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天斗城,炼丹师公会上空。 原本万里无云的蔚蓝晴空,突然间阴云密布,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天斗城,翻滚的墨云中,雷霆轰鸣,狂风呜呜。 一时间,异象突生。 炼丹师公会内,张云钧躺在光洁的地板上,精神恍惚,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丹药炸鼎的伤害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死亡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这时候,他的脑袋突然一阵疼痛,出现各种画面,交替闪现。属于他的记忆画面,童年时的欢乐、修武不成的绝望、成为炼丹师学徒的欢喜……都一一被排挤到角落中,而新出现的记忆画面,则慢慢在脑袋里生根发芽,越来越多。 渐渐的,他发现,他的意识开始消散,而新出现的一股意识,占据了他整个脑海,他连恐惧,都丢失了。 当他不会再为所有的黑暗感到恐惧,却有着一丝解脱的轻松时,所有的画面都停止了晃动,张云钧的双目缓缓张开,他苏醒过来,这个“他”,样子很糟糕,浑身漆黑,衣服碎裂,头发如刺猬般根根扎起。 久违的沉重感重新降临身体,张云钧木然站起身,默默观察着屋内的一切,片刻后,当所有画面都完美融合在一起,然后全部浮现在眼前。 “想不到,我竟然重生了!真是不可思议!” 张云钧双眸中的腐朽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簇如万古不灭的星辰之芒,亮的骇人,他来不及喜悦,转过头,看向炼丹师公会中央供奉着那一塑顶天耸立的洁白雕像,“丹道至尊,光明神降!九州历1738年!” “光明天尊这老头子,竟然坐上了丹道宗第一把交椅,我魂罗天尊竟然死去了三十年?” 在三十年前,炼丹界的泰山北斗,丹道宗的二天尊——魂罗天尊,一心追求丹道绝巅,冲击传说中那境界,不幸陨落,震动整个五域大地!之后,丹道宗发生暴乱,权利更迭,五域各大势力矛盾纷纷加剧,暗流涌动,冲突越发激烈,五域大地风起云涌。 “哈哈!”回过神来的张云钧狂笑,“从今日起,魂罗天尊之名便如微尘般随风逝去,只有我,张云钧,东离国公子张云钧。既然我重生,那完美修武势在必行,五域大地的风云,注定有我一席之地!” “蠢货……”突然,一声冷冷的呵斥从旁边传来。 “是谁让你这蠢货自作主张,在炼丹炉上胡乱加天香草。”墨有仁双目赤红,紧盯着张云钧,头顶上冒着青烟,他的愤怒已经说不清有多少,那无法用丈衡量,只恨不得把张云钧活剥生吃了。 为了炼制这炉聚灵丹,墨有仁精心筹划了三个月,至于炼丹的材料,更是倾尽了库囊,一切,就是为了一炉聚灵丹,想不到最后被一束小小的天香草,导致魂力暴动,丹药炸鼎,一番心血化作流水。 而这一切,全都是张云钧这蠢货一手造成的。 “我当初万不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答应让你这废物进入炼丹师公会啊,如今,却是悔之晚矣!……我恨啊!”墨有仁双手捧着爆丹残渣,浑身颤抖。 随后,墨有仁站起身,一步一步如同嗜血的怪兽靠近张云钧,手里仍死死抓着这一把丹药残渣,细心的学徒一眼便瞧见了墨大师的指节,在狠抓下发青了。 熟悉墨有仁的学徒都知道,墨有仁虽名叫有仁,为人却毫无仁义,而且心胸狭窄,对于小事也斤斤计较,得罪他的炼丹师学徒,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还记得前日,马家小王不长心打破了墨大师一瓶廉价的辅助药液,那只是一瓶无关紧要的辅助药材,可墨大师竟生生把小王的右手打断了,这一次,张云钧闯下如此大祸,即便是有着不俗的身份背景,也肯定……。 墨大师疯起来,谁敢靠近他?几名炼丹师学徒,纷纷转过脸,不忍看到张云钧血溅当场的画面。 “喝!~” 墨有仁气得面容扭曲,盛怒之下,再也控制不住,抡起巴掌,朝着张云钧的脸狠狠扇去。 先前丹药炸鼎的爆炸冲击,张云钧是首当其冲,承受了绝大的伤害,再加上他元府未开,墨有仁有信心,这一巴掌,他根本无力抵抗。墨有仁也只是想制服他罢了,虽怒,但事情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墨大师有着另外的目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张云钧突然如同幽灵一般,轻飘飘闪到了一边,让墨有仁的手扑了个空。 “这……”学徒们纷纷惊讶出声,看向墨大师。 “你还敢躲……”墨有仁见状,感觉丢了脸皮,怒火更甚,竟运起元气,蒲团大掌夹着呼呼风声朝张云钧扇来。 墨有仁的武道修为不强,只是开元境第二重,但这一巴掌若是扇实了,以张云钧目前弱小的体质,也是性命不保。 “啊……” 几名炼丹师学徒纷纷惊叫出声,掩面低首,不敢观看。 看着墨有仁的大手呼啸而来,张云钧不再躲闪,此人所为已经彻底激怒了他,无论何地,魂罗天尊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张云钧的双目闪过一抹银光,幽芒混着灵魂之力化作精神穿刺直射墨有仁的眼睛,魂力释放出那一刻,竟有一圈元气涟漪在空中泛起,由他身上至脚下,一股劲风狂扫而过。 风吹过后,是一阵寂静,片刻后,几名学徒才偷偷从手指缝里放出一抹眼神。只见二人一动不动,张云钧浑身漆黑,看不出脸色,而墨大师的大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距离张云钧,还差数步远。 墨有仁心中一震,“刚才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气势,竟让我瞬间心神失守……这……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真正的炼丹师,魂力不是他这种学徒的精神力可以撼动的,这,一定聚灵丹炼制失败,心神有些不宁,导致魂关松动。” 至于张云钧,在墨大师胡思乱想的时候,则暗道一声可惜,刚才一怒之下,自然而然使用了精神穿刺,却没想到重生之后魂力不继,让其逃过了一劫,自然是没有杀他的机会了,目光闪过一丝睿智,张云钧开口道:“墨大师,可否让我说一句话?” 墨有仁的目中闪过一丝惊骇与不可思议,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装作冷然道:“你还有什么话狡辩?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就让张远山来炼丹师公会领人吧。” 张远山,东离国三大世家之一张家家主,张云钧正是张远山的长孙,张家的嫡长子。墨有仁便是受张远山的请求,答应留张云钧在身边教授丹道术学,其实,墨有仁的初衷也只是想留个学徒在身边打杂罢了,既然张远山请求,再加上又有不少好处,也便顺势收下了。 身为世家嫡传子孙,张云钧武道天赋废材,已经是沦为整个东离国的笑柄,幸而后来发掘了丹道天赋,才让张家保存了脸皮,若是此次让张远山来炼丹师公会领人,那张家以后在整个东离国都抬不起头,而张云钧,也便毁了。 墨有仁其心,不可谓之不狠毒! 但此话对张云钧却没有丝毫影响,他气定神闲,走到那破鼎之中,弯下腰摸了一把爆丹残渣,微笑着开口,道:“魂灵草、地灵花、金钱子……炼制聚灵丹的主材料啊!” “那又如何?谁不知道我墨有仁要炼制聚灵丹,你擅自加入天香草就是导致这次炼丹失败的主要原因,所有责任你必须一力承担,赔偿我所有损失。”墨有仁淡淡开口道,这才是他先前的目的所在,张府可是富可敌国,令人垂涎啊,本想制服这蠢货来要挟张远山,想不到这小子似乎有着魂力的波动,不过,要是坐实了他毁我炼丹的事实,他也跑不了,嘿嘿! 张云钧一眼扫过丹药残渣,胸有成竹慢悠悠开口问道:“如果说……天香草不是造成丹药爆丹炸鼎的原因,又应该怎么算啊?墨大师。” 墨有仁冷冷一笑,傲然道:“在丹道上,难道你比我还有见解?如果不是天香草的问题,所有责任我自行负责。” 张云钧顺势接口道:“好,既然墨大师承认错误,那我便放心了。” “天啊!他疯了吗?居然敢在丹道上公然挑衅墨大师。”旁边几名学徒,皆是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云钧。 在天斗城炼丹师公会,除了会长许由就属墨有仁的丹道修为最高,一阶炼丹师,剩下的都是天斗城贵族子弟中,稍微有点丹道天赋的学徒。 炼丹师是一份非常烧金的职业,不是平民可以接触得到的。 而张云钧,恰恰是跟他们一样的存在! “哈哈!你要挑战我?哼!我看你如何解释,区区一名炼丹师学徒,简直是不自量力。”墨有仁狂笑,不屑道,对于丹道,炼丹师对于低于自己等级的存在,都是高傲无比的。 在五域大地炼丹师的圈子内,流传着一句话,“一阶一天地”,等阶之间的差距,非常明显。而武道圈子内所流传的,则与丹道截然相反,是“一重一风云”,等级之间的高下模糊不清,风云难辨谁起势,想分胜负,只能各展神通。 炼丹师公会所有学徒,看向张云钧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质疑。 第二章 药理比试 比试药理知识,是魂罗天尊最感兴趣的事,他熟读天下药经典藏,苍冥天尊和光明天尊就经常输在他如瀚海的知识上,气得吐血三升。 我魂罗天尊乃是丹道宗二天尊,一身丹道修为惊天动地,若是在这小小的东离国炼丹师公会丢了面子,光明老儿和苍冥老儿他们还不笑死我?张云钧暗暗道。 丹道宗有九位天尊,而魂罗天尊排名第二,这其中的丹道修为不用说,当今丹道宗之主光明天尊,三十年前却是排名第三。在五域有个名传所有洲界的丹榜,五域大地无数天之骄子,能够在丹榜上留下名的人,便注定不平凡,而丹榜,就是魂罗天尊提议颁布的。 魂罗天尊重生,一身魂力虽然逝去,可那无数的药典知识却深深藏在脑海里。 和墨有仁比试药理知识,这正合他意。 在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下,张云钧弯下腰,从容不迫的从丹药残渣中拾起一块紫色的琉璃石头,振声道:“问题就出自这块紫阳石上。” “紫阳石?” “紫阳石是何物?” 部分学徒对紫阳石一概不知,纷纷出言相问。 “紫阳石乃是阳性刚烈之物,可以提升丹火的温度与魂力对炼丹主材料的控制作用,炼丹师在炼丹时,都会加入一到两块紫阳石作为辅助材料。” “怎么样?墨大师,我说的对吗?”张云钧向着墨有仁含笑道,他的神情很轻松,似笑非笑,墨有仁看着张云钧的笑脸,一身不爽,这张笑脸他有种想毁掉的冲动。 而张云钧认识紫阳石,这的确出乎墨有仁的意料,这块紫阳石的确如张云钧所说为了更加好控制魂力而放下去的,只是……墨有仁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嘿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出自这紫阳石上,但唯恐墨有仁反口不认,张云钧先提紫阳石,待墨有仁承认这是他亲手放下去,再慢慢戏弄他不迟。 其实,这一切都是阴阳相冲的药理原则,聚灵丹的主药材是阴性,而辅助材料紫阳石充满着阳性爆裂,两者在丹火中一冲突,自然是炸鼎无疑,至于天香草,才是和阴性材料融合促进的最好辅助材料,只是张云钧却不知墨有仁身为一阶炼丹师,却犯了一个如此简单的错误,导致炸鼎而亡。 说起来,墨有仁即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仇人,魂罗天尊亦正亦邪,喜怒无常,要是有着浑厚的魂力,方才便杀了墨有仁,只是现在,戏弄的心情更多一点。 “既然紫阳石是你放下的,那我便要请教墨大师,魂灵草,地灵花有何特点了?” 数名学徒纷纷把期待的眼神投向墨有仁,这种丹道药理博弈,更精彩的同时,他们也能学到得更多,在炼丹师手下当学徒,除了冰冷的典籍,是得不到他们解惑的恩德,在众人目光汇聚之下,墨有仁开口了。 “魂灵草,地灵花,性属阴,通常生长于阴暗潮湿的山洞水涧旁,至于作用,是做聚灵丹的主材料,具有安神定魂的功效。” “不知我这解释,又如何?”墨有仁面带傲然,扫了一眼旁边的数名学徒,似乎对学徒眼中的狂热很受用,看向张云钧的目光都往头顶移了几分。 聚灵丹的主材料,若是药理我都不清楚,我还炼什么聚灵丹?所提问题皆是基础平常,张小儿就这点能耐,还想与我一较丹道,先前确实是我心神不宁了,还以为他隐藏了魂力,哪知废物还是废物,蠢货仍旧蠢货,不值一提。 “嗯!”张云钧点点头,至少这第一个回合算他过了。 墨有仁根本不知道张云钧在戏弄他,不然,鼻子都得气歪了,但看见张云钧一直微笑着,似乎胜券在握,也是心生不满,冷着脸一语不发,而学徒们皆以为墨大师一切了然于胸,不屑开口,激动的投去崇拜的目光。 张云钧笑道:“墨大师真是术学无双,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墨大师一口咬定天香草就是炸鼎之源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学徒们纷纷出口询问,对待炼丹的热情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起来,都忘了墨有仁的身份。 墨有仁哪里知道为什么加入天香草就会炸鼎,只是刚好张云钧添加完天香草就爆丹炸鼎了,便顺势把所有责任都堆到他身上罢了。 墨大师也是有急智之人,“天香草是否引起炸鼎,这似乎是你的问题,别想在我这得到答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确实是天香草引起炸鼎的原因,但只有在你承认错误的时候我才会告诉你。” 他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混肴不清,但在学徒们面前,墨大师手负身后,昂首挺胸,一切胸有成竹,却是一下子神秘莫测起来,伟岸无比。学徒们纷纷投去更加崇拜的目光。 会狡辩,这算他第二个回合吧! “那好,我便再请教墨大师,认不认识紫阴石?”张云钧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脸,但墨大师却是没有任何心思在上面了。 “紫阴石?”墨有仁心中仿佛漏了一拍,一种极其不妙之感升上心头。 数名学徒纷纷再次以期待的目光紧盯着墨有仁,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这一次,等待了许久,却不见墨大师开口解释,却只见墨大师的脸色,越发青了,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墨大师一定是在酝酿,接下来一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一切。” “墨大师可是无所不知的啊,先前两个回合不就证明了墨大师神通广大吗?大家安静,给墨大师一点时间空间。” “墨大师,我们相信你。” 学徒们纷纷投入信任的目光,只是此刻,墨有仁脸皮发烧,坐立难安,与先前的云淡风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时间过去的越久,墨大师的脸色越发难堪,渐渐的,他的左右脚不由自主乱动起来,左踏一步,右踏一步。 再接下来,左右手也不知道往哪里安放,整一个人立在那里就是一个尴尬。 “墨大师不会真的不会吧?” “难道真的是墨大师错了?” “墨大师冤枉好人?” 张云钧凝视了墨有仁许久,知道他已无法辩驳,知识可不是便秘,憋得久了还能憋出来,没有就是没有。才两回合就结束了,张云钧心生不满,意兴阑珊,也没了兴致。 淡淡开口解释道:“紫阴石是与紫阳石属性却完全相反的一种石头,作用也截然不同,紫阴石是用于炼丹时,降低丹火对阴性炼丹材料的炙烤,保存炼丹材料的药性的一种石头。” “但很多炼丹师不识得紫阴石,只知道紫阳石,原因是炼丹时,很少炼制阴性药草,又或者把紫阳石当成紫阴石使用,在炼制丹药时放置了一两块紫阳石,这就导致很多炼丹师爆丹炸鼎也不知道问题出自何处。” “不知我这解释,又如何?是否解墨大师爆丹炸鼎之惑?” “难道我说了这么久,你一点都没注意到丹药药性冲突问题?” “你在想什么?脑袋被狗吃了吗?” 张云钧越说越急,一腔不满直接化为口水泼在了墨有仁脸上。 墨大师被一连串的攻势打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懵了,转过头看向学徒,都是一副不可思议和厌恶的神情。在墨大师看来,这是一种深深的鄙视,与尊严丧失的屈辱,他发青面容一下子憋成血红色,紧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 “如若无事,那我便先行离去了,墨大师下次炼丹之时,我再来解惑如何?”张云钧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比试浪费了他的时间。 “你……”墨有仁胸口一股怒气上涌,竟再也控制不住,鲜血大口大口喷吐而出,洒在地板那破损的黑鼎上,里面聚灵丹的材料被染得一片血红。 看到墨有仁吐血,张云钧这才摇摇头,仰天大笑走出炼丹师公会大门。 炼丹师公会内,数名学徒面面相觑,皆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谁也想不到,张云钧竟然在丹道上堂堂正正击败了他们认为如神一般的墨大师。 “竖子,竟敢……”墨有仁手捂胸口,气若悬丝,张云钧这番可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魂飞升天,“这件事,还没完……” “罗成,过来……”墨有仁怒吼道。 旁边一名学徒颤抖着身子走出来,弯下腰听从墨有仁的指示,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再触怒墨大师,他可并没有张云钧那般本事。 墨有仁吐出几口淤血,怒道:“给我以炼丹师公会的名义,发出通告,张云钧不听教导,顶撞老师,逐出公会,永不教授。” “然后再以我的名义,给我送一副挑战书去张府,我墨有仁十日后,要与此子比一局生死丹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咳咳……”墨有仁怒气下,脸色潮红,连连咳出鲜血。 耻辱啊,大大的耻辱啊! 第三章 千阁 张云钧出了炼丹师公会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张府,墨大师这番自作多情的挑战他也并不知晓,即使知道了,张云钧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这等蝼蚁一般的人物,并不值得他为之劳形伤神。 不过,这个自作多情的挑战却不用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天斗城,人人都知道,张家废材张云钧要与炼丹师公会墨大师较量丹道,不死不休。 短短一时半刻,张云钧成了天斗城街知巷闻的风云人物。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在城都广场被打败,并且为此付出鲜血,让血红色流淌在青砖石广场上,成为高声尖叫与呐喊的兴奋剂。 时间回到张云钧刚出炼丹师公会时,此时他正走在天斗城的大街上,六识不闻界外,仔细感受着灵台中神识强度的变化。 当魂罗天尊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后,魂力每时每刻不在以一定的速度增长着,就好比,一个干涸的湖泊有了一条河流的注入,逐渐变得充盈起来。 虽然魂力逐渐丰满,但是张云钧的体质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他用神识仔细检查身体,发现身体内的经脉已全部干瘪枯萎,元力无法凝聚。 “修武第一步,基础秘境开元境。元气都无法凝聚,谈何开元府,凝元气!这具身体怪不得被称作废材,看来,必须要炼制一些调养经脉的药液,把身体调养好,才能进行终极修武的计划。” 武道境界,分基础秘境,真源秘境,元力秘境,燃星秘境,生死秘境五大秘境。 其中,各大秘境又包括不少小境界,就比如基础秘境,又分开元境,拓脉境,凝气境,养魂境四小境界。 每个小境界又化为一到九重九个小层次。 至于真源秘境,又大不相同,此时暂且不提。 这时候,张云钧已走到了一座高大耸立的建筑物门口,其内竟然人头拥挤,吵杂无比,吸引了张云钧的注意。 “想不到,这小小的天斗城竟也有千阁分号,千阁势力究竟何其雄厚?”张云钧低叹。 千阁,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商会,但其分号却遍布五域大地,势力强大无比,因此跻身进入五域一流势力之列,即使是魂罗天尊,对千阁势力也知之不详。 说起来,魂罗天尊在千阁还有个紫尊卡号。 无论是强大的武者还是炼丹师,贵重的物品或者海量的金币都不可能随身携带,即使有着储物戒指,也并不安全。 而千阁便是为此设立了这个存放制度,并且根据武者与炼丹师的身份与财富,设置了卡号等级,最低的是白晶卡,最高的便是如魂罗天尊这般紫尊卡。 按照张云钧以前的记忆,千阁在天斗城是非常低调的,只是一般的商会,虽然很多炼丹材料都可以在其购买,但是很多珍稀的炼丹材料都是不对外出售的,仅限于世家与宗门直接交易,为何今日如此热闹。 很快,张云钧便回忆起来了,原来是千阁在前不久,收购了一株七星草。此事早已在东离国闹得沸沸扬扬,各大世家与王室,乃至宗门,频频联系千阁,要抢在别的势力之前,拿下这株七星草的交易权,甚至许多狂热的炼丹师,都陆续赶来千阁,甘愿为千阁炼丹十年为代价换取七星草的所有权。 “这七星草正是炼制洗髓液的主要材料,我调养经脉正好缺这一味药材,既然路过千阁,那便顺手拿下来吧。”张云钧思考片刻,便定下了这株七星草的归属。 七星草乃是吸收星华之力成长的一种奇葩,当七片叶子上都凝聚出星光,就是成长七百年的七星草,这个阶段的七星草才可真正用于炼丹所用。至于七星草的作用,就是改善体质,修补经脉。 张云钧抬头看了一眼千阁,眼前这座千阁可是比中域那个差得太多了,才三层四丈高。中域是五域大地的中心,是大陆各种超级势力所在的区域,魂罗天尊曾经在中域千阁,还担任过千阁名誉炼丹师。 虽然是一座小小的千阁分号,但也让张云钧觉得亲切非常,他推开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呃……你好,欢迎进入千阁,请问公子需要购买什么材料?”张云钧一踏入千阁,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悦耳灵动问候,一个小美女出现在张云钧身边,俯身询问。 赵灵是千阁的接待姑娘,千阁作为顶级势力,又是经营商会,在服务方面自然是尽善尽美,每个进来的客人都会受到接待姑娘面带微笑的欢迎。 在张云钧刚进来,赵灵一眼便看到了他,张云钧浑身漆黑,如同落魄的乞丐一般,在这个明亮整洁的大厅中由为明显,再加上整个大厅所有人都视张云钧如同瘟神一般,唯恐躲之不及。 但赵灵并没有因此怠慢张云钧,千阁的服务宗旨如此,再加上,赵灵自问在千阁做接待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眼力锻炼的极为狠辣,许多人进来千阁,若不是财大气粗,势力高层,绝不会像张云钧这般云淡风轻,如同家常。 赵灵靠近张云钧,俯着身子一边招待他,一边偷偷注意着张云钧的眼神,张云钧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如幽潭一般,完全看不清底细。 张云钧也觉得千阁的服务态度非常好,他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我找季元,他在这里吗?” “阁……阁主大人?” 赵灵结结巴巴惊道,他猜想张云钧是哪家公子前来千阁购置炼丹材料,却没想到他是来找千阁阁主的,而且敢直呼阁主大人的名讳,在东离国,除了有数几个大人物,谁还敢直呼阁主名讳? 赵灵盯着张云钧看了一眼,浑身破烂不堪的衣物,古怪的造型,对张云钧先前的判断有所动摇,道:“阁主大人受王上邀请,并不在阁中,公子有何事可随便吩咐赵灵。” “也罢,我这里有份药材清单,你先给我找齐了。”张云钧从旁边的柜台中找来纸笔,刷刷刷写下十来种药材的名字,然后递给赵灵。 这是配合七星草炼制洗髓液的辅助材料,既然找不到季元,先把辅助材料凑齐了,体内经脉的问题,一刻也不能拖沓,必须尽快解决,才可进入武道大门。 赵灵接过张云钧递过来的清单,仔细察看了起来,但是很快,她的眉头蹙成了一条线,“很抱歉,公子,我在千阁工作了五年,但是你上面所写的药材,我几乎闻所未闻,你是不是搞错了?”最后一句话,她带上了质问的口气,她已经开始怀疑张云钧是来捣乱的。 里面的材料很大一部分都是珍稀药材,张云钧料想这姑娘应该也没见过,也不多想,问道:“你们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谁?让他出来见我。” 张云钧的要求一次比一次高难,赵灵接待过很多客人,但没一位客人是与张云钧这样难以伺候,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又不敢贸然得罪张云钧,只觉得左右为难,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急匆匆走过来,拉住赵灵,道:“赵灵,你在干什么?怎么还傻站在这里,还不快去招待杜少爷。” 赵灵看到来人,行了个礼,然后尴尬的看了一眼张云钧,回道:“钱德大人,我正在为这位公子收集材料。” “嗯?”钱德打量了张云钧一眼,眉头一皱,拿起清单随意看了一眼,随手捏成一团,扔在地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去服侍杜少爷,杜少爷可是归柳山庄的公子。” 赵灵一听是归柳山庄的大名,内心一震,不敢耽搁,二话不说急忙朝着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跑去。 同时,她的内心也不禁放松下来,“钱德大人是千阁的管事,他也认不得这清单的材料,这小子肯定是来捣乱的,枉我居然看走了眼,跟他瞎扯了这么久。” 张云钧看着地上被钱德踩踏的药单方子,脸色一片阴沉,他魂罗天尊写下的方子,价值何止万金,即使在中域大地上,也有数之不尽的武者为此趋之若鹜,打破头颅。想不到在一个小小的东离国千阁分号,竟遭到如此践踏。 一时间,张云钧身边的气息都降到了冰点,阴冷着开口道:“你叫钱德?” 第四章 镇魂 钱德听到张云钧的直呼,扭头一看,却是刚才那浑身衣物破烂不堪,脸上脏兮兮的小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与温怒之色,冷冷道:“哪里来的小乞丐?护卫……” 张云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道:“千阁有你这种管事,真是丢人。”随后,他嘴角浮起一抹难以意味的笑意,把目光投向这白衣年轻人,道:“你叫杜飞?” “嗯!我就是,不知兄台有何贵干?”与钱德的冷眼相向不同,杜飞对张云钧很是客气,温温然点头示意。 他是归柳山庄的少主,自然拥有着不凡的气度,再加上那件事,让他对天下所有人都不敢有小觑的心理。 张云钧两手怀抱胸前,眼神中露出一抹玩味深沉,道:“我刚才在远处听到你与钱德的对话,似乎是为七星草而来?” 杜飞并无惊讶之色,点头确认道:“是的。” 张云钧目中闪过一丝暗芒,沉声道:“如果我说七星草对你体内的暗伤并无用处,你相信吗?”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杜少爷,切莫听信他胡言乱语,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旁的钱德,突然间暴怒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大声喝道。 而杜飞,整个身子却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激动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体内有暗伤?” 张云钧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并不言语。 “杜少爷,兴许他是在远处,听到了你我的对话,胡乱猜测的,不要轻易相信奸猾小人的妄语啊。”钱德如同一只暴怒的猴子,上蹿下跳,急得抓耳挠腮。 杜飞此次为了七星草,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过来的,为了打通其中关节,花下不少重利,其中,许诺给钱德的好处,更是贵重无比。但若是杜飞放弃七星草,那之前许诺的诸多好处,也就随风而逝,而钱德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打水漂了。 故此,钱德不禁焦急万分,他也对杜飞的伤势有所耳闻,但并不确定,这小乞丐万一所言属实,那…… 张云钧看了一眼钱德,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哀求之意,哀求么?张云钧嗤笑一声,刚才从远处,便是听到杜飞与钱德二人的交易,想来,此次交易之物,对钱德极为重要吧。 不过,这便是对你先前不敬的惩罚了。 张云钧再次看了一眼钱德,慢吞吞张嘴道:“我观你面色灰暗,气血淡虚,必定是丹田气海受了暗伤,无法凝聚元气成型,导致实力停滞不前,才会如此着急想到得到七星草吧。” 张云钧的话音刚落,杜飞眼中闪过激动,浑身哆嗦道:“没错,小先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为了这个暗伤,我走遍整个东离国,也找过不少炼丹师,却没有一人能与小先生一般,一眼便能看出来,并说得分毫不差。” “小先生定有方法可治愈我体内的暗伤,请您施以援手,帮我解决多年的心病,杜飞必有大礼相报。”杜飞激动下,数步跑过来,抓着张云钧的肩膀,连声开口道。 几年前,杜飞在与一位平平无奇的商贩打斗,虽然将对方击败,但也同样被对方击伤。再后来,才发现,在身体的丹田气海处,竟有一股阴湿的寒气盘旋,留下了不可痊愈暗伤,陷入了张云钧方才所说的痛苦当中。也就是因为此事,令他不敢再小瞧任何人,天地广阔,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啊。 但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试想一下,原本身为天子骄子,如今实力却停滞不前,不得寸进,望着曾经一些不如自己的师兄弟,一个一个超越自己,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为此,杜飞疯狂寻找能够治疗暗伤的方法,却不得法门,这次也是听闻七星草有着修复经脉损伤的疗效,这才不顾一切赶来千阁。为了打通其中关系,杜飞甚至给出不少重利给钱德,还许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为了这一线希望。 此时看杜飞的反应,就知道张云钧说的八九不离十,钱德双目紧闭,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整个人晦暗无比,紧接着,一股怒气蓦然出现在大脑,烧得所有东西,都荡然无存。 “该死的小乞丐,坏我大事,定不会轻易饶了你,我要让你承受我钱德的怒火。”钱德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张云钧身上,但此刻杜飞在此,也不好发作,只是阴冷的站在旁边,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紧盯着张云钧。 张云钧看了一眼钱德,又出现了一抹难以意味的微笑,他摊了摊手,道:“抱歉,我目前没有办法治疗你身上的暗伤。” “这……”杜飞黯然神伤,张云钧莫不是给了他一个希望,又亲手把这个希望生生掐灭了,一时之间,杜飞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过去。 不同于杜飞的失魂落魄,钱德只觉得,这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此刻的他,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 钱德兴奋道:“杜少爷,我都说了,这小乞丐是个招摇撞骗的玩意,当不得真,七星草定能完全治愈你体内的暗伤。” “也只能如此了。”杜飞还是难掩目中失望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 张云钧看着高兴得眉飞色舞的钱德,嗤笑道:“你高兴什么?我说目前没办法治疗,不代表以后不能啊。” “啊……此话当真?”杜飞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但是在张云钧如此刺激之下,心脏都快承受不来了。 相比之下,钱德才是精神完全崩溃的存在,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了脑袋,这大起大落间,大脑完全当机,左右手都不知道安放在哪里。 张云钧看着懵掉的钱德,对杜飞道:“如果你相信我,一个月后,来流云宗找我,我叫张云钧。” “张云钧……”杜飞反复咀嚼这名字,脸上阴晴不定,片刻后,他狠狠一咬牙,道:“那一月后,便拜托小先生了。” 杜飞向着张云钧一拱手,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了千阁,身后几名从不言语的侍卫,紧紧跟随。 “呵呵,好个杜飞。”张云钧心中如同明镜,杜飞那点小心思,他又如何不知。 杜飞显然对他不完全相信,要不然也不会就此独自离去,还留下钱德这个麻烦,别人看不出来,张云钧可是一清二楚,钱德可是开元境第七重的武者,一个指头都可以摁死他。 张云钧敢断定,千阁外,杜飞的侍卫必定还在监视着这一切,如果下一刻,张云钧解决不了这个小麻烦,杜飞必然又去而折返,与钱德继续交易七星草。 张云钧摇摇头,“既然你要看我的实力,我便让你开开眼。” “钱德……”张云钧双目突然闪过一丝银白之色,一圈圈由魂力泛起的元气涟漪,围绕着张云钧全身。 千阁大厅里的不少人,纷纷诧异的看向张云钧,距离他比较近的赵灵,更是深深的感受到这股魂力的不可抗拒。 “他……他竟然是一名炼丹师!!”赵灵的双目涌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玉手更是紧紧的掩住红唇。 炼丹师的身份地位,无论在哪里,都能得到极高的待遇,张云钧的身躯由于魂罗天尊的灵魂进入,已直接跨入一阶炼丹师的境界。而且,魂罗天尊灵魂的特殊,更是导致魂力比寻常炼丹师的更为强悍,还带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威力。 张云钧此时的眼睛,已全部化为银白之色,即使钱德想要反抗,也根本无济于事了。 “极灵——镇魂!!” 强大的魂力化作精神念力,直接侵入钱德的脑海,强制控制钱德思想,期间,钱德的灵魂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直接镇压。 极灵功法是修炼灵魂的一种秘术,而镇魂,便是极灵的第一式。 直接镇压比自己灵魂低级的存在,并且强制命令对方做出任何动作,根本连一丝反抗的可能都没有,霸道非常。而且,命令期间,对方甚至拥有的思想的能力,却不能抗拒,只能眼睁睁接受摆布。 很久以前,这部灵魂秘术便是魔道手段,许多魔道宵小,便是利用其控制敌人自相残杀作乐。魂罗天尊所学如海纳百川,并不抗拒功法的特殊性,所做任何事,完全是随着心意,为人亦正亦邪,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魂罗天尊向来独来独往,即使在丹道宗,也极少有真心好友。 “钱德,去把那张药单给我叼起来,记得,我要你爬过去。”张云钧面如寒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越是觉得自己地位高等的人,让他做出难堪的事来,比杀他全家还觉得可恨。相反,若是他让一个他认为低贱的人去做任何屈辱的事,这是理所当然的。 钱德认为他的身份是高贵的,张云钧只是一个小乞丐。今天,他被一个小乞丐命令着去做一件堪比杀他全家的事。 钱德的身子剧烈颤抖,无尽的屈辱在脑海里如同骇浪一般,隆隆轰鸣,他趴在地上,双目赤红,竭力控制自己,与镇魂对抗。在其下身,流出恶臭的黄色液体,他竟然失禁了。 “啊……钱德大人。”赵灵惊呼,花容失色,满是不可思议。 钱德的动作,已经吸引了千阁大厅不少客人围观,在众目睽睽之下,钱德更加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一死了之。 “啊啊啊……!!”滔天的怒吼响彻整个千阁大厅,钱德爬过去,叼起药单,便直接昏死过去。 张云钧面无表情,他向赵灵招招手,后者看他如同恶魔一般,浑身颤抖着走过来,不敢抬头看张云钧那双如同幽潭般的眸子。 张云钧从柜台上拿下纸笔,写下一段数字,递给赵灵,道:“把这个交给季元,告诉他,让他把七星草和药单上的材料给我找齐,三天后交给我,知道我在哪里吧!” 赵灵哆嗦道:“知……知道,流云宗,张云钧!” 第五章 流云宗 张云钧方才交给赵灵那张纸,写着一段青晶卡的卡号,只要天斗城千阁阁主看到这段卡号,想必就会三日内把七星草送到流云宗。 这张青晶卡,是以前一个受过魂罗天尊在丹道上指点一二的炼丹师,为了报答魂罗天尊,跪在地上死活硬塞给他的, 这还是张云钧想了许久,才忆起来。青晶卡虽没有魂罗天尊的紫尊卡那般高级,但是在东离国这种小地方,也足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千阁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也不会擅自过问卡号主人的一切,而且这是比较低级的青晶卡,张云钧才斗胆亮出来,若不是为了那株七星草,他绝不会去冒如此大的风险,至于那紫尊卡,张云钧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拿出来的。 紫尊卡,代表的不仅仅是财富的问题,更是这大陆武者所能获得的一切,必须要谨慎把握。 张云钧走出千阁,看向不远处一间酒楼,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直接踏着步子往酒楼走去,一路行过来,到了酒楼一楼,不看任何东西,也并不买酒,径直往二楼走去。 酒楼二楼一较为幽静处,杜飞赫然就在此处独饮独酌,当然,还有几名如同木头的侍卫。 这杜飞,虽然是体内丹田受过暗伤,实力停滞不前,但其在归柳山庄的地位,却绝对不低。 归柳山庄在东离国,只是比流云宗略强的一股势力,但安排在杜飞身边那几名哑仆,实力均是拓脉境五重的存在,这可是一笔大手笔。 看到张云钧,杜飞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怎会如此凑巧?短短片刻,竟在此处,又与小先生相逢了。” 说完之后,杜飞连忙站起身,直接走到张云钧面前,举手邀请道:“小先生,请移步与我共饮一杯。” 张云钧抬起头看了一眼杜飞,对他的演技倒是非常赞赏,脸色并无异样,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笑道:“不必了,这是治疗你体内暗伤的药材,先前你走的快,我来不及给你,收集好,一个月后,交给我。” 杜飞疑惑地接过纸条,随后,他的眼睛瞪的浑圆,连声怒道:“你太过贪心了吧,要如此多珍稀材料,像龙血木,炼魂玉……这种稀罕的炼丹材料,即便是我们归柳山庄也库存不多,还有,星纹钢,暗源铁……这种炼器的材料,与我的伤势又有何关系?” 杜飞怒气冲冲,还想要辩解一番,张云钧摆手道:“材料就是这样,你爱治不治,不治滚犊子,又不是我受伤。” 张云钧说罢,直接甩头下了酒楼,期间,还顺手提了杜飞一壶浊酒。 “好个张云钧……流云宗,张云钧,一个月后,我看你有何本事!”杜飞怒喝,一掌狠狠往旁边的桌子上轰去,元气破体而出,只听“砰”的一声,桌椅瞬间四分五裂。 破碎的桌椅木片狠狠砸在几名哑侍身上,但后者脸色也不曾动容,直愣愣如石雕一般。 杜飞倒是不知道,张云钧在他先前耍小计谋的时候,只是笑着摇摇头。 流云宗,背靠着猛虎山,位于天斗城城西位置,可以说是天斗城唯一一个宗门,可惜,流云宗近年来日渐衰弱,再也掌控不了东离国,如今连天斗城,也逐渐失去了控制权,只能龟缩于一隅之地。 天斗城作为东离国都城,是整个东离国的权利和政治中心,由于流云宗逐渐衰弱,王室摆脱了宗门多年控制的局面,更建立了武灵院来钳制流云宗。 王国凡是有资质天赋的少年,都会争相进入武灵院修行,这就更加加剧了流云宗的衰亡。 张云钧武道废材,武灵院拒绝录用他,而张远山对他是否能够开元府,踏入武道大门已心灰意冷,随意让他进入流云宗,只要张云钧在炼丹师公会安安分分便别无所求了。 至于东离国别的宗门势力,一是比武灵院差了不止几筹,二是张家的根基都在天斗城。说到底,张云钧还是张家嫡长子,深受老爷子张远山喜爱,若是出了天斗城,便无法庇护于他。 张云钧提着这壶浊酒,一路醉醺醺回到流云宗,“错了,都错了,可笑啊,丹道宗九大天尊号称丹道宗师,却都是修武之道的歧路者,天地间,谁才是那完美的修武之道践行者,也许只有万古纪元,传说中的帝者,才知道吧!哈哈……可笑!” “他是疯了吧?”流云宗宗门外,几个弟子看着张云钧,议论纷纷。 “这也难怪他,武道废材,好不容易检测出丹道有所天赋,却没想到被炼丹师公会那个墨有仁给驱逐出来了,这辈子算是毁了。” “哎,即使贵为世家公子又如何,与我们这等寒门子弟相比,也不过如此。” “我想他还不知道呢,墨有仁那老狗十日后在城都广场上,要与他比生死丹局。” “想不到那老狗竟然如此无耻,真是该天打雷劈……” “嘿嘿,老汤,那是你上次求人家炼丹人家没鸟你你才如此愤慨吧。” 被说的那少年,脸色微红,嘟哝了几句也不说话了。 张云钧脑袋晕乎乎的,倒也听清了他们所说,但却没有在意,他此刻迫切想过去流云宗的练功室修炼体魄。 流云宗毕竟曾经是东离国名门大派,倒是也留下不少重宝,这练功室就是其一。在练功室内,元气的浓郁度是外面的一倍还多,而且,还有着特殊的威压,可以锻炼出强横的体魄与精神。 虽说三日后拿到材料练成洗髓液,可以修复他体内的经脉,但是张云钧还有更大的野心,他想借助洗髓液和特殊手段,一举开辟体内丹田元府,晋升开元境。而这一切,没有一副强横的体魄,是根本支撑不了突破时带来的巨大压力的,或许练功室那特殊的威压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效果,但张云钧另有打算。 流云宗练功室非内门弟子不可用,张云钧有幸被一名长老收归门下,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倒是有了这个资格,当然,这也是张远山张老爷子费尽心思所为。 “全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外门弟子不用去干活啊?”突然,从山门口左侧传来一声喝斥,一名身穿黑色执事服装的青年窜了出来,在其身后,还跟着数名年轻弟子,其冷冷阴笑道:“是不是要我去执事长老那告你们一本?” “宋哲这混蛋真不是人,捧着执事长老的臭脚来欺压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他忘了,他也不过一名外门弟子罢了,真可恨。” “你不要让他听到,不然,到执事长老那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名外门弟子,窃窃私语,皆是对这黑衣青年狠狠的咒骂。 宋哲带着数名弟子走过来,他是流云宗执事护卫队的一名小队长,负责流云宗山门的巡逻与护卫。这让他可以在外门弟子面前,发号施令,鹤立鸡群。 “宁汤,老鼠,说什么不怕大声说出来,我前日刚突破开元境第三重,不服的给我站出来,我看你们谁还敢叽叽歪歪!”宋哲一脸傲然,高声喝道。 这群外门弟子,都是开元境二到三重,实力在伯仲之间,宋哲前日也是与他们一般,不过如今他开元境第四重,也倒有了一丝傲然。 宁汤和那叫老鼠的,一下子便是不敢多言语了,低着头,显然是不敢再出头了,即使硬拼拼过了,执事长老那里还不是落的一身刑罚。 张云钧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径直往宗门内走入,看到宋哲挡住了入口,不耐烦道:“滚开!!” “什么?”宋哲面带愕然,显然没反应到张云钧是在和自己说话,不确定又一次开口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滚开……”张云钧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 “呲……”流云宗这群外门弟子,对张云钧的态度是同情加可惜的,并没有因为张云钧所谓的废材体质与其落魄的境地而落井下石或冷嘲热讽。 张云钧冲撞宋哲让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要命了啊?是得知与墨有仁的生死丹局而自暴自弃了吗?”其中,宁汤偷偷挪了下脚步,想跑上宗门,通知张云钧的师傅,清微长老! “宁汤,若你还动一步,就是与我宋哲为敌,我看流云宗有谁敢护着你。”宋哲斜视着宁汤,阴冷的威胁道。 随后,他又盯着张云钧冷冷道:“你这废物,以前说你加入炼丹师公会我才忌你三分,如今你被驱逐,还敢冒言冲撞于我,不用等十日后,今天我就为墨大师废你一手一脚。” 张云钧的世家出身,加上内门弟子身份,都让他妒火中烧,暗恨已久。 “喝!” 宋哲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斜着身子向张云钧冲了过去,右拳狠狠砸下。 “废物,以前多次想向你下手,都没能成功,如今你送上门来,今天不把你打成死狗,难消我心头之恨。”宋哲的脸上满是扭曲与狰狞之色。 他看着拳头即将下落在张云钧身上,浑身都颤抖起来,完全无法自控。 “小心……” 宁汤等人纷纷急呼出声,老鼠为人胆小,已经紧紧捂住了眼睛。 张云钧是个元府未开,毫无元气的凡人,丹道修为也只是学徒,如何能经得住宋哲开元境四重的一击,只希望宋哲能顾忌张家的势力,下手轻点吧,可是,宋哲有墨有仁与执事长老他们这群混蛋撑着,又怎么怕张家。宁汤等人都忍不住叹息一声,似乎感同身受。 “啪……” 拳头撞击到了实物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老鼠闭着眼睛已经幻想到张云钧的血洒满了整个流云宗山门。 “不对,宋哲没有击中张云钧。”宁汤惊呼一声,他的实力是开元境第三重,也有着不低的眼力。 宋哲的拳头距离张云钧的面门还有一指来长,被张云钧用左手死死抓住,拳头下,张云钧喝的醉醺醺的脑袋还在左右摇晃。 第六章 打狗棒法 现场一阵寂静!! “怎么可能?”宋哲瞳孔紧缩,心中有如惊涛骇浪冲击一般,根本平静不下来,眼前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简直不敢相信。 “他元府都未开,这……这怎么可能。”宋哲此刻,完全惊呆了,开元境四重实力赋予他的信心一下子冰消雪融,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张云钧抓住的拳头。 他尝试了几次,竟都没能脱离张云钧如同铁钳一般的左手,反而惹得张云钧更加大力捏住了他的右手。 慢慢的,宋哲的额头出现了大滴的汗液,一直往下流,他的脸色逐渐发青,面孔慢慢扭曲,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宋哲似乎在承受着不可思议的痛苦!”眼尖的宁汤一眼便瞧出了一丝不对劲。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老鼠也开口道。 所有外门弟子都指指点点议论起来,宋哲带过来那几名弟子,也看出了不对劲,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放……放手!!”宋哲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声嘶力竭拼命吼叫,他感觉到,他的右手在张云钧的紧捏下,如同一团精铁硬生生被揉捏成一块铁饼。 “哼,区区开元境四重,我魂罗天尊要是治不了你,我还不如重新撞死罢了。”张云钧内心冷哼。 他的胸腔如同雷鸣一般,无穷的力量从体内爆发,如同潮水一般,一浪紧随一浪,逐层递加,涌向四肢百骸,这是一种运用力量的特殊技巧。 强横的力量在左手爆发,宋哲的整只右手,噼里啪啦的骨头断裂声不断传出,张云钧一松手,宋哲脱离了掌控,只见他的右手,软绵绵的挂在手臂上,如同面条一般。 宋哲的惨叫声在山门处响起,声音通天彻地,哀嚎惨痛,凄厉的惨叫让所有在场的弟子内心同时一凉。 “杀……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宋哲双目赤红,疯吼道,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剧烈的疼痛让他对张云钧的恨意无以复加,倾尽西域紫海的紫水都无法洗刷。 流云宗执事护卫队分六人一小队,一个小队长,五名队员,宋哲身后跟着的五名黑衣弟子,就是小队五名队员,平日里都是跟着宋哲欺压流云宗外门弟子,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 宋哲方才凄厉的叫声还响彻在他们耳边,平日里一直看不起的废物如今竟可以一手把宋哲随意拿捏,他们哪里还敢上,要知道,他们都是开元境三重的存在,比起宋哲还要弱上几分。 “妈的,上去,用合击棍法!”宋哲扶着右手嘶叫道。 “合击棍法!!宋哲,你疯了吗?合击棍法是宗门教与你们执事护卫队用来保护宗门的,你竟然用来公报私仇,而且还用在宗门内门弟子身上,你该当何罪!”宁汤为人正气,此时站出来公然指责道。 围观看热闹的外门弟子纷纷出言指责宋哲,这些执事护卫队,平时都是仗着职务权势欺压外门弟子,此时宁汤带头,竟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住口!”宋哲大吼道,他双目赤红,头发凌乱,面容扭曲,如同一个疯子,内门弟子这四个字深深刺激了他,“上去,给我把这废物打成狗,不然,执事长老那我要你们受杖罚之苦。” 五名执事弟子纷纷犹豫片刻,然后持着木杖围着张云钧成合击之势站立。执事长老韩峰的可怕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在流云宗,得罪韩峰,就相当于背叛宗门此等大罪。 一个即将衰亡的宗门,最先腐烂的,定是执行刑法的机构。 “合击棍法?”张云钧看着围在他四周那几名弟子,他们的步法与位置在站立的方式上,有着一丝玄妙,“看来,是套很不错的合击秘术。” 流云宗这套合击棍法,是合五人之力为一个整体,成围击之势攻击敌人,施展出来的时候的,五人有如一人,威力可媲美开元境六重。 张云钧自重生以来,没动过什么大动作,此刻元府未开,不用魂力的话,这的确是个大挑战,趁着酒意,他见猎心喜,喝道:“来吧!!” 张云钧话音刚落,五名弟子持着木杖,在五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出击,棍棒带着破空之声直击张云钧,把他所能躲闪的位置都彻底封锁起来。 合击棍法的弱点大概就是在魂力强大的人面前,根本无法作为,即便你如何同时出击,对方强大的魂力都会自动感知你出手的位置。张云钧强悍的魂力早就提前预知木杖下落的方位,奈何身子虚弱,根本无法全部闪避。 “落下了……合击棍法!”老鼠磕磕巴巴道,他紧张起来,死死抓住宁汤的衣服。 宁汤也目不转睛死死盯住落下的木杖,但他根本无能为力,张云钧的下场似乎可以预见了,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张云钧看不到落下的木杖,他的实力太低微了,不过他有着魂力。 魂力感知到木杖的落下点,张云钧提前站立在一个玄之又玄的位置上,五人合击击来的木杖,闪电般在张云钧身上穿现,骤然停止后,定睛一看,有四根竟从他脖侧、腋下、腰侧、腿缝位置穿过,不伤分毫。 最后一根木杖,直接顶在张云钧腹部,宋哲看到击中了张云钧,大声喝道:“好,给我打死这个废物。” 在外人的目光看来,张云钧已经被木杖合击锁住,动弹不得。还被另外一只木杖击中,在劫难逃。 只有在场的五名弟子和张云钧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棍阵,似乎……换了主导者,五人不禁面露惊骇,愣住了。 “你们出手完了,也该轮到我了吧!”张云钧一手握住顶在腹部的木杖,喝道:“撒手!” 那名执事弟子,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木杖竟脱手而出,落在了张云钧手内,惊呼一声,他低头一看,手掌心血迹斑斑。 “既然你们喜欢玩棍,我陪你们玩玩,打狗棒法——棒棒打狗!”张云钧目光锐利,随手舞了几下棍棒,挣脱了木杖的“锁击”。 “这是什么棍法?” “你没听到吗?打狗的棒法,每一棒都打死一只狗。” “就该打死宋哲这只狗!” 张云钧舞动棍棒,满天的棍棒虚影遮蔽了虚空,噼里啪啦如暴雨打芭蕉,打的五人跪地叫饶,大喊叫妈。棍棒一扫,木杖劲力所到之处,五人都击飞出去,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一切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待宋哲缓解过来,看到此情形,脸上闪过慌张之色,竟想偷偷潜逃。 张云钧目中暗芒一闪而过,手中的木杖脱手飞了出去,快若闪电,直接击在宋哲右臂上,传出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嗷~” 宋哲口中传出惊天动地的哀嚎,张云钧一击,直接把他右臂击断,同时将他击倒在地。 张云钧携着酒壶,一步三晃走过去,俯视着宋哲。 “求求你,饶了我吧,是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我不该……我不该……”宋哲支支吾吾,也不知道不该什么,跪地求饶只是他的潜意识行为,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体内卑躬屈膝的奴性。 “还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张云钧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宋哲不明所以,只是一个劲跪地求饶,也不顾周围所有弟子眼中那鄙夷之色。 “你说过要断一手一脚的!”张云钧提醒道。 “不,不要,求求你……”宋哲脸色发青,断了一只手已经是个半废之人,再断一只脚,便永世与武道无缘,他可没有那能力可以去换取续接骨骼的高等丹药。 “记住,做人不要太宋哲。”张云钧走上去,狠狠一脚,踩在他大腿骨骼经脉处。 咔嚓的响声传了出来,宋哲神情一下子如黄花菜一般,萎靡下来。 “张云钧,你真的是张云钧?”宁汤和几个外门弟子走过来,疑惑问道。 先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如同神话一般,张云钧独自一人,竟击败一名开元境四重武者和五名开元境三重的武者。 而且,张云钧只是一介废材体质,五名开元境三重武者又是施展合击棍法。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是在做梦,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难道,你开辟了元府?”老鼠疑惑问道。 张云钧笑着摇摇头,仰头一灌,酒壶最后一点酒已然喝干,他把酒壶一抛,默默不语往宗内走入。 宁汤疑惑的看着张云钧的背影,他虽然没有接触过张云钧,但也听说过他,张家的废材体质,性格懦弱。但此刻看来,除了神秘以外,更多的,是一股风轻云淡,逍遥洒脱,虽然造型糟糕了点。 “张云钧,你打伤了宋哲,执事长老韩峰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师傅清微长老近期不在宗内,你好自为之。”宁汤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向着张云钧的背影大声喊道。 张云钧脚步怔了怔,并没有回头,摇摇晃晃径直朝宗内练功室走去,但宁汤的话,心里记下来了。 第七章 大荒战诀 张云钧看着前方一处二层黑褐色的阁楼,暗道:“若是记忆没错,这里便是流云宗的练功室阁楼了。” 自从被测出毫无修炼天赋后,他便再也没有关心过武道之事,练功室的位置也是偶然得知的,也不太记得正不正确,只能撞一下运气了。 张云钧摇着头踏着虚幻的步子就往阁楼内走去,这时两个中年络腮胡子挥刀将他拦了下来,恶狠狠喝道:“前面是练功室,非内门弟子不可入,来者止步!!” 流云宗的练功室要内门弟子护符才能进入,但凡是熟悉面孔的弟子,他们二人都不会再去重复检查护符。张云钧体质废材,自然从未去过练功室,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张云钧,加上张云钧喝得酩酊大醉,不成体统,浑身漆黑衣物破烂如同乞丐一般,这才将之拦下。 “嗯?看来练功室的位置找对了,不过,护符是什么东西?”张云钧疑惑了下,道:“你等等!” 他看着右手指唯一一个戒指,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其中,当张云钧的神识进入其中时,也不禁恍神片刻,戒指内的储物竟然单调的可怕,除了各种草药遍布,就是药经、秘经各种医学典书与炼丹有关的器材。 很多平凡的药草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用漂亮的木盒装好,分类收藏起来,许多关于药理的图册也是应有俱全,按照特殊位置整齐排放,生怕弄的一塌糊涂,记忆不清。 “他倒是真的为此奋斗过,可惜,丹道资质太差。” 没有人比魂罗天尊更了解张云钧,这个平凡的少年有着一颗不甘平凡的心,武道被测出废材体质的失落,所有人的冷嘲热讽让他心若死灰,丹道柳暗花明的雀跃,老爷子泪光闪烁的老眼。他想证明给所有人看,给老爷子张远山看,他不是废材,他想得到肯定! 在炼制聚灵丹中添加天香草可以帮助丹药更快成型,墨有仁不懂这其中的药理,魂罗天尊却洞若观火,这起码得四阶炼丹师才能接触到层次,不过,丹药既已炸鼎,张云钧也随之而去,也便只能深深叹息一声罢了。 张云钧在一堆药草中找到了内门弟子护符,白光一闪,便出现在其手中,随手把护符抛给络腮胡子二人。 二人打量一眼,相互点了下头,把护符抛还给张云钧,道:“016号练功室空缺,可以进入。” 流云宗有五十三个练功室,以往时期,可是有着两百个练功室,而且,室无虚席。如今,五十三个练功室竟然还有空缺,这足以说明流云宗的衰弱,一个宗门,内门弟子怕是不足五十三名,其中,像张云钧这等没有武道天赋却有着内门弟子身份的贵族子弟想来也不会太少。 张云钧可不管流云宗的衰落,他一步跨入这练功室范围区的大堂,这时,一股奇怪的威压赫然像重锤一样,从大堂中央上方重重压下。 “喝!~,嗯!~” 先前在这座阁楼外面,张云钧便观察到了,上方一个如同瞳孔的建筑物,散发着丝丝魂力。 即便是有着心理准备,这突然重压下来的威压,也是令他双腿弯曲,整个人驼背下去,大口喘气。 “喝!~”张云钧大喝一声,脸色涨红,坚持了十息后,方才慢慢挺直腰,站立起来,随后,他慢慢调整呼吸,适应这股威压。 练功室内的奇怪威压,对他的灵魂没有一点作用,就是身躯,太孱弱,得废不少劲。以张云钧的见识,不难发现不了大厅内那散发威压瞳孔的来历。 这个样似瞳孔的物品,应该是流云宗某位先祖的血脉兵锋,这个涉及到真源秘境的其中一境——器源境! 器源境是武者必修的一境,当然,也可以放弃修炼,直接跳过。它不是完全境,而是成长境,体内铭文衍刻出血脉兵锋的雏形!它可以随着武者的境界增长,铭文的生成,血脉兵锋也不断成长。万古时代,传说中的帝者,他们的帝兵,成长到可炼诸天星辰,破碎万古岁月,震慑一个时代。 张云钧挺直腰,一步一步拖着身子朝着016号练功室走去,以前他的确可以笑傲器源境武者,如今,器源境武者的血脉兵锋散发的威压,就让他举步维艰。 张云钧拖着身子,足足有了半柱香,终于走到了016号练功室,他正打算推开门走进去,这时,015号练功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男一女二人。 “云钧表哥?”女子黛眉微皱,不确定开口道。 萧媚看着这个落魄的男子,她也听说了张云钧顶撞墨大师,被驱逐出炼丹师公会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酗酒、不修边幅、自暴自弃。 想起儿时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候的自己,还天真的说,长大后要当云钧哥哥的新娘,只是长大后,二人的差距是愈来愈大了…… 萧媚首先醒悟过来,确定了张云钧的身份,并开口厉声斥道:“云钧表哥,你在炼丹师公会所做之事,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即使武道不能修行又如何,只要你在炼丹师公会好好修炼,一样可以站在万人之上,如今,你却……你知道吗,舅父得知你做出如此大逆……” “大逆什么?”张云钧面若冰霜,直接打断了萧媚的话,那个男人……张云钧内心冷笑一声,他可不是原来的张云钧,若是不来干预他便好,若是过来,直接踩死。 萧媚懵了下,脸色一下子僵硬起来,最后无奈道:“云钧表哥,你的情绪太激动,我们不谈这个,你为什么过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体质……” “呵!~”张云钧不由得冷笑出声,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吧,他冷冷地再次打断萧媚道:“没有什么事,我修炼了!” 张云钧直接扭头踏入练功室,正眼都不想多瞧萧媚一眼,他这个表妹,还真是好本事,流云宗的练功室是提供一人修炼的空间,她倒好,和一男子从中走出。张云钧也认出此人是谁,东离国七王子向宇飞,向宇飞是武灵院的学生,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流云宗的练功室的,和萧媚在此又行何事!不过,这与他张云钧毫无干系,如果是个人跑过来蹦哒一下,他都要过去一一打脸,那他也不用修行了,只要不过来干涉他的修武计划,送上来都懒得打。 “他……”萧媚脸上出现娇怒之色,以往时候,张云钧看到她都是殷勤有加,希望和她多说两句话,好好亲近一番的,但萧媚自持二人差距太大,也便不愿与张云钧多言,此次张云钧主动直接拂了她的面子,倒是让她觉得颜面无存,怒不可遏。 “萧妹,不必生气,这废材定是害怕与墨大师的丹局决斗,才跑来此处躲藏,还托什么修炼为借口,谁不知道他是个废材体质,你我出去后,声告天下,定叫他声名狼藉,如同过街老鼠,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向宇飞轻轻搂着萧媚的柳腰,安抚道,这柳腰纤细滑腻,着实让他爱不释手。 萧媚怒火难熄,娇艳的小脸扭曲变幻,“半个月后就是他的成年礼,我看他能在这躲多久,舅父对他不满已久,成人礼可是要测验武道修为的,他要是不在场,他的嫡长子身份必定要被废除,然后送往家族矿脉去当个可怜的矿管,到时候看他还能怎么嚣张。” 萧媚气呼呼跺了跺脚便往外面走去,向宇飞忙跟着萧媚急匆匆出了去。 这些小事自然影响不了张云钧的心神,016号练功室内,张云钧心无杂念,神游太虚,正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双手合抱成元,双腿完全放松,脑袋轻轻垂下,全身毛孔一张一合,主动吸取着元气。 张云钧气沉丹田处,那里正是漆黑混沌一片,有个石头如鸡子一般。本来,元府未开辟,便不能怪吸收来自天地间的元气,而此时,他的全身毛孔居然主动吸取天地精气,来改善体魄。 慢慢的,他整个身体,漂浮起来,悬在练功室半空,一股怪异的气息从他身体内传出,此地特殊的威压对他似乎没了作用。 此时,更加庞大的天地精气从四面八方涌入张云钧的身体,张云钧漂浮在空中,沉沉的昏睡过去,如同一个婴儿,在他的下面,一座透明的莲台似虚似幻出现,承载着张云钧。 这正是大荒战诀的前部,筑元胎息功法,大荒战诀是太古时代,大荒战体的功法,大荒战体,一双金色的拳头可破虚空,傲世凌云。 拳可碎星辰,火可焚八荒,说的是太古时代,两大无敌体质,大荒战体,赤焰战神体!这可是还要超越万古时代的帝者的存在,五域大地存在了多久,没有人知道,有过多少时代,更加不详,曾经太多的辉煌已经逝去! 这套功法是魂罗天尊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得到的,但是他的根基已成,无法重塑经脉来配合大荒战诀的特殊运行,只能扼腕叹息,无可奈何! 大荒战诀的特殊性,在于他的筑元胎息,整个五域大地的武者都知道,开辟了元府,然后再根据功法来修炼元气,引导元气顺着经脉进入丹田。但大荒战诀并不同,它必须要在未开元府时,进行胎息功法,重回婴儿一般,改变经脉的走向,用来配合功法的修行,然后再开元!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修行方式。 但这无疑是最适合张云钧的功法,如今他的体质羸弱无比,只能利用胎息功法,把体质改变,再重开元府,踏入武道大门。 唯一可惜的一点,张云钧不是大荒战体,不可能百分百契合功法,这是非常致命的一点。 还有就是,当时代的波纹在时空长河相撞,万古岁月与太古时空相遇,真正的大荒战体将会再次出世! 第八章 炼制洗髓液 时间匆匆,一晃就是一周过去了! 天气在这几日不再是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开始有乌云遮盖,然后一连数天下起了阴冷的小雨。 关于墨大师与张家废体张云钧生死丹局的小道消息,逐渐多了起来,坊间酒肆开始流传着二人比试的缘由和比试的发展。 其中,张云钧的流言背后,似乎不止萧媚向宇飞二人在操控,在张云钧闭关修炼后,天斗城不少人操碎了心。 流云宗016号练功室,张云钧轻轻睁开双眼,然后舒展一下身子,一瞬间的舒服让他不禁呻吟出声。 “大荒战诀,果真名不虚传,这种胎息修炼方式,简直闻所未闻,我的体魄,柔韧之余又感觉刚硬有加,短短一段时间,有着如此功效,真是惊人。” “若是我以前可修这功法,也不会被重明那老头子取笑,如今重入武道,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打成死狗!” 重明是一名武道强者,是魂罗天尊好友,经常取笑魂罗天尊武道废材,是的,与张云钧一般,魂罗天尊也是个武道废材的人物,但是魂罗天尊的丹道天赋强悍无比,一路如同破竹一般直接登上了丹道顶峰,并且以自己的九阶丹道硬生生修复好了丹田元海,即便如此,他武道修为也只是不高不低达到元力秘境第五重罢了,所以才会对修武如此痴迷。 “我想,是时候开辟元府,重入武道了!”张云钧目中一亮,踏入武道大门,他也期待了许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时候,心中都是激动无比。 张云钧用力一推,将练功室大门打开,走出练功室,朝着阁楼大门走了出去,“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超过三日了,不知道季元有没有把七星草送来?” 季元是千阁分号阁主,不应该不识得青晶卡,若是没有七星草,张云钧的修武计划将要大大耽搁。 一路从016号练功室走出,直接穿过走廊,到了练功室阁楼大堂外,除了部分在练功室内修炼的内门弟子,这里还是空无一人,张云钧暗道:“流云宗真的是落败了。” 走出练功室阁楼大门,丝丝烟雨飘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 门口外,还是原来二人在执岗,看到张云钧走过来,二人皆从对方目中看出一抹震惊之色,进入练功室修炼的内门弟子,由于特殊威压,还没有人能在里面连呆七日不出的,即使是流云宗最强的内门弟子华迎松,也只能呆五日罢了,这张云钧,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千阁阁主会亲自过来宗内寻他。 不过,二人仅仅看了一眼张云钧,便醒悟过来,其中一个大汉急急忙忙往宗内大堂待客厅奔去。 张云钧看着留下来的这名大汉,问道:“距我进去过去多长时间了?” 大汉恭恭敬敬答道:“已过七日了。” 张云钧对大汉的态度略微有点惊奇,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皆是如此态度,但很快,他便释然了,不远处,季元正快速奔跑而来,兔起鹘落间便到了张云钧面前。 千阁阁主都屈尊过来寻他,可想而知旁人的想法和目光。 季元飘飘然落地,站立后轻轻打量这个能够拿出青晶卡的年轻人,想从他眼中看出特别的信息,但很快,季元便败下阵来,张云钧的双目,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张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季元爽快的从储物戒子中拿出七星草与辅助材料,他并没有特意说这是七星草,就是怕走漏什么消息,给张云钧带来麻烦。 张云钧对他的这点好意,自然是微微笑表示感谢,道:“麻烦季阁主在此等我出关,此事我记下了。” 季元心中一喜,能够拿得出青晶卡的人物的人情,不可谓之不珍贵,身为千阁分号阁主,自然是懂得其中分量,他再次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道:“这是我千阁的贵客凭证,只要持这张卡在天斗城的千阁中购置药材,皆是八折优惠。” 这张卡片,虽然用处不大,但至少是表明了季元的善意,张云钧也欣然收下。 旁边那两名络腮胡子,皆是眼神火热的看着这张卡片,千阁阁主亲自赠送的卡,含金量可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二人不禁同时想起一些坊间传闻,不禁觉得可笑非常。 坊间传闻张云钧因为害怕与墨有仁的生死丹局,如老鼠一般躲藏在流云宗练功室内不出。 而今日他们二人一看,此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季元也是知道这流言蜚语,但是,他却没有打算提及,张公子显然不是一般人,这种传闻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何必自讨没趣去提起这无用之事,那岂不是惹人嫌。 何况,今日他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故此,季元拱手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公子修炼了,告辞。” 未等张云钧回礼,季元直接回身,几个起落间便出了流云宗。 “凝气境九重,在天斗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没准以后还得有求于他。”张云钧喃喃自语道,随后,也直接转身离开了此地。 不出其然,在他离去后,旁边二人又大大吃了一惊,膛目暗道,千阁阁主的实力他都能看得出来? …… 洗髓液的炼制不适合在练功室进行,练功室的特殊威压对张云钧的魂力有着干扰作用,张云钧特意挑选他自己的个人住舍作为炼药场所,流云宗内门弟子,都有着自己的单独屋舍,张云钧也不例外。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张云钧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安定的感觉,那是种不用再孤单漂泊的感觉,这是在炼丹师公会和张府都没有的感觉。 略微感受了下舒畅的感觉,张云钧开始着手准备炼制洗髓液。 微微平缓了心境,张云钧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鼎,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中出现一颗粉红色足有拳头大小的圆球。 “呼!” 粉红色的火焰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跳起一尺高,如同一条火蛇在跳舞,张云钧看着这条火蛇,双目也不禁闪过目眩,随即恍然,右手向着小鼎一指,火蛇随即蜿蜒着游进小鼎中。 随后,张云钧右手一闪,抓住七星草,同时,火焰在手中燃起,包裹着七星草。张云钧的手中烧着火焰的同时一边反复拿捏着七星草,不多时,七星草在火焰的煅烧下,出现了一层白色蜡,沾满了他的手心。 这是七星草保护层蜡,在火焰的煅烧中逐渐消除,有经验的炼丹师都知道先要祛除这层蜡,才可煅烧七星草。不然,七星草投入了炼丹鼎,会越烧越僵,直至把药性都灼烧至气,层蜡才会消失,只是那时,七星草只剩下一团干瘪的杂质了。 层蜡祛除后,张云钧毫不迟疑直接将七星草投入鼎中,同时,他额头一紧,眼中闪过银光,魂力如水一般,宣泄而出,围绕在火焰周围,控制着火焰的温度,煅烧着七星草。 住舍内,随着猛烈的火焰持续焚烧,温度突然上升起来,如同一座烘炉一般,张云钧额头上汗液滴答的往下流淌,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一刻钟后,七星草已全部化为绿色的药液,张云钧脸色淡然,丝毫不为房间的酷热觉得焦躁,他随手把其他几味辅助材料一一投入火中。 火焰翻腾,魂力源源不断宣泄而出,一分为二,分别控制主辅材料。 又过了半刻钟,辅助材料也都化为液体,张云钧魂力控制下,将其与七星草交融在一起,这时候可以明显看到,一团绿色的药液变大了许多,并且浑圆起来,有凝结成丹的趋势。 “接下来,是提纯!”张云钧喃喃道。 储物戒指一闪,又出现两颗粉红色的圆球在手中,不急不缓投入火中。随着圆球的投入,火焰刹那间如同一条火龙翻卷,张云钧额头顿时流下大滴汗液,脸色瞬间发白,身躯摇摇欲坠。 强忍着眩晕,魂力挤迫一般一点一滴涌进鼎中,控制着火焰,一点一滴灼烧着药液,煅烧着杂质,绿色液体蠕动翻滚中,又逐渐变得缩小起来。 再坚持了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材料杂质都煅烧出去,熔炼提纯完毕,一团溶液变得只有拇指大小,呈深褐色,在魂力的作用下,漂浮在小鼎上方,张云钧不给它凝结成丹的机会,手一指,深褐色液体随着他的指向落入旁边事先准备好的木桶中。 这一滴拇指大小的深褐色药液,落入水中后,瞬间把一桶清水染至与其同色,而且,这一大桶清水,在药液落入后不久,竟变得沸腾起来,丝丝雾气蒸腾。 所有工作都完成后,张云钧精神一松,随即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痛欲裂,精神恍惚。 在提纯的时候,他的魂力早已消耗一空,完全是靠着炼丹师的毅力和本能坚持下来的,这一系列的炼制,看起来极为简单,行云流水般舒畅,但那却是张云钧炼制了成百上千次才有的手法与熟练。 而且,洗髓液是三阶炼丹师才可以炼制的丹药! 第九章 九极阵列 炼制丹药看起来简单朴实,但却是艰难万分,稍一失神,便以丹药炸鼎为告终。 至于传说中,许多炼丹师单手用元气或者魂力凝丹的,那是无稽之谈,而各种用火焰表达夸张的炼制手法的,更是荒诞至极。 炼丹,不是杂耍! “若是我的血脉兵锋——魂罗鼎和深炎地脉火还在的话,也不必如此周折,区区一瓶洗髓液,竟透支我全部魂力,真是羸弱无比。” 张云钧暗暗皱眉,忍住眩晕头痛,挣扎着起身,盘腿坐在光洁的地板上,靠冥想来恢复魂力。 洗髓液虽然炼制好了,但是却不足以开辟元府,他的经脉早已萎缩多年,开辟元府的艰难程度是别人的三倍还多,若是与那些天之骄子来比,更是差了成十上百倍。 炼制洗髓液的困难大大出乎张云钧的意料,魂力消耗一空,直接影响了接下来的布阵环节。 若是魂罗天尊的魂罗鼎与深炎地脉火还在的话,倒是不会透支的如此严重,用这种凡鼎和兽火来替代,差了不止一条街。 凡鼎和兽火,都是原先张云钧便时刻带着,一名低级炼丹师,若是没有器源境,体内铭刻不了血脉兵锋,就只能用凡鼎替代。 魂罗天尊的魂罗鼎,就是他的血脉兵锋,随着他死去,魂罗鼎也不知所终。有朝一日,若是张云钧接近魂罗鼎,必然会接收到血脉的呼应,重新把魂罗鼎收回来,这就是血脉兵锋的妙处,除却自己或者自身认可的人,别人是无法祭炼的。 至于兽火,先前炼制洗髓液投入那粉红色的圆球,就是储存兽火的器具,炼丹师自身元气与魂力是产生不了火的,除非是一些特殊的体质,像太古时代的赤焰战神体。 没有火种,自然就无法炼制丹药,远古时候的贤者,另辟蹊径,巧妙的在天地万物中,借火炼丹,这是炼丹师的由来。 火种,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兽火,只要是火属性体质的玄兽,在其元海中,都带有一丝火种,炼丹师就是取其火种,用特殊的玄器封印起来,在炼丹之时取之而用,达到借火的目的。 还有一类,是异火,这茫茫天地间,存在着一些天地异火,或是天降陨石中内核携带着的一丝火苗,或是千年火山地脉中成型的一丝火种,又或者是天地混沌开辟中成型的一丝火灵……但无疑问,这些异火,比之寻常的兽火,无异于威力更甚,足有毁天灭地的威能,炼丹师借其炼丹,自然比兽火更加轻松,而且还能提升丹药的药力,只是,这些异火全是狂暴无比之物,根本难得一见,即使有缘见到了,也极难纳为己用。 魂罗天尊的深炎地脉火,就是有数不多的数十种异火之一,魂罗天尊当年深入千年火山群,在熔岩地脉中,足足蹲了七年,才捕捉到这一丝地脉火种,最后更是险死还生才成功纳入体内。 所有炼丹师都追寻着异火的消息,许多炼丹师追寻一世,到头来都未能找到一丝异火的痕迹。 其实也并不是说异火就比兽火超然,这只是相对与普通或者高阶玄兽来说罢了,自太初时代,就有强大的炼丹师所用兽火,比之异火来更加霸道三分。 据说,那是真灵火龙王的龙息真火,还有九尾火狐的魅惑真火,神兽朱雀的三昧真火……但无疑,真火是比异火更高等级的存在。 真灵这种存在,那是比万古时代的帝者,太古时代的特殊体质,还要强悍的可怕,他们存在于更上一层的太初时代,是当时五域唯一的霸主。如今的五域大地,帝者不存,霸者不在,往日的辉煌,都消逝在无尽的时间长河内。 自万古时代末期以来,五域似乎进入了古书中记载的末法年代,直至至今,已不止一个纪元。 从元始时代开天纪以来,五域经历了很多个时代和纪元,有过数次末法年代,但是没有一次,比万古这个持久,持久到数个纪元都被这个黑暗的万古时代所掩盖,连时间的痕迹都留不下来。 “呼~” 张云钧深深吐了一口气,冥想只恢复了他十之一二的魂力,但看起来,他的脸色至少不再是那种惨白的颜色,而是有着一丝红润。 “十之一二的魂力,也够设个阵法了。”张云钧低语一声,手指储物戒指白光一闪,一枚下品元石出现在他手中。 他的储物戒指中,也不过是十来枚元石,此次设这个阵法,就得把他所有财富消耗一空。 九之极,化作一。 九极阵列,也唤作困龙阵法,这虚空中,拥有着元气,武者就是靠吸取元气晋级,张云钧的经脉萎缩,要靠洗髓液修复,但要想开辟元府,还得大量的元气辅助冲击。 困龙阵法就是聚集这片天地的元气,来冲击瓶颈,而元石与魂力来取决聚集的元气范围大小。 以九枚下品元石加上张云钧的部分的魂力,至少流云宗这片内门弟子住宿区的元气都可以聚集而来。 若是以魂罗天尊的九阶魂力,加上极品元石,聚集而来的元气,那可真真正正可以说是元气化龙的存在,一龙舞虚空,这才能不失这困龙阵法的威名。 因所需,要所用,张云钧只是为了个开辟元府而已,自然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去搞那麻烦事。右手一挥,元石顺着轨迹,如同一条白龙,瞬息间稳稳落在了指定位置。 第一枚元石挥出后,张云钧的脸色变了变,魂力的流逝速度让他骇然,才仅仅是定一子,魂力已不堪重负,咬牙随手又是数条银光闪烁,围着房间各个极点,一一居下。 随着张云钧手中的元石落下,虚空中的元气都开始聚集在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肉眼看的话,就是一股小旋风在虚空中生成,刮起的尘土和桌椅在房间乱撞。 第五枚…… 第六枚…… 第七枚…… 在第八枚元石落下时,他的脸色又成了惨白色,毫无血气,眩晕的感觉传来,这是魂力过度使用,导致精神力空虚,大脑晕厥的现象。 房间的元气突然化作了一条小蛇一般,吐着信子,到处翻滚,卷起着虚空元气波纹,这区域的元气已经聚集十之八九了。 “困龙!” 第九枚元石落下,元气已经化成了一股小风暴,张云钧现在阵法内,感觉到,元气都迫不及待透过毛孔往他体内钻,在丹田处,元府还是一个如同核桃一般的坚固球体。 “此地阵法已成,接下来,就是修复经脉,开辟元府,踏入武道的时刻,我魂罗天尊,这一世,不止丹道要踏足绝巅,武道也要笑傲五域!” 张云钧眸子闪过炙热,脱下那破烂不堪的衣物,赤膊咬牙,跨入了那还冒着热气,棕褐色药液中。 第十章 开元 这桶药液可是还冒着沸腾的热气,张云钧一下到桶内,顿时小脸变得皱巴巴的,眉头紧蹙在一起,脸皮一阵抖动。 氤氲的白色水汽笼罩住张云钧的上身,他的皮肤,热水浇烫下,红通通一片,表皮也在开始坏死,发出“哧哧”的声响。 这种全身撕裂一般的痛楚,火辣辣的,令他背后一下子冷汗直流,大呲一口气,紧紧绷住了身子,这如同下油锅一般的洗髓简直是令人生不如死。 能够踏入武道的人,哪个不是心智坚韧之辈,不说前世的武圣、武帝,即使是杜飞,境界停滞多年,毫无寸进,仍在为武道之路不屈奋斗着,可有一丝颓废之感? 这点小痛苦,张云钧岂能轻易低头。 张云钧闭眼沉息,喃喃道:“固守本心,痛苦一念便过!” 张云钧如磐石般盘坐其中,洗髓液顺着他的全身毛孔进入他的经脉中,一丝一毫的修复着早已萎缩多年的奇经八脉。 在洗髓液修复经脉的同时,张云钧分出一缕心神深入丹田气海中,探查那如核元结石一般的元府。 每个人的丹田气海,都有着一个元府,天资卓越的人,他们的经脉宽阔坚韧无比,能够轻而易举吸收天地间的元气,顺着奇经八脉游走,进行周天循环,形成气旋,然后冲击元府,开辟元府。 而武道体质废材的人,他们的经脉先天萎缩,无法吸收天地精气,自然也无法冲击元府,开辟元府。 而判别天才或者庸才的关键,就是年龄,越早开辟元府的人自然是经脉坚韧的天之骄子。 至于像张云钧那般体质废材的人,年幼时不能开辟元府,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经脉没有元气流通,越发萎缩,元府也会逐渐变成如同石头一般的存在。 张云钧今年十六岁,十岁那年被测出毫无修炼资质,经过不屈的努力,仍无所长,便放弃了吸收天地精气,至此之后,他的元府也就没有元气冲击过,到现在,已经是坚如磐石,固不可摧的地步。 目前只有一法开辟元府,自听闻七星草始,张云钧就已经在做准备了,那就是借洗髓液修复经脉之力,与困龙阵法的元气之势,一举打破瓶颈,成就开元之境。 “心神合一,意守灵台。” “大荒战诀,胎息归元。” “空冥之境,白月沉息。” 洗髓液修复经脉的痛苦太恐怖,体内的经脉好比一条条河川,洗髓液就像奔泄而出的暴洪,洪水汹涌而过,河川润泽的同时,也硬生生被暴洪撕裂。 张云钧心神合一,紧守灵台,进入胎息状态,空冥之境。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我固守灵台,岿然不动,如白月沉息,任你如何破坏修复经脉。 痛苦,只是一念便过。 这种经脉涨裂之感整整持续了数天时间才结束,直到一桶棕褐色的药液重新归于清明,才慢慢停止下来。 药液吸收完毕那一刻,胎息中的张云钧眸子瞬间张开,如同剑芒一般,划破了整个虚空。 “开元府!!” 大荒战诀如同古代战车一般疯狂开动起来,势不可挡,在石头元府四周形成一个猛烈的气旋,如同深渊巨口,把困龙阵法内的元气鲸吞而入。 元气风暴进入经脉后,震颤不已,像一头猛兽横冲直撞,一路顺着毛孔,再到经脉,最后进入元府,大浪拍黑岩。 阵法内的元气小风暴也是猛烈至极,平常人开元府若是也如此,只怕经脉已经被元气撑得寸寸断裂。 张云钧的经脉刚刚修复,还残留着洗髓液,在元气风暴的肆虐下,断裂又修复,这两方面是同时作用的。 重病就得重药医! 石头元府在元气风暴的冲击下,逐渐变得薄弱起来,这就真的像是大海边的黑岩,在风暴和大浪的拍击中,一层一层剥落,直至塑造出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这个元府,也是张云钧的艺术品,是他踏入武道的大门,是他笑傲五域的基础,是他两世为人的重生。 张云钧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前世,今生的郁闷愁结都一吐而出,狂笑道:“哈哈!这还不够,……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随着张云钧的呐喊,元气更加疯狂的进入他的身体,大举破坏着一切,但这些,张云钧不管不顾,不理不睬,只要能够开辟元府,痛苦又如何?破坏又如何?且待我大笑一声。 大荒战诀在体内运转,来自太古时代的战歌,高昂激烈,它指挥着元气像大军一般,铺天盖地,汹涌澎湃,向着元府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战鼓轰鸣,杀声震天! 就在此时,张云钧的个人住舍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狠狠踹开,木制大门在对方浑厚的脚力下,四分五裂,其中数块大门碎片,朝着张云钧所设的困龙阵法砸了下去。 困龙阵法受到撞击,顷刻间破碎开来,如同气球破了个口似的,里面聚集的元气嗤一声就往外流动。 阵法被破坏的同一时间,张云钧就醒悟过来了,为了不被打扰,他特意选了自己的个人住舍,想不到,还是有人闯了进来。 他来不及多想,现在正是开辟元府的最后阶段,最后一次冲击即将到来,若是没有大量的元气支撑的话,很有可能以失败为告终,下一次开辟元府,那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喝!~” 大荒战诀显露出太古大荒战体的霸道,还没来得及消散的元气在法决的鲸吞下,疯狂涌入张云钧体内,开始向着元府冲击而去。 闯进来的韩峰感受到房间那如同漩涡一般的疯狂吸力与元气的密集度,不禁露出一丝骇然。 “如此密集的元气他是如何聚起来的?他……他是在开元府?” “他就是打伤你们的内门弟子?”执事长老韩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以宋哲为首的六人,此人正在开元府,也就是说,击败宋哲等人时候,并未开元……那如何能击败一个执事护卫小队?宋哲这是在说谎! 韩峰的怒气刚升起,随即转念一想,怒气渐消,此人竟能聚集如此元气风暴,怕是有着特殊的异宝,若是宋哲并没有夸大其词,那此人必定是有着魂力方面的异宝,不然,又怎么能看破合击棍法的弱点? 魂力方面的玄器我虽用不着,但是用来赠与墨大师,我们二人的关系无异于更加紧密,看这元气聚集程度,这是一件极为强悍的宝贝,以后求他炼制丹药想必也不会太难了。”韩峰暗暗思量片刻,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处,先前跟着宋哲跑了练功室,又跑了弟子住舍区的怨气不由得消散了。 韩峰抬起右手,正想对盘坐着的张云钧实施偷袭,但其眼珠子一转,对着六人道:“他正处在开元的最后阶段,动弹不得,你们六人若是想一雪前耻,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我乃执事长老,却是不适合私自出手,免得露下个趁人之危,以大欺小的骂名。”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虽是如此,那五名执事弟子却仍留有戒心,不敢上前,但是宋哲却是不管不顾了,日思夜想的仇人就近在眼前,而且毫无还手之力,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宋哲嗷嚎一声,红着眼运起全身元气,左手恶狠狠朝着张云钧当头拍下,他的右手被张云钧废了,自然使用的是左手,但却用的极其不自然,他也感觉到了这点,心底升起更加深的恨意,这一掌他用尽了全力,势必要张云钧饮恨当场。 “去死吧!啊!~” 复仇的快感充斥了他全身,忍不住尖叫出来。 “砰!~”的一声! “击中了?”五名弟子面露兴奋。 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宋哲的身躯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他全力击下去的拳头,在靠近张云钧的身侧不足一尺时,被一块透明的光膜挡住,而且施放的攻击更是被狠狠反弹回来,作用在自己身上,如今的左手,“咔嚓”一声,也是废了。 “张——云——钧!!”宋哲被抛飞后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声音凄厉无比,充满着怨恨与不甘,随即晕了过去。 作为一名炼丹师,张云钧心知炼丹被打扰是大忌,怎会不留下一点保护。 这层光膜就是张云钧留下的后手,不过,也仅此一次而已,宋哲碰撞后,光膜存在一两息便消失不见了。 “果然,这魂力玄器还有着护主作用。”韩峰露出意料之内的神色,张云钧留下的魂力保护罩自然而然被他认为是玄器的作用。 玄器不像血脉兵锋一般稀有和唯一,器源境作为一个成长的境界,它是可以跳过的,修器源境的人,数十上百年也未必能够凝聚足够的铭纹来衍刻血脉兵锋,而玄器的出现,便是很好的取代了血脉兵锋的位置。 对于有着玄器可以替代的武者来说,与其在器源境耗费大量心力来衍刻血脉兵锋,不如直接修炼下一境界提升实力来得实在,毕竟有些玄器,比之血脉兵锋也丝毫不差。 看着光膜已破,韩峰没有了后顾之忧,拓脉境二重元气排山倒海的朝张云钧压过去。 第十一章 张云钧的愤怒 看到光膜消失,韩峰无所顾忌拍出排山倒海一掌,但马上,他又犹豫了,眼珠子一转,这一掌他又硬生生收回一半的功力。 先前宋哲用尽全力轰击之下,出现了一层玄器光膜,未能把这小子击毙不说,宋哲倒是还废了一只手。天知道那玄器还会不会有反击手段,万一全力轰击之下,反震回来伤害,岂不是自讨苦吃? 韩峰奸猾如狐,小心多疑,自然要小心翼翼试探一番,先前让执事弟子先下手便是最好的反映了他的多疑心理,当然,宋哲最后的下场更是证明了他的小心并不是多余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韩峰在流云宗多年执事得到的经验,有很多次,都是他那小心多疑的性格救了他,每次出手前,他都会好好思考片刻。 韩峰的掌力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张云钧拍了过去,张云钧魂力灵敏无比,韩峰减弱了掌力他岂能感觉不出,心底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为韩峰的小心所为感到好笑。 他焦急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尽全力去开辟元府,先前就差一丝,若是韩峰不顾一切对他下手,虽然他有着数以上千种办法可以保命,但无疑,元府的开辟肯定要遭受到破坏,即使现在,开辟元府也只剩下一丝希望而已。 困龙阵法聚集的元气已经流逝的七七八八,开辟元府也变得十分冒险,甚至可以说成功性微乎其微。张云钧魂力感知着韩峰拍过来的掌力,暗道:“或许,这韩峰的掌力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严格来说,韩峰拍出来的掌力,也属于元气的一种,自是一种元气,一种力量,自然也就有着利用的可能。 现在虚空中的元气在韩峰破坏了困龙阵法那一刻便流逝而终,即使以大荒战诀的霸道,也不过是在元气尚未全部流逝的时候疯狂鲸吞蚕食而已,如今元气以逝,以大荒战诀来说,那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韩峰拍来的掌力,张云钧硬接而下,用身体当做储存力量的容器,再以大荒战诀窃取掌力,控制其掌力冲击元府,那么这一丝开辟元府的机会将会无限放大。 这一掌虽然减少了一半的威力,但仍然不可小觑,韩峰是拓脉二重的武者,认真算起来,那可是比张云钧高出十二级的存在,窃取他的掌力,必须要一再小心。 张云钧念头一闪,便决定了这个悬崖边走钢丝的想法,修武修武,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谈什么修武? “啪!~” 韩峰飞速而来的掌力猛烈的拍中张云钧盘坐着的木桶上面,木桶顷刻间爆裂开来,随后掌力与爆开的清水狠狠相撞在一起,浑厚的掌力把爆开的清水隔开,最后狠狠拍在张云钧胸膛之上。 “哈哈!击中了!” 看着张云钧中掌倒地,韩峰顿时大喜过望,这件玄器可真是带给他心悸的感觉,一个未开元府的凡人,都可以使用这玄器的保护击败一个开元境四重的武者,他突然意识到,这件魂力玄器必然是很不俗的存在,赠与墨有仁岂不是亏大了,自己留着没准关键时候可以保自己一命。 他决定,这件玄器他要了! 韩峰惜命导致了他的小心多疑,张云钧被击倒了他都不敢走过去查看一番,他现在想的是,这玄器没准还会暴起致命一击,“你,给我过去看看他死了没?若是死了,你就把他的储物戒指还有留意一下他身边有没有特殊的玄器,给我带回来。”韩峰随手指了个弟子,淡淡道。 那名被他指中的弟子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他表面上屈从于韩峰,不情愿的挪着脚步慢慢向张云钧走去,心里却把韩峰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心底腹诽的时候,这名弟子已经靠近了张云钧,并颤抖着把手指伸到张云钧鼻子间,去探后者的鼻息。 “嗯?还有呼吸,是晕过去了。”执事弟子在张云钧身边摸索,却不见韩峰所说的玄器,只好把后者的储物戒指褪下,转身走回去,递给韩峰。 张云钧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并非晕了过去,只是重新进入了胎息状态,表面他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可是体内,却如同山崩地裂一样。 韩峰拍过来的掌力,在经过木桶和清水的削弱下,仍然强悍无比,在进入他的身体后,便肆意破坏着一切。 张云钧进入胎息状态后,一是为了隐瞒韩峰的耳目,二是为了分出多余的魂力过去操控掌力的走向。 在魂力强行操控下,桀骜不驯的掌力被一丝一丝窃取,从胸口处,顺着经脉向丹田元府冲击而去。 虽是如此,但仍有不少掌力在破坏着身体,韩峰这掌,是真的伤到了张云钧。 他的体内,轰轰声不绝如缕,多年来凝结成石的元府,即将破开。 “你说什么?他的身旁没有玄器?”韩峰紧紧盯着回来禀告的执事弟子,那魂力玄器他垂涎三尺,心里早已被纳为自己之物,如今却说不见了,没有了…… 没有玄器那先前那光膜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他一名开元境都不是的废物能够伤得到宋哲,你别告诉我没有玄器他废体一个能破合击棍法,能把你们几个废物打的跟死狗一样。 韩峰真的疯了…… 那名弟子是聪明人,看到韩峰的目光就知道不妙了,这厮铁定是怀疑自己私藏了那所谓的魂力玄器,执事弟子果断把他自己的储物戒指摘下,恭恭敬敬递给韩峰,道:“韩长老,弟子确定没有看到玄器,可能是那废物晕倒前把玄器收回储物戒指内也说不定,弟子为了确保所言属实,愿把自身储物戒指一同交与韩长老,待长老查清弟子所言时,再交还给弟子。” 储物戒指要不是炼丹师,其他人要想破除戒指主人的精神印记,得废不少时间,韩峰若想确定玄器到底是不是在储物戒指内,得废三到五天时间,执事弟子把自己的戒子交与韩峰,就是让韩峰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借口对他下手。 虽然戒指内还有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五枚下品元石,但是为了小命,就全送与你罢了,我今晚就收拾东西离开流云宗,人海茫茫,看你如何寻我,执事弟子眼珠子一转,也是极为狡猾之辈。 韩峰怒不可遏,收起执事弟子的储物戒指和张云钧的戒指,虽然还有一丝希望在戒指内,但其心里清楚,张云钧当时在开元府,哪有时间藏什么玄器,这宝贝是不翼而飞了。 但随后,他又想到,张云钧不是还活着吗? 只要他还在,逼问他玄器下落和开启储物戒指那几天再好好盯着这执事弟子,两手抓。这魂力玄器未必不能重回自己手中。 “给我弄醒这废物。”韩峰指着张云钧道。 那名执事弟子在心底又狂骂韩峰祖宗十八代,这才不情愿的走过去。 他端起地板上残留着清水的木桶碎片,在接近张云钧不足半尺后,刚想把清水泼到张云钧身上。 这时候,张云钧醒了! 执事弟子仓皇后退,一连数步快速退回韩峰身后,剩下四名弟子也是战战兢兢。 执事长老韩峰看到张云钧醒过来,也是突然惊慌片刻,但随即想到,他的储物戒指都在自己手上,那魂力玄器不在其身上,也便不再失措。 韩峰对张云钧有着魂力玄器,已经是深信不疑了,这件魂力玄器厉害无比的观念也是深信不疑,理所当然地刻在他的灵魂当中。 张云钧深深吸了口气,元府开辟本应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张云钧却没有一点笑意。 一丝,差一丝,若是韩峰并不是小心多疑收回了一半的掌力,虽然他可以躲过其掌力,但是元府肯定会冲击失败。 即使现在成功开辟了元府,但是代价太大了,所受的痛苦是预计的两到三倍,现在,那掌力还残存在胸口处,隐隐作痛。 简直……不可原谅!! “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张云钧向着韩峰冷冷道。 第十二章 精神对弈 张云钧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毫不客气的说,张云钧有着灭杀韩峰的能力,只不过,代价太大。 韩峰并不像千阁管事钱德,他跨过了开元境,达到了拓脉境,这个阶段的武者,精神力已经很强悍了,灵魂秘技随时有可能挣脱的危险。 但是,胸口中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张云钧把一切后果都抛之脑后。 “现在,先把储物戒指乖乖的给我递上来!”张云钧目光一闪,首先发动精神力攻击,压迫着韩峰。 灵魂秘技“极灵”的使用并不是一定要直接镇压对方,遇到精神力略强的对手,只有一丝一丝的压迫,给他造成心理上的恐惧,精神出现松动,才能确保一举侵入他的灵台,掌控他的思想。 韩峰的小心多疑和胆小就是很好的侵入点,张云钧坐着不动都可以把他吓得硬生生收回一半的掌力,由此足以看到此人的心性。 果不其然,张云钧的强势令韩峰心中一怔,方才平稳下来的心又跳动起来,暗道:“难道那魂力玄器还在他身上?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刚开元武者岂敢如此嚣张?” 韩峰捏着张云钧的储物戒指,左右迟疑,若是他有着炼丹师的魂力倒是可以立即打开戒指一探究竟,但是他一介武者,虽然精神力不凡,但是魂力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令他对张云钧的虚实难以分辨,顾忌万分。 “不可能的,在他昏迷的时候,****祥亲自查探过,玄器不在他身边。” 韩峰心底思量了一会,又觉得不妥,那执事弟子****祥的话尚未可以区分真假,若是所言虚假,那我岂不是受他坑害,小命不保,那玄器的可怕我可是亲眼所见的。 “但若是张云钧小儿装腔作势,玄器仍在戒指里面,我受他唬住,归还那岂不是自取灭亡?” “但是这也是不可能啊,玄器怎么会在戒指内!” “从一开始我的目光就紧紧锁住他,可以肯定,玄器一定不在戒指内,张云钧从开元到昏倒,期间都是一动不动的,心神全部沉浸在体内丹田中,又怎么可能把玄器收回了储物戒指中?” “但玄器若是不在戒指中,又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在张云钧手中?” 韩峰越想越可怕,想着想着又兜了一圈,越发觉得那魂力玄器就在张云钧身上,额头上冷汗直流,手里紧紧捏住那枚储物戒指,脸色发白。 若是一般拓脉境武者绝不会如此犹豫不决,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有着如此厉害的底牌,施展手段一逼迫那不是什么都了然了。但韩峰还真的是不敢,他疑心重导致乱想,越想就觉得现实跟他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一遇到风吹草动,他都会想到,此地可能有危险,于是乎他就会远远避开。若是没有危险,他也并不知道,若是有着危险,事后他就会拍拍胸口暗道,幸好没有陷入其中。 而此时他心中想到,若是贸然出手,激怒了对方,那玄器的威力下,他岂能安然而退? 这样想的结果就是,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尴尬无比。 尤其是韩峰还带着数名执事弟子,现在那几名弟子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觉得面皮微微发红,无处可下台。 张云钧一语喊出后,也没有想到韩峰竟然能一下子联想到那么多,一层魂力光膜都能让他想到魂力玄器,若是张云钧知道韩峰的心境,一定会大笑一声,狂乐不已。 但此刻,韩峰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张云钧以为他是不肯交出储物戒指,打算硬对硬,强拼一番。 “既然你执意找死,我就送你一程。”就在韩峰又胡思乱想的时候,张云钧暗沉的话又悠悠传来,这一句话落在韩峰耳里,就是,你不归还戒指,我便用玄器将你轰杀至渣。 除了这样解释,还能怎样?一个开元府的弟子还能口气狂妄的对拓脉境武者大喊“送你一程”吗?若是有人这么跟韩峰说,他一定觉得对方疯了。 可以肯定了,对方有着魂力玄器! “慢着!!” 韩峰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大喊一声,“我归还储物戒指。”韩峰一指一名执事弟子,将储物戒指放在他手上,让这名弟子上前去,把戒指交还给张云钧。 执事弟子不情愿的屈从韩峰,握着储物戒指一步一步如同上刑场一般朝着张云钧走去。 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把戒指交给他时,用尽全力试探他一下。”这句话正是韩峰悄悄用元气压着声线传来的,执事弟子一愣,接下来又听到一句话,“不用怕,我在后面保护你。” “我去你,妹的,在后面保护我!”执事弟子心底破口大骂,把韩峰祖宗十八代又轮番骂了一遍。 这执事弟子正是想着深夜收拾包裹潜逃的****祥,此刻他真是对韩峰恨之入骨,只恨实力不如对方,不然,要将韩峰挫骨扬灰。 韩峰小心多疑不代表他就笨,让执事弟子过去试探一番,若是魂力玄器没有激发出来,那就是张云钧狐假虎威,色厉内荏,根本激发不出玄器的威力。 即使是可以激发玄器,在****祥挡住玄器的同时,他再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张云钧击毙当场,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挡住玄器的****祥死亡为代价罢了。 心里想着的同时,韩峰体内悄悄运起了元气,躯体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殊不知,他所说的话却一字不漏被张云钧听去了,韩峰用元力压着声线把话语传到****祥的耳朵,这的确可以避免实力比自己低的人偷听,但是却不在魂力的范围内。 张云钧的魂力很灵巧的捕捉到虚空中突然改变的元气波动。 “你不说话我还不知道你是如此忌惮我呢。”张云钧暗道,“既然你要偷袭,我便给你机会。” ****祥数步走到张云钧面前,抬起手把储物戒指轻轻放在后者手上。 张云钧嘴角含笑带着异样看了****祥一眼,拿起戒指,然后慢慢低下头,轻轻把戒指套在右手无名指上。 在张云钧低头时,****祥突然出手了,他运起元气,狠狠朝张云钧胸前击去。 张云钧痛呼,大喊一声,“你耍诈!”然后往后飞起五尺高,随后狠狠砸落,躺在地板上,“昏迷”过去。 韩峰惊呆了,一直视为可怕的对手竟然被一个开元境三重的执事弟子击败了,他摆着战斗的姿势一时间都忘了解除。 片刻后,才缓过来,笑道:“没想到真是我高估他了,不过也对,一个开元境一重的武者,出其不意受到这等重击,确实是这个下场,玄器想必他开元府时便已耗费全部魂力无法使用了。是我草木皆兵了。”他想了想,觉得理应如此,以往时候也确实闹过几次这种笑话,只是这次是魂力玄器才多紧张了点。韩峰兴奋的跑过去,迫不及待想要搜查张云钧身上的玄器。 若是有谁觉得不对劲,除了张云钧大概就是****祥了,他出拳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而已,他巴不得张云钧和韩峰两败俱伤,才好逃出流云宗。 但他没有跟韩峰提及,而是往后退了几步,慢慢退回那四名执事弟子中,默默不语。 韩峰兴奋走到张云钧身边,按了一下后者的手腕,确定对方已经重伤昏迷了,一颗心才轻轻的放下。随后,就在张云钧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便急得破口大骂起来,“怎会没有?玄器……玄器去哪里了?”半晌,他的双目渐渐充满了血丝,扭头死死盯着****祥,“是你,是不是你藏起来?戒指没有,这里也没有,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祥骇然的看着韩峰,心知后者为了所谓的玄器已经着魔了,这时候无论说什么,也无用了,他慌忙掉头夺门而出,其他四名执事弟子也跟着****祥没命狂奔而出,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宋哲被踩了十数脚,脸都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的。 韩峰怒而一掌拍了出去,这一掌可是没有半点水分,结结实实的拓脉境二重的一掌,掌力快速无比,拍在最后一名执事弟子身上,瞬间爆裂开来,将那执事弟子拍成了个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韩峰怒气冲冲,飞身而起,想追着****祥的身影而去。 这时候,他的背后,张云钧似笑非笑的小脸突然出现,其眼眸银光一闪,魂力向着韩峰笼罩过去。 “极灵——释魂!!” 第十三章 残图 灵魂秘技,极灵功法第二式,释魂。 释魂比之镇魂更加霸道三分,镇魂只是镇压住对方的灵台,控制思想。而释魂,则会摧毁对方的灵识,如同傀儡。 霸道之处,由此可见! 一个人的灵台,那是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张云钧的魂力突然发难,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突然炸裂而起,犹如狂风扫落叶,韩峰猝不及防之下,瞬息间被张云钧的魂力侵入灵台。别说韩峰无意,就算他是突然恍过神来,也反抗不了,张云钧有心算无心,这一击,势在必得。 魂力一接触韩峰的灵台,就被他感知到了,那里灵感非常,漂浮着一丝芥子物质都能清清楚楚感知到。 “啊!竖子,敢尔!” 韩峰愤怒大吼,这时候再怎么笨也知道是中计了,何况他还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给我毁灭!”韩峰暴怒,灵台的的精神力就像一头沉睡的巨蟒,突然睁开了眼眸,冷冽的盯着张云钧这不速之客,咆哮着俯冲下去,与张云钧风暴一般的魂力缠战在一起。 炼丹师的魂力是武者灵台的克星,只要一进入其中,那真的如猛虎入羊群,韩峰不懂其中道理,冒着头就释放出魂力往前冲。 但他很快就体会到了这苦逼的感觉,精神力巨蟒在缠斗之下,非但不能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不说,反而逐渐被对方吞噬。而且,双方是精神方面的战斗,躯体却是不敢再随便乱动,若是这时候外面的躯体使用元气攻击的话,会导致精神松懈,给对方造成一口吞噬的可乘之机。 他的精神力本与张云钧相差无二,但张云钧有着魂力的加成的作用,缠斗中,韩峰的精神力逐渐减弱,只能摒守精神,边打边退,缩回灵台上方,以镇守来抵抗张云钧魂力的破坏。 即便如此,在张云钧的可怕攻势下,也是灵台寸寸失守,即将被摧毁。 “我跟你拼了。”灵台内的无边痛苦让他疯狂起来,既知自身逃脱无望,那便拉上对方下黄泉。 韩峰已不顾一切,痛苦让他疯狂,精神在吞噬下也逐渐失去,在这种情况下,暴起了最后一击,元气从他的手中四面八方炸裂出去,砰砰砰声大作,个人住舍墙壁被掌力打的到处是龟裂。 随着最后的攻击爆发了出去,很快,韩峰颤抖的身子,狰狞的表情,都慢慢平静下来,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一根木头一般站立,眼神略带呆滞。 韩峰平静下来后,张云钧也轻呼了口气,韩峰的精神已经崩溃,最后爆发的掌力全部打到了周遭的墙壁上面,饶是如此,张云钧的额头还是忍不住流下一丝冷汗,因为有几掌,是擦着他的脑袋呼啸而过的,那可真真正正在死亡边上走了一遭。 精神一松,张云钧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能够以一阶炼丹师的魂力去摧毁一个高他十二级武者的灵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张云钧也觉得比较虚幻,毕竟是高了整整一个阶别,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定会震动整个东域。 这一切环环相扣,机缘巧合之下,才造就这个不可能,若是执事长老韩峰的性格并不是如此多疑,对那虚无缥缈的玄器也没有那么执着的话,以韩峰的狡猾如狐,张云钧只能被迫逃走,以后实力提升上来,才能回来一雪前耻。 “想不到打了个宋哲,这么容易就招来了个韩峰。”张云钧无奈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连执事弟子都拍死了一个,执事长老也挂了,宋哲这厮,还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 “嘿嘿!!”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着如此舒服的宋哲,张云钧嘴角露出一抹充满邪意的微笑。他走到宋哲身旁,抬起右脚,左右两下对齐宋哲第三条腿的位置,狠狠踩了下去。 “嗷呜!~” 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突然响彻整个流云宗,声音之悲切,简直惨绝人寰,叫人忍不住心中一紧,冷汗直流,就连失去灵识韩峰,身体本能也禁不住下身一紧。 方才怎么都不醒的宋哲,这下子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紧紧捂住下身,全身抽搐,随后又瘫倒在地上,哼哼呜呜的发出杀猪的痛苦声。 “啊啊啊……”宋哲痛得满地打滚,只能本能的发出哀嚎,连说话都说不出了,他的下身,流出各种液体,红的,白的,黄的,如同开了个七色染坊。 过了好一会,才声嘶力竭的喊出,“我废了,我完蛋了~” 他抬起头,看到张云钧那似笑非笑的脸,顿时目眦欲裂,喉咙如野兽嘶吼一般,狂怒吼叫道。 “张——云——钧!!” 他的怨恨如紫海一般无际,如深渊一般无尽,吞噬一切。 张云钧轻轻笑道:“还没享受够?”说着又是数脚踹在其下身上。 宋哲这次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剧烈的痛苦,很干脆的又昏了过去,他已断了两手两脚,而且,其中一脚是第三只脚。 “叫你做人不要太宋哲的,还偏偏要惹到我头上。”张云钧不屑道。 看着宋哲昏了过去,张云钧才无聊罢休,随后,他走到韩峰面前,命令其把他的储物戒指交出。 韩峰从手上褪下两枚储物戒指,其中一枚,正是先前****祥的储物戒指。 张云钧端详着韩峰的储物,暗道,一个宗门的执事长老总该有点财富,张云钧现在可是极为缺钱,青晶卡紫尊卡这种东西,还是少用为好,先前为了开辟元府,七星草是必得之物,才暴露了青晶卡,若是不是特殊情况,还是少用为好,躲在暗处的眼睛可不少。 “解除精神印记!”张云钧继续命令道。 韩峰呆滞的接过戒指,白光一闪,储物戒指的精神印记解除,张云钧接过戒指,放出一缕神识附在戒指上。 “不愧是流云宗刑法堂的执事长老,贪的可以。”张云钧笑道。 韩峰的储物戒指内,下品元石有着上千枚,各种药材和炼器材料也比比皆是,其中,竟然还有着数十枚中品元石。 张云钧顿时一喜,“下品元石对我用处不大,但是这中品元石,却是用来布困龙阵法的好媒介。” 张云钧内心欢喜,把韩峰的储物戒指内所有财宝都转移到自己的戒指内,方才把注意力放在****祥的戒指上。 说实话,一名执事弟子的储物戒指,实在是不值得报以多大的期待,但是聊胜于无。张云钧把魂力化成锥子状,向着戒指的精神印记狠狠刺了下去。 废了一点工夫,方才把****祥的精神印记抹掉,张云钧随意把神识探了进入。 “果然,药草不说,元石才仅仅五枚,弟子跟长老的区别,还真是天地之差。” 张云钧意兴阑珊,随手把那五枚元石抛进戒指内。 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张云钧精神一震,神识扫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在其中,有一张兽皮,和一些瓶瓶罐罐混在一起,若不是兽皮有一角露在外面,还真的发现不了。 张云钧迅速拾起这张兽皮,仔细查看起来。 兽皮上面绘着一条条莫名的纹路,这些纹路或深或浅,或明或暗。张云钧顺着纹路勾勒它的形状,一直顺着直到手指移出了兽皮位置。 “可惜了,是一块残缺的地图。”张云钧暗叹,“按照纹路划分,这只是四分之一而已,而且所标记之地,似乎也不是个地形,更像是法阵。一座法阵,茫茫天地该如何寻找,而且,大阵可是隐藏起来的,没有特殊的契机根本发现不了,更别说打开了。” 张云钧顿时兴趣寡然,地图上的纹路虽然清晰无比的勾勒出一把火焰的形状,但是一份残缺的地图又有什么用。 “这应该是异火榜排名第十七的紫息天罡火,一百多年前有人传闻曾在东域出现过,这份地图证实所言不虚。” “紫息天罡火霸道无比,跟我的大荒战诀虽不能相辅而行,但是增益良多。”沉吟片刻,张云钧郑重把兽皮放进木盒中,妥善安放起来。 有着四分之一的机会总比没有好,而且,这份地图会把同时拥有者机缘巧合一般拉到一起,“若是异火被别人夺走,嘿嘿!抢来便是。” 张云钧收拾好一切,方才把注意力放在房间内二人身上,本来好好的一所闭关修炼之所,竟被韩峰等人搅得鸡犬不宁。 “过来!”他命令韩峰走过来,看着韩峰那呆滞的表情良久,突然笑道:“这附近哪座山峰较高,你便带着宋哲跳下去吧。” “跳下去吧……” “下去吧……” 宋哲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张云钧此语,生生又昏了过去。 第十四章 瞩目 待韩峰眼神呆滞如同傀儡一般提着宋哲出去后,张云钧收拾好房间,重新换洗了一套衣服,才出了个人住舍,往流云宗山门外走去。 从他闭关开辟元府到现在,不多不少,刚好十日! 张云钧刚走到流云宗山门处,便看到了宁汤和老鼠等数名外门弟子在山门外左右游逛,面带焦急,担忧的神色。 张云钧看到宁汤等人的同时,宁汤也看到了张云钧的身影,他突然面露一丝喜色,但随即,又被深深的不安所掩盖。 他向着张云钧快步走了过去,人还没到,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不会真的那么傻,去赴墨老狗的生死丹局吧?” 老鼠等人随后也纷纷走到了张云钧身边,眼神都带着一丝担忧看着后者。 张云钧怔了一下,宁汤他是记得的,上次教训了宋哲就是他提醒要小心执事长老韩峰的报复。只是此时,一群人紧张的表情让他心中一暖同时又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生死丹局?” “额……” 宁汤和老鼠等人面面相觑,皆是震的嘴巴微张,吐不出话来。 墨有仁和张云钧约定的丹局就是今日之期,全城武者都齐聚城都广场,宁汤这群人,就是担心张云钧傻到没脑去赴墨有仁的生死丹局,于是在山门外阻止其去送死。却没想到后者根本就没把墨有仁的丹局放在心上,早已忘了,宁汤不由得暗暗臆想,要是墨大师知道被如此轻视,会不会气的活活吐出几十两血。 张云钧皱皱眉,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哦!是那个把紫阳石拿来炼制聚灵丹的小家伙啊!” 宁汤等人不懂得什么紫阳石,但却听出了张云钧叫名震天斗城的墨大师为小家伙,不禁为他那老气横秋的语气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摇了摇头。 宁汤急忙道:“墨有仁就在前几日晋升了二阶炼丹师,如今他正是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他已经放出话了,炼丹师公会将永不教授你任何炼丹之法,若是有其他门派势力收留于你,也是与他墨有仁为敌。” “就连你们张家,连日以来,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似乎放弃你了。”宁汤低了低头,叹了口气。 宁汤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身处这种境地,肯定痛苦欲绝,承受不了如此打击。只希望张云钧能够想通,坚持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云钧心中一暖,想不到,重生以来,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对他关心他的。 而且…… 张云钧脑中闪过老爷子那慈祥的面容,“张家毫无动静么……” 张云钧笑道:“无妨,这小家伙晋升了二阶炼丹师,倒是有趣了一点。” 宁汤等人还想要劝阻,张云钧摆摆手道:“你也不想我以后走在大街上都跑出来个人鄙夷指责我吧,这样岂不头疼?” …… 天斗城城都广场,无数人将此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呐喊声如同浪潮一般,汹涌不停,张云钧尚未出现,便已热血沸腾起来。 墨有仁在城都广场上摆上了两座炼丹台,连炼丹的材料和鼎,都一一准备好了,为了这次丹局,他也是咬着牙,下了血本。 墨有仁肯下如此血本,无非是他担心张云钧没有炼丹材料为由,拖延比试时间,要是等张云钧一方收集齐全材料,那要等个多少年?他等不了,他做梦都梦到在吃张云钧的血肉,这几日牙齿痒痒的仿若在撕咬着张云钧。 他的丹道修为,就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耻辱下突破的,由此可见他对张云钧的恨意有多深。 “张家小儿,无论你来不来,我都有办法置你于死地。”墨有仁抓着丹鼎,恶狠狠道。 这十日,天斗城不少势力都在后面推波助澜,观看着这场丹局走向,默默试探着张家的态度,到今日,张家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似乎真的就此放弃了张云钧。 城都广场下方,汹涌的人群中,萧媚和向宇飞赫然在此,他们自那日散布出张云钧为了逃避丹局,躲藏于流云宗的消息后,便没少在后面出言诋毁张云钧。 张家如今这个态度,后面自然少不了萧媚的功劳。 “无论你如此选择,张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即使太爷爷喜爱你又如何,如今的张家,是子乔舅父做主。”萧媚同样轻笑一声,娇媚的小脸流露出一抹得意。 杜飞也隐藏在人群中,数名如木头一般的哑仆紧紧跟随着,他摇着白纸扇,轻笑道:“张云钧,若是此事你解决不了,那么这世上,可就没有张云钧此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是逞英雄还是真有其本事。” 与此同时,人群中另一个位置,一个浑身衣物破烂,散发着恶臭,头发虱子乱跳的中年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冷冽无比,似来自九幽地狱,“张云钧,我一定要你尝尝如今我这个下场的滋味。” 除了在广场下看热闹的群众,广场上也来了不少大人物。 东离国宫廷炼丹师袁冰皱了下眉,不耐烦道:“区区一个十六岁少年,有必要如此吗?就算他打娘胎里修炼,也不过是一阶炼丹师罢了,如今你已经晋级二阶炼丹师,何必大动干戈,随意让他低个头认错罢了。” 墨有仁摆摆手,他对这个丹道修为三阶的宫廷炼丹师极为尊敬,“袁大师,你别说了,今日就是要他血洒城都广场。我今日请袁大师过来,就是做个公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免得说我欺压一个少年。” 袁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也不再开口。 旁边的千阁阁主季元突然笑道:“墨大师究竟和这张云钧有着什么过往?竟能让墨大师如此煞费苦心与之较量丹局,据我所闻,此子体质废材,丹道也是天资泛泛,何以与墨大师产生恩怨?” 墨有仁表情突然闪过一丝尴尬,道:“此子目中无人,欺师灭祖,公然顶撞于我,而且屡教不改,挑衅我的丹道资格,我见他年纪尚幼,对他多次忍让,并悉心教导,谁知他胆大包天,在炼丹之时,公然搞破坏,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希望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能够改过自新,先前的愤恨只不过是气话罢了。” 墨有仁长叹一声,默默不语,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蓦然出现在其身上。 跟在他身旁的学徒们纷纷轻抚他的胸口,并轻言安慰他。 季元嘴角扯了扯,不在这个话题深究下去,而是转而向旁边一位中年男子问道:“牧院长,你看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张云钧敢不敢出现?” 牧野的眸子一直盯着远处,闪着莫名的神芒,听到季元的问话,沉声道:“季阁主似乎对张云钧极为感兴趣啊!” “我似乎有所耳闻,贵阁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七星草,便是季阁主赠与了一位少年,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季元轻笑一声,并不回语。 “老狐狸。”牧野心底暗骂一声,那七星草本来也是他志在必得之物,却被告知千阁阁主经脉受损,七星草不对外出售。但在其细查之下,季元在这段时间经常神神秘秘的出入流云宗,同一时间,张云钧的事情又闹得满城风雨。并且,季元如此关注这张云钧,可疑之处极多。 牧野是武灵院副院长,心思缜密,岂能猜不透事情个中缘由,但他不动声色,道:“这种情况下,若是我们武灵院的弟子,也没多少个敢上的,何况是一个废体,张云钧若是不来,也不能说什么,人之常情。但若是其真的敢赴约,那他不是脑壳发烧,那就是有着几分把握,此子秘密不少。” 他把眼神从远处移开,凝视着季元的双目,沉声道:“你说呢?季阁主!” “有没有秘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季元同样凝视着牧野的双目,笑道。 “哦……”牧野稍微惊讶,季元此言如此凿定,他对张云钧此子的信心来自何处? “拭目以待吧!”季元轻声道。 随后,众人沉默不语,静静等待。 从墨有仁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摆下丹台,足足等到了黄昏,夕阳已经西下,还未见到张云钧的影子出现。 城都广场下面,众人热的满头大汗,身体不支,皆是对张云钧狠狠咒骂,却又不肯轻易离去,唯恐离去后错失这场热闹。 “该死的,他还来不来的?是不敢来了吧。” “我看是不敢来了,这废物,白白被他耍了。” “呸,别说了,孬种,丢光了张家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墨有仁稳稳端坐在丹台上,额头上留下大滴汗液,嘴角抽动,等了许久,他也是不耐烦了。 “现在,你还确定他会来吗?”似乎能看到季元出糗,牧野心情倒是有点愉悦。 季元对牧野的话充耳不闻,笑道:“他已经来了。” 季元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城都广场的人似乎都能听得到,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向一个位置。 距离城都广场百丈开外,夕阳下落之处,一身白衣踏着金红色的碎光,潇洒悠然的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他对数万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其全部心神,皆在右手那左右摇晃的白玉酒壶中。 第十五章 无耻 “想不到他还真的敢来,虽然不理智,至少是有点男子气概,没丢张家的脸。” “炼丹师的丹局,可是极为难见的啊,听炼丹师公会传出来消息,说张云钧也是一个真正的炼丹师,此番可是龙争虎斗?” “嘿嘿!你可错了,墨大师前几日已晋升了二阶炼丹师,这丹局可能要单方面压制的结果了,你可能没听过,炼丹师的圈子内,可是流传着一阶一天地的说法。” “那咱们来猜下张云钧能不能成功炼出丹药?” “这哪用猜,我看他连草药的煅烧提纯都办不到。” “看着吧,他过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抱着看热闹的目光注视着张云钧,不时从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大笑。 随着张云钧由远及近漫步走过来,众人喧闹的同时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直接通到丹台墨有仁处。 张云钧慢悠悠走上丹台,似过来郊游踏青似的,一口灌下烈酒,摇摇晃晃踏着步子慢慢往墨有仁走过去,上到丹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墨有仁那兴奋得涨红的脸庞,笑道:“小家伙,又见面了,还炼制丹药?需要我前来解惑?” 墨大师面孔由红转青,原先因为张云钧出现大仇可以得报的激动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似乎又想起了那些难堪的往事,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他却不敢多说话,生怕旁边的袁冰知道他炼制聚灵丹的糗事,怒气冲冲道:“休逞口舌之利,此番定要你好看。” 袁冰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墨有仁,这张云钧口气老气横秋,似故意冒犯墨有仁,他注意了下张云钧,此子正如墨有仁所说一般无二,已是一阶炼丹师。 虽然在这个年纪达到一阶炼丹师,算的上是天资聪颖之辈,但墨有仁也无需如此忍让啊,要知道,墨有仁本身是一位二阶炼丹师了,这其中的差距可是非常大的。 袁冰哪里知道墨有仁与张云钧的恩怨,那日在炼丹师公会,墨有仁失了脸面,自然不会大肆宣扬,只是说张云钧晋升了一阶炼丹师,便妄自尊大,不服教导,然后是各种诋毁之语。当然,张云钧是一阶炼丹师的消息也是他谎报的,只不过后来张云钧真的突破罢了。 最最惊讶的还是场下的宁汤和老鼠等人,“老汤,你……你听到了吗?他真的叫墨有仁小家伙,而且,他,他还健在。” “听……听到了……”宁汤也是结结巴巴回道。 “既然张云钧已到,那么丹局比试尽快开始吧。”袁冰等候了一天,早已不耐烦了,直接开口道。 牧野同时开口应声,若不是为了看下季元如此看重的少年就是是何方神圣,他早已拂袖而去了。 旁若无人一般,张云钧伸伸懒腰,轻松道:“说吧,折腾了十日,要怎么个比试法。” 这种丹局,说实话,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二阶炼丹师,在这小小的东离国稀有罢了,在中域,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即使他尚是一阶炼丹师,也不会把其看的太重。只不过是为了以后在大街上行走方便一点罢了。还有就是,狠狠的打一巴掌在后面操控的人。 这场丹局,无论是有多少人在背后操控,无论是多么错综乱杂的势力纠葛,也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导向舆论,其结果只有一个,张云钧无论如何都要败给墨有仁! 因为这个果,才导致了如今天斗城人人皆知这个因! 想到这里,张云钧双目闪过暗芒,心底浮现童年时,那伟岸的背影,和测出体质废材时,无视的眼神。二者渐渐融合起来,汇成一个神情冷漠,略带威严的中年男人模样,“希望这后面没有你的存在。” 在袁冰的心目中,炼丹师的丹局较量,都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一种荣耀。张云钧吊儿郎当浑身酒气的模样让他颇为不喜,先前觉得此子是少年心性,罪不至死,还劝墨有仁让其磕个头认个错就算了,现在看来,却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墨有仁想来也是有所缘由。 袁冰淡淡道:“此次丹局,由你们二人决定比试方式,我来决定胜负。” “噢!三阶炼丹师,在此处倒是有这个资格,却不知道你能不能够公平公正。”张云钧看了袁冰一眼,淡淡道。 袁冰正要发怒,旁边的季元笑道:“云钧公子尽可放心,袁大师可是王国宫廷首席炼丹师,为人刚正不阿,绝对不会对其中一方有一丝一毫的偏袒行为。” 季元对张云钧的称呼令牧野略微失神,千阁阁主居然称其公子,他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张家废体?炼丹师公会学徒?这些在牧野眼中似乎都是平平无奇的存在,根本无法引起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的注意,这一刻,牧野对张云钧更加注意了三分。 看到季元开口说话,张云钧方才点点头道:“既然是季阁主所言,那自然是可以相信的。小家伙,说吧,怎么比。” 墨有仁脸色涨红,在那么多人面前,张云钧一口一个小家伙,让他大失脸面,此刻为了丹局顺利的进行,也唯有捏着鼻子忍了。 “看谁能笑到最后。”墨有仁恨恨暗道,他走出丹台,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指着丹台上的药材道:“所有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丹台上有三种丹药的药材,分别是增元丹、普灵丹、固体丹,你我二人随意挑选一种丹药炼制,时间是三炷香,谁炼制的丹药最好,谁就是胜者,如何?” 这三种丹药,除了固体丹是一阶丹药,其他两种皆是二阶丹药。 袁冰暗暗瞥了一眼墨有仁,充满了不屑与鄙夷,暗道:“墨有仁是决意要取此子的性命了,张云钧是一阶炼丹师,魂力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炼制得了二阶丹药,这固体丹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其无耻行为的一张遮羞布。” “却是不知道此子会不会愚蠢到接受墨有仁的规则。” 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张云钧。 张云钧何尝不知道墨有仁的心理,只不过,这不是很有趣吗?沉吟片刻,微微点头,笑道:“可以,我没意见。” 袁冰大摇其头,此子狂妄无比,必败无疑! 墨有仁看到张云钧应承下来,不禁大喜过望,旁若无人继续道:“除了炼制丹药的兽火,其他的东西一律相同,为了保证公平,你可以先挑选丹台。” 实在是太过分了。 墨有仁的话音刚落,袁冰不禁皱了皱眉,他身为宫廷炼丹师,自然把炼丹师这个职业的尊贵看得比较重要,墨有仁此举,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场下的人或许看不明白,他岂会不知,强大的兽火能够帮助炼丹师大大提升炼丹的速度,减少魂力的消耗,还可以提升丹药的药性,而他恰恰知道墨有仁有着一簇不弱的兽火——紫炎虎王的紫炎心火。 墨有仁身为二阶炼丹师,本身就已居于不败之地了,又规定了丹药的炼制,如今兽火方面更是全面超过对方,这哪里是比试,这是必杀之局。 在所有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一簇强大的火焰的存在,就可以让胜利的天秤往哪边倾斜。 袁冰虽然愤怒,但这次丹局的规则是他们二人所决定的,他也无权干涉,只不过,墨有仁所作所为实在令他不齿,这种行为直接让同为炼丹师的他感到蒙羞。 现在,就不知道张云钧还会不会答应如此荒谬的规则,袁冰虽然不喜张云钧的自大,但还是出言提醒道:“墨有仁的紫炎心火在东离国可是赫赫有名啊。” 墨有仁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不敢对袁冰有何不敬的言语,袁冰无论是地位还是丹道修为,都比他强大,只得朝张云钧冷冷道:“如何,这条规则你答应不?” 张云钧沉默不语,看着他那自鸣得意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非常,而旁边的人看他久久不语,以为他心生惧意,或者没有强悍的兽火。 季元微微一笑,道:“云钧公子不必担心,你所需兽火我们千阁无条件赠与,比起紫炎心火,只强不弱。” “这……”墨有仁脸色微微一变,先前尚未压下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但是千阁阁主季元,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一张脸憋得如同吃了一只癞蛤蟆。 张云钧摆摆手,笑道:“无妨,我自己有着兽火,季阁主的好意心领了。此条件,我也一并答应下来了。” 季元微微点头,似乎极为相信张云钧,也不再开口。 牧野看到季元所为,自然又是大吃一惊,墨有仁的紫炎心火已经是很高等的存在,千阁虽然能够拿的出手,但是也是不容易,季元竟然无条件赠与,“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墨有仁看到张云钧拒绝了季元的好意,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对张云钧的奇怪已经是感到恐惧了,从那日聚灵丹炸鼎之后开始,这小子就如同变了个人,现在千阁阁主都站在其身边,当真是神秘莫测。 生怕多生事端,墨有仁急忙道:“最后一点,败者的性命交由胜者处置,张小儿,你敢答应?” 话说到最后,墨有仁已经毫不掩饰其杀机,赤裸裸的杀气弥漫四周。 “我该想想,待会儿要让你跳崖好还是跳海好?”张云钧悠然道:“自然是答应。” 第十六章 一阶一天地【求收藏!求推荐!】 看到张云钧全部条件都应承下来,墨有仁大喜过望,心底暗呼:“大仇可报!”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输,当然,除了季元,在场所有人都不认为张云钧有可能胜出,即使是季元,心底也有些打鼓,毕竟现在看上去所有的条件都是对张云钧不利的,他要怎么赢? 季元对张云钧盲目的信任都是那张青晶卡带来的,因为在神风帝国的千阁分部,他曾看到过青晶卡的出现,那时候,帝国分部的阁主都惊动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便无谓再浪费时间,事不宜迟,开始炼丹吧。”袁冰随手点了一名学徒,道:“燃香!” 随着计时开始,众人纷纷退居后面的木椅上,稳稳端坐起来,把整个城都广场炼丹台留给二人。 “你随意挑选一座丹台吧。”墨有仁似稳操胜券,不急不燥,轻轻开口道。 张云钧也不拒绝,数步走到其中一座丹台上,丹台上准备着一座凡鼎和三种丹药材料,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看着丹台上的药材,对着墨有仁淡淡开口道:“不用说,小家伙你是炼制增元丹吧。” 这三种丹药药材,张云钧都十分熟悉,普灵丹是二阶丹药中的顶级丹药,别说是二阶炼丹师,即使是三阶炼丹师也未必可以每次都炼制成功。 而固体丹是一阶丹药的中级丹药,只适合一阶炼丹师炼制,但再怎么炼制,品阶也不会超过二阶。 剩下最后一种丹药,是属于二阶丹药中等级比较低下的,刚好适合墨有仁他自己炼制,而且又属于二阶丹药,自然可以胜过张云钧炼制的一阶丹药。 所有的细节,想来墨有仁都是一再精打细算过,绝对无任何纰漏才开始实行的。 面对张云钧的暗讽,墨有仁不以为然,反正接下来大家都知道他要炼制何种丹药,也便大大方方承认道:“那是自然。” 随即也针锋相对回呛一声,道:“我想你必然是炼制固体丹吧。” 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妥,若是自己开口说起,岂不是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自己居心安排的?他小心翼翼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看到大家并没有注意他才放下心来。 看着墨有仁那副无耻又要脸皮的嘴脸,张云钧不由得一阵恶心,但游戏还得要玩下去,“墨大师费尽心思根据我的修为,亲自给我安排炼制的丹药,我岂敢不从?但我要给墨大师提个醒,可别又放错了药材,爆了丹炸了鼎。”暗沉了片刻,张云钧一字一顿道:“这一次,可是会死人的!” 墨有仁一窒,看到揭了伤疤,冷哼一声,也不再争辩下去,不过张云钧的话还是给他提了个醒,他俯身认认真真把炼丹材料检查了个遍。 “青竹根……” “飞芦花……” “紫阳石……” “……” 直到一切都了然于胸,确定并无差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被张云钧吓怕了。 一拍炼丹鼎炉,青铜炉盖呼的一声飞起,墨有仁右手紫光一闪,紫炎心火顺着轨迹迅速注入鼎中,兽火刚入鼎中,那炉盖尾随着咣的一声快速合拢。 随着紫炎心火的进入,鼎炉的温度快速上升,估摸了一下,兽火温炉的效果已经达到一定程度,墨有仁这才开始炼制丹药。 随手把一株药材抛入鼎中,紫火将之吞噬,他全神贯注,一心一意操控着紫火煅烧药材,去提炼药液,不敢有丝毫大意。而且,为了避免出现错误,他更是一种材料一种材料分先后炼制,不敢贪功冒进,张云钧虽然是一阶炼丹师,但带给他的压力却着实不少。 众人看他娴熟的动作,紫火绚丽无比,一个动作接连着一个动作,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眼中闪过神羡。二阶炼丹师炼制丹药啊,往日看一名学徒制作疗伤药都是极为难见的,何况此时是墨大师亲自炼丹,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都放在墨大师身上,生怕眨眼漏了什么精彩的环节,至于张云钧那里,却是少有人问津。 这场丹局是二阶炼丹师与一阶炼丹师的对弈,输赢其实早已注定,又何必去看那低阶炼丹手法,就连袁冰,看到张云钧的兽火释放出来之时,也是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这种狐火,如何能与墨有仁的紫虎之火相比,能够在有限的时间把所有药材提炼完毕,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这种兽火是学徒们做辅助用的火焰。” “看张云钧的炼制手法,虽然目前看上去没什么出错,并且有着一丝特殊意味,应该是其自己摸索的炼制手法,但后果也看出了,其炼制的速度实在过于缓慢。” “而墨有仁这炼丹手法虽没有行云流水之感,但胜在沉稳,一举一动都是千百年传下来的正统炼丹手法,规规矩矩。这一阶一天地,说的不是修为,而是其中的经验与手法啊!” 袁冰摇摇头,也不再注意张云钧,此次丹局,结果早已注定,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牧野笑道:“季阁主,你能看得出现那张云钧究竟在想些什么吗?这种局面之下,他才悠哉悠哉的开始煅烧着药材,一点也看不出他心急,墨有仁这边可是即将提炼完毕了啊。” “看下去吧。”季元淡淡回了一句,便全心看着张云钧炼丹,至于墨有仁那里,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注。 他也摸不准张云钧的心思,既然要比试,那这三种丹药自然最好是炼制普灵丹,墨有仁才刚突破一阶炼丹师,必然无法炼制二阶上品丹药的。 而张云钧,或许别人不知道,作为七星草赠与张云钧的人,季元岂会不知那是三阶丹药的主材料,而且,张云钧开辟元府的气息尚且流于表面,这就更加说明了张云钧可以炼制三阶丹药,只是为何……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就流逝了,墨有仁把所有药材都提炼完毕,所有药材都已化成一团液体,在开始进行提纯环节的时候,他停下来抽空看了一眼张云钧,不禁哑然失笑,张云钧此刻才把两三株材料煅烧完毕。 墨有仁大笑,不屑道:“沼泽火狐的兽火,三炷香烧完都未必能够把所有的材料煅烧完,何况还有后面的提纯、融雏丹、凝丹等环节。再说,即使你真的炼制出丹药,在品阶上也是不及我的增元丹,你认输吧。” “如果你认输,我不会伤你性命,只要你做我奴仆,我便饶你一命如何?”张云钧是一阶炼丹师,墨大师也起了爱才之心,若是其成为了自己的奴仆,那么先前的屈辱自然烟消云散,带出去也特有面子。 张云钧并不回头,冷冷道:“注意,你的鼎炉要炸了。” 墨有仁心中一惊,脸色发白,吓得冷汗直流,急忙回头一看,却是什么事也没有,才晃过神来,自己被张云钧又揭了伤疤,而可恶的是,自己真的对炸鼎有了阴影。 精神一收,墨有仁不敢再多说话,他怕再说下去,自己真的就出错了。全力释放着紫炎心火,对早已提炼完成的增元丹的主药材提纯,在猛烈的火焰下,杂质一点一滴的排出,蒸发在火焰中,主材料提纯完毕后,接下来,又是忙着给辅助材料提纯。 就在墨有仁为了提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云钧终于把所有材料都提炼完毕了。 “他在干嘛?”丹药是这样炼制的吗?太粗了吧,一个学徒徒然惊呼起来。 袁冰连忙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张云钧并不提纯,直接把提炼好的药液融合在一起,硬生生融雏丹。 “他会不会炼丹,这样炼制出来的固体丹,杂质太多,属于下下之品,根本无一丝一毫的作用。”袁冰急怒,身处场外却对场内的张云钧感到愤怒,恨不得冲上台去,纠正其炼制方式。 一阶丹药,再怎么炼制都不可能超越墨有仁的二阶丹药,所以张云钧也没有太过认真的炼制丹药,只要是炼制成功就可以了。 再说,众人对他是否炼制成丹也并不在意,一阶与二阶的差距宽如鸿沟,众人主要看的是墨有仁炼制丹药,还有张云钧输后是不是会,死! “既然一开始就不是一场比试,我又何必去多费心思,耍猴戏么?”张云钧心底暗哼,“要赢区区一个墨有仁,焉用牛刀。” “我要用这一枚下下品的丹药,击垮你们的信仰,嘲弄你们的智商,恶心一下所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凝丹!” 张云钧轻呼一声,右手一拍鼎炉,几道粉色的气旋从丹炉几个气孔中喷射而出。 鼎炉的炉盖突然飞了起来,一股粉色的火焰升起,托着一粒棕褐色的雏丹。 这颗雏丹毫无光泽,甚至连丹药的香气都没有,雏丹在从鼎炉中摇晃了两圈,随后飞射而起,正好落入张云钧手中。 在落入手中的同时,魂力随之包裹住,一条浅白的印记出现在丹药上面,正是代表着一阶下品丹药的标志,只不过,这条浅白色的印记非常模糊。 第十七章 爆丹【求收藏,求推荐!】 一阶丹药,甚至不用淬炼就可以成丹,当然,这也只是相对于高阶炼丹师所言,因为他们的魂力和经验都是低阶炼丹师数倍以上,自然懂得如何用魂力压缩丹药的药性。 张云钧用魂力将雏丹的药力压缩,凝成了成品固体丹,扭头一看时间,最后一支香也已经燃了一小半了。双指夹起这枚丹药,屈指一弹,丹药向着袁冰径直射去,“袁冰大师,丹药我已炼制成功。” 袁冰轻轻接下丹药,怒道:“这种东西也算丹药?” 张云钧摆在丹台上的酒壶还有一口酒,仰头一灌,然后轻轻吐声道:“既已成丹,为何不算?” 袁冰紧紧捏住了这枚丹药,下下品的固体丹,那是在打所有炼丹师的脸啊,也是公然打自己作为裁判的脸。 丹药若论品阶,最高自然是极品,最低是下品,那是炼丹手法极度低劣才炼制出来的,而下下品,那就是故意不提纯胡乱凝聚成的丹药。 这场比试,怪不得张云钧他什么不合理的规则都答应,他是对不合理的比试规则无声的嘲讽吗?袁冰沉吟片刻,皱眉道:“你这么做,有想过后果吗?这可是生死丹局。” “那又如何,即使我炼制出了一阶极品丹药又能怎样?”张云钧淡淡道。 袁冰微张的嘴一窒,是啊,又能怎样?一阶极品丹药再怎么样也是不敌二阶丹药的,袁冰不甘心道:“那你也无需炼制下下品丹药来对抗啊,那是……那是炼丹师的耻辱啊。” 袁冰身子微微颤抖,炼丹师的荣耀支撑着他走过风风雨雨,不忍看到一粒下下品丹药玷污了这纯白,“那你为何要接下这场丹局?” 张云钧提起白玉酒壶,仰头灌酒,却是不见一滴,才记起酒壶方才已经空了,随手一抛,白玉酒壶破碎的声音传出,淡淡道:“虽然我不屑,但是我更不想有人利用我,无论是谁。”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一抹赤红,众人不怀疑这句话里面泛着强烈的杀机,心底都升起荒谬的感觉。 袁冰和牧野同时感到一阵恐慌,虽然不想承认,但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袁冰捏着丹药,犹豫了下,宣布道:“张云钧丹药炼制成功,品阶,一阶……下下品!” “我没听错吧?一阶丹药还有下下品?” “你没听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丹药还有下下品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不说张家的脸面给他丢光了,就是我们炼丹师的脸皮也给他丢尽了,一阶下下品,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炼制出如此低等的丹药。” 宁汤和老鼠面色泛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出同样的意思:张云钧小命休矣。 “一阶下下品?”杜飞楞了片刻,随即破口大骂,“混账张云钧,如此炼丹本事,竟敢称可以医治我体内暗伤,连我都敢骗,简直不知死活。” 萧媚精致的小脸升起一抹媚笑,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向宇飞轻轻搂着她的柳腰,上下其手,这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丹田处有着一股很特殊的感觉,下身一股热潮涌出来。 场下一角,那个浑身衣物破烂,散发着恶臭,头发虱子乱跳的中年男人终于抬起了头,他正是钱德,钱德大笑道:“张云钧,你很快就会沦落为过街老鼠,天斗城再也没有你安身之处,不……想必这场丹你的性命都难以逃脱。” 城都广场下,有大声怒骂张云钧的,有兴奋的狂放尖叫的,也有点着手指开始数钱的。 “一群愚民。”张云钧双手环抱,闭上双眼,静等最后一炷香燃尽。 墨有仁听到袁冰宣布了张云钧所炼丹药,脸色一喜,心底那块大石头终于轻轻放下了。 从他开始炼制二阶丹药开始,心底就一直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虽然张云钧拿出沼泽狐火,炼制一阶丹药,就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已没有翻身的可能,但是他心里那种不安却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越发加重,他始终怀疑对方有着什么阴谋诡计,直到现在香也快燃尽,张云钧只炼制出一阶下下品丹药,不安才消失。 “喝!~” 紫色的火焰丹气从丹炉几个小孔中汹涌排出,丹药准备凝丹了,墨有仁一拍丹炉,青铜炉盖飞起,一枚暗青色的雏丹滴溜溜在丹炉内打转,紫色火焰围着丹药呼啸飞舞。 墨有仁掐了几个法决,暗青色雏丹化为一抹青光飞射而起,漂浮在空中,转个不停,数股青色丹气从丹炉中升起,疯狂涌入雏丹当中,提升丹药的药性。 随着墨有仁的操控,丹气涌入,一股奇特的丹香从雏丹中隐隐传出。 “好香啊!这才是真正的丹药。” “增元丹,那可是可以提升武者修为的丹药,在千阁出售可是价值不菲。” 不少武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充满艳羡的目光紧紧盯住空中这枚暗青色的雏丹。 袁冰赞赏的看着墨有仁,这粒增元丹,可以达到二阶中品,即使是他,要炼制也是得废一番手脚。 众人纷纷目羡的盯着墨大师,能够炼制二阶丹药的炼丹师,前途无量啊,不说在其他,至少在东离国,那是横着走了。 “今天不止是我报仇雪恨的日子,更是我扬名天斗的辉煌时刻。” 墨有仁大笑,更加卖力的操控的丹药凝形,源源不断的魂力如同不要钱似的汹涌泄出。 “一转!” “二转!” “三转!” “……” 转眼间便到了第八转,这时候,丹药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丹炉内的青色丹气也逐渐减弱,墨有仁的魂力也渐渐觉得不支起来,“还差最后一转!” 炼丹有九转成丹之说,若是最后一刻坚持不下来,炼丹便已失败而告终,若是高阶丹药,在九转之后,更是得用特殊方式淬丹。 墨有仁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额头上冷汗直流,五指成爪,往鼎炉内一吸,紫炎心火带着一股青色丹气成旋风冲起,往雏丹凝聚而去。 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成败在此一举! “九转成丹,给我凝!”墨有仁大喊,额头上青筋隆起,魂力化成浑厚的手掌,笼罩住丹药。 墨有仁连掐几个法决,紫炎心火化成游龙包裹住雏丹,用内炉的方法加速凝聚药力。 在魂力巨掌下,无数紫火带着青色丹气随着雏丹疯狂的旋转,在火焰内,传出来阵阵强烈的波动,丹香也愈发浓郁起来。 看到雏丹已进入最后一转凝聚药力的时刻,墨有仁喜上心头,“有惊无险,终于是成功了。” 增元丹,在前几****便练了不下二十遍,成丹几率极高,不然也不会选择增元丹炼制了,而且,此次这粒增元丹,比起以往炼制的,药性更强,可以达到二阶中品丹药之列。 “好,准备收丹!”墨有仁大笑一声,只要此刻收丹完毕,那么他就是炼制二阶丹药成功了,此次丹局的胜利者,非他莫属。 这时候,张云钧冷冷的眸子骤然睁开,血红色的暗瞳在明瞳中闪过,一眼竟生双瞳。他的眼眸张开后,瞬息间便闭合下来。 “嗯?”袁冰疑惑的看了一眼张云钧,方才他的身边魂力似乎稍微有所波动。“是错觉吗?” 他感受不到任何奇怪的气息,这一股诡异的气息在虚空中流荡,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间内传出,谁也察觉不到。 围绕着雏丹的火焰突然如同惊慌失措的野兔,逃窜开来,原本平静下来的丹气,狂暴的飙升起来,墨有仁压制丹药的魂力也消失无踪,危险的气息一下子就弥漫开来。 墨有仁刚想伸手去接下落的丹药,突然间,“不好!!”惊呼一声,魂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去,携起丹药顺势往空中一抛。 “怎么可能?要爆丹了!”袁冰惊呼一声,随即又瞥了一眼张云钧,难道真是此子动了手脚? “凝丹时候动手脚?那不可能,丹药凝丹时候,魂力便再也进不去了,如何动手脚?”袁冰摇摇头。 “爆丹?”季元和牧野微微一愣,这样墨有仁岂不是输了? 狂暴的丹气再也压制不住,丹药飞上半空中,轰然一声爆炸,一股可怕的气息在空中突然爆裂开来,威力足有拓脉境五重武者自爆那般强烈,爆炸的波纹在虚空中远远延伸了出去,气劲刚猛绝裂。 城都广场下方,众人被这突然发生的丹药爆炸骇住了,如此刚猛的劲气,若是被击中,绝对是十死无生,方才看炼丹炫目的心情不禁抛到了九霄云外,炼丹师炼丹还真是危险! “怎么会?丹药不可能会爆炸的!”墨有仁大吼,一下子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爆丹了……爆丹了……” “不可能的,哪个环节都没错啊。” “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 “不……不可能!” 张云钧冷冷道:“最后一炷香也燃尽,袁冰大师,宣布结果吧。” 袁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喃喃自语,已经发疯了的墨有仁,叹息一声,道:“墨有仁炼制二阶丹药增元丹失败,胜者是一阶下下品固体丹的张云钧!” 第十八章 谁能代劳? “一阶下下品丹药固体丹,张云钧胜出……” 袁冰无奈的宣布了结果,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怎么会?竟然在成丹这一刻爆丹了,张云钧是踩了什么****运,这么滑稽的就胜出了。 萧媚那喜悦的表情尚未来得及收回,便硬生生僵住了,左手往腰下狠狠一掐,向宇飞顿时跳了起来,痛呼出声,原来是小妮子那尖锐的指甲硬生生掐住了向宇飞上下乱摸的手。 “废物,都是废物!”萧媚脸色铁青朝着向宇飞怒骂道,随即一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城都广场,此地她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杜飞嘴角一扯,暗道:“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如果说巧合,那还好,如果不是……”心中突然一动,对张云钧产生一丝忌惮。 钱德恨恨的朝着张云钧剐了一眼,沉默不语,然后缓缓后退,离开了人群,不知道他又躲到哪个角落去了,若是张云钧稍一放松,他必然会像毒蛇一般,突然从暗处冒出毒牙,爆发致命一击。 人群中,除了宁汤老鼠等几个认识张云钧的人,众人皆是对张云钧破口大骂起来,其中也不乏怒骂墨有仁的粗鄙之语。 不得不提一句,此次张云钧胜出,却是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倾家荡产。原因很简单,这么一场丹局,有人在外围开个盘口,那便再平常不过了。 张云钧从不会理会这些****的想法,也不会被他们左右,淡淡开口道:“既然我已经胜出,那就按照规则来吧。” 所谓的规则,就是死亡。 旁边的袁冰急忙道:“云钧公子,不可。” “墨有仁乃是二阶炼丹师,是东离国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因为这点私人恩怨而令到王国损失了一名良才,实在是不该啊。” 老头子激动非常,他是东离国宫廷炼丹师,不说他对同是炼丹师的墨有仁有着什么惺惺相惜之情,就是为了国家,也必须要拉下脸皮向张云钧求情。 “噢?”张云钧斜着眸子看了一眼袁冰,笑着问道:“袁大师,若是此次丹局是我落败,你会不会放下脸面为我求下情?” “这……” 袁冰一下子愣住了,说实话,一阶炼丹师他确实没多放在心上,东离国三阶炼丹师除了他就是炼丹师公会的会长许由,往下的二阶炼丹师加上墨有仁之外,也只有不到十指之数,而一阶炼丹师,却是有着上百位之多。一个张云钧,确实算不得什么,而且其在炼丹之中,也没有特别惊艳之举,此次丹局只是恰巧碰着墨有仁爆丹才险险获胜而已。 若是张云钧真的落败,而墨有仁又取其性命,袁冰只会觉得略微不忍,但绝不会站出来为他求情。而且,事后不到半个时辰,张云钧此人姓甚名谁也可能会直接记不得了。 “既然不会,你还有何脸面站出来跟我求情?”张云钧突然变了脸色,大声呵斥道,声音如同震雷一般,清冷的声音甚至在百里处也仍可清晰可闻,整个广场的人膛目结舌,袁大师他都敢呵斥? 袁冰的脸皮左右一阵抖动,青红之色交相辉映,他原以为他身为宫廷第一炼丹师,若是出言请求,张云钧定会乐呵乐呵的顺着答应了,毕竟在整个东离国,还没有谁敢不给袁大师一份薄面。 “此子……此子竟敢……”袁冰心里憋屈无比,从未有人敢如此大声呵斥他,但面子既也丢失了,墨有仁的人却还捞不回来的话,也就白白丢了。 袁冰暗呼一口气,道:“张云钧,我和你爷爷张远山……” 袁冰的亲情牌尚未打出,张云钧冷冷打断道:“老爷子不在此处,在张府!”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若是想借张家任何人的关系来压一头的话,请去张府。 袁冰的右手在袖袍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色由青转暗,再由暗转青,最后恨恨一挥长袖,咬咬牙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看着老头子离去时候愤恨的眼神,张云钧不禁哑然失笑,身居高位,被人伺捧惯的人,容不得比他地位低一点的人拒绝,谁若是触犯了这条禁忌,就是与他为敌,绝对要打杀掉,绝不留情。 “王室近年来是越来越霸道了,一个宫廷炼丹师也有着如此威风。” 东离国王室近年作风确实强硬无比,将所有在天斗城的宗门势力全部拔出,就连昔日的东离国霸主,如今也是被它整的奄奄一息,即将在天斗城抹除。 张云钧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王室如今的力量,单是武灵院的势力就比流云宗强大得太多了,竟还能留着流云宗在眼皮底下苟延残喘。 而且,流云宗的宗主和不少长老也多年不见踪影,从未在弟子面前出现过,但宗内体系却五脏俱全,不见崩溃,也不曾有任何势力前去打搅,流云宗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寡老人在静悄悄腐朽。 “这里面似乎有着很特殊的关系存在啊。”张云钧暗道。 东离国的来历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张云钧却是知道一些。因为,张家先祖,就是流云宗的长老,不止张家,天斗城三大世家,甚至王室,曾经都是流云宗高层。 除此之外,东离国不少世家,甚至王室,多多少少都会派往一些家族弟子进入流云宗修行,张云钧也是如此,“这一联系起来,我进流云宗,倒真的像老爷子故意而为之。” 张云钧不由得对流云宗起了一丝好奇,“先把墨有仁此事处理了,过段时间再过去一探究竟吧,如今才刚开元,若是遇到危险,可难以自保。” 张云钧眼神一扫广场下涌动的人群,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狂热而期待的,压抑的气氛更容易让他们内心的野火疯狂燃烧起来,他们高高仰起头颅,踮起脚尖,喉咙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低沉而又亢奋。 墨有仁如同一条野狗一般,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眼神浑浊,他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墨大师,败了,也就失去一切了。 张云钧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如果心里仍有波动,那便是,宁死毋败。 “这场游戏,不要留有遗憾,谁能代劳的,那便上来吧。”张云钧神色不变,淡淡道。 他一言,就是判了墨有仁死刑。 牧野惊讶的看着张云钧,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如此冷漠无情,一言断人生死。 这一场丹局,换做武灵院任何一个弟子,都不可能做的比他更好,最让牧野恐惧的是,张云钧身上,有着比他更加强烈的上位者气质。 季元叹了一声,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场丹局,如袁冰所说,结局早已注定了,但是胜者,却并不如袁冰所想,是墨有仁。 在广场的边缘,有只小手脆生生的举了起来,小手的主人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但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 “噢!是你……” 张云钧突然大笑开来,此人确实是解决墨有仁的最佳人选,这倒是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他正是十几日前,不长心打破墨有仁一瓶无关紧要的辅助药液,而被墨大师狠狠打断右手的小王。 既然此事已了,此地也无需久留,他虽冷血无情,却也没那兴趣去看那杀人的恶心之事,张云钧迈开步子,就想离开城都广场。 “云钧公子,请留步。”牧野抬手挽留道,他从储物戒指内掏出一张黑色的木牌,走上前去,递给张云钧,轻笑道:“我看云钧公子也进入了开元之境,想必也可以修行了,虽然境界现今尚低,但是凭公子的丹道修为,相辅而行,假以时日,武道一门,也可扬名天斗。” “我们武灵院愿意提前录取云钧公子,这块内门弟子令牌,还请公子收下。” 牧野的态度十分诚恳,似乎真有那么一丝结交之意,但其内心在思想着什么,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云钧看着这块黑色的香木令牌,也不拒绝,收起来,道:“多谢牧院长。” 季元也上前道:“云钧公子,我也有一事相问,如果不劳烦,那便屈尊到千阁一叙如何?” 抬了抬手,季元做出邀请的动作。 张云钧微笑道:“正好,我也有一事相求,那就麻烦季阁主了。” 二人一拍即合,一前一后移步朝着千阁方向走去。 二人走了一段路,牧野的身影已经在身后拉至没影了,张云钧轻笑了下,从储物戒指中重新拿出那张令牌,嗤笑一声,随手扔在附近的垃圾堆内,正眼也没瞧一下。 看到张云钧此举,季元倒是不失意外,微笑点头道:“想必云钧公子也看出牧野不安好心,此举做的合体,既留了台阶,又不会徒增烦恼。” 对于张云钧此举,为人处世却是相当成熟,季元也不禁称赞,若是方才拂了牧野的面子,只怕其会当场发怒,日后也是不少麻烦。 张云钧哈哈笑道:“我只是不想他过来打扰我修武罢了,凝气境七重目前确实是个麻烦,却并非没办法坑杀。” 季元呼吸一窒,脚步一怔,慢了张云钧半拍,额头冷汗直流,不确定道:“云钧公子可以看出牧野的修为?” 第十九章 养魂境 “嗯!”张云钧微眯着眼睛,注视着季元,笑道:“季阁主凝气境九重,在东离国可以说是没有敌手了。” “嗤!~”季元不禁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云钧公子真是高深莫测。” 季元深感骇然,张云钧不过才开元境一重,竟可把自己的修为一览无遗,这可是相差了二十六重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张云钧摇摇头,笑道:“我只是对这个境界的气息比较熟悉罢了。”魂罗天尊前世是元力秘境第五重,这基础秘境中的凝气境气息,自然是熟悉无比,所以魂力才能感应出来。 “不知阁主想要问我何事?”张云钧疑惑问道。 季元突然面露喜色,激动道:“先前并没有把握,只是感觉云钧公子神秘莫测,便打算撞一下运气罢了。现如今,公子竟然对凝气境如此熟悉,想必定能解我的疑惑。” “你……想问养魂境?”张云钧眉头一挑,不确定开口道,季元已是凝气境顶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了。 季元目光灼灼的看着张云钧,无比确定点头道:“是的!”。 养魂境,困住他十几年的瓶颈,从他被调往东离国千阁分部驻守以来,他的武道修为便从未精进过一步,哪怕一丝也没有。修武的艰难实在难以想象,季元如今将近五十,潜力已经逐渐衰退,若无特殊际遇,恐怕今生也没有一丝踏入凝气境的可能。 张云钧沉吟片刻,笑道:“养魂境我确实知道一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季元焦急问道。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沏杯香茗慢慢交谈可好?这样站在大街被人指指点点,可不好看啊。” “啊?”季元如梦初醒,他们二人竟然不知不觉行至千阁对门大街,影响了行人通行。 季元呵呵一笑,道:“是我疏忽了,云钧公子,这边请。” 进去千阁,季元作为东道主自然熟悉无比,恭敬的邀请张云钧在千阁二楼贵宾室坐下,而后又忙不可待去找接待姑娘沏茶,备糕点,上上下下,倒是把整个千阁的人惊呆了。 在千阁大厅接待客人的赵灵眼睛突然瞪的浑圆,“方才与阁主行过去的……是那个张云钧?” 那个如同恶魔的身影,赵灵确定她并没有看错,“天啊!他竟然真的认识阁主,而且,看此情形,阁主似乎对他极为尊敬。” 就在赵灵恍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句,“赵灵,赶快去把我的极品凤阳茶沏上,再备好王室小糕点,送去一号贵宾室,不要耽误了,尽快尽快,云钧公子有什么要求尽量去满足。” 赵灵脑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阁主就像他的仆人似的。” 赵灵跺了跺脚,噘了下小嘴,不甘心的去准备了。 千阁二楼一号贵宾室,二人分位而坐,赵灵低着头站在旁边,褐色灵动的眸子一直悄悄打量着张云钧。 “云钧公子,方才在城都广场似乎听你说过有一事相求?” 季元稳稳坐下,大手一挥,正色道:“只要是季某人可以办到的,但说无妨。” 原本张云钧是想好好提点一下季元关于突破养魂境的契机,再借此机会跟季元提一下这件事的,但见季元主动提起此事,他也便直接开口道:“此事确实要麻烦季阁主一番,我想炼制几份增元丹,所以想劳烦贵阁帮忙收集一下药材。” “至于价格方面,季阁主不必担心。”有了韩峰的储物戒指那上千枚元石,张云钧也是豪气干云。 “噢!墨有仁炼制那增元丹?” 季元哈哈笑道:“还以为什么事!此丹是二阶丹药,可以提升武者的丹田元气,云钧公子若是有此丹相助,确实可以快速提升实力,怪不得云钧公子如此急切,此事就包在我季某人身上,至于费用……” “区区点材料,便赠与云钧公子了。”季元咬咬牙,一拍桌子笑道。 “阁主……上次七星草的费用也未曾扣除呢,这怎么可以……”赵灵焦急道。 季元脸色一板,喝道:“多嘴……” 张云钧心中一动,“季阁主,那青晶卡……” “没事,不必扣除,算是我季某人的见面礼。”季元笑道:“不知云钧公子增元丹的材料需要多少组?” “至少一百组!” “一百组?”赵灵尖叫一声,惊呼道。 季元舔舔嘴唇道:“以云钧公子的炼丹境界,一炉丹药至少可以出十粒,一百组,那便是一千粒增元丹啊。” “赵灵,去备材料。” “可是……” “嗯?”季元一板脸孔,赵灵这才不甘心的跺了下脚出去了。 “让云钧公子见笑了,赵灵这孩子,是个孤儿,和她弟弟相依为命,无依无靠,我便让其在千阁做个接待姑娘。大概是平时太随意了,这小妮子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知道!”张云钧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季阁主,你在凝气境九重停留多年,不知对这养魂境有着什么特殊感悟?”张云钧首先开口把问题提出来,毕竟是受了季元不少恩惠。无论季元是否故意为之,受人好处就是受人好处,那是不可推卸的,人情与责任,一般无二。 见张云钧提到养魂境,季元不禁感到一阵激动,养魂境啊,困住了多年的瓶颈,他的心病,他的武道梦想,季元颤抖着开口道:“我在凝气境顶峰徘徊也有十几年了,但是却找不到一点突破的契机,灵台上边一直是一条黑线,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而且无论元力如何冲刷,都是在做无用之功,就像骇浪冲击虚空一般,着力点都没有,谈何冲击?”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是我的体内没有魂力的可能,但是魂力是炼丹师独有的,若是必须要有魂力,那大陆许多武者岂非永生不能进阶养魂境?” “虽然我质疑这个想法,但我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这个念头。” 看着张云钧闪烁的眼神,轻轻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尝试着去修炼丹道,而我,也确实修炼有成,达到了三阶炼丹师,可是……养魂境虽然有所松动,那条黑线浅了不少,却并没有打开的可能,仍然坚固得可怕。” “魂力并非是突破的关键!”季元语气中充满无奈。 听完季元的述说,张云钧也不禁感到一阵唏嘘,虽然是短短几句话,却囊括了季元为了武道十几年的不懈努力…… 武道,真是令人着迷啊! “作为基础秘境四小境界中的最后一境,养魂境与前面的开元境、拓脉境、凝气境确实不同,”张云钧点头确定道:“魂力确实不是突破养魂境的关键,精神力才是!” “精神力?” “是的,精神力,无论是武者还是炼丹师,亦或者两者同修,都具有精神力,这个似乎和人的天赋一般,是生来就有的,只是强弱不同罢了。” “炼丹师因为魂力的原因,精神力比起武者要强悍不少,但是想要进阶养魂境,还远远不够……” 张云钧叹了口气,当年他为了突破养魂境,也着实废了不少劲,那种痛苦,如今依然深深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似乎又忆起那可怕的往事,张云钧声音沙哑,道:“痛苦……痛苦可以让精神力茁壮成长,精神力,也可以称之为意志。痛苦可以让你的意志坚定,养魂境靠的就是一股意志。” 如同拨云见雾一般,季元恍然大悟,他深居高位,一路修炼过来,如履平地,何尝受过挫折与困难,这养魂境竟是如此奥妙。 季元一拍手,叹道:“云钧公子真是修武奇才,如此藏秘也可得知,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你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怪物。” 张云钧默默不语。 随后,季元叹道:“如此奇才,只怕这养魂境也是困不住你,往上的真源秘境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天地无边,人力终究是太渺小,这修武之道,太难。” 张云钧道:“基础秘境只不过是武道的开始而已,修武五大秘境,每一大秘境都有着其奥妙所在,而且,据我所知,五大秘境也并不是尽头,我等却是要抱着勇于进取的心态去面对。” 季元叹了口气,“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比远古,元气太过于稀薄了,五大秘境,能够修炼到第四大秘境者,便可成就武圣武帝之名,往上的境界,我等不敢想象啊。” 张云钧皱了下眉头,季元每句话都带着一丝颓废之感,道不同啊…… 第二十章 冲突 古人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季元老了,热血渐退,即使养魂境能够突破,终身的成就也就如此了!张云钧暗暗摇头,武者就是要靠着一股锐意进取的劲头。 茶过三巡,张云钧站起身说道:“季阁主,除了麻烦贵阁帮忙收集药材,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季元哈哈笑道:“云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此次我还得多多感谢于你,但说无妨!” 张云钧道:“我想借用一下贵阁的炼丹室,如果方便的话,还请阁主给我安排个学徒助手。” 张云钧话音未落,贵宾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气呼呼跑了进来。 赵灵刚收集完张云钧的增元丹的材料,一百组材料,着实是把整个千阁上下都折腾个够呛。也不知道阁主是怎么想的,七星草可是价值万金啊,这一百组增元丹药材更是价值不菲,就这么白白赠送给了这无赖。 如今还……把千阁所有人都当成他的仆人吗? 赵灵黑褐色的眸子狠狠剐了张云钧一眼,道:“阁主,炼丹室现在正由苏大师在使用呢。” 季元略微沉吟,赵灵口中的苏大师是千阁的御用炼丹师,老头子身为二阶炼丹师,脾气古怪,有很多时候,季元的命令也是不甚理会,沉迷于研究各种草药。 炼丹师大多都是有着各种怪癖之处,老头子对千阁的贡献又是居功至伟,季元也是拿他没辙。 “季阁主有为难之处,在下也不好勉强,这样,千阁如果有安静之处,也是可以的。” 这增元丹,张云钧确实着急着使用,若是不在千阁炼制,那么在别处,则很难找到一个助手帮忙提炼药液,这样的话,进度将会大大耽搁。 听到张云钧此语,季元一喜,略带歉意道:“云钧公子,实在是抱歉,这样,我让赵灵带你去千阁后院,那里宁静幽雅,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你炼丹。” “至于学徒助手。”季元斜的眼睛看了赵灵一眼,道:“我让赵穆过去,还请云钧公子好好指点一下这小子。” “赵穆?”张云钧暗暗打量了一眼赵灵,暗道:“想必这赵穆就是赵灵这小妮子的弟弟了。” 张云钧微笑道:“如此甚好!” 赵灵气呼呼鼓起腮帮子,正想说话。 季元又是一板脸孔,喝道:“赵灵,还不去。” 小妮子这才不甘心的收回瞪着张云钧的眼眸,转身先出去了。 季元脸色如常,道:“真是让云钧公子见笑了,平时是太宠溺这妮子了。” 张云钧自然又是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然后合拢双手,跟季元做个告退的手势,这才跟着赵灵出了贵宾室。 …… 黄昏日落之后,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涌上黑幕。千阁一楼的大厅仍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大厅上方,一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把整个千阁照耀的青明生辉,亮如白昼。 张云钧放眼望去,看到数个炼丹师学徒正在全神贯注的调配药剂,浓郁的药香远远传出,张云钧闻到药味,自然知道这是锻炼体魄的药液,武者锻炼体魄的时候,轻轻涂一层在皮肤表面,可以增强肌肉韧性。 张云钧跟着赵灵走到其中一位学徒后面,他正在调试药草的融合度,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 “你加了蛇涎草,药剂会粘稠无比,彻底粘在瓶子内,倒都倒不出来的。”张云眼睛一闪,出言提醒道。 学徒头也不抬,不耐烦的声音传出:“你懂什么?别来打搅我。”他拿出一株药草,开始提炼药液。 “有创新精神是很不错,你想把这株玉华兰与蛇涎草混合调配出增强气力的药液。”张云钧伸伸懒腰,淡淡道:“可惜了这株玉华兰。” “两者若是融合,不出三息,必爆无疑。” 张云钧看着玉兰花的药液一滴一滴的进入混有蛇涎草的器具中,淡淡数道。 “一息!” “二息!” 张云钧尚未念到三息,器具中原本平淡无比的药液突然开始沸腾翻滚起来,冒出许多散着热气的小气泡。 那学徒顿时慌了手脚,随着砰的一声,器具内的药液真的如张云钧所言,爆炸了。 所幸这只是药草之间的药性不合引起的爆炸,若是炼制丹药时候爆丹的话,这学徒必定横死当场,如今只不过是溅了一身药液而已。 这种小爆炸,千阁的学徒,包括客人,都见怪不怪了。 赵穆这才抬起头,打量起张云钧,这个少年,与自己年纪一般大,面容轮廓看起来有些熟悉,却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赵灵眼带关切,问道:“小穆,没事吧?” 赵穆摇摇头,问道:“这位是?” 提起张云钧,赵灵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说来也是奇怪,自从知道张云钧和季元的关系不错后,她非但没有了对张云钧的恐惧,反而觉得张云钧是个无耻之徒,迷惑阁主,敲诈千阁。 小妮子没好气道:“张云钧,一个无耻之徒。” “噢!是你?”赵穆有些兴奋,道:“你与墨有仁的丹局我也在远处观看,虽然后面赢的有点侥幸,但是你能用沼泽狐火坚持到最后一刻,这点确实很强大,如果我是一阶炼丹师,也是自愧不如的。” 赵穆很客观的提出丹局的见解,随后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小妮子赌气道:“季阁主送了他一百组增元丹的材料,还亲自安排炼丹场所给他,更让你去给他当助手炼制增元丹,他不在这里在哪里?我要是有人赠与我如此好处,我也赖着不走啊。” 她说到最后,小眼神睨了张云钧一眼,冷嘲热讽的,不禁令张云钧哭笑不得。 赵穆没有在意那些旁枝末节,他死死盯着张云钧,颤抖着问道:“你……你可以炼制增元丹?二阶丹药增元丹?” “经验,手法,魂力!只要具备,有何不可?”如同点拨赵穆一般,张云钧笑道。 季元让赵穆当张云钧的助手,就是存在了让赵穆拜张云钧为师的念头,张云钧虽没有收弟子的念头,但是略微提点一下,还是可以的。 “好了,赶紧带我寻个安静之所炼制丹药,你要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是谋财害命啊!”张云钧打趣着,催促赵灵。 “是啊,姐,快点!”赵穆此刻比张云钧还急,炼制二阶丹药啊,还是做助手,这种机会,对于一个学徒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而且,这是阁主亲自说的,那么张云钧可以炼制增元丹那是毫无疑问了。 赵灵咬咬牙,狠瞪了一眼张云钧,才恨恨的带头往千阁后院走去。 途中,她并没有直接去千阁后院,而是左拐右拐,兜到炼丹室去了。 张云钧是中域千阁的名誉炼丹师,自然对千阁的建筑风格很熟悉,赵灵左拐右拐的,似乎不是带他过去后院,反而更像是去千阁炼丹室,暗道:“这小妮子究竟要干什么?” 而赵穆自然以为是去炼丹室炼丹,故也不觉得意外。 走到练功室旁边,赵灵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笑意,吟吟开口道:“听阁主说,此次炼制增元丹,以云钧公子的境界,一炉丹药可出十粒,这可是炼制增元丹的完美出丹率……而且,我听说,云钧公子只是一阶炼丹师。” “天啊……”赵灵突然惊呼一声,道:“一阶炼丹师能够炼制二阶丹药,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还可以炼制出完美出丹率,我看二阶炼丹师也是远远不如你的,即使是三阶炼丹师,恐怕也要自愧不如啊。” 张云钧眸子暗芒一闪,想不到被这妮子摆了一道。 这时候,炼丹室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传出来一道沧桑的声音,“是谁在外面大放厥词?” 张云钧讨厌麻烦,但是赵灵却偏偏给他找了麻烦。 炼丹师最看重的,有两样,一是荣耀,二是地位。 二阶炼丹师远远不如一名一阶炼丹师?这话无论是哪个炼丹师听到了,都不会坐视不管,炼丹室里面那位,就是一名真真切切的二阶炼丹师。 苏文脸色暗沉,双手负于背后,弓着身子一步一步从炼丹室里走了出来。 他正在研究一项药材与玄兽的融合问题,这项研究,困住他整整一个月了,完全没有一丝头绪,为什么会融合失败?逐渐的,心情越发焦躁,刚好听到炼丹室外面传来二阶炼丹师不如一名一阶炼丹师的狂妄之语,不由得火冒三丈,迫不及待走了出去。 “是你,赵丫头,你在胡说什么?”苏文自然是认识赵灵的,只是先前因为急躁,没有听出这小丫头的声音。 看到苏文,赵灵脸色一喜,暗道:“我看你这无耻之徒还如何招摇撞骗,一阶炼丹师竟敢骗到我们千阁,苏大师是二阶炼丹师,定可狠狠地揭穿你那丑陋的面具。” 此刻她俏生生站立在那,也不说话,装作一副无辜的神情。 张云钧摇摇头,赵灵此举,引起了他的不满,增元丹的炼制又要延误不短时间了。 “苏大师是吧?我要用一下炼丹室。” 既然事已挑起了,那便一并解决吧。 张云钧一开口,苏文的目光便从赵灵身上移到他身上了,“你就是那一阶炼丹师?” 第二十一章 炼制增元丹 “好大的口气,区区一阶炼丹师,也敢妄言炼制增元丹,还是完美出丹率,此语即便是老朽也不敢轻口夸下,你倒是有这胆。”张云钧身上泛着略微波动的魂力,是一阶炼丹师,苏文当然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才不屑开口嗤笑道。 “你是不是炼丹师公会的小崽子?”苏文的口气略微倚老,发白的眉头挑了挑,弓着腰慢吞吞道。 张云钧眸光如电,不耐烦道:“不要浪费我时间,赶快把炼丹室让出来,如若不信,你可尽情观看。” 他的嘴角斜了下,轻笑道:“当然,你得给我下打手。” 苏文是二阶炼丹师,若是有他帮忙提炼药液,甚至提纯,那么炼制增元丹的速度又会加快不少。 “狂妄!”老头子两鬓雪白无风自动,眉头一紧,一股魂力小风暴就这么从虚空中直接形成,往张云钧所在之处笼罩过去。 苏文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二阶炼丹师,不是墨有仁那种半吊子的相比的,魂力风暴如蛆附骨,紧紧缠住张云钧,而站在张云钧旁边一脸得意的赵灵和略带担心的赵穆却是水波不兴,这份魂力控制力可谓是炉火纯青。 张云钧站的笔直,面如寒冰,丝毫不动色,也不见其有任何动作。 他的身影亦虚亦幻,宛若透明了似的。 苏文脸色一变,张云钧身后仿若一个无尽的黑暗虚空,他的魂力释放出去,接触到张云钧,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浪花都没溅起一朵。 似乎不信邪,苏文咬咬牙,灵台凝聚,全力释放出魂力,一股龙卷狰狞欲吼,咆哮着扎进无尽的虚空。 魂力持续输出,苏文的脸色渐渐发白起来,汗液顺着脸上的皱纹慢慢滑下,张云钧皱了下眉,挥手解除了苏文的攻势,“行了,你得留着魂力给我提炼药液。” 苏文一个踉跄,往后连退几步,伸手扶住炼丹室大门,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张云钧眼神尽是惊骇。 赵灵玉手紧紧掩住红唇,满眼不可置信,张云钧冷漠的斜了她一眼。 “我……我不打扰你们炼丹了。”赵灵惊慌失措,慌忙塞给赵穆一枚储物戒指,便迈开小腿匆匆忙忙逃一般走开了,她感觉到张云钧冷漠的眼神,有着一丝无情的杀气。 “进去吧!”不理会赵灵,张云钧淡淡开口道,赵穆带着崇拜的目光紧紧跟在他身后。苏文犹豫了下,也颤抖着挪动步子,弯着腰跟在其身后。 “我要炼制一百组增元丹,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提炼溶液,并将溶液提纯。” 赵穆愕然道:“一百组?” “云钧公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学徒,如何能提炼的来?”随即看了一眼苏文,无奈道:“即便是加上苏文大师,也是不可能的。” 苏文并未说话,但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这只是天方夜谭的想法。 张云钧笑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右手一挥,两道白光分别落在二人手上,“这是炼丹师独有的沉息之法,能够加快你们冥想时候魂力回复的速度,当然,这只是第一层罢了,若是你们给我尽心尽力办事,第二层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赵穆颤抖着接下这张薄薄的白纸,心神一下子就沉浸了进去。 苏文将信将疑的扫了一眼,顿时被深深吸住了眼球,过了半刻,才抬起头,深呼一口气,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奇妙的灵魂之术,冥想沉息回复速度简直令人惊骇,而且,日积月累的沉息冥想,还可以提升灵魂的精神力。相比起来,我的几十年丹道白修了,这沉息之法,价值万金,不……无价之宝。” “云钧……公子,那第二层……”老头子满脸通红,一句一顿问道。 张云钧笑眯眯道:“只要你尽心尽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赵穆,醒醒,给我干活了。”张云钧一拍赵穆,赵穆恍若如梦初醒,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 随后,他的眸子越来越亮,像两盏小灯泡似得,兴奋的开口,道:“真是太奇妙了,若是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突破学徒这个瓶颈。” 他像如获至宝,紧紧捂在胸口处,生怕张云钧收回去。 张云钧取过他手里那枚储物戒指,赵灵把所有增元丹的药材都收集在内,精神力一闪,所有药材倾泻而出,倒在地上,堆起一座小山,吸人眼球。 “想必你们都有着自己的异火和凡鼎吧?开始煅烧提炼吧。” 苏文点点头,道:“有着着沉息之法,我和赵小子相互配合,确实可以支撑下去,把这一百组材料提炼完毕,甚至是提纯完毕。” 老头子首先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他的鼎炉,此举表明他是无条件听从张云钧的指挥了。赵穆紧随其后,也开始取出鼎炉提炼药材。 炙热耀眼的火焰升腾,炼丹室温度瞬间爆升,赤红色的火光照映着二人的脸庞,赵穆的兽火和炼丹鼎炉都是一般的学徒配备,值得一提的是苏文的鼎炉,是一件少见的二阶玄器,散发着奇异的气息波动。 待他们二人将一组又一组的药材提炼完成后,张云钧伸伸懒腰,方才动手开始熔炼药液。 他的手法很特殊,不似平常的炼丹师循规蹈矩般,一步一脚都按着古代贤者流传下来的炼丹手法。 赵穆的丹道等级比较低,看不出来张云钧的手法有何特点,他只觉得张云钧炼制的速度飞快无比,而且如行云流水一般融洽,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艰涩。 苏文低叹一声,他也看不出来张云钧的手法有何奥妙之处,不过他比赵穆的感触要深,张云钧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暗藏着天地规则,灵魂玄理,老头子激动非常,“这一定又是某一种灵魂秘技。”他看向张云钧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闪闪发光的宝库。 “云钧公子真乃非常人!”老头子称赞一声,随即想到了多日以来,那个困住自己已久的研究,想请教张云钧,让其亲口指点一下,但碍于脸薄,羞于启齿。 属于炼丹师的可怕求知欲一直影响着他,好几次提炼药液都走了神,挣扎了许久,红着脸问道:“云钧公子,我……我有一事相问,可否为老朽解答?” 张云钧淡淡道:“说吧!” 老头子提炼药草一直走神,张云钧就知道他有着心事,他不提出来,张云钧也不好相问,只是看着其提炼药材的品质稍差,也是希望他赶紧把心事说出来,别影响了工作。 苏文道:“是这样,老朽近日研究术学,是玄兽内丹与药草的融合炼制问题,云钧公子是炼丹师,想必你也知道,玄兽的内丹充满着可怕的能量,若是能够与药草融合炼制出丹药,那么此丹至少是三阶层次。” “但我无论如何炼制,即使按照玄兽的属性与药草药性相配合,也是无济于事,根本行不通,这到底是为何?” 张云钧点点头,玄兽内丹与丹药融合炼制,这项丹道研究其实在炼丹师的世界里,从未停止过研究。而且,也有所成就,只不过被丹道宗和大陆上所有强大的炼丹师牢牢把持住罢了。苏州身为二阶炼丹师,便能够接触到这个课题,这很不简单。 而且,但凡是玄兽内丹炼制的丹药,无一不是成名已久的高阶炼丹师试炼了成千上百次才成功的,那么这种丹药与何种药材融合炼制才能成功的原理,都会被高阶炼丹师撰写成丹方。这类丹方都是炼丹师的命根子,不会轻易出售的。 苏文想凭一己之力研究出新的丹方,虽然是勇气可嘉,却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张云钧耐着麻烦,一言一语跟老头子解释这其中的困难,劝他不必要放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 长吁一声,苏文漫不经心点头答应,但张云钧看其眼神心不在焉,想必是又沉浸在这个研究里面去了。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每一个炼丹师都是这个怪脾气,执着于丹道,虽死犹不悔。张云钧不禁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也便不再劝阻苏文。 …… 炼制增元丹一连持续了十来天,张云钧与苏文二人在这十多天时间内,从未踏出过炼丹室半步。 期间,除了每日三餐季元命丫鬟送来的时候休息片刻,剩下的时间皆是不间断的炼制丹药,魂力消耗一空后,就直接盘腿坐下沉息冥想恢复,然后又开始新的一轮炼制,如此往复。 在这种高压炼丹下,张云钧的魂力进步飞快,虽未进阶,却也增长不少。倒是赵穆这小子,在张云钧的提点下,顺利突破了学徒的瓶颈,成为了真正的一阶炼丹师。 值得一提的是,赵灵不敢再出现在炼丹室附近,此地犹如她内心的禁区,季元让她送一日三餐,小妮子被张云钧吓个够呛,不敢上前,指挥着丫鬟前去送餐。 第二十二章 无情 “好!收丹!” 张云钧微微一笑,五指伸手一抓,抓住一道下落的流光,然后摊开手掌,十粒黑褐色泛着特殊气息的增元丹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上。这是最后一组增元丹,十数日的不懈努力终于画上了句号。 心中一喜,张云钧暗道:“至少到养魂境都不需要炼制丹药了,只需利用元石布下困龙阵法辅助修炼,不出三年,基础秘境前三小境界定可水到渠成。” 三年时间赶上季元数十年苦修,足以惊世骇俗了。不过严格算起来,季元好像也只是修武十数年而已,多半的时间似乎都被养魂境困住了,这么一想,张云钧也不再觉得自己修炼资质绝无仅有。 修武本来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事,急不来,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把这一千粒增元丹一组一组分批装在玉瓶上,收进储物戒指,方才转过头,掏出两张泛着银光的纸张,递给二人,笑道:“此次多谢苏大师和赵兄弟了,先前答应你们二人的沉息之法第二层,我绝不会吝啬,拿着吧。” 苏文二人颤抖着接过纸张,激动的说不出话,这沉息之法何其珍贵,说句不客气的话,张云钧只要往外喊一声,大把炼丹师挤破脑门愿意给其炼丹。特别是赵穆,他才是学徒修为,不仅承蒙张云钧指点晋升了一阶炼丹师,还拿到了沉息第一层,此刻张云钧又掏出第二层沉息之法。 赵穆一咬牙,舍下心里的贪念,直接一推道:“云钧公子,这第二层我受之不起,还请收回。” 苏文紧紧抓在手心里,犹豫了许久,也是猛然一推,正色道:“赵小子说的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尚且比不上第一层心法的一角,这第二层……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二人的举动带给张云钧很大的好感,如果说先前是得益于季元委托照顾一下赵穆和念其二人帮忙炼制丹药而赠与他们心法,那么此刻张云钧是心甘情愿赠与的。 双方推脱之下,一来二往,苏文和赵穆也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突然,张云钧一拍脑袋,道:“哦!对了,此处还有一份关于玄兽内丹与药草的融合炼丹经验手稿,我就交与苏文大师吧。” 这份经验手稿,是魂罗天尊关于玄兽内丹与稀有药草结合炼丹的记载,如今交给苏文,就是相信苏文能够研究出新的丹方。 这个年代,古代贤者的炼丹秘术与丹方都流失的太多了,只留下一点炼丹手法,而五域上每个炼丹宗门都敝扫自珍,很多炼丹师能够接触一点炼丹手法便沾沾自喜,丹道术炼之法是逐渐失传了。 张云钧根据记忆拓印了很多份手稿,若是遇到对丹道执着的炼丹师便赠送,这也算是一点缘分吧。 “这怎么行?我真不能接受了!”苏文连连摆手,拒绝道。 张云钧严肃道:“别误会了,我并不是平白赠与你的,关于玄兽丹药这个研究,我也非常感兴趣,若是你能探索出新的丹方,得拓印一份给我的!” “这……”苏文感动的无法言语,他知道张云钧此举是帮助他,也便轻轻点头。 看到苏文收下手稿,张云钧重新浮现出一抹微笑,转身出了炼丹室。 顺着来时的路径,张云钧一路从炼丹室回到了贵宾室,却不见季元,下了千阁大厅,他招招手,叫来一位接待姑娘,问道:“你可知季阁主所在何处?” 姑娘摇摇头。 “罢了。”张云钧摇摇头,原本想着跟季元道别一声,符合礼数,才好离去的,既然其不在,也便勉强不来。 “宁汤?” 突然,张云钧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汤面带忧色,脚步不由自主的左右踏步,一直在打转,他嘴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神色焦急慌张。 看到张云钧,宁汤一喜,急忙跑出去拉住张云钧就往外跑,很显然,他就是在此等候张云钧的。 宁汤急道:“张云钧,赶紧跟我回流云宗,不然,老鼠他们就有危险了。” 他来不及多喘气,如连珠炮弹一般开口,“如果你不回去,那杜飞就要死在我们流云宗,届时,你我都逃脱不了归柳山庄的怒火。” “噢?原来是那小子。”张云钧并不感到意外,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了,淡淡道:“那阴寒尸气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了么?” 宁汤匆忙的脚步一怔,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杜飞所犯何病?” “犯病?那是一种尸气。”张云钧淡淡道。 早在之前,张云钧就算出,杜飞体内的尸气坚持不到一个月,必然会爆发。届时,杜飞就会活活被这股阴寒的尸气侵蚀至死,即便他找来流云宗,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不会寻得到张云钧。 从一开始,张云钧就没想帮杜飞驱除寒气。 你真当魂罗天尊是那种专门做善事的人?只不过是方便对付钱德和拿到七星草的计谋罢了,阴寒尸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再说,杜飞提前死了,这也不能算是张云钧背信弃义,这也是他让杜飞一个月后再去找他的原因。 “不管如何,你得跟我先回流云宗去,老鼠他们已被杜飞控制,若是其死去,老鼠他们也活不了。”宁汤焦急无比,老鼠可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张云钧面色一寒,道:“你是在命令我?” 张云钧突然变了脸色,浑身散发着拒人的寒气。 宁汤心里一惊,顿时想起张云钧是废了宋哲的狠人,而且,宗内还传来消息,刑法堂的执事长老,多日前也消失无踪,怀疑已死。 不提这茬,单单是墨有仁那悲惨的死状,就可以震撼宁汤的心灵,张云钧绝对是一个狠人。 脸色一连变幻数下,“扑通”一声,宁汤直挺挺跪下来,悲道:“求你救救老鼠等人,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其实他根本无需如此,只要明言一声,张云钧也未必会拒绝他,救杜飞,虽不是什么简单事,但对张云钧来说,也不难。 他讨厌的是那种命令的语气,那种妄想支配他自由的言行,无论是何原因,都不行,也不允许。 “只此一次,起来吧。”张云钧淡淡道:“一场小小的游戏罢了,何必如此着急。” 张云钧慢悠悠的踏着步子往流云宗方向走去。宁汤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这下子,心里焦急如焚,他也不敢再多嘴,耐着性子慢悠悠跟着张云钧踏着小步。 原本是一盏茶的时间,硬是让张云钧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流云宗。 “他们在哪里?”张云钧突然转头问道。 宁汤脸色煞白,呼吸一窒,支吾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在你的个人住舍。” 张云钧眼神一扫宁汤,冷道:“不用说,又是你带他们过去的咯。” “我……我没办法,他们的实力太强大。”宁汤低着头,怯怯无奈道。 张云钧轻叹一声,转过头默默不语。行走了数步之后,张云钧突然转过身,右手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突然爆发,快速出手,朝着宁汤的天灵盖狠狠拍了下去。 右手的元气凝而不散,厚重无比,突然爆发下,宁汤反应都没有便直接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七孔缓缓流出。 张云钧眼睛闪过无情,右手随意一挥,粉红色的兽火瞬息间将尸体焚烧至灰。 随后,张云钧宛若无事人一般,朝着内门弟子的个人住舍区走过去。 既然已经回到了流云宗,也就不妨进去看一下,他还记得,似乎要求过杜飞收集了不少材料作为报酬,若是低了,不出手便是。 往前走了不久,回到属于自己的住舍门口,张云钧轻笑一声,上次和韩峰打斗,房间被砸个乱七八糟的,希望此次不要如此了,伸出右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张云钧神识一扫,差点大笑出声,不由得硬生生憋住笑意,杜飞躺在他的睡床上,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棉布,如同一条蚕茧一般。饶是如此,他还是冻得双眼发白,脸色发青,似乎处在弥留之际。 他那数名紧紧跟随的实力强大哑仆依然在他身旁,只是却什么用处也没有,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至于宁汤求着张云钧要去救的老鼠等人,却是不在此处,也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没有为难他们。依张云钧所看,住舍里一滴鲜血都没有,对方若是要杀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想必是放了。 不过,让张云钧意外的是,杜飞身旁竟然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美女在照顾他,不得不说艳福不浅。 柳如妃心急如焚,杜师兄的心脉已经弱到体不可查的地步,而且心跳也非常缓慢,随时有突然停止的危险。 而杜师兄口中所说可以救他一命的人,那个所谓的一阶炼丹师张云钧,却是仍不见踪影。 她把所有能用的办法都尝试过了,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看着杜飞的呼吸逐渐减弱,柳如妃露出一抹下定决心的神情。 “等不及了,即使是只有一成的机会,这个办法我也要尝试一下。” 第二十三章 敲诈 柳如妃紧闭双眼,口中喃喃自语,似吟唱,似念咒,声音轻快空灵。从她的储物戒指中,突然漂浮起一张火红色画满金色丝线的纸符。 纤细葱白的手指往前一点,她的魂力成圈状一圈一圈缠绕住纸符,顿时,金色丝线纸符无火自燃。 火焰出现后,柳如妃双手快速连掐数诀,诀印奇特无比,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纸符被火焰燃烧成灰后,里面的金色丝线蠕动起来,虚空中出现一个金色丝线串连而成的大字。 那是个“愈”字,铁笔银钩,充满立体感。只要她轻手一拍,把这个字打进杜飞体内,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柳如妃突然犹豫了,这道治愈符咒,她并不清楚有没有用,符咒是储存强大力量的载体,若是不能治愈这股阴寒的气息,那么符咒的力量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杜飞必死无疑。 杜飞的呼吸越来越弱,柳如妃双目闪过一丝果决。 “如果你不想他暴毙的话,尽管把符咒打下去。”张云钧淡淡的声音恰如其分响起,阻止了柳如妃接下来的动作。 柳如妃霍然转过头,心中不由得一惊,先前心里过于着急,竟没发现屋里进来了人。而且,数名哑仆实力强大,也没有察觉对方轻飘飘的脚步接近。 此人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秀,想必就是这间屋舍的主人了,也正是他们此行要找德目标人物。来之前,杜师兄千叮万嘱,此人神秘莫测,切记不要威逼胁迫,尽量以交易达成目的,自己尚且有着不屑之意,但现在看来,杜师兄的忌惮不无缘由啊。 柳如妃来不及多想,因为身旁的杜飞突然大力咳嗽起来,毫无血色的脸上青筋毕露,如同一条条小蛇爬满了整副脸庞,看上去极为骇人。 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萦绕上了杜飞的额头上,柳如妃慌忙从储物戒指中掏出镇压寒气的丹药,给杜飞喂下。 杜飞服下丹药后,脸色由青转黑。 “噗~” 一口青黑色的污血从杜飞口中呕吐而出,喷射在屋舍的地板之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下的青石地板被这口可怕的黑血腐蚀出一个碗口深的洞,焦黑无比,还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尸气已经上了额头,不出十息,他就会被尸气活活侵蚀至死,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张云钧曲指一弹,一道火红色的赤芒从指尾处快速射出,直接穿过层层棉布阻隔,准确无比的射入了杜飞的丹田元海位置。 红芒一入杜飞体内,后者突然抽搐起来,脸色更加发白,一副即将暴毙的样子,口中一连吐出数口污血,随即重重瘫倒而下,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你做了什么?”柳如妃娇怒一声。 “没什么,暂时压制住他的尸气,方便我们谈谈报酬问题。”张云钧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 “压制住?”柳如妃赶紧回过身看了一眼杜飞,只见后者额头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眉宇间那丝诡异的气息也逐渐消退下去,似乎真的压制住了,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仅仅是压制住罢了,回想起杜师兄曾经对她谈论过对此人的评价,除了神秘,还有……黑心,贪财! “你就是张云钧?救我师兄一命,我饶你不死。”柳如妃压下心底的焦急与担忧,脸色装作一脸淡然,小手伸出手帕,轻轻地给杜飞擦去嘴角的血迹。 不用柳如妃吩咐,四名哑仆散发着可怕的气息,走过来紧紧围住了张云钧,只要柳如妃一声令下,便直接擒下后者。 张云钧轻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小丫头还如此拿捏,不过若是一般弟子,估计真的对她拥有的强大武力屈服。 “我方才释放出的指劲,蕴含着一丝九阳气劲,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你也是一名炼丹师,应该不难看出,一旦这丝气劲被尸气吞噬,不用等到十息,我敢打包票,三息之内,你就可以收尸了。” “再说,你以为四名拓脉境武者能够困住我吗?” 张云钧双目暗芒一闪,曲指连弹,数道气劲分别准确无比刺中四名哑仆的足膝穴位。 纷纷暗哼一声,四名哑仆身子均是一僵,顿时感到身体难以重逾千斤,双腿难以走动。 仅仅是限制哑仆短时间的行动而已,张云钧还是有着多种方法的,此举只是想表明,他并不怕威胁。 柳如妃根本无计可施,即便不是如此被动的情况下,她也绝不会斗得过张云钧的,何况如今的情势,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贝齿轻咬一下红润的嘴唇,心急败坏一般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两个黑色小布袋,朝着张云钧一抛,恨恨道:“这是杜师兄早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拿去吧。” 伸手一接,张云钧随意掂量了下重量,随后便直接收入自己的戒指内,朗声笑道:“既然杜公子如此爽快,那我自然遵守约定。” 柳如妃暗骂道:“如此多材料,价值可以媲美山庄一年的主要收入了,真是贪婪无比。” 材料的事,柳如妃不会耍花样,即使是价值万金,但是比起杜师兄的性命,还是远远不如的,只希望杜飞没有看错人吧,这张云钧是真有其本事。 看到张云钧收下了材料,还是一副懒洋洋,并不想动手的样子,柳如妃怒喝道:“你还在磨蹭什么?” “我在等约定那个时间。”张云钧淡淡道:“我与杜飞约定是一个月后出手帮他清除体内尸气。如今还差数日才够日期,现在出手,却是违背了约定啊。” 柳如妃气得脸色发青,差点晕过去,再等数日?杜飞再等数刻都等不起了,眼下那黑气又逐渐蔓延的趋势,而且杜师兄的身体已经弱到一定程度了,心脉都难以跳动,怕是不用的到那九阳劲气全部消失,身子便扛不住了。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施以援手?”柳如妃狠狠一咬牙,清冷的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好说,把你自己的储物戒指也一并给我扔过来吧。”张云钧直接狮子大开口,索要其储物戒指。这戒指内,说不准还有着其他类型的符咒,想到此处,张云钧内心也不禁火热起来。 符咒可是极少见的,每一张符咒的制造都是非常麻烦,比之玄兽内丹的炼制,也不遑多让,甚至说更难,符咒是封印玄兽的灵魂和内丹炼制而来的,还保存着玄兽的灵念,作用可以说非常大。 就比方说柳如妃方才那张治愈符咒,想必是某种性情温和的水玄兽炼制成的,具有这只玄兽的水属性治疗能力。 柳如妃必定是归柳山庄的重要人物,不然其也不会拥有着符咒了,张云钧可不相信她会没有攻击符咒。 此刻张云钧最是缺这种攻击符咒,修武非常困难,提升速度更是缓慢,有这类型的符咒,至少可以暂时弥补一下他武道这块短板。 柳如妃脸色一红,有些犹豫起来,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只是……只是那储物戒指内还有着不少女儿家的东西,却是不适合让外人看到。 “我这储物戒指内,也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事物,你需要什么条件,不妨全部提出来,我让阿三回山庄给你筹集。当务之急,是赶紧出手,救治杜师兄。” 柳如妃深知张云钧内心的想法,无非是想多在她身上敲诈点东西,要不然,也不会用气劲帮助杜师兄压制尸气。只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张云钧的胃口,如同一个深不可见的无底洞,天知道要多少东西才能填的满他。 柳如妃让其提出条件,再哑仆阿三回去筹集材料,这当然是她的援兵之计,只要张云钧出手救活杜师兄,柳如妃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什么条件?先前送出去的,没准还要重新拿回来。 张云钧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伸伸懒腰,不耐烦道:“你若不给,我就离去啦……” 拿捏……张云钧也会,他往门口方向轻移了两步,做出若是柳如妃不接受他的条件,就跨门而出的动作。 柳如妃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娇嫩的小脸乌云密布,寒霜冻结,褪下葱白细指中的储物戒指,似扭头不想看到张云钧的脸,赌气的将戒指抛向张云钧,娇叱道:“给你,拿去。” 戒指的精神印记已经被柳如妃解除了,张云钧笑吟吟的接下戒指,一缕神识直接附了上去。 很快,张云钧的神识收了回来,其默默不语,满眼愕然。 储物戒指内确实还有着两张符咒,一张是攻击类型的,一张是防御类型,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药草和元石,还有一些……不可描述之物。 张云钧把这两张符咒和一些贵重材料与元石都收起来,其他的东西,分毫不动,才把储物戒指重新抛还给柳如妃。 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柳如妃脸上的神情,默默装楞。 此刻,张云钧竟罕见的出现一丝脸红。 第二十四章 九阳针法 “戒指你也拿了,如今是你主动归还的,与我无干,可以救治我师兄了吧?”柳如妃接下储物戒指,重新套回手指上,面沉如水,冷冷盯着张云钧道。 张云钧脸色微红,原本他打算再继续敲诈这四位哑仆,把他们所有的财物都索取光的,但是看了人家姑娘的私人物品,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敲诈下去。 柳如妃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若是知道其心里还挂念着他们身上的财物,也不得不长叹一声:“世间竟有如此黑心贪财的人!” “救人之事不急,我要跟你坦言,我的元力有限,九阳阵法的威力不足,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而已,是否出手,你自己决定吧。”张云钧突然板着脸,慢吞吞说道。 如果张云钧愿意全力出手的话,救活杜飞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即使真的是元力不足的情况下,他也仍可以布下阵法,确保救治成功。 但是张云钧没有这么做,一是觉得这个价格,出一半工夫就可以了,二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戏弄一下柳如妃。 当然,柳如妃并不知道张云钧的底细,她的神识往后者身上一扫,开元境一阶的元力就毫无掩饰的暴露在她面前,自然认为张云钧所说是实话。 她左右行走了数步,嘀咕了一声,最后脸上露出决定了的神色。 “这也是没办法了,生死有命,杜师兄,看你的造化了。”她双手合拢,做出个祈祷的手势,淡淡念道。 张云钧突然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像寻常师兄妹一般,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魂罗天尊独来独往惯了,对了感情的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喜欢揣度。 “既然决定了就出去吧,留下一个哑仆帮忙就可以。”张云钧淡淡道。 但是柳如妃明显不那么听他的话话,摆出一副我出去你可能会害我师兄的神情来。 “阿大留下,阿二阿三阿四出去。”柳如妃命令道。 除了其中一个汉子,剩下三人一丝不苟的执行柳如妃的命令,默默走出了房间,还顺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柳如妃不愿意出去,张云钧也不勉强,转念一想,有她在可能更好点,因为有些需要哑仆执行的命令,她来下达的的效果明显更好。 “把他身上的龟壳都脱了吧。”张云钧淡淡道,他自然指的是杜飞,至于“龟壳”,就是那一层层把杜飞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棉被子。 柳如妃皱眉道:“难道还要脱衣服?” 同时,她对看向她的阿大点了点头,让其过去把杜飞身上的棉被子褪下来。柳如妃也是一阶炼丹师,虽然不知道张云钧怎么救人,但也明白这厚实的棉被子是一种障碍。 至于脱衣服,联想到那个画面,顿时让柳如妃耳根发烫,脸色微红。 “自然是要脱掉上衣的。”张云钧点点头,然后疑惑的看着柳如妃,纳闷道:“怎么这么一会,就脸红耳赤的?” 柳如妃听到他的嘀咕声,自然是大羞,俏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褪下上衣后,让他盘坐起来。”张云钧继续命令道,这次阿大并没有回头征求柳如妃的指令,而是直接执行了张云钧的命令。 “运起元气才触碰他,不然你也会被阴寒尸气侵蚀的。”张云钧提醒道 阿大听了张云钧的话,顿时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双手运起元气,然后扶起杜飞,摆出打坐的姿势。 柳如妃奇怪的看了一眼张云钧,觉得他的行为心思简直不可揣度。 其实,张云钧这厮,是看阿大乖乖的听从他的命令,才出言提醒的,若不然,多一个人被尸气侵蚀,他就能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出各种条件,直到把整个归柳山庄都榨干不休。 “好!”张云钧赞赏的看了一眼阿大,道:“我的九阳气劲开始压制住阴寒尸气,你便运起元气,深入他的丹田元海处,顺着奇经八脉运转,带动他的功法,直到他能自主运转元气为止。” 阿大冷静的点下头,表示明白,并做好了随时听从张云钧命令就出手的姿势。 张云钧对此自然是满意无比,笑了笑,运起元气,屈指弹出数道赤芒,准确飞射向杜飞的丹田位置。 柳如妃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他射出的红芒到底所谓何物。先前她执意留下,就是为了弄明白,这到底是不是师尊常说的那物。 张云钧射出的赤芒闪亮无比,这不是元气的作用,就是赤芒内的物体自带似的。 随着赤芒气劲打入,杜飞体内的阴寒尸气全部退回丹田处,可见的是,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眉宇间的诡异黑气也荡然无存,浑身不再发出冻如寒霜的寒气,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阴寒尸气盘旋在杜飞的丹田处长达数年,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根除,没那么简单。 张云钧的九阳气劲打入杜飞的丹田后,阴寒尸气只是感受到了危险,全部缩回到了其丹田处,与九阳气劲对阵起来。如今两股截然相反的气劲在小小的丹田元海处相互博弈,这一处,就是它们的主战场。 但是,张云钧没有全力出手,导致九阳气劲被阴寒尸气打的节节败退,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张云钧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柳如妃,若是两股气劲在丹田处同归于尽,那么杜飞的元海将会彻底崩溃掉,成为废人。 当然,这是杜飞的丹田元海,张云钧却是没有一点负担的,尽情的释放着九阳气劲,引导着在杜飞体内的“气劲兵马”,做出了破釜沉舟式的反攻。 “阿大!”张云钧大声喝道。 阿大听到了张云钧的招呼,浑厚的元气也开始顺着经脉,快速向着杜飞的丹田处冲击而下。 这就是张云钧设置的另一处“兵马”了,九阳气劲与阴寒尸气斗的难分难解的时候,张云钧设计阿大这只奇兵终于发挥出了它的奇效。 阿大的元气浑厚强势,而且其深知杜飞修炼的功法,一入丹田,顺着功法进行游走,马上就完成了一个大周天的运转。 而且也如张云钧所算计一般,杜飞自己的丹田元气也被阿大的元气所带动了,开始自行运转起来。 阴寒尸气盘旋的根本就在丹田处,如今杜飞的元气已经运转起来,加上与九阳气劲的冲击,瞬间形成内外夹击之势,阴寒尸气被杀的丢盔弃甲,兵败山倒。 “杀!!”张云钧犹如一个运筹帷幄的军神,指挥着九阳气劲杀的酣畅淋漓,大笑出声。 可怜的杜飞尚不知道,他的身体,竟被张云钧用来当做两军交锋的战场,还随时可能有崩溃的危险。 柳如妃疑惑的看着张云钧,不知道其为何如此激动。经过她观察了许久,终于证实,张云钧所发的气劲,就是师尊时常提起,又不甚唏嘘的九阳针法。 九阳针法并非说的是针,而且一种特殊的气劲,因其施展出来,无论是多么细微的穴窍,都能如同插针一般,无孔不入,加之这股气劲至刚至阳,至猛至烈,是一切阴邪诡异气劲的克星,所以唤之九阳针法。 师尊常自叹,九阳针法,自丹道宗魂罗天尊逝世后,便失传了,实在是炼丹界的损失。若是能够让他以一条微末不足的性命,看一眼九阳针法,那么死也甘心了。 柳如妃不禁好奇,张云钧到底是如何得到九阳针法的,不过这九阳针法却是必须要男子修炼的,女子修炼会逐渐变得如同男子一般,声音变得富有磁性,下巴长出胡子,大腿生毛。不然,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方设法从张云钧处取得九阳针法的修炼心法。 杜飞体内的交锋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阴寒尸气被九阳针法的气劲吸收的只剩一丝。这丝墨灰色的阴寒尸气就是杜飞与对手比斗时候,对方故意打进去的污秽他的丹田的尸气之源。 “阿大!”伸了伸懒腰,张云钧高喝一声。 阿大心领神会,重新运起元气,进入杜飞丹田,帮助张云钧压制尸气之源。 张云钧此时心底却是突然生出一丝懊恼,暗道:“方才却是笨,应该提出收下这四个哑仆作为条件的,拓脉境五重的武者,能够帮我不少忙,论价值也是不菲,如今却是失之交臂。” 柳如妃自然是不知道,张云钧已经把注意打到这四名仆从身上了。 阿大的元气与杜飞体内的元气同时合击,压制住尸气之源,张云钧连连射出九阳气劲,一举将之吞噬。 “阿大,闭目沉息,我赠你一道天大的机缘!”双目闪过一丝狡黠,张云钧却是淡淡开口道。 阿大一愣,但还是听从张云钧的命令,闭目盘腿沉息,保持着运转元气。 九阳针法气劲至刚至阳,是武者元气的大补之物,再加上吞噬了这么一大股阴寒尸气,其中蕴含的能量强大无比。 张云钧不可能将其收的回来,若是留在杜飞体内,又心有不甘,但是是赠与阿大,却是不同了。 这厮心里,阿大已经是他手下了。 第二十五章 后山禁地 阿大的元气还在杜飞体内顺着经脉游走,张云钧未有任何命令,他自然是不敢轻易撤出元气的。当然,这点又是让张云钧暗暗点头,非常满意。 九阳气劲吞噬了最后一丝阴寒尸气后,张云钧暗暗操控着九阳气劲挟着杜飞体内刚运起的元气一同往体外抽。 既然要做,就做的绝一点,就连杜飞本体的元气也一同掠夺了吧。 “收回你的元气,要快!”张云钧突然开口道。 阿大精神一震,毫不迟疑就顺着来时的经脉路径撤出自己的元气。 张云钧操控着气劲直接尾随着阿大的元气,顺着元气走向,一同进入了阿大的体内。 这股气劲进入体内,阿大才明白张云钧所说的天大机缘是有多大,这一股至刚至阳的气劲,猛烈无比,在他体内如同无头猛兽到处乱撞。 但在其强大的实力面前,气劲犹如一只乖乖的小白兔,立马温顺下来,阿大引导着气劲,顺着功法向拓脉境第六重的瓶颈冲去。 “他要突破了?”柳如妃惊喜道。 看着盘坐在地板上,神情肃穆的阿大,张云钧笑道:“他的天资不错,虽然气劲的辅助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也脱离不开他平时的努力,这倒真的是做了次顺水人情。” 明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柳如妃用充满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张云钧,小嘴轻轻张开,吐气如兰道:“方才你救治我师兄用的红色气劲是不是九阳针法?” 张云钧点点头,确定了她的猜想。 小嘴张了张,张云钧直接告诉了她答案,倒是让她心有不甘起来,完全没有那种张云钧竭力掩盖事实真相而被她揭穿谎言的快感。 不甘心道:“你直接告诉我,你不怕我出去大肆宣扬?” “这有什么好宣扬的,不就是区区九阳针法吗,谁有需要送他就是。”张云钧笑了下,表现出毫不在意的动作。 “还区区九阳针法?”柳如妃简直要气炸了,师尊为此可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只求能够观其一眼。他倒好。 “既然你不在乎,那送我呗!”柳如妃眼睛一眨,娇笑道。 她突然一笑,宛若百花盛开……张云钧看着她的脸庞,眼睛都不眨,然后……淡淡道:“拿这四名哑仆来换吧。” “算你狠……”柳如妃狠狠跺了一下脚,转身出去命令在外面的三名哑仆进来,做好担架,准备打道回府。 先前还残留在她心底内的想法,等张云钧救治好杜师兄之后,再擒下他,讨回报酬。如今却是不敢再下令执行了。 张云钧此人,面无表情,油盐不进,想要观其城府多深都难以办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柳如妃定下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决定,从此互不拖欠。 毕竟用这些材料药材换回杜师兄一条性命,还是非常值得的。 三名哑仆进来后,一丝不苟的执行柳如妃的命令,不到片刻,便安顿好了杜飞,只等阿大突破完成,就准备离去。 张云钧看到这一幕,自然又是大大懊恼一番,这四名哑仆还真是忠心耿耿,也不知道归柳山庄如何调训的。 不过,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此次杜飞如此顽疾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而武炼之人,随时有个不测之风云,都是很常见的,不怕他们归柳山庄不来寻自己。 其实,张云钧原本是想着,在杜飞身上再下点手脚,待其过个数月,在自行爆发,到时候谁也不知晓,猜测不到他的头上。 但是略微一想,也就放弃了,不是张云钧心有善念,而是杜飞身体被他先前那么一搞,已经非常虚弱了,怕是再下什么手脚,只会适得其反,把杜飞弄死了。 就在张云钧胡乱想着的时候,阿大已经到了突破的尾声。 只听轻轻的一声响声传出,如同捅破一层窗户纸一般,阿大轻轻睁开双眼,站了起来,面带感激之色看着张云钧。 “阿大,抬起杜师兄,我们回去。”柳如妃看着阿大感激的眼神,顿时感到浑身不喜,冷冷开口道。 阿大面带迟疑,看了一眼张云钧。后者轻轻一笑,道:“阿大你先回去,过一段时间我再去归柳山庄接你。” 阿大这才轻轻弯下腰,把杜飞抬起。柳如妃简直是气疯了,这到底是谁的仆从?狠狠瞪了一眼张云钧,娇喝道:“我们走。” 待柳如妃他们一行人出了个人住舍,并且背影逐渐在眼前变得虚幻起来,张云钧眉头一皱,转过身往流云宗后山处走去。 从出了千阁后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好像一直有人在后面跟踪他,后来在灵魂感知下,略微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却只是开元境七重罢了,也便不放在心上。 但在刚才,那隐隐不安的感觉又出来了,这不可能是开元境七重可以带来的感觉,开元境七重,张云钧尚且还不放在眼里。 来人绝对不简单,敛息之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张云钧也感受不出来,但至少可以想象,绝对不是开元境或者拓脉境的存在,那是……凝气境,与季元一般的存在。 张云钧忍不住破口大骂,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一个高他二三十级的存在寻他来了。 暗想片刻,整个东离国,认识他张云钧的凝气境强者,除了季元,那便是牧野了。 “想不到这牧野,竟也是那般生性多疑的人,但是,却并不优柔寡断。”张云钧暗叹一声,好运都用光了吗?大人物竟是如此在意一个小人物的动作,最后更是不惜亲自出手试探。 此刻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拼杀起来,要确保能够全身而退。元气是不能指望了,刚开元府,即使是以大荒战诀的霸道,也只是能越个数级挑战而已,即便是加上魂力与前世的经验,也只是能搞定拓脉境以下的武者。 而拓脉境的武者,就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机缘巧合才能战胜了,就像韩峰一般。不过,这个阶段的武者打不过也可以逃命。 但是,现在是更高一层的凝气境武者,逃跑恐怕也是困难无比,近乎没有希望。 “只希望我的推断没有错误吧!”暗沉片刻,张云钧眼眸闪过暗芒,加快了奔走的速度,向着流云宗的后山禁地奔去,身影虚幻,速度竟快若闪电。 奔走中,张云钧不禁想到流云宗上下流传着的一则古怪秘事。在流云宗,宗内后山,是被明令禁止出入的,但是由于多年前,宗主和许多高层长老,相继失踪,这条规定就被弟子们无视了。 但毕竟是后山禁地,即使没有明令禁止,此处也是荒凉无比,平时也不会有人迹出现。 但是总会有例外的时候,在某一天晚上,一对偷情的弟子选择了在后山处幽会,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这对情侣当中的男弟子,莫名其妙的死亡,浑身血肉消散一空,瞬间化成一具骷髅,剩下一名女弟子,惊吓得神魂俱失。最终,虽然逃出禁地,却也变得疯疯癫癫,弥留了半月后,也死去了。 至此之后,流云宗后山禁地也便无人再敢进去。 张云钧自然是不信那神鬼之事,即使是真有,他更加坚信,人定胜天。 若是还有一线生机,那么,张云钧推断,流云宗后山就是这一线希望所在。 得益于大荒战诀的强悍,张云钧连续释放元气辅助快速奔走,竟不感到一丝疲惫,而且,似乎还能更快。 这倒是让张云钧感到了恐惧,太古时代的特殊体质,到底强悍到何种地步?想到此处,张云钧不由得鄙视了自己一下,凝气境武者都没能给他带来恐惧感,反而因为自己修炼的战诀恐慌了。 但是由于这一下打岔,张云钧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暗道:“老子纵横五域的时候,什么武者没见过,不就是高我区区二十几级吗,干了再说,打不过再逃。”话虽然是这么说,张云钧内心还是感觉有点虚。 不用多久,几个起落间,张云钧便奔上了后山,往前十丈处,有着数块通天巨石合拢合成的小山,小山怪异至极,似一头巨兽前首,张齿龇牙,怪怖狰狞。 而这狰狞的巨兽头颅石头下方,竟有一方高达二十丈的青铜古门。但看张云钧站立之处,竟无一处可以到达这一扇青铜巨门。 张云钧不禁啧啧称奇,这数块通天巨石,竟如天险一般,保护着巨石后面的秘密,若是有谁跨越了巨石小山,还有一道天堑硬生生横在他面前,除了飞,张云钧想不到有任何办法可以到达那青铜大门处。” “这流云宗,东离国,到底有什么秘密,还用守的这么严实?” 张云钧不禁暗道,“如此巨石,即便是真源秘境强者也不可能移动的了,若是击碎倒是有可能。” 但是击碎和移动排列完全不同的,后者难度比起前者,起码要难上十倍,而且,这还是不在如此严峻的悬崖环境的前提下移动巨石。 身后那道气息越来越逼近,张云钧眉宇之间不禁涌上一股焦急,这数块巨石距离张云钧,还有一道天堑硬生生横在他面前。 “不可能的……” 张云钧喃喃自语道:“这种奇像,东离国绝对不会有人有能力布下,即便是流云宗先祖也不可能。” “这是……幻境!!” 第二十六章 炼尸之地 “幻境?” 张云钧不禁为自己心里突然升起的想法有些惊愕,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逼真,完全是身临其境的感觉,就连吹在他额头发梢的微风,都是有着轻灵欢快之感。 轻轻沉下眼皮,静下心思,释放出一抹神识,向着前面无边无际的虚空缓缓抓触过去。 神识与在虚空中的感觉一般无二,都是那种无枝可依,随着虚空飘荡的感觉,分辨不出是不是幻境。 就是如此,张云钧深深蹙了下眉头,越是真实,那便越是虚假啊!但若不是幻境,前方真是实实在在的巨石悬崖,无边天堑,身体一旦坠落,不堪设想。 如果不赶紧找出此地掩藏的秘密,那么牧野就会像野狼狩猎山羊一般,把张云钧困守在悬崖边上,前后无路。乍一看,就像是张云钧慌不择路主动跑上这绝路,真是笨的可以。 前后走了数步,张云钧仔细打量着这无边天险,按照推断,东离国是不可能有人力能制造出如此雄伟壮观的一幕,那么是幻境的可能便是高达七成。 假使这真的是幻境,想要布下如此阵法,非阵法大师不可,即使是魂罗天尊对阵法也有涉猎,但是想要布下如此亦真亦幻的阵法,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东离国往前至少三代,都没有出过阵法师。 “难道流云宗先祖,是一个阵法大师?”张云钧突然想到,此地出现已久,也许是流云宗先祖那时代便已经出现,或者更加超前。 张云钧还忆起,在流云宗内,练功室阁楼上方那个瞳孔状的血脉兵锋,那股特殊的压制,就是精神力压制。 如此想来,流云宗先祖即便不是阵法大师,但与此地幻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地是幻境的可能,高达九成。 “是不是幻阵,往前踏出一步,便可得知。”张云钧深呼了口气,神情肃穆。 往前一步,就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一条如同九天巨龙从天而降,狠狠砸出来的深坑,推断出错,那便会摔个死无全尸。 其实,要想知道幻境的虚实,有三种办法,一是寻其阵眼,二是蛮力破阵,三是以身试阵。 第一种办法,非阵法大师不可寻,第二种办法,非强者不可破,而第三种办法,非勇者不可试。 很遗憾,张云钧除了第三种,其他的都没有,以身试阵,靠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眼力。张云钧相信自己的所推测的,和所看到的。 亦真才能亦幻,亦幻才使亦真。真真幻幻,靠的都是一股精神力。 “精神力,亦是意志力!你用精神力设幻,我用意志力辨真!”张云钧一步跨出。 风,强烈无比的风! 控制不住自己下坠的身体,包围在他四周的,是风,衣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耳朵旁狂风呜咽,发丝乱舞。 幻境最可怕的,不是它能迷惑人的眼球,而是能蒙蔽人的心。 魂罗天尊身为阵法师,自然也明白,有些阵法,能够根据你的记忆,使你陷入无尽的回忆轮回中,无法自拔。 而流云宗这个幻境,虽不是心阵,但环境和一丝细节之处,绝对是微小细察,让你身处其中,都感觉不到是真是假。 落入深渊后,如同被巨口吞噬,身处一片漆黑! 张云钧闭目沉息,精神力锁住灵台,不动如钟,任由身体坠落。万丈深渊,深不可测,张云钧无法估量下落的时间,若在心底盘算,绝对是一年半载了,可却仍不见崖底。 张云钧突然张开眼眸,怒喝一声,“多此一举,给我破!” 此地阵法,若不是以无尽深渊渲染坠落者内心的恐惧,张云钧尚且会惧怕三分,他的精神坚定无比,早已怀疑深渊是幻境,如此能令他恐惧? 在张云钧一声“破”字长啸出去后,精神力扭曲如同风暴,在深渊深处涌动爆发。此地,犹如镜子破碎一般,一片虚无,随后乾坤颠倒,景象另立。 无比厚重的巨石不见踪影,二十丈的青铜大门也消失无踪,横跨于眼前的悬崖天堑更是变成一马平川。瞬息间,日月颠倒。 张云钧心中一算,距离他一步跨出,到幻境破碎,不过瞬息,所过时间,都是幻境使然,一念瞬息,一念永恒,阵法的威力不可想象。 就在幻境破碎的同时,张云钧重新有了脚踏大地的感觉,定睛一看,此地彻底暴露了出来。 灰黄色的土壤寸草不生,浓厚的瘴气缭绕,阳气难入,遍地尸骸触目惊心,如同一个修罗杀戮场。 “尸炼宗的养尸之地?”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一地,死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骷髅残骸,灰黄色的土地随处可见残兵断器,一片荒凉,毫无生命的气息。 “此地仍有可怕的戾气和尸气残留,难以想象多年前,此地炼养了何种存在!” 张云钧长吸一口气,不可置信,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死尸遍布,残兵断戈,一副死寂过后的黄沙葬土。尸炼宗的养尸之地竟会出现在流云宗,而且被流云宗先祖用幻境掩盖起来了。 魂罗天尊虽然对尸炼宗并不是非常熟悉,但却压不住对他们可怕的恐惧。尸炼宗是一个邪宗,彻彻底底的邪恶门派,五域大地上的魔道门派,跟尸炼宗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的修行法诀邪恶无比,借尸还魂,偷天换日,以无数生灵的血液灵魂祭养尸体,达到可以将已死之人的灵魂重新安放在躯壳内,重获新生。 更重要的是,尸炼宗弟子祭炼的尸体,可不紧紧是人族躯体,其他种族强悍的肉身,更是他们所喜欢的。 张云钧默然,此地竟在多年前出现了炼尸之地,那此地主人是谁?如此想来,流云宗先祖极有可能就是那尸炼宗弟子,如今尚且活着也未可而知。 这一切,如同一团杂乱的麻团,难以理清,而且,很明显,张家与此地,也有着一丝特别的联系。 不过,张云钧并未惊愕多久,很快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随后,更是突兀的放声大笑。 “炼尸之地,老爷子处心积虑安排我进来流云宗,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炼尸之地,王室与几大世家,绝对知晓炼尸之地的存在,而且,必定还藏有机缘在此。”张云钧一脸兴奋,隐隐中,似乎猜到了,这是了不得的存在。 “再说,不论这机缘是否存在,这炼尸之地,却是坑杀牧野的最好地方,炼尸之地的阴寒尸气啊,之前就纳闷,杜飞体内竟会出现尸气,原来是出自此地。” 阴寒尸气阴毒无比,杜飞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样板,而且,杜飞身上的尸气尚且只是一丝,此地却是无穷无尽,若是爆发起来,简直不敢想象。 “凝气境强者移动快速无比,即便是尸气强悍,却也极难击中对方,若是可以困住牧野,那便插翅难逃了。”阴险的暗笑一声,张云钧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此地原是幻阵,但若是改成困阵,也并非不可以。”魂罗天尊对部分阵法也略有涉猎,此地虽不是杀阵,但变幻为困,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牧野不是个阵法大师,找不到阵眼,凭其凝气境的实力,想要破我的困阵,却也需要不少时间,只不过那时,你若还有能力逃,便算你命大。”张云钧顿时燃起一股斗志,这是对自己的阵法实力的肯定,更是对阴寒尸气有着绝对信心。 有了幻阵的基础,阵眼尚且还存在,张云钧只需用元石在阵眼处叠加阵法便可略微改变幻阵运转。 阵法博大精深,一种特殊的阵法每一次运转,都有着数以上千种变化,变幻莫测,根本无从捉摸。 张云钧铺设元石阵基,沟通幻阵,无数道白色流光竞相呼啸,稳稳落在数个阵法极点上面。 为了保持困阵最大程度运转,张云钧咬咬牙将储物戒指内所剩的中品元石也通通掏了出来。 随着元石落入阵眼内,元气充斥流转着整个大阵,张云钧分出一缕神识,附在大阵的控制中枢上,将整个阵法联系起来。神识一变,群山万壑,雄关天险,青铜巨门通通消失不见,此地瞬间斗转星移,化成一片十里桃园,烟雾弥漫,宛若桃源仙境,美丽迷人。 当然,此地虽美,这些都是幻境使然,但若是触摸,却又真真实实,迷人眼球,扰人心境,并且,这桃花阵可不紧紧是为了迷人眼球而存在的。 “嘿嘿!凝气境,我也要把你搞得灰头灰脸。”张云钧暗喜,左手轻轻摩擦着手中的储物戒指,那里,还有一张攻击符咒。 就在张云钧布下困阵后不久,神念隐隐感知到,在不远处,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了,此人急速奔跑,速度并不快,口中喘着重重的粗气。 张云钧感知了一念,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来人竟是那股熟悉的开元境第七重武者气息。 第二十七章 恶斗 张云钧细细究其本心,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更加的强烈起来,想必牧野还在暗中盯梢,略微一想,也就知道了尾随在后的牧野的心思。 这个开元境七重的武者,定是被牧野当成了炮灰的存在,原先张云钧就纳闷,凝气境强者的速度,又怎会如此迟缓,原来是想黄雀在后,真是谨慎的可怕。 想想也便释然了,牧野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寻他,必然是因为他身上有着神秘吸引了他,既然神秘,那便当然不可能冒冒失失的随意出手。以他才开元境一重的实力,这个开元境七重的炮灰就是很好的试金石。 待这个开元境第七重的武者靠近后,张云钧不禁哑然失笑,此人竟然是曾经的千阁管事钱德。后者浑身污垢,如同乞丐一般,真让他差点认不出来。 “钱管事?你怎么成了一个乞丐?”张云钧大笑,似乎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那时候在千阁,钱德就认为他是乞丐,由衷的看不起乞丐这等身份的人,自认为高人一等。 钱德自成为了乞丐,就一直紧紧低着头,经常用袖子捂住脸庞,生怕去过千阁购物的武者认出高高在上的千阁管事成为了恶心肮脏的臭叫花子。 如今张云钧毫无顾忌的指出他的身份,就如同将他身上一层一层的伪装,赤裸裸的撕开,彻底暴露出难堪的一面,毫无面目存在。 “这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一定要……一定要。”钱德大吼,眼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密密麻麻的血丝如同一条条小蛇,爬满了整个眼球,血盆大口似乎要择人而噬。 钱德一路跟踪张云钧至此地,方才露出身影,见到张云钧,仇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奋涌而出,不杀张云钧不休。 “此地荒郊野岭,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也不会再给你释放魂力的机会。”他睁着怒目,运起魂力,如同猎食的豹子,快速快张云钧扑了过去。 正如他所想的,不给张云钧释放魂力影响他的精神,快速袭杀是最好的方法。钱德对于上次的灵魂秘术,仍然心有余悸。 张云钧淡淡笑了下,开元境七重,即便是施展不出强悍的魂力攻击,也威胁不了他。 “我让你看看大荒战诀的可怕。”张云钧大笑,右手同样运起元气,朝着冲过来的钱德狠狠挥了出去。 修炼了大荒战诀,可是从来没出手过呢!张云钧的拳头带着灿灿金芒,布满了神辉,似厚重千钧,一去不返的暴流,一往无前。 “小兔崽子,你这是在找死。”钱德狰狞的脸庞突然放声大笑,心中多日愁结一扫而空。 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这一拳,不止要将对方的手臂轰碎,连同脑袋,也一并击爆。 “喝!~” 钱德怒喝一声,丹田一阵旋转,全身元气透体而出,凝聚在右拳上,如同潮水狠狠冲击出去。 他的拳头碗口大小,手臂肌肉锻炼的如同虬龙一般雷霆隆起,仅仅从眼睛来看,便充满了可怕的破坏力,更不用说,那一缕缕垂下的元气内充满着的力量,钱德这拳,有将一块坚硬的巨岩轰击成碎块的能力。 张云钧敢跟他硬拼实力,这让钱德感到又怒又喜,怒的是张云钧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小觑于他,喜的正是张云钧不知天高地厚给他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一拳,我要把你的手臂打断,把你的脑袋打碎。” “我要让你体会到我的痛苦。” “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钱德大声咆哮,兴奋的神色让他看上去如同疯子一般。 “白痴!”张云钧冷冷道,干脆闭起眼,不去看钱德那张逗比的脸。 大荒战诀,太古时代大荒战体的修炼功法,力量狂暴无比,肉身可击破长空,怒战沧海,一双金色的铁拳,碎裂星辰,叫板赤焰战神,当之无愧的五域霸主。 张云钧运起战诀,澎湃的元气如同要撕裂整个身体一般,难以承受,他知道,这是肉身无法容纳战诀的霸道。 狂风呼啸的声音的从张云钧的拳头处传出,这是速度快若闪电时出现的景象,右手金光璀璨,如同一条怒龙出海,吞噬了钱德。 两者一接触,“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的传了出来,钱德兴奋的的表情顿时浮现在脸上,刚想大声长啸一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右手上一波一波的传上来,直接传到他的大脑上面。 “啊!~” 钱德忍不住痛得狂叫出声,声音惊天动地,悲惨绝伦,接着一脸不可置信,惊叫道:“怎么可能!” 大荒战诀所带的元气何止是厚重,简直就是霸气,如同山岳一般坚不可摧,张云钧首次出手,宣告大捷。 钱德捂住断臂,慌慌忙忙一头栽倒在地,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张云钧,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可能是张家那废物,开元境一重竟然有着如此凌厉霸道的元气。”钱德挣扎着,咬牙切齿,很不甘心。 他有点怀疑张云钧的身份,但眼前之人,无论怎么看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伪装的可能。 张云钧没有回答钱德任何问题,屈指一弹,一道九阳气劲猛烈的向后者的心脏位置冲去。 耀眼的赤芒如同一支冰冷的利箭,要穿过钱德的心脏,将其诛杀。 “嗡~” 一声如同蜜蜂扇动翅膀的轻微响声突然传出,一道青色光芒从钱德的胸口处径射了出去,磨灭了张云钧射出来的九阳气劲,接下来,漫天光华淹没了钱德整个身体。 “噢!玄器!”张云钧惊讶一声,手中连连弹出九阳气劲。 青芒和赤芒混合在一起,发出一阵阵砰砰的爆炸声,周遭尘土飞扬,大地撕裂,漫天光华背后,传来钱德哈哈大笑声,“我管理多年千阁,岂会不藏下一件宝物防身。” “这件青羽宝衣,足以保我不死,但是要你命……” 钱德暗沉的话并未完全说出口,冷不防的左手奋力一挥,一道赤色的刀气割裂大地,快速无比,直接朝着张云钧汹汹砍了下去。 “血魂刀!!” 血红色的刀气朝着张云钧恶狠狠劈下,张云钧瞳孔一缩,随即闪身一避,刀气砍在其背后一块坚硬的花岗石上,石头瞬间发出一声爆响,炸的四分五裂,从四处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二阶玄器!”张云钧略微惊讶。 看到张云钧面露惊讶,钱德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兴奋,这血魂刀,是他最厉害的宝物,有此刀,他可以与开元境九重武者一较高下。 “不管你是谁,要你命!”钱德哈哈大笑,左手握刀,元气如泉涌,挥舞着玄器,连连劈出刀气。 “哼,来的正好!”张云钧也打出了一丝火气,双拳同时施展开来,金芒生辉,刺目耀眼,打出一圈圈元气波动,围绕着他的身上飞舞,如同神诋临尘,不可直视。 数道血红色的刀气还没劈下,金色的神芒淹没了这片大地,刀气瞬间被冲得消散无踪。一步,两步……张云钧舞动双拳,一拳碎刀气,一脚踏刀芒,双拳虎虎生风,打的虚空震颤不已,打的血魂刀气尽失,打的这一片地,都要沦陷!一步一脚印,硬生生打到钱德面前。 钱德眼中闪过慌张,张云钧勇猛无比,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心底处竟生出一分恐惧感。浑身元气灌注在左手玄器中,血魂刀如同饮满鲜血的恶灵,绽放出一道道血红色的诡异气息,“死吧!” “碎!!” 张云钧同样怒吼一声,挥出右拳,这一拳,重逾泰山,快若闪电,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嘣!~”的一声响。 钱德手中的二阶玄器血魂刀直接断裂成两截,光芒瞬间如同蜡烛熄灭,神力尽失。拳力去势不减,直接穿过青羽宝衣的防护,重重击在钱德胸口上。 这一拳,把钱德的胸膛打的凹陷进去。钱德顺着轨迹抛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随后张嘴一连吐出几口鲜血,数块内脏碎末随着鲜血一齐吐出。 “咳~这怎么可能。”死灰色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绝望,钱德挣扎着撑起身体,不甘开口道。连最后的希望,二阶玄器都被打碎,如此霸道的开元境一阶拳力,简直骇人听闻。 张云钧漫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钱德,玄器断裂,宝衣亦破损,胸口处受了如此重伤,是活不了了。 现在还能挣扎着喘口粗气,是因为武者强悍的肉体力量让他苟延残喘。 但却绝不好受,大荒战诀的可怕力量,将钱德胸口处的内脏,彻底击碎,残存的气劲在体内疯狂流走,彻底破坏其身体机能。 “想不到,大荒战诀竟然如此可怕!当我运气战诀,元气汹涌澎湃,心底一直疯狂的在怒吼着,战斗!战斗!” “其他的念头,根本存在不了,压制不住那种疯狂的战意,只有战胜对方,打败对方。”张云钧喃喃自语,他有一种感觉,即便遇上了武圣武帝强者,那种疯狂的战意也不会因此而熄灭,反而会越战越勇,直至……战至最后一滴血! 第二十八章 困斗 大荒战诀的可怕真真正正令张云钧感到了震撼,完全不敢想象,大荒战体这种特殊的体质到底有多可怕。 史书只是寥寥数笔记载,大荒战体在时间的长河中,太古时代,成为五域大地的霸主之一,能够与其媲美的,只有赤焰战神体与其他有数几个从太初时代遗留下来最为强大的真灵。 张云钧不禁感到默然,大荒战诀是魂罗天尊在西域紫海中,一座神秘遗迹中偶然得到的,当时只是略微感到战诀不平凡,后来翻阅古籍才得知,那是大荒战体的修行法诀,只是魂罗天尊不适合修武的条件,也便戚戚然作罢。 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他重生修炼了大荒战诀,便是与未知的大荒战体种下了因果,必有了结的一天。 不过此刻,却是不该乱想这些的。张云钧的修武之道,便是锐意进取,一战方休。 “棋子已毁,可以出来了吧?凝气境强者也这般胆小,可是让我不屑啊。”眼观八方,张云钧仔细感受着一股细微的气息,狂放的言语在后山中来回环绕,久久不息。 张云钧这番话,让钱德大大吃了一惊,自己的身后竟有一名凝气境的武者?自己自城都广场丹局结束,便一直跟踪着张云钧,却未曾感受到其他武者气息,张云钧却能感受得到,那岂不是说,自己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下潜伏跟踪? 钱德不禁感到一阵悲凉,自认为高高在上,如今竟沦落为一枚棋子,而且是对方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棋子,心中急怒,连连吐出鲜血,命不久矣。 张云钧喊出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不休,然而牧野却仍然没有露面。 想要测我是否真的看出了你的气息?张云钧不屑一笑,喊道:“缩头乌龟!!” 右手向着一处随意射出一道九阳气劲。 气劲强韧无比,直冲密林而去,将掩盖着的树枝通通削下,撞在远方虚空中,蓦然消散开来。眼尖的张云钧自然看到是一抹墨绿色的暗光将自己的气劲磨灭了。 “云钧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竟可察觉出我的存在,看来,我的直觉并没有欺骗我。”一道灰色的人影轻飘飘落下,干净的衣服下摆纤尘不染,微笑着轻轻开口道,没有丝毫尴尬。 “牧院长!!”钱德大惊失色,想不到这段时间一直尾随在自己身后的,竟是武灵院的副院长,牧野牧大人。 “噢!原来是牧院长,不知一连跟踪在下数天,所为何事?”张云钧的语气略表惊讶,似乎真的不知道跟踪之人的身份。 牧野对自己的敛息之术也非常自信,虽然知道张云钧不简单,但毕竟是境界相差太多,也不太可能知道是自己一连数天在跟踪他,能够感应的出凝气境强者的气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还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牧野也算是个老狐狸,张云钧客套的话,自然是不会去理会的。 此地荒无人迹,张云钧已是入了自己五指山,哪里还能逃脱,也便不再掩饰,道:“先把你的储物戒指教出来,然后我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 阴冷着威胁道:“若有谎答一句,我便将你抽魂炼魄。” 牧野不晓得张云钧是否受他恐吓,但是他说话的同时,亦是释放出了一股浑厚可怕的气息压迫张云钧,这股气息,明白明白的提醒着张云钧,二人的差距有多大,凝气境七重武者的实力有多强大。 至于张云钧,牧野一出现就是踏入了阵法之地,他暗暗地调动困阵,此地十里桃园,每一株桃树,都受他的神识控制。牧野站立之处,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无数的桃花野树困为阵法中心。 “如果你能走到我身边,储物戒指给你又何妨?”张云钧不屑道。 “那又有何难?”牧野轻轻笑了下,抬腿向张云钧的方向走去。 一连跨出数步,他的脸色慢慢由笑脸变得惊讶,不确定道:“阵法?” 牧野失色道:“短短片刻,你竟能布下一个如此大的困阵?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虽然被困在桃花阵中,牧野仍然谈笑风生,没有丝毫畏惧。 “不得不说,你带给我的神秘感和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即使是在季元身上,也没有这种感觉,我是迫不及待想要擒下你,好好的拷问一番!”这句话说到后面,牧野的语气变得越发暗沉与坚定。 从季元开始接触张云钧的时候,这个武灵院的副院长便已经盯住了张云钧,一个废材如此突然的变化,很难不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牧野从张云钧每个细小的行为推断,无一不得出一个结论,张云钧身上,有着不可思议的重宝,这有可能是强者的传承,亦或者毁天灭地的玄器和法决……不管是什么,都是他牧野的东西。 张云钧身处困阵上方的一座石台上,神识密切操控着阵法,牧野略带威胁的话根本动摇不了他,左手轻轻一挥,所有桃木快速移动起来,紧紧困住牧野的身体。 桃木繁盛,粗壮如虬龙,重重叠叠,如同无数一座座可以移动的小山,不禁围困住牧野,更是齐齐挤压过去,一点空间都不存,粗枝桠更是像活动着的鬼爪,死死向牧野拢抓过去。 面对这些压迫过来的桃树枝蔓,牧野哈哈笑道:“你若是认为这些小玩意便能挡住凝气境武者,那我就要笑你坐井观天了。” “若是你认为,这桃花阵只是如此困住你,那便大错特错了,你动一下试试。”牧野的耳边,同样传来张云钧嚣张的反击。 牧野尝试着用神念去探索桃林迷雾中的道路,但是神识深入两丈后,便突兀的消散了,这一下,真的是让他感到大吃一惊。他用手掌细细的抚摸桃树,真实无比,试着用元气轰击桃树,可是轰碎一株,四面八方又涌上数株,身体根本难以动摇。 “该死!”元气暴涌而出,牧野含怒出手,围困在他身侧有十余株桃树,均被爆裂的元气轰击的只剩下一堆齑粉。 但是瞬息间,又有十几株桃花移动上前,牢牢锁住牧野。十里桃花,数之不清的桃树,困阵的威力在于,你要是用蛮力破阵,只怕会将你活活累死。 若是用火攻,只怕未烧出一条血路,就活活将自己烧死了,而且,这是幻境变困境,虚虚实实,以火攻还不知道是否能够燃烧的起来。 精通阵法的人,即便是不能找到阵眼所在,也可以在混乱中,未卜先知的知道桃树的移动,找到生路。 若是耗光阵法的能源,也可以脱困而出。这种被临时堆设起来的阵法,除了元石的能量,就是张云钧一人操控着,若是力量过于巨大,那便可以崩坏阵法,令阵法无法进行运转。 不过,即便牧野什么都不做,这个困阵过了维持的时间也会不攻自破,因为张云钧的精神力也无法长时间的控制住这种大型阵法。 但是身在困阵内的牧野,却并非是这样想的,他想到,若是自己不早一点破阵而出,张云钧便会逃之夭夭,茫茫人海,想再次寻出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张云钧与他的想法恰恰相反,他从没想着逃走,他不仅要困住牧野,重伤牧野,甚至……坑杀牧野。 此地被张云钧设困阵后,便又彻底掩盖起来,丝毫看不出先前那一幕尸横飘橹之像。但是,看不出不代表不存在,在美艳绝伦的桃花林下方,是血骨尸山的炼尸之地。 那里,有着无穷无尽的阴寒尸气,若是爆发起来,足以摧毁这里一切存在。 阴狠的笑容突兀的出现在张云钧脸上,看着气急败坏狠狠轰击桃木的牧野,默然的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张火红色,带着金色丝线的纸条。 符咒,柳如妃两道符咒之一的攻击符咒。 “很遗憾,没有人同我一起欣赏即将来到的震撼。”张云钧的小脸庞尽是疯狂与激动之色。 反复琢磨了一下符咒,也便熟悉了符咒的使用之法,这点小问题,尚且难不倒张云钧。 张云钧打出一道道法决,口中吟着莫名的咒语,金丝纸符一如柳如妃手中之时,红色的火焰从符咒底部燃烧了起来,纸符瞬间成灰。 金色的丝线缠绕,在虚空中诡异的形成了一个立体大字,那是个“焚”字。 “火焰攻击符咒?火属性玄兽能力?”张云钧略感惊喜,火属性能力狂暴破坏力绝强,与阴寒尸气相克,二者一接触,恐怕更容易产生对抗性的爆炸。 身处于困阵中的牧野,心底在蓦然间也感受到了来自虚空中,那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一种不详的气息,虽然被阵法隔绝,但是这种恐慌却是从心底,不由自主的迸发而出,直觉告诉他,若是不赶紧突破这个困阵,此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牧野暴躁狂怒,疯狂的攻击阵法,而且,在其储物戒指中,一轮青色的光芒混着奇怪的气息波动疯狂的涌了出来,绝强的气息充斥了整个虚空,耀眼的青色光华,将此地,混乱淹没。张云钧一时间神识感到压力剧增。 那是牧野的玄器,三阶高级玄器青月宝轮,玄器爆裂的气息,可怕的破坏力,疯狂的摧毁着一片又一片的桃木。 而且,牧野所用玄器轰击每一下,都是全力出手,配合着玄技,甚至灵魂力量,威力倍增。困阵的被重力轰击下,灵气尽失,有着摇摇欲坠之感。 “不好,若是让其逃出,尸气若是爆炸,极难伤到他,反倒会危急我的性命。”张云钧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第二十九章 地宫 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困阵隔绝了一切气息,牧野竟然还可以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并且疯狂反击。 “凝气境强者就这般恐怖吗?”张云钧喃喃自语。 他的脸色由开始的发白,变得毫无血色,嘴角处,一抹刺眼的鲜红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留下。 张云钧一心二用,分出魂力控制阵法的同时,亦在操控着符咒,牧野突然爆发的攻击,让他的魂力压力极大。 困阵中心,爆发的波动越发恐怖了,凝气境的威力,足以裂山断河,牧野全力轰击下,镇居于困阵中的元石,灵气渐失,在坚持了数息后,砰的一声化为灰飞。 困阵灵气失去了元石的供应,流转于阵法表面的奇怪光晕和阵法内的缭绕烟雾,都渐渐消散了。 牧野破坏的桃木枝桠,无法再次生成,就连桃木移动困守,都成了很大的问题,整个大阵,地动山摇。 “张云钧,你困不住我,等我抓住你,我要将你扒皮抽骨!”大阵的中心,随着浩瀚涌动的元气,传出牧野隆隆的咆哮。 青月宝轮绽放出耀眼的光华,朝着困阵碾压过去,砰砰声连连大响,牧野方圆十丈内,如同暴风侵袭,阵法内的桃木连根拔起,被青色光华碾碎,化成白色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那就看看,谁的命大吧!”张云钧脸上全是疯狂狰狞之色,随后更是疯狂大笑起来。 他放开对困阵的操控,不去顾及,灵台全力释放出魂力,灌入符咒内,丹田元海,更是疯狂旋转起来,元气与魂力的交葛下,金色丝线构成的“焚”字大亮,如同一煌大日,挂在困阵上方,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困阵由于没有张云钧的魂力控制,完全失去了维持的灵气,青月宝轮的破坏力更加恐怖,整个大阵在其攻击下,彻底扭曲。 “砰” 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传了出来,牧野轻而易举就将困阵打出一道开口。 “这是?”大阵一破开,一轮青光挟着牧野的身影冲了出来,抬头就往上方看去,虚空中那一****日和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牧野膛目不已,失声道:“符咒?” 牧野身为武灵院副院长,见多识广,哪里会认不得这攻击符咒,这是二阶噬火兽炼制而成的噬火符咒,只是他想不到,张云钧竟然可以念动符咒的咒语,那其魂力究竟多庞大? 这二阶符咒本来是柳如妃的保命底牌,即便是柳如妃,也要在其师尊为她准备的手段下,才可以激发出符咒的力量,并且所需的世间,亦要更长。 牧野大惊,暗道:此子真是可怕,原先尚且还想着夺取其气运与宝物,如今看来,怕是性命也不可以留下,未免日后遭劫。 “你要知道,这虽然会给我造成伤害,但是想要置我死地,还是不够的。”牧野朗声道:“若你将储物戒指交给我,再回答几个问题,我便饶了你如何?” 这个选择,让谁来选择似乎都不难选,储物戒指与几个问题,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实在是太值了,牧野坚信张云钧不可能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落!!” 张云钧没有回答牧野的话,那些毫无意义,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尚且未定呢。念动咒语,单手一挥,焚烧的火球带着一条长长的火尾朝着牧野狠狠坠落。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牧某人不将你挫骨扬灰,我便枉称武灵院副院长。”看到张云钧的动作,牧野大怒,手中一团青色的宝华轮盘,带着可怕的气息,快速转动了数圈,便朝着上方的火焰旋转怒冲上去。 青色的宝轮光华大放,带着强烈的气息飞速而上,瞬息间便和下落的火球狠狠撞在一起,一时间,如同彗星与陨石相撞,剧烈的爆炸在空中猛烈炸起,牧野的青月宝轮气息萎靡,青色光华也暗淡了数分不止。 符咒产生的巨大火球,在宝轮的撞击下,完全破碎掉,化为十余份小火球朝着四周飞速坠下。 牧野深呼一口气,青月宝轮在猛烈的撞击下虽然有所破损,但毕竟是阻止了符咒的攻击,即使现在是坠落下来,也是无关紧要的小波动,伤害不了他。 牧野收回玄器,轻轻抚摸了下宝轮,随后抬头一看,上方悬崖石壁处,张云钧居然并没有趁方才的混乱逃走,仍淡然的站立在原地,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他。 牧野心底一股怒气蓦然而生,“找死!”青月宝轮再次化作一道月华,恶狠狠朝山巅上的张云钧飞速撞去。 “嗡” 青月宝轮在触碰到张云钧一尺范围时,一道如水一般的淡蓝色光幕突然出现,泛着灿灿光辉。 宝轮旋转数息后,张云钧一拳震颤而出,将之重新打下山巅。 “又是符咒,还是防御符咒。”牧野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发直。符咒可不是便宜的东西,跟玄器是一个层次的东西,但是价格上还要贵上一筹,二阶符咒,那便等同于二阶玄器了啊。 牧野身为武灵院副院长,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论财富来说,却是比不上归柳山庄作为大小姐一般的柳如妃。 张云钧站在山巅,脸色忽然一变,慌忙往事先准备好的巨石后面奔去,彻底掩藏起来。 牧野一怔,尚未缓过神来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背后,一股毁天灭地的爆炸突然爆发了,他豁然一转头,大灾祸,大苦难的气息扑面而来,瞬息间将牧野如同一叶方舟一般打翻,青月宝轮也如同一张枯叶,光华淹没,混杂在可怕的尸气内。 符咒分裂成的小火球,仍然爆裂的可怕,分四周散落后,牧野便不再注意,可就是这四散的火球,坠落在阴寒尸气距离的炼尸之地,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大爆炸的导火索。 来不及呐喊,牧野用怒火足以与爆炸威力相仿的声音喊出:“张——云——钧!” 一句过后,牧野微末的声音便被巨大的爆炸轰鸣声所掩盖,连同牧野的身体,一同葬下。 云宗后山,是一座独立的山头,高达五十丈,炼尸之地,就处在山腰一处,大爆炸的威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将山峰拦腰炸断。 上方一截巨峰,如同世界毁灭一般,倾倒而下,灭世之火,将后山整座山峰烧塌。 张云钧骇然的盯着眼前这一幕,在巨石的阻隔下,爆炸的威力虽有所减缓,但仍然可怕无比,摧毁了巨石后如同大浪一般向他扑头盖脸打了下来,淡蓝色的光幕在防御了十数息后,便彻底崩碎了。 情急之下,连忙在四周布下一个细小的防御阵法,阻挡爆炸裂波。 所幸,阴寒尸气的爆炸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突然投下一个天雷似的,炸裂一番,便闪电似的消失的。 只是,尸地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尸气,在这一个爆炸中,荡然无存,若是地下炼尸地宫内还养存着可怕的存在,也再没有尸气可供炼养。 尸炼宗设置的炼尸之地,上面一层是血祭之地,残存着数以百年的厚重尸气与尸骸,而往下一层还有个地宫,那是炼养之物所藏之地。因为炼尸之地都是设在地脉之上,而地脉,就是设置地宫所在。 张云钧缓步走出来,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鲜血,顺了口气,方才大笑起来,“凝气境强者,也不过如此。” 此地在大爆炸的威力下,焦黑一片,山峰断裂一截,所处之处,夷为平地。 而牧野的三阶高级玄器青月宝轮,只剩一半,残缺的一半,就插在一旁的山缝处,光华尽失,已成废品。 至于牧野,却是不见尸体,张云钧不敢妄自推测牧野已死,但是重伤,肯定是免不了的。 不过,即便是真的死亡了,身处爆炸中心,只怕尸骸都未必能够留的下。就像钱德,也只有那断裂成两截的血魂刀残存在此地,只不过,也是灵气尽失,如同废品。 阴寒尸气爆炸之后,炼尸之地第一层已经彻底被抹去,暴露出了地宫的入口。 “若不是这爆炸,我还不可能找得到第二层的地宫呢。”张云钧轻笑了下,利用爆炸把地宫炸裂出来,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尸炼宗设置的炼尸之地,除了第一层的阴寒尸气,在进入地宫这条路径也设置了很多阴险的陷阱,利用爆炸除去陷阱,暴露入口,除掉牧野,这是一石三鸟之计。 地宫的入口是呈石门内嵌入的方式建造的,直接有着一条青石阶梯通入其内。 张云钧走过去往内数丈之后,便已漆黑一片,彻底看不见,掏出一条火折子,点亮。 火焰出现一刻,一个漆黑的人影兀然向张云钧冲了过来,带着杀气,元气充满致命的气息,右掌朝着张云钧胸膛处狠狠拍了下去。 “谁?”张云钧大喝一声,右手蓄力,向着对方轰击来着右手狠狠对了一掌。 同时,火折子往前一递,在幽火下,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浑浊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张云钧。 第三十章 虫蜕 这张脸,张云钧感到一丝熟悉。 此人是开元境五重,论境界,比张云钧高上五重,但在张云钧一掌之下,竟然连连后退,直接瘫倒在地。 张云钧一掌轰出后,便直接冲上前去,左手接过火折子,右手再次运起元力,朝着此人脑门正中狠狠击了下去。 “咚” 随着张云钧全力一掌,此人脑袋便重重砸倒在地,将地宫青石板砸成四分五裂,直接晕了过去。 张云钧走过去,在其身边轻轻蹲下来,摸索了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随后直接褪下了他的储物戒指,查探起来。 神识渗透进去,突然发出一声惊讶之声,张云钧在其戒指中,取出一块黑色的香木令牌。 “流云宗内门弟子令牌!怪不得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依稀记得,此人好像叫做……宋玉。”这块黑木牌子,正是与张云钧拥有的令牌一模一样,而且张云钧还忆起来了,宋玉与他进流云宗的时间相仿,都是在三年前,只不过,对方天资聪颖,修炼速度极快,短短数年便达到了开元境第五重,成为内门弟子。 张云钧与宋玉也仅仅是有着数面之缘罢了,谈不上多熟,并没有多注意对方的行踪,后来曾听闻宋玉下山历练,出了意外,也便对其印象淡去了,不想此刻在此处,竟遇到了。 此地是炼尸之地的第二层地宫,宋玉竟然会出现在此地。那么多年前不见踪影的流云宗长老与宗主,是不是也在此地?张云钧暗道:“看来,炼尸之地的秘密,除了王室和世家,流云宗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缄口不提,似乎在等待着某一个特殊的时机到来,然后窃取此地的天大秘密。只是……” 张云钧暗沉片刻,先前宋玉出手偷袭时,双眼无神,动作呆滞,并不像是有着自主行为的样子,更像是被某种魂力秘术摄去了心智。这个与张云钧他自己的灵魂秘术——“镇魂”,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也许,除了王室和各大世家的重要人物,流云宗所有的弟子,都是祭品的存在!”张云钧双眸闪过一丝所然,炼尸之地多年残存的尸骸,也许就是王室和世家的手笔,所谓的流云宗宗主,可能不过是一个傀儡。 “一切,还要从王室和各大世家的身上查起,他们曾经都是流云宗高层,也正是流云宗先祖死亡后,王室和世家就从宗门脱离了出去,建立了东离国。”张云钧觉得,越是走进这个地宫,越是靠近这个炼养尸体所在的地方,那便离王室和世家越近,离真相越近。 轻呼了口气,张云钧随手弹出一道九阳气劲,直接击中宋玉的心脏位置,后者身子抽搐了数下,便没了动静。 尸炼宗所建立的地宫,其实并不算大,总的来说,可以分为两层,这第一层,就是张云钧如今所在的位置,唤作血祭之地,再往下一层,是存放炼养之物棺椁的地方。 这第一层血祭之地,除了中央一处血池,往外数丈空地,满打满算也就十丈左右。 而此地,似乎也就只有个宋玉作为守墓人在此地看守,杀了宋玉后,略微搜寻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 四周黝黑的墙壁几十上百年没有刷新,墙灰脱落十分严重,墙体甚至出现了不少裂缝,中央血池处,凝结了一层黑糊糊的地表污渍,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张云钧鼻子微微一嗅,便知道,那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血渍,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凝结在池底。 养尸之地,为了炼养一具适合神魂安放的躯壳,不知道要杀多少武者进行血祭,流云宗百年来,失踪了无数的弟子与长老,就是成为了尸地的累累白骨。 “看来,此地也就是只有宋玉一人作为傀儡在此看守着地宫罢了,若是没有猜错,此地那件神秘的东西,必然消失不见了。”看着眼前这一幕破旧腐朽衰败的一幕,张云钧心底便闪过一丝不甘,猜测到了结果。 抬起火折子,小心翼翼缓步往下一层的地宫走去。 虽然猜测下一层地宫可能不会有人存在,但是必要的小心,还是要的。 往下走仍然是一条黑暗无比的青石阶梯,只是,比起上一层那条青石阶梯,这一条阶梯显得更加老旧,因为在整条青石阶梯和四周灰暗的墙壁上,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网丝。 不是人族制作的手工制品,是真真正正的丝,动物吐的丝,竟然布满了整个阶梯暗道,形成无数张或明或暗的巨网。 而且,悬空布挂的白色粗韧无比,有小手尾指一般粗,张云钧双手贯注元气,才艰难的将其拉断,用烛火去烧,也极难烧毁。 “这种白丝,起码是二阶炼器材料,此地竟然遍布整个空间,而且,我竟看不出是何种生灵所吐。”眼中闪过惊骇与疑惑,张云钧扯下一条白丝,细细打量起来。 五域大地百族林立,除了古妖一族特殊的妖类,那便只有虫族能够吐丝结网。 此地存在若是古妖一族还好,古妖作为一种从太古时代就遗留下来的种族,崇尚力量至上,能够吐丝的另类妖类,只能作为辅助能力出现。 若是虫族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虫族除了一部分是群体种族,还有一种,极有可能是真灵的后裔,即便是幼虫或者群体种族,也不是低阶武者可以抵抗和驯化的。 传说中,真灵排名前十之一的真龙,就是一条大虫子蜕变而成,古书记载的九变化龙,并非以讹传讹。 “这地宫遍布着白丝,极有可能是一种奇怪的种族在孵化出世,流云宗数百年来,一直守候着,就是这个神秘的生灵。”张云钧放下手中的白丝,顿了顿,才自语道:“也许尸炼宗弟子多年炼养的,也是这个神秘的生灵,只是,失败了……” “至于之后的流云宗先祖布下幻阵,也许也是发现了这神秘生灵的不凡,保护着它,等候出世的一天。”所有事情前后一串连,得到的答案似乎就是如此,不过……这也仅仅是张云钧的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这神秘的生灵,同样是吸引了张云钧的好奇心,真灵后裔,每一种,都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他们的血脉隐藏在种族深处,极难蜕变出来。成年真灵,每一尊,都是镇压天地的存在。 张云钧站起身,数步走下阶梯,地宫最后一层布满灰尘,不用想,就知道此地是多年没有人出现过。 这一层地宫,足有二十丈宽,但是只有中央放置了一副三丈长一丈宽的棺椁,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只不过,这一副棺椁,四散裂开,就连其中一副小点的青铜小棺,也是崩裂开来,在四散的棺木上方,一个足有十丈大小的白丝巨茧悬空而立。 白色巨茧中间处,同样裂开一条巨大的长缝,从裂缝中往其内看去,幽深无比,如同空间裂缝破开一般,在巨茧处走出了一尊可怕的存在。 “真是不可思议,这一定是真灵后裔!”张云钧赞叹一声,往前靠近数步,神识缓慢的从长缝中穿透进入。 “嗤~” 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不禁让张云钧深吸一口气。巨茧内,白丝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四处蔓延,如同一座宏伟壮丽的白丝城市。 在其中央处,一个透明的甲壳状物遗留在此处,隐隐糊糊是一只虫子的模样。 “看样子,若不是这神秘生命蜕变出来,自己离去了,那便是东离国大人物强行禁锢住,收走了。”张云钧暗道。 至于说有谁将其炼化或者驯化,那是不可能的,真灵后裔,那不是谁都可以随便驯化的,即便是禁锢他,想必也是筹划了无数年。 这条巨大的长缝,宽大无比,足够数人进出,张云钧飞身跃起,迅速进入其中。 往前快速奔跑了数步,走到那透明虫子甲壳旁边,迫不及待便收进了储物戒指内。 这个神秘生物蜕下的虫蜕,防御力强悍无比,堪比五阶炼器材料,炼制一身内甲,恐怕凝气境强者全力一击也伤不了他。 虽然不太明白,多年过去了,这具神秘生物的虫蜕为何还遗留在此地,张云钧收起虫蜕,在虫蜕趴立着的下边,抽出数十根白丝,也一并收入了戒指内。 这数十根白丝,受这神秘生物蜕变时候的气息与流下的液体浸透影响过,比悬天而立的那些白丝更加坚韧难断,炼器大有用处。 确定再无遗漏,张云钧迅速往地宫外面奔跑出去。 此地在爆炸的时候,想必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由于距离,一时半刻没有人过来,但是再继续逗留下去,那可就说不准了。 “也许,老爷子知道不少秘密!”张云钧默默暗道,相比真灵后裔,张云钧更想得到的,是那些强大的种族在血脉中遗传下来的神通宝术。 第三十一章 向秋容 从地宫飞奔而出后,张云钧挑着流云宗的小路飞奔而走,向着天斗城的方向奔去。 在途中,亦是看到不少武者向着流云宗后山的位置匆匆忙忙奔去,绝大多数都是流云宗弟子,还有少部分是武灵院的弟子。 武灵院弟子着穿着纤尘不染的长袍,在胸口处,一枚烫金色的徽章充分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足以令人骄傲的身份象征,没有理由不把它高挂在显眼处。 后山剧烈的爆炸,吸引了这群弟子,当然,到了后山处,也只有仅仅数个不信鬼神的弟子敢上去一探究竟而已,即使发生了如此声势浩大的爆炸,他们仍然不敢逾过这片禁地。 而王室与世家似乎并没有太过关注此事,大概是很多年前就知晓地宫那神秘生灵失踪了。 突然,奔跑中的张云钧停下了脚步,惊愕道:“向宇飞?” 一个身高七尺,搂着一个娇俏小美女上下其手的白脸青年,在其背后,呼呼啦啦跟着十数个手下,这不是向宇飞还是谁? 只不过,在其怀里,那艳若桃花,脸泛春水的小丫头却不是萧媚了。 “这厮天资泛泛倒也是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只管寻欢作乐,做个纨绔子弟。”王室里面的生存极为险恶,天赋不好的王子,别说去竞争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要是以后能够有块属于自己,不大的封地,就可以烧高香了。 向宇飞知道自己的能力,以后的去处,无论是天赋最好的三王子,还是朝野关系最广的九王子,这二人谁登上王位,都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只要东离国现在的国王没死,他就可以继续当他舒舒服服的七王子,和小美女们调情暧昧,不必理会国家政事。 怀中搂着那小女子,突然间霞飞双颊,因为某些不可描述迷迷糊糊口中胡乱自艾道:“殿下,小翠不行了……饶了小翠吧。” “啪~” 向宇飞突然一耳光扇在小姑娘娇嫩的小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掐住小姑娘潮红的脸颊,怒道:“我说过,你叫秋容……向秋容,再敢叫错一句,我便把你卖去怡香楼。” “是……秋容知道……请殿下原谅。”小丫头眼中带着惶恐,慌慌忙忙褪下罗裳,附身上去,服侍向宇飞。 这个动作,仿佛做了无数次,已熟练无比。 向宇飞沉醉在小丫头的服侍下,但是其眼神却闪过无限的痛苦之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悲痛而又坚决,自语道:“秋容,我决不会让你嫁给张家那个废物,绝不……” 不远处,张云钧目瞪口呆,向宇飞这短短几句话中,暴露的信息可是有点多啊……揉了揉额头,恍了下神,才缓过劲来,向宇飞竟然有着恋妹癖,更重要的是,十一公主向秋容许配给了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云钧轻飘飘出现在向宇飞面前,直接开口问道:“刚才你说向秋容要嫁给张家那个废物,是怎么回事?” 向宇飞一惊,一个人影毫无生息,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随后,才发现这正是他最恨的张云钧,怒道:“是你,张云钧,张家废材。” 突然传出一声大笑,向宇飞哈哈笑道:“在城都广场生死丹局过后,我正到处找你,如今却是送上门来,只要我在这里杀了你,我看你还如何迎娶秋容公主。” “给我杀了他,重重有赏。”向宇飞大喝一声,身后十数名侍卫纷纷拔出刀,一哄而上。 张云钧是天斗城人人皆知的修武废材,炼丹也只不过侥幸胜过墨有仁罢了,七王子为了一个青楼姑娘都可以一掷千金,杀了他,那可是天大的好处啊。 这群侍卫直接一蜂窝冲了上去,举刀就砍。 “一群杂鱼,给我滚开!”张云钧冷冷一喝,站立不动,衣服下摆随风而动,一道道九阳气劲泛着劲风射了出去。 “砰!~” “砰!~” “砰!~” 一群侍卫只觉得眼睛一花,浑身动弹不得,体内元气似乎受到奇怪的牵引似的,在体内快要爆炸开来,纷纷吐出大口鲜血,直接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 一直以来,张云钧一直都是在跟那些高他十几级的高手拼杀,九阳气劲只是作为辅助骚扰手段,如今碰到这些小杂鱼,便是成了碾压姿势。 向宇飞目瞪口呆,张云钧站立不动,手指只是屈指轻轻弹了数下,他带来的侍卫就全躺在地上,全废了。这还是天斗城一直说的那个张家武道废物吗? “我现在数三声,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不然,后果自负。”张云钧负手而立,冷冷道。 向宇飞脸色涨红,怎么说,他都是开元境四重的存在,加上显赫的身份,何尝有人敢大声威胁他,而且,此人竟然还是自己最恨的人……张云钧! 似乎又想起了当日的一幕,张子乔亲自在朝殿上请求父皇许婚,对象就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十一公主秋容公主。 谁不知道张云钧是他们张家的弃子,缺席成年礼,被废掉了张家嫡长子身份,武道天赋废材,听萧媚说,若不是张家老爷子张远山,他就要被直接送去家族的矿脉上当个矿管,以后都不能再回到国都。 就是这样一个人,父皇竟然答应了许婚,那是他老人家最喜爱的掌上明珠,向宇飞大怒,恨帝王世家无情,更恨自己无能为力,秋容公主知道许婚的消息后,天天以泪洗脸,就差悬梁自尽,以示拒婚。 “休想,给我死!” 向宇飞怒吼一声,直接拔出佩剑,元力爆发出来,朝着张云钧举剑狠狠刺了下去。 不说秋容公主的婚事,就是张云钧如此以势压他,向宇飞就气得直接暴走了,浑身元力是直接宣泄而出,如同一条银河,朝着张云钧的胸口处掠了过去。 “当” 如同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出,张云钧的手指轻轻弹在剑身上,向宇飞似乎控制不住剑势直接持着剑错过张云钧斜着冲了出去,银光闪闪的剑身直接刺在大地上,将土地戳出了个大窟窿。 张云钧调笑道:“你这是什么名堂?” “啊!~给我死去。”向宇飞大吼,随身佩剑似乎感觉到他的怒气,似乎有情绪一般,也呜呜嗡鸣起来。 随手舞了几个剑花,阵阵银光带着森然的寒气在空中散发开来,剑峰指向张云钧,犹如一条银光闪烁,向着张云钧掠了过去,只不过,这条银光更加冰冷,杀气更加惊人,光芒大放。 “一阶玄器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张云钧淡淡道。 脚步一阵虚幻,快速闪现,右手顺着剑芒来处一夹,森然的剑锋如同一条巨蛇被夹住了七寸,动弹不得,只能呜呜的悲鸣。 向宇飞大骇,双指轻而易举夹住玄器急速而来的剑锋,这是开元境第七重的高级武者都办不到的事,纵观整个东离国,年轻一辈中,大概没有人能够办得到,作为王室天赋最好的三王子,或许有着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向宇飞目瞪口呆,咬牙想将佩剑拔出,但是剑锋在张云钧如同铜浇铁铸的双指下,纹丝不动,更不要说拔出了。 眼中闪过恨意,向宇飞怒喝道:“霜寒剑斩!” 向宇飞的元气如同河流爆发,全部涌现玄器,宝剑剑身一阵光芒绽放开来,一股绝寒的冷气蓦然出现,剑身传来一阵剧烈颤抖,怒鸣出来,似要挣脱张云钧手指的束缚。 “玄技吗?”张云钧笑了下。 王室收集了不少玄技,但也仅仅限于低阶玄技罢了,高阶的玄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玄技狂暴的攻击力,一些特殊的玄技比起玄器更加珍贵,和血脉兵锋可以相媲美。 “嘣” 张云钧眼中闪过火气,双指一用力,剑锋处彻底崩断开来,断口光滑平整,宝剑玄器传出一阵悲鸣,方才大放的光芒和绝寒的冷气,都没了声息,玄器瞬间变成了一坨废铁。 向宇飞颤抖着捧起佩剑,此刻来不急心疼,双指夹断玄器,这还是人吗?双目涌出惊惧,额头冷汗直流,不敢再随意动弹。 “如果你再乱动一下,我便杀了你。”张云钧冷冷开口道。 向宇飞一哆嗦,张云钧这句话虽然平淡,但是泛着可怕的杀气,向宇飞毫不怀疑对方会不顾及他的身份,直接将他斩杀在此地。 “这还是张家的废材吗?”向宇飞心中暗道,这种实力,在天斗城年轻一辈中绝对首屈一指,无人争锋,这么多年来,大家似乎都被他蒙骗了,向宇飞也是突然想到,流云宗后山的爆炸是不是也与张云钧有关,但是这个,向宇飞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确定。 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张家由于成年礼的缘故,已经将其废除了嫡长子身份,若不是老爷子的缘故,张云钧就要驱逐出家族,不过,即便如此,张云钧在张家,也是如过街老鼠,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让你们张家自相残杀,以报我心头之恨。”向宇飞眼神闪过一丝狡诈。 第三十二章 做我侍从 “你想知道什么?你别告诉我,父王亲口许下的婚约你并不知晓,这件事,整个东离国已经闹到街知巷闻的地步,王室第一美女,秋容公主将在下个月下嫁于你,同时你将被封为异姓王侯,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 “如此条件,大概东离国所有贵族子弟都恨不得取代你吧。”向宇飞自嘲一声,很显然,东离国国王恩赐给张云钧的一切,连作为王子的他,都嫉妒不已。 说实话,关于这些,张云钧还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这所有一切,相比起真灵后裔,那是一条毛都比不上,只不过,出现这些的原因,他不得不好好想一下。张云钧略一思考,似乎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的成年礼,大概就是进入千阁炼制增元丹的时候,那时候为了预备修炼的丹药,提升实力,成年礼这种小事情,自然是要先放在一边。虽然后来被一堆琐事缠身,还没来得及闭关修炼。 而他此举,必然又是惹出某些人说三道四,怂动他的便宜老爹张子乔废除他的嫡长子身份,更过分点的,也莫不过是提议送往家族矿山,当个可怜的矿管,从家族中分裂出去,永生不得再回到国都。没办法,谁让他的修炼天赋废材。 至于如今这个结果,肯定是老爷子张远山费劲心思所为。据张云钧所知,张家家主的位置,已经让给了他的便宜老爹,如今为老爷子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代价。 张云钧叹了一声,老爷子对他的疼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可是……老爷子所疼爱的那个乖孙子,其实早已死去了。 魂罗天尊虽然承继了张云钧这个身份,但是张家之间的关系,却是不会承认。 毕竟,若是要让他喊出至亲那两个字,还是觉得非常别扭。但是必要的帮助,若是有机会,也是会出手一二的。 向宇飞看着沉默住的张云钧,眼珠子转了下,道:“虽然你被封为了王侯,可是在这之前,张家现任家主将你的嫡长子身份废除了,最后更是改立张云鹏为张家嫡长子。” “张家两大派系之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随着张家家主之位换人,嫡长子位置似乎乾坤落定,而如今,张云钧携无敌的修炼资质归来,事情似乎再起波澜。”向宇飞心底疯狂大笑,这一切,似乎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结果,让他感到由衷的激情澎湃。 向宇飞想打什么注意,张云钧何尝看不出来。 “我没有叫你回答这个,你擅自开口了。”张云钧冷哼一声,抬起右手。 “啪!” 向宇飞满眼通红,紧紧捂住右边脸颊,死死盯着张云钧。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冲上去,与其拼命,但是看着静静躺在地上,断裂成两截的宝剑玄器,只好不甘罢休。 而且,现在的小命还被人家拿捏住,若是激怒对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恨恨道:“如今你已了解到事情始末,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他一刻也不想再留在此地,张云钧的心思他根本琢磨不透,未免说错半句话,惹了杀身之祸,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哦?”张云钧冰冷的眸子突然扫过向宇飞,脸上露出极度的激动之色,惊讶道:“你身上挂着这枚玉符,从何而来?” 向宇飞看着张云钧冰冷的眸子,还以为是对方想要下杀手,不禁全身僵住,谁曾想,竟然是问他腰中所挂的玉符。 这枚玉符,是去年王室狩猎时候,射杀了一头狂犀玄兽,在其腹中所得,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好看,便随身佩戴起来,而今看张云钧的神情,似乎是一件宝贝。 向宇飞的心直接跳上了嗓子眼里,原本便担心这喜怒无常的魔头下杀手,这下子,有了这个宝贝,怕是更要杀人灭口了,小命难保啊。向宇飞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颤抖着拿起玉符,递给张云钧,哭丧道:“你……你若是喜欢,那便送你了。” 张云钧接过玉符,仔细打量了一眼,方才确定道:“没错,这是蓝田暖玉,炼器若是有这一小块,玄器有一定的概率会出现变异,比同阶玄器强上一筹不止。” 向宇飞目瞪口呆,一直挂在腰中作为装饰品的玉符,竟然有着这个妙用,看到张云钧将玉符收进储物戒指,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肉痛。 无奈道:“玉符你也拿走了,我可以离开了吧?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 向宇飞看向旁边面带带着恐惧的小翠,脸上露出一丝不忍,随后一狠心,右手重重拍出一掌。 小翠吐出一口鲜血,倒下直接死了。向宇飞一掌把她的心脉直接打碎了。 对于向宇飞此举,张云钧没有一丝觉得不妥,就算向宇飞不杀小翠,他也不会放过这小姑娘。只不过,向宇飞如此果断,倒是让张云钧高看了一眼,这个小翠,模样可是和秋容公主有着六分相似。 张云钧道:“王室还有数个月就举行秋后狩猎了吧,以你开元境四重的实力,怕是又一次上去丢脸啊。” 王室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秋后狩猎,来评估每个王子的实力进展,东离国朝野,也存在了向秋后狩猎成绩来决定每一个王子的能力是不是值得他们坚定不移的站队现象。 向宇飞无奈道:“那又如何?每年都是如此,早已习惯了。” 张云钧突然笑道:“据说,国王年老体迈,病情加重,似乎坚持不到这个冬天了。” 向宇飞一怔,张云钧此语他也懂,这次秋后狩猎,几乎可以决定未来的****究竟是哪一位王子,只不过,即使知道,他也没有能力去争啊。 不甘的捏了下手心,向宇飞道:“你究竟想怎么样,直说吧!” “很简单,我能够赋予你在数个月后,碾压所有王子的实力。”张云钧淡淡道。 “怎么可能?”向宇飞颤抖道,他的身体突然如同触电一般,双目瞪的浑圆,不可思议道:“最强的三王子,他的实力是开元境第八重,再加上有着可怕的玄器辅助,没有开元境第九重的实力,怎么可能碾压他。” “如今我才不过第四重,数个月提升至九重,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在骗我吧!” 张云钧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骗你?” “此事就此作罢,我收了你的玉符,就饶你一命吧。”张云钧随手弹出十余道九阳气劲,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侍卫,纷纷闷哼一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向宇飞脸色阴晴不定,这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了,东离国国王病重,退位在即,王室十余位王子,无一不是比他强大数筹不止,再怎么轮,王位也轮不到他。 这似乎并不用怎么思考,以他如今一无所有的背景,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张云钧所骗的,艰难的开口道:“代价……你要我做什么?” 身为王室子弟,又怎么会不懂这世间,没有天上掉下的馅饼这个道理。 张云钧笑道:“很简单,当我的侍从,听从我的一切。” 向宇飞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虽然知道不会太简单,如此条件,还是让他觉得屈辱异常,“这似乎太为难了,我愿以一半的江山相换如何?” 张云钧缓步走上前去,讥讽道:“你的一切,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再说,你那一半的江山?想的有点远啊。” 向宇飞脸皮一抖,张云钧继续道:“要不是我暂时需要一个人为我忙前忙后,处理点小事,而东离国国王这个身份正好适合。王子,你以为你有多值钱?你的兄弟姐妹对王位的渴望可并不比你小。” 向宇飞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此刻却是由不得他思考,张云钧说的并没有错,心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答应他,只是侍从而已,以他方才展现的实力,绝对有可能将你捧上王位,你将拥有望之不尽的江山,数之不尽的美人…… 而且,慢慢的注视着张云钧的眼睛,一股特别的意志突然出现,似乎告诉向宇飞,自己天生就是张云钧侍从,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是自己的荣耀。 不假思索般,向宇飞直接开口道:“主人,愿为你效劳!” 一句喊出口后,心底突然全身心放松下来,向宇飞低着头大呼一口气,似乎不在纠结,心底所有的屈辱感尽失,只剩下了顺从。 随后,一连数声,叫的无比顺溜,“主人,你打算如何帮我提升实力?” 张云钧眉头一皱,道:“这个称谓不太方便,叫我云钧公子可以了。” 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卷手札,抛给向宇飞,冷冷道:“这卷大阴阳真经你拿去修炼,若是数月后,你不能碾压所有王子,你也不用回来,如此天赋,不配做我的侍从,自我了结吧。” 向宇飞面露激动,慌忙打开手札,将神识浸透进去,失声惊道:“王级修炼法决!!” 第三十三章 炼器阁 “不过是第一卷修炼法诀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云钧顿了顿,然后说道:“虽然只是王级修炼法诀的第一卷,但是你若是修炼有成,至少在东离国,基础秘境之内,没有人是你的敌手了。” 张宇飞尚未从激动中回复过来,王级修炼法诀啊!若是无缺的修炼法诀,即便是拿整个东离国来换,只怕也换不起,云钧公子是从哪里获得如此密藏?而且轻描淡写的就抛了出来。 死死抓住手札,张宇飞激动的心情无语言表,“这么贵重之物,别说当个侍从,哪怕真的是给他当几年奴仆,也不亏啊!” 此刻他才明白,张云钧所说那句话的意思,若是数个月后仍然碾压不了三王子,那真该自绝于此。 向宇飞的心中如同捡了个大便宜似得,小小翼翼将手札收到储物戒指内,方才低头恭恭敬敬的朝张云钧行了个礼,心悦诚服道:“云钧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张云钧内心冷哼,虽然是一副残卷,但也珍贵无比,若非想要探寻王室的秘密,他绝不会下如此大的手笔。 叹了一口气,无奈暗道:“若非实力太低,直接横扫过去,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不必多问,有需要我自会吩咐你。”张云钧扫了他一眼,冷冷回答道。 向宇飞慌忙低头行了个礼,大气都不敢喘。 张云钧随手一挥,火焰突然出现,将此地十余具尸体焚烧干净,这才顺着天斗城的中心方向快速奔去。向宇飞急忙跟在其后面,只是,他的速度,较之张云钧,差了不止一截,慢慢的,张云钧的身影,逐渐在他的眼前消失。 向宇飞连连惊叹不已,跟着张云钧消失的方向,尽力奔驰。 张云钧收服向宇飞,有两个目的,除了探查王室的秘密,还有就是方便有个地方落脚。 张家他实在是不愿意回去了,而流云宗液失去了留下来的价值,所以向宇飞的七王府此刻便非常适合张云钧闭关修炼。 不过,闭关修炼之前,张云钧还有一件事要去办。 除了那副虫蜕需要炼制一副内甲,救活杜飞收到的暗源石和星纹钢,同样是炼制一件武器的好材料。 炼制玄器,张云钧所拥有的兽火温度可是大大不足,除了传说中各种强大的兽火异火,也就只有地脉之火能够熔炼玄器材料。 恰巧,就张云钧所知,天斗城唯一一座炼器阁,就是有着炼器的地脉之火。 张云钧暗道:“相比炼丹师,炼器师脾气更加古怪,想要借地脉之火一用,可不容易啊。” 那些脾气古怪的炼器师,为了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甚至可以数个月不眠不休工作,令人肃然起敬。 他们多数不畏惧权势身份,眼中只有手中的玄器。张云钧想要借用地脉之火,可不是元石可以搞定的。 疾速奔跑了半刻钟后,张云钧在一群三层朱红色的阁楼大门停下,随即抬脚直接踏了进入。 炼器阁的生意,比起千阁来,不遑多让,琳琅满目的低阶玄器,挂在展阁上,泛着奇异的气息,不过分的说,武者有一件好的玄器辅助,战力可以高上一大截。 炼器阁一楼大厅与千阁一般,都只是些小玩意,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放在二楼展厅,甚至是在其宝库内,不会轻易的放出来观赏的。 “若是想要借用地脉之火,怕是要和林纳大师商讨一番。”张云钧蹙了下眉头,林纳大师性子孤傲,极为难说话,而且其是天斗城唯一一名二阶高级炼器师,声名在外,不受人威胁。 “张云钧……”突然,从炼器阁大门处,走进来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看到张云钧,有些意外,随后直接讥讽道:“张云钧,以你这废材体质,过来炼器阁,你能拿的动玄器吗?哈哈!” 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也哄堂大笑起来。 张云鹏正式成为了张家嫡长子后,意气风发,今日特意过来炼器阁,就是为了请求林纳大师亲手为他打造二阶玄器,没想到却在此刻碰到了张云钧。 张云钧嫡长子身份被废,改立张云鹏,这数日,他可是迫切的想看到张云钧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如今被废除嫡长子身份,不在陛下给你的封地上好好待着,等着秋容公主过去娶你,跑出来干什么?哈哈!”张云鹏哈哈大笑。 炼器阁所有人的注意力突然全部转移过来,要说如今天斗城,茶余饭后的笑谈,恐怕就是这桩婚事了,张云钧多日不见人影,坊间传出笑传:张云钧作为待嫁闺中的姑娘,等着秋容公主八抬大轿过去迎娶。 当然,这旨在奚落张云钧废材体质,一无是处。 与张云鹏同行的萧媚撇撇嘴,不甘道:“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为秋容公主感到不值。”萧媚心有不甘,扳倒张云钧本来已成定局,眼看张云钧就要脱离家族,送去当个可怜的矿管,岂知陛下竟下了这样一道婚约。 张云钧非但没有收到惩罚,反而还能得到一片封地,迎娶王室第一美人。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去陛下那主动取消婚约,放过秋容公主。”萧媚突然笑吟吟道,她此举也是想要激怒张云钧,按照以往的记忆,张云钧没准真受她刺激,跑到国都去解除婚约。 围观的人不怕事大,同样也不希望王室第一美人下嫁张云钧,纷纷吆喝起来,“取消婚约……取消婚约……” 张云钧默默不语,这群脑残实在是令他无语,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极其厌恶。 “云钧公子……”这时候,向宇飞喘着粗气,终于赶上了张云钧,直接穿过人群,小跑至张云钧身边,恭敬叫道。 “宇飞大哥?”萧媚突然惊叫一声,道:“你怎么会跟这个废物在一起?” 向宇飞匆匆忙忙跑进来,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张云鹏和萧媚的存在,听到叫声,方才转过头,看到萧媚,顿时怒喝道:“萧媚,你若是敢再对云钧公子说一句不敬的话,休怪我不念往日情谊。” 萧媚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宇飞大哥,你竟然为了这个废物跟我翻脸?” “啪!” 向宇飞满脸寒霜,直接一耳光甩在萧媚娇嫩的小脸上,顿时便红了一片。 萧媚整个人死死愣住了,向宇飞一直对她温柔体贴,此刻竟然为了张云钧这个废物狠狠地刮了她一耳光。 “宇飞大哥,前几****不是还说,张云钧抢了你最心爱的秋容公主,要将其扒皮抽筋的吗?”萧媚如同个疯婆子一般,挣扎着尖叫起来。 似乎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向宇飞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怯怯转过头,艰难开口道:“云钧公子,绝无此事,秋容公主与你正是美女配英雄,谁若是说不合适的,那便是眼睛瞎了。” 众人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唯恐惹怒张云钧的神情,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妹妹推向火坑,纷纷绝倒在地。 向宇飞如此维护这废物,张云鹏也是略感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什么波动,在张云鹏看来,七王子向宇飞与张云钧一般无二,都是个废材。 萧媚尖叫道:“宇飞大哥,你是不是被张云钧灌了什么迷魂汤?张云钧,是你,一定是你对不?” 唯恐萧媚再胡说八道,向宇飞连忙从一掌拍在萧媚脖颈上,将其拍晕了过去。 向宇飞的举动令张云鹏有些不满,道:“向宇飞,你竟敢对我们张家的人出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交代,凭你也配?”张云鹏的实力乃是开元境第七重,比起向宇飞还要高出三重,众人不知道向宇飞从那里来的勇气,竟敢对张云鹏大声吆喝。 只有向宇飞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不说张云钧各种神秘,就是他两指能够夹断玄器这一手,非开元境巅峰能够做到,区区张云鹏,云钧公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作为跟班,怎么可以气弱?。 张云钧斜着眼眸看了一眼向宇飞,并没有说话,这种小辈打闹,教训都懒得费心思。干脆闭目养神,默默运起大荒战诀顺着奇经八脉游走,修炼起来。 他并没有特意去修炼过法诀,可是元气却像是到了瓶颈一般,就要突破了,这让张云钧又为大荒战诀的神奇感到惊叹。 “向宇飞,你找死可怨不得旁人。”张云鹏冷喝一声,双眼阴鹫的盯着向宇飞与张云钧,随后元气重重泄出,打出一套伏虎拳,攻向向宇飞。 众人看到打了起来,纷纷退来一个圈子,并大声吆喝起来。炼器阁大厅如此热闹,竟也不见有人出来阻止。 向宇飞看了一眼张云钧,后者悠然的神态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不甘示弱也运起元气,与张云鹏狠狠对轰在一起。 “好好好!”张云鹏大笑一声,向宇飞不自量力,正中他的下怀。 冷盯了一眼张云钧,暗道:“我今天不止收拾了向宇飞,连同张云钧你也跑不了。” 第三十四章 林纳大师 张云鹏的伏虎拳来势汹汹,开元境七重的元气厚重无比,白茫茫如同银河之水一般,缭绕四周,震荡着虚空,气势一下子便提升至顶点。 能够在十六岁之龄修炼至开元境第七重,毫不怀疑,张云鹏的天资绝对出众,怪不得能够被捧上张家继承人这个神坛。张云钧微微张开眼,打量一丝又重新闭上眼皮,进入沉息当中。 “可怕,我仅仅是靠近一点,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元气,便觉得呼吸不顺,升不起一丝战斗的念头,不愧是国都年轻一辈排名前十的存在。”有人惊叹道。 “以张云鹏开元境七重的实力,除了三王子殿下与慕容家那妖女,恐怕没人能够轻易压制住他。”围观中又有人惊叹,甚至提出王国另外两名天才对比。 “他才十六岁吧,张家有此子,可保百年昌盛啊。”众人中,发出一声声赞叹。 “……” 张云鹏听到诸多称赞,心底也是止不住兴奋,活成跟他们一样的大家族子弟,为的就是这些耀眼夺目的光环。 向宇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暗道:“那是你们没见过云钧公子出手,若是让你们得知云钧公子两指可以折断玄器,怕是惊的眼珠子都掉了吧。” 虽然心底不屑,但是向宇飞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不是张云钧,他只有开元境四重的实力。张云鹏这招普通路数的伏虎拳不是他能挡得下的,方才那么嚣张,完全是因为有张云钧在自己背后。 张云鹏强势攻伐过来,人未至,气劲便如同暴风扑面而来,狠狠拍打在他的脸上,不禁令他动容,围观众人的评价也并非毫无道理。 向宇飞顿时慌忙回过头看向张云钧,后者一脸悠然的闭目沉息,似乎并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不由得大急起来。 周围众人看到向宇飞区区开元境三重竟敢挑衅张云鹏,也不禁为他的勇气大声吆喝起来,围斗的气氛一下子高涨,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向宇飞面带苦涩,此刻根本无路可退了,硬着头皮,几乎是全力出手,元气的抽取程度让他的经脉都产生了阵阵抽痛感,向宇飞心底祈祷,不求能够击退张云鹏,只求不被一个照面就撂倒那么难堪就行了。 张云鹏面露狠色,显然不会轻易手下留情,拳风大开大合,向宇飞一触之下,立即落了下风。 他心底不禁涌上强烈的惊骇,相差三重,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张云鹏的实力还在他的估计之上。 眼看向宇飞一个趄趔,就要栽倒下去,而张云鹏不依不饶,拳风缠斗不离,紧扑着向宇飞的身影而去。 “往下,横扫千军,攻他下摆。”张云钧闭着眼,淡淡道。 向宇飞听到张云钧开口,来不及高兴,顺着即将下落的身子,来个滚地葫芦,躲开张云鹏的拳势,同时随着惯性,运转元气在下身,扫出一腿,将张云鹏绊倒。 张云鹏的伏虎拳攻势完全凝聚在上半身,而且是紧而追击,如同饿虎扑食,但是下身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完全收不着势,饿虎扑食硬生生成了恶狗扑,屎,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纷纷惊骇的盯着闭目沉息的张云钧,暗道,好厉害的眼光,对武技的漏洞竟然洞若观火,察若微尘。在场众人都是武者,张云钧一开口,宛若学以致用一般,在心底将这一套武技的攻守反复演练了一番,便察觉出了方才对阵时,张云鹏的伏虎拳所露出的致命弱点。 向宇飞激动不已,握紧拳头,跃跃欲试,这厮小人得志,高声喝道:“起身,再来……看你爷爷我怎么教训你!” 张云鹏火冒三丈,他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纷纷憋着笑意,脸色通红,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更加觉得屈辱难当,怒喝道:“死去……” 淡淡的虚影围绕住张云鹏,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把大剑,朝着向宇飞恶狠狠的斩落,剑光如同海涛,汹涌澎湃。 这一次,不再是用寻常武技,而是玄技。 众人看着这霸气一斩,纷纷惊骇出声,“是玄技,张家的怒涛剑斩!” 如果说武技是利用强大的肉身打出可怕的伤害,那么玄技就是利用元气造成移山填海的破坏。 玄技、玄器、符咒、丹药、法决。这些都是增强武者力量的宝物,能够得一实力就会大幅度增长。一重一风云,所以并不是说境界高就可以彻底碾压对手,只不过高境界确实有着可怕的威慑力。 怒涛剑斩是张云鹏一直修炼的玄技,是张家的一阶中级玄技,比起向宇飞修炼的霜寒剑斩,威力更胜一筹,一直到七重开元境的境界才堪堪掌握。 张云鹏高高跃起,银白的剑光从空中直斩而落,元气震荡不休,如同海潮怒卷。看到如此惊人得气势,向宇飞在下方顿时慌了手脚,他的临场战斗能力实在是一般,张云鹏的剑光斩落,他竟然吓得动也不敢动,坐以待毙,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张云鹏兴奋大吼,玄技一出手,还有谁能挡我?“死吧……” “往前踏出三步,铁板桥闪避。”他的话音未落,又悠悠传来张云钧的张云钧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向宇飞忙不迭的快速向前冲出了三步,摆出铁板桥姿势,正好与俯冲下来的张云鹏错身而过,后者强烈的剑气狠狠的劈在向宇飞方才站立的地方,强烈的剑气将地板炸出个大窟窿。 向宇飞回头一眼,顿时暗道一声好险,若是没有闪避,或是闪避不及时,起码要在床上躺个大半年下不来。 惊险躲过攻击后,接下来,不用张云钧开口,向宇飞刚闪避而过,趁着对方尚未收势,回过头狠狠一击伏虎拳,将张云鹏又击出个狗、吃、屎的姿势。 这下子,围观众人再也忍受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同时,众人也对张云钧的眼光与见识惊骇不已,若是一个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武者,能够有着如此随即应变的能力与反应,那么谁也不会感到奇怪,可是张云钧偏偏是一个武道资质废材的人。 张云鹏疯魔欲裂,这脸丢尽了,从此在天斗城还如何行走,张云钧两三句话便指导着向宇飞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完全无力回击。 向宇飞又恢复了方才小人得志的神气,闷声道:“起来,与你爷爷再战八百回合,让你瞧瞧开元境第四重的厉害。” 众人纷纷绝倒,张云鹏气的吐血三升,曾几何时他张云鹏会受过这种窝囊气。 “该死!”张云鹏挥动着宝剑,阵阵浪潮声涌动,似乎并不甘心,要重新发起攻势。 突然,从阁楼二楼处,射出来一道气劲,彻底镇压住想要攻击的张云鹏与向宇飞,“炼器阁内禁止打斗……” 在这道气劲出现的同时,张云钧同一时间睁开双眼,喃喃道:“出现了吗?” “炼器阁的人也这般圆滑吗?可不像我认识的炼器大师所有的风格啊。”张云钧冷冷一笑。 张云鹏找茬的时候,炼器阁的人可并没有第一时间禁止啊,而今张云鹏一失势,便突然跳了出来。看来……有时候,权势地位是个好东西,明里暗里,潜在里,都会让人或惧让三分,或照顾三分,或恭维三分,或巴结三分…… 抬头一看,二楼站立着三人,中间为首的一名小老头,头发花白,眼神略带浑浊,弓着腰不住的咳嗽,想必就是张云钧想要找的林纳大师,至于旁边那两位,直接被张云钧过滤了。 张云鹏也抬起头看向老者,激动道:“林纳大师……” 小老头摆摆手,微笑示意他听到了,道:“张家两位小子,上来我们再详谈。”顿了顿,又开口道:“七王子也上来吧。” “谢……谢谢林纳大师!”向宇飞激动的不能自己,他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王子,能够受到炼器大师林纳的接见,实属三生有幸。回头看了一眼张云钧,看到其不悦的眼神,顿时摸不着头脑。 正想发问,张云钧却冷冷道:“上去吧。”说完率先踏着沉稳的步子上了阁楼。 张云鹏与猜不透他心思的向宇飞也忙不迭的跟着走了上去。 小老头微眯着眼睛,浑浊的眼睛似乎拥有的特殊的意思闪烁其中,看着走上来的三位年轻人,咳嗽着轻轻开口道:“老头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就一手炼器的工夫能够稍微拿的出手,但是年事已高,岁月不由人,想必能够打造玄器的次数也不多了啊。” 张云鹏急忙上前搀扶住林纳,关切道:“林纳大师你老多注意身体。” 向宇飞在一旁拘谨着并没有说话,张云钧瞥了他一眼,暗道:“就这点出息。” 林纳的意思张云钧心里如同明镜一样。小老儿以为他们三人都是过来请求打造玄器的,推脱着身体不适,无法为自己三人,或者二人……打造玄器。 张云钧冷冷道:“你确实老了,不过这炼器的工夫是不是真能拿得出手,那还真是不一定。” 第三十五章 地脉之火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东离国久负盛名的炼器大师他也敢质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向宇飞两手紧握,虽然他认可张云钧有着特殊的能力,但也不认为他在炼器上可以质疑一位成名已久的炼器大师。只希望不要爆发出任何的冲突吧,他紧张的看着林纳大师,以防冲突,随时准备劝阻。 当然,这也只是做下样子而已,向宇飞对自己有着多少能耐,还是很清楚的,至少表面上必须要做够样子。 张云鹏内心冷笑:“居然敢顶撞到林纳大师的头上,也活该你倒霉,要知道,林纳大师可是老爷子张远山也尊重不已的人,其一手炼器手法,在东离国,可称鬼斧神工。” “放肆……”守护在林纳身旁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往前踏出一步,涌动着强烈的气劲压迫着张云钧,双双一手挥出,要将张云钧擒下。 向宇飞惊的神魂皆失,守护在林纳大师身旁二人,竟都是拓脉境强者。 强大的气势如同大雪压青松,自上而下,往张云钧头顶上方强势压落。 张云钧面不变色,稳稳站立不动,可怕的气势似乎如同清风拂面,冷静道:“一名右手即将废掉的炼器大师,没说你徒有虚名,已经给你脸了。” “装,还装!”张云钧一切了然于胸的神情让张云鹏暗骂不已,随即深深暗笑一声,“一双巧手对于炼器大师来说,无异于与命相修,如此侮辱的话,林纳大师岂会轻易甘休,张云钧你真是自寻死路。” 他小心搀扶着林纳大师,怒喝道:“张云钧,你还胡说八道,还不赶紧跪下来给林纳大师磕头认错,祈求大师原谅。” 老头子神色不变,轻轻摆摆手,令止二人动手,随后眼里才泛着特殊的光芒,轻轻道:“无妨,小友也是来求一把称手的玄器吧。”他嘴角露着浅浅的笑意,一直注视着张云钧。 向宇飞轻呼了口气,暗自庆幸没有打起来,对林纳大师的慈厚表示钦佩,至于张云钧所说的炼器大师右手即将废掉,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点,没有人会去留意,张云鹏也只是诧异林纳大师竟会轻易饶恕了张云钧,暗骂张云钧踩了狗/屎运。 张云钧沉默了下,此次过来是要借地脉之火,林纳想要掩饰右手有伤,他也不好揭破,淡淡道:“玄器我自己可以炼制,此番想与林纳大师做个交易,不知道大师意下如何。” “可笑,你可以炼制玄器我怎么不知道,小心把牛皮吹破了天。”张云鹏喋喋不休,张云钧话音刚落便直接出言讽刺道。 林纳大师低头不语,张云钧所说的交易,想必就是所指他的右手伤势问题了,至于张云钧是如此看出他的手伤,和能不能治疗,心里都没底。 这一段时间,右手疼痛越发频繁了,而且不定时就会剧烈抽动发抖,先前推脱年事已高不能炼制炼器,无非就是右手的伤势已经开始加重,炼器已经力不从心了。 一名炼器大师,右手受伤,已经是废了一半,而且还不知道能够隐瞒多久。他的右手是因为炼制一件玄器时受到酸矾的腐蚀而导致受伤,酸矾是明令禁止,危险性极高的特殊材料,若是传了出去,老头子恐怕名声扫地,晚节不保。 似乎下定了决心,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看着张云钧,目光灼灼。 “林纳大师,如果你没问题,那么请那些无关人等避让吧,我的时间有限!”张云钧沉下眼帘,淡淡道,张云鹏在耳边聒噪不已,实在令他心烦。 “哈……”张云鹏气极而笑,道:“张云钧,你是不是疯了,在这大呼小叫,你有什么资……”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纳略带焦急的声音突然传出来,“阿元,帮我送客。” “什么?”张云鹏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盯着林纳大师,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然后便被林纳的护卫直接带出了炼器阁。 他哪里能够猜得到短短几句话中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的,林纳大师就相信了张云钧的鬼话,张云鹏叫苦不迭,他又不敢在炼器阁造次,只能心甘情愿跟着护卫出去了。 在临走前,狠狠的盯了张云钧一眼,大有我并不会就此罢休的意思在里面。 “你也退下吧!”张云钧冷冷一甩手,直接让向宇飞也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退下后,老头子带着丝丝笑意和好奇看着张云钧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右手受伤了。” 张云钧道:“你方才咳嗽,用右手紧捂住嘴巴的时候,右手颤抖了!” “一个炼器师的右手,可不是花甲小老儿的手。” 林纳用惊叹的目光紧紧盯着张云钧,太细心了! “你要怎么交易?”林纳直接开口道,彼此间,似乎莫名间都有了一分认识,张云钧的部分传闻,他也听过,丹道上是个天资聪颖的少年,至于武道,他并不关心。 张云钧道:“好说,我想借贵阁地脉之火一用。” “地脉之火?你真的会炼器?”老头子真的是惊掉了眼睛,先前张云钧说会炼器,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认真提起,方才惊骇不已。 作为炼器的行家,岂能不知炼器的困难,一个人在丹道有所建树的同时,还能在器炼之道上有着不俗的成就吗?这在林纳大师心里,是极难的。而且现在说会炼器的这个人还是先前名声不响的张云钧。如果说他会炼器,也是就近两个月内,两个月能有什么成就? 林纳信与不信跟张云钧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若是来借地脉之火的话,或许还需要解释一番,既然是交易,那便无需任何回答。 张云钧道:“借地脉之火一用,我便为你彻底免除右手的疼痛。” 老头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疑惑问道:“你用什么办法为我治疗,要知道,我可是请过不少炼丹师治疗过的,其中,可是不乏二阶炼丹师。” “酸矾造成的腐蚀伤害,一枚百花清灵丹足以彻底根治。”张云钧淡淡道,似乎百花清灵丹是很普通的丹药。 他的语气轻松,老头子也轻轻“哦”一声,低语道:“原来如此。” 过了片刻…… “百花清灵丹?三阶丹药!!”老头子结结巴巴道:“没那么严重吧……” 一直不怎么把这伤势多在意的林纳大师突然惊跳了起来。 三阶丹药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得到的,就算他是炼器大师,但是若是想要求一枚三阶丹药也是极难。 林纳并不相信张云钧可以为他弄来三阶丹药,方才同意交易也只不过想知道治疗的方法而已。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伤要三阶丹药才能根除,他的心底已经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在东离国仅有的两位三阶炼丹师手上弄到丹药。 张云钧淡淡道:“没错,三阶丹药百花清灵丹,你去把材料收集好,我炼制好玄器可以顺带帮你炼制丹药。” “哦……” 老头子神情恍惚,低声答应一声,突然抬起来叫道:“你炼制百花清灵丹?还是炼制完玄器……顺带炼制?” “开什么玩笑……”他气的须发皆张,瞪着眼眶死死盯着张云钧,不可置信道。 “是与不是,信与不信,你去准备不就是了,借一下地脉之火,对于你们炼器阁似乎并无任何损失吧。”张云钧无奈道,这人一老,办事就容易犹豫不决,林纳的墨迹让张云钧颇为无语。 “若是到时候我交不出百花清灵丹,任你处置就是了。”看到林纳还在默默思考,张云钧直接许下承诺道。 老头子细细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是这样,这才点点头答应了,不过仍然坚持道:“炼器的时候我做助手旁观。” 张云钧顿时一喜,有林纳做助手,确实方便一点,这炼丹师与炼器师,似乎都喜欢亲力亲为啊。 “那便如此说好了。” 谈妥后,林纳便命令一位护卫过去收集炼丹材料,随后他亲自带着张云钧往炼器阁的炼器室走去。 进入炼器室后,老头子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空旷的炼丹室墙壁突然发出咔咔声,一扇暗门打开,一条幽黑的通道出现在张云钧眼中。 张云钧忍不住腹诽道:“不就是一条地脉之火吗,用得着收的这么紧吗?” 老头子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表情,带着张云钧一直往通道下面走去。 随着深入地下越深,温度也越发灼热起来,脚底下传来的热量让脚掌都渐渐承受不住,只得把元气包裹住下身,才免除燥热。张云钧知道,那是因为地脉之火产生的热气。 或许林纳不知道,地脉之火形成于地脉上面,依靠着地脉的元气产生源源不绝的地脉之火,这点和尸炼宗根据地脉设置炼尸之地的原理是一样的,都有着地脉挥霍一空的时候。 张云钧先前说炼器阁并没有什么损失,完全是诓骗林纳,他此次要炼制的玄器,得把这条地脉的元气榨的十不存一。 第三十六章 一起炼制 若是一般人炼制玄器倒不会用得着如此浩瀚的元气,张云钧掌握了一种利用元气提升玄器灵识的秘法,炼器阁这条地脉正好可以给他抽取元气。 望了一眼前方的林纳大师,似乎是因为伤势可以解决的缘故,老头子心情不错。张云钧暗暗想到,聚集元气的时候,稍微布下了阻隔阵法,过个一年半载地脉才慢慢枯竭,想必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就算是知道是自己所为,到那时候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这一举动,相当于是断了炼器阁的传承。 张云钧与林纳再往下走了一段时间后,四周的温度已经高得吓人,没有元气护体的话,寻常人在这里根本待不了一时半会。 这时候,张云钧已经看到通道的尽头。这是一间三丈大小的密室,中间有着一座炼器石台,在石台下边,如同熔岩一般的地脉之火源源不断的焚烧上来,温度炽热无比。这种温度,若是把精铁下去,不用片刻便可以熔炼成铁水。 在石台四周,还有着不少锻造玄器的半成品遗留在此,这些半成品玄器,隐隐约约传出一股特别的气息,正是玄器的波动。 “林纳大师不愧是东离国仅有的一名二阶炼器师,如此多玄器半成品,其中更是不乏二阶玄器的半成品,若是全部锻造出来,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是不可能的。可我看这些玄器,都泛着锃亮的器芒,都是近期才刚刚煅烧完的啊。”张云钧指着石壁上的半成品玄器道。 听了张云钧的称赞,林纳脸色一红,这些玄器雏形都是炼器阁的炼器师合力打造,并非他一人之功,反而因为他的右手受了伤,最近极少炼制玄器。但是张云钧的称赞他还是一字不漏的接受的,笑着点点头道:“炼器的确困难无比,而且有着很大的失败几率在其中,不是一件儿戏的事。” 事到如今,老头子对张云钧会炼制玄器的事还是表示很怀疑。 张云钧顺着他的口吻说道:“炼器确实不是儿戏,你这些半成品确实是废了不少心思去锻造,只不过练出来的全是一堆垃圾而已。” “胡说八道!”林纳仰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怒斥起来。 张云钧含笑摇摇头,没有与林纳辩驳,右手弹出数块元石,在已有的辅助炼器基础阵法上,又叠加了一层特殊的阵法。 林纳看到张云钧的举动,急忙慌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此地已有辅助阵法,你若是轻举妄动会将其彻底破坏掉的。” “等等……” “地脉的元气似乎开始暴动起来,天啊!如此暴涌的元气波动,你是如此做到的。”感受到炼器石台下方,地脉如同爆发的火山一般,林纳来不及愤怒,突然惊叫起来。 自从炼器阁建立在这条地脉上,已经有着数百年了,这段悠久的时间里,炼器阁先贤一直利用地脉之火炼器,但却从未听说过还能改变地脉的元气输送程度。 张云钧方才似乎只是很轻松的弹了数指,地脉便彻底暴动起来,涌动的元气骇人无比,若是这些年,他也可以控制元气的输送程度问题,锻造玄器的速度将会快上数倍不止,而且也会轻松数倍。 但是林纳知道想要办到张云钧那轻轻松松的数弹之功,并非易事,地脉原先的辅助阵法,便有着九千九百多条玄脉,众横交错,然后再有四百多个阵基相互交叉,才彻底成型。这是历代炼器阁先贤不断完善的炼器辅助阵法,若是想改变,必须要将原有的阵法完全吃透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天啊……”林纳突然震惊道:“难道此子轻轻打量片刻,就将我炼器阁数代大师呕心沥血设立完善的辅助阵法吃透了,并且将之改变。这还是人吗……” 老头子张大着的嘴可以轻松的塞下数个鸡蛋,这时候,张云钧已经拿出炼器的材料,开始分类进行熔炼了。 “星纹钢,暗源铁……炼器的顶级材料,这手笔,似乎太大了吧,绝不是炼制二阶玄器的举动啊。”老头子暗暗心惊,张云钧不是被张家废除了嫡长子身份了吗?如此贵重的材料,可不是一个世家能够随意拿出来给子弟败家的。 星纹钢与暗源铁,在千阁,那是按斤两来出售的,一斤星纹钢,可是要两百枚下品元石,而一斤暗源铁,更是要一千枚下品元石的天价。杜飞给张云钧收集的星纹钢与暗源铁,分别是一百八十斤与九斤五两,这是归柳山庄半年的总收入,就这么被张云钧敲诈来了,那时候,杜飞看到材料清单的时候,可是暴跳如雷,大骂张云钧黑心。 林纳看着张云钧熔炼星纹钢,眼睛一瞬不瞬,死死计算着材料的重量,张云钧每掏出一块星纹钢熔炼,老头子的心就剧烈颤抖一下,直到张云钧把所有星纹钢熔炼完毕,一百八十斤这个数字狠狠的冲击着他的心。 随后,张云钧又拿出暗源铁,老头子彻底坚持不住,脑袋眩晕起来,这些顶级的炼器材料,每一块都是武者可遇不可求的,他竟然看到有人跟小山一般,拿出来熔炼。 星纹钢是吸收无尽星空的星辰之光才能够形成的一种特殊炼器材料,质地刚硬之余又柔韧有加,武者对于炼制玄器的选择,主材料一定是星纹钢,因为星纹钢炼制的玄器,至少可以承受十万斤的巨力与真源秘境强者的元气冲击,论威力,即使是初期的血脉兵锋也要逊色它一筹。 至于暗源铁,就是武者口中常所说的万年玄铁,它只有一个特性,就是坚硬无比,无坚不摧,往上数个境界的强者用元气在万年玄铁身上劈砍,都不见得可以崩出个缺口来。 “太惊人,你这是想要炼制什么样的玄器啊?”林纳询问道。 炼制什么玄器? 张云钧早有决定,大荒战诀是近战中无敌的法诀,刚猛无比,劲气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如果有武器适合这种特性的,那非长枪莫属。而且长枪还可以与法诀相辅而行,无论近战还是远攻,都有着很好的互补作用。 “我要炼制一杆枪!”张云钧淡淡道。 “枪?”林纳一怔,枪这种武器,实在很少人会使用,修武到后面,基本都是道法神通厮杀的手段,所用武器,一律是霸道无比,能够镇压敌人的玄器,例如钟、塔、鼎、炉之类的道法通玄武器。 虽然如此,林纳并没有多做疑问,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张云钧将所有材料熔炼完毕,双手结出各种繁复艰涩的印诀将星纹钢与暗源铁炼烧至本源状态。 “真是可怕,炼制的速度竟然如此快速,从煅烧材料,到彻底熔炼成精铁本源,尚且花了不到四个时辰吧……”林纳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种精细的操控,行云流水的炼器节奏,绝对是比他更高等级的炼器大师,林纳对此刻炼器充满着欣赏学习的态度,每一个动作,都想牢牢铭记于心。 越看张云钧炼制玄器,林纳的腰杆挺的越直,像个学徒一般,静静的看着大师炼制玄器,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干扰到张云钧,从而破坏了这个完美的艺术。 “林纳大师,运转魂力,助我将精铁本源凝练成型。”张云钧突然高声叫道。 林纳精神一震,不敢有任何迟疑,来不及兴奋,急忙将魂力涌入炼器石台内。 随着林纳的魂力介入,张云钧抽出神来控制地脉之火顺着辅助阵法的玄脉中喷吐而出,将一团银白色足有篮球大小的液体触底包裹住。 “滋滋!~” 从火焰中不时的传出熔炼的声音,张云钧不停的拍出一道道印诀,元气与魂力如同泉涌一般,一同倾泻而出,包裹着火焰,连同这团银白色的液体,飞速旋转起来。 “凝~” 一直旋转的银白色液体,在控制之下,渐渐趋向于稳定,林纳一直盯着石台内观看,在他的目光下,银白色逐渐凝成一条棍状形态的玄器雏形。 这时候,林纳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上流下大滴的汗液,比起真正在炼制的张云钧神情还要激动三分。 张云钧五指张开,往地脉内炉中一吸,无边的火焰如同一条怒龙被他狂吸而起,随后,手掌携着火焰往精铁本源出一寸一寸淬炼而去。 “云钧公子……”林纳惊叫一声。 精铁本源虽已成型,但仍是液态形状,张云钧的手掌顺着枪杆一寸一寸往上移动,如同魔术一般,在火焰淬炼过后,液态精铁本源瞬间转化成一杆长枪悬空凌立,散发着可怕的寒芒。 “这……”林纳突然瞪直了眼,先前看张云钧竟敢把手伸至熔炉当中,还以为其要自残,想不到竟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利用地脉熔岩之火直接淬炼玄器。 不说这种淬炼方式闻所未闻,就是张云钧先前打出的一套印诀,他见都没见过,老头子不禁感叹:几十年炼器,真是炼到狗身上去了。 第三十七章 星陨 熔炼材料到煅烧杂质,都是张云钧一手完成的,而且花了不到数个时辰,也不知道他打出的印诀到底有何妙用,林纳只是感觉到有着玄里出现其中,想要死记却很快的在脑中消失了,只留下一丝特殊的韵味在其中。 而后面的凝聚本源精铁成型,林纳深知自己并没有多下功夫,差不多都是张云钧一手完成。 “真是惊人,这么多年,也许他都是在藏拙。”林纳不再多想,达者为先,张云钧身上的炼器知识,都是有着可以学习的地方,老头子沉下心思,一心一意辅助着张云钧炼器。 炼器石台上,银白色液体成型,化为一杆长枪,慢慢悬浮上来,枪尖和枪尾都缭绕着火焰,在虚空中旋转飞舞,火焰灼灼,寒芒森森。 “云钧大师,只待给兵器开灵,此番炼制就大功告成了,不知这玄器属于什么品阶?”炼器石台上烟雾缭绕,但是却遮障不住林纳的双眼,这杆银枪在剧烈的颤鸣着,似乎迫不及待亮出锋芒,征战四方。 林纳大师紧紧盯着这杆银枪,其中的威势与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比他炼制的二阶玄器强大得太多了,品阶绝不止二阶。 三阶玄器!!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林纳的心里,心底蓦然一颤,年仅十六岁的三阶炼器大师,这岂止是骇然听闻,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张云钧聚精会神,并没有丝毫放松,深吸了口气,双手如同穿花蝴蝶,瞬间提升数倍的速度,打出一道道特殊的印诀。 兵器开灵成功,有了灵性才可以称作玄器,而普通的开灵只是简单的提升兵器的灵性,张云钧并不满足于此,一杆真正的神兵,就要炼制到可以感应自身的情绪,人器之间可以达到人枪合一,如同一体,没有任何弱点。那么这杆银枪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杀人凶器,指哪插哪,一插一个准。 “炼制还没有结束呢,闭目沉神,全力助我控制地脉之火,我要打开辅助大阵,借助地脉元气给玄器冲灵!” 张云钧大喝一声,双掌往辅助大阵的中心枢纽方向重重拍出,一时间,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似的,灼热的地脉熔岩在阵法中间突然爆发出来,向着四周九千九百多条玄脉一一流淌而去,仿若心脏血管一般,瞬间就将整个大阵激活了。 一条条玄脉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开始涌动着元气,张云钧一掌将地脉底下温和的元气彻底激发出来,元气凝聚成一条白龙,朝着上方虚空中漂浮着的一杆银枪冲击而去。 林纳大师苦不堪言,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炼制玄器还有什么冲灵一说,突然爆发出来的元气何止是庞大,简直就如同海啸爆发。老头子的魂力温和,控制地脉之火就像一叶扁舟,但是刹那间,就被骇浪一般的元气彻底打翻。 甚至都来不及提问,林纳涨红着脸,精神紧守玄关,死死控制着地脉之火包围着玄器,不敢有着一丝放松,生怕一松弛,围绕在玄器做内炉加温的火焰就被元气彻底冲毁,前面的所为全部化作流水。 只是坚持了数个时辰后,也不见暴涌的元气有一丝减缓,不禁露出苦瓜一般的脸色看向张云钧。 关于一直暴涌的地脉元气会不会有着枯竭这一问题,老头子倒是从未想过,只是一回头看到张云钧脸色如常,不禁暗暗惊骇,想到二人一同炼制玄器,张云钧承受得压力比他大了数倍不止,可是后者竟然坚持了数个时辰,也不见有一丝疲倦,不得不承认,张云钧是确确实实的三阶炼器大师。 林纳恍过神,问道:“云钧大师,这玄器冲灵究竟有何玄妙之处,竟然要耗费如此庞大的元气,真是可怕。”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开元的基础上,增加了玄器的灵性。”张云钧淡淡回道。 冲灵这个问题,实在不适合跟林纳多说,不说地脉的元气暴涌的事,随时可能会被老头子发现,而且冲灵涉及到太多高等炼器手法,若是泄漏,恐怕有着杀身之祸,试想一下,能够大大提升玄器的灵性,甚至是感应使用者的情绪……这些都能够轻易使人疯狂。 林纳似乎也自觉提了不该发问的话题,沉默片刻,也不再开口,心神沉浸下来,一边输出着魂力控制地脉之火,一边细细回忆张云钧先前打出的一道道印诀,感悟良多。 他现在开始庆幸借张云钧地脉之火炼制玄器,不然,岂不是无缘看到这些特殊的炼器手法与印诀,只怕要抱憾终身,老头子内心暗喜。 不过,在数年过后,炼器阁的地脉之火突然枯竭,那时候林纳才想起当初借给张云钧地脉之火,不禁气的三尸暴跳,只是那时候张云钧已经不在这小小的东离国了。 时间持续了差不多十个时辰,炼器石台上的熔岩方才缓慢减弱,虚空中一直暴涌的元气也开始消退,张云钧知道,这是地脉的元气消耗的七七八八。暗暗打下数个法诀,辅助阵法一角稍微亮了一下,便彻底暗敛下去了。 这一个小动作做的毫无声息,林纳甚至都不知道张云钧的双手曾经动过,看到这道光芒内敛下去,张云钧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喝!” 张云钧轻喝一声,五指凝聚着元气,朝着石台上的银枪快速抓去,那灼热的火焰,冰冷的器芒,在张云的右手来临的时候,都快速消退下去。 “嗡!” 银色枪身发出一声轰隆的长鸣,炼丹台上突然发出咔咔的爆裂声,整个炼器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阵阵轰鸣,伴随着银枪一同清鸣,直到张云钧一手擎枪,往下一镇,银枪彻底安静下来,整个炼器室才恢复了平静。 银枪沉寂下去后,张云钧细细打量,枪杆通体为银白色,如同星光洒下的光辉一般,而枪头是全黑色,并不起眼,张云钧用手轻轻抚摸它,发出一阵阵轻鸣。 林纳轻赞一声,道:“灵性极佳,前所未见,即便是四阶玄器,在这一方面,也是远远不如。” 张云钧笑道:“林纳大师谬赞了,区区一杆长枪,也就普通的三阶玄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未到真源秘境,无法衍刻血脉兵锋,不得已之下才炼制这么一把小玩意凑合着用而已。” 林纳也深以为然,只有血脉兵锋才是真正的兵器,他们这些炼器师,只是顺应着需求而产生的职业而已,不过,能够炼制三阶玄器的少年,管中窥豹,足以看出张云钧的魂力何其强大,击败墨有仁并非只是凑巧。 老头子微笑道:“这杆银枪,耗费了一百八十斤星纹钢与九斤五两的暗源铁,在材质上无可挑剔,单单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动的,云钧大师真是隐藏得极深啊。”顿了顿后,林纳问道:“这杆枪的主人是你,你打算起什么名?” “枪名?”张云钧沉吟片刻,除了他的魂罗鼎,炼制的玄器从未起过什么名字,即使是魂罗鼎,也是跟着他的尊号命名的。不过,既然林纳提议,而且这是他重生后炼制的第一把武器,起个名字也无可厚非。 “就叫它星陨吧。” “星陨?”林纳沉吟片刻,笑道:“云钧大师内心有着霸气啊,诸天星辰,高挂九天,也要在这杆银枪下无奈陨落。” 张云钧白了他一眼,心道:“哪有这么复杂,只是想到觉得可以就随意决定而已。” 随手挥舞了数下星陨,张云钧觉得非常趁手,而且,还有一丝心意交融的感觉在内,不禁对此次炼器感到非常满意。 而且,并不需要如何运转元气催动,星陨银白色的枪杆流转着一种强大的寒芒,显然是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在枪内。 有了这杆银枪,突破了开元境后,哪怕是凝气境强者,硬碰硬之下,也未必会输。 把玄器收进储物戒指内,并没有多说废话,张云钧直接道:“你的侍卫将百花清灵散的材料送来了,我抓紧时间为你炼制丹药吧。” 林纳看到张云钧直接收起了星陨,眼神不禁感到一丝落寞,他原先想着开口向张云钧借玄器好好研究一番的,不过也深知张云钧并不过外借给他。 听到张云钧开口说炼制丹药,林纳惊讶问道:“坚持了十数个时辰的炼器,你不需要打坐回复一下魂力再炼制吗?” “我说过,我的时间很紧,速度。”张云钧朝他冷冷呵斥一声道。 林纳老脸一红,好心问候却贴到了冷屁股上,不过他并没有生气,直接走过去,打开暗室的大门,果然,一名侍卫正捧着炼丹材料安静的侯着,也不知道张云钧是如此发现侍卫的。 对于张云钧的各种奇怪事件,在方才那炼制玄器的十几个时辰内,林纳已经不会再感到见怪了,张云钧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玄奥无比的炼器手段,还有深不可测,如同一团迷雾的背景,那绝不是张家可以解释的。 第三十八章 慕容雪 林纳匆匆忙忙接过侍卫手上的百花清灵丹材料,转身快速回到张云钧身旁,恭恭敬敬把材料递上去,一点也不敢迟疑,生怕又惹恼了云钧大师。 百花清灵丹属于三阶疗伤丹药,炼制极为繁琐,其中要收集百花中的晨露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炼制三阶丹药对于张云钧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的魂力虽然是一阶,但却浑厚无比,加上独到的手法与经验,这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但是在老头子眼里可就不是那个回事了,张云钧接过药材后,直接掏出炼丹鼎炉,一股脑将药材投了进去,随后用魂力将火焰分成内炉与外炉的煅烧手法,一心二用,将材料的煅烧与提纯同时进行,着实是把老头子惊骇的一愣一愣的。 在后面的凝丹手法上,林纳又发现张云钧施展的手法与先前截然不同,利用魂力直接压缩药力,再用地脉之火淬丹,很明显又是一种特殊的炼丹手法。不过,此时此刻,林纳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也并没有什么觉得这是多么奇怪的事。 “这是宗师之势啊!”林纳叹了一口气,大河之水,一浪拍一浪,后辈推前辈,老头子一直弯着的腰几乎都要垂到地上了。 数个时辰后,张云钧一拍炼丹炉,一颗乳白色的丹药从丹炉中飞跃而起,静静的落在他的手上,丹药泛着点点清芒,浑厚的丹香一时间传遍了整个炼器室,林纳鼻子一抽,轻轻道:“纯品丹药,厉害!厉害!老头子我是彻底心悦诚服了。” 张云钧将百花清灵丹交到林纳的手上,方才开口道:“好了,百花清灵丹已经炼制完成,在下就告退了。” 林纳愣愣的看着张云钧直接抬腿走出炼器室,呆呆道:“年轻人有本事,真够傲娇的。” 老头子啧啧赞了一声,不由得想起张家将张云钧废除嫡长子身份的举动,暗道:“张家所为,怕是悔的不轻。” 同时,老头子不禁在心底比量张云钧与张云鹏二人,得出的结论是,云泥之别。 张云钧出了炼器阁后,向宇飞立即从对面的酒楼处迎了过来,这两天他一直在酒楼等候张云钧,脖子都望长了三寸不止,人一过来,便开口问道:“云钧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作为一名侍从,就是要时时刻刻守在主人的身旁,听候差遣,向宇飞在酒楼苦想了两天,终于明白了当时张云钧为什么对他产生了不悦的神情,他必须承认,见到林纳的时候,心底确实气弱了数分。 张云钧正想开口说话,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心底蓦然出现,喃喃自语道:“真灵后裔的气息!” 这一股气息来得莫名其妙,若不是储物戒指中收起了那副虫蜕,决计是感应不到的,而这股气息,就在附近,只是,非常弱。 “什么……猴异??”向宇飞疑惑道。 突然,他露出兴奋的神情,道:“是秋容妹妹还有慕容雪。” 张云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位漂亮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秋容公主清丽温婉,脸庞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红通通的,看上去更加惹人生怜。而在秋容公主旁边的女子,面容清冷,如同一朵雪山白莲,俏丽如雪,她是东离国三大家族中慕容家的天之骄女,也是王国四大美人之一。当然,张云钧的未婚妻秋蓉公主,也是四大美人之一。 神识偷偷向着二女释放过去,在靠近时候,似乎撞到了一层薄薄的隔膜,张云钧心知这是隔绝神识查探的手段,以免打草惊蛇,悄悄收回了神识。不过,在靠近二女的时候,张云钧感应到,这一股淡淡的真灵后裔气息,是附在秋容公主身上的。 “果然,是王室的人带走了那尊神秘的存在吗?”张云钧暗道,这股气息既然是附在秋容公主的身上,想必禁锢真灵后裔的人就是与秋容公主极为相熟的存在。 张云钧看着温婉可人的向秋蓉,嘴角笑了下,默默暗道:“婚约吗?似乎……我也不小了。” 向宇飞偷偷打量着向秋容,试探着开口道:“云钧公子,不如……我们过去打声招呼?” 这段时间以来,向宇飞也对张云钧的性子有所了解,知道他除了修炼,其他事情甚少放在心上,只是随口提议而已。 张云钧的神情似笑非笑,幽黑的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笑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要去打声招呼的。” 张云钧在张宇飞惊愕的眼神下,直接踏着步子向着二女走去。 还未临近,便听到了慕容雪清冷的声音:“好了,我的秋容妹妹,别哭了,难得出来,不要去想那癞蛤蟆,我有办法为你取消婚约。” 向秋蓉面露激动,轻轻拽着慕容雪的袖子,娇声道:“雪姐姐,你是说真的?” “我曾听闻张云钧这小子是武道废材,经脉萎缩,我这里正好有着一瓶洗髓液,若是用来交换的话,想必他很愿意的,放心吧。”慕容雪似乎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连洗髓液都准备好了。张云钧暗咐,若是之前,他必然是乐意换取的。 小脸上掩饰不掉喜意,秋容公主兴奋道:“太好了,炎哥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行了,小妮子。”慕容雪调笑道:“一高兴嘴边全是挂着你的炎哥哥,那雪姐姐呢?” 向秋容脸颊羞红一片,道:“哪有!”小女儿家神态十足。 走过来的张云钧脸庞一黑,顿时感到头上绿油油一片,不客气道:“女儿家要讲三从四德,不说三步不离闺门,如今大婚在即,我的好未婚妻却在大街上公然调笑论情夫,这让身为未婚夫的我情何以堪。” 慕容雪与向秋蓉同时一惊,情不自禁转头看向张云钧,前者眼中精光一闪,暗道:“他就是张云钧。”而后者,小嘴唇紧紧咬住,脸色骤然发白,身躯颤抖,摇摇欲坠。 跟在后面的向宇飞一捂脸,却是忘了秋容妹子已经有心上人,而且那人正是慕容家的天之骄子,他远非敌手。不过,看张云钧的脸色,慕容炎也是难逃厄运,这让向宇飞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看到慕容炎被教训的一天,忧的是不知道张云钧会如何待秋容公主。 向秋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躲在慕容雪的身后,偷偷打量着张云钧,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而慕容雪直接取出一瓶液体,居高临下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便不再多说了,这是洗髓液,你若是答应与秋容取消婚约,就归你了。” 她的语气极其轻蔑,神情高冷,仿佛是恩赐一般。 张云钧接过她的洗髓液,收入储物戒指内。二女看到张云钧的举动,均是一喜,特别是向秋蓉,此刻激动的颤抖,多日的心结似乎解开了,脸上露出潮红之色,一时间艳丽无比。 慕容雪笑道:“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张云钧收下洗髓液,她也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贪图美色,死活不肯解除婚约,在张家与王室的压力下,她也不敢对张云钧做任何动作,如今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张云钧看着慕容雪清冷的脸庞,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呵斥道:“你劝你也有自知明,区区一瓶洗髓液你就想倒追本少爷,你全身镶钻的啊。” “什么?……”慕容雪懵了下,随后醒悟过来,大怒,一瓶洗髓液竟被张云钧曲解成倒追他的礼物,这让她如何能忍,抽出凌雪剑,寒气大盛,剑尖直指张云钧。 张云钧笑道:“你也不必发怒,本少念你尚且有着几分姿色,就给你个如愿以偿的机会,你就做小的,每天给我端洗脚水吧。” “给我死去……”慕容雪娇叱一声。 “一剑寒光惊雪地,凌寒独放一支梅。” 凌雪剑带着一片寒光冲向张云钧,剑尖带着的寒意足以将一名开元境八重以下的武者冰封,慕容雪是含恨出手,暴怒下竟然下了杀手。 “不要……” “住手……” 向秋蓉与向宇飞同时惊叫一声,却无力阻拦慕容雪的剑。 “好辣的性子,若不管教你进了家门岂不是要爬到本少的头上。”张云钧面不改色,宛若没有看到慕容雪刺上来的剑一般。 慕容雪娇喝一声:“登徒浪子,大言不惭。”剑中的寒气更胜,足下步步生冰,冻结这一方天地,冰雪中,衬托着慕容雪如同冰雪仙子一般。 “倒是有这么一点姿色,怪不得如此泼辣。”张云钧不客气道,单手一弹剑身,五指瞬间变化成爪,狠抓住慕容雪的手腕,用力一扭,凌霜剑易主。 运起元气,毫不留情,随手重重一掌拍向慕容雪的左肩。 闷哼一声,慕容雪单手护住左肩,面无血色,连连后退数步,直接退回到向秋蓉身旁,瞪着杏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张云钧。 第三十九章 赌约 在先前一连串的动作中,慕容雪根本看不到张云钧出手的位置,只是感觉一阵清风在她耳边拂过,随即右手一痛,便情不自禁松开了握剑的手,再后来,便感觉左肩膀受到重重一击,整个人气血涌动,被击得连连后退。 秋容公主在后边急忙扶住了慕容雪,这才免去了她跌倒的糗态。伸出右手一看,在其手腕处,一道深红色略带淤青的印记极其显眼,张云钧一抓之下,毫不怜香惜玉,慕容雪感觉到,右手在短时间失去了部分知觉。 而且张云钧那一掌,同样是如同辣手摧花一般,毫不留情,猛烈的气劲在她体内疯狂肆虐着,慕容雪忍耐不住,闷哼一声,嘴角边流淌出一抹鲜红的血液。 但是慕容雪并没有把伤势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张云钧怎么会突然爆发出了如此猛烈的攻击,没有使用任何玄技甚至武技,单靠肉身力量瞬间将她的右手暂时废了,这是什么概念? 慕容雪表情呆滞,双眼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内心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她可是开元境第八重的武者,号称东离国年轻一辈中的妖孽,与三王子平起平坐,傲雪凌云,如今就这么被一位武道废材的人击败了。 不说旁人,即便是慕容雪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难道是张云钧使用了什么猫腻手段?方才一系列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实在是猝不及防,慕容雪并没有看清张云钧是用了什么手段。 慕容雪心中愤怒不已,喝道:“卑鄙无耻之徒,竟然使诈!” “不对……”慕容突然惊道:“你有元气,你开辟元府了,难道你的废材体质是假的?”方才一瞬间的近身搏斗,张云钧身上明显泛着魂力的波动,而且,他的元气与众不同,厚重、苍茫、霸道…… 这到底是什么修炼法诀?王级?皇级?帝级?慕容雪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一瞬间,便领略了张云钧的可怕。 大荒战诀是什么品阶的修炼法诀,张云钧也不清楚,太古时代距今实在是太遥远了,如今是末法时期,很多修炼法诀都失传了,天地中的元气锐减,修炼体系与远古时候大大不同,就像季元所说的,修武五大秘境,当今世上,能够登顶第四大秘境便可称武帝之位,帝级修炼法诀,在远古时候,可能就是一张废纸。 不过如今,王级修炼功法都可以让向宇飞雀跃不已,足以看出法诀的珍贵。法诀的差距越大,实力也就相差越大,慕容雪修炼的法诀,只是凡级高阶而已,修炼出来的元气脆弱不堪,如同一张白纸似得,一戳就破。 “有点眼光,不过我的体质虽然不是绝佳,但也算不上废材。”张云钧淡淡道,顿了顿,又笑着开口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击败你,大概是你太废材了,简直不堪一击,这种货色,也敢称天之骄女,真不怕笑掉大牙。” 张云钧说着,竟大笑起来,慕容雪的面色突然由白转红,气得七窍生烟,双目死死盯着张云钧,其中寒意,就是靠近她一尺,都要被完全冰封。 她表面看上去就像一朵雪山上的白莲,清丽无双,俏丽如雪,但是其性子却是爆裂无比。 “胡说八道,如果不是先前你扮猪吃虎,隐瞒了实力,我因心存善念并没有全力出手,现在是谁受伤还未可得知呢。”慕容雪俏脸寒霜遍布,冷冷出言反击道。 “是么?”张云钧面色从容,右手轻轻抬起,掌心处,一抹耀眼的白光突兀出现,似乎是无形的火焰燃烧,在虚空中散发的淡淡的波动。 慕容雪不解道:“我知道你开辟了元府,拥有了元气,但是以你开元境一阶的实力,用不着如此显摆吧。”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醒悟过来,几乎是咬着舌头说道:“你的修为……只是开元境一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张云钧方才爆发的实力确实可以与她比肩,若对方的境界真是开元境一重,她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出丑的只会是自己。 似乎有些不屑,张云钧开口说道:“基础秘境中的开元境,只要根基扎实,不用数月便可突破至九重,也就是你们这群所谓的天之骄子,用了数年的时间,才紧紧触摸到这层边缘。” “偏偏实力烂绝,还心高气傲,别说开元境,就是整个基础秘境,也未算得上是修武,只有真源秘境,才是修武的开始。” 张云钧这番话,是站在一个绝强者,绝高的位置上说的,慕容雪根本理解不了,别说慕容雪,即便是整个东离国,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这句话。 基础秘境分四个小境界,每个小境界有九重,加起来就是三十六重的天梯,许多武者,甚至一辈子都攀登不上基础秘境的顶峰,更不用说张云钧口中更上一层的真源秘境,才仅仅是修武的开始。 慕容雪道:“仅仅是开元境一重,你便如此心高气傲,在我看来,比起那些苦苦追求突破境界的武者,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废话少说,你要如何才愿解除秋容的婚约?” “虽然你用不着洗髓液,但是你若是需要什么,随便你提,据我所知,你如今在张家的地位一般,想必修武的资源都是奇缺的。” 慕容雪显然是调查过张云钧,由于秋容公主的婚约,张家废除嫡长子的消息还是比较隐秘的,知道的人不多。也许是因为秋容公主的缘故,慕容雪才费尽心思打探他的消息。 张云钧苦笑,难得许下婚约,竟被对方嫌弃了,虽然他并没有打算成亲,但是未婚妻钟情另一位男子,嫌弃于他,这也是不能忍的,更何况秋容公主身上还有他一直在追寻的秘密。 张云钧并没有回答慕容雪的问题,向着秋容公主冷冷开口说道:“秋容公主,一个月后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期,我不想再看到你随意踏出闺门,也不想再听到你嘴里出现第二个男人的名字。” “慕容炎,开元境七重,想要弄死他,还是很容易的。” 秋容公主泫然欲泣,在她看来,张云钧是贪图她的美色,不愿解除婚约,如今更是祸及炎哥哥,却是该如何是好。 内心一阵苦涩,觉得悲痛无比,想着内心深处那情哥哥,红唇紧紧咬住,一语不吭,倔强的脸上流下无声的泪水。 伊人愣愣的站立在风中,任由那风,吹起发梢,吹起裙摆,吹起忧愁,似乎放任了一切发生,让人心里疼惜。 此情此景,任是谁人看到了,百炼钢都要化成了绕指柔。 张云钧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真灵后裔的气息,只出现在她的身上,这是唯一一个线索。要知道,被禁锢住的生灵,别说是泄漏出气息,怕是能够保持神识清醒就很不容易了,很显然,秋容公主不仅仅接触过真灵后裔,更是与其有着一番沟通。 慕容雪心里疼惜秋容公主,冷哼一声,道“张云钧,你若是男人,便将婚约推迟两个月,在秋后狩猎上,你我再比试一次,若是你输了,就解除婚约,敢还是不敢?” 秋后狩猎,所有王室的子弟,与三大家族的弟子,都可以参加,从而证明自己实力,在家族中争取更多的修炼资源。届时,三大世家和王室的高层,都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老爷子张远山也会出席。 秋后狩猎不止比试修为境界,更是比试狩猎玄兽的能力,不客气的说,能够在秋后狩猎活下去的家族子弟,都是家族以后的核心高层。 在近两年,秋后狩猎中的玄兽突然变得极为诡异,性情狂暴不已,导致王室和三大家族死伤惨重,但是却从未终止过秋后狩猎的举办。 张云钧一推时间,他是在三年前进入流云宗,那时候后山那神秘真灵后裔必定还在,若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让他进去流云宗了。 那么真灵后裔消失的时候,必定是三年之内,这正是与秋后狩猎玄兽变异的时间不谋而合。 无论如何,这秋后狩猎,都是必须走一遭了。 张云钧笑道:“若你输了呢?” 慕容雪暗哼一声,直接道:“若我输了,婚约之事我绝不再提,为奴为婢,随你差遣。” 这个赌注,不可谓之不大,几乎是把自己剥光了衣服往火坑里跳。 一旁默不作声的向宇飞暗道:“你就等着脱光衣服往云钧公子嘴里送吧!” 向秋容似乎突然有了一点生气,看向慕容雪,眼眶红通通的,沙哑着嗓子道:“雪姐姐,秋容不值得你为我搭上自己,这是我的命,我认命了。” 慕容雪轻轻拍了拍秋容公主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 张云钧额头升起数条黑线,二女所为,就好像映射他是逼迫良家闺女的纨绔子弟似的。 张云钧道:“慕容雪,你似乎很有把握。” “废话少说,你答不答应?”慕容雪脸色冰冷无比。 “多一个侍女端洗脚水,似乎也不错。”张云钧将凌雪剑抛还给慕容雪,答应道。 第四十章 连升八重 慕容雪那点小心思,张云钧又何尝看不出来,他人老成精,吃的盐都比慕容雪吃的饭还多。 在慕容雪心里,自己毕竟只是开元境一重,修炼的法决再怎么强悍,也总有个度,若是再比一场,说不得谁输谁赢。 而且,慕容雪敢于提出赌约,想必是还有着什么底牌的,张云钧看到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悄悄在向秋蓉的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不过,在慕容雪嘀嘀咕咕说完之后,秋容公主脸上的表情却是突然转悲为喜,美眸中透露出欢欣的神色。 慕容雪转过头,朝着张云钧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威胁道:“既然你答应了比试,那么婚约就是注定要取消了,我也不难为你,实话跟你说吧,我正在修炼一式王级玄技,如果你现在就认输,乖乖跪下来磕头认错,我便不计较你方才打伤我的过错,不然,秋后狩猎你就要躺着回去了。” 她目光灼灼,嘴角含笑盯着张云钧,无论是王级玄技还是王级修炼法诀,在东离国,都是至宝的存在,修炼有成,断山裂河不在话下,开元境武者都有可能越阶而战拓脉境,不怕张云钧不跪下来磕头认错。 张云钧并没有开口说话,从一开始,慕容雪提出秋后狩猎的赌约,他就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原本只是想到她利用秋后狩猎争取秋容公主的自由而已,却是没想到这丫头对方才打伤她的事耿耿于怀,如今更是利用王级玄技来恐吓自己磕头认错。 向宇飞嘴角抽了抽,慕容雪一副你必败无疑,若是跪下来求饶我便宽恕你的神情,让他极为不爽。王级修炼法决,云钧公子都毫不在乎的抛出来,一式王级玄技而已,又有何可惧,竟然如此盛气凌人,他情不自禁开口耻笑道:“不就是一式王级玄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慕容雪一愣,王级玄技,那是无数武者为之打破头颅却仍不可得的存在,威力强悍无比,如今竟有人用如此轻蔑不屑之语谈论,他是武圣武帝强者吗? 慕容雪的目光绕过张云钧,落在向宇飞身上,顿时嗤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七王子,你不在七王府声色犬马,夜夜笙歌,跑出来干嘛?” “一个修炼凡级高级修炼法诀八年,境界方才开元境四重的人,也敢放言王级玄技有什么了不起,你还真有脸。” 慕容雪的言辞的犀利无比,如同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就朝着向宇飞当头打下。 向宇飞脸色一红,他的嘴笨,若论争吵,是绝对比不上小女子的,不过他也并未立即结舌哑火了,仍坚持道:“王级玄技能用二指将宝剑玄器硬生生折断吗?” 慕容雪一怔,除非是修炼指劲的王级玄技,其他王级玄技的确不可能仅仅用二指便将对方的宝剑折断的,而且,对方的玄器也不会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上去给你用手指轻易夹住。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张云钧可以用手指夹断玄器,口气未免太大了吧。”慕容雪秀眉一扬,不客气道。 向宇飞兴奋道:“那是自……” 他的话尚未说出口,张云钧直接打断道:“废话少说,对于跟你比斗,我是没兴趣的,你若能击败我的侍从,婚约就此作罢。” “侍从?”慕容雪疑惑道,一直以来,东离国比她强的年轻一辈,除了三王子略胜一筹,没有谁能压制的住她,更不用说击败。即使是与张云钧的比试,也是抱着必胜的把握的,如今张云钧却说,击败他的侍从便取消婚约。 “嗯!向宇飞就是我的侍从,在秋后狩猎上,击败他,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如果输了,两位大小美人就一起上花轿吧。”张云钧却是突然笑道,神色非常轻松。向宇飞愕然的看着他,一直以来,张云钧多数都是板着一副脸孔,极少露出这种神情的。 “可恶!!”慕容雪大怒,虽然知道这对于解除婚约来说十分有利,但是仍然止不住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张云钧,你竟如此轻视与我,向宇飞这废材,连我一招都接不下,如果你有心解除婚约,何必要做诸多动作,是想羞辱于我吗?” 向宇飞死死掐住手心,咬牙不吭,慕容雪这句话,如同一根又长又尖的针,狠狠的刺进他的心窝,直接就刺了个透心凉,他突然体会到,张云钧当初被人们讽刺废材体质的时候的心情,揪心不已。 “是否羞辱于你,三个月后的秋后狩猎,自见分晓。”张云钧淡淡道:“如果真的输与你,不正是你们想见到的吗?” 顿了顿,又继续笑道:“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没那时间去羞辱你。” “你……”慕容雪手捂胸口,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不甘喝道。 秋蓉公主轻轻扶着她,在她耳边细细低语起来。 对于张云钧提出的条件,向秋蓉是满意的,七王子是她哥哥,有着多少能耐,她非常清楚,别说击败慕容雪,就是她自己,向宇飞都不是敌手。如此一来,这场婚事,就是必解无疑,到时候再让炎哥哥向父王提亲,那便可以永远与炎哥哥厮守在一起。 想到此处,向秋蓉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安慰着慕容雪。最后,二女神情冷淡,不看张云钧与向宇飞,直接转身离去了,似乎在此地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张云钧死死盯着向秋蓉远去的背影,真灵后裔的气息,竟会出现在一个开元六重的武者身上,那一刹那,他忍不住想出手擒下向秋蓉,好好逼问一番,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以他现在的力量,无法横扫王室。 即便是他修炼了大荒战诀,在战力上无可匹敌,但是在境界上,却远远不够,虽然在开元境没有瓶颈,但想要突破拓脉境,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而王室,有着不少凝气境强者,是他无法匹敌的。 慕容雪与向秋蓉逐渐消失在街尾时,张云钧跟着向宇飞回到了七王府。 在后者心痛的目光中,一进去府邸,当即遣散了府邸中所有丫鬟与家丁,雷厉风行将七王府彻底整顿了一番,最后在向宇飞的提议要有人服侍衣食住行为由,才仅仅留下了十名婢女。 向宇飞的心都在滴血,这些丫鬟侍女,都是他多年收集而来,一个个貌美如花,上得厨房下得卧房,就这么被张云钧遣散了。 安排向宇飞去张家报个信,让老爷子将婚期延迟两个月,方才在七王府的练功室内,摆下困龙阵法,吸纳天地中的元气,紧锣密鼓闭关修炼起来。 想要突破开元境个个瓶颈,对张云钧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开元境,难的是开辟元府,这一关,他早已跨过。接下来,就是提升丹田的元气储存度,他的根基扎实,只要有着源源不断的元气让他吸收,境界就会如同水涨船高一般上去。 原先的时间并不充裕,方才耽搁了下来,现在一切准备就绪,自然不愿意再多等了。 张云钧静静坐在地上,练功室的天地元气由于困龙阵法的缘故,近乎粘稠状态,鼻子一抽,如同长龙吸水一般,元气汹涌进入体内。 体内奇经八脉,众多经脉,此刻宛若长蛇活过来一般,不断蜿蜒游动,吞噬元气。 一呼一吸间,鲸吞蚕食一般,这是极致的吞噬。 在七王府外面,虚空中的元气波纹,如同浪潮涌动,直接凝聚在府邸上空,凝结不散,一片片由元气凝聚而来的云雾,翻涌咆哮。 张云钧的呼吸频率,变得悠扬坑长,仿若彻底熟睡过去,这是大荒战诀的胎息作用。 在其体内,暴涌的元气,汹涌澎拜,每一次潮涌,丹田元海中就颤抖一次。 直到,元海处彻底饱和,然而就是此刻,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从下腹出清晰传出,张云钧的丹田元海处,逐渐扩大起来,天地元气又一次往复循环涌入。 在突破至开元境二重后,张云钧似乎有所感觉,神识下探其中,这一次,天地元气受到神识的压缩,变得凝实厚重,在元海内缓慢升高。 虽说突破没有难度,但是这种连续突破而来的元气,太过虚浮,必须要用神识尽力去压缩,方才雄浑而又凶悍,凝实而又厚重。 时间慢慢流逝,安静的练功室内,长时间就会突兀的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开始时,是数个时辰响一次,到后来,数天才响一次,最后,更是十数天才响出。 两个月后,噼里啪啦接连不断的骨骼响动声传出,张云钧慢慢睁开眼睛,站立起身,神识重新渗入元海中,感应着元气的流动与特性。 丹田元海处,由原先一个池塘大小,蜕变成了一个超大的湖泊,经流不息的元气轰轰而鸣,涌动的巨浪,铺天盖地。 一握拳头,霸道凶悍的元气立即强冲而出,围绕着张云钧上下沉浮,锋芒毕露。 强悍的力量顿时充斥整个身体。 第四十一章 张家来人 举手,握拳。 全力挥了出去,气劲顿时猛烈爆发了出来,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龙卷,在练功室灰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巨坑,烟尘四起。 张云钧面容消瘦,眼眶彻底凹陷下去,两个月的胎息闭关修炼,滴水未进,身子看起来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但是他的眼睛开阖间,闪电迸发,骇人无比。 “开元境九重与一重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浑身元气源源不绝,浪潮滚滚,一拳之下,有如长虹贯日,霸道无比,真是妙哉。”张云钧面露兴奋之色,修炼大荒战诀的开元境九重,可比前世的强大太多了。 运转元气,身体所有血气似乎都震荡起来,震天动地,厚重凝实的元气围绕着张云钧的身体不停的流转,气势瞬间提升至顶点。 随着心意一动,奔放的元气顿时便咆哮着冲了出去,紧接着,他打出一套玄技拳法,练功室回荡着不休的轰鸣声,金色的拳头划出一道道玄理轨迹,震动着虚空。 良久,收起元气,张云钧从练功室走了出去,他的气势渐渐回复平静,与平常人无异。 张云钧一出练功室,向宇飞便恭恭敬敬的守候在此处了。 张云钧舞动着玄技,爆发出的轰鸣声,惊天动地,连练功室上面的阁楼都被震得摇摇欲坠,向宇飞当时也在闭关修炼法诀,听到震动,猜测是张云钧出关了,连忙跑出来恭候。 “恭喜云钧公子出关,实力大进。”张云钧收敛了气息,向宇飞丝毫看不出其究竟精进了多少,但是却并不妨碍向宇飞在张云钧感受到一种可怕的直觉。 张云钧点了下头,轻轻道:“两个月你能达到开元境第七重,至少没有丢我的脸。” 向宇飞脸上露出笑意,张云钧赐给他的修炼法诀果然强悍无比,丹田元海一运转,顿时就像大河涛涛滚滚,无可阻挡,元气如同海水倒灌,那种元气快速增长的感觉,简直就像吸毒一般,飘飘欲仙,回顾往昔而愿一死。 至少现在,向宇飞对张云钧彻底臣服了,心底暗暗庆幸,对那日的决定感到无比骄傲。同时,对一个月后的秋后狩猎更是期待不已。 “慕容雪,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向宇飞咬牙切齿,心底暗哼。 “多谢公子称赞!对了……公子,张家来人了。”向宇飞突然晃过神来,慢慢说道:“来者是张源,据下人说,他来了数次,这一次我刚好出关,便将他安排在客厅等候,若是云钧公子不想见他,我去打发了。” 向宇飞低着头,眼神偷偷打量张云钧的神情,张家发生的事,他也知晓了很多,不说张云钧的父亲张子乔一直厌恶他,就是各个派系都是主张将张云钧废除嫡长子身份的。以往有着老爷子张远山力压众议,矛盾尚且爆发不出来。 只是现在,老爷子退位了,现在执掌张家的是张子乔,在生死丹局的时候便已抛弃了张云钧,而后来张云钧成年礼缺席,更是将矛盾彻底激化,老爷子也保之不得,被彻底废除嫡长子身份。 向宇飞想到,张云钧选择在七王府住下,并不回去张家,想必是不想触及那些勾心斗角吧,此刻张源过来寻云钧公子,哪里会有什么好事。 张源是张家的旁系子弟,实力不俗,一直便是在张云钧的便宜老爹张子乔手下做事,自然也是看不起身为废材体质的张云钧。 大家族子弟,对于实力的要求,较之常人,更加苛刻。而张子乔对于权势由为重视,张云钧是个废材给他的名气带来不小的影响,虎父犬子,长年累月之下,越发厌恶张云钧。 “哼,若是你们让知道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在云钧公子手下一招都走不下,会是一副怎样的脸色。”向宇飞心底暗哼不已,慕容雪那不屑的眼神在他心里扎根生长,令他对张云钧的过往感同身受。 张云钧沉默,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回避张家,特别是老爷子张远山,他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爷子,张远山对张云钧的爱,太沉。 魂罗天尊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说流云宗后山那尊神秘存在是否在王室手中,各大世家仍然有着不可脱去的嫌疑,再加上现在张家的人堵到家门口来了,自然不会再去回避。 “走吧,过去会会张源。”张云钧淡淡说道,率先抬腿向着客厅方向走去。 向宇飞顿时一阵兴奋,他察觉到,张云钧淡淡的口气中,有着漠视一切的霸气。 连忙跟上张云钧,一前一后向着客厅走过去。 张源静静端坐在客厅椅子上,右手紧握拳头,茶几上一杯热茶已凉,等待了许久,仍不见有人出来,右手重重一拍茶几,怒喝道:“可恶,一个家族弃子,竟敢如此慢待于我,他以为他是谁?一个靠运气战胜墨有仁的一阶炼丹师,做尽下流之事才攀附上千阁阁主的废物。” “如果不是大老爷吩咐过,我定不会轻饶于他。”张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随手将茶杯一把捏碎,恨恨道,将旁边的小丫鬟吓的兢兢战战。 “放肆!” 在客厅大门外突然传出来一声断喝,听到张源辱骂张云钧,走进来的向宇飞眼中浮现出一抹怒色,随手重重朝着张源拍出一掌,达到开元境七重的他,手正痒痒呢,张源便撞到枪口上来了。 大阴阳真经,一阴一阳,抱守太元,修炼出来的元气,炙热阴寒同存,若是受其元气侵蚀,如受烈火与寒冰交替折磨,苦不堪言。 张源实力不俗,也是开元境第七重,看到这掌来势汹汹的气劲,顿时怒喝道:“好胆,原本我还想息事宁人,不与你们这些废材计较,如今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们。” 张源大怒,同样运转元气,耀眼刺目的金光砰然爆发,道道金光凝练无比,朝着向宇飞拍出的大掌轰然撞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在张源惊骇的目光,金光靠近这股庞大的气劲,瞬间便被磨灭了,巨掌朝着他的面门直接冲了过来,快速无比。 张源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向宇飞的天资泛泛他也有所耳闻,而现在这一掌,简直就是大海中的巨浪,虚空中的天地元气都被这一掌彻底隔绝在外,还未临近,就感受到一股寒热交替的特殊气劲,若是被这一掌击中,不死也是重伤。 向宇飞修炼有成,根本就没有出手过,手底下不知道轻重,自然是全力出手,若非张云钧在旁阻止了他,岂止是拍出一掌,估计直接数掌将张源拍死在这里。 张源脸色巨变,冷汗直流,来不及多想,手段尽出,苦苦拦住气劲。最后在一声爆炸声中,玄器碎裂,张源被直接拍了出去,一连撞碎数张桌椅,最后镶在灰白的石壁上,脸色红蓝交相辉映,大口吐出鲜血。 向宇飞眼珠子突了一下,举着双手,颤抖道:“这……这是我干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楞了片刻,方才兴奋的跳跃起来,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带着感激的目光紧紧看着张云钧。 张云钧快速走上前去,数指点下,帮助张源遏制了寒气与火气的侵蚀,暂时止住了伤势,方才淡淡问道:“他找我有何事?” 张云钧的气劲只有一个特性,就是霸道,一入张源体内,向宇飞的大阴阳真经气劲一瞬间如同兔子一样乖乖停止了下来。 张源膛目结舌,他全力对抗的寒热气劲,瞬间就让张云钧的元气彻底控制了,在张云钧的元气下,他体内的元气流动都十分困难,双眼如同看向张云钧如同见了鬼一样。 神色连续变化了数下,气若悬丝回道:“大老爷让我转告你,三日后是家族族会,若是你仍缺席,便将你从族谱中划除。” 张云钧脸色不变,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有任何情绪,而是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这……我体内的气劲还没解。”张源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但还是艰难开口问道。 张云钧询问完消息后直接将气劲撤了回来,张源的体内,寒热气劲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其体内乱冲乱撞,张源顿时痛叫一声,满地打滚,声嘶力竭,拼命咆哮,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被他极尽扯下,暴露出红蓝二热交替的皮肤。 这时候,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悔意,原本以为这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谁知因为嘴贱,如今弄得小命难保。 向宇飞死死盯着张源,后者在阴寒炙热气劲下满地打滚,哀叫声渗人,他摊开手掌,呆呆道:“好强悍的修炼法诀!” 张云钧并不回头,冷漠道:“让张子乔给你解吧。” 他的语气淡漠无比,似乎张子乔此人就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张源弓着腰,匍匐起来,双膝跪下,不住磕头哀求道:“少爷,张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向宇飞!!” “在!” “扛他出去,扔在张府门前。” “是!” 第四十二章 枪出如龙 张源磕头如捣蒜,他的身体在极寒与极热交替间动弹不得,弯曲着身子如同煮熟的大虾。 向宇飞走上前去,扛起张源,这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张云钧低低的传音。突然一愣,随即朝着张云钧轻轻点了下头,抬脚向外走去。 向宇飞扛着张源出去后,张云钧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安排丫鬟沏上一杯茶,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半柱香后,向宇飞喘着粗气从正门处飞速奔入。 还没有进入客厅,他焦急的的声音快速传了进来,“云钧公子,你猜的没错,果然是张……张族长出来接的张源,而且,看其神情,十分焦急。我在远处不敢太过于靠近,只是看到张族长匆匆忙忙抱起张源便进去了张府。” 张云钧轻轻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方才淡淡道:“他当然着急,那是他的血炼鼎炉。” “鼎炉?”向宇飞惊讶道。 先前还有点纳闷,云钧公子在自己的耳边轻轻传音,让自己在张府门前抛下张源后先不要着急,看清楚是不是张子乔出来接人。 鼎炉他也曾有所耳闻,多数是阴阳合欢修炼法诀的修行窍门,尽全力栽培作为鼎炉的一方,待到时机成熟的一刻,鼎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只是,大阴阳真经的阴寒火气,想要彻底清除,十分棘手。一个凝气境强者用尽全力,耗费体内大半元气,才可以彻底根除,向宇飞问道:“张族长会舍得下心耗费如此庞大的元气为张源疗伤吗?” “他会的,化血功的鼎炉,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张源,可不会轻易的让其死去。”张子乔这个名字,在张云钧口中,清淡至极,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向宇飞问道:“化血功也是一种修炼法诀吗?” 张云钧点点头,道:“化血功是尸炼宗的镇宗功法,靠抽取武者鲜血与培养血炼鼎炉提升实力,张源就是他的血炼鼎炉。” 张云钧语气极为淡然,向宇飞内心有些发冷,他曾经以为自己看懂了张云钧,但是此刻,却又觉得完全陌生。张子乔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试探着开口问道:“云钧公子早就猜测到张源是张族长的血炼鼎炉?” 猜测?张云钧突然笑了一声,暗道:“若不是方才用元气进入张源身体镇压阴阳气劲,也不会发现张源的体内竟然有着一枚血炼珠,这枚血炼珠就是修炼化血功的武者为了培养鼎炉而种下的。” 张源是张义桥的得力手下,才有了张云钧后面的抛砖引玉之举。 张云钧此刻眉头紧锁,张子乔修炼化血功这个消息着实令他疑惑丛生,暗道:“化血功是尸炼宗的镇宗修炼法诀,难道流云宗那名尸炼宗弟子并没有死亡吗?能够拥有尸炼宗的镇宗功法,此人在尸炼宗的地位可并不一般啊,怎么会沦落到东离国这种小小的地方?” “若是其没死,怎么会忍受他人将那尊真灵后裔禁锢带走?而且,流云宗先祖在后山布下幻阵,建立宗门,就是为了掩盖这一切,若是其当时未死去,又怎么会任由流云宗先祖开山立派?最重要的是,此人如今竟和张家扯在一起。” “哎……事情越发蹊跷了,必须要主动出击才可以揭晓这一切。” 张云钧愁云顿生,向宇飞看其眉头紧锁,怯怯开口道:“云钧公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云钧看了一眼屋檐外的青天,笑道:“天色还早,陪我去练武场。” 向宇飞哑然暗道:“张家似乎出了大事,公子一点也不着急,还去练武场,难道是比武不成?” 他想的没错,张云钧就是想过去比武,磨练枪法玄技,至于比武的对象…… 向宇飞哭丧的脸道:“云钧公子,我这点修为,哪里经得起你的一击之力,不要玩我了好不。” 张云钧笑道:“放心,我并不使用元气,只是单纯的施放枪术。” 右手白光一闪,一道银白色的长芒陡然一亮,化成一杆九尺七寸长的银枪,焰刃状的枪头寒气森森,张云钧舞动起来,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向宇飞不敢有丝毫大意,银枪长而锋利,轻便灵活,精微独到,号称百兵之王。张云钧即便是没有运用元气辅助,但是受其一扎,恐怕在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 向宇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宝剑,他原先的玄器霜寒剑被张云钧以两指夹断后,又废了不少心思才弄到如今这把一阶玄器,并且为其命名为阴阳剑。 随手挽起几个剑花,阴阳剑闪过红蓝二色,映照着整个练武场,一时寒气森森,一时烈焰灼炎。 一道道红蓝气劲在向宇飞身前浮动,隐隐有着冗长的厮鸣声传出,向宇飞长啸一声,随手一挥,漫天的气劲如同剑雨一般朝着张云钧冲去。 张云钧猛的一拽长枪,左手一提,右手抡动起来,如同旋风一般,长枪化作一个圆形的罩子,避风不透,将剑雨一一抵挡在外。 他只是单纯的感受着银枪发出阵阵的清鸣,手中舞动长枪,快速化成一道道玄影,抵挡了向宇飞的阴阳气劲攻击,丹田元海处元气不泄,并未用上半分元气,纯粹的肉身之力。 如果要是动用元气,向宇飞划动阴阳气劲时漏洞太多,张云钧运转元气一击之下将长枪掷出,便可以直接将向宇飞彻底钉死。 这杆星陨枪,重逾两百斤,不用元气想要将其提起来非常困难,武者修炼到高深境界,运用元气固然能够移山填海,盖所不能,但是有朝一日若是失去了元气,怕是生死都不由己。 因为元气的缘故,大多数武者都不注重肉身的修炼,成长到高阶境界,才发现肉身对境界的修炼重要无比,只是那时候已为时已晚,张云钧有着前瞻性的眼光,自然不会忽略了肉身的修炼。 一条铁链,为之整体,由一环又一环的铁环凝练而成,若是铁链要是断裂,往往是从最脆弱的地方开始断裂。 武者的修炼,就是魂力,元气,肉身,甚至精神力,一环一环凝练而成,无论缺了哪一部分,都不是真正的修武,断裂的部分,就是缺失的那部分。 “喝~小心了,如影随形!!” 张云钧舞动星陨,快若闪电,枪头飘忽不定,向着前方快速怒扎了数十下。 “砰,砰,砰,砰,砰~” 快速晃动的枪身产生一道道黑色的虚影,枪头点点扎在虚空中,产生恐怖的气爆声。 向宇飞惊骇,云钧公子扎过来的枪影,快速无比,根本看不到轨迹在哪里,只能看到阵阵黑影在虚空中晃动,虚实难辨,不可琢磨,枪头舞动起来,更是辨别不了在哪个方向。 若是判断错误,往虚影方向抵挡,那么晃动的枪头就会冷不防从角落中扎出来,精准的在你身上留下个大窟窿,令人防不胜防。 向宇飞冷汗直流,如今达到了开元境第七重,气劲强大无比,而云钧公子元气都未曾动用半分,仅仅靠着枪术便让自己招架不住,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到底怎么修炼的,这一手精妙的枪术,没有一辈子的精雕细琢,是怎么出来的。 向宇飞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多想,漫天的枪影已经到了眼前,他退一步,枪势就进一步,膨胀一步,真正的如影随形,进退不得。 “喝~” 向宇飞大喝一声,浑身元气泄洪而出,虚空中的元气似乎冻结了似的,寒气大放。 “霜寒剑斩……” 这是他上一次对抗张云钧所用的玄技,但是结果是被张云钧夹住玄器,硬生生以二指崩断了宝剑。 向宇飞修炼的玄技,也就只有这么一式,他的天赋泛泛,能够在开元境四重学会一招半式,已经是非常刻苦了。 寒气森森,剑气逼人,剑光一扫而出,如同冰霜冻结一般,朝着枪影狂冲了出去。 一击释放出去后,向宇飞半蹲下来,一手撑地,一手扶剑,气喘不已。丹田元海处,元气亏空,阵阵乏力感传来。 森寒的剑气疾如流火,轰然一声,与漫天枪影狠狠撞在一起,张云钧的枪影将霜寒剑气磨灭后,瞬间收了枪势,不再施放枪击,一收一放,浑圆无比。 知道向宇飞最大的能耐就是如此了,也不气恼,站立在爆炸的中心,任由爆炸的气劲冲击着肉体,良久,方才紧握住星陨,右手用力一镇,虚空中由于对撞肆虐的气劲灰尘一扫而空。 张云钧抛给向宇飞一粒增元丹,淡淡道:“现在天色还早,起来,继续!” 有着向宇飞的气劲对轰,张云钧刚刚突破的元气更加容易凝实下来。而且,在每一次爆炸肆虐的气劲中,张云钧都会让气劲打磨肉体,锤炼体魄。 向宇飞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张云钧只是让他恢复了元气,然后全力施放出玄技而已,饶是如此,也把累的够呛,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听到张云钧说: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 他浑身激动的颤抖,眼泪差点儿没流下来。 第四十三章 夜探张府 夜色渐浓,繁星如斗。 有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暗沉如水的夜色就像一层幕布,掩藏着一切杀机。 张云钧一身黑色夜行衣,与漆黑的夜色不分彼此,足下元气轻浮,一跃数丈,在屋檐房顶中起伏跳动,奔跑飞跃。 身影快速无比,在黑暗中就像一条黑色的闪电,掠过深黑的夜空,朝着远处蜿蜒冲去。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张云钧心急如焚。 阴阳真经的气劲虽然一时半会还不会那么快就被清除,但是想要找到张子乔,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武者运功疗伤,往往会寻一个幽暗寂静的隐蔽之所,谨防有人打扰,在关键时候有人出手干扰的话,可是有着散功的危险,在时间上非常紧急。 据张云钧所知,张子乔的境界本就是凝气境,若是张子乔真的修炼了化血功,他未必是其敌手,更不用说在其身后,可能还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尸炼宗弟子。 张云钧双目微眯,一道可怕的幽芒划过,“如果能在其专注为张源疗伤的时候,痛下狠手,说不定可以一击奏效,将其击伤,然后彻底控制住。” 想到此处,张云钧下腹轰轰直鸣,元气疯狂泄出,速度瞬间暴涨,盘踞着如怪兽一般的张府瞬息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于生活了十几年的张府,张云钧熟悉无比,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是会偷偷摸摸进来刺探情况。 张云钧也曾有所思考,真灵后裔是他必得之物,无论是王室还是各大世家,都不可避免的牵扯在了一起,与其等到矛盾爆发,自己属于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若是能够直接遇到真灵后裔,直接夺了,倒是免去不少麻烦。到时候,去留随意,若是有所阻拦者,一律坑杀干净。 即便是寻不到真灵后裔,除了王室,修炼了化血功的张子乔也是一条很好的线索。 王宫内戒备森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潜入的,除了秋后狩猎可以进宫,那便只能等候国王亲自召见。张云钧明面上的身份,无足轻重,自然没有国王亲自召见的可能,但是他身为张家子弟,潜入张府,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有着张源投石问路,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由于三日后是张家的族会,各地的张家族人都会回来,并且宴请东离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此时府邸内张灯结彩,布置好了招待宾客的场所,只是如今夜色已深,烛熄火灭,一副深夜寂凉的景象。 凭借着记忆,张云钧轻飘飘落入张家庭院,弓着身子,彻底隐藏在黑暗中,黑影一闪,顺着庭廊往东边小跑过去,脚步轻而柔,丝毫没有一点声音传出,转眼间,便飞掠到一间厢房所在,这里是张子乔所在的正室。 身子前倾,贴上去静静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有人……”张云钧暗暗蹙眉,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很杂,不像是张子乔在为张源运动元气驱除阴阳气劲的声音,更像是在翻箱倒柜寻找东西的声音,只是略轻。 轻轻一跃,张云钧轻飘飘的身子顿时飞奔上屋檐,慢慢揭开一块瓦片,低头朝房间内望去。 一个约十五岁的小姑娘偷偷摸摸的在房间内寻找着什么,她的体态轻柔,身上着穿着张府所配的丫鬟服饰,头上还有着两条小辫子在左右摇晃。 张云钧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偷偷摸摸的神情,心底不禁暗道:“云儿这丫头半夜过来张家族长的卧室偷盗,胆子可不小,只是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张子乔今夜会不在卧室。” 云儿正是他的贴身婢女,以往他的武道体质废材,这小妮子没少跟着他吃苦,后来极少回来张家了,也就任由自己的房间给她居住,并让老爷子吩咐管家分毫不少给她每个月的月钱,也算是安排打点好了一切。 这丫头聪明伶俐,虽然张云钧并不知道她在寻找着什么,但也没有打算下去惊扰她,张子乔选择驱除伤势的密室,绝对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的,云儿这丫头想来也不知道。 轻轻将瓦片安回原处,张云钧飞跃而下。 “除了有数几个密室是我知道的,张府更多的秘密从来也没有向我敞开过,想要找到张子乔,一个一个密室查探显然不太现实。” 一开始就知道不会太顺利,张府的秘密太多了,小一辈的家族子弟甚至都都不知道家族的由来,张云钧能够知道张家出自流云宗高层这种隐秘,还是儿时老爷子不经意提起的。 但是张云钧脸色不变,没有丝毫焦急,他的双手划过一道道白色的玄理,在漆黑的夜空中由为显眼。 右手往四面八方各个方向弹出一道道红蓝相间的气劲,密密麻麻的阴阳气劲划过虚空,朝着远处划落,密度竟然涵盖了整座张府。 这些阴寒气劲顺着张府中心向着各处散发了出去,在下落时渐渐湮灭,如同天空滑落的流光。 这时候,在张府西边一角,一道下落的蓝白气劲光芒爆发出强烈的气息。 “这个方向,张家宗祠的位置啊。”张云钧暗道。 张源体内有着向宇飞留下的阴阳气劲,同样的,张云钧弹出一道道阴阳气劲,同源之下,有所感应张云钧立刻就知晓了。 这样做有一个弊端,阴阳气劲在黑夜了格外显眼,很容易被未寝的人看到,再者是,张源体内有着同样的气劲,这微小的波动瞒不住近在咫尺的张子乔。 只能趁张子乔尚未给张源驱除阴阳气劲这一段时间,快速出手,将其控制住。 不过,可能是张云钧多虑了,张家依然寂静得可怕,并没有任何声息,想来都是熟睡中。 张云钧涌动着元气,朝着宗祠方向呼啸冲去,速度提升至顶点,肉眼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幻影掠过。 瞬息间便到了宗祠,这里是张家列代先祖的安眠之地,除了一座阁楼安静的耸立在黑夜中,一切静悄悄的,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迹。 夜如凉水,虫豸齐鸣,人迹不存,依然是一副寂静无比的景象。 张云钧知道张源就是在此处,同源的阴阳气劲是不会感应失误的。 神识如水,向着地下渗透下去,瞬间,张云钧就感应到,张源的气息赫然就在下面,只是非常微弱,处在了弥留之际,似乎……张子乔并没有为他治疗。 而且,地宫密室内,他的神识并没有感应到张子乔的气息。 “不好……”张云钧惊叫一声,来不及想其他,右手白光一现,星陨瞬间出现在手,身上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出来,脚底青砖石纷纷爆裂,发出轰鸣声。 仓促间朝着背后猛然一挡。 “砰!~” 一道气势汹汹,恐怖的血红色气劲如同风暴一般轰然撞在星陨银色的枪杆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四周烟尘四起。 “啊!~” 张云钧怒吼一声,源源不断的元气灌入星陨内,抵挡住血红色的风暴,双手互动,星陨舞动起来,漫天的枪影顿时冲了出去,将血红色的气劲磨灭。 “有点本事。”虚空中传来一道淡淡的中年男声,其清淡的声音中似乎隐藏着把握一切的自信心。 “血魂爪!!” 四面八方,无数的血红色气劲如同涌动的海潮突兀出现,朝着下方的张云钧接连不断的轰了下去,铺天盖地,如同千军万马。 “砰!砰!砰!砰!砰!~” 狂放剧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张云钧所站立的地面,彻底塌陷下去。 血红色的鬼爪快速无比,而且源源不断,此人的元气浑厚无比,而且,在一招招血魂爪下,泛动着灵魂之力,绝对是超越凝气境的强者。 一道道鬼爪把张云钧彻底压住,星陨的枪影被打的溃散开来,最后彻底消失。 “啊……” 张云钧目龇欲裂,此人的攻击快速无比,而且是偷袭出手,在瞬息间将他打压住,根本翻不了身,这种修炼化血功产生的血红色气劲,不但血腥味十足,而且,还有着一种腐蚀吞噬的特性,将星陨的枪影化成元气吞噬,壮大己身。 体内的元气被血魂爪彻底压住,别说施放,就是在体内运转起来都特别困难。双脚紧紧站立,只能在身边凝聚一层元气护体,星陨死死抗住鬼爪的攻击,动弹不得。 血魂爪如同天空落下的暴雨,全部倾洒而下,一道又一道,似乎无穷无尽,打散星陨的枪影,打散张云钧的元气,最后实实击在张云钧身上,将他打飞出去。 紧接着,血魂爪如同厉鬼缠身一般,紧追着张云钧飞落得身体打下,一层又一层。张云钧所在之处,尘土飞扬,青砖爆裂,地面塌陷,方圆十丈之处,彻底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愤怒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吼动,在深坑中传了出来,伴随着怒吼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看来,你还抗的住。”虚空中,依旧是那淡漠的男声。 第四十四章 怒战之心 随后,又是数掌拍下,狂暴的掌力瞬间化成一具遮天蔽日的巨掌,朝着张云钧疯狂击下。 “即便是千阁阁主季元在此,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不管你是谁,受我这一招数掌之力不死,你可当豪杰之名。”张子乔背负双手,淡淡道。 他真身从虚空中显现出来,一身青色长袍衣决飘飘,威严的神情不动如山,气势如虹。紧紧注视着深坑下,不断怒吼着的黑衣人。 这一方天地,由于血魂爪爆炸性的威力轰击之下,大地坍塌,岩石破裂,造成了毁天灭地的景象,难以想象地下之人是否还活着。 漫天盖地的烟尘遮蔽不住他的双目,张子乔可以看到,这名黑衣人死死躺在深坑中,伤痕累累,动弹不得,但是其仍有一线生机。 张府的灯火烛笼大亮,此处剧烈的爆炸声势浩大,自然将所有族人都惊醒过来。 张府护卫纷纷提火带棍,朝着爆炸之处快速奔跑过来,同时,一声声代表敌袭的钟声大鸣,将整个天斗从寂静的黑夜中惊醒。 张家的敌袭鸣号!! 这时候,巨坑内,突然传出来一声淡淡的自嘲。 “想不到在此处倒是栽了一回。” “不过……张子乔,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这点攻击,可没那么容易将我击败。”狂放的笑声从深坑中不断传了出来,张云钧的气势顿时如同暴风回卷一般开始上升。 张子乔暗暗心惊,在血魂爪疯狂的攻击下,此人竟然还有着如此庞大的气势,真是不可思议,原本想着此人即使不死,恐怕也是还有一口气而已。 血魂爪是化血功的支脉玄技,威力强悍无比,而且源源不竭,一但蓄势完成,即便是凝气境巅峰都要在此招下饮恨。 而此人不仅并未死去,竟还有怒吼之声,足以说明此人气血滔天,肉身强悍无比,张子乔暗暗心惊,同时内心一喜,暗道:“此人若是在深坑底下伪装死亡,借助肉身抵抗住血魂爪的攻势,待我的攻击一缓,突破出来,那时候其要是逃走我也奈何不得他啊。” “只是此刻,任你爆发何等的气势,也绝不能逃脱血魂爪的镇压。” “喝!~” 张子乔怒喝一声,重新运转元气,双手爆发出猛烈的气劲,朝着巨坑涌动爆发着新一轮的攻势。 刚猛绝伦的气劲化成一道道鬼爪,伴随着极致的爆炸声,在深坑下,又爆炸开来。 张子乔几欲是杀红了眼,杀气腾腾,周围的张家族人皆是远远观看,不敢靠近一步,生怕族长一时暴戾,误杀无辜,这种事,在张家并不是没有发生。修炼了特殊法诀的族长,性情极其嗜血。 张云钧在深坑最底下,浑身血迹斑斑,一副垂垂死矣的惨象,但是他的气势,仍然不见有一丝衰弱,仍旧一丝一丝增长着。 此人虽然不能动弹,似乎即将死去的样子,但是其气势,却仍旧有所增长,张子乔有些后怕起来,暗道:“若不是有着那物提醒,今夜说不得就着了此人的道了。” 假如张子乔真的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为张源驱除阴阳气劲,在运功离体的一刻,受到张云钧偷袭,绝对面临着散功被擒的下场。 如今看到张云钧如此可怕之处,方才后知后怕的想起这茬。 “据那物所说,张源体内的阴阳气劲,出自修炼法诀大阴阳真经,这大阴阳真经,品阶上虽然比我的化血功略低一级,但是威力同样不容小觑。”想到了什么隐秘似的,张子乔脸色一沉,暗道:“这小小的东离国,竟然有人与我一般,修炼了这等品阶的法诀,不管你是谁,开启遗迹在即,我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大计。” “而且,你令我损失一具血炼鼎炉,同样不可饶恕,今夜,你必死!” 张子乔双掌往胸前挥动起来,打出更加浑厚爆裂的元气,血红色的气劲犹如一颗燃烧着的陨石,爆发出恐怖的波动,朝着张云钧狠狠镇压下去。 化血功衍生的血红色气劲,诡异至极,张云钧被血魂爪彻底埋葬在巨大的深坑中,动弹不得,元气在体内停滞不动,整个身躯都僵硬起来,天上疾如流火的血色鬼爪如同暴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全部轰击在他的身上。 “死吧……”张子乔咆哮怒吼。 但是张云钧的气势,并没有衰弱半分,反而越发强大起来,似乎在逐渐恢复,逐渐复苏。 张子乔内心一窒,这一股气势他也察觉到了,双手涌动着更加可怕的气劲,朝着张云钧镇压而下。 “啊……” 惊天的气势在巨坑中爆发了出来,一道狂怒热血的长啸,打破了这个寂静的黑夜。 张子乔眼中闪过惊骇,双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此人的气势,竟然伴随着他的攻击节节攀升,越是镇压,这股气势越是不屈,如今更是达到了一个界点后,猛然爆发了出来。 “我就不信镇压不住你!” 张子乔眼中怒火焚烧,接连不断地出手仍旧击不垮此人,已经令他耐心尽失。双手连连挥动间,绽放出一条条幻影,万千条血红色的神芒仿若一条条在虚空舞动着的王蛇。 血红色的气血连同灵魂之力,紧紧缠绕在一起,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把十丈长的巨矛,散发的恐怖的气息,虚空似乎都承受不住,彻底战栗起来,天地元气滚滚如云,涌动着,沸腾着。 巨矛直指深坑中的张云钧! “巨蛇之矛!!”张子乔怒吼的声音震天动地,这一招,近乎全力出手,他已经不想再生擒张云钧,未免夜长梦多,决定将其彻底毁灭。” 恐怖的巨矛仿若可以击穿整个天地,强大到令这个夜空更加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元气流动,向着张云钧所在猛然冲了下去。 “龙战玄野——怒战之心!” 张云钧的厮吼声在下方隆隆传了出来,朝着远方似海潮一般扩散了出去,电光火石间,镇压体内的化血功气劲,提着星陨冲了出去。 宛若一条沉睡的巨龙,不屈着,挣扎着,涌动着,咆哮着,苏醒着,星陨散发了可怕的气息,在坑底贯冲而上,化作一条银色的长龙,同样朝着张子乔的巨蛇之矛撞了上去。 蛇如何与龙争! “怒战之心” 大荒战诀,愈战愈勇,怒战无敌,且有一息尚存,战意将永不熄灭。 我有铁拳一双,可破太古长空!! 这,就是大荒战体! 皇级玄技,龙战三式,第一式:怒战之心! 狂暴的战意,煮海焚江。手中的星陨似乎能够感受到他无尽的愤怒,不屈的战意。 银色长龙咆哮,向着巨蛇撕扯过去,恐怖的气息震塌了整个虚空,无尽的战意令巨蛇瑟瑟发抖。 可怕的气劲在虚空中猛然爆炸,血色巨蛇哀鸣一声,直接被击碎,残存的气劲在星陨一镇之下,彻底消散。 去势不减的银色巨龙朝着张子乔怒冲了过去,无可阻挡。 张子乔尚未了解发生了何事,一道恐怖的银色神芒带着杀气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怎么可能……” 张子乔惊道,顿时反应过来后,已避无可避,手中白光一闪,一面黑色盾牌出现在手中,元气如潮水冲了出去,盾牌光芒大放,一片青色霞光溢出,将此处照了个通亮,同时,将他笼罩,严严实实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深蓝色的光芒在其胸口处猛然绽放了出来,一个立体的“御”字光芒大放,在虚空中漂浮起来,有形有质,形成一道保护膜将其彻底掩护起来。 “三阶防御符咒!” 张云钧语气淡然,顺势提起星陨,右手猛的一摇,枪头一舞,左右不定,防不胜防,在漆黑的夜色下,就是一条银色的闪电,紧随着这条银色的长龙,朝着张子乔攻伐而去。 “砰!~” “砰!~” 先后两道气劲狠狠的撞上了张子乔,一前一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这一面盾牌首先破碎开来,化成废铁朝着四面八方飞射了出去,接下来,三阶符咒在不停的颤抖中仅仅坚持了不到数息,也化成流光消散在虚空中,张子乔面若死灰。 “电光火石!” 黑衣口罩下的张云钧,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星陨快若闪电,化成一道残影,朝着张子乔的胸膛处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击,若是击中,那么张子乔的心脏处就会多出一个血窟窿,彻底死亡。 张子乔面色煞白,情势一下子急转直下,甚至都还不急反应,对方的长枪快若闪电,直接杀到了身边。 张云钧手持星陨,散发着骇人的煞气,手中长枪,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直接捅了下去。 这时候,在其身后,一道黑色的鬼影突然出现,双掌爆发出可怕的气劲,朝着张云钧的背后狠狠冲击而来。 张子乔面色突然一喜,似乎知晓此人的身份。 张云钧被迫下,只能闪身避开,放弃了攻击张子乔。 但是其并不甘心就此收手,变枪为掌,气劲顺势拍了出去,隔空拍中张子乔的左肩上。 第四十五章 鬼影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了出来,张子乔闷哼一声,紧紧掩着左肩往后快速退了数步。 他的脸色涨红,鼻息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急促,忍耐了数息后,终于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大荒战诀的气劲非常霸道,在他的体内不断肆虐,造成了很可怕的伤害。 而且,化血功在体内运转竟不能将这股气劲吞噬炼化,这种事对张子乔来说还是头一遭,以往无论什么气劲、元气,无一不是化血功的补品。而现在,化血功在这股气劲下,竟瑟瑟发抖,丝毫不敢靠近。 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鬼影,杀了他。”张子乔怒喝道,张云钧已经令他感受到了恐惧与担忧,必须除掉不可。 张云钧手持星陨,远远避开鬼影的攻击,怒战之心一瞬间的爆发令他的攻击力瞬间暴走,这一股气势一往无前,无可阻挡,但是由于鬼影的袭击,避让出去后,气势一下子便衰弱下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气势萎靡,躯体更是遍体鳞伤,还有着鬼影这般大敌。张云钧内心忧虑,但其仍挺着腰杆,如同星陨一般笔直。 将注意力放在鬼影身上,此人一身黑色斗篷遮身,在黑漆漆的面罩下,完全看不到样貌,在宽大的斗篷下,甚至都看不出来此人是男是女。 不过张云钧的神识却是感应到一丝阴森森的鬼气,此人所修法诀定是鬼道功法。这个消息令他感到一丝不妙的感觉,鬼道高手,攻击方式千奇百怪,诡异无比,速度更是快速无比,难以躲避,而且现在还是黑夜,阴气极盛。 若不是神识与魂力极为强悍,说不得张云钧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接二连三的强大修炼法诀出现,令张云钧不由得怀疑那尸炼宗弟子是不是将尸炼宗的传承搬到了东离国。 张云钧无奈道:“真是不知道流云宗当年发生了河事,如今妖邪鬼怪纷纷蛰伏出现,真相越发神秘了。” 那尊真灵后裔的毛都还没见到,如今已经强敌环伺,而且都是修炼各种强悍的法诀,这不得不让张云钧想到张子乔他们身后是那尸炼宗弟子或者是那尊真灵后裔在搞怪。 尸炼宗弟子炼尸失败虽然还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得不考虑到他夺舍还魂的可能。 真灵后裔虽然幼年期十分弱小,需要不断进阶才能蜕变出来,但是他的血液里拥有者太初真灵的传承,所以其智力比起人族,并不多让,甚至犹有胜之。 二者都有可能是幕后最大的主导者,但是其在密谋着什么,这些张云钧实在是猜测不出。 张云钧来不及多想,鬼影爆发起攻击,瞬息间杀了过来,阴森的鬼气缭绕,气势惊人,在黑夜里更加难以堤防,转眼间便到了他的眼前。 张云钧右手一抖,星陨的枪头摇摆不动,旋转起来,划出一道道蓝芒,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罩子,将自身严严实实庇护起来。 鬼影的攻击实在是太快了,在黑夜里视物不清,阴森的鬼气缭绕在其四周,他就像一个黑夜里的杀手,方才还在十数丈外,转眼间就到了张云钧面前,狠厉的鬼爪“砰砰”声抓在星陨凝聚而成的罩子上,蓝芒发出一阵阵抖动,甚至扭曲起来。 张云钧脸上闪过惊骇,他察觉到鬼影的实力,养魂境第四重,不敢与其力拼,方才以守为攻,只是没有想到,鬼影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表面显示出来的境界。 鬼爪与气罩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灰色与蓝色的光芒闪耀个不停,还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切割声,防护罩摇摇欲坠,似乎坚持不了数息。 张子乔看到鬼影占了上风,顿时猖狂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等到你落败,我一定好好揭下你的面罩,看清楚你是何方神圣。” “说实话,在东离国,敢闯我张府的人,我还真找不出一个来,你还真是有胆量。” 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方才的伤势痊愈了一般。 张云钧没有心思去搭理他了,别说现在疲于应付,即使真的占了上风,也不会那么无聊的去与张子乔对话。 鬼影的厉害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这么凌厉的攻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方式去破解,“该死,实力还是太低了。” 目前最强大的手段,就是龙战三式,这是皇级的枪法玄技,但是以他目前的实力,也只是刚好能够施放第一式而已,而且非常勉强,这还是多亏了张子乔不断压迫下,大荒战诀的战意辅助,方才成功施放出来,若是再来一次,张云钧也不敢肯定百分百施放出来。 对付低级武者以前世对敌的经验确实可以轻而易举碾压,但是遇到了实力强大的武者,一下子便陷入了无招可放的尴尬境地,张云钧无奈叹息,“底牌还是太少了,此次过后,定要设法多弄几项压箱底的招式。” 鬼影探出斗篷的双手,快得产生了幻影,五爪划落,五道铮亮的指芒锐利无比,夹带着气爆声,轰然炸在星陨的气罩上。 蓝色的保护罩摇晃了数下,终于在一声破碎声中彻底消散开来,张云钧伤痕累累的身躯彻底暴露了出来。 鬼影的利爪顺势就抓了下来,速度快若无比,张云钧的神识仅能感应到虚空中一道道游动着的轨迹,根本捕捉不到鬼影的身影。 张云钧的神识感应到,鬼影的五道冰冷鬼爪,朝着他的脑袋狠狠抓了下来,但是他根本察觉不出对方是从哪个方向攻击的。 若是被鬼影抓实了,以其养魂境的实力,精钢都可以一抓五断,更不用说他的脑袋了。 “如形随形!” 漫天的枪影轰然爆发,张云钧右手紧抓住枪尾,左手抓住枪杆,一前一后,猛然一刺,一条条银色的枪影遍布整片虚空,紧追着那道轨迹冲去,星陨嗡鸣一声,银光咋放,枪头四周舞动着,朝着若虚若实的鬼影炸了下去。 “砰!”的一声惊天爆炸,张云钧四周响彻了恐怖的气流爆炸,星陨的枪头就像毒龙钻一般,直接将虚空的气流都炸爆裂了。 鬼影接近的身影顿时飞速后退,飘游的身法瞬间躲开了星陨的爆炸范围。 张云钧死死咬牙,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鬼影的速度太快了,他接近一次根本不需要废什么气力。而他不同,如影随形是大范围攻击玄技,十分耗费元气,一次,两次可以逼退鬼影,三次呢?四次呢? 张云钧脸色苍白,鬼影可以说是他遇到第一个可以危及他性命的武者,张子乔都没有给他这种危险的感觉,鬼影在虚空中不断跳跃的身影,就像一个深邃的黑洞,产生着强大的吸力,将靠近他的一切,彻底毁灭。 鬼影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忠诚的执行着张子乔的命令,“如影随形”的攻势在虚空中缓缓消散,鬼影闪动着的身影顿时又冲了上来。 这一次,速度较之刚才,无疑更加快捷,张云钧的神识甚至只能感应到一条黑影出现在前方十丈处,可是下一秒,鬼影的身影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鬼爪在张云钧眼前逐渐放大,五道铮亮的爪芒,更是瞬间化成数丈长,从头顶方向罩了下来,封闭了一切空间。 张云钧大骇,养魂境武者所释放每一招一式,都带有着特有的灵魂之力,封闭神识,来达到对手难以逃脱的目的,在鬼影此爪下,张云钧避无可避。 “这是……” 张云钧突然惊叫一声,鬼影探出斗篷的双手,完全不像是人类该有的双手,干枯、血管暴露,甚至有着黑色的鬼气凝聚其中,久久不散,一股腥臭的尸气传了过来。 “死尸?!” 这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升起,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鬼影是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但是其还有着灵魂之力,足以说明他并没有死去。神魂犹在,自然算不得死亡,但是其躯体竟然发出腐臭,这倒是让张云钧觉得不解。 福至心灵一般,张云钧并没有释放“如影随形”,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双目银光闪耀,这是魂力运用极致的表现,魂力化成一把利刃,朝着俯冲下来的鬼影快速削去。 鬼影顿时僵住了,攻势一滞,最后彻底溃散开来,气势全消,缓缓停在青石砖上,一动也不动。 张云钧感应到,鬼影的气息,甚至都彻底消散了,与死人无异。 这诡异的一幕顿时令张云钧疑惑起来,虽然他的魂力强悍,但认真算起来,也只是三阶的程度,其丹道境界更是只有一阶而已,并不足以给凝气境武者带来致命的伤害,更何况是鬼影这种更加强悍无比的养魂境武者。 张子乔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他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铃铛,叮叮当当摇晃起来,口中亦是念动着一种艰涩的咒语。 第四十六章 神念如音 随着张子乔的咒语吟出,小铃铛叮叮当当摇晃间发出一条条奇怪的波纹,顺着鬼影僵住的躯体缠绕过去。 这些奇怪的波纹就像水中的涟漪,不同的是,它是血红色的,外围泛着一圈圈黑色的鬼气,而且是在虚空中一圈一圈荡漾。 在其所过之处,一股死寂的气息顿时传了出来。 张云钧一愣,接着不可思议出声道:“尸骸之咒!” 这种操控死尸骨骸的秘术竟被张子乔得到了,还修炼了。 难道说,张子乔的背后,真的隐藏着那位尸炼宗弟子? “你竟然认识此物?”相比张云钧,张子乔内心的惊骇才算是惊涛骇浪,尸骸之咒可是五域一流宗门尸炼宗的不传之术,只有真传弟子才可以修炼,他得到此术也可以说是机缘巧合。 而这尸骸之咒,又牵扯着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你究竟是何人,东离国这种小地方,不可能有人会认得此物。”张子乔面色晦暗无比,遗迹开启在即,如今却是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这令他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此事筹划多年,一直都是在地下部署,绝不会有人泄漏出去的。兴许是我多心了,此人怕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来也说不定。”虽然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但是张子乔显然没有丝毫把心放下,面色难看的可怕。 张云钧认识尸骸之咒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影响很大,这足以说明,这张云钧并不是东离国之人。那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都是他无法掌控的。 “鬼影,杀了他!” 一圈圈诡异的波纹从远处传了过来,鬼影僵住的身躯顿时又有着活动起来了趋势,他的气息在逐渐回复。 而且,黑暗的斗篷下面,鬼影的灵魂开始泛起复苏的波动,这些都逃不过张云钧神识的感应。 张云钧顿时紧张起来,若是鬼影再次复苏,魂力攻击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对他造成伤害,张云钧不敢去赌。 尸骸之咒他了解,那是炼尸控骸的秘术,但是尸骸里面还存在着灵魂波动,这个张云钧真是闻所未闻。 鬼影的存在彻底颠覆了他对尸炼宗的认识。 一副炼制的尸骸下面,竟然有着武者的神魂! “极灵……释魂!” 张云钧的魂力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爆发出来,他必须要抢在尸骸之咒没有唤醒鬼影之前,将其灵魂彻底镇压,摧毁! 这种恐怖的敌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的。 魂力如同暴风龙卷一般肆虐,呼啸着,瞬间化成一条狰狞咆哮的巨龙,直接扎入了鬼影的灵魂之海。 鬼影的灵魂之海极为骇人,张云钧的神识进入后,也不禁吓了一跳,整个灵魂空间,阴气密布,无数阴森森的巫灵在游荡,一股可怕的戾气弥漫。 在其灵台处,更是被各种邪厉之物污秽着,传出一阵阵惨厉刺耳的尖啸。 张云钧脸色一变,鬼影的神魂彻底被封印在其灵台内,炼制躯壳之人想来也预料到有人会破坏灵台的举动,更是施法将整个灵台彻底污秽了。 如此这般,别说攻击灵台,魂力若是沾到这些污秽之物,带回来自身灵台上,只怕是无端惹祸上身。 尸骸之咒的音波逐渐影响到了鬼影,灵台内,那被封印着的神魂顿时开始疯狂颤抖起来,一张血色的鬼脸紧紧贴在透明的灵台壁障上,五官清晰可见。 “救……救我……” 这时候,张云钧却是突然感应到一声幽怨凄婉的求救声,这是神识之间的感应。 张云钧的神识顿时一怔,这是鬼影的灵魂空间,此地若是有着人影,那势必是鬼影无疑,神识间传过来的声音,明显是一道女音,这鬼影,是个女子? 张云钧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鬼影的灵台被彻底封印,更是有着各种邪异之物污秽着,怎么如此轻易将神念传送出来,这不得不提防是陷阱。 “你是何人?”张云钧照葫芦画瓢,将神念如此送了过去。 张云钧的神念传过去后,久久不见回复,似乎方才的神念如音,只是一个错觉。 鬼影的灵魂空间,各种巫灵鬼物开始躁动起来,在空中群魔乱舞。 灵台壁障那奇怪的五官人影,更是无端疯狂涌动起来,发出可怕的鬼泣。 张云钧知道,这是尸骸之咒将鬼影在次唤醒的缘故。 张云钧双目闪过决绝,“即便是神魂元气大伤,也必须要一试了。” 他的魂力涌动起来,化成一把巨大的长枪,在魂海里聚势翻滚,疯狂涌动,这一击,凝聚所有魂力,如果不能将灵台彻底打碎,那么被尸骸之咒唤醒的鬼影将瞬间把他撕成碎片。 张云钧正欲释放攻势。 这时候,那幽怨凄婉的声音又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只是这一次,非常急切,隐隐间似乎是挣扎许久才传出来的神念。 “来不及了,那怪音就要重新控制我了。” 她的神念充满着躁动,夹着疯狂:“我将自毁一半神识,给你换来半炷香时间。” “半炷香过后,我将重新被控制,作为交换,你在养魂境以后,定要救我出火海。” 快速的神念传音过后,等不到张云钧的神念回音,凄厉的尖啸在灵台内疯狂响起,一股强大的神魂风暴在灵魂之海中突然爆炸起来。 灵魂空间内的巫灵,均是瑟瑟发抖,宛若朝拜皇者一般,朝着灵台那道五官不识得人影拱跪下去。它们都是阴森的鬼气衍生出来的异灵,对神魂生来惧怕。 神魂风暴爆发后,灵魂之海弥漫着的阴气一扫而光,将尸骸之咒死死顶在灵台外面。 鬼影的灵魂之海,如同天地崩塌,疯狂颤抖,更是像被狂风暴雨肆虐了一番似的。 张云钧顿时恍过神来,魂力迅速撤出鬼影的灵魂之海,回归己身。 收起星陨,朝着张府外快速奔去。半炷香的时间,张云钧有把握,除了鬼影这种恐怖的速度,没有谁可以追的上他,张子乔不行,重伤后的张子乔,更加不行。 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是何身份,但是很显然,她是被张子乔控制的可怜人。 毁去一半的神识,连张云钧也不得不为这女子的决绝感到佩服。 在这女子最后的举动中,张云钧可以看出,想必她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瞒着张子乔将神识彻底从被封闭的灵台中偷偷解放出来。 只是这一刻,为了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便决绝的将一半神识引爆来抵抗尸骸之咒的控制。 半炷香过后,这女子的神魂将重新被控制,这一次过后,只有一半的神识,神念都无法再传送出来,若是张云钧并不信守承诺,只怕她将永生永世被尸骸之咒镇压。 她在赌,甚至都不需要张云钧的回应,也不谈这么做的后果。 也许,在这个囚牢内,她等了很久,张云钧是她等到的唯一一人。 第四十七章 族会 无论如何,张云钧毕竟是脱离了险境,自然不会再去想这些。 若是他的武道境界真的提升到养魂境之时,再次遇到张子乔或许会施以援手将这女子救出,但是若叫他时时刻刻将此事放在心上,或者当成修炼目标,这显然不可能的。 这女子在自爆神识的时候,也未必没有想到这一点,想必她是实在没有了选择,才孤掷一注,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张云钧身上,自然的,她也肯定想到了张云钧违背承诺的后果。 甩甩头,清冷的夜风带来一丝清醒,提了提精神,张云钧加快奔跑速度,向着七王子的府邸奔去。期间,为了安全,更是将神识运用到极致,方圆百丈内,确定并没有跟踪者,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次夜探张府,虽然惊险,但并非全无所得。 至少可以知道,张子乔跟流云宗后山的秘密脱不了关系,而且其掌握了尸炼宗传承,在寻找真灵后裔这件事上,绝对是很关键的一环。 想到此处,在他的灵魂深处,不由得出现一丝轻轻的抖动,思绪如同湖中涟漪一样泛开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与张子乔激战的时候,也曾出现过,只不过,被他深深压制住了。 张云钧可不会因为张子乔是他的便宜老爹而有丝毫留情,方才若不是有着鬼影横加阻拦,趁着怒战之心的战意,雷霆手段下当场就将张子乔就地诛杀了。 此刻这种怪异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令他奔跑的脚步都不禁一怔,“这是你的执念吗?” 在魂罗天尊心里,从来就没有将张家的族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但是原来的身份不同,他渴望被人肯定,尤其渴望张子乔的肯定。 “幼稚!!” 张云钧嘴中轻轻嘟囔了一声,压下所有情绪,放开脚步,片刻后便到了七王府,直接闪动着身影进入了房间内。 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色长袍后,张云钧并没有直接躺下休息,而是布下阵法,盘腿打坐进行疗伤。 彻底放松下来后,浑身上下传来的阵阵疼痛不禁让他的眉头紧锁,面皮发抖,冷汗直流。 张子乔能够识破张源身上阴阳气劲是他从未想到的,大意的后果自然就是被对方偷袭出手,趁机所伤。 魂罗天尊毕竟是五域大地顶端的存在,自然不会把东离国这种小地方的武者放在眼里,只是这一次吃了一个大亏,倒是令他的观念改变不少,奇遇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重生过来的性格态度,也算是第一次开始了转变。 就在张云钧盘腿打坐的时候,闭目间,东方方向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清晨时分,向宇飞过来了。 看到张云钧在打坐,叹道:“云钧公子的实力强悍也并非没有道理,单单是这份勤奋,就不是我可以相比的。” 张云钧并未睁开双目,只是命其准备好每日三餐,其他的,无须打扰他。 这倒是令向宇飞高兴都来不及,不用他比试练武,说什么他都答应。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过了三日,向宇飞再次过来了。张家的族会,在他看来,对张云钧应该是很重要的。 “云钧公子,张家的族会……”向宇飞恭敬提醒道。 张云钧呼吸平稳,终于睁开了眼皮,数日的元气疗伤,效果显著,伤势彻底痊愈了。而且,实力更是精进一分,拓脉境的瓶颈清晰可触。 向宇飞此举倒是多余了,不用他过来提醒,张云钧也必须要过去走一遭。他和张家的一切,必须要彻底斩断。 …… 张家的族会,每年都举办一次,据说这一天是张家先祖创下张家基业的时间,自然办的隆重非常。 每年这个时候,张家在东离国各处产业的族人都会回来族中拜祭先祖,若是张云钧被发送去当一名矿管,那么只有每年这个时候才能回来一次。 除了拜祭先祖,族会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检验小一辈的修炼成果,张云鹏能够压下张云钧承继嫡长子的身份,就是他在去年的族会上,夺得了第一。 这几乎是决定自己在族中的未来地位与修炼资源的大事,所有张家小辈自然非常看重,无一不是为此准备了许多底牌,为的就是挫败别人,让自己站在这个舞台最亮眼的地方。 毫无疑问,以往张云钧都是被压在最底下的一位。 这些如今张云钧都毫不在意,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根本令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也许,该过去见一下老爷子了。”张云钧长长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过去凑下热闹。”张云钧淡淡说道,说完首先抬腿走出了房间。 向宇飞心中一乐,似乎知道张府即将掀起惊涛骇浪,顿时激动不已。 很快,张云钧二人便到了张府门口,此刻张府门口络绎不绝,热闹非常,来的都是东离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除了受张家所邀,更是为了观摩一下张家年轻一代的实力如何。同为大世家的张,王,慕容三家,虽然以前同为流云宗高层,但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不少。 “云钧公子?” 这时候,一阵清朗的笑声从张云钧背后传了过来。 来人一手白纸扇,身上亦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脸上泛着惊喜的微笑。 他直接快步走过来,在张云钧面前施了一礼,语气带着感谢之意,道:“杜飞多谢云钧公子救命之恩。” 向宇飞自然也是认识杜飞的,归柳山庄的少主,只是这少主对云钧公子这般恭敬,也是令他感到一阵结舌,暗道:“云钧公子真是神通广大。” 张云钧眼神微咪,杜飞如此热情,也是存在着与他交好的意思在里面,至于救命之恩,不过是一番措辞罢了,那****可是将柳如妃敲诈的够狠。 张云钧可不相信,柳如妃那小妮子没有在杜飞面前倒苦水。 不过杜飞如此热情,他也不会冷然相对,打趣道:“怎么?杜飞公子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他将眼神移到杜飞后面那四名哑仆身上,笑道:“杜飞公子这四名仆从可是令我羡慕的紧啊。” “小狐狸。”杜飞心底暗骂一声,柳如妃将那日的事情跟他说一遍,张云钧贪得无厌,要去了堪比归柳山庄一年的收入的材料,后面更是敲诈掉柳如妃身上所有贵重物品,这还不止,据柳师妹还提起过,那黑心的将主意打到了这四名哑仆身上。 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若不是张云钧实在是神秘莫测,杜飞真是恨不得将其彻底劫个干净。 杜飞做出为难的表情,道:“若是这几位侍从是杜飞个人所物,就是全数赠与云钧公子也无妨,只是这是我们归柳山庄之物,实在是做不得主,还请云钧公子体谅。” 他不敢提出若是这些哑仆同意跟随张云钧就随其而去,他可是听柳如妃说了,这些哑仆,似乎非常愿意追随于张云钧。 张云钧的眼神一直放在这四名哑仆身上,阿大多日未见,身上的气势又强大了几分,想必又到了突破的关口。 阿大也满怀着热切的眼神看着张云钧,自从那日张云钧将九阳气劲打入他的体内,突破了拓脉境第五重后,这些气劲并没有就此消散,还残存不少在体内,如今又是到了突破的边缘,这些都是云钧公子带给他的。 而且,每次看到阿二等人羡慕的目光,阿大心底就一阵舒爽,同时更加感激张云钧。 张云钧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杜飞不答应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杜飞这番说辞,倒是太虚伪了,笑着说道:“既然是山庄之物,那我自然也不好强加勉强,不过杜飞公子说要报答于我,我也不好推辞,这样,你身上还有多少元石,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杜飞几欲呕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报答你了,一直都是你在自以为是。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杜飞终究没有说出口,没办法,他是个要脸皮的,最终被张云钧敲诈掉一千多块下品元石。 第四十八章 各怀心思 张云钧与杜飞说说笑笑着,似乎是多年好友一般,进了张府,向宇飞尾随其后。 张府大院较武场处,已经围起了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张家小一辈的武者都在讨论,今年谁会获得族会第一,更有甚者,摩拳擦掌,似乎跃跃上台一试。 在人群一些隐秘之所,皆是在开设盘口赌谁会拿下张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 而在广场一边视野辽阔之处,按照身份背景排列起两排座位,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坐了上去,这些都是东离国稍有名望的人,此刻正在高谈阔论。 张云钧往席位中央方向瞥了一眼,主位尚是空缺着,张子乔并未出现,注意了一下,也并未发现老爷子。 张云钧三人进去后,顿时吸引众人的目光,大多都是张家族人投射过来的,并且议论纷纷,以微不可查的声音细细谈论着,不乏指指点点者,恶语相向者,低眉唾弃者。 族人们多数都是带着鄙夷的目光,这不仅仅是因为张云钧长久以来的废材体质原因,而是前一段时间他的成年礼,众人皆是认为他抵抗不住压力而选择逃避。 原本只是这样,成年礼的事也终将落幕了,毕竟张云钧原本天赋就一般,所有人也不会有着太多的心理,选择逃避也无可厚非,唾弃之后转眼也就忘了,只能说张云钧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罢了,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但是后面的事峰回路转,一个废材竟然得到了异姓王候封号,还有封地、美人,这叫众人如何能忍?所有族人竟相怒骂。 世人皆是如此,不患贫而患不均。 你张云钧废人一个,何德何能享受着我等努力一辈子也遥不可及的东西? 见状,杜飞含笑道:“云钧公子,你在张家似乎过得不太如意啊。” 张云钧脸色淡然,轻轻道:“一群跳蚤罢了,无需理会。” 杜飞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并未开口多说话,算是默认了张云钧这番说辞。 “你们归柳山庄的座席在哪里?”这时候,张云钧却是突然开口问道。 “嗯?”杜飞惊讶了一声,不解道:“云钧公子不上台一展实力?” 这张家的族会,最重要的就是年轻一辈较量,特别是张云钧,受了族中各种冤屈,在杜飞看来,张云钧实力强悍,等的就是这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在族中一鸣惊人,重夺嫡长子身份,亮瞎所有的人的眼睛。 而现在,张云钧明显是无意争斗,这倒是让杜飞很是不解。 “没有意义的比武,何必去浪费时间。”张云钧道。 杜飞一怔,张云钧这个想法,还有话语中隐藏得沧桑感让他觉得愕然,这番话若是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说出来的,他倒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张云钧可是比他还小数岁的弱冠少年。 宛然一笑,杜飞道:“云钧公子的想法真是特别。” 杜飞一笑过后,领着张云钧向着广场一边的贵宾坐席走去。 张家给每一股势力都准备了三张坐席,如今加上张云钧与向宇飞,恰是正好,四名哑仆仍旧忠心的守护在旁。 …… 在较武场一角,萧媚在张云鹏旁边低声道:“云鹏表哥,你看张云钧这废物想做什么?怎么跑到贵宾坐席上去了?” 萧媚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向宇飞的身上,看到往曰情郎一直跟在张云钧身后,言听计从,一副下人模样,心中对张云钧的怒火便无端升起,腾腾燃烧。她一直固执的认为是张云钧花言巧语蒙骗了向宇飞。 跺了一下脚,萧媚忿忿不满说道:“真是令人气愤,这废物的命太好了,废除了嫡长子身份,竟然又成为了异姓王侯。” 张云鹏正在磨练玄技,听了萧媚的话,笑了下,收起拳势,不屑道:“大概又是为了躲避比武而想出来的诡计吧。” “真不愧是废物之名,难道他不明白,在这个世界,终将要靠实力说话的吗?还是他以为大爷爷能够一辈子为他铺平道路?没有实力,就是给他封地他也守不住。” “看来,嫡长子身份的失去还未让他看清世界的本质,我有必要在族会中给他上一堂生动的教训课。” 张云鹏狞笑起来,挥动的拳势,将空中的气流震的涡涡响动。 而在较武场一个角落,一个头上绑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却是突然兴奋起来,紧紧捂住胸口,激动得喃喃自语道:“是云钧少爷,他终于回来了。” 期盼之色溢于言表,兴奋过后,这小姑娘的脸色瞬间又化成了一副焦虑的神情,“怎么办,云钧少爷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元气的,这族会肯定有人针对他。”随即,又默默担心起来,情绪百出。 而在同为贵宾坐席上,还有一男一女二人紧紧关注着张云钧。 赵穆欢喜道:“是云钧公子!!”他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激动与恭敬,一言说出浑身竟有些颤抖起来。 赵灵脸色有些发青,盯了一眼张云钧后,默默甩过头不语,张云钧那日充满着杀意的眼神至今在她心底,记忆犹新,她甚至不敢给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已成了心病。 赵穆却是对身旁赵灵的莫名情绪丝毫不知情,而是自顾自开口说道:“云钧公子真是经天纬地之才,据苏老所说,那曰云钧公子交与他的“宝典”,实在是妙不可言,对玄兽内丹与稀有药草结合炼丹的研究大有帮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撰写出丹方。” 他的表情充满着狂热,摇晃着赵灵说道:“丹方啊……撰写丹方啊。” 赵灵也知道撰写出丹方是何等的艰难,心中亦是对张云钧充满了惊骇之意,又转头看了一眼张云钧,在少女的秋水眸子中,神色莫名。 季元在旁边听到了这两姐弟的轻语,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明悟,暗道:“怪不得苏老这数个月以来,像疯了似得,不眠不休,竟是这般缘故。” 季元不同于赵家两姐弟,他是中域千阁总部下派过来东离国镇守分部的存在,对于丹方这种东西,了解的更多。不同于药草炼丹,玄兽内丹,都具有狂暴的能量,要想将其炼制成丹药,除了丹方的指导,没有其他手段可以将玄兽内丹炼制成丹药。 若是蛮干,丹药只会是爆丹炸鼎的结果。 所以,每一张丹方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有价无市,又遭到武者与炼丹师的哄抢竞价之下,丹方的价值节节攀升。季元曾经在一个拍卖会上见识到丹方的竞拍,最终拍出了三十万中品元石的天价。 三十万,不是三千。中品元石,不是下品元石。 虽然那是一张五阶的丹方,但是这个价格还是令季元感到惊骇。 若是苏老能够撰写出丹方,无论这丹方是什么品阶的存在,在实验成功后,苏老必是历史上以区区二阶炼丹师撰写出丹方的第一人,获得一代宗师的美名,名流千古。 而这一切,据赵穆所说,是张云钧曾经给予了苏老一本“宝典”,这是什么宝典?这种宝物就这么笑眯眯的拱手将其赠与他人? 季元是商人,一直以来,与张云钧的交际中,也是以商人的身份与其交流。在看出对方有着不一般的潜力时,季元毫不吝啬投入。而张云钧后来对他的指点,也恰恰证明了他没有看错人。 只是现在,张云钧所为,真的令他感到一丝迷茫。原本以为已经高看对方了,却是想不到,原来所接触到对方的,也只是边缘一角而已。若是一直以交易的方式去交际,最后只怕二人的关系并不会太过紧密。 季元已经开始质疑以商人的身份与张云钧交际的正确性。 除此之外,在贵宾坐席前排位置,那里极为靠近主位,能够坐在这个位置的主人,身份·在东离国绝对不一般。 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花白的胡须柔顺的捋下来,看向张云钧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带着好奇,带着惊讶。 张云钧的神识亦是发现了这一缕注视之光,只是这老人,张云钧对其陌生无比,在记忆中似从未有过交集。 但是张云钧并未有任何放松,这半百小老儿,震荡出来的气息,与季元一般,可是凝气境九重的存在,在东离国绝对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可能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一老一小二人对视了一下,张云钧在小老儿淡淡的笑意下,率先将目光转移出来,不去理会对方。 不管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又何惧之有。 这时候,在贵宾坐席的左边方向,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骚动,张云钧将目光移至此处。 只见张子乔从其中走出,直接踏上高高的贵宾席主位上。 在张云钧的神识感应中,张子乔脸色苍白,体内气血虚浮,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顿时轻笑起来,暗道:“那一掌,真不错!” 第四十九章 族会开启 随着张子乔落座,场内的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族中子弟兴奋呐喊起来,族会的热闹将整个张府彻底燃爆。 不少武者陆续过来给张子乔行礼打招呼,张家的实力,在东离国首屈一指,若是能跟张家扯上一点关系,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张子乔一言不发,脸色沉着冷静,面露威严,至少在众人眼里是这样的。但是张云钧知道,他身受重伤,若是一开口,牵动了元气,导致气血浮动,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的状况。 张子乔声名在外,哪里肯让人知道他受了重伤。 张云钧撇了下嘴,感到颇为不屑。 众人落座后,张云钧还是没有发现老爷子的身影,想来是不愿意凑这个比武的热闹。只怕是要到后面祭祖的时候才能见到老爷子。 张云钧轻呼一口气,心底却是蓦然轻松了不少。 就在张云钧愣神的时候,在主持比武的家族长老清喝“族会开启”,钟声一响,较武场内张家子弟开始了比武。 张家这一代的年轻小辈有着数十人,皆是开元境五重往上的境界,比试的规则就是抽签,抽中一号的子弟与二号比斗,三号与四号比试,以此类推,在最后选出最强的三人,互相较量,决出第一。 这数十人中,以张云鹏和张玉莹实力最强,都是开元境八重巅峰的境界,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刚踏入八重的子弟。 两个多月,张云鹏实力也略有精进从第七重达到了第八重,想必用了不少手段。 张云鹏是张子乔二房庶出,而张玉莹,则是张云钧大伯张子路的女儿,也是武灵院的弟子,平时甚少回来,这一次族会,张云钧倒是见到她了。 少女一身淡蓝的长裙,左手中亦是紧握着一把蓝色的宝剑,站立在场下,不言不语,丝丝寒意从她身上蔓延出来,清丽如霜,精致的小脸也是冰冷如霜。周围的家族弟子纷纷远离于她,偷偷打量。 张云钧眼神微咪,张玉莹表面上透露的气息是开元境八重,实际上,却是开元境九重。 张云鹏决不是她的对手,虽然武者的境界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是张玉莹性情沉稳,张云鹏骄纵自大,二者一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张云钧对较场中的比武不感兴趣,他一直用神识偷偷打量着坐在张子乔旁边那半百老儿。 这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人,实力强绝,又对他抱有注意,在尚未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保持着一分警惕总不会出差错。 主位上,张子乔此刻正在与这老人交谈,“武院长能来参加族会,张府真是蓬荜生辉。” 张子乔笑意连连,武峰是武灵院的院长,地位与他并无差别,老头子一身实力登峰造极,与他也并无太大的差距,武峰能够过来张府参加宴席,的确是给了他张子乔几分薄面。 武峰同样是微笑不已,老眼微咪下如同一条窄窄的利刃,锋锐无比,“多日不见,张族长身体抱恙啊。” 张子乔摆摆手,坦言道:“无妨,一点小伤。” 在同等级别的武者中,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坦言对话。 武峰疑惑道:“难道前些天夜里……” 张子乔点点头,确定老头子的猜想。 老人大吃一惊,道:“张族长武力通玄,是何人竟有这等能耐,能够伤你。” “我也不知,此人元气浑厚如山岳,肉身坚韧如精钢,气血翻涌如怒海,道法通神如神鬼,实在是深不可测。若不是有着特殊手段,我也是难逃这一劫。” 张子乔回想起那夜滔天涌动的战意,惊艳致命的一枪,脸色煞白,后怕不已。 似乎不愿再多提此事,张子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长长叹了口气。 武峰突然陷入了沉默当中,眼中神色莫名,不知其在想着些什么。 良久,方才笑着开口错开话题道:“张家这次族会比武,年轻一代的潜力不可忽视,张府后继有人啊。” “这些小家伙根基扎实,特别是玉莹这妮子,竟在族会之前突破至开元境第九重,在武灵院可是轰动一时,十六岁的开元境巅峰武者,这妮子未来的成就十有八九会超越你我。” 武峰一抚花白的胡子,笑呵呵道。 张子乔也是一脸笑意,玉莹这丫头虽然是大哥的女儿,但毕竟是张家子弟,说起来他也脸上有光。 摆手笑道:“玉莹这妮子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三王子向浩然,还是差了一点。” 武灵院隶属王室,而院长武峰正是三王子的师傅,张子乔此语,算是相互吹捧。 果不其然,武峰顿时眼眉舒展,胡子颤抖。 似乎想起什么事,武峰又笑呵呵问道:“玉莹这丫头不小了,过了成年礼了吧。” 张子乔满怀意味看了一眼老头子,不经意点点头回道:“不小咯,十六岁成年礼刚过。” “呵呵!”老头子笑着说道:“浩然与玉莹这妮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二人都是天之骄子,满般配的……” 他们二人闲谈的时候,较武场中的比斗也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张玉莹与张云鹏二人,势如破竹,场场皆胜进入了决赛中。 除此之外,还有数名同为开元境八重的武者也进入了最后一场比斗中。 只是在张玉莹与张云鹏浑厚的元气与层出不穷的手段下,逐渐淘汰掉。 族会第二名与第一名就将会在他们二人中诞生。 这时候,贵宾坐席这边,武峰又开口说话:“张族长,这族会不是所有年轻一代弟子都要参加的吗?怎么不见贵公子?” 听到武峰提起张云钧,张子乔顿时怒气渐生,“这逆子武道废材,上去也受不住一指之力,岂不是丢脸,也算他有自知之明,选择当一个懦夫,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躲藏了。” 张子乔是后面才进入较武场的,并不知晓张云钧已经回来了张家,只是一贯不喜欢后者,加上后者成年礼都缺席,也便不会有好脸色,一开口就是对张云钧不满的怒斥。 武峰故作疑惑道:“贵公子丹道天赋惊人,据说炼丹挑战中击败了二阶炼丹师墨有仁,十六岁的二阶炼丹师,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 老头子说起这件事,张子乔顿时怒不可遏,喝道:“狗,屁,这逆子,竟……竟然炼制出一阶下下品丹药,丢尽了张家的脸,还公然顶撞袁冰大师,若不是老头子拦着我,我一掌毙了他。” 张子乔激怒下,粗鄙之语也爆了出来,说到最后,更是火烧三丈,一掌拍在旁边的茶座上,茶座轰然炸开,众人纷纷侧目。 最后,冷静下来,紧捂住胸口,气息絮乱。方才动怒下,竟是牵动了元气,现在气血翻滚,难受之极。 武峰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提张云钧竟会让其如此动怒。 只不过,在他的查探下,张云钧可不是这般无用。武峰老眼微咪,脸色阴晴不定,武灵院副院长牧野失踪多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据密探,牧野失踪时最后所去之地,就是张云钧与墨有仁的生死丹局,至那之后,牧野便再没有回去武灵院。 而生死丹局之一的主角墨有仁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有张云钧。 虽然这不可思议,但是武峰并没有彻底否定,之前与一位特别的少年对视了良久,似乎他就是张云钧。 这少年眼眸如幽深黑潭,深不见底,虽然感受不到元气的波动,但是就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由此老头子断定,张云钧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但是张子乔如此震怒,却是不能再提此事,怕是要从别处了解张云钧。 这时候,较武场中,张玉莹与张云鹏之争,已经快要决出胜负。 张云鹏实力尽出,才与张玉莹打了个平分秋色,二人表面的实力都是开元境第八重,手段底牌无一用尽,打的难分难舍。 狂笑了一声后,张云鹏直接施展出一式龙象大力拳,这是他修炼多年的玄技,也是最终底牌。 龙象大力拳有一龙一象之力,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勇冠无敌的气势还是有的,张云鹏一拳击出后,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意。 但是很快他就哑火了,张玉莹一直用着开元境八重的元气与他比斗,二人都不相上下,如今爆发出九重的元气,张云鹏哪里还能挡得住。 直接以摧枯拉朽之势,冰霜冻结,龙象大力拳的拳劲直接磨灭,张云鹏击飞出较武场。 在场中,只剩一名手持冰雪剑,傲立风中的纤细倩影。 少女脸色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娇纵之意,蓝色的长裙飞舞,如墨的长发随风飘絮,似乎这只是一场结果早已注定的游戏一般。 主持族会的家老迅速宣布了族会冠军,众人齐齐欢呼,张玉莹脸色不变,直接下了较武场,只留下一个充满冰冷的背影。 老头子看着场中满带荣光远去的张玉莹与场下奄奄一息的张云鹏,顿时心中暗计丛生。 第五十章 怪异 族比落幕后,接下来,是更加隆重的祭祖仪式。 这个时候,贵宾坐席的客人们都会被邀请至张府大院中,举行接下来的宴会,这也是这些人交流感情,拉进人情的绝好时机。 而张家的族人们,则会齐聚在后院宗祠,当然,这也仅限于家族核心与直系血脉。 张家这种世家,对于家族地位非常看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阶级性十分强。张云钧的在张府的境地如此之差,不仅仅是因为体质的原因,更是嫡长子身份被剥夺的缘故,以往时候,就算张云钧再如何不堪,张家族人都只是私底下编排几句罢了,并没有现在这般尖相刻薄的直接出言咒骂。 贵宾坐席上的宾客逐渐散去的时候,张云钧也随之站起身,往以前的住所走去。 向宇飞仍然紧紧跟在他身后,而杜飞举手告退,跟着宾客往张府大院去了,这个时候,做为归柳山庄的少主,他必须要去与东离国各种势力打招呼,交流人情。 就像他接近张云钧,同样也是存在着一种交好的意思在里面,这些人情世故,在东离国上层,见怪不怪,张云钧也没必要去拒绝或者过分疏远。 要想没有任何目的而纯粹交好,这是不可能的,这片大地,主流就是武道与丹道,你若一直废物,没有人会对你另眼相待。 张云钧走在张府庭院亭廊深处,对这些深有体会,前一世,他是受大6所有武者追捧的丹道宗师,而现在,他只是失去接近嫡长子身份的张家废材。 几乎走十步,就能听到一句鄙夷不屑的咒骂之语,一路行过来,皆是看到众人丑恶不堪之相。 “这废物,还有脸回来家族中,成年礼都逃避了,族会还有脸回来拜祭先祖。” “哼!若不是族长下了死命令要是不回来,他那耻辱的名字可是要从族谱划除了,失去家族的靠山,那还不有得他哭,这才眼巴巴的跑回来了。” “族比他还不参加呢。” “上去了又怎样,岂不是在东离国所有武者面前丢我们张家的脸。” “要我说,最可怜的还是秋容公主,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就要下嫁给这个废材。” “这废物,就是给他封地、美人,他也守不住。” …… “可恶……云钧公子,需不需出手教训他们一下?”就是向宇飞作为随从,也忍受不下去了。 张云钧旁若无人一般,对这些,置若罔闻,不屑一顾,笑道:“一些可怜的肮脏地底蛆虫罢了,何必去动怒。” 这一次回来张家,似乎万夫所指,形势看似积重难返,但是张云钧想要改变,以他的实力与手段,又岂不简单。 在族比中一鸣惊人,证实自己实力,重夺嫡长子身份,然后带领家族走向巅峰! 抱歉,没那时间。 这些张家族人,只是卑微的蛆虫,为了这些路人的目光而去敲打他们,有意义吗?若不是阻挡了他了去路,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别说是这些没有一点亲情的族人,就是他的便宜老爹张子乔,在阻碍到他前进的道路,星陨也会毫不留情的在其心脏扎下去。 这一次回来,算是还前身一个心愿吧,老爷子一直对他喜爱有加,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见一下老爷子。 张府东院的雅娴阁,就是他以前的住所,自从去了流云宗后,除了每年族会回来一次张府,一直都在炼丹师公会与流云宗弟子住舍二地往返。 进入雅娴阁后,里面的摆设仍如他离去时候一般无二,每年回来,见到熟悉的场景,张云钧心中都会感到一丝恬静。 “云儿这丫头还是一点都没变。”张云钧心底暗道。 雅娴阁一直都是云儿在居住打理,小丫头小心翼翼保存着住所整体不变,让张云钧很是感动。 这时候,在雅娴阁正门处,走过来一人。 张云鹏怒气冲冲,三步化作两步急冲冲跨步过来,人未至,怒气便潮涌着翻滚过来了。 他在族比失利后,受到的打击很大,以往时候倒是没什么,可是这才刚刚承继嫡长子这个身份,还未表现出嫡长子的风范,便受到大败,在族里的声望一时之间降至冰点。 族比落幕后,所有直系家族子弟本该过去宗祠拜祭先祖,可是他在迷迷糊糊间似受到牵引一般,直接往东院这边走了过来。 在看到张云钧与向宇飞,族比失利的怨气一时之间爆发出来了,他可没忘记,在炼器阁内被二人耍了数次。 原本打算在族比中给张云钧一个教训,可是在大败给张玉莹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时候看到张云钧,哪里还忍受的住,直接跟着后者尾后闯进了雅娴阁。 “张云钧,算你命不好,撞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张云鹏虽郁闷愁结,但是却不敢大意,前几个月在炼器阁可是吃了大亏的,晋升了开元境八重后信心又滋长了起来,才敢来找张云钧二人晦气。 只是他不知道,张云钧与向宇飞的进步更大,不用张云钧出手,向宇飞以开元境七重实力顿时将张云鹏打的找不到北。 “怎么会?你的实力怎会跨越这么大?”宛若见了鬼一般,张云鹏连连后退,失声尖叫起来。 向宇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张云鹏可是东离国年轻一代中的天之骄子,以往时候别说打败他了,就是站在对方面前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击退,可见这王级玄技大阴阳真经的厉害。不由得心底暗暗感激张云钧,同时内心不禁暗道:“云钧公子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过来,让我再好好指点你几招。”向宇飞性格有一个缺点,就是内心容易膨胀,一占了上风,便开口调笑道。 “狂妄!”张云鹏气得脖子通红,按耐下内心的震惊,运转元气,施展出“龙象大力拳”。一股勇猛无敌的气势徒然在他身上爆发出来,狂暴的气流发出“涡涡”的音爆声。 向宇飞眼睛一瞪,他可是在贵宾座席上看到过张云鹏这式拳技,威力强悍无比,连张玉莹也要现出开元境九重的实力才将其打败。 呼吸顿时一屏,迅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阴阳剑”,震荡起全身的元气,凝练阴阳气劲,施展出“霜寒剑斩”。 阴寒的元气顿时就像一支利箭,发出尖锐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冰冷无比,朝着龙象大力拳的气劲硬生生撞了上去,剑气纵横。 这是他唯一会的玄技,凡级中阶玄技,比起张云鹏的龙象大力拳,等级上却是差了一筹。 看到这一幕,张云钧单手扶住下巴,沉默下来,向宇飞跟着他也有数个月了,忠诚度还不能确定,高阶的玄技不能随意赐于他。但是作为侍从,这等玄技实在是丢他的脸。 玄技上虽然差距过大,但是向宇飞修炼的法决却是比张云鹏强了一截,再加上修为境界的对比下,二人竟拼出个旗鼓相当。 向宇飞自然是兴奋不已,能够和天之骄子拼个旗鼓相当,这说明他的实力也是这个层面上的,到时候秋后狩猎上去,可以扬眉吐气了。 但是张云鹏却心有不甘,张云钧与向宇飞都是那种废材的人物,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他头上,简直就是耻辱。 “你的拳势有形无实,更加无势,就是一个空架子,如何能够杀人伤敌,手脚都软趴趴的,没吃饭吗?”向宇飞挤眉弄眼挤兑道。这是张云钧在跟他比武练招的对他说的话,如今被他照搬出来,嘲讽张云鹏。 “算了,看在你是云钧公子的弟弟,我便再指点你几招吧,能够得到我的指点,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他漫不经心的嘟囔道,看其神情,似乎还不太情愿。 张云鹏大怒,他最恨的就是听到有人说张云钧是他兄长,向宇飞无疑是犯了他的忌讳。 狂怒一声,张云鹏突然爆发了起来,宛若不要命似的朝向宇飞撞了过来。 “砰!~” 向宇飞情急之下,双手混元向前击出,直接击在张云鹏的胸膛上,将后者击得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把他扔出去,别脏了雅娴阁。”张云钧低了下头,漫不经心说道。 向宇飞觉得没什么不妥,直接执行了张云钧的命令,扛着张云鹏从屋檐上悄悄飞奔出去了。 张云鹏过来找茬,这事看起来时候很是普通平常,似乎本该如此一般,事情似乎沿袭了炼器阁的恩怨发展过来的。 张云钧内心觉得略微奇怪,但是也并未多想。 在雅娴阁等了不久,云儿这小妮子就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急冲冲往雅娴阁跑了进来。 “以往每一年,云钧公子都是在比斗上伤痕累累的,今年好了,那讨厌的张云鹏被击败了,云钧公子也没有受伤。”小妮子却是对什么逃避、懦夫之类的言语选择过滤了,只要张云钧身体无恙就欣喜不已。 第五十一章 中毒 小妮子一回来,就看到张云钧在雅娴阁中厅负着手静静沉思着。 “云钧公子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小妮子心中一动,在张云钧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沉着?内敛?安静?沧桑?这些都不可以表达云儿此刻内心的感觉。 “管他呢……”银铃般娇笑一声,没有半点陌生,直接快速跑到张云钧身后,跳了起来,紧紧拥住张云钧。 张云钧在远处就感觉到了这小妮子,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在小丫头拥抱住他的时候更加强烈,幽幽传进他的鼻腔内,背后感觉到有两团柔软紧紧贴住,舒适的感觉顿时传了过来。 张云钧无语,云儿这丫头生性好动、活泼,而且胆子出奇的大,不然也不会敢夜盗族长卧室了。 只是这个见面的礼仪,却是每年都是如此这般热情,真是让他吃不消。 良久,云儿从张云钧的背上跳下来,张云钧心中轻松还颇有些不舍。 “云儿今年也有十五岁了,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张云钧“呵呵”笑了一声,打趣道。 云儿面色一红,方才兴奋之下,直接跳上少爷的身上,倒是有些不顾女儿家羞耻了,但是她性子本就是如此,红着脸“嘻嘻”笑道:“云钧公子也是如此啦,云儿刚才可是感受到公子长的挺结实的呢。” “……” 二人闲聊了一会,张云钧倒是了解到她在张府过得挺好,并没有受到其他族人欺压,倒是放松不少。 想来也是,这丫头古灵精怪,向来都是她捉弄别人,怎么会有人敢欺负她。 关于她为什么要夜盗族长卧室,张云钧并没有打算问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不过,小丫头说话风里来雨里去,噼里啪啦,叽叽喳喳,很快就不由自主谈到这件事上,在得知张云钧经脉已经修复好了,顿时尖叫道:“云钧公子,你可以修武啦?” 小妮子兴奋不语,直接脱口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必去族长的房间偷那什么诡异的法诀了。” “什么法诀?”张云钧问道。 云儿这才发觉说漏嘴了,看着张云钧一脸严肃的表情,俏生生回答道:“就是……就是强悍的法诀啊,小六子他们是这么说的。” “继续说!” 云儿支吾了下,含糊不清道:“就是大家都说族长修炼了很强悍的法诀……”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六子他们说这法决很强悍。” “……” 张云钧苦笑不得,心里亦是感动不已,想必是张子乔修炼了化血功,府里不少人知道,不知怎么的,就传到这妮子耳边,大概是说张族长修炼这法诀无所不能,威力通玄,这妮子才起了心思,这法诀修炼起来会不会治愈自己枯萎的经脉,令自己能够踏入武道大门。 至少这是一线希望,云儿就想着过去偷盗回来。 张云钧叹了一口气,那天夜晚也幸得他夜探张府,否则这小妮子还有命啊! 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是硬不下心肠责怪她,柔声道:“下次不要了。” 看到张云钧脸色由阴转晴,小妮子顿时娇声道:“当然不会啦,少爷都可以修武了我还过去盗那无用的东西干嘛!” 张云钧怒道:“不是指这件事,是指你这种行为。” 看到张云钧又发怒了,云儿顿时楚楚可怜的闭着嘴,幽幽的看着张云钧。 看到云儿无辜的眼神,张云钧也只好作罢,无奈道:“算了……没事了。” 云儿顿时又欢呼跳跃起来,性格跳脱。 张云钧摇摇头,这妮子一惊一乍,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时候,云儿反应过来,疑惑道:“云钧公子,你怎么没去宗祠祭祖?” 这个时间确实,张家的核心成员与直系血脉子弟,都在宗祠举行祭祖仪式。 “不想去。”张云钧淡淡道,语气简洁,干净明了。 “这怎么行……”云儿很焦急,拉起张云钧的手就想往外跑,边说道:“你若不去祭祖,落在他们嘴里就是大逆不道,要被逐出家族的。” 他们自然是指张家族人们,云儿对张家众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公子,你怎么这么糊涂,既然能够修武了,那就更应该忍一时之辱,就算没有了嫡长子的身份,只要还是张家子弟,就少不了那份修炼资源。” “咱们再忍一忍,修炼到开元境五重就去武灵院考核,到时候有着宗门的修行资源,那才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云儿叽叽喳喳说得飞快,但是小妮子明显是在短时间内为张云钧的前途考虑过的,这才说得有条有理。 …… “云儿!!”张云钧停下脚步。 云儿疑惑地回头看着少爷,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感动,宠溺的情绪。 摸了摸小妮子的头,张云钧这才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是开元境九重了。” “什么?”小妮子一下子愣住了,开元境九重?不要那么吓人好不!!整个张府年轻一辈中,也就是张玉莹是开元境九重,那是族会第一名。 张云钧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将修为跟她坦白,在小妮子的追问下,问其如何修炼的,张云钧第一次说谎了,胡扯下称天外边有着一位武帝强者,驾云而来,将武道传下。 “哼哼!!你就骗小孩吧。”小妮子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魅惑天生。 张云钧顿生笑意,错开话题问道:“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云儿突然沉默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张云钧内心一动,“老爷子身体抱恙?” 在几个月前,老爷子突然宣布退位,将族长之位传下给张子乔,张云钧就感到了一丝不妥。老爷子是凝气境强者,虽已进入古稀之年,但凝气境武者寿命几近三甲子。武者的体质更是强健无比,老爷子在族长的位置上再撑个数十年没问题的,突然退位身体怕是真的强撑不住了。 云儿有些悲伤,神情低落,道:“老爷子在几个月前,中了……剧毒。” 老爷子张远山可能是爱屋及乌,又或者是因为张云钧的拜托,待云儿如同亲孙女一般,极其疼爱,老爷子突然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云儿自然悲伤无比,如今提起,更是伤心,默默垂泪不已。 “好了,别哭了。”张云钧轻轻抚摸着她柔软漆黑的长发,安慰道:“公子我是炼丹师,有我在,老爷子会没事的。” “真的?”小妮子脸上顿时都泛起明媚的微笑,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是对张云钧的话表示绝对的信任。 张云钧神色不变,轻轻搂着云儿,内心却是有些焦虑,张家何等实力,老爷子人脉又是何等广阔,东离国仅有的两名三阶炼丹师都与张远山有着不错的关系,都会给卖几分薄面给张家,肯定来为老爷子诊断过了。 若是两位三阶炼丹师都束手无策,那么他能够发挥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现在的他,能够炼制最高品阶的丹药也只是三阶而已。 “老爷子怎么会身中剧毒的?”张云钧问道。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张远山是张家族长,平日里极少离开张府,实力强绝,又有何人能给他下剧毒? 云儿摇摇头,道:“老爷子不肯开口。” 云儿这个回答就值得深思了,这个可是事关整个张府生死存亡的事,云儿也不敢胡乱臆测。 张云钧并没说什么,这件事无论是否与张子乔有关,他与张子乔的关系都不会有着太大的改变。 挡路者,该杀则杀! 张云钧向云儿探听了一下老爷子所中剧毒的症状。 据了解,老爷子身上的剧毒每半个月发作一次,每一次发作都会带着极寒的阴气,这么一听,感觉就像是阴寒尸气。 但张云钧听到后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每一次极寒的阴气过去后,老爷子体内的血气就会无端消失不少,人便衰老数分,加上实力也大幅度下降。 数个月以来,张远山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身上死气缭绕,一副枯萎朽败的感觉。 云儿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张云钧叹了口气,老爷子身上所中剧毒,实在难以想象,怕是要亲自过去看一眼才能确定是什么剧毒。 五域大地上,有很多奇怪的剧毒诡异无比,炼制毒药的材料更是五花八门,随意改变一种材料,药性截然不同。所以毒性也就复杂多变,也就需要专门配置的解药才能接触。 更有一些,乃是毒中之源,是将人体当做饲养补品一般,在人体内炼养毒源,然后提取出来的剧毒,这种剧毒,几乎是无解的。 张云钧只能祈祷,老爷子身上的剧毒只是较为棘手的毒药,否则,即使是他,也回天乏力啊。 这时候,向宇飞从屋檐中飞奔而下。 张云钧在他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向宇飞匆匆忙忙间又朝着阁外飞奔出去。 “云钧公子,他是谁?你跟他说了什么?”云儿轻声问道。 “向宇飞,我的侍从,我让他去收集一下药材。” “……七王子” 第五十二章 阴风噬魂虫【求推荐!求收藏!】 去静心阁的路上,云儿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紧紧盯着张云钧,一双美目暗含着逼问的意味。 张云钧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竟可以如此长时间不眨一次眼睛。 “好了,云儿!有什么事,过了秋后狩猎我再跟你细说。”张云钧无奈道。 “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骗我。”张云钧话音刚落,云儿便兴奋着开口道。 少女明眸皓齿,精致的小脸在笑意下泛着绯红,一颦一笑之间充满着活力。 张云钧看了一下云儿,点点头。 静心阁是老爷子居住的阁楼,由于老爷子身体问题,族会的祭祖仪式都没有参加。 由此可见,张远山身上的剧毒的确是到了危急关头。 张云钧和云儿赶到静心阁之时,张云钧感受到阁楼内传出来一缕缕冰冷至极的阴气,令他肌体生寒。 “这些阴冷的寒气都是由一个人的体内传出来的吗?真是可怕。”张云钧暗暗咋舌,同时心底感到更加急切,想到,若是迟来张府一刻,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否还能撑得住。 心中迫切,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大步朝着静心阁快速走去,云儿也感受到张云钧凝重的情绪,紧紧跟在他身后。 就在张云钧靠近阁楼的时候,两名张家族人突然出现,一手向前,喝停张云钧:“族长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老族长。” 张云钧懒得跟着两名看门的族人多说话,直接运转元气,双手向前击出,重重打在二人脑门上,咚的一声响,二人同时晕倒过去,软绵绵瘫倒下来。 云儿跑过来,低声道:“原来公子真的是开元境九重啊!” 张云钧并不言语,神情严肃,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相比外面惊人肌体生寒的阴气,房间内的阴气几乎是要凝结成冰的趋势,屋内陈设表面更是有着一层薄薄的残霜,阵阵阴风怒号。 张云钧眼睛一扫,自然不难发现房间内设置了阵法,用来困住这股寒冷的阴气泄漏出去。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任由这些古怪的阴气在房间内肆虐,厚积不泄之下,房间内已是阴寒的可怕,老爷子孤身一人待在里面,更是危险。 “这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为了家族存活,牺牲一切在所不惜。”张云钧冷笑一声,不屑道。 云儿后脚也跟着走了进来,顿时脸色一变,惊道:“数周前老爷子只是说略微觉得有点冷而已,如今却剧变成这番模样……” 云儿说到最后,面色煞白,似乎有所预感,老爷子行将朽木……神情顿时非常难看。 “这是剧毒到了一个界点,再也压制不住,突然爆发出来的恐怖现象,先前压制的过狠,如今爆发的也就越狠。”张云钧淡淡开口道。 这种阴冷的剧毒,张云钧脑中似乎有所印象,只是不太确定,单凭这点还无法确定老爷子所中剧毒。 张云钧神识横扫过去,老爷子就坐在内室房间内一张梨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同枯寂腐朽了一般。 他的脸颊消瘦,神情晦暗,眼神毫无生气,似乎是一座没有生命的木雕。花白的银发在寒冷的阴气下泛起一丝丝洁白的冰晶。 一个老人静坐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内心只能一遍一遍的计数着时间的流逝,等待死亡的到来。 张云钧的内心一动,一种特殊的感情波动兀然出现在他的灵魂深处,一种叫做悲伤、心痛的情绪从他的灵魂深处如同潮涌一般出现,狠狠在他心中拍击着。 这是前身的情绪,那种不由自主,无法抵抗的情绪,张云钧没想着去压制,而且任由它在心中汹涌澎湃。 云儿眼眶通红,拭去眼泪后直接轻轻走上前去。 “不要触碰到老爷子。”这些阴气张云钧还不确定会不会通过触碰而进行传染,故叮嘱道。 张云钧将神识释放出来,夹着魂力,小心翼翼向着老爷子的灵魂之海探去。同时,在这道神识中,又分出一缕向下腹丹田元海处探查。 据云儿所说,老爷子身上的剧毒不仅仅是简单的散发冰冷的阴气,更是会吸食人体的血气,导致修为下降。 一个武者,导致修为下降可不止血气出现了问题,若是神识缺失,亦是会导致实力大幅度退化。张云钧神识一分为二,全面检查老爷子的身体。 很快,张云钧便察觉出问题出自何处了,在老爷子的灵魂之海中,与鬼影的灵魂之海相同,都是一副阴森恐怖凋零破败的场景,老爷子的灵台深处,一道透明的人影在无声飘动着,那是老爷子的神魂,只是此时却是毫无意识。 而在灵台旁边,一只怪异的小虫子围着这道透明的人影四周飞舞,在神识感知中,这条奇怪的虫子口器蠕动间,发出吱吱的嗡鸣声,那些冰冷的阴气,就是从它身上震动着翅膀间传递出来的。 它每时每刻都在窃取着老爷子的神识,并以之为食,然后释放阴气,又一边吞噬气血之力,最终将一个人的躯体修为吞噬殆尽,化为尸骸,才会脱离。 这种可怕的虫族……张云钧神识一阵颤抖,“阴风噬魂虫!” 这时候,盘踞在灵台上边的阴风噬魂虫却是突然发现了这一方灵魂空间中出现的神识之力。 充满着兴奋喜悦的鸣叫,阴风噬魂虫闪动着翅膀,挟带着恐怖的阴风朝着张云钧的神识疯狂冲了过来。 张云钧感应到它的情绪,兴奋、贪婪、吞噬、嗜血,它急不可待,似饥饿了许久。 阴风噬魂虫是四阶虫族,堪比真源秘境强者,若是是暴露出神识,即便养魂境也不是它一合之敌。 张云钧连反击或者阻挡的念头的没,直接将神识从老爷子的灵魂之海中迅速撤了回来。 神识回体,张云钧神色难看的可怕,暗道:“阴风噬魂虫这等虫族,若是人为操控,那这人的实力太不可思议了,而且,阴风噬魂虫是族群生活的虫族,有一只阴风噬魂虫就代表着其掌控了整个阴风噬魂虫种族。” 张云钧无法想象一群阴风噬魂虫铺天盖地是何等灭世的情景,这太骇人了。 这种掌控了虫族种群的武者,就是个疯子,在同等阶的武者中,没有人敢捅这种蚂蜂窝,就是高其数阶境界的武者,不是碰到以命相搏的事,也不会去招惹他。 真不知道张家究竟发生了何事,张云钧一头愁结,摇摇头,似甩去烦恼,暗道:“所幸这只是一只阴风噬魂虫,还是有着手段可以暂时压制它。” 旁边的云儿看到张云钧睁开双目,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云钧公子有办法吗?” 张云钧道:“这剧毒太过棘手,我目前的炼丹等级无法彻底清除,只能将其压制住,只有找到碧火毒蟾,以毒攻毒方可彻底解决。” 阴风噬魂虫的事,张云钧还是选择对云儿有所隐瞒,只言这是难以清除的毒素。 只不过,这碧火毒蟾是阴风噬魂虫的天敌,找到碧火毒蟾可以解决老爷子身上的问题,这点倒是没有说谎。 云儿急道:“那我们赶紧去寻那碧火毒蟾啊。” “不急,我先替老爷子压制住剧毒先。”张云钧面色不变,慢慢回道。 不过心底却是黯然无语,“这碧火毒蟾乃是四阶玄兽,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得到的,而且,即便是寻到了,以他目前的实力,也收服不了碧火毒蟾。” 这些,都是不适合跟云儿说的。 这时候,向宇飞喘着粗气终于回来了,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炼丹材料,交给张云钧。 这是炼制正阳丹的药材,老爷子无论是何种剧毒,都是阴气极盛的存在,利用九阳气劲与正阳丹的至阳至性才能将阴气彻底压制住。 故张云钧命向宇飞前去千阁收集药材,九阳气劲与正阳丹相互配合,其中的阳气,可以彻底压制住阴风噬魂虫,但是能够镇压多久,张云钧心底也没底,在这期间,只能快速提升实力,然后寻到碧火毒蟾。 张云钧摆下辅助阵法,掏出炼丹炉,当即着手炼制正阳丹。 向宇飞与云儿都是第一次看到张云钧炼丹,云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她从未见过炼丹师炼丹,故以为所有炼丹师都是一般无二,心里只是想着,这碧火毒蟾该去哪里寻。 但是向宇飞就不同了,他是王室七王子,即便是宫廷三阶炼丹师袁冰炼丹他也曾观看过,这一对比,方才知道差距。 袁冰炼丹中规中矩,虽然娴熟,但是绝没有张云钧这般行云流水,拈之即来。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丹香在炼丹炉中幽幽传出,张云钧一拍鼎炉,丹药随之飞跃而起,伸手一抓,随即右手摊开,一枚火红色的丹药泛着丹香静静躺在张云钧手中。 将正阳丹给老爷子服下后,张云钧运起九阳气劲,屈指连连弹出,分别弹射在老爷子的周身穴位上,丝丝至刚至阳的气劲顺着奇经八脉,周身穴道,如三花聚顶一般,冲上灵台。 第五十三章 暴露 张远山浑身肌肤在瞬间变得血红,一股热气自他的体内涌了出来,脸上枯缩的皮肤也变得饱满,滚烫的气血仿若在他体内沸腾一般,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甚至连干瘦的身子在宽大的长袍下逐渐丰满膨胀起来,一时看上去,似年轻了数十岁一般。 “成了!”张云钧兴奋道。 老爷子本身就是凝气境强者,一身实力气血滔天,虽然在阴风噬魂虫的吞噬下削弱了不少,但是残存的气血仍旧十分强大,在加上被冰寒阴气折磨了如此长时间,气血突然爆涨之下,犹如久旱逢甘霖。 在至刚至阳的气劲辅助下,血气滚滚潮涌起来,浑身的冰寒阴气冰消雪融。灵台内的阴风噬魂虫在抗争了数息后,也就被镇压了,至少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复苏了。 这也是多得张云钧实力大进,九阳气劲更加浑厚,不然还真是极难镇压这阴风噬魂虫。 “老爷子没事啦?”云儿问道。 方才那一幕从视觉上来看,实在是太震惊,不说房间内的寒冷气息一扫而空,好似春暖花开一般,就是老爷子的身体转变速度,实在是太惊人,用活死人肉白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小丫头不由得想起数日前,族长邀请过来那两名炼丹师,与云钧公子的对比下,那简直就是三流炼丹师嘛。 那两个老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下,一个叫许由,据说是炼丹师公会的会长,就那点本事就是当个学徒都抬举他了。 还有一个不记得唤做什么名了,叫袁……啥来着,据说是王宫的宫廷首席御用炼丹师。 云儿抽了下鼻翼,心里鄙视道:“两个老头站着不动,就一会儿莫名其妙自己吐血了,然后直接张口就说无能为力,还说在东离国除了他们就无人可以解救老爷子了。我呸!” “如今云钧公子轻而易举就将老爷子恢复了,这本事比他们不知道强多少倍去了。” 张云钧摇摇头,道:“这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解决的根本还是碧火毒蟾。” 云儿这回不再着急了,老爷子看上去至少好多了,那么足以说明云钧公子已经想到了方方面面,自己着急胡闹下给公子惹下麻烦就不好了。 她乖巧地走上前去,掏出手帕轻轻给张远山抹去汗液。 这时候,静坐着的张远山却是突然睁开双目,苏醒过来。 长长吐了口气,喝道:“舒服!舒服!哈哈!!” 顿了顿,又听到他说道:“这阴风噬魂虫果真厉害,老头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老爷子知道那虫子的来历?”旁边的张云钧眉头一抖,突然问道。 老爷子竟然认识差点把他折腾死的四阶阴风噬魂虫,听其语气,似乎对灵虫侵蚀识海的事并不意外,这让张云钧大吃一惊。 “云钧?!” 张云钧的声音突然出现也是把张远山吓了一跳,他突然苏醒过来,睁开眼便是看到旁边的云儿,倒是不曾注意到云儿身后的张云钧。 再说,张云钧长时间不在张府,张远山迷糊间又忘了时日,一时习惯,以为在身旁的是张子乔等人。他能够苏醒过来,自然也是误会成袁冰与许由二人相救的缘故。 “云钧什么时候回来了?”张远山惊讶了一会,突然回过神来,神情兴奋。 “老爷子不记得了吗?今天是族会啊!”一旁的云儿笑嘻嘻提醒道。 “哦!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张远山一拍脑门,一副“我忘了”的神情。 “老爷子不是忘了,是根本就不知道吧。”云儿笑道。 “对对对,云儿这丫头说得对,老头子我啊,这一段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忘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张远山做出你说的对的神情,向着云儿点头不已。 张云钧知道他是想避开话题,蒙混过关,既然老爷子不愿意回答,也不好强迫。这阴风噬魂虫的来历,还是得他自己调查了。 “老爷子,这阴风噬魂虫可是并未解决的,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在没有解决体内的灵虫问题之前,你千万不能动用元气。”张云钧提醒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张远山摆摆手,快速说道,只是看他的神情,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话毕,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打了一套拳法招式,口中嘟囔着说道:“坐了这么久可把老头子我坐坏了,可要好好活动一下。” 一套拳技打完后,张远山突然觉得不对劲,疑惑问道:“云钧怎么会对这阴风噬魂虫如此熟悉?” “那当然啦,老爷子能够醒来还是云钧公子的功劳呢。”云儿笑嘻嘻邀功道,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暗道:“有老爷子在,公子肯定能够重新抢回嫡长子身份!” “哦?!”张远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张云钧,方才笑道:“是云钧救我的?” 张云钧知道老爷子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阴风噬魂虫是四阶虫族,能够与其接触的,都是凝气境养魂境的存在,他表面上只是个十多岁的弱冠少年,又怎么会认识四阶虫族的,又如何有能力去解救? 再加上,最了解张云钧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爷子,张云钧身上有着什么变化,又怎么会瞒得住他?又怎么能搪塞的过去? 云儿在一旁,自然是不知道这爷孙俩心底都在想着什么,笑着说道:“是啊,云钧公子可是一名真正的炼丹师了呢。” “而且,云钧公子经脉也修复好了,如今可以修武了呢,还是开元境第九重呢。”云儿露出激动的神情,跟张远山报喜一般说道。 她知道老爷子曾经为了云钧公子的体质问题,奔波劳累,走遍了整个东离国,甚至领边数个国家,都找不到可以修复经脉的药草。云钧公子的体质问题,甚至一度成为了老爷子的心病,直到后面公子的丹道天赋展现,才稍微送了一口气。 如今云钧公子金鳞化龙,这个喜事怎么能不与老爷子共同分享。 云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张云钧脸色不变,没有阻止的打算。他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去解决,其中只要强调奇遇,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诚然,解释为奇遇,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最后张远山一定选择相信他。 “但……我却不想这么做啊。”张云钧在心中悠然一叹。 他这一次回来,并不是为了认亲来的,就是为了看一眼老爷子,如果能够需要他出手的,也便算是报了张远山对前身的恩情。 东离国只是他前路中一道很小的风景,至于张家族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也没有什么爱憎存在。 如今老爷子有所察觉,也没有什么不好,注定割舍的东西,他不会去留恋。 出乎意料的,张远山盯着张云钧打量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好!真不愧是我张家的子孙,我们张家后继有人了。” 张云钧苦笑地摇摇头,老爷子浑浊的眼中透露出一抹悲伤,脸上却全是笑意,放声大笑,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 无奈道:“老爷子,我会尽力寻找碧火毒蟾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修养吧。” 同时,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九阳针法的修炼法诀,递给张远山,道:“这是九阳针法的法诀,修炼至小成便可镇住阴风噬魂虫。” 张远山伸出颤抖的右手,接下法诀,并未开口说话。 云儿也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了,老爷子的性子属于老顽童一类,突然安静下来,却是非常反常。 张云钧道:“需要解释一下吗?” 轻轻摆摆手,又摇了摇头,张远山似乎老了十几岁,轻轻叹道:“如果你是后来者,那么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张云钧点头后,张远山才点点头,将法诀收入储物戒指内。 第五十四章 废材张云鹏 似乎与平常一般,张远山习惯的摆摆手,又摇摇头,道:“祭祖这时候应该开始了,云钧你要过去吗?” 老人眼中神色带着希冀,一目不瞬的看着张云钧。 老爷子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让他认祖归宗,成为张家的子孙。 张云钧犹豫了一会,还是拒绝的摇摇头。 轻叹了一口气,张远山道:“由你去吧,你与他一般,也是个挺倔的人。” 云儿神色有些迷糊,但却俏生生站立,不敢再多说话,方才老爷子变得怪异似乎都是因她的话而起。 向宇飞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其眼中精芒一闪,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一直居住在七王府,有什么事差人过来说一声就行,老爷子好好保重身子。”张云钧很轻松的说道,让气氛看起来没那么沉重。 实际上他的心思也是极为难受,灵魂深处总是若有若无的影响他,时常想要改变他心中早已做下的决定。 虽然最终往往是理智略胜一筹,但是他的情绪却绝不好受。 张远山连连应了数声好,方才近乎以沉默的声音开口说道:“既然你有着自己的想法,你就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老人的背脊有些弯,并不像一位凝气境强者该有的姿势,他转过身,回到内室去了,在九阳气劲变化下如同春暖花开的房间似乎又有了寒风凛冽。 张云钧出了静心阁,但他的心并不平静。 云儿疑惑问道:“老爷子怎么了?” 她的性格跳脱说起来很大的原因就是时常跟着张远山,如今老爷子的情绪异常,她倒是很清晰就感觉出来了。 “没什么,受伤刚愈,老爷子需要休息。”张云钧说道。 见他语气淡然,云儿也便不再相问,只好把疑惑深深的放在心里。 但是小妮子表情明显不太好看,隐隐有着自责的情绪浮现。 从静心阁回去雅娴阁,张云钧没有多说一句话,而心里有着愧疚的云儿自然也不会主动主动开口,导致气氛一直很压抑, 在靠近东院的时候,张云钧却是突然发现他的住处此刻突然拥满了张家的族人,雅娴阁内的摆设被破坏的乱七八糟,一群族人嘴中都是在叫嚣着让张云钧与向宇飞滚出来。 张云钧平静的脸上顿时升起阴晦之色,阴冷的风暴在他身边呼啸。 这时候,从雅娴阁内传出来一道怒吼的咆哮,张云钧神识一扫,当即就感应到是张云鹏正在他的住宿内大肆破坏。 张云鹏的神色疯狂,他在张家后院的花丛中醒过来之时,当即感应到自己的丹田元海,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十多年修炼的元气消逝一空,经脉彻底萎缩下来。 他被废了…… 他成了废人…… 如同张云钧一般的废人…… 张云钧,对……张云鹏顿时回想起来,当时他去找张云钧晦气,然后被击晕,醒来时候人便躺在这花丛中,丹田被废了。 呆呆坐在花丛中的张云鹏,如同行尸走肉,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人生是何等晦暗,他能够成为张家嫡长子,也是张云钧是废材的缘故。 那他呢?如今是不是也会有人立刻站出来顶替他?一时之间,张云鹏觉得讽刺至极。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隐瞒体质废材,保住在家族中的地位。 但是在众多族中家老的面前,又如何隐瞒的了。 很快,张云鹏全盘托出,并一口咬定是张云钧与向宇飞联手施了诡计暗算于他。 张云鹏身上的位置先不考虑是否换人,张云钧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暗害家族继承人这等丧心病狂的举动,众家老意见竟是出奇的一致。 将张云钧擒下,押回宗祠审判问罪。张子乔直接一挥手,准许了。 接下来,就有了这一幕的出现。 在众多家族弟子的声势支持之下,张云鹏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只剩下了报仇之意。 虽然他并没有确切的知道是谁废了他的丹田,但是昏倒那一刻,确是雅娴阁无疑,如此箭在弦上,就是不是张云钧所为,也要死死咬定不放。 正所谓人多势众,气势如虹,在族中众多子弟的支持下,张云鹏无所畏惧,心底知道自己是被摆上台面的小丑,但却仍然任由摆布,他不能退。 张云钧在张府,可以说是万夫所指,一个人的命运太好,会受人嫉恨,一个没有实力的人命运太好,会受人暗恨,一个没有实力而命运太好的人落井,众人纷纷下石。 “张云钧,你出来,你出来啊……”张云鹏怒吼道,大厅内最后一张梨木八仙桌终于支持不住,彻底破碎开来。 雅娴阁院子外面,在张云钧的示意下,向宇飞从屋檐上飞跃而起,直接虎扑下去,一手如同提小猫一般,将张云鹏提了起来,越过人群,甩手朝着大门外扔了出去。 张云鹏目龇欲裂,失去了实力,在向宇飞面前连察觉的能力也没有了,直接被擒住,抛飞了出去,如同混地葫芦一般,滚出了雅娴阁。 直到现在突然才发觉,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小丑而已。 “贼子,莫要猖狂。” 众多张家弟子顿时大怒,在张府竟还如此猖獗,各种气劲玄器顿时爆发出恐怖的华光,齐齐朝着向宇飞压下去。这时候,竟是无人去理会滚出去的张云鹏。 张家这群弟子,平均都是开元境六重,实力虽然比向宇飞略低,但胜在人数众多,一齐施展出攻击手段,顿时整个雅娴阁如同被七彩华光淹没了一般,漫天的气劲玄器飞舞,颇是震撼。 向宇飞眼珠子一瞪,叫他擒个手下败将,他有这个胆,但若是让他抵挡这种强大气势的攻击,只怕他溜的比谁都快。 “住手!” 这时,雅娴阁外面,传来一阵怒喝之声,声势惊人,一语喝出,隐隐伴着虎啸之音,将张家族人彻底震住。 张云钧提起滚在地上的张云鹏,淡淡道:“给我个解释。” 与方才的虎啸之音不同,这一句话非常轻,但是落在张云鹏耳边,这句淡淡如同夜中私语的话语更加可怕,张云鹏有所感觉,若是自己回答的有一丝不合对方心意,便有性命之忧。 张云鹏内心惊慌,但仍倔着脖子喊道:“张云钧,你休要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废我修为,犯了族规,父亲与长老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张云钧目光一凝,顿时将神识探入其体内,果然,一身经脉萎缩,丹田元海破碎,元气彻底消逝一空。 “向宇飞!”张云钧轻喝一声。 “不,云钧公子,不是我。”向宇飞顿时回过神来,脸色煞白,连连摇头道。 他岂能不知道张云钧的性格,云钧公子根本不是在乎张云鹏的修为,只是自己若是私自将张云鹏的修为废掉,那谁也救不了他。 张云鹏怒吼道:“醒来之时就发现修为被废,不是你还有谁。” 向宇飞脸色变得惨白,张云鹏确实是他打晕,最后也是他扔在后院花丛的,向宇飞确信,自己只是将其随手抛下,便赶回来复命了,根本没有再碰过张云鹏。只是自己确信又有何用,要云钧公子相信才有用啊。 他死死盯着张云钧,眼神充满了紧张。 张云钧将张云鹏往地上随手一扔,直接道:“我相信不是向宇飞所为。” “现在,滚出雅娴阁,我既往不咎。” 张云钧已经很压制心底的怒火了,若不是老爷子的缘故,怕是忍不住将这群张家子弟镇杀了。 向宇飞心中一松,张云钧能够直接选择相信他,令他心底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张云鹏明显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瞪起牛眼,喝道:“凭你一己之言就想洗脱嫌疑,未免太异想天开,我告诉你张云钧,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给你点颜色你还上脸了,我就给你交代,看你如何与我没完。”张云钧冷喝一声,左手一挥,直接一道恐怖的气劲打在张云鹏的双腿上。 只听两声同时,不分重合的“咔嚓”声响起。 张云鹏抱住双腿,顿时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吼叫声传出来,几乎是哭喊道:“我的腿……” “断了!”张云钧在旁面无表情道。 众人首先惊讶于张云钧一声怒喝之下竟有着元气翻涌,实力强大,摆脱了废材的帽子;接下来张云钧的动作更加惊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在废除继承人修为的嫌疑尚且洗脱之下,竟又直接将张云鹏的双腿给废了。 一旁张家族人中有人出声喝道:“张云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家族中行凶,残害家族同门,你该当何罪。” 张云钧的神识顿时在人群中搜索到了此人,是一位开元境七重的家族子弟,在族中地位显然很高,旁边不少族人以他马首是瞻。 张云钧并不言语,单手一拍,一道掌印直接朝着这名族人的脸拍去。 对方大怒,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张云钧这掌直接冲着他的脸而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挨实了,只怕脸都丢光了。 第五十五章 罪罚 “张云钧,你错就错在没长眼睛,不知道什么人是你惹不起的。”张云安露出不屑的笑容,喝道:“没有阴谋诡计,你就是个渣。” 在这群族人当中,就属他的实力最强,在族会上获得了第六名的佳绩,放在张家云字辈中,都是极为靠前的。 也许一个人一直以一种不变的姿势活着,那么他就会给身边的人形成一种固定思维,张云钧作为一个废材体质活着,太久了。 张云安显然没有把这思维转变过来,对张云钧拍过来的掌印不屑一顾。 他很不幸,张云钧突然间心情急转而下,拍出去的掌印又加了数分元气,小小的巴掌顿时凝实起来,在虚空中形成一只晶莹剔透的小手印,绽放着乳白色的光芒,看起来美轮美奂。 在祭祖的时候,曾经有家老担心张云钧是不是会有着什么阴谋诡计,请愿一同前往,也正是张云安拒绝了。 小小的掌印临近后,张云安如同挥赶苍蝇一般,漫不经心挥出一掌,想要打散这只小掌印内凝聚的元气。 “什么玩……” “啪!~” 旁边的族人正听到张云安说话,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张云安凌空飞起数丈高,一条鲜红的长蛇伴着数颗洁白的牙齿从他的嘴中飞射出来,最终才重重砸在地上,昏厥过去。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一耳光将开元境七重武者拍昏过去了。 “还不滚?” 张云钧冷目一扫,大声喝道。 众人被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顿时化作鸟兽散,连昏倒的张云安与张云鹏也抬走了。 当真是来去无影,这一速度,要是搁族会中,不少子弟名次上升十名不止。 旁边的云儿怒其不争一般开口:“云钧公子,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族人。” 小妮子的神情有些气愤,更多的……是担心! 是啊,张府上至族长,下至婢女,各司其职,家族不养废人。他们,就如冷冰寒凉的刀铁。 张云钧看着凌乱不堪的大厅,终究还是开口道:“云儿,跟我去七王府吧。” “去七王府就能逃避张家吗?”云儿问。 “为什么你会想到是逃避?”张云钧叹了一口气。 “这……” 云儿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是突然全都塞在一个地儿,想吐,吐不出来。 “为什么会是逃避?”云儿内心苦涩,一时之间,漫天心思都化成絮乱,完全组织不起语言出来。 最终,无奈道:“我想留在张府照顾老爷子。” 也许这是一份缘分的终止。 张云钧笑了笑,没说什么。 很快,离去的张家子弟,呼呼啦啦一群又如蝗虫一般涌了上来,这一回,走在前面的,是数位家老。 张家的辈分,往上几辈张云钧并不知晓,从老爷子开始,是“远”字辈,下一辈到了张子乔就是“子”字辈,而到了张云钧这就是“云”字辈。至于张家女子,则并没有辈分。 这一次过来的三位家老,张子灵,张子国,张子京。严格来说,这三人,是张云钧的族叔。 三人都是拓脉境修为,中间留着一簇花白胡须的张子京实力最强,达到了拓脉境三重,其余二人都是拓脉境一重。 云儿见此,大惊失色,顿时脱口而出:“云钧公子,快逃。” 她是认识三位家老的,但是最令云儿感到恐惧的,是张子灵,此人实力在三人中最低,但是性情最是古怪,残忍嗜杀,并且有着特殊的怪癖,在整个东离国也是臭名远扬。 不说云儿,向宇飞也是惊吓得愣愣发抖,原以为张云钧打了张云安自然也就走了,却是没想到张家族老来的这么快,难道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讲道理吗? 想到此处,向宇飞又不由自主去想到底是谁废了张云鹏的修为,栽赃嫁祸于他。 心中自是恶狠狠咒骂了数声废掉张云鹏修为的神秘人,这仍不解恨,向宇飞往上辱骂了那人数辈先祖,方才含恨罢休。 三位族老靠近后,怪僻的张子灵首先开口说道:“逃?在东离国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他说话阴阳怪气,属于那种一听就不是正正经经的人,至于能不能听出他干了什么恶心的事,这点要看人。 张云钧听出来了,直接回声道:“你是不是吞粪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好小子,得到一点实力就目中无人,让我来好好教一教你如何尊重长辈。”张子灵淡淡道,从他不变的脸色很难看出他到底有没有发怒。 只是其凝聚元气,取出武器迫不及待就朝张云钧冲了过来。 众人一看他的武器,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恶心,那是一把超大的大剪刀,内环是一排排尖锐的利齿,上面凝结着干枯的血渍,昏臭无比,甚至还挂着不少碎肉块。 旁边的张子京与张子国眉头一皱,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彼此的意思,“老四心里的病不轻。” 张子灵手持巨剪,运转元气,一把巨剪如同一条双头巨蛇,从两方狭压而下,巨剪一夹之下,发出重重的金属交割声。 张云钧感觉一阵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眉头不禁紧蹙,这巨剪爆发了元气后,凝结在巨剪上的血渍顿时向四面八方散发出恶心的气味。 张云钧眉头紧蹙,这种恶心的气味极其令他不适,为了避免张子灵靠近,张云钧屈指连连弹出九阳气劲,顿时,接连不断的赤红色气劲如同涌动暴雨,朝着张子灵淹没下去。 这些九阳气劲速度非常快,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打在张子灵身边。这下子,张子灵别说靠近他,就是这密密麻麻气劲想要挣脱,也是极为麻烦。 张子灵叫苦不迭,从来没有这么憋屈的打斗过,连对方的身影都靠近不了,更不用说展开攻击了。看这小子的轻松程度,似乎能够源源不绝的发射气劲,到了后面,就是被他耗死也是说不定。 原以为只是开元境的后辈,看其元气,竟是真的开元境九重,而且论元气凝实厚重的程度,比起他拓脉境的元气还要凝实数倍。 一旁的张子京脸色惊讶非常,张云钧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看老四的吃力程度,若是自己上去,也不一定能够突破这密密麻麻的气劲,这一式玄技,似乎是专门针对同阶武者一般。 “也不知道家族的决定是否正确……”张子京无奈暗道。 其实得知张云钧实力很有可能是开元境九重,就有不少族老提议免去张云钧的罪责,重新立其为张家继承人,毕竟张云鹏已经废了,相比之下,开元境九重的张云钧无疑价值更大。 当然,也有部分族老坚持擒下此子回来宗祠问罪,称族规不可违背,至于重立继承人,要看此子是否能够熬过责罚。 至于张子京本人,其实是更加倾向第一个选择,一切以家族的发展为第一。 但是众位族老投票选择下,却是多数支持擒下此子执行罪罚,就连一向为家族发展考虑的族长,同样是选择了罪罚。 “可惜了,是个好苗子。”张子京看着气势不凡的张云钧,低低叹了一声。 不服管教,残害同族,可是要受废除修为,承受刀剐的罪罚,即便是免去了废除修为的刑罚,刀剐一刑,也足以令此子生不如死。 “张云钧,你若是愿主动受伏,我与老三答应你,在众位族老面前请求为你减轻罪罚,”惜才下,张子京尝试着劝服张云钧。 张云钧冷哼,受伏?若不是看在老爷子的脸上,即使是暴露星陨也要将张府血洗一遍,即便如此,张府他也是来去自如,何谈受伏二字? 只不过,此刻他却是不愿过度暴露实力,张云鹏修为被废,很明显就是让人当嫁祸使用了,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张云钧却是不知。 但是很容易便推测出来,他选择只废除张云鹏的实力而不是杀了张云鹏,很显然就是为了让张云鹏指证是自己下的手。 随着发生的事,一步一步,家族子弟,族老出手,无一不是在试探着自己的实力。 第五十六章 武学压制 张云钧的神识悄无声息密布了方圆数十丈的无尽虚空,一只蜘蛛总能敏感的感觉到,它所布置的丝网触动,即便是一丝一毫。 或许还能够根据蛛丝判断出,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是张子乔?还是族会中那小老儿?”张云钧的感觉很敏锐,顿时陷入了沉思中。 对方隐藏的手段很高明,不是不简单的遮蔽气息,而是真正的无影无形一般,连痕迹也极难发现,也是他的神识异常强悍才察觉出虚空中有着一丝差异,但也无从捉摸。 “好胆……”一旁的张子灵大怒,张云钧与他打斗中,竟还分神,这简直就是视他于无物,虽然事实就是这般,但是张子灵接受不了,一张原本就怪异的脸变得更加怪异起来。 他将头颅从狂放炸裂的九阳气劲当中探出,露出狰狞的表情,手中闪动着嗜血光芒的巨剪,顿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一举磨灭气劲,顿时冲了出来。 终于挣脱这该死的气劲风暴,张子灵神色兴奋无比,挥舞着巨剪,接近张云钧之时,一脚跺地,顿时高高飞跃起来,巨剪化成蛟蛇,在虚空中绞动起来,张开血盘大口咬了下去。 “我如今气势已成,看你这些古怪的气劲还如何压制我。”张子灵大笑道。 “聒噪!” 张云钧的注意力一直操控着神识在虚空中进行侦查,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张子灵身上。只是此刻张子灵的怒喝声打搅了他,顿时不悦出手。 快速闪现的九阳气劲瞬间又如海水淹没一般,直接涌过去,将张子灵从虚空中重新打了下来。 连同那把巨剪,顿时打得灵气渐失,最终在“嗡”的一声中光芒彻底暗淡下来。 “直娘贼,这些古怪的气劲到底是什么玩意?”这时候,即便是张子灵也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他在跌落地上后,巨剪脱手,没了玄器,只能依赖自身元气与气劲对抗,顿时被无穷无尽的气劲彻底打翻在地上。 一时之间,痛苦之声远远传了出去,但是张云钧明显手下留情了,九阳气劲只是给张子灵吃点苦头而已。 九阳针法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法诀,不是武者的修炼法诀,而是炼丹师作为辅助炼丹的法诀。 修炼出来的九阳气劲,仅仅是有着至刚至阳的特性罢了,炼丹师主要用于治疗阴气的辅助手段。 可是在张云钧手里,直接用来对敌所用。 虽然九阳气劲的攻击力不强,但是它胜在太容易激发了,体内有着元气,便可以源源不断的弹射出去,根本就是无穷无尽。 而张云钧修炼了大荒战诀,体内的元气浑厚无比,比起拓脉境武者也丝毫不差,这么一来,激射出去的九阳气劲,都有着可怕轰击力,拓脉境巅峰以下,都要受到恐怖的压制,若是同等级之下,恐怕连张云钧数指都接不下。 站在不远的张子京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变,老四可是极少吃亏的,如今却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触到,便遭受到了大败。 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张云钧,暗道:“这小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际遇,竟在短短时间内,由一个废材成长到这种境地,即便是得到武帝传承也没这般恐怖吧。” 此刻张子京也不再开口去劝服张云钧,从后者此刻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族中擒拿下后,必定会逼问其秘密,如此一来,劝服已没有意义。 一个废材实力暴涨至开元境九重,或许有着不小的秘密,但是毕竟是家族子弟,家族可以包容无视。但是这个开元境九重还可以轻松战胜拓脉境武者,那么家族定要索问这其中“传承”。 到那时候,张云钧会妥协吗?很显然,此子不会。不知道为何,张子京心里就是有着这个感觉,或许连劝服,都不会妥协。 站在张云钧旁边的云儿更是惊讶,虽然身为婢女,但她不是没见过开元境九重的武者,族会当中比武第一名的张玉莹就是开元境九重。 只是……张玉莹爆发出来的攻势,远远没有公子这般强悍,更没有公子这般轻松。 云钧公子这种哪里还是开元境九重,完全超越了她心中对开元境武者的定义,竟毫不费力便将拓脉境武者打的翻不了身。 云儿带着纠结的目光看着张云钧,内心却是泛起一种苦涩,两人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 至于旁边围观的弟子,愣愣盯着满地打滚的张子灵,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似乎从不认识张云钧一般,一种新的认知狠狠冲击着他们的心。 张子京面色略微严肃了起来,不管如何,家族的命令不容失败。 一脚踏出,拓脉境三重的元气顿时如同海啸一般爆发了,浑身元气如同罡元一般,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双手间一道乌黑的光芒一闪,顿时出现一柄重锤,随着重锤重重一砸青石地板上,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摇晃,这柄大锤的重量绝对超越了五百斤。 “子京长老的黑铁重锤。”见识过这柄重锤威力的子弟顿时欢喜叫出声。 “据传,这柄黑铁重锤可是镇杀过拓脉境五重武者。”不少子弟纷纷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张子京。 “张云钧,我念你是族人,若是甘愿受伏,我便饶你一条性命,黑铁重锤一旦爆发,我也极难控制,到那时,可便没了后悔的机会。”张子京一边凝聚气势,一边说道,他的脸色涨的血红,似乎在酝酿着恐怖的玄技。 张云钧脸色不变,这种攻击,在旁人看来是极为恐怖的,但是在他眼中,也就是婴儿升了一级,小孩子把戏而已。 张子京见张云钧无动于衷,似对此不屑,不由得大怒,元气震荡外放,刹那间,他的身体周围,似笼罩了一圈金色光环,刺眼无比。 下一刻,道道金光顺着手臂延伸下去,缠绕住黑铁重锤,顿时传来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响声,黑铁重锤布满金光,被张子京慢慢提了起来。 轰隆轰隆的震动声从铁锤体内涌动出来,宛若闷雷一般,这些厚重的声响远远传了出去,久久不散。 “重锤之雷!!”有子弟激动大喊。 “张云钧,小心了!”张子京大吼一声,手中的黑铁重锤在他手中仿若没了重量一般,疯狂抡动起来。 下一刻,金色的巨锤如同一条闪电,爆发着恐怖的雷鸣,直接朝着张云钧气势汹汹,一往无前冲了过来。 张云钧眉头挑了挑,重锤之雷,灵级低阶玄技,居于凡级与王级之间品阶的玄技,算不得高深。 只不过在东离国,相对来说确实是比较强悍的玄技,越级挑战的确不是事。 重锤之雷虽然沉重,破坏力强,但是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如此沉重的情况下,速度仍然快若闪电。 每一式玄技,都有着它的玄妙之处。 金光瞬间就跨越了百步的距离,瞬息间就到了张云钧面前,但是众人看张云钧并没有躲闪或者抵挡之意,失神之间,似乎已经彻底被吓懵了。 张子京有些惋惜地摇摇头,重锤之雷的强悍之处与破坏力,他非常清楚,凝势完成,一经爆发,即便是拓脉境五重在此招下,也要陨落,更不用说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了。 “要怪,只能怪你太自大了。”张子京叹道。 张云钧仔细打量着张子京的表情,嘴角有些抽动,神情古怪。 重锤之雷有三式,一式比一式霸道,走的是元气叠加的路线。 元气叠加即是玄技每一式之间,威力可以叠加起来,以造成更加可怕的攻击。 而重锤之雷就是一种可以元气叠加的玄技,只是张子京浸淫此招多年,明显没有彻底参透这其中奥妙。 “云钧公子,动用玄器啊……”向宇飞在旁边着急吼道。 他的话音未落,张云钧似回过神来,重雷之锤已经到了眼前,直接探出右手。 众人一阵恍惚,用手去接重雷之锤? 火花四射一般,张云钧的右手蓦然闪动着无数条金色的小蛇,闪电四溢,接触到黑铁重锤之时,顿时传出来闪电炸裂的声音。 重锤之雷就这般在他手中悄无声息湮灭了,张云钧轻轻提着黑铁重锤,十分轻松,似没有重量一般。 “怎么可能。”张子京瞪直了双眼,自己费尽元气施展出来的玄技重锤之雷无声无息湮灭了,就连二阶玄器黑铁重锤也诡异的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把黑铁重锤还给我。”张子京急怒道。 “可以!” 随着张云钧一语说出,手中的黑铁重锤顿时爆发出灿灿金光,无数的金色闪电在锤身上游动。 “重锤之雷?!”张子京目瞪口呆,骇然道:“怎么会?你怎么会重锤之雷?” 张子京愣愣看着张云钧手中的黑铁重锤凝聚出可怕的闪电,爆发出恐怖的雷鸣。 这还不止,黑铁重锤在对方手中,气势提升似乎永无止境,仅仅片刻,锤内涌动出来的恐怖气息,比在他手里强大了数倍不止。 接下来,便看到属于自己的黑铁重锤似闪电般朝着自己飞了回来,张子京吓得神魂具失。 第五十七章 四灵幡 对于重锤之雷的恐怖威力,没有谁比张子京自己更了解,几乎是触之则伤,碰之则亡。 而张云钧重新抛掷回来的重锤之雷,威力更是强悍了数倍,锤内不断涌现出来的雷霆轰鸣声,在锤面上闪烁跳跃着金色的闪电,元气震荡,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一式玄技若是没有任何阻拦,就是面前有着一座小山都要直接被轰平。 张子京就站在巨锤的面前,这种恐怖的气势不断冲击着他,犹如狂风中的一棵小草,但他不能退,因为在他身后,还有着数十名张家子弟。 若是一步退出,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家族的未来”都会湮灭的无尽的雷海中。 与一旁的张子国和张子灵相互对视了一眼,三人几乎同时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双手同时泛起恐怖的气劲,下腹隆隆直鸣,丹田元海巨浪滔天,释放出全身元气,构建出一个巨型乳白色防护罩,将身后数十名稚弱的家族子弟保护起来。 后面的一群家族年轻小辈,平日里都是自诩天才之辈,以家族强者自居,如今这柄巨锤来临之刻,竟全部吓得手脚酸软,瘫倒下去,还有部分不堪者,双腿如同筛糠一般,下体更是吓的流出了恶臭的液体。 张子京脸色一黑,自己舍命相救的就是这么一群“家族的未来”吗?家族花费了无数资源,就是捧出了一群废物。 也就他们敢奚落嘲笑张云钧,如今却是完全倒立过来。张子京虽然顶着可怕的压力,但是目光看向对面那神色自若的少年,没有丝毫怨恨,只是感到由衷的赞叹。 “老三,老四!顶住!”张子京怒喝一声。 飞速而来的重锤即将撞上防护罩,三人面色涨红,全力出手。 这时候,张子京却看到,充满着恐怖气息的黑铁重锤,在临近防护罩不足一丈之时,所有游动的闪电,恐怖的气息瞬间消散无踪,露出黑漆漆的重锤锤身。 随后,伴随着一身巨响与大地剧烈的颤抖,黑铁重锤轰隆一声直接砸落在张子京面前。 张子京一愣,随即撤销防护罩,双手触摸锤柄,并无异样,抬头望了一眼,看到的仍是张云钧那不苟言笑的脸。 深吸了口气,张子京运转元气,提起黑铁重锤,重新收回储物戒指内。 心中思绪万千,情绪翻滚,但却无法张口说话。 张云钧此举却是以德报怨,仁者无敌,张子京输的心服口服。论武力,不敌对方,论胸怀,更是被对方所折服。 只是家族的命令…… 张子京表情严肃,郑重问道:“张云鹏修为被废一事,确定不是你们下的手?” “自然不是……”向宇飞在一旁快速答到。这厮打斗的时候躲得远远的,如今事态缓和,他又快速窜了出来。 “张云鹏修为被废一事?”张云钧心底暗笑了一声,“张家高层在乎的还是这个毫无价值的废材吗?” “只怕是我体内的秘密吧!只是不知道张子乔是否怀疑到我就是黑衣人。” 张子京身后有一子弟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张子京顿时脸色一变,喝道:“就是你打伤云鹏将他抛至后院花丛中的吧!” “行凶之人无论是否是你,你都逃脱不了其中责任。” 向宇飞脸色一青,正想习惯性的开口托出:这是张云钧指使的。 顿时醒悟回来,一手紧捂嘴巴,不敢胡言乱语。笑话,要是冒犯张云钧,只怕死的更惨。 嘴中含糊不清道:“与我无关。” 张子京哪里肯信,似乎又要起争端。 这时,张云钧淡淡道:“如果是我出手,我更倾向于杀人灭口。” 张子京一愣,确实,此事若是张云钧所做,那么杀人灭口就是就好的选择,而不是废掉张云鹏修为让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最终,张子叹了一口气,只说了句:“保重!”便领着族人们退出了雅娴阁。 向宇飞在旁马后炮赞了一句:“云钧公子神勇。” “还没完呢。”张云钧向着虚空中清啸了一声,声音似水中波纹似的,远远传了出去: “武院长,出来一见吧……” 向宇飞一愣,“武灵院院长也惊动了吗?” 良久,虚空仍是一片寂静,不见任何影迹。 向宇飞皱眉道:“没人啊!” 张云钧盯着虚空中某一处,看了良久,方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乱猜的!” 向宇飞脑门子一黑,顿时不再多语,只是紧张道:“云钧公子,我们离开张府吧。” 虽然张子京退了,但是不代表张家就放弃擒拿张云钧了,向宇飞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心理,叫他与张家硬抗,他没这胆。 张云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仍是愣愣死盯着虚空一处,他的神识不会捕捉失误的,虽然只是一瞬,但是由于先前在族会中二人有所接触,张云钧并不会将这股气息轻易遗忘了。 张家这一件事,算是被这小老头摆了一道,想必对方是因为牧野的失踪方才对他起了的注意。 …… 虚空中,武峰的身影悄然移动,退出张云钧的神识监视范围。在他身上,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正释放着古怪的波纹。 武峰的身上正是这种波纹缠绕,才免除了张云钧的神识查探。 轻呼了口气,武峰暗道:“此子的神识强度当真可怕,我看比起三阶炼丹师袁冰,也差之不远。” “幸亏有着这枚先祖血脉指环,才彻底遮蔽了气息。” “不过,此子魂力惊人,但其元气只是区区开元境九重,如何逆天,也不太可能灭杀牧野,难道是我猜测错误?”武峰喃喃自语,不得其解。 虽是如此,武峰还是暗暗上了心,对张云钧产生了极强的戒心,毕竟一个人,想要隐瞒实力还是很多种方法的。 只是想到此处,又不禁不爽的腹诽了一下张家,抓个人也不会派遣几个强悍一点的族人过来,如今却是什么也试不出来,白白浪费了张云鹏这一枚棋子。 武峰一脸黑色朝着远处快速遁走了。 …… 张家 张子乔负着双手,神情严肃,在书房内轻轻踱着步子。 只见他眉头微皱,像是对着虚空自语一般开口道:“如今连武峰这老儿都牵扯进来了,还有那神秘的黑衣人,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进行?” “王室那位有何想法?” 这时候,虚空中,传来一阵阴邪的笑意:“桀桀,武峰我倒不会在意,他终究只是王室的一条狗,只是那神秘的黑衣人……” 虚空中不见影迹之人的声音也有所改变,变得十分沉重,“此人来历神秘,据“虚”所说,此人那夜所使玄技,乃是皇级玄技。” 说到此处,虚空之人也是在看不到处狠狠颤抖了一下,他可是这一辈子,从未遇过皇级玄技,皇级玄技啊,移山填海,盖所不能。 张子乔同样是情不自禁颤抖一下,冷汗直流,后怕不已。他对虚空之人口中的“虚”所言十分信服,暗道数声好险。 若不是“虚”传授下尸咒之骸,炼制了鬼影,那夜也便陨落了,如今想起来,后怕的同时戾气同样熊熊燃烧。 “此人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有何目的,我等还是能避则避,相信他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只要遗迹顺利打开,此人何惧之有。”虚空中又传出话语。 张子乔点点头,此次想要开启的遗迹,是上古四灵宗宗主的墓地,相传四灵宗主拥有着一件四灵圣器——四灵幡,作为陪葬之物掩藏在暗无天日的遗迹之下。 此幡挥动之下,地风水火四灵齐聚,有着毁天灭地之威能,威力可比帝级玄技,区区皇级玄技,自然不用惧怕。 且,四灵宗主有着四名护卫守墓,精修地风水火四术,乃是超越真灵秘境的强者,其遗留下来的血脉兵锋,均是无主至宝,得一便可横扫整个东离国,纵横天玄帝国。 “还有一月就是秋后狩猎之期,让王室那位长点心,可别让那物出了什么差错。”张子乔神情严肃,叮嘱道。 “那是自然。”虚空中传出话语。 顿了顿,又传出声音,“贵公子最近可是有些奇怪,修为在短时间内增长的极为快速啊,其中有何玄机?” 张子乔神色也略微有点动容,道:“你我都是这其中境界的过来人,岂会不知道开元境难的就是开元,其中境界,只要根基扎实,天地元气充实,便可直接突破至巅峰。昔年他就是经脉萎缩,无法开元,如今有点奇遇,厚积薄发之下,也并不奇怪,如今却不是阻隔在拓脉境这道天堑上了吗。” 虚空中沉默了片刻,“也许是我多虑了,竟会将贵公子与那神秘的黑衣人联系在一起,真是荒谬。” “不过,张云钧的出现,王室那位可能心动不已,桀桀……他对三王子向浩然的躯壳不太满意。” 张子乔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你于心不忍?” 张子乔脸色恢复如常,道:“生死有命,看他造化吧。” 第五十八章 地下拍卖会 从张府回去七王府后,张云钧与向宇飞又是开始进入了枯燥的闭关修炼生活中。 一连数日,禁闭府门,谢绝见客。 在接下来不多的时间内,张云钧必须设法进入拓脉境内,开元境九重的实力还是太低了,仅能压制拓脉境武者而已。 在拼命吸纳天地精气冲击瓶颈之时,费尽了所有仍不见瓶颈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前一段时间炼制可以突破到凝气境的一百组增元丹,连拓脉境都未能突破,便消耗一空了。 如此一来,张云钧的修炼速度,更加缓慢,原本便极难触摸到突破的瓶颈,这一下,更是远远看不到突破的影子。 “修炼了大荒战诀,虽然对玄技增幅很大,威力强悍,可是这其中所需的修炼资源,也是旁人的数倍,乃至十数倍往上,真是恐怖。” 张云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种强度消耗,即便是他这个前世九阶丹帝也支撑不住了。 “难道在修炼的时候还要费尽心思去赚取元石?”张云钧暗自皱眉,如此一来,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目前储物戒指中,只剩不多的百来块下品元石,倒是其中的珍稀材料还有不少,在杜飞与柳如妃身上刮来的的材料,除了星纹钢与暗源铁用来炼制玄器以外,还剩不少炼器材料,满打满算,也还能价值两千块下品元石。 这或许对于普通武者可能是一笔巨款,但对张云钧来说,真的不够塞牙缝的,大荒战诀的胃口不小。 张云钧并非没有考虑过炼制玄器或者丹药以此来赚取元石,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浪费更多时间。而且,他魂罗天尊还没有下贱到要靠卖药才能修炼的地步。 向宇飞自然是不知道张云钧的困难,他是王室的七王子,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修炼资源,最近他的实力飞速上涨,抽空回了一趟王宫,教训了一顿以往瞧不起他的人,又将每月的修炼资源取了,这才趾高气扬回到他的七王府。 恭敬的站在张云钧身旁,神情激动,低声道:“云钧公子,方才季元差人过来送信,邀请你参加天斗城的地下拍卖会……” 言语之间,充满着艳羡,不仅是千阁之主季元的亲自邀请,更重要的是,天斗城的地下拍卖会,没有拓脉境五重的实力,是禁止参加的,这是强者圈子之间的交易,除此之外,若是能够得到凝气境强者的邀请,也可以进入。王室几个王子背后都有着凝气境武者的支持。 他向宇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王室里有任何宴会都没有没有他的份,更不用说这种特殊的拍卖盛会。 张云钧眼神一亮,如果是拍卖会,那么他手上的珍稀材料不仅可以快速脱手,价格也要上涨不少。而且,拓脉境的突破,也要炼制一种温养经脉的药液,说不定有幸遇到需要的主材料。 只是季元怎会突然如此热情,张云钧对这位千阁阁主的性情与心思可是看的里外透明的,彼此之间,你来我往,存在着一种特殊的交易关系。 张云钧也没多想,只是将季元这份人情牢牢记在心里而已。不过,这正是季元想要的结果。 自那日张家族会回去后,思量了许久,方才做下了倾尽全力拉拢、交好张云钧的决定。原本他的心里还有着不少忐忑,但不久后,便打探出张云钧以开元境九重力压拓脉境三重的消息,顿时惊吓得全身僵硬,当即差仆从给张云钧送去地下拍卖会的邀请。 更是命仆从,态度一定要恭恭敬敬。 “说说看,这地下拍卖会是怎么回事?”张云钧将邀请函收起来,问道。 这天斗城地下拍卖会不定时举行,但是只在武者的圈子内流传,张云钧以往武道大门都没有跨入,自然是没有听闻过的。 张宇飞内心一乐,暗道:“原来也有云钧公子你不知道的啊!” 随即正经道:“云钧公子应该知道,千阁的交易方式仅限于与各大宗门和世家直接交易,他们没有拍卖这一交易方式。” “但是当武者手中各自有着对方所需要的药材之时,那么拍卖会自然就应运而生,天斗城的地下拍卖会,一直是三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在幕后主持。” “武者之间想要交换珍稀材料,都是经手于王家,这些年,王家靠着地下拍卖会可是赚得盘满钵满。据说他们还弄了个地下竞技场,很是血腥。” 说着,向宇飞赞叹了一声:“说起来,当初提议开设地下拍卖场这个王家弟子,这一建议可是受到不少争议,而今,王家这个拥有前瞻性目光的弟子,如今已是王家的家主了。” …… 望着街道尽头的王家拍卖会场,向宇飞浑身颤抖,激动道:“云钧公子,你……你要带我进去?” 不能怪他如此意外,仆从的地位,从来都是十分低下的,比起侍卫,差得太多了。 从他成为张云钧的仆从开始,心里也便无奈接受了,只是张云钧待他,并没有太多的苛刻。 “别废话。”张云钧不耐道。 向宇飞顿时神情一正,默默跟在其后面。 只是不久,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云钧公子,不用隐藏身份吗?” 进入地下拍卖会的武者,多数都是利用宽大的黑色斗篷袍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掩盖起来,怕的就是暴露身份,引来有觊觎之心的人袭杀。毕竟能够进来地下拍卖会的武者,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着价值不菲的宝物。 而且,交换获得的宝物,出了拍卖会,可就不再受王家庇护。 张云钧淡淡道:“不需要。” 他正愁修炼资源的问题呢,若是有人主动送上来,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故意去将自己隐藏起来。只不过,向宇飞自然不懂得他的心思,兢兢战战跟在张云钧身后,心底又后悔跟着过来了。 张云钧负着手向着拍卖会场走进去,门口几名全副武装的护卫淡漠的看了一眼二人,随即出手拦住冷冷道:“非拓脉境五重不得入内。” 二人既不着黑袍,年龄且又年轻,根本不像是拓脉境五重的武者,身边也没有家族长老陪同,更加不像大世家出色弟子。 侍卫难免有着看轻与不耐。 张云钧双指一夹季元的邀请函,用力一甩,顿时,一张白色的纸张充满着破坏的力量朝着这几名护卫飞去,纸张划过虚空,传出恐怖的音爆声。 当中一名拓脉境三重护卫心脏当即一跳,额角一道伤口瞬间充满了鲜血,神色紧张,双手运转元气用力一接。 鲜血点点滴落,衬托着洁白如雪的纸张异常显目,侍卫脸色很难看,“公子,请进。”低沉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出。 侍卫弯下腰,恭敬将邀请函递还给张云钧。 他没有去拆开邀请函一看,张云钧方才这一手,就不是拓脉境五重的武者可以做到的。有些时候,该收敛就得收敛。 向宇飞弹出一道气劲,侍卫手中的邀请函顿时化作飞灰,散落在地,冷冷道:“你碰过的东西,我家公子是不会再要的。” 这厮跟着张云钧,也学会了不少仗势欺人的手段。 推门而入,会场中已有不少身穿黑色斗篷的武者在内游走,目光转向在右边一处空旷的场地上。 那里有着不少武者竟在地上铺上一块兽皮毯子,就这么简单的开卖起材料来。 向宇飞解释道:“这是王家允许武者自主进行材料物品对卖或者交换,毕竟拍卖会也不可能全部材料都进行拍卖。一些材料玄器过不了王家鉴宝阁的拍卖鉴定,而王家的收购价格武者又不满意,彼此间协商不成,那便在这一片区域中划出一部分让其组成小商会,一来解决了问题,二来还可以将拍卖会的人气提高不少。” 张云钧点点头,心底估摸了一下,离拍卖会开启还有不短的时间,便朝着小商会走去。 炼制温脉液的主材料尚未有下落,也许这里有着他想要的也说不定。 温脉液也是属于三阶药液,主要作用就是温养经脉,增加经脉的可塑性,可以极大的避免晋升拓脉境之时狂暴的元气对经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炼制温脉液的主材料就是茶灵株的胶液,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灵树躯干产生的一种粘性液体,里面散发的灵气很容易让经脉吸收。 只是张云钧从小商会的摊头直接一路走到底,也不见一件他满意的药材,甚至连做温脉液的辅助材料都没有满意的,更别说茶灵株了。 “看来,王家的宝物鉴定师并非只是吃草的。”张云钧无奈暗道,王家的宝物鉴定师挑选一轮之后的材料,剩的都是下一些低阶材料,难怪进不了拍卖会。 抱着捡漏之心的武者,怕是都要黯然叹息了。 不过,张云钧内心反而隐隐期待起来,这更加更够说明,地下拍卖会中拍卖的材料,都是高阶稀有材料,至少不会太差。 第五十九章 王汝嫣 一无所获之下,张云钧的目光在会场内转了数圈后,便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屋子的门上,印着金光闪闪的“鉴宝阁”三字。 推门而入,里面很是吵挤,许多王家鉴宝师正在紧张的鉴定着武者带来的材料玄器等宝物。 拍卖会即将开始,这是最后一批需要鉴定的宝物,鉴定师们除了鉴定宝物,接下来还需给拍卖物品估算价值,定下拍卖最低价格。 张云钧身上有着不少材料需要拍卖,算不得是很贵重的宝物,但是应该也可以进入拍卖。 一名侍女看到张云钧推门进来,轻轻问道:“先生打算鉴宝吗?” 看到张云钧点头,方才直接过来接引他过去排队鉴宝。 地下拍卖会的经营,已经彻底成了一种的商会经济系统,一切有条不紊,有规有矩。对于此,张云钧还是比较赞赏的,对于王家现任家主,也有些佩服。 王家的鉴宝师眼力还是十分老辣的,基本是看一眼,心中便通晓了物品的价值,写下鉴定的序号,便接着下一位,不大一会便轮到了张云钧。 数息后,张云钧抬手看了一眼手中刚领到的鉴定序号牌子,上面印着小厅108号的字样。 一旁侍女解释道:“先生,您的拍卖品序号是108,将在我们会场小厅进行拍卖,若您还有需要,我们愿为您服务。” …… 出了鉴宝阁,张云钧从侍女的口中了解到,王家的拍卖会,由于拍卖物品繁多,以及时间的考虑,根据宝物的价值分成大、中、小三厅进行拍卖。 张云钧的拍卖品就安排在了价值最低的小厅中进行拍卖,待拍卖结束后,可以带着鉴定序号领取拍卖出去后的元石,其中,王家拍卖会要抽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张云钧对这种小厅的拍卖看不上眼,届时拍卖完毕再过来领取元石就完事了,并不打算去观看。 根据会场中的指示牌指引,张云钧与向宇飞直接朝着拍卖场走去,季元邀请他过来参加的,自然是拍卖会的大厅会场。 过了会场的检查,一入其中,周围的环境一片昏暗,只能略微看到不少人影在晃动。 时间过去不久,这个时候,会场的火烛与夜明珠齐亮,将整个拍卖场照的明亮,阵阵喧闹,铺天盖地的直灌入耳,地下拍卖会即将开始。 这时,张云钧身旁却是突然传来一句:“云钧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张云钧扭头一看,这是一名中年男人,他低着头,弯下腰,做出邀请的手势。 张云钧点下头,跟着他向拍卖会的二楼走去。 凝气境强者,在王家的拍卖会场中,都有着独立的包厢,季元也不例外。 进了包厢,季元顿时快步走过来,笑道:“多日未见,云钧公子可还好?” 张云钧笑着点点头,同样回道:“多谢挂念,多日不见,季阁主可是实力大进,看来突破瓶颈指日可待。” 二人寒暄了数句,便一一落座,关注起场下的拍卖会。 期间季元并没有提及为何邀请张云钧,也没有谈起任何有关张云钧近日发生的事,只是常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 二人却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越谈越有兴致,仿若多年感情挚友一般。 向宇飞暗自闷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这就是大人物的谈话?” 在二楼纵观入目,这才将整个大厅会场尽收眼底,拍卖场很大,足以容纳一千多人,张云钧心底赞道:不愧是大厅会场。 此时,在拍卖场中央位置,一位身着红色裙袍的少女直接跨着莲步走上来,张开红润的小嘴喊道:“欢迎来到地下拍卖会,今夜的拍卖盛会,由汝嫣为大家主持。” 扩音阵法将少女苏苏柔柔的娇声传到了每一位武者耳边,场中大多数武者眼神都是炽热的望着台上这名少女,其中,以年轻一辈的目光较多,以张云钧的眼光,不难看出场中大多数年轻人都是奔着这位少女而来的。 少女画着精致的妆容,柳眉杏眼,樱桃小嘴,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一身红衣艳若桃花。更难得的是,明是二八芳华,可是在那红衣下,却是曲线丰满玲珑,风情万种,撩人至极。 一副稚嫩的少女面容却长着如此成熟诱人的躯体,难怪众人如此疯狂。 张云钧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向宇飞,这厮亦是双目炽热,紧紧盯着场上的少女,目中尽是痴迷,看其目中恍神之色,怕是在幻想着什么着迷之事。 张云钧眉头一皱,一拍他的肩膀,向宇飞这才从幻想中醒悟过来。 低了低头,尴尬道:“这王汝嫣不愧是东离国四大美女之首,真是令人着迷。” 张云钧不语,这王汝嫣,论气质不敌张玉莹清冷无双,论性格不及向秋容温婉可人,论美貌不及慕容雪冰山雪莲,但是却居于四大美女之首,只能说,武者也是男人,食色性也。 但是不得不说,王汝嫣很会发挥她的优点,一颦一笑之间,无不是风情万种,那丰满成熟的躯体,就好似在向场下的年轻公子们发出邀请。在她一口柔柔湿湿的少女嗓音配合着成熟的肢体语言配合下,场下竞拍的价格一阵狂飙,即便是极为肉疼的拍下了超乎价格预算的物品的武者,在她投去一抹暗含特殊的微笑之时,也都是立马抛却掉了肉痛,浑身又精神抖擞,进入新的一轮竞拍。 拍卖会尚开始,场下的气氛,一浪跟着一浪,已经达到了高潮。 一炷香过去后。 “这是第十一件拍卖物,请各位大世家的天之骄子注意啦。”王汝嫣的话语中充满着神秘的意味,她特别的强调了在场中的年轻弟子,张云钧旁边的向宇飞也被拉紧了精神,背部绷得紧紧的,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场中的少女。 伸了伸手,握住遮住拍卖物上面遮盖住的红布,声音充满着诱惑,少女娇笑一声:“我想在座有明眼的俊才已经看出来了,红布下这件物品的外形,能够判断得出是一柄玄器,但是是什么玄器呢?” “汝嫣小姐,不要再吊胃口啦,快些揭开红布吧。”有人焦急道。 众人纷纷附和。 台上少女一阵娇笑,“不要着急嘛,让汝嫣再说几句。” 她的神情楚楚可怜,声音湿柔,似乎是床上祈求一般,众人被她勾得浴火焚身,向宇飞整张脸更是像番茄一般,红通通的,鼻孔窜出一股白气。 “大家请看。”少女觉得场中气氛把握得差不多了,顿时猛地一拉红布,顿时,台上各种灯光闪耀,全部凝聚在台上这一件玄器身上。 这是一柄闪耀着流银一般的君子佩剑,至少在外表看非常高贵,如同星光一般的淡淡银光均匀的遍布在剑身每一寸,蓝色的剑柄上纹路清晰,一丝丝寒芒在剑身中泛出,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二阶高级玄器。”有武者惊讶道。 哄,全场顿时哗然。二阶高级玄器可不多见,在东离国,也就林纳大师能够勉强炼制。 向宇飞也是抱着激动的目光紧紧盯着这柄剑,双目迸发出明亮的火花,他的阴阳剑只是一阶玄器而已,而且不到高阶,比起这柄泛着流银光芒的宝剑,差之甚远。 “没错,这是一柄二阶高级宝剑,星流剑。”王汝嫣的双目沉下迷醉,娇声道:“在座众位青年俊彦应该都知道,王室秋后狩猎即将到来,这是一个最佳的展现自己男人魅力的时候,想想那些可怕恐怖的玄兽,太吓人了。” 少女说着,身体更是做出瑟瑟发抖的动作,场下众位男性皆是不由自主想要搂她入怀,好好保护这娇娇滴滴的美人儿。 “如果在座哪一位公子能够有着这柄星流剑,定能在狩猎中脱颖而出,力压其他天之骄子,说不定,还能令四大美女之一为其着迷,抱得美人归。” 众人纷纷笑道:“汝嫣小姐也是四大美人之一,届时是不是可以一亲芳泽啊?” 王汝嫣眼波流转,打趣着说道:“如果真有公子持着这柄星流剑在秋后狩猎中一举摘得桂冠,汝嫣也许真会为他着迷。” 张云钧看着旁边喘气粗如公牛一般的向宇飞,不禁暗道:“好强的煽动性,像四大美女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想一亲芳泽,不想得到她们的倾迷,王汝嫣这般撩动,会有多少人能够坐怀不动。” “二阶高级玄器——星流剑,一万下品元石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不得少于一千下品元石,现在开始。”趁着场下群情亢奋,王汝嫣抓紧时机,登时宣布道。 一万下品元石,对于东离国不少武者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比起能够坐在这个大厅会场的公子哥来说,真不算什么。 “一万五千下品元石……” “两万下品元石……” “五万下品元石……感谢027号贵宾……” …… 向宇飞在二楼惊的嘴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本打算为博美人一笑,掏出家底竞争一下的。 而今不知是哪位如此财大气粗,顿时让他放下了想要竞拍的右手。 第六十章 又一张残图 “五万下品元石第一次……” “五万下品元石第二次……” “五万下品元石第三次……” …… “成交!” “为了表示感谢,拍卖结束后,这柄星流剑将由汝嫣亲自送到027号公子手上。”王汝嫣妩媚一笑,张开红润的小嘴,吐气如兰一般说道。 场下不少武者均是面带羡慕之色看向027号包厢,这种接触亲近第一美女的消费,也只有这种财大气粗的家族精英弟子才能够舍得挥霍。 包厢内,听到少女吐出酥腻娇声,向宇飞恨恨道:“这027号里到底是哪个兔崽子,竟敢跟老子抢女人。” 只不过,这厮也是嘴上逞强,王家拍卖会,能够拥有独立包厢的,都是凝气境的强者,027号那位,不是泛泛之辈。 且之,他也没有那个资本上去挥霍,向宇飞每个月的修炼元石,方才是那仅有的一千块,这还是他最近实力暴涨,王室那便给他提升的。以往那是不到可怜的一百块下品元石, 张云钧也是颇感到无奈,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这柄二阶宝剑,顶多也就价值两万下品元石,而今在王汝嫣手上,翻了一倍不止。 先前有着数瓶非常实用的丹药,却是拍出了数千下品元石的寒碜价格。 很快,星流剑的风波眨眼就抹去了,接下来,又是新的一轮拍卖物上台。 会场在王汝嫣的煽动下,又掀起一阵阵新的高潮,各种竞拍价格横出,不断刷新着最高拍卖价格。 张云钧一边与季元闲谈,一边细心留意着场中的拍卖。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拍出去超过三十件宝物,可是却不曾见有着他需要的药材,甚至连让他心动的宝物都没有。 “怎么?云钧公子,没有看上心仪的宝物?”季元哈哈一笑,问道。 “都是些普通小孩玩意,看不上眼。”张云钧笑笑,漫不经心道。 “哦!”季元轻咦一声,似调笑一般提道:“我听闻此次地下拍卖会,可是有着数件不错的好东西,云钧公子可别愣神了。” “像压轴的灵级功法,可是令场中不少大人物都兴致勃勃。” “还有一柄三阶低级玄器,也是令众人垂涎不已。” “最后好像还有一份地图来着……”季元抬起头,似笑非笑不经意开口说道。 “地图?”张云钧心中一动,笑道:“若是地图是藏宝之地,怎会没人前去寻找,反而拿出来拍卖,怕是无用之物吧。” “哎,云钧公子此言差矣。”季元解释道:“听说此图只是一份残图,并非完整,此图主人实在寻之不得,故忍痛割卖。” “果然。”张云钧脸色不变,问道:“既然是残图,那价值应该不高才对,怎会接近拍卖会尾声,也不见上台拍卖,难道此图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玄妙之处不成?” “云钧公子可是问对人了。”季元神色一正,解释道:“正巧在下知道一点,就跟云钧公子细说一下。” “据说,这残图,涉及了一处古老的遗迹……”季元表情严肃,竟是利用元气压低音线,传音给张云钧。 “遗迹?”张云钧一愣,不是异火残图吗? 季元小心翼翼的话语令张云钧一愣,此刻他的储物戒指中,还存放着另一张兽皮残图呢。那是异火榜排名十七的紫息天罡火残图。 季元此语令张云钧心思大起,这神秘遗迹是作何解释?难道是与异火残图分别不同的两份残图?没那么巧合吧。 一时间,张云钧对这份残图起了浓厚的兴趣,“季阁主,你可知这残图的主人是何人?” 季元摇摇头,道:“王家拍卖会,向来对顾客的隐私由为注重,不会轻易泄漏客人的隐私,云钧公子此言却是难为我了。” 张云钧心中暗道:“拍卖物品不也隐私,你还不是同样调查出来了。” 嘴中却是一笑,“无妨,我也是随口一问,若是真有着宝藏,那这份残图肯定价值不菲,我即便是有所兴趣,也怕是无能为力。” 季元哈哈一笑,他等的就是张云钧遇上经济上的困难,爽快道:“云钧公子,在下手中还是有着不少元石,尽管拿去,不必跟我客气。” 张云钧道:“如果真有需要,就先多谢季阁主慷慨解囊之情。” …… 这时候,下方拍卖场上,已经到了最后的拍卖高潮。 “下面,便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三件无价之宝拍卖!”王汝嫣玉手轻挥,红润的小嘴娇喝道:“第一件至宝——三阶低级玄器:追风弓!” 王汝嫣将玄器上面遮盖的红布快速拉开,一张通体朱红的弯弓出现在众人面前,红色的弓身表面,一股红色的火焰在左右流动,散发着比星流剑更加可怕的气息,靠近展台的武者,更是感受到一股灼热。 三阶低级玄器……哄,拍卖会内先是骤然寂静,随即轰隆哗然起来,一双双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这张朱红色的弯弓。 与先前的二阶高级玄器星流剑比起来,追风弓虽然看上去只是高上了一小阶,但是其中的差距,可是以里计,三阶跟二阶相比,那是一种质变。 此刻追风弓引起的轰动,比起星流剑,更加强烈,更加震撼人心。除了品阶上的差距,其中的实用性的差距,也是无比巨大。 会有什么玄器比追风弓更加适合秋后狩猎? 如果有着这张弓,那么在狩猎中,获得的成绩无疑更加耀眼。秋后狩猎无论是王子还是世家子弟,都是扬名立万的机会,名次即便是在后十几名,也会被册封勇者的称号,将来进入军队,可直接任命百夫长。 前十名除了有着无数丰厚奖励,无论在地位名声上,在家族还是东离国,都有着非常直观的感受,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慑力。 而王子之间成绩,更是决定****的重要条件。 场下,所有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皆是口鼻生烟,目光迸发寒芒,“这张追风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拿下。” 向宇飞也是面露激动之色,浑身颤抖不已,有着这张弓,他有信心,可以与三王子向浩然一战。 在整个拍卖会场,年轻一辈中,估计只有张云钧一人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张了张嘴,不屑道:“三阶低级玄器而已,有什么还激动的。” 向宇飞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无奈暗道:“公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追风弓与公子的星陨根本不能相比,口气自然会这么轻松。只是我的阴阳剑连星流剑都比不上,我能不激动吗?”暗自翻了下白眼,无奈叹了口气。 …… “由于这张追风弓的主人强调,只能用以物换物的交易,所以并不接受元石拍卖,请各位见谅。”王汝嫣深吸了口气,方才笑道。这追风弓,即便是她,也心动不已,而且,为此她也找过追风弓的主人商量过,只是拿不出对方所要的物品,只好不甘就罢。 “汝嫣小姐,这追风弓的主人条件是什么啊?快些说出来吧。”场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大喊起来。 王汝嫣微笑道:“对方希望可以交易修复经脉的药草,在场各位,如果有着合适的条件便报上来吧,我与这位先生用元气传音交流意见,汝嫣也希望交易能够顺利达成。” 这条件一出,会场内顿时安静了许多,修复经脉的药草十分罕见,众人上一次有幸听闻,还是千阁恰巧得到了一株七星草,只是听说后来让千阁阁主自己使用了。 很显然,很多人并没有修复经脉的药草。 场中,在这个条件下,难免有些开始发冷。这时候,有人开口了:“汝嫣小姐,你看洗骨花如何?” 洗骨花是炼制生骨丹的材料,作用是强壮骨骼,能够对经脉有一定的增韧作用,但是明显不是追风弓的主人所需要。 元气传音过去,数息后,果然,王汝嫣轻轻摇了摇头。那位武者也就叹息着坐下了。 紧接着,在场不少人都报上自己拥有的药草,多多少少与修复经脉扯上一点关系的,无一不是抱着侥幸开口。 但是无一例外,都不是追风弓主人所需的,修复经脉的药草实在太少见了。即便是老爷子张远山,为了替张云钧的修复经脉,走遍了数个王国疆域,也是黯然叹息,寻之不得。 二楼包厢内,张云钧不由得笑了起来,修复经脉的药草,一般来说,用途不大,只能炼丹用于修复经脉,但是针对来说,用处却非常大,能够彻底修复经脉。这追风弓的主人经脉很有可能受了损伤啊。 修复经脉的药草张云钧没有,只是恰好,他的储物戒指内,还有着一瓶洗髓液,这是慕容雪当初用来交换向秋蓉婚约的退婚补偿。只是被他直接敲诈了。 这追风弓,对我的用处不大……斜了一下眼神,看向激动的浑身颤抖的向宇飞,暗道:“若是赐于向宇飞,会不会太浪费了?” 这时候,就在张云钧愣神的时候,027号包厢,传出来声音道:“不知茶灵株的胶液是否可行?这虽不是修复经脉的灵药,但是对增强经脉韧性,拓宽经脉的可塑性却是有着很好的作用。” 第六十一章 向浩然 “茶灵株胶液?”张云钧一愣,这是进阶拓脉境必须炼制温脉液的主材料,偌大一个拍卖会都不曾出现,想不到027号此人手中竟有,此刻更是为了交换追风弓而拿出来了。 “这是不是有些戏剧化。”张云钧无奈笑了下,这追风弓注定与向宇飞无缘了。 无论这茶灵株是否能够成功交易追风弓,张云钧已经将其纳为囊中之物。 场中寂静了一下,茶灵株胶液是三阶珍稀药草,与七星草一般,也是极为罕见,用来交换追风弓,只能说二者之间,价值相当。 只是茶灵株终究不是七星草,二者在经脉的作用上,还是差异悬殊。 场上,王汝嫣用元气传音与追风弓的主人交流了片刻,神色渐渐趋于平缓,但是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丝遗憾,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王汝嫣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是没有其他修复经脉的灵药,追风弓将定为流拍。” 良久,027号包厢不见有任何声音传出,似乎也已经放弃了。 王汝嫣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看,作为最后的压箱底拍卖,第一件拍卖品若是出现流拍,这是个不好的开头,极大影响接下来的拍卖竞价。 等候了数息后,场中再无一人开口报价,王汝嫣只能无奈道:“追风弓,流……” “修复经脉的灵药我是没有了,修复经脉的洗髓液交不交换?”场中寂静之时,018号包厢突然传出来声音。 王汝嫣愣神片刻,随即一喜,若是洗髓液,完全符合此弓主人的要求,甚至可以说绰绰有余。 果然,没等她主动与追风弓主人传音,对方略带激动的嗓音已经急促的出现在她耳边。 面带欣喜,露出妩媚的微笑,朝着张云钧所在方向撩拨了一眼,道:“恭喜018号贵宾成功拍下追风弓,王室狩猎之时,汝嫣希望可以看到公子携此弓一展雄风,一举摘下桂冠。” 众人皆是抱着艳羡的目光看向018号包厢,却是全都忘了,王汝嫣在027号拍下星流剑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张云钧轻轻笑了下,暗道:“怪不得许多人喜欢在美人面前一掷千金,这种整个圈子投过来的艳羡目光,很容易令人虚浮。” “那就承汝嫣小姐贵言,只是这追风弓是本公子无聊竞拍,不是本公子的心仪玄器,还希望下次拍卖能够继续捧汝嫣小姐的场。” 张云钧此语说出后,场中顿时嘘声四起,众人皆是认为他为博红颜一笑而故意耍帅,而王汝嫣也是轻轻一笑,张云钧的行为更是证明了她的魅力。 不多时,018号包厢,侍卫已经将追风弓送了上来,张云钧取出洗髓液,递给侍卫,这桩交易也就完成了。 向宇飞面露激动,暗自揣度张云钧的心思,小心翼翼提问道:“云钧公子,此弓对你用处不大,为何要浪费如此珍贵的洗髓液去交换呢?” 张云钧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要这弓?” 向宇飞面露尴尬又带着一丝渴望之色,“云钧公子既然拍下此弓,那就说明此弓定有用处,宇飞不敢有任何心思。” 张云钧点点头,向宇飞虽然好色且胆小,但是见风使舵,逢人说好话的本事不小,笑道:“你倒是说对一半了,若不是这弓我有需要,那便真的赐于你了,有点心思也算是正常。” 向宇飞一喜之下,又难掩其中失落,只是小声说道:”多谢云钧公子称赞,此弓对云钧公子究竟有着何用?” “你去打开房门不就一清二楚了。”张云钧却是古怪笑道。 季元一愣,包厢有着防止神识查看的限制,无论是在内外,都只能靠听觉感应,房外有一老人与一少年靠近,他也是方才察觉。可是看云钧公子的神情,似早已知晓一般,这种感应力,真是妖孽。 向宇飞愣了下,迟疑一会,便起身朝着房门处走去,将房门打开。 “向浩然!”看到来人,向宇飞顿时惊讶喊道。 房外之人也是一声惊讶,“向宇飞,你怎么在此?” 向浩然心底疑惑,这里是凝气境强者的包厢,他是有着宇文将军的追随方才有资格进入,只是向宇飞天资泛泛,终日流连于烟花场所,沉迷女色,修为低下,王室间公认的废材,如今竟在此处相遇,当真是惊吓一跳。 “难道这追风弓是向宇飞所拍?”三王子向浩然不由得暗想道。 方才那调戏耍帅的言语,确实是挺像向宇飞的风格,若是真是其拍下追风弓,那么此行的目的却是要无功而返了。毕竟向宇飞对秋后狩猎也是极为看重的。 向浩然正是听到张云钧说起此弓不是心仪玄器,只是无聊竞拍之语,方才试着前来,看看是否能够以其他条件交换追风弓。 此弓对他的作用,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此次秋后狩猎,不容有失。 “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好好谈谈。”这时候,房间内又传出来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 向浩然一怔,看起来,房间内之人才是正主,听其声音,很是年轻,只是天斗城还有什么年轻的天之骄子。难道是九弟?亦或是慕容炎兄弟?还是张家的云鹏兄弟? 向宇飞无奈邀请三王子进入房间,此刻他也知道,张云钧为何要将那追风弓拍下,更加不可能拦住向浩然坏了云钧公子的好事。 三王子进入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季元,随即惊讶道:“竟是季阁主在此,难道说是季阁主拍下了追风弓?”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千阁曾经出现过七星草,有着洗髓液也不足为奇,如果是季阁主拍下的追风弓,那么想要在他手中拿下此弓,怕是极难了。千阁阁主,在交易上岂会轻易吃亏? 季元微笑道:“三王子误会了,拍下追风弓的,并非在下,而是云钧公子。” “云钧公子?”向浩然当即吓了一跳,是什么人能够让季元称之为公子。一时间,他也没有想到是张云钧,甚至张云钧这个名字,他都未曾听闻过。 随即将注意力放着一名身穿白衣,纤尘不染的少年身上,似乎有些熟悉,但肯定没有见过,直接道:“方才浩然听闻阁下似乎对追风弓并无多大兴趣,不知阁下是否愿意割爱?” “没问题。”张云钧也是爽快道。 向浩然大喜过望,想不到此事竟会如此顺利,随即快速开口问道:“不知阁下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交换?” “说说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张云钧却是反过来,漫不经心开口道。 向浩然脸色一变,张云钧不急不缓的模样,像是拿捏住他一般,这样的交易方式,很是让自己吃亏。 只是向浩然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择,除非放弃追风弓,但却并非他的本意,“方才听阁下说此弓不是心仪之玄器,不知我这玄器如何?” 说着,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 这是一把跟张云钧的星陨外形一般无二的长枪,通体深黑色,枪杆泛着一丝丝诡异的黑烟,乍一看似乎此枪融入了黑暗中一般,足像一杆枪的影子,而不是这杆枪本身。 三王子取出此枪之时,心中顿时一阵沉稳自信,“此枪乃是三阶中级玄器,名曰幻影尖啸,比起追风弓,等阶上还要略高一丝,如何?” 季元心中一屏,一开口就是用三阶中级玄器换取三阶低级玄器,此子好气魄。 向宇飞的目光一方在幻影尖啸身上,顿时移不开了,张云钧有着一杆无敌霸气的星陨,一直令他羡慕不已,虽然这杆黑枪比不上云钧公子的银枪,但是比起追风弓,这无疑更令他满意。 向浩然心底颇有些心痛,用幻影尖啸换取追风弓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追风弓对他来说,实用性更加广泛。 张云钧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三阶中级玄器在他眼里只是一件无用之物,淡淡道:“如果只是如此,那便请回吧。” “什么?”三王子不可置信道,似乎出现了幻听,不确定道:“你不同意交换?” 还有人拒绝三阶中级玄器与三阶低级玄器的交换?脑袋进水了吧? 向浩然顿时脸色一黑,反声问道:“既然如此,阁下也说说你的条件,让本王子好有个谱。” 这是向宇飞的聪明之处,言下之意也即是明明白白告诉张云钧,三阶中级玄器已经是底线了,若是超过这个底线,那么即便是心喜追风弓,也是要无奈放弃了。 张云钧道:“俗话说君子成人之美,三王子如此心喜这追风弓,我也不会提什么为难的条件。” “再加两张二阶攻击符咒,此弓就是你的了。” 向宇飞完全愣住了,云钧公子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两张攻击符咒的价值不在一把三阶玄器之下。原以为听云钧公子前一句话,还以为他发善心了,却是还是想不到其仍是如此老谋深算,嗯……对,就是老谋深算。 第六十二章 残图拍卖 “如果阁下没有诚意,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两张二阶攻击符咒的价值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别说我没有,即便是我有,也不会同意交易的。”三王子目光一闪,却是并不动怒,轻轻道。 言下之意,即是身上并没有二阶攻击符咒。 “浩然虽然心喜此玄器,也只能不舍放弃了。”三王子淡淡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舍之色,手中做出告退的手势,便转身想要离去。 二阶攻击符咒确实价值不菲,但要说堂堂东离国三王子身上没有,张云钧却是不相信的,向浩然是否在隐瞒,他其实并不在乎。 扫了一眼向宇飞,后者似乎知晓张云钧的意思,顿时开口道:“云钧公子,若是三哥实在没有二阶攻击符咒,你此举不是有些难为人吗?” “我作为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虽然秋后狩猎在即,一张好弓玄器确实可以在比试中如虎添翼,斩获佳绩,力压诸位王子,但是这其中代价,却是未免太大了。” 向浩然一愣,向宇飞不是与张云钧同行之人吗?怎么出言相助于我? 不过,他转身想离开,也只是作势而已,如今叫停,却是相当于给对方一个缓冲的时间,若是对方仍然坚持玄器与符咒都要吞下,那他再离开也未迟。 追风弓能有一丝机会,他还是会争取的。 而且向宇飞所说追风弓在狩猎中能发挥的作用,也是他不忍放弃的原因。 “这样么?”张云钧双眉紧蹙,似乎十分为难,想了许久,方才忍痛说道:“既然三王子确实没有二阶攻击符咒,那我也不好强求。但是那茶灵株肯定有的,我可是听到殿下在拍卖会上想用这灵药换取追风弓的。” 似乎是为了扳回一丝面子,张云钧哼声道:“如果不愿意,那我情愿拿去与其他王子交易了,比如说……九王子。” “这……”向浩然的眉头都扭在了一起,原本他心里的最高价位就是幻影尖啸换取追风弓,如今却是多了一昧灵药,却是实在不愿答应。 若是张云钧一开始就提出换取玄器与灵药,怕是他直接就离去了,只是如今,相对来说,这个结果比起玄器加符咒,却是好多了。好多了不代表满意,向浩然还是十分犹豫。但同样的,也只是犹豫而已,这样的对比落差,却是不大,恍惚间似乎可以接受的感觉。 “虽然加多了一昧灵药,但是若是能够拿下追风弓,相对于符咒来说,损失还算不是很大的。秋后狩猎之期即将到来,毕竟时间上就比较紧急,这点代价还是承受得起的。”向宇飞在一旁若有若无提点道。 二人一唱一和,似乎真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眼见向浩然还是十分犹豫,顿时加了一把火道:“九弟的天资三哥你也知道,诸位兄弟当中,也就是你们二位能够有能力争一下那个位子。上次我回宫,曾听闻九弟已经突破至开元境九重,真是可怕的修炼速度,这一次的秋后狩猎,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舞台。” 向浩然心中一冷,九王子一直都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向宇飞这一句话,真是扎到了他的死穴上面去了。 沉默了数息后,向浩然做下了决定。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玉瓶,朝着张云钧抛去,冷喝道:“给你。” 张云钧一喜,接过小玉瓶,打开一看,里面有着一团乳白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散发着诡异的光辉。鼻子伸过去一闻,一股淡淡的茶灵树脂灵气顿时传了出来。 手脚麻利的重新用木塞盖好饼口,方才暗道:“这茶灵株的胶液总算到手了。” “追风弓呢?”三王子一脸寒霜,冷冷道。 这其中令他气愤的,却不是多出的灵药,而是在这场交易比斗中,输了气势。 “给你。”张云钧毫不在乎的将朱红色的弯弓抛给三王子,似乎这张弯弓就是垃圾一般。 向浩然接过玄器,一语不发,直接收进储物戒指,扭头走了。 张云钧握着这杆漆黑的幻影尖啸,随手舞了数下,觉得还算顺手,随即往脸色涨红的向宇飞一扔,道:“拿去吧。” “多谢云钧公子赏赐。”向宇飞兴奋道。 他接过这杆黑枪,爱不释手,如同抚摸情人光滑的躯体一般,用情的抚摸着漆黑的枪杆。也随意舞动了数下,感觉颇有气势。 张云钧一撇嘴,向宇飞没有枪法玄技,随手挥舞之下,就如同小孩耍大棍,丝毫没有那种如臂指挥的感觉。 “即便你有着这杆三阶中级长枪,但是在秋后狩猎中,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张云钧提醒道。 向宇飞一愣,张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离秋后狩猎尚且只有不到一月之期,即便你是在剩下的时间苦练枪术玄技,这么短时间内也是不得要领,怕是门槛都进不了,怎么可能在狩猎中对付得了凶狠可怕的玄兽?”张云钧慢慢解释道。 季元惊讶道:“云钧公子似乎对各种武学浸淫极深啊。” 张云钧笑了笑,并未开口回答。 向宇飞顿时苦恼道:“那岂不是注定要输与向浩然?” “未必,一力降十会,一力压十技,若是你的境界能够在这一月内达到开元境九重,尚且还有一丝赢的希望。”张云钧随意解释后,也不再开口了。 向宇飞的修行天赋实在是低下,而且根基又虚浮,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想要从开元境七重跳到第九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故此,张云钧也不想浪费口舌在这一方面。 这时候,拍卖会场中央,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压轴拍卖。 “下面,将是压轴拍卖品中的第二件宝物拍卖。”高声的呼喊声在台上疯狂响起,王汝嫣玉手一挥,场中又是各种光芒四射,全部凝聚在她手中一块白色色的玉盘上。 玉盘红布遮盖,看不出是何物品,只是其体积非常小,只用一块玉盘承载便足以看出,而且,红布遮盖更是没有隆起,平平坦坦的,宛如红布下就是一张纸。 张云钧心道:“这就是那张残图吗?” 玉盘在王汝嫣手中,仿若无物。场下顿时哄闹起来。 “汝嫣小姐,此物如此微小,是不是符咒?”有人喝问道。 “依我看不是,此物竟能排在倒数第二位压轴拍卖品,价值定是比追风弓更高,即使同为三阶符咒,价值上也未必会高于玄器,所以符咒的可能性不大。”有人分析道。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难道是玄技?还是……修炼法诀?”有人兴奋喊道。 场中众人顿时哗然起来,若是高阶的修炼法诀,那么有谁拍下,在丹药与时间的推动下,那就妥妥能够修炼到极高等级,而且法诀还可以传承子孙后代,承建一个家族,也不怪乎众人如此疯狂。 王汝嫣冷汗直流,众人极大的热情反而令她忐忑难安,因为这红布底下只是一件很特殊的物品,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件物品一文不值,但是从某些人眼中,又是价值连城。 想到此处,动作似乎都僵硬,王汝嫣伸出的双手动也不动。 “汝嫣小姐,快些揭幕啊。”有人迫不及待焦急大喊。 “是啊,快些进行拍卖吧。”众人纷纷附和道。 内心一紧,王汝嫣闭上双眼,纤手握住红布,用力一掀。 “这是何物?” “好像是一副地图。” “难道是古代强者的洞府地图?” “好像只是一张残图。”场下不少眼尖的武者顿时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一幅残图竟然放于压轴拍卖品,岂不是寻我们开心吗?”有人怒道。 事实上,王汝嫣也不知道为何家族要安排一张残图进行压轴第二位拍卖,还定下了一个极其离谱的起拍价格。 只是一份残图,还是四分之一,会有人舍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进行竞拍吗?她的心里没底,这是事关拍卖会场的荣誉问题,家族怎会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 “大家稍安勿躁。”少女温润的小嘴轻轻开口道,她轻移莲步,款款而行,凹凸有致的身材却是令她在场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场下骤然安静下来。 “这张残图,根据我们王家诸位长老的一致鉴定,可以确认,是一处古老的宗门遗迹地图。” “……” 在场众位众人,不少是人老成精,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武者,哪里会受到这种虚无缥缈的低级诱惑吸引,均是表示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二楼上面的张云钧看到这份棕褐色的兽皮残图,先是一喜,顿时笑起来。 这份王汝嫣口中的“遗迹残图”,正是与他储物戒指中的那份异火残图同出一源,是一张地图中的其中两个部分。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王家为什么要将这份残图放至压轴拍卖品拍卖,但是众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份异火残图,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不过,虽然场中众人大多对此不感兴趣,但是张云钧仍是察觉到,不少实力雄厚的大人物,目露精芒。 第六十三章 奇怪的拍卖 这份棕褐色的兽皮残图若是在拍卖场上,流露出半点异火的信息,只怕的大厅会场的门槛将会被一群疯狂的炼丹师踏破。 场中虽稍有点冷,但拍卖会的气氛在王汝嫣火辣丰满的躯体与温润的嗓音调节下,渐渐又热闹起来。 “汝嫣小姐,快些报价格吧,我还等着见识最后一件拍卖品呢。”有人迫不及待高声呼喊道。 王汝嫣脸色如常,多年的拍卖主持经验令她镇定自若,轻轻微笑道:“遗迹残图,拍卖底价,二十万下品元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 嗤……这天价一出,场中顿时骤然安静下来,部分武者还试着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一份虚无缥缈的遗迹残图,竟可堪比一个世家三年的利润?想钱想疯了吧,众人皆是升起一丝荒谬的感觉,纷纷推断此图的主人是何人。 会场二楼的张云钧笑了笑,异火残图,二十万下品元石的起拍价格绝对算不得高,只是换做遗迹残图,再加上是在东离国这种小地方,所以才会被觉得荒谬。 毕竟只是遗迹残图的话,只有四分之一,尚且还不能确定能够是否寻到遗迹,其中打开遗迹就不是一件易事。 即便幸运寻到了遗迹,也机缘巧合的打开了,你能确定在遗迹中,将这二十万下品元石拿回来吗?万一一无所获,岂不是亏大了,二十万下品元石,这些武者可没有着一赌的魄力。 场中气氛的冷却,令王汝嫣也不禁脸色难看,虽然不解,但家族的决定,她也不能去违背,这份残图最后流拍,也只能是无奈之举。 “二十万下品元石……”向宇飞扳着手指头,嘴中呐呐数着,双目发光道:“云钧公子,若是我们捡到其中一张残图,岂不是发财了,修炼资源也不用再发愁啊。” 在二楼中不少凝气境强者,脸皮皆是一抖,这个天价也是让他们一愣,地下拍卖会场将拍卖一份遗迹残图的消息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不少武者也是为了残图而来,只不过这个价格实在是令人望而却步,但是他们也无可奈何,拍卖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若不出价,保不准别人不出价,这个价格,并非无人啃不下。 场面的骤然冷场令王汝嫣略微有些尴尬,但所幸,在二楼一个包厢中,传出来一声叫价:“二十一万下品元石。” 王汝嫣心中顿时如释重负,虽然不知道这份残图能够拍卖出各种价格,但是至少不会流拍了。 “011号贵宾出价二十一万下品元石,还有人出价吗?”王汝嫣轻轻道。 由于包厢隔绝神识,张云钧察觉不到对方是谁,但是听其语气,是一位中年男子。 场下众人纷纷猜测这011号包厢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财大气粗,至少也是世家长老家主之类的掌权者吧。 “二十万的天价仍有人出价,这份残图似乎有些秘密啊,云钧公子,你怎么看?”季元在一旁问道。 张云钧道:“东离国各大世家财大气粗,其中出现一两个败家货,也不足为奇。” 季元哈哈笑道:“言之有理,这么说,云钧公子是对这份残图并无兴趣了?” 张云钧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季元,却是笑道:“我倒是愿意败家,可是二十万下品元石这般天价,可是令我望而却步啊。” 季元笑道:“云钧公子,在下说过,若是公子遇上心仪之物,定会慷慨解囊,此话绝不更改。” 季元这般豪爽,虽然可疑之处甚多,但是张云钧想要拍下这份残图,除了借季元之力,还真是没有其他方法可行。 张云钧道:“那就先谢过季阁主了。” 场中,011号贵宾竞拍后,暂时并未见有人接着竞拍,似乎皆是对这价格产生了绝望。 “二十一万下品元石第一次……” “二十一万下品元石第二次……” 少女清脆温润的嗓音不断响起。 这时,015号包厢内传出来一句:“二十二万下品元石。” 王汝嫣顿时一喜,喊道:“015号包厢出价二十二万下品元石,还有人出价不?” “上古遗迹,相传这洞府之主,乃是超越真源秘境强者,若是得一玄器法诀,天下之下,皆可逍遥。” “二十三万下品元石!!”027号包厢内,向浩然淡淡开口。 018号包厢内,张云钧笑道:“同为王子,向浩然可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啊。” 向宇飞脸色略微尴尬,三王子是父王最受宠的儿子,在王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根本与之相比不上。当初若不是对向浩然的怨念,他也不会答应做张云钧的仆从。 向浩然出价后,011号贵宾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出价,他只是想撞一下运气,若是没有人竞价,以最低价格拍下这份残图,但若是有竞争者,那便摇摇头放弃了。 而015号也是毫无声息,似乎也力所不逮,渐渐沉息下来。 会场一度只剩下冷却,但是王汝嫣并没有了担心,以她以往经验,价格没准还有上升的空间。 轻轻宣布道:“027号贵宾出价二十三万下品元石,还有竞价者吗?” “二十三万下品元石第一次……” “二十三万下品元石第二次……” …… “二十五万下品元石!”这时,终于有人出价,而且,直接以二十五万的天价一举碾压向浩然。 王汝嫣大喜,这看似无人问津的一份残图,没有流拍,竟拍出了天价,伴随着激动略带颤抖说道:“08号贵宾出价二十五万下品元石,还有出价者吗?” 张云钧一愣,08号包厢内传出来的声音有着一丝熟悉的意味,虽然改变了声线,但是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027号包厢内,向浩然大怒,“三十万下品元石,你若还跟,那便拿去。” 王汝嫣看脸二人似乎有着杠上的意味,脸上顿时一片潮红,更加妖艳了数分。 “三十一万下品元石!”08号包厢,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声音,似乎并不在乎这份价格。 向浩然顿时没了声息,三十万下品元石是他全部身家,也只是脑袋一热出价而已,如今恢复理智,反而觉得庆幸起来。 “云钧公子不打算出价?”季元问道。 “看看先。”张云钧淡淡道,从表情上看,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季元嘴巴顿时一窒,也便不再开口。 看08号这位武者,俨然是财大气粗,势在必得的模样,在场众人皆是抱着惊叹的目光的往这个方向望去,猜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来这三十一万是最终价格了,王汝嫣兴奋道:“三十一万第一次……” 拍出这个价格自己令她十分惊讶。 这时候,原本已经毫无声息的015号包厢突然出口报价道:“四十万下品元石!!” “四十万……” 场中顿时轰然一声,骤然爆发出来。 四十万下品元石,足足翻了一倍,一份毫无用处的残图竟然拍出了这等天价。 王汝嫣也是彻底愣住了,全然忘了宣布报价。 ……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张云钧笑了笑,却是并不意外的开口说道。 “四十五万下品元石!”08号仍然淡定无比,继续叫出了这个令全场轰动的天价。 王汝嫣感到一阵眩晕,这种叫价,简直生平未见,二人似乎都不是为了赌气,难道说这份残图真是价值连城? “五十万下品元石!”015号并未放弃,依然紧追不舍,价格已经叫到了五十万的天价。 众人似乎对此已经麻木了,似乎五十万就是一堆数字一般,也都没了情绪。 “八十万下品元石!”08号脱口而出,只是此时,他的口气有点怪,但却对这个天价并未动容。 “这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向宇飞捧着手指一只一只的数,直数到眼眶发红。 “一百万下品元石!”015号似乎根本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直接开口道。若不是二人都是在凝气境强者的包厢内,王汝嫣定要派侍卫过去一探虚实。 “一百万下品元石!真是疯狂。”季元轻笑了一下。 “他们还要比拼下去吗?”向宇飞愣愣问道。 张云钧道:“不会,08号已经在叫价八十万的时候刺探出了对方的虚实,继续叫价,毫无意义。” “只是此时,他已经掉下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季元笑道:“想不到云钧公子也看出来了,015号包厢内的竞价者,就是王家本人。” “只是云钧公子所说的陷阱,在下不太明白,难道是王家为了凑齐残图而举报的拍卖会?” 张云钧摇摇头,别说季元不明白,他也看不出来,究竟这残图有何奥妙,不是一张异火残图吗?为何会有二人如此竞争,那08号包厢内,又是何人? 他摸了摸储物戒指,内心一阵迷茫。 季元奇怪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张云钧,后者这摸戒指的动作,也并未逃离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