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丽有毒 乌市。6月22日。江南夏季的太阳就像永远不会下山，下午5点，阳光还一样的毒辣，犹如泼妇的洗脚水，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却有一个人，仰面对着阳光，敞开胸怀，做出一副深呼吸的姿态。这个奇葩，面目清秀，皮肤跟吸血鬼一样苍白，确实缺少阳光的照射。 定定站了一阵子，他抬腿向国税局家属楼走去，到了B栋402室，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名女子，肌肤细白，额角透着小青筋，两颊泛着桃花粉，五官如仕女图中的一样工整，她微微笑着，让人想起冰肌雪骨的梅花，她的笑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忧愁：“您就是‘奇闻异事’的‘段子手’？” “是的。你是青花瓷吧？” “段子手”一口就叫出了她的微*信昵称“青花瓷”，两人等于是接上了头。 “奇闻异事”是个公*众*号，但这个群从来不说段子，只是征集真实的异闻线索，并给线索提供者发红包；当然偶尔还能提供类似驱魔的服务，只是这种服务不常有，一般粉丝也不知道。 这是一套复式楼房，欧式装修，媚外奢华，流于俗气，跟青花瓷那淡雅古典的气质可是大大不符。 青花瓷领着段子手走向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一青年，病殃殃的，大热天盖一床提花棉被，耷拉眼皮，眼开一线，似闭非闭，也不知他眸光流于何处。 “这就是我的弟弟，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换医院做了好几次全身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他就是怕冷乏力，会不会是……有什么女鬼缠着他呢？” 段子手没有回答她的话，趋近细察那青年，青年鹰鼻深目，眉棱处还有一道疤痕，面相戾气十足，跟青花瓷可不像一个妈生的。 见有人靠近自己，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这眼一睁开，精光爆绽，如利刃出鞘，脸上的病态一扫而空。 虽然只是一睁眼，但像彻底换了一个人，落差如此巨大，实在叫人惊诧，可那段子手见多识广，竟然镇定自若，连眼都没眨一下。 青年睁开眼之后，一骨碌坐了起来，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定定看着段子手。 段子手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做什么？” 青年见问，吃吃傻笑：“杀！杀！我要杀杀杀！” “杀谁？” “杀人！杀！杀！杀！”青年嘶吼着，因为太过激动亢奋，齿间泛着白沫。 “为什么要杀人？”段子手语气相当平稳。 “吃！吃！吃了！”说到吃，青年眼中绿光迸溅，嘴角唾液滴落，好像是饿狼闻着了血腥味。 吃人？段子手终于诧异了，皱了皱眉，回头看着青花瓷。这症状，她可没有预先告诉他。 青花瓷一脸的骇异：“他，他先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症状的，这可怎么办？先生，我求您啦，我身边没别的亲人了，就这么一个弟弟，您一定要救救他！” 段子手并没有惊慌，青花瓷因为害怕躲在他身后，轻扶着他的肩头，她的身子很柔软，一股幽香直往他鼻孔里钻，这令他稍稍有些分心，这分心又令他稍稍有些恼怒，于是他突然冲着青年质问了一句：“你要杀人，没刀怎么杀？” 这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问话，就在青花瓷惊疑间，青年突然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把匕首：“有刀！嘿嘿，有刀！杀！” 凶器突显，青年一边诡谲地笑，一边冲段子手扬起刀来，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砍他一刀。 段子手依旧冷静，再次回头用征询的目光望向青花瓷，青花瓷惊恐万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刀在枕头下……” 正在他们说话间，青年挥刀砍下，似乎是要趁机偷袭段子手，可当段子手回头的时候，他的刀却砍向了自己的左手！那刀比想象的还要锋利，左手齐根断掉，鲜血狂喷如浆！ 身后，青花瓷发出一声绵长尖叫！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但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青年似乎丝毫没有痛感，捡起自己的断手，塞进嘴里大嚼起来，随着“崩格崩格”的声响，他一脸的享受。 弄半天，这青年要杀的是自己，要吃的也是自己。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青花瓷哀求着，声音越来越无力，人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斜斜地挂在段子手的身上。 “死吧！”刚刚还伤心欲绝的青花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跟那青年一样的匕首，眼神瞬间锐利如匕，近距离一刀捅向段子手的后背，这一刀扎得极准，从后背透进去，就可以妥妥地刺穿段子手的心脏！ 蓄势待发，一击致命！青花瓷弄了这么多花样，就为这一击！ 但段子手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身子微微一侧，那刀擦着背肌滑过去，就像刀刻在坚冰上不着力，然后段子手耸肩一撞，发力距离甚短，但青花瓷就像被车撞了似的飞了出去，这种寸劲需要极大的爆发力才可能做到。 段子手也不去看她，起身上前，出指如风，连点了自残青年肩井、曲池几个穴位，暂时缓解了伤口流血的速度。 青花瓷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功课，最后还是没能杀了此人，心中十分不甘，悄然起身，甩手一刀飞向段子手的脖颈！这家伙太变态，她有点不敢近身与之搏斗了。 段子手头也不回挥手一拂，“铛——”那匕首掉转方向，“噗哧”刺进了她的肩头，余势不减，差点将她直接钉死在墙上！段子手暂时顾不上她，“兹啦”一声将床上的被套撕开，要替那青年包扎伤口。 他已经明白这个青年根本不是青花瓷的弟弟，而是被她用手段控制的受害者，此人大出血之后已经昏迷，生死就在须臾间，如果不包扎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青花瓷忍着痛，没敢拔出匕首，一边往后撤，一边恶狠狠地说：“墨羽，类人收容所的混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段子手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姓名，而且还知道类人收容所，不过这又如何？他每次出任务都是持不同的身份证，至于墨羽这个名字，也仅仅是个符号而已。 包扎好之后，墨羽在房里找了个手机，一边打120一边追了出去。可惜的是，青花瓷已经逃得杳无踪迹了。 墨羽追到大街上，周围都是匆忙而麻木的人群，想起青花瓷身上那股令他有点麻酥酥的幽香，摇头嘀咕：“这个妖精真是怪，知道我是类人收容所的还敢动手，简直是茅厕里打灯笼——（照屎）找死。嗯嗯，希望你说话算数，下次还来杀我。” 这个青花瓷，墨羽以前从来没见过，印象中也没有这么一号人，所以对方设下圈套杀自己，肯定不是因为私仇，这么想来，那就是受人指使了。 什么人这么恨自己，不惜雇人行凶？墨羽默默地在心里数自己可能的仇家：“14、15、16……”他放弃了，先不管那么多，因为这个世界，恨是最防不胜防的，甚至有些怪人会用恨来表达爱。 类人收容所的所长，严之那个老怪物就跟他说过：“孩子，不是因为你强大了，恨你的人就多了，而是你强大了，恨你的人也强大了，这些自以为强大的人，更愿意将恨转为行动，让你备受打击。这个时候你不要在恨的情绪里迷失自己，你应该多关注那些爱你的人，爱你的人永远是沉默的大多数……” 墨羽回到宾馆，洗了个澡，做了一个面部肌肉按摩操，他的表情肌有点僵硬，这个按摩操网评很好的…… 然后就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打开电脑准备看点书，最近他很喜欢看有关驱魔人的书，看书前他习惯先看评论区，如果有人骂作者，他肯定要去赞一个，谁叫作者把驱魔人的生活写得那么滋润？ 这当儿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他的顶头上司外务组的组长郑凯瑞打来的：“墨羽，你还在乌市吧。” “是的。” “你去一趟邵峰市长兴县，找一个叫陆缺子的。具体的任务和证件去C点08号储存柜拿，条形码已经快递给你。” 墨羽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了百度地图，发现自己离邵峰市有近2000公里……据他所知，组里那个叫森美月的日本美女，正在湘西，为什么不让她去呢？但他知道所里的规矩，只需执行，无需质疑。 好在他没有质疑，如果质疑，郑组长一定没好气地告诉他，这个任务是严所长空降下来的，而且指定让墨羽去执行！ 第2章 掳掠女警 6月24日下午6点，晚饭时分，邵峰市刑警准备对藏于凯乐宾馆的重大嫌犯进行抓捕。 此嫌犯极度危险，涉嫌一起恶性的杀人碎尸案件—— 案件发生在三天前的6月21，长兴县善房村的一个傻痴陆良摔河里淹死了。按照当地的习俗，这种“伤亡鬼”不能进村的，说是会引起凶煞进村，然而陆良的老兄陆缺子非要将尸体摆在家里，这种做法引起了村民的恐慌和不满。 村书记迫于稳定民心的压力，让村长陆秋生带了三个青年去执法，根据县里的殡葬改革文件，要把尸体强行带走火化，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了事。 当天夜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到现在还没一个定论，可以认定的事实有如下几个： 一、村长一行四人，死了三个，其中一人失踪。死去的三人尸身不全，其中一具尸体被撕成两片，脏器流了一地！什么东西能够将一个人生生撕成两片呢？法医科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从业近二十五年的老王说，这种被生生撕裂的创口不仅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二、陆缺子逃跑，陆良的尸体也不见了。陆缺子不可能在逃跑途中带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一切事情的导火索，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实在耐人寻味。 三、村长一行四人中失踪的一人，到目前为止，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活着，四人死了三，为什么此人能够独活？如果也已经遇害了，为什么要单单将他的尸体藏匿起来？ 这三个事实，每个都给警察带来无法解读的困局。好在本案关键人物陆缺子终于露出了行踪，这还得感谢现如今无处不在的高清监控摄像头，只要将陆缺子逮捕归案，这一切的谜团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女警王珂芳跟身边参与抓捕的同事对了对表，然后冷静地向406房间走去。她穿了服务员的套装，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她冷艳的气质，而且那卡腰的衬衣搭配一步短裙，将她那善生养的身材显露无遗，什么是善生养的身材？通俗点说，就是有屁股有胸。 到了门口，她按响了门铃，然后略提高了点声量说：“您好，整理房间。” 她感觉嗓音略有点变调，这提示她，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里面沉默着，王珂芳略停顿了一下，又反复叫了几声，然后跟藏在门边的李队长对了一眼，紧接着就掏出了门卡，就在她要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这里不需要打扫。” 王珂芳听在耳里，心中微微一怔，因为根据档案，陆缺子这个犯罪嫌疑人四十多岁，刚才这人的声音却显得很年轻，而且说的也不是邵峰话。不过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细想，随机应变说：“那麻烦开门收一下明天的早餐牛奶吧。”根据计划，如果对方再不开门，那就只有用门卡强行打开了。 “也不需要。” 这话刚落音，门却突兀地开了，这个节奏点踩得极准，在大家下意识认为门不会开的刹那，门开了！ 王珂芳悚然抬头碰到一双冰冷的眼睛，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眼前一花，她只捕捉到一道残影，接着一股巨力袭来，她就像被变色龙的舌头卷走的蝴蝶，被对方强行拖进了房间，“嘭！”门又关上了。 潜伏在外面的抓捕人员此时才反应过来，正要强行破门，里面传来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你们如果不想她死，就不要动！” 潜伏的抓捕人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都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更没想到以王珂芳的身手，会在刹那间被掳为人质。 掳掠警察做人质，这嫌犯脑洞很大，不过很可能是被子弹爆出来的。 找死！领头的刑警队李队长又恨又恼，吩咐说：“包围宾馆，先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请示刘局。” 房间里面，王珂芳被下了枪，用手铐铐在椅子上，那手铐也是她自己的，这让她倍感屈辱，在她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人穿着土气，面容沧桑，嘴唇上有一道疤，是早年做唇腭裂手术留下来的疤痕，根据局里的图片资料，她知道此人就是陆缺子。 另外一名年轻人，就是将她掳进房间的人，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杀人犯，倒是更像艺术学院的学生。但王珂芳很清楚，此人不善，他的外表只是一种欺骗，就像变色龙的保护色一样。 “你是谁？不知道袭警的罪名有多大吗？” 王珂芳逼视着对方，希望从此人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怯色或者是狠辣之劲，可惜的是，此人表情人畜无害：“我是谁？我也想知道，你们警察的人口档案里也找不到我……不过你可以叫我墨羽，因为我经常做梦，梦见一大群的乌鸦，遮天蔽日，全是乌黑的翅膀……” 王珂芳不以为然，她早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说真话的，不过这小子说话神神叨叨的，有点神经质，难道有被迫害狂想症？还墨羽呢，为什么不干脆叫乌鸦？ “陆缺子可是恶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你跟他在一起，考虑过后果吗？”其实王珂芳这么问是想套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称为墨羽的年轻人似乎根本不想隐瞒什么：“人其实不全是他杀的。” “那至少说明他杀了人！”作为警察，王珂芳的逻辑思维很强，可以精准地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墨羽有点无奈：“他也不想的，是被逼的。” “剩下的人是你杀的？”王珂芳步步紧逼。她几乎有一种错觉，自己不是被掳，而是在审讯室里跟犯人勾心斗角。 墨羽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那是谁？还有凶手？” “是的，不然人怎么死的？不过，我们也没有亲眼见到，不知道凶手是谁。” 王珂芳觉得好笑，这算什么狗屁不通的回答？毫无说服力，难道就这么毫无逻辑的三言两语就能洗清嫌疑？开玩笑吧。可偏偏这个墨羽表现淡定，一副明明傻缺却自以为诚恳的样子。 她揶揄一笑：“你以为警方会采信你的证词吗？如果你跟这起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会跟陆缺子搅和在一起？我看你也脱不了干系。” 墨羽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警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才会将你拉进来。” 说到这茬，被俘虏的王珂芳有种挫败感，不由闷哼了一声。 “我拉你进来，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只有你亲眼见到了，才会有所触动。” “是吗？”王珂芳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要命的是，此人有一种能够让人信任的特质，虽然他可能是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但他那澄澈的眼睛告诉她，他并不屑说谎。 “你待会就信了。” 说着墨羽走了过来，走得很近，突破了女性的安全距离，这令王珂芳顿时警惕起来。 在她的面前微微踌躇了片刻，墨羽俯低身子，两人鼻尖几乎都要接触，两股鼻息交织在一起，使得气息有点紊乱，保持着这种令她极其不安的姿态，墨羽突然伸手摸向她的小腹—— 王珂芳大吃一惊，身子往后一靠，起腿踢向他的裆部，同时大声喝道：“你要干嘛？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吗？既然你不是凶手，就不能再犯错了。” 墨羽侧身避开她的“撩阴腿”，然后果断地往前一探，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不想这么做的。” 王珂芳感觉自己快疯了，这人真是可恶，明明吃着豆腐，还说不想，什么混蛋逻辑？难怪会跟杀人犯为伍。 当感觉到墨羽的手在自己瓷器般圆润的小腹上摩挲的时候，王珂芳忍不住大喝起来：“住手！混蛋！再不住手，我杀了你！” 也许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墨羽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脸却不红，又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刚才本来只要稍微忍一下就可以了，你这么一叫，又得从头来过。” “你——该死！”王珂芳怒目圆睁，恨不得咬他一口。 墨羽果断将手伸了过来，还加了一句：“相信我，只要忍一下，几秒钟而已。” 他的手很滚烫，摩挲间，似乎一股气流进入了王珂芳的小腹，女人的小腹跟男人不同，那里有女性隐秘器官：卵巢和子宫，因此他现在的行为，在她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暗自下决心，只要自己还有机会脱困，一定要让将眼前这人体会一下什么叫死去活来。长这么大，她揍过的男人多了，此人欠揍指数妥妥排第一。 可没过多久，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那股热流进入她的体内之后，小腹好像被点燃了，里面烧起了烈火，然后越烧越旺，这股烈火开始诡异地顺着血脉走遍了全身，她平时也没少看YY的小说啊，只是这一次，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小宇宙要爆发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啊~~” 王珂芳血脉贲张，无法自抑，手一挣，“锃！”那手铐就跟麻绳似的断掉了，获得自由之后，她起身扑向墨羽：“我杀了你！” 面对杀气腾腾的王珂芳，墨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微微一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扑击，然后反手擒住了她的腕子，将她按在镜子前的梳妆桌上：“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王珂芳不由自主地往镜子中望去，她神智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是识别能力还在，她顿时有点呆了，因为镜中人一头白发，连眉毛都是白色的，眼眸是诡异的银灰色，特别是嘴角，竟然长出了两颗可怖的犬牙！ “你对我做了什么？去死！”王珂芳怒不可扼，嘴里发出狸猫一般的嘶吼，转头就向墨羽咬去！ 第3章 成功策反 面对王珂芳野兽一般的攻击，墨羽并不担忧，只是戟指在她的肩井上点了一下，王珂芳此时体内充满了破坏能量，恨不能杀人嗜血，可是被墨羽点了这一指，气机在肩井穴的位置受阻，一时使不上力来，就像是高压锅的喷头被堵住了，只能拼命挣扎，目眦欲裂，几欲自爆！ 见她实在难受，墨羽伸出手掌来盖在她的头上，一股清凉的气机输入她的头顶，给她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同时，他轻轻地念诵起咒语来：“彼夕何允，阿泪罗多，刹帝利杀伐地……”他念咒的方式很奇怪，声音不大，但非常有力量，好像每一个字吐出来，就会激起一股气流，令王珂芳的血脉也产生共振…… 随着对方的咒语反复念出，王珂芳感觉体内狂暴的气息沉了下来，头脑也慢慢清醒了，身上那些猫科动物的特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隐去。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王珂芳微微有些虚脱，呆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有些颤抖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是……妖兽么？为什么会这样？” 墨羽点了点头：“事实如你所见，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一晃研究了十年，但还是没有头绪。” “你研究了十年？”王珂芳太无语了，他不过二十出头，就动辄研究了十年，难道说，他十岁就开始研究了？她很头疼，实在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使劲摇了摇脑袋，一副非常困惑的模样。 墨羽劝慰说：“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的古代就有部落图腾，而图腾的崇拜不是毫无根据的。伏羲鳞身，女娲蛇躯，大禹治水时，也是化身为熊并且误把自己的妻子石化，这些我们都当神话来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不是神话呢？” 王珂芳想笑，这就是你研究了十年的东西？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可证明不了什么的，不过她又笑不出来，因为自己身上的“妖异”，可是铁一样的事实。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算你没有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拥有不一样的能力？” 确实，在她看来，眼前这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既可以将自己体内的兽化能力激发出来，又能用手段降服，那完全是“超级驯兽师”一般的存在啊，那自己在他面前，岂不是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就跟一温顺的“宠物”似的？要她圆就圆，要她扁就扁？她，王珂芳，心高气傲，服过谁？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面对质疑，墨羽一副很抱歉的样子：“我也想知道答案，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在这十年里，我一直在研究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结果。” 死而复生？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僵尸？丧尸？王珂芳有些吃惊他的坦诚，会将这么大的秘密直接告诉自己。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墨羽说，“当务之急，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要我怎么帮？告诉他们真相？帮你们洗脱杀人的嫌疑？” “那肯定不能，没人会信你，只会连你也害了。”墨羽似乎早就考虑好了退路，“很简单，我现在拿你做人质，离开这里再说。友情提醒一下，你最好不要轻易显露你的能力。” 说着墨羽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迷彩口罩，给自己戴上。陆缺子一直没怎么说话，这名中年农民表现得异常沉默，但从表情来看，他现在很信任墨羽。 让王珂芳帮助掩护犯罪嫌疑人逃走？这要搁以前，那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可是这一次，王珂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通过刚才的经历，她的世界观被颠覆，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但她还有许多疑问：“这个陆缺子，也能够……兽化？” 墨羽点了点头。 “是不是这种现象很普遍，你可以随便‘激活’？”王珂芳有点担心，害怕世界大乱。 “不是，恰恰相反，十万个人当中，不一定会有一个。” 王珂芳心里有点苦涩，这么小的几率都能让自己撞上，还真够幸运的啊：“墨先生，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也有这个能力的？” 墨羽有意无意地扫了她的小腹一眼，表情略有点不自然，然后说：“我能够感受到你们血脉之内蕴含的力量。”仿佛是怕了她没完没了的提问，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不要问我这个能力从哪里来的，因为——” “你也不知道。”王珂芳抢过话头说。 墨羽苦笑着，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一说到关键的地方就用“不知道”三个字来搪塞，王珂芳很郁闷，追问道：“好吧，那我问个你知道的，你说自己曾经死而复生，那你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之前是什么身份？” 墨羽虽然五官俊秀，表情却很木讷，甚至比旁边的陆缺子还要木讷，给人一种心如古井一般的感觉。当听到她提出这个问题，他略有些触动，马上又镇定了下来，眨了眨眼：“这个请恕我不能告诉你。” 好嘛，这回答也忒有个性了，如果这人真是她审讯的嫌疑犯，非逼得她知法犯法不可。略顿了顿，她放弃了挖掘对方，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了：“我这个……能力，被你激发了之后，以后会不会发作？” 墨羽这次倒没有隐瞒：“即使我不激发，你也会发作。我这么做只是提前激发你的潜能而已。” “如果我再发作，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墨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得学会自保。” 王珂芳心理略有点不舒服，她的人生进阶是瓷娃娃——校花——警花，一直都被人捧着宠着的，虽然她并不在意，但不代表她可以无所谓别人的忽视。 这个墨羽，将陆缺子这种老男人像宝一样带在身边，可是轮到她了，却让她学会自保，这也太偏心了吧，怎么想的？什么口味？什么取向？变态当有趣啊？ 第4章 里应外合 “好吧，我答应帮你们。”王珂芳说。 墨羽释然一笑，他就知道，只要王珂芳知道了一切，她就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珂芳浅笑盈盈地靠近他，那样子就像要索吻，她的嘴唇很性感啊，如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嘴角微微翘着，有点小顽皮小可爱的，还跟抹了蜜似的甜：“帅哥，这次我帮了你，你拿什么来报答人家？” 墨羽迷乱了，这女孩拿错台词了么？惊疑间，王珂芳跟他几乎就只有半指距离了，她的秀发都挠着了他的鼻孔，然后她蓦然一抬腿，一个凶狠凌厉地直跳膝击，狠狠地撞在他的胃部。 偷袭得手，王珂芳生怕他反击，马上闪电般的退开，狡黠中带着几分得意：“别以为只有你会偷袭，哼！” 墨羽虽然被膝盖狠狠顶了一下，但是并无大碍，腰杆还是那么笔直的，王珂芳也知道不会真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她这一偷袭，象征意义大于现实意义。 “好了，我们走吧。” 墨羽一张死人板板的脸，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似的，这令王珂芳报复快感直线下降。 宾馆的房门再次打开，墨羽挟持着王珂芳，一手环绕着她的脖子，手掌就在她靓丽的锁骨上，人藏在身后，枪指着她的脑袋，冲外面的李队长他们喊道：“如果你们不想王警官出事，现在就退开。” 为了将戏演得逼真，墨羽贴得很近，王珂芳肩胛骨能感觉到他强健而有弹性的胸肌，外表清秀却又偷练出大块肌肉的男人，一般都是闷骚型的，想到这她有些小紊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嗅到手枪上的那股CLP保养油气味，那是她今天早上刚擦上去的，这气味暗示着铁血，让她心稳了不少。 李队长大声喊：“你不要乱来，不要与人民为敌！只要你放了人质，什么都好说。” “与人民为敌”这帽子够大，一般都能吓得P民心扑通扑通的，方寸大乱。墨羽沉声回答：“我会放了人质，但是要在我确认安全之后。” 李队长心里有点没底，因为他感觉这个犯罪嫌疑人非常冷静，根本不把被警察围困这种局面当回事，看来是个难缠的老手，如果任由这种人继续逍遥法外，一定是个大隐患，此时他恨不得一枪崩了眼前这人，可是考虑到王珂芳的安危，他又不敢冒半点险。 在这之前，他已经向刘局长请示了，刘局长的指示非常明确，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人质安全。末了还加了一句：“如果芳芳出了事，我唯你是问。”显然，后面加的这一句，是以长辈的口吻。王珂芳是王氏药业王华瑞董事长的小女儿，而这王华瑞跟刘局长又是老战友关系……对李队长而言，这些真是细思极恐啊。 不过好在他早就做出了部署，料到犯罪嫌疑人会挟持人质逃走，即使放墨羽出去，也很难逃出外面的天罗地网。当然，李队长唯一没有能够预料到的就是，王珂芳成为了对方的内应。 “你不要紧张，一切好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伤害人质，你就还有回头的机会。”李队长恩威并济。 墨羽说：“你们把枪放下，让开，我需要一辆汽车停在宾馆门口。” 李队长示意大家都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安抚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车我会准备好，但你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墨羽冷冷地回答：“人质的安全，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不要妄动。” 一行人让开，墨羽他们到了楼下，果然在宾馆的门口停了一辆警车，车门打开，里面只有一名司机。 墨羽示意那司机下车，然后对王珂芳说：“你开车，送我们一程。” 王珂芳没吱声，车打响之后顺势开到了大街主道上。在宾馆的拐角处，一辆面包车悄然跟了过来。 “你们去哪里？”她问道，然后一手开车一手在手机上写了几行字：“车上肯定有跟踪和窃听装置，放心，我会甩掉尾巴，并且想办法清除追踪器。你们去哪？” 她是个聪明人，一个问题两种问法，就是要墨羽开口说一个地方来忽悠跟踪的警察，然后在手机上写下他要去的真实目的地。 “去汽车西站。”墨羽说，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你甩掉尾巴后开到汽车西站，别的不用你管。” 王珂芳略有些意外，不知道墨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拨片降了一档，突然一脚地板油，那车噌地蹿了出去，耳边只听一片慌乱的鸣笛之声，却原来是她闯了红灯。 后面跟踪的面包车赶紧报告：“队长，目标闯了红灯，要不要继续追？” 如果面包车也跟着闯红灯，就会暴露，为了不激怒犯罪嫌疑人，李队长马上做了决策：“不要追了，原地待命。B组接手跟上。C组在汽车西站布控。”其实李队长并不相信墨羽他们会去汽车西站，但是现在他们比较被动，只能见机行事。 B组根据跟踪信号源提前在下一个路口潜伏，这是一条城市主道，中间有隔离栏，车是没办法调头的。 王珂芳看到前面又有一个红绿灯，正在思忖要不要闯红灯，突然在后视镜里看到后备箱盖，转头一看，人不见了！后座被放倒，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家伙竟然打开后备箱跳下车了！ 说实话，王珂芳有点佩服这个墨羽，不说什么异乎寻常的能力，就冲他的心智，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他选了一个较远而且较可信的汽车西站作为目的地，然后又选择在第一时间下车，根本就是玩弄手段的老手。 她并没有将车开到西站，而是在西苑小区停了车，她没那么傻，如果开到西站又不见了嫌疑犯，这个谎可也是不好圆的。她打通了李队长的电话，告知犯罪嫌疑人已经提前下车，逃进了西苑小区。西苑小区几千住户，因为地处汽车西站附近，流动人口和外地租客多，要想在这里追踪嫌犯，难度极大。 李队长马上上报刘局，得知王珂芳已经安然无恙，刘局松了一口气，马上又用非常严厉地口吻说：“马上封锁西苑小区，务必将这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缉拿归案！” 对于刘局的官腔，李队长颇不以为然，他隐隐觉得，这两嫌疑犯极厉害，别说封锁西苑小区，就算封锁整个西区，都不见得能够抓住人。 李队长他们忙活了大半夜之后一无所获地回到了警局，又调来各地的交通高清探头录像进行查找，一连看了三天监控，都未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个陆缺子和墨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第5章 恐怖之夜 随着陆缺子和墨羽的影踪全无，加上找不到新的线索，案情一时走进了死胡同。不过此案是省里挂牌督办的特大杀人案，里面涉及政府基层组织人员，社会影响极坏，所以即使没有线索，侦破工作一直都未断。山穷水尽之际，事情突然有了一线转机，杀人案中的唯一幸存者找到了。 幸存者叫陆老四，也是个奇葩，在经历了那一夜的恐怖之后，他竟然逃离了家乡直接去江苏打工了。 被民警找到之后，被问到为什么要逃离家乡，他说太可怕了，家里没法呆了，然后就非常恐惧地回忆起了当天晚上的事情—— 陆秋生一行四人匆匆赶到陆家，农村夜里死黑，他们就像是从黑夜里钻出来的鬼一样，四人都喝了不少的白酒，一股浓浓的邵峰大曲味道。 仲夏夜，蚊蝇嗡嗡乱飞，一股莫名的水草腥味在空中氤氲，陆良那被水浸得有些肿胀的身体摆放在堂屋的一张烂席子上，上面遮了一张黑色的破蚊帐，一双煞白的脚伸在外面，脚边点了一盏长明灯，一点暗淡的灯火摇曳，气氛很是恐怖。 村里没人来陪夜，只有陆缺子一人坐在长明灯前，手里握了一把杀猪刀。家里再无别人了，他的母亲瘸大娘在三年前老死床上，算是这一家唯一得到善终的了。 陆秋生也不寒暄，直接向陆缺子讲了政策，根据县里的殡葬改革文件第X条，陆良的尸体必须火化，不能留在家里。村长并不在意陆缺子，这家是村里最弱的，平常人没事都可以欺压一番，何况他一村之长？不过先礼后兵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陆缺子执拗得很：“村长，我不是不让火化，只要让我弟弟今天在家留一夜。” “留一夜？留一分钟都不可能。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是来下达村委会的决定的。你，起开！”陆秋生感觉自己村长权威受到了挑战，有点怒了。 陆缺子握紧了杀猪刀：“我弟明天就要出门，这是他这辈子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你就不能让他安生吗？” 陆秋生带来的三人都是村里的泼皮，打头的绰号铁砣，虎背熊腰，浑身蛮劲，他睁着怪眼喝道：“陆缺子，你就给我回一句实诚话，让不让？” 陆缺子平时窝窝囊囊，此时却犟起来：“铁砣，死者为大，乡里乡邻的，你们不能动我弟的遗体。” “大你妈的X，我就给你动了！老子打断那么多的长枪手，今天还怕了你这哈巴狗？” 一语不合，铁砣伸手将陆缺子推了个“屁蹲”，然后一把将遮蔽尸体的破蚊帐给掀了，这货也真是混人胆大，也不管陆良的死相难看，就要去卷席子。 陆缺子一看就急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拽铁砣，可他还没碰着人，就被另外两名小年轻给摁住了，陆秋生趁机说：“铁砣，扛出去！”对付陆缺子这种无权无势的孤寡货色，他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铁砣用席子将陆良卷起来，在陆秋生的帮助下，猫腰一使劲尸体上了肩，迈步就出了陆家的堂屋，陆老四也赶紧跟在了屁股后面，只剩下一人在后面拖着陆缺子。 他们在村外停了一辆皮卡车，从陆家到停车的地方，有一里地。铁砣吭哧吭哧地走着，后面陆秋生在给他打着手电，而天边偶尔掠过无声的闪电，照着三人一尸，显得特别的瘆人。 尸体的脑袋在后面，扛在肩上走起来一晃一荡的，突然，铁砣感觉有粘乎乎湿答答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脚踝上，虽然临来前喝了一斤马尿，但依然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东西弄不好就是从死人嘴里流出来的，这下可是够晦气的了，不由恼怒道：“村长，你倒是用手电照一照，有什么东西落我脚脖子上了，不会是死人血吧？” 陆秋生被惊得起了一身的冷汗，手电筒随便扫了一下，嘟囔道：“没东西，哪里有什么东西？瞎说。”陆老四没手电，他走在最后，听得两人的谈话，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全身汗毛虎虎竖起来。 正说着，又一大砣东西滴在了铁砣的脚上，铁砣再也没法子忍耐了，一发狠，将肩上的尸体摔在了地上，然后从陆秋生的手里夺过了手电，照了照自己的脚脖子，发现上面是一些浆糊状的东西，隐隐还有些血丝，心中顿时懊丧起来：“这TM是什么死人东西？村长，拿你两百块做这种埋汰事，我可亏大了。我不扛了，咱们一起抬。” 抬尸体？陆秋生自己肯定不干：“老四，你去抬。” 刚才铁砣没轻没重的将尸体丢在地上，现在那烂席子已经散开了，尸体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天上一道闪电过来，将那尸体照得清清楚楚，那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可是瞪得大大的呢。 陆秋生唬了一跳，陆缺子没理由任由弟弟睁着眼睛死啊，难道是路上睁开的？是自己强行带走了尸体，惹怒了亡灵？ 陆老四正准备上前抬尸体，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妈呀，怎么，怎么招子都睁开了……”本地话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 铁砣也看到了尸体死不瞑目的模样，但他是个混混，跟平常人不同的是，他习惯用怒火来宣泄自己的害怕，他劈手从陆秋生的手中夺过手电，对准尸体的眼睛照去。接下来，更加叫人胆颤的一幕发生了，那尸体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好像是受不了强光的刺激眯缝起了双眼，可是，这是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有这种活人才有的应激反射？ 铁砣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要知道，他对死尸还是有一些免疫的，前些年文物走俏的时候，他也跟人一起干过盗墓的活，虽然手法很糙，但死尸也见多了，死就死了，死尸是做不了怪的。 可是今天，这到底是什么幺蛾子？正惊疑间，突然天上又起一道闪电，劈在那尸体上，直劈得那尸体像“打板子”似的一阵颤抖，然后还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直震得人两眼发黑。 铁砣回头看了看陆秋生，舌头都大了：“今天晚上咱摊上事了？” 震卦第六爻有云：震索索，视矍矍，征凶！这爻辞不是预言不是卜卦，而是在告诉后人某种自然现象。只是后人解读过多，加上了一些自以为是的东西用作预言吉凶了。 陆秋生没有接他的话茬，他的眼睛看着铁砣的身后，那表情异常恐怖。 铁砣心里毛了，腹诽道：“麻壁的，老子看你这张脸，比死人还吓人。” 他回过头，发现那尸体突然呼的一下立了起来，那张被雷劈得焦黑的脸跟他来了一个“贴面”，虽然他条件反射地跳开，但脸上还是粘上了尸体脸上黏黏的碎肉，他吓得魂飞魄散：“靠，这是诈尸了？” 他想喊两人帮忙，却因为恐惧而喊不出声来，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铁砣连吸了几口长气，才积蓄起一点力量来，正要逃跑，突然感觉心口一痛，那陆良一双爪子就像是剃刀一样插进了他的胸膛，接着双手往外一分，他那自恃强横的身体顿时被撕成两片，里面的脏器和着血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陆秋生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双股站站，他掉头就跑，然而因为太过恐惧，双腿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原地奔跑，被那僵尸一步赶上，“咔嚓！”他听到这个可怕渗人的声音是从自己的胸腔中传出来的，低头一看，一只锐利的爪子透胸而出，自己的心脏正被那只爪子抓着！ 陆老四一激灵，滚烫的尿液顺着裤管流了出来，也幸亏这一泡尿，使得他压力瞬间释放了不少，趁着僵尸活啖村长的身体，他掉头没命地逃了。 逃出村之后，他感觉整个村子都完了，所有人都得被那僵尸祸害，哪里还敢留在村子里，天一亮就从县城买了车票去了江苏，他有个老兄在厂里打工，介绍他进厂做事了。 陆老四是交代清楚了，可是李队长他们没法向上面交代。就这笔录，交上去不被骂成猪头才怪。人死就死了，还能诈尸？诈尸之后还能杀人？还有没有唯物主义信仰了？还要不要政治觉悟了？ 第6章 来自美女的骚*扰 陆缺子跟着墨羽去了类人收容所。一路上，陆缺子问了墨羽很多次，要带自己去哪。 墨羽回答他，到了就知道了，可他还问，后来被问得烦了，就说，那个地方，至少不会有警察抓你。 陆缺子就不吱声了，因为他杀了人，那个留下来的村民就是他杀的！真相是那人铆足劲打他，突然激发了他的兽血，才会失手撕了那人的。但这些，跟警察怎么说得清楚？ 因为陆缺子的身份，只能坐汽车，坐了好多天的车，到了霞光休闲山庄，看着山庄边上那大片绿油油的菜畦，又看到许多人跟墨羽打招呼，陆缺子说：“到了吧，真是个好地方啊，我可以在这里帮忙种菜。” 墨羽：“……” 后来坐上船，看到碧波千里的仙霞湖，还有湖面上连成片的鱼排，他更激动了：“是这个地方了吧，我可以在这里养鱼啊。我们善房村有河，我是河边人，水性蛮好的。” 墨羽：“……” 下船到了对岸，看着峰峦叠嶂天子岭，陆缺子在找路，但没路。 墨羽一头钻进荆棘丛生的原始森林里，还吆喝了一句：“followme。” 陆缺子完全不懂，但他知道跟上去，这路可真难走啊，他小声嘀咕：“这山禁了好多年了吧，这些都是好柴禾，烧了是有机肥，拾掇拾掇，可以开出许多良田来。” 墨羽彻悟了：两千年前，一群像陆缺子这样的勤劳农民到了奉家山，然后就有了世界文化遗产——紫鹊界梯田。 终于到了天子山峡谷里的类人收容所了，空中只有一方天，地上巨石林立，林影稀疏，所有的房间都是依崖壁凿石而成，这里稳固而安全，但是没有农林牧副渔。 陆缺子不说话了，老农失业了，如丧考妣。 墨羽看他可怜，很想提点他一下，不如现在改行学石匠，但想想人家劳碌了大半辈子，还是享点清福吧，于是继续把嘴闭上了。 他将人带到了户籍股交差，啊，总算完事了，飞了几千里，然后又晃荡了几千里，总算将这个勤劳的老农带到了收容所，很不容易啊。 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房一厅一卫，外务组员的标准配备。洗了个澡，做了面部按摩操，然后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人骚扰自己，又或者有没有人可以骚扰一下。 没想到还真有人在骚扰自己，悍然还是青花瓷，一个有毒的美丽女人。这个女人，即使骚扰，也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讯息一：6月22日，晚7点，乌市火车站，自动储存柜。 讯息二：晚9点，乌市紫光机场T3航站楼。 讯息三：6月23日凌晨2点，邵峰市凯乐宾馆。 讯息四：上午10点，长兴县凤凰山。 讯息五：6月24日下午5点，凯乐宾馆。 讯息六：下午六点，双江河道。 讯息七：晚上10点资信县城。 …… 后面不用再读了，那基本就是他行动地点的现场直播，而且一直直播到霞光休闲山庄！ 她在跟踪自己？不可能！墨羽马上否定了这一点，以他的能力，只要是类人，在十米之内，就能被他感觉到。 那她是找人跟踪了自己，然而她为什么又要告知自己呢？这是一种示威？或者是想传达某种压力？ 墨羽没想到答案，去猜测一个快要被气疯的女人的心思，那可不是他的强项。 想了想，他回了条讯息：“请保持热情，继续努力。如果能够坚持半年，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对话框显示对方在输入文字，但旋即又没了动静，过了一阵子，青花瓷可能终于回了一条自认有杀伤力的信息：“拜托你千万不要放我一马，因为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墨羽：“以前听过莫西子诗的一首歌，叫作‘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我可以理解你这是一种表白么？” 话说墨羽面对女孩子真不知道玩暧昧，可是隔着网络嘛，那他可就要大显身手了。都怪网络上那些小说带坏了他，自从有了网络小说，宝宝不要找借口了，什么都可以怪到它头上。 青花瓷：“希望你死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快乐的心态。” “从你的话中，我能看得出你很恨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青花瓷“在你死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 “是不是我小时候抢了你的馒头？或者是你的亲人死在我的手里？” 青花瓷：“哈哈，你很想知道吧，我就不告诉你！你很生气吧，我气死你，我偏不告诉你。” “嘿，你还蛮会自嗨的。香蕉还是黄瓜，喜欢哪样我寄给你。” 青花瓷：“你这个流氓X混蛋的杂交平方！我改主意了，就算是你死的时候，我都不会告诉你答案，我就让你做个糊涂鬼，笑死我了，哈哈，气死你！” “喂喂，我们把刚才这两句对话删除，重新再来。” 过了良久，青花瓷回了：“什么意思？” “上次见面，虽然你很恶毒，但是我看你气质尚佳，刚才那句，很败气质，如果你连这点气质都没了，我真心连杀你的兴趣都没了。” 青花瓷彻底无语了。 墨羽为这次交谈做了一个总结：“突然很期待下次的交手了，但是请把怒值调到最高，不然的话，一面倒的战斗很无趣。” 对面的对话框显示又在输入文字，但最后归于寂静，青花瓷放弃了。她本来以为墨羽是个很木讷的人，看那僵尸脸就不是油滑之人，可是没想到隔着网络，这小子言辞如此轻佻，难道是人格分裂，又或者是请了抢手？ 外面有人敲门，墨羽没抬头：“进来。” 门开了，人进来，却不吱声。墨羽好奇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妖孽级的美女，副所长大人——白芷。 “白所长，您怎么来了？” 白芷的胸已经“壮志凌云”了，此时再刻意地挺了挺，直叫人目光滑落，摔得魂飞魄散，她见墨羽问，悠悠叹了一口气：“人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在手机上调戏千里之外的美眉。” 相信如果青花瓷看到这一幕，那她可能就理解，为什么这个墨羽会那么闷骚了。 第7章 一言不合就决斗 但墨羽可不理白芷那一套，在收容所，如果谁中了白所长的狐媚术，那白所长会昭告天下：“XXX硬了，好没出息啊。” 是的，她就会如此毫不迟疑地、明白无误地广而告之，她不会脸红，脸红、害羞这种东西，对白芷而言，只有在用到狐媚术的时候才会有。 白所长看了看墨羽那张清秀却又僵硬的脸，有点无奈，这张脸真的很有欺骗性，谁也难以看透隐藏在这张僵尸脸后的内心。 “进来吧。”白芷突然说了一句，兰花指冲身后轻轻一挥。 谁进来？不会又要玩美女脱衣秀那种下三滥的考验人意志的游戏吧？墨羽警惕性顿时提起来了，当年在训练营，为了考验外务组成员的意志，他可是没少中招的。 下一秒，他放心了，进来的是陆缺子，咦？他来干嘛？这屋里头可不缺个耕地的。 “这个是你带回来的陆缺子，可能需要熟悉一下环境，先跟你住几天吧。陆缺子，你就住客厅好了。” “好呢。”陆缺子走过来，他不敢抬头，这所里的女领导实在太美了，村里书记老婆跟她一比就跟豆腐渣似的，而且还是黑豆！这美得晃眼，美得看不起啊，怕要钱；可是一低头呢，又看到细软腰肢下一浑圆高翘的香臀，那更看不起了，要命啊。 墨羽不干了：“您这就安排好了？我还没答应呢。这个，凭啥？” 白芷笑了：“凭啥？这是老怪物亲自拍板的。物资科的人怕你不接受，所以由我亲自送人来了，怎么？你不喜欢他？” “那我还是住外面吧，我睡门口也可以的，这里反正下雨也淋不着……”陆缺子见墨羽不乐意，嘟囔道，一副麻烦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干搓着手，老茧发出霍霍的声音。 墨羽看陆缺子那自我轻贱的样子，突然鼻头有点酸，立时说：“谁说你可以睡客厅了？你睡卧室，我睡客厅！” 听他这么说，陆缺子有点呆了，白芷也意外，但只微微一怔，就释然了：“呵呵，先前我还不明白老怪物为什么非要将你们捏一块，原来你们有缘啊。” 说完，白芷摇着腰肢走了，她总能摇出一股无风自动的款来。不过她身后并无观众，因为墨羽不敢看，陆缺子看不起。 陆缺子说：“我还是睡客厅吧。” “切，你敢睡我的客厅？” 陆缺子：“那我……” “睡你的卧室去吧，如果你再啰嗦，我让你睡白所长的卧室里去！” 陆缺子吓了一大跳，那女领导，看一眼都能要他的命，睡她的卧室，骨头渣子都没了。 收拾好行李和床，陆缺子殷勤地问墨羽：“羽兄弟，你有要换洗的衣服吗？” “这里有洗衣房的。” “那你的鞋子要擦吗？哦，不要啊，我扫地去……” 墨羽跪了，你能不那么勤劳吗？他想了想，生出一计，教老陆微信聊天，那可是个老能谋杀时间的活儿了。 “老陆，我教你玩微信吧，很有趣的，上面有一些贤淑的女人，老无聊了，对你这样的老帅哥，老有感觉了，别说，仔细看你，很有几分旭日阳刚的沧桑感呢，现在很流行你这款的……” “放心，这些女人没白所长那么妖，你驾驭得了的，你连母牛都能搞定，这些个女人算什么……” “什么？你没手机？怎么不早说？” …… 三天后，陆缺子终于学会手写输入啦，他的手机，当然是墨羽赞助的。至于泡妞，就他那手速，肯定不行，泡个母蜗牛还差不多。 这天下午，陆缺子在以挖土之精神吭哧吭哧地玩微信，墨羽则在做面部肌肉按摩操，然后门敲响了。 墨羽大声说：“进来，门没锁。” 进来的是罗辰，一个长相比较阴柔的男人，见到两人就拎起嘴角，自以为酷地邪笑：“两兄弟玩得挺热乎啊。” 墨羽没想到他会来，貌似这家伙跟自己没什么交集啊，虽然都是外务组的，平常说话也没几句。 “有事吗？”墨羽看他拿了个信封，就问了一句。 罗辰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还别说，越看你们越像是两兄弟，难怪这么投缘。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这家伙明着恭维，暗着嘲讽，这是要叫墨羽吃个哑巴亏啊。 墨羽本来口才一般，也很少与人争嘴，自从爱上了网络小说，这口才见长啊，想了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你羡慕也没用，老陆肯定不去你那屋，他怕某人会烂屁股。”他这是讥讽罗辰雄性激素分泌不足呢。 罗辰“哼”了一声，将信封丢桌上：“这是给你的任务，哥竟然成了送信的了，这都什么鸟人鸟事，某些鸟人，资历没有，全凭靠山，任务都靠空降，臭不要脸。” “鸟人说谁？” “鸟人说你！怎么的？” 墨羽无语了，这么老套的语言陷阱，网络小说里都用烂了的，这家伙还是能中计，不读书果然是不行，他讥讽道：“原来你是鸟人啊，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罗辰琢磨过来了，恶狠狠地盯着墨羽：“少逞口舌之利！有种咱们去风神台练练？” 墨羽咧嘴一笑，然后揉了揉脸，很生气，他可是好想大笑的，表情肌不给力啊：“今天你口气满硬的，难道是嘴巴擦阿三神油了？” “敢不敢去？”罗辰早就看他不惯了，凭什么他一个后来者，却老是空降下许多任务呢。 “满足你吧，你都擦神油了。” “不过你不许用咒语！”罗辰耳闻过墨羽的神龙咒，非常厉害，对一切类人都有致命的杀伤力，这也是墨羽在收容所不受大家欢迎的原因——你一个开挂的夹在普通玩家中间，有意思么？ 墨羽叹息：“好吧，我保证不咒你，还爱你，好不？可怜的娃。” …… 风神台在溶洞深处，那里常年阴风呼啸，是个杀伐之地。类人收容所是尚武之所，只要是公正的决斗，都可以去风神台上比拼。 墨羽在收容所的地位挺尴尬的，他十年前被所长严之带回来收养，一年前才进了外务组。 外务组在收容所地位特殊，负责考察新成员，处理叛逃成员，以及帮惹祸的成员擦屁股等等重要的事物，可以说，一切实权派，几乎都是从这个组里成长起来的。 大家都觉得墨羽是靠着严之的关系进的外务组，而且严之还经常会空降一些任务给他，宠爱之心路人皆知。 墨羽最不受众人待见的原因还有两个：第一，到目前为止，墨羽表现出了超级能力，但并没有表现类人的明显特征，也就是说，他没有兽化过。 第二，他不知从哪里学会的神龙咒，足以降服一切同阶甚至高一阶的类人。 不是同类也就算了，竟然还表现出天敌一样的特征，这怎么能让人喜欢得起来？即使有严所长罩着，大家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冷漠的，基本上就没人搭理他。也就是说，墨羽一直处于众人的冷暴力之中。 这次罗辰主动邀战墨羽，而且两人又是同阶，众人的情绪顿时被挑逗起来了，觉得这个有点娘娘腔的罗辰不错啊，雄起了一把，将众人一直想干但没敢干的事给干了。 第8章 风神台 陆缺子一直劝墨羽：“羽兄弟，别跟他斗啊。骂人风吹过，刀砍一道疤，几句怄气话，犯不着动手。” 墨羽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的，老陆。今天这架非打不可的，不然过几天，就有人拉屎到头上来了。” 陆缺子见事情没法挽回，嘴唇嗫嚅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那你要赢。” “赢这事可不好说，但我喜欢那句话，爱拼才会赢。” 外务组有何云逸，王美容在，这对男女也是站在罗辰一边的，何云逸擂了罗辰一拳：“小子可以啊，我押100块赌你赢。放心吧，那小子不用那鬼咒，就一废物，你随便虐就是。” 罗辰苦笑：“云哥，既然你这么看好小弟，怎么就不多押点。” 何云逸说：“好，多押点，我押110块。” 罗辰：“……” “呵呵，开玩笑的啦。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哥们，别看重那些。美容，你也押点？你是有钱人，多押点，算是支持我们小辰子。” 王美容长相一般，身材高挑，这种女人对伪娘一样的男人有极度的好感，也许是为了互补？听何云逸这么说，干脆地说：“那是肯定的。我押10万罗辰赢，谁敢接单？” 见无人响应，她又扬声响亮地说：“我押10万罗辰赢，有接单的么？” 这种对赌，如果有人接单，就是看好墨羽赢的。 王美容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她走到墨羽面前，不无讥讽地说：“那种几百的小单，可能有人还会押你这冷门，可是这种大单，可就没人敢吃了。” 其实不是大家不想赚钱，墨羽虽然有严之这个靠山，但在收容所，除了那神龙咒比较让人忌惮外，别的什么还真没人见识过。 而他的对手罗辰，蝰蛇族，善使毒，出招冷脆，令人防不胜防，同阶无论是谁对上了这个变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墨羽笑着对陆缺子说：“10万块，还真看得起罗辰啊，不然你接了这个单子？” “可是我没钱……” “我借你。不过呢，我先声明，没有必胜的把握的，要赢就要拼，赌钱也一样，敢拼么？” 陆缺子嗫嚅着不敢接腔。 王美容就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嘲讽道：“墨羽，你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就忽悠人家老农民帮你扛包啊？这可是10万块呢，人家得给你扛一辈子包才还得清。我说你这人，人品咋这么差呢？” 这女人说话真的很捅心窝子，好在墨羽心态好，并不生气，只是皱眉说：“王美容，你可以退远一点么？你说话这么大声，我能听见，你不要当我是花草可以随便浇。” 王美容被讥讽，却是阴阴一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惜这个陆缺子不敢接，不然让你知道，什么叫丢了人又折了钱。” 陆缺子突然抬头问：“羽兄弟，我可以做工一辈子来还你这10万块么？” 墨羽诧异：“老陆，你这是……” “如果可以，我接她的单！我赌你赢！” 墨羽擂了陆缺子的肩头一下：“老陆，可以啊，作为糙老爷们，你早该雄起了。”他心里知道，陆缺子是为自己雄起的，这是个懂义气老爷们。10万块对他而言天一样大，但是义气比天还要大。 “呵呵，又多了一个傻瓜，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王美容为了讨好罗辰，已经将刻薄表现到极致了。 “我接你的单！大不了给羽兄弟打一辈子工。”陆缺子虽然憨厚，但也是一根筋的，不然当时也不会为了老弟的尸体跟村长他们起冲突了，此时他逼视着王美容，有点反守为攻的意思。 “接啊接啊。” “阿美，你不会对罗辰没信心了吧。” 观众其实挺喜欢看弱者绝地反击的，顿时就起哄了。虽然陆缺子钱打水漂的可能性很高，但谁管呢？作为观众，先让事情好玩起来再说呗。 “不作就不会死啊。今天托罗辰的福，这钱要进账，往外推都推不出去。好，大家作证，这个单我接了。” 在类人收容所，大家都是重诺的，虽然只是一句话，只要当着众人承诺了，没人会反悔，除非他不想在收容所呆了。 风神台上大约百坪，高1米，所里默认的决斗规则有三个： 一、只要人在台上，就可以生死相拼； 二、一方下台，另一方不得追击； 三、被打落台子不算输，只要爬得上去可以继续打。 两人跳上台子，罗辰立足未稳，墨羽突然扑击过来，张爪一扫，如风雷一般扫向罗辰的脖颈！ 众人哗然，没想到墨羽会先声夺人。 罗辰身子诡秘一摇，避开这一爪，但裂帛一声响，肩头挨了一下，衣服被撕破了！ 罗辰心中好不恼怒，他本来还想上台之后羞辱对手一番的，可墨羽二话不说就开打，差点就让他见了血，这小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罗辰因为是蝰蛇一族，所以练的也是蛇拳，而墨羽用的是龙爪，似乎先天对他有克制，他一招落于下风，处处受到掣制，一副被追打的狼狈模样。 众人一时静默，眼前一幕让他们有点始料未及。这墨羽气势如虹，可是强势得很呢。 王美容却并不着急，跟身边的何云逸说：“小辰还没拿出真本事呢，墨羽三板斧一过，看他还有什么招。” 果然，罗辰嘴里发出搜魂一般的“嘶嘶”声，没多久，体外笼罩一层黑雾，嘴唇也变得乌黑，脸颊更是被一层黝黑的鳞片包裹起来，兽化形态！ 他的速度也蓦然变得奇快无比，瞬间反攻为守，一个蛇形刁手，直啄墨羽的咽喉！ 墨羽嗅到一股血腥味道，就知道罗辰释放了毒雾，吸入这毒雾轻者双目失明，重者呼吸道溃烂！ 面对罗辰的强攻，墨羽倒退如风，罗辰一声冷笑，紧追不舍，墨羽见势不妙，干脆掉头而逃。 形势急转直下，陆缺子身子激动得发颤。 众人见墨羽以背对敌，不由哗然：“这个墨羽真的只有三板斧，这丢盔弃甲的样子，忒狼狈了。” “墨羽此人难有大成就，作为武者，要有凛然不惧的气度，吓得不敢面对对手，成何体统？” 罗辰嘴角掠过得意的阴笑，此时他已经急掠到墨羽的身后，并指戳向他的后背，他的指甲乌黑卷曲，只要破了皮肤，墨羽就要中毒！ 但眼前一黑，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鞋拔子，劈空砸在自己的脸上，直砸得他眼冒金星，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 难道有人偷袭！？ “啊——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严所长的拐子腿法，好诡异莫测的出腿角度啊，竟然从背后使出了劈挂腿。” “罗辰这下被打脸了，还很难看。原来刚才墨羽是故意示弱，引他入彀的。” 王美容脸色铁青，她着实没想到墨羽竟然已经学会了拐子腿法，恨屋及乌，将严之好一顿诅咒。 趁你病要你命！墨羽可不会闲着，一记穿心腿外加一记后摆腿，那罗辰顿时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坠落风神台！ 第9章 敢拼才会赢 竟然赢了！ 陆缺子大喜过望，众人唏嘘不已。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罗辰又闪电般的跳回了擂台。他的脸被踹了一脚，额头上有个42码的鞋拔子印，鼻孔里也流着污血，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眼中的阴恨炽烈，盯着墨羽说：“今天我们不死不休！” 看来他是动了真怒，要跟墨羽生死相拼了！ 风神台上不是没有死过人，当年第一个人死在风神台上时，有人去报告所长，白副所长作为发言人，就说了一句话：“作死者后果自负。” 从此以后，风神台就变成了一个杀戮之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前提是，你足够狠足够强！ 强不够，狠来补，罗辰“唰”地抽出一根鞭子，那鞭子通体墨黑，在空中摔出一道黑风残影，犹如灵蛇一般向墨羽的脖颈缠去！ 众人暗叹，虽然风神台上没规矩，但是人心自有一杆秤，这罗辰赤手打不过，就上器械，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技不如人。 但这也不排除他一举杀掉墨羽，绝地翻盘。 翻盘？有可能么？好像墨羽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嗖！” 墨羽突然从鞭影中强行冲了进去，丝毫不顾罗辰的蛇毒，戟指连点——肩井！膻中！章门！点中这三穴之后，然后又飘然退开！ 这点穴功法不算稀罕，只是敢以指去点那浑身是毒的罗辰？难道墨羽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众人屏息敛声，等待结果的到来。 罗辰也阴阴地笑着，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被点中了穴位，而对方却是中毒，毒性发作肯定要快得多。 但墨羽身体经过数年的龙晶淬炼，岂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他默运龙元之力，只见那原本已经乌黑的指头，没多久就恢复了润泽的颜色。 再反观罗辰，他兽化之后，全身兽血沸腾，未被点穴还能自由驾驭，可是一旦被点了穴，这血脉被封死，找不到宣泄口，想强行冲开穴道，可墨羽的截脉指非比寻常，一旦被点中，就算再高两个阶位的高手都不见得能够冲开，何况是罗辰？ 罗辰一时急怒攻心，再被这兽血一冲，两眼一翻，人就像木桩子一样栽倒在台上，晕过去了。 王美容跳上风神台，狠狠瞪了墨羽一眼，抱起罗辰跳了下去。 众人见结果出来，一时倒没人说话了，但是看墨羽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忌惮，墨羽心里有点不舒服，不得已只能背老怪物的那句话来安慰自己：“不要在恨的情绪里迷失自己，你应该多关注那些爱你的人，爱你的人永远是沉默的大多数……” 只是越念越讽刺啊，这些沉默的人，会是爱他的么？ 众人很快无声散去，陆缺子走了过来，高兴得直擦眼屎：“羽兄弟，我们真的赚了10万块钱啊。” “呵呵，是你赚了10万块。”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赚的。” 墨羽自嘲：“你是老板，钱归你，我只是苦力。” 10万块啊，陆缺子完全一副被钱砸傻的感觉，大嘴完全合不拢，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杞人忧天地问：“这连个欠条都没打，那姓王的女人会不会赖账呢？” “那倒不会，如果她赖账，我去帮你要回来。” 陆缺子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帮你收账是要收钱的，规矩不能坏。” 陆缺子爽快地说：“那是肯定的，肯定的。” “收回来的钱，五五分账。” 陆缺子一愣，这小子，在这等着自己呢。 对于墨羽来说，其实这一架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非要打呢？青花瓷的暗杀他还没找到幕后黑手，所以要借机敲山震虎，让那些想悄悄对付他的人，更加按捺不住。 回到房间，墨羽拿起那个信封，看完之后不由气恼，忍不住拿眼狠狠盯着陆缺子。 陆缺子见他表情不善，有点莫名：“羽兄弟，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那老弟啊，变成僵尸了，据说你村里那几个人，就是被它撕了。不过，这世界上真有僵尸这么个东西？我觉得好虚。” 陆缺子顿时伤感起来：“造孽啊，我老弟好可伶，死了都不得安生。” “我要去收了它。你有什么要求？”墨羽问。 “能带骨灰回来么？” 墨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一出去就是个儿半月的，估计户籍股的人会替你弄一张新的身份证，希望你有机会进入收容所的机构，不然的话，你可能要做外派工作了。” 陆缺子问：“外派工作？就像你一样？你这个工作不赖，就是我不喜欢坐车。” “不一样。外派就是出去打工，只不过企业是属于我们收容所的。好了，这些你呆的时间久了，迟早都会门清的。我走了，钥匙在这里，如果你离开的时候我没在家，你将钥匙给严所长，或者是卫奕。” 严所长陆缺子是知道的，可是另外一个人他就不知道了：“卫奕是谁？” “我朋友，这里唯一的朋友。” 说完墨羽就拿着证件离开了房间，说走就走，毫不含糊。爽快离开也好，免得到时候老怪物知道自己决斗，又过来在他的耳边念经书。 陆缺子看着他孑然的背影，心里道：“羽兄弟也是个劳碌命啊……良子啊，你傻了一辈子，死了还要变成僵尸，这个人世，有啥好留恋的，你还留在世上干嘛，吃草啊……你要是还活着就好了，老兄刚赚了10万块，可以帮你治病了……我命苦的弟啊……” 第10章 重逢 第二天上午，邵峰市火车南站，王珂芳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位，门敞开着，旁边倚了块牌子，上面写了两个英文字母——MY。 她来车站是接专案组的省特派人员的，名字叫“MY”，什么人这么奇怪，起个名字叫“我的”？ 因为实在无聊，王珂芳思想就开了点小差，想别的事去了，想着想着，那白皙的脸就没来由的就红了。 “王警官？” 王珂芳闻声抬头，惊奇地看到墨羽站在她的车窗边，整个人顿时有点石化了：“你，你……” 刚才为什么脸红？因为她在想，为什么墨羽摸一摸自己的小腹，就会被点燃了“小宇宙”呢？这个秘密到底是在他的手里，还是在自己的小腹内？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突然就出现了，就跟个鬼似的，想啥来啥。 王珂芳终于把话给说囫囵了：“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墨羽指了指他的那块牌子：“怎么不敢？你不是在接我的吗？” “什么？你就是MY？我还说是什么人呢，怎么起个英文名字叫‘我的’，却原来是墨羽的简称啊。这么说，你就是刘局长搬来的高人啊，这还真是叫人无语，说，你是怎么打入我党内部的？” 墨羽笑了笑，笑的样子有点僵硬，表情肌有点抽抽：“你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呢？记住，这次我可是你的救兵，不是你的嫌犯。” 王珂芳毕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而且还被眼前这人俘虏过，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攻击的机会：“你这什么表情，笑起来就跟僵尸似的，笑得太假了。” 墨羽竟然也不生气，反而喟叹说：“对不起，其实我已经很真诚的在笑了。可能是因为我死得太久了，人是活了，笑还没活过来呢。” 王珂芳一怔，墨羽这话自嘲得挺伤感的，她有点意兴阑珊：“这都什么事，叫了嫌犯的帮凶来帮忙。” 墨羽不跟她斗嘴，转移了话题：“听刘局长说，杀人凶手是僵尸？” “明知故问，难道说你是专门捉僵尸的道士？” 墨羽一本正经：“不是，我是专门调教妖精的路人甲。” 这话算是戳着了王珂芳的软肋，她涨红了脸：“我警告你，以后再开这类玩笑，我发誓，一定做一个测试，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墨羽低头钻进车内：“我也许没有子弹快，但我一定比你快。” 王珂芳闷哼了一声，发动了车，一边打方向一边问他：“我们现在去长兴县公安局吧。” “嗯。”墨羽坐在车里，掏出手机看着，他在等青花瓷的微信呢，自己已经离开了收容所，她如果有眼线，现在应该来微信了吧。但是青花瓷没有任何动静，墨羽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妞还挺能憋的。” 在墨羽来之前，关于案件的侦查方向，局里开了会，追捕陆缺子的工作，由李队长他们负责；有关离奇的僵尸杀人案，则由长兴县刑警队的吴伟负责。王珂芳自告奋勇跟墨羽一起过去长兴县协助调查，其实她是知道，追捕陆缺子，那完全是不会有结果。 “对了，陆缺子哪里去了？” “当然是被收容了。”墨羽说。 “收容？”王珂芳忍不住开玩笑，“你家开收容所的啊，那你什么时候收容我？” “你又没暴露，也不像陆缺子那样无路可走，收容所的床位也是很有限的。” 王珂芳一时无语，难道还真有个收容所的机构？专门收容像她和陆缺子这样的异类？他为什么要收容这些异类呢？是使命感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过了好久，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如果被人发现了这种兽化的能力，那会怎么样？” “不是被请进实验室，就是被永久关押吧。”墨羽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像这个答案早就在他的心里，又或者这种事情他目睹很多次了。 王珂芳听了这话，一时遍体生凉，她作为王氏药业的小公主，如果被人当成怪物关起来，那她的家人该多丢脸？她自己又有何面目活着？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墨羽这人不错，至少他没有嫌弃自己，也没有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果有一天，我也走投无路了，你会不会收留我？” 墨羽面无表情：“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王珂芳对这个回答略感失望，看来自己的美貌对他并无吸引，也许是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嫌弃自己？好像他并不是这种人，不然怎么会帮陆缺子？她的思绪一时间好乱。 车渐渐驶离市区，进入长兴县境内，路两旁是黄澄澄的稻田，一片连着一片，风吹过就会卷起金色的稻浪，车开过就会有惊起大片的麻雀…… 这一路风景质朴中带着野趣，墨羽感觉很舒服很窝心，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裹着。现在很流行农家乐，其实真正农家的快乐，就在这收获的喜悦中。 到了县公安局，见到了支队长吴伟，他年龄并不大，很热情，对于他而言，他们两个都是“特派员”，都是他的客人。 住宿在安排县委的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实际上设施不错，有准三星级的标准。 吴伟以为两人都是警察，在得知墨羽不是警察，而是以特殊身份介入到案件侦破中来的时候，有点错愕，不过想到这次案件的特殊性，他也就不多问了。 两拨人虽然很客气，也交换了一下对案情的看法，但实际都是不痛不痒的套话，毕竟这个案件太特殊了，真话不能说啊，你能怎么说？这个僵尸，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你封建迷信啊；如果是假的，那你的证据呢？ 事实上，这边也就是提供后勤保障罢了。午饭过后，墨羽跟王珂芳两人自行驾车去善房村调查。 临近善房村，乌云压顶，天边透亮，根据“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的谚语，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雨前给人的体感是很闷热的，也许是为了透气，只见马路边有一人家，一个50多岁的庄稼汉手里捧着个大海碗，坐在门外吃饭。农村人吃饭是要比县城晚一两个小时的。 墨羽让王珂芳靠边停车，他自己走了过去：“你好，老乡，我能问你点事么？” 因为看他们开的是警车，那老乡倒是很配合：“是不是又要问陆缺子家的事？派出所的人来来回回可是问好多次了。” “不是的，我想问问，最近你们村，有没有牲口走丢的？” 那老乡想了想，咂巴了一下嘴：“没得，没听说谁家丢牲口。” “鸡鸭呢？”墨羽不死心。 “没得，没听说，也没听人骂。”老乡肯定地说。 乡下人但凡有人丢了东西，失主一定会扯开嗓子用哭丧一般的腔调“唱咒”，那恶毒的诅咒足以让偷盗者胆颤，而且每次的“唱咒”的时间都会选在傍晚时分，很是吓人。所以说，在农村小偷小摸，是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的。 听老乡如此肯定说没有牲口丢失，墨羽有点失望。僵尸需要大量的血肉来使自己嬗变，人类的血肉为第一选择，牲口的血肉为第二选择。 难道……墨羽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但是又不能确定，略思忖了一下，再次问道：“老乡，最近你们村里，有没有什么人，突然很少露面了？不是失踪，只是露面的时间变少，而且露面的时间一般在阴天或者晚上。” 王珂芳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插嘴，不过听墨羽这么问的时候，她遍体生寒，难道说，这种僵尸还能伪装成人类，令常人难以察觉，甚至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么？如果是这样，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而且她还有一事不明，墨羽问的是不是陆良，而是村里别的人，难道说，这个村里的僵尸就不止一具么？甚至还有更高等级的僵尸，伪装成人类跟村里人生活在一起？ 那老乡实在不明白墨羽的意思，愣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墨羽也不为难他：“老乡，你再想想，哪怕什么人有一丝异样，都可以跟我们说说。就算说错也没关系，我不会找你去指证什么人的。” 此时一名中年妇女从屋内走了出来：“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人不一样了，就只有陆书记。” “你说的陆书记，是村支书吗？” “可不是么，除了他还有谁？这个陆书记，以前三天两头往县城跑，可自从出了事，没见他出过一次村。” 墨羽大喜，还是女人的心思细。 第11章 鬼上身？ 那老乡不乐意了，骂道：“你个蠢婆娘，知道个勺子，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陆书记还能随便去县城？这上面的领导有一波没一波的来，他不需要在村里接待啊？”说到这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然村委会的钱花出去了怎么报账？” 王珂芳似乎是见不得两口子斗嘴，摆手道：“你们村书记住哪里？” “你们顺着水泥小路进村，油草塘边最高最大最气派的那座屋就是他家的。”那女人抢在男人前头说，一连用了三个“最”，怨气相当大。 车顺着水泥路开过去，王珂芳远远见到前面有一池塘，塘边有一座四层楼的洋房，知道这应该是村书记的家了，于是就在一个宽敞的地方将车停下，然后跟墨羽步行过去。 走到池塘边上，墨羽发现这个油草塘名副其实，水真的很油，看起来就像上面有一层厚腻的膜，而且里面的水草也多，整个水面呈现墨绿色，就跟化工厂的污水池一般，令人很不舒服。 这种池塘洗涤功能早就失去，就算是养鱼，看这颜色，养出来的鱼只怕也是重金属超标的。 “这塘很腥臊。”王珂芳说，自从有了兽化的能力，她的嗅觉也随之增强了。 墨羽也不嫌脏，伸了根指头下去：“水温很低。说明池塘下面是跟地下水连通的，有泉眼，即使大旱也不会干涸。” 王珂芳峨眉紧锁：“你怎么看这个村书记？难道你真怀疑他有问题？” “这个村书记我还没见着呢。不过嘛，有蛇没蛇打一棍子再说。” “难道真有一种僵尸可以变化得跟人一样？让亲人都难以分辨？”王珂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所谓僵尸，也许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至于传说和杜撰中的僵尸，我也没见过……这些说来话长，先进屋探探虚实再说吧。” 王珂芳点了点头，两人走到陆书记的楼房前，门是关着的，也不知人在没在家。 敲了很久门才开，开门的是村书记的老婆，她打扮得有点像县城里的中年妇女，头上还挽了个高髻，洋溢着几分做作的官太太气息。 “你们……” 王珂芳直接拿出了证件：“我们是公安局的，找陆书记了解一些情况。” 一听是公安局的，书记老婆立刻堆起了笑容，将两人请进客厅，并端上西瓜和茶水。然后又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老陆，今天起床说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看，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压力也挺大的，整夜失眠，身体都急出毛病来了……” 墨羽站起身来：“既然是这样，我们去看看陆书记吧。” 书记老婆有点为难：“这个，这个……” “没什么，应该的，既然我们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去看看病人呢。” 书记老婆在墨羽盛情之下，只得无奈地带着两人去卧室。王珂芳在心里暗笑，这家伙还真够脸皮厚的。 打开卧室门，王珂芳就忍不住看了墨羽一眼，因为房间里开着空调，而且看那温度，竟然是16度！那是空调的最低制冷温度了。而此时书记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墨羽不动声色，好像没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王珂芳忍不住问道：“我说，书记这到底是冷呢，还是热啊？” 书记老婆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一阵子，凑近床头地叫：“老陆，老陆，公安局的同志来看你了。” 书记半立起身子，睁开眼看着了两人，勉力想向两人问好，可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他瞳孔灰暗无光，看起来病得不轻。 墨羽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书记满脸的诧异：“你，你……” 书记老婆也吃了一惊：“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羽刚才还一脸的严肃，此时却笑了：“我小时候也学过中医，我来帮书记把把脉。” 书记老婆说：“真的吗？村里的吕医生开过药，吃了也不见好。我说让他去县医院，可这冤家死活不肯去。” 墨羽摸了摸脉，跳动竟然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是手腕的温度低得有点可疑。 腕横纹向内三横指是内关，对应背面是外关，这里是抵抗外邪的门户，如果这里都极阴寒，那只能说明人体抵抗力已经下降到极致了…… 他放开了书记的手，重新走回了客厅，郑重其事地问书记老婆：“你知道为什么书记要盖那么厚的棉被吗？” “谁知道啊，他一会说热，一会又让加被。” 墨羽笑：“他加被子不是因为冷，而是要保持低温。就像以前卖冰棍的箱子，里面也用棉被盖着，是为了保证冷气不泄漏，并且要阻止热气侵入。” 书记老婆承认墨羽说得有理，可是她不懂这能够说明什么。 “你知道什么东西喜欢阴冷吗？最大的可能就是鬼魂。” 王珂芳没想到他这么敢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节奏啊，她不由吃了一惊，那边书记老婆也惊呆了，鬼上身？这话由警察说出来，怎么那么怪异？ 王珂芳忍不住用香肩撞了他一下，那是提醒他不要忘记眼下的身份。 但墨羽完全没有理会她，继续对书记老婆说：“我告诉你真话吧，虽然我帮警察办事，但我真实的身份是一名阴阳法师，驱鬼这种事情，我是经常做的，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做一场法事，驱除书记身上的鬼魂。” 警察突然变成了法师？书记老婆看着她，一脸的不信任。 没奈何，王珂芳只能帮他打圆场：“这倒是真的，因为你们村这件案子比较灵异嘛，我们就请了个法师来，这也是以防万一。你用不着怀疑，那个，你要相信政府相信党嘛……” 这个真的好难圆啊，别说书记老婆不信，王珂芳自己也觉得不可信啊，能够圆过来，她已经很佩服自己了，心里对墨羽恨恨不已，拿眼不断冲墨羽丟刀子。可惜的是，墨羽视若无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 “你真的是法师啊，可是看起来，呵呵，还真不像呢。” “这事不需要像啊，得看疗效。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给书记驱驱邪。”墨羽跃跃欲试。 书记老婆很犹豫：“你还没带家伙（道具）呢，这行不？”看得出来，她对墨羽还是不信任的。 第12章 逮了再说 墨羽也不回答她，转而问王珂芳：“王警官，你觉得我行不？” 王珂芳很委屈地顺着他的话回答说：“行啊，很行的，不然我们请来他做甚？”说完之后，又觉得这个问题和回答都有歧义。这小子，自己行不行，干嘛要问她？ 书记老婆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相信警察，那就试试吧，治好了我给你包个红包。” “谁说我被鬼上身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质问声，王珂芳蓦然回头，此时外面掠过一道强闪，照得人一阵恍惚，只见书记身上披着被子，站在卧室门口，在闪电中，那面部看起来相当狰狞。 “轰隆隆——”一阵巨响，雷声过后，外面哗啦啦下起倾盆大雨来。 书记老婆跑过去扶着他：“老陆，你怎么起来了。” 书记一甩臂膀，将老婆推开：“阿秀，你也任由着他们胡来，咱们共产党人，不信鬼神。” 王珂芳感觉书记这状态很不对劲，刚才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转瞬间就打了鸡血似的，他那轻轻一甩，可是将吨位不轻的老婆推了个趔趄。 “书记病好了？”墨羽问，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甚至拿出手机看了看。其实他也不明白书记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也许跟青花瓷那变态妞有关，因为她拥有精神控制的能力。他看手机，是看青花瓷有没有发微信过来。 “如果我再不好，岂不是被你当成妖魔鬼怪了？”书记盯着他，眼里满是愤恨。 墨羽冷笑：“你不知什么叫欲盖弥彰么？其实，你现在好了，才更像鬼怪。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病说好就好，可是很不正常的。” 王珂芳连连点头，警惕地盯着书记，手忍不住慢慢摸向枪套位置。 “我好歹也是村党委书记，你拿着封建迷信的一套随便抹黑我，我岂能容你？阿秀，打电话报警！” 王珂芳亮出证件：“警察在这，你有什么要说的？” 书记似乎没想到王珂芳真是警察，他气咻咻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我要告你！” 王珂芳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墨羽抬腿一步步向书记走去。 书记面对他的步步紧逼，表情镇定自若：“你想干什么？” 墨羽不说话，出手如风，一把扯掉他身上的被子，以截脉指在他身上连点几处大穴。当然，截脉指只能截断真气和血脉的运行，对普通人的行动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 书记“噔噔噔”连退几步，身子靠在墙上，虽然受到攻击，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你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们要把老陆怎么的？”书记老婆虽然感觉老公有些不对，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丈夫。 “他已经被恶鬼附身，如果你还想他活着，就不要影响我们。”墨羽道。 王珂芳也加了一句：“你要相信警察。”这话说出来，她都有点讨厌自己。 这两人一唱一和，还挺有默契的。书记老婆惊疑不定，却也不再阻止两人了。 墨羽一把擒住书记的手腕，输入了自己的龙元力，他知道，龙元力非比寻常，就算是类人的兽元力都无法抵抗。 然而1分钟后，他有点意外了，因为他的龙元力输入对方体内，没有引起任何反应，不是说对方道行高，而是对方是普通人，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气元力。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墨羽毅然摇头：“不可能，这人绝对不正常，如果不是被人精神控制，那么一定会有别的猫腻。” 想到这，他从王珂芳那里要来了手铐，将书记铐了起来。 书记老婆看到这又不干了：“你们做什么？怎么还铐人了？他又没犯事。” 墨羽解释说：“他是没有犯事，但是现在他体内的恶鬼太凶，没有道具我也对付不了，所以必须要将他带回县城做一场大法事。这样吧，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到时候好照顾他。” 说谎不打草稿啊，王珂芳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下，嘴上却说：“书记夫人，作为党员的家属，我相信你的觉悟比一般人要高吧，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墨羽目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不错啊，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 …… 回到县公安局，吴队长见两人出马就有成效，带回了两名人犯，有点吃惊，待一看是书记两口子，就更加吃惊了。 而陆书记得他，大声叫唤起来：“吴队长，你们警察乱抓人，我又没犯事，抓我干嘛？你们要这样乱抓人，我跟你们没完！” 吴伟脸色很不好看，将王珂芳叫到边上问：“他们两个怎么了？” “没什么事。书记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送医院检查一下。上手铐是没办法的事，不然他不来啊，抵抗情绪很大，你也看到了。” 吴伟不解，觉得这两人做事不合规矩，这不乱来么：“他得病是他家的事，你们没事不要铐人啊，这后面要有什么事，谁负责？谁能负得起这个责？” “不管负不负得起，都由我来负！得了，你要怕连带，就装作不知道好了。”王珂芳说得斩钉截铁的，其实心里也发毛，感觉这事确实有点不好收拾，她不知道墨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的这一切安排实在叫人看不懂，但到了这个份上，她决定无条件地信任他一回。 听她话说得冲，吴伟有点过意不去：“也不是那个意思，小王啊，其实我这是为你着想。你看啊，你是警察，做事是有组织纪律的，可他不是，他可以随心所欲，你应该要阻止他啊。不然出事之后，背黑锅的是你。” 王珂芳可不是愿意听这种套话的人，马上打断了他：“吴队长，你千万不要替我考虑，你只要替自己考虑，到时候你不要背黑锅就好了，我还真不敢连累你。” 吴伟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还会碰个钉子，一时脸上颇挂不住，心想：“这妮子看起来漂亮，怎么是个绣花枕头呢？好歹不分啊这是。” 当下他也就不客套了：“小王，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么跟你说吧，24小时内，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过了24小时，你必须得将人给我送回去。” “好！”王珂芳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但心里却又隐隐有些不安起来：“24小时，墨羽能干成什么事呢？如果不查出书记身上的猫腻，那么事情恐怕真的不好收场了。就这么不由分说地将人带来，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要送回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第13章 藏尸真相 墨羽将书记交给王珂芳处理，让她带人去医院检查身体，最好是查出点“子非人”的猫腻来，然后就可以有理由继续拘押了。而他则要跟书记老婆好好谈一谈了，这一路过来，他细想了一遍，感觉问题是出在书记身上，但突破口也许在书记老婆身上。 书记老婆很急，本来说好她过来是照顾书记的，可是一到这里，事情全变了，书记被带去医院，她却被隔离了，而且还不能自由活动，问那些民警，还没人可以给她一个解释，到此时，她农村妇女的畏惧心就暴露出来了，整个人都慌了神。 见到墨羽过来，她就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大兄弟，这怎么回事嘛，我家老陆哪里去了呢？” 墨羽阴了个脸，完全没有骗她来之前那么好说话了：“陈秀女士，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书记老婆是叫陈秀，见墨羽一副官腔，人有点傻眼了：“我什么事？” “你自己清楚。” “大兄弟，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法师啊？” 墨羽板着脸：“随便你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是你觉得警察会相信陆书记是被鬼上身了么？” 那肯定不能啊，陈秀很清楚这一点的，难道这人是骗自己的？不是说过来做一场法事的么？ “大兄弟，那你觉得老陆他是不是鬼上身呢？”陈秀也不傻，套起墨羽的话来。 墨羽叹了口气：“我当然是相信他是鬼上身了。问题是，我一个人信有什么用？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鬼上身？现在医院一检查，认为他是得了一种怪病，没治好肯定出不来。不仅如此，我们这些跟他有接触的人可能都要隔离治疗，因为怕是一种瘟疫。” 陈秀本来以为有多大的事，被墨羽那严肃的神情给吓得不轻，现在知道误会在这里，顿时就分辩说：“大兄弟，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家老陆啊，一定是鬼上身了。” “可是我们也没证据啊，我怎么去说。他被鬼上身？被什么鬼上身？发生了什么事证明他被鬼上身？” 面对墨羽连珠炮一样的发问，陈秀欲言又止，强调说：“大兄弟，你是法师，你是知道的，我们家老陆啊，绝对是鬼上身的。” “我是知道，可是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不知道上身的鬼什么来头，那我也无法降服它，如果继续让陆书记呆在医院里，只怕是凶多吉少啊。”墨羽一边说，一边有点良心不安，自己可是越来越像神棍了，玩弄心理战术，欺诈事主。 “这个鬼，应该就是陆傻子！”陈秀突然肯定地说。 墨羽面无表情：“你不要乱说话，那个路良，不是僵尸吗？怎么又成鬼魂了？” “大兄弟，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信我呢？” “你不必瞒我，就把陆书记怎么撞鬼的事情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就好了。放心吧，这些不会成为呈堂证供的，毕竟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也只有我这种人才会信。” 见她还在犹豫，墨羽下了一记猛药：“你还是早下决心，如果真是陆傻子的鬼魂，那害死陆书记之后，接下来就是你了，还有你的儿子。” 陈秀还有个儿子在上高中，住校寄宿，听墨羽这么一说，悚然一惊，生怕事情会殃及儿子，心理防线顷刻间就瓦解了，将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 村长被杀后的第二天，整个善房村都笼罩在深深的恐慌之中，农村人本就迷信，这次事情如此诡异，大家都觉得这是怨鬼作祟。天一黑，大家就早早地关门上床，甚至连电视都不敢看，整个善房村犹如无人村、死村，恐怖气氛更加浓厚。 书记老婆人本来就胆小，出了这档子事，村长死了，她更觉得下一步可能灾祸就要落在他们家，谁叫她男人是主事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陆傻子要来找人报仇，他家男人可是第一个目标。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半夜还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被陆良的鬼魂追着，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她，怎么样都甩不掉，最后大叫一声吓了醒来。 醒来之后，她全身汗津津的，不过反而抚着胸口连说侥幸，侥幸这只是一场梦，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侥幸，就像是恶梦成了真，她听到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迷蒙的眼睛，就着窗外的月光，看到卧室门口有一个莫名的黑影，那轮廓看起来非常可怕，就像是一个长着巨大兽头的爬行动物，一半身子在地上拖着，一半身子在空中立着！这是什么鬼东西！？ 同时，她还嗅到了一股就像死老鼠一样的恶臭，好像她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尸场，这令她极其心慌，用手一摸身边，老公不在！这令她更加心惊胆寒，像掉进了冰窟里，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来。 她的手无意识地一阵抓摸，最后碰巧地按到了床头灯，“啪嗒”一声，灯亮了，就着光亮，她看到地上竟然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肿胀，无数蛆虫在烂肉中翻滚，那样子极度恶心。 她尖叫一声，拉过毯子来蒙住了自己的头，浑身打摆子一样的颤抖。不过转瞬间，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刚才那一眼，除了地上的尸体，她还看到尸体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手拖着尸体的一只脚，看身形有点像她的老公——陆书记。 于是她再次大着胆子掀开毯子一角看去，却见床边地上出现了两只脚，穿着她老公的鞋子，她再次大叫着蒙上了毯子，然后一个爪子隔着毯子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令她再次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阿秀，你别叫，别叫，是我。” 这是她丈夫的声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哆哆嗦嗦掀开了毯子，在她面前的果然是陆书记，只是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好像是没睡醒一般。 “老陆，你怎么的了，这个……陆傻子的尸体怎么进咱家了？” 陆书记说：“你放心，我已经用棍子把它敲倒了。你去拿渔网来，兜上点石头将它沉到塘里去，叫它以后永远不能再作恶了。” “老陆，公安局不是在找尸体么？打电话给他们，交出去啊？” “不行！这些公安不信邪的，交出去没用的，回头陆傻子再来找我们。他是落水死的，只有水才能制住他的煞！” 说着，他低头抓住了一条腿，将尸体向外拖去，陈秀这才明白刚才看到的怪物是什么，原来是自己丈夫拖着尸体的样子。虽然她知道丈夫的话漏洞百出，可是她不愿意细想，越想她越是不安，何况这些年，丈夫就是她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警察来来往往地找陆良的尸体，可是尸体却被善房村的书记给藏了起来，任谁都没办法想到这一层。 第14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边陆良的尸体找到了，那边陆书记在医院却出了事。 王珂芳从医院打电话来说，书记的身体是有问题，温度比常人要低10度，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可就在医生议论纷纷，准备对他做进一步检查的时候，书记突然发难，从医院里逃跑了。 当时正下着大雨，陆书记直接从6楼病房跳下去，双腿摔折，一只手撑地的时候也骨折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他就像那完全没有痛感的人，靠着两只断腿奔跑速度极快，就跟那刀锋战士似的。 等王珂芳坐电梯下去，陆书记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路上还看到一个受伤的医生，他阻拦了陆书记一下，陆书记扯掉自己断掉的手腕，用断折的手臂当作尖锐的武器，在他的胃部捅了一个大洞！那一幕叫人惊骇至极。 墨羽接到电话开了一辆警车火速赶往医院，见到一身被雨淋透的王珂芳。她上身一件绯色T恤，现在已经湿透，露出一对圆润，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啊；下身是白色的七分裤，透着里面粉色的小三角，让人鼻血涌动…… 她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墨羽问：“你都没追上？” “那家伙速度极快，生病完全是装出来的。这事你先别跟书记老婆说啊，省得她闹事。” 墨羽说：“我估计她没心思闹事。对了，陆良的尸体找到了。” “什么？真的？在哪里？” “被陆书记两口子给沉进油草塘了。” 对王珂芳来说，这还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找到陆良的尸体，总算是有所交代了。 “这车吴队长借给你的？”王珂芳问。 “哪有空借车，随便开了一辆过来。” 正说着，吴队长打电话给王珂芳，很生气：“小王，陈亚康（墨羽临时身份证上的名）怎么回事？咋就抢车了呢？这可是在县公安局抢车！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原来墨羽一时心急，直接将一名刚上驾驶位的民警给拉下车，然后自行开走了。 王珂芳赶紧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一下，以她的性格都放下身段，陪了不少的好话，吴队长那边才消了气，估计也知道这个陈亚康的来头不小，也就不再追究了。 放下电话，王珂芳没好气地说：“墨羽，你怎么敢抢警车呢？” “不算抢吧，我帮警察办事，开辆车都算抢？” “那你也要讲规矩吧，跟人好言说啊。” “当时没时间。怎么？这么点小事对方还不依不饶的？看来警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啊。”墨羽反唇相讥。 王珂芳苦笑，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是急起来就跟一暴民似的。她以前因为行事泼辣，少不得要让领导帮着善后，这次算是报应来了，她要帮着墨羽擦屁股了。 “好了，应该没什么事情的。现在我们找到了陆良的尸体，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那吴队长不会再磨叽的。走吧，回公安局。” 墨羽开的是一辆手动挡捷达，一脚踩下油门，2档一直轰到了110码。 王珂芳又是一惊，这小子开车怎么这么暴力？不管限速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升档呢？ “你为什么不升档？这声浪吵死人了。” 墨羽一脸平静：“这车没劲，升什么档。” 王珂芳白了他一眼，敢情你那收容所还给你配跑车的？你当自己是007，有专车啊？ 不过疑问归疑问，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善茬”，就任由着那可怜的1.6L的捷达咆哮着，一路冲进了县委招待所，引来无数人侧目。 王珂芳问：“干嘛到招待所来？去公安局啊。” 墨羽没吱声，只是拿眼在她的身上逡巡一圈。 王珂芳低头一看，脸红了，没吱声，双手放在胸前跑进房间换衣服去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骂：“臭小子，你就说换件衣服得了，非要拿贼眼滴溜溜转一圈……” …… 第二天雨一停，他们重新回到善房村，在书记老婆的指引下，从池塘里将陆良的尸体捞了出来。因为尸体死去多日，早已经腐败，捞上来之后，模样惨不忍睹，五官都已经消融成一团烂肉，完全分辨不清五官的特征，雨后天晴，散发出一阵阵熏人的恶臭，引来无数绿头苍蝇叮咬。 法医取了生物标本之后，尸体被运回了县城，做进一步的检验。 后来尸体被火化之后，因为陆家已经无人，骨灰却被墨羽要了去，王珂芳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将骨灰交给陆缺子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所里的类人还挺照顾的。 他们回到县公安局，吴队长对他们相当热情，还郑重其事地跟两人道歉。说来也是，这桩离奇诡异的悬案，他们根本就觉得无从下手，可没曾想，他们才来两天，就把尸体找到了。虽然案子没破，总算是有进展。 但墨羽一点都没有释然的感觉，为什么呢？对他而言，找到陆良的腐尸，对案件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墨羽的任务找到的是僵尸，然后探知其秘密，现在不仅没能找到僵尸，陆书记也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事情算是越来越复杂了。 …… 晚上9点，墨羽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静坐。静坐，这种中国人都知道的锻炼方式，对他而言，却有不一样的体验。 墨羽并不会在静坐中将自己体内的气机搬来弄去，静坐的根本是“守静笃，至虚极”，一旦达到境界，他的呼吸会变得极其绵长，平常人每分钟呼吸18次左右，而他可以达到1小时1次，甚至随着定境的加深，可以进入真息状态。这种状态给他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他不需要特别锻炼自己的肌肉，只要静坐，力量就会大幅的增长。 想来古人将力量叫作力气，也是有其根据的。 而且他静坐的方式，并不单单局限于跏趺坐，无论是坐、卧、行，只要心思静滤下来，都可以进入境界。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传来三连击，这急性子，应该是王珂芳来访无疑。 第15章 杀机 墨羽打开门，王珂芳一袭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于门口。她不吱声，只是摆出一副要闪瞎某人眼睛的姿态，她对自己的身材和颜值还是挺自信的，而且她也知道墨羽不是什么不食荤腥的和尚，不然也不会老偷扫自己的胸部了。 但墨羽这次刚刚从静坐中起来，人还处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超然境界当中，因此他微微不满地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珂芳右脚抽搐了一下，差点没控制住给他一记穿心弹腿。墨羽要死不活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她，不过好在她今天心情不错，旋即hold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好歹找到了陆良的尸体，我们出去庆祝一下。走，我请客。” 墨羽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今天王珂芳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料子很坠的那种，显得胸部天赋异禀一样的硕大，心思一下就滑向了邪恶的深渊：“去就去，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两人去的是一家酒吧。灯红酒绿，舞池里食色男女，随着靡靡之音，贴面交颈而舞。 好地方，气氛不错，小县城也有春天。墨羽心里暗赞。 两人点了一瓶很便宜的杰克丹尼，喝法也很大众，兑可乐加冰块。越是老土没见过世面的人，越在意喝什么酒怎么喝，更东施效颦什么花式喝法，像王珂芳这样的富家女，什么酒没喝过？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倒是更在意跟什么人喝酒。 但这种旖旎氛围似乎并不适合两人，彼此都有点放不开。对墨羽而言，王珂芳除了身材火辣，性子却太烈，不是自己的菜；对王珂芳而言，自己一直对男人很凶很冷，突然要表现几分女人的柔性，有点不适应。 于是两人只能闷闷喝酒，几杯下去，王珂芳微醺，正想找个什么辙调戏一下眼前这人，突然就走来了一个男人，衣着考究，长相俊美，身材颀长，走到王珂芳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问：“你好，能请你跳个舞吗？” 王珂芳斜睨着墨羽，说：“你问他，他答应我就去。” 这什么话，我还能管得着你了？墨羽觉得好笑：“跳舞么？去跳吧。” 王珂芳心里爆了句粗口，人却美滋滋地站了起来，跟着那男人向舞池走去。 那男的很礼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风度翩翩地一边跳舞一边找话茬跟王珂芳聊天。 墨羽原本慵懒的目光在暗淡的灯光下却瞬间锐利起来：“咦，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一曲舞罢，两人似乎关系融洽至极，走到吧台上继续喝酒聊天。看起来是一拍即合了，王珂芳也像是忘记了有墨羽的存在。 墨羽却并不在意，只是心想：“他妹子的，这男人的妖媚术也是很难抵挡啊。王警官，你也太不顶用了，还以为你抵抗力有多强，这么快就丢盔弃甲了？原来是巾帼难过美男关啊，你妹子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略觉失望，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的面前就多了一名面相清秀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10来岁，一副粉嘟嘟的萝莉模样，她笑眯眯地说：“哥哥，你一个人喝闷酒啊。” 墨羽诧异：“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哥哥，你能买一支玫瑰么？”女孩变戏法似的从身后亮出一个花篮。 “咦？老板能准你进来？” “老板是我姑姑。”小女孩做了个鬼脸。 “你年级这么小，什么花店敢请你？这可是雇佣童工，你小学几年级？” 小女孩见他管得宽，竟然也不生气：“过完暑假我就上初中了，我这是勤工俭学啊。” “你年级小小就懂得做生意了，很不错嘛，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一定觉得我肯定要买你一朵玫瑰吧，不然会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小女孩甜甜一笑：“哥哥，你不买也没关系的。” 这么乖巧？墨羽报之以腹黑冷笑。但下一秒，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抬头发现王珂芳跟那男的竟然消失了，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 他狠狠盯着那女孩，先是痛恨，但慢慢变成厌恶：“让你做这件事情的人，真是该死！” “哥哥，你说什么呢？”小女孩还在装无辜。 “小东西，等你长大了，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 小女孩脸色也随之一变，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墨羽看穿的。她的表姐给了一个任务，就是拖着墨羽。 墨羽长身而起，一脚踏在花篮上，美丽的玫瑰花瓣被他的无情践踏，似乎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愤懑。 然后不顾小女孩的惊呼，排开身边的人群，从后门追了出去，酒吧的后门是个垃圾斗，一只流浪猫瞪着荧光闪烁的眼睛看着墨羽，远处街角，一辆汽车“嘎吱”一个甩尾漂移，转眼逃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嗖——” 墨羽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垃圾堆边几张废纸被他的旋风卷起！ “砰！” 火线扭曲空气，左边砖墙爆裂，中心点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狙击手！竟然动用了狙击手，而且看那着弹点，对方竟然使用了反器材狙击枪！犯得着如此夸张？这子弹要打在人腰上，直接被撕成两半！ 墨羽稍稍计算了一下弹道，往右边瞥了一眼，立刻锁定了狙击手的射击点，嘉乐迪楼顶。 “砰！” 仿佛是为了回应墨羽那一眼，第二颗子弹就像流星一般射到，墙角被削走了一大块的砖头，尘雾蓬起，碎屑四溅。 对方有备而来，这名狙击手所在位置，可以将整条街都一览无遗，而墨羽要想穿越这条街追击那辆逃逸的汽车，就要冒着被子弹撕裂的危险。反器材狙击枪，就算他有强横无敌的身体，恐怕也难以抵挡！ 但他丝毫没有犹豫，狂飙而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砰砰砰！”狙击手有节奏的开枪，不断调整提前量来捕捉他的身影。 沉闷的撞击声在他脚下响起，带来的地面微震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脚掌。 他一个鱼跃的规避动作闪到一辆汽车后面，“嘭！”子弹射在引擎盖上，半个车头都被扭曲！ “轰！”墨羽前方的一辆汽车突然爆炸，原来是狙击手刻意瞄准了油箱。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旁边的一辆汽车防盗器发出尖叫。 而墨羽在爆炸的光影里一闪而没，终于冲出了这条长街。 转过街角，他跟踪的那辆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墨羽没有在爆炸中受伤，但是爆炸的黑烟让他一脸的油墨。 略沉思了一下，他转而去追踪那狙击手，等到赶到嘉乐迪大楼的楼顶，现场留下了一支被炸碎的10式大口径狙击步枪。显然对方撤退得非常匆忙，连狙击枪都没来得及带走，看来对方十分忌惮墨羽的速度，唯恐慢得一秒，就逃不出他的手掌。 墨羽静静地站在楼顶，慢慢梳理了一下： 1、进酒吧的那名男子是类人，他接近王珂芳的目的是绑架，而不是骗色。 2、对方埋伏了狙击手，显然是知道我的存在，刻意用来对付我的。 3、对方绑架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王珂芳背后的家族，还是针对我？ 而他也马上做出了行动计划： 1、马上调取监控，对刚才那辆车进行追踪。 2、调查小女孩和酒吧老板。 就在他准备着手行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短信。 第16章 反击 短信来自陌生电话，上面就三个字：“看微*信。” 他打开微信一看，发现青花瓷发来了新的消息：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啧啧，高看你了。” “声明一点，她不是我的女人，你绑错人了。”墨羽发了个消息过去，虽然语气平和，其实他内心就气炸了。要说什么人最可恨，这种将恩怨殃及身边的人最为可恨。 “最无能就是你这种人了，女人都保护不好，还诸多借口。” 墨羽懒得跟她啰嗦了：“呵呵，你这么拼命激怒我鸟用都没有，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人？” “我要你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墨羽：“你贵庚？这么幼稚，不行。” “就知道你敝帚自珍，好吧，准备100万现金。” 100万？绑架勒索？墨羽大大的意外，发了个消息过去：“只是钱这么简单？” “钱很简单么？你贵庚？这么幼稚。只有长大的人才知道钱是多么不容易挣。” “要钱的话，你真不该找我。难道你没调查王珂芳的背景？” 青花瓷：“该不该是我的事，给不给是你的事。” “给如何，不给又如何？” 青花瓷：“杀不杀是我的事。” “请不要以杀我为借口，行调戏之实。” 青花瓷：“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凌晨2点整，把现金准备好。否则那我会把尸体邮寄给你。不要再回废话，回一句，我剁一根手指头。剁不剁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 墨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被情绪左右，然后将思绪理清： 1、100万，对于一个能够搞到10式狙击步枪的家伙来说，绝对不是大数目。这个肯定不是真实目标，对方真实目标是自己。 2、准备好钱之后，对方肯定是要我将钱送到某地，而这个地方，也许就是设伏之地。 3、100万现金不多，但现在是银行下班，要筹集这么多现金，难度很大，要想不惊动人，眼下只有一个选择…… 三个小时转瞬过去，凌晨2点，墨羽发了个消息过去：“现金准备好了。” 青花瓷：“这么晚了都能筹到这么多现金？记住，我要的是现金。” 墨羽：“少废话，钱在我手里，是自己来拿，还是我送到什么位置？我知道你没胆来拿，说吧，送到哪里？” “沿河街，小石桥下。” 沿河街在老街，那里还有许多没有拆掉的老建筑，一桩老房子的墙壁上还有人民公社的字样，红漆已经斑驳，就像干掉的血。走到河边，小石桥披满藤蔓，连接着小河两岸。 墨羽敞开自己的心扉，汗毛就像触须一样在空气中游动，他的感官被提高到极致，哪怕一声虫鸣带来的震颤，都逃不过他的监控。他并不急于赶到小石桥，就像幽灵一样，他在小石桥附近的居民楼里逡巡，特别是那些适合狙击的制高点。但是，他没有发现任何类人的踪迹。 类人的血脉不同于普通人，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们汹涌的气机很容易暴露自己。即使经过训练，只要不比墨羽的等级太高，也能够轻易被他捕获到气机的脉动。 躲在隐秘的黑暗中，他看了看小石桥对面，那里有一栋被洪水冲垮的豆腐渣工程，半倒塌状态，就像苟延残喘的巨兽一样埋伏在黑夜的暗影里，很适合埋伏。 他悄然离开小石桥，从下游涉水过去…… 10分钟后，他给青花瓷发去消息：“我已经到了小石桥。” “是吗？没看到你。” “可是，我已经看到你的人了。” “……” 垮塌的楼房里，一人用瞄具观察着小石桥，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个遥控器。只要墨羽一出现在小石桥附近，他就要引爆炸药，将之炸上天。 他耳朵上塞了一颗蓝牙，一直跟云翎保持着通话。云翎是谁？就是墨羽微信对面的青花瓷。 云翎：“哥，对方已经看到你了！快撤！” 此人是云翎的哥哥，名叫云翔，他听妹妹这么说，悚然回头，发现一名男子，一身黑衣，脸就像吸血鬼一样苍白，站在离他不过5米的地方，阴鸷地看着他。 墨羽发现，此人就是从酒吧带走王珂芳的人，此时王珂芳就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已经陷入了昏迷。 两人在酒吧见过面，此时再见面，没有了虚伪的笑容，只有剑拔弩张的对视。 云翔逼视着对手，既然不能炸死他，那就要让他尝尝自己的手段。在他耳边，云翎在急切地说话：“哥，你不要跟他肉搏！” 云翔将蓝牙耳机扯下，丢在地上，他决心已下，没有退路。 墨羽听王珂芳的呼吸平稳，心中略安慰，他完全无视云翔的虎视眈眈，直接走过去，将王珂芳抱起来。 被对手如此无视，云翔心中怒火腾地升起，这个长腿帅哥，扬起长腿，狠狠踹向墨羽的后背！ 墨羽抱着人，身子不徐不疾地转过来，却在侧身避开他这一腿的同时，一脚踢踢中了云翔的膝弯，令他膝盖着地半跪下来，然后又一腿踢在了他俊美的脸上，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小子，腿法不好，就不要起高腿，拳谚有云，起腿半边空，这个都不懂？活该被踹脸。” 听了墨羽的奚落，云翔气得浑身颤抖，那俊美的脸刚挨了一脚，此时因为愤怒而抽搐，面相变得狰狞起来，相由心生，果然不假，再俊俏的长相，只要做出恶相，都是令人生憎的。 墨羽捡起他脚下的那个蓝牙，塞进自己的耳朵里，那边云翎还在急切地说话：“喂喂，哥，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墨羽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只不过晚了，现在你哥在我手里，我先断他一指，待会再来跟你谈条件。” “不要！” 云翔反而率先发难冲了过来，张开爪子，五指尖利，向墨羽的咽喉袭来—— 墨羽腾出一只手来，迎着对方的爪子一拳过去，云翔的小指头被他一拳迎击，指头向后折断，痛得他冷汗直冒，此人看起来就跟一奶油小生似的，人倒是硬气，竟然隐忍下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已断了他一根指头，信不信由你。”墨羽在蓝牙中侃侃而谈，这次终于轮到他反击了。 第17章 解套高手 云翎破口大骂：“住手！你这个畜生！” “骂得好，我再断他一指。”现在筹码在墨羽手里，他心情轻松得很。 听她这么说，云翎终于服软了：“我认输，你放过我哥。” “不可能，你认不认输都是输，这个对我没意义。” 云翎：“那你要怎么的，要我的命吗？我给你。” 墨羽没想到云翎会如此回答，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漂亮的外表下是一副蛇蝎心肠，控制普通人生吃手掌，绑架女警，意图炸死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她不能做的？但此时却愿意为自己的哥哥献上自己的生命，这实在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你先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暗杀我？” “受人所托，而你也该死。” “何人所托？” 云翎：“你要问我这个问题，不如将我兄妹两的性命全拿去。” “别以为我不会这么做，杀了你们，我甘之如饴。特别是你这种蛇蝎女人，凭你所作所为，百死难赎！但即便这样，我都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告诉我幕后的指使人，我保证放了你们兄妹。” 听墨羽如此说，云翔大声叫道：“云翎，不要跟他做交易。我们云家人就算死，也不会向此人卑躬屈膝！” 云翎却在那边说：“请容我想想。” “云翎是吧，你要想想，可以，但要付出代价。” 说着墨羽以诡异的步法欺身过去，一脚踩断了云翔的小腿，云翔这次没能抗住，发出一声闷哼。 “你干什么了？”云翎显然是兄妹情深，非常牵挂自己的兄长。 “没什么，我踩断了他的一条腿，现在你不会再拖延时间奢望他可以逃跑了吧。” 云翎咬碎了贝齿，看来那些人没有说错，这人就是一个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但为了对方不将愤怒发泄到云翔身上，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说：“好，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是要等我过来。我要亲自跟你说。” “不要耍花样，我等你。” 墨羽冷冷地回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以此雷霆手法，发泄着自己被云翎捉弄的愤怒，可谓是因果报应。 夜已深，河畔凉风习习，怀里的王珂芳突然扭动了一下身躯，勉力张开眼，发现自己被墨羽抱在怀里，不由面色赤红：“快放我下来。” 墨羽想着她也应该醒来了，一则她的兽血可以解魅惑之毒，二则自己输入她体内的龙元力不是白费的。 放下之后，王珂芳还有些迷迷瞪瞪，看了看狼狈躺在地下的云翔，不由诧异：“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以为怎么了？”墨羽没好气地说，“难道我们为了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王珂芳面色更为发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到底怎么了？” “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了吧，有没有被人吃豆腐呢？”说到这，墨羽无迹可寻地扫了她高耸的胸部一眼。 王珂芳大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哪里有。” 没被人“那个”她是知道的，可是如果被人偷偷捏了某个膨大的部位呢？那可就说不清楚了，难道还去技术中队找人提取指纹？ “你被地下这人下迷药了，至于有没有那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胡说！根本就没有。”王珂芳没想到这个云翔竟然是个衣冠禽兽，心里又气又恼，走过去一脚踢在云翔的腿上，痛得他一声惨号，原本他也没这么不济，只是她这一脚恰巧踢在断腿上。 王珂芳问：“我们现在将他带回警局啊，还留在这干吗呢？” “等一个人，在送他进监狱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王珂芳也没多问，只是因为头还有些迷糊，就走到残破的窗外呼吸新鲜的空气，屋外无声地闪烁着警灯，稍微数了一下，起码有六辆车从各个方位开过来，为什么要包围了这幢破旧的建筑？她有点意外：“你报警了？” 墨羽也有点奇怪：“没有啊。” “那我们被警察包围了。”王珂芳戏言，“不过也好，省得我们打车了。” 墨羽苦笑，这可不好。因为他身边还有一袋子定时炸弹呢——100万的现金。 这钱他是怎么来的呢，此时有必要交代一下了，当时没办法筹现金，抢银行肯定不行的，在那个点上，家里还有大量现金的，只有赃官了。因为赃官的钱大多是见不得天的，不能实名制存于银行，否则就是坐实了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这也是为什么赃官喜欢在家里藏大量现金和金条的原因。 问题谁会是贪官呢？时间这么紧急，他也懒得选了，就找县里最大的那个，是不是就看运气了。他蒙了个面进了书记家的屋，好在几率蛮高的，他第一炮就轰对了，于是100万很快就妥了。 现在被警察围了，他很清楚是云翎报的警，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她料定自己这一百万来历不明，只要警察一围，自己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至于她哥，落到警察手里她放心得多。 不得不说，墨羽并没有小瞧她，只是没想到这妞不仅心狠手辣，解套子水平也算高明，刚才还被自己逼得没路可走，最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竟然再次将墨羽的死结给解开了，不仅解开而且还反将了墨羽一军。 怎么向警察解释这一百万的来历呢？一百万浮出水面，书记一定知道自己的钱是被墨羽给A了，那么即使书记不出面要回钱，但他要想轻松糊弄过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事情发展果然如此，不仅墨羽被拘了，连王珂芳都未能幸免，看来某书记真是“龙颜”大怒了，不仅是一百万的问题，更多是面子问题。 不过墨羽在审讯中，一口咬定钱是他和王珂芳凑的，至于怎么凑的这个技术问题，他就是不愿意说，看那样子准备顽抗到底了，考虑到他在省厅也有背景，倒也没人敢对他用私刑。但是在第二天，他提出了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说是要见书记一面，只要见了书记，他就可以交代一切。 书记听到墨羽这个过分的要求，一开始是拒绝，后来又有点心虚，于是在撤掉监控设备之后，秘密地见了他一面。 书记见了墨羽，虽然有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但他早有心理准备，抱定了损失一百万死不认账的打算。他这种官场老油条倒不会太尴尬，官威端着，平易的姿态装着：“你不要再顽抗了，把实情如实交代出来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们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会放过一堆。”墨羽嘲讽道，“好了，不要啰嗦了，揣着明白说胡话太恶心。这么说吧，我现在一口咬定钱是我自己的，不代表我能一直坚持下去。一旦我坚持不下去，我就只能说实话，到时候，我可能会因为抢盗一百万坐牢，至于你，我估计我们很快会在里面见面吧。” 书记的表情非常难看，恶狠狠地说来一句：“你有种！”此时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装的，这里又没有别的人。 “我不仅有种，还是龙种。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墨羽嚣张得很。 其实屁股不干净的人是最没底气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在两人见面后的第二天，警察局就以证据不足的理由释放了墨羽和王珂芳。 第18章 水下的猫腻 云翔出来得更早，在被拘押的当天晚上，那值班的民警就跟着魔似的，打开牢门将云翔释放了，那民警后来录口供说自己好像是着了魔，根本不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 为了隐藏身份，墨羽还是有所忌惮的，但云家人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到手的线索又断了，墨羽略有点懊恼，他听云翎说自己是该死之人，难道有什么人在她面前毁谤自己？这个原本跟自己没什么过节的女子，为什么非要杀自己而后快呢？ 他觉得经过这次折腾，云家人肯定要消停一段时间吧，而目前他的任务还没完成，那就是探寻有关僵尸的秘密。无论是东方的僵尸还是西方的丧尸，他都认为是无稽之谈，自然法则三大本质之一是“一切的本质都是能量”。人体需要心脏泵出血浆才能产生运动所需要的能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哪来的能量支持运动？ 但陆良确实诈尸了，陆书记现在什么情况还不能确定，他依然还有心跳这个毋庸置疑，那么他应该不算僵尸，但为何又体温如此之低呢？按照陈秀所说，陆书记跟陆良是有过接触的，难道说，有所谓的病毒传染了他？ 两人还是住在县委招待所，这天上午，王珂芳从县公安局匆匆过来，跟墨羽说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这些天，他们一直都有派人监视书记的住所，然后昨天晚上，全县没下雨，就善房村雷雨大作，而且在书记家前的油草塘形成了一次雷电阵，也就是说，有数不清的闪电在油草塘闪耀，负责监视的民警说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密集的闪电。 王珂芳说完之后，很期待地问：“墨羽，这事你怎么看？” 墨羽摸了摸下巴：“我又不是元芳，问我我哪知？倒是你，你怎么看呢？” 王珂芳白了他一眼：“这个雷电阵我也不明白，古代迷信常说有妖物出现就会遭雷劈……但我更奇怪的是另外的事，你说这陆良不是行凶的僵尸么？怎么陆书记可以轻松搞定呢？” 墨羽没有吱声，一副沉思的模样。 王珂芳又问：“陆书记到底怎么了？难道真是鬼上身？” 墨羽终于忍不住讥讽了她一句：“你找只鬼上身给我看看？” 王珂芳尴尬地笑了笑：“可事情真的很奇怪嘛，陆书记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可以搞定僵尸？” 对于这个问题，墨羽也没答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依稀觉得，即将发生的一场大恐怖，跟这所谓的僵尸有莫大的关系。” “依稀觉得？为什么会是依稀觉得？去掉依稀不可以？” 墨羽看了看王珂芳，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死过，其实那不是死，而是一种类似深度冬眠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中，我多了许多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有关这个僵尸，也是其一。” 听他说得如此诡异，王珂芳表情倒不至于太吃惊，因为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已经够诡异的了，她问：“那这些记忆为什么不清晰呢？” “嗯，这些记忆只是片段，而且不像是被人塞进我的脑子里，而是慢慢在我脑子里复苏一般，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所以，有关这所谓的僵尸，我也不能准确说明白。” 王珂芳说：“现在找不到头绪，不如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主意，走吧。” …… 两人到达油草塘的时候，县公安局民警已经撤离，只有两名负责监守的民警坐在车上吃西瓜，见两人过来就起身打招呼，他们现在可是县公安局的名人。 相互寒暄了几句，墨羽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就跟王珂芳去塘边看看。 那两人继续坐下来吃西瓜，一人一边吃一边嘀咕：“这两人听说来头不小，难男的跟咱书记关系挺铁的，大晚上的拿一百万在外面晃荡，没讲清楚就放了。” “女的好像是市局的，是他的姘头？” “那可不知，不过看样子是有一腿。” 这两人聊天归聊天，怎么就那么八卦呢？不知道人家的耳朵很灵敏的么？ 王珂芳装作没听见，可是脸上有点挂不住啊，表情很不自然，偷眼看墨羽，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僵尸脸一张。 到了油草塘，塘里到处都是翻着肚皮的死鱼。因为前几天刚从塘里打捞出陆良的腐尸，这塘里被闪电打死的鱼，也没见有人捡。 墨羽到了塘边，人就跟着了魔似的，定定地望着塘水，就跟痴呆似的，过了半晌，从地上捡了许多小石子，一个个往水里丢，他的力量奇大，每个石子都很深深地打进水里。 丢了一阵石头，他又再次恢复了静默，侧耳倾听，就好像他的石头射入了宇宙深处，而他现在在倾听回声一样。 过了一阵，池塘正中央，许多泡沫咕咚咕咚地冒出来，因为池水有一层油膜的，这些泡泡许多没有破，在池水中密密麻麻的。 “有妖气！”王珂芳恐怖大叫，叫声中竟隐含了几丝兴奋。 墨羽白了这个小丫头一眼，解释说：“下面有东西，踩动了池塘下面的淤泥，将里面的沼气释放了出来，才会在水面形成泡泡。” “会是什么？” “待会就知。”说着墨羽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扔了出去，石头波的一声，没入水中，准确地击中了那泡沫的下方。 受了这一击，那东西在水下悄然游走，一串细密的泡沫连成一根线，悄然向岸边的墨羽和王珂芳凑过来。 王珂芳悚然道：“墨羽，过来了，向着我们！” “嗯，准备好你的枪。”墨羽说。 王珂芳霍地拔枪在手，眉棱下一双锐气的双眼，凝神盯着水下。 但那泡沫到了边上之后，却慢慢消散，水面恢复了宁静。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压抑得令人窒息。一滴汗珠顺着王珂芳的眉毛滴下，她眼睛一眨不眨，腰杆直挺挺地站着，很有几分飒爽英姿。 当然，这一切都是训练使然，其实在内心里，她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无论是什么东西藏在水下，这东西肯定是超乎她认知的存在。 第19章 你要干啥 交睫一刹那，一个大家伙从水里跳了出来，扬起飞溅的水珠和淤泥，瞬间就落在了两人面前，携带着一股令人呕吐的腥臭。 王珂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一股庞大的气势袭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立马又看清楚了，这人竟然就是失踪的村委陆书记！ “手抱头，跪下！”王珂芳厉声叱道。这色厉内荏的呼喝让她心理上略略有点安稳。 陆书记嘿嘿一笑，突然就像饿虎一样扑了过来，王珂芳情急之下往侧面一个前滚翻堪堪避开，却见陆书记的手爪划过水泥地，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开枪！”墨羽大声道。 王珂芳顿时醒悟过来，这家伙显然已经是非人类，而且还主动袭警，她实在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她咬紧了嘴唇，用锐痛来抵抗自己内心的恐惧，手指果断地扣动扳机：“啪啪啪……”枪声绵密响起，7颗子弹被她尽数射出，由于紧张，她还连扣了两次空的扳机。 饶是如此，那陆书记却还像没事人一样站着，不是王珂芳的枪法不好，事实上，7颗子弹已经尽数贯入那僵尸的体内，其中有三颗子弹直接从面部射入，现在还可见三个塌陷的血洞！ 虽然64式手枪这种“小砸炮”那7.62mm的子弹威力有限，但僵尸脸上的创面依然吓人地往外翻着血肉。 陆书记被子弹击中之后，稍微静了几秒钟，从喉咙里发出霍霍的怪声，应该是得意的笑吧，也太寒碜了，比哭难看多了：“呵呵——卑微的人类，死吧。”它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那几个血洞因为气压的问题，不断往外翻涌着血沫，样子可是狰狞极了。 王珂芳极度紧张，肾上腺激素分泌加快，而且一双眼睛也慢慢地变色。 墨羽可不想她被逼得兽化，他上前一步挡在王珂芳面前，陆书记见到墨羽，有点分外眼红的意思，带着滔天煞气，像恶魔一样扑了过来，伸出爪子来就想要拧断墨羽的脖子！此时在他眼里，这个墨羽只是个弱小的猎物罢了。 墨羽一个拐子腿踢过去，陆书记偌大的身体，顿时就像稻草人一般地倒飞出去，比他扑过来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这个拐子腿可是很有名堂的，出腿方式超乎寻常，攻击的角度诡异莫测。比如这一次，墨羽是侧身对着那僵尸的，按照正常的打法，如果使腿的话，只能用侧踹或者侧踢，墨羽用的却是正踢，好像那髋关节可以随意扭转活动一般。 这拐子腿，就是要踢人一个始料未及。 墨羽一步追上，一脚跳翻，让他像乌龟一样趴着，随即一脚踏其背上，令他动弹不得，然后大声冲王珂芳喝道：“手铐。” 王珂芳这才醒悟过来，跑过来将那陆书记反手拷上。此时因为枪响，惊动了许多人，村民们都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过来，而那两名负责监视的民警就走了过来，见到眼前一幕人都吓得有点傻了，现实生活中的警察绝对不是无敌金刚：“王警官，怎么的了？” 王珂芳没搭理他们，墨羽则说：“车上还有绳子吗？将人绑起来，带回去。” 那两名民警不知道这地下躺的是什么人，但是看着此人身上全是墨绿的水渍，散发着腥臭味道，脸上被枪击出了几个血洞，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这还是人吗？这完全是妖怪！ 其中一名民警讷讷道：“王警官，这东西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传染病什么的？要不，咱们让传染科的人来吧。” 显然，他们是不想接触陆书记的身体。 墨羽叹息，他也理解，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犯不着拼命啊。他也不再多说，一把将陆书记拎起来，就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陆书记虽然被绑住了双手，但是却不断挣扎着，还张开流着粘液的嘴去咬墨羽的大腿，那样子可是优点吓人。墨羽情急之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使劲塞进他的嘴里，就像塞进一个阀子，堵住了他那犬牙差次的嘴。 两名民警被墨羽的膂力给惊呆了，村书记这些年生活不错，这陆书记体重起码170斤，可被墨羽拎着，就像拎只鸡似的，看起来那是相当轻松。 …… 到了县公安局，吴队长很尴尬，这两个市里下来的家伙也太能干了，这才几天，陆良的尸体找到了，逃走的陆书记也抓回来了，衬托得他根本没做事似的，心里有点又恨又爱的复杂感觉。 墨羽将人交给了吴队长，这个陆书记到底变成什么了，具体还得用科学仪器来检测。交了人之后，墨羽自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当天下午，王珂芳发现墨羽不在宾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喂，跑哪里去了？不会不辞而别吧。” “没有，我买点东西。有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谁找你？”王珂芳好讨厌他这种不咸不淡的口吻，“这个案子虽然还没结案，但好歹在你的帮助下，找到了陆良的尸体，又找到了逃跑的陆书记，为了感谢你，我代表局里请你吃个晚饭，地点你定。” 请吃饭就请吃饭，还打着局里的旗号？这王珂芳显然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的，我看旁边有个‘大厨佬’的饭店，要不你过来？” “嗯，你先定个包间，我马上开车过来。” 说是马上赶到，但一向不太爱打扮的王珂芳，还是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花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裸妆”，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天生丽质，而不是化妆品堆砌起来的妖姬。 但墨羽就像是那种不进油盐的傻子，王珂芳进到包间，带着一种闪亮登场的期待感，可是一切都白瞎了，墨羽连眼皮都没抬，就敷衍一句：“来啦。”然后就啜着杯中的劣质茶水，眼睛直直地看着桌上的一分钱一只的铺桌薄膜，愣愣地想自己的事。 王珂芳感觉很空落，就像是在格斗场上，一拳打在了棉花团里，所有的劲都全废，不由恼道：“先说个规矩，今天吃饭，不准谈工作上的事情！” 墨羽面无表情：“哦。” “连想都不准想！” 墨羽这才有点意外，看了王珂芳一眼，显然不懂她为什么又咄咄逼人了，但他也不想问，懒得问。 王珂芳很挫败，今天她特意打扮一番，换了件连衣裙，原本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女人一些的，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见到他就来火，这家伙为什么总能惹她生气呢？原本她脾气也不是这么差的…… 可是就算她放大招，对方不接她也没辙，就在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突然瞥见墨羽身后多了一个大大的编织袋，那是80年代打工仔最爱背的玩意，看那样子鼓鼓囊囊的，货不少啊。 “你买了什么东西？”王珂芳好奇地问。 “你自己看吧。” 王珂芳撩起裙裾，不顾模样难看，一一检查，不由莫名其妙：“防水手电、潜水服、水下照明棒、指北针、气瓶……你这是要干嘛？这里可没什么地方可以潜水的。” “你不是说不能谈工作吗？那先吃饭吧。” “说！不说不准吃饭！”王珂芳可受不了他吊胃口。 墨羽摊开手做无奈状：“好吧。不过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边吃边说吧。” 第20章 池塘下的古墓 事情还得从善房村的油草塘说起，昨天晚上有异常的雷电光顾，今天就发现了陆书记躲在池塘里，也许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有所谓的“雷劫”，会对不干净的东西进行“轰炸”。 “会吗？”王珂芳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联系起来想一下，陆良变成僵尸，被雷劈过；陆书记状态诡异，也被雷劈。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吧。” “但这不一样啊，陆良是被劈变成了僵尸，陆书记是先有了异常，然后再被雷劈。” 墨羽眨了眨眼：“不一定。而且我觉得，昨天晚上的雷电，针对的并非是陆书记，而是池塘下面。” “池塘下面？还会有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猜一定不是钱财，更可能是某人的强大尸体。”墨羽说。 “还有尸体？没道理啊，池塘才那么深，尸体不浮出水面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吧。” “嗯，你说得有理，所以我认为池塘下面可能是某人墓道的入口。”墨羽说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今天有些记忆变得清晰了些，我可以肯定一点，尸体成为僵尸，其中一个必然的因素就是遭遇雷劫！” 王珂芳睁大了美目，如闪电般在墨羽脸上滋溜了几下：“脑洞大开！真是脑洞大开！不过，我还真觉得你猜的是对的，如果真有墓道，那我是真服你了。你这种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不来当警察真是浪费人才。” 如果此时类人收容所的所长严之老怪物在，他一定敲她的栗子：“让墨羽去当警察？有你这么浪费人才的么？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为了查找是什么人可能埋葬在这里，我去查找了长兴县的县志。发现这个善房村，在解放前不叫善房村，叫贼房村。” 王珂芳笑：“是的，这是地方话，长兴话里的‘善’和‘贼’发音是一样的，外人是完全想不到的。” “我估计没有那个村能够容忍自己被叫作贼吧，除非他们祖上确实就是贼。于是看下去我发现，当年闹义和拳的时候，湘地虽然不是重点地带，但不乏打着义和拳的旗号做各种盗匪勾当的人。贼房村的陆黑子就是这么一个人，此人绰号穿山甲，对倒斗摸金之事甚是在行，他打着义和拳的旗号，拉了一帮子人，干的却全是盗墓的勾当，还美名其曰是捞军饷。” 墨羽看王珂芳听得人有点呆，就冲她说：“别愣着，菜来了，冰糖湘莲，餐前来一碗清热消暑。” “谢谢……你继续说吧。”看着那碗冰糖湘莲，王珂芳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小女生，那挺幸福的，破案这种事，还是留给墨羽这样的变态。 “嗯，出了个这么臭名昭著的陆黑子，落了个贼房村的名头，这种耻辱一背就是几十年，直到解放了，才根据谐音改为善房村。” 听他讲到这，王珂芳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这个池塘底下可能有个墓，还是陆黑子？那算起来，也应该有一百多年了。” “很有可能，只有陆黑子这种盗墓者才会对同类有极大的恐慌，他生怕因果报应，自己的墓穴也会被人盗，才会选择如此隐秘的墓葬方式。”墨羽说，“当年曹阿瞒设置七十二疑冢，也是相同的心态。” “那你买的这些潜水装备是准备潜入池塘里找墓道入口？”王珂芳问。 “是的，如果真有尸体，我想最好要将影响面缩小。”墨羽说到这，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感觉这事是一个大阴谋，这些强者的尸体，如果变成所谓的僵尸，那世界真的会大乱的。” “那今天晚上，你准备行动？” 墨羽笑：“应该是我们。” “我可不想晚上去那种地方。”王珂芳第一次表现出了怯意，毕竟是女孩子，加上最近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诡异，说没有恐惧心那也太假了。 “那我一个人去，你开车送我到目的地就好了。”墨羽倒也不勉强。 王珂芳考虑得更深一些：“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要慎重。你要知道，现在那个地方是警方的重点布控点，你晚上过去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而且如果下面确实有古墓，你就变成盗墓贼了。” 墨羽摇头：“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王珂芳发现这小子真是有点无法无天的，上次半夜拿一百万，竟然被他侥幸逃脱惩罚，已经是个奇迹，这次竟然要偷偷去盗墓？ “上次你那一百万，是赎金吧？” 墨羽很不想再提，因为他不想让王珂芳知道，然后觉得欠他一个人情：“不是。那个……” 但他一时还真编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话说，他也不是一个假话连篇的人。 “呵呵，继续编，编不下去了吧。” 说到这事，两人都有点尴尬，因为这个人情，一个不想欠，一个不想给，但偏偏还就在那了。 王珂芳一边拿筷子翻着手里的米饭，一边陷入了沉思。 墨羽看她食不知味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在推理自己，不由好笑：“哎，也不知道谁说的，吃饭的时候不准谈工作，连想都不能想，结果呢，自打自脸哦。” “哼，谁说我在想工作了？我是不琢磨事，专琢磨人的，你想知道我琢磨的是谁吗？” 墨羽坚决摇头：“我不想知道。” “我切！不想我也告诉你，我琢磨的就是你！” “琢磨我没关系，只要不诅咒我就行了。”墨羽一脸嗒然，“因为我已经被诅咒得够凄惨的了。” “谁诅咒你了？” “老天？上帝？鬼神？命运局？” 王珂芳白了他一眼：“命不好那也叫诅咒？更何况，你哪里命不好了？你命比我好多了，要不你和我换换，看我怎么欺负你。” 墨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王珂芳心态有点怪，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动不动就想欺负人呢？难道是在家老被人欺负么？ “还是回到琢磨你的这个问题上来吧，为什么我要琢磨你呢？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墨羽做出头疼欲裂的模样：“我不想想，也不愿想，你爱琢磨就去琢磨，琢磨出什么结果了也不用告诉我。” 对他这副抗拒的姿态，王珂芳很是气恼，但更多的是无奈，心想自己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这个长着一张僵尸小脸的家伙对她还是防备的，跟她没到敞开心扉的份上。 饭吃到最后，王珂芳还是觉得跟墨羽上贼船：“好吧，我先去探探情报，看今天晚上是哪两个人负责监视的。” 第21章 盗墓者说 出去打探没多久，王珂芳就匆匆赶了过来，样子有点释然：“现在好了，我们不用费劲了。那里被省文物局的接管了，现在武警包围着，正在抽水，明天就要开工挖掘。” 墨羽有点意外：“奇怪了，他们怎么知道里面会有古墓的？” “鬼知道，这事咱们就不用管了，我们盯死那陆书记就可以了。” 墨羽想了想：“陆书记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这个我也问了吴队长，他说事情古怪得很，无论什么仪器，一接触那陆书记就失灵了，不仅仅是失灵，接触过陆书记的仪器还直接坏掉了。” 墨羽颇为意外：“怎么坏的？” “电流过载烧坏掉了。” 电流过载？墨羽意外至极，难道陆书记的身体变成一个带电体了？这跟油草塘的闪电有关系么？ 想到这，他立马跟王珂芳说：“我们过去医院看看。” 于是王珂芳开了车，两人匆匆赶到了医院，传来的消息让了两人目瞪口呆，陆书记因为伤事过重已经死亡了。 找到法医一问，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陆书记被宣布死亡是在今天下午，可是法医验尸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上午。也就是说，他被带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已经死亡，那他这一段时间的状态，除了僵尸还有什么？ “墨羽，看来僵尸确实是存在的了，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大乱呢？会不会末世来临啊，就跟西方的丧尸一样。”王珂芳也开始脑洞大开了，而且看她那样子，似乎并不恐惧。 墨羽若有所思：“不知道。但也许事实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明天上午，我们去油草塘看看吧。” 第二天上午，两人并没有赶起早，而是在大约10点左右赶到，因为在他们预测中，这次的挖掘没那么容易，来早了也是无用。 此时的善房村可是完全不一样了，被一个班的武警戒严，村民们站在高地远远看着，指指点点，一个个都很兴奋。 因为两人有专案组的证件，武警还是放行了。但里面有个叫林泉的林专家，似乎很不乐意：“现在这事归文物局管了，下面是古墓，你们警察就不用插手了。” 王珂芳毫不示弱：“这是省挂牌的督办的特殊案件，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案件跟下面的古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我们必须参与。” 林泉40来岁，没有一丝学究样子，神情冷漠而骄傲，听王珂芳这么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吱声。 此时塘已经完全被抽干，下面因为有泉眼，所以还单独开了一条沟，将水引出去。 池塘下的淤泥还没干，一脚下去可没到腿脖子，但这个林泉似乎很心急，就让挖土机直接开了进去。一般考古队的挖掘，是绝对不能使用机械的，就怕大意损坏文物，可这个林泉完全没有这个忌讳，而且看那挖土机的走向，是直接走到池塘的中心，好像他们料定墓地入口就在池塘中央一样。 在林泉的旁边，市文物馆的何馆长也有点忐忑不安了：“林专家，你怎么能肯定墓门一定在池塘中央呢？如果万一不是……” 林泉斜睨了他一眼，解释说：“其实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葬人的风水，你看那池塘右边的土丘，高高在上，大犯忌讳，宁可青龙高一丈，不让白虎抬半头，可这里却是白虎压青龙，大忌！还有，这池塘坟叫做水扫面，其家不贵而贫穷，多出短命夭折之人。如果没有龙气，堂中还会出现无子的可能，还会出现女人不正经，这也叫浸身水……” 何馆长被这个省里来的神秘专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既然不会有古墓，那你……” “谁说没有古墓？你听我说完嘛，这个地方处处逆道而行，有可能埋的不是陆黑子，而是他的仇人！那么这个墓道的入口一定会选在黄泉煞位，因为正常的情况，黄泉煞位是不能动土的，更不能有水，否则就是阴上阴，煞中煞！既然埋的是仇人，那一切都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听了林泉的说法，墨羽都有点赞同，至于那何馆长，虽然鉴别文物的水平足够，但要论认穴倒斗，他根本就不够资格了。 一个小时后，一扇千把斤重的石门被扒了出来，果然有门道啊！王珂芳眼里满是兴奋的色彩：“墨羽，还真的被你蒙中了。” 又过半个小时，又一块同样重的石门被扒开，一个黑森森的墓道露了出来，斜着向下，直通下方，站在通道口，可见里面灌满了水。招呼人拿来两台抽水机，连抽了一个小时，没水了，只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即使是白天，看起来也恐怖得很。 那墓道半人高，林泉也不多说，拿了个手电，再点跟蜡烛，竟然猫着腰自顾自地往里钻了进去。何馆长看得人都呆了，这不合规矩，如果按照考古的流程，就到现在这步，没有半个月根本不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跟着进去又没胆子，于是只能哭丧着脸看着，等着林泉探路回来再说。 墨羽心里暗想，这林泉来历可疑，绝对不是什么文物专家，要说是盗墓贼还八九不离十。 当下他也不迟疑，从考古队员手里要来了一支手电，跟着走了进去，王珂芳见他进去了，也跟着猫腰走了进去。 林泉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不怕死的，手电往后扫了扫，见是他们两，顿时没好气地说：“你们来干嘛？这里可能有机关，快回去，我先探探路。” 墨羽笑：“作为警察，我们怎么可能让林专家您单独涉险？我们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 林泉在前面走着，突然好想踩动了脚下的一块青石，当时就愣了，停下了脚步，好在没有引来什么流石飞矢，正要抬腿往前走，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就跟地下埋了个炸药现在被引爆了似的，震得三人脚下一阵颤抖。 略沉默了片刻，林泉突然说：“两位警察小同志，不是我吓唬你们，这里面真的是很多机关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王珂芳没有吱声，可是大腿肌肉开始要向后转了。墨羽却说：“没事，这应该是个这是一种触发式的机关，可能墓穴里主室的通道就被滚下来的巨石堵死了，这种石头叫断龙绝户石，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林泉没想到墨羽还知道这些，不由更加狐疑。 墨羽只能解释道：“我最近盗墓小说看得多，瞎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知道了。” 第22章 铜尸 于是三人继续往墓道里钻，墓道入口斜着向下，大约五六米的样子，按理应该是到了底部墓室位置，可是叫人不解的一幕出现了，底部并没有墓室，反而转折向上，大约再行了二十多米，水干了，重又出现了干的墓道！ 这说明啥？说明这墓室并不是在水下，而是在水面之上！这种设计，一旦有人从水下打开墓道，就会引起池塘水的倒灌将墓道淹没，在一百多年前，肯定是没有先进的潜水装置，随便是谁，都不敢进入这种被人淹没的墓道，就算进来，也是九死一生。 这陆黑子真是个人物，不说其设计有多精妙，光是这一番工程，耗费的资金就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这里会葬着仇人么？谁会替自己的仇人这么大兴土木？ 三人拿着手电，顺着墓道往前走，这整体工程虽然比较庞大，但是墓道设计简陋至极，就跟解放前临时防空洞差不多，每隔一丈就用一根木桩加固，免得坍塌，这种设计看起来好像不是在造墓，因为墓地是一个人的安息之所，即使是墓道都会精心设计，就算没有壁画石雕，至少会粉刷一番，可这个墓道之粗陋，更像是为了方便活人进出而造。 没多久，两人到达被巨石阻隔的地方，那是一块圆形的石头，也就是所谓的断龙绝户石，重达千钧，如果用炸药去炸，这简陋的墓道随时可能塌陷下来。 林泉打了个手势：“回头，往回走，没有工具进不去了。” 见到三人至于从洞口爬了出来，那何馆长可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专家，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么大的震动，我还以为里面的墓道坍塌了，你也太冒险了……” 林泉打断了他：“我也不想急，但是省里有特殊任务交给我，我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里面没什么事，你马上派人调台切割机过来，下面被石头堵死了，必须要切割开。” “怎么？墓穴规模很大吗？”何馆长问。他现在就是个打杂的，这个空降的林专家，也不知什么来头，拿着军方的文件，还有武警保驾护航，说是考古挖掘，他最多就起个牵线搭桥的职能。 “很简陋，应该没有你想象的东西。快叫人去调切割机啊，磨磨蹭蹭的，我没时间磨蹭。”林泉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林泉蛮嚣张的，王珂芳看了墨羽一眼，发现他脸上沾着淤泥，样子看起来很邋遢，正想说他几句，想到自己可能还要糟糕，也就没吱声了，而是偷偷走出去，找个村民家洗了洗脸，从这百年前的墓道里爬出来，想不脏都难啊。 回转头来，发现林泉和墨羽又不见了。赶紧找何馆长问，何馆长无奈地说：“他们又进去了。” “不是要切割机吗？” “切割机有啊，现成的。” 王珂芳无语了，跟着墨羽进去他敢，可是要她单独进去追他们，那可是不敢的。无奈之下，只能跟何馆长他们一起，呆在出口处等待他们回来。 此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暑气重不算什么，但是那些绕着池塘淤泥嗡嗡不停的绿头苍蝇可真是叫人厌烦，王珂芳实在无法忍受，就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却说墨羽跟着林泉下了墓道，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切割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通道，林泉爬进去之前，很认真地问了他一句：“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墨羽在手电的余光下看了看他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反问了一句：“你不允许吗？” “那倒不是，只是里面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危险？那我更应该进去了。保护你就是我的责任。” 林泉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再多说，低下头就钻了进去。墨羽面无表情，一副情商为负的样子，也跟着钻了进去。 继续在墓道里走，渐渐变得开阔起来，一道石门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这次切割机只在门缝处过一遍，门就被应声推开。此门百年未开，刚刚推开，一股阴风袭来，林泉手中的蜡烛“噗”的一下就灭了。 林泉瞥了墨羽一眼，不置一词，抬腿就走了进去。他已经料定墨羽不敢跟着进去，蜡烛熄灭说明里面缺氧，常人进去就是送死。 但墨羽一声不吭就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用手电一扫，墨羽觉得意外至极，一般而言，一个如此规模的清墓，起码要分好几个墓室，但门一打开，他发现此墓极其简单，就只有一个墓室，而且墓室之中没有任何棺椁，只有一个地池，池中是一汪血水，那血水历经百年而不干涸，实在恐怖至极！ 他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些汞的气味，知道在血水中掺上铅汞就不会凝固，此时墓室内空气中充满了蒸发的汞，如果吸入，必然致命。好在以他现在的功力，闭气几十分钟也算不了什么。 而地池之中，最为骇人的并不是这一池的血水，而是在血水中漂浮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呈古铜色，双目紧闭，心脏处插了一把匕首。 这血池养尸，肯定是邪术，以墨羽之见，这种养尸之法，肯定是无效的，只是某些修炼邪术的人痴心妄想。也不知这具尸体属于何人，为什么陆黑子会这么煞费心机地针对他。 这个看起来很有规模的墓室，竟然除了这具尸体和尸体上的匕首外，再无长物，那林泉是为何而来？ 林泉也非常人，在这种汞气弥漫的墓室里，他呆了几分钟，却丝毫无恙，他一步步走近血池，那血水漫过了脚踝也浑然不觉，他走到尸体身边，用手抚摸着尸体，就像是抚摸女人的身体一般，一副钦羡的样子，叫墨羽都有点莫名其妙。 眼前这一幕真是极其恐怖，墨羽却冷冷地看着，表情石化，看不出一丝波动。 那林泉突然出手拔出了那把匕首，然后往后一甩，那匕首就像流星一样射向墨羽！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穿自己的咽喉，墨羽突然一抬手，将那匕首拽在手里，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林专家，你不是考古专家，却是杀人专家么？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为考古而来，但这里除了这具尸体，什么都没有，你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第23章 复活 林泉见墨羽出手就抓住了匕首，不由诧异：“咦，没想到你还是有备而来的。” “你还是早点回答我的问题吧，不然的话，我只能请你回局里再问了。”墨羽继续利用着自己这个虚假的警察身份。 林泉从墨羽刚才露的那一手就知道，此人不凡，要想轻松杀了他只怕不容易，何况自己身处有毒的墓室里，虽然有闭气功，但如果打斗起来，那肯定支撑不下去的。于是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看起来亮晶晶犹如一张荧光纸，只见他一抖手打在那尸体的面门之上，只听一阵“兹拉兹拉”的声响传来，数十道电光流窜，尔后又消失不见。 当电光消失，墓室内气氛显得静谧而诡异，林泉得意洋洋地看着墨羽，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墨羽则继续一副石化的表情，似乎不知害怕为何物。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他都不由心脏猛地一跳，因为陆老四经历的那诡异一夜，他也见到了—— 蓦然，那尸体睁开了双眼，再然后，从那血水中站了起来！竟然真有僵尸么？那家伙究竟放了什么在它的面门之上？难道这个林泉，就是僵尸作怪的始作俑者？ 那铜尸极高，看起来应该在两米左右，身上血水淋漓，也不见它如何发力，一纵身就出了血池，此时看那铜尸，身上还有金色符文，依稀可辨“周公祖，桃花仙，金罩铁甲护金身”字样。 那铜尸似乎视力无碍，冲到墨羽面前，抬手就要来拧他的脖子！ 虽然对方来视汹汹，但墨羽在训练营受过非人训练，对这些都有免疫，他微微一侧身，拐子腿使出，一脚踢中僵尸的胸部，那僵尸“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被那血池绊了一跤，“扑通”一声再次摔进了血池之中。 林泉没想到墨羽竟然能够一脚蹬退铜尸，心中大为诧异：这人究竟是何来头？竟然有能力跟赵天吉的铜尸抗衡！原来这具尸体清末大刀会的传播者赵天吉，这赵天吉据传乃一游方道士，身具铁布衫神功。当年兵败之后隐居湘中，收陆黑子为徒，告以铁布衫之功法，并嘱其养尸之秘术。至于赵天吉为什么会死在那柄匕首之下，杀他之人是谁，这可就是一桩悬案了。 此时墨羽心中比林泉更为诧异，以他的本事，别说区区一具尸体，就算面前是一樽石狮，他也能一脚蹬翻了，可是刚才他蹬那一腿，那铜尸竟然毫发无损，虽然跌翻进血池，但并无内伤，反而是从脚掌传来的感觉告诉他，这铜尸的尸体就跟金属一样坚硬！ 不过此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现在他手中那柄冰凉的匕首，竟然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宝贝，因为这么硬的一具尸体，那匕首却能轻而易举地刺穿！ 林泉惊诧之余，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东西，这次墨羽看清楚了，那竟然是一张符箓一样的东西，但绝非普通意义上的符箓，因为那纸上的文字犹如电流一样流动，俨然是有能量存在。这个林泉，竟然是有玄门背景的么？ 捏着一张符箓在手，林泉向前一步，就像用了缩地之术，人瞬间就到了墨羽的面前，一掌拍向墨羽的面门，而几乎在同时，那具铜尸也从血池中跃起，浑身散发出一种爆炸气机，使得血池轰然炸开，粘稠的污血迸溅飞散，一时腥臊阴晦之气充斥墓室，就算屏住呼吸，那气息也堵塞了毛孔，令人极度难受。 这一下局面陡然变得险峻，墨羽腹背受敌，也不心慌，反攻为守，一蹬腿，人如炮弹一样冲出去，随即舒臂一张，以龙爪手袭向林泉的腕子。 林泉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间自己的腕子就被对方抓住，好在他还有杀手锏，马上张开手掌，只听奔雷一声响，那符箓化为掌心雷，一下就劈在墨羽的脑袋上。 要说墨羽的反应是够快的，可是再快也快不过闪电啊，他被这一雷电击中，整个人有那么一刻短路，心中苦涩得很：“靠，竟然真有掌心雷这种神奇的玩意啊。” 因为他被雷劈中，林泉顺利地缩回了自己的腕子，饶是如此，他的腕子也被墨羽的龙爪手给抓得鲜血淋漓，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而趁此间隙，那铜尸从后面将墨羽一把抱住，那铜尸的身量极高，此时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住墨羽，使得他一时动弹不得。 林泉翻腕亮出一柄短剑，眼中闪出几分狠辣之色：“小子，你自己要寻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跳步上前，短剑直插墨羽的胸口！ 这一剑来得歹毒，墨羽一记拐子腿踢飞林泉，那短剑也一剑刺入了三分，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T恤。 但林泉受惊更多，墨羽这一脚踢裂了他的胸骨，如果再来一脚，估计命都没了，他有“凝元培丹”巅峰的修为，竟然被对方一脚差点给踢死，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其实他也是高看了墨羽，实际上他目前不过是“凝元培丹”初期的修为，比林泉更低二级，只是他有龙晶淬体，那身体的强横和再生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那短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不过几秒钟，那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并开始生出新的肉芽来。 林泉本来想借着他被铜尸束缚再次动手，可是墨羽突然腕子一转，那把曾经插在铜尸身体上的匕首被他握在手里，“唰”的一下，就将那铜尸的一只手给削了下来，趁机一挣，从铜尸的怀抱中逃离出来。 林泉看得心惊胆战，连发两记掌心雷，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然后就跟见了鬼似的向墓道外逃去。 奇怪的是，那铜尸不用招呼，竟然也跟着他向外跑去，而且这铜尸的速度和柔韧性一点都不比他差，四肢着地奔跑比猿猴更为敏捷，到狭小的洞口处，更以身体硬撞，只见石屑飞溅，那洞口轻松被强行扩大。 墨羽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此时他接连被掌心雷击中，身体麻痹，行动速度已然放慢，其实他心里也是连呼侥幸。看起来他是占了上风，不过也只是表象而已，就说那铜尸，如果不是凭借手中的匕首，他根本撼不动对方那金刚不坏之躯。 不过他此时也只能铆足劲在后面追上去，否则被林泉抓住机会在洞外引爆，那他可就真被活埋了。 出了洞口，墨羽首先面对的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那些武警战士只听林泉的，此时齐崭崭拉响枪栓对准他：“不许动！” 第24章 炸街 墨羽此时真不好看，浑身是血，被掌心雷劈了之后，头发竖起来就跟刺猬似的，脸庞也是另类的烟熏妆……他举起手来，眼睁睁地看着林泉跟那僵尸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心里头有十万只羊驼在奔跑。 “喂，你们这些当兵的，怎么就不拦住那从墓穴里跑出来的活人？拿枪口对着人民，这兵当的……” 武警战士也疑问啊，但那又怎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拦截墨羽。 王珂芳远远的见势不妙，就从车里跑了过来，挡在墨羽的面前，厉声道：“你们这些人疯了吗？怎么敢把枪口对着警察？” 班长上前解释说：“我是接到林专家的命令拦截他，并不是要……嗯，大家把枪放下吧。” 王珂芳将墨羽拉到池塘岸上，然后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个高个子是什么人？不会是跟那修真小说一样的，坟墓里跑出来的强者？” 墨羽心里也没有答案啊：“按照你的认识，那个高个子应该是僵尸。至于那林专家，应该是会道法的人。” “道法？僵尸？难道那个林专家是个邪道，会驱使僵尸的邪道？” 墨羽很想同意她的猜测，但他心里却很抗拒。 王珂芳又问：“那你说，按你的认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暂时有点说不通，所以按我的认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里面有一具尸体，刀枪不入，被林专家的雷符击中之后，活了。两人想杀我灭口，发现不容易，跑了。” 王珂芳愣了愣，想明白了，跺了跺脚：“真可恶！那我们去追他们！” 墨羽摇了摇头：“算了，这个林专家背景极深的，你没看到他连武警都能调动吗？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花样。这已经不是我们两个可以解决的问题，走吧，我们先回县城。” “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是杀人未遂。”王珂芳忿忿不平。 “杀人未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今天如果我真被他们杀死了，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伸张正义，有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力量很渺小的。”墨羽看她为自己不平，就多说了几句。 王珂芳很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的，如果墨羽死在里面，估计对方可以编造无数的理由，甚至还可以为警方查案设置无数的障碍。想到这，她人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两人回到县城之后，墨羽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回邵峰市。 这件事，虽然线索越来越多，但是迷雾越来越浓，越深入调查越看不清楚了，墨羽想直接回收容所，好好跟严之聊一聊。其实他也不算毫无收获，那柄匕首就非常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了，但是那锋刃绝对经历过千锤百炼，而且杀人无数，那刃口时时透着一股凉气，那是杀气，就跟人一样，武器也是有自己的气质的，而这把匕首，就是个暗杀者。 但现在这柄匕首还缺一个鞘，墨羽只能用硬纸包着它的刃，别在后腰带上。 离开长兴县城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跟王珂芳告别，他不怕跟女孩见面，最怕跟女孩告别，不为别的，就怕十八相送。 开出租车的男子是长兴县城的，30来岁，很善谈。本来到邵峰只要150元，但这次他要了200元，理由是现在长兴县不太平，晚上出车要加价。墨羽没跟他磨叽，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到邵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突然听到一阵排气的咆哮声，然后看到三个杀马特少年，骑着改装的摩托擦着出租车呼啸而过，那炸街排气足以令人耳膜发麻。 司机扁嘴骂道：“市区飙车，这些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崽子。”作为老司机，就恨这些无视交通规则的马路杀手。 墨羽略有些尴尬，飙车这个事情，他也常做，就说这些人的车速，在他看来并不算快，只是这嚣张的改装排气有点扰民。 车继续往前开着，慢慢就赌住了，原来前面发生了车祸，可能跟刚才的三名杀马特少年有关。 司机顿时就来劲了：“看，看，我就知道这些家伙赶着去投胎的，这么嚣张，迟早出事。” 墨羽见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丢了两百块给司机，人下了车步行向车站走去。他的计划是今天在车站附近住一晚，明天再坐火车去省城…… 他隐隐有种感觉，前面不会太平，他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暴戾的气息。这种直觉神乎其神，跟修为好像没什么关系。 前面的车祸果然是个那三少年有关，他们的车开上了非机动车道，然后撞飞了一名骑单车的少年，两败俱伤，双方都受了伤。 这种事情原本也不算太严重，按理这些飙车少年肇事后应该逃跑，因为他们飙车本身就是违法的，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张狂得很，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揪住那名骑单车的少年一阵暴打，然后还将那单车少年揪上摩托车带走了。 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三个火气冲天的摩托少年继续殴打单车少年，看来刚才在大街上他们是没发泄够。 那单车少年很瘦弱，神情甚至有点呆，一看就是学霸型的。 一名绿发少年令他跪下，然后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扇其耳光，那清脆的耳光在夜空中非常响亮，绿发少年暴虐大喊：“别挡，你要挡老子抽死你！” 虽然那单车少年已经放弃反抗，但是人都有条件反射，鼻血长流的单车少年每次面对对方狂暴的掌掴，还是忍不住扭头躲避，或者是抬手挡住，这些都是下意识地动作，于是那绿发少年更加疯狂抽打他，甚至将他的头摁倒在地，一边用脚大力踩一边大吼：“我让你挡！我让你挡！你再给老子挡一个试试？” 单车少年满脸是血，眼神惶恐至极，但这更激起三人的暴虐心性，特别是那绿发少年，从后面横扫一腿，模仿那联盟游戏中的盲僧的R，嘴里还自以为潇洒地喊了一声：“姨酷！”直接击中单车少年的后脑勺，单车少年跌扑在地，似乎已经是被踢晕过去！ 其中一名黄发少年过去瞧了瞧：“装什么死，这么不经打？” 绿发少年咧嘴大骂：“老子还没让他死，他敢死？老子还没打够他敢死？看老子一泡尿浇醒他！” 第25章 神仙？妖怪？ 那绿发少年还真是坏到了极点，真的拉开了拉链，掏出了家伙…… 躲在街角的墨羽本来想提醒一下他，可是被他这一举动给恶心到了，于是两手抱肩，嘟囔道：“你不是善类，我也不是善良之辈，一切都是命。” 地下那单车少年突然抬起头来，只见他脸上长满了红色的长毛，整张脸突然有点像大圣的造型！ 绿发少年一直逞凶狂，那料到对方突然会“翻脸”？人一激灵，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少年伸爪一掏，将那来不及放回去的家伙给连根摘除了！这下可好，以后嘘嘘都要插一根鹅毛管了，穿越回古代倒可以在皇帝面前谋一份差事。 绿毛少年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旁边两名同伴都惊呆了，其中一人从裤腰带后抽出了一把刀，刚走过去，就被单车少年一爪给撕裂了颈动脉，血“嗤嗤”飞溅，就像断了水管…… “这就有点过了。”墨羽心里想着，正要过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呵斥：“孽畜！竟敢行凶！” 说话之人乃是一少女，五官如描似画，煞是美丽，只是脸上稚气未脱，上身苎麻长衫，下身灰蓝长裙，很文艺很中国风的穿法。 她经过墨羽，只当他是路人甲的角色，从眼角瞥了他一眼，好心说：“这里不太平，快回家去。” 墨羽无语，这小孩学大人说话，咋这么有趣？ 单车少年见血之后已经彻底狂暴，嘴里嘶吼着，再次向剩下的一名少年冲过去—— 少女张开手掌遥遥一招，一道闪电劈中了单车少年，劈得他跌翻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看来这兽化类人，对雷电的免疫不强。 墨羽见她露了这一手，目光就跟被烫了似的，陡然就亮了起来：“这少女的手法跟林泉完全一样！难道说，他们是同门？” 少女出手就击退了单车少年，心里很是得意，戟指摆了个Pose说：“妖怪，我收了你！” 然后她听到身后穿来一个声音：“还未请教，你要怎么收？” 少女回头，见刚才街角那学生模样的家伙还没走，反而走过来凑热闹。她皱眉道：“你怎么还不回家去？” 墨羽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走到单车少年身边，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少女有点吃惊：“你不想活了，这妖物可是凶狂得很！” 那单车少年被她劈了一雷，本有点神智昏沉，被墨羽偷输龙元力之后，人恢复了过来，只是他的狂暴兽元力也被压制住，已经恢复了那个瘦弱的少年模样。 “我可没看到什么妖物，只看到一个可怜的被欺负的学生。” 少女被他麻木不仁的样子气坏了鼻子：“喂，你这人是不是瞎呀？没看到他行凶杀了人？” “我只看到他正当防卫。”墨羽一本正经地说，“小MM，我可比你先来，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少女“哼”了一声：“谁是你的小MM？你，哇，我明白了，你跟他是一伙的！是不是？” 墨羽无语，这少女江湖经验捉急啊，他不由揶揄道：“哇，这么高深的关系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们真是一伙的？你也是妖怪？” 墨羽白了她一眼：“难道你是神仙？” “你……”少女虽然单纯，可不傻，她感觉墨羽这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家伙肯定不简单，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见到眼前这种血腥的场面还能如此镇定。 “如果你不是神仙，见到妖怪还不跑回家去？” 面对墨羽的讥讽，少女正义凛然：“牙尖嘴利的妖物，我要收了你！” “收我？你出多少钱？我很贵的，只怕你收不起。” 听了这话，那少女有些发呆，她对除魔卫道一直都很有期待的，这次真让她“偶遇”了，没想到这都市里的妖怪，不仅不怕她，还很逗逼，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 墨羽也不跟她啰嗦，低头问那单车少年：“你想好了没？” 单车少年不懂：“想好什么？” “以后怎么做人啊。” 单车少年倒是个明白人，他露出带血的牙齿笑了：“还能做人就好了。” “那倒没事，你还不算暴露。如果你觉得呆不下去，我可以带你走。” 单车少年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但他知道墨羽是善意，不过他还是毅然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谢谢你。我叫赵希，希望的希。” “希望啊，呵呵，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只是相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希望。赵希，既然这样，你先离开这里吧。” 赵希畏惧地看了那少女一眼，看来是被少女的雷符给劈懵了。墨羽看在眼里一声叹息，他就不知道这兽化的血脉为什么老是在一些看起来瘦弱的人身上显现出来，陆缺子是，赵希也是。 “走吧，你不用管她，刚才叫她回家不回，那现在想回，恐怕也要我同意才行。” 赵希其实没见过墨羽的手段，但看他淡定的样子，心想应该也是高手吧。 “咔嚓——” 一道闪电突然劈在墨羽的头顶上，他再次被化了个烟熏妆，头发也因为雷电的关系，就跟鸡窝似的。 赵希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高手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你……没事吧？” 墨羽面部有些麻痹，但龇牙咧嘴活动了一下，感觉自己对着雷电的免疫力有所提高了，于是没事人似的对赵希说：“我没事啊，我有点面瘫后遗症，所以时不时需要电疗，感觉挺不错的。你走你的。” 少女偷袭了墨羽一雷，发现他还能自如说话，心里略慌：“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不怕雷符？”这太不可思议了，师父曾经告诉过她，无论什么妖怪，在他们上清门的雷符之下，都会惶惶逃遁。这妖物怎么会不怕雷？ 如此想着，她张手又是一雷劈过去！ 墨羽舒臂一抓，将一名少年推到自己的面前，那少年被雷符击中，就跟木头一样栽倒在地，死倒未必，脑部受伤在所难免。 “嘿嘿，你杀人了啊。我要抓你送到局里去。” 第26章 看谁更能装 少女不服气了，她就不信这个该死的家伙用雷符都劈不死，于是也不管这些符箓她那老不死的师父需要耗费多少心血才可以制作完成，开始有一张没一张地向墨羽招呼过去。 墨羽一开始还是闪躲，慢慢地发现，这个雷符对淬炼肉体很有帮助啊，他就左手接一记，右挡一记，根本不当一回事了，一边接还一边喊：“小MM，说好了，不准打脸啊。” 少女用完了十五张符箓，整个人都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她服了，眼前这个变态不是她能够对付的：“喂，你说，你是妖王吗？” “妖王？”墨羽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少女解释说：“连我的雷符都不怕，你肯定是妖王级别的。” “那你可错了，我不是妖王，我是世界上最末等的小妖怪。” 少女鼓起了腮帮子翘起了粉嘟嘟小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连小妖怪都收不了？刚才那个小妖怪，不是被我一个雷就劈歇菜了？小溪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傻。” “你叫小溪？” “不告诉你。” 墨羽笑：“小溪，你没上过学吧？” “上学是什么？” 墨羽感觉这丫头跟自己一起惨，当年他被严之领养之后，就根本没上过学，这辈子都不知道同学是什么味道，偶尔听到那首歌《同桌的你》，他的鼻头就一阵酸涩。他突然不想嘲笑小溪了，因为她的单纯，是纯天然的。 “那你认识字么？” 小溪黑白分明的眼眸闪了闪：“本姑娘像那种不认识字的人么？你什么眼神？” “那你上过网么？” 小溪眨着眼睛想了想：“你问的是什么网？鱼网？还是妖蛛的巨网？” 这丫头，萌萌哒的样子确实不是装的啊，他又问：“你住哪里？” “哼，不是我不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敢去的。” 墨羽挠头：“你告诉我，我一定去，还带着你去。” “不说。你想在我师门前羞辱我？那不可能，本姑娘可杀不可辱！” 这姑娘跟云翎是两种极端，一个是聪明得可怕，一个是简单得可怕。 这个小溪看起来简单，但是并不好对付。墨羽设下的套，看起来她就要走进去了，但关键时刻，她总能灵光一闪跳出来，让人无奈一叹。 虽然他很想擒下她问问有关林泉的事情，可一看她那无邪的眼睛，再联系到自己的出生，就有点惺惺相惜，始终下不去手。 “那我问你一件事。” 小溪歪着小脑袋说：“你问了我很多件事了，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走。” 小溪恼羞成怒：“我要走就走，还需要你放吗？”她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逃走还不成问题的。 墨羽背起手来，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来：“那你倒是走给我看看。” “你倒是来抓我看看。”小溪挑衅地看着他。 还别说，墨羽明知道她是单细胞的，可是被她这么一挑衅，他反而有些狐疑了。 小溪得意了，原地绕了几个圈，说：“你不敢来抓，那我可真的走了。” 她除了说话单纯，长相稚嫩，身材要说还挺不错的，大约166的个头，亭亭玉立，再加上一身的真丝长裙，旋了几个圈，看上去很仙很美。 墨羽心想，可不能被这头脑简单的小妮子给唬住了，一念至此，他一跃而起，伸手抓向小溪的肩头。 小溪也不反抗，就乖乖地任由他抓住自己的香肩，她回过头来，笑盈盈的，却一掌拍向墨羽的面门！ 墨羽可不在乎她这种级别的反抗，而且这种笑里藏刀的套路，她也不是第一个玩的，当下一掌迎了上去！ “啪！” 两掌甫一接触，墨羽感觉不妙，对方的掌心似乎有粘性！一定是手掌里面有夹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符箓！ 他撤掌看去，却什么都没有，耳边听小溪一声喝：“锁！” 然后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一圈圈的透明丝状物给缠住了，缠得死死的，只要一迈腿就会摔倒。 原来，却原来，这个小妮子是个狡猾的小狐狸，竟然以人畜无害的表演欺骗了墨羽，引他中了圈套！ 小溪后撤了两步，不无得意地笑起来：“来抓我啊，刚才不是挺得意的么？你以为我要逃了吧？怎么可能？我说要收了你，那就要收了你！本姑娘说话，能不作数么？” “扮猪吃老虎啊，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招。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原本以为你是个小白兔，没想到你是小狐狸。” “哼！怕了吧？妖孽，说！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小溪又来白痴台词了。 “如果我不说呢？用雷劈我么？你劈不死我；扛我回去么？看你那小身板也扛不动；怎么办才好呢？真替你愁啊。” 小溪听他这么说，不但不愁还很快乐：“是啊，怎么处置你呢？雷符不好使，那我试试火符怎么样？没准一烧你就现出了原形，也许能有野猪肉吃呢？喂，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你妹子的，墨羽的脸被锅底还黑，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心地一点都不良善，还很暴力。 脑子转了转，他突然生起一计：“小溪流同学，你看啊，反正我也是你砧板上的肉了，不如你让我死个明白，我问你个人，一个叫林泉的，面黑无须，板寸头，人衰架子大，是你什么人？” 小溪没想到他会问起林泉，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不会是他养的宠物小妖吧？我好不容易收个妖，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套近乎。”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你出招式样跟他有点像，所以才问问。”墨羽老实得很。 “真的吗？呵呵，算你有眼光，这个林泉啊，就是我师叔，不过呢，我跟他关系并不好，你套近乎也没用的。” “师叔啊，好奇妙的关系。”墨羽喃喃道，“敢问你家，还有别的什么亲戚？” “喂，你懂不懂啊，师叔可不是亲戚，你这无知的妖怪。” “你家真厉害，抓妖为生的啊。” 小溪感觉墨羽脑子突然坏掉了：“什么叫抓妖为生？难道我抓了你还能卖钱？哼，我们这叫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我虽然是妖，但我也是感应天地造化而生，你斩杀我这是逆天而行，知道不？”墨羽说，“小朋友，没事你多读点哲学书，比如弗洛伊德的书，深化一下自己的世界观，我看你是被一群脑筋锈蚀的家伙给教坏掉了。” 第27章 反转 “弗洛伊德是什么人？武功很厉害吗？哦，我知道了，这个叫弗洛伊德的，一定也是妖怪。妖怪崇拜的人，自然也是妖怪。” 墨羽伸手说：“来，来，过来，让我敲敲你那榆木脑袋。在你脑子里，难道只有武功厉害的人才有话语权么？我告诉你，最厉害的人，不是能打得过你的人，而是能启迪你人生的人。” 小溪瞪了他一眼：“我师父说了，这个世界，拳头大是硬道理。他老人家一点都没说错，你们这些妖怪，打得过就要吃人，打不过就要蛊惑人心，我要用离火符烧死你！” 说着，她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墨羽好像并没有害怕，叹息说：“小丫头，你的人生难道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东西么？” “妖怪，你别以为可以蛊惑我，告诉你，我觉得打打杀杀蛮好的，特别是杀你们这些妖怪！” “好吧，咱们就从你喜欢的打打杀杀说起，因为你喜欢打打杀杀，有人就会受伤，受伤就需要医生对不对？如果有人因为你的欺辱心灵留下创伤，那还需要心理医生对不对？为什么你非要打打杀杀，不做那个治愈系的女孩呢？说实话，我觉得你适合当医生，不适合打打杀杀。” 小溪眼珠子有点呆滞，貌似这些话把她绕进去了，良久，她说：“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呢，但是——我还是喜欢打打杀杀。” “好吧。”墨羽叹息，“看来你就是个冥顽不灵的暴力小妞，那我现在跟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放了我呢？” “不能，凭什么？” 墨羽说：“不凭什么，你想啊，就算我是妖怪，那也有好的妖怪，坏的妖怪，而我呢，属于那种好的妖怪，你不能好赖不分一通乱杀吧？” 小溪“格格”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的动听，笑完之后，她重又光速板起脸说：“我不跟妖怪讲道理，也不分好妖坏妖，那太麻烦，我的任务就是除掉你们这些妖！” “哎，那你怎么证明我是妖怪？” “你跟妖怪在一起，还救了妖怪，那你就算不是妖怪，也是跟妖怪一路的，杀了你，那是死有余辜。” 墨羽没想到这个貌似简单的女孩，自己还真心说不过，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吗？” “你是想让我放过你，想跟我套近乎。” “我是想找个理由不杀你。”墨羽突然说，表情有点诡秘。 小溪张大了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墨羽虽然双腿被捆绑，但双手还是自由的，他指着脚下那些绳索：“你以为凭这些烂毛线就可以捆住我？” “别动！谁说这些是烂毛线了，这可是千年妖蛛丝编织成的困龙索！” 墨羽龙元力下引，突然强力一挣，那所谓的困龙索就一根根次第崩开，看起来毫无难度的样子。 小溪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可能？”然后又面露惊喜之色，看着墨羽的后面说，“啊，林师叔，你怎么来了？” 玩这种小把戏？墨羽根本不回头，舒臂过去，截脉指在她身上戳了几下，小溪顿时感觉体内的元气有种被封堵的感觉，不由大惊失色：“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墨羽摇头：“你说你是不是自讨的？刚才叫你走你不走，现在后悔了吧。” 截脉指只能封闭她的元气，却不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他现在从地上捡了一段困龙索，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俯下身子绑脚的时候，小溪张嘴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但令她意外的是，虽然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对方似乎毫无痛觉，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末了还抬头问：“小丫头，是不是要借你一副妖怪的牙齿？” 小溪呆了，这人真能忍痛啊，她嘴里明明有血腥的味道了。 她“哼”了一声，心里悔死了，早知道刚才就要借机逃跑，这妖怪真的是妖王啊，自己作为上清百年不遇的天才少女，竟然完败于他的手下。 捆好之后，墨羽挠了挠脑袋：“你说，是烤着吃好呢，还是蒸着吃好？真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选择困难症。” 小溪小脸煞白，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山就被妖怪降服了，说好的光耀千年宗门呢？难道她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么陨落了? “看来你是喜欢生吃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咬我。嗯，就学你的生吃吧，从哪里吃起呢？手指纤纤吃起来一定挺嘎嘣脆，可惜绑着绳子，不如先吃鼻子吧，看你这张小脸如果没有了鼻子，会不会比我还像妖怪呢？” “你，你，你！”小溪又气又恼，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然后猛然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墨羽却摇头叹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说你刚才如果善良一些，那我现在也许就不吃你了，是不是？记住，善良是会有好报的？人品真的蛮重要。” 小溪还是不睁眼，任凭他讥讽。 “没意思，我不喜欢太温顺的猎物，这样吃起来没意思啊。” 说着墨羽将小溪手脚捆绑的绳索给解开，说：“你可以先跑，我数到十，就来追你。” 这完全是猫戏老鼠的游戏，可是小溪却意外的惊喜，虽然对方很有把握，但自己总算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呢。 刚刚解放双腿，不等墨羽数数，她就撒开腿丫子绝尘而去，为了跑得快一些，她还捞起了自己的长裙，差点露出小内内，就那么完全不顾淑女姿态的，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狂奔。 墨羽笑：“这丫头，这次心理的阴影面积一定很难计算。不过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呢，这么难缠的丫头，留在身边绝对是个祸，可如果被这个观念简单的小丫头给除魔卫道了，那我可就冤枉大了。” 而另一边，小溪一气跑出了邵峰城，直到乌陀山这个师门的“安全点”，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这个可怕的妖王，他竟然没有追过来？为什么？不懂啊，他为什么不追我？没理由啊，难道是嫌弃我肉太嫩不好吃？”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最后做了个小决定，此仇不报非小溪。 第28章 不怕妖，就怕媚 墨羽回到天子山峡谷，陆缺子还住在他的房间里，这可真是奇怪，好像所里不准备替他安排别的住所似的。 看到陆良的骨灰，陆缺子黯然失色，拿着骨灰就走出去了，应该是找个地方伤心去了。 墨羽去了所长办公室，严之果然不在，里面只有白芷在。 白芷不知道年龄多大，但是你看她那张妖媚的脸，完全是今年三十明年二八的感觉。 她敏锐地捕捉到墨羽脸上流露出的一丝失望，浅笑盈盈地说：“我猜你就不是找我的，找老怪物的吧。” 整个所里，墨羽怕的不是严之，而是白芷。但他努力想克服这一点，因此他回了一个笑脸：“白所长，这次我还真的是找你呢。” 白芷意外，那眼眸蜜意脉脉，目光所过之处，让人有烈火烧灼过的感觉，扭着腰肢走过来：“是吗？真是令我受宠若惊的呢，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去说？” 墨羽可不想成为她练妖媚术的靶子，这白芷，看着一副欲*火焚身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冷静，就跟一座大冰山一样，如果自己也被她带进去，那吃瘪的日子在后头。 因此他自己搬了根凳子，趁着低头把嘴里的哈喇子给偷偷咽下去，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说：“白所长，你知道一个叫上清的门派么？会使用符箓的。” 白芷听他说起这个，顿时有所收敛：“知道啊，你跟他们有交锋么？” “嗯，这次任务中，无意中碰上的。他们是什么来头？” “玄门的一些老古董而已，老是咧咧什么除魔卫道，不要客气，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到这，白芷那美丽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红芒，墨羽知道，那可是死亡之光，如果是敌人，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墨羽本来还想说林泉的事情，可一看她整个态度，得，不敢说了，再说下去，非造成大杀伐不可。 于是他起身说：“白所长，嗯，那我先回去了。” “话不能说半句吧，说吧，你跟他们发生什么冲突了？” 墨羽为什么怕白芷，一怕她无处不在的妖媚术，二怕她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暴力，三怕她无孔不入的观察力。 “也没什么，就是碰上了个小妮子，喊打喊杀的很有趣，被我教训了一顿灰溜溜遁了。” “怎么遁的？尿遁？”白芷不高兴起来，“就这样，你还能留活口？” 墨羽：“……” 白芷用告诫的口吻说：“小羽，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自己人最大的残忍。” 墨羽不服气地回嘴道：“怎么又关系到自己人了？” “你还不服气吧，如果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妮子，日后杀了我们的人，那是不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呢？” 墨羽心底里还是不服的，这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就能作为罪名成立的条件呢？不过他可不敢回嘴了，只想快点溜走：“那白所长，我先回去了。” 白芷没吱声，看着他有点慌的背影，心里嘀咕：“臭小子，跟我对视三秒钟的定力都没有，以后怎么委以重任？难道是我的妖媚术突破了……” 墨羽离开了可怕的专门教坏小孩的白所长，决定去找正能量满满的严所长。 严之的私人住所，是一幢石头城堡，墨羽看到门户紧闭，敲了很久门也不开，看来又是闭关了，这老头，除了闭关就是闭关，虽然活得比谁都长，但那些多出来的时间，也全耗费在闭关上了。 墨羽坐在石头阶梯前死等，因为这个地方有山水绕环，翠竹簇拥，风景不错。 然后，他终于听到背后门被拉开了，严之那有点佝偻的身躯出现了：“这么有耐心？就知道是你小子。” 墨羽一脸幸福的傻笑：“老爹，我就知道咱们有心电感应，你多爱惜祖国的花草，不可能让我枯死在你门口的。” 他叫严之老爹，不是说他们有父子关系，而是一种习惯而亲昵的称呼。 “进来坐吧。” “不进去了，就坐门口，敞亮。” 于是严之也跟他排坐在一起，严之看起来老态龙钟的，可是身材敦实，这一坐下来，还真有点龙盘虎踞的感觉。 墨羽也不啰嗦，直奔主题：“上清有个叫林泉的您认识吗？” “林泉？不认识。但是上清的济石我是认得的。” 墨羽于是将有关僵尸的问题说了一番，特别是林泉以一道雷符将一具百年尸体激活的事情述说得非常详细。至于小溪的事情，他就略过了。 “这个林泉，是入了邪道。”严之说。 “会不会上清这个门派就是邪道？” 严之摇头：“那倒不会。济石道长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谅他不会做出这种见不得天的事情来。” 墨羽感觉严之对上清的态度跟白芷不一样，不由问道：“这个上清派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是不是见到类人就要除之而后快？” 严之听墨羽这么一说，略略一怔，但旋即摇头说：“你最好不要跟上清有什么正面的冲突，也尽量掩饰自己的类人收容所的身份。” “他们既然以我们为天敌，那我们是不是该还回去呢？” 严之认真地看了墨羽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好半天，他才说：“小羽，虽然你比一般人要强大得多，但你必须牢记，以武服人只能是不得已而为之，能够以德服人，启迪人生，那才是真正的大成就。” 墨羽笑了，他不久前跟小溪这么做了，貌似不管用。 严之又说：“现在时机还没到，但时机一到，你就会知道，在真正的危机面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那才是取胜的关键。” “老爹，那些僵尸到底是什么来头？” 严之摇头：“我也不知，但根据情报，这些僵尸不仅可以驱使尸体，也可以夺舍活体。” “什么？夺舍？难道这些僵尸其实是被什么怪物给寄居了？而那雷电就是它们的能量？怪不得每次都要有雷做引子。陆良成为僵尸之前遭了雷劈，陆书记躲进池塘的时候，油草塘也有莫名其妙的雷电阵，还有那具尸体，也是被雷符劈中了才……” 第29章 睚眦必报，真快乐 听了墨羽的分析，严之赞许地点头：“你说得很对，小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追查出真相的。” 靠我么？墨羽心有点苦涩，领导一张嘴，下面人跑断腿。 严之突然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听说你跟人在风神台上决斗了？” “老爹，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严之不置可否：“决斗不算错，但随便决斗是不对的。只有到了水火不容的时候，才能动用决斗。” 墨羽咧嘴：“老爹，这个我反对，男人用拳头说话会比较容易一些。” “但你不仅是男人，还是类人收容所未来的领导者。做领导的，肚量要宽容一些，眼量要长远一些。” 墨羽叹息：“老爹，你能放过我不提这茬么？你这么搞是陷我于不义啊，我可不想当什么领导。” 严之难得一见的瞪起眼，严厉地说：“你胡说什么？这可由不得你！你是类人收容所最后的希望，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墨羽不吱声，这就是自己所谓的最大靠山，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严之两眼望向远方，是那种随时入定的状态，良久才说：“小羽，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是没办法，谁叫你能够吸收龙晶的能量？能够吸收龙晶能量的类人，那就是收容所的希望之星。” “可我真不适合做领导，我看到贱人就想艹，实在学不来以德报怨，学不来忍辱负重。我感觉自己跟你不是一伙的，我跟白所长是一伙的，快意恩仇多爽啊……” 严之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小羽啊，想想没关系的，只要不做就行了。旁人不愿意苟且偷生，死就死了，如果你不愿意苟且偷生，死了收容所也完了，知道吗？你的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 “那你怎么不将我关起来，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 “呵呵，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如果我将你关起来，虽然是活下来，可是人却废物了。你必须历练，冒比常人更大的险，但还要活下来！” 墨羽：“老爹，可不可以别这么玩我？” “我知道这很难。但老爹相信，你能排除万难，坚强地活下来的。记住，关键时刻，只要能活下来，你可以做任何事？” 墨羽笑着开玩笑：“这么牛逼？哪怕杀了老爹你？” 严之看着他，非常严肃地点头说：“哪怕是杀掉我。” “哪怕是出卖收容所？” “是的。” 墨羽睁大了眼：“哪怕我将收容所改造成青楼？” 严之：“……吃我一记拐子腿！” “老爹，你老不正经的，怎么还使撩阴脚？” “不废了你的淫*根，你怎么能斩断淫*情？一天到晚儿女情长的，怎么成就大事？” 墨羽一边逃一边哇哇大叫：“子曾经曰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意思是说，世界上最大的事就是造人！不做造人运动，怎么造人？” 叫着蓦然一缩脖子，一只鞋子的鞋底擦着他的脑袋飞过，最可怕的那鞋子还像一把匕首一样插进旁边的大树上，好险，如果被一只鞋子剃去头顶的头发，那可真不要做人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墨羽发现陆缺子回来了，情绪看起来还可以，应该是要擦干眼泪重新面对生活，现在正捧着个手机一本正经地划拉着什么，不过那笨拙的手指看起来有点另类，就像是张飞学绣花。 墨羽一本正经地跟他打招呼：“老陆，有没有泡着妞？” 陆缺子傻笑不语，墨羽也不管他，拿出手机来打开微信，在朋友圈中一溜儿点了赞，就像是完成每天的功课，无聊的时候就要做点无聊的事，这样才不至于无聊死。 云翎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一直都没再冒泡。如果不是仇敌，说实话，这个云翎长得还挺美丽的，跟就画中人物一般，神秘中带着一股绝尘的气质，仅仅从长相来看，属于必须扑上去的范畴。 当然，墨羽不至于去爱上一个仇恨自己的人，那太自虐了。他牵挂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在她后面到底有什么势力在支撑。这些天来，墨羽突然发现围绕着自己，好像有许多的阴谋。 “老陆，怎么不买点零食吃？你都赚了10万块了，不带这么抠门的啊。” 陆缺子还是傻笑着，手搓着口袋，那口袋扁扁的。 墨羽一愣：“不会是钱还没到位吧？” “不是……不怪她，其实我……也没问她。” 墨羽怪眼一瞪：“那怎么行？这个讲究自觉的，这女人，摆明了是欺负你老实嘛，等我去找她。” 陆缺子生怕他生出祸端来：“算了，我们再等等，等几天还不给再去找她。” 墨羽没理他，转身就出了门，陆缺子无奈，只能跟着过去。 王美容今天有点惴惴不安，左眼一直跳个不停，看来人如果亏了心，那就很难做到心安理得。 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当她看到墨羽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明白这小子是来干什么的，本来是她理亏，却不由有些暴躁:这是我跟陆缺子的事，关你鸟事！ 所以墨羽叫了她两声，她都充耳不闻。 墨羽怪笑几声:“今天这事真是奇了怪了，欠钱的真成大爷了，哦，不对，是大妈。” 王美容冷笑:“我欠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做什么？你大哥他又不是哑巴，要钱他不会自己开口吗？” “王美容你还真好意思，你当收容所是什么地方？这点信誉都没有，你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 “我呆不呆在这里，跟你有个毛的关系？就凭你，还有资格赶我走吗？一个入职没满一年的新人，笑话！” “人如果不要脸了，真的说什么都是白搭。老陆，你自己来问她要，我倒要看看人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 事到如今，陆缺子也没地可退了:“王姑娘，你欠我的那10万块，什么时候可以给嘛？你如果手头不宽裕，晚几天没关系的。” “本姑娘什么时候手头不宽裕过？本姑娘每年打赏叫花子的钱都不止10万，给我卡号，我用手机银行划给你就是，就算是扶贫了。” 墨羽也不吱声，等到钱到账了，这才说:“老陆有手有脚，人又勤奋，稀罕你打赏？愿赌服输，输了你只能怪自己笨，赖皮拖账是没品的表现，就你这样的，下次鬼还敢跟你赌，真是丢了外务组的脸！” 看着王美容气得变形的脸，心里很快乐。感觉自己真的不是做领导的料，睚眦必报，真快乐。 第30章 跑腿的命 “墨羽！”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叫他的是外务组的组长郑凯瑞，他没好气地呵斥墨羽:“在外面跑了几圈，本事没学会，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了，美容比你早进外务组三年，你给我放尊敬点！” 这话很伤人啊，也是明显的拉偏架，王美容被他这么一抚慰，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灿烂起来了。 墨羽张嘴准备反驳，郑凯瑞打断他，扔给他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我可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这是你的新任务，去吧！” 县官不如现管，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郑凯瑞是实力派的，墨羽虽然顽劣，可也不是逮谁咬谁的人，知道这个郑凯瑞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更何况，他不也知道能不能打赢对手，虽然严之会在关键时刻护着他，但到底他也不是那种愿意让人擦屁股的人，于是只能忍了下来，将牛皮袋夹在胳膊底下，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打开牛皮袋子一看，里面的任务极其简单，就是回到邵峰市，带回赵希。里面还特别提示他，这个赵希，很可能是梅山七杰的后裔，需要慎重对待，万不可使其落在别人的手中。 梅山七杰？这些梅山教派中的人物，难道是真的？想想那个赵希，兽化的时候，露出了“大圣”的模样，真的有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袁洪的后裔。 这些传奇人物的后代，在类人的族群里，往往会有惊人的表现，这也难怪收容所要将他保护起来了。 自己救下赵希的事情非常隐秘，收容所怎么又知道了，还给自己下达了这个任务？看来自己的身边，真的有许多的眼线。 陆缺子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见他又在整理行李，诧异地问道:“小羽兄弟，你又要出去么？” “领导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劳碌命，没办法。” 陆缺子眼中却露出羡慕的神色，这个勤劳的农民，是一刻都闲不住的，可惜在收容所他没事可做，虽然学会了刷手机微信，但那毕竟不是他喜欢做的事情，感觉整个人都生锈了，霉烂了。 “小羽兄弟，我买了一些零食，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你带到路上吃吧！” 看看他买的那些东西:香辣鱼仔，劲辣酱板鸭，麻辣豆腐干……陆缺子是湖南人，买的东西真是无辣不成欢。 墨羽虽然吃不惯辣的，但为了不让陆缺子尴尬，还是取了几包东西丢进袋子里。 陆缺子相当殷勤啊，将一块麻辣条硬塞进墨羽的嘴里：“这个很好吃的，包你喜欢。” 墨羽不好意思吐啊，嚼了几口，辣得嗓子眼冒火，马蛋，这东西里面有小溪的离火符么？魔性太强大了。 “老陆，你们湖南人如果不吃辣椒，会不会死？” 陆缺子很自豪地回答：“死倒不会，但会没精神。毛主席说了，不吃辣椒不革命。” 墨羽:“嗯……革命需要大无畏精神。对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很讲义气，是个好人。” 墨羽:“一般这种语气后面都有个但是，但是后面的内容是重点，你说吧。” “但是你说话有点伤人，容易得罪人。小羽，有时候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得罪人的。” 墨羽先是诧异，继而大笑:“我还真没想到，知我者老陆也。”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得罪人呢？大家在一起，和和气气的，不是挺好的吗？主席都呼吁我们要建设和谐社会。”陆缺子觉得墨羽明明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为什么非要变身刺猬呢？ “这里是类人收容所，根本就没有善茬，与其结交一个虚伪的君子，不如得罪一个真实的小人。让你的敌人都浮出水面，有什么不好？”墨羽解释说。 陆缺子没再说话，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墨羽背起行囊离开了宿舍，他的背影依旧那么孑然。但他没有马上离开天子山峡谷，而是离开之前再次拜访了严之。 一天两次被打扰，而且还是同一个人，闭关的严之有点生气，后果很严重。 墨羽涎皮赖脸地笑:“老爹，在您的印象里，我求过您什么事么？” “不记得了，但是你今天最不懂事，是不是皮痒痒了？想跟老爹过过招？” “今天我想求您一件事，开个后门。” “这么严重？那你最好不要说了，因为我不会答应的。” 墨羽:“就算你不答应，也好歹听我说说，新来的那个陆缺子你知道吗？” “知道呀，这个任务是我让你去的。” “您让我去的？这个陆缺子跟您啥关系？” “没啥关系，但我觉得你跟他有缘。”严之的话有点高深莫测。 “您也觉得我们有缘？呵呵，王美容他们说，我觉得可能是讥讽，但您也这么说，那可能就是真的。还别说，这个看起来老土的农民，我真跟他蛮投缘的，我一看到他，就有一种拥抱大地一样的踏实感觉……我看你的时候，有种畅游大海的感觉……还有卫奕，他就像那男人花，摇曳在红尘中，男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严之打断他：“没事我就闭关了啊。” “呀，有事有事，我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你人尽其才，让他在霞光休闲山庄做点事，最好是干点农活，不然我真的怕他憋出毛病来。不是我吹，他种菜养鸡鸭绝对是把好手。” 严之做出非常为难的愁苦模样:“这事可不好办，我又不管具体人事安排的……” 墨羽并不灰心，他在等严之的转折，果然，严之语调一转：不过嘛，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破例帮你去说这件事。” 墨羽大喜过望:“真的啊，谢谢你呀老爹。” “嗯，没什么，你记得欠我一个大人情就好了。”严之的样子苦大仇深，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这个买卖赚大了。 告别严之，墨羽坐上渡船，此时时近傍晚，仙霞湖在晚霞之下呈现金灿灿的光芒，看起来美不胜收，真是惬意极了。 正享受着这伟大的自然之美，对面也划来了一首渡船，一名白衬衣配小脚裤的标致男生站在船头，看着墨羽，笑得一脸晚霞，实在娇媚极了。 第31章 你不走我就留 看着那美男子，墨羽也是醉了，脸上也露出白痴一般的笑容。两个白痴相视而笑，基情四射。 眼看着两船就要交错而过，那美男子腾空而起，就跟大雁一样扑了过来，冲着墨羽的怀里冲过来。 “啊！别扑我啊。” 墨羽突然闪身让开，那美男子顿时扑了个空，人直接向水面坠去，眼看就要跌落水中，花了他的美男妆，关键时刻，墨羽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危险的边缘给拎了回来。 美男子倒一点都没有惊魂的感觉，在墨羽的胸口“嘭”了一拳：“小羽子，见到本帅就想逃吗？” 墨羽翻了翻白眼，但那发自心底的喜悦溢于言表：“卫奕，你小子见到男人都扑啊，什么时候性取向都出问题了？” 却原来，此人就是墨羽在收容所最好的朋友卫奕。 卫奕苦笑：“你还别说，每天奉旨泡妞，我现在对女人都么有感觉了。” “打住打住！别说这些反动言论，我可不想被你同化，我还想组建一个后宫集团呢，这个宏伟的目标可不能受你这负能量的影响。” 卫奕问：“怎么最近你外务组都这么忙了？回来几次都没能见着你。” “不是外务组忙，是本人比较忙而已。对了，我问你个事。你经常在外面跑，有没有听说过僵尸的事？” 卫奕没想到墨羽会问这么个问题，他顿了顿，点头说：“你还别说，最近发生好几次类似僵尸杀人的诡异事情，只不过事情影响也不算太大，那些僵尸在杀人之后，不是被剿灭了，就是自己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怎么问这个，你的任务跟这个有关系？” “这次的任务跟这没关系，不过我在查这些僵尸，以后有什么线索记得告诉我。” 卫奕点了点头：“咱们哥俩好久没一起喝了，上岸我们喝一杯去？” 墨羽摇头：“下次吧。这次我的事情比较急，一个据说是梅山七杰的后裔暴露了，上面让我去带回来。如果去得晚了，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卫奕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知道一切要服从所里的大局，所以没再挽留：“那你先去吧。对了，你加油啊，早日做外务组的老大，到时候把我调到外务组来，这个公关科，我TM的真是呆腻了，再呆下去非出毛病不可。” “每天泡泡妞还有钱赚，年末还能评优，这么滋润的日子你还嫌腻味，真是不知足啊，外务组尽是些脏活累活，你来的话，估计一个任务就能让你崩溃。” 卫奕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可是从训练营一起杀出来的，本帅什么时候有你说的那么娇嫩了？” “哈哈，娇嫩是你的工作。” 说着船到了码头，墨羽跳了下船，向一辆停在码头上的蓝色的马蒂拉萨GT走去，上了车，发动引擎，一点油门，那4.7L发动机咆哮着，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他今天要去乌市赶飞机，所里自然要给他配一辆好些的交通工具了。 卫奕看着马蒂拉萨嚣张的背影，忍不住大笑：“骚包，开那么快干嘛？小心把屁股落在了后面，哈哈哈……” …… …… 赵希，市二中的学生，过完暑假就上高三了，只要熬过这炼狱的一年，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了。 但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这个夏末的夜晚有风，体感温度比较凉爽，比较适合他冷静认真地思考自己的问题。 他坐在卧室的镜子前，静静地观察自己，细小的胳膊，瘦弱的身躯，眼睛里闪烁着懦弱的光芒，可就是这样的自己，竟然杀人了，而且是徒手撕裂了对方的颈动脉，一直到现在，想起对方水管开裂一样的喷血场景，他就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自己的情况如此诡异，他也许就会自动向警察自首了，但是现在他根本不能自首，因为自首之后，他更大的可能不是呆在监狱里，而是被人送进秘密的实验室，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的生活完了么？不可以！不可以！妈妈对我期望那么大，为我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如果她知道我……那她还怎么活啊……” 他推开窗，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隐藏着多少秘密，但他只想做个普通人，考上大学，孝敬母亲，过平凡又充实的日子……他在心里痛苦地无声嘶喊：“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是我！” “赵希，你如果心里有苦，就大声喊出来。”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赵希回头，看到墨羽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你……谢谢啊，那次的事多亏你了，还没机会跟你道谢呢。” “我叫墨羽。” 赵希突然想到什么：“墨先生，你怎么进来的？我妈妈她。” “没事，我没惊扰到她，放心吧。你别叫我墨先生，你叫我墨羽就好了。” 赵希有点尴尬，挠了挠头说：“我这里，你看，什么都没有。我去帮你倒杯水吧。” “好的，我还真是有点口渴了。” 这是个贫困的单亲家庭，他们住的这种楼房，还是上个世纪80年代修建的，在邵峰市已经不多见了。 接过赵希递过来的水杯，那杯子看起来也不上档次，透明玻璃杯，外面印着红双喜的图案。墨羽接过来，一饮而尽，说：“再来一杯。” 赵希笑了，感觉跟墨羽的关系突然就近了许多。墨羽就像陆缺子说的那样，其实是很好打交道的，但有的时候，他是故意要激怒某些人。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羽看着他，面无表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还是上次的那件事，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能，你看……” 墨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的母亲。要是我，我也不会走。” 赵希有点莫名其妙，那你还来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不走的话，那可以留下我么？我交生活费，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赵希傻了，就他家，改造的两居室，还能多住一个人吗？何况在他眼里，这个墨羽是个大有来头的人，怎么可能蜗居在他家里借宿呢？ 第32章 牛叉快递员 看赵希讶异的样子，墨羽笑道:“怎么？这就被吓到了？难道我很像一个坏人吗？你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 “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只是……我家太小了，真的住不下第三个人了。”赵希的表情有点自卑。 墨羽“嗯”了一声:“那我会在这附近租一间房子，你会经常看到我，到时候不要意外。”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附近？”赵希有点不安地问。 “你不跟我走，那我只能跟你走了，就这么简单。” 赵希颇不好意思:“这个，不好吧，我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能劳烦你……”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我收钱的。” 赵希更加觉得意外，他这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是什么人会给他这样一份工作？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值得他这么做吗？ 墨羽起身:“好了，不影响你学习了，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 赵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这段时间的生活就像是一场幻梦。一不留神自己变成了妖怪，莫名被人诛杀，又莫名被人保护。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希就去学校了。高三的学生，暑假早就开始补课了。 墨羽偷偷在他的身后跟着，很好奇学生的生活，墨羽跟小溪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上过学。 瘦弱的赵希此时精神抖擞，飞快地踩着单车，到了市二中的门口，买了两个馒头和一杯豆浆，一边吃一边推着单车进了校园。 墨羽也跟着走了进去，早上门卫并没有问他看学生证，何况他没看起来也跟学生区别也不大，现在少年老成的学生多了去了。 虽然才6点多一点，操场上已经非常热闹，晨跑的学生非常多。 有三个体育专业的学生正在练习跳远，因为是同级生，可能认识赵希，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他的单车把手:“去帮哥买三瓶水。” 赵希涨红了脸:“文哥，我今天身上没带钱，统共才3块钱。” 文哥一脚踢翻了他的单车:“给脸不要脸是吧！3瓶水而已，还跟我啰嗦。” 墨羽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将单车扶了起来，发现龙头有点歪了，非常细致地调正了，然后对赵希说:“你去上学，这里交给我。” 赵希特别怕生事，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墨羽可不是一个善茬，于是嗫嚅道:“羽哥，要不……你借我5块钱，我去帮他们买水。” 墨羽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去上你的学！” 文哥诧异地看着墨羽，感觉这小子很装逼，他的另外两个同伴也停止了训练，围了过来。 这仨人个头都很高，在1米8以上，文哥更是一身小麦色的腱子肉，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嚣张和自信，迎面而来的汗臭味更显露出一种狂暴。 “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事？” 墨羽突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几位兄弟，你们不是要找人买水吗？我去买。” 三人不由诧异，还以为是遇上了深藏不露的硬茬，原来也是个龟儿子。 文哥开心大笑:“如果你买，那不止3瓶水，还要3瓶脉动，3个鸡腿堡。” “没问题呀！这才多少东西？我提得起来。”墨羽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tmd，没想到你还真贱，那就不多要了，去买来吧！你是哪个班的？是不是新转来的？如果服务态度好，以后我们罩你。” 墨羽尽量保持微笑，话说面对这么三个混蛋，要保持微笑还真的挺难，好在他最近的面部按摩操很有效，表情肌比以前灵活了不少。 “买多少东西都没问题，但问题是你们要给钱啊！除了买食品的钱，你们还得给我劳务费。以我现在的身价，跑一次腿的话，不多，就收你们1000。” 这句话一说完，那仨人全傻了，看着墨羽就像看一白痴似的，然后齐齐爆发出大笑。 墨羽很郑重其事地解释说:“我这已经是童叟无欺的价格了，你们别笑，等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哎哟，我的娘，这哥们太逗了，简直就是逗逼中的战斗机，你倒是说说你是谁？看能不能把我给惊了。”文哥自以为幽默地说。 “我就是一个快递员，提供贵族服务的快递员，每送一单一千元，非诚勿扰。” “****，你说相声呢，当自己是小岳岳啊！” “你们别急，听我介绍。我之所以收费高，那是因为我服务好，而且专业技术过硬。你别看我是快递员，但我跑得比你们这些体育专业的快。”说的这，他看了看文哥，又补充了一句，“跳得也比你们远。” “文哥，这逗逼是不是个白痴啊！他说他跳得比我们远，是用嘴皮子跳吧！你看他那样，蠢得可真TM认真。” 墨羽叹息:“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要不咱们比一比？看你们也是不富裕，就赌1000块怎么样？你们选成绩最好的跟我比，输的拿1000块钱出来。我这人就喜欢用事实说话，以德服人。” “你身上有1000块钱吗？” 文哥他们本来是不屑跟墨羽比的，但是现在有钱赚，自然来了兴趣。 “现金是没那么多，但是卡里有。”说着，他很认真地亮了一张工行的金卡。 文哥他们是识货的，要办这个卡里面起码要存30万。他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好，就跟你比，一把决胜负！” 对于跳远，文哥还是很有自信，他的最好成绩有7米5，如果发挥好，到青运会被都能拿奖牌，眼前这人要跟自己比跳远，那不是送钱吗？ 这年轻人本来就喜欢比赛，何况还有钱来，一伙人顿时就兴奋起来，有些晨跑的也过来看热闹。 墨羽说:“你先跳。” 文哥也不啰嗦，准备了一番就起跑冲了起来，急行跳远，助跑速度是关键。文哥速度很快，最后的距离是7.44米。 这个距离虽然不是他的最好成绩，但在他看来，要赢墨羽也是绰绰有余了。 他挑衅地看着墨羽:“该你了。” 墨羽也装模作样地伸展四肢，做了做准备活动，一旁有人在起哄:“你还做什么准备活动？直接准备钱是最好的了。” 在旁人的哄笑中，墨羽缓步起跑，他不是越来越快，而是保持着匀速，于是围观的人笑得更响亮了，这小子果然不会跳远，助跑技巧为零，是专业送钱的。 然后墨羽就起跳了，身子轻捷，跳的距离不算夸张，好像跟文哥差不多。 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赶紧拿起尺子去量，这一量眼珠子掉了一地:7米5！这怎么可能！？ 第33章 神一样的人物 文哥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可能？你的助跑根本没起来，怎么可能跳出这么远的距离？” “你管我助跑不助跑，我能跳得比你远就可以了。” “这不科学，这太不科学，怎么可能……”文哥还在嘀咕。 墨羽无奈得很：“你看着，我再跳一次给你看。” 这一次，他假模假样地助跑了几步，然后一举跳了个7.6米。 看着墨羽好整以暇的样子，不仅是文哥，他身边的两个人都跟着傻掉了：“文哥，这人要逆天，他这水准，练习一下助跑，要破世界纪录的节奏啊。难道沉睡了50年的世界纪录，就要被打破了吗？而且这个英雄，不，神一样的人物就在我们的眼前？” 墨羽对这些不太懂，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跳得太远，否则一个立定跳远破了人家急行跳远的纪录，那就太不正常了，于是他问：“世界记录多少米？” 一人回答道：“是迈克·鲍威尔跳出的8.95米。” 墨羽想了想，那也不算远啊，好在自己刚才收着力，不然一不小心可就给破了，他冲文哥说：“交钱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文哥没想到自己会输，压根就没准备钱，叫来两人一起凑够了一千块，交到了墨羽的手里：“大哥，愿赌服输，我们说话绝对是算数的。不知大哥你是哪个班的？” 墨羽收下钱，脸色好看多了：“我不是学生，我是赵希的表哥。” “赵希的表哥？”大家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懦弱的家伙有一个这么牛叉的表哥。 但文哥关心的不是这些，他作为一个体育专业的学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打败，他确实是心服口服的，此时在他眼里，墨羽就跟一超级宝藏似的：“大哥，以你的天赋，如果不学跳远，那可真是浪费人才。” “跳远？没兴趣。这世上，谁不是人才？浪费人才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学那篇古文么？‘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墨羽对这几个学生倒没有太大的恶意。因为中学生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持强凌弱，力量崇拜，荷尔蒙爆发，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那为什么呢？你有这么好的条件都不练跳远，那我这样子的，练着还有什么劲…… 文哥感觉好遗憾，一时人都迷茫起来。 墨羽可没有义务替他们解惑，他留下了一句话：“我老弟赵希人比较懦弱，以后学校里谁要欺负他，你们罩着点，谁帮他出头，我付钱，每次一千。” 其实墨羽并不担心有人欺负赵希，他担心的是赵希现在对兽元力的控制不够，万一被激发出妖兽形态出来，那一切就失去控制了。 他的任务是带赵希回去，但赵希不愿意回去，他原本就可以选择回所里述说详情，因为根据外务组的规定，如果当事人不愿意进收容所的，所里是不能勉强的。墨羽留下来有几个原因： 第一、他同情赵希。这个单亲家庭的孩子非常孝顺，墨羽自己是孤儿，对有孝心的孩子有亲切感。 第二、他想接触赵希，体验一下中学生的生活。他没上过学，对此一直很憧憬。 第三、僵尸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了结，这里离事发地不远，离王珂芳更近，方便联系。 第四、找个地方修炼，因为他冲关在即。大隐隐于市。 墨羽回到自己的租住地——一间老式两居室的套间。里面拾掇一下还是不错的，就是整个楼道显得有些破旧，采光也比较差，到了晚上黑洞洞的，拍鬼片比较适合。这也是没办法的，老城区能有这样的条件算是好的了。 不过墨羽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他只在意是否清净，这里却非常符合，住户不多，整个第二层，只住了他一个，对面没人租住的。上面还有第三层，同样空无一人。邵峰开发新城区的时候，许多市民在新区买了房子，这老区就多了许多的空置房。鬼楼是怎么样炼成的？答案就在这。 下午的时候，他从外面买了一大堆日用品回来。这是他第一次单独生活，有些小兴奋。 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对面的房门开着，房东胖大婶带了人在看房，看来他是有新邻居了。 胖大婶见到他，爽朗地笑道：“小墨，这是你的新邻居郑青薇，可是大美女啊，你不能欺负人家。” 郑青薇是个文静的女孩，白白净净的，眼睛不大，但细长有韵味，典型的盘儿亮条儿顺，见胖大婶介绍，她稍显腼腆地冲墨羽笑了笑。 墨羽也笑了笑，然后给了对方一个初次见面的定位：“笑不露齿，闷骚型。” 话说墨羽对美女虽然不抗拒，但绝对算不上主动，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外务组的训练营里，他经受了太糜烂的色*情勾引，因此对美人是有很大的抵抗力的。当然，这个女孩也算不上倾国倾城，最多算是小家碧玉，他思忖应该无关美人计。 胖大婶之所以介绍他们认识，其实是为了打消郑青薇的疑虑，因为郑青薇一直觉得这里有点冷清，一个女孩子住在这有点不安全。 晚上，墨羽早早就上床了，他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他的龙元之力。 龙元功法有9个境界，分别是元力淬体、凝元培丹、龙丹初显、丹元淬血、龙血金丹、龙脉元婴、元龙雏形、金罡神龙、不灭龙神，而每个境界又有初期、中期、巅峰的之分。 此时的墨羽仅仅在凝元培丹的初期，说起来真是任重道远。但是现在的世界不同以往，能够修炼到第二境界的修士就少得可怜，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很难达到内丹巅峰。除了天赋之外，时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一般而言，就算你是天赋异禀，要练出元丹来，至少需要20年的时间，而练到内丹成熟，又需要20年时间，这还要中途不出意外不出偏差。 特别是内丹后期，一点点的进步都比登天还难。就算是墨羽，他也根本没想过要练到第九境界。他很务实，觉得如果能够连到第三境界就算是完成了此生的夙愿了。 第34章 安静的美男子 就跟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的，时间是相对的，修炼进入定境之后，时间观就会发生改变。在定境中的人感觉只是几分钟，而外面的世界可能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墨羽入定的速度快，程度深，这得益于他的神奇的“冬眠”经历，现如今他只要调整呼吸，将自身意念当成是熔炉，无论多少杂念过来，马上灰飞烟灭，过不了多久，犹如香象渡河，截流而过，进入深度的定境之中。而一切进步，都要建立在深度定境的基础之上，所以修炼一途，不是看谁更努力，而是看谁入定更深，深至三际托空，才有资格让境界更进一步。 对于郑青薇而言，对面这个男子真是有点古怪的，自从她搬来的时候见了一面，就一直没再露面。不仅没有露面，对面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一连三天了都是如此。 她最后想到了一个比较聪明的办法，就是在微信上搜附近的人，最后确定一个叫“段子手”的人，应该就是他的邻居墨羽。而令她意外的是，对面虽然静悄悄的，但是这个段子手的手机一直都在房里。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这可真是个谜。难道此人就是传说中的——安静的美男子？ 墨羽当然在闭关，因为他的境界到了需要突破的关口。 其实闭关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需要辟谷一周，将体内的“杂质”尽量排空，否则你在闭关的紧要关头，突然内急了怎么办？然后在闭关的过程中，随时会遇到火候问题，因为修炼是讲究火候的。 在古代功法里，什么窍门，层次都可以教，就不教“火”，包括道德水准极高的圣人也从来传功不传火。这个火就是火候，不是因为火候有什么秘密，而是火候极难掌握，一旦错认火候，就会走出偏差。所以这个火候，只能手口相传，不能见著文字，因为那根本就不是言语可以讲清楚的。 也因为此，墨羽一旦闭关，就会非常认真，就算奔雷于前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一直到一周后，墨羽练到虚极静笃，身如太虚，忽觉内元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氤氲蓬勃，龙元遍布全身，原本以为全无杂质的身体，此时又被硬生生逼出许多黑色的丝线状污垢来！ 他默运龙元，运转360周天，尔后开眼目现神电，至此，他已经达到培丹中期，伐骨洗髓！无论是龙元功的功法和火候，在他凭空而来的记忆中，属于重中之重，只要一念生起就清晰可见。而那些有关僵尸的记忆，还有战争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同样是凭空来的记忆，为什么清晰程度会不一样，这也是墨羽一直迷惑的。 干搓面门，叩齿鸣天鼓，然后下座。走进卫生间，沐浴更衣，感觉通体轻灵，连毛孔都似能游弋呼吸。 虽然已经有半月未进粒米，但墨羽竟然丝毫没有饥饿感，甚至都没有想吃的欲望。 但历经过假死状态的墨羽很清楚，只要自己开始活动，那就需要能量的消耗，那么逐步恢复饮食也是很必然的。 此时正好是早上六点多，墨羽拉开房门，想出去走走，随便买点流质食品回来。修炼绝非易事，除了动静结合，关键时候冲关，懂得饮食和医药知识也是必要条件。 郑青薇也拉开了房门，装作很诧异的样子：“哇，你也这么早啊。” 其实她真是装出来的，今天早上，她似乎听到对面有响动，这幢房子住的人少，早上又比较安静，隔音又差，对面有拉门的声音还是能够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的。 同时她还真的有点诧异，因为半个月不见，眼前这人肌肤好像没那么惨白了，而是白中透着一种润泽，就跟婴孩的皮肤差不多，跟影视剧里那些要靠化妆弄出来的美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 墨羽几乎已经忘记了对面的这个邻居，不过他还是打了招呼，同时还不由自主地幽了一默：“不算早吧，我经常早起的，是不是你平时都起得太晚？” 郑青薇见他愿意搭腔，自然要多探听几句了：“这半个月你去哪了？没见你冒泡呢。我还以为你搬走了，正想着要不要也搬走。” “我啊，嗯，去旅行了，昨天深夜才回来的。”墨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次闭关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他的脑海里，以为最多不过一昼夜的时间呢。 “哦……”郑青薇显然不信，但也不能继续追问吧。 “你为什么要搬走啊？我不在你就要搬走？”墨羽心想，这个闷骚型的女孩应该不至于这么主动啊。 郑青薇听他话中有话，脸微微泛红：“如果我一个人住这里，我有点怕啦。” “怕？你怕什么？我在这，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不要怕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人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我这样看起来像好人的人。” 郑青薇白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嗔怪他乱开玩笑的意思。 墨羽郁闷，难道自己这么像好人，他继续调侃道：“你真的不怕我？说实话，我认真想想，自己都有点怕自己，我的身体里是住着一只猛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了出来，那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美女，美丑通吃！” “你别开玩笑了，这两天晚上，楼上好像有小孩在玩什么东西，昨天我问了房东，三楼因为没有隔热层，一直都没有人住的。” 墨羽嘿嘿一笑：“那你认为是什么东西？鬼？鬼小孩？” “我哪知道？就是告诉你而已。不信你今天晚上留神听一听。对了，你有微信么？我加你可以吗？毕竟是邻居，如果有什么事就可以相互帮衬一下。” 美女这么主动，再加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墨羽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郑青薇见他的微信号果然是“段子手”，心里不由惊了一跳，他说自己旅行了，可是手机一直放在家里，难道是落下了，不可能，没有手机能够待机半个月，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手机一直充着电待机的。 墨羽见她突然有点犯迷糊，样子还特别可爱，还别说，这个美女要说漂亮，她比不过云翎；要说性感，那自然也比不过王珂芳；要论古灵精怪，那也不是小溪的对手，可她就是让人看着很柔和，很想近距离地亵玩一下。 第35章 灵魂深处的分身 墨羽再次混进了市二中，突然发现人多了起来，跟半个月前比完全是不同的气氛。 在操场上，他见到了文哥，此时他人气更旺，身边聚了六七号人，这家伙要搁古代，那就是一聚啸山林的响马，见到墨羽，他很兴奋，马上跑过来打招呼：“羽哥，好像不见啊，这段时间哪逍遥去了？” 墨羽心想，我跟你没那么熟吧？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学校，这么突然人多起来了？” 文哥一时不解：“人多起来了？” “我是说跟半个月前比。” 文哥抓了抓脑袋，赶紧脑瓜子有点跟不上墨羽的神节奏：“羽哥，那能比吗？半个月前那是暑假，只有补课的学生，现在是开学了，全校学生都在。” “原来是这样啊。”墨羽恍然大悟。 文哥莫名其妙，他可不信还有人不知道这个区别。 “对了，最近有没有人找我表弟的麻烦？” 文哥拍着胸部说：“没有，有我罩着，谁敢？” “你是学校的扛把子？” 文哥瞬间焉了：“那不是，不过，丹哥也会给我面子的。不过麻烦你跟赵希说一下，不要再跟张雪诗在一起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他了。” “为什么？这个张雪诗是个麻烦精？”墨羽故作不知。 “人可不是麻烦精，是美女啦。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校花，但不知怎么搞的，丹哥看上她了。丹哥看上的马子，谁敢动歪心思啊。” 墨羽皱眉：“你们学校蛮复杂的嘛，这个丹哥就跟一黑社会老大似的。” 文哥将他拉到一边，小心解释道：“羽哥，你轻点声，我身边这些，都是跟丹哥混的。他虽然不是黑社会的，但是比黑社会的还要霸道。因为他老子有权啊，这年头……你懂的。” 墨羽点了点头：“现在的孩子太早熟了，欠教训啊。” “羽哥，你真的不想练跳远吗？我真的很看好你的，你就是中国田径的未来之星，刘翔第二啊。” 墨羽摇头说：“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个叫丹哥的，全名叫什么？在哪个班？” 文哥有点吃惊：“羽哥，你找他干嘛？他性子横得很，多看一眼都会惹事，你还去找他？” 墨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嚣张的人：“不会吧。这可是学校，学习文化的神圣之地，怎么能够任由人胡作非为？” 文哥看着墨羽，如果不是对他佩服有加，真的要骂他幼稚了：“羽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在文化人面前耍流氓，在流氓面前玩文化，这可是最爽的。” 智慧在民间啊，墨羽冲他伸出大拇指：“好吧，你说得有理。那么这个丹哥全名叫啥？” “刘丹阳。” …… 晚自习过后，赵希骑了单车回家，旁边还跟了个女同学，衣着朴素，样子文静。两人骑过一条主街，拐进老城区的街道的时候，一人突然出现在赵希面前，赵希被吓了一跳，赶紧刹车，意外地说：“羽哥，是你啊。” 那女同学也跟着刹车停了下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墨羽。 “我找你有事。”墨羽说，也不跟女同学打招呼。 赵希看了看女同学，抱歉地说：“小诗，要不你先走吧。” “嗯，再见。” 赵希下了车，推着单车跟墨羽并行，他不知道墨羽要说什么。 “刚才那个女同学，叫张雪诗？” “咦，你怎么知道？” 墨羽又问：“你喜欢她？” 赵希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一时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墨羽没再问，他明白了：“呵呵，眼光不错。不过，这个张雪诗是不是有许多追求者？” 赵希奇怪：“不会吧，没有啊。她跟我从小就是同学，住在水泥厂的家属楼。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可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别的追求者。”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墨羽想了想，说：“我听人说，有个叫刘丹阳的，最近在追求她。” “什么！？”赵希听到这个名字像是受了强烈的刺激，脖子上青筋梗起，“这个纨绔子弟，他不是校花吕琦的男朋友么？张雪诗在学校里很低调很不起眼的，他怎么可能看上，就是想玩玩而已！这个混蛋！” 墨羽点头：“嗯，其实这个你要理解，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点小菜也正常得很。” 赵希愤怒地看着他，这说的什么话？ 墨羽笑道：“你准备怎么办？” 赵希咬牙切齿：“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只是想玩玩罢了，但他的玩玩，却是坏了人一辈子的幸福！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哪怕是让我变成妖怪！” “不错，像个男人！世人皆以为你懦弱，实际上你身体里住着猛兽，用不用就在于你自己了。” 赵希却没有他那么鸡血，人反而有点黯然：“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妈。” “其实嘛，你可以通过训练控制住自己的兽元力的，只要控制得当，你可以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条件下提高能力。” 赵希有点惊喜：“真的吗？” “那需要训练，炼狱般的训练，而且我也不知道时间能否来得及。” “我愿意，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墨羽看着赵希，心里有点羡慕，这个小男人，为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迸发出一种强大的动力，很令人感动，自己就没有这种动力，雷霆之力无处安放，可悲啊。 “好吧，那就从现在开始，这附近有没有森林公园？” “有啊，有个乌陀山森林公园，离我们这只有十几公里，只不过现在肯定是关门的，我们进不去啊。” 墨羽没有吱声，就他们这能力，还用得着从大门进吗？他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送到乌陀山森林公园的门口。 虽然带着赵希，墨羽还是轻松地跃进了森林公园，然后墨羽带他进了密林，吩咐道：“现在，你要尽快进入兽化状态，越快越好！” 赵希站着憋了半天劲，然而丝毫没有变化，不由红着脸问：“羽哥，怎么办？” “你第一次兽化是怎么出来的？” “是怒火……可还是不行。”赵秀有点沮丧。 “你生性懦弱，但是你的灵魂深处有相反的个性，这就是我们的阴阳之道，阳极而阴，阴极而阳，阴阳变幻，循环往返，生生不息。你要听从自己灵魂深处的呼唤，不要急，要静。其实兽化的发生，不是因为怒气，而是因为力量的迸发！所以，你要感受这种力量，召唤这种力量，放开所有的束缚，让它在体内恣睢！” 第36章 楼上有鬼 此时月上树梢，如水的月华静静地在赵希的身上流淌，他整个人显得很静，闭上眼，似乎在吸收月光带来的精华。 墨羽没有打扰他，只是背靠一棵大树，静静地看着这个梅山七杰的后裔。这种方式激发兽化血脉速度很慢，同时也需要非常高的天赋，否则的话，就算这么傻站一年，都无法激发兽血。 兽元力的爆发，其实并不算太难，但是跟本人的性格有关，性格越暴力，越容易被激发。赵希自然不是一个暴力的人，所以他要激发出沸腾的兽血，难度还是很大的。如果要投机取巧，也很容易，墨羽的龙元力对兽血有极大的压迫力，只要往他丹田处输入一点点，就足够引爆它。 当然，墨羽并不会这样做，他们的目的是增加赵希的控制力，那一切由他自己来做是最好的。 赵希沐浴在月光中，人渐渐进入定境，恍恍惚惚间，他似乎看到一只雪猿在月下啸叫，声音悲怆，似乎蕴含着累世的怨愤…… 他的灵魂，不由自主发出悲鸣，那是一种血脉的共鸣，令人热血偾张，不可自抑！ “嗷——” 赵希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孤苦而凄凉，似乎穿越了时空，带着古战场的悲怆和荒凉…… 墨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灵魂深处的东西，真不愧是梅山七杰的后裔，天赋和领悟力异于常人。 兽化的赵希，身披血色的兽毛，躬着腰就像蓄势待发的强弓，一对血眸令人触目惊心。 墨羽看着他，突然欺身上前，一记突兀的炮拳将他击飞，随着树枝的折断之声，赵希倒飞了十米有余！ 墨羽面色如铁:“让我来见识一下梅山七杰的血脉。” 赵希身子蓦然弹起，在树枝之间跳跃，敏捷无比，跟猿猴毫无二致，刹那间就消失在树丛里。 墨羽也不追赶，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蓦地—— 赵希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以跳跃姿势，像墨羽迎头扑去，他的手指锐利如短匕，直袭墨羽的面门！ “来得好！” 墨羽吆喝了一声，舒臂一探，捞住赵希的腕子，拧腰一挥，赵希的身体俨然变成了他的笤帚，横扫了一个半圆，最后重重地抡在一棵树上，这要是普通人，那腰椎非被拧断不可！ 但赵希兽化之后，抗击打能力特别强，马上弹跳而起，借助树杈，几个起落，人再次从墨羽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但这一次墨羽没再等着，人冲天而起，在树干上一借力，空中再次拔高，然后一个漂亮的后摆腿，赵希发出一声闷哼，人从树冠上被踢得飞了出去，空中袅袅飘落几片树叶…… 连续遭受重击，虽然他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但嘴角还是渗出血来，一对血眸却更加通红，狠狠地瞪着墨羽，并露出可怕的犬齿冲着他示威！ 墨羽残忍地冷哼:“别不服，我专打帅哥的脸！” 话音刚落，他再次发起了攻击，一脚踢中了赵希的下巴，随着瘆人的咔擦声，他的下巴骨应该是碎了！ 赵希本性极其顽强，何况是兽化状态之中，被击中之后不仅不退缩，反而更加凶猛地扑过去，誓与墨羽周旋到底。 墨羽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手下毫不留情，不断重击赵希，直打得他伤痕累累，肋骨断了数根，血红的兽毛因为愤怒而绽放！ 战斗训练，不到透支，就不会有进步！透支的不仅有体力，修为，还有战斗意志和不屈不挠的毅力！ 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过后，赵希全身的骨骼几乎全被折断！最后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有那通红的血眸，依旧闪烁着亢奋的战斗欲望! 墨羽拍了拍手，一副打完收工的模样:“你就在这里沐浴月光，好好地疗伤。你已经知道了如何激活自己的兽血，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慢慢体会狂暴后的冷静。破而后立，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命门在哪！” 说完之后，墨羽就不管不顾的自己下了山，一般新人进收容所，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兽血。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能够在一夜之间顿悟么？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墨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此时刚好12点多一点，夜深人静，月光明亮得很近乎妖。 他刚想摸出钥匙开门，对面的门就开了——郑青薇那颗小脑袋探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老鼠:“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看微信的么？” 看到这个一惊一乍的女子，墨羽有点忍俊不禁:“怎么啦？这么晚还不睡，一直在抓鬼吗？如果抓到的话，记得拿给我看一下，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呢！” 郑青薇可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你进来听听。” 这么晚了，进女孩的房间吗？墨羽略有点心理障碍，这也是白所长做的好事，总给他们玩什么美人计，搞得他都有下意识的防备心了。 见墨羽杵在外面不进来，郑青薇心里好急:“你快进来呀，鬼又不在我的房间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比我还小？” 墨羽笑:“我是胆子小，但我不是怕鬼，我是怕你。” “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别开玩笑了，快进来吧！” 墨羽走了进去，里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兰花的幽香，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免不了花花草草。 郑青薇带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还在发威，天气比较热，但她没有用席子，而是铺着粉色的床单，开着空调睡的话，这会很舒服。 两人就站在卧室的中间，郑青薇仰着头，眼巴巴地盯着天花板，但是天花板上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她的脖子细微微的，长而柔弱，就像天鹅的颈子，这么长时间的仰头，很快就不舒服起来。 她垂下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目光偶尔跟墨羽交错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刚我还听到有响动，别急啊。” “我倒是不急，但是你这个姿势有点难受啊！要想打持久战，你仰面躺在床上，那不是更好？” 郑青薇脸红了，仰面躺在床上是好，是很轻松，但是那个姿势很隐私好不好？她怎么可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做出那种姿势？ 墨羽笑:“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是扯不清楚了，还不如彻底一些，让自己放松。” 这家伙看起来老实，但就喜欢胡言乱语，郑青薇很想赶他出去，但心里又实在害怕，墨羽没有听到那个奇怪的响动，她实在不甘心。还好就在她为难的时候，楼上终于传来“哐啷”的声音。 她既然害怕又兴奋地看了墨羽一眼，悄声问:“你听到了没有？” 在她问的过程中，那种哐当的声音又响了几下。 第37章 干妈的感觉 墨羽说：“听到了啊，就一个铁罐子在上面滚动。” “那你仔细想想，很恐怖啊。” “一个铁罐子滚动几下有什么恐怖的？” 郑青薇说：“你想想看啊，楼上没有人，为什么会有铁罐子滚动的声音？是谁在滚？” “嗯，大人没这么无聊，小孩又不可能，都这深夜了，我猜是猫或者耗子，看你那样子，你是猜鬼吧。女人就这样，想象力丰富，自己吓自己。就算是鬼又怎么了？可能是个顽皮的小鬼，它玩个罐子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它玩它的，你睡你的，互不干涉多好？” 郑青薇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伙什么材料做的，神经这么粗条？这又怎么睡得下去嘛。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墨羽心软了：“那好吧，我上去看看。” “我也去。” “你不怕了？” 郑青薇睇了他一眼：“怕啊，不过有你在就没那么怕了嘛。我自己看一眼踏实些。” “随便你，那你跟紧点，要是出了什么突发情况，我跑得蛮快的，希望你跟得上。” 郑青薇腹诽：“这都什么话，还是男人吗，一出突发情况，就丢下女人逃跑？”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时至深夜，三楼因为没人居住，显得非常残破，楼道里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夜风吹过，经过回廊一转悠，发出呜呜的怪响，那气氛，果然是比在楼下吓人多了。 墨羽在前面走，郑青薇在后面跟着，打开手机手电照着亮。在手机的强光下，楼道里废弃的一些破凳烂椅的暗影都变得光怪陆离，犹如怪兽恶鬼一般。 “哐当。” 两人正走着，前面又传来了一声，郑青薇吓得人一哆嗦，赶紧贴在墨羽的身上，墨羽的肘尖顶着她柔软的胸部，那感觉有点美。有些东西，不是越大越好，关键是要大小适中弹性好，不然吊着个大水袋一样的，不仅没有美感，甚至有碍观瞻。 “我过去看看。” 墨羽也觉着有点奇怪，一开始他还猜是猫或者老鼠，可是现在摆明了没有任何活物，怎么还会有东西作怪呢？ 三楼的房门都已经腐烂掉了，声音就从其中一间房里传出来的。他走了进去，果然发现了一只装牛奶的铁罐子，被风一吹，就轻轻滚动，如果不是晚上，这个声音根本就听不见。 真相大白，有些东西，完全是人自己吓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而其真相又是简单到令人发笑。 但墨羽说：“果然有鬼！” 郑青薇没好气地说：“不是鬼啦，是风而已。” “错了，我明明看到鬼了！” 郑青薇吓了一跳，人又挨着了墨羽，表情紧张地问：“在哪里？” “在我身后，是个胆小鬼。” 郑青薇擂了他一拳：“讨厌死了。” 墨羽呵呵笑了笑，然后走过去，一脚将那牛奶罐子给踩扁了：“你看，现在它再也没法作怪了。”那样子在女生的眼里是很MAN的。 两人下到二楼，站在门口本来是各进各门的，但是深夜闹这么一出，人愈加的清醒了，丝毫没有了睡意，于是就生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但两人都不开口，气氛顿时有点尴尬。然后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墨羽说：“你先说。” 郑青薇俯了附那柔软的腰肢，说：“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连睡都睡不好。” “没事，你下次睡不好了尽管叫我。” 贫嘴真不是啥好习惯，郑青薇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听了这句话，就莞尔一笑，然后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喂，都这个点了，突然有点饿了，不如我请你宵夜去？”墨羽说。 郑青薇门已经半掩：“要请也是我请啊。这样吧，我们不要去外面了，我帮你下碗面吧。”说着她再次拉开了门，墨羽有种错觉，她不是拉开了门，是敞开了胸怀，他有点吃惊，难道自己在训练营修炼的美女抗力现在全泡汤了？也许是因为对方不够媚，不够美？他反而放低了警惕心？ 墨羽坐进客厅，郑青薇的客厅虽然没有粉刷，但是自己买了墙纸重新贴过，墙纸是紫色的花瓣，沙发是奶白的布艺，如果不看外面的破旧的墙面，没人知道这间房里面会布置得如此整洁温馨。 “你先喝杯水吧。” 郑青薇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来，发现她肌肤细白，手指纤纤长如葱，手背可见细小的青筋，这种女孩是皮肤很薄的那种。她见过皮肤好的，但从来没见过像郑青薇这么好的，能跟她媲美的，只有云翎和小溪。 想起云翎，墨羽有点牙痛，是恨得牙痒痒，咬痛的。这个女孩，长得就跟一妖孽似的，就算白芷所长都没有她那么美到极致，但问题是，她跟白芷是一样的，那美不是让男人赏心悦目的，她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武器，要男人命的武器。 墨羽喝着水，听郑青薇在厨房里弄得锅碗盆瓢在响，从门缝里看她忙碌的纤细身影，心里很温暖，他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家里有女人的感觉，他从小就是孤儿，而且没有童年的记忆，对母亲的感觉，只存在于文学作品或者影视剧里，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而现在的郑青薇，竟然给了他一点母亲的感觉。 当然他并不是要认干妈，他只是觉得温暖，心里某种坚冰融化了，变成涓涓细流，浇灌着心田，这感觉美翻了，不是世界上任何容颜可以媲美的。 “来啦。久等了吧，我的手艺一般，你就凑合点啦。” 墨羽刚想动筷子，却又被郑青薇制止：“不行，你得先洗手，洗完手才开动。” 这要是平时啊，吃碗面还这么多讲究，他早就佛袖而去了，可是这一次，他就跟魔怔了似的，竟然乖乖地站起来，洗完手回来。看那碗面，有油泼辣椒的汤底，黄澄澄的煎鸡蛋，还撒着几片绿色的葱，一看就勾起了食欲。要知道他并不吃辣的，可是索了一口面进去，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辣，但是那辣椒的香味却刺激着味蕾，令他胃口大开。 郑青薇很细心，好像看他面对辣椒有点犹豫，就问道：“你是不是吃不惯辣的？” “没有，还行吧，我能吃。” 墨羽违心地说着，直到自己嘴唇被辣得通红，忍不住要了白开水一连喝了三杯都不解恨。 第38章 搭伴过日子 看着墨羽的嘴唇就像猴子屁股一样红，郑青薇有点忍俊不禁:“既然你吃不了辣，还吃那么多？” “好吃嘛，嘴没忍住。可是没想到这个辣椒，比酒还厉害，我也真心辣醉了。”墨羽一边说一边往外吐舌头，逗得郑青薇大笑不已。 “别急，你等我一下。”说着郑青薇返身进了厨房，没多久，拿了一个汤匙举着过来，上面貌似盛了东西。 “是什么？” 郑青薇没有回答，只是命令他“张嘴！” 墨羽张开嘴，郑青薇将汤匙放进他的嘴里，很甜，他马上明白了，原来是一汤匙白砂糖。 “含着，不要咽下去。”郑青薇吩咐说。 “嗯呢。” 被一个女子这样喂糖，墨羽感觉很母性，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抗拒，只有一种甘之如饴的享受。他心里郁郁地想：难道我有恋母情节？不然为什么对这个看起来比较平凡的女孩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墨羽含了三分钟白糖之后，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就被压了下去。 “咦，真不辣了。”墨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会做饭的女人真是神奇。” 这哪叫什么神奇？只是一些生活常识罢了，郑青薇笑:“看你还敢不敢装，明明不会吃辣椒，还逞能。” “怪只怪你做的面条太好吃，色香味俱全。” “你过誉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就是一个家常的面条，你要喜欢吃……”后面的话郑青薇说不下去了。 墨羽却不想放过她:“我要喜欢吃，你就咋地？是不是就经常做给我吃呢？” 郑青薇本来就是这句话，但是她面薄，改口说:“要是我有空，就做给你吃呗！” “你平常做什么工作？忙不忙？” 郑青薇说:“我在培训学校教钢琴，不算忙吧！平均下来，每天有四节课。” “你是钢琴教师啊。”墨羽四下找了找，好像并没有看到钢琴。 郑青薇明白他的意思，解释说:“这里是我租住的房子，肯定不能够把钢琴那样的件东西搬过来。” 墨羽:“那就很遗憾了，本来还想听你弹弹钢琴，你弹钢琴的姿态一定很优雅。” 这小子没说人弹钢琴好听，却说人姿势好看，可见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钢琴上，而在人身上。 郑青薇谦逊地笑了笑，也问了一句:“你在哪高就呢？” 墨羽回答说:“我是快递员。”说到这里，还自豪地挺直了腰杆，“很牛叉的那种。” “真的吗？那我以后有快递就交给你了。” “我不送普通快递的。” 郑青薇奇怪地问:“那你送的是什么样的特殊快递？” “这个嘛，比如说——人！” 郑青薇笑了，她觉得墨羽肯定是在开玩笑。但她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不问了，她可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你是哪的人呢?”郑青薇换了一个话题。 “出生地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是一个孤儿，但我是在乌市长大的，所以你可以认为我是乌市人。你呢？你又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对，像你皮肤这么好，一定是从哪块水晶里蹦出来的。” “我是南都人。” “南都人？那可有点不像，那个地方的人都比较黑，就跟田里的黑泥鳅一样，而且南都人好像也是不吃辣椒的。” 郑青薇低下头格格笑了:“不能一概而论吧。” “你是南都人？怎么会到邵峰这样的三线城市找工作呢？没道理啊！”墨羽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疑问。 郑青薇解释说:“这要什么道理，我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还有相对闲适的生活，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 “那是，你是艺术家嘛，自然是很有个性的。” 郑青薇谦逊地笑着说:“我算哪门子艺术家，就是一个匠人而已。倒是你，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画画的。“ 墨羽调侃道:“是吗？画画的会为有我这样一个同行骄傲的。” 郑青薇笑着白了他一眼。 墨羽起身说:“好了，不打扰你了，不然你明天起床就是一对熊猫眼了。” 郑青薇送他到门口，两人隔着走廊，对视了一眼，郑青薇美美地笑着，朝他挥挥手:“那就晚安喽。” 然后她关上了门，背靠在门板上，感觉自己心跳好像有点快。 …… 第二天早上，墨羽起得很早，事实上，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修炼到他这个境界，完全可以实现“不倒禅”，“不倒禅”最高境界，并非是盘膝不下坐，而是在任何时候用任何姿势都可以进入定境。他之所以起床开门，是因为他要去见赵希，看他昨天晚上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有没有大的进步。 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打开门，对面的门也开了，郑青薇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说:“我下好了面条，你要吃吗？” “好啊。”墨羽也不客气。 这次她下的面条有点变化，少了2/3的辣椒，多了一些青菜。 郑青薇在旁边看着他吃，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匙，桌上搁着糖罐，如果他辣，她随时准备喂他糖。 墨羽看她这个架势，揶揄道:“你这是随时准备抢救啊，放心吧，没问题，这次是真没问题，就这么一点辣椒，能奈我何？再说了，我现在对辣椒的抵抗力也强得多了。” “看把你能的，以后早餐你别去外面吃了，油不好。” 墨羽一怔，听她这意思，以后每天都要替自己准备早餐喽，那可不是一般的示好，难道是她对自己有意思了？ 可是看她的表情又有点不像，也许是因为觉得他是孤儿，想照顾他么？这个猜测貌似还是有点靠谱的，这个郑青薇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墨羽当场就生出了许多的愧疚感，不应该说自己是孤儿博女孩同情的。当然如果给他机会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会提前一天就说，这样就可以早一天混到早餐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搭伴过日子呗，你负责下面，我负责买材料。” 郑青薇俏面绯红，谁跟你搭伴过日子。 第39章 夺妻之恨？ 赵希在精疲力尽之后才恢复了人身，然后因为身上多处骨折，在林子里睡了一夜，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突然变了，一般的情况下，一个普通人深夜卧在林子里，那内心肯定会非常恐惧，但他却没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能够清晰听到身边鸟兽的行动，但它们都避开他，在这片林子里，他才是食物链的顶端的强者。 因为透支太多，他竟然很快沉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直到第二天太阳高照，他才醒来，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他才蓦然意识到，自己昨天的伤势那么重，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竟然好得差不多了。 想到自己还要上学，他赶紧爬起来向家走去。 此时晨练的人很多，见到他不由指指点点，有个好心的大爷还关切地问：“小伙子，是不是在山上摔着了？” 他全身邋遢不算，身上的T恤几乎被撕扯成布条，那样子真的是挺狼狈的。 “咋办呢？这样回去肯定没办法跟老妈交代，去学校的话，那肯定也不成。” 赵希一时着难，翻开口袋发现手机还可以用，想了想，就打了个电话给张雪诗：“诗诗，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怎么了？当然可以啦。”这女孩果然对他没话说，也不问是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 “我在乌陀山森林公园，你能帮我送一身衣服过来吗？钱算我借你的，隔天我还你。” 张雪诗关切地问：“怎么了？难道你现在是……没穿衣服的？” “那也不是，就是爬山的时候摔了一跤，衣服都破了。” “啊，那人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人没事，就一点擦伤而已，没事的。”赵希忙不迭地说。 “那就好，那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张雪诗本来已经快到学校门口，接到电话之后，就调头去附近一家运动商店，买了一身运动装。 此时也是真巧，刘丹阳坐着朋友的迈腾，路上看到张雪诗，顿时就来了劲。他看张雪诗没进学校，而是上了公交车，心里更是纳闷，这小妮子，去哪呢，就对朋友说：“董磊，你跟着那辆公交车。” 董磊虽然比刘丹阳大六岁，但是两人臭味相投，关系好得很，他立马调头，淫*笑连连：“咋的了，哥们？今天咱们要玩尾行？” “跟上去。这女的我同学，挺纯的，我想认真发展一下。” 董磊笑得更欢快：“认真往里发展？” “你小子别贫，我跟你说，我真的想让他做你弟妹的。” 董磊这下有点意外了：“咋了？那女的我看起来很一般啊，穿的也不上档次，咱们圈子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我呸，就是没纯的，对吧？装纯的倒是有。我玩的越多越看透了，这女人可以为了你的钱和你睡，那就一定能够为了更多的钱和别人睡。所以，娶老婆不能太漂亮，这女的，虽然各方面不是特别突出，但脸蛋还行，晚上睡着也舒服，平时放在家也放心，而且成绩还蛮好的，以后基因上也不吃亏……” 董磊听他娓娓道来，有点意外地瞟了他一眼：“你小子可以啊，眼光长远啊，老哥我比你大好几岁，可也没你想的这么细致。” “嗯，别扯了，你追上去。虽然她没有跟人谈恋爱的迹象，但是她身边有个邻居，每天都跟她在一起，有点不爽。” 董磊一听就来劲了：“那有什么难的，交给哥们，咱找人去虐他一顿，保证再也不敢对弟妹有什么看法。” “那可不行，那咱不就成了欺男霸女的反面人物了？不能这么搞，要让他知难而退。”刘丹阳贼笑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要留个好印象。你要知道，这种学霸型的女孩子，跟物质女孩不一样，人品是他们很看重的东西。” 董磊不屑：“我根本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重物质的女人，女人喜欢美，喜欢嘚瑟，可这些东西，哪样不需要金钱的支持？” “咱扯这个干吗？看着点啊，别跟丢了。” “靠，这你就瞧不起哥了吧，这么大一辆公交车咱也跟丢了，以后还敢开车不？”这个董磊开车挺嚣张的，随意并线，随意急刹车，根本就不讲理，更不管后面车的死活，路怒症啊，有时候就是被他这样的****给逼出来的。 车开到森林公园，张雪诗小跑着走了进去。 来森林公园干嘛？刘丹阳觉得这事有点透着古怪了。 董磊笑死了：“阳子，这就是你口中的纯情少女？翘课跑这里来跟人******了。” 刘丹阳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两人继续跟着，结果在公厕旁看到了更为诡异的一幕，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衣衫褴褛的赵希跟张雪诗接上了头，张雪诗给了他一包东西，那家伙接过之后转身就进了厕所，没过多久，他就穿了一身新衣服出来了。 再接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森林公园。 刘丹阳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玩什么花样，但是他那脸色可是相当不好看了，董磊看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言词上挑逗他了，就问了一句：“怎么样？还追不？” “追！”刘丹阳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他们一路追着两人上了公交，又回到了学校。 董磊看着两人进了学校：“这我就闹不明白了。这女的为啥要替他送衣服呢？难道是昨天******弄坏了衣服？这百思不得其解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管什么原因，看来这个赵希我真是不能不好好敲打他一下。这家伙，上次我让小文去警告他，看来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好，很好，既然这样，你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呵呵，这种没背景的货色，那还不是随便****，这种夺妻之恨要能忍了，那咱们还怎么在邵峰混下去。这可是打脸啊，啪啪的。这事就交给我了，你甭管了。” 刘丹阳想了想说：“不行，这个事我还非出面不可，老子可不能做缩头乌龟。” 第40章 你很强？ 当天晚自习结束，墨羽在校门等赵希，想知道他对兽元力的掌控到了什么程度，结果却见到赵希被拉上了一辆汉兰达，然后驶离了校园，一溜儿开到郊外。 到了郊外一僻静处，赵希被推下车，他是一头雾水，但心里很清楚，刘丹阳深夜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可不是带他郊游。 见到刘丹阳和他几个小弟，其中一非主流青年不知道什么来头，穿了一件骷髅头T恤，带着钉刺手镯，鼻子上一个环，手臂满是青色的纹身。 此人脚下有一只土佐犬，呼应了一条钉刺的颈环，这狗长相极其难看，一堆肉疙瘩上一个硕大的脑袋，如地狱夜叉人间恶霸，一对眸子，冷冷地瞥着赵希，气场很是强大。 看到这造型，连刘丹阳自己都觉得有点浮夸。 赵希见到这条狗，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要是冲自己的腿来一口，半斤肉都没了。 “丹哥，你找我啥事？” 刘丹阳不看他，似乎根本不屑看他，眼睛看着星星，样子很潇洒:“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非要找我的麻烦？” 赵希好不诧异:“丹哥，我说嘛时候找你的麻烦了？我哪敢呢！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难道我的话小文没有带到？” 赵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了，这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了，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我跟雪诗是朋友，我们怎么处，你管不着吧！难道我们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么？” 刘丹阳可不是一般的纨绔，他也有七窍玲珑心:“这可不是自由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谁告诉你高中生可以谈恋爱了？如果我将你们的事跟政教主任一说，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了吧？” 赵希:“你不要污蔑人，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这你就不会聊天了，我怎么就污蔑你了？难道说你觉得追求雪诗是一种侮辱么？这句话，你敢当着雪诗的面说吗？” 赵希虽然是个学霸，但有几分书呆子气，面对巧舌如簧的刘丹阳，他有点招架不住。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们事说到政教主任那里，因为我不想雪诗受到一丝伤害。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俩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一般而言，学霸是有几分倔强的，不然也搞不好学习，此时赵希就犟牛脾气起来了:“我跟雪诗怎么相处，是我们自己的事，这是我们的基本权利，你没有资格剥夺！我和雪诗之间是清白的，我不怕你告上去！” 刘丹阳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走到土佐犬的面前，摸了摸狗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无奈，有些人，就不愿意跟人说话，愿意跟狗说话。” 那非主流青年会意，一抖狗带，那土佐犬立马就站了起来，也不吠叫，摇摇晃晃地向赵希逼近！ 赵希其实并不怕它，他静静体悟自己的力量，体悟自己内心深处的杀戮，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一股暴戾之力在恣睢，让他心里生出一股歹念，要一把将那犬撕裂！ 但同时他感觉不好，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脸上发痒，似乎马上就要生出兽毛来！看来仅仅经过一天的训练，根本没办法完美地掌控兽元力。 眼看一切滑向深渊，赵希却毫无办法，在关键时刻，一人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一脸诧异地叫了一声:“咦？这不是赵希吗？在这里做什么呢！害我找了老半天。” 说着他不管不顾地越过众人，一把攀着赵希的肩，虽然他样子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赵希慢慢安静了下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墨羽苦笑着说:“我要不来，今天非出血案不可。” 刘丹阳看了看墨羽，心生警惕:“你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墨羽瞟了他一眼:“管你毛事。” 刘丹阳笑了，笑得一脸残忍:“今天晚上怪事，尽遇上狗了，还都是逮人就咬的那种，看来还是让狗跟他们沟通比较好。” 那只土佐犬无声无息地过来，张嘴就向墨羽的腿脖子咬去！ 墨羽眼中精光暴绽，喝一声:“咄！” 那只土佐犬就像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术，应声不动，只是一脸迷惘地仰望着墨羽。 墨羽俯下身子，摸了摸它那硕大的脑袋，用手撕开它的嘴，看了看它的牙齿，说:“你想吃我的肉，牙口好不好？” 那名非主流的青年也迷惘了，自家的狗怎么了？看来样子像是被人给捉了魂去。他好气愤:“强子，给老子上！” 这条土佐犬叫强子，还真是一条中日杂种！ 那条土佐犬很挣扎，呲牙裂嘴做了个鬼脸，墨羽轻轻扇了它一个耳光:“怎么？你想反抗？坐下。” 土佐犬就像着了魔，果然乖乖地坐下？墨羽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可是专业的驯兽师，老虎狮子大象我都驯过，就你这小不点还想翻天？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敲掉你的牙齿，戳你的菊花！” 说到这里，他瞪了一眼。土佐犬像是被吓到了，低下头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怕菊花不保，呜咽起来，跟一只平常的土狗一样，变得忒没志气了。 非主流青年气坏了，鬼叫一样嘶吼:“强子，站起来！咬他！” 墨羽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说:“做狗主人不是你这么做的，它虽然是一条狗，但狗也有狗的尊严，你不能强迫它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刘丹阳莫名喜感，原本认为一切都会简单顺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这样的奇葩，竟然还是一个驯兽师，将那条恶霸一样的土佐犬玩弄于鼓掌之中，轻松地打了他的脸。 “嘿嘿，今天这事还真的有趣了。”他阴阳怪气地说，“本来我这人是很低调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都会选择以德服人，现在看来，有些贱骨头如果你不捶打捶打，他就会觉得自己可以飞天了。” 墨羽斜睨了他一眼:“你口气蛮大的，你很强吗？” 董磊终于找到了插嘴了机会:“他强不强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肯定可以做到，在邵峰这个地方，他要你圆就圆，要你方就方，随便扁你一顿，那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墨羽没心思跟狗腿子说话，只是继续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丹阳。 董磊继续刷存在感:“看你那个样子，你还不信是不是？不信你就试一试，我保证你后悔。” 墨羽继续缠斗刘丹阳:“你看看，你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可我问你，你却不敢回答，你犹豫了，说明你心里很清楚，你并不强。在我看来，强的可能是你的老子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刘丹阳被激怒了:“别以为你会训个狗，老子就怕了你！你信不信我马上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打得我满地找牙？我跟你没有任何过节，你要打的是他吧。”墨羽指着赵希说。 刘丹阳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玩的什么花样，他一向以足智多谋为豪，非一般的纨绔子弟可比，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有点脑汁不够用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玩什么花样。 第41章 神功附身 说实话，不要说刘丹阳有点迷瞪，就连赵希也不知道墨羽到底意欲何为了。 墨羽说：“刘丹阳，那我换个问法，你有种吗？” 刘丹阳气极反笑：“小子，不管怎么样，你有颗牙齿一会要跟你永远说拜拜了，让你记个教训，以后不要随便对人牙尖嘴利！因为有些人，你惹不起！” “看来你觉得自己是有种啰，这样最后，这件事有办法解决，你直接跟赵希单挑，输的一方以后就不许啰嗦。” 单挑？老子找这么多人来，你让老子跟人单挑？刘丹阳觉得这小子脑子有毛病。不过呢，他又反过来一想，这赵希身上没几两肉，自己要虐他倒也不算难。 正纠结着，那边董磊就怒了：“咱跟这小子啰嗦个P，两个一起揍！” 墨羽伸手拦住了他：“你们别冲动！说起来，我就是个和事佬，在你们中间做个转圜，你们连我一起揍，那就多了个你们惹不起的敌人，你们傻不傻呢？既然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让你们单挑也浪费了出场费，这样吧，刘丹阳，你可以再叫一个帮手，一起对付赵希，如果你们赢了，我可以替赵希答应你们，以后再也不招惹张雪诗；如果你们输了，那你就不要再对张雪诗有什么想法。” 刘丹阳觉得这人真是个奇葩，二打一？那赵希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啊，这小子一直是一个受欺负的角色，不会突然就李小龙附身吧，他才不信这个邪呢，因此他冷冷反问了一句：“你能替赵希做主？” “没问题啊，赵希，你要相信自己。” 赵希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自己在可控范围内使用自己的兽元力打倒对手。能行吗？他没底，但看墨羽那么有信心，一则他已经处于绝境，二者出于信任，他就点了点头：“我就让你们二打一，只是你们输了，可别再纠缠雪诗了。” 刘丹阳跟周围的小弟轰然大笑，这小子真当自己是武林高手了，二打一？他要有这种实力，会一直被人欺凌么？这个没武力没背景的家伙，仅仅成绩好能顶什么事？ “好，今天我就让你小子知道咸鱼翻身那只是童话故事。李峰，你先上，我帮你掠阵。对了，不要赢得太快，最后要留给我也爽一下。” 这个李峰，是邵峰搏击馆的一名格斗教练，自诩为专业人士，现在让他对付这么一个瘦弱的高中生，那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因此他傲然道：“丹哥，一会我让他跪你面前，你随便抽就是。” 李峰个头不高，看上去跟赵希差不多，但一身的疙瘩肉，看起来孔武有力，他走到赵希的面前，一脸横蛮，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小子，老子让你先动手，来，冲老子来。” 很可惜，赵希是个典型的“受”啊，他哪里会主动打人，就算他体内有“猛兽”，但一向习惯软弱的他，还是很难主动对人下手的。 李峰冲他招了半天手，见他还在扭捏，心中顿时就按捺不住了，一记穿心腿过去，正中赵希的胃部，踢得他人差点背过气去，人腾地跪在地上，像虾米一样弯着腰，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李峰又抬腿往下一劈，正中他的后脑勺，赵希被劈了一个嘴啃泥，摔地上趴了窝。李峰觉得他这下应该是趴不起来了，回头看了看刘丹阳很抱歉地说：“丹哥，你看看，这小子不经打啊。” 但事情可没他想的那么容易，才回头，赵希就爬了起来。 赵希虽然被打得够狼狈，但心里却甚至有几分喜悦，原来这所谓高手的击打，其力量和杀伤力不过如此。他感觉自己兽元力从丹田迸发，在四肢慢慢游走，虽然力量和速度增加了，但并没有显露出兽态来。 他明白墨羽为什么要自己跟他们打了，原来只有在打斗之中，将自己逼到绝境，才能对兽元力有更深的体会。 刘丹阳笑李峰：“峰哥，都说你有断肠腿法，看来这次是脚下留情了。” 李峰脸色难看至极，却挤出一张笑脸来：“看来哥的腿法确实是退步了，那让这小子尝尝我的拳头。” 话音甫落，他拧腰转跨，一记后手重拳向赵希的面门呼去，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起手就出重拳的，因为重拳距离长发力猛，但要击中对方是有点难度的，必须要有前手刺拳的掩护，但李峰因为刚才打顺了，认为这赵希不过就是一人形沙包，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李峰突然撤退往后一闪，他雷霆万钧的一拳就落了空。 李峰脸色更加难看，一个摆拳佯攻，突然跳起一个飞膝，暴冲赵希的胸口！ 这一动作，隐蔽性很大，像赵希这样的新嫩，根本没办法看出其中的端倪，但现在他的反应速度比常人要快，所以李峰那自以为迅雷一样的速度，落在他眼里，就跟慢动作差不多，因此他可以很轻松地双手挡在胸前，硬抗下了李峰的这一记膝撞！ 膝盖撞击的力量比手臂的力量大得多，然而两人撞在一起，赵希纹丝不动，那李峰却“噔噔噔”往后连退了三步才站稳。 咋回事？ 李峰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小子真是扮猪吃老虎？这么大的力量，自己都远不如他啊。 刘丹阳迷惘了，李峰什么意思？这是故意在放水么？ 墨羽笑眯眯地说：“刘丹阳，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多给点压迫感，否则的话，被他逐一击破就麻烦了。” 刘丹阳当然不会上，心里暗忖：“你妹子的蛋，如果李峰都打不过，多我一个有卵用？你当我傻啊。这事还真奇怪，难道赵希这小子突然被神灵附体了？” 李峰此时已经癫狂，怒喝一声，拳脚交加，暴风骤雨一般地向赵希招呼而去。 话说那赵希，虽然拥有了非凡的力量和速度，但是他不会用啊，只知道一味的避让和招架，但仅凭这个，也足够让李峰一筹莫展了，五分钟过后，李峰气喘吁吁，一边勉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一边口出狂言：“你他妈属耗子的么？就知道逃，有种咱们硬碰硬！” 第42章 神兵 “硬碰硬？你很硬？”墨羽很好笑，“有些人就是自虐，非不能体面地承认失败。赵希，全速给他一拳，无论你打哪里都可以，如果没打上，我帮他打你。” 他这一招可是真毒，赵希虽然不习惯跟人动手，但为了张雪诗，他只能拼了，虽然不懂什么技巧，但看李峰打了半天，他也就依葫芦画瓢一记摆拳抡了过去！ 李峰眼中过一丝讥讽，横臂挡住，一个直拳趁势击向赵希的面门。 这一拳来得极快，赵希情急之下一低头，使劲往前一顶！只听“咔擦”一声，李峰的腕骨断了。但赵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随便拿头一顶就能废了对方一只手，他还惦记着墨羽的威胁，于是往前一冲，一拳正中李峰的胸口，李峰感觉自己被铁匠的大锤给敲了一下，胸骨裂开了，呼吸极度困难，人跌翻在地，脸色难看得就跟死人差不多！ 看着倒地不起的李峰，赵希没想到自己的拳头这么管用，心里很愧疚：“对不起啊，早知道你这么不经打，我就不该使那么大力气的。” 李峰听他这么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赵希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逼视着刘丹阳，往前走了一步，他这一步往前，刘丹阳一伙人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要知道，李峰是他们当中最能打的，现在最能打的都被撂倒了，其他人可不敢当出头鸟了。赵希说：“丹哥，你输了，说话要算数。” 董磊贼眼滴溜溜转：“丹哥，跟他们讲什么规矩，一起动手，将他们轮了！” 墨羽也阴恻恻地说了一句：“赵希，你可还没赢。” 赵希气鼓鼓的，你到底是帮谁的：“为什么？” “因为这个刘丹阳，还好端端地站着呢，你又没击倒他，算什么赢。至于别的阿狗阿猫，那就交给我吧。既然这个赌局是我挑起的，那么维护赌场秩序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虽然李峰被瓦解了战斗力，但是他们一起来了五个人一条狗，还有四个人还好端端地站着呢，听墨羽这么说，董磊就冲他瞪了一眼：“一切都是你这小子捣鬼，看你大言不惭的样子，是不是自以为很牛叉，兄弟们，亮家伙，把这厮给我废了！”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就热闹起来，刚才的打斗虽然精彩，可是对于这些混混来说，实在闷死人了，他们可不在意什么高手，对他们而言，他坚信一点，所谓打架，比的是人多；所谓单挑，比的是心狠！于是董磊这话一放，他们立刻亮出了家伙，管杀、甩棍、开山斧……东西拿在手中，这伙人马上就露出了凶形恶相。 “这样不好吧，你们这些破铜烂铁的亮出来，如果我也跟着拿出家伙来，岂不是太欺负你们了？”墨羽看了看面前这些家伙，又看了看赵希说，“你还是照顾好刘丹阳，他要敢动武器，你往死里招呼，出事我兜着。” 刘丹阳噎得不知说什么好，话说他的父亲虽然是邵峰公安局的局长，市常务副市长，但他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不至于草菅人命，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有了退路，因为再往后退，他以后就没脸混了，他不是输不起，是丢不起这个脸。 “你们真的要动武器？”墨羽很认真地问了一句，“希望你们不要后悔啊，我对动用凶器的人，向来比较照顾，我这么说吧，你要赤手空拳地过来，我保证只打你的脸，如果你要动武器，那只手动的，我就断了那只手，我说话算数，绝对不会搞错，不会你动了右手，我却打断了你的左手。”嗯嗯，要不要这么唐僧？ 刘丹阳怒了，这种怒火来自潜意识，因为这么多年来，至少在邵峰这个地方，还没有敢这么无视他，敢这么赤*裸*裸地挑战他的底线，他人往后一退，手往前一挥，领袖范十足：“兄弟们，给我上，只要不打死，打残算我的！” “等等！”墨羽也大手一挥，“你们要打可以，但我实在没劲，打你们真的太没技术含量了。先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神兵。” 说着突然趟步过去，速度快到极致，然后站在最前面表现最积极的那位非主流，他手中的甩棍不见了，定睛一看，甩棍到墨羽的手中了。 墨羽一手拿着甩棍，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来，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刚才见识到他的速度，此时顿时感觉脖颈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们看着，看看你们谁的骨头有这么硬。” 说着，墨羽就拿着那匕首去削甩棍，只见他一削去一截，就跟削甘蔗似的，没多久就将那甩棍削得只剩下一个把手。 那帮混混吓得眼都直了，这匕首还真的是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神兵么？要知道，那把甩棍可是钛合金钢材制成的，不仅硬度高，韧性也极强，可在那匕首下，就跟一木头棒子似的。 见唬住了这帮人，墨羽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武器差距太远，打你们就跟欺负原始人似的，实在有点胜之不武。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不怕死的？你要敢过来，我保证不削死你。” 众人哪里还敢过去，这以多欺少他们很擅长，可是面对一个拿着“毁灭性”武器的怪兽，他们可不愿意做出头鸟。 董磊在刘丹阳耳边低声说：“阳子，这人是高手，咱们这些人都不是对手，李峰又受伤了，今天只怕不能强来，我们不如以退为进，下次再多找点人来找回面子。” 刘丹阳点了点头，他也很清楚，眼前这人有点古怪，就连那一向低眉顺眼的咸鱼都翻身了，说明老天今天不帮他，他自忖是金贵之身，自然不跟这些贱民拼命。 “好，今天算你狠，这个跟斗我认栽了，我们走！” “慢着，你是输的一方，这么让你们趾高气扬的走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墨羽叫住了他们。赵希很不安，这些该死的混混，没一个好惹的，墨羽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不想日后果好日子了么？ 第43章 迎头一巴掌 刘丹阳愠怒：“你还想怎的？别tm给脸不要脸啊。你还当我真对付不了你？我一个电话，保证让你过不了今天！” “看来你父亲真的很强大，不然的话，你哪来的底气？说吧，你老子是谁？” 董磊上前一步：“也不怕吓着你，市公安局刘局长，听说过没？” 刘丹阳回头横了董磊一眼，他可不是低调，而是这层关系没必要跟眼前这两人讲，动这两人，还用得着他老子，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墨羽笑了：“呵呵，难怪，难怪，那我明白了，你横得有理，很有理。” “知道怕了？”董磊道，“你打伤李峰，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医药费什么的，我们慢慢算，反正你们也跑不掉，今天我们先不跟你们理会……“ 墨羽打断了他：“刘丹阳，你刚才不是想叫人么？赶紧叫，不叫的话，那你现在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张雪诗和赵希的麻烦，我就可以让你走，至于这些混混，惩罚起来也没什么快感，我可以不痛打落水狗……” “我艹！”董磊咆哮起来，“李峰，打电话，从搏击馆叫人来，我不信今天蹂不死他！” 李峰现在只想去医院，他太痛苦了，受的都是内伤啊，但是无奈，既然董磊这么说了，他只能打电话给搏击馆的师兄：“喂，是卢师兄吗？嗯，我跟丹少在外面被人围了，你整点人过来，”说到这，他加了一句，“嗯，可能要把装备整齐点。” 打完电话之后，众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墨羽，有搏击馆的那群如狼似虎的打手过来，这家伙真是死定了，就算你是老虎，那也架不住群狼的撕咬啊。 墨羽开始挠头，然后也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奕吗？我在邵峰市啊，碰上点小麻烦，可能有乌龙，我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我现在要揍一个人，他叫刘丹阳，自称是邵峰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你帮我叫人过来……嗯，叫他亲自过来？那最好不过的了，我们在西郊苗圃场……哈哈，还是你懂我的心，就这样了。” 刘丹阳他们再次有点懵圈了，这小子到底是诈唬人还是怎么的，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根本不在乎刘丹阳的身份。 董磊可不信邪：“别听他瞎****吹，这小子跟赵希这样的穷光蛋混在一起，能有什么背景。再说了，邵峰有背景的人，有我们不知道的吗？” “啪！” 董磊正说到这里，脸上突然开了花，半边脸都麻木了，抬头看墨羽站在自己的面前，一点都不凶神恶煞，表情冷静得像喝茶的老僧。 “你tm的。” “啪！” 这一记耳光来得更加清脆，他一时舌头都大了，说话都有点含糊：“你，你……” “有些狗就是贱，不打他就爱吠叫，没完了是吧。” 董磊感觉嘴里多了一样东西，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一颗牙齿。 董磊身边的混混想动，可是被墨羽目光扫过，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时众人都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了。 墨羽就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从前，鲁提辖三拳可以打死镇关西，你们信不信，我可以三巴掌拍死一条狗？不信来试一下。” 说着他逼近了半步，那土佐犬吓得直往后缩，墨羽俯下身子摸了摸狗头：“你别怕，我说的那条狗不是你。” 赵希突然想笑，可是这情形下，他觉得自己的笑肯定特招仇恨，于是只能死命地绷住。他开始觉得这个墨羽很有趣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静正是他所欠缺的，而且这人还是个很有幽默感的家伙，虽然他长得并不幽默。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三辆车呼啸而来，卷起漫天的杀机，伴随着嘎嘎嘎的刺耳刹车声停了下来。 打头一人看起来30出头，脸很瘦，但身子敦实，是很有底子的精壮汉子，此人就是卢师兄了。跟刘丹阳寒暄了几句，走到李峰面前看了看，又问了他几句，然后起身向墨羽走了过去，他就穿了一件紧身的无袖黑T恤，没有带武器，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就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是你打伤了我的兄弟？”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墨羽说。 “那是你？”卢师兄怪眼一翻，瞪向瘦弱的赵希，感觉就他这身板，自己可以一眼瞪死。 赵希挺了挺胸：“是又怎么样？我们是公平决斗的。” 卢师兄不信，他回头看了看众人，没人说话，都躲着他征询的目光。 “这竟然是真的，就凭你这小猴子！？”卢师兄太意外了。 墨羽知道，不能再让赵希打了，这人手段比李峰高明得多，弄不好就会露出原形来。于是他摇头说：“太无聊了，太无聊了，我可不想看你们拙劣的表演了，你们盛气凌人地过来，无非是想揍人，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们，要揍人就得先有挨揍的觉悟！” 说着，他突然舒臂一探，一把揪住了卢师兄的脖子，然后拧腰一甩，那么大个人，就被他像甩扫帚一样的甩了出去，“砰！” 卢师兄一屁股坐进了汉兰达的后座上，只不过是没开门就坐进去的，然后一个屁股卡在里面，龇牙咧嘴半天才忍痛拔出。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墨羽这么强悍，格斗技能搏击馆第一的卢师兄，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一招。 “抄家伙上！” 不知谁叫唤了一声。众人正要动手群殴，远处一辆车开了过来，疝气大灯刺眼地射过来，众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暂时没有妄动，车停下来，那是一辆帕萨特，车上下来两人，打头的那人看起来不像打手，还有个臃肿的大肚子，刘丹阳跟其打一照面，顿时就结巴了：“爸爸，你，你怎么来了？是谁打电话给你的？” 刘局长刘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啪！”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还真是不留情，直打得刘丹阳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仅是刘丹阳傻眼了，周围的人都傻眼了。搏击馆的那些人是认得刘局长的，虽然他们争强斗狠惯了，可是见到邵峰白道老大，他们能不怵么？ 第44章 深不可测 刘丹阳脑袋有点短路，虽然父亲对自己管束还算严格，但是动手打自己，他认真想了想，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他打着哭腔说：“爸……” “闭嘴！老子没你这个混账儿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叫这么多人围攻人两个人，幸好人没事，不然就算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可是这两人没事，我们的人受伤了啊，还坏了一辆车，刘丹阳委屈啊：“爸，是我们的人受伤了……” “你还有脸说，你要不围攻他们，会受伤？你们这是活该！” 刘智扔下这句话，又换上笑脸对墨羽说：“墨先生，让你见笑了，是我刘某人家教不好啊，还好你们人没事，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墨羽不卑不亢地说：“没什么。不过如果你再不来，我真的不保证贵公子会没事了。” 刘智对他这话竟然丝毫不怀疑，反而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来：“多谢手下留情。墨先生，对于犬子的冒犯，我实在是抱歉，我让他过来，跪在你面前道歉！”末了，刘智发了狠。 刘丹阳心中一抖，让自己在此人面前跪下？那他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好在墨羽对此不感兴趣：“既然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识，只要以后注意点，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了，你让他们走吧，这么多人凑在这，不方便我们谈话。” 听这意思，对方还有话要吩咐自己，刘智会意，立刻掉头对刘丹阳说：“你们赶紧着走，这次要多谢人不追究你们，不然我把你们全抓进去坐几天，让你们知道牢饭是不好吃的。” 于是一伙人上了车作鸟兽散，在车上，董磊有点余惊未消地问道：“阳子，怎么回事，这小子难道是大有来头，怎么连你爸都那么给他面子？” 刘丹阳感觉今天可是倒了血霉了：“我哪知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老爸打，第一次见老爸这么低三下四，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董磊被吓到冷汗涔涔：“马蛋的，还好刚才没伤着那两个家伙，如果打伤了他们，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要被你爸关监子里去？” “你说呢？你以为我爸会随便放狠话？” 董磊说：“这家伙能文能武，还有背景，看来这仇咱们报不了了。” 刘丹阳横了他一眼：“你还敢想报仇的事？你回去倒是消停了。你妹子的，我回去，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样呢。” “那弟妹的事？” 刘丹阳苦笑：“这妞看来是个扫把星，害我糗大了，以后看着她都没兴趣了。” …… 众人离开之后，刘智趋近墨羽：“墨先生，你有啥吩咐？” 此时赵希也识趣地去到了边上，虽然他很好奇两人的关系，但他知道，探听人的秘密是不礼貌的。 墨羽露出难得的笑容：“哪谈上什么吩咐，我就想问问，长兴县的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你不帮忙了，哪还能有什么进展。眼看着就要成悬案了，不过尸体找到了，在省厅那边也算是有点交代了。” 墨羽说：“嗯，你对那个林泉有什么新的资料吗？” 刘智摇头：“没有，非常奇怪，此人虽然能够调动武警，但是林泉也许是个化名，就算是我们，都没办法找到他的户籍资料。” 墨羽听他这么说，算是明白了，上清门的这些人，都是方外化人，不是俗世可以管辖的，同时他们跟俗世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跟类人收容所是一样的。就像这个刘智，他之所以对自己客气，那是因为省厅那边有类人收容所的人坐镇，只要那边一个电话过来，他敢不从命么？这些官场上的人，很会使用权力，但也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力量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刘智说：“这样吧，墨先生，不如我们回城一起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聊吧。” 墨羽摇头：“算了吧，我晚上不吃东西的。这样，我们搭你的车回去。” 于是刘智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水泥厂的家属楼，水泥厂实际上早已经关停，这水泥厂的家属楼也算是邵峰市最破旧的一批房子了，属迟早要拆的棚户区，见墨羽住在这里，刘智有点意外：“墨先生，要不要我另外帮你安排一个住处？” “不用，这里很好的。因为偏僻，所以安静；因为穷，所以没小偷光顾；只要不来一些自以为是的执法人员骚扰百姓，那就完美了。” 刘智略尴尬：“不会，怎么可能，有墨先生你在这，我保证没人敢来造次！” 墨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叹息，官本位思想啊，如果我不在这，那就不用保证这个地方的安宁了？一个当官的，都下意识抱有这种保护自己人的想法，普通老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么？ 因此他没好气地说：“好了，多谢刘局长亲自送了。这也送到边了，你就回去吧。” 刘智也不觉得尴尬，讨好地说：“墨先生，没事常走动啊，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直接打我电话就是。” 墨羽单手接过来，随便放进兜里，就领着赵希回家了。 赵希在路上沉默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羽哥，你身后到底有什么大来头，为什么我们邵峰的公安局长对你都这么客气。而且不仅是客气，甚至都有点……怕呢。” “他怕的不是我，是比他更大的权力。” “羽哥，你对他还真够不给面子的，虽然我看着有点惊悚，不过回想起来还是蛮过瘾的，这些官老爷，平常的时候一个个高不可攀的样子，终于让我见到他们吃瘪的样子了。” 墨羽笑：“我不是不给他面子，我是没必要给他面子，我又不是罪犯，我怕他干嘛？而且现在是他求我放过他儿子，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赵希说：“反正你不同寻常，要是普通人，有这个机会，巴结还来不及呢。” “嘿嘿，我们单位有巴结权贵的，甚至都要牺牲色相呢，不过嘛，我的部门不用干这种脏事，哈哈，不聊了。以后每天晚自习结束，你都要去森林公园那边训练，你要想待在母亲身边，除了付出艰辛的奋斗，别无他法。” 赵希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羽哥，我会努力的。” 第45章 不速之客屋 刘智回到家，心里还是很生气，将刘丹阳叫到跟前又是一顿训。 刘丹阳被训得来了几分火气，忍不住顶嘴道：“爸，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看你这么怕过，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嘛，你需要这样低声下气的。” 刘智暴怒：“你懂个锤子！就知道吃喝玩乐，你要没考上大学，我告诉你，我把你丢部队去锻炼。这俗话说，千金难买少年贫，果然没错，你小子就是没吃过苦，不知道世道的艰难，难道在你眼里，你老爸我能够当一辈子的领导？我退休之后还能将你扶上局长的位置？你还当是前些年啊？世道变了你没点觉悟？” “爸，其实我还是比较低调的吧。” “你低调？你低调个P，你知道那人什么来头吗？” “什么来头？”刘丹阳来了兴趣。 刘智张了张嘴，一声喟叹：“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刘丹阳郁闷，这不是废话嘛，你连人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就吓成这样？ “但是省里的老大，也是他们的人。你知道在电话中怎么说我的吗？如果那墨先生掉一根头发，我这局长就甭当了。我当是就急了，我怕你惹祸啊，还好没事，你们那么一大帮子人过去，如果对方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不但帽子没了，连你也得进局子！我警告你，以后给我安分守己，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好好学习，给老子争口气！” 刘丹阳倒抽了一口冷气：“老爸，你说这人住在水泥厂那旮旯，身边也是在赵希那样的废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后台呢？” “你少琢磨这个，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你见到他，要好言好语的，不要再与他为敌，咱家根本惹不起，懂吗？这个墨先生，我是知道的，前段日子，他还通过我的牵线介入了局里的一个特殊案子，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刘丹阳连连点头：“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那个废材赵希也咸鱼翻身了，看起来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突然就跟战神附体似的，把李峰都给打残了。” 刘智眼神闪烁，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觉得有些事儿子知道得越少越好：“行了，洗洗睡吧。今天，你不怪老爸当着那么多人的脸打你吧？” “不会的，爸，我再不懂事，也知道你那是为我好。被自己老爸打个耳刮子，那不算丢脸。总比我不知轻重的，被别人打好。” 刘智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有点纨绔，但人不傻，心眼活，像他，以后在江湖上飘，也不会太吃亏。 送走儿子，他一直在思考墨羽，这个部门到底是什么来头呢？难道是隶属国家安全部门的么？他们调查有关僵尸这些灵异问题，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碰的。刘智是老公安，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没有碰到诡异的案件，但这种案件要么成为悬案，要么就随便糊弄一个能说得通的理由，没人敢用灵异鬼怪的理由去陈述案件，能接收这种案件的人，一定有特殊的权力，并且有特殊的授权，甚至来自最高层。 想到这，他感觉冷汗在脊梁间流淌…… …… 墨羽拒绝刘智吃饭的邀请，理由是自己晚上不吃东西，实际上，他是想今天晚上请郑青薇出去吃宵夜。 但令他奇怪的是，黑暗中，有一个男人坐在郑青薇的门口，见墨羽上楼，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旋即就问：“兄弟，你也住这里？” 墨羽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找谁？” “我找我妹妹，郑青薇，你认识她吗？” 郑青薇的哥哥？墨羽本来应该接待他的，可是看他的样子有点怪异，这个男人体力很差的那种，但是无神的眼睛里却充满着一种无畏的恣睢，这很古怪。 “认识啊，我就住她对面。” “啊，那太好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打她电话也不接。” “不知道啊。”墨羽说，“你没打通电话就过来了？” “呵呵，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我能去你家等她回来吗？呵呵，这鬼地方够破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好，我叫郑青阳，还没请教……” “你叫我墨羽吧。”墨羽说，“进来坐吧，我去洗个澡，你自便。” 说完他进了浴室，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郑青薇早就搁家里睡了。 郑青阳急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边转圈一边嘟囔：“这个死丫头，跑去哪了呢？怎么都不接电话？” 见墨羽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打搅你了。” “没事，都是邻居嘛，有客来帮着接待一下正常。” 墨羽发现这个郑青阳蛮奇怪的，好像屁股上有刺，在沙发上坐不到三秒钟，就会马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转悠几圈，看看手机，再胡乱拨打一下，然后又换个地方坐下，然后再从第一步开始循环…… “你别急，要不，我请你去吃宵夜？”墨羽实在被他晃得有点难受，只想把这尊神给请出去。 “算了，我没胃口。”郑青阳一边说，一边急躁地拨打电话，墨羽留意到他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了：“死丫头！为什么不接电话，死哪去了？”他使劲地按着手机，把满腔地怒火都发泄在手机上。 墨羽开始有点明悟了，难道这个所谓的老兄，是郑青薇并不想见到的人？记得当时郑青薇说他是南都人，自己还纳闷，为什么南都人会跑到这样的三线城市来找工作，也许避开这个有点神经质的老兄也是一个借口呢。 想到这，他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将这么一尊毛神给请进来。 想到这，他站了起来，说：“这样吧，如果她今天没回来，你就在客厅沙发上对付一宿吧。” “好啊，好，多谢你了。” 还真是不客气啊，墨羽回到卧室，关上门，然后拿出手机来，发了个微信给郑青薇：“在哪呢？你哥在我家里等你。” 大约过了3分钟，郑青薇回了：“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领他进你家呢？” “我总不能让人家在门口坐着吧，毕竟是你的老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你并不想见他。” “你快赶他走。我不会回那个家了。” “为什么？他可是你老兄呢。”作为孤儿的墨羽，没有兄弟姐妹这样的概念，只觉得兄弟姐妹就应该情同手足。 “对不起，阿羽，我真不能回来，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是个瘾君子，你明白吗？我爸就是被他气死的，现在他虽然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他……” 第46章 不帮也得帮 通过微信交流，墨羽知道，这个郑青阳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因为毒瘾，就跟一无赖似的，每天追着郑青薇要钱，当时在南都的时候，如果郑青薇不给他钱，他就会买家里的东西，郑青薇每天下班回家，时常会发现一些家具不翼而飞。最好搞到家徒四壁，没办法了，郑青阳就逼着妹妹给钱，如果不给的话，就跟她闹，甚至割腕要挟。 而最令郑青薇崩溃的是，黔驴技穷的郑青阳因为郑青薇不给钱，就会疯狂地打她，伤痕累累的郑青薇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一个人离开了南都，躲到了邵峰这个地方。未曾想到的是，郑青阳竟然还能追了过来。 “就为了躲这么个混蛋，你就要离开我？”墨羽开玩笑地说。 可此时的郑青薇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你在哪，我过来跟你见一面吧。” 郑青薇想了想，将地址发给了墨羽。 墨羽拉开门就离开了家，虽然知道留这么一个瘾君子在家，可能会被偷，但是他本身也买什么贵重物品，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二十分钟之后，墨羽在白水桥的桥墩下见到了郑青薇。 只见她坐在桥下，傻愣愣地看着桥下的水流，映着五彩的霓虹，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一样，身子看起来格外的瘦小。 墨羽跟她并肩坐下：“青丫头，你还真是大胆啊，一个人深夜坐在这，就不怕流浪汉骚扰？” 郑青薇心都碎了，胆子自然就大了，所以根本就没心思跟墨羽调侃。 墨羽撞了撞她的肩头：“你真的要离开邵峰市？” “我也没有办法，明天我就去辞工。”郑青薇决心已下，只是悲伤莫名。 “你走了，我去哪里吃早餐？不行，你不能走。” 这都什么话，郑青薇自当他是开玩笑，不过虽然是玩笑，被一个人需要，那感觉还是挺温暖的。 “你躲这个混蛋，躲来躲去的，多麻烦。不如——我们来一个了断？” 郑青薇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断？你根本不知道，我送他去戒毒所好几次，可是毒瘾好戒，心瘾难戒……哎，你都不知道，如果你至亲的人变成这样，你心里会有多痛苦。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 “我去把那混蛋从三楼丢下去，脸先着地，我就不信摔不死他。只要他死了，你就解脱了。” 郑青薇横了他一眼：“那可是我哥，亲哥，如果我真这么做了，犯罪不说，心里的痛苦能解脱吗？那才是真正无法解脱了。” 墨羽笑了：“青丫头，你真是个明白人。但你不要太担心了，我好像想到一点辙了，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嘿嘿，只不过要叫我一个朋友来帮忙。” “你真的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准你伤害他。我哥，其实以前挺疼我的，就是因为交错了朋友，才会惹上毒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我看看能不能替他戒除毒瘾。你刚才说，毒品的依赖，其实是可以戒掉的，但是心瘾最难戒是么？咱就从这个心瘾入手。” 郑青薇好意外，她觉得这个墨羽还真是个高深莫测的家伙，无论遇上什么事，他都能那么的淡定，用时髦一些的话来说，这个看起来就跟学生一样的青年，身上全是正能量，跟他在一起，心莫名安定。 入秋之后，夜风吹来，泛起一阵阵凉意，郑青薇只穿了一件连衣裙，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墨羽倒想体贴地给她一件外套，就像影视剧里男主对女主的那样，然而他也只穿了一件体恤，还是圆领的…… 于是他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那好，我们去开房吧。” “……” 郑青薇以为他是无意中说出了这么一句充满歧义的话，但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带自己向一家商务宾馆走去，他要干嘛呢？郑青薇好忐忑。 在前台开房的时候，郑青薇低声说：“开两间啊。” “你带身份证了么？” “带了啊。” 墨羽无奈地说：“可是我没带耶，那就只能开一间了。” “……” 开了一个双人的标准间，但墨羽并没有做什么水到渠成的事，送她到房间后说：“你睡吧，我回去。不然你哥在我家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郑青薇脸上有点发烫，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点吃惊：“什么，你将他留在你家里了？那完了，你家里的东西肯定被他搬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意啊。” 墨羽一点都不急：“没啥，家里除了我就没啥值钱的了，那些笨重的家具他要愿意卖随便他了。好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洗洗睡吧，就哥交给我了，我会搞定他的。对我来说，搞定你很难，搞定他还是很容易的。” 对于他的玩笑，郑青薇有点招架不住，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是真是假。不过他对自己的照顾，那可是真的了。 墨羽离开了商务宾馆，路上给卫奕打了个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于是再打，最后终于接了：“小羽，我诅咒你，有你这么办事的么？都不看现在几点了？” “我有急事啊。你明天搭乘最早的航班飞邵峰来，见面我们再说。” “我……靠……” 墨羽：“啥？不想来？不想来算了，我找别人。” 卫奕喝他：“你就拉倒吧，在我们单位，除了我还是谁会帮你？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到了给你电话。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是啥事啊，来了我也好有个准备。” “你紧张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来就可以搞定，我要的不是你带的装备，而是你着人才，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挺有用的，自豪去吧。” 卫奕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到底啥事，你再不说，我就不来了。” “嘿嘿，随便你，反正你不来我就不说。” 这两人太熟悉了，卫奕的弱点被他吃得死死的。 第47章 凌乱 墨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发现房间被翻得百花怒放，他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抑制的愠怒，真不知这种货色，郑青薇是如何容忍得了他。 而郑青阳似乎是翻累了，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墨羽进门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问：“你这是去哪了？还以为你不回来睡了呢。” 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赖皮样，墨羽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在我家找什么？” 郑青阳陪着笑，解释说：“刚才我有点头疼，想找片药来吃吃。” “是吗？你以为我会把药藏在衣柜里，藏在席梦思底下？” “真不好意思啊，但是我可能发烧，人有点糊涂。嗯，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看看青青回来了没有。” 这家伙一顿好翻，本来准备翻完就溜的，可是翻了大半夜，什么都没有，人却累得跟狗似的，于是就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 “坐着吧，小青没有回来。” 郑青阳看他面色不善，有点不安：“那我也走了，打搅你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刚才我去见小青了，她不想见你。” “什么？这个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她宁愿见你这个外人也不见我这个亲哥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她在哪，你带我去见她！” 墨羽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行，她不想见你。” “可我是她哥！你如果不带我去见她，我就报警，告你绑架！说！你将我妹妹藏哪里了？”郑青阳突然露出一副凶恶的面孔。 想到郑青薇曾经要独自面对这么个东西，他心里突然有点疼，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渐渐变冷：“你想报警？手机在你自己手里，没人拦你。” 郑青阳微微一怔，他知道自己如果真报警，那麻烦就大了，警察只要一验血，自己吸*毒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但他是谁，吸*毒人员啊，社会上走谁不躲着？这也是一种优势啊。 “是不是那小妮子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说我吸*毒？” 墨羽摸了根凳子坐下：“这个重要么？” “那我还不瞒你说，我是吸*毒。现在我毒*瘾上来了，人又没钱，你跟她说，如果她再不出来见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能做什么事？杀了你妹妹？还是假装杀自己来恐吓你妹妹？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还会啥？这么大个的男人，你以亲情绑架自己的妹妹，你好意思？当然，以我的观察，你是很好意思的，因为你根本就不要脸啊。” “你管得了么？”这么说着，郑青阳从屁股后面抽出了一把折刀，阴狠地看着他，“既然你将我妹妹藏起来了，那我就只有问你要钱了。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否则别怪我放你的血。” 墨羽摸了摸额头，一副很愁苦的样子说：“我这个人嗜财如命，你要我的钱，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来吧，拿你的刀子过来捅我吧，只要你不拿我的钱。” 郑青阳从来没见过这种奇葩，知道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心里想，不给你放点血，你小子是真不知道怕，一念至此，他一刀向墨羽的胳膊扎去！ 墨羽伸手抓住他的腕子，手一发力，郑青阳感觉自己的腕子都要断折了，“叮当”折刀掉在地上，人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来。 墨羽放开了他，从地下捡起折刀，收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看了郑青阳一眼：“就你这样还放人的血？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会怕你这样的吸*毒人员吗？不是你武力有多强，是因为你们为了钱可以厚颜无耻，毫无道德底线，真要动起手来，就你这掏空的身子，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放倒你。” 郑青阳没想到对方力气如此之大，但他狞笑道：“你强，要么你今天打死我，只要你不打死我，我以后还会来杀你。” “不要说以后，现在就可以杀。” 说着墨羽将那把折刀又掏了出来，单手一掐，那刀“崩格”就断成了两截，他说：“这刀不顶事，你去厨房，那里有斩骨刀，你去拿来，我等你，记住，是左边那把，不要拿错了。” 郑青阳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想耍狠，没想到对方比他还彻底，但他始终不信这个邪，何况他现在太缺钱了，如果再不拿到毒资，他将生不如死。于是他真的冲到了厨房，挑出了那把沉甸甸的斩骨刀，然后走回客厅，用眼中的死亡之光笼罩着墨羽。 墨羽却没看他，他在玩手机，斩骨刀砍人是需要勇气的，等待对方鼓足勇气是浪费时间的，他不愿意浪费。 面对他的无视，郑青阳气得丧失了理智，一般的吸*毒人员，不仅仅是在吸*毒后的致幻，还有平常的敏感狂躁，他举着刀，直奔墨羽的脑袋而去，此时他已然不是要恐吓，而是真的要开了墨羽的瓢。 虽然没有看他，但墨羽的速度快到极致，随便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腕子，然后轻松拿下，横刀一撇，刀面劈在郑青阳的脸上，就像上用铁巴掌抽了他一记，发出一声脆响，他被打得脑袋一阵嗡鸣，然后人直挺挺地侧着倒在地上，看那样子是昏迷了过去。 墨羽无语得很，这家伙恶形凶相，实际上身子骨弱的要命，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货色。 他坐在沙发做面部按摩操，任由那家伙躺在地上。 郑青阳没多久醒转过来，看着墨羽微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他顿时恶向胆边生，从地上捡起了斩骨刀，抡起来就向墨羽的脖子上砍去—— 墨羽身子纹丝不动，但是一招拐子腿神出鬼没地体踢中了郑青阳的小腹，他人被踢得到飞出去，“喀拉”一声将鞋柜的门给撞塌了。 好在这一次他没撞着脑袋，虽然痛得直不起腰上，但人没事。 墨羽瞥了他一眼，说：“醒来了？醒来就好，那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如果不完成的话，那你明天早上没饭吃。” “什么工作？”郑青阳好像觉悟了，这人是真正的武林高手，还是高高手的那种，自己想杀他，只怕比登天还难。 “清理房间啊。房间是你弄乱的，当然要由你负责整理好了。记住，如果没有整理好，你就别想活着出这道门。当然了，就算你整理妥当了，我也不一定留你的活口，是死是活，全看你的表现。” 郑青阳凌乱了，自己是碰上魔鬼了么？ 第48章 帅哥来了 第二天上午9点左右，郑青阳毒瘾开始发作，人变得焦躁不安，不断地张大嘴巴打哈欠，涕泪肆流。 墨羽看着他的症状，心里明白，这家伙如果再不吸*毒，那是熬不下去了。墨羽当然不可能给他毒*品，只能想别的办法，而且简单粗暴——用绳子将他捆起来，直接丢在家里。 他去外面的街口接卫奕。 卫奕打了个出租车过来，见到墨羽就摆了个长腿欧巴的POSE，还很不要脸地说：“怎么样？看到本帅，有没有被帅到？” “来得挺快的啊，吃早餐了么？” “没有啊，怎么的，这个地方的早餐很有特色么？” 墨羽“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我也没吃，我可以叫人做面条给我们吃，主要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生活过得有多滋润。” “咦？你这是要晒幸福的节奏啊。” “就是，让你羡慕嫉妒恨。” 说着墨羽还真打了个电话给郑青薇，告诉她没事了，先回家再说。 挂完电话，卫奕一脸诡异地看着他：“呀，那可是女人的声音哦，看你小子温柔的样子，那可不多见，怎么的？找女朋友了？想通了？” “滚边去，好像本人找不到女朋友似的，我什么时候缺过女朋友呢？只是没你那么****而已。” 卫奕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心里真的很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入墨羽的法眼呢。 两人进了水泥厂的家属楼，看着破旧的楼道，卫奕也不以为怪，他们类人收容所出来的，虽然不穷，但也不喜欢显摆，随遇而安的本事更是人人具备。 既来之则安之，卫奕也没有急着问墨羽叫自己来做什么，进了屋，见到地下口吐泡沫的郑青阳，他有点狐疑地问：“哥们，这什么意思？你弄个邋遢男人在家什么意思？” “这家伙有毒*瘾，我想让你治治。” 卫奕莫名奇妙：“大哥，你没吃错药吧。你当我是戒毒所的？要戒毒直接送戒毒所啊，叫我来干吗？” “戒毒所要能够解决问题，我还叫你来？你不是有催眠术么，我想你催眠他，让他以后再想接触毒品，马上就会发生剧烈的生理反应，只有这样才能助他彻底摆脱毒品。” 墨羽想的倒是没错，毒*品并非不能戒，只是心瘾难戒，只要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或者见到毒*友，然后情境一代入，很容易再次误入歧途。如果卫奕使用催眠术，在他的潜意识里种下一颗因子，只要一接触毒品就会马上产生不良反应。 卫奕服了：“大哥，你玩什么。让我替这么个瘾君子催眠？你不知道本帅的出场费挺高的吗？” “知道知道，我家的面条也挺贵的，等你完成任务，免费送你一碗面条。” 卫奕：“……” 死党就是用来坑的，不过虽然被坑，卫奕还很乐意，不为别的，两人能够见一面那就是一种幸福啊。 能够进收容所的，一般都是孤儿，就算不是，在世上的亲人基本都是死光了的。因此在他们的心里，彼此就是亲人，这种情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俗世中人，更多将朋友当成一种工具，所以才会有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说法，而他们两个，更多的是一种感情依赖，如果失去了对方，就会陷入一种举目无亲的孤独和绝望之中。 卫奕真的很少催眠男人，他甚至都很少催眠人，只有在做任务的时候，他才会施展自己绝无仅有的、天才般的催眠术。但既然是墨羽让他做的，他自然是义无反顾，只是他很好奇，这人跟墨羽是什么关系，否则就为戒个毒，犯得着让他飞过来一趟吗？ “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空间。”卫奕说。 墨羽走了出去，干脆去街口等郑青薇。 卫奕关上门，蹲下去看着郑青阳。 郑青阳此时狂躁至极，牙齿不断咬着地板，并且用那充满仇恨的目光死盯着眼前这个小帅哥。 “啪！” 卫奕甩了他一记耳光。 “****！” “啪！” 卫奕没有跟他罗嗦，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不徐不急地响起，卫奕就像是扇上瘾了，就那么脸含微笑，一下一下地扇着对方的耳光。 没多久，郑青阳被催眠了。没错，就靠着扇耳光，卫奕也能轻松催眠。 “现在我问你，你跟墨羽是什么关系？” “墨羽？”郑青阳表情有些呆滞。 “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他，他是我妹妹的邻居。” 卫奕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是墨羽的大舅子啊，呵呵，难怪会那么上心呢。 他又问：“你妹妹跟他住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 “他们是情侣关系么？” “我不知道。” 卫奕有点恼怒，你这家伙有什么用，一问三不知。接下来，他开始办正事了，就是在郑青阳的潜意识里种下了一个因子，只要他再碰毒*品，就会触发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什么样的反应呢？就是像孕妇一样呕吐，吐得不要不要的，直到放弃吸*毒的念头的为止。 完成任务之后，他去敲对面的门，他可是听得很清楚，墨羽刚才带人回来了。 开门的是墨羽，有点意外地问：“就完事了？” “咋？嫌我太快，没给你们留时间？”卫奕笑，现在他可是迫切地想看到女主角。 听到这边说话，郑青薇从厨房里走出来，礼貌地跟卫奕打招呼：“您好，卫先生，多谢你的帮忙。” 卫奕可能美女见多了，见到她略有点意外，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这世上能配得上他兄弟的人可不多，着郑青薇虽然是美女，但是昨夜失眠，今天还是个熊猫眼呢，看起来也憔悴了点，好像就有点一般化了，但他旋即笑道：“你可不要跟我客气，否则这家伙非撕了我不可。” 墨羽让他进去吃面，自己则在外面打了个电话，让刘局长派个人来，将郑青阳送去戒毒所。现在卫奕祛除了心瘾，但要戒*毒*瘾，那还是要进戒*毒*所的。 第49章 家有帅狗 卫奕很快就明白墨羽为什么会喜欢这里了。 当他坐在沙发上等面条的时候，从厨房里飘来葱花香和锅碗响，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属于他们的温馨，那是家的温馨，他跟墨羽有相同的经历，因此感同身受。 郑青薇没过多久就端上了面条，不过这一次她是做了辣油的，可以根据喜好，自己加辣椒。 她招呼卫奕说：“不要客气啊，我也不知道你吃不吃辣，要多少辣椒自己加啊。我出去看看。” “嗯，你去吧。” 卫奕留意到她的手指细长而白皙，这样一双弹钢琴的手做出来的面条会好吃么？ 他吸溜了几根面条之后，就知道自己的怀疑是错的了。果然，这面条没有面店的重油味，但味道极好，让人一吃起来就有种放不下的感觉。 郑青薇出去的时候，正赶上郑青阳被带上警车。 郑青阳此时面部表情有些呆滞，他不知道卫奕对自己做了什么，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丢失了一些记忆。 郑青薇表情有些悲戚：“哥，你这次一定能戒了，等你戒了，我们一起回南都。” 郑青阳没有回答她，好像已经游离出了这个世界，然后警车开动，绝尘而去。 墨羽过去，搂了搂她那瘦小的肩头，安慰说：“没事的，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碰毒品了。” “真的吗？你这么有自信？” 墨羽笑：“不是我有自信，是我对我家那条帅狗有信心。” 郑青薇不禁莞尔：“听你这么说，你跟他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呵呵，虽然不同姓，但他是我兄弟，亲兄弟。” “那我一会出去买点菜，今天中午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只能这样表示我心中的感激了。” 墨羽用食指抓挠着下巴：“这你就见外了不，这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不过午饭这个主意不错，我看行。” “那好，我现在就去买菜。那你点个菜吧。”郑青薇说，能这么说，说明她心中重担全放下来了。 “秋水淅红粒，朝烟烹白麟。” 郑青薇低头浅笑：“没想到你还会吊书袋，好呢，我买条青鱼回来。俗话讲‘一夏无病三分虚’，是要买鱼滋补一下。” “‘一夏无病三分虚’？这话有道理，还是青丫头比我懂的多。” “哼，我这是穷人家的女儿早当家。哪像你娇生惯养的？哦，对不起啊。”想必说完这句她突然想起墨羽并非娇生惯养，而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没什么，我还巴不得能娇生惯养呢。青丫头，要不你娇生惯养我一下？让我也尝尝那美妙的滋味。” “哼，以后不许叫我青丫头，如果你不嫌弃，就叫我青姐吧，我可比你大得多了。”说完，郑青薇就步履轻盈地向外走去。 夏衣临晓薄，秋影入檐长。处暑过后，天气渐凉，郑青薇身穿一件普通的灰嘛长裙，因为身材匀称颀长，看起来就像戴望舒《雨巷》里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墨羽回到郑青薇的房间，卫奕刚刚吃完了面条，那碗就跟狗舔了一般的干净。 “呵呵，有没有嫉妒我的好日子，要知道，我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面条。”墨羽说，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得瑟的，但在卫奕面前除外。 卫奕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从今天起，我也在这住了，吃你的穿你的。” “是吗？你可是公关科的大拿，能放你这么悠闲地跟我耗？” 在收容所，公关科的虽然说是每天锦衣玉食的，但也是出镜率最高的，平常应酬极多，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他们要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同时还要为外物组的人擦屁股。 因此听墨羽这么说，卫奕叹了口气说：“小羽，我吃的好东西确实不少，但是从西藏空运来的松茸真的好吃吗？神户的牛肉真有吹嘘的那么美味吗？还有什么法国的鹅肝，顶级的鱼子酱，这些东西吃起来，其实就那么样，会让你找不到灵魂的归处……” 墨羽一点都不嘲笑他，只是默默听着。 卫奕大声说：“是的，这些狗屁东西，根本比不上刚才那碗面，因为从面条里，我吃到里家的感觉。那温馨的、安稳的、简陋但闲适的意象……” 墨羽心里感觉很暖和，这才是他的兄弟，连感动都是一样的。如果换个人，你上这么一碗面给他，十有八九，他会在心里说，不就是一碗面条吗？对的，他们对食物的审美，仅限于食材的贵贱。 卫奕坐回了沙发，静了静，突然认真地对墨羽说：“兄弟，我真的是腻味了，越是在这所谓的上层社会转悠，我越对这个社会的伪善充满了厌恶……可能，我会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墨羽面无表情，但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卫奕这是什么意思，他想离开收容所？ 收容所进去不容易，出来更难。离开收容所就是背叛，墨羽虽然恨不得将收容所改造成青楼，但他从来没起过离开的念头，因为他不觉得有什么人可以逃脱外务组的追杀。 “臭小子，说什么呢？无论去哪里，肯定要让我知道吧，如果连我都找不到你，那我诅咒你的灵魂永远不得安宁！” 听墨羽这么说，卫奕心头一热，其实他说不告诉墨羽，其实是为了墨羽好，因为以他对墨羽的了解，墨羽绝对不会出卖自己，而告诉他自己的下落，等于是让他为难，因为那会面临一个两难选择，是背叛兄弟还是背叛所里。 但墨羽并不在乎这个。他也没想过如果卫奕叛逃了，他会如何处置，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没有卫奕的音讯，那是他无法容忍的。 两人一时无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恰好郑青薇回来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来见两人枯坐无言，不由有点怪异。 第50章 无聊者的游戏 第50章 看到两人枯坐无语，郑青薇忍不住笑道：“呵呵，家里突然多了两名安静的美男子，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但卫奕笑了笑，人却有点颓唐。墨羽舒展了一下腰肢：“今天多亏你了，我们青姐要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你。” “要这么客气吗？你家面条已经够贵的了，如果吃一顿大餐，那会不会把我卖了都还不起啊？”卫奕很快恢复过来，恢复了浪子的常态。 郑青薇对他这话有点不明觉厉啊：“什么意思啊？” 墨羽起身：“没什么，他跟你开玩笑呢。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安静的美男子，他就是个爱撒娇爱黏人的臭小子。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吃饭了记得叫我啊。” 郑青薇点了点头：“中午12点准时开餐哦。” 两人回到墨羽的房间里，卫奕说：“小羽，我要批评你了。” 墨羽莫名奇妙，但也不意外：“批评我啥？” “你太不会讨好女人了。” “讨好女人？我为什么要讨好女人呢？不过，你这话从何说起？” 卫奕说：“你看啊，你刚才对青姐说，吃饭了叫你，这可不乖，你应该说，青姐，要不要我帮你一起炒菜，帮你打个下手什么的。因为你有客人在，她肯定是不需要你帮手的，但如果你这么说了，她心里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墨羽想了想，很谦虚地点了点头：“还真是那么会事，你这个专门研究女人的砖家果然不一般呢。” “其实嘛，你心里对她挺好的，你看，为了帮她的哥，你甚至把我都招来来。你啊，就是不懂得把关心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上……” “闭嘴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虽然女人喜欢甜言蜜语，但我喜欢的女人是要对甜言蜜语有一定抵抗力的。” 卫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所有女人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 “嘿嘿，对我而言，甜言蜜语是结果，不是手段。”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能让你喜欢的女人才配得上你的甜言蜜语？” 墨羽：“那是自然。不像你小子，广播种子，对哪个女人都是套路，难怪女人会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我们男人的清誉，都是被你们这些烂人给玷污了的。” “我也是被逼的，万恶的收容所，将本帅置于何种境地？” 说着又回到述苦的主题上来来。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墨羽说：“哎，臭小子，一开始你对奉旨泡妞这活可是兴致相当高的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看来我干的活，虽然又脏又累，但好歹不至于会令人呕吐。” 卫奕冷笑道：“等我隐居了，我什么事都不做，就写回忆录，一本叫《超级鸭是怎么练成的》，另外一本就叫《炮灰的幸福人生》。” “其实男人对于社会的功能，不就是这两个吗？第一个，播散种子；第二个，保护家园。” 卫奕突然觉得无趣，因为虽然他善于甜言蜜语，但要论辩思能力，那从来就没赢过墨羽。他突然说：“我们好久没下‘裤裆棋’，来来来，我们切磋切磋。” 裤裆棋，又名“憋死牛”“堵茅坑”，学名“区字棋”，是一种儿童启蒙益智类的棋类游戏，玩法非常简单，在地下或者白纸上随手一画就可以玩，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两人没事就玩玩，实在是因为生活太乏味才玩的，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种怀旧。 当然只要不把棋子走在同一边，这棋局就永远不会结束。 墨羽笑：“好吧，玩就玩，这次赌什么？” “输的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无条件的要求。敢不？” 墨羽诧异：“咦，胆挺肥的啊，难道最近吃了肾宝，憋尿的能力见长？” 这种棋局，对他们而言，比的肯定不是谁把谁憋死，他们比的是谁憋不住尿离开棋局，离开一方就是输。 “敢不敢？” “来就来，怕你啊。喂，小子，我可以让你先去厕所走一趟。” 卫奕胸有成竹：“不要得瑟，咱们现在就开始。” 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当然不觉得自己憋尿的功夫见长，他很清楚，墨羽就是个变态，连呼吸都能憋，更别说屎尿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墨羽有软肋啊，到时候郑青薇来叫吃饭，他不信墨羽能够忍得住不离开。 于是两个身负重任的家伙，开始一场无聊的游戏，两人搬弄着两颗毫无作用的棋子反复游走，残忍地谋杀着时间，脸上还挂着傻痴的微笑…… 墨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其实看似无聊的游戏，也是暗藏着杀机，要知道，对面可是一个精通狐媚术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催眠术，这种机械而简单的运动，最是有机可乘，如果是旁人，只有三五下就会被他催眠了。 时间很快就到12点一刻，卫奕感觉膀胱有点发胀，不过他并不急，这段时间，他对墨羽发起了数以百计的催眠攻击，但墨羽就跟一石头人似的，丝毫不受干扰，他心里不得不佩服，几日不见，他的这个兄弟的抵抗力又增强了。但此时他已经看到了曙光，对面的门吱吱拉开，一个女人轻柔的足音到了门口：“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卫奕长吁了一口气：“怎么样？不去开门么？” 墨羽不回答，只是悠闲地吹起口哨来，这令卫奕的膀胱更加难受，但他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哥们，拉倒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再憋三小时，我都没问题。” “那好，你就憋着呗，等三小时后，我们再吃饭。有什么啊，少吃一顿饭而已，饭是天天吃的，不缺这一顿。” “饭是可以少吃，但你不怕你的青姐姐生气？而且，人家忙活了大半天，你就不怕辜负人的美意？”卫奕诱导他。 “作为客人，你就不怕辜负了主人的好意？人家忙活了大半天，你都不肯赏脸吃一口，好意思吗你？” 墨羽反击，卫奕无语：“小羽子，你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 “小奕子，你不要这么弱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