苏钰估计了一下徐尧的武力值,默默的又把手上的玻璃碎片丢了。他拿玻璃碴子捅死徐尧的几率是零,比抓到后啪到脱肛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妈蛋,他这不是上赶着去找草吗。 系统坑爹,不,坑祖宗,关键时刻指望系统还不如准备润滑油! 但是他现在要是不去捅徐尧,最后的结局还是脱肛啊……苏钰弯下腰又把碎玻璃捡了起来。 “喀啦——” 门把转动的声音,苏钰反射性的全身绷紧。 进来的是徐尧。徐尧见到脸色苍白的从床上站起来的苏钰,弯唇一笑,“你醒了?” 苏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徐尧目光一晃看到了那苏钰抓在手里的锋锐玻璃片,苏钰抓着玻璃片的手在发抖。 “把手上的东西丢了。”徐尧说,“会划伤手的。” 苏钰看着徐尧在往自己面前走,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叫道,“不许过来!” 徐尧站在苏钰面前,“把东西丢了。” 苏钰用玻璃片对着徐尧,“你出去!” “你已经饿了两天了。”徐尧解开手上的保温盒,“我给你带来的……” “你出去!” “苏钰,你别闹啊。你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像是根本不在意那指着自己脖颈的玻璃片,徐尧又往前走了一步。 苏钰知道徐尧敢靠近就肯定是不怕自己手上抓着的东西的,一咬牙,抓紧玻璃片往自己的脖颈上抵去。 还在不断靠近的徐尧顿住了,拧眉望着苏钰。 苏钰心中也是忐忑的,不过徐尧给他的记忆真是不能太糟糕,心一狠就直接用玻璃片对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下去,锐利的刺痛感。 徐尧沉下了脸色。 苏钰手上沾着自己脖颈上流出来的血,“出去!” “你好歹吃一些东西。”徐尧将手上的保温盒递了过去。 苏钰看也不看,又往里面刺了一些,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徐尧看着苏钰这副决然的样子,将保温盒放下,带上门退了出去。 徐尧一离开房间,苏钰就露出痛的龇牙咧嘴的表情来。开玩笑,要不是为了赶徐尧那个变态离开,他也不至于自残。 揭开的保温盒里散发出食物的香气,苏钰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甩手将整个保温盒打翻,里面的浓汤流了一地。 苏钰抓着沾血的玻璃片缩回了床上。 他现在等于是被从人生赢家打回了草根,他也不想做那个变态支线了,麻痹这些爆他菊花的人都绝逼要捅死好吗!徐尧沈烫他一个都干不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紧菊花等翻身的时机啊! 房间是被从外面反锁住的,苏钰根本是走不出去,徐尧从那一次之后连续着几天都没来了,苏钰本来就是饿了两天,这么一饿就彻底扛不住了,到最后愣是饿晕过去了。等苏钰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徐尧端着一个瓷盘站在他面前,瓷盘中的食物都是热的,散发出一阵阵食物的诱人香气。而让苏钰惊惶的是徐尧又把他捆起来了,他本来在房间里穿着的那一件睡袍都被扒下来了,全身赤*裸的被绑在办公的皮椅上,双腿则被系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干什么?”苏钰挣动了两下,那椅子却是钉在地上的,根本动都难动一下。 “你老是不吃东西,我很担心呢。”徐尧弯下腰来看着苏钰,然后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往苏钰嘴巴里喂。 “张口。”徐尧说。 苏钰抿着嘴死死的瞪着他。 徐尧裂开嘴唇,然后将手中的瓷盘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的胶状物出来。 苏钰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明知道挣扎无用还是拼命的挣扎。 在苏钰惊恐的目光中,徐尧拍了拍苏钰的大腿根,然后当着苏钰的面将东西插*了进去。 随着异物侵入体内,苏钰架在扶手上的脚趾都绷紧了。 “你嘴巴又不吃东西,所以我只能换一个地方喂你了。”将手中的东西尽数插*了进去,仿佛刺穿肠子的恐惧感让苏钰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徐尧直起身子,在苏钰耳边垂了一口气,“很舒服的。” 随着开关的启动,嗡嗡的震颤声响起。 苏钰‘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然后又死死的咬住嘴唇。 徐尧退开到一边,看着苏钰在椅子上扭动着。细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震颤的频率一开始都开到最大,苏钰嘴唇都咬出了血都没有阻止脱口而出的不堪重负的哀鸣。 雪白的大腿绷的紧紧的,腿根不断的因为震颤而发抖。在空旷的房间里,嗡嗡的噪音和喘息混杂,简直让人着迷。 “呜啊——” 生理的泪水被身体负荷的痛楚逼了出来,顺着眼角没入鬓间。 皮质的椅子是冰凉的,却因为滚烫起来的身体也染上了热度。而徐尧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唇角甚至还含着一抹温和的微笑,仿佛他只是在看着恬静的少女小憩一般。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苏钰被反绑在身后的手紧紧抓住椅背,却还是抑制不了那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抖。 “关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苏钰仰起头去看徐尧。 徐尧却是看的入了神,仿佛没听到他的求饶一般。 “把它关掉……啊!” 每一声都被颤音拉的缠绵悱恻。 徐尧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他发抖哀鸣,看着他崩溃的呜咽起来。直到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徐尧才走了过来。 苏钰只有□的肌肉还在无意识的痉挛着,整个上身都仿佛抽了骨头一样瘫在椅子里,袒露的身体上都是不正常的晕红。 徐尧抓住他的股间露出的一截将已经被亮晶晶的肠液濡湿的东西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苏钰只是混沌的目光晃动了一下,含在眼中的泪水就滚了出来。 徐尧将他扶正,然后端起盛着食物的瓷盘,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苏钰的嘴巴里。 苏钰木然的张开嘴,让徐尧将食物喂到嘴巴里。 “以后呢,你要乖乖的,不要和我倔。”徐尧喂他吃完一口,然后用自己的袖子将苏钰流到嘴边的眼泪擦了擦,“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苦涩的眼泪和食物一同咽进喉中。 盘中的食物都喂完了,徐尧将盘子放在一旁,用手按了按苏钰的小腹,“看起来吃饱了。” 苏钰缩在椅子上,看着徐尧倾身压了上来。 滚烫的身体和嵌入体内的坚硬都让他惶恐,却一点都不敢再躲避。 意识一度中断,再醒来的时候,苏钰躺在床上,穿着柔软的睡衣,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了,苏钰趴在床上默默泪流。 这特么的…… 身后隐秘的那处还传来刺刺的痛,苏钰这下子却连爬起来都不想了。 反抗是XXOO,不反抗还是XXOO,还让不让人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直男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捂菊花)蠢作者你这么卖肉,迟早被查水表! 蠢作者:(微笑)在查水表之前我会……让你的菊花烂掉 徐尧:(打嗝)吃的一本满足 楼骄:(斜眼)啧,这么小,怪不得要用道具 第200章 驯养×伪装×伺机 “我要是自杀了会怎么样?” &lt;叮——攻略失败:抹杀&gt; “真的是抹杀,不是记忆清零重新开始?” &lt;叮——&gt; “与其没有记忆的再次轮回,还不如……” “徐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沉着脸的沈烫走了进来,看着懒散的坐在办公椅上翻阅文件的徐尧,拍手按在桌子上,“你把他带到公司来了?” 徐尧抬眼望了沈烫一眼,“嗯。” “你要玩就在家里玩个够好了,把他带到公司来做什么?”沈烫是有几分气急了,“你是故意给我找麻烦的?” 徐尧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眯着眼突然发出一声煽情的呻*吟。 沈烫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传来啧啧吸吮的声音。 办公桌下露出修长的手指,按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更显得白皙。 “你在做什么?!” 徐尧将眼镜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徐尧!”沈烫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 徐尧神情有几分饕足,对沈烫的质问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我在做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沈烫弯下腰看桌子下,苏钰衣襟敞开跪在徐尧的双腿间,闭着眼吸吮着,湿哒哒的唾液从嘴唇间滑落下来,顺着脖颈一路滑到胸膛。 沈烫抓着苏钰的胳膊将他扯了出来,苏钰被他生生的从桌子下扯了出来,那突然的一下似乎刺激到了徐尧,满满的白浊全部呛进了气管里,让苏钰倒在沈烫的脚下捂着喉咙咳嗽着。他的模样非常的狼狈,眼中涌出的泪光晶莹。 沈烫呼吸一滞,莫名的有些气闷,抬起一脚就踹在苏钰的胳膊上,“你说你贱成什么样子了!” 苏钰被他踹了一脚,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没有任何反抗,倒是徐尧霍然站了起来,将沈烫往后推的踉跄一步。 “徐尧,你……” “我准你打他了么?”徐尧的声音带着冷意。 沈烫看着徐尧弯□将苏钰扶了起来,苏钰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颈,往他怀中依偎过去。 沈烫从未见到过这个模样的苏钰,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苏钰的嘴唇红肿,白浊顺着唇角流了出来,被徐尧用纸巾擦干净。 “喜欢吗?”徐尧问。 苏钰整个目光都是混沌的,肩膀落在黑色的西装外,显出几分色气来。他靠在徐尧的怀里,轻轻的点下了头,“喜欢……” 沈烫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像是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人一般。 徐尧轻轻的笑了一声,摸了摸苏钰的头发,引着他坐到椅子上,替他整理凌乱的衣服。 玫红遍布的身体被西装包裹起来,徐尧将他的头发捋了起来,露出苏钰微微蹙起的眉宇。 徐尧蹲在苏钰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苏钰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垂着眼望着自己的指尖。 徐尧拉着他的手,带着苏钰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沈烫看着苏钰和他侧身而过,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气闷,尖刻的话脱口而出,“怎么,被草舒服了?” 苏钰像是没听到一样低着头,而牵着他的徐尧却直接一拳打了过来,沈烫全部心思都在苏钰身上,被那一下打的狠了,嘴角都破了皮。 “沈烫,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沈烫偏着头,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渍,哼笑一声,“我还不是怕你被他给弄死了,提醒你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徐尧没有说话,转头看着垂眼的苏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他要是这么弄死我,我也认了。” 沈烫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沈烫,“以后不要把他带来公司,要玩去家里玩!” “这地方也有我的一半。”徐尧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想赶我走,你还没那个资格。” 沈烫被徐尧这一句噎的说不出话来。当初为了快点扳倒苏钰,是他答应把苏钰手下持有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移交到徐尧名下的。 徐尧带着苏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沈烫突然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拳头攥的紧紧的。 沈烫的办公室在二十三楼,徐尧和苏钰乘电梯下去。 苏钰一直垂着头,手被徐尧牵在手中。 事实上徐尧已经将苏钰关在房间里三个多月了,从最初的绝食相抗到如今的顺从,如今苏钰已经不敢在反抗他了,柔顺乖巧的如同土偶木梗一般,虽然没有了最初调*教的新奇感,但这种全然顺服的姿态让徐尧也很是满意。 他不怕苏钰绝食,不怕苏钰不说话,不怕苏钰反抗……因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臣服。如今他也的确是做到了,用三个月驯养了这个人。 电梯里没有人,四周密封的环境让苏钰有些畏惧。因为徐尧一个月以前因为苏钰想要跳楼自杀而将他绑的严严实实的关在箱子里,三天后,放出来的苏钰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只要是徐尧的话,他都再也不敢反抗。无论徐尧的要求有多么的荒唐。 苏钰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西装了,在房间里的时候,徐尧起先还会让他穿上睡袍,到了后来的时候连衣服也不再给他。如今因为出来,他被徐尧换上了一件得体的西装,包裹住他修长的身材,映衬他冷漠的眉眼,让徐尧看的着迷。 明明刚才才宣泄过。 面对这个人……他总是这么索需无度。 徐尧嘲笑了一下自己,然后顺从心意的按着苏钰的肩膀让他跪了下来。 苏钰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姿势而顺从的跪在了他的脚边,将他的裤链拉开,细致的□□着。 徐尧抓着苏钰的头发,从上往下俯视着他此刻的神色。 没有羞臊,没有恼怒,只是一片冷淡,仿佛现在用这么下贱姿势取悦徐尧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尧爱的就是他这个模样,粗喘着将苏钰拽了起来,然后抵在了冰凉的铁壁上。 衣服都没有脱下来,徐尧只是松开了苏钰的皮带,然后将他翻身抵在铁壁上,用自己早已亢奋起来的地方磨蹭着苏钰。 “喜欢吗?”贴在耳边厮磨着。 “喜欢。”苏钰连一丝情绪的波动也无。 徐尧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挺身而入。 喘息声大了起来,在隔离出来的空间显得尤其淫靡。 “苏钰,你是骗我的吗?”徐尧这么问。 身下压着的躯体依旧是柔软的,细细的啜泣声传来。 徐尧仿佛喃喃一样自语,“如果是骗我,就骗我一辈子。” 苏钰的腰被徐尧握在手中,一下一下似乎要撞断一般。 眼角的薄红愈发艳丽,苏钰仰起头喘息着,电梯一直往下降着,有一种近乎失重的晕眩感。 徐尧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电梯已经下到了二楼。 “有事?”周枭的声音。 “把三号电梯停下来。” “停下来干嘛?你不会要在里面杀人吧?”周枭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对啊,我杀人。”徐尧说这话的时候,苏钰隐忍的眼泪正滴到他的手背上。 周枭哼哼两声,“现在我没空。” “三十秒之内。”徐尧也跟着闷哼一声,他拍了拍苏钰的臀部,“放松一些。” 回应他的是隐忍的呜咽声。 周枭听到这声音自然明白徐尧是在做什么了,虽然说他们曾经在监狱里荒唐事没少干,但是出来披上一层人皮之后就又把羞涩那种玩意儿捡起来了,知道徐尧在办事儿,也就顺手改了程序,让三号电梯进入故障维修状态。 徐尧听见电梯戛然而止的声音,就挂了电话。 坐在办公室的周枭却来了兴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两下,此刻电梯中的录像片段就被他调取了出来。 那个时候周枭正在喝咖啡,监控调出来的那一口满口的咖啡全部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哇!”周枭连忙将咖啡拿开,衣服上的水渍都来不及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太来劲儿了吧!” 说着他随手扯来两张纸巾,将自己身上的咖啡擦了擦。 监控中徐尧正压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虽然看不清面目,却能从身形中辨别出那是一个男人。 周枭虽然曾经也用过男人纾解,但那也是他自我安慰了许多次,他又不是基佬,自然是对香香软软的女人更感兴趣,对他来说,男人的嘴巴比自己的手好用,那用也是应该的。周枭是抱着这种心思,也以为徐尧是抱着那种心思,没想到……会见到徐尧上男人。 这一幕没让他活活把眼珠子都贴到屏幕上去。 徐尧的手抓着对方的脚踝,高举着拉开。周枭看了半响,只得出一个结论……那男的腿真好看,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满腿的毛。 周枭也是社会青年了,片子也没少看,初见只是吓到了,现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没什么,将咖啡重新端过来喝了一口。 将近一刻钟以后,徐尧才起身离开,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周枭看着‘啧啧’两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徐尧平日里看起来这么斯斯文文的人……呸!其实监狱里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是匹狼才对。 徐尧将自己的裤链拉好,然后蹲□子去扶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周枭不自觉的凑过去,想去看看徐尧的审美观是什么样的,在男人抬头的一瞬间,嘴巴里含着的咖啡又全部喷了出来! 周枭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卧槽!还真把人家叔弄上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磨刀)就等着背后捅刀了! 蠢作者:(喝咖啡)我会卡到最后一章才让你大杀四方 苏钰:…… 蠢作者:(喝咖啡)准备一下,下一卷有触手 苏钰:!!!!!!!!!!!!! 第201章 激怒×黑欲×扭曲 汗津津的两具躯体缠绕着,闭着眼的苏钰被徐尧搂在怀里。 这个时刻总是温存的,徐尧的胳膊环在苏钰的肩膀上,“苏钰。” 苏钰已经很累了,睁开一条缝的眼睛里都是蒙蒙的雾气,“嗯?”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徐尧的下巴抵在苏钰的肩膀上。 苏钰趴在他的胸前,五指被徐尧紧扣着,“两天后。” “四月一日?” 苏钰带着倦意‘嗯’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徐尧问。 “什么都不想要。” 徐尧抱着苏钰翻过身来,胳膊撑在苏钰的肩膀旁,看着苏钰还带着红潮的脸,弯下头亲了亲苏钰的嘴唇。 苏钰睁开眼,“不要了……” “最后一次。”徐尧在他耳边诱哄,“把腿张开。” …… 四月一日。 苏钰趴在看不见光的落地窗上,回头对着徐尧说,“我想去人多的地方看看。” 徐尧已经带着苏钰出去许多次了,苏钰总是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满满的都是依赖。 徐尧从后面拥住他,“好。” 柔软宽松的睡袍被褪下,换上黑色的针织衫,徐尧替苏钰将遮眼的碎发撩开,带着他出了门。 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中心广场。 徐尧将车停在路边,苏钰缩在车后座,等到徐尧伸手去牵他的时候他才敢走出来。 阳光正好,笑嚷的孩子从两人身边穿过去。 中心广场最中央是一个喷泉,断臂的维纳斯静静的矗立其中。环池的大理石上坐着许多人,苏钰站在喷泉前看着一个写生的少女,那个少女长的只是清秀而已,周身却有一种宁静的气质。 徐尧看着苏钰盯着那个女生,微蹙的眉宇间透出不悦来,捏了苏钰的后腰一把,暧昧的贴到苏钰嘴边,“喜欢她?” 苏钰摇了摇头,挣开徐尧的手径自走了过去。 那个少女正拿着画笔画人物的肖像,苏钰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画收尾的部分,是一个穿着溜冰鞋的男生,转过头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阳光又亲切。徐尧跟在苏钰身后,看着他盯着那张画纸,问了一声,“喜欢吗?” 苏钰很少对他说喜欢什么东西,这一次却鲜少的点了点头。 徐尧的声音惊动了画画的少女,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生仰起来头,看着盯着她画纸看的苏钰,“你要画画吗?” 苏钰没说话。 少女仰着脸,笑容恬静温和,“我给你画一张吧。”说着伸手将画好的一页翻过去,露出光洁的白纸来。 徐尧问,“苏钰,你要画画像吗?” 苏钰抓着他的胳膊后退一步。 少女一下子露出诧异的表情来。徐尧却是看出了苏钰心里是想的,对着少女一笑,“麻烦了。” “不……不麻烦。”少女看着徐尧一下子红了脸。 徐尧拉着苏钰坐了下来,替他捋了捋头发就要退开,苏钰却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徐尧非常享受他的这种依赖,但是他此刻却在安慰他,“我陪着你。” 苏钰这才松开了手。 徐尧退开站到了一边,苏钰是有些局促的,但是他不说话时却有一种隔离出去的冷漠。 少女拿着炭笔比了比,然后在白纸上勾勒起大致的轮廓来。 少女画的很精细,苏钰维持一个动作有些难受,他的腰还酸痛着,刚微微垮下来一些那个少女就开口了,“不要动嘛。” 徐尧自然是知道苏钰这坐不稳的原因,唇畔露出一抹笑意来。 苏钰额上冒出来汗,舔了舔干干的嘴唇。 徐尧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见到苏钰这模样就知道是渴了,转头望了望四周,正好有一个冷饮店。 徐尧要过去买瓶冰水来,却听到少女的声音,“诶,你别动呀!” 徐尧一回头就看到苏钰扶着大理石沿看着他,“我去买水,马上回来。” 苏钰这才是像放松了一些。 徐尧满颗心都胀了起来,莫名的感到有些甜意,去冷饮店买了一瓶冰水,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收画架的少女,而坐在那里的苏钰却不见了。 徐尧将手中的冰水砸在地上,冲上去揪着那个少女的衣领,“人呢?” 少女见到面前这个红着眼睛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有股惧意。 见到少女畏缩不答,徐尧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刚刚坐在这里画画的人去哪里了?” 心里莫名的有股愤怒…… “他,他说有事先走了……”少女说到这里也开始抱怨,“我都画了一半了。” 徐尧却没有再听她说下去,将她推搡到地上,转身离开了。 呼吸都有些不稳。 是假的吗?连同刚刚那依赖的模样……都是假的? 徐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好笑。 站在喷泉旁边,湿润的雾气迎面而来,徐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癞子,帮我找一个人。” …… 此刻跑出来的苏钰是一头扎进了男厕所里,里面有一个混混模样的男人,苏钰走进去时被对方盯了几眼。 苏钰这几天也是憋坏了,直接一个眼刀甩过去,“看你麻痹!” 那混混估计也是没见过这么横的人,看着苏钰的穿着打扮不敢惹,低下头讪讪的想要退出去。 “喂。”苏钰叫了一声。 那个穿着花衣服的男人马上停了下来。 苏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扒,对着那个男人说,“脱衣服。” “啊?”那个男人被苏钰的话惊的一愣。 苏钰手上有徐尧硬给他戴上去的戒指,苏钰一并扒了下来递给那个男人,“我跟你换衣服。” 那男人脑子也转的快,“你……你犯法了,有人在抓你啊?” 苏钰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他本来长的就冷峻,望着人的时候便叫人心里直发寒。 “换不换?” 那男人看着苏钰这副模样,转身就要往门外跑,苏钰直接从背后踹上去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上,然后反剪住他的双手压了上去。 他这个动作这么灵活得多亏了徐尧曾经有一段时间天天在他身上练! 苏钰也懒得废话,抓着这个男人的头发就往坚硬的地板砖上一撞,生生将他磕晕过去,然后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 男人兜里有一部手机,几十块钱零钱,苏钰一股脑的全收了。 等到苏钰穿上那身衣服站起来,把头发再一弄乱,从镜子里看就如同街头的地痞一样。 苏钰出厕所的时候,整个中心广场已经有许多混混模样的人在到处找人了,徐尧和一个光头的男人正在说话,苏钰咬着牙揽住一个走在路上的女生,在女生惊叫的前一刻将手中的戒指塞了过去,“别叫!” 那戒指是翡翠的,做的精细别致,那女生愣愣的仰头去看苏钰,发觉这个痞子打扮的男人长着一张意外英俊的面庞。 “我把戒指给你,让我搂着你出广场。”苏钰偷偷又往徐尧那边觑了一眼。 女生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苏钰就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刻意模仿街头那些混混的走路姿势,一路顺着人流走出了中心广场。离开了徐尧视线之后,苏钰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将打劫来的一大把零钱塞给对方,“去百达街。” 沈烫的公司就在那里。 苏钰坐在车上,将手机摸了出来,想着给徐尧编辑了一条短讯,设置发送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后。 手机被他塞在车座里。 苏钰手上有徐尧的通行证,拿着那张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沈烫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里面都备着衣服,苏钰将自己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扒下来塞进垃圾桶里,然后从休息室的衣柜里选了一套西装穿上。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按照公司的用餐惯例还有半个小时沈烫就会来办公。 苏钰坐在皮椅上,摆出许久都没有用过的高冷脸。 只是十分钟以后,面前的门就打开了,沈烫看着抬起头来的苏钰,眉角立即蹙了起来。 苏钰的手压在桌子上,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 “徐尧呢?”沈烫将门关上。 “我来找你,扯他干什么。” 沈烫不想理他,走到面前来去扯他的胳膊,“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苏钰却反手打掉沈烫的手,“你的位置?沈烫,你还没有搞清楚吧。” 沈烫手上发了狠,几乎要把苏钰的胳膊掐断一般,“别以为你靠上徐尧,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哼。”苏钰轻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沈烫,你这个沈家的独子都被我这个旁亲赶下来过,现在我要再坐上这个位置,容易的很。” 沈烫咬着牙看着苏钰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苏钰,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 “我有这副身体。”苏钰说,“徐尧喜欢我这具身体,所以我就还有能把你踩下去的本事。” 沈烫知道苏钰话中的意思,“下贱!” 苏钰裂唇笑了起来,那笑让那冷峻的面孔一下子妖气横生,“你们沈家,还不是被我这个下贱的人踩在脚下过?” 沈烫伸手就要掴苏钰的脸,却被苏钰捏着手腕,“沈烫,你知道吗,你家老爷子死的时候,差点跪下来求我放过你这个独子……啧啧,那么大年纪,还哭的和什么一样求我这个晚辈,真是好笑。” “啪——” 一个巴掌甩在苏钰脸上,沈烫怒意高涨,“滚——” 苏钰像是没有感觉到痛楚一样,“我说,你想要我放过你的独子,只要跪下来给我磕头……然后沈老爷子气的差点瘫倒在地上,我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可怜,就灌了他一瓶安眠药……呃啊——” 脖子被捏住,沈烫将苏钰压在桌子上,“你找死!!” 到了这个时候,苏钰居然还在笑。 沈烫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的往桌角上磕去,“下贱!” 后脑一下子出了血,苏钰却还是仰着头激怒着沈烫,“不孝顺的是你,沈老爷子被你气死也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送他一程,有什么不对?” “闭嘴!!”‘砰砰’两声,苏钰后脑的血已经染红了沈烫的手掌。 “你敢掐死我吗?你掐死了我,徐尧可是会整死你。”苏钰压下嘴巴中的血腥气,“被挑断手筋丢进监狱里,你的下场会怎么样呢?” 已经快要窒息了。 苏钰仰着头直笑,他可没说谎话,他要是死了,徐尧和沈烫两个本来就不稳定的合作崩盘是迟早的事情。 沈烫的眼睛已经红了,几年前雨夜的那一幕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沈烫,我能弄死你一回,就能弄死你第二回!” “是吗?”沈烫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想杀我?嗯?”手拽着苏钰的衣襟,苏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是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你这个下贱的男人!”脖子上的手松开,转而去扯扣的严严实实的衣服。 感觉到不对劲的苏钰一下子瞪大眼睛,伸手去推压下来的沈烫,声音拔尖到几乎破音,“你干什么?!” “干你啊——”沈烫裂开嘴唇,血腥味十足的笑容站放开,“你这么巴巴的跑过来,不就是求我这么做么。” 作者有话要说:苏钰:(扶额)为什么又是啪啪啪 系统:因为我就是来作死哒 苏钰:(扶额)求拉灯,菊花已残 蠢作者:我考虑考虑,最近卖肉卖的人家也好不好意思啦 第201章 杀爱×逆局×陌路 衣服被扯开,苏钰被拉直了胳膊按在桌子上,红着眼的沈烫已经压了下来,苏钰抓着桌子上的钢笔,挥手□□了沈烫的肩膀上,被疼痛刺激的沈烫直接一个巴掌对着苏钰掴了过去,还在挣扎的苏钰被那一下打蒙了,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撕开,露出还印着青紫痕迹的胸膛。 沈烫看着苏钰的身体,眼中的嘲讽展露无遗,“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装什么装?” 苏钰的手扣在沈烫的肩膀上,耷拉下来的头发挡住他狭长的眼,“我是你叔叔!” 沈烫的动作一顿,然后面容更加扭曲起来,“叔叔?” 苏钰按着他肩膀的手几乎按不住,沈烫整个弯□来,抵着他的额头,“当初你杀了人嫁祸给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我这么一个侄子?” 嘶拉—— 衣服被扯开,刚要挣扎的苏钰就被沈烫狠狠的按了下去,两只手被交握着压在桌面上。 “苏钰!”沈烫叫了一声,然后又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痛。 “我把你当叔叔的时候,你对我是怎么样的?”看着苏钰肿起来的脸,沈烫竟然笑了起来,然而那笑意不达眼底,“我没有和你抢,你拿着财产滚啊!为什么要杀我的亲人,为什么要害我?苏钰!”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苏钰被打的偏过头去,碎发遮住了他红肿的面颊,从来都是冷淡的眼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凝成泪珠一般。 沈烫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睛红的吓人,握紧的拳头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样。 “当初我在沈家,只有你一个人对我说,可以有梦想,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苏钰,只有你一个人对我这么说。”滚烫的液体滴落下来,沈烫眼中的恨意被一种情愫破开,“这些都是假话……” 苏钰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我这一辈子,如果在一开始选择的就是按照别人灌输的思想活下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沈烫的手指很漂亮,是适合画画的手,可是这只手却掐住了苏钰的脖颈。 沈烫凑了上去,和苏钰对视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掐的力道并不大,只是那目光实在是瘆人的很,让苏钰居然生不出挣扎的力道来。 “你这个骗子!” 狠狠的一口咬在肩胛,温咸的液体流进伤口中,带出一阵连绵不绝的刺疼。 “你这个骗子……”仿佛是在痛苦,又仿佛是在不甘。 那目光让苏钰一下子怔住,甚至连反抗都忘记了。 衣服被扯开,粗糙的手掌按在腰上将他翻过身去,身下是冰凉的办公桌,那冰凉贴近心脏。然而后背贴上的躯体却是滚烫的,沈烫就在他的身后,两只手禁锢着他的腰,带着血腥气的嘴唇贴近苏钰的耳垂,苏钰以为他会说话,但是沈烫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他耳边喘息着。 腿被分开,急不可耐的拉链声响起。 然后就是微微一痛,真的只是微微一痛,早已被驯服的可以接纳同性的身躯只是因为最初的疼痛颤抖了一下,就很快的将那一处包裹进去。 沈烫身上的西装上有银质的扣子,抵在苏钰的背上就是一阵疼痛。 看着苏钰蹙眉咬唇的模样,沈烫搂着他腰的手臂上移,圈住他的胸膛,感受着掌下那每一寸肌肤因为他的律动而颤抖。 “痛吗?”沈烫突然开口。 苏钰咬着牙,手按在桌子上,沾血的钢笔早就掉到了一旁。 交合的位置传来异物侵入的感觉,苏钰的身体霎时绷紧。是一根手指。 本来就被迫敞开的躯体又因为侵入而呈现出一种将要撕裂的恐惧感,苏钰按在桌子上的手都绷紧了。 “痛吗?” 第二根手指加入进入,并且开始强制着曲起。 撕裂的痛楚让苏钰痛叫一声,然后手肘往后撞了一下,按着桌子就想要爬出沈烫的身下,沈烫按着他的后腰将他压了下去。 第三根手指加了进来。 顺着大腿根流下去的液体是血。 “痛吗?” 沈烫又问了一声,低头看见苏钰面前的桌子上有两滴水渍,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就更痛些,让你这没心肝的人知道,我心里的痛比这可是还要重上十倍,百倍……” 手指在那桎梏中舒张开,更多的血合着压抑不住的惨叫一同泄露出来。 那具躯体在发抖。 沈烫将满手的血抹在苏钰的胸前,在他颤抖的时候冷冷的嘲笑。 大腿被拉开,仿佛要将肠子全部充塞满的痛楚直刺头皮。那痛楚逼的人发疯,苏钰从最开始的啜泣慢慢演变成了痛哭。 沈烫将自己还未发泄的分*身抽了出来,然后将沾满血的手指重新填塞进去。 “苏钰,这是你的报应。” 更多的血流到了桌子上,顺着桌角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苏钰的痛哭声渐渐衰弱下去,只有身体感受痛楚的神经还在带动着躯体抽搐着。 身体看着苏钰这副凄惨的模样,心里除了一种畅快以外更多的就是空茫。 这是那个抱着自己说可以去追求自己梦想的男人……这个男人曾经是他心中的神祗,因为他总是出现在所有人的赞誉里。 曾经他是多么羡慕,也是多么崇敬面前这个男人…… 沈烫的神色变得温柔,然而他的施虐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个骗子,他只知道用伪装来索取。 苏钰被他压在身下的身体慢慢不动了。 沈烫将手撤出来的时候,整个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然后他将自己依旧亢奋的地方撞了进去,双臂紧紧的抱着苏钰,如同紧抱一件珍宝。 苏钰的意识已经混沌了,只听到耳边的沈烫在喃喃着什么。 “叔叔,我好怕啊……” “我好害怕……”沈烫的声音有着哽咽,“你让我拿起笔去画画,为什么要把这个世界都染成黑的?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我一次都不敢倒下来……就算全身都是伤,也不敢倒下来,我好怕啊。” 苏钰的眼睛阖上了,只有眼角还带着泪渍。 苏钰的□已经被血染红了,身体就埋身在他都是伤痕的体内,只是抱着他一下都不愿意动。 “小时候,只有叔叔愿意这么抱着我。”沈烫将手臂收紧,闭上眼仿佛想起了曾经美好的事情,“长大之后,所有的人都变了。叔叔,你也变了……” 苏钰的嘴巴张了张,但是沈烫马上捂住他的嘴。 “不要说话。”沈烫满是血的手紧紧的捂着他的嘴巴,“什么话也不要说。” 苏钰的气息微弱的仿佛是要断掉了一样。 沈烫的手按着他胸前还在跳动的位置,“苏钰,你活在记忆里就好了。” 沈烫是用了力,指甲刺入了皮肤里。 “在所有人都告诉我不可以的时候,你做了那个告诉我可以的人。”沈烫一只手臂紧紧的锁着苏钰不让他挣扎,他此刻的眼中已经全然是疯狂,“所以,活在记忆里……” 锐利的指甲刺进了更深层的地方,苏钰只是感到痛楚却没有挣扎的力气。他被沈烫紧紧的按在怀里。 只要他一用力,这个给他信仰就毁掉他全部的人就会死掉…… 眼底的最后一丝清明也湮灭了,满满的是偏执。 砰—— 紧闭的门被踹开,一只手将沈烫从苏钰身上扯了下来。 那时候苏钰看起来凄惨至极,整个□都是血,胸膛和面颊上的血迹干涸成了深褐色。 徐尧看着这个模样的苏钰心里莫名的发冷,然后他望着沈烫,就是滔天的怒火席卷开来。 没有一句话,他直接掐住了沈烫的脖子,手臂上都迸出青筋来。 沈烫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徐尧搬起地上的板凳就对着他的头砸了过去。 “我让你动他了吗?” 椅子撞在沈烫挡住头的胳膊上,发出一声巨响。 沈烫的额头被砸破了,按着地想爬起来就被徐尧先一步拎着衣领扯了起来。 “沈烫!!”徐尧的神色看起来恐怖至极,眼前挡住他所有情绪的眼镜早就被他生生捏碎。 沈烫自然不会任由徐尧打他,整个人向着徐尧扑了过去,凶悍疯狂的神色让人生畏。 徐尧被沈烫打了一拳,但是随即他就抬起脚踹在沈烫的胸膛上,那一脚用的力道让沈烫直接一口血呕了出来。徐尧将他逼到墙角的地方,连连又踹了许多脚,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沈烫已经爬不起来了。 徐尧喘着粗气,将他扯到苏钰面前,他看着苏钰,伸出手却又不敢碰上一下。 滴答——滴答—— 血顺着桌角滑落下去的声音。 徐尧看了苏钰半响,终究没有伸出手去,而是捏着沈烫的脖颈,将他拎到大落地窗前。 “你要……你要干什么?”沈烫脖子被捏着,额角上的血滑落下来,让他整张脸都显得狰狞可怖。 徐尧裂开嘴唇,“杀你。” 徐尧捡起椅子,对着玻璃狠狠的砸了过去,哗啦的声响之后,沈烫脸色都跟着苍白下来。 徐尧抓着沈烫的脖子,将他往碎开的落地窗旁推搡过去,唇角血腥的弧度裂的更开,然而他的神色却是阴郁恐怖的如同恶鬼一样。 “徐尧——” 两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住了。 徐尧转过头,看着□□着身体向他走来的苏钰,眼中又重新亮起光来。 “乖,不要动,我等下带你去医院。”他的手上明明还掌控着一个人的生命,语气却温柔的好似情人呢喃。 脚下都是碎玻璃,苏钰走来的时候,脚上都被扎出了血。 “苏钰。”徐尧满脸都是担心,“你别动啊。” 苏钰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来,赤身裸体的抱住他的腰。 徐尧的神色蓦地温和下来。 苏钰仰起脸来,“徐尧。” “嗯?” 苏钰抓着钢笔刺进徐尧钳制着沈烫的手臂上,在徐尧吃痛松手的时候猛的带着徐尧往前一撞,大落地窗彻底碎开,就在沈烫眼前,两个人从楼上直坠而下。 徐尧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已是呼啸的风声。 苏钰还维持着那个搂着他腰的姿势,被血染得殷红的嘴唇裂开。 “你恨我。”徐尧说。 苏钰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呢?” 苏钰贴在他耳边,“……我给他留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声音尽被呼啸的风声吹散,徐尧却仿佛是听见了。他突然伸出手臂,将苏钰紧紧的抱进怀里。 徐尧的声音都散在风中,苏钰只听到三个字—— “……我认了。” 连环的撞击声响起,十三楼的天台接住了下坠的两个人。徐尧的背撞在水泥石板上,只在下一刻,鲜血就迸溅开! 直到死的那一刻,苏钰都被他紧紧的护在胸前…… 那条短讯是什么? ————徐尧,如果我走丢了,你能找到我吗? 当然。 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一个人,听着我一个人的声音。 你如果要离开我,就等到我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突发事件,所以没有兑现昨天的承诺…… ORZ 脸打肿之后,膝盖也跪肿了 首先蠢作者解释一下今天跳票的原因:要上学了……要买生活用品了……要买车票了……等等等等 明天和后天可能暂时停更,如果我有空还是会上来更一下的 在这里给满怀希望等更的亲说一声对不起。蠢作者食言了,欠五更……我记着 第202章 入梦×篡改×颠倒 ——梦境会展现每个人心底最不能碰触的记忆和隐晦的窥探,打碎它 现实和梦境,你会选择相信哪一个?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倒转,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酒气渐渐在黑色的幕布中展开。 蜷缩在门口台阶上的小孩有一双沉沉的黑眸,□□出来的手臂上都是青紫的淤痕。 臂弯里搂着小孩的大人撑着伞匆匆走过,抛下的娃娃躺在积水的水坑里。 踩踏着水洼的小孩跑了上去,在弯身拾捡的时候,看到了面前有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 冰凉的雨珠打在脸上,麻麻的疼。 碰触到娃娃的手匆忙的收回,整个人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 打着黑伞的男人弯下腰将地上湿透的娃娃捡了起来,白皙的手指在这种肃杀的黑色中显得异样刺眼。 惴惴不安的视线,光光的黑眸看着男人的动作,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畏惧的跑开。 被擦拭尽污秽的娃娃转手递了过来。 小孩仰着脸,怯怯的伸出手抓住,然后紧紧的抱进怀里,生怕被抢走一般。 撑着黑伞的男人举步往更深处的黑暗中走去,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沉郁的黑色。 坐在学校台阶上的男孩抱着被撕破的书包,神色间都有些怔怔的。 耳边传来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所有人的喜爱和目光都不属于他。 手上的书包抱紧,委屈的埋首在双腿间,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楼梯上传来皮鞋踩在台阶上的嗒嗒声响,止息在他的面前。 小孩仰起头来,泛红的眼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的手上牵着一个和他同龄的小孩,那个小孩俯视着他,“爱哭鬼!” “我没哭!” 温热的眼泪在此刻流了下来,回应他的是对方嘲笑的眼神。 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抬脚往楼上走去,随手丢下的一包纸巾却落在了台阶上…… 阴暗的小巷里。 吵嚷声和厮打声传来。在雨点般的拳头中渐渐缩起来的人紧咬着满口的血腥气。 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这一切,等到一身是伤的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走出暗巷的时候,正看到在马路对面攀谈的一对男女。 男人依旧是一身黑衣,少女却是一身素白的衣裙。 感受到落在身上目光的男人抬起头来,只来得及看到垂头捡起书包离开的背影。 丝毫没有察觉到面前男人的分心,少女笑的宛如春花初绽,“我叫李晚晚,你叫我晚晚就好了。” 脱离了原有剧情的少女在流氓的围追堵截中撕碎了衣衫,单手拎着书包的少年只是远远的站在暗巷的另一端,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就抬脚离开了。 没有开头的故事就这么进入了终局。 在第四次相遇的时候,长发已遮掩眼的少年走上前来,“我叫周枭,你叫什么?” 没有回应。 依旧一身黑衣的男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半响,转头就离开了。 因为酗酒死去的父亲只留下了一堆欠下的债务,周枭不得已辍学卖掉房子偿债,和街头上的流氓混在一起。 周枭打架是出了名的,后来有一次打架中被人砍伤了腿,那些跟着他混的狐朋狗友一夕散尽,真正是落魄到了绝境。 腿上的伤口都已经溃烂了,整个人只能趴在石阶上,仰着头看满天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吵嚷不休的少年从一辆车里冲了出来,雪白的球鞋踩着周枭身旁的石阶,转眼就看不见了人影。 而有一个人却走到了周枭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周枭觉得这个男人肯定已经不认识他了。 “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么落魄?” 眼睛在一瞬间睁大。 冷峻的男人摘下眼前的眼镜,平日里冷漠的眉眼都因为疲倦而变得柔和下来。 “上次你问我叫什么。”男人转身看他,“我叫苏钰。” 躺在石阶上的周枭有些发怔。 苏钰给了周枭一个体面的工作,并且还预支了薪水让周枭的腿得以有最好的治疗。 一切进行到这里就该是到了最好的结局了,时间却还是不断的在往前推进。 镜子里的周枭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不够啊。 一直扮演的就是受到馈赠的一方,远远的不够啊。 周枭现在最想要的,是…… 公司里的账目被动了手脚,大量的流动资金被抽调出来。在警察逮捕他的时候,周枭只看了一眼苏钰。 “为什么?”苏钰一脸复杂。 “因为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按照涉及的额度,周枭已经到了可以判处死刑的地步,苏钰把他保了下来,最后只判处了几年的有期徒刑。 在结果下来的那一天,被警察的手铐锁在被告席上的周枭抬起头看了苏钰一眼。 苏钰起身要离席,周枭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苏钰。”周枭露出罕见的笑容来,“我有话和你说。” 苏钰走到了他面前。 周枭压低声音,目光幽深不可测,“你会后悔的。” …… 坐在椅子上的周枭猛然惊醒,一身冷汗的看着被自己紧握着双手的苏钰,脸色苍白。 他慌忙的甩开苏钰的手,猛然站起带倒了椅子。 他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荒唐的让人背脊发凉。 明明知道那只是梦境,可是那一幕幕却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 周枭伸出两只手揉搓了一下自己还在痉挛的面部肌肉,呼吸急促。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怎么可能认识这个男人! 苏钰躺在病床上,周枭却不敢再看一眼。 哆哆嗦嗦的从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巴里。 呛人的烟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有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正在抽烟的周枭只敢低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走到苏钰身边,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喂!”周枭看见这个护士的动作一愣,苏钰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怎么…… 苏钰慢慢睁开了眼睛。 周枭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 苏钰一睁开眼睛就如同发了疯一样,抓起桌上的东西向着靠近的两人砸了过去,“滚——” 被杯子砸中腰际的周枭望着这个模样的苏钰居然忘记了反应,听到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巨大声响才反应过来。 穿着白衣服的医生涌了进来,压制住踢蹬的苏钰。 方才那个护士走到周枭身边,“对不起周先生,病人精神可能受到了损伤,你留在这里可能会更刺激到他……请你出去一下。” 周枭正在发懵,听到护士的话也没有推辞,带上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一个医生走到他面前,“周先生。” 从未被人这样称呼过的周枭眯起眼来,“有事?” “苏先生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男人与男人之间,你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周枭目光如刀,“你胡说什么?他不是从楼上掉下来……” 医生打断他的话,“苏先生是被你逼的从楼上跳下来的,因为只是二楼,所以只是扭伤了腿,但是如果还有下次……” 周枭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你到底在说什么?” 医生又絮絮的说了一些,周枭却一句都没有听懂,只觉得脑子里混乱一片。 记忆的片段有些突兀的冒了出来。 出狱,苏钰被沈烫赶了出来……走投无路被自己强迫…… 周枭面色越来越古怪,拽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头皮发麻的梳理着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记忆。 明明不是这样的! “周先生,你在听吗?” 周枭突然将他推搡到地上,自己踹开门走了进去。 苏钰是和徐尧一起坠楼的…… 可是此刻苏钰却坐在床上,用混杂着厌恶与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周枭只觉得脑袋越来越乱。 那些突兀的记忆让他原本了解的东西都跟着混沌起来。 “苏钰!”周枭却抓苏钰的胳膊。 坐在床上的苏钰突然惊叫一声,挥手打落周枭的手,自己往床角缩了过去。 周枭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人明明应该不认识他的,为什么要这么怕他? “怎么回事?”看着苏钰这副神情,周枭都跟着犹豫起来。 刚才他还无比坚信的事情,在此刻居然动摇起来…… “你给我滚!”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lt;叮——支线:梦境与记忆完成30 周枭浑浑噩噩的出了病房,在楼梯道上看到了应该是死去的徐尧! 徐尧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徐尧!”周枭脸色愈发苍白。 徐尧转过头来,然后露出极浅的笑痕,“周枭啊。” “你……”周枭还没有问出口,徐尧身边就有人催促,“老大,贺老爷子在里面等你。” “有空再聊。”徐尧这么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周枭站在楼梯道上,身体发冷。 &lt;叮——支线:梦境与记忆完成50 密歇斯监狱里,从前凶神恶煞的监狱长此刻看来分外可亲,引着周枭走进他从前呆过的监狱里。 周枭望着空荡荡的牢房,“里面那个叫赵宇的男人呢?” 监狱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里从你们三个出去之后就没有别人住进去了啊。” “沈烫,徐尧?” “对对,你们三个不是一起出去的吗?”监狱长这么说着。 断层的梦境渐渐连接起来,逐渐让本来清晰的记忆苍白。 周枭说,“没有赵宇?” “没有啊,监狱里根本就没有那个叫赵宇的人。” 周枭走进牢房,黑色的笔记本静静的躺在浆洗的发白的床上。 伸手拾了起来,翻开了第一页。 ——苏钰。 第二页。 ——苏钰。 …… 默默翻阅的声音,监狱长有些疑惑,“怎么?” “没什么。”周枭的手在发抖。 在监狱长的眼前,面前的青年突然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容来。 “原来,这才是梦。” &lt;叮——支线:梦境与记忆完成100%。奖励进度:20 …… 病房里静悄悄的,趴在苏钰身上的周枭呼吸一点点平缓下来,紧蹙的眉宇也放松了下来,唇角竟然还微微上翘。 已经从梦中退出来的苏钰看着依旧陷在睡梦里的周枭,有些诧异,“他怎么回事?” &lt;叮——攻略人物:周枭自主触发隐藏支线:梦中梦&gt; “梦中梦?” &lt;叮——梦中梦为隐藏支线,攻略人物触发将进入脑死亡状态,系统自动判定为:已攻略&gt; “啥?” 病房的门被推开,按时进来为苏钰注射营养针的护士看到躺在苏钰身旁的周枭,用手推了推他,“先生?” 坐在椅子上的周枭整个栽倒过去。 护士吓的脸色苍白,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在真正的梦境中,周枭缓缓的将手中的镇定剂注射到苏钰的胳膊中,搂着渐渐昏睡的苏钰,微笑着在他耳边说。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第203章 梦魇×反派×真相 所谓的梦中梦,只是比起现实更愿意相信虚幻的一种状态。随时可能惊醒,也随时会陷入更深一层的沉睡中。而系统是直接把周枭弄成了脑死亡三振出局! 当苏钰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一瞬间从现实风扭转到了魔幻风啊!简直要疯! 梦境太美好所以不愿意醒来去看清现实神马的,放在周枭这个配角身上简直就是神展开! 来医院里看一个植物人然后把自己看成脑死亡神马的不可能这么凶残!事实上周枭这个傻配角自从被系统刷完梦境副本之后就彻底被抛弃了,一瞬间被变成脑死亡躺尸太平间神马的简直不能更心塞。 逆天的系统一句隐藏支线触发必死就呵呵的退了。苏钰特么想‘呵呵’系统一脸。 他只是去了周枭的梦里挤了女主打了几次酱油而已,天知道有神马值得周枭留恋的不肯从梦里出来甘愿一死入梦。 好吧,表示这次刷攻略人物不用贡献出小菊花什么的苏钰已经很乐呵了,他只是不懂,周枭为什么就死了呢! 总感觉周枭是被系统灭口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烫。 作为原著中的大反派,被沈家收养最后又反咬一口的苏钰绝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从冰山OCC。 于是闲的蛋疼只能与文件为伍的苏钰查了查自己从前的事,然后查出了一本血泪史。 没错,血泪史! 原主苏钰是沈烫的叔叔,已故沈老爷子的亲弟弟,沈烫是沈老爷子OOXX了弟媳,也就是苏钰那个死掉的老婆,生出来的种……哦,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原主苏钰之所以变态到杀自己的家人,抢自己亲哥的公司,就是那个沈老爷子有点忒不厚道了一点,睡了自己的弟媳妇弄大了肚子生出崽了也就算了,更缺德的是还把人搞死了!当时苏钰的那个老婆推到医院里去的时候,已经大出血了,只能保一个,沈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保小的。 然后在外地出差的苏钰成光棍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苏钰是把那个沈老爷子恨死了,连带着整个沈家都一并恨上了。 苏钰不姓沈,是因为他从小就是被一对姓苏的夫妇领养的,本来应该是一个贵公子式的人物,就是因为沈老爷和他小时候一起被绑架,苏钰解开了沈老爷子身上的绳子,对他说了一声跑,然后自己引开了绑匪,沈老爷子就特别听话的跑了…… 卧槽这样都不变态那原主绝逼是个傻缺圣母! 苏钰没有悬念的被抓住了,跑脱的沈老爷子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样,一口咬定苏钰已经被撕票了,沈家的人立刻报了警,两个绑匪一看坏事儿了,犹豫再三也不敢杀人,把苏钰迷昏了丢到山里去了。 苏钰的那个老婆就是山里住着的一个农村姑娘,单纯善良的把差点活活饿死的苏钰背了回来,喂了几口米粥把他救了回来。那个姑娘姓苏,苏钰在穷山沟里硬生生的当了入赘的女婿,娶了那个姓苏的姑娘,自己也改了姓。 后来收养他的一家人里,两个老人死了,苏钰带着自己那个还未成年的媳妇出了大山沟,经过一系列狗血桥段之后认祖归宗。不过那个时候苏钰的亲爸已经死了,所有的财产全部把持在沈老爷子手里,沈老爷子早就忘记这个曾经拼了命让他跑的苦逼弟弟,一心就认为他是来抢财产的,半点兄弟的情分都不顾。后来他看上了苏钰那个大山里背出来的媳妇,把人家啪啪啪怀孕了,末了等苏钰出差回来,抹抹嘴特别无耻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冠冕堂皇的话翻译成简洁版的就是—— 你老婆生的孩子是我的,要跟我姓,我给你5%的公司股份,就当是嫖资啦啦啦。 都这样了不怒不是人啊!苏钰在那个时候把手心都捏破了都一句重话没说,然后在心里就开始默默的变态。 苏钰其实那个时候可以连沈烫一起杀掉的,到时候全部推给入室抢劫的绑匪,但是到最后一步,苏钰面对喂了少量安眠药昏睡的沈烫,愣是没下的去手。毕竟那是自己老婆生出来的儿子,虽然是自己那个禽兽哥的种。 爱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恨。 然后苏钰一咬牙栽赃嫁祸,把一切推给了沈烫这个苦逼二世祖。 其实这么一看最苦逼的是反派啊有木有! 苏钰当时也就抱着‘反派肯定是被社会逼出来的’心理去查身体原主的过往,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查出了这个让人一脸血的事实! 而让苏钰能知道这一切的就是沈老爷子房间里的日记!里面详细的纪录了沈老爷子晚年愧疚的大小事宜。不能不说,人一老,心就善了,从前禽兽的沈老爷子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弟弟,于是开始处处帮衬着苏钰了,又因为沈烫不成器,天天就爱捣鼓画画的东西,沈老爷子就动了让苏钰接管公司的念头。 其实事情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下去的话,苏钰有起码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接管公司,但是苏钰大反派是恨透了自己那个禽兽哥,恨的手上刚有了能力就迫不及待的上位了。 值得一提的是沈老爷子并不是苏钰所杀,纯属又一对惦记财产的禽兽亲戚拔了氧气管活活憋死的,而变态的苏钰在看到沈老爷子被别人捅死而自己不能手刃仇人的情况下大怒,把那两个亲戚捅死了,形成了1V3的蛋疼假象。 这样的事就算是用法律的角度来讲,也是讲的通的。 但是苏钰的壳子里换了一个人。 作为一个一开始就根深蒂固的以为自己就是个毒辣反派的苏钰往反派路上一路撒开脚丫子狂奔,最终成功在男主跟前作死。 呵呵。 反派才是一脸血的真爱啊有没有! 当初苏钰自己把这段一脸血的往事查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也风中凌乱了,而那些见证他苦逼的东西他也一样没动,全部放在沈老爷子的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保险箱里放着许多重要的物件,现在沈烫继承了公司,自然有些东西是要自己持有的,打开保险箱也是迟早的事。 而他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就是人生观轰隆隆倒塌的时候……已经倒塌过一次的苏钰表示很期待! 真的……很期待。 …… 沈烫接到的电话是一个外企的管理人打来的,说是要协约一些融资的事情,沈烫现在对管理公司已经是有一些得心应手了的,很快就立出了一份企划案,当然,光有企划案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法律公正,而法律公证则又要需要公司印章。 公司印章的持有人是苏钰,沈烫把苏钰的办公室翻了一遍过来都没有找到,眼看着谈判就在明天,心里也是有种莫名的烦躁的,最后想起了沈老爷子房间里的那个保险箱,沈烫曾经在沈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看到过一起,沈老爷子就是从那个保险箱里拿出了股份持有的法律证明递给的苏钰。 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房子里空荡荡的。 因为曾经苏钰在住的时候就不喜欢外人,就将打理屋子的佣人辞退了不少,后来苏钰出了那件事,沈烫就把这房子封了,现在再进来的时候,只觉得空荡的有些吓人。 惨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照耀的是白炽灯的冷光,本来急躁的沈烫整个人就突然的冷静下来,扶着冰凉的扶手往楼上走去。 苏钰住的房间在最左边,门把是紫铜色,沈烫遥遥的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沈老爷子的门就在二楼左手的第一间,门把上挂着钥匙,沈烫很轻易的就走了进去。 沈老爷子的屋子有种很厚重的感觉,只是因为摆设,这个在商场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如同活在老旧唱片中的名流富贾。留声机,棕色条纹的墙壁,地上厚厚的米白色丝绒地毯,书架上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书籍,已经很久没有人翻阅过了。 沈烫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不熟悉的,因为他自小就被家里丢在学校中,唯一亲近的亲戚只有苏钰一人。 是的,所以他才愿意这么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叔叔。 挂着大吊钟的墙壁后就是一层薄锡,薄锡外就是一个做成月牙形的转手。 转手里纹刻着米粒大小的数字。 沈烫知道密码,很轻易的就将保险箱打开了。 保险箱整个嵌在墙体里,四四方方的分成四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摆成不同的物品,沈烫只扫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个东西。 青绿色的玉石印鉴放在一个红丝绒的盒子中,沈烫伸长手臂将盒子够了下来,打开盒子,里面就是他要的东西。 沈烫收了东西,看着保险箱里放着的各色东西,突然有了一种窥探的欲*望。 别人的秘密永远是值得好奇的,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厚厚一匝的文件,沈烫的手避开了那些东西,转而去上面的两层摸索东西,右边的摆着印鉴,左边一眼望过去却是空荡荡的,沈烫伸出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阵,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 沈烫抓着那个东西将它够了出来。 是一个鼓囊囊的档案袋,档案袋里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沈烫翻开了第一页,扉页就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沈弘。 沈弘是沈烫父亲的名字。 黑色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纸,沈烫抽出来看了看,发觉纸上居然有字,顶头的‘遗嘱’两字格外刺眼。 只不过那张纸上只写了两句话,后面都是一片被划去的墨渍。 第一句是立嘱人的声明,后来的指定继承人上原本写着沈烫的名字,后来却又被划去,第二行改写了苏钰,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只写了名字就没有再写下去了。 沈烫原本也只是匆匆扫了两眼,本来苏钰是沈弘的亲弟弟,继承财产也是应该,所以他也没觉得什么异样。 翻开笔记本,上面书写的年月证明着这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开头是十年前的日子,所记的不过都是一些公司中的事情,沈烫都是随手翻过,到了四年前他入狱前夕,笔记本上的日记已经写了一半,很多日子都跳过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记载了一些零星的小事,越到后来,公司里的事情越少,家里琐碎的事情越多。 透过这本日记,沈烫仿佛看见了自己那个日渐衰老的父亲。 日记中记载的事情太杂,沈烫看了几眼就不欲再看下去,一行字却硬扎扎的止住了他准备合上笔记本的念头。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阿钰。 阿钰就是苏钰,苏钰的本命叫沈钰,意思是沈家的珍宝,后来苏钰不知是为什么改了姓。 后面的日记越记越短,却越来越连贯。 沈烫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只觉得有些让他惶恐的东西渐渐从纸上传达到了他心里。 沈烫翻阅日记的动作越来越快,抓着黑色笔记本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而他的神色,也由最开始的震□□成了现在这样的苍白。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沈弘亲笔写下的遗嘱草稿。 这个在商界风光一辈子的老人在最后的笔触里却是充满无奈和愧疚的,直系继承人是沈烫,其次就是苏钰。 沈弘把账面上的财产全部划到了沈烫名下,而苏钰则得到的是整个公司。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父亲的最后一笔被水渍润染开,似乎是写这到这里的人已经落了泪。 手中的笔记本砸到了地上,沈烫几乎站立不稳。 有什么比一个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的人其实是受害者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沈烫呼出一口气,慢慢的松开了伏在保险柜上的手。 他蹲□去捡那本笔记,摊开的笔记本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楷,视线有些模糊,沈烫以为自己是要哭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已经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周枭所谓的梦中梦死亡其实就是系统故意把他弄死的,周枭在梦中梦中触碰到了系统的‘法则’,所以必须死……卧槽这是我今天上午刚开的神脑洞,后面会解释清楚的 以及小剧场神马的: 蠢作者:其实我一直以为脑死亡就是植物人,后来发现……原来脑死亡是直接死翘翘 周枭:→ → 蠢作者:反正又不是你一个没吃到肉,我是那么正直的人,会因为你没送礼就不让你吃肉吗? 徐尧:(默默的把礼品放在蠢作者的身后) 第204章 魔魇×终局×引路 魔魇x终局x引路 悔悟的主攻大人滚回来抱苏钰的大腿,已经植物人的苏钰表示:呵呵。 事实上沈烫是半滴眼泪都没有流,只是一只手抓着苏钰的胳膊,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发抖,“苏钰——” 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连贯起来了…… 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救他。 “你就是想看我这副模样?”抓着苏钰的衣襟,沈烫慢慢滑坐到地上,手却紧紧的抓着苏钰削瘦的手腕,额头抵在苏钰冰凉的手背上,目光却渐趋混沌。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夜风吹动窗帘,鬼魅的投影斑驳的落在地上。 “沈先生——”医院里守夜的医生站在门口有些担心的看着失了仪态的沈烫。 “不用管我。”沈烫的声音很轻,仿佛夜风一吹就能散尽一样。 门被带上,白炽灯的光亮渐渐被黑暗吞噬。 沈烫就坐在床上,用额头抵着苏钰的手,闭上眼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 “当初你要是没有回来沈家,就好了……” …… 混沌中破开的光透进房间里。 拉开的窗帘外透进了暖融融的阳光。 “爸。”少年时候的沈烫有些拘束的望着面前长桌另一端批阅文件的男人。 男人头也不抬,“嗯?” “我明天……明天可以请同学来家里吗?” “很麻烦。”男人话中有浅显的拒绝。 沈烫黯淡了目光转头要走。 沈弘却突然开口叫住他,“等一下。” 转过身来的沈烫一脸惊喜。 沈弘像是完全没看见他眼中的希冀一般,薄唇里吐露出严苛的字眼,“少把心思用在无用的事情上,以后你是要接我班的,画画那样不入流的事传出去是丢我的脸。” 沈烫身子抖了一下。 “我把你送去上学,是让你打好人脉关系,那些没用的人少接触的好。” 哗啦啦翻阅文件的声音,说这话的沈弘像是丝毫没有□□扰到工作。 “嗯。”沈烫有些苦涩的应了一声。 “行了,出去吧。” 沈烫退了出来,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和他的父亲同样不近人情的男人。 沈烫是认得这个人的,低头叫了一声,“叔叔。” 和外貌截然不符的声音,伸出手有些亲昵意味的揉了揉他的头,“又惹你爸生气了?” 沈烫心里也憋着莫名的气,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你爸也是为你好……” “叔叔!”沈烫的声音陡然拔高。 揉着沈烫头发的人怔怔的望着他,沈烫甩开他的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说完这一句话,沈烫就蹬蹬蹬的跑下楼去。 沈弘向来独断专行,说了不让沈烫碰画画这样没出息的东西就绝对不会留根,叫家里的佣人将沈烫房间里的画画的东西全部丢了,连挂在墙上的画都扯碎了,沈烫回来的时候正撞到家里的佣人用黑袋子装着一大堆东西丢了出来,沈烫看见从袋子里露出来的一支画笔时,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然后就是高涨的怒火席卷开!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很听沈弘的话,因为沈弘是他的父亲,就算所有的同龄孩子都在玩耍,就算所有的同龄孩子都有空闲的喘息时间,就算他只能坐在自己不喜欢的钢琴旁,就算他只能面对着厚重的书本,他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 因为他是沈家的独子,所以这些东西该是他承担的。 但因为这是他最无法放弃开的东西,所以沈烫是第一次冲着办公的沈弘发出了像是被逼到绝路一样的,幼兽的咆哮。 “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丢了?!”沈烫的手上还抓着半张撕烂的画纸,画纸上的涂蜡还没有干,沈烫将东西按在桌子上。 沈弘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这些都是没用的。” “那什么是有用的?你让我学的那些东西,才是有用的吗?”沈烫眼眶发红,“爸!” “我让你学的,才是有用的,这些东西只会浪费你的时间。”沈弘的声音依旧冷淡。 沈烫被那冷淡的话刺激到了,几乎要冲上去揪沈弘的衣领,“我讨厌你让我学的一切,我他妈就是喜欢画画!你要是觉得我不争气,你再生一个去啊!” 沈弘将手中的钢笔放下来,看着沈烫的目光就像看家里一只炸毛的猫咪,但是他却并不准备哄他。 “你是我的继承人,我不想我死了之后,你把我的家业败光。” 沈烫的嘴唇都咬出了血,“那我呢?爸,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沈弘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是我的继承人。” 沈烫吸了一口气,然后裂唇笑了出来,“好!” 沈弘皱眉看着沈烫往后退。 沈烫手上抓着的东西已经对着他的脸一股脑的砸了过来,“沈弘,反正我就是这个德行,也为你争不了什么光……”沈烫眼泪掉了出来,“你的财产,你愿意给我就给我,不愿意给我你就随便丢给哪条狗!这么些年,我也是受够了!” 沈弘刚要开口叫住他,沈烫就转身冲了出去。 沈烫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他用袖子一抹脸上的眼泪,推开柜门,缩着身体坐了进去。 他已经习惯了在父亲的强权下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 “叩叩——” 柜门被敲响,然后光明就透了进来。 沈烫胡乱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渍,装作恶狠狠的望过去,“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就挤了进来。 落地的衣柜容纳两个人有些勉强,所以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柜门被拉上,整个狭小的空间又陷入了黑暗。 “你很喜欢画画?” 沈烫的鼻音还带着哭后的嘶哑,“嗯。” “那就别放弃,继续画下去。” 惨淡的笑声。 “我房间里有画板和颜料,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来我房间。” 一切声音都止息住了,到了半响才有声音透出来,“叔叔……” “和你爸爸认个错,以后想画画就到我这里来。” 沈烫埋首在他怀里,“嗯!” 沈烫是沈家的独子,沈弘也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听到沈烫服软,也没有为难他什么。 如果一切都这样过去的话,那沈烫也是不会和沈家闹翻的。 沈弘最终还是发现了沈烫暗地里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打沈烫,而是当着正举着画笔脸色苍白的沈烫的面,一个巴掌掴在苏钰脸上。 “你自己不成器,别来害我儿子!”沈弘那一巴掌打的极重,苏钰被打的偏过头去,眼镜都落到了地上,碎发遮住了那双与沈弘同样凌厉的眼,而显出几分可怜的懦弱来。 沈烫被吓坏了,丢下画笔拦到苏钰面前,“爸!” “滚开!”沈弘蹙眉。 “是我的错,你不要打叔叔!” “滚开!”沈弘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将沈烫扯开,然后一脚踹在苏钰的身上。 苏钰不躲不闪,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爸——”沈烫看着苏钰被踹的倒在地上,连忙扑上来抓住沈弘的胳膊,“是我的错,你别怪叔叔!” 沈弘将他推搡开,然后又是一脚踹在苏钰的身上。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我沈弘儿子再不成器,你也别想从我身上拿到一毛钱!” 头狠狠的撞在地上,殷红的血顺着苏钰白皙的面颊滑落下来。 沈烫终究还是拦不住沈弘,沈弘几番拳打脚踢下来,苏钰只有气息奄奄的伏首在地上。 沈烫看到满脸是血的苏钰,已经是吓到了崩溃,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你是我沈弘的儿子,那些不入眼的东西都给我不要碰。”沈弘冷淡的看了沈烫一眼,然后又一脚踹在苏钰身上,“滚出去。” 寄人篱下的苏钰按着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渍,捡起碎裂的眼镜,带上门离开了。 “知道错了?”沈弘的神情还是那么傲慢,眉宇间带着睥睨,仿佛他看见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块等待称重的物件。 “我没错。”哭声已经渐渐停歇了。 沈弘一下子没听清楚,“什么?” “我没错!”沈烫红着眼睛扑上来,他的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烟灰缸,狠狠的砸在沈弘的头上,“我说我没错!” 沈弘被砸破了头,按着额角退了几步。 “你的东西,我不要!”沈烫低吼着。 按着额角的沈弘抬起头来,目光中也有些冷意,殷红的血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将冷峻非凡的脸显出了几分狰狞的颜色,“你不要?沈烫,你现在有的这一切都因为你是我沈弘的儿子,没了这些你就是一条狗!” 手上抓着染血的烟灰缸,沈烫粗喘着,将烟灰缸砸在地上,“我沈烫就算是条狗,也不愿意再呆在这沈家!” “你!”沈弘也是动了气。 沈烫却突然冲出了门。 砰—— 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苏钰正在下楼梯,他流血流的多了,整个人都有些懵,只能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 沈烫赶到他的面前,“叔叔。” 苏钰转过头来,目光中有些混沌。 沈烫红着眼眶,“对不起……” “没事。”苏钰弯唇笑了笑,“你喜欢画画,就别放弃了。” 刚止住的眼泪又滑落下来。 “叔叔。”沈烫呼出一口气,“我要走了。” “走?”苏钰有些诧异,“你要去哪里?” 沈烫摇了摇头,“不知道,只要不是这里。” 苏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却因为自己满手的血犹豫着又收了回来,“别胡闹!” 沈烫没有再看他,转身就离开了。 就像沈烫所说,他离开了沈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学也退了,不知道住在哪里,沈弘也是为了这个独子而烦闷不已,却硬气着不肯服软,两人的关系越闹越僵,知道苏钰打电话告知沈烫,沈弘病危,一身地摊货的沈烫这才赶了回来。 沈家依旧如同往日那般,沈烫却已经觉得陌生至极了。 苏钰坐在沙发上,“最近过的还好吗?” 沈烫面对着苏钰有些局促,“嗯,还好。” “还在画画?”苏钰有些好笑。 “嗯!” “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心吗?”苏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沈烫接过茶,“比以前开心。” “那就好。”眼镜下是微微眯起的眼。 “真的很感谢叔叔。”沈烫也是有些干渴,抿了一口茶水对苏钰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可以这样生活,我也许会不甘一辈子吧。” 苏钰慢慢取下眼镜,放在桌子上。 那张脸比沈弘要阴柔一些,冷冽的气质却丝毫不减,他就坐在沙发上,压着身子对着沈烫微微一笑。 那一笑,竟然是说不出的动人。 沈烫莫名的觉得喉咙一阵干燥,掩饰性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叔叔,我爸呢?” 苏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这么望着他。沈烫只觉得视线开始变得混沌,然后整个人就栽倒了过去…… …… 坐在地上的沈烫突然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握着苏钰的手。 他抬起头,看到苏钰竟然是侧过头来和他对视着。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漫长的寂静之后,还是沈烫屏住呼吸站了起来。 “苏钰?”那声询问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钰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眸中的空茫持续了许久,“嗯?” 沈烫倾身摸了摸他的脸,“苏钰?” 苏钰抬起手将脸上的氧气罩揭了下来,然后扶着床板坐了起来。 沈烫这才是相信这个人醒来了,他突然伸出手臂将苏钰紧紧的抱住,下巴抵在苏钰的肩膀上,“叔叔——” 温热的液体透过衣衫传到皮肤。 苏钰的身体有些僵硬。 “沈家欠你的,都是沈家欠你的。”沈烫这么说着,胳膊却不断收紧,“苏钰。” 苏钰的背抵在他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杀我?”沈烫问。 苏钰一直沉默着。 沈烫将他紧紧的箍在怀里,“我是不是疯了,竟然奢求你是喜欢我。” 苏钰的声音很轻,“我是喜欢你。” 这一次怔住的换成了沈烫。 “我厌恶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子。”苏钰的声音是很平淡的述说,却叫沈烫的心揪的紧紧的,“我骨头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我活该……我是发了疯,入了魔才会喜欢自己的血亲。”轻轻的笑声,带着自嘲,“沈烫,你觉得恶心吗?” 沈烫的声音很嘶哑,“……不。” “我恨沈弘,我发誓我要让他偿还我的血债,可是……”苏钰垂下头去,“我却是发了疯,爱上了一个没心的人。” 手被抓住,沈烫将苏钰转过来,抓着他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前。 “我喜欢你!”沈烫眼中有细碎的水光,“苏钰,你听——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苏钰还是惊愕的模样。 沈烫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述此刻的心情,“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苏钰,我以后好好对你,你说好不好?” 苏钰冷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好。” 沈烫一下子将他抱进怀里,仿佛要揉入骨髓一样。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沈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苏钰的脖颈上,“对不起,苏钰……对不起。” 苏钰打断他的话,“抱我。” 沈烫一下子怔住。 苏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慢慢将自己身上宽大的病服褪了下去,露出削瘦的胸膛来。 房间里是昏暗的,他的皮肤却像是亮着的玉。 沈烫呼吸一窒。 “我也觉得自己很贱啊……我渴求被人拥抱,沈烫——” 沈烫伸出手抓住苏钰的肩膀,苏钰的衣裳已经落到了腰间。 “沈烫,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在绝望到心肝都要凉透的时候突然获得的幸福简直让沈烫快要哭出来。 热切的拥抱和唇舌的厮磨。 “苏钰,除了你……我可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回应他的是苏钰低低的啜泣。 “真好呢……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永远也不要醒来。” 眼泪从沈烫的面颊滑落下来,滴落到苏钰的胸膛上,然后没入皱巴巴的床单中。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 第二天查房的护士站在门口,手中的病历从她的手臂中掉到了地上,然后响起的就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赤身裸体的沈烫以一种抵死缠绵的姿势紧紧的抱着苏钰,他的脸正对着护士,俊美的面孔上还保留着混合着幸福与满足的微笑,但是已经青白的面色显示出他其实已经死去了,他的怀中抱着的仿佛是他最爱的人一般。而苏钰口鼻上的氧气罩已经被丢在了地上,心跳监护仪上已经只剩下了一条不会再波动的直线…… &lt;叮——隐藏主线:梦魇达成,奖励进度:50 &lt;叮——攻略人物:沈烫死亡条件达成,奖励进度:30%,当前进度100 &lt;叮——请玩家做好准备,十秒后开启下一个副本&gt; “麻痹老子只是睡了一会儿而已,怎么醒来就发现沈烫死翘翘了?这不科学好吗!还有奸*尸算什么死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魔魇卷完结…… 五更被我啃成三更了…… 但是这么肥的三更,你们一定是会原谅我的吧:) 本卷番外我想想写不写,毕竟结局这么坑爹了,番外不能继续坑爹23333 小剧场: 苏钰:麻痹奸尸算什么死法? 沈烫:(肾虚脸)J尽人亡…… 苏钰:…… 第205章 恶魔×战争×复兴 “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我只想知道沈烫是怎么死的!!” &lt;叮——攻略人物:沈烫。死亡原因查询结果:J尽人亡&gt; “你特么在逗我!!!!” &lt;叮——请玩家尽快进入下一卷哟么么哒~&gt; “草泥马,老子的心都碎成二维码了,这一卷都丧心病狂到奸*尸的地步了,下一卷还有多少节操让你吃!” &lt;叮——副本【猎魔】开启,主线任务发布:辅助攻略人物:兰斯-休利特称霸世界。支线任务发布:绝对服从。驯养攻略人物:【贤者】厄、【教皇】莱因恩斯为契约奴仆。辅助攻略开通:血族之王天赋技能【满级】、不死【满级】、恶魔召唤【满级】&gt; “……上一卷什么都不给我,这一卷一下子全部出来到底是有几个意思?” &lt;叮——请叫我【节操点满】系统&gt; 苏钰还是有几分狐疑,“你要再坑我怎么办?” &lt;叮——请玩家不要这么对人家这么充满恶意嘛&gt; “……呵呵。” &lt;叮——副本【猎魔】开启,玩家投放中——&gt; …… 咝—— 站在空茫正中的人影渐渐变得稀薄。 不怀好意的笑声从黑暗中响起,“兰斯-休利特,那可是个扬言要复兴战争艺术的小坏蛋。” &lt;叮——&gt; “真是个坏到顶点的小家伙。你说是吗……小一?” …… 尖而高耸的古堡中,红眼的蝙蝠倒挂在屋顶的横梁上,燃烧着抹香鲸鲸油的长灯挂在石壁上,油画上的人物肖像不怀好意的窥伺着这条长廊。 穿着欧式复古长裙的女仆端着锃亮的餐盘沉默的在长廊中穿梭着,沾着厚厚血垢的指甲泛着不祥的冷光。 铺着奢华黑丝绒地毯的地板下传出‘叩叩’的声响,一路尾随着木偶样僵滞的女仆前行。 长廊两边的门板后不断传出模糊的哀嚎声,端着餐盘的女仆目不斜视的走过,最终停在一个纹刻着家徽和荆棘蔷薇共生的浮雕石门前。 “兰斯少爷。”女仆垂下金紫色的长睫站定。 石门应声而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气。 女仆走进房中,看着黑天鹅绒铺就的大床上斜靠的穿着黑红两色的贵族礼服的少年。那少年一头白色的短发,血红色的眼珠映衬着苍白精致的脸,衍生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兰斯少爷。”女仆将餐盘放在床边的长桌上,一只手揭开餐盘上的圆顶,露出盛放在高脚杯中的粘稠血浆和佐以纯洁百合花装饰的新鲜内脏。 兰斯拍了拍窝在怀中打盹的黑猫,扶着床榻坐了起来,血红的眼珠盯着并拢着双手侍立在一旁的女仆,“伊莎贝拉。” 女仆的头垂的更低。 兰斯拿起银质的刀叉,刺进殷红的宛如玫瑰一样的心脏块儿中,然后往下划开,细密的经络宛如被的一团乱的蛛网。 “嗯。”拉丝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表情不自觉的透露出陶醉来,“真是迷人的味道。” 床上蜷缩成一堆的黑猫打了一个喷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兰斯用精致的银叉将心脏块儿挑了起来,放在黑猫粉色的鼻尖前,一只手去揉弄黑猫脖颈后蓬松的卷毛,黑猫闭着眼发出享受的轻哼声,然后张开嘴巴,将滴血的心脏吞进了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打着响鼻。 兰斯的眼中透出狂热的欢欣,两只手臂拥着黑猫贴近自己的胸前。 “兰斯少爷。”女仆将血浆奉到兰斯面前,“请您务必按时用餐。” 兰斯有些不悦的瞥了一眼女仆,而后一只手接过高脚杯凑到苍白的唇边,仰头饮尽,粘稠的血浆透出他的嘴唇,被猩红的舌尖舔去。 “伊莎贝拉。”兰斯将空了的高脚杯放进餐盘中,“这坏了的血浆味道可真叫我难以下咽。” 伊莎贝拉将餐盘重新盖上,“兰斯少爷,我们现在只能找到生病的人族,依照两个位面签订的和平公约,每一个健康的人族都将拥有绝对的自由与安全保障,我们并不能对处于公约保护中的人族下手。” “和平公约?”兰斯的脸上尽是不屑与轻蔑,“鲜血,战争,理应与我血族的荣耀同在!” 伊莎贝拉沉默的站立在一旁。 得不到回应的兰斯冷静了一些,抱着黑猫往内室走去,一面挥手道,“好了伊莎贝拉,你可以出去了。” 伊莎贝拉收拾好餐盘,带上门出去了。 走进内室的兰斯弯腰将怀中的黑猫放在石台上,取过一支烛台往房间里走去。 摇曳不定的烛火将房间四壁的浮雕映射的诡异莫名,兰斯绕着一个巨大的石棺慢慢踱步,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在石棺的边缘婆娑着。 “吾王,您予我们血族的荣光,难道真的要消亡在这虚伪的和平假象下马?贪图安逸的血族,真令我感到恶心。” “喀拉拉——” 百年来不曾有过动静的石棺剧烈的震颤起来,厚重的石棺旁侧也在这震颤中裂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金粉宛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期间夹杂着小指甲盖儿大小的猫眼石和红水晶。 兰斯退开几步,一脸难掩的震惊,“吾王……” 亘古黑暗的石殿中,幽蓝色的火焰从镇守石棺四座的凶兽口中喷吐而出,映衬着蛰伏着暗处的黑影,更显的阴气森然。 石棺终于停止了震颤,刻画着繁复咒印的石棺棺盖被滑开,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搭上了石棺边缘,在兰斯狂喜的目光下,一个红眼的恶魔缓缓站了起来,巨大的紫黑色咒印从棺材中悬浮而起,照亮了男人沉寂的怕人的目光。尖尖的牙齿从唇缝间刺了出来。 抬脚一跨,男人从石棺里走了出来。 兰斯无法自抑的上前几步,单膝在男人面前跪了下来,一只手牵起了男人的衣摆,狂热的亲吻着,“吾王,请您重予血族荣耀!” 男人垂下眼看他,血红的眼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兰斯-休利特?” “是!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兰斯的脸上虔诚的表情近乎病态。 被黑羽覆盖的手指落在兰斯的眼前,和锐利的目光不符,他的手显得非常修长而白皙,“我叫苏钰,作为叫醒我的报酬。”在兰斯越来越亮的眸光中,男人眼角下的黑色咒印被点亮,“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短小君不星湖…… 但是蠢作者今天喝了有点高,感觉有点晕乎,试试二更,学生党早点睡,明天喂饱你们啊呜 小剧场: 小一:麻痹,唯一一次出场还不给正面! 系统:→ →谁叫你是(哗——)(哗——) 小一:(捂住系统的嘴巴)麻痹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把你拟人出来是包子脸1米5侏儒的事情说出去! 系统:草泥马你已经说了!!!!QAQ 第206章 和平×公约×撕毁 “贤者?”兰斯抱着小憩的黑猫坐在月光朗照的窗户上,贵族礼服的裙摆很长,铺散在生满红色蔷薇的墙壁上,像斑斓的紫罗兰丝绸一般,“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贤者了。” 扇动着翅膀站在半空中的男人眸光微黯。 “吾王。”银发的年轻血族转过头来,“我真遗憾,没与您降生在同一个时代。”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兰斯仰起头来,“血族争战的铁蹄踏破了高傲天族的庇护之城,征服陆上那些丑陋又卑微的地精矮人,连那些千万之众的人族,也只能丢下武器像牲畜一样被我们圈养成为新鲜的食材……多么荣耀的历史啊!”眼中的光又突兀的黯淡了下来,苍白的手掌抬起,立时便有一只红眼的蝙蝠落在上面,“这荣耀的历史湮灭在现在的苟安下。”手掌蓦地收紧,刚栖息落下的蝙蝠被捏碎成了肉酱,暗红色的血顺着兰斯的指隙间滑落下来,“我憎恨和平,憎恨安逸……我理应存在异族鲜血的濡养下和他们濒死时爆发出的美妙哀嚎中,现在的一切都让我憎恨!” 看着兰斯阴郁下去的脸色,闭着眼的恶魔开口,“我想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兰斯裂着嘴笑,尖尖的牙齿刺了出来。 “兰斯。”恶魔弯下腰,生满黑羽的两肋有薄薄的暗影挣脱出来,“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想要的是什么。” “战争,吾王——我想要的是浸满鲜血的战争!”兰斯一跃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晶莹的红色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让战火撕毁这无趣的和平!求您了,我以我的灵魂起誓,我会让您的千年前的荣耀得以延续。” “守护和平公约的血契之树,在哪里?” 兰斯的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喜和狂热,“我带您去!” 黑色的影子从白玉石铸造的窗台上跃了出去,宛如凤尾一样的衣摆拂过生满蔷薇的荆棘,簌簌的花瓣凋零如雨。 血契之树,是血族与最为繁盛的人族共同订下的和平公约,只要血契之树不倒坍,那么进入人族领域的血族天赋能力将削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而对人血与生俱来的渴求也会随即被镇压。这样的公约极大的保证了生活在光明之下的种族的安全,却彻底的羞辱了一些生而强大的血族! 血契之树一共分为四棵,分别生长在划定血族活动领域的四角,凡是由这里走出去的血族,力量都会被彻底镇压住,一些高傲的血族不能接受自己失去力量,终其一生都生活在古堡中的棺材里而不愿踏出一步。 兰斯带苏钰找到的那棵血契之树存活在血族与人族领域分界的一座光明教堂里,血红的树干从古旧的大吊钟中生长出来,茂盛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纯白的十字架就嵌在树干的中心,在这逼人的血色中营造出了安宁的圣洁来。教堂里的人族都在诵着早课,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恶魔的靠近。 苏钰和兰斯站在时钟的顶端,兰斯从靠近这棵血契之树开始,属于血族的力量已经全部被镇压,站在塔尖上的身体摇摇欲坠。 苏钰站在塔尖,暗红的衣摆中,黑色的咒印从苍白的掌心里浮现出来。 “吾王——”兰斯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黑色的咒印中,一只血红的长剑渐渐凝聚成形,仿佛是由流动的血液淬炼出的一般,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更显得那双红眸魔魅瑰丽。 长剑被抓在手中,铺天盖地的血煞之气惊动了教堂里那些虔诚的教徒们,他们纷纷仰头,看着塔尖上拿着长剑的恶魔,脸上浮现出畏惧又惊悸的神色。 兰斯明明已经到了随时都可能撑不住倒下的地步,然而他的眼却还是死死的盯在苏钰手中的那把剑上,一张清魅的脸因为诡异的笑容而扭曲起来,“毁了它!毁了它!” 苏钰一手拿着剑,整个人走到那棵巨大的血契之树旁边,血红的枝干仿佛看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一样,活物一般的向后蠕动退开,露出包裹在树心中的神圣十字。 兰斯已经无法前进一步,强大的血契威压让他脸色苍白。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狂热而狰狞的。 从撕毁这屈辱的合约开始……战火终将重燃! 长剑被抬起,刺入了纯白十字的中央! 教堂里的人族已经陷入了慌乱,惊恐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甚至有的人已经痛哭了出来,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上,恳求着将要破坏和平的恶魔收手。 “求求您啊——不要毁掉和平!” “如果只有鲜血才能阻止您的话,我愿意奉献出我的生命……” “求求您了……”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 兰斯却在这个时候转过脸来,森白的利齿刺出红唇,“闭嘴,你们这些弱小的人族!” 苏钰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哭求,手上微微一用力,长剑径自刺穿了十字,嵌在树心里的十字开始崩碎成蛛网的纹络。 枝叶繁茂的大树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开始凋零,血红的树叶簌簌落了下来,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披着纯白衣服的虔诚教徒哭的全身发抖。 兰斯感受着身体里那压制力量的渐渐削弱,整个人都兴奋的战栗起来,红眼的蝙蝠从他的袖口里飞了出来,环绕在他的身侧,并且越来越多。 尖啸声宛若亡灵的怪笑。 血红的长剑刺穿十字的瞬间,黑压压的蝙蝠倾覆一样的向着跪在地上的人族扑了过去! 圣洁的主教从教堂里走了出来,看到面前这一幕,脸上出现了扭曲,随即他凶狠的扑了上去,阻止着屠戮着弱小的兰斯。 主教为了抵御兰斯,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而他的身上也随即出现了血族的标志。 “兰斯!!你在做什么?”血红的瞳孔充斥着暴怒。 兰斯站在他的面前,细碎的白发发梢往下滴落着温热的鲜血,“维尔利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刺鼻的血腥味让许久都没有再猎食过的维尔利特眼前出现了一阵晕眩,“撕毁和平公约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兰斯放出去的吸血蝙蝠已经带着甘美的血液落回到兰斯的手中,被猩红的舌尖舔舐干净。兰斯眯着眼,一脸的愉悦。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兰斯睁开眼,更多饥饿百年的吸血蝙蝠疯了一样从他的衣摆里蜂拥出来,扑向那些倒地挣扎的人类,“战争……战争啊!战争才是我血族的荣耀,这些弱小的人族,凭什么瓜分大陆的正面,凭什么存活!”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哀嚎声划破天幕。 “嗯,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美妙的声音了。” 更多血红的树叶落了下来,覆盖住那些倒在地上丧失了生命的干尸身上。 维尔利特仰起头去,看着那个站在塔尖的男人,纯白的十字已经全部崩碎。 “那是……那是……”维尔利特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方才手中紧握的,捍卫和平的审判之剑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兰斯微微勾起唇角,带着喟叹的语气道,“吾王,将带我们血族重新站立到整个世界的顶端。” 传说中陷入长眠血族之王,踏破百年的梦魇……醒来了? “兰斯,下一棵血契之树在哪里?”握着长剑的苏钰冷冷的俯视下来。 维尔利特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来,明明已经决定献身于光明了,明明已经宣誓要捍卫和平了……为什么在此刻,面对着这个破坏和平的凶手,却激动的想要跪下来臣服? 那是来自血脉的威压,这个存在于诸神之战的男人,就是带领他们血族一度走向最辉煌时代的传说。 教堂里的人族已经如数被屠戮,除了维尔利特这个守护光明的血族‘叛徒’以外,再没有存活的人。 “我带您去!”兰斯没有再看维尔利特一眼,他的脸上全然是拜服与狂热的崇拜。 存在于黑夜的蝙蝠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铺天盖地,生长在教堂里的血契之树已经彻底凋零了,枝节盘绕的树干已经腐朽成千疮百孔的朽木,一段一段的从时钟之中剥落下来。 血契之树的摧毁惊动了整个血族,无数沉睡在黑暗中的血族纷纷睁开眼来,从棺材走出来,眺望数百年来都未曾看过的黄昏。 是的,黄昏。 血契之树的繁茂已经让整个血族的领地陷入黑暗了数百年。 倒挂在古堡石壁上的蝙蝠纷纷飞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黄昏的暮色中飞去。 与生俱来的,对于鲜血的渴望渐渐挣脱了束缚,几乎所有在此刻苏醒的吸血鬼都在此刻舔舐了一下唇角。 轰隆—— 又一棵血契之树的倒坍,黄昏渐渐明亮起来,属于正午的阳光划破了黑暗。 越来越多的吸血鬼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无数蛰伏在黑暗的蝙蝠发出了躁动不安的对于鲜血的呼喊。 当清晨降临的时候,每个矗立的坟墓里的生物都重新躺回了棺材中,而在大陆正面的黑暗中,一些行走在夜色中的人突然佝偻□体,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血脉里对于血的渴望苏醒了,澎湃的力量充盈了整个身体。 零星的路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欢声笑语转瞬被一拥而上的吸血蝙蝠吞没! 咝—— 和平公约,被撕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小作者贴士: 晚上十点之前刷有惊喜哟 蠢作者又来专注作死了,还欠五更没还,我努力ORZ 第207章 战火×煽动×血族 血族与人族生活在大陆的正反两面,当光明降临一面的时候,另一面的黑暗就随即而来。但是自从签订了契约之后,血契之树已经封锁了所有能透入血族地域的阳光,让理应也能享受四季轮回的血族在亘古的黑暗中苟延残喘。 血族的王城,宫殿上血红的漆已经剥落了,露出苍颓的白。 掌管血族的王爵已经很好了,手中握着的权杖上栖息的黑色蝙蝠窥伺着大殿里的众人。 “血契之树被推倒了。”仿佛叹息一样的声音。 看起来年轻又英俊的贵族们仰起头来等着他们的王下达决策。 “血族已经厌倦了战争与鲜血,无论是谁触犯了和平的尊严,都理应受到严惩。”年迈的王爵捂着嘴巴咳嗽两声,手上的权杖却举了起来,“将那些人带过来,送往教廷的裁决台。” 贵族们相互对视一眼,弯□体正要退出去,彩绘着大天使的玻璃窗被撞碎成一地斑斓的碎片。 扇动着翅膀的兰斯带着满身的血腥气闯了进来,尖啸的蝙蝠瞬间占据整个古堡。 “兰斯-休利特侯爵,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王爵看着闯入的兰斯。 兰斯的唇角上还沾着方才捕食到的人族的新鲜血液,被他用舌尖勾进嘴巴里。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王爵,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猎杀健康的人族,是触犯律典的,你将要得到制裁!”红眼的蝙蝠权杖被抬了起来。 “哈,王爵大人,你是在搞笑么?”兰斯看着周围退开的吸血鬼,昂着头走上了王座,沾着血迹的手指指着王爵的脖子,“生为血族,天生就应在鲜血中高歌……而你,这个懦弱的家伙,固守那屈辱的公约,让我血族只能在黑暗中苟安,吮吸那肮脏的畜生血液——简直是丢尽了我血族的颜面,你不配戴着这王冠!”兰斯的声音愈发咄咄逼人,“你已经太老了,尼尔王爵,所以,快从王位上滚下来吧!” 王爵温和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狰狞,红眼蝙蝠的权杖指向面前这个忤逆的血族,“抓住他!我要废除他的爵位。” 年轻的血族一拥而上。 吸血鬼是完美的生物,他们精致、优雅又强大的让任何种族都战栗,同时他们好战暴虐,对生命的漠视让他们孤独。在和平的现状里,压制住骨子里对血腥向往的吸血鬼只剩下了亘古的孤独,屠杀同类的忠诚是唯一能让他们兴奋的活动。 兰斯只是站在王爵的身前,伸出手去夺王爵手中的权杖,丝毫不在意那些向他扑过来的强大同胞。 “抓住他!!”王爵已经很老了,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权杖,捍卫着自己属于王的尊严,“不,杀了他!杀了兰斯!” 兰斯满身都是血腥气,预示着他方才才从一场屠戮中走了出来,面对王爵的尖叫,他只是轻蔑的挑眉,然后一只手拽着权杖的顶端,生生的从王爵的手中将权杖夺了过来,在王爵被兰斯夺去权杖的瞬间,那些年轻的贵族已经扑了上来,獠牙和利爪泛出让人胆寒的光。 王爵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杀了他!!” “哧啦——” 红眼的蝙蝠权杖已经毫不留情的刺进了王爵的胸膛,兰斯神情倨傲,“你太老了。” 在兰斯收回权杖的同时,挡在他背后的男人也同时将血红的剑从一个血族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血族的愈合能力是惊人的,纵使王爵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纵使他已经老的似乎随时会死掉一般,但是那伤口却半点都不能干扰他。王爵干枯的手掌按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红眼蝙蝠的权杖狠狠的砸在王爵的头上,将他的大脑砸的进去了一块。 被激怒的年轻血族愈发拼命的往上扑,却被那个黑发的男人以一己之力全部挡了下来。 血红的长剑,仿佛银色的十字一样让他们畏惧到却步。 权杖又被抬了起来,沾着血的蝙蝠翅膀这一次狠狠的砸进了王爵的眼球里。 “你太老了,尼尔……胆小又懦弱的你,实在是太丢血族的脸了。” 噗嗤—— 权杖从眼球全部插了进去,整张脸都凹陷下去了,大量的黑色汁液从那粉碎的骨骼中涌了出来。 权杖上红眼蝙蝠的翅膀已经卡在了那些骨头的残渣中,兰斯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会损坏权杖一般,转动权杖在那块血肉里搅动。 就算受了再重的伤都能痊愈的血族自然是不会畏惧这种残害。 擦的锃亮的皮靴踩在了尼尔王爵的心脏上,将他狠狠的踩在地上。然后兰斯弯□,伸出另一只手从王爵的头上摘下那顶金灿灿的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哈哈——”乐不可支的笑声。 年轻的血族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王爵又爬了起来,想要站起来一样。 “杀死不死血族只有一个办法。”苏钰转过头,手掌中出现了一个银十字。 兰斯将银十字抓进手中,雪白的手掌立即就被灼伤出,但是他却兴奋的裂开了唇,一只手托着头上的金冠,一只手抓着不断腐蚀着他皮肤的银十字,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了王爵的心脏里。 血肉模糊的王爵第一次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白烟从他胸前的伤口中升腾而起,他想用手去将胸口的银十字□□,却被兰斯一脚踹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华丽的红色地毯上沾染了斑斑黑红的血渍,在王爵滚到那些年轻血族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黑色的骨头还在往外逸散着白烟,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正嵌着一个银十字。 兰斯爆发出了大笑声,孩童一般,伸出那只被灼伤了的手,扶着自己额上的皇冠,坐到了王座上。 年轻的血族惊骇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尼尔王爵。 “苏钰,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兰斯歪着头看身边守护他的挺拔男人。 血红的长剑被收了起来,那些冲上来的血族全部都被他逼退了。 “作为报酬,我会的。” “哈哈哈哈——”坐在王位上的兰斯前倾了身体,看着站在王座下的那些贵族们,伸出手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掠过,“你们都是高贵的纯血种,所以即使你们犯了再大的错,我也不会杀掉你们。”沾满鲜血的红眼蝙蝠权杖被他的另一只手高举起来,“嗯,你们中,还有人记得新鲜人血的滋味么?” 没有人回应他。 一个响指,肚子胀起的吸血蝙蝠纷纷飞了起来。 “没关系,我会让你们记起来的。”兰斯做出一个捏碎的姿势,悬挂在墙壁上的吸血蝙蝠纷纷爆炸开,浓稠的血浆像下雨一样洒落下来,兰斯的声音带着蛊惑,“我发誓,你们会爱上这种滋味的。” 血腥的香气浓郁的近乎粘稠。 站在血雨中央的吸血鬼伯爵们被那种味道勾起了骨子里的天性,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那些血浆,张开嘴吮吸着落在皮肤上鲜血。 他们已经有百年没有尝过新鲜人血的滋味了,病死的人族的血带着一种腐朽的臭味,让一些血族厌恶不已,而这如今落入唇舌间的血甘冽的不可思议,让他们近乎病态的渴求和迷恋。 血雨过后,站在大殿里的年轻贵族们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他们全身都因为兴奋而战栗起来! 血族,生来就该在战争与鲜血中高歌!那是无法抹去的天性! “在大陆的另一面,有许多的人类,他们的血液是我们的食物。”金色的皇冠下是眯起来的血红眼珠,“豢养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奴仆,杀掉他们,在他们的尸骨上纹刻我们血族的荣耀。” 大殿里都是年轻的吸血鬼,他们骨子里的冲动和杀戮已经轻易的被勾动起来。 “和平,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我们血族才不需要。”兰斯的声音传遍整个古堡,“血契之树已经倒塌,毫无疑问,人族的镇压将要来临……你们,是愿意继续啃噬畜生的血肉,还是和我一起掀起战火,将这虚伪的和平撕个粉碎?!” 所有的人都犹豫起来,他们已经习惯安宁,但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战意又让他们徘徊不定。 年轻的血族总是容易被轻易煽动了,血族的王爵已经死去,血契之树已经被毁,就算血族愿意再退回到苟安的境地,这一次闹出的动乱人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 第一个贵族愿意低下尊贵的头颅,更多的贵族也选择了追随。 “人族的到来,肯定不是今天!今天,我们要为人族镇压的做好准备。”兰斯并腿靠在了王座上,“人族的蝼蚁不过是仗着数量才将我血族压制到现在这个地步,一个血族杀一千个人族,杀不完就杀一万,杀十万!” “教廷的圣十字骑士团能够杀死伯爵以下的血族。”穿着高领骑士装的吸血鬼抬起头来,望着坐在王座上的兰斯。 “我不会让圣十字骑士团有出现的机会。”兰斯看着苏钰,“你能做到吗?” 苏钰沉吟了一下,点下了头。 “圣十字骑士团不需要你们来管,你们只需要享受着战争带来的乐趣。”兰斯看见苏钰点头,心里安定下来,“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族都可以猎杀,没有所谓的公约限制!现在,是血族说了算。” 贵族们露出了猎食者一样兴奋的表情,他们开始迫不及待的期待,鲜血的滋味。 “圣十字骑士团的7团在飞坦城里,苏钰,你去,把他们杀光。” 苏钰抓紧了手中的长剑。 兰斯移开目光,去看下面那些全身都包裹在华美精致的黑色衣袍中的贵族,“如果你们中,谁,因为希冀那虚伪的和平,畏惧强大的教廷,不愿意继续的,就给我滚出血族!明白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个裂开的,充满血腥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看评论说有的妹子昨晚刷新到三点…… 蠢作者一阵愧疚…… 今天大撸,十一点以前都可能更新,十一点以后不会再有了。 就酱紫……ORZ 小剧场: 读者:蠢作者,你不觉得你写的西欧很古怪吗→ → 蠢作者:古风写多了,转换起来有点……呵呵呵 读者:→ → 蠢作者:今天五更啦啦啦 读者:你前天说五更,然后呢…… 蠢作者:呵呵呵 第208章 屠城×强大×恶魔 血族单方面撕毁合约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人族,一些已经和人族混迹在一起的吸血鬼因为再没有合约制约自己本身的能力,而在人族生活的城市中大加屠戮,带来的死亡阴影让人族惶恐不安。 飞坦城是离血族最近的人族城池,教廷里最强力的一支军队——圣十字骑士团就驻扎在里面,因为飞坦城里血族很近,混迹在里面的血族比别的城市要多得多,在合约撕毁的那一天晚上,飞坦城中将近有数以百计的人族被吸吮成了干尸,尸体就堆在街道上。 血族复出的事情也惊动到了圣十字骑士团,他们在正午时分,血族力量最为衰弱的时候,用银制的铁链将那些躁动不安的血族抓了起来,因为血族只能用银十字才能彻底杀死的特性,许多血族只能暂时挂在城墙上,用绞刑架勒着脖子让他们不至于逃脱。 正在受刑的是一个混血的低级血族,他的眼睛都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一种带着兽类的褐色竖瞳,圣十字军团的执法者将银十字的一端用铁锤锤进他的心脏,在受刑的过程中,这个血族不断的惨嚎着。 血族都生的非常漂亮,即使是这个低级的血族也有一张人族中罕见的精致面容,看起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牙齿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银十字被锤进他的心脏,让他整个身体都痉挛的抽搐起来。 呛人的白雾从他的胸口逸散开,他的四肢则都被银制的铁链桎梏在大十字架上,和他同一时间受刑的,是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血族,那个血族的地位应该比他高上一些,长的比他更为俊美,然而越高等的血族面对十字架的刑罚就越为痛苦,他们暴晒在正午的太阳下,被一群人类围观着,连血肉都被银十字破开,显得非常凄惨和可怜。 他们大多都是已经在人族的领域中生活过一段日子的,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他们认识的人,然而他们都是冷漠的,畏惧的,像是看恶魔一样看着他们惨呼。 有一个血族已经和人族的姑娘通婚了,就在昨夜血脉爆发的时候,他推开那个姑娘冲了出去,吸吮了另一个路人的鲜血,今天他被施以极刑,那个抱着他孩子的姑娘就站在另一边的篝火旁。老牧师裹着一件雪白的斗篷,从每个走来的女士手中将她们与血族诞下的婴孩递过来,然后投入篝火里。 那些孩子大多都还不会说话,小小的一团,脸上还带着母亲的眼泪。 “安塔牧师……”美丽的姑娘留恋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她的眼睛还红肿着,“贝利亚还小,可不可以……” 老牧师的音调充满了慈悲,“上帝不会原谅那些污秽的东西沾染在他所爱的孩子身上的。他是恶魔的孩子。” 美丽的姑娘最后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递了过去,然后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上帝会原谅他的。” 在绞刑架那边,一个俊朗的吸血鬼痛苦的叫了起来,“维维尔,不要……求你不要,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的面孔是如此的英俊,目光是如此的深情,可是他却在此刻放下了所有身为血族的尊严,卑微的恳求一个人族的姑娘保留下他的孩子。 事实上吸血鬼是不需要孩子的,只要他们想要,他们可以随时和一个女人初拥,诞生出自己的同类。那所谓的孩子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和自己所爱的人类的一个羁绊而已。 英俊的吸血鬼唇角还有干涸的血液,那是他昨晚捕猎时所没有抹去的罪证! “你是个恶魔,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有恶魔的血脉……那样上帝会厌恶他的。”姑娘这么说着。 “维维尔,求你了,不要——” □□裸的孩子被拎着脚踝拽了出来,染满鲜血的屠刀咔擦一声将他从正中间剁开,最后一声啼哭都被沉闷的脆弱骨骼断裂声所代替,英俊的吸血鬼发出一声悲哀的鸣叫,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丢进篝火里烧成了灰。 挂在绞刑架的吸血鬼中有些开始哭了起来,然后那哭声越来越小,一个个的神情也逐渐跟着麻木下来。 没有羁绊了…… 这不是个能容纳他们的地方。 正在被施以极刑的血族突然挣扎出来,黑色的翅膀挣脱开背后的皮肤,从肋骨两端舒展开,他的肚子已经被划破了,血肉模糊,再加上让所有血族都避之不及的太阳,让他更是凄惨狼狈。 “塔塔利亚……” 跌跌撞撞的飞到人群中的一个姑娘面前。 那个被他叫做塔塔利亚的姑娘拼命的尖叫着,并妄图往后面跑去。 “你说你爱我呀,就算我是个坏家伙,你也爱我的。”负伤的吸血鬼执拗的追赶着她。 “安塔牧师救救我!”早已忘了从前的甜言蜜语,只有恐惧与抗拒。 十字架被钉入了吸血鬼的胸膛里,飞在半空中的吸血鬼一下子直追而下,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咝咝的声响过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人族的女人啊。”挂在绞刑架上的吸血鬼麻木的叹息,“再多的甜言蜜语和温存相待都只是一时。” 更多的吸血鬼麻木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同类被银十字钉死在绞刑架上。 地上的枯骨越来越多,象征圣洁的十字架上的污血也越来越厚。 宣读着圣经的安塔牧师合上自己手中的圣经,将脖子上的银十字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你爱的恶魔?” “是的。”年轻的姑娘抽泣着。 “和恶魔相爱,是污秽的。”安塔牧师看起来很慈祥,“来,我迷途的孩子,亲手杀了这个恶魔,上帝就会原谅你了。” 年轻的姑娘伸出手,怯怯的将手中的银十字拿了起来,然后向着一个年轻的吸血鬼走了过去。 “迪拉尔,你要杀了我吗?”英俊的吸血鬼低下头来,他被绑在审判的绞刑架上,行刑的人拿着银十字退开到一边。 他的眼神悲伤的像是在哭。 “你忘记了吗,你说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你忘了吗,你玫瑰样的嘴唇在我耳边吐露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银十字高举,“上帝会宽恕我的。” “你认为爱上我是罪吗?” 拥有了恋人,血脉觉醒的吸血鬼离的最近的也应该是自己的恋人,但是已经被孤独折磨疯了的吸血鬼却没有一个向身边的恋人亮出獠牙。 恋人却向他们举起了银十字…… 多么可悲啊。 “是的,爱上恶魔是我的原罪。” 银十字钉入了吸血鬼的胸膛,没有痛呼,没有惨嚎,吸血鬼就在沉默的死寂中,化作了一团枯骨,被执刑者毫不在意的挥到了脚下。 “这就是爱吗?”第一个吸血鬼问着自己。他的孩子被自己最爱的女人交到了牧师手上,烧成了黑灰。 “人族啊,真是一种比血族还要冷的生物。”另一个吸血鬼附和。自从他被抓到了这里之后,那个信誓旦旦爱他爱的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躲的远远的了。 绞刑架上的血族悲伤的落下了眼泪。 银十字被交到了另一个女人手中,那个女人向着自己的恋人扎了下去。 安塔牧师被那些吸血鬼悲伤又深情的目光所取悦,不断地延续着这种游戏。 再没有任何痛呼,再没有任何求饶,整个行刑场面都压抑的怕人。 “扑哧哧——” 成群的蝙蝠越过城墙,向着绞刑台扑了过来,拿着十字架的女人被一拥而上的蝙蝠啃噬一空,只留下一具白森森的骨头,而躺在绞刑架上的吸血鬼眼中再没有一丝的留恋,看着铺天盖地的蝙蝠,只剩下满脸的麻木。 “该死的恶魔!”安塔牧师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银十字驱散着这些黑蝙蝠。 圣十字军团的成员也开始加入了驱散的行列。 每个吸血鬼都听到了一句仿佛贴在耳边的话。 “还要留在人族这里吗?” ——不要了。 这里比墓地还要冷。这里的人没有心。 挂在脖子上的锁链整齐划一的被割断,挂在绞刑架上的血族在逃脱的下一刻就舒展开了背后的翅膀,露出了獠牙向着那些伪善的人族扑了过去。 杀戮! 杀戮才是他们的本性! 所有试图再度捕捉他们的圣十字军团都被蝙蝠包裹起来,等到他们将那些蝙蝠驱散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血红的刀锋—— 速度快的惊人的恶魔到处收割着人的生命。 阳光被铺天盖地的蝙蝠遮住,阴森的仿佛墓地一般,人群拥挤着,想要往各个方向逃跑。 愈合能力快的惊人的吸血鬼飞在上空,黑翼遮天蔽日。 他们深情的呼唤着各自恋人的名字,仿佛他们只是要找到自己最爱的人一般,然后再一看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就扑上去,用獠牙一直刺穿她的脖子! 这些没有心的人族,除了那可怜的一丁点温暖和芬芳四溢的血液让血族留念,别的什么都没有! 鲜血染红了整座城池。 杀戮过后,美丽而强大的吸血鬼站立在城墙上,吮吸着各自手指上的鲜血,姿态优雅而蛊惑人心。 黑发的强大血族站在血海的中央。 方才击杀圣十字军团的成员,仿佛只是在碾死蚂蚁一般,瞬发的最强血族天赋技能让那些人族的精英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如今这个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人就站在他们中央,接受着一众人对待强者时候的敬仰目光。 “血族有了新的王,我带你们回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孤独所以渴望爱。血族。 我在想要不要把狼人也折腾出来……反正已经崩坏的像草泥马一样了XD 小剧场: 蠢作者:哈嘿,我要去渣游戏了,挥挥 读者:→ →说好的五更呢 蠢作者:呵呵呵呵呵呵呵 读者:我不管 蠢作者:你愿意躺平任艹我就码五更 → → 第209章 人师×冰山×凶残 苏钰这个人形报社核弹一路所向披靡,让战争狂热者的兰斯愈发张狂起来。 总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吸血鬼纵使是在白天也会在人族的城镇中肆意捕杀自己看中的猎物,而人族中的精锐却按捺不出,苏钰直觉的感到了不妙,几次对兰斯说出自己的犹疑都被兰斯毫不在意的挡了回去。 年少的人,一旦尝到了胜利的甘甜,就不会再相信还有失败的苦果。 撕毁合约的血族仿佛一跃将数量庞大的人族压制住了,并有一副将人族渐渐逼至角落龟缩的趋势。 血族一路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的力量,仿佛他们面对的真的只是一群不堪一击的蝼蚁一般。 吞吐着幽蓝色火焰的凶兽匍匐在王座下,巨大的水晶灯发出琉璃一样美丽的光芒,经由高高烛台的折射,更显得斑斓如梦幻。这是一个随时可以举行高级宴会的场所,俊美高大的男人穿着贵族的华美服侍,站立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的长桌旁,长桌上摆放着数百个高脚杯,殷红的液体在里面缓缓的流动着。 这的确是属于吸血鬼的宴会。 纯洁的少女由百合花簇拥着,白皙的象牙色女体被盛放在棺材中抬了进来。少女拥有露珠一样清纯的面孔,细细的手腕被红色的丝绸系着,光光的眼睛中是让人心怜的惴惴。 俊美的吸血鬼用手勾勒着她面部的轮廓,“美丽的女孩。” 她是教堂的圣女,纯洁的仿若婴孩一般。却连俊美男人轻轻的一碰都经受不起,绯红了面颊。 更多俊美的吸血鬼走了过来。 “你将是我最可口的食物。”舔了舔嘴唇,优雅的贵族连这个动作都演绎的像是一种挑逗。 高脚杯中的百合花被抽了出来,高挑的花茎还在往下滴落着温热的殷红,从少女的肚脐一路到光洁的胸脯。 吸血鬼怜惜的吻了吻少女的眼角,“不要怕啊,你是那么的可爱,我不会伤害你的。” 咚咚的心跳声——少女捂住自己的心口。 这是引诱圣洁堕落的魔鬼。 魔魅的唇角上勾,“你看,你的美丽让我的心都乱了。”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捉住少女的手腕,按着她的手掌到自己的心口,“听见了吗?为你的美丽而悸动不止的心脏。” 少女连连点头。 站在棺材周围的吸血鬼都笑了起来。 吸血鬼哪里有什么心跳呢。傻女孩。 血红的瞳孔中充满着引诱人的色彩,却是冷漠的让自己都觉得可笑。伸出手替女孩梳理鬓间的头发。 伸出手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光裸着身体的少女从棺材里抱了起来。 被削剪的锐利的花茎顺着少女的腰肢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了后心口的位置。 “你爱我吗?”魔魅的声音。 少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爱。” “愿意为我去品味死亡的味道么?” 少女看着那双深情的眼,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 “那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这种美妙的滋味吧。” 少女还没有听清那句话,冰凉的花茎就已经刺破了她薄薄的皮肤,破开了她的血肉,直直的刺进了她柔软的心脏里。 红眼的恶魔头上还带着金色的皇冠,银色的碎发看起来如同一个天使那般纯洁动人,但是他的尖利的牙齿却是已经刺破了嘴唇,深深的嵌入了少女的脖颈中。 血液从伤口里奔涌而出。 血族可不是只会喝掉血液,对于人族的心更是有一种偏执的喜欢。 吸吮完了这个少女,随手将她丢进红黑相间的棺材里,更多的吸血鬼一拥而上,以爱的名义瓜分这个少女的鲜血——肢体——内脏,甚至心。 细碎的咀嚼声响起。 贵族们的晚餐才正式开始,作为主菜的纯洁少女已经被剖开了胸膛,身体里的血肉被恶魔们挖食一空,纯洁的百合花上沾满了鲜血,显得别样的动人。 作为最先平常的兰斯已经退开了,他用雪白的方巾擦了擦唇角的血渍,一举一动都优雅的无可挑剔。 这是血族以身俱来的魅力,诱惑,堕落。 坐在王座最左边的男人似乎有些困倦,兰斯走上前去,露出可以称得上是天真的笑容,“苏钰。” 苏钰抬起头来。 兰斯看着这个男人冷峻而又充满迷人魅力的面孔,整颗心都莫名的跳动一下。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确切的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很强,就像那个在诸神之战中撼动天地的邪魔一般,并且他还很忠诚。无论他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会去做。 把一切不可能的,统统都变成可能。 于是属于少年人的勃勃野心崭露出来。他甚至已经不去考虑自己的要求合不合理。 反正这个男人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你不吃东西么?”兰斯坐在了王座上,托腮看着他。 苏钰垂下眼帘,“不合胃口。” “纯洁的如同露水一样的少女,她的鲜血美味到简直无法抗拒。你为什么不喜欢呢?”兰斯问。 苏钰的手被黑羽所覆盖,唯一露出来的指甲透明而又苍白,简直无法想象这只手抓着剑的时候能强大到撼动天地的地步。 “不喜欢。” 兰斯歪了歪脑袋,“真是苦恼啊,完全都不知道该拿什么留住你。” 沉默。 兰斯看着大厅里的宴会散去,被吃的只剩下枯骨的少女重新被塞回棺材里,埋进了外面的坟地中。 另一个少女被盛放在棺材里带了进来,然后继续被恶魔所引诱,继续被啃噬的体无完肤。 这是一个让所有血族乐此不疲的游戏。 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引诱圣洁的东西堕落,堕落的过程是他们最享受的时刻。 单手撑着额,兰斯已经在鲜血中得到了饱腹感,“苏钰,你去剿灭圣十字骑士团的1团吧。” 圣十字骑士团的1团被誉为最接近于神的力量,连最高傲的天族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力量的强大。精灵一族甚至给出了他们全部的力量能够达到弑神的恐怖地步!所以兰斯把这支力量当成了潜藏的最大阻碍,阻碍当然是要越早除掉越好。 听到兰斯的话,苏钰暗红色的瞳孔转动了一下。 “这是你的愿望吗?” 苏钰的声音,和一般的吸血鬼的雌雄难辨不同,而是一种更偏向于人类的低沉嗓音,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冷漠到让人却步,却总是带给听到的人一种近乎蛊惑的错觉。 他是苏醒的魔神,留在兰斯身边,报恩的原因实在是太苍白了。 苏钰很少开口,因为很多时候他只需要沉默的执行就可以了,所以即使是兰斯,也是很少听到他连贯的说完一句话。 “是。”兰斯肯定道,“圣十字骑士团是我眼前的一个阻碍。” “既然是你的愿望,那么……如你所愿。” 血红的长剑,从掌心中浮现出来。 …… 出了古堡的苏钰看着脚下那一大堆大小不一的坟包就是一阵胆寒,每天面对着一群吸血鬼咔擦咔擦吃人的场景心脏真特么受不了,更受不了的还是一个人邀请他一起吃…… 吃你妹啊,传说中只吸人血,优雅高贵的真绅士哪里去了?这些围着一个人就开始开膛破肚吃内脏的家伙绝逼不符合美型的外表啊! 其实苏钰原本想扮演的是一个真-体贴人师,奈何一群变态组团吃人他真的是参与不进去,每天只能端着高冷脸旁观着一群帅小伙吃人……呕。 经过了这么多变态副本的历练,苏钰表示杀人已无压力,但是面对吃人还是需要一定的适应周期。本来嘛,一到晚上古堡外的坟地里一群棺材揭开的场景就够吓人了,更吓人的是还有一些抠巴的杂交吸血鬼居然存干货!和人族晒鱼晒肉一样,他们抓了卖相好的人族,喝光了血,就把肚子剖开抹一层盐巴晒到自己的坟地前……一千多个低级吸血鬼,以平均每人存两个干货的数量来计算,晚上从古堡的窗户往外望,那场景不能更惊悚!准备走温和人师路线的苏钰简直是吓尿了好吗!!!不是他不说话,只是他怕自己哆嗦…… 妈蛋,到处杀人都比和一群吃人狂魔在一起舒坦! 至于那个圣十字骑士团,其实苏钰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概念,按照系统给的满级出厂装备,他现在应该是属于魔神的存在了,再加上上次在飞坦城零比N碾压的那群渣渣,苏钰心里就更得瑟了。 7团都这么孬,1团能牛逼到哪里去? 虽然苏钰总觉得人族狡猾狡猾的有大阴谋,但一想最多被栽一次,系统给他的不死配备比那些吸血鬼牛逼多了,只要任务不做完,就算银十字把他扎成筛子都能分分钟复原!更何况圣十字骑士团1团都在教廷的最中心待命,负责保卫教皇。 教皇那是什么,那是攻略人物。 苏钰还正在想难道真的是要暴力碾压全人族之后才能把那个攻略人物挖出来吗,没想到战争才挑起来几个月,自己就被派去咔擦攻略人物的近卫队了。这也是苏钰不拒绝的原因。 只希望教皇是个纯洁正直却随时准备投身报社事业的新世纪好青年,那样才能多快好省的打包带走。 呼啦—— 苏钰抬头看了看头上那群黑压压的蝙蝠,只觉得一阵蛋疼。 麻痹的天赋技能,没事就一片吸血蝙蝠在身旁呼啦啦真的可以吗!万一集体拉翔的话,那真是鸟屎雨…… 苏钰不着边际的想着,冷峻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的变动。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卖萌就能有留言 我卖个萌给你们吃,给我留言 ( ̄e(# ̄)☆╰╮( ̄▽ ̄///) 听见没有,给我留言,不然我就把温柔治愈的教皇大人崩坏成一个道具狂人! 小剧场 楼骄:我是要章鱼触手呢还是要藤蔓触手呢?好纠结 苏钰:…… 楼骄:要不都试试?XD 苏钰:……我又不是黑洞菊麻痹! 第210章 恶魔×召唤×恐惧 夜幕,由纯白大理石筑造出来的教廷占据大半个皇城,辉煌的灯火连成一片,和天上细碎的星光交相辉映,仿佛血族挑起的战火根本没有传到这里一般,到处都是安静祥和的气氛。 城墙上,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男人脚下一踏,整个人就如同飞鸟般往城市最中心掠去,追随他而去的蝙蝠如箭一般破开空气,没有人看清他的身影,只看到穿梭在夜幕中的蝙蝠快速隐没的身影。没有人会想到属于暗的种族胆敢闯入这里。 泛着金属色泽的长靴踩踏在巨大的时钟顶端,时钟正中心,一棵血红的树生长着,攀附在时针分针上的根须垂了下来,悬挂着纯白的十字架。 苏钰就站在那里,手中血色的长剑缓缓显现出来,从上而下刺入时钟的水晶盖子里,在时针和分针交错的那一瞬间,破开了水晶壁刺入了那棵血红的树心中。 血契之树一共有五棵,四棵种在血族的地域,用来限制这些暗夜的宠儿,一棵被教廷种在皇城,抵御着入侵的吸血鬼。 在血契之树开始凋零的时候,苏钰敏锐的五感马上发现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掠来的白色光芒,唇角微勾,脚下在石壁上一踏,无数的蝙蝠振翅而起,而在同一时刻,苏钰从钟塔上跳了下去,黑红两色的衣摆如同大花一样铺散开来,自几十米的高空坠落,理应落在地上,而苏钰却全然无视了重力的作用,在脚尖落地的瞬间身形一转,手上的血红长剑陡然脱手而出,追击而来的风系法师直接装在刀尖上,热血落了苏钰一手。 因为隶属于吸血鬼一族,人血总是带着一种蛊惑的甜香,诱使的苏钰几次都想舔舔自己沾满血的手。 风系法师直接毙命,而远程的精灵射手却在高速奔跑的时候已经拉弓搭弦,银箭十五支连发,苏钰将长剑拔了出来,整个身形一动,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片影子。被誉为神射的精灵一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落空的一天,大惊之下居然停止了快速的移动。 精灵奔跑起来的时候融入了风中,除非是以速度著称的天族,否则没有种族能够追上精灵的速度。 阴冷的气息从身后包覆过来,在精灵射手震惊的时候,沾满猩红的长剑就已经递进了他的心脏。 “回去生命之树的怀抱吧。”恶魔这么轻笑着。 精灵一族和血族相同,血族的不死是愈合,精灵一族的不死是重生,只要这个世界还有自然的生命,他们就永远不会消亡。 美丽的精灵滑倒在地上,露出身后那个红眼的男人。 黑发红眼,华美有精致的服装,俊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容。 天空中的圆月已经被乌云笼罩住了,这个时候,正是血族最猖狂强盛的时候。 兽族的狼人从屋瓦见探出头来,利爪抓在瓦片上,轻易的就将坚实的瓦片抓碎,他们生来好像就是为了用丑陋来衬托血族的美丽的,满身铅灰色的毛看起来让他们狰狞至极。他们是血族天生的对头,却也是永远的失败者。 黑色的长发被吹散,露出苍白冷峻的脸。 脚下的瓦片传来松动,苏钰一脚踩了下去,妄图爬上来偷袭的狼人瞬间被震碎了脑袋,跌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人族的红衣主教手持纯白的法杖,蓝色的冰系晶核在法杖中央闪烁着。 “血族,这里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 苏钰根本没有去注意他的话,“圣十字骑士团在哪里?” “你这区区的血族,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高举着冰系权杖的红衣主教挥手落下,漫天的冰霜凝结,向着苏钰砸了过去。 苏钰往后退了一步,巨大的冰花就在他方才站的位置碎裂开! “是吗。”手中的紫黑色咒印亮了起来,与之呼应的是脚下巨大的法阵。 红衣主教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冰锥疾如箭! 苏钰破开那些看起来锋锐之极的冰箭,修长的五指探出黑羽,抓住主教的脖颈,见他拎了起来。 “现在,你觉得我有见他们的能力了么。” 红衣主教最擅长的高级冰系法阵轻松被破,根本没有闪躲能力的被对方擒住。 强大到令人战栗。 手指直接插入柔软的脖颈里,捏碎了脖颈里脆弱的骨头,血一瞬间淹没了他的手,还尚存生机的主教被丢在地上,苏钰抬脚踩在他的心口,冷淡的扫过不断靠近的人,反手一甩,方才那些被他捏在掌心里的冰锥即刻夺去了数十个狼人的生命。 悍不畏死的狼人如潮水一样从缝隙中钻了出来,生生用自己坚硬的躯体将苏钰的屠戮圈逼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给包围圈外面的人族远程法师争取时间。 几十个高等各系法术砸了下去,光亮几乎照亮整个黑夜,被狼人围住的苏钰自然不能幸免,连同那群靠的近的狼人也一起化成了飞灰。 还没有等所有人松下一口气,地下的一团碎肉中,有一道黑影在愈来愈亮的法阵中站了起来,然后幻化出了眼耳口鼻。 不死的强者,所进入的战局就是碾压! 方才一拥而上的狼人已经不剩下多少了,苏钰却连衣角都没有乱,除去他手上滴答而下的红白液体,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动一般。 “退下——” 随着圣殿里传来的一声呼喝,所有战局里的人族都退了下去,而在他们退下的瞬间,苏钰四方的位置都慢慢亮起了金色的咒印,穿着雪白衣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苏钰看到了他们胸前的金色十字,和当初在飞坦城中杀掉的那行人一样的标志。 “圣十字骑士团?”红眸中的轻蔑终于淡去,在掌心里的长剑随即被拔了出来。 站在四个不同方位的人十分巧妙的挡住了苏钰的所有退路,纷纷伸出手,掌心中的金色丝线抽了出来,将各个地方环绕的严严实实,然后他们四人统一用手结了咒印,专门克制血族的光明系法术瞬间激发,在同一时刻联通了所有的金线! 苏钰手中的长剑带着腾腾的血煞之气,锋锐到无坚不摧的长剑竟然在接触到金线的时候被阻拦住了,花了一番力气才将面前的一根金线斩断。 更多的金线弥补了空缺,让苏钰的眉宇都跟着皱了起来。 不过这些能阻拦住苏钰一击的金线显然也不是凡物,那些催动金线拦着苏钰动作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只有唇角间透露出几分刺眼的血色,显然也是在消耗自身的生命力才得以延续。 这些人,难道想这么困住他?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打断了,在面前的金线如数被破开的下一刻,强悍的躯体所匹配的对危险的敏感让苏钰本能的往后退去,但是明显已经闪躲不及了,胸口的位置已经被一个白衣的人用银十字架捅穿。 那个白衣人同样佩戴着金边十字,却不是那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抓着银十字架的手上还带着厚厚的兽皮手套。 没有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苏钰看着突然出现的红眼男人,一阵诧异。 居然是血族! “你是血族?”疑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银十字已经被更用力的捅了进去,苏钰的背抵在金线上,传来一阵烧灼皮肉的痛。 而在这一时刻,那四个白衣人手中瞬间多出了数十条金线,将苏钰刚才破开的位置重新遮挡住。 苏钰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纯血种的血族。” 被银十字钉入心脏的血族是绝对没有可能再愈合的,胸口的位置被腐蚀出了一个洞口,看到苏钰已经动弹不了了,同为血族却披着教廷圣十字骑士团标志的男人这才收回手准备退出去,没想到刚一转身就感到胸口一痛,方才刺入苏钰胸口的银十字刺入了他的后心窝。 金色的丝线瞬间被破开。 数十个带着金十字架的人走了出来,将苏钰团团围住。 苏钰将长剑收了回去,在抬手的一瞬间,天上红月如血!随着吟诵的咒语声,血红的咒印动摇了大地。 血族的禁术——恶魔召唤! 零比N才是碾压,苏钰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在这个时候将系统给他点满的最强技能弄出来了。 血红的咒印几乎遍布整个教廷的范围,却只有最中央的地方传来了暗能量的波动。 咒印的最中央,一个身影逐渐站了起来。 东方式样的铠甲包裹住了他的身体,手中和苏钰抓着一把相同的血色长剑。而在他的面前,骷髅战马刨蹄发出咆哮,黑色的亡灵气息奔涌而出! 浓郁到席卷整个皇城的血腥气逸散开来! 仿佛黑暗孕育出的夜魔慢慢睁开了眼,是西方罕见的黑眸。 他的眼中有雪亮的剑光,神情睥睨仿若苏醒的雄狮。 “动手!”随着一声惊惧的喊叫声,圣十字骑士团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苏钰,“……” 没有人知道把魔王召唤出来的苏钰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的脸一白再白,腿肚子一抖再抖。 不要问他为什么,因为他把楼骄召唤出来了啊卧槽!!!!!! 能塞回去吗能塞回去吗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楼骄是忠犬没错,前期他不会有以前的记忆,后期会有…… 五更完毕,不可能有六更了,睡觉吧,明天我再努力一下能不能五更噗 小剧场: 读者:最近觉得你在骗字数→ → 蠢作者:ORZ 读者:你在敷衍我们? 蠢作者:文笔有限,智商硬伤。尽量提升质量不拖沓,给被我欺骗了感情的天使小读者们跪下唱认错ORZ 第211章 阴谋×契约×教皇 魔王无论是在哪部剧里都绝逼是BOSS级别的存在,苏钰把魔王召唤出来之后,整个战局都变成了零比N的绝对碾压。 绚烂的魔法大技点亮整个夜空。 楼骄墨发张扬,身下的骷髅战马四蹄都踩着夹带着风雷之声的紫黑色符咒,冲入人群之中,带着魔神一路所向披靡。长剑过处,任何的防御顷刻溃败! 简直不能更酷炫! 武力值屌炸天的苏钰在此刻看到大杀四方的楼骄只有菊花一紧的感觉。 血色的长剑击溃了最坚硬的冰盾,砍掉了狼人的头颅,战马铁蹄所到之处,尽是喷溅的鲜血与哀嚎。 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出现,仿佛他所碾压的不过是一群蝼蚁。 这压倒性的胜利终结在一声龙吟之中。 以血祭祀的圣十字骑士团脚下都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六芒星,十七颗六芒星连接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阵法,龙吟之声就在从阵法中传来。 骷髅战马停止住了践踏,坐在马上的魔神仰起头来。 遮蔽住满月的乌云散尽,只有尖利的咒语声不断吟诵着。 “吼——” 龙吟之声愈发清晰。 金色的阵法出现一阵波动,组成这个阵法的圣十字骑士团成员都被黑雾笼罩起来。 “吼——” 全身挂满森白残骸的骨龙缓缓从剧烈波动的阵法中爬了出来,在它的身上,站着一个六翼的天使。不,也许不该说是天使,因为他已经没有头颅了,只剩下一个身子站立在骨龙的头上。 “终极恐惧……” 苏钰终于知道那个所谓的拥有弑神之力的圣十字骑士团是怎么回事了,终极恐惧在诸神之战中导致半数以上的上位神陨落,它源于黑暗,生于恐惧,能够根据心底最恐惧的东西幻化出力量和自己比肩的魔神。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心魔。 相当的力量,面对的却是自己最畏惧的存在。 站在骨龙身上的终极恐惧转向骷髅战马上的魔王,金色的长戟被他握在手中,随着骨龙的咆哮声,如同狂风一样席卷而来! 苏钰眼睁睁的看着骷髅战马上的魔王和终极恐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撞在一起,气浪掀翻了方圆百米内的屋顶。而在混沌之中的,撕裂了黑暗的终极恐惧缓缓的转过身,如果他有眼睛,此刻一定是盯着苏钰的。 苏钰只觉得被一个无头的鸟人盯着头皮发麻,召唤出来的魔王已经消散了,只余下挥动长戟的终极恐惧驾驭着骨龙向他撞了过来! 开玩笑,终极恐惧就是为了弑神而存在的啊!他虽然不怕死,但是也不想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啊! 掺杂着血色的金光咆哮而来,带动了心灵最深处恐惧的战栗,即使是一路牛逼过来的苏钰现在也是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终极恐惧的变态他一点也不想领略。 两双藏在黑羽中的手在空中结出两个咒印,苏钰双手在红色的咒印上一拍,整个人就腾身后退,两个越来越亮的咒印迎风暴涨,对着逼近的终极恐惧砸了过去。 爆炸声不绝于耳,苏钰在一片绚烂的光芒中冲破黑暗,撞碎了人族法师设下的结界破空而去。 精灵族的神射瞬间追随而上,由银十字打造的箭镞在苏钰撞破结界的瞬间刺穿了苏钰的心脏。苏钰在半空中的身影僵滞了一下,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被数以千计的蝙蝠包裹而去。 而从苏钰身上落下来的血却一滴一滴的漂浮而起,被人族的月神祭司收入手中。 “要追上去吗?”召唤出终极恐惧的圣十字骑士团成员询问。 “不用了。”月神祭祀望着掌中翻滚的血液,用蓝色的冰系魔核收容起来,转眼看着脸色苍白的众人,“你们回去休息。” “是。” 随着脚下金色咒印的黯淡,凌空的终极恐惧渐渐沉入地底,而在光芒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所有的圣十字骑士团成员全部脱力倒了下来,被身后的神侍扶住。 夜色,这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 由纯白打造出的圣殿里,圣父与圣女的雕像静静矗立,乳白色的水晶壁遮挡住每个可以窥伺的角度。 “教皇大人。”月神祭司垂首站在水晶壁外。 水晶壁后传来温和的嗓音,“闯入的是一个血族?” “是的。”月神祭司的头垂的愈低,手中的金色权杖上闪烁着银黑两色的雷电,“一个高等血族,拥有召唤魔王的能力。” “没有抓住他吗?” “没有。只收集到了他的血液。” “嗯。”影影绰绰的身影倒映在水晶壁上。 蓝色的冰系魔核透过仿佛是化作了液态的水晶壁递了过去。 收纳着血液的冰系魔核被接了过去,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厌恶,“莱尼,你身上有不洁的味道。” 月神祭司猛然抬起头,然后对着水晶壁跪了下去,手中的象征最高权力的法杖都被他放在一边,“请原谅我,教皇大人!” “离开这里,在你没有彻底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前,都不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月神祭司虔诚而惶恐的站起来退了出去。 水晶壁的另一面,金色长发的少女双手捧着纯净的冰系魔核,温柔的目光落在存放在里面的黑色血液里。 “呐。”收回一只手,另一只手抓着魔核贴近自己明亮的蓝眸前,“真是肮脏的颜色。” 手中的蓝色魔核缓缓悬浮起来,黑色的血液被倾倒而出,落在乳白色的水晶壁上。 年轻的教皇拖着长长的雪白裙摆,坐回到了纯白的皇座上。 水晶壁上,出现了正在夜色中穿梭的苏钰。 拥挤的红眼蝙蝠簇拥着他,只能看到他苍白又俊美的面颊,他的身体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 “所谓原罪。”年轻的教皇一只手托着自己的额头,美丽而湛蓝的眼中透出悲悯来,“就是这样遍身染满污浊与堕落。” 额间的碎发被风吹起,穿梭于黑夜的男人拥有了一种惊人的蛊惑。尖尖的牙齿透出嘴唇,显得凉薄而又神秘。 “真是肮脏到了极点。”年轻的教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湛蓝色的眼中露出和她温和的嗓音搭不上边的笑意来,“不过,能被我这个圣洁的殉神者所选中,并有幸在纯洁的圣殿里得到安息——”粉唇勾起,佩戴着金色十字和王冠的少女弯了弯眼睛,“对生活在腐朽棺材中的蛆虫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仿佛察觉到被窥探,苏钰猛然转过头来,手中的禁咒瞬发,所爆发的力量竟然让水晶壁上出现了蛛网一样的裂纹,由血液追踪的影像也在水晶壁碎裂的同时消散了。 年轻的教皇脸上出现了微微诧异的神色,然后更为欢欣的笑了起来。她站了起来,走到水晶壁前抚摸着水晶壁上裂开的痕迹,“血族啊血族,你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她的声音仿佛只是在撒娇,然而下一秒脱口而出的话却叫人的心寒到了极点。 “那样我就能把你钉在圣洁的审判台上,用圣歌和金箭来净化你这肮脏的灵魂——” 对寻常的血族来说,被银十字架钉入心脏就意味着死亡,苏钰虽然拥有一般血族难以企及的康复能力,却也终究是一个血族,畏惧银十字是天性,更何况是被捅穿了心脏。 从逃出教廷所覆盖的范围之后,苏钰才拔掉自己胸前的箭镞。胸口的位置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愈合的息肉正在缓慢的蠕动着,但是银十字上似乎还掺杂了什么带有光明元素的东西,所以愈合的速度非常慢,隐隐还有往四周腐蚀的趋向。 苏钰目前的状况虽然算不上重伤,但也绝对是受到了影响,再加上将要天亮,力量被一再压制,靠着吸血蝙蝠才能勉强维持飞行的状态。 血族飞行的能力虽然不能与天族相比,但也绝对是其他种族难以企及的,只是几个瞬息,苏钰就已经飞回了血族的领域。 古堡里的窗户封的严严实实的,苏钰撞碎玻璃闯了进去。 围聚在他身边的蝙蝠呼啦一声全部散开,苏钰趴在红丝绒地毯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黑色的血液从指隙里渗透出来。 兰斯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红眼蝙蝠的权杖被他握在手中。 “苏钰,你受了伤。” 苏钰就是心脏有些麻痹,那些光明元素虽然他不畏惧,但是一旦进入身体就会很麻烦。苏钰用手肘撑着地,抬起头望着兰斯。 兰斯微笑着,明亮的红眸就这么俯视着苏钰。 “圣十字骑士团可是拥有弑神之力啊。” 苏钰只觉得此刻的兰斯有些奇怪。 兰斯弯□来,被黑色丝绒包裹住的手按上苏钰的肩膀,苏钰竟被那轻轻的一下按的跌回到了地上。 其实苏钰现在是有能力站起来的,他甚至可以发挥出八成以上的力量,他只是觉得兰斯有些不对劲。好像知道他会重伤而回一样…… “苏钰。”兰斯用手中的红眼蝙蝠权杖指着苏钰,“我命令你,与我结下契约,为我实现愿望。” 脚下的红毯上血色的咒印浮现出来。 “我说了会帮你,为什么要用契约?”苏钰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拼命的往他身体里钻。他可以瞬间挣开的! “因为你的强大。”兰斯说。 苏钰这才明白,兰斯一开始对他的尊崇只不过是因为对力量的崇拜和渴求!兰斯从一开始觊觎的,只有他强大的力量而已。 想明白这一切的苏钰是有些生气的,虽然这些日子对这个熊孩子说不上是掏心掏肺的好,但背后替他挡刀的事情也没少做,现在熊孩子翻脸无情,为了彻底驱使他连阴谋都整出来了,所谓的替他扫平障碍不过是为了削弱他的力量,方便订立契约而已。 兰斯手中的权杖已经点亮了整个大殿里设下的全部阵法,苏钰现在随时可以转身离开,但是他没有。 本来系统发布的任务就是帮攻略人物争霸天下,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不变就好了。 缓慢凝聚的血契直直的刺进了苏钰的右眼,在一阵锐利的痛楚中,象征主仆契约的印章同时出现在了苏钰的右眼中和兰斯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 考虑了一下午,温柔治愈的角色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部文里 然后终极变态教皇出现了…… 不要看她是少女,她可是会** 教皇:道具来一发 兰斯:主仆PLAY来一发 楼骄:(蹲地撒娇) 蠢作者:苏钰,选吧 第212章 终极×恐惧×崩溃 黑色的王座上,在地板上匍匐生长的蔷薇花爬满了整个大殿,兰斯坐在王座上,单手托着额头,一只手中抓着红眼蝙蝠的权杖。 苏钰站在他的身后,隐匿于光影之中。 纯洁少女鲜血的芬芳装点着血红的蔷薇。 血族的领地已经绵延上千里,每天爆发的战争从未止息,强大的血族与人族的战争就是一场碾压。 享受胜利的战果是很无趣的,兰斯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找些新颖的乐子。 “啧,真无趣啊。”看着纯洁的少女在面前被剖开,吸血蝙蝠一拥而上啃噬她柔嫩的血肉,兰斯将手中的权杖压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伯爵端着一杯盛满鲜血的高脚杯,晃动的液体点亮了他纯粹的红眸。 “听说教廷里的少女,拥有最纯净的身体和虔诚的情感。” 兰斯抬起眼来。 纯净与虔诚,都是血族最希望玷污的东西。 “那血液的味道,也一定是十分的甜美吧。”苍白的唇角吻上冰凉的杯沿,只留下一抹魔魅的笑容。 兰斯收起懒散的姿态,身子微微坐正了一些,“纯洁啊,可是世界上做引人犯罪的东西。”侧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没有表情的男人,“苏钰。” 苏钰垂眼看他,眼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兰斯是不在乎苏钰是怎么看他的,反正这个男人已经是他的了。 “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 苏钰只有皱眉这一个表情,上次终极恐惧的事情还给他留下了阴影,现在虽然人族一副节节溃败的模样,但是苏钰已经本能的觉得教廷不是一个他能来去横行的地方。 兰斯自然不会听他的劝谏,苏钰也懒得说了,反正兰斯也是个血族,他虽然不能完全保护他不受伤害,只护住心脏还是可以的。 兰斯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陶醉于鲜血的享受表情,他举起权杖指着窗外的夕阳,“当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把杀戮带进这最圣洁的地方。” …… 夜幕降临,振翅从古堡飞出来的吸血蝙蝠裹挟着游走于黑暗中的血族,连圆月都笼罩在了一片血色中。 血族的大举进犯从一开始就被人族所发现,战火在第一只蝙蝠栖息在城墙上的时候就爆发了。 强大的血族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连剪影都被身后血色的月亮修饰的仿佛一个梦境。 亮起来的红眸将整个城墙都包围住。 兰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肋骨中生出的两翼扇动着,他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些狼人和人族的法师身上,倨傲的仿佛看待蝼蚁。 在他的权杖所指,血族混杂着尖啸的蝙蝠蜂拥而上,数不尽的狼人被撕碎,隐藏在风中的精灵射手弓箭连发,早就用最坚固的宝石护住心脏的血族无论身中多少箭,都能在下一秒爬起来。 到处都是晃动的魅影,呼啸的弓箭擦破空气,带起一种震颤心脏的肃杀之声。 “嗯,血的味道——”兰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俯身冲了下去,在他所经过的地方,都是头骨破裂的声音。他手中的权杖挥舞着,像是死神屠戮的镰刀,与他身后巨大的黑翼相互映衬。 苏钰要时刻保护着兰斯,一路都跟随着他,看着兰斯残忍的虐杀艺术。 兰斯脸上没有半分属于少年人应有的天真,而是暴虐的对杀戮的渴望。 鲜血涂满了纯白的围墙,兰斯已经已经被美妙的鲜血迷惑了感官,连从身后射来的箭都没有顾虑到,苏钰反手将箭打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捏碎了那个精灵射手的脖颈。 苏钰再回过头的时候,兰斯已经快冲到离教廷主殿最近的地方,那里的人族最多,其他的血族也被吸引过来。 苏钰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此刻的阻拦已经全然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兰斯冲了过去。 正在追逐着一个人族的兰斯突然从空中掉落下来,不光是兰斯,更多靠近的血族都直坠而下,有的靠的更近一些的,直接碎裂成一地的血块! 苏钰心神一凛,细看就发觉整个主殿都是被纵横交错的金线围绕起来的,原本只是坚固的金线因为锋锐和血族冲刺的速度变成了致命的武器! 被划破了翅膀的兰斯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后的翅膀晃动两下又重新舒展开。 “兰斯!”苏钰落在了他的身边。 兰斯一脸怒容,“狡猾的人族!” 坠地的血族也纷纷爬了起来,而在教廷主殿的屋顶上,数十个白衣人站了起来。每个人脚下点亮的咒印是苏钰再熟悉不过的。 终极恐惧! 兰斯往前走了一步,被苏钰拉住。 “走!” 兰斯第一次看到苏钰如此严肃的声音,一时怔了一下,心里也也不由的萌生了退意。 “你们这些肮脏的血族,踏足圣洁之地将受到地狱的裁决。” 宫顶上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兰斯仰起头,看见了那个穿着圣洁白衣的少女。 她的目光是冰冷的,玫瑰样艳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尽是禁欲的味道。 兰斯的目光却陡然狂热起来。 圣洁的少女,在黑暗中堕落的滋味是最美妙的—— 兰斯手中的蝙蝠权杖指着那个少女,眼底是无法抑制的狂热,“我要她!” 苏钰也看到了那个少女,是圣十字骑士团中的一员。 “苏钰!”兰斯看着苏钰不回应他,掌心中的契约催动起来,“我命令你,把她带到我身边来!” 苏钰,“……”求别闹。 右眼里种下的契约开始撕扯他的灵魂。锐利的痛。 苏钰看了兰斯一眼,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言语里是压抑的怒气,“站在这里!” 兰斯眼中已经看不见他了,他脸上都是对玷污圣洁之物的兴奋。 苏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终极恐惧再度被召唤了出来,带来的负面情绪简直让苏钰都抵挡不住。 但是灵魂的痛还在继续,他不能退! 麻痹都说了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熊孩子了! 漫天炸裂的元素风暴中,血色的剑和长戟撞在一起,带起的气浪绵延百米。 苏钰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终极恐惧可是能弑神的存在,他每靠近一分,负面情绪就高涨一分!从来到这个世界都没有过的恐惧从心里开始滋生。 终极恐惧可以衍生出心底最害怕的东西。 苏钰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在瞬间发动恶魔召唤,将魔王召唤出来抵御终极恐惧,自己则转身向那个少女扑了过去! 那个少女没想到苏钰会向着她冲过来,怔愣了一下,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苏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然后向着兰斯俯冲过去。 兰斯接过那个少女,脸上浮现出兴奋到极点的笑容来。 召唤而出的魔王再度被终极恐惧所击溃,龙啸声响在耳畔,苏钰转过身就看到终极恐惧向着他冲了过来。 在终极恐惧临近的瞬间,周围的一些低等血族就瞬间碎成血沫。 兰斯挟持着少女往后退了一步。 苏钰为了护住身后的兰斯,不得不压制住心底最阴暗的恐惧揉身而上。 “轰——” 整个人被砸在墙上,十支十字银箭连发,钉在苏钰的胸口上,黑血瞬间奔涌而出。 终极恐惧已经不再去理会苏钰,而转眼向兰斯。 兰斯连呼吸都屏住了,看着向他一步步靠近的终极恐惧,只觉得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为什么要害怕啊—— “滚开——”血色长剑再度迎了上来,挣脱银箭的苏钰将终极恐惧逼退。 负面的情绪已经要啃噬掉他心中最隐秘的壁障了。 手哆嗦的不像话,然而他的背影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强悍。强悍到连死亡都不曾畏惧。 血色长剑刺进终极恐惧的心脏位置,而在同一时刻,心底的壁障被打开,最畏惧的东西被释放出来…… 苏钰的瞳孔放大,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兰斯却没有看见,他只看见了这个人的强大。 苏钰已经要落荒而逃了。 “苏钰,我命令你,拖住他直到我离开——” 兰斯也知道这个被召唤出来的人的恐怖。 撕裂灵魂的痛又传来,苏钰只觉得整个头皮都要炸开了,那是一种绞碎心脏,凌迟灵魂的痛。 兰斯带着剩下的血族撤离了。 苏钰一直维持着那个长剑刺入终极恐惧的姿势,瞳孔已经放大到近乎涣散的地步。右眼中的契约已经变成了猩红的色彩。 面前出现的人有一张全然陌生的脸,长剑被抓住,一寸一寸的拔了出来。 明明是受伤的人,却仿佛被压制住的是苏钰一般。 “苏钰,你怕我吗?” “啊啊——” 惨烈的尖叫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累傻逼了,明天要早点更新—— 大半夜的来灵感了我真是作死 没有小剧场了,蠢作者肾好痛。。。 第213章 圣洁×召唤×疲倦 所有的力量和抗拒都被击溃,苏钰捂着头后退着,身后的黑翼凋零,连手中的长剑都抓不稳。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苏钰却又一种自灵魂衍生出的恐惧。已经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吃力的哆嗦着,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为什么要害怕啊…… 直到由纯银打造的笼子将他捕获,苏钰也维持着那个封闭一切感官的姿态,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早已期待着这个血族再度到来的教皇仰着头站在圣像面前,双手合十的唱诵着圣经,她的姿态单纯柔弱,仿若献祭给神明的纯洁少女。 被加持了禁锢光明元素的银制笼子由数十个祭司带了进来,教皇转过身,吸引住她全部视线的是那个笼子里的,散乱着黑色长发满身血污的男人。 一个陷入恐惧梦魇的血族。 教皇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一件宽襟的长裙,花瓣一样的衣领包裹住她纤细的脖颈,露出如同一截霜雪样的肌肤。 祭司低头退了出去。 教皇站在笼子旁边,雪白的衣袖里探出一只小手,指尖上的指甲都修的圆润可爱,带着樱花一样的娇嫩粉红。然而这只看起来柔弱的手在靠近苏钰时候,浓郁的光明元素让依靠黑暗才能获取力量的强大血族本能的避让。 教皇收回了自己手,绕着银制的笼子绕了一圈,湛蓝色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埋头在双腿间的苏钰,“生存在黑暗里的魔鬼,在终极恐惧那里,看见了什么?” 力量强悍到撼动天地的男人,却因为看见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而瑟缩成了一个弱者,和黑夜一样的长发凌乱的垂落,只能看见那双被畏惧充斥满的红眸。矛盾的脆弱。 教皇的手上纹刻着光明的法阵,只需要她的一个意念,那些让所有生活在暗影里的存在都瑟瑟发抖的强大光明魔法将会瞬发。 “哐当——” 银制的笼子被拖动,随着教皇手上的动作而撞向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水晶壁。水晶壁仿佛是由液体凝聚起来的,整个笼子都被包裹进去,被捕获的苏钰则是缓缓悬浮起来,仿佛凝固在了水晶壁里一样,连身后的黑翼都完整的舒展开。 “凡是虔诚的信徒,都能因为净化而获得一场新生。” …… 苏钰只是被突然的恐惧而动摇了心神,当被挖掘出来的恐惧重新沉淀到心底,被坚实的壁障牢牢的保护住,一直睁着眼睛的苏钰才开始真正的清醒过来。 苏钰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戴着金冠的少女和他对视着。 少女的脚下踩着象征圣洁的金色法阵,张开的双臂间一条由金银两色交织的东西正在凝聚成形。 她看见苏钰慢慢冷静下来的神色,歪着头露出一个可以说是天真的笑容。 苏钰却是不寒而栗。 自己被终极恐惧吓成了傻逼,兰斯那熊孩子又弃他而去,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定就是教廷的人。 “把真实重新伪装进虚伪的皮囊下,真是虚伪又肮脏。”手中的东西已经凝结成形,是一条长鞭的模样,“真实的自我本就应该展露在恐惧与痛苦的哭声里。” 苏钰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中二病晚期的少女,只觉得眉角突突的跳。 他到现在都不敢回想终极恐惧让他看到的那张脸,明明是全然陌生的,可是一想起来全身就是一阵哆嗦。那是一种克制不住的,类似于灵魂衍生出的一种恐惧。 到了现在,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如果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他的,那就是来自于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苏钰还在纳闷自己莫非又进了一个苦大仇深的反派身体,就感到脸上一阵刺痛。 混杂着破坏力最强的雷电元素的长鞭抽过苏钰的脸,即刻就有黑血渗透出来。 面前的水晶壁像是牢笼,只桎梏住了其中的苏钰。 “像初生雏鸟那样的哭泣吧。” 啪—— 鞭尾从苏钰胸口那些被银箭俯视的伤口中扫过,细密的雷电在瞬间没入血肉里,让本来就忍受着躯体痛楚的苏钰闷哼一声。 “不对!”又是一鞭打在伤口上,“雏鸟的叫声,应该是充满对人世的痛苦与破壳的喜悦——” 苏钰,“……”特么的深井冰啊! 雷电元素窜进伤口里,疯狂的将新生的息肉腐蚀一空,苏钰低下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几个黑洞洞的伤口。 银箭如果给他带来的是实质性的伤害,那么这带着超强破坏能力的雷电就是洒在他伤口上的辣椒面!不能更酸爽了好吗! 透过水晶壁的长鞭抽打在苏钰的身体上,不断层叠的伤害让苏钰本体里的愈合能力被削弱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胸前的几个伤口被呲呲乱窜的雷电元素腐蚀着。第一声隐忍着痛苦的闷哼声从喉咙里被挤压出来。 抓着长鞭的少女一下子更为兴奋起来,伸出手仿佛要触摸苏钰的脸颊一般,“多么惹人怜爱,这婉转的悲鸣仿佛圣父身边环绕的乐声。” 苏钰,“……”这绝壁是有□□倾向的深井冰吧! “当我将你一身的污秽洗涤干净的时候,想必你会发出更为美妙的声音。”环绕在鞭子上的雷电因为少女掌心呼应的光明法阵而更加强大起来,每一次落鞭,都会留下腐蚀血肉的伤口和侵蚀力量的黑雾,整个透明的水晶壁自苏钰身边开始,一点一点的被污黑侵占。 身后的黑翼被生生抽散,凋零的黑羽从水晶壁中滑落下来,仿佛是落入了水中一样的沉到了底部。 “哀鸣的雏鸟,因为窥探到人世的肮脏而畏惧扭曲,声音里压抑着对死亡的真实恐惧——这才是最真实的圣洁。” 整张脸都因为纵横交错的伤痕而显得恐怖至极,只有一双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施虐的少女。 水晶壁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落下的一鞭将苏钰已经残缺的黑翼生生抽断,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禁锢在里面的恶魔红的要滴血的眼睛和少女湛蓝色的眸光对视着,他的一只手抓着没来得及抽回的长鞭,狠狠一拽,少女就整个撞上了水晶壁。 一双手刺穿了坚不可摧的水晶壁,扼住少女的脖颈,阴气森森的黑暗气息席卷而来。 “黑暗的原罪……”少女喃喃着。 苏钰捏着她细弱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残损的黑翼也挣扎着从破开的水晶壁里钻了出来。 “肮脏……不洁……” 苏钰只听到了这几个字眼,只觉得方才被抽到的地方都是一阵抓心抓肺的疼,心头火气,反身将少女抵在水晶壁上,由黑暗元素凝结的长剑的长剑被他抓在手中,抵在少女的胸前。 “带着你的圣洁下地狱去吧!” 长剑破开血肉,穿透少女的心脏,将她死死的钉在水晶壁上。 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少女因为痛楚而皱起眉来。带着黑暗元素的长剑即刻开始腐蚀她的血肉,瞬间就掏空了她的内脏,连一声痛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金色的长发沾上了胸口的血渍,金色的皇冠滚落下来,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转了一个圈。 苏钰这才起身退开。 刚才他只不过是因为终极恐惧留存的威压而不能凝聚出力量,所以才被一再压制。现在他强撑着打破了禁制,才从水晶壁里逃出来。 钉在水晶壁上的少女整个胸口都破开了一个大洞,粉色的血肉被黑雾快速的腐蚀着,留下一个不断扩展的黑洞。 苏钰最后看了一眼,确定她是死了之后才转身逃了出去。 按照苏钰的力量,只要不和圣十字骑士团对上,逃出这里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苏钰离开之后,钉死在水晶壁上的少女慢慢抬起头来。 “为了绝对的圣洁,我才降临于世。”伸出手抓住身上的长剑,一点一点的将它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方才被腐蚀出的恐怖伤口以一种连血族都叹为观止的苏钰愈合了,敞开的衣襟里,是属于少女的无暇肌肤和青涩的乳*房,“痛苦——才能创造出真正的圣洁。” 被自己的鲜血所染红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角,用舌尖舔舐干净。 身后漆黑的水晶壁里还沉淀着厚厚一层黑羽,少女转过身用手按着水晶壁,“不死的血族,怎么样才能让他感到痛苦呢?” …… 苏钰从教廷里逃出来之后,身上那些因为雷电元素的破坏而导致不能愈合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身后残损的黑翼也在扇动中慢慢生长出来。 他和别的血族的体制不一样,强大的力量可以在他收到毁灭性的的创伤之后快速愈合,不需要等待力量的恢复。 苏钰说实话真的是不想回兰斯那里了,那个熊孩子简直就是坑爹无止境,他就算力量逆天也带不起来兰斯那个陨石坑。 兰斯的力量不弱,甚至相比与一般的血族更为强大一些,但是就是年少冲动拎不清,麻痹教廷的大本营是现在能去的吗?打游戏还要推精英怪升级啊!现在连装备都没打到就去单挑终极BOSS,就算他这个金牌打手是满级也总有护不住的时候。 苏钰摸了摸自己还有伤口的脸,轻轻一碰就有灼伤的痛。 不远处就是放逐之地,苏钰收起黑翼,慢慢落了下来。 逃出教廷的第三天,苏钰在放逐之地的山洞里睡了三天。自从他进入这个副本以来,给兰斯做打手神马的真的是受够了,虽然他武力值屌炸天,面对敌人基本都是碾压,他也是会累的好吗。更别提和兰斯签订契约之后,兰斯完全是把他当畜生在使,什么战役都要扯上他。苏钰也是血族,他的力量可以让他不用汲取人血,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没有永远不会枯竭的力量,也因为他不喝血,所以快速回复力量的方式又少了一种。 三天之后,眼中签订的契约咒印亮了,是因为兰斯在召唤他。 苏钰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得赶回去了,不然兰斯那熊孩子第二次召唤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我的黄瓜早已饥渴难耐…… 贤者:→ →一出场就被秒,呵呵 楼骄:呵呵,总比一些人连酱油都没得打的好 第214章 骑士×人族×魔王 苏钰回来的时候,兰斯正抱着那个掳掠来的圣十字骑士团中的少女。 雪白的罩袍已经换成了黑红相间的贴身长裙,斜身坐在兰斯的腿上,眼角下用嫣红的蔷薇汁勾勒出了繁复的花纹。 “你回来了?”兰斯抬眼看了苏钰一眼。 苏钰‘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还是明显的让人感到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自己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个多小时,熊孩子各种姿势泡妹子……人生差距不要这么大! “过来。”兰斯对苏钰招了招手。 苏钰走到他身边,像从前一样隐身于黑暗中。 甜腻的喘息声响起,兰斯的手伸入了少女的裙摆,慢慢撩开了裙裾,顺着雪白的肌肤一路滑了上去。 兰斯虽然已经活了几百岁,但是模样依旧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看到两个模样是年纪相当的□□幼女在自己面前表演限制级场面,苏钰默默的别开了脸。 “菲丝。” 少女的声音全然不是那天晚上的冰冷,反而带着堕落的情动喘息,“嗯?” “叫我的名字。” “兰斯——兰斯——” 苏钰真的很想转身就走。 兰斯亲了亲少女的唇角,“爱情怂恿我将你从最纯洁的地方将你带来了这里,我必须承认……我爱上你了。所以原谅我吧,不要把我的话只当做轻浮的谎言。” “我知道,兰斯——兰斯——我也爱你。” “可是你终究不是属于黑夜的,你将要回到光明神的花园里。可是我心底的爱却像是一根绳子,让他心爱的鸟儿逃出他的掌心,却被黑暗的欲望驱使着不愿意放开绳子的另一端。” 少女抓着兰斯的衣角,伏身在他的肩膀上,“兰斯,我愿意陪着你,在黑暗里永远陪着你。” 兰斯的声音微微上扬,“真的吗?” “嗯——”这是属于少女心底最矜持的告白。 苏钰敏锐的嗅到了鲜血的腥味,转过头就看到兰斯一口咬在少女的脖颈上,在少女幸福又满足的表情里,吸吮着她体内甘美的血液。 明明只需要少量的鲜血就足以缓解体内的渴望,兰斯却一直没有停,直到少女脸色苍白,脸上的皮肤开始干瘪。 “兰斯——抱着我,我好冷。” 兰斯没有说话,伸出胳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一口咬断了少女的脖子。 苏钰,“……” 将死去的少女从自己的腿上推到地上,兰斯用手指擦了擦自己唇角沾上的血渍,仿佛回味那鲜血美妙滋味似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对苏钰说,“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苏钰还没有回答,兰斯就自发的接了下来,“是因为那人人族太狡猾了吗?” 苏钰,“……嗯。” 兰斯脸上的笑意掺杂了奇怪的意味,“苏钰,你累了,去休息吧。” 听到兰斯的话,苏钰转身就离开了。 只要呆在兰斯身边他就觉得累,喜怒无常又暴力的熊孩子不是他能招架的起的。 兰斯看着苏钰离开,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一脚踩在少女的头上,狠狠的一脚跺下去,少女的头颅往下面凹陷下去,却没有鲜血喷溅出来。 “想要离开我?”兰斯哼笑一声,手中的蝙蝠权杖往地下一点,无数悬挂在屋顶上的蝙蝠就倾巢而下,落到少女身上,顷刻将血肉啃噬殆尽。 看着方才还在自己怀中的少女转眼被啃成一堆白骨,兰斯的唇抿的紧紧的。 黑夜中的蝙蝠就是他的信使,他知道苏钰已经离开了教廷,却没有回来血族,反而在放逐之地逗留。直到他忍耐不住的使用了契约,才将这个男人召唤回来。 如果没有契约,这个人早就离他而去了。 “别想从我的身边逃走——” 苏钰回了自己的房间,漆黑的棺材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位置。那是兰斯将他唤醒的地方。 苏钰对棺材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现在看了尤其的碍眼,伸手一个黑色的雷电砸过去,棺材瞬间四分五裂。 从窗外爬进来的蔷薇花在这里开的尤其茂盛,明明没有任何光亮透进来,却开的格外艳丽,加深的红色花瓣是鲜血濡养出来的。 苏钰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那些坟包旁摆放的漆黑棺材。 只要一到晚上,这些棺材就会被里面的人推开,嗜血好斗的吸血鬼倾巢而出,袭击人类的城镇,带回来的战利品都将在这里瓜分。原本褐色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挂在河流边上的枯树上的尸体如同一排一排的风铃,风一吹就撞在一起,看起来简直如同地狱的惨景。 苏钰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日子了,虽然知道这只是血族的一种生存方式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虽然人吃鸡鸭鱼肉和吸血鬼吸人血吃人肉都是一个性质的,但是因为都是同等的形态,互相啃噬就有一种恐怖感觉。 人族的教廷从力量上来说,已经不是目前的血族可以抗衡的了。 和数量众多的人族不同,血族只有上千的人口,其中强大的纯血种就更少了,虽然血族的强悍绝逼不是人族可以抗衡的,但是从夜袭了两次教廷的局面来看,人族已经可以驱使神射的精灵族和皮糙肉厚的肉盾狼人,每年因为初拥加入血族的杂种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算多,和繁育能力惊人的人族相比,血族的繁衍能力简直不够看。 两个人族放在一起,十个月以后就有了孩子,两个血族放在一起,不用十个月,分分钟就要死一个。 这两个种族斗下去结果还用想吗? 人族当初逼着正在强盛时期的血族签订了血契,并且将血族压制的死死的,现在血族已经衰微到只有区区几千人的人口,百年间人族又繁衍了多少想都不敢想。虽然现在苏钰天天跟着那群血族到处猎杀人族,但那也只是有限的一些。人族的城镇太庞大了,甚至已经占据了矮人和精力生存的地方,现在血族压倒性的胜利完全就像是……替人族计划生育。 苏钰想到这个的时候也是背后一凉,近几年人族的确实是发展的太庞大了,将许多强大却数量稀少的种族压制到了极其狭小的生存境地,但人族中本来可以与强盛种族想匹敌的天赋勇者则越来越少,从前是一千个人里面能出一个勇者,现在一万个人里面能找到一个就是奇迹了。 也许人族的确是在倚靠血族削减劣等人,繁衍更优秀的人族。人族是讲求自由与民主,就算身为统帅的教廷也不能自己动手去铲除多余的劣等人,那么血族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等到人口锐减到可以再承受新生儿的时候,人族的反击就开始了。 那时候,仅仅只有几千人口的血族绝对会被数量庞大的人族用人海战术碾压的连渣都不剩! 至于精灵族和狼人……也是看见了前景所以才来投靠人族的吧。 如果真的是用战争削减人口,血族的未来简直就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苏钰现在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也绝对没有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能一个人反社会的地步,终极恐惧那种弑神的东西他完全扛不住啊! 苏钰又想到了恶魔召唤,这应该是一个逆天的技能,召唤出来的魔王分分钟碾压全局,只是对上了终极恐惧那种在诸神之战中就成名的大凶器才会被KO的这么快。如果没有那种从一开始就是弑神存在的终极恐惧,召唤出来的魔王绝逼是能横扫整个战局啊! 不过那个魔王…… 苏钰想到了楼骄,脸色就绿了一半。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另一个副本的人物会摇身一变成为这个西幻副本的召唤兽。 苏钰是铁了心要把魔王再召唤出来看一下,但是他在召唤之前还是菊花一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换了一个壳子,就算楼骄有从前的记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他,况且……他现在的武力值也不比他低! 但是当魔王召唤出来的时候,苏钰还是特别没骨气的往后退了三步。 面对一个曾经把自己哗瘫痪的存在,他怎么硬气的起来? 从禁咒中走出来的魔王有着和楼骄一样强壮的体魄和冷峻的面孔,他身旁的骷髅战马刨蹄嘶鸣着,眼中血红的魂火晃动着。 看着简直就是楼骄翻版的魔王望过来,苏钰咽了一口口水。他发誓如果楼骄认出自己的话,他一定拔腿就跑!并且以后绝对不会再用这个恶魔召唤! 黑发黑眸的魔王一身黑色魔焰环绕的铠甲,血红的长剑握在他的手中比在苏钰的手中更能震慑人的心魄。 然后他走到苏钰面前,在苏钰已经要破窗而逃的时候,单膝跪了下来。 苏钰一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非常虔诚的姿势,如同中世纪宣誓效忠的骑士那样,亲吻着苏钰的脚尖。 虽然隔着一层柔软的皮靴,但是那么一下让苏钰全身过电一样! “我会满足您的一切愿望,请下达您的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楼骄:(斜眼)拿的了小皮鞭,扮的了真忠犬,你们这些渣渣们,拿什么和我斗? 贤者:通晓天机能灭世,搞得死系统爆的了菊,你和我斗? 楼骄:我有触手! 教皇:(微笑)我有两根丁丁,我还会变身 兰斯:(咬牙)我……我有契约 贤者:(微笑)剁掉你的手就好了 教皇:(微笑)捏死你就好了 第215章 越级×精灵×神射 兰斯又有了新的乐子。 那意味着苏钰又要开始忙碌了。 对于人族的战争都还没有结束,兰斯就已经开始展露出对于精灵的觊觎。 精灵从某一方面比血族更为强悍,他们永远不会消亡,血族畏惧银十字畏惧圣光,而他们则可以躯体上的伤害,倚靠生命之树进行另一种意义上的复活。 不过精灵比之任何种族都来的稀少,他们的数量永远也不会增减,只有消亡重生的轮回而不可能进行繁衍。 兰斯想要的是生命之树上的果实。 生命之树上的每一颗果实都代表一个精灵的全部,摘除掉之后,那个精灵将永远不会获得重生,而陷入永恒的消亡。得到生命之树果实的人,则可以通过汲取果实上的力量获得精灵一族的天赋技能——神射。 兰斯把这件事对苏钰说了之后,苏钰脑袋里只刷出了‘作大死’三个字。 虽然神射的技能很吸引人,但是一个倚靠黑暗的血族去跑到拥有最多光明的地方不是作大死是什么?更何况,精灵拥有自己的神祗。虽然那位神祗随着诸神之战而陨落,但残存的精魂依旧庇护着生命之树将近百年的安宁。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神祗生前是上位神。 从来没有在那一本史册中看到血族挑衅精灵这种事的苏钰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兰斯的脑回路,这种求速死的品质完全要跪了好吗。 盗取生命之树上的果实,苏钰不觉得自己能在几百个狂怒的精灵面前带着兰斯安全撤离,更何况那里面还有一个上位神,虽然是残魂,那也是和神挂上边的逆天物种! 兰斯是铁了心的要生命之树上的果实,苏钰根本就没有劝解的余地。 兰斯这一次只带了苏钰前往,苏钰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奈何兰斯只会用契约压他,从心脏开始疼什么的真的不能更虐。 包裹的蝙蝠散开,粗大藤条编织的天然阶梯环山而上。 总感觉心里发麻的苏钰压制住心底的不安,身边的兰斯已经踏上了通往生命之树的阶梯。 由藤蔓编织的藤条已经有些腐朽了,兰斯却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踩着上面轻巧的往前走着,苏钰不得已只能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针对人族所设下的陷阱丝毫干预不到两个人,兰斯和苏钰很快就来到生命之树所在的地方。生命之树是悬浮在半空中生长的,树根上没有沾上泥土,呈现出和树冠一样大的块状,而在生命之树四周,则筑满了精灵一族的巢穴。 在生命之树的最前方,矗立着一个尖耳的精灵雕像,那个精灵正是精灵一族信奉的神祗,虽然肉体早已覆灭,可是寄存着他残魂的雕像依旧带有摄人的威压。 精灵之树和如今其他衰落的种族一样,有一半的地方开始枯萎,另一边的青葱绿色中,可以看到那氤氲着纯白光晕的果实。 那就是兰斯要的东西。 但是精灵和血族这两个种族根本没有对上过,完全估测不出战斗力啊喂! 兰斯眼中带着渴望,上前几步走上那个圣洁的平台。 精灵的巢穴里传来振翅的声响,只是极短的一瞬,就有精灵从里面钻了出来。 在兰斯的脚踏上通往生命之树的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耀眼到连苏钰都无法正视的阳光从天幕倾洒下来。 虽然许多纯种的血族已经可以抵御阳光了,但是这么强烈的带有光明元素的圣光还是在一瞬间让兰斯的身体僵硬住了。 苏钰自然不能等到那些精灵拿起他们的武器融入风中,只在一瞬,血红的长剑就劈断了几个精灵的脖子。而更多被惊动的精灵就扇动起了翅膀,他们扇动翅膀的频率逐渐隐于风中,等到苏钰将长剑□□的时候,那些方才还密密麻麻的站满身旁的精灵已经不见了。 精灵隐入风中,就是他们将要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稍有拖延,被射成筛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苏钰已经不指望能让兰斯放弃最初的想法,只是开口催促着,“快——” 兰斯眼中寒芒一闪,向生命之树上的果实伸出手去,就在他伸手要去摘下最近的一颗果实的时候,身体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杀意,兰斯本能的就催动了黑暗禁咒,但是在这样光明元素浓郁的地方,黑暗禁咒的威力被削弱了一半。 “锵——” 苏钰挡在他的身后,长剑中正抵着一支由光明元素凝结出来的金箭。 是寄存着上位神残魂的雕像。 那个雕像已经活了过来,和别的精灵没有分毫的差别,甚至更为精致美丽,嵌满绿色宝石的弓弩瞄准着妄图偷取果实的兰斯。 “精灵的圣地不容黑暗一族的践踏。”他的声音是刻板的。 而在他身后,一些真正强大的精灵也死死的盯着苏钰兰斯二人。 “离开,或者死。” 苏钰感受了一下对方身体里力量的波动,因为是残魂的缘故,比苏钰弱上一线。 苏钰侧眼看了兰斯一眼,用眼神催促他动作快一些,然后转过身开始戒备的望着那些看起来随时要进入暴走状态的精灵。 精灵是一种非常团结的种族,摘去一个果实就是抹杀他们的同胞,这种事绝对是妥妥的挑衅。 兰斯也不再迟疑,伸手就拽下了一颗生命之树上的果实。 苏钰催动黑暗禁咒抵御住那些铺天盖地的攻击,看到兰斯已经摘取了果实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看到兰斯动作的苏钰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兰斯那个熊孩子……居然……居然! 兰斯抓着手上的乳白色果实,唇角肆意上勾,然后举起手中的红眼蝙蝠权杖,狠狠的砸在生命之树的根茎之中,生命之树的根茎就被切开了一块,渗透出碧绿的汁液来。 身前的杀气已经近乎实质化了! “肮脏的血族,你引起了神怒!” 更加磅礴的力量被调动,汇聚在箭尖凝结成光耀,穿透所有黑暗防御禁咒直刺而来! 苏钰是看兰斯的动作看愣住了,那一箭直接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刺进了兰斯的握着权杖的手臂上。 红眼蝙蝠的权杖脱手挂在生命之树的根茎上。 苏钰也顾不上身后的攻击,飞扑上去,抓住兰斯就要离开,兰斯却抓着他的衣襟,眼中带着扭曲的兴奋。 “你——”苏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有血族才能享受不死的荣耀——”兰斯昂着头看着苏钰,“苏钰,我命令你,毁掉生命之树!” 苏钰,“……” 卧槽这一卷要不要这么凶残啊!杀了人家儿子,这次连人家的小丁丁都要一起割掉?要不要这么拉仇恨值啊! “苏钰,我命令你——”看着苏钰没有动作,兰斯拽紧了苏钰的衣角。 眼中的咒印亮了起来。 苏钰除了呵呵什么都不想说了,本来争霸天下就已经是个技术活了,主角还不按正常的升级道路来,每天越级挑战各路精英怪花样作死…… “我命令你!” 苏钰看着怀中的兰斯,半响才轻轻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兰斯这才松开了手。 身后的黑翼呼啦一声展开,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站了起来。 沐浴在圣光中的精灵神脸色冰冷。 精灵的神射技能很牛逼,但是在面对复原能力惊人的血族,只要不伤及心脏都不算是伤害。 苏钰所忌惮的只有精灵神的圣光,光和暗,从来都是相克的。 精灵神并没有完全复苏,他的双脚还和生命之树的根茎联系在一起,一旦精灵神独立出来,加上风速的神射就会让苏钰非常头疼。 所以,最快的解决方式就是—— 血色的长剑当着所有精灵的面,直刺入生命之树,然后生命之树那块的根茎就变成了黑色,叶子也接连着开始枯萎! “住手!”精灵神震怒。 蓬勃的杀意被苏钰抵挡下来,在漫天的箭雨中,苏钰提起所能聚集的一切暗元素将血色的长剑狠狠刺了进去,暗元素瞬间开始破坏整个生命之树的构造。 碧绿的叶子顷刻干枯,在兰斯畅快的笑声没有发出来之前,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 精灵一族的怒火让整个大地上的光元素都暴动起来!! 苏钰仿佛听到打游戏的时候经常听到的提示音。 ——叮!全体精灵对你开启仇杀模式! 第216章 黑猫×天族×疲倦 圆月下,在鬼魅逼人的深渊峡谷间,一抹漆黑的身影瞬间掠过,扇动的黑翼带起了呼啸的风声。 苏钰抱着兰斯,兰斯肩膀上的元素箭已经消散了,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伤口缓慢的在黑暗元素的濡养下慢慢痊愈。兰斯的速度远没有苏钰那么快,狂怒的精灵追击在身后,因为地势的问题,超高速的乘风而行的精灵不时撞上崖壁掉落下去。 兰斯一只手捧着生命之树的果实,俊美的脸上有近乎虚弱的苍白,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他白色的短发。 窝在苏钰怀里的兰斯突然感觉到苏钰的动作一顿,仰起头看去只能看到苏钰抿的紧紧的薄唇。 “怎么了?” 苏钰一句话也不说,顺着逼狭的峡谷间穿了过去。 全身都包裹在光芒中的精灵如同幽魂一样穷追不舍,他们银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逃逸的恶徒,手中的弓箭几度瞬发。 铺天盖地的杀机让兰斯都感觉到了危险。 “苏钰,我命令你……” 兰斯的话还没有说完,苏钰带着疲惫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命令,我也不会丢下你。” 身后的精灵因为天赋的速度优势已经追到了苏钰的身后,精致又冰冷的脸上是彻骨的杀意。 苏钰连转身的空暇都没有,只感觉到身后有破空的风声,巨大的黑翼带起了峡谷里的狂风,打断了风的回旋的苏钰再度拉开了和那些精灵的距离。 兰斯看着苏钰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丝,整个脸看起来苍白的可怕,但是他抱着兰斯的那双手却紧的如同铁钳。 兰斯刚想抬起头看苏钰身后的状况,就被苏钰伸手按了下去。 整个夜空都被精灵震动翅膀的声音占据。 “苏钰……” “闭嘴!” 兰斯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苏钰猩红的眼中透着冰冷,他没有看兰斯一眼,拼命催动着在血族身上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躲开那些已经疯狂的精灵。 和一群狂怒的精灵对上,无论地点是在哪里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尤其是还带着兰斯。 兰斯是纯种的血族,一旦心脏被光明元素腐蚀,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消亡。 被苏钰护在怀里的兰斯根本不知道对方的顾忌,只是有些兴奋的捧着那个散发着白色光晕的果实。 苏钰却为了彻底甩脱那些精灵而催动了禁术,双眼中血红的光芒连闪,尖利的牙齿刺破了嘴唇。 这是血族最原始的姿态,这个形态能将力量毫无保留的催发出来。 背后的黑翼镀上了红光,已一种超越风的速度疾驰着,因为在峡谷间的高速,黑翼无数次撞到了岩壁。 迎面而来的风刮的人脸上生疼。 在冲进血族领地的瞬间,大陆正面的清晨到来了,明亮的让所有血族都畏惧的阳光洒满大地。追击而来的精灵站在光明中,看着面前牢不可破的黑暗,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苏钰刚一落地,就将怀里的兰斯推开。 兰斯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完成,他也没有想到苏钰会突然推开他,全然没有防备的跌坐到地上,等到他气恼的望过去的时候,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苏钰身后退去了红光的巨大黑翼已经被撕裂到了一种近乎凄惨的地步,而在他的背上,锥满了无数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元素箭。 光明正在腐蚀他的躯体,太过庞大的光明元素带来的伤害让愈合变得十分艰难。 苏钰转过身,一只手拽住一支元素箭,将它扯开丢到地上,然后就是第二支,第三支。 兰斯整个表情都是愣愣的。 元素箭的箭镞都带着黑血,随着元素箭的消散,那些黑血印在了红色地毯上。 将所有的元素箭都拔干净,明明应该是非常的痛,苏钰却一声都没有吭。 直到处理完所有伤口,苏钰才开口叫了一声,“兰斯。” 兰斯只觉得苏钰面对他的神情是从来未曾有过的那种冰寒。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受伤不会死?” 兰斯嘴巴张了张,没有声音。 “我和你一样是血族,诸神之战是我的终点,而你将我从死亡的坟墓里唤醒——”苏钰顿了一下,“你懂我要说什么吗?” 兰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敢直视苏钰的眼。 “你奉我为神,却又用契约驱使我。” 听到苏钰的话,兰斯下意识的攥紧印着契约的手。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再度送进坟墓。”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的诅咒。 兰斯一下子瞪大眼。他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只能用一种仰望的姿势看着苏钰。 苏钰的神情冷漠又疲惫,他的身上都是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而兰斯却被他护的严严实实,所有的伤害都被苏钰一人担了下来。 “我很累。” “如果这就是苏醒之后我要经历的,那我宁愿重新躺回棺材里——永远不再醒来。” 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是被洞穿的血肉,那些浓郁的光明元素腐蚀着他的肌理,让愈合都变得极其缓慢。 苏钰是逆光看着兰斯的,红眸中的黑色咒印是黯淡的,如同他此刻黯淡的目光。 然后他没有再看兰斯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兰斯坐在地上,手上抓着象征重生的果实。他望着苏钰离开的方向,黑色的指甲刺破果实上粉色的果肉,粘稠的汁液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到手腕。 “你死了……那有什么要紧?”兰斯忽高忽低的音调有些阴阳怪气,“等到我比你更强的那一天,你就可以休息了。” 明明是纯粹利用的论调,兰斯眼中却升腾着一层雾气。 “终有一天——我会把整个大陆正面都踩在脚下!” 苦涩的果实汁液被送进了嘴巴里,兰斯咀嚼着柔软的果肉,红眸中逐渐透出银色的光来…… 苏钰已经在怀疑自己容忍兰斯用契约驱使他是不是一个错误。 长长的回廊里,只有衣服拖曳在地上的声响。 苏钰走在其中,挂在墙壁上的肖像画在拉成的暗影里显出了鬼魅的味道来。 端着银盘的女仆从苏钰面前走过,目不斜视的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这些都是由初拥转换成血族的少女,她们的躯体还没有完全灵活,看起来就如同提线的木偶一般。 迎面走来的女仆停下脚步,向着走来的苏钰弯下了身体。虽然动作还是很僵硬,但是比起那些面无表情穿梭在古堡里的新生代血族已经灵活不少。 苏钰后背上全部都是自己看不见的伤,如果一直倚靠自己本身的愈合能力来等待被光明元素刺穿的伤口愈合,那该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这个时候,鲜血的补充无异是一个加快伤口愈合的方式。 苏钰说,“来我的房间。” 女仆转了一个身,垂首跟在了苏钰身后。 苏钰的房间换成了兰斯对面的一间房里,那里开着天台和巨大的窗户,就算是不惧怕阳光的血族也无法容忍自己一直暴露在光明之中。但是作为人族芯子的苏钰更愿意接近阳光。 房间里干净而整洁,漆黑的棺材被竖立起来摆放在窗户旁边。 苏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袒露出背后无数的伤口。 “失礼了。”女仆走到苏钰面前,藏满血垢的指甲顺着苏钰的肩膀一路下滑。 得到初拥化作血族的人族体内的黑暗元素比纯种的血族更要浓郁一些,她们不会隐藏自己的气息,是血族中最低等的一类。在等级森严的血族中扮演着血库的角色。 苏钰是知道的,每个女仆的身体里都填充着大量的人族血液,以备贵族随时吮吸。 有什么东西落到背后的伤口中,被光明元素灼伤的痛减轻了一些。 苏钰知道那是血。 女仆指尖透出了殷红的血珠,那血非常新鲜,是她昨晚才在人类的城镇中补充到的。这些鲜血开始吞噬藏匿在伤口中的光明元素,加速了伤口愈合的速度。 漫长的时间之后,身后的女仆退开,苏钰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了,光洁的皮肤上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女仆的面颊已经干瘪下去,她体内存储的半数鲜血都用来给苏钰治疗了。 躯体上的痛楚得以消除,苏钰刚才被兰斯搅的一团乱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你叫什么?” 女仆的声音柔顺又僵硬,“伊莎贝拉。” “嗯。”苏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披上,转过身才注意到女仆原来端着的那个银盘,银盘里盖得严严实实的,“里面是什么?” 女仆沉默的揭开。 被脑浆装点的新鲜心脏出现在了苏钰面前,苏钰压抑住作呕的欲望,“出去吧。” 银盘被重新盖上,女仆弯身向苏钰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要退出去。 门突然被推开。 一只黑猫,不,也许它已经超出一只猫的体积了,这样类似于猫的生物撞开了门闯了进来。当着苏钰的面,如同一只扑杀的猎豹一样压在了女仆身上,然后前爪抬起,在女仆的脸上留下血淋淋的刮痕。 “喵呜——” 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体积看起来竟然如同一只黑豹一般。 女仆躺在地上也不挣扎,任凭着黑猫的爪子直直的刺进了她的眼睛里转动着。这副残虐的场面进行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黑猫从女仆的身上走了下来,女仆端起了银盘。 “哐当——” 银盘上的盖子被掀开,血淋淋的心脏出现在了银盘里,苏钰就看到那只黑猫张开嘴巴,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吞食进去。 咀嚼声响起,猫须上都是鲜血。 吃完心脏的黑猫又想要继续刚才残虐的游戏,被已经看不下去的苏钰一脚从女仆身上踹开。 黑猫腾空而起,撞在了墙壁上。 “喵呜——!!” 爬起来的黑猫充满愤怒的对苏钰低吼着。 苏钰又是一脚踹上去,体型巨大的黑猫直接滚出了门。随即门被苏钰关上。 地上的女仆已经站起来了,她被揉碎的眼球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苏钰恢复着,只不过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恐怖。 “那只猫……”苏钰是第一次见到古堡里还有黑猫。 女仆抱着银盘放在了自己胸前,“那是兰斯少爷的宠物。我错过了喂食的时间它才会找来。” 苏钰这才想起来这个女仆是在送东西去的时候被他叫进来的。 只不过兰斯什么时候养着这样一只猫?还是……这种浑身笼罩在不详气息里的古怪生物。 正常的猫会吃人心脏? “你喂养它多久了?”苏钰有些好奇那只猫是养了多久才长成这样的体型。 “一百一十九年。” 苏钰目光一滞。 …… “生命之树倒塌了,精灵一族的葬歌已经响起。贤者大人——精灵族的湮灭提前了整整一百年。” 纹刻着繁复咒文的冰墙里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大陆上已经没有绝对的神来统治了,也缺乏神的规则。”石壁中传来了回应。 “贤者大人——” 混沌的冰墙转为透明,高大的人影显现出来。他比以美貌著称的精灵一族来的更为精致,修长的手臂和袒露出的胸膛无一不是□□神最精心的杰作,然而自他的腰部以下,支撑他整个身体的是属于马的身躯。雪白的马鬃仿佛有生命般的舞动着,仿佛都是用最纯粹的光明元素凝聚出来的,踩踏着咒印的马蹄下都是青莲状的火焰。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记载于石壁中的神祗。 “图格列,你持审判之剑守护最后的天族。无论预言到了什么,都不要做出任何改变。” “是——” 透明的石壁突然被震碎,一双修长的手臂探了出来,踩踏着虚无的马蹄声响起,只是一个瞬息,沉寂百年的天空之城又陷入了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教皇:双丁丁 贤者:人兽 楼骄:触手 兰斯:我呢? 黑猫:(磨爪微笑) 第217章 激怒×契约×解除 兰斯按着自己的眼睛走了进来。 在他踏入自己房间的时候,周围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刻画在地板上的黑暗元素逐渐汇聚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兰斯扶着床坐了下来,不断的喘息着。 “兰斯。”苍暗幽离的像是透出地狱的魔音。 兰斯捂着自己眼睛的手都在发抖,“亚特,亚特——我的眼睛好疼。” 阵法的正中心突然汇聚出一个人形的痕迹,他走到了兰斯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去拉兰斯按在自己眼前的手。 兰斯的红瞳已经被一种银色所取代,黑色的血液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你吃了生命之树上的果实?” “嗯!”兰斯飞快的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承受着从眼睛里刺入灵魂的痛楚,他紧紧的抓着面前那个人的手,仿佛抓住希望一般。 面前的人影站了起来。 兰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亚特——” “在魔神的圣典中,获得所有种族最珍贵的东西就能拥有神的力量。” 痛楚越来越剧烈,几乎要生生劈开他的灵魂一样,兰斯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兰斯,为什么要乱翻我的东西呢?”被黑雾环绕的手掌抚摸上兰斯的脸颊,“你不知道人族圣女纯净的鲜血和生命之树上的果实蕴含的光明之力能把你撕个粉碎吗?” 兰斯颤抖起来,“救救我亚特——” “你让我怎么救你呢?”怜悯的语调,“你身体里的光明元素要把你撕碎了。” “不!圣典上说,得到这些力量就可以……” 那个声音打断他的话,“就可以成神?” 兰斯按着床沿。 “你太弱小了。” 兰斯一下子抬起头来。 “就算你倚靠着那个人的力量得到这一切,真正的力量也不会属于你。”仿佛预言一样的话,“你还会为此付出生命。” “不!”兰斯一下子尖叫出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整个身体都仿佛不属于他一样。 “这是事实。” 虽然兰斯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体内被光明元素腐蚀的痛楚却切实存在着。 “记得圣典里的记载吗?”阴影里传来的声音,“强大血族的心脏能压制住光明元素的暴动。” 兰斯呼吸一滞。 “黑暗元素会中和光明元素,那样你就可以活下来。”仿佛蛊惑一样的话,“并且你将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兰斯已经被那痛楚折磨的快要疯掉了,眼中不断滑落的黑色血液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苏钰没想到会那么快再接收到兰斯的召唤。 坐在王座上的兰斯看起来有些奇怪,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有种阴郁的味道。 苏钰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那个伤口还没有愈合。 “苏钰。” 苏钰这才将视线从兰斯受伤未愈的肩膀转到兰斯的脸上。 他看不清兰斯此刻的表情,只是听那声音有种微微的颤抖。 “苏钰,我命令你——” 右眼中的契约亮了起来。苏钰正在想兰斯又要折腾什么的时候,兰斯猛然抬起头,一红一白的眼刺穿黑暗。 “把心脏给我!” 苏钰,“……” 看着苏钰没有说话,兰斯开始拼命的催动起契约来。 右眼中的契约第一次传来这么直接的痛楚,似乎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为什么?”苏钰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兰斯这个时候要杀了他。 兰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像催促一样对他说,“把你的心脏给我!” 苏钰后退一步。开玩笑,这是要他的命啊! 契约带来的灵魂痛楚远比身体上的创伤来的强烈。 坐在王座上的兰斯走了出来,他此刻脸色苍白的吓人,整张脸都有些扭曲,而他左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白,没有焦距没有瞳孔。 苏钰被他这个模样吓了一跳。 “给我!”兰斯似乎自身也在承受着痛楚,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被契约限制的苏钰是看明白了,兰斯这是要弄死他。虽然完全不明白这熊孩子到底又抽了哪门子疯,但是他现在唯一明白的事不能再留在这里! 苏钰身后的黑翼刚一舒展开,兰斯的命令就先一步说了出来。 “不许离开!” 双脚像是被钉死在了地上。 苏钰看着兰斯走到他面前,身后体型巨大的黑猫晃动着尾巴一齐向他走来。 不知怎么,苏钰从那只黑猫的眼中,看到了……贪婪。 兰斯已经快被体内疯狂乱窜的光明元素折腾疯了,看到苏钰望着他的目光,他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 “把你的心脏给我——把你的力量给我——” “为什么?”苏钰又问了一遍。 兰斯还没有说话,他的那只白色眼睛就炸裂开了,他痛呼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仰着头嘴唇发抖,浓郁的光明元素从他的指隙逸散出来。 “你……你吃了生命之树上的果实?” 兰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苏钰的胳膊。 “我好痛啊,苏钰,把你的心脏给我。” 苏钰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兰斯会变成这个样子,古老的书籍上记载的是,吃了生命之树上的果实就会拥有精灵一族的天赋技能……苏钰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血族是没有自己的历史的,他们的所有记载都是靠自己漫长的生命。所有种族中,只有人族有自己记载的能力,那就表明,只有和精灵族同为光明的人族能够通过生命之树上的果实获得力量,而和光属性相悖的血族…… 兰斯吃了生命之树上带着无限光明元素的果实,对黑暗中的血族来说,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兰斯的手已经插入了苏钰的胸膛,将血肉从中间剖开,他看着苏钰慢慢袒露出来的血肉躯干,眼底深处有了贪婪。 只要吃掉他的心脏……疼痛就会停止,力量将属于他。 苏钰对躯体上的痛楚根本没有多少感知,真正让他痛的是兰斯的契约诅咒。 黑色的鲜血涌了出来,兰斯俯□去啃噬着那些和人族一样构造的血肉之躯。 血族的心脏比婴儿的拳头都还要小,藏在骨骼的保护中,沉寂的没有任何动静。 兰斯已经咬下了苏钰身上的一块血肉,苏钰突然挥开胳膊将他推开,身后巨大的黑翼舒展开,想要离开这里。 “我命令你,不许离开!” 苏钰的身体因为契约的限制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滞,然后那只黑猫就扑了上来。 苏钰一回头就看到那黑猫铜铃大的眼中的贪婪,和黑豹一样的利齿轻易的扎进了苏钰的脖颈上,并试图合拢。 “亚特!” 兰斯诧异的声音刚落,巨大的黑猫就被苏钰踢蹬了出去,黑猫撞在墙壁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动。 苏钰捂着自己的脖子站了起来,胸口被撕裂开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兰斯看见此刻的苏钰,吓的后退几步,契约诅咒连连被催发。 按捺住那些几乎要粉碎灵魂的痛楚,苏钰伸手结印,撞在墙上的黑猫悬浮而起。 “苏钰,我命令你,马上把心脏给我!” 怒火席卷而出,苏钰冷冷的哼笑一声。 “砰——” 被暗元素包裹的黑猫连一声惨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生生挤压成了肉酱,腥臭的血液溅满了整个大殿。 苏钰走到兰斯面前,他胸口上的伤还没有愈合完全,白森森的骨骼露了出来。 “解除契约,马上!” 契约限制的痛让苏钰整个身体都颤动起来,他一只手抓住怔怔的兰斯,一只手中快速的凝聚出血红的长剑。 兰斯的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满地的鲜血和肉渣整个人都怔怔的。 苏钰也懒得再耗下去,直接把兰斯按到地上,血色的长剑对着兰斯那只握着契约的手斩了下去! 在兰斯的痛呼声中,苏钰一字一顿的说,“兰斯,我已经受够你了。” 嗡—— 眼中的咒印亮了起来。 “你以为契约能限制住我吗。” 悬挂在屋顶上的蝙蝠都被惊醒。 眼中的光亮越来越亮,黑色的契约在血色的压制下,出现了一种混沌的灰色。 “我愿意帮你,只是我无聊。你能驱使我,只是我无聊。” 契约瞬间崩碎!屋顶上悬挂的蝙蝠呼啦一声全部四散着飞了起来。 苏钰身后黑翼舒展开。 “从现在开始,你呆在棺材里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兰斯不是正牌攻= = 正牌攻是那只喵喵= = 本卷的主旨就是禽兽到底…… 卧槽我的节操呢……马……猫……触手……呵呵呵呵 第218章 魔族×消亡×躯壳 苏钰原本只是想默默无闻的当一个主角狗腿陪他争霸世界就够了,就算主角熊了点,中二点,冷血无情无理取闹了一点,他忍忍就过去了。麻痹主角居然想要他的命,这简直不能忍啊。原本背景那么狂炫酷霸叼,身份尊崇绝逼官一代啊有没有,被主角用契约那条狗链子驱使的和条狗一样,最后连命都还要送出去,谁特么忍的下去啊! 反正系统给出最后的结局,只要打出称霸世界的主线再把一切丢给主角这任务就算是成了。他凭什么累死累活和条狗一样被主角各种各样无理取闹的要求折腾的焦头烂额?于是自从进了这个变态副本之后,就如同脱肛草泥马一样往变态的路上狂奔的苏钰一咬牙把主角蹬掉了。 黑色的棺木上刻画着禁咒,苏钰将手中拎着的兰斯丢了进去。 兰斯整张脸都包裹在血污里,在体内乱撞的光明元素让他哀嚎不断,黑洞洞的棺材里,灌满了浓稠的鲜血。那些新鲜的血液足以镇压住那些暴动的光明元素。 “苏钰——求求你,不要——!”兰斯的手扒在棺沿上,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棺中的鲜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苏钰伸出手,轻易的将他按了回去,“鲜血与黑暗会驱逐你身体里的光明,你不会死掉的。” 厚重的棺盖落了下来,钉在棺木四周的银十字架让里面禁锢的兰斯无法脱身。 棺材晃动起来,里面的鲜血顺着棺缝落在地上,将整个灰白的地面都染红。 苏钰将银十字插在棺木上,里面的动静这才慢慢小了下来。 苏钰最后看了沉静的棺木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以暴制暴的搞定整个血族。 …… 蜷缩在鲜血中的兰斯瑟瑟发抖,冰冷的黑暗向他包裹而来。他不敢再继续挣扎,四面八方从棺木外透进来的圣洁气息让他只有发抖的力气。 被苏钰砍掉的手已经重新生长出来,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契约的痕迹。 “亚特——”兰斯除了这个名字已经不知道呼唤谁了。 阴暗的气息向他包裹而来,明明是习惯了阴冷黑暗,兰斯却还是在这一刻全身颤抖了一下。 “亚特,救救我呀。”已经恢复的眼睛依旧是白色的。 兰斯只能看到黑压压的阴冷向他包覆而来。 身体内暴动的光明元素在血腥下被镇压了下去,兰斯的身体已经本能的开始通过鲜血的濡养缓缓恢复。 一张脸穿过棺盖,和兰斯对视着。 兰斯认出了那张脸,“亚特——” 棺盖里浮现出一张脸的轮廓。 “兰斯,你怎么这么没用。” 从来没有听到亚特这么说话的兰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亚特,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真没用。” 兰斯的嘴唇哆嗦起来,他伸出完好的两只手去捧那张脸,却在接触到的瞬间被钉在外面的银十字灼伤了手。 和兰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生的却远没有兰斯那么张扬,纤弱的眉透出柔弱来。 “把你的身体给我吧。你现在唯一对我有用的就只有这具躯体了。” “不!”当然知道这句话中意味着什么的兰斯想也不想的拒绝,“亚特,我可以给你找躯体,你要什么样的躯体我都能给你找来!你别——” 那张脸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兰斯,你在说什么蠢话。” 兰斯几乎要哭出来一样。 “是我,把你从低贱的人族变成血族,是我,赋予了你力量让你得以获得长生的荣耀——现在,这一切都应该还给我了。” “亚特,是我救了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兰斯声音已经带上了央求。 “可是我已经给了你百年的时间了。”亚特有些苦恼的说,“兰斯,你这个小坏蛋,怎么能这么贪心。” 兰斯说,“我可以给你更多鲜血……我们当初不是承诺好了吗?你让我登上神座,我将这个世界变成死灵的乐园。” “呵。” 极轻的一声笑,却让兰斯整个身体都冰冷起来。 “是啊,我们说好了。”从脸部的轮廓旁边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是黑色的,被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层层包裹着,“可是,兰斯——你太弱了,我看见了更强大美丽的血族。” 兰斯被那只手触碰着,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怎么可能登上神座。”这是宣判。 “你要舍弃我吗?亚特,我可以的,只要我得到所有种族最珍贵的东西,我就能成为神!” “兰斯,你知道么。”冰凉的手指顺着兰斯的脸颊一路滑落下来。 兰斯下意识的问了下去,“知道什么?” “我是最后的——魔族。”紫色的眼睛睁开,倒映着兰斯此刻苍白惊愕的脸色,“你要成为神,就要杀掉我。” 兰斯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那张浮雕一样的脸已经挤到了他面前来。 “我喜欢强大美丽的生物,兰斯,我遇到更好的了。”那张脸已经开始和兰斯的面孔重合,在兰斯扭曲的面色中,舒畅的喟叹声响起,“所以,我要放弃你这个弱者。” “不要——”兰斯的眼泪从眼眶中挤了出来,“亚特——我可以杀掉所有人族,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我终有一天会登上神座——亚特!!” 狭小的空间里,根本不能挣扎,就像一具躯体在拼命的挤压着另一个躯体的血肉然后腾出空间让自己得以容身那般。 “亚特——!!” 兰斯的声音凄厉。 “不要叫我亚特,那只家猫的名字可不适合我。以后,我的名字叫——兰斯-休利特。” 惨叫戛然而止,被新鲜的鲜血充满的棺材里重新安静下来。 睁开眼的‘兰斯’吸吮着指尖蘸取的鲜血,白色的眸中终于出现了类似于某种兽类的竖直瞳孔。 “没有比魔族更适合复兴战争的种族。” …… 拖曳的衣袂滑过血红的地毯,幽幽的蓝色火焰倾吐着,倒挂在屋顶上的蝙蝠睁开血红的眼睛,窥伺着整个大厅。 地上都是缓缓蠕动的血族残肢。 那些强大而又美丽的血族此刻就像是被分尸的人族一般,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更为强大和美丽。 黑色的皮靴被擦的发亮,踩在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的血族头上。 “我将代替兰斯,成为血族现在的王。”弯□体的苏钰长发垂落到那个血族屈辱的面孔前。 等级森严的血族,只有贵族才能觐见王。 现在苏钰把这些贵族都踩在了脚下。 苏钰手上抓着银色的十字,十字上的圣光连他的手都开始腐蚀,但是他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抓着银十字抵着脚下血族的心脏。 “如果不愿意的,我将亲自驱逐他去见光明神。” 无力的喘息,完全是被碾压的血族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都是纯血种,痊愈的能力快的惊人,就算被苏钰砍断了手,也能在一刻后复原。 他们最脆弱的地方是心脏,一旦用银十字捅穿,那么迎接他们的,就是真正的终结。 血族以力量为尊,碾压所有人血族理所应当的会成为血族的王。 当苏钰坐上兰斯坐的那个位置之后,那些高傲的血族纷纷跪了下来,觐见着他们新的王,直到下一个打败他取代他的人出现。 当夜幕拉开的时候,从古堡里被吸血蝙蝠簇拥的血族穿梭在大陆的正面,肆意捕获着他们看得上眼的猎物。鲜血与死亡共存,早就在坟墓中变成冰冷怪物的血族疯狂的发泄着自己虐杀的欲望,在破晓之前,他们就是黑夜里的魔鬼,诱人堕落的魔鬼。 血族有与生俱来的俊美面孔和温柔的嗓音,他们的情话没有人能抗拒。因为他们的心早就腐朽在地底,所以他们才能说出世上最动人的谎言。 苏钰从来不参加这种捕猎,他已经不需要鲜血了。 但是有一个人需要。 紧闭的门被打开,由十字架嵌合的棺材纹丝不动的摆在房间正中心,苏钰走了过去,他的手上拎着银制的瓮,瓮里都是那些在外面捕猎的血族献给他们王的最好最纯净的贡品。 将嵌在棺盖上的十字架扭转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出现了。 “兰斯。”苏钰叫了一声。 棺材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混杂着呼吸声。 苏钰将瓮口对准那个棺盖上的洞口,将殷红的血倒了进去。 “咕咚——咕咚——” 关在棺材里的魔族拼命的从那些温热的血液中汲取力量。 大量的鲜血被倒了进去,直到有新鲜的血液顺着棺材的缝隙间滑落出来苏钰才停止往里面倒的动作。 伸手将银十字架扭和,“兰斯,你现在好些了吗?” 没有人回答。 苏钰只当那个中二男主在生气。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苏钰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压制住了体内那些狂暴的光明元素。 苏钰不知道的是,棺材里的人已经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坐了起来,他的脸上全部都是血,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还残存血渍的嘴唇。 里面的‘兰斯’知道苏钰就站在外面。 藏匿于黑暗的魔族兴奋的发抖。 这个血族比兰斯更为强大,在咬住他的脖颈之后,那蕴含着强大暗能量的血液涌进了他的喉咙…… ‘兰斯’发誓,这是他品尝过的最好的滋味。 强大,美味。那么舍弃兰斯那个蠢货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钰在外面站了一会,才带上门出去了。 一直努力的往外窥探的魔族这才眨了眨暗红色的眼睛。 “当我把整个世界都给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扩句: 1、世界归你,你归我(普通) 2、当我把整个世界都给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了(文艺) 3、当我把整个世界的黄瓜都阉割掉的时候,你的菊花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二逼) 第219章 撒旦×天使×堕落 当人族的人口锐减了三成,将近半数的土地城池沦为血族的食物放养地的时候,属于人族的反击开始了。 苏钰还以为会推后的更久一些。 人族的佣兵团开始四处猎杀那些低等的血族,并试图将那些被血族夺走的城池抢夺回来。虽然最后大多以血族的胜利告终,但苏钰知道,终有一天人族会再度将血族踩在脚下。只是因为血族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神给了他们绝对的力量,却没有给他们延续这强大力量的能力。 被苏钰关起来的兰斯意外的安静,如果不是棺材里面偶尔传出的呼吸声,苏钰都要以为兰斯是不是已经死在里面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供应,兰斯的胃口越来越大,有时候苏钰将满满一瓮的鲜血倾倒下去,里面都还会传来因为不满足而刮擦棺材壁的声音。 一个月以后,第一座被血族占领的城池沦陷。人族的祭司踩着低等血族的尸体站在城楼上,亲手将银十字刺进了管理这座城的血族男爵的心脏。 黑色鲜血的流淌点燃了人族的欢呼,紧接而来的就是更多城池的收复。 苏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从那些吸血蝙蝠的那里汲取喂食兰斯的鲜血,永远都是一副绅士模样的血族站在王座下,静静的等着苏钰的反应。 这是迟早的事情。苏钰将肚子鼓胀的蝙蝠捏在手心里,蝙蝠的牙齿中沾满了血肉混合的东西。在他的双腿上,有一个银制的瓮,里面已经收集了将近一半的鲜血。那是兰斯今天的食物。 “尊敬的陛下,请问我们应该怎么做?” 苏钰将手中捏着的蝙蝠松开,就有另一只蝙蝠迫不及待的钻进他的掌心,“将所有守在人族城池里的高等血族召唤回来。” “是。” 接受到谕令的血族退了出去。 透过白漆镀过的床栏,已经是一片猩红的夕阳,萎靡了一天的蔷薇花重新绽放开,在吸血蝙蝠的振翅声中,黑暗降临了。 满满一瓮的鲜血。 苏钰抱着银制的瓮站了起来,走过永远透不进光的长廊,来到那个关着兰斯的房间。 被银十字包围的棺材静静的放置在房间中央,被厚厚的黑天鹅丝绒窗帘遮蔽的阳台旁放置着一个白烛台,烛台上的屋顶上栖息着黑压压的一层蝙蝠,它们在苏钰进来的那一刻齐齐的睁开眼睛,血红的眼珠在这样诡秘的氛围里显得极其的瘆人,但是随即那些眼睛又闭上了。 “兰斯。” 听到苏钰的声音,沉寂的棺木突然震动起来,上面的银十字都跟着晃动着。 苏钰转开银十字,露出那个拳头大小的孔,和平时不一样,里面有一只窥伺的眼睛露了出来。血红的,带着渴求。 苏钰将瓮里的鲜血倾倒进去,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响起,那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几倍。 当瓮里的鲜血全部被倾倒干净,兰斯却还是不满足一样,用指甲刮擦着棺木,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不能再喝了。” 砰——砰—— “兰斯,你现在好些了吗?” 砰——砰—— 苏钰终于被拳头砸在棺木上的声音吵的烦了,将空掉的瓮丢到一边,吹熄了蜡烛走了出去。 砰——砰—— 黑暗中这声响愈来愈清晰,然后被推门的声音所打断。 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裙摆拖曳在地上的响动。 栖息在黑暗里的蝙蝠齐齐的睁开眼,看着这个闯入者,红红的眼珠随着这道黑影的移动而移动着。 “我亲爱的小女仆。”敲打的声音终于止息了,有些沙哑的声音透了出来。 烛台幽幽的亮了起来,一只手拿着烛台的伊莎贝拉走到棺木旁边,用手转开上面的银十字。 她白皙的手瞬间被银十字灼伤成了一片焦黑,青色的烟雾冒了出来。但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对着那个洞口弯□体。 黑色的指甲从里面探了出来,手指雪白而纤弱。 黑色的指甲刺破了伊莎贝拉的额头,鲜血倾泻而出,顺着那雪白的手指流进棺木里。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整个烛台都被烧的只剩下短短一截。 那只手指终于收了进去,伊莎贝拉重新站了起来。 在幽幽的烛光下,伊莎贝拉的双颊都凹陷了下去,她体内积存的鲜血已经全部用于供养那个生长中的恶魔。 “我要更多的血,伊莎贝拉。”那声音已经是满足了,在大量的鲜血中得到了满足。 伊莎贝拉低着头,“我会满足您的一切愿望。” 轻轻的笑声。 伊莎贝拉吹熄了烛火,转身走了出去。天蓝色的裙摆像湖蓝色的花,一直绽放到黑暗尽头。 蜷缩在黑暗里的‘兰斯’抚摸着自己身后生长出来的黑色羽翼,血红的眼在黑暗中仿佛在发光…… 撤走所有高等血族的城池不堪一击,那些由血族攻陷下来的城池又重新回到了人族的掌控中。骄傲的血族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战果重新被夺去?被苏钰召回的高等血族中,终于有按捺不住的偷袭了刚插上人族旗帜的城池,当然,最后迎接他的就是死亡。 人族的鲜血涂满了城池,狼人的头颅滚落一地,而三个血族却是在精疲力竭之后,用死亡迎接到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那一天,从血族的地域蔓延到大陆正面的血色蔷薇开始衰败,肆无忌惮猎杀人族的血族也终于这场鲜血的狂欢中沉静下来。 人族的合约就在所有的血族都开始正式数量的悬殊之后紧随而至。 空旷的大厅里,沉浸在鲜血中的宴会都停止了,所有的高等血族都站在下面,看着他们新任的王看着人族送上来的合约。 “尊敬的陛下——”永远刻板的像中世纪绅士的血族抬起头来。 苏钰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将纹刺着骑士之剑的合约放到一旁的银盘中,“教皇邀请我进行谈判。” 所有血族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内容,他们都以为人族是要重新将他们镇压进黑暗里,在黑暗的环境里,放弃力量过着刍狗一样的生活。 “那您的回应是?” 苏钰只说了一个字,“去。” “这也许是狡猾人族的一个圈套。” 苏钰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血族现在完全无法面对人族的反击,他这几天都在为人族会怎么处理血族而苦恼不已,人族就在这个时候递来了合约,谈判的对象还是教皇。其实苏钰也知道,现在的血族面度人口众多到将其他种族都逼的无处容身的人族根本没有任何底气,所以血族不能拒绝。还有另一方面就是,谈判的对象是教皇,没有了兰斯这个拖累的苏钰完全不担心那个终极恐惧了,只要不和那个东西正面对上,他想逃根本没有人能拦住他。 “我会去。”苏钰又重申了一遍。 所有的人的回应都是一致的沉默。 “如果在谈判的期间,有任何人族试图踏足血族的领域——烧掉他们。” …… 人族所选的谈判地点就是刚被人族收复的塔里罗奥城。 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吸血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在所有人族守卫的警戒着,落地的吸血蝙蝠全部散尽,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长相是血族那种阴冷的俊美,他没有血族那样标志性的尖牙,被黑色的礼服包装起来的身体修长,红色的瞳孔里是全然的冷漠。 站立在城墙上的人族下意识的开始驱逐血族,他们手中都是包裹着光明元素的长箭,在这个血族落地的一瞬,零星的长箭就对着他射了过去。 苏钰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整个人的速度快的惊人,在长箭刚靠近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城墙上了。 塔里罗奥城里没有活动的居民,整个城池都像是一座空城,苏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里,一队带着教廷标志的人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请您和我们来,教皇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恭谨的态度就像是他是国王钦点的贵宾一般。 苏钰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整个城市中最显眼的教堂里。 和所有的教堂一样,雕刻的圣女供奉着诸神,雪白的雕塑让那些被雕刻出来的人的轮廓都变得柔和,充满着圣洁的味道。 苏钰刚一走进去,那些带他进来的人就退了出去,厚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让他皱了皱眉。 数不尽的雕像后就是走廊,和喜欢黑暗的血族不一样,这里三步就有一座烛台,烛台照亮了华美精致的油画,油画里的人都带着恩泽的微笑,像是神在对着信奉他的教徒微笑。 作为血族的苏钰走在这里很不舒服,雪白的绒毯看起来圣洁的不容践踏,苏钰一步一步的踩了过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在苏钰走进的时候自动打开。 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依旧是逼眼的纯白占据整个视野。在那里已经坐了八个红衣主教,他们都已经很老了,在苏钰走进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苏钰却没有看他们,他注意的是最上面那个纯白的王座——那里是教皇的位置。显然现在教皇还没有到场。 苏钰走到房间中间,纯黑的黑翼示威一样的张开。 所有的主教都是紧皱眉头。在他们眼里,血族就是堕落肮脏的代名词。 苏钰从他们面前走过,带来一阵血腥又阴冷的香气。 在苏钰停住脚步的瞬间,一个全身都包裹在白色长袍中的人就走了过来,最终在苏钰的注视中坐上了属于教皇的位置。 所有的红衣主教都站了起来,躬身之后再度坐下。 “血族之王,欢迎您的到来。” 教皇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苏钰只能看见教皇那一双湛蓝的眼睛。玻璃一样,纯净的一眼可以望透。 “嗯。”苏钰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光明之神是爱好和平的,我想我们需要和平的契约。” 苏钰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正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无礼的血族!”主教已经站了起来,像苏钰举起了权杖。 教皇一句话也没有说,俯视着下面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苏钰的目光转过去的瞬间,权杖上镶嵌的魔法水晶瞬间爆裂,“你要和我决斗吗?” 被那血红的目光所震慑,主教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弱者就闭嘴。”苏钰重新将视线落在教皇的身上。 “我想我们现在需要谈谈合约的事情。”教皇这么说着,然后叫道,“涅夫卡主教——” 捧着书籍的红衣主教站了起来,向着教皇弯了弯身子,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作为为和平拟定的契约,血契之树将成为见证血族对于和平的认同存在。” “我拒绝。” 红衣主教的声音一顿。 “继续念下去吧,涅夫卡主教。” “教廷将派遣圣教徒前往血族,维护规则与和平……” 话音还没有落,苏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拒绝。” 涅夫卡主教继续往下念,“血族之王将留在教廷里……” “我拒绝!”苏钰的声音一下子扬高。 这下子不是涅夫卡主教开口,而是坐在王座上的教皇说,“那,尊敬的阁下,您愿意接受什么样的合约呢?” “目前说的,我都不能接受。” 在座的主教都被激怒了。 教皇却难得的好脾气,“可是,没有这些合约,我们就不能保证真正的和平。” 苏钰也知道刚才自己那些拒绝确实是有些过了,毕竟血族才是现在占据弱势的一方。 “那这样吧。”教皇也看到了苏钰犹豫的脸色,“涅夫卡主教,你和其他的主教下去再商议一下合约的内容。” “是。”涅夫卡主教合上书,脸色有些阴沉。 几个主教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有教皇和苏钰对视着。 纯白和黑暗。 教皇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了王座,最终来到苏钰面前。 苏钰这才发现,教皇比他看到的还要矮上许多,只到他肩膀这里。 苏钰看着他的时候,发现教皇眼睛里竟带着熟悉到令他头皮发麻的笑意。 “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商议一下合约的内容。”柔柔弱弱的嗓音,教皇仰着头望着苏钰,“我可以将塔里罗奥城以及周边的十个城池全部划分给血族,并且取消血契之树的制约。” “条件呢?” 教皇望着苏钰,“成为圣教徒。” 苏钰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忽高忽低的音调像是在嘲笑这个天真的教皇一样,“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把灵魂卖给撒旦了吗?” “没关系,神依旧会拥抱你。” 苏钰笑出声来,眼神高傲,“撒旦可能会蛊惑我在这个时候把匕首捅进神的心脏里。” 教皇依旧是没有丝毫恼怒的,一直在微笑着。虽然苏钰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那双眼睛中感受出愉悦。 “愿圣光与你同在,愿黑暗就此被驱逐。” 教皇缓缓的抬起手,身后巨大的十二翼天使向着苏钰敞开了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啃黄瓜)唔,今天下午扛泡面去了——所以呵呵呵呵 教皇:(喝菊花茶)唔,说好的啪啪啪呢? 蠢作者:(继续啃黄瓜)明天吧 教皇:(继续喝菊花茶)明天要是没有我就掰断你的黄瓜 蠢作者:(风骚的啃黄瓜)来嘛官人,人家的黄瓜早已饥渴难耐 教皇:…… 第219章 初拥×死夜×崛起 “光明神不会想看到我跪在他的脚下,我发誓。” 包裹而来的金色圣光被撕裂开,由无数光明元素凝聚起来的大天使幻象也随之被击溃。 教皇看着从面前退开的苏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似乎在惋惜什么一般,“你还是愿意背负着魔鬼给予世人的原罪。” 苏钰站在半空中,长的出奇的睫羽垂覆下来,打落的阴影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魔魅。他像是没有听到教皇所说的话一样,只看着自己的指尖,“我来只有一个目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愿意参与。” 教皇双手交握着,淡色的嘴唇微微向上勾起,“选择是否和平的权利在你的手上。” “我需要的和平必须建立在公正的条约上。” “是什么让你觉得条约并不公正呢?”教皇问。 “每一个字。” “很抱歉,为了保证大多数人族的安全,我必须去用这些并不公正的条约限制血族的强大。”教皇话中的意味透露出强硬来。“当然,如果你能想到更好的方式的话,我可以修改条约。” 苏钰低头思索一会才说,“把放逐之地划给血族。” 教皇下意识的重复一遍,“放逐之地?” “把那个地方划给血族,以后所有离开那里试图进入人族领地的血族我都会亲手杀掉。” 教皇没想到苏钰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放逐之地是诸神的坟场,没有生灵,没有光明。” “我们来谈谈和平条约的内容吧。”苏钰抬手一抓,虚空中一个卷轴展开了,“人族将不再干预血族的发展,相应的,血族将不再离开放逐之地。” 血红的字体被刻写上去,教皇看着苏钰沉静的面容,“你确定?” 暗红色的卷轴上一只红眼的蝙蝠图腾慢慢从正中间描绘开,苏钰划破指尖刻写着咒印,“契约成立之时,违反契约的一方将失去所有力量。” 教皇看着苏钰将卷轴递到他面前来。 “在人族将要点燃的战火前夕,我认为你很需要这份限制血族的和平条约。”苏钰说。 教皇动作一顿,然后抬起手用金色的血液签下自己的名字。 卷轴瞬间被点燃,契约化成的黑白两色的光晕没入两人的身体。 “你很聪明。” “是我更明白狡猾的人族有多少贪欲而已。” 苏钰将手腕上的白色圣剑痕迹用黑色的袖摆遮挡起来,“魔族,巫妖族,亡灵族,天族……强盛的种族纷纷湮灭,最后只有人族,弱小的,短暂的,只会依附强大的人族活到了最后一个纪元。” 教皇站立在原地,看着苏钰斜视过来,眼神中带着了然的意味。 “接下来的龙族就是第二个被覆灭的魔族。” 抛下这么一句话,苏钰转身离开了,墙壁上浮雕的天使仿佛活过来一般,随着这个肮脏异端的离开而重新欢欣起来。 全身都包裹在雪白长袍中的教皇伸出手将遮住脸的部分掀开,露出一张稚嫩而甜美的面孔来,湛蓝色的眼睛像宝石,金色的长发像早晨的阳光,“真正的和平,是由人族施舍给神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如同浮雕上唱着圣歌的天使一般。 人族摧毁了魔族,瓦解了兽族,废弃了侏儒,利用血族的杀戮遏制了劣等人的繁衍……现在他们需要和平的时间,去培养出能屠龙的优秀人种,而血族才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着。等到连龙族也不复存在的时候…… 真正的净化才会开始。 教皇反复咀嚼着净化两个字,她又想起了血族之王那张充斥着堕落色彩的俊美面孔,喉咙里发出一种尖利的笑声来。 在苏钰的命令下,真正属于血族的迁徙开始了,被关押在血族领地里的人族被从坟墓一样的地下室驱赶出来,每个人都瘦骨嶙峋的像是骷髅。驱使他们的血族都优雅完美的如同天生的贵族,他们用看腐烂发臭的食物的嫌弃目光看着这些目光呆滞的人族。 夜幕降临,坟墓周围的古堡中飞出的蝙蝠几乎遮天蔽日,扇动翅膀的飒飒声让夜风更冷了许多。 苏钰去找兰斯,镶嵌着银色十字架的棺木一动不动的摆放在房间正中央。 苏钰用手叩了叩棺盖,“兰斯——” 细微的回应声传来。 “我们要去放逐之地。”没有任何回应。和苏钰所想的抵触不一样,此刻棺材里的‘兰斯’已经兴奋的睁大了眼,放逐之地……诸神黄昏中的神墓,却是魔族滋长的沃土。 密封许久的棺盖被推开,‘兰斯’下意识的避让着烛光。苏钰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棺材里扯了出来。 兰斯似乎还是那副模样,连衣服上的褶皱都不存在,除了一身浓烈到掩饰不去的血腥味,他看起来和苏钰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苏钰并不怎么待见他,在将兰斯拉出来的瞬间就在他身上下了数十个禁咒,一只手紧紧的钳制着兰斯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去。 整个天幕都被遮天蔽日的蝙蝠占据住了,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就在这样极度的黑暗中,兰斯一双眼却像是在发光一般。 天空中的尖啸声更大了一些,数不尽的蝙蝠开始拍动翅膀,裹挟着血族的‘粮食’一起往放逐之地飞去。 苏钰心里觉得奇怪,按照兰斯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安静才是。不过苏钰也只是在心里疑惑而已。 此刻的兰斯却是很古怪的,苏钰抓着他的右手臂是光洁平整的,而另一只手臂则整个变成了黑红两色相间的利爪,闪动着紫色雷电的指甲被抠进掌心中,而在他腋窝中,却隐隐有东西要顶破皮肤凸出来一样。 那是魔族成年的标志。 被大量的鲜血所滋养,兰斯的成长速度开始了大幅度的提升,而今夜在临近放逐之地的时候凸显出来。 拼命的克制着,聚拢在兰斯身边的蝙蝠悄无声息的粉碎了数十只。 苏钰感觉到了兰斯在发抖,以为他是在闹脾气,就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安慰道,“这不是溃败,血族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 兰斯已经无心听苏钰说的话了。即将突破禁制的力量让他狂喜又不知所措。 抬头就是圆月,脚下是浑浊的翻涌海潮,而在不远的对面,隔着毒瘴和巫妖界渊的地方就是放逐之地。 翻涌的浪潮中,被月光影印的,除了数不清的蝙蝠以外,还有一只长着犄角的魔。 带着腥臭的水汽扑面而来,有的血族已经登上了岸,苏钰落在最后。就在苏钰将要落下去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兰斯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钰转过头就看到兰斯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整个身子都佝偻着弯了下来。苏钰心里一咯噔,力量暴动四个字硬扎扎的冒了出来。兰斯吃了生命之树上的果实,失去了鲜血镇压那些光明元素,现在又和本体的力量冲突了。 苏钰随手从身边抓了一个人族丢给兰斯。 兰斯看都不看一眼,一口对着人族的脖子咬了下去,在别人眼里是吸血的姿势却让那个人族瞬间断了气——兰斯咬断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喉骨吃了进去。 魔族,光凭鲜血可满足不了啊。 苏钰都没有意识到那个人族已经死了,兰斯在蚕食了一个人的生命之后才恢复了一点冷静和理智,抬眼看了身前的苏钰一眼,他不能让苏钰知道……‘兰斯’已经是一个魔族了。 几乎是刚一做了决定,兰斯就抱着那个死掉的人族砸进了水中,在借着水汽掩盖的瞬间,兰斯将这个人啃食的连残渣都不剩半点。 嗡—— 腋窝处凸出了半截翅膀,那薄薄的肉翼上流动着紫色的雷电。 水被破开的声音。 兰斯瞬间将本体得以展露出来的狂喜压了下去,又恢复成了兰斯的模样。 跟着跳下来的是苏钰,苏钰抓着兰斯的两只胳膊将他拎了出来,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个跟着兰斯一起掉进去的人族的消失。 两个人落了岸,兰斯缩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哆嗦着。 苏钰皱了皱眉,招手唤来三个储备血的低等血族,“给他血。” 咕咚——咕咚—— 站在‘家’里的魔大口的吞咽着鲜血,裂开的唇角中露出了黑的发紫的舌尖…… 放逐之地上有无数残损的雕像,那些雕像摆满了视野,有的半截都已经没入了土地里,有些则残损的只剩下半个头部。 它们横七竖八的排在地上,毫无规律美可言,让挑剔的血族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放逐之地上没有阳光,只有巨大的光柱横贯整个天际,照亮那些石像可以说是狰狞的脸部轮廓。 “真是荒凉啊。”连大多数的时间都用于蛰伏于坟墓的血族都如此感叹着。 苏钰抬脚往里面走着,脚下踩着的深灰色石砾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一张苍白的,用石头雕刻而成的脸露了出来。苏钰那一脚正踩在他的额头上。随着那一脚踩上去,整个石像的脸从中间裂开了,那些赶赴而来的蝙蝠都悄悄的躲进了石缝里。 血族驱使着人族的奴隶各自寻找着新的居所。 在整个放逐之地的中央,幽蓝色的光柱直插入天际。而在光柱旁边的魔神雕像已经整个从中间劈开了。 因为合约而生成的封闭整个放逐之地的结界缓缓汇聚,直到连光柱都被截断,整个放逐之地只剩下血族与人族的存在之后,苏钰才转过身来,在人族奴隶惊恐的面色中,缓缓开口,“仪式开始。” 所谓的仪式,就是血族繁衍同类的一种手段,他们可以择选优等的人族,使他们成为血族。当然,很少有血族愿意这么做,他们像所有族群那样,看不起除了种群庞大以外一无是处的人族。这种骨子里轻视让血族日趋减少。当然,自从比血族更为强大的魔族因为数量稀少而被人族覆灭之后,血族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愿意摈弃一切的去增加自己的同类。但是新血族的出现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力量,在长达百年的和平契约的镇压下,被削弱了力量的血族根本不可能去制造同类。 而这一次撕毁和平条约,屠戮人族的之外,他们还做了另一件事——这些掳掠来的人族奴隶都将成为他们的同胞,这都是他们在人族里通过杀戮搜罗来的优等人种。在这块荒寂的放逐之地,属于血族的崛起才正要开始。 “在龙族被人族拔除之前,我需要更多的血族,更多可以抵御贪婪人族的强大血族。这不是为了强大,是为了生存。” 随着苏钰的声音落下,已经百年没有露出过本体的高等血族纷纷挣脱了禁锢,在血红的瞳孔亮起的时候,属于人族的惨烈悲鸣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失言的我知道要啪啪打脸 很抱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足以挽回我的诚信了QAQ 我只能用努力的更新来证明我不是一个渣渣…… 第220章 龙族×覆灭×曙光 在漫长的生命里,血族可以忘掉时间的流动。他们留下了少部分的人族作为食物,更多的人族则被他们‘同化’成同类。 在最低等的,在血族中充当血库存在的女仆已经进化成了更为高等的血族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进化成高等血族的女仆都变得美艳非凡,她们甚至比男性的血族更有魅力与诱惑力,当然,这只是表面,她们的强大可以轻易碾压人族的军队。被留下来充当食物的人族大量死去,每天被血族吸吮鲜血让他们苍白的可怕,在放逐之地的正中央,数百个由血族建立起的祭台上面,被捆缚在石壁上的人族都瘦弱的只剩下一层皮,他们的手腕脚腕都被隔开,少量的近乎干涸的鲜血顺着灰白的石壁凹槽滑落下来,逐渐汇聚在祭台上的凹槽中。美艳的血族女人走到这些‘食物’面前,用放在一边的石杯舀了半杯的鲜血,然后轻笑着转身离开。 这些人族都已经快要死了,他们身体里的鲜血大量被透支,用来供养那些新生的血族。 所有的血族在有限的食物面前都会变得节制,所以这些人族才能苟延残喘至今。但是也有一个例外,让这些成为食物的人族大量的死去。 ——兰斯。 兰斯对鲜血的需求大到了一种让苏钰都头疼的地步,但是他又不可能停止供养这种消耗。于是人族的死亡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封闭着整个放逐之地的结界依旧稳固。 苏钰循着光柱往苍穹之巅望去,龙族和人族的战役也快要结束了吧。 …… 龙族的存在就是一个传说,他们拥有让其他种族难以企及的力量与天赋,不过彼此间的争斗让他们本来就极低的繁衍能力更加雪上加霜——龙族的后裔,只有五爪金龙能够孕育,而距离龙族之中出现五爪金龙,已经有数百年的时间了。战争对他们来说是天赐的荣耀,弱小的种族连和他们比肩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自负又好战,拥有的强大力量都被他们用在内斗上。但是也是因为他们的强大,所以直到如今,他们已经到了濒临灭亡的地步,依旧没有其他种族胆敢挑衅他们的尊严。当然,现在人族除外。 弱小又狡猾的人族从创神纪活到现在,历经七个纪元,却越来越强大到让人侧目。到现在,他们连兽族都排挤出了大地。 人族得以骄傲的是他们的繁衍能力,所有的强大种族后代的孕育,都需要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而人族却可以在覆灭之后的短短十几年中重新组建出军队,虽然他们的身体如同蝼蚁一般脆弱,但他们对魔法的感知力却让强大的种族所忌惮。这两个极端的种族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龙族以压倒性的胜利一直打到人族的都城,在轻而易举的杀掉帝国最精锐的骑士卫队之后被教廷堪堪阻拦下来。然后就是十几年的宁静,人族再度挑起战火,也再度惨烈的溃败。这样的循环一直维持了将近百年的时间,烦不胜烦的龙族在数次清缴人族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之后,出现了第一次伤亡。死掉的是一只很老的黑龙,在数百个人族魔法师的围剿下从天空中栽倒下来,悲怆的龙鸣震慑整个天际。与他一同作战的龙族都被惊呆了,他们甚至不敢相信,龙族有一天会被人族所挫败,这还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狂怒的龙族催动了飓风席卷整个战场,比前几次更彻底的清理了战场上所有的人族,在鲜血的尸体的葬歌中过了二十年,数之不尽的人族再度奏响了战歌。龙族的伤亡开始出现了,并且随着每一次人族的反扑,这种伤亡都在扩大,本来数量就处在劣势的龙族除了一次又一次的碾压整个战场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当然,无论他们将那些弱小的人族屠杀的再干净,下一个二十年只会有更多数量的人族凶狠的反扑而来。 现在已经是人族和龙族的第六次战争了,距离第一次战火的点燃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年。 人族的伤亡已经不能用数字来记了,而龙族却只有区区六条的阵亡,这样数量的悬殊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人族的溃败,却只有数量稀少的龙族自己知道,龙族迟早会被人族所覆灭掉。如果这么一直循环下去,龙族的末日就在眼前。 苍灰色的天空中,相继又有两条金龙掉落下来,他们被一拥而上的人族所覆盖的严严实实,只在转瞬就彻底消失了生命的迹象。还在参战的龙族仰天悲鸣着,他们像所有强大的种族一样,都不敢相信最后他们的结局居然是覆灭在最为弱小的人族手上,为人族开启了新的纪元。 并且从现在来看,他们的灭亡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快上一些—— 人族与龙族的第七场战役,愤怒的四爪红龙踩踏着黑色的雷电,坚不可摧的鳞甲抵御了所有魔法元素的攻击,人族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利爪。而在他的背上,挥舞着法杖的化形龙族吟唱着毁天灭地的禁术,在大地的震颤中,裂开的深渊轻易将那些弱小的人族侵吞进去。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黑色的巨龙突然从战场的后方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那个因为化形而削弱了肉体力量的龙族的半个身子,并且狠狠的将那个龙族从中间彻底咬断,青色的血液从半空中喷洒下来。 在狂怒的龙族的围攻下,那条黑龙被生生撕碎! 龙族的末日在这场自相残杀的战争中露出了端倪。 而在此时的神殿中,保留着龙族化形特征的棕发青年单膝跪倒在地上,虔诚的亲吻着教皇雪白的脚趾。 教皇依旧保持着少女的模样,披散的金发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她的面庞纯洁可爱,蓝色的眼睛中是单纯的温和。 “雷利。”白净的手指抚摸着青年的卷发。 青年在她的掌下磨蹭着。 “我很抱歉……” “你做的对。”被叫做雷利的龙族青年这么说着,“和平需要最强大的物种来统率,而龙族并不适合。” “伤害了你的同胞,你会原谅我吗?” 青年仰起头来,目光深情,“你是那么纯洁善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能被世人理解的。” 教皇微微的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我真的非常高兴。” 青年被搀扶着站了起来。 “雷利,当和平降临的时候,你就带我离开吧。” 雷利连触碰面前这个人都觉得是亵渎,却在教皇的主动下抓住那白嫩的五指。 和平,是需要一方的溃败。 在第八次战争开始的时候,雷利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将族群里唯一的一只五爪金龙给杀死,并且重创了护卫五爪金龙的四条黑龙,失去理智的龙族没有在管他族长之子的身份,一拥而上想要将他撕碎,他的父亲,也就是龙族一支的族长拼死将他保护下来,让他逃脱掉。 而雷利却是一头撞进了人族的领地,他那个时候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化成龙形盘旋在教廷的上空,呼喊着教皇的名字。 迎接他的是人族的破魔弓弩。 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教皇终于出现,美丽纯洁的少女走到空地中央,因为重伤而烦躁不堪的雷利终于落了下来,他化作人族的形态,捂着一只瞎掉的眼睛靠近教皇。 战场上传来了龙族凄厉的龙鸣和人族传达胜利的战鼓,教皇看着走到眼前来的龙族青年。 “雷利。” 雷利嘴上裂开大大的笑容,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中却不断滚下泪珠来,“和平降临了。” 教皇抱住他的腰,灿烂色金发沾满了雷利身上青色的血液,“还没有哦。” 雷利陡然睁大眼,从心脏了插进去的元素箭让他的伤口溃烂到无法愈合的地步。 “这样,才是真正的和平。” 雷利在最后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的时候,花和少女,在高高的安特顿斯山巅上。 ——人族是非常弱小的一种生物,但是和他们弱小的外貌并不相符的是他们的贪婪和狡猾。他们只信奉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雷利,你看,和平的曙光——” 龙族青年已经闭上了眼睛。 第221章 狂战×凯歌×伪神 放逐之地上的结界动摇了,苏钰再次见到教皇没有丝毫的意外。 “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谈一谈关于和平的契约了。”苏钰在教皇开口之前说道。 教皇在微微一怔之后接了下来,“我也这么觉得。” “龙族,已经消失了。” 教皇没有否认,“作为和平的代价。” 潮湿的海风透过结界的缝隙吹了进来,将整个放逐之地上浓的仿佛化不开的血腥味吹散了许多。在这个时候,大多数的血族都选择了蛰伏在阴暗的墓穴里,所以这里空旷的只能看到那些被挂起来的虚弱人族。 教皇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些可怜的同胞身上,而是带着某种微妙的笑意看着苏钰,“你还要再次拒绝我的邀请吗?” 苏钰抬脚往教皇的面前走去,教皇脸上的笑意也越扩越大。 “来,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同伴。”抬起的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苏钰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走着,而随着他的靠近,教皇的脸色也慢慢起了变化。 整个荒漠一般的放逐之地开始颤抖,抖落的泥沙石中,一尊又一尊的石雕耸立起来,那些石雕大多都有缺损,虽然不如最开始建立的那么宏伟,却依旧因为诸神的余威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 “人族一直都在背弃约定。”苏钰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而他身前已经耸立起了两尊石雕。一个是手持雷电的魔神,一个是掌管灾祸的邪神。这两尊雕像供奉的神祗早已陨落,却因为生前的强大而一直保留着对光明的震慑。 教皇却是没有一点畏惧的模样。 “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来。”苏钰说这句话的时候,两肋上的黑翼也舒展开,簌簌的响声从苏钰身后传来,也因为那黑翼的巨大,使得他身后的一切景物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两尊邪神的雕像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教皇从最开始带来的几乎压倒性的光明元素被生生压制的和普通元素一样的稀薄。而强制被撕开的,笼罩整个放逐之地的结界也因为催动诸神神念的阵法而缓缓闭合起来。 教皇的力量无疑是人族中最为强大的,他迫不及待想要来解决人族在大陆上的最后一个障碍,所以这次能跟上来的强大人族并不多,就连教廷的十一红衣主教都堪堪被挡在结界外。神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纵然现在诸神陨落,但他们留下来的信仰之力也不是区区人族可以在短时间内突破的。 教皇身边跟随着圣十字骑士团,他们呈弯月状护卫在教皇的身边,戒备的望着苏钰。 苏钰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一样,“莱茵恩斯。” 教皇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很久不被人提及的名字。 苏钰手中那柄血红色的剑被抽了出来。 “莱茵恩斯?”教皇轻轻的笑了起来,“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虽然是温和的语气,但是教皇掌中催发的禁咒已经掀起了一阵飓风,将教皇的白袍吹的猎猎翻飞起来。 金色的长发别在耳畔,精致小巧的银色发箍衬的她一张脸格外的秀气。她此刻甚至和从前的模样没有一点差别,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苏钰竟没有想起来这张给他带来过不好回忆的少女面庞。 教皇白嫩的五指只是轻轻的一抛,仿佛抛给情人带露的玫瑰花一般的轻盈,但是却在苏钰的长剑接触到那禁咒的时候,瞬间被绞碎成湮粉。 教皇看着苏钰因为一个禁咒而已经显出狼狈的模样,上挑的眼尾透出几分冷淡来。 “真是让人失望啊,两百年了,你还是那副模样。” 苏钰两肋上的黑翼已经被撕裂出了一条口子,方才的禁咒甚至连他的脸都刮伤了一条伤痕。 另一道禁咒已经在教皇的手中凝聚成型,“正是……失望透顶。” 苏钰拔地而起,整个人不断的往后退着,在禁咒砸过来之前躲开了。 教皇仿佛逗弄老鼠的猫一般逼近过去,手中大大小小的禁咒撼动了整个放逐之地。 “现在的你就只会躲吗。”被苏钰狼狈躲避的举动弄的有几分不耐烦,教皇速度陡增,一下子追上了苏钰,将手中的禁咒从苏钰的心口处拍了进去。 “彭——” 血肉在瞬间炸开,溅在教皇雪白的面颊上。 苏钰的半边身体都已经被禁咒上的诅咒腐蚀的血肉模糊,巨大的黑翼也被生生撕裂,此刻受到这一击,伏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教皇也落了下来,手中的小型雷电禁咒在指尖环绕着。他一步一步的向着苏钰走了过去。 “看来你也是一样啊,除了血脉的强大,根本就是寄生在黑暗里的蛆虫。” 教皇的嗓音有几分少女的尖细。 苏钰抬头看了她一眼,沾着血珠的睫羽上又滚下几滴黑血来。 教皇看到苏钰的嘴唇弯了弯,走近了才听见苏钰的声音。 “伪善的蛆虫。” “彭——彭——彭——” 雕像纷纷炸开,无论残缺还是完整,里面都有一个全新的血族站了起来。一眼望过去,血族的数量竟比百年前翻了数倍不止! “你——”这么多血族,是教皇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苏钰扶着地站了起来,他肋骨后生出黑翼的地方已经生出了另一层黑紫色的薄薄肉翼,比黑翼小了许多,却有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元素之力化成雷电流动其中。 教皇正要后退,那些以千计数的血族就已经彻底截断了他的退路,而那些圣十字骑士团的成员正要赶来却被倍数的血族分散压制着。 苏钰的速度也比方才快了十倍不止,重新抓在手中的血色长剑一剑就将教皇的腹部洞穿,然而教皇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抓着长剑的另一边,注入的光明元素让苏钰握住长剑的手掌都发出了呲呲的声响。 “新神将要诞生了,成为我的信徒——”教皇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他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插进了她的后心窝。 面前重伤一搏的苏钰变成了另一个身着铠甲的恶魔,而真正的苏钰却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的开口,“伪神失去神格会怎么样?” 人族是非常弱小的种族,就算元素亲和力达到顶点也绝对不可能战胜躯体和天赋都已经进化的趋于完美的龙族,除非成为——伪神。成为伪神需要获取一个神格,而神格只能通过杀死神来夺取。可是,诸神之战中,所有的神都陨落了,要想再获得神格就需要凝聚信仰之力,窃取神格。说的再简单一些,只要信仰之力足够,就能够创造出一个神格,但那个神格必须是已经存在过的神而不能重新创造。 莱茵恩斯选中的就是光明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教皇莱茵恩斯所谓对光明神的狂热信仰也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再度凝聚神格,窃取神格的手段而已。所谓为和平而引起的战争,只不过是莱茵恩斯为了凝聚更多的,属于人族的信仰之力而找到的最快的一个手段。 光明神是人族的主神,所以要想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进化成新神,就必须要剔除到一切试图和他用一样手段进阶成其他新神的人的可能。 莱茵恩斯,教皇,就是一个伪神。 苏钰的手很轻易的就插进了莱茵恩斯的后心窝,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抓住了他的神格。 莱茵恩斯现在也只是一个伪神,所谓的神格也只是一个接近于神格的‘伪造品’,所以被莱茵恩斯放在身体里最重要的心脏位置。现在苏钰手上抓的,就是莱茵恩斯几百年,不,也许是几千年的努力。 莱茵恩斯瞬间就警醒了,一个空间法阵将圣十字骑士团传到跟前,终极恐惧被收到指令的圣十字骑士团拼尽全力的召唤出来。 苏钰没想到莱茵恩斯还有这一招,反应不及正要硬生生的抗一下的时候,从正面架住莱茵恩斯的召唤恶魔挥舞着巨剑将终极恐惧挡了下来,两个一齐栽进了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空间法阵中。 苏钰这才松了一口气,抓着神格往外拽去,莱茵恩斯尖叫一声,然后他短促的尖叫很快就止息了,因为他体内的‘类神格’已经被苏钰抓了出来。 那是一块非常纯净的水晶,有将近人的小腿骨那么大,将‘类神格’抓出来之后,莱茵恩斯就像普通的人族少女一般扑倒在了地上。 放逐之地没有阳光,这块‘类神格’却仿佛是有了生命那般呼应着放逐之地最中央的那块光柱,发出一种绚烂的近乎刺眼的光芒。 莱茵恩斯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转过身来想要从苏钰手上将那块‘类神格’抢回来,但是她仿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苏钰看着紧紧捂着脸的莱茵恩斯,抬起一脚将她踹开很远。莱茵恩斯马上又爬了过来。 是的,爬。 自从‘类神格’离开身体之后,莱茵恩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甚至在苏钰将她踹开再爬回来之后,已经缩小到了七八岁的模样。 “给我——还给我——”莱茵恩斯的目光阴郁的瘆人,但是却因为体型的缘故而只能扒着苏钰的小腿。 苏钰又是一脚将她踹开,这一脚踹在莱茵恩斯的额头上,已经缩小到三四岁模样的莱茵恩斯一下子就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苏钰身边爬。 莱茵恩斯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为什么苏钰会知道他是‘伪神’,为什么又能那么轻易的拿捏住她的弱点。类神格的离体让她弱小的近乎惶恐! 失去神力的神也不再是神,苏钰现在每一脚都正踢在人体最弱的位置,让从未感受过痛处的莱茵恩斯连叫都叫不出来。 莱茵恩斯的大腿骨都被踹的变型,因为身形的缩小而看不出来。 “啊啊——“莱茵恩斯大声的哭叫起来,她的身体从缩小到人类婴儿的形态之后还在缩小,到了最后居然只有了巴掌大的宽度,“还给我——还给我啊!!” 苏钰蹲了下来,看着莱茵恩斯的身体从巴掌大小再缩小到一指大小,像是下一刻就会化作尘埃消失湮灭的时候,才将手中的‘类神格’扔过去。 那‘类神格’刚一靠近莱茵恩斯就光芒大盛,直到将莱茵恩斯整个包裹进去。过了半响,那颜色才慢慢黯淡下来,莱茵恩斯已经变成了最开始的少女模样,眼中已经没有了焦距,整个人都吓破了胆一般,神色都是怔怔的模样。 “‘类神格’上烙下的禁咒,我觉得你不会想体验一遍。” 莱茵恩斯一听到苏钰说的话,整个脸色都变得煞白。 “要么跪下来,成为我的奴仆,要么站起来,成为失去神格的‘陨神’。”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网各种渣…… 半夜爬起来只为发文我也是醉了 第228章 奴仆×魔族×预言 莱茵恩斯心有余悸的看着苏钰,看着对方抬起脚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敢说出一句话。 “莱茵恩斯。”苏钰脚上的力道更大,“离开放逐之地。马上。” 莱茵恩斯俯首在苏钰的脚边,十分的驯顺,“是。” 苏钰看见他这副模样才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莱茵恩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往后推了一步,然后转身往自己的信徒那边走了过去。 苏钰直到看到莱茵恩斯离开放逐之地的结界才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莱茵恩斯的力量早就已经超出了他最大的估算值,如果不是在放逐之地上遗落的零星记载上看见关于伪神的事情,恐怕今天整个血族都要跟着他陪葬。 莱茵恩斯的撤离让那些正在以数量猎杀圣十字骑士团成员的血族纷纷停了下来,他们只知道苏钰刚才将教皇压制住了,根本没想到不过一会教皇就带着信徒撤离出了放逐之地,因为教皇本体所蕴含的光明元素太甚,就算现在形容狼狈也不敢让血族低看半分。围聚在一起的血族纷纷散开,任由教皇将他那些伤痕累累的信徒带走。 苏钰则是有了自己的考量,现在既然知道教皇是伪神了就不能在通过他去获取整个大陆,教皇的力量来源于信仰,如果他现在带领血族去大陆的正面阻绝这种信仰的来源,那么教皇恐怕会拼死一搏。捏碎神格可以让伪神陨落,但是莱茵恩斯是攻略任务,谁知道他死了之后任务进度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有的血族都是一副疑虑的样子看着苏钰,在他们眼里,刚才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 苏钰现在可没空跟他们解释什么,为了那个还未露面的贤者简直是愁白了头。 苏钰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让那些血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甘甜有新鲜的人血滋味对他们而言,自然比那些肮脏又寡淡的濒死人族所带来的滋味好的多。 苏钰有自己所呆的地方,那是由几尊高大的雕像所垒砌出来的洞穴,那里面的墙壁上被记载了许多有趣的东西,都是苏钰在这放逐之地上找到的。洞穴最深处,是兰斯呆的地方。苏钰为了省功夫,还是用棺材将兰斯关在里面,只是每天提供大量的鲜血维持他的生命。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 苏钰在一个石壁上坐了下来,刚才他还记得自己技能召唤出来的恶魔为了护住他和终极恐惧一起掉进了裂空中,也不知道恶魔召唤这个技能还能不能用。 冗长的咒语响起,苏钰的脚下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紫色咒印。一个不太清晰却依旧存在的恶魔站在正中央。 苏钰看到他出现心里才稍稍好过一点,毕竟自己的技能就那么几个,要是连这个大技都失效了,那保命的底牌可就是又少了一道。 恶魔的脸上带着呆滞的白色面具,那是苏钰为了自己看着楼骄的那张脸不膈应而强制让他戴上去的。 召唤出来的恶魔看起来伤的很重,厚实的铠甲都裂开了几道狭长的缝隙,尤其是那块白色的面具上,自鼻梁以下已经全部碎开了,在碎裂开的地方,有翻腾的黑雾涌了出来。 苏钰走上前去,看着咒印中站着的男人。 “你伤的很重,回去吧。” 恶魔具有自动修复的能力,只要苏钰不死,那么被召唤的恶魔就拥有永恒的生命。 恶魔抬起头来,和平时全然不同的红色眼睛在苏钰的脸上定格了一会,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跪了下来,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黯淡下去的咒印中。 苏钰站了一会,才慢腾腾走到石壁旁边,侧靠着石壁躺了下来。 他所有血族的技能都已经点满了,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再往上面提升,所以在其他血族的面前他是在洞穴里拼命提升自己的力量,实际上只是苏钰躲在洞穴里睡觉。成为伪神?那可是非常有恒心非常有毅力的人才做得到。 …… 回到圣殿的莱茵恩斯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被一个肮脏的血族践踏在了脚下…… 所有的人都被挥退,莱茵恩斯一个人站在洁净圣洁的圣殿里,在平时莱茵恩斯的眼中,这些都是美的,值得歌颂的圣洁美,但是在此刻,他觉得眼前都是令人厌恶到极点的黑色。和那个肮脏的血族一模一样的颜色。 翻遍整个大陆,直到人族进阶成伪神以及拥有什么弱点的人几乎没有存在了,除了百年前被覆灭的魔族……那些除了杀戮什么都不会的独行虫。 “该死的血族!“莱茵恩斯失了仪态,恶狠狠的诅咒着。 他胸口的神格被他紧紧捂住。谁都不能碰这个东西……谁都不能从他身上夺走这个东西! 但是那个血族…… 莱茵恩斯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血族用肮脏的脚踩在他肩膀上的傲慢样子,他如此狼狈,如此不堪的一面,都被一个坟墓里的蛆虫看见了,简直无法忍受! “教皇大人——” 门外传来战战兢兢的信徒声音,莱茵恩斯的脸色再怎么调整都是阴郁的可怕,所以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进来。” 圣十字骑士团的团长——菲尔拉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吓坏了,脸色和嘴唇都在发白,尤其是在刚才听到教皇明显不愉的声音之后,连手掌都哆嗦起来。 “有什么事吗,菲尔拉骑士。” 菲尔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十分的虔诚与懊悔,声音里都满是痛苦,“我辜负了神对我的信任,罪大恶极的我丢失了终极恐惧——” 菲尔拉的声音还没有说完,莱茵恩斯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白皙的小手仿佛在拎一堆轻飘飘的垃圾那样,将菲尔拉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说什么?”莱茵恩斯的精致的脸几乎已经凑到了菲尔拉的脸上。 菲尔拉痛哭失声,“终极恐惧被血族所召唤出的恶魔……吃掉了……” 莱茵恩斯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让人胆战心惊。 “被恶魔吃掉了?哈。”莱茵恩斯冰凉的手握住了菲尔拉的脖颈,“你说的战无不胜的终极恐惧,你说的永远不会尝到落败滋味的终极恐惧,被一个血族召唤出来的恶魔……吃掉了?” “是,是的。”菲尔拉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尊敬的教皇大人……” 莱茵恩斯歪了歪头,薄唇掀出一个刀锋一样的弧度,“那圣十字骑士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召唤不出终极恐惧,你们就是神的耻辱。” 菲尔拉已经听不到这些从最伟大最纯洁的教皇的嘴巴里吐露出的字眼了,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生生的捏断了,艳丽的血被光明的圣光全部包裹住,然后消弭于空气中,连一丝血腥味也无。 莱茵恩斯低头俯视着那个可怜虫,挥手再落下一道圣光,将整具尸身都吞噬干净。 “来人。”莱茵恩斯的声音恢复成了最初的温柔,充满治愈的音调。 守卫在门口的信徒走了进来,头也不敢抬的单膝跪地。 教皇大人在今天也是充满着圣辉,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这具完美躯体的亵渎。 “将圣十字骑士团的人都带来,我要向他们传达神谕。” “是!”信徒起身退了出去,在他眼中,能得到教皇的召唤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光,更别说能聆听神谕,那简直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事!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伟大的教皇大人将藏在袖子里的,还沾着几星血渍的手抬了起来…… “血族和恶魔。” “呵——”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了几次都是今天补 ……魔族,贤者,教皇,恶魔……要聚在一起了233333333333 第229章 恐惧×苏醒×选择 躲在时空缝隙中的黑色恶魔瑟瑟发抖。 他的手上捧着自己脸上的那半张面具,整个人哆嗦的厉害。骷髅战马温驯的跪在他的身边,闪烁着微蓝色魂火的眼中没有任何属于人族的情感。 “我……看见了什么。”魔族的声音混沌到了极点,泄露出指隙的眼底红光都带着令人心惊的痛苦。 铠甲上的缝隙中不断有黑色的雾气弥散出来。 “我看见的……那是什么?” 属于魔族的,冰冷的仿佛金属一样冷硬的脸上有像是泪珠一样的东西滚落下来。 他的嘴唇是苍白的,那张似乎只会吐露表示忠诚宣言的嘴巴中喃喃吐露出两个字眼,“楼骄——” 他看见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召唤出的恶魔最恐惧的是什么? 他咬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骗子。 然后就是被洞穿肺腑的痛。那种痛让他太陌生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就算每一寸骨骼被敲碎,就算连心脏肋骨都被人撕扯出来,他也感觉不到痛。因为恶魔是没有痛楚的。 终极恐惧里他看见了一个属于人的情感,占有——囚禁——死亡。 那个让他痛到恐惧的人,有一张清俊绝伦的脸,有桀骜不驯的性子,有一身折不断的傲气——那个人,是他现在跪下来臣服的人? 是假的吗? 身上的铠甲碎裂开,露出的躯体上光滑的没有一丝疤痕,每一寸肌理都似乎是被人用最精巧的工具和手雕琢出来的。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身上没有伤口,更多的黑雾却环绕在他身体四周。 仿佛整个空间都静止了,过了不知道多久,恶魔睁开了眼睛,“这是我最恐惧的事,那么……他呢?“ 被恶魔吞噬掉的终极恐惧将所获取的一切都吐露出来,另一幅画面缓缓在恶魔的眼前展开。 ——黑天。暴雨。 因为急速的奔跑到带起来仿佛随时会被掐断的喘息声。 马蹄声踩碎了青石板上的雨水。 扑倒在地上的人连怀里的长琴都一并跌了出来。 “苏钰。”马蹄声停了下来,从上面一跃而下了一个华冠的青年。 地下摔倒的人仿佛吓坏了一样,连手旁的古琴都不再去管,蜷缩着身子往后退去。 “苏钰。” 手腕被抓住,苏钰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 “为什么要走呢?”黑衣黑发的青年脸色阴沉,“你也要离开我吗?” 仰起来的那张脸上沾满了泪珠,大雨倾盆—— “骗子。” 手腕被抓紧。 “骗子!”苏钰踢蹬着双脚,“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知道什么?” 苏钰扑到长琴旁边,从长琴的暗格里抽出一张锦帛,“苏一,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不——也许更多次的爱上你了,把我像个玩意一样的耍弄——” “你在说什么?”被叫做苏一的人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 “两百年以前的南皇国苏一,一百七十年以前的西丰国苏一,一百五十年以前的长庆国苏一……”苏钰的眼珠终于定住了,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人,露出一个可怜到甚至凄惨的笑容,“那些人都是你——” 没有否认,苏一只是抓紧苏钰的手腕,“你要离开我?” 苏钰全身都在发抖,“你这样的人,我爱不起。” “你要离开我?!”声音尖利的近乎质问。 苏钰凄惨的笑了起来,“从前的苏一,是不是也这样质问过苏钰,然后将他杀掉,重新再让他爱上你?”抽出手,慢慢将自己抱住,“知道了这一切的我,怎么还敢爱你这种——” 长剑□□了肺腑。 “下一次,苏一,你又要怎么骗我爱上你呢。”苏钰看着面前拿着长剑洞穿自己肺腑的男人,只觉得冷—— 他已经无数次的爱上过这个男人,也无数次的获得了死亡——原因是他要离开这个人。 苏一脸色阴沉沉的,看着苏钰却是裂开了嘴唇,和温柔没有半分干系,全然的冷酷与扭曲,“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因为我是玩家,你是我的攻略任务,只有你全心全意的爱上我,我才能离开游戏。” “真的吗?” “真的。” “我只是你游戏的一个任务,只有得到我的爱,你才能离开——”复述的声音,苏钰眼中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苏一,你没有心。”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苏钰往后退了一步,按着长剑将自己的脏腑剖开,然后仰头栽倒下去。 如果所爱的人都是假的——都是揣着别样的目的,拼命的让你爱上他,不让你离开他半步,一次一次的重遇,一次又一次因为想要离开而被杀掉重新开始……那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因为你爱的那个人,终究是把你的一腔真心当做一个游戏——他终究是要走的。 所以呢? ——不爱了。 …… 站在虚空之中的恶魔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个人满腔的绝望。 ——骗子。 多么像他临死之前质问这个人的话。 终极恐惧所展开的画面全部消散,恶魔,也许是清醒拥有了另一个人记忆的楼骄缓缓叹息了一声。 他在想起一切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把这个人锁起来,困起来,或者——吃掉这个人,那样就再也不会怕他骗他,逃开,跑开。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下不去手了,这个可恶的人,一颗心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或者他都已经没有心了。强占之后呢?苏钰会死掉的,相对的,他也会死掉的。 那么,要怎么做的? 强占还是守护? 连在万军之中都不曾退缩,连面对生死都不曾露出半点惧意的楼骄,此刻却陷入了茫然。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强壮,充满力量,那些力量是他从前都不曾拥有的,那么现在驱使他的苏钰——是不是比他更为强大一些呢?握紧的手中,是一把厚重的长刀,这把刀是斩下那个骗子的头颅,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让他伤心的话,还是挡在那个骗子身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守护这个骗子冰冷的心呢? 虚空之中,站在一片茫茫黑雾中的恶魔仿佛定格住了一样…… 苏钰自然不会知道终极恐惧已经被召唤出来的恶魔吃掉了,他还在头疼应该怎么快速的铲除这个逆天的杀器,称霸世界和搞定教皇之间是不矛盾的,只要让贤者也签下主仆契约,那么直线任务就做完了,到时候再进占大陆正面,完成后把一切交给兰斯,这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可是,终极恐惧那种东西只要还存在,那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他可一点也不想再体会那种滋味了。 还有那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的贤者…… 苏钰按了按额角,按照血族的漫长生命来计算,他可能又要等很久很久了。 喀拉拉—— 苏钰突然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是洞穴深处传来的。 东西碎裂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苏钰往洞穴里走了过去,苏钰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到垒砌这个山洞的神像晃动了一下,巨大的碎裂石块掉了下来。苏钰心里一惊,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洞穴就坍塌了,身后的黑翼霍然展开,苏钰直直的往后退去。 轰隆—— 巨响撼动整个放逐之地,所有的血族都被惊动了,他们纷纷的向着这边望了过来。 苏钰皱着眉,看着脚下那一片茫茫的沙土尘埃。 神像碎裂的彻底,根本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然而在那一片废墟中,一道人影缓缓悬浮起来,扇动的黑翼带来了一阵血腥气。 苏钰甩出一个风系法阵,直接将那一片浮动的尘嚣拂散,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事实上那也是一个血族,从他的外貌上来看的确是这样。 “兰斯?“苏钰都有些不敢置信。 就算面前这个人拥有和兰斯一模一样的外貌特征,苏钰也不敢确定。 双色的瞳孔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有种诡异的扭曲感。他背后扇动的黑翼和苏钰一般无二,紫色的丝绒长袍穿在他身上依旧是华贵的,仿若贵族的青年一般——是的,兰斯比苏钰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的确已经长大了许多。 “苏钰,我醒来了。” 苏钰看着兰斯向自己靠近,直到两个人对视。 兰斯啧啧赞叹着,“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你还是这么强大,这么令人着迷——”伸出手想要替苏钰整理鬓发,苏钰却挥手将兰斯的手打落。 “不好好呆在你的棺材里,出来做什么?” “苏钰,我要将你捧上神座。” 这句话一说出来,苏钰先一步嗤笑出声。 “诸神之战中,最强大的血族之王陷入沉睡,被蝼蚁所唤醒,所驱使——” “蝼蚁?你在说你自己吗。”苏钰的神色还是冷淡的,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赶紧把这个家伙丢回棺材里。 “这对于您来说是一种屈辱,我知道。”兰斯继续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和反抗,反而一脸的真诚和笃信,“可是您却大度的原谅了我。”兰斯单膝跪了下来,牵起苏钰的衣摆用苍白的嘴唇亲吻着,“我很抱歉,为我的愚昧而抱歉。” 苏钰没有推拒,他被这高能的一幕震惊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在现在我向您宣誓我的忠诚,我会让您登上王座的——以我魔族的名义起誓。” 兰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苏钰自然也没有听到,只是有些木然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兰斯,莫名的想着——这几百年,兰斯是不是在坟墓里呆太多而致使脑子生锈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机附体!!!!!!!! 贤者:(忧郁脸)为什么我还没有出场? 教皇:(忧郁脸)为什么我这么轻易的就被ko掉了? 兰斯:(忧郁脸)其实我早就领便当了,现在这个冒牌根本就不懂我的忧伤。 楼骄:(忧郁脸)我是当忠犬攻呢还是当鬼畜攻呢? ╮(╯▽╰)╭ 第224章 贤者×伪神×开始 宏大的光明神殿里,金发的少女双手合十的站在神像的脚下,整个人沐浴在圣光的笼罩中,圣洁的不可思议。 而在她的眼前,静静矗立的神像依旧高昂着头,接受着信徒的朝拜。 “我伟大的光明神。”她这样赞颂着,和无数虔诚的信徒一样高声赞颂着,纵然她知道她所赞颂的不过是一个已经陨落的神祗。 “你带来了光,带来了希望——没有任何一个神,绝对没有,比你更伟大的了。” 跪拜在更下面的人族盲目的顶礼膜拜,教皇享受着那些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力量更为充沛的信仰之力。 对,就是这样,借着神的名义,让她能够走上新的神座—— 人族附和着她的赞美,纷纷向已经不存在的神祗叩首跪拜。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踏着青莲的半人马手持金色神剑降临了,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宛若神祗一样降临了人间。 守护天族最后一方净土的贤者拥有一张俊美到无法描述的脸,棕色的卷发让他的面容更接近于传说中的神祗,而他的身躯则是骏马的模样,雪白而充满力道的身躯展现着弱小的人族永远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 那些天生野心勃勃又心存信仰的人族纷纷跪下叩拜,“神迹,是神迹降临了人间——” 贤者向人族的教皇举起了手中的神剑,“伪神者。” 教皇还是少女的模样,金色的长发和雪白的神官袍让她看起来比一般的少女更为柔弱与单薄。 教皇在被那长剑指着的一瞬,竟然感觉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惧意,这时候他才相信,那些传说中的,守护法则的贤者,拥有屠神力量的贤者,是真正存在的,而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可以匹敌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他。 “窃取神祗的信仰之力,变成自身的力量,将所有的种族都驱逐出大陆——”贤者的眼睛此刻变成了青色,在那青色之中,则又翻涌着一种隐隐的金色火焰,“单凭这些捷径,想要登上神座是不可能的。” 供奉的神殿高的逼临天幕,跪拜在下面的人族根本看不见上面发生了什么。 “尊敬的贤者大人。”教皇露出十分谦卑的表情,微微的弯下腰来。 贤者的剑并没有因为他的示弱而放下。 教皇暗自咬牙,抬手将自己身体里最宝贵的‘伪神格’挖了出来,光滑流转的‘伪神格’上烙印着一个黑色的,正在旋转的黑色咒印,仿佛窥伺环绕的蛇一般。 贤者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您所见。“教皇垂下眼睫,双手捧着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我也不过是一个任人驱使的傀儡而已。“ 贤者脸上的神色没有变,教皇却知道了他此刻的动摇。 “大陆之上,你的力量最接近于神,谁还能驱使你。”贤者说。 “三十二魔神之一,血族之王——苏钰。” 贤者的脸上已经露出不愉的神色,“诸神之战中,所有的神祗全部陨落,不可能还有能活下来的神。” “但是他确实是活着的,不,也许该说,他是被人唤醒的。” 贤者皱起了眉。 “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放逐之地上看一看,看看这个大陆上,这个唯一存在的神祗。”教皇双手都拢在袖子里。 “这个诅咒,是他给你下的?” “是。” “他的目的?” “主宰整个大陆,成为末世之神。” 贤者最后看了教皇一眼,“如果你敢骗我,我会将人族所有的文明重新毁掉。” 说完这句话,贤者就撕开了一条全新的空间裂缝,进入了虚空之地。 教皇也在这个时候直起腰来,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惯的神色,仿佛刚刚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他将‘伪神格’重新放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唇角才裂开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贤者的速度很快,几乎只在一眨眼间就来到了放逐之地。 放逐之地上到处都是高等的血族警戒,哀嚎的人族惨叫连绵。 贤者仿佛没听见一般,虚空涉地,几个瞬息就来到了放逐之地的腹地。 苏钰正靠在属于他的王座上假寐,兰斯就站在他的身后,贴近他的耳朵,似乎在和他说什么一般。 贤者的眼睛几乎在见到苏钰的瞬间亮了起来。 神—— 谁能知道,拥有屠神之力的贤者,生活在众神的时代,便是侍奉神的存在——他们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让神诞下继承人,不,那只是神的另一种轮回。 厄出身在诸神陨落的时代,同辈的贤者大多都为自己所侍奉的神祗所殉葬了,只有厄存活了下来,寂寞的,孤独的,守护着和神最接近的天空一族。 贤者憎恨伪神,就是因为这亵渎了神祗。 苏钰觉得有人在看他,缓慢的掀开眼帘,就看到虚空之中的贤者,脸上露出几分微微错愕的表情。 半人半马,就算在兽人中,也从未见过。 厄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走到苏钰的面前,而空间也是在他靠近的瞬间扭曲起来,将一切无关的生物和人通通排斥在外。 “你是谁?”苏钰第一次在大陆上见到比教皇更要强大的存在。 厄前肢跪了下来——那应该是跪的姿势,神剑被他反手抓在手里,在神的面前,他是不需要佩戴剑的。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成为您最手中的利剑。” 苏钰后退一步。然而这个怪物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怔在了原地。 “我是神的侍从——厄。” “你是贤者?”苏钰的脸色古怪起来。系统这是要走猎奇风的赶脚吗? “是的。” 苏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么你愿意和我签订主仆契约吗?” 苏钰根本没觉得面前这个家伙会答应,这个贤者的力量——连教皇都要退避三舍。 “如果您愿意和我□的话,那么——”贤者抬起头来仰视着苏钰,“这将是我的荣幸。” 苏钰,“!!!!!!!!!!!!!!!!!!!!!!!!!!!!!!!!!!!” “你……说什么?”苏钰被高能词亮瞎的大脑空白。 “我说,请和我□。” 苏钰,“……” 卧槽,一脸血都不足以表达苏钰现在的感觉。 一见面必须啪啪啪才能达成攻略条件,系统你最近的节操值又丧失到了一种境界啊! “我会让您产下最完美的新神。” 苏钰,“……” 高能词汇已亮瞎。 “所以,请让我和您□。” □——第三遍了。 “我拒绝。”苏钰说的斩钉截铁。 谁特么愿意跨物种的啪啪啪啊!!就算是为了任务也是不可能的!! “那真是很遗憾,毕竟,整个大陆,只有您这一位神存在了。”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那么破廉耻的词汇苏钰实在是说不出来。 “除了我,没有人能让您再次创造出新的神祗。” 苏钰……依旧一脸血。 “这个世界不需要新的神祗。”苏钰说。 贤者站了起来,“那么,如您所愿。” 眼前的混沌尽数退去,“既然这个大陆上已经有了一位神祗,那么我就没有在接管一切的必要了。” 马蹄间的青莲状火焰熊熊燃起,“如果您需要我的话,请呼唤我的名字。” 最后那一刻,站在天空中的贤者这么对苏钰说着。 然后苏钰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攻略人物消失了…… 卧槽。 只要你说的不是那种奇葩的条件,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啊—— 泪流满面。 出了混沌空间的苏钰自然一睁眼就看到了兰斯,兰斯正俯□体,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苏钰。 “你在看哪里?”苏钰的声音明显是不愉。 “你的眼中倒映着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苏钰不耐烦和他多说,“那是贤者。” “刚刚你们,说了什么?” 苏钰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的瞥了兰斯一眼,起身离开了。 直到苏钰走了之后,兰斯才喃喃出声,“被唤醒的神祗,贤者……”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创造新神的方法,也许不必是贤者。” 这个时候,兰斯想到了更有趣的东西。 例如,魔和神之间,创造出的,到底是什么呢?他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期待。 第225章 逆世×虚瞳×魔性 傲慢,强大,孤僻,好战 他们亵渎神座,将肮脏的不洁捧上和神一样的高度 他们终于自己的一切欲望 连神都选择了将他们放逐于黑暗 ———魔族 在荒凉的放逐之地,一分一秒都是难捱到极点的灾难,连甘于亘古寂寞的血族都烦躁起来。 苏钰连安抚这些躁动血族的心都没有了。 在这样消极的没有尽头的等待中,血族的暴动开始了,这场暴动是苏钰意料之中的,所以在看到数百个高等血族蜂拥的闯入他的山洞的时候他也一点意外都没有。因为他有足够的力量将这场暴动压下去。 因为这些高等血族都是苏钰耗费了漫长的等待培养起来的,所以处处都有留手,但是那些烦躁不已的血族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一次又一次以悍不畏死的姿态扑上来,然后负伤,在短暂的休息中再度糅身而上。 在这个时候,苏钰是第一次痛恨起了血族这种逆天的恢复速度了。 可即使是这样,苏钰还是将所有闯进来的高等血族逼退了。 兰斯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暗红色的对襟长礼服,银发已经长到了腰间的位置。 苏钰已经有点累了,气息都有些不匀,但是看到兰斯望过来,还是竭力的将背挺直了一些。 “看起来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兰斯说。 苏钰有些戒备的望着兰斯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过来。 “你很不喜欢这一切,所以——”兰斯站定,“把这些都交给我吧。” 苏钰还未说话,兰斯手中的紫色雷电就对着他身后的血族砸了过去。 苏钰还在为这一击所蕴含的强大力量而怔愣,兰斯又随手捏住一个高等血族的脖颈,白皙的手轻易的破开对方的胸膛,然后将心脏捏碎。 进来的血族都张皇失措,不敢置信的看着兰斯。 “你说要带我们离开放逐之地——” “你这个骗子!”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们这些不安分的小家伙怎么会露出马脚来呢。”兰斯这么说着。 山洞的位置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狭小的,所以在疯狂逃窜的血族的撞击下,碎石滚落几欲崩塌。 “兰斯!”苏钰也没想到兰斯会拥有这样的力量,顿了好一会才开口。 兰斯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眼底倒映的都是血亮的光,“嗯?” “不要再杀了。” 兰斯收回手来,同一时刻,他的手上已经染满了数十个高等血族的血。 所有参加暴动的血族都被困在了结界里,那个结界是兰斯早就设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钰只觉得有些头疼。 兰斯不紧不慢的说,“我只是说会带他们离开这里——” 后面的苏钰已经猜到了。血族在放逐之地呆的实在是太久了。 “你们想去大陆?” 所有的血族都仰起头来。 苏钰呼吸已经平缓下来,“我带你们去。” 征服大陆,这本来就是任务中最重要的一环,苏钰这段时间只是在头疼到底怎么刷那个贤者,所以一直迟迟没有离开这里。今天的暴乱让他意识到,这些血族已经要被寂寞逼疯了。 血族偏安放逐之地,人族则占据整个大陆。 龙族被覆灭,兽族被奴役,精灵一族也成为了传说,整个大陆上所供奉的神像只剩下人族的主神。莱茵恩斯的力量随着信仰之力的充沛而日渐强大起来,相对的,他为当日贸然闯入放逐之地的举动后悔不已。 那个血族。 只要一想起苏钰,莱茵恩斯就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却又像是一种隐隐的兴奋。 强大的贤者如同他毫无预兆的出现一般,毫无声息的消失了,莱茵恩斯接收着整个大陆的信仰之力,力量一度逼临神的境地。但那也紧紧只是逼临,神和伪神之间的距离,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被人掌握着性命的滋味实在是不好,莱茵恩斯的力量和烦躁一样增长,他不甘心被一个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凭借着卑劣的手段掌控着他的生命——不,他的全部。于是在整整一百年的时间里,神殿里的信徒都发现,尊敬的,创造了整个人族传说的教皇大人消失了。莱茵恩斯躲进了人族主神遗留下来的书库里,翻阅着数以百万计的书籍来寻求着突破的方法。 人族的确可以堪称最后的主宰,他们留下的书籍里记录着所有种族都难以企及的知识之源。套用人族主神的一句话,只要你想知道的,我这里都有。莱茵恩斯也是如愿的找到了这个方法,只要他成为真正的神,那么苏钰烙印在他伪神格上的诅咒将自动消散,而成为神的方法就是…… 莱茵恩斯微笑的用指尖的魔法火焰将手中的古老书籍烧成黑灰,蔚蓝的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焰。 用信仰之力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伪神然后再夺取对方的伪神格。 除了那个家伙,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血族重现大陆。让刚刚才安定下来的人族惊慌失措,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再怎么去抵抗,教廷里那些拥有神力的主教祭祀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一样,连皇族都只能在接受到人族城镇溃败然后被屠戮一空的消息时瑟瑟发抖。 苏钰以为莱茵恩斯起码会象征性的冒出来阻拦一下,却没想到到整个血族连教廷都踏破的时候,莱茵恩斯都没有露面。 整个人族弱小的简直堪比蝼蚁。 人族创造的新纪元仿佛儿戏一样被突然冒出来的血族飞速覆灭,尚未竣工的人族主神的神像被推倒,改建成庇佑血族的神像。人族大量的被奴役驱使,所以在整个血族离开放逐之地到称霸整个大陆的时候,所耗费的时间居然连一年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不,是一个笑话。 而苏钰也发现,自己拥有了和莱茵恩斯一样的力量来源——大量的信仰之力涌入身体,让他本来的身躯里逐渐凝聚出了全新的神格。 神的光辉是无法掩饰的,兰斯目光中的热切愈来愈露骨。 这一切都是如此轻易,轻易的仿佛那么长那么长的筹谋都是白费。没有任何手段,凭借着绝对的力量,苏钰,血族之王,成为了新纪元的主宰。所有的人族,血族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所有的赞颂都加诸在他的身上。 只要再完成最后一步,那么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满月升上天空,黯淡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苏钰站在人族最高的建筑上呼唤贤者的名字。 就像贤者说的那样,只要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贤者雪白的身躯破开沉沉的阴云,云朵一般的鬃毛像是火焰在烧,他降低自己的姿态,落到和苏钰平齐的位置。 “我可以和你□。”苏钰面无表情的将□两个字吐的无比清晰。 贤者神祗一样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用一种纯粹的,干净的目光看着苏钰,然后缓缓的单膝跪了下去。 “我有一个条件。”苏钰继续说。 “作为神侍,我会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成为我的奴仆。”苏钰顿了一下才强调说,“我需要签订契约。” 贤者低下自己的头颅。 苏钰伸出手按在他的额角上。 贤者的额头是冰凉的,那种冰凉不是单纯的冷,而是更接近于一种……没有生命迹象的,雕像一样的冷硬。 契约的咒印缓缓升起,苏钰刚松了一口气,贤者的话又让他的心在一瞬间提了上来,“契约成立了。” 苏钰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当满月落下的时候,我会选择和你□。” 贤者仰起头来看了苏钰一眼,苍青色的嘴唇开合一下,“好。” 苏钰转身去了神殿,兰斯听从他的吩咐等在那里。 曲折的长廊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苏钰只觉得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越走越快,直到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兰斯正窝在椅子里喝甘醇的红茶,脸上的神情近乎慵懒。 “兰斯。” 兰斯将茶杯放下,“你找我?” 苏钰嘴唇抿的紧紧的,他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兰斯原本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看着苏钰严肃的神色也不由的收起笑意来,看到苏钰走到他面前来,心里微微感到了几分莫名。 疑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钰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我以血族之王的名义起誓,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荣耀全部都归于你。” “黑暗之神塔里卡罗见证,我自愿奉上忠诚成为兰斯-休利特的奴仆。” 苏钰说的很急,冗长的咒语他已经熟稔万分了,然而兰斯却还是有些怔怔的站在魔法光环的正中央,看着苏钰吟诵出这一切。 兰斯的脸色有几分古怪,“你要把这一切都给我?” 苏钰理也没有理他,闭眼吟诵着最后的禁咒。 所有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之后,站在魔法光环正中央的兰斯却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犄角,红翼,永远都氤氲在血色里的瞳孔。 苏钰一睁眼就后退了几步——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族! 兰斯的皮囊已经被挣脱,环绕在黑雾里的成年魔族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钰,“你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了我这个魔族。” 第226章 战死×守护×弑神 骷髅战马漆黑的铁蹄踩踏在象征纯洁的天族地域上,伤痕累累的恶魔已经残缺了一个犄角,手臂里揽着已经昏睡的苏钰。穿梭在天空搜寻的贤者带起呼啸的风声从他的头顶上掠过。 吞噬终极恐惧给恶魔灵魂留下的创伤还没有愈合,又在短时间内被贤者所重伤,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天空之城上的废墟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庇护地,所以贤者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发现他们藏身的地方。 天空之上那些穿梭的傀儡带起的风声空旷又寂寥,负伤的恶魔侧身靠在石壁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怀抱里突然传来的动静让他低下头去。 苏钰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被薄薄的一层披风包裹着,目光却阴郁的瘆人。 楼骄在一瞬间有些惊喜,可是那惊喜也是极其短暂的,他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苏钰几乎掐进他胳膊里的手指。 “放开。” 楼骄松开手,看着苏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因为贤者的离开,所设在他身上的禁咒也失去了作用。苏钰双腿在打颤,干涸的嘴唇上还有自己咬出来的斑斑血迹。 黑色的空间转换咒语在他的脚下亮了起来,这是最高级的空间法阵,催动后将失去一段时间的元素吸收能力,这意味着苏钰将要变成一个最低级的血族,靠人族的鲜血来维持基本的活动。 楼骄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在惊动外面巡查的傀儡之前,苏钰已经带着楼骄离开了天空之城,蜂拥赶来的傀儡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飘零的黑羽。 苏钰带着楼骄去了一个人族荒僻的小镇,他现在不敢去往血族占领的都城,那里已经是那个魔族的地域了。 人族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入了这个闭塞的小镇里,但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荒僻了,没有哪个高傲的血族愿意来接管这个地方,所以这里的人族大多都还是保持着战乱以前的生活。苏钰就住在那个小镇后面的山洞里,楼骄每天替他带来新鲜的血液。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苏钰在感到自己力量慢慢恢复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事情。他的肚子里,好像孕育着一个什么。这和人族的女人怀孕不一样,苏钰的小腹还是平坦的,只是通过元素穿过自己的身体修复稳固受损的地方的时候,苏钰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另外一个生命存在的迹象。 这真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在苏钰还感觉到这个所谓的生命体还和自己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苏钰坐在山洞里,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肚子,脚边的光影晃动一下,然后就是浓烈的血腥味袭面而来。 是外出捕猎的恶魔回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牛皮囊,鼓鼓囊囊的,里面都装着还温热的人族鲜血。 楼骄将牛皮囊递给苏钰,苏钰烦躁莫名,一下子挥手将东西打落,鲜血即刻在灰白的石壁上晕染开了—— “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楼骄又默默的站了起来。 苏钰的身体却不是这样表明的,他此刻非常需要鲜血,因为有一个该死的家伙和他在共享生命。 楼骄看了一眼苏钰糟糕的脸色,转过头又出去了。 他必须带回来更多的鲜血,安抚这个别扭的家伙——如果是以前,楼骄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人族城镇里已经因为这段时间人口消失的事件而闹得人心惶惶,人人都躲在家里,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消失的人,但是这也绝对阻止不了一个恶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似乎都是满手血腥的侩子手。楼骄有些自嘲的想着。然后他将一户人家里躲在瑟瑟发抖的母亲下的小孩拽出来,黑色的指甲直接□□他的脖子里,纯净鲜血的味道永远比那些市侩的成年人好的多。 放完鲜血,人族的小孩已经尸体冰凉,他的母亲惶恐的睁着眼睛看着笼罩在黑气里的恶魔向她看过来,但是她却吓得连哭都不敢。 楼骄捏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消散在了一团黑雾中。 为了避开人族的骚扰,给苏钰更好的养伤地点,楼骄刻意将苏钰带到了远离城镇的地方,这里除了一些低等魔兽,没有任何人族愿意冒险踏足。 林间的宽叶子哗啦啦的被风吹响,牛皮囊里装着全新的鲜血,这意味着死了更多的人。 可是死亡,早就是已经习惯的事情了。 鲜红的瞳孔微微眯起,楼骄敏锐的从着飒飒的风声中捕捉到了飞行魔兽的拍翅声—— 仰起头,巨大的狮鹫兽投下了巨大的暗影,它飞行的速度非常快,一闪即逝,可是楼骄还是看清了站在狮鹫兽上的人族。那是凭空消失了很久了教皇——莱茵恩斯。 虽然隔得很远,莱茵恩斯身上让所有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都下意识的不喜欢。 他来这里做什么? 楼骄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他现在只想要快点回到苏钰身边,不能留他一个人,绝对不能! 脚下的速度更快,楼骄甚至已经顾不得自己被贤者生生扯碎的翅膀挥动起来带起的痛楚,他在林间穿梭着,惊飞的鸟雀拍翅尖叫。 莱茵恩斯也是不会注意到下面的异动,他的所有心神,都在苏钰的身上。不,准确的说,是他孕育的‘神’的身上。 贤者和‘堕神’所孕育的真正的,全新的,拥有神格的神。 苏钰在山洞里已经呆了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但是现在正是傍晚,外面的夕阳将斜斜的影子拖到了苏钰脚下,苏钰望着自己的脚尖,看着那里面自己的轮廓。 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所有的结局都指向一个——死局。 解不开的死局,他将要留在这里,直到那个该死的系统良心发现将他投入下一个副本。 下一个副本又会遇到什么,那已经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了,他现在很累,非常的累。 狮鹫兽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发呆的苏钰,一道长长的影子挡住了他自己的轮廓,苏钰仰起脸来,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白裙的少女,金色的长发宛如神派来的救赎。 “亲爱的血族之王,这么久不见,你看起来——”来人故意将声音拖长,显得有几分阴阳怪气,“真是糟糕透顶。” “莱茵恩斯。”苏钰叫出来人的名字。 莱茵恩斯走了进来,她随时都保持着一尘不染的模样,即使这个时候,也仪态十足。 苏钰站了起来,他的腿已经有些麻木了,“你来做什么?” 莱茵恩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能过得很好呢——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肮脏——” 她小小的嘴唇里每吐出一个字眼,苏钰的脸色就沉上一分,“你来做什么?” 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来我的怀里吧,我会像神那样敞开怀抱的接纳你,爱你。”莱茵恩斯这么说着,然后伸开手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怎么样?” 苏钰走到他面前,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中的剑狠狠□□她的心脏。 他的心情非常的差,差的只有鲜血能够抚慰! 莱茵恩斯从始至终都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苏钰手中的长剑全部没入她的胸膛,她才叹息一般的开口,“如果你不能为身为女人的我敞开怀抱,那么我就成为男人嵌入你的身体。” 苏钰还没反应过来莱茵恩斯话中的意思,就看到面前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少女身形陡增,绚烂的金发一直垂到腰部,真正的如同圣光倾泻一般。 “你!”苏钰已经愕然的睁大了眼,这简直……简直不敢相信! 莱茵恩斯抓住他的手臂,比少女的轮廓更清晰的脸抵在苏钰的眼前,“接纳我吧。” 最后一线夕阳也沉了下去,四周都是沉沉的黑暗。 可是在这黑暗之中,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亮的近乎魔魅,那不是纯净,不是圣洁,反而更接近于一种极端的妖异和扭曲。 眼前的现象已经让苏钰怔愣到不知道呼吸,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解释。 莱茵恩斯的力量和苏钰是相当的,但是却在此刻轻易的压制住了苏钰,嵌入他怀中的长剑被他的皮肤一点一点融化掉,他靠近苏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们是神的孩子,理应在伊甸园里毫无保留的相亲相爱。”温热的手指贴上了苏钰的肚皮,苏钰知道那里什么也没有,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莱茵恩斯在找什么。 莱茵恩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温柔,近乎于蛊惑。苏钰的脚下已经被升起的高级光明法阵所禁锢住,他的力量和生命本来都被削弱了不止一半,现在面对同级的压制,根本升不起反抗的力量。 莱茵恩斯,要夺走—— “滚开!!”狂怒的恶魔冲了进来,这个时候苏钰才恍惚的清醒过来,腹部传来的锐利的痛楚让他白了脸色。 原来在刚才,莱茵恩斯的手已经插入了他的腹部。 红眼的恶魔将莱茵恩斯逼退,然后一步不退的守到苏钰身前。 “咦。”莱茵恩斯看了楼骄半响,“召唤恶魔吗?” 楼骄一句话也不说,他的两肋已经因为刚才的疾行而隐隐作痛。 “重伤的,拥有灵魂碎片的召唤恶魔。”莱茵恩斯给出这么一个结论。 苏钰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一种可怜的境界,可是他现在面对着和自己全盛时期的对手,还是拼了命的催动着高等的黑暗禁咒。 楼骄也知道苏钰现在有多勉强,虽然不知道苏钰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但是他还是打断了苏钰发动禁咒的动作。 “这个时候,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苏钰因为这一句话愣住了。 召唤恶魔,是不会说话的,他们只会回答问题,而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楼骄?”明明很不敢相信,但是苏钰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起过的名字。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黑色恶魔的背影只是微微一僵,但是却没有回应,因为莱茵恩斯已经冲到了眼前。 魔法元素炸裂,重伤的召唤恶魔和伪神,差距就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几乎只是短短几个交锋,红眼的恶魔就已经溃败了,但是那站在苏钰身前的脊背,却还是挺的笔直。 “你是楼骄。”苏钰从未这么笃定。 还是没有回答,红眼恶魔的每一次挥剑,都有雪亮的剑光。 被撕裂的翅膀再度被光明神剑斩断,象征着恶魔生命之源的黑雾到处逸散,苏钰看着楼骄站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挡下莱茵恩斯的攻势。 恶魔的生命本源因为催动而导致力量的大幅度提升,楼骄一剑斩断苏钰脚下的禁锢咒印,脸上的裂痕露出黑色的骨骼,“离开。” 苏钰手都在发抖,“你会死的!” 楼骄推了苏钰一把,“离开!!” “楼骄!”看着楼骄再一次转身,苏钰只觉得整个大脑都是懵的,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解释不明白,但是他此刻却能很清晰的想到一切,“我杀了你一次了,你这一次还想再死在我面前?” “锵——” “我不要你救,这就是游戏,我死不了!” 黑雾中的死气逸散而出,苏钰已经感觉到手腕上召唤恶魔的咒印松动,那是恶魔要死掉的征兆。 “我不会死,但是你会——我特么不喜欢你,我都是在骗你,我就是想离开这个游戏!” 手腕上的恶魔咒印发烫。 “楼骄,你个傻逼。” “轰——” 石壁崩塌,随着一声清脆的喀拉声,苏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召唤咒印从中间裂开,然后随之隐没入皮肤。 碎石就在自己面前落在,却没有一块砸在自己的身上。 面前响起莱茵恩斯的声音,“真是个顽固的恶魔,不是吗。” 苏钰觉得自己是应该哭的,为自己疯魔的人生历程,为这个没有逻辑没有转呈起折的神经病游戏,但是他却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大笑起来。 “莱茵恩斯,你以为神是主宰吗?” 莱茵恩斯看着苏钰。 “你以为神就可以掌控一切吗?” 莱茵恩斯皱起眉头,他看起来如同古希腊中的美男子一般,连蹙眉的姿势都是美神的杰作。 “你也是个傻逼,这只是个——”苏钰仰起脸来,他的嘴唇几乎裂到耳根,仿佛诅咒一样吐露出两个字,“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到感觉了卧槽,一找到感觉之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卡文了!!!!! 第227章 堕罪×神祗×重现 纯洁的百合花铺满整个宫殿,到处都逸散着露水混合着纯洁的芬芳,生于黑暗张养于鲜血的苏钰全身□□的躺在祭台的中央,大殿顶端的蓝色玻璃窗中打落下的月白色光晕为他的身体晕染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与这圣歌环绕的神殿格格不入。 莱茵恩斯也是全身□□的,他的皮肤雪白,走在纯洁的百合花上宛若动人的精灵。他走到苏钰面前,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 “我们是上帝之子,只接受他管控,那神圣的光辉正指引我们走上通往他身前的道路——” 圆润的指甲顺着苏钰的眉骨一路下滑,捂住那双透露出死气的眼睛。 莱茵恩斯的嘴唇又亲了亲苏钰的嘴角。 “圣洁和罪恶只在一瞬。” 抿的紧紧的嘴唇弯了起来,苏钰轻轻笑了一声,莱茵恩斯像是没听见一样,欣赏着这具堪称完美的躯体。 在这具躯体里,孕育着神。 指甲划过肋骨,然后轻易的破开皮肤,越来越深入,直至将那血肉剖开。 如果已经死去上万年的血族有血肉的话。 在苏钰胸前的骨骼中,曾经让那个魔族虎视眈眈的血族本源旁边,生长着一个包裹在透明中的东西,那应该是一个婴儿的模样,粉嫩嫩的,就像一团软肉。莱茵恩斯亲了亲那个地方,圣洁的力量让他享受似的眯起了眼。 苏钰的眼睛被捂住了,但是他却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躯体所反馈的触感。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血族本源和那个生命源,试图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取走。是的,试图。莱茵恩斯在试图保留住这个能孕育神的躯体和新的神格。 整个神殿里都画满了莱茵恩斯准备了很久的大型魔法阵,那里面倾注的心血让力量最为强悍的贤者都无法在一时半会闯进来。 “这是新神啊。”莱茵恩斯有些迷醉的看着自己双手上捧着的那个东西。 指甲划破脉络,苏钰感到了锐利的痛楚,但是莱茵恩斯按着他的肩膀,“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然后痛楚的感知被切断。 苏钰感受到了大量生命本源的流失,那是莱茵恩斯在将那个和他共享生命的东西取出来。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在悬挂的大吊钟敲打到第十一下的时候,遮挡在苏钰眼前的手离开了。 “贤者和陨落的神,诞生出的。” 苏钰看着莱茵恩斯将那个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捧在自己的掌心,然后一只手伸进去,将那个只有一个婴儿雏形的肉球搅了个稀烂,但是莱茵恩斯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在扼杀一条完整的生命,他甚至是有些享受的看着那个柔弱稚嫩的小生命在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被他彻底毁灭。 “嗯?”莱茵恩斯动作一顿,然后沾满着乳白液体的手指抽了出来,那上面夹着一块小小的粉色晶石,“找到了。” 莱茵恩斯这么说着。 苏钰只能躺在祭台上,脸色青灰的看着莱茵恩斯将那个搅碎的东西随手抛开,然后将手中那块粉色的晶石丢进干净的圣水中洗涤着,直到那个东西透出一种全新的光泽。 那里面蕴含着的力量让整个神殿的气流都被搅动起来,光明元素的暴动让悬挂式的白色蜡烛都晃动起来。 被这股力量惊动的天族傀儡闻讯赶来,白色翅膀撞击着蓝色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 莱茵恩斯不紧不慢的将那块晶石举起来,然后走到苏钰面前,伸出一只手将虚弱的他抱了起来。 “我将会成为神。” 哗啦—— 蔚蓝色的水晶玻璃被撞碎,手持审判之剑的贤者踏着青莲之火冲了进来,以一种让人生畏的姿态,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彻底焚毁一般的气焰。 莱茵恩斯身体内的伪神格悬浮了出来,和掌心的微弱粉色神格重合,并且逐渐融合,这个速度快到让贤者都无法阻拦。 整个神殿都被撼动了,金色的圣光百年来未曾再眷顾这个大地,但是在此刻毅然穿透厚重的黑夜洒满大地。 神迹—— 这是自从诸神之黄昏之后就再未出现过的神迹。 圣光的耀眼让贤者都后退数步,直到眼前的光晕散去,怀抱着苏钰从尘嚣中踏出的人缓缓抬起头来。 那是一具纯男性的身躯,流畅的肌肉让他看起来优雅又矫健,充满着难言的魅力。他的眼睛已经不是蔚蓝色的了,而是转换成了一种毫无感情的纯白——那纯白中连什么都不曾印入。 贤者面对神祗总是有一种想要跪下去的冲动,纵然眼前这个人在上一刻还让他愤怒的想要毁灭一切,他也无法违背本性。 贤者是神的奴仆,就算只是新神也让贤者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相对的,作为神不能伤害自己的奴仆。 “厄,你要对神拔剑吗?”莱茵恩斯问道。 贤者的抓着剑的手在发抖,然而他还是缓缓的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慢慢的退开。 莱茵恩斯笑出了声。 苏钰生命的本源已经流失了一般,他现在虚弱的只有睁开眼的力气,贤者看他的时候,苏钰只是有几分冷淡的垂下眼。 “作为神与贤者,我愿意与你共享一切荣光,当然,你的,也将成为我的。” 苏钰胸前还破了一个大洞,漆黑的骨骼看起来格外瘆人,贤者的眼睛盯着他的伤口,却不再上前一步。 纵然那个人被他选择为伴侣,他也不可能忤逆另一位神的命令。 莱茵恩斯抱着苏钰离开了这个神殿,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留在陆地了,天空之上,才是他真正的居所。 苏钰已经懒得再开口了。 成为神之后,大陆已经是一个可以舍弃掉的存在了,就算那上面有他曾经的信徒,也挽不回莱茵恩斯的脚步。 天空之城的废墟被重建,只在神的一挥手之间。作为唯一和圣洁不符合的苏钰生活在这样被神恩眷顾的地方,实在是一个太不协调的存在了。 苏钰生命本源的流失是可以被补充的,可是即使莱茵恩斯用了许多方法,也不能阻止苏钰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这种虚弱让莱茵恩斯不得不终止创造新世界的计划。 现在,能孕育神的苏钰不能死。 苏钰一句话也不说,生活在被莱茵恩斯重新创造出来的天族环绕的天空之城,他已经虚弱的出现了返祖现象,森白的獠牙和青灰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很是吓人。 莱茵恩斯撇下了创造新世界的举动,然后来到了苏钰面前,苏钰躺在金色的椅子上,手持圣剑的天族守护在他的两侧。莱茵恩斯来的时候,两个天族向他行礼,尊称他为‘父神’。 莱茵恩斯像是没听到一样,将他们挥退,然后将苏钰抱了起来,自己坐在金色的椅子上,让苏钰坐在他的怀里,用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 “苏钰,你变得越来越丑的。”莱茵恩斯有些不满苏钰头发的干枯,那柔滑的触感已经消失了,变得格外的毛糙。 苏钰闭着眼睛,却被莱茵恩斯强迫的抓起下巴。 “为什么摆出这样一幅表情吗?我可以给你快乐和欢愉。”莱茵恩斯说。然后冰凉的手触摸上了苏钰的肌肤。 自从他成为了神之后,属于人的温度就已经彻底从他身上消失了。他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不近人情。 窸窸窣窣衣服滑落的声音。 纯洁和肮脏的交缠,两具冰凉的身躯互相磨蹭着,却依旧没有温度。 苏钰双腿无力的被分开,然后轻而易举的被进入。 苏钰打了一个哆嗦,莱茵恩斯的身体比他还要冰冷。 莱茵恩斯的嘴唇亲了亲他的脖颈,然后舔了舔他的喉骨。苏钰皱着眉仰起头来。 “其实你不用装出这副模样。”苏钰眼角蕴含着几分嘲笑,虽然上面还有泪光闪烁。 “嗯?” “你要的,不过是更多的神格……因为你要创造的新世界需要统治的神。”苏钰似乎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莱茵恩斯的动作顿了顿,嘴唇就停在苏钰的耳廓。 “你只要进入我,在我的身体里种下新的种子,在神格孕育出来的时候挖出来——那就够了。” 莱茵恩斯的姿态很亲昵,“怎么会,我们在神域里拥抱,亲吻,结合。” “然后你再剖开我的肚子。”苏钰毫不留情的揭穿那所谓的温情。 莱茵恩斯不说话了。 “其实只要能孕育出神格就可以了吧,那么你不需要这么强迫自己抱我这个肮脏的血族,你只要让贤者过来——啊,其实我不在乎的,反正比起贤者那种形态,冷冰冰的你更让我厌恶。” 苏钰被推到了地上,莱茵恩斯站了起来,他毫不在意的袒露着自己的躯体,神情倨傲,“嗯,你不在乎。那我也没必要勉强自己了不是吗。”莱茵恩斯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该死的,他们明明相互拥抱着,神殿里,只有他们两个孤独的神能够相互拥抱,“那么你就去他那里吧,乖乖的张开双腿。” 苏钰站了起来,莱茵恩斯也不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肮脏,不洁。” 然后苏钰就真的这么做了,贤者的身体是会温暖起来的,整个天空之城太冰冷了。太冰冷了。 反正无论怎么改变,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苏钰很快又孕育了新的神体,但是他的另一半生命之源好像也要被彻底吸尽了一样,整个人已经到了一种可能随时会死去的地步,就算莱茵恩斯就算再刻意的忽视他,也明显的感觉到。 莱茵恩斯原本只是以为是孕育新神的消耗,但是在感觉到苏钰身体里隐隐传来的黑暗元素的波动时才发现,那是一种束缚灵魂的契约再起作用——有人在用灵魂契约限制苏钰! 苏钰什么都不说,所以那契约已经反噬了他的灵魂。 莱茵恩斯和贤者双双离开天空之城前往大陆,并且没有任何困难的就找到了立下这个契约的魔族兰斯。 兰斯已经成为了大陆上统治者,虽然他在神的面前是弱小的,但是从其他哪一方面都不输给莱茵恩斯。 兰斯已经知道了莱茵恩斯会有动作,甚至从那次的神迹就推测出,这个世界出现了新神,但是那又怎么呢? 苏钰把一切都给了他。 “魔神赛那罗的孩子。” 贤者手中的审判之剑和莱茵恩斯手中的圣光已经同时亮起。 “你们要杀了我吗?确定?”兰斯吐出舌尖,他猩红的舌头上,三道主仆契约的咒印同时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卡文的感觉妈蛋真爽!! 但是……必修课在召唤我…… 唉,一断文回来绝壁又要卡…… 第228章 强制×加入×背弃 “契约?”莱茵恩斯的脸上透出古怪的笑意。 轻轻的嗤笑声。 “主仆契约。”兰斯猩红的舌尖收了回去。 “你用契约去限制一个神?”莱茵恩斯眼底尽是轻蔑的不屑。 站在他身后的贤者嘴唇抿的紧紧的,透着一股子冷意。 “我知道,契约是限制不了你的。”兰斯往后退了一步,神台上的狂风卷起他暗红色的礼服,“但是……” 嘴唇中的紫色血液渗透出来,渐渐落到掌心,汇聚成另一个全新的契约咒印,在那个咒印正中央,一个透明的人形渐渐成型,兰斯的十指牵着缠绕着那个人形每一寸肌理的红线,“对于另一个被剥夺神格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蓬蓬—— 蔚蓝的冰花将兰斯的胸口洞穿,白森森的骨骼支架正中间的内脏都被掏空了,只看得见身体里黑色的雾气翻涌着。贤者走到兰斯面前,兰斯昂着头和他对视着。 “解除契约。” 兰斯被贤者的一击击溃,但是他强悍的魔族身体的愈合能力让他全身的血肉都迅速合拢,只是眨眼间,胸膛前就只看得到柔白的肌理。 “解除契约!”贤者挥手又将他的胸口击穿,蔚蓝色的冰花不断从兰斯的血肉里炸开,兰斯似乎是全然感觉不到痛处一样,垂着眼睛看着自己双手中那个缓缓转动的人形。 “他和我签订的是灵魂契约,如果我死了,他的灵魂也会跟着炸开。” 手中六棱冰柱已经成型的贤者在这个时候住了手。 “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或者连我的灵魂也一并碾压成碎片……反正,这个世界已经迎来了新的神祗。” 贤者迟疑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莱茵恩斯抓着他的手臂,白色袖袍里探出来的手透着一种金石样的光泽,“你在威胁我?” “是。” “你在威胁神!” “嗯,那又怎样。”兰斯毫不畏惧的和莱茵恩斯对视着,“反正你需要的,只是让那具躯体里孕育出更多的神格而已。” 莱茵恩斯那一瞬满溢的杀气几乎有种在下一刻捏碎兰斯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从少女的躯壳中诞生的莱茵恩斯拥有比鲛人更雌雄莫辩的模样。 “而我可以帮你。” “帮我?”莱茵恩斯有些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神格的创造,就算你是神,也有后继无力的时候。”兰斯说。 “你觉得你可以替代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会需要这种帮助。” 莱茵恩斯眯着眼睛沉思一会,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弯唇笑了出来。兰斯说的每一句话,都的确是踩在他的软肋上,他想要更多更多的神格,但是凭借他一人的力量,确实是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孕育出那么多的新神格。兰斯则可以为他提供更多的机会…… 兰斯则坚信自己不会被拒绝一样,纵然身旁有虎视眈眈的下一刻就可以捏死他的贤者,他也是一副自信傲慢的模样。 贤者是从来不会考虑威胁的,他们除了对神屈膝,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撼动他们。 他现在就非常想杀掉这个魔族。这个胆大妄为的想要侵占他所拥有的神的魔族! 没有神会容忍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魔族存在。 “好。” 在莱茵恩斯吐出这个字的时候,贤者脸上闪现出一种类似于不可置信的表情。 应该杀掉这个魔族的!没有神会接受任何威胁。 莱茵恩斯好像没看到贤者的表情一样,对着兰斯伸出邀请的手,“我可以和你共享。” 贤者猛然转过头,看着莱茵恩斯的脸。 莱茵恩斯一眼扫过来,“厄,你是在质疑我吗?” 贤者下意识的在神威下垂下目光。 “来吧,我需要跟多的神格——” 兰斯毫不留恋的舍弃了这片终于安定下来的大陆,倚靠着莱茵恩斯的力量来到了神界。事实上这只是被设下了强大结界的天域,真正的神界早就随着众神的湮灭一同毁去了,只剩下数不尽的传说刻录在人族的典籍中。 曾经居住着天族的天域寂静的只剩下羽翼扇动的声音,由矮人制造出的天族傀儡在上空麻木的穿梭着,兰斯的脚下踏着柔软而雪白的羽翼,走在这片魔族数千年来都一直虎视眈眈的土地上,看着那连绵一片的辉煌建筑,莫名的嗤笑一声。 莱茵恩斯转过头,“你在笑?” 兰斯转过头环顾一周,“你说,住在这里的人,该是有多高傲,该是有多……寂寞。” 哒哒的马蹄声意外的清脆,即使土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羽毛,也依然有马蹄的回音。 贤者的脸上没有表情,高昂的头颅也如同圣卷上所描绘出的高傲,青莲状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燃烧着,带起纷飞的羽毛环绕而飞。 “厄可在这里,住了上千年了。”等到贤者走过去很远之后,莱茵恩斯才如同无意一样的向着兰斯透露着。 兰斯有些惊异的看着贤者逐渐没入晨曦的背影,“在这个到处都是傀儡的地方呆上千年?真庆幸他没有发疯的毁掉这里。” 莱茵恩斯不再和他说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和我来。” 兰斯知道莱茵恩斯要带着他去见苏钰,跟在他身后往坐落在天空之城最中央的一幢建筑走去。 那是一个远远超出大陆上任何建筑的宏大奇迹,没有任何语言能描绘出来的美丽。一向最憎恨魔族的六翼天使弯□为兰斯打开面前的门,将这个满身血污的魔族迎进了这个曾经誓死捍卫不让任何魔族踏足半步的神圣地域。因为他们只是矮人制造出来的傀儡,没有任何分辨敌我的能力。 宫殿里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蓝色晶石,晶石里燃烧着青莲业火,苏钰就站在这里面,双眼紧闭,全身□,连身后的黑翼都被生生拔除掉了,肋骨上穿上了金环钉死在了这座宫殿里。 即使隔得很远,兰斯都能看见苏钰脸上那一道道向瓷器一样破碎的痕迹,那是因为违反契约而遭受的反噬。 贤者早就已经到了,他站在巨大的蓝水晶下抬头仰望着冰封其中的苏钰。 “在发现他的灵魂都快契约撕碎的时候,我们只能暂时的把他冰封在这里。”莱茵恩斯也走上前去。 兰斯眯着眼看着苏钰,不自觉的想要伸出指尖触碰。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莱茵恩斯击碎了蓝水晶,将冻结在其中的苏钰释放出来。 苏钰这个时候已经虚弱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兰斯抱着他,看着睁开眼睛望过来的苏钰,露出一个让人战栗的微笑,“找到你了。” 苏钰已经是疲倦极了,目光恍惚了一瞬,然后又缓缓的闭上。 兰斯将全身冰冷的苏钰抱了起来,往宫殿外走去。 “你要带着他去哪里?”莱茵恩斯开口问道。 兰斯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散漫,“嗯哼,你觉得一个魔族能在天族的地盘上硬起来吗?” 莱茵恩斯轻轻嗤笑一声,站在他身旁的贤者眼中却流露出实质性的杀机。 可是贤者一直没有动,知道兰斯抱着苏钰离开眼前都没有动上一下。 神谕是无法反抗的。莱茵恩斯是神。 兰斯带着苏钰只是暂时的离开了莱茵恩斯的注视,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撕开布满天空之城的结界,往返于大陆之间。 天空中巡视的傀儡天族在很远的地方了。 兰斯将苏钰放在一块光滑的石壁上,用手掌贴着苏钰的心脏,用自己的力量修复这个已经被契约反噬的奄奄一息的躯体。 苏钰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仰着头看着兰斯。 “你还真是意外的能忍痛啊。”兰斯也注意到苏钰在看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苏钰脸上那恐怖的裂痕已经逐渐愈合了,整个人□的模样就如同一个被修补好的白瓷玩具。他挥手将兰斯贴在胸腔的手推开,然后扶着地坐了起来。 兰斯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嗯?见到我不高兴吗。” 苏钰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倚靠在兰斯的怀里一言不发。 兰斯捏住他的下巴,“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 兰斯的嘴唇就贴在苏钰的脖颈上,他们的身体都是冷的,即使拥抱的再紧也不会有半点温度。 “你也想拥有神的力量。”苏钰说。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随时拿捏着生死的味道。”兰斯舔了舔苏钰的脖颈,“你知道的,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我能孕育神格,但是你能瞒过神的眼睛将那神格据为己有吗?” “为什么不能?”兰斯的眼中透出着迷,“你能给我和神抗衡的力量。” 苏钰没有在说话,缠绕着他的躯体已经攀附上来了,窸窸窣窣的像是一条蛇在绞杀自己所追捕的猎物,兰斯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可以轻易的将苏钰的双手反剪着按到石壁上,然后磨蹭着他的臀部。 “只能给我这个表情吗?”兰斯歪着头看着苏钰木然的神色。 苏钰整个人被翻了过来。 “你可能会更喜欢我这个样子。”兰斯轻轻的笑了一声,说不出的恶劣。然后他就在苏钰的面前,身形拔高成了一个巨大的,类似于黑豹的生物,他柔软而隐含锋利的爪子按在苏钰的前胸,顺着那毫无瑕疵的纯白肌肤往下划开,露出一条细细的血丝。 苏钰闭上了眼睛。那痛楚他已经习惯了。 兰斯的舌头很粗糙,将苏钰的整张苍白的脸都舔的透出晕红来。 “喵呜——” 非常柔顺的叫声,动作却是粗鲁的不加掩饰。 “反正你已经习惯了吧。”讨厌这副已经冷淡到比面具更可恶的脸,兰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张脸上的表情全部撕碎,“说不定还会感到舒服。” 毛茸茸的东西擦过鼠蹊,带起身体上抑制不住的战栗。 兰斯的眼睛亮了亮,不断的用尾巴婆娑着那块最敏感的领域。 “你曾经说过,会将我捧上神座。” “魔族都是自私的啊。” 已经习惯被敞开的身体将异物接纳了进来,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特征的交合方式让苏钰也忍不住喘息起来。 这不是他习惯的痛楚,而是一种瘙痒到骨子的撩拨。 “和我做,很舒服吧?”兰斯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苏钰忍耐着喘息讥讽着,“是啊,和莱茵恩斯做,那家伙可是每次都能把我弄出血……” 话音刚落,尖利的牙齿就嵌入了他的肩膀中。 “你这是在嘲笑我的尺寸,嗯?” 苏钰闷闷的哼笑一声,然后那哼笑声逐渐变成了痛极的呜咽声。 体内的东西不断涨大,逐渐将那个接纳的地方撕裂,黑色的血如此轻易的就渗透了出来。 狠狠的撞击,锐利的痛楚—— “嗯,就要这样。”不看表情似乎是极度的欢愉,苏钰埋头在地上,嘴巴里都是自己咬出的血腥气在蔓延。 唯有痛楚才能让他彻底清醒! 就在眼前蒙上一层血色的时候,体内被一种冰冷的液体充斥满,那种东西几乎要涨破肚皮,苏钰仰着头大声喘息着,兰斯的手掌按在他的背上,不让他直起身来。 直到苏钰被那种要被涨破肚皮的恐惧感吓的脸色苍白的时候,兰斯急促的喘息才稍稍平复了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从那具身体里拔出来,而是伸手将苏钰抱了起来。 亲密到不留间隙的姿势。 滴答滴答—— 白浊从大腿根滑落下来,苏钰歪着头靠在已经恢复成原型的兰斯胸前,连喘息都被压制住。 然后就是连续几个昼夜的交合,当苏钰的肚子重新鼓起来,传出力量波动的时候,兰斯的眼睛亮极了。 只要获取神格,他就能成为新的神——不输于莱茵恩斯的神! 兰斯甚至为了不被莱茵恩斯察觉,提前了一半的时间将苏钰的肚子剖开,将未成形的婴孩挖出来,然后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神格的时候,莱茵恩斯出现了,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傀儡天族。 “这正是我需要的。”莱茵恩斯看着兰斯第一次露出不甘的面容,微笑着伸出手。 兰斯现在远没有抗拒神的力量,莱茵恩斯只是一招手,他手中还沾着金色血液的神格就落到了莱茵恩斯手中。 莱茵恩斯像是看也没看到被剖开了肚子仰着身体艰难喘息的苏钰一样,手上抓着神格转身离开了。 兰斯脸色阴郁的骇人,他转过头来看着苏钰的目光中也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苏钰嘴巴里全部都是划开喉咙所积的污血,随着他的笑声而逸散出来。 “没关系,反正你的身体还可以用,不是吗。” 苏钰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但是他却依旧还活着,兰斯无数次的和他交合,也孕育过几十个,不,也许是几百个神格,但是无一例外的,在他肚子被剖开的时候,莱茵恩斯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兰斯的面前,将他手中还沾着婴儿血迹的神格夺走。 有一次兰斯甚至为了避开莱茵恩斯,剖开苏钰的肚子观察着胎儿的成长,只可惜他永远都慢上一步。 苏钰麻木的看着肚子被剖开,兰斯带走那一个一个血淋淋的婴儿,然后那些全身肉粉色的家伙就当着他的面被兰斯迫不及待的捏碎,取出那稚嫩躯体里的神格。那种感觉是什么?苏钰已经忘记了。 他总是觉得自己会死去,但是他却以一种他自己都痛恨的可怜姿态活了下来。 系统仿佛已经忘记了他,放任他在这漫长的生命里自生自灭。 拥抱他的人有三个,但是无一例外的,在神胎孕育的时候,他都会亲眼看着那三个中的一个剖开他的肚子,将他孕育的东西挖出来——捏碎—— 兰斯从他肚子里取出的神格再一次被莱茵恩斯夺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心情恶劣到连管都没有管瘫在石壁上的苏钰就转身离开了。 苏钰仰着头看着混沌的天幕,他被剖开的肚子正在缓慢的愈合,不留一丝被伤害过的痕迹,圣洁的天族刚刚从他眼前飞过,所以有雪白的羽毛打着旋儿落到他的脸上来。 苏钰闭上眼睛,他已经连思考的力气都不再有了。 咔哒—— 苏钰睁开眼。 咔哒—— 是什么声音? 咔哒—— 苏钰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身体里一条黑色的藤蔓生长出来。 咔哒—— 苍灰色的叶子如同人的骨骼一样舒展开,苏钰看到那蒙蒙的一层黑雾中,一张人脸清晰了起来。 那是…… 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从那双纯黑色的眼睛肿只能看到阴冷的窥伺。 这是终极恐惧的形态,不过这张脸,却是属于楼骄的——那个死在他面前的楼骄! 终极恐惧是从绝望而死的神的尸骸中生长出来的不祥之物,拥有绞杀神的恐怖能力。 楼骄现在的模样极为诡异,只在骨骼一样的花叶中露出一张脸来。他是穿破了苏钰的血肉,确实的从苏钰的脏器中生长出来的。 苏钰和他对视着,就是一阵撼触心灵的震颤。 花茎慢慢垂了下来,苏钰和那张脸的距离不到十厘米,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再是属于楼骄的气息,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令人恐惧到极点的未知存在正向他逼近。 苏钰脸色苍白。 那张脸突然停止靠近,在苏钰根本无法逃脱的空隙,以一种扑杀的姿势咬了下来! 黑色的迷雾席卷开——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呆在我身边?” 腿骨被一寸一寸的敲碎,拿着锤子的男人逼近,露出一张和苏钰十分相像却又十分陌生的脸。那种感觉非常古怪,就像自己在照镜子,却在最后一瞬间窥伺到那个人并不是镜子里倒映的自己。 “为什么要想着离开?” 脖子被勒住,所有的踢蹬都是徒劳,苏钰几乎可以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 “下一次,下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吧。” 飞溅的鲜血模糊了视线,苏钰看着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然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头,粘稠的鲜血在他的身下蜿蜒开。 …… 崩溃的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不要再轮回了——” “好恐怖啊,我不要这种爱啊——救救我啊,救救我——” “救救我啊——” “啊啊啊!!!”惊怖到极点的尖叫声,苏钰按着头清醒过来,终极恐惧和他对视着,那漆黑的眼中只能看到沉沉的阴霾。 “游戏……”苏钰眼神还是空洞的,嘴巴却古怪的裂开了,十分凄惨的表情,眼泪掉个不停,“系统……哈——” 终极恐惧缓慢的生长着,浓密的像是骨骼一样的枝干几乎将他包裹进去。 “轮回——”苏钰捂着自己的耳朵,“假的——都是假的——” 苍灰色的骨骼几乎将他整个淹没。 “原来——原来——”苏钰似乎已经是一口气喘不过来了,他站在那里,胸腔起伏着。 第229章 破局×脱离×惩罚 唰唰—— 几乎将他淹没的终极恐惧一瞬间缩回了他的身体里,消失的干干净净,破开的肚子也愈合的没有一丝伤痕的存在。 “站在这里做什么?” 兰斯回来了。 苏钰转过头,脸上的笑意恍惚,“等你啊。” 笑着伸出手,兰斯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抓住那只对着他伸过来的手。 “兰斯,你想成为神吗?” 兰斯不说话。 苏钰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右半边面颊划开,露出灿白的骨骼和一颗极其微小的,金色的神格,“我是神。” 兰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颗金色的神格,心中升起的不是占有欲,而是……惶恐。 “我是神啊兰斯。”苏钰向前走了一步,“你也想成为神吧。” “莱茵恩斯不知道的,他获得的神格并不是完整的,我杀掉了另一个孩子——”苏钰往前又走了几步,“兰斯,给你啊——” 兰斯忍不住伸出手去。但是他心中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不安。 “兰斯,我把这个给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兰斯停下手,“你说。” “我把神格给你了,你可以把我在创造出来吗?我不想死啊。”苏钰这么说着。 兰斯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 “这个躯体太弱了,我需要一个更强大的身体——兰斯,要把我在创造出来啊。” 兰斯的目光不自觉的柔软下来,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好啊。” 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了。 神可以创造一切,只要他成为神——他所有失去的,都可以再得回来。 兰斯伸出手抓住那个金色的神格,让他战栗的全身舒畅的力量让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力量如此契合,以至于莱茵恩斯和贤者感到力量波动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兰斯成为了全新的神,他的银发已经镀上了一层金色,连身形都不自觉被拉高了许多。 莱茵恩斯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他没有想到兰斯会在他的监控下得到神格成为神。 三个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去看苏钰一眼。 苏钰微笑着站在那里,一只手按着不断起伏的肚皮,脸色一点点青灰下去。 “嗯,完美的力量。”兰斯看着自己的手掌,只是一握,就有澎湃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中涌现出来。 莱茵恩斯冷笑一声。 兰斯转过头,“苏钰,我成为了神。” 莱茵恩斯和贤者这才将目光落到苏钰身上。 苏钰这一下却没有闪躲,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对着三人摆了摆手。 莫名的惶恐又涌现出来,三人同时心头一跳。 苏钰嘴巴拉开了古怪的弧度。 “莱茵恩斯,你早已经是一个人了——并且将永远只是一个人。” “兰斯,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苏钰的目光径自越过了贤者。 “你在说什么?”莱茵恩斯觉得苏钰似乎是知道了什么,那句话意有所指。 苏钰嘴唇动了动。 ——永别。 彭—— 苍灰色的终极恐惧一瞬间撑破了他的躯体,遮天蔽日的叶子成长出来。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下去。只是转瞬,就变成了一地腐烂的骨骼。 那个神格,并不是苏钰所拥有的,而是终极恐惧在他身体里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以神格换取一个寄生的宿主,这是一桩很少有人能够抗拒的交易,但是苏钰拒绝了。他不需要在这个世界里成为神,因为——这只是一个…… 三个人的神情都是怔愣的,他们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苏钰从他们面前炸开的这一事实。 “该死的。”莱茵恩斯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居然死了——” 他走到苏钰碎开的尸骸里,翻找着还有没有能重新利用的东西,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苏钰死了。 莱茵恩斯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兰斯手指有些发抖,但是他脸上还是那种散漫的表情,“搞什么嘛,真是——” 明明可以再把这个人创造出来的,但是那一瞬间心里涌现出的巨大惶恐居然让他失措了一瞬。 兰斯也离开了。 贤者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散碎在风中的碎片,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是迷茫的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强大的,不死不灭的,神的——消亡—— 苏钰—— 苏钰—— 苏钰—— 贤者每叫一声都要在空中抓一下,但是他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冷淡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惘的,似乎完全不能明白什么的表情。 “神——不能创造的——都是永远消亡的。” 贤者闭上了眼睛。 永远消亡的,不是神能创造的。 莱茵恩斯那个家伙是人族? 人族中怎么可能有那么狡猾的家伙。 不过莱茵恩斯的确是拥有一半的人族血统,另一半则来自于神秘的鲛人一族,嗯,也说不上神秘吧,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鲛人已经灭亡了。灭亡的原因是什么?也许只能去人族的厚重的史书上去找了。 莱茵恩斯的确也是这么做了,他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和天赋,轻而易举的混进了人族,寻找着鲛人存在的痕迹。 然后他找到了,在百年的历史尘埃下,在枯黄的纸页上,找到了鲛人一族的记载。 莱茵恩斯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人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人族实在是一个残酷又血腥的种族,莱茵恩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预言的能力,他的母亲因为他的预言赚取了数不清的金钱,相应的,他因为一个有钱的母亲增添了无数继父。 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这样说着别人故事的生活,想要不再做下去,他的母亲,浑身穿戴着珠宝的母亲,在跪在他脚下哭求他继续预言却失败之后,将他的腿骨生生敲碎,关在阴暗的笼子里,用食物诱使他继续说出一个又一个的预言。 莱茵恩斯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黑笼子里呆了多久,也忘记了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他只是麻木的,告诉那些用金钱获取预言的人,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悲伤的故事重复太多,就是一个人眼中的闹剧。 莱茵恩斯总是笑着告诉别人,“你要死了哦。” 在别人的痛哭流涕中,全身都痛到麻木的莱茵恩斯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舒畅。 关着他的笼子只有十岁小孩坐着抱成团那么大,莱茵恩斯在里面呆了几十年,直到他的人类母亲老死他才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继父为了争夺那些财产抢破了头,莱茵恩斯就从笼子里钻出来,爬行着走到水井旁边,一跃跳了进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第一个预言的是一个老妇人,他告诉她,你会淹死,然后第二天那老妇人就死了。莱茵恩斯在笼子里的时候,一遍一遍的想着,我会什么时候死呢?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从十七岁重复别人的故事到七十七岁,不,莱茵恩斯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了,他只记得,他母亲没将他关进笼子的时候还很年轻,然后就老死了。莱茵恩斯跳进了水井中,然后已经长得畸形的腿慢慢聚拢,变成了一条深蓝色的鱼尾。 他顺着水井的暗流,来到了大海。 是的,大海,大海敞开怀抱接纳了他,并且开放了所有奇珍馈赠给这个可怜的孩子。 莱茵恩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人族,他的身上有鲛人的血统。 这种感觉像什么?就像你在一个恶心的老鼠堆里苟活了很久,活到你自己都以为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一个出生高贵的猫儿。这个比喻不能说是恰当,却是再贴切不过了。 莱茵恩斯已经厌憎了自己作为人族的一面,他情愿与丧失了自己孩子的寂寞大海拥抱。 可是,寂寞啊。 莱茵恩斯不愿意和人族为伍,却发了疯一样想要见到自己鲛人的同胞。那样就不会寂寞了,他们会相亲相爱的生活在海底——生活在蔚蓝色的美梦里。 这里没有聒噪的预言,没有那些永远也满足不了的*。 怀揣着这样一个瑰丽的梦,莱茵恩斯将自己的鱼尾从中间斩断,幻化成双腿在陆地上行走。她是那么柔弱的雏形,符合人族对美的一切想象。 莱茵恩斯是最出色的,无数人都这么夸过她。 莱茵恩斯矜持的笑笑,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蔑的勾起嘴唇。 她才不是恶心的人族呢。她可是高贵的——鲛人。 预言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莱茵恩斯伪装的如同所有圣洁的传教士一样宣扬着掩藏在善下的恶。除了最高贵的,最圣洁的鲛人以外,所有的种族在她眼里都是肮脏的,不洁的。她之所以愿意呆在这里,就是因为一个预言。 能复活鲛人的预言。 莱茵恩斯等到了预言中的人,也倚靠着预言登上了神座。现在他可以拥有同类了——那些美丽的生活在海洋里的精灵,才是她的同胞,她的手足。 鲛人是无性别的存在,他们可以自由转换在雄性和雌性两种类型间。 所有的一切都和预言吻合,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从那个躯体身上拿到更多的神格。莱茵恩斯想让自己的每一个同胞生而完美。 一百一十一块神格悬浮在神殿里,随着莱茵恩斯的吟诵咒语的声音,无数已经死去千百年的古老生物又重新被创造出来,他们美丽到接近极致,莱茵恩斯迷恋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的手中创造出来,然后一个个的跃入蔚蓝的大海中。 嗯—— 那都是他最爱的手足同胞。 他们以后会相亲相爱的生活在蔚蓝的梦境里。 莱茵恩斯只是太累了,微微打了一个盹儿,再醒来时,就看到那些已经拥挤整个海域的鲛人挥舞着鞭子驱使着人族。 这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一个种族的强大,自然会有另一个种族被奴役。 莱茵恩斯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些鲛人傲慢贪婪的脸,和他曾经人族母亲的脸重合。 又过了一个百年,莱茵恩斯彻底失望了。 他梦想中的精灵,和所有的人族一样,贪婪,暴虐。他们的*不加掩饰,甚至连大海都因为他们过度的杀戮而染成了一片血海。 杀戮不曾停歇。 莱茵恩斯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他突然的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疲乏。 什么都没有变啊。 这个时候,莱茵恩斯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双纯黑的眼睛来,那双眼睛满含眼泪的看着他,而那张脸却已经模糊了。 莱茵恩斯尽力的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想起那个人的模样。 他记得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纯净的,只容得下眼泪。 莱茵恩斯突然想到,自己这是想念一个人了。这种想念让他懒散的精神都振奋了一瞬。 把那个人创造出来陪伴自己吧。 他太寂寞了。 所有的鲛人都被捏成碎末,他们身体里最初的神格被神所收回,莱茵恩斯用这一百一十一块神格按照记忆创造出那个人的模样。 真的一模一样。 然后有一天,这个被神眷顾的家伙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他想要从神的身上偷盗神格。 没有任何犹豫,莱茵恩斯捏死了这个蝼蚁。 又是一个百年,莱茵恩斯越来越寂寞。 他又创造了一个人出来,但最终都不是那个人。 这些创造出来的家伙都拥有贪婪的本性,他们什么都想从神这里掠夺,却在最后被神轻而易举的撕的粉碎。 “我再也不会创造这种恶心的家伙出来了。”莱茵恩斯在捏碎了一个贪婪家伙的脖子之后,对自己这么说着。 然后下一个百年,他又寂寞了。 新的苏钰被创造出来,拉着他的手叫他,“莱茵恩斯。” 莱茵恩斯微笑着回应。 然后这个‘苏钰’用他赠予的神器划开了他的胸膛,对着他心口的神格虎视眈眈。 这种神色再熟悉不过,莱茵恩斯几乎要作呕。 他杀了这个家伙。 “我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百年过去了。 莱茵恩斯痛苦的按着自己的头,他又杀了那个‘新’的替代品。 百年—— 千年—— 万年—— 有一个叫莱茵恩斯的神,寂寞连死都做不到。 为什么啊? 因为神是不会死的。 嗯,还听说有一个叫兰斯的神,他在大陆上游荡了一百年,然后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不过神是不会死的。 千年百年,他也终究还是有清醒的那一天。 清醒的等待亘古的时间永远不会完结。 第230章 死局×迷途×轮回 “我要回去。”苏钰面对系统的时候意外的冷静。 他所面对的是一片黑暗,但是苏钰直觉的就知道,黑暗中有一样东西在暗中窥伺着他,这种窥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停止过。 “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叮。 “苏一,其实就是我自己。” ——叮。 “我攻略的一直都是自己,嗯?对吗,你告诉苏一,让我必须攻略苏钰,然后你告诉苏钰,必须攻略苏一……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把我骗的团团转!” ——叮。 “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根本就解释不通!你现在让我走的副本,会和另一个副本重合……也就是我下一次会攻略的副本!”苏钰越说越快,“池墨……楼骄,苏枉言,苏辰潋……他们就是因为副本重合才会出现在一起的!这些攻略,我都应该是走过的,只不过这又是一次轮回!” ——叮。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我怎么样都离不开这个游戏!因为我不可能自己攻略自己……我看见了!苏一是攻略者,我是被攻略者……所以我才会,我才会……” ——叮。玩家情绪不稳定,是否需要心理辅导? “你滚开!你这个骗子……”苏钰双手抱着头,往后瑟缩了一步,“你是让我走过两次副本,然后让副本重合……”苏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他又是如此坚信自己触碰到的是真相。 ——叮。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要离开这里!” 系统的提示音沉默了许久才响起。 ——叮。玩家确定脱离游戏? 苏钰眼睛都红了,“确定!” ——程序卸载中——谢谢使用。 苏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脚下堆积的泡面盒子已经高高的垒了一层。窗子没有关,夜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面前的电脑还亮着,印出他此刻苍白的脸。 “回来了。”苏钰脸上露出了一个说不清意味的表情,他的腿已经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走到窗户旁边,起身将窗子关上。 他全身都是冰凉的,是因为已经是深秋的缘故。 衣柜里的衣服意外的叠的很整齐。 苏钰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那件衣服有些小,披在身上显得有些别扭。不过苏钰明显是没注意这些的。 那些都是游戏。 现在他回来了。 苏钰只觉得脑袋有些沉,揉了揉额角,起身把电脑旁边的垃圾整理了一下,然后将打包的垃圾丢在门口。 外面的天色已经隐隐有些泛白了,苏钰只觉得脑子里还是有些混乱的。 他不知道贴着一层门板的地方,一个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靠着门板在抽烟,他看起来比苏钰还要年轻一些,不过五官却意外的深刻俊美,整个人的给人的感觉都是和苏钰截然不同的。 “嗯?他最后猜的是空间重合?自己攻略自己?”一层门板,隔出的却仿佛是两个空间。 ——叮。十分丰富的想象。 手指点了点烟头,灰就落了下来,“BUG修复好了?” ——叮。正在修复中。系统NPC苏钰已被100名玩家攻略失败超过100次,拟人智商成长30%,黑化度成长90%,硬盘磨损严重导致存储混乱。。” “这次系统NPC的崩溃漏洞马上修复完毕,以后这个游戏关闭掉,禁止任何人进行攻略!” ——叮。副本是否关闭? “全部开启。” ——叮。系统NPC苏钰是否投放? “是。” 苏钰忙完了一堆手边的事之后才又坐回了电脑旁边,电脑屏幕上正弹出了一个框页。 页面是三维的立体图,是一个容器里盛放的类似于人脑的东西。 ——当注明的‘缸中之脑’理论被提出来之后,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就没有了明确的划分。那么,你要怎么确定,自己是处在真实的世界里呢? 苏钰挑起眉,抬手叉掉那个古怪的网页。 他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就是真实的。 真的真实吗? “我去,没见过这么变态的游戏,那个任务角色难度简直逆天!” “苏一导师做出来的游戏,那个任务角色就是苏一导师按照自己拷贝出来的蓝版,通关的任务条件就是让和攻略人物‘苏钰’达成一个叫‘一生一世’的任务。” “刷这个游戏我都刷三次了,靠!” “卧槽据说还有隐藏副本,开玩笑啊,这么难谁打的出副本啊!” “喂喂,拷贝几个病毒丢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隐藏副本!” “破坏磁盘的蠕虫病毒要不要?” “废话,拿来啊!” “磁盘格式化杀毒中,游戏系统重装完毕,随身系统开启。” 拎着垃圾袋出去丢垃圾不幸摔倒的苏钰按着摔破的额头站了起来。 “什么玩意?” ——亲,想要争霸天下吗?想要建立后宫吗?想要把高富帅踩在脚下各种虐吗? 苏钰木着一张脸,“你这特么不是废话!” ——叮,欢迎进入游戏《穿越,攻略,捡节操》,萌萌哒系统君为你服务哟 苏钰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游戏名就是一阵蛋蛋的忧伤,但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游戏的宣传。虽然他是个技术宅,但是谁会玩这种一听名字都是节操掉光的游戏啊! ——叮,隐藏副本《无节操无下限虐攻NP进行时》开启。进入隐藏副本倒计时——3——2——1—— 苏钰,“怎么感觉忘掉了什么的样子?” ——叮。那都是小事儿!请玩家尽力鞭挞每个怀着愧疚的心跪在你面前唱征服的忠犬攻吧! 苏钰整张脸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起来。 第231章 卷一醒孽(终局) 梨园里有个叫楼中画的名角,唱词艳妩。 顾家的二小姐玫音闲暇时来听了一场戏,就是入了迷,三邀五请的将这梨园的名角请到家中。 楼中画生的漂亮,为人却是有些轻浮的,这顾家的二小姐原来就生的漂亮,楼中画是动了心思的,跟着这顾家的二小姐进了顾家。顾家现在当家是一个叫封霓的女人,那女人楼中画平日里也打过交道,幼时性子骄纵跋扈,后来年纪大了些了,心思都跟着成熟了一些,平日里和着一帮贵妇人吃斋念佛的,也接济了不少穷苦家的孩子。 楼中画正在给她们唱折子戏,玫音扎着两个麻花辫,面庞清纯如水,拄着胳膊拖着腮看着楼中画,楼中画今日是一身便装出门,卸了台上的胭脂油彩,就显出了本来干净俊秀的面孔,只递了一个眼波,玫音就红着脸低下头来。 封霓眼角已经生出了细纹,眼中是属于年长者特有的沉静温和。 楼中画正在唱一个花腔,就听到管家的声音。 “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楼中画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门外。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长褂的青年,面庞却和面前的封霓有七八分的相似。外面是在下雨,他将手中的黑伞收拢了靠在衣柜旁边,管家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迎着他走了进来。 封霓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那个青年生的倒是比封霓更多几分艳丽,下颚尖尖的,嘴唇白而薄。楼中画已经停了下来,见到面前这个青年,意外的想起了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嘴唇薄的男人一般都比较薄幸。 “姐。”那青年抓住封霓的手。 “怎么才回来?”封霓按着他的手背。 “外面雨大,在街角等车时耽搁了一会。” 封霓嗯了一声,“来了就好。” 楼中画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再唱下去。 封霓倒是毫不避讳的和楼中画介绍,“楼先生,这个是我胞弟,和我一样随父姓……” 封霓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青年已经走到了楼中画面前,伸出一只手到楼中画面前,“封辰。” 楼中画伸出手握了一下那只手,然后收了回来。 封辰笑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平添了几分青年人的温和。 “久仰苏先生的大名。” 楼中画面对着这张脸,第一次感到了惴惴的滋味,“不过一个戏子罢了。” 封辰说,“苏先生是否愿意赏脸,留下来吃顿便饭?” 楼中画怎么好拒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打扰了。” 玫音见到楼中画脸上便飞两抹红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掰弄着自己的指头。 楼中画本来就是为了玫音才来的,现在见到玫音坐在一旁,向乘机上去攀谈几句,可是还没说上两句话,话头就被封辰带走了。封霓的身体不大好,早早的就上了楼,菜肴摆上来的时候,封辰正和楼中画讲着稀奇的见闻,楼中画原本是带着敷衍的,后来没想到封辰言语幽默,不自觉就听的入了神。玫音也不好打扰,埋头在旁边吃着饭。 “苏先生是北方人,口味应该偏清淡一些。”封辰夹了一筷子的千页豆腐放到楼中画碗中。 封辰给楼中画夹了几次菜,都是意外的契合楼中画的口味。 这一顿便饭吃到中途,门被敲响了,管家匆忙的去开门,见到门外的那个男人的时候马上低下了头。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气质有几分冷硬,楼中画侧头看了一眼,直觉这是一个不怎么好相与的人物。 “封辰来了?”那男人一说话却意料之外的带着笑。 正在给楼中画夹菜的封辰动作一顿,微微的颔首,“嗯。” 男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管家添了一双碗筷上来,这个男人一坐下去,玫音就出乎意料的站了起来。 闹出的动静吓了楼中画一跳,仰着头就看到玫音低着头,“大哥我吃饱了。” “嗯,上去看会书,下午学校里还有课。”男人很自然的回答。 “嗯。”玫音也不敢再抬头看楼中画一眼,登登登登的跑上了楼。 饭局间的气氛就微妙起来。 楼中画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筷了,想要告辞的措辞,那话还没有出口,那个闻名已久的顾家长子顾桀就从身旁拎了一袋子油纸包好的糖炒栗子来,放到楼中画面前,“先前听玫音说家里来的客人爱吃城南的栗子,我就顺路买了些回来。” 外面下着大雨,顾桀的发丝上还沾着水渍,自然不可能像他说的只是顺路那么简单。 那一包栗子还热着,看来是保存的很好。 楼中画搁下筷子,掰开了一个栗子尝了尝,香甜入口就融化成暖暖的香气。 顾桀看着苏钰的模样,跟着也笑了起来。 顾桀的面孔生的冷峻,笑起来却是温柔的。楼中画看的愣了一下。 “吃饭吧。” 两边走坐着帮忙添菜的人,这一场便饭倒是吃的十分的隆重。等到吃完饭告辞的时候,封辰和顾桀还亲自出来相送,楼中画心里真是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坐着黄包车回到梨园,小童迎上来就叫,“楼先生。” “怎么了?”楼中画被他这惊慌的模样吓了一跳。 “粮行的叶少来了,在后台没见着你,都快把我们闹死了!” 小童一说,楼中画就知道来的是谁的。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出名,也多亏是仰仗了这个粮行的叶少,那少爷看起来年纪轻轻,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赚的钱不少都砸在他身上了,这么一来二去,楼中画自然待他和平常的宾客不一样,也多了几分亲近的味道。 后台里,坐在他位子上的可不就是那叶少。 楼中画刚一走过去,那人就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问他,“你这一天去哪儿了?” “去别人家吃了顿便饭。”楼中画说。 叶朗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到楼中画身上的短褂之后,脸色又变了,“你还顾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今天这么冷,你还到处乱跑,真是……“边说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下来,搭在楼中画的肩膀上。 那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 楼中画与他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间的情分还是有的,见到叶朗这副模样,就打趣道,“说吧,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 “昨天听你念叨城南的栗子,今天买了一包给你带来——”叶朗伸手去抓那个鼓囊囊的包裹,然后脸色又黯淡下来,“哎,都冷了。” 楼中画心里软了一片,“冷的我也爱吃。”说着伸手去抢。 “别!都冷了,你要吃我明天早点送来……”叶朗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中画已经塞了一颗栗子到了嘴巴里。 “嗯,好甜。” 看着楼中画的笑容,叶朗不自觉也笑了起来。“要是热的就更好了。” “叶朗,你说你对我这么好,到底是图什么啊?”楼中画咬了一口栗子,歪着头看着叶朗。 叶朗表情温和,他伸出手将楼中画的鬓发拨开,“你不知道吗,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楼中画一下子笑出声,“谁叫你这么傻,我不在你就别等了。” 叶朗没有解释,“不等的话,也许就错过了。” 楼中画被叶朗的神色弄得有几分怔愣,侧着头躲了过去。叶朗的呼吸就在耳畔,温柔的近乎缠绵。 “听说武大的樱花开了。”楼中画突然说。 “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嗯——” 黑色的打伞被撑开,两个人靠的很近,说笑着走出了梨园。 小童追在身后叫,“楼先生,下午还要登台呢——” 两个人已经听不见了,簌簌的雨声不间断的响起,风很轻,吹斜了细雨,叶朗很熟稔的揽住楼中画的肩膀,然后将伞偏了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熟稔,仿佛相交多年一般的自然。 两人说笑着站在街口等车,因为今天下雨,黄包车大多都载了客人,楼中画这才注意到,叶朗的右手臂上湿了一片,连忙抓着叶朗的手将雨伞偏过去,“诶,你这人,说我不爱惜身体,自己怎么不注意一下。” 叶朗笑着看着楼中画拿出干帕子替他擦肩膀上的水渍。 “你这人真是——”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黑色的汽车停在两人面前,车窗里探出一张冷峻非凡的面孔来。 “苏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楼中画见到是顾桀,就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离叶朗远了一些,“我和叶少去武大看看樱花。” “上车吧,正好顺路。” 楼中画自然是没有戒备的,拉着叶朗就上了车。 叶朗的表情明明还是笑着的,看着顾桀的眼中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冷意。 车正要开动,又一个人挤了进来,正是封辰。 封辰似乎是匆忙赶来的,形容都有些狼狈,连裤腿上都染上了泥点。 封辰似乎很惊异的看着楼中画,“苏先生也在?” 他这时候完全是选择性忽略了卡在楼中画和他之间的叶朗了。 “嗯,我想和叶少去武大看看樱花。” “那正好,我也是顺路。” 叶朗的指骨被自己掰的脆响一声,但是他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一路下来,四人还算相谈甚欢。当然,这也只是在楼中画的眼中。 武大的樱花的确开了,菲菲的细雨打落下了许多稚嫩的花瓣,没入了泥土里,又显出几分春意来。 樱花林里有一个凉亭,楼中画原本是和叶朗撑着一把伞,现在见到凉亭,就用手遮着额头跑了过去。 叶朗正想跟过去,袖子却被身后的封辰和顾桀同时伸手抓住。 “叶朗。”两人齐齐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叶朗微微蹙眉,有几分不耐烦的模样。 “你也真是好手段啊。” “比起两位,我这手段实在是入不了眼。” 楼中画已经站到了凉亭里,对着叶朗招了招手,神采飞扬,“叶朗——” 叶朗将自己的袖子从两人手中扯了上来,然后对着楼中画迎了上去。 顾桀和封辰对视一眼,也抬脚走了过去。 连最不能放下的东西都放下了,那么这次他们的故事将会很长很长…… 风吹,飘摇的花瓣纷纷从枝头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第232章 卷二寐狐 “你这蠢家伙!”骄纵的少年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将他踹的跪倒在地上。 站在身后的嬷嬷马上赶上前来,阻拦住少年的动作,“二皇子,午时还要去太傅那里背书呢,太傅见到四皇子身上这些伤,总归是不好的……” “你这狗奴才,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轮的到你说三道四!” 年长的嬷嬷吓得跪倒在地上,叩头不止,“二皇子恕罪!二皇子恕罪!” 锦衣华服的少年矜贵的昂着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被踹倒在地上的少年身形比他更高一些,长得也是唇红齿白的格外叫人喜爱,嬷嬷也是年纪大了,心善,见着这个不受宠的四皇子在这宫里受欺负,心里就是不忍的,但是宫里的主子和奴才是分的很清楚的,主子该怎么做,做什么都不是她可以过问的。 四皇子年岁不足,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正要走,嬷嬷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四皇子?” 洛麒筠转过头来,黑色的瞳孔光光的,却是和年龄不符的幽深。 “四皇子,你身上痛不痛?” 洛麒筠摇了摇头,他的头都在青石板上磕破了,血流满了半张脸。 嬷嬷拿出丝绢想要替他擦脸上的血渍,却被他转身避开。 洛麒筠蹙着眉望着年长的嬷嬷,“擦掉了倾辙会不高兴的!” 嬷嬷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洛麒筠将嬷嬷的手推开,自己往二皇子的寝宫走去了。 整个宫里都知道,二皇子脾气阴晴不定,手段暴虐,不受宠的四皇子成日里被欺辱的可怜。这消息后来越传越真,传到了帝王的耳朵里,这时候帝王还是清明的,心里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听到传闻召见这两个孩子。 洛麒筠的全身打理的干干净净,和洛倾辙并排跪着。 帝王坐在他们面前,“倾辙,听宫里的人说,你成日里欺负老四,是还是不是?” 洛倾辙那副模样实在是不讨喜,昂着头不回话。 帝王也不忍心责罚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转头去询问洛麒筠,“二哥欺负你了没有,你告诉父皇,父皇替你做主。” 洛麒筠慢吞吞的说,“二哥对麒筠很好,太傅上的课,麒筠不懂,二哥就会给麒筠讲解。” 帝王怎么知道这小小年岁的孩子会说假话,听到洛麒筠这么说,心里便对洛倾辙的心性更器重了一些。 洛倾辙也是没想到洛麒筠会这么说,原以为会得到一顿惩治,却没想到是一连串的封赏。两人出了大殿的时候,洛倾辙自己都有几分不好意思,扯着洛麒筠的衣襟问,“喂,你别以为这么说,我以后便不会揍你!” 洛麒筠弯着腰很温和的笑,“倾辙本来待我就是极好的。” 洛倾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洛倾辙欺负洛麒筠一直到了十五岁,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洛倾辙被分了封地,等到赶到封地的时候,就听到三皇弟逼宫的消息,洛倾辙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坏脾气全部撒在洛麒筠的身上,成日里欺负他,让那洛麒筠身上大伤小伤不断。 后来洛倾辙在封地上呆了一段时间,那传闻中让帝国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歌君笑就引领着百万精兵前来,将他迎上帝位,洛倾辙稀里糊涂的成了名正言顺的新君,而他那个绞尽脑汁争夺帝位的大哥和三弟都死在了发配边疆的路上。 洛倾辙原以为,歌君笑将他捧上帝位,不过是做的挟天子令诸侯的把戏,可是直到他执掌朝政的那一天,歌君笑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任何野心。 洛倾辙大概是做的最稀里糊涂的一个皇帝,和他争抢帝位的兄弟都差不多死了,只留下一个任他欺负的洛麒筠。 洛倾辙不理朝政,成日在后宫玩乐,洛麒筠就替他处理朝政,洛倾辙要金山银山建立华美的宫殿,歌君笑就替他征战天下,抢夺来的银钱全部换成了他的酒池肉林。他是如此昏庸,以至于征战年年不休。 洛倾辙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些动辄血谏,或则撞死金銮的忠臣义士都跑到哪里去了,只要他上朝,到处都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但是如果这满朝堂的都是佞臣,那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不被篡位? 有一天,享受着人世间最极致富贵荣华的洛倾辙突然悄悄的离开了皇宫,于是无数黄蜂一样涌上来打着‘除暴君’旗号的武林人士让他确实的认识到自己的确是做了一个成功的昏君。所有护驾的人全部都被杀光了,打着侠义名号的武林人士将他逼上了悬崖,就在洛倾辙准备一跃而下结束自己这完美达到的昏君一生的时候,一个人救了他。 救他的人叫离三。 这个人武功很高强,逼退了数十个武林高手,带着洛倾辙这个昏君回到了铜墙铁壁的宫殿里。 洛倾辙甚至都做好了自己一离宫就被人夺位的准备,却没想到,手持玉玺的洛麒筠愣是于满朝文武周旋了一个月,却不曾起过半分私心,到洛倾辙回来的那一天,洛麒筠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就要退出去。 洛倾辙被那目光看的难受,本来他这些年就欺负够这个人了,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人居然还对他一腔赤诚生死不计。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后宫里的妃子被安置的很好,洛倾辙却是厌倦了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一旨圣旨将她们遣散出后宫。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在相拥而眠的一个夜晚,洛倾辙靠在洛麒筠的怀里,“我从小这么欺负你,你有没有恨过我?” “没有。” “为什么?”洛倾辙下意识的就要追问。 洛麒筠以一种调侃的轻松语气说,“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那你欠我的一定很多。” “是啊,非常多。” 洛麒筠说着,伸出胳膊将洛倾辙抱住,“所以我在拼命的偿还给你。” 洛倾辙已经有些困了,洛麒筠在他耳边说,“明天歌君笑就要回来了。” 洛倾辙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这下子没人敢再说你是昏君了。” 洛麒筠这么说,声音细微的好似梦呓,“歌君笑把这个天下都给你了。” 洛倾辙已经睡着了。 寝宫的熏香袅袅升起,洛麒筠亲了亲他的额角,“我们都等到自己想要的了。” 站在横梁上的离三低下头看了一眼,正好和洛麒筠的目光对视上。 洛麒筠弯唇一笑,离三冷凝的眉目也在这恍惚的烛光下温柔下来。 是啊,我们都等到了…… ——叮!副本《暴君》攻略失败 洛倾辙在梦中叹息了一声,他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在这卷做一个遗臭万年的昏君的,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做坏人的机会。 ——叮!副本存档中,请玩家注意重新攻略的时间发布 第233章 卷三囚凰(终局) 谁都知道,当今炙手可热的国师曲觞收了两个痴傻的徒弟,这两个徒弟都是模样俊俏,心智却与三岁的稚儿无异。 其父苏知礼在朝中势力的更替下告老还乡,博得清廉美名,纵然当今圣上千般挽留,苏知礼也是尽数推脱,得以携夫人衣锦还乡。 苏知礼膝下有三子,二子是出生时染了病,从小就痴痴傻傻的,苏知礼纵然一腔疼爱,也有照拂不到的地方,后来苏夫人又怀了一胎,虽不是男胎,却也算是了了苏知礼儿女承欢膝下的心思。再说苏知礼这两个麟儿,长子苏辰潋,姿容卓绝,二子苏枉言,钟灵俊秀。只可惜从小痴傻不分,苏知礼是再有望子成龙的心思,也不好太过严逼这两个孩子。 这两个痴傻的二子从小就由侍女杜若照顾,苏知礼也曾动过指婚的心思,后来却见两个孩子愈见懵懂痴傻,便不忍耽误杜若,及早将她指给一户好人家,痴傻的二子就交给寻常的家仆照顾。后来苏知礼携发妻衣锦还乡,带着两个痴傻的二子正要出城,两个痴傻的孩子一见到奉诏而来的国师便又发了疯病,哭闹着不肯离开,苏知礼无奈之下,只能恳请国师暂将自己两个孩子收养入宫中。 苏知礼半生清廉,又得先帝临死重托,即使连新帝也不敢太过拂他颜面,国师自然也没有推辞理由,将两个痴傻的孩子收为徒弟,带往宫中。 新帝登基,对老臣自然是心有忌惮的,更何况托孤的重臣?苏知礼为官清廉,深得民心,新帝欲铲除不能,后其二子留在宫中,新帝才堪堪放过这还乡的苏知礼。 国师曲觞收了这苏家两个痴傻的公子,虽说朝中没有势力照顾,却也因为曲觞的身份,无人敢克扣这两个傻公子的吃穿用度。 转眼三年,两个傻公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皇帝亲自赐婚,所指的无一不是世家名门的小姐,只可惜那些小姐耳闻这两个公子痴傻名声已久,虽不敢抗旨,暗地里却都来哭求国师。 曲觞照拂这两个傻公子三年,也不忍这两个傻公子娶亲以后受人白眼,就劝得皇帝收回成命。 曲觞待两人如同父兄,又逾数年,皇帝已掌控大权,朝堂势力清剿,除了早早还乡的苏知礼一家,朝中老臣尽数不得善终。作为权柄遮天的国师曲觞,自然也受到了波及,新帝用九年的蛰伏,瓦解了历任国师对朝堂的掌控势力,在两国交战的间隙,一举将国师之位废除! 曲觞被弹劾,押赴刑场行刑那日,苏家两个被曲觞早早送走的傻公子又跑了回来,两人痴傻声名在外,这一日却如出鞘利剑一般,血洗刑场之后,带着国师曲觞一路杀入皇宫,逼着皇帝颁下赦免曲觞的诏书。在事成前夕,曲觞引剑逼两人就擒。 皇帝有了借口,不日就迫不及待的将这苏家唯二的子嗣送往刑场,曲觞却因此保住了一条性命。 苏家二子行刑那日,皇帝监斩,曲觞将自己锁在国师府中,闭门称病。 后经人传来消息,说刺杀皇帝的两个叛党已经被问斩,曲觞心中一时剧痛难忍,当下就站立不住。 刑场的叛党行刑之后,尸身无人敢收殓,曲觞过了几日之后,才前去替两人收殓尸骸。 那一日是大雨倾盆,曲觞挥退左右,披着一身丧衣去往刑场。他这几日已经清减了不少,脸色间透着病态的苍白。 刑场上尸横遍地,曲觞就在这一堆尸体中找寻苏家的二子,一番寻找无果之后,曲觞只觉胸中愈发气闷,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般。等他弯□去的时候,两只手从身后一左一右的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牵着他左右两只手的小指。 “曲觞。” 曲觞没有转过头。 “你不做国师,和我们归隐好不好?” 曲觞沉默了许久,默默的将手指抽了出来。 那两只温热的手又抓了过来,用了力气,让他居然甩不开。 “你不做国师,我们一起去江湖看看。” “以后没有皇帝了,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们都陪着你。” “……曲觞。” 后来声音愈发的低落下去,隐隐的啜泣声传来。 曲觞抬脚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却在一阵哭声中转过头来。 苏家那两个傻公子还一如从前,明明都是风姿卓绝的人物,站在雨中却哭的不能自抑。 曲觞只觉得心里柔软一片,沉沉的叹息一声,“去江湖。” 两人霍然抬首。 “我们去江湖。” 曲觞说完,就抬脚往前走去。 两个苏家的傻公子还是傻愣愣的,却在下一瞬露出惊喜到极致的神色,踩着满地混合着血水的大雨,跟着追了上去。 大雨中传来不甚清晰的询问声—— ——“你们这些年都是装疯卖傻?” “……是。” “你会生气吗?” ——“会。” “那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你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陪我一辈子。” “嗯!” “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那我们都要陪着你。” 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都城的城门外,一个冻僵的小乞丐捂着嘴巴咳嗽一声。 他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穿白衣服,笑起来很好看的人。 他还在回味梦中所想的时候,三人正与他擦身而过,为首那人冰雪一般的面颊上正露出一个极清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等他恍然回神的时候,面前只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幕和从四面八方向他包裹过来的寒冷。 第234章 卷 四弑神(终局) 从前有个傻逼读者,看了一篇傻逼文,然后他穿到那个傻逼文里去了。 苏钰已经自己往自己脸上糊了一脸血了。 虽然他穿成了主角,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那篇文的时间梗对不上! 没有刷主角的下限刷的各种殷勤的深渊妖王,没有表里不一各种秀下限的光明之子,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刷出来。 也就是说,苏钰这个穿书的主角穿早到了几百年的时间,他的妹子,他的配角,都还没有出现。 苏钰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小口小口的呕了一盆子的血出来了。 难道要让他等宿敌和妹子刷出来吗?虐的姨妈血都要出来了好吗。 现在的天族还没有衰落,人族也没有兴起,仰起头时就能看到那些长相俊美的鸟人拍着翅膀穿梭而过,没入软绵绵的云朵中。 苏钰依靠bug的先知能力,将人族兴起时所倚靠的魔晶矿给挖了,于是他成了一个暴发户。苏钰是到后来连固执的矮人都跑来要给他打工换取魔晶矿的时候才发现,啊,原来他已经富有到这种地步了。 失去魔晶矿的人族也失去了兴起的机会,苏钰却毫无愧疚感,比起人族兴起后所带来的燃起的战火,现在把人族压的死死的兽族已经算是相当仁慈的了。 因为苏钰这种毫无人族自我认知的态度,兽人对他的态度比较亲近,甚至容许他在兽人的地盘上经商。这也就让毫无经商头脑的苏钰在一根筋的兽族和固执的有点傻缺的矮人族的共同努力下,成为了整个大陆上唯一一个带有满身传奇色彩的人族。 至于人族原本的那些英雄,自然也只存在在人族自己的光荣传记里。 矮人拥有非常卓越的铸造能力,他们对铸造的热爱远远超过对物质的享受,他们愿意为苏钰工作,只要苏钰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魔晶材料。而兽族呢,就更简单一些,他们肉体强悍,却远远比人族更信守承诺和忠诚,在苏钰在一次过冬中将一半的粮食分给他们之后,兽族就成了苏钰最大的倚仗。 矮人族为苏钰制造了数不清的兵器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往往功能强大,被别的种族所觊觎。作为连魔法亲和力都没有的苦逼主角,苏钰自然是不能使用这些外表和技能一样炫酷的武器,他只能卖出去,然后赚进更多的金币。 矮人族不知道偷懒,他们工作起来也根本不需要催促,苏钰根本阻止不了这些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即使他已经不缺钱了。 高傲的天族在所有的种族都因为苏钰卖出的精良武器而强大起来的时候,不得不也放下姿态,拿出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向苏钰换取好的武器以至于不让别的种族实力超过他们。 为了换取最好的武器,天族的王亲自找到了苏钰。 那也是苏钰第一次看到主角以后的后宫之一的黛拉,但是让苏钰极度失望的是,原著中用洋洋洒洒几千字来描写美貌的黛拉长相和普通的人族少女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她身后的翅膀,都远远不如其他的天族来的洁白轻盈。 天族的王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甚至愿意将这唯一的小公主留在苏钰的身边。 作为以后主线开启之后的后宫之一黛拉,苏钰自然没有想到过拒绝,只是在他答应之前,他看到了另一个天族。 那个天族叫漾,拥有甩后宫黛拉几千条街的美貌外表,但是那种外表并不是属于女性的柔美,而是一种真正的,没有模糊性别的极致的纯洁美丽。苏钰在看到这个天族的第一眼,外貌协会的强迫症瞬间复苏,连后宫都不要了,转而将这个叫漾的天族留了下来。 最后证明,苏钰的这个决定是相当英明的。在这个叫漾的天族在苏钰的身边安家落户之后,苏钰的生活质量就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拥有极高天赋的天族做出来的食物都比人族的好吃上一千倍,更别提是一个拥有让人忘记食物本身味道的美丽天族做出来的食物。这个叫漾的天族乖巧的不像话,在苏钰抱着一本书看的时候,就会拖着长长的白色羽翼坐在苏钰的脚边,头枕着苏钰的腿,哼着眠歌。 这种惬意的日子让苏钰甚至忘了自己还有那三十几个后宫的种马未来! 后来有一个吟游诗人找到了苏钰,他带来了一个非常珍稀的东西——鲛人泪。那是一块非常美丽的蓝色宝石,蕴含着的强大能量让还在为魔晶发疯的矮人一族惊喜的上蹿下跳。 在矮人的眼中,所有的材料都可以让他们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奇珍!而鲛人的眼泪,则是这最最珍稀的一样。 苏钰用数不清的金币将那颗蓝色的宝石买了下来,那个穷困的吟游诗人也因为这笔巨财而兴奋的双眼发红。后来每过一段时间,这个吟游诗人都会带上一颗或者几颗的鲛人泪找到苏钰。 在买下了十七颗的鲛人泪之后,苏钰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在一次交易成功之后跟着那个吟游诗人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很荒凉的山丘,山丘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洞,在那洞里的泥浆里呆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鲛人。 吟游诗人就坐在旁边的岩石上唱歌。 唱的是很寻常的歌,那是一个类似于童话中的美人鱼的故事,躺在泥浆里的鲛人仰着头,泥浆干涸的脸上,一颗大大的蓝色宝石滚落出来。 吟游诗人将那颗漂亮的宝石收好,然后转头离开了。也许他现在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拿这颗宝石向苏钰换取更多的金币。 生活在泥浆里的鲛人,听起来都是可怜兮兮的,苏钰走近的时候,那个鲛人的眼睛都还是红肿的。苏钰在看到这个鲛人蔚蓝如天幕的眼睛时,果断将这个满身泥浆的鲛人带回了自己的地盘。 洗干净全身泥浆的鲛人意外的好看,唯一的一点不足是是个哑巴。 这个鲛人从来不说话,从苏钰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只会贴着五彩斑斓的水晶壁,对着站在外面看的苏钰弯起漂亮的菱形嘴唇。 天族和鲛人,这都是再珍稀不过的种族,能圈养这两个种族的人族,大概是最显示自己财富的有力手段。 据说人族的教皇养了一只还没有成年的鲛人,那只向往自由的小家伙硬生生的撞死在了水池壁上,而苏钰养的这两只,却意外的乖巧。一个喜欢在水晶池里吐泡泡,一个喜欢在花园里荡秋千。 再后来一些,苏钰遇到了另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族,那个人族狡猾又聪明,在连续偷了苏钰三次钱之后才被一个兽族的狐狸女抓住。 那个时候这个狡猾的人族小偷仰着头,毫无愧疚和认错的意思和苏钰对视着。 苏钰把这个小家伙关了起来,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第二天就跑到他的厨房里将漾做给他的午饭吃的干干净净。但是作为报偿,这个以偷东西和苏钰相识的家伙抓住了另一个意图行窃的小偷。这个举动让苏钰都气笑了。 后来这个狡猾的家伙就留在了苏钰身边,替对做生意完全一窍不通的苏钰管理这仿佛永远也没有花完一天的巨额钱财。 有一天苏钰把他叫到跟前,问他,“你为什么不偷偷的为自己留一些钱呢?” 小家伙仰着头,“因为我不需要钱。” “你不需要钱为什么还要偷我的?”苏钰为这个答案感到好笑。 小家伙扭过头继续去将成堆的金子丢进金库里。 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人族搅动添乱的大陆相对来说安宁了许多,虽然偶尔各个种族还会挑起战争,但是很快就会以一方的战败平息下来。当然,落败的一方会被战胜方压迫很多很多年。就向智力超群的人族被只靠拳头称霸的兽族奴役一样。 又一个一百年过去了,苏钰掰着指头算着剧情展开的时间,“还有七百一十三年啊——” 怏怏的趴在桌子上,苏钰叹了一口气。 坐在他脚下的漾蹭了蹭他的手掌。 水晶池里的鲛人莫特双手撑着池壁仰着头看着苏钰。 处理一堆账目依旧游刃有余的坏家伙丹泽尔里曼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怎么了?”苏钰揉了揉走到面前来的丹泽尔里曼的头。 丹泽尔里曼一言不发的钻到他的怀中,撒娇一样的蹭了蹭。 还有七百一十三年,他们还能在一起七百一十三年。 这么想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吧。 只是不知道,七百一十三年之后,真正的剧情展开之后,他过的还能不能比现在更安逸—— ——叮!副本《千年》攻略进度为11.11% 苏钰端着漾端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甜汤。 他们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呢…… ——叮!副本存档中,请玩家注意重新攻略的时间发布 第235章 卷五欺世 绝色楼中藏绝色。 今日的绝色楼中,来了一个会弹琵琶的女子,双十年华,一双手生的白净细腻,穿的衣服虽不若权贵官宦人家的小姐那般精细,却也是一等一的好料子,绫罗上绣的粉桃花一朵缀着一朵儿,可怜可爱。 绝色楼的主子是一个爱喝酒的男人,说他是男人也不像,如今这烽火乱世,就当是百姓家的男儿,也是有投报军营的血性,不会耷拉着腿倚靠在红漆窗上晃着酒壶,不会在面上如同女儿家一般的涂脂抹粉,更不会喝多了还与绝色楼中的美人儿拉拉扯扯,这个是男人又不像男人的人叫苏钰。 苏钰是这绝色楼的主子,楼里面只住着一个男人,那就是苏钰他自己,至于他这楼中卖笑的女子如何如何来历,那又是很费一番笔墨的故事了。 就说今天新来的这个抱琵琶的女子,她自名琳琅。苏钰那个时候也是喝醉了,空酒瓶子掉下去险些砸到路人,那路人指着窗户叫骂,苏钰就从鞋子上拽下一颗珍珠,打着酒嗝儿将指甲盖大小的粉珍珠丢了下去,站在琳琅身后伺候的小厮垂着眼走到苏钰旁边。 “主子。” “嗯?”苏钰涂抹的艳丽逼人的脸上浮现出微醺的神色,神智都不甚清明。 “楼里来了一个姑娘,说要见你。” “见我?”苏钰今天是喝多了,站都有些站不稳,被那小厮扶着才站起来,“叫什么名字?相貌如何?” “自称琳琅,长相上佳。” 苏钰点了点头,宽大的紫色长袖一甩,“见。” 小厮扶着苏钰的胳膊,带着搀扶的扶着她下了楼梯。 抱着琵琶的女子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芊芊细指按在弦上。她的手生的极好看,看着便想叫人捧在手中呵护。 苏钰一身的都是酒气,甩开小厮走过去,抬着两根手指将女子的下巴挑了起来。 这叫琳琅的女人长的不算顶好看,却看着舒服,弯弯的柳叶眉,细细的眼儿,两颊边晕着一层薄薄的胭脂,每一分妆容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不妥当的一点儿来。苏钰弯腰去看细细端详这张脸,却被上涌的酒气逼出一个嗝儿来。那抱着琵琶的女人既不皱眉也不闪躲,就这么仰着头任凭苏钰打量。 “你叫琳琅?”苏钰的手指用了力,捏的那女人下巴泛红。 “正是妾身。”赴梦道。 “你见我做甚么?”苏钰一双丹凤眼生的极有威严,眯起来的时候,就有种咄咄逼人的劲儿了。 那叫琳琅的女人还是一副柔顺的模样,“妾身无处可去。” “呵。”苏钰松开了手,“你知道我这绝色楼是什么地方?” “妾身知道。” “知道?”苏钰挑着眼尾斜了她一眼,“知道便也该明白,我这绝色楼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琳琅垂着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回去罢,凭你这相貌……”苏钰的话还未说完,坐在椅子上的琳琅就站起跪了下来,珍珠似的泪儿沾着胭脂从面颊上滑落。 苏钰皱着眉望着她,“你这是作甚么?” “妾身如今,也是没了法子……”又一串泪珠滚落下来,伏首到地,“求公子垂怜。” 苏钰生平最见不得三样东西,首当其冲的就是女人的眼泪。见着琳琅哭的凄楚,也一时不好再说出驱赶的话。 “妾身乃永安琳琅,乃是楼将军府中一名侍妾,前些日子因为冲撞了将军新宠,被赶出了府邸,如今……如今实在是无处容身。”琳琅说的凄切,漂亮的眼中含着热泪,那泪珠就在眼睛里打着转,却不落下来。 “楼将军?哪个楼将军?” “楼骄——” 苏钰脸色一变,他在这东街开了这绝色楼也是有些时日的,自然知道那楼骄是何许人也,只是不想这说书人口中顶天立地的儿郎,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枕边人。 “公子——妾身自知蒲柳之姿,不敢奢求垂怜,只愿谋得一方容身之所。”琳琅扯着苏钰的衣摆。 苏钰往后退开一步,“琳琅姑娘请起。” 琳琅一手按着袖子,站了起来。 苏钰看着那颔首的琳琅,透过薄薄的光,苏钰从她那双深褐色的瞳孔里居然看到了一抹碧色。那碧色极淡,琳琅微微侧过头就看不见了,只看到那眼中晕着的一层水光。 苏钰吩咐楼中婢子将琳琅引去楼上歇息,自己则抬手预备将门关上。他这楼中做的是夜里的生意,姑娘们白天里都在歇息,自然是不用开门的。 门正要合上,一只手又探了进来,那双手生的有些粗糙,若不是指甲上涂着女儿家的豆蔻,苏钰都要以为那是一个男儿的手了。 关门的动作被阻断,趁着苏钰一愣,门外那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女人挤了进来。为什么说那是个女人呢?因为那人盘着女儿家的发髻。身形是一般女儿家没有的高挑修长。 “你……”苏钰只来的吐出这一个字,这挤进来的女人就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求公子收留。” 苏钰,“我这绝色楼岂是……” 面前的女子拔出剑来。 苏钰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却见到那女子横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张被脂粉涂抹的冷艳俊俏的脸扬了起来,“如若公子不收留,今日我便……” 苏钰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你可别胡来!” 女子凄然一笑,“我原是一个杀手,奉命去刺杀楼骄,可惜这一去就折了心,如今他为新人将我驱赶出府,我已无去处——” 苏钰喃喃两声,“又是他?” “公子。”女子又叫一声。 苏钰看她一张脸生的极美,这副姿态有有一番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冷艳,心里微微一动,“你叫什么?” “慕……”声音突然一转,女子俯首,“我叫慕离。” “哪个梨?梨花的梨吗?” 女子声音细弱蚊吟,“是。” 苏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以后你就留在这楼中吧,只是……”看了看女子手中的剑。 慕梨将手中长剑收回鞘中,转而将剑递给苏钰,“我已决定忘记过往,这一物就交给公子替我收着吧。” 苏钰伸手将剑接了过来,点点头。 方才将琳琅送上去的婢女刚下来,苏钰看见她便又吩咐道,“将这个姑娘也带上去安置吧。” 那个婢女平日里是与苏钰嬉笑惯了的,也没个正形,见到又是一个姑娘来楼中,便开口嘟哝着,“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一个又一个……” 苏钰怕说到她的伤心事,看了慕梨一眼,便抬手做出一副要打婢女的姿势,“嘟哝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婢女见到苏钰这副样子,也不害怕,走到那女人面前,“姐姐随我过来。” 慕梨随着婢女上了楼,苏钰按了按额角,再去关门,却听到背后的婢女道,“姐姐你怎么生的这么高?” 苏钰一愣想去看,转头时却已经见到婢女已经引着那个慕梨进了房,连个背影都被门板阻隔。 楼中又住进了两个女人,平时的日子该是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楼中的女人都生的极美,这美又是各有特色,虽说这绝色楼和秦楼楚馆无异,但也因这些女人所带故事沉淀出来的韵味,得到了更多数文人墨客的赞誉。皮肉生意少了,银子却没有短过。 慕梨生的极美,点她的人格外的多,可是和寻常姑娘不一样的是,这慕梨从未有过回头的客人,点过她的人在绝色楼过了一夜之后就寻不到踪迹了。而那琳琅虽说生的寻常,却因为让人生怜的气质被一些附庸风雅的客人点在一边弹琴,倒也无人骚扰。 不过几日,外头传来封城的消息,说是楼骄楼大将军要找一个人,这人就在这城里。 苏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刻就想到了自己楼中收留的两个女人。 这消息只在两个时辰后就变成了现实,官兵将整个街道都包围住,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搜寻。 苏钰心里还是有些慌的,问了婢女,婢女说那两个女人在侍奉张大人,苏钰自然懒得去管是哪个张大人,急急的冲上楼,开了门就见到官袍襦裙散落一地,罗衫半解的慕梨站在床边,苏钰也来不及解释,扑了上前去,慕梨也是一惊,往后踉跄一步,直接坐在了床上。 锵的一声,苏钰还没听出是什么声音,大门外便想起了说话声,凶悍威严。 苏钰一听,立刻用一只脚将鞋蹬掉,足尖勾起酒壶,扯着慕梨的衣襟一转,两个人就对掉了位置。 苏钰漆黑的发披散到了慕梨的脸上,扑面都是冷腥的香气。 大门是被踢开的,但是迅速就没了声音,站在门口的是一名将军,黑衣长枪,高大俊美,此时此刻,目光炯炯的盯着仰面的苏钰。 将军凝视着他的脸,良久,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艳丽的眉眼上,忽的一笑。 苏钰装作才起身的模样,用大红的锦被将慕梨的脸遮住半边,只露出半边雪玉似的肩膀。 “我乃楼骄。”那将军声音铿锵,气魄便已是非常人。 苏钰十分心惊身后的人被发现,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的想挡住楼骄的目光,却没想面前这人看也不看他的身后,却突然身后将他的手一抓,正要往怀里带去,在苏钰大惊之时,身后慕梨却突然拔身而起,袖中长剑逼退楼骄,抱着苏钰径自跳窗而去。 苏钰要往后看,却被慕梨按着脑袋靠在胸前。 两人一直逃出了城,那叫琳琅的女人也追了过来。只不过这两个秀美佳人此刻都是轮廓硬朗,尤其是慕梨,脸上艳丽妩媚的妆容褪去之后,冰雪样的脸部轮廓显现出来,就算这苏钰是个傻子,也看出来这两个女人是男人假扮的,刚要变脸色,面前两人牵着他的袖子跪了下来。 “我们对公子所说无一句是假话。” 苏钰甩开他们的手,“这个时候你们还要诓我!” 长的最为俊美的琳琅往前跪了一步,扯着苏钰的袖子,碧眼中泪珠滚滚,“苏公子,你待我们是真,我们又怎敢骗你,我们的确是楼骄枕边人,只不过是更见不得人的娈宠……” 慕梨脸色一变,似乎是被揭了痛处。 琳琅继续道,“苏公子也看见,这楼骄对俊朗男儿都是心怀觊觎的,方才他那样对苏公子……” 苏钰脸色都黑了,“那现在如何?” 琳琅道,“如今我们已经连累了苏公子,这绝色楼可是不能回去了,不如苏公子随我们遁入江湖,我们在还未被楼骄掳入府中之前,也是侠义的江湖男儿。” 苏钰也别无他法,现在就算再苛责这两个祸患也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听他们的话。 “好,不过你们两人……” 琳琅与慕梨双双抓住苏钰的手,只不过开口的还是那琳琅,“我们再也不敢欺瞒公子。” 于是很久很久之后,楼骄都是没见到过苏钰一面的。 琳琅在苏钰左耳说,“这楼骄床上颇有恶习,长得好看些的少年,都要折腾去半条命。” 慕梨在苏钰右耳说,“楼骄喜欢夜御数男。” 于是舍了绝色楼的苏钰是愈发不愿意见楼骄了。 楼骄怎么会知道这些?翻遍了朝堂江湖遍寻不见,脾气也是愈发暴躁了。 绝色楼中藏绝色。 在后世的流传中,又兴起了不少旖旎的故事…… 第236章 卷六赴梦(终局) 楚宫的小皇子回宫了,在朝堂上批着奏折的楚烽连面前的奏折也顾不上,甩脱了面前的东西站起来,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往外冲,走到宫门口却又退回来,询问着近身的太监,“我今日穿这身衣服如何?” 小太监跟在他身边已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心意,“陛下玉树之姿……” 楚烽的心思已经不在他的话上了,只因为宫门外传进来的通报声。 楚烽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色,将头上累赘的金冠都拽了下来,囫囵丢在小太监手里,神色喜不自抑,“朕的清凰回来了。” 不是楚宫的清凰,是楚烽的清凰。 楚清凰坐在御辇上,面前珠帘摇坠,也遮不住他那一身绝俗的风华。 但是他这模样像是病了,靠在软榻上,墨色的发旖旎了一地,他的神色是倦怠的,眼睛下面都蒙着一层灰。 他还未进宫门,被一群人簇拥着而来的楚烽就赶到近前,伸手去扶他下来,”清凰。” 楚清凰还是一副倦容,被楚烽扶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垂着眼睛和楚烽进了宫。 楚清凰的宫殿是新建成的,占地百顷,几乎要分去大半的皇宫,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开口说什么。楚烽扶着他一路走进来,终日不见笑颜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意,“清凰,你在外面又呆了两个月,你看,我去年为你种的海棠花都开了……” 楚烽的话还未说完,面前的楚清凰以如一阵风般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楚烽的眼神暗了暗。但是马上他又追了上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能挑着楚清凰爱听的话说,“清凰,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楚清凰走到一丛海棠花下,弯□折了一支,他不说话,楚烽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你要找什么?告诉皇兄,皇兄可以……” 楚清凰抬起眼,他的脸色是不好的,像重病未愈一样的苍白,“皇兄。” 楚烽不说话了,只是觉得心里委屈的很。 “过些日子我还要再出去一趟。”楚清凰说。 楚烽的心一下子又被捏紧,“去哪?” “苍梧国吧。”楚清凰说,“我想去那里看看,我要找的,会不会在。” 楚烽嚅嗫着,“这次回来了,就多呆一阵吧。我……我想你了。” “嗯?”楚清凰没听清。 “没什么。”楚烽笑的勉强,“你才回来,就好好歇息吧。” 说完这句话楚烽就该是要走的,但是他看着楚清凰就舍不得离开了。但是一看到楚清凰望过来的冷淡眉眼,又只能落荒而逃。 这一世的楚清凰,和那一世的都不一样,从出生起就带着病,那病好像随时要要他的命一样,而且他从小就在找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楚烽把他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却也不敢把他锁着,困着,为他建了一处行宫,叫栖凰宫。 楚清凰很少回楚宫,一年之中,大半都是在寻找的途中,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连看他看了二十年的楚烽也不知道。 海棠花开始凋谢的时候,楚清凰又离开了楚宫,他要前往苍梧国。最后的一站,苍梧国。 他已经找了很久很久了,从成年起,从楚烽登基,楚琅楚琊离宫起,他就一直在各个地方,找寻着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苍梧国的天气很冷,楚清凰刚一落脚就受了风寒,伺候的奴才都吓坏了,加急的快报一封接一封的递回楚宫。楚烽在楚宫心急如焚,几夜几夜的不敢合眼,返回的信却都是最贫乏的关切言语。 苍梧国里有一种花,叫海天葵,这种花有碗口大,紫色,挑在最冷的时候开,楚清凰到苍梧国的时候正好是最冷的那一天,整个苍梧国的海天葵在一夕之前全部盛放。 楚清凰就在这极致的绽放了一日憔悴过一日。 伺候的奴仆哭的双眼泛红,跪在楚清凰脚下啜泣不止。 楚清凰躺在床上,唇间咳嗽出来的血渍才刚刚干去,“把窗户推开一些,让我看看外面。” 跪在地上的奴才对视一眼,应了。 窗户被打开,楚清凰身上被披了两次厚厚的狐裘,从头裹到脚,连怀中都被塞了一个暖手的紫金炉。 外面正开着一树的海天葵,一朵一朵,美的叫人心碎。在这逼人眼目的紫色中,探出一个黑色的头颅来。那是一个少年人,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生的格外的好看,他眼睛珠子黑黑的,面容白玉似的叫人一看便觉得喜欢。他在树上似乎是要摘一朵海天葵的,猛不丁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望过来看到楚清凰,吓得一个趔趄,从树上径直的栽了下去。 楚清凰吓了一跳,差人去扶他,那人却先一步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紧盯着楚清凰不放。 楚清凰皱了皱眉。 那少年人一跃从窗户外攀爬过来,一张俊美的脸凑在楚清凰眼前,淡色的嘴唇弯起来,露出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你长得可真漂亮。” 楚清凰抿着嘴唇看着他。 少年盯了楚清凰半响,忽而仰起头来,“我叫玉初侬,师承乾坤岛岛主卜乾坤,江湖人称玉面公子是也……” 话还未说完,楚清凰已经是忍不住弯了嘴唇。 那人完全不气恼,反倒被楚清凰的笑蛊惑了神智一般,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哼。”那人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凑了过来,“你叫什么?” 楚清凰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人又抢先一步开口,“美人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说,那这样吧,你说一件事,我帮你做成了,你就把名字告诉我。” 楚清凰沉默半响,才道,“好。” “你要我做什么?”玉初侬眼睛黑如墨汁,像是看不见底,又像是一眼可以望尽。 楚清凰指着窗外,下巴微微扬起,“我要这满城的海天葵。” 看着那人愣住,楚清凰戏谑开口,“怎么?做不到了?” “这有何难!” “那,明日这个时候,你若采齐了,就来问我的名字吧。”说完,楚清凰就吩咐奴才将这人引出去,自己退回内室休息了。 那一夜好眠。 第二天晨光熹微,朱红的窗子被推开,楚清凰被一阵冷风吹醒,抬起头就看到冻得鼻尖而发红的玉初侬坐在窗户沿上,哈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子冷意。 “你……” “嘘!”玉初侬两指一并,从窗户跳进来,连着被子一起将楚清凰从床上抱起来,踏着窗子上了屋顶。 自屋顶往下望,几乎都被紫色覆盖,玉初侬仰着头,“今年的苍梧国可是一朵海天葵都没得看了。” 楚清凰半响不说话,嘴唇却偷偷弯了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楚清凰。” 后来两人熟识了,玉初侬坐在瓦楞上,楚清凰问他,“江湖好玩吗?” 玉初侬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打来打去,杀来杀去,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为什么要在江湖上呆着?” 玉初侬眼中涌出迷茫,“不知道。” “不知道?” 抓了抓头,“我就想去江湖,带一个人去江湖,从小我就知道我要去江湖的。” 楚清凰就坐在他身边,默默的听着。 “找到了吗?” “没有。” 玉初侬的情绪似乎低落了下来,但是他马上又是振奋的,“那你堂堂皇子,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找一个东西。” “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个人吧。”他自己都不敢肯定。 “那你找到了吗?” 楚清凰垂下眼,“没有。” “江湖上的宝贝多了去了,你要是想找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不过……”玉初侬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啊?”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装作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陪我去江湖?” 两人相视很久,外面漫漫春花初绽,楚清凰低头含笑,“好啊。” 如此,便是五年。 在这五年间,楚烽找到过他,那时候楚清凰正在草屋里睡觉,外面很冷,玉初侬将衣服敞开,把他冰凉的脚纳入自己的怀抱里,一点点捂热后换另一只脚。 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楚清凰舍了皇子的身份,和他落魄江湖。 楚烽在屋外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楚清凰起来洗漱方才看到他,那时候楚烽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神情却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柔。 “清凰,过来——” 很多很多年前,楚烽也这么对楚清凰说过,可是和很多很多年前一样,楚清凰只是站的很远,遥遥的望着他,“皇兄。” 楚烽站在那里,看着玉初侬从屋子里出来,对他仿若未见一样,为楚清凰披了一件狐裘。 楚烽的眼里沉沉的落下一滴泪来,“你要找的东西……” 楚清凰抓住玉初侬的手,“我已经找到了。” “嗯,找到了……就好。” 转身离去,似乎三生情缘终散开,落了一地霜雪年华。 又一个五年,楚琅楚琊双双来此,一个叫“皇兄”,一个叫“皇弟”。他们如今已经争了一方自己的天下,而不用争那楚家的万顷江山。院子里开满了海天葵,楚清凰坐在葵花中撘的秋千里打瞌睡,玉初侬抱着他小憩。两人一直沉沉睡到雾霭连天方才醒来。 楚清凰见到楚琅楚琊二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弯唇一笑。 “如今我有兵马百万,黄金万两,可护你一世平安,可供你一生享乐,清凰,你可愿和我走?”楚琅问。 玉初侬的手紧紧的抓住楚清凰的手。 楚清凰反手握住那只手,缓缓的摇了摇头。 “若我说我不计声名,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愿与他共享,你可愿和我走?”楚琊嘴唇都咬出血来。 楚清凰还是摇头,“不愿。” “为什么?”两人齐声问道,皆是不甘。 楚清凰将与玉初侬交握的手举起来,“因为玉初侬不负楚清凰,楚清凰自然也不会负他分毫。” 很久很久之后,负伤的剑客被楚清凰所救,那人舍剑愿一世追随,却被楚清凰拒之门外。那人叫碧玺,在门外跪了半月也未曾得到一声回应。 很久很久之后,楚清凰死了,玉初侬挖了一个坑,自己和楚清凰一起躺了进去。 一个和尚从这里路过。 玉初侬叫到,“和尚,你结个善缘,把我们一起埋了吧。” 和尚应了一声,洒下一层薄土。 玉初侬含笑拥住楚清凰,这一世于他美好的竟如同一场梦。 站在坟墓外的和尚念着佛号,垂眼便有泪落下…… 赴梦? 这赴的,又是谁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作者手贱点完结这件事可以被啪啪打脸了。 节操的故事会写完,至少写到蠢作者自己心里不留遗憾。 第237章 卷 七魔魇(终局) 醒来就发现自己满身是血和侄子一起被一群警察包围…… 操蛋! 完全没有意外的,苏钰带着个拖油瓶进了监狱。密歇斯监狱,变态之家。 没成年的侄子眼眶泛红,看起来是被吓坏了,趴在苏钰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发抖。苏钰安慰的拍了拍这个小家伙的背,虽然他现在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监狱的问候粗鲁一如米国那个捡肥皂的电影,一群伪基佬跟猩猩一样甩着膀子在各自的笼子里大叫,同期进来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苏钰却还有力气对着那群笼子里的傻逼比中指。 未成年的小家伙看起来柔弱的可以,但是在面对这群操蛋的禽兽时,凶悍的简直如同一只幼豹。 所有觉得被挑衅了而特意过来找茬的家伙都被这头小豹子咬的满身是血,屁滚尿流的跑开。 一只幼豹当然不足以在监狱里捍卫住自己的一方领土,作为被守护一方的苏钰毫不意外的在一群肌肉块围堵住沈烫之后,轻而易举的如同捏一只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 两个黑的堪比挖煤矿工的男人侮辱性的往他脸上吐口水,“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是软脚虾,哈哈——” 完全没有被激怒的苏钰继续在心里比中指。 战斗力负五怪我咯? 已经做好挨打准备的苏钰被扒下了裤子,在以小豹子发狂的咆哮声为背景乐,一群满脑子都是jy的男人发出让人作呕的□□。 “嘿,你要是在现在求饶的话,我可以不艹烂你的直肠!”一个男人拍拍苏钰的脸。 苏钰笑的比那个男人还要招摇,“嘿,你要是现在改变主意的话,你的老二或许还能在你裤裆里多呆一段时间。” 脑子里都是jy的男人激怒起来简直就跟抢小孩棒棒糖一样,怒火和哭声的出现时间都在一个频率,被苏钰激怒的男人扯着苏钰的头发就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那边被擒住的沈烫却一下子直起身来,狠狠的从那男人肩膀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 然后这头小豹子再度被压制住。 负伤的男人眼睛都红了,拳头刚一攥起来就被一个男人捏住了手肘,然后仿佛骨头被捏断的剧痛让他马上软成狗熊。 苏钰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阴沉沉的好像不好相处的家伙低下头来,对着他露出一口白牙,“嗨,亲爱的。” 苏钰那时候正维持着上半身完好的被人家夹在咯吱窝,下半身被扒的干干净净,风吹屁屁凉的酸爽状态,面对这突然跳出来的一个男人简直要面部表情失调。 “认识一下吧,我叫周枭。”男人边说这句话边用手在衣服上擦,然后对着苏钰伸出手。 至少那个动作在苏钰的眼中是对他伸出的手。 事实上两个人的指尖都还没有挨上,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就以三十秒一个的速度反杀了全局,不能更酷炫。 小豹子一从一堆人的包围中逃出来脸上的凶狠暴戾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眶泛红像个被吓坏的孩子直往苏钰面前凑,“叔叔……” 哦,那软萌的嗓音。 苏钰化了,“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沈烫戒备的看了站在一边的周枭一眼,弯身将地上被扒烂的裤子捡起来系在苏钰腰间,然后在斯巴达掉的苏钰面前牵起他的手,“叔叔,我们回去。” 被萌成傻逼的苏钰自动忽略了这个伪正太方才展露出来的1v13的超神战斗力,乖乖的被沈烫牵着手带了回去。 周枭在后面环着胸,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就这么在监狱里呆了一个多月,受人委托的律师出示了大量的证据,力保苏钰出狱,因为证据太充分,监狱那边走不得不做出让步,让苏钰得以出狱接受调查。而作为沈家嫡子的沈烫也在被调查的行列。 三个月后,开庭受审,原本算是定局的无罪释放硬生生被沈烫的一句话扭转乾坤。 沈烫说,“我看见是叔叔杀的人。” 苏钰整个脑子都跟着一懵,看着伪正太真腹黑站在他旁边,神情冰冷的仿佛两人陌路。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行凶呢?” “因为我不喜欢爸爸,我喜欢叔叔。” 一句话,所有的优势全部被扭转,苏钰重新被送回了密歇斯监狱。 苏钰一个人蹲在监狱里痛定思痛,为什么没防备着被这小崽子咬上一口了呢?最后,沈烫也被送了回来,他一脸毫无芥蒂的淡淡笑意,“叔叔,我回来了。” 苏钰站起来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是估算着武力值也只是往墙角缩了一下,“你说人是我杀的,现在你还回来干嘛?” “因为死的是三个人,叔叔杀了我爸爸,剩下的两个人都是我杀的。” 苏钰的脸绿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个时候应该把全部罪名都推到他头上,然后自己出去共享人世繁华才对吧?就算人真的是他杀的,他也完全没必要承认啊,全部栽赃嫁祸完全无压力啊。 无论苏钰在心里怎么腹诽,也阻止不了这个小白眼狼又和自己同居的事实。 在监狱里呆了第一年,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出狱,苏钰扒着栏杆往外往那些奔向自由的人,咂了咂嘴。 沈烫从后面环住他的肩膀,“叔叔。” 苏钰都懒得看他。 沈烫靠了过来,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叔叔,故意杀人罪都是无期徒刑。” 苏钰转过身推了他一把,恶声恶气的说,“里面去!” 沈烫乖乖的往后靠了一点,看着苏钰躺下来。 两个人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一年了,苏钰也从一开始恨的牙痒痒到现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其实沈烫这崽子,除了关键时刻畜生了一点以外,其余的时候都还是人模人样的。 苏钰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的问过,沈老先生是不是真的是他杀的,但是沈烫精明的很,无论苏钰问多少遍,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你杀了我爸爸,所以你不能抛弃我。 也许是已经认命,苏钰也只得接受这个真相,又过了半年,监狱里都陆陆续续的搬空了,只有沈烫和苏钰还雷打不动的住在401室。 周枭出狱的那一天,沈烫还在睡觉,苏钰站在栏杆边上看着这个算是救过自己一次的恩人,“恭喜啊。” 正在往外面走的周枭转过头来,他的头发很长了,长的把眼睛都遮住了。但是他的嘴唇却是弯了起来。 “以后自己小心一点。”周枭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钰看着周枭伸出手交叉托住自己的后脑,眼睛像是根本没看他,却又有一种对他的强烈窥伺感,“小心什么?” 他被说的心里都有些忐忑。 “小心……” 周枭的话只说了一半,身后却突然探出一张脸来,阴郁的,是刚睡醒的沈烫。 占有意味十足的搂住苏钰的腰,“叔叔你在跟他说什么?” 苏钰早就对他亲昵的动作习以为常,“没什么。” “哦。” 周枭站在栏杆外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又落到了苏钰身上,“看来我的忠告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了。” 说完周枭就离开了。 苏钰还是有点莫名其妙。 沈烫拉着他的手,“叔叔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苏钰摇了摇头,虽然身边有人陪伴,但是一直呆在监狱里这个狭小的地方,也是非常寂寞无聊的。 又过了半年,整个监狱都搬空了,却意外的进来了一个新人。 那个新人还戴着银边的眼镜,从苏钰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丝毫不见忐忑怯弱,而是十分和善,十分温柔的一笑。 那一笑让苏钰都有些恍惚。 “叔叔你在看什么?” 苏钰下意识的摇头。 也许,也许…… ——叮!副本《出狱》攻略失败 苏钰咬牙切齿,“这明明是个死局!” 他在监狱里呆了一辈子,跟两个同样苦逼的家伙纠缠了一辈子,直到死的时候,那个在最关键时刻踹了他一脚却陪了他大半生的家伙笑着守在他旁边。说,“叔叔,你先死,我要是先死了,你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屁话!密歇斯监狱里早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最后还是沈烫先咽的气,因为苏钰只是闭了闭眼,那个崽子就迫不及待的追过去了。 在最后的最后,徐尧笑眯眯的把沈烫抓着苏钰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然后把苏钰带到自己的地方藏起来。 徐尧说,“我就知道你会活得比谁都久。” 苏钰只有冷哼的力气。 这辈子,整个监狱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最后无论如何,都还是纠缠在了一起。 徐尧抱着苏钰躺在床上,扣着苏钰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 “睡吧,睡醒了就是我们的来世。” 谁要下辈子再和你们坐牢啊!苏钰忿忿。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闭上了眼。 ——叮!副本存档中,请玩家注意重新攻略的时间发布 在国外的周枭仰头看着满天的霞光。 那个家伙肯定还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么精明的模样,怎么蠢成这个样子?很多很多年前,密歇斯监狱就被废除了,里面的犯人都被转移到了别处,只有密歇斯监狱,被一个人买了下来,继续运作着,关着三个永不释放的犯人。 那个人就是徐尧。 周枭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一只鸟,监狱那个笼子会弄死他,所以他出来了,放弃了关着苏钰的那个笼子。 徐尧和沈烫那两个家伙呢?他们情愿把自己关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监狱里,放弃一切陪着苏钰老死。 他做不到,所以他现在站在异国他乡的叹息桥下,看着一对情侣牵着手走过去。 前生本该是模糊的是,一下子又清晰起来。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他选择了自由和孤独,徐尧和沈烫则是偏执了一辈子。 叹息桥下又落下来一片叹息,轻若纸鸢……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请戳蠢作者专栏=_= 通宵撸文也是醉了…… 定制神马的(严肃脸),有人愿意要咩。感觉答案会让我心塞塞的样子。 还有一个终局,终局完了之后会有一个大番外。 可能会崩……额 第238章 卷八猎魔(终局) 从前有个人族,他从出生起就得到了神的祝福,他有一双纯金色的眼眸,仿佛阳光就睡在里面。 神撇下世上的苦难众人,独独问他所想。 神说:你要长生吗?我可以给你和我一样漫长的生命。 人族摇摇头,“生命太长,我会忘记看今天的阳光。” 神只能忧郁的看着这个人族一点点老去,直到那个人族死掉的时候,神都还在重复问那个问题。 …… 这是一个传说。 但是苏钰真的是在今天,自己家的窗户外看到了扇动着翅膀的神。 他看起来高贵又美丽,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忧郁。 “你想要长生吗?” 就像那个传说一样,神问他。 苏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和最爱的人一起老去,而不要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一切都消亡。” 神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如果你后悔的话就呼唤我的名字。” 苏钰看着神完美的嘴唇中吐露出一个名字。 ——莱茵恩斯。 神用多余的时间来观察这个人族,就在苏钰门外的苹果树上,神就坐在树干上,知道长着的粉白小花儿变成一个熟透的苹果,他依旧坐在那里,连动作都不曾变动一下。 被神观察的人族爱上了一个兽族的少女,她长的并不算好看,甚至是有些丑陋的,黑色的犀牛犄角长在额头上,露出长着鳞片的皮肤。但是这个兽人族的少女拥有美丽的笑靥,她笑起来的时候能点燃苏钰发自肺腑的微笑。 神还是坐在树上看着这个人族,什么都没有做,仿佛只是单纯的观察。 一年,十年,一百年…… 兽族的少女已经迟暮,后来她死了,苏钰把埋葬她的坟墓挖在苹果树下。眼眶红红的,是为失去的伴侣。 苏钰也已经很老了,连走路都佝偻着身体,而一直坐在苹果树上的神依旧完美的如同一尊雕像。 这尊完美的雕像忧郁的看着老去的苏钰,“你想要长生吗?可以不用再为生老病死所烦恼,你拥有的漫长生命能让你有时间去寻找更出色的伴侣。” 苏钰说,“我这一辈子,很好,很满足,没有什么再遗憾的。” 神终于打破了那个一百年都不曾变动过一下的动作,赤着脚从树干上站了起来。 “你要死了。”神看起来比这个将要死的人族更想要流泪。 苏钰说,“我知道,神啊,我能向你祷告吗?” 神静静的聆听。 “我希望下辈子能再遇到这个傻傻的兽人少女。” 神低下头去,神色更加难辨。 苏钰说完这句话,就笑着坐了下来,他已经老的如同苹果树的根,处处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然后他死了。 站在苹果树上的神静静的注视着他,直到他的骨头和血肉都化作泥土,才仿佛一场大梦初醒,扇动着翅膀回到了神殿里。 在他离开苹果树的瞬间,百年来一直枝繁叶茂的苹果树轰然倒坍。 神受了伤,那伤在心口。 神殿里住着三个孤独的神袛,他们每天都能在大殿里听到来自大陆的,数不尽的祷告声,但是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搭理。放任着那些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回响。 莱茵恩斯神色沮丧又落寞。 旁观着一个人的生死,原来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 “他还是拒绝了。” “他还是选择了死亡。” 莱茵恩斯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下来,声音几乎哽咽。 另外两个神也是垂头丧气的。 没有什么比拼尽全力挽救一个人,最后却一次又一次的旁观他的生死更残忍的事情了。 兰斯站了起来,他的神色颓丧。 “你要去吗?” “嗯。” “再一次看着他从生到死,完全和自己毫无干系的过完一生,最后为另一个人向神祷告?”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莱茵恩斯揪着自己的头发。 兰斯的脸色又沉了沉,“……嗯。” 他们毫无办法。 除了看着他一次次的死去,毫无办法。 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看着这个人从生到死了,从最开始发现这个人再度出现的狂喜到现在一次次看着他死去的麻木,真的已经很累了。但是又舍不得停止贪婪的目光。 只要这个男人松一松口,他们就能给他永远不会消亡的生命。 但是呢? 轮回了多少次了,这个男人最后选择的,始终是拒绝…… 厄岿然不动,目光却不自觉的落了下去,投向殿中矗立的,为看那人往生的镜子。 这一世,这个人还是出生在极荒僻的山野里,他高高在上,唯一能驱使他的人在大陆最荒僻的角落里艰难生存。那个人还太小,只是小小一团,缩在襁褓里,被母亲慈爱拥抱。 他看得清,然而越看越觉得苍茫。 厄在看着往生镜的同时,兰斯也在看。这个曾经从诸神之战中复苏的男人,已经舍弃了一身的荣耀和过往,像一个寻常的人族那样过活。他曾经扬言要将这个人扶上神座,却踩着这个人的尸骸登上了现在的位置。 所谓讽刺,不过如此。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那样高,他所厌所恨的人都在近旁,却欲杀不能。神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眼前涌上的水汽让兰斯看不清这一世苏钰的眉眼,只记得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梦一般,那个男人手中长刀带血,那样绝艳的人物啊…… 懵懂的婴儿才睁开眼,那一眼却叫三人心头俱震,那一眼,似乎是落在他们的身上。 兰斯心头一烫,伸出手去触及那初生的婴儿,指尖却只碰到了冰凉的石壁。 那便是他们的距离啊。 很久很久之后,长大的苏钰偶然走出门口,讶异的看见了自己的门口站着一个黑翼的神。 神站在瓢泼的大雨中,神色看不清。 “你要长生吗?” 苏钰停顿半响,然后摇了摇头…… 冰凉的眼泪混合着雨水砸落在地上,神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如果你后悔的话,就可以呼唤我的名字。” 我叫—— “兰斯。” ——叮!副本《长生》进行中,达成条件:拒绝神许诺的长生一百次。攻略进度为41%, 苏钰歪了歪头,还要拒绝59次。 不知道下一个百年,问他这个问题的,是三个神袛中的哪一个呢? ——叮!副本存档中,请玩家注意重新攻略的时间发布 ——轮回。 第239章 逆局 【叮,尊敬的玩家,恭喜您成为游戏中唯一一位启动两次消除记忆模式的玩家,隐藏副本开启】 【叮,恭喜玩家苏钰获得称号<破谎者>】 【叮,隐藏副本开启。隐藏副本为游戏的第九周目,恭喜玩家,您的游戏历程即将终结】 【叮,只要您完成本次世界任务,就可以脱离游戏,返回现实】 【叮,玩家,只要您……玩家?】 锐利的痛处还残存在脆弱的躯体感知里,苏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再一次间接的杀死了自己。 【叮,亲爱的玩家——】系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和善。 “我要回去。” 他所面对的是一片黑暗,但是苏钰直觉的就知道,黑暗中有一样东西在暗中窥伺着他,这种窥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停止过。 “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叮。 “苏一,其实就是另一个玩家。” ——叮。 “我才是被攻略的那一个,嗯?对吗,你告诉苏一,让他必须攻略苏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把我骗的团团转!” ——叮。 “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根本就解释不通!你现在让我走的副本,会和另一个副本重合……也就是我下一次会攻略的副本!”苏钰越说越快,“池墨……楼骄,苏枉言,苏辰潋……他们就是因为副本重合才会出现在一起的!这些攻略,我都应该是走过的,只不过这又是一次轮回!” ——叮。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我怎么样都离不开这个游戏!因为我不可能攻略另一个玩家……我看见了!苏一是攻略者,我是被攻略者……所以我才会,我才会……” ——叮。玩家情绪不稳定,是否需要心理辅导? “你滚开!你这个骗子……”苏钰双手抱着头,往后瑟缩了一步,“这个游戏里,我根本不是唯一的那个玩家……”苏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他又是如此坚信自己触碰到的是真相。 ——叮。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要离开这里!” 系统的提示音沉默了许久才响起。 ——叮。玩家确定脱离游戏? 苏钰眼睛都红了,“确定!” ——隐藏副本终止——程序终止——游戏卸载进程0.1……0.2…… 苏钰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站在梨园的门口,梨园的匾额两边挂着两个灯笼,进进出出的青衫童子接引着来往的客人。 梨园里戏子的唱词妩艳,连这料峭指头的梅花都多了几分春意。 这情景恍如隔世。 【游戏卸载进程……0.5……】 一个穿着长褂的男人从他面前走了过去,眉目冷峻一如往昔。 接引的童子高声唱道,“叶先生到——” 梨园里的梅花都开了,入目红粉一片。可是出了奇,静悄悄的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叶朗径自走了过去,梨园里撘了一个台子,台子上一个身段窈窕的花旦正在唱《漱玉词》,远远的听到童子的通传声,下一句就忘了词,只知站在台上望着那不断走近的人。 叶朗比苏钰最开始见的时候,又要清减了不少,眉头微蹙,自带一种柔弱的风韵。仿若那些折子戏里深情又温柔的书生。 叶朗一句话也不说,走到台下专门设下的软椅上坐下。 台上花旦眉目温婉,羞红了脸看他一眼就不敢再看,垂着头唱她已经唱过千百遍的戏词。e 叶朗就坐在台下,连搁在手边的茶水都不碰上一下,目光望着台上,却像是透过那戏台上的戏子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苏钰就站在叶朗的身前。 两个青衣的童子缩在树后咬着耳根。 “这叶先生真奇怪。” “是啊,每次都点了蕴衣小姐的戏,却只叫她唱那一首《羽林郎》,也不知唱了多少遍了。” “叶先生每周都要来个一二次,这一来二去,也快有八年了吧。” …… 叶朗还是微微垂着头,眼睛闭着,听的极为专注。 他的模样还是苏钰见过的少年模样,只是鬓角却生了白发。苏钰走近时,才看到叶朗那凝在眉间的,仿佛永远也化不开的愁绪。 他从前就是这样,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才会酿出一弯笑痕来。 苏钰在旁边看了许久,外边的烟火都亮起来了,叶朗才姗姗起身,台上含情的戏子咬着下唇,目送着叶朗出来大门。 外面起了风,吹在身上就是一股子寒意,戏子下了台,脸上的妆容都未曾来得及卸掉,就扯着一件衣服追了出去。 叶朗刚出了大门,还没有上车,戏子隔得远远的叫了一声“叶先生!” 叶朗转过头来,那个戏子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苏钰在后面看着。 戏子将衣服递给叶朗,还描画着油彩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女儿家的柔媚与多情来。 叶朗扶住她的胳膊,薄唇抿着。 戏子将衣服递过去,有些羞,又有些怯,“叶先生……” 叶朗没有接递过来的衣服,“你回去吧。” “叶先生!” 叶朗招了一辆车,转身就坐车走了。 戏子站在门口,呆呆的看了一会才转身进了门,失魂落魄的模样。 【游戏卸载进程……1.3……1.4……】 苏钰突然惊醒过来,“这是什么?” 【叮——游戏卸载中,正在清除副本进程,玩家所攻略的副本都将关闭,npc抹杀】 苏钰呆了一般,不自觉的喃喃,“npc抹杀?” 【叮——所有被攻略过的npc都将从副本中抹杀掉,重新建立npc进行下次副本背景设定】 苏钰的心微微一抖,转而他又冷着脸色笑道,“这又是你的把戏。” 系统没有再给出回应。 长亭外的灯火慢慢亮了起来,苏钰往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水桥下几个乌舟划了过去,舟上放着一个棺木,棺木里都垫着白花,睡的似乎是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苏钰细看才发现那棺木里睡着的是封辰,摇船的是那个见过一面的樱井尤司。 【这是一个游戏,所有游戏中的npc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游戏所安排的背景给了他们活下去的空间,并且给他们最大化的自由。所谓的抹杀,也只是加快他们人生的进程】 “人生进程?” 【没有任何玩家介入的人生进程】 苏钰的心里无端的一抖。 连绵的战火仿佛从画卷上铺洒开,苏钰还是站在那里,面前的景象却仿佛快进了一样,拥挤吵闹的人从他面前穿过,然后就是浓烈的鲜血铺洒开。 炮火声不绝于耳。 整个城市都沉进了火海里。 尖叫声陡然传来,苏钰转过头就看到高楼上被顾桀死死的按在心口的玫音发疯一样的踢蹬着。 摇摇欲坠的横梁从上面掉着火星子,烧着了玫音的衣裙,然后那火连绵到了顾桀身上,将两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叮——攻略人物:封辰死亡。死亡年龄:32】 【叮——攻略人物:顾桀死亡。死亡年龄:26】 随着提示音一遍一遍的响起,过了很久之后苏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如果不曾攻略,这就是他们最终自己走到的结局】 “我不相信!” 【那你自己来看看吧】 所有的一切都被倒流,枝头繁花吐蕊,战火中的断壁颓垣又恢复成高墙大院上的威严砖瓦,那时候误入梨园的叶朗还很年幼,小小的年纪,腮边还有酒窝,一看就叫人心生喜欢的孩童。 他在梨园里没有再遇上那个叫他魔障了半生的楼中画,只见到几个和富家子取乐的戏子,无趣的撇撇嘴,从小门又溜了出去。 后来他的家人死了,父亲娶的续弦卷走了家里的半数家产,叶朗辛苦支撑了一段日子,家里的生意做大了,做开了。他娶了一个富家的千金,那个千金是个洋气的小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烫的弯弯绕,口红涂的嘴巴红的吓死人,张口闭口都是别人不懂的洋文。叶朗和这个洋小姐过了一段日子就分居了。 他爱上了听戏,却翻来覆去只听那《羽林郎》一曲折子戏,给他唱戏的戏子和他有过一段牵扯,后来嫁了一个富商跟去了国外。 这就是叶朗的一生。 叶朗死的时候,苏钰还在一边,看着叶朗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头发稀疏,透出迟暮的老态。 他再不是苏钰记忆里那个叶朗了。 叶朗到老的时候也没有子女,洋小姐和他父亲娶过的那个续弦一样,趁着他病了的时候卷了他的钱财和一个外国来的留学生坐船跑了,叶朗就一个人靠在墙上,用手扶着墙壁,嘴巴里哼着《羽林郎》的调。 后来,他似乎是累了,也不唱了,就这么懒洋洋的躺着,眼睛眯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年少的稚气。 但现实早已耗尽了他的天真。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叶朗叹着气,“叫我能遇到一个能爱的发疯的人。”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我这一生,太长,太久……说起来没有遗憾,却到处都是遗憾。” 苏钰想起了当时第一次见到叶朗的时候。 脸盘儿圆圆的少年,站在树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之死矢靡它。”叶朗最后说了一句,眼睛微微合上,就不动了。 “之死矢靡它。”苏钰念了一声,眼眶就红了。 【叮——攻略任务:叶朗死亡。死亡年龄:57岁】 这世上好像真的就没有一个叫楼中画的戏子了,封辰还是在灵堂前勒死了自己的亲姐姐,顶了封霓的位置,成了一个胡天海底的贵妇。 再没有一个装着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戏子。 连装都没有人愿意。 后来有一天他喝醉了,遇到了一个叫樱井尤司的人,两个人好了一段时间,散了,成了仇敌。 樱井尤司拿他的过往威胁他。 封辰已经很累了,这一世他仿佛就遭受了所有荒唐事,到最后却无一人真心待他。 苏钰看着封辰夜半从反锁的房间里惊醒,然后伏在床头,流泪流到呕吐。 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一个可以爱他的人,连装□□他的戏子也不曾再出现。这世上,真的只有封辰他一人。 过往不能说,身份不能说,到处都是仇敌,到处都是想要一口咬下他一块肉的人。 不等顾桀自己复仇,封辰就已经撑不住了。 他买了很多很多的大麻,窝在房间里,一直抽一直抽,眼中的眼泪也不曾停歇。 苏钰在旁边看着,看着烟雾缭绕中封辰的眉眼模糊。 “原来我来这世上一遭,便是要我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无一个爱我的人。” “真也好,假也罢……却到最后,都还是我一个人。” 满屋子都是要人命的白烟,封辰缩在床上,哭哭笑笑,到最后才安静下来。 苏钰到最后都不敢走到跟前去。 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封辰断气。 【叮——攻略人物:封辰死亡。死亡年龄:32岁】 没有遇到过苏钰的顾桀,一生就更简单了。 他上一世,就被伤透了肺腑,这一世,就是为复仇而来。 他不相信世上会再有美丽的爱情,亦如他曾经那么坚信。 他对玫音极好,什么都宠着她,顺着她,玫音这一世没有叶朗的分心,也是深爱他的。 封辰死之后很多天,尸体才被发现,在房里都腐烂了,大麻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顾桀抱着玫音,安慰着哭的全身发抖的她。 玫音连细看都不敢,喏喏的只会哭,所以她不知道顾桀最后把封辰的尸骨放在她的床板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房间里总是有腐烂的味道。 后来战火爆发,顾桀将整个顾家都锁了起来,所有的顾家人无一例外的被烧死。 发现这一切的玫音发抖哭泣,然后被顾桀抓住。 顾桀把她抓在高台上,死死的抱着她,任由那火蔓延上两个人的身体。 “这一世,我这么对你,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我不愿意一个人下地狱。”在玫音痛苦的嚎啕声中,顾桀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的爱太病态,逆之则毁灭。 他这一生,当真是太短太短,活在仇恨中,死在火海里。 直到死的时候,顾桀都还怀着满腔的恨意和茫然。 “这世上,当真没有一种爱,可以永不背弃,生死不离?” 【叮——攻略人物:顾桀死亡。死亡年龄:26岁】 【游戏卸载进程……11.1】 【npc已全部抹杀,重新设定完毕——】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卷可以叫《没有遇到苏钰我在做神马》 看留言蛮多人黑我儿子啊 开玩笑我加苏钰这么可爱 妈蛋那些脑洞我不写不代表玩弄人家的感情 本卷姑且可以算是番外……姑且……可以算……是…… 承接235,给接受不了那个结局的孩子 这个结局相对温柔一点。。不是第二个结局,只是蠢作者最近完全停止不了脑洞,写节操的肉番写的要爆炸了所以我又来做死了呵呵呵 第240章 逆局(2) 第二个副本,死的最早的是歌君笑,他生为将军,最后却是死在自己帝王的铡刀下。 代父出征的第一战,他就吓破了胆,后来虽然被人所救,却已经是丢了族中所有人的脸面。 他的母亲再不是慈母,所有的胞弟都不愿意与他亲近,本来就吓坏了的少年,回来之后迎接他的却只是无尽的辱骂。 这一场仗,他应该赢的。 就算是不赢,也是应该死在战场上的。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他输了,活着,这就是耻辱! 于是,在战战兢兢的一段日子之后,他的母亲亲手将他绑了起来,送到帝王面前,罗列出罪状直恨不得他马上就死去一般。 歌君笑还那么小,妻都没有娶的少年,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明明从前,他无论闯了多大的祸事,母亲都会帮他担下来的。 所有爱他亲他的人一夕之间全部都消失了,因为他战败,所以他失去了一切。 最后,他被推上了刑场。下面的冷眼看客议论纷纷,都是恶毒中伤的言论。 上一世他愿意为之拔剑,为之挥剑天下的人这一世从未出现。 苏钰站在台下,看着歌君笑眼神木然。 行刑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纤细的脖子按到地上,像宰杀一只雏鸟。 苏钰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歌君笑这个模样是全然陌生的,他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姿态,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就算心里畏惧,也从不透露出来,像这么死了一般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歌君笑眼睛下面还有大大的黑色阴影,从他被关进牢里的时候,他就没有再睡过一次好觉。 苍天,和风。 歌君笑闭上了眼睛。 “父亲拔剑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那我呢……我该守护的是什么。” 铡刀落下,头颅滚落了一地的鲜血。 【叮——攻略人物:歌君笑死亡。死亡年龄:16】 洛麒筠还是如同上一世那样登上了大宝,他没有一个叫洛倾辙的皇兄,也没有一个权倾朝野处处掣肘他的将军。 他长养于后妃之手,以一己之力毒杀太子,即位后更是亲手将自己胞弟杀害。但是对于黎民百姓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好皇帝。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畏他怕他,不敢有半分贪污的举动。一有逾位的事,弹劾的折子便递的如同雪花一般。 他这一世,应该享受无上尊荣的。 苏钰这么以为。 但是洛麒筠还是如同上一世那么不快活,终日忙于朝政,对后宫妃子却是越发的暴虐了。 洛麒筠这一世后宫三千,每年民中又为他择取了许多好相貌的良家子,但是这些女人却从来都不敢正视这个帝王的。 因为洛麒筠的脾气实在是太奇怪了。 比那些喜怒无常的帝王更加奇怪,每次朝堂上有人顶撞他了,向他进谏了他不爱听的话,洛麒筠神色不变,回到后宫就使尽手段的折腾那些妃嫔。 那些妃嫔里,受宠的最多半年,就化作了一抔黄土,白骨红颜。不受宠的,就战战兢兢的数着日子过。 洛麒筠从小就在后宫之地耳濡目染,所见的都是那些腌臜手段,几乎病态了一样,女人在他的手上,甚至比玩意还不如。 但是他是个好皇帝,在后宫里的那些事,又有谁会说出去呢? 后来他有了一个儿子,那个妃子的命大,撑了两年没死,把孩子生下来,那孩子长到五六岁的年纪,就被洛麒筠自己弄死了。 原因是那孩子从未见过他,想讨父皇的欢心,就去御膳房端了自己最爱吃的桃酥送到洛麒筠批阅奏折的那里。 但是那么他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知道,他的父皇在和他一般大的时候,被自己的生母强制着吃进去带毒的糕点陷害别的妃嫔呢?洛麒筠一见着那盘桃酥就变了脸色,连那小儿的话都不听完,生生的捏断了他的脖子,直到那个失去了儿子的妃嫔哭倒在他的宫门口,他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孩子。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哭的快断气的妃嫔扑倒在洛麒筠的脚下,扯他的袖子,“皇上,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洛麒筠一脚将她踹开,脸上的笑容扭曲到让人畏惧。 “死了好,死了倒干净,省的在这恶心的人世上苟延残喘。” 那个妃子被吓坏了。 刚好那一天洛麒筠在朝堂上被几个大臣驳了一个决定,阴着脸又踹了她一脚,那一脚当胸踹去,生生将那遭受丧子之痛的妃嫔踹的魂断香销。 后宫里的妃嫔愈发心惊胆战起来。 洛麒筠最后是死在妃嫔的床上。 洛麒筠手段暴虐,被宠幸的妃嫔不堪折磨,拔下头上的金簪生生插穿了洛麒筠的喉咙。 苏钰那个时候就站在龙床旁边,满手是血的妃子缩在墙角捂面痛哭着,而洛麒筠横躺在龙床上,喉咙里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在死的最后一刻,这个对待后妃暴虐无德的帝王垂垂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 仿佛解脱。 在宫墙里,在龙椅上,他从来不曾随自己的心意活过一回,小时被母妃折磨教诲,长大后被一群人畏惧着……他这一世,在深宫中,见惯了阴暗的手段,却不曾得到过一份温暖。 直到死,才是解脱啊…… 【叮——攻略人物:洛麒筠死亡。死亡年龄:29】 离三呢? 这一世洛麒筠怎么照拂的到他?离三这一世,过的太仓促。 跟在洛麒筠身边一段时间之后,就死在一次任务的途中。 那时候洛麒筠身边百十影卫,怎么记得一个区区的离三呢? 身边都是前来刺杀的刺客,地下的血水流入灰白的泥土里。洛麒筠还是那副帝王的气势,被一群影卫护在正中间,而为他身死的影卫更是众多。 那时候苏钰没想到再看到这张脸,上一世那最后一眼的印象太过深刻,到苏钰只是在旁观洛麒筠的一生时,都一眼看到了离三。 没有任何不甘,没有任何留念,甚至没有任何可以为之活下去的倚靠。连生命的热火都没有燃起,离三眼底的最后一点光都灭掉了。 为帝王生,为帝王死。 这是影卫的宿命。 离三的眼,寂如死水。 离三和一群尸首躺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到死也只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叮——攻略人物:离三。死亡年龄:24】 【游戏卸载进程……21.1】 【npc已全部抹杀,重新设定完毕——】 苏钰几乎已经忍不住要发抖了。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旁观。旁观没有他的这个世界,这些人或痛苦或喜乐。 然后苏钰看到了苏枉言和苏辰潋。 他们少时兄弟情义便是笃诚,后来虽然横遭大变,却依旧相互扶持。 没有了他,这对兄弟最后的结局,该是很好的吧。苏钰在这一刻如此坚信着。 从两人的少时看到两人长为翩翩少年郎,大的气质温润,如珠玉。小的活泼可爱,如朗日。 虽然两人还是从小少了母亲的恩慈,被后院的姨娘所陷害,但是却比上一世多了诸多欢愉。 苏府破落,两人沦落街头,再没有那么一个怀着别样心思的国师来生生将他们拆开。苏枉言从小年弱多病,又因为没有上一世的灵药调养,身子骨更是若的让人担忧,索性苏辰潋为兄处处照顾着他,才不至于早早的被病夺去生命。 苏府破落之后,苏枉言就连着生了一场大病,这一次再没有金贵的药材吊着,很快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苏辰潋遍寻药材不得,最后从一个药铺问到了一株百年的人参。 价格不贵,却已经是现在的苏家负担不起的了。 苏钰看着苏辰潋在街头徘徊,紧蹙的眉宇间尽是苦闷。那为生活所窘迫的姿态也是苏钰从来没有见过的。 苏辰潋生来便应该是一块玉,装在最昂贵的盒子里,才能看出他的风华来。 但现在,他已经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除了一条命,他好像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归家的时候,苏枉言病容苍白,伏在门框上等着苏辰潋回来,一见到他,便是弯唇叫了一声‘哥哥’。 兄弟两个相携走进房里。 夜里,苏钰看着苏辰潋从房里出来,坐在井边蹙着眉。朗月都不能拂走他心上的苦闷。 他们兄弟两个,就像上一世一样,到最后也是分离。 苏辰潋自小就被公主喜欢,后来虽然公主已经有了驸马,但是却一直忘不掉苏辰潋。为了给苏枉言吊着那条命,骄傲的苏辰潋还是放下了所有的固执与坚守,成了那公主的面首,出卖自己的钱换成了苏枉言每日服用的人参鹿茸。 苏钰看着苏辰潋穿上取悦女人用的敞襟的衣服,眼底深处透出的无奈与屈辱,看着他夜半从与公主幽会的地方回来,跪在祠堂里用冰凉的水洗去一身的污浊。 苏辰潋是月,是玉,一旦沾了尘俗,那月就不是天上的那弯,玉就不是胸口的那块。 苏枉言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着苏辰潋清晨踏着露水而去,夜半踩着青霜而归,看着他身上遍布的,肮脏的痕迹,看着苏辰脸每一个笑容后所包含的苦涩与落寞。 他何尝不知道苏辰潋受着这屈辱是为了什么。 他们苏家世代为皇族尽忠,最后却在满门身死命丧之后,连剩下的遗孤都还要被羞辱至此。 然后苏钰就看着苏枉言从亲手喂着苏辰潋喝下砒霜。 “哥哥,哥哥——”苏枉言用额头抵着苏辰潋的额头,眼角含着热泪。 苏辰潋身上那种屈辱的衣服被苏枉言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月白的衣衫,连着尸体一直烧成了灰,和娘亲的尸体葬在一起,而苏枉言则换上了那件红衣,替代着苏辰潋入了宫。 没有人比苏枉言更适合这种颜色了。 可是那衣衫再红,也不及苏枉言心头的血更艳。 多情的公主没有再等来自己的情郎,却被一个妖精俘获了神智。 穿着红衣的苏枉言艳丽无比,神情倨傲的叫人迷醉,公主为他连驸马都不顾,央求了皇帝将他扶成驸马。 皇上第一次见到苏枉言,苏枉言正是昂首一笑,那一笑就叫这年轻的帝王神魂颠倒。 夺了公主的驸马,将苏枉言养入自己的深宫。这个年轻的帝王可还记得,这稚子死在自己手上的父母? 苏枉言犹如一朵毒花,将艳丽的毒汁涂满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苏钰看着苏枉言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帝王和苏枉言的那一夜,苏钰看着苏枉言将自己拗成一个几乎断裂的姿势,长长的指甲攀附在帝王的脊背上。 “哥哥,哥哥——” 帝王以为他情动,动作更加肆无忌惮。 鲜红的指甲剖开了帝王背上的皮肤,将致命的毒药渡了进去。 “哥哥,哥哥——” 苏钰看着苏枉言的眼中滚出两行泪来。 “下一世,千万不要和我做兄弟啊。” 帝王驾崩,苏枉言被蜂拥而入的御林军乱剑砍死。 鲜红的血铺了一地,天边,弯月正圆。 【叮——攻略人物:苏枉言死亡。死亡年龄:17】 【叮——攻略人物:苏辰潋死亡。死亡年龄:18】 苏钰半跪在苏枉言的身边,苏枉言身上的衣衫已经散开了,露出不堪的躯体来。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却不落下。 【叮——游戏提供关闭选项,只提供清空进度】 苏钰的头垂的很低,他看着苏枉言的眉眼,只觉得心里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啊? 为什么旁观一个人的生死,会是这种感觉? 第241章 逆局(3) 后来的故事,都大多雷同,这些在上一世死在自己最辉煌时刻的人,在重来的一世,并没有苏钰所想象的活的纵横肆意,活的惊才绝艳,他们大多都默默的生着,默默的死去。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池墨还是一个乞丐,饥寒交迫的死在深冬里,连尸骨都无人敛葬。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莫特还是一个鲛人,他被飓风卷上岸,记不清归途,被贪婪的人族囚禁在狭小的水箱里,到生命的终结也没有生出一跃而出的勇气。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光明之子和深渊妖王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他们毁灭了整个大陆又毁灭了对方,永远的沉寂在黑暗里。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方璧寒刚才睁开眼睛就被沉入冰冷的湖水里,连看一眼人世的机会都不再有。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被仇恨蒙蔽了神智的慕清欢饮下藏红花,将腹中还未来得及出世的慕离渊杀死。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凤肆在大军压城的那一天跳城而亡。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楼骄成了皇帝,一生尊崇,一世孤独。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玉初侬入宫之后,因为生着好相貌被权贵收为娈宠,养在后院里,被善妒的夫人害死,尸体沉了江。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楚烽握玺为龙,一生身旁都无半个可以交心之人,连后来膝下子嗣都处处算计。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楚琅楚琊二兄弟与楚烽相争半生,最后却兵败如山,被发配边疆流亡以终。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冽灵犀用半壁江山换回楚清凰,至死守护,却除报恩之外再无半分情义。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沈烫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从未进过监狱,也不曾遭遇过人世最大的 变故,手上抓着的财产让懵懂的他被一群叔伯坑骗,最后和很多落魄的人一样,窘迫度日。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徐尧还是徐尧,他出了监狱,精明的头脑让他在毒品贸易上发了一笔大财,然后他偷渡去了国外,被他所贩卖的毒品害的家破人亡的恨他入骨。到死的时候,他也是埋在异乡的土地上。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周枭为出狱出卖了自己的才华,昧着良心为徐尧赚来数不尽的财富,最后被枪杀在了一次警察的围捕中。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贤者厄一直在沉睡在矮人制造的天空之城里,被一群冰冷的机械守护着,直到整个大陆死去也不曾苏醒。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也再没有人能够成神,莱茵恩斯还是背负着神谕的教皇,怀揣着深蓝色的梦,成为一个伪善者虔诚期盼着,直到寿命的完结。 这世上再无一个满口谎言的苏钰,所以兰斯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虽然他到死也没有成为神,却间接的将整个大陆变成了炼狱,直到毁灭。 所有的故事都有了新的结局,这个结局再也和他无关。 苏钰看着一切落下帷幕,垂眼露出一个沉沉的微笑。 【叮——游戏卸载进度:97.3】 “这就是……原来的结局吗?”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身后到处都是纷飞的碎片,那些碎片里都是那些攻略人物零零碎碎的一生。 明明不该回头的…… 所带来的全部都是伤害,却也不能否认曾有过的欢愉。虽然这只是一场以欺骗为名的游戏。 真心又何尝不是没有。 面前飞过的是慕离渊的那一幕,凄绝的慕相思饮下毒药,咽入满口的血泪带着刻骨的恨意拔剑而起。 如果他没有阻拦,那这世界上就没有那么一个会哭会笑的慕离渊,也没有一个人在夜间等他归家,为他浆洗衣服。 【这只是一场游戏】 “对,这只是场游戏,所以我才一直想回到现实。” 因为游戏里的都是假的,现实里的才是真的。 面前的碎片越来越多,无数的过往全部崩碎。 【叮——游戏卸载进度:99.5】 苏钰抬头往前望,前面是一条永远看不清的路。 “现实——”他伸出手做出一个虚握的姿势,一片碎片被他的手抓住。 那是玉初侬被夫人灌入毒药按在地上挣扎,鬓发散乱,姿态可怜又卑微。 玉初侬的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何尝没有真心。” 苏钰轻笑一声,眼角的泪还没让人看清就落下了。 【叮——游戏卸载进度:99.8】 苏钰转过头,越过无数风雪一样的碎片,往那沉沉的黑暗里走去。 那是一副还没有碎掉的完整画面,苏枉言夜半躺在床上咳嗽着,脊背佝偻。 他从小身子就有病,当时苏钰就是用的系统兑换来的药材才将他的顽疾根治。 手伸了出去。 苏枉言咳嗽着,画面从最边角开始碎开。 苏钰的手在边缘触碰了一下,然后越过画面扶住了苏枉言的肩膀。 感受到温暖的苏枉言往后靠了一下。那已经是夜半,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从来不敢吐露自己的病痛,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苏钰贴近了他的脊背,缓缓的拥抱住他。 整个画面都定格住了。 “好温暖啊。” 苏枉言的脸上漾出一个甜甜的笑,那是属于稚儿的天真。 仿佛越过了千年百年那么长的时间,苏钰闭上眼睛,看着嵌在自己怀里的小小的,缩成一团的苏枉言,认命了一般,“我留下来了。” 【叮——卸载取消,系统重装中】 “我留下来了。” “就算这是一场游戏,一场骗局……” ——如果我生活在一个游戏里,而那个游戏为我设定的背景就是在地狱最深处。那么我也希望,能有一个天使拯救我。 就算在最后,拯救我的人也是一个满口谎言的恶魔。 【叮——系统重装中】 【进度20%——50%——】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留下来。”系统笑着。 ——毕竟你曾经攻略过他一百次啊, “我已经把离开这个游戏的选择权给他了,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你当初,不是也为了这个失败的攻略对象而愿意留在这里成为系统吗 “是啊,我在这里,他还想要离开吗?” ——小一。 “因为他,我选择留在这里,成为一堆冷冰冰的数据,他自然也要为我付出点什么。” ——那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他之所以遇上这么一个坑爹的系统,是因为旧情人对往事耿耿于怀,恼羞成怒,哦,你最好也不要告诉他,你在游戏里新名字叫…… “楼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我会不会撸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