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家的小傻子从摘星阁上摔了下来竟然没有断气!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天时间,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阮家的傻子撞了天大的运气,从高楼摔下来只是摔伤了一条腿! 而阮辞西就是众人口中撞了大运的小傻子,此时,她正拄着拐杖靠在门边,空出来的一只手拿着不知道谁给她递的糖葫芦,发呆。 她从摘星阁摔下来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这半个月以来,她浑浑噩噩的,意识比以前还要混乱。 阮家的下人们都说,大小姐这一摔摔了腿不要紧,大夫说了能治,可这脑子摔的比以前还要糊涂,这个难治啊! “阮宝!” 阮辞西在神游的状态中被这惊天一吼给震回了神,听见这熟悉的名字,她拿着糖葫芦的手有些颤抖。 “我的乖乖啊,你出来做什么?腿还没好给我回去躺着!等你爹回来看见一个瘸了腿的女儿不得哭死啊!”阮老爷子刚从外头回来,他去找了城北的徐木匠,打算给他的宝贝孙女搞一个轮椅用。 “再忍这几天啊,忍忍就好,你这腿才刚有好转,可不能再摔了,爷爷去找了一个很厉害的木匠,过几天给你把轮椅带回来,爷爷就带你出去玩儿。”阮老爷子絮絮叨叨地,没注意到阮辞西不断变幻的神色。 阮辞西被阮老爷子抱回了房间,本来手上拿着的糖葫芦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她一路搂着爷爷的脖子,脑袋瓜子埋在爷爷的颈窝里,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今天是她真正意义上清醒的第一天,十三年来,她的意识和身体总是有层隔阂,以致于她的行为举止和傻子一样。而她的意识被困住,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她就像个初生的婴儿,像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长大,她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直到半个月前,她被庄家的小少爷带去了摘星阁,被人撞下了楼阁。掉下去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惊恐之时,她的脑袋刺痛无比,在落地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这半个月里,她的意识在和身体相互融合,她想起了所有的记忆,渐渐清明。 前世,父亲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战死沙场,娘亲在生下她后身体虚弱,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就病逝了,而在她出生的前一年,她的哥哥在庙会上走丢。 这些,都是在她长大后爷爷告诉她的。 爷爷总是说,阮宝啊,阮家就剩你一个了,要是爷爷死前找不回你哥哥,你要怎么办啊。 所以她从小就很努力很听话,她知道自己的爷爷和爹爹,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她从来都不服输,因为她不能给阮家丢人。 十三岁那年,爷爷旧疾复发,宫里的太医说回天乏术。 她不信,一点儿都不信,但除了她所有人都相信,阮老将军,病没了。 一年后,连漠王朝送了长公主过来和亲,在宴会上,镇国公在连漠使臣的队伍里认出了阮家失踪的少爷,阮辞陌。 确认身份后,皇帝本着对阮家的照顾之情,下旨让阮辞陌回到阮家继承爵位,成了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安北候。 再过了三年,太子在生辰宴上暴毙,皇帝决意向连漠发动战争,安北候奉旨出征,连漠反攻玄琅,玄琅大军节节败退。安北候战死,镇国公接了虎符,却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反水,玄琅国破。 玄琅皇室成了连漠的阶下囚,除了庄皇后所生的二皇子。 她被二皇子抓住后,庄家二小姐庄梦蝶来看她,居高临下地告诉了她一切,阮家败落的真相,阮辞陌战死的真正原因。 而这些,都是因为庄家,庄皇后的母族,玄琅的镇国公! 她之前所怀疑的一切,在那一刻,都有了理由。 后来庄家大小姐救了她,同样的,也是庄家大小姐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小傻子阮辞西做了十三年的噩梦,梦醒就会忘记的一切,有了模样。 第二章 她成了一只阿飘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看着对她一脸关切神色紧张的爷爷,不由得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重活一次,虽然之前她一直意识混沌,做了十三年的傻子,但现在能够彻彻底底的回来,重新开始,她已经很满足了。 还好,她的爷爷还在,所谓的旧疾复发还没有到来。 是真是梦都好,起码让她从保护爷爷这件事情开始,守护她曾失去的一切。即便最后是大梦一场,她也算是了却了心愿,不会成为在这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 只是爷爷刚才话里提到的爹爹……怕是哄骗她的。 这一世她的遭遇和前世截然不同,她当傻子当了十三年,但是该发生的事情依然发生了,一件不少。 阮辞西闭了闭眼,乖乖的听爷爷的话,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现在还只是开春,阮辞西清楚地记得,爷爷是在冬天病发的,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心神一放松,阮辞西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阮辞西的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前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爷爷她好了的消息,只是在睡着的前一秒想着,醒来再好好证明自己已经不傻了。 然而,等阮辞西醒来后,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告诉爷爷她不是傻子了,因为……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成了一个阿飘啊啊啊啊啊! 阮辞西震惊的看着自己还躺在床上的身体,而她自己现在正处于半透明的漂浮状态,就像话本子里的阿飘! 经历过大喜大悲,阮辞西,卒。 阮辞西试图进入自己的身体,却直接穿了过去。 阮辞西神色复杂,她竟然真的成了鬼,难道这一切,只是老天爷为了不让她变成充满怨恨的厉鬼而变幻出来的梦境吗? 但她现在的状态,如何保护家人,重新经历绝望,她怕是会更加的怨恨! 不,不对,如果是梦,如果是重新经历一次绝望的人生,她不会是一个傻子。 阮辞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再想着回到自己的身体,她得先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折腾一番后,阮辞西悲催的发现,自己不能离开身体五米,而她自己的身体也还有意识,大概这就是为何她是半透明状态的原因吧。 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个写捉鬼道士的话本子,阮辞西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属于魂魄分离的状态。人有三魂七魄,她的命魂应该在身体里,不然她的身体早就死了。 阮辞西有点挫败,以后她要是遇上了神棍,还是不要过于怀疑神棍的本事比较好。 毕竟,她现在的经历当真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在魂魄分离的状态下,阮辞西的身体比以前更傻了,还真是应了下人们说的,脑子更加糊涂没得治了。 不一会儿,阮辞西感觉有些口渴,心底下意识想着找水喝。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过床边桌子上的水壶,直接拿往嘴里倒。 阮辞西眨了眨眼,阿飘也会感觉到渴吗? 下一秒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是的,没错!你这个阿飘是有感觉的阿飘! 小傻子端起的水壶是在阮辞西醒来前婢女刚换过的,里面的水温还没降下来,开春的时候天气还比较冷,所以屋里的水是刚换好的热水! 这边阮辞西被烫的想上蹿下跳,那边小傻子和没事人一样又躺了下去。 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阮辞西福至心灵,猜想自己的身体所有的感觉可能都会由她这个灵魂状态的阿飘来感受。 但是,为什么她的身体会主动去喝水?她的身体不是没有感觉吗? 阮辞西还没来得及细想,房门就被一个人给推开了。 第三章 控制不住给飘远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小姐,你醒了吗?” 一个小丫鬟推开了门,手里端着盆水,向床上的小傻子询问道。 阮辞西认出来那个小丫鬟是她的一个贴身婢女,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个丫鬟在她哥哥回来不久后就失踪了。 她当时派人去找,结果却是在青楼里找到了这个丫鬟。她想将人赎回去,可那个丫鬟明面上是答应了,最后不知为何,藏在房中自缢而亡。 这是阮辞西前世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小傻子听见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丫鬟。 “小姐醒啦,来稍微洗洗,等一下就能吃饭啦!小姐睡了这么久,连午饭都没有吃,是不是很饿啦?” 迟春看着床上傻傻的小姐,没有丝毫不耐,只是温温柔柔的笑着,用沾了水的帕子给小傻子洗脸洗手。 阮辞西愣愣地看着迟春,她同样记得,她这一世作为小傻子的这些年里,除了爷爷会耐心的照顾她之外,就只有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鬟了。 “小姐再等等,迟春去小厨房将饭菜端进来。”迟春把用过的水端走,不一会儿就带着饭菜回来了。 小傻子嗅了嗅饭菜的香味,阮辞西感觉到了饥饿。 “迟春说得对,没有吃午饭现在真的感觉好饿啊……”阮辞西飘在迟春身边,凑近使劲闻了闻,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闻到像刚才那样浓郁的饭菜味,只有淡淡的发散在空气中的味道。 阮辞西想了想,发觉刚才是小傻子闻到的饭菜味,她一并感受到了香味,然后产生了饥饿感。 “咦,小姐不吃吗?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吗?小姐不是最爱吃这个吗?”迟春疑惑地发出疑问三连,她将小桌子搬到了床边上,只要坐在床边就能很方便的吃东西,可是她的小姐却只拿着勺一动不动。 阮辞西在一边看着,鬼使神差的在心里想着:“吃东西。” 这时,小傻子开始吃饭了,本来觉得很奇怪的迟春也松了口气。迟春总觉得,睡了一觉醒来的小姐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可让她具体说有什么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而阮辞西呆住了,刚才她是控制了她自己的身体? 阮辞西将事情捋了捋,发现她现在和自己的身体有着双向的联系。 她能直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所有感觉,就像刚才,她的身体因为睡了很长时间,本能的觉得口渴,当她感到口渴,潜意识里是想要喝水的,于是小傻子拿起了水壶。 迟春把饭菜端出来后,小傻子本能的嗅了饭菜的味道传达给了她,让她感觉到了来自她身体的饥饿感。 但是那个时候,她在想她能闻到味道感到饥饿的事情,不像口渴时只想着喝水一样专注。 所以是等她在心里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吃东西的想法后,小傻子才开始了吃饭。 或许,她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身体的行为? 阮辞西对这个发现有些兴奋,一没控制好自己就飘得有些远了。 新手阮阿飘才刚上路,还没能熟练掌握一个阿飘的基本技能。 只是阮辞西并没有高兴多久,她发现了新问题。 因为距离的约束,阮辞西没有飘得很远,还在五米的范围之内,但是离小傻子还是有些距离的,不像刚才是直接飘在小傻子身边。 结果就是,她没有!感觉了! 第四章 失落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空气里的饭菜味儿呢?!” 因为饭菜味儿带给阮辞西的感受比较深刻,空气里一变得干干净净,她就很直接的发现了不同。 小傻子在床上吃得很欢,迟春时不时拿起帕子给小傻子擦擦小嘴儿。 “迟春!好吃!喜欢!”小傻子眉眼弯弯,眼睛里一片澄澈。 迟春笑了,她的小姐啊,呆呆傻傻的经常记不住人,可是,小姐却认得她,知道她的名字叫迟春。 和她认识的一些姐妹总会说她傻,觉得她天天照顾一个傻子,就像沾了傻气一样,不知道为自己谋取一个好一点的出路。 阮家已经有败落之势,前不久老将军想要打发走所有的仆人,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府里留下的人不到以前的四分之一。 迟春留了下来,她觉得没有哪个人家里能有阮家这么干净,她不想离开那个傻傻的却能牢牢记住她的小姐。 迟春有个妹妹,小时候受了风寒,家里没有钱医治烧成了一个傻子。迟春的爹不顾她娘的哀求,将她年幼的妹妹活生生给淹死了,说家里养不了一个傻子。 每次看到自己服侍的小姐,迟春都会想到她没能救下来的妹妹。 只是,小姐是小姐,她永远都不能将小姐当成妹妹。 阮辞西飘回小傻子身边,在某一个位置的时候,阮辞西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联系,越靠近身体,她的感觉就越明确。 她到了小傻子身边,心里的欢喜满满当当的,这是来自她身体的感受。 小傻子很喜欢迟春。 阮辞西眸光柔和下来,迟春是在真心的照顾着她。 现在阮辞西也彻底明白了,她不能离开身体五米,两米范围内可以体会到属于身体的一切感受并且反向控制身体,她这个阿飘是没有自己的感觉的,她并不能闻到味道,只能听和看。 一旦她离开了身体超出两米远,身体的感觉还是属于小傻子。 她和身体类似于两个单独的个体,而且她的身体有自主意识。 但是阮辞西知道,那都是她自己。 除此之外,阮辞西还发现,她的身体太傻了,以致于她不能控制身体做出傻子能做到的以外的事情。 她顶多,就只能管着小傻子的基本生活,而且这也根本不用她管,只要她离开小傻子两米,像吃饭喝水这样的事情,小傻子自己就会。 阮辞西无语凝噎,短短的时间内,她作为一名阿飘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随后的好几天,阮辞西都没能出门,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发霉。 大概是因为阮辞西上次刚清醒的时候拄着拐杖出来过一次,爷爷对她看的更严了,没收了本来以为只会是个摆设的拐杖,强制要求她不能出门,顶多就是让迟春扶着她到院子里透透气。 好在爷爷也会经常来看她,倒也没有很无聊。 其实小傻子也就伤了一条腿,养了半个多月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阮辞西觉得很神奇,那天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有摔残。 每每回想起从高处坠落的恐惧,阮辞西就浑身发寒。大概在那天,她才是真的重生了。 阮辞西在这些天里也习惯了当一个阿飘,不过这个重生后遗症她得想办法快点解决掉才是,小傻子很不好办事啊。 而且…… 没有人能看见她。 阮辞西的心里有点失落。 第五章 去看花花节!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正逢开春,府内的梨树抽了新芽,一树树的梨花开始绽放。春风吹过扬起花海,白色的花瓣从树上掉落,铺满了院子里的石板。 “小姐,明天是花朝节,小姐想去看吗?” 迟春将轮椅推了出来,今天是暖阳天,她想着自家小姐活泼的性子,这几天肯定是待得很烦闷了。 正巧昨个儿徐木匠派人把做好的轮椅送了过来,要是老将军同意的话,明天正好可以去花朝节凑个热闹。 “小姐可真是很有福气啊,这腿应该是快要好了。”迟春将轮椅停在了院子里的石桌边,上面放着些阮辞西爱吃的点心。 “迟春,我想出去玩。”小傻子坐在轮椅上,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以前她可喜欢在院子里跑了,还经常和迟春一起府里捉迷藏。 “阮宝,爷爷回来了!” 阮老爷子从院子外进来,小傻子听见声音立马抬起了头,眼睛亮亮的。 “爷爷!” “今天有没有乖乖的?阮宝有没有想爷爷啊?” 阮家本是住在皇上赐的将军府里的,但是阮辞西的父亲死了这么多年,阮家少爷年幼走丢,阮家已经没有将军了。 将军府和那些朝廷命官的宅邸在同一条道上,因为阮辞西心智不全,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玄琅皇在某一天召了老爷子进宫,委婉的提了一下某些大臣的意见,老爷子为人臣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立马就听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 不就是嫌弃他的宝贝孙女嘛! 于是,阮老爷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御赐的将军府给搬了出来,在城东寻了处清净的地方。 其实阮老爷子心底也早有想法,将军府确实不适合再住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天命如此,阮家败落,依靠以前的战功过日子,并不是老爷子想要的生活。 阮家孩儿世代从军,阮家祖训不允许后辈依附于人,承受不该有的东西。 没有将军的阮家,不能用着将军府的名字。 即便他曾经也是玄琅的大将军。 阮辞西做阿飘做的无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容易就会困。在阮老爷子没有进来之前,阮辞西一直在睡觉。 睡着了的阮辞西也会因为距离问题,被小傻子给牵着走。 老爷子进来时那一声中气十足的“阮宝”,把她给惊醒了。 “爷爷在忙铺子里的事情,阮宝会不会怪爷爷没有好好陪着你?”阮老爷子拿出外面买的糖葫芦递给小傻子。 小傻子把头摇的和破浪鼓似的,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咬,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会不会,阮宝最喜欢爷爷了。” 吃完糖葫芦上的糖衣,小傻子瞅了瞅迟春,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后才道:“爷爷,明天要出去玩!看花花节!” “花花节?”老爷子明显一愣。 “老爷,是花朝节,刚才看小姐心情烦闷,奴婢就提了明天的花朝节,小姐可能只记住了有花。”站在一边的迟春解释道。 老爷子了然,原来明天就是她们这些小姑娘千盼万盼的花朝节。 “行!”阮老爷子大手一挥,霸气的道,“这轮椅爷爷特意让徐木匠改造过,明天出去玩没问题!” “爷爷好!爷爷厉害!”小傻子开心的鼓起了掌,明天她就能出门玩了! 第六章 权臣大人心尖尖上的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听到花朝节,就想起了前世在花朝节发生的一件大事。 前世阮辞西因为练武受了伤,花朝节那天并没有出门,后来听闻花朝节上,一位大臣的女儿被皇后赐给了太子做太子妃,那位大臣的女儿当场吓昏了过去。 谁人不知,太子爷是权臣大人殷容殇的人! 谁人不知,殷大人权倾朝野手段狠绝极为残忍! 曾有自以为太子是被迫的,想要接近太子的女人在第二天就被殷大人给折磨的不成人样! 花朝节的赐婚并不是第一次,在那之前就有位大臣提过给太子选妃的事情,皇帝最初也有大办此事的意思,甚至让礼部去拟好适宜官家女子的名单。 然而殷大人在几天之后直接在朝议上揭了那位提出意见的大臣的老底,把那个大臣犯过的事写了折子递了上去。 下朝之后还找皇帝进行了一场无人知晓的谈话,后来,皇帝再也没提过给太子选妃的事情。 各大臣回家后有女儿的都提点了自家女儿不要再想着嫁给太子,没女儿的也忍不住和自家夫人八卦了权臣大人和太子爷之间的那些事儿。 权臣大人喜好红衣,长得跟妖孽似的,性子也像妖孽一样不近人情。 可太子爷一向温柔,一袭白衣不知道暗地里勾了多少姑娘的魂。 权臣大人把自己护食的行为搁到明面上来后,京城贵妇圈名媛圈每天都在暗地里磕权臣大人和太子爷的糖。 太子爷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曾是京城贵女心中排行第一的梦中情郎,只是经此一事,从此京城无一人敢嫁太子! 她们只需要心颤颤的看权臣大人宠着太子爷就好! 而那位花朝节上被“赐婚”的小姐,打心底不想招惹锱铢必较的权臣大人心尖尖上的人! 奈何皇后有病要搞事! 那小姐被吓昏前在心里大不敬的吐槽。 阮辞西不记得后来的太子妃是不是那位花朝节上的小姐了,一国太子总归不可能真的不立妃,只是那位太子爷到最后也没能把他的太子妃给娶回东宫。 因为殷大人说,太子在成年前不宜娶妻,退了一步容许皇后作妖给太子爷整了个未婚妻。 有小部分人认为,权臣大人用的是缓兵之计,在权臣大人的掌控下,未婚妻算什么,一个名头而已,不影响权臣大人和太子爷之间的感情。 然而那位太子爷在二十岁生辰宴上暴毙,永远活成了二十岁的模样,不曾给东宫添上一位太子妃。 阮辞西摇了摇头,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亲眼看到和前世一样的大戏。 右相府,东苑。 “太子,我给你的玉佩还在你身上吗?”殷容殇想到他前几天看到的人,越发觉得不对劲,眯了眯眼,合了扇子转头问向茶桌前的封千弥。 封千弥瞟了他一眼,掀开披风让殷容殇看见了他系在腰间的玉佩。 “你前些天刚问过。” “行吧。”殷容殇转过头继续看他的话本,一边呢喃道,“那丫头好像少了一魂,身上也有玉佩的气息,怎么想怎么不对。” “明日花朝节,皇后定会想办法给我安排选妃。”封千弥抬起手撑住好看的下巴,用极尽温柔的腔调,千回百转的道,“就靠你了呢,殷大人~” 殷容殇看着眼前这个不足十七岁的少年郎,听着尾调缠绵的“殷大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位太子爷一不高兴,就喜欢阴阳怪气的说话。 得了,明天又是毁名声的一天。 第七章 世间绝色已在眼前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次日,花朝节。 花朝节是玄琅王朝初春的一次重大盛典,每年都由当朝皇后亲自主持,是平常百姓能见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唯一的机会。 这日,得到了皇帝恩准的嫔妃也能带着面纱出宫凑个热闹。 在玄琅,花朝节的传说并不止“百花生日”“花神下凡”这类官方说法,民间多流传的是当年开朝皇帝的一段风流韵事。 传言开朝皇帝在某日出宫遇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站在灼灼桃花的下,背着暖阳,嫣然一笑便俘获了皇帝的心。 皇帝将女子带回宫中,封为美人,但入了后宫的美人不久便香消玉损,皇帝痛苦不已,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认为自己不该将那女子束缚在红墙深宫之中,失了桃花的灼灼色彩。 皇帝深陷失去美人的悲恸之中,好长时间不理朝政,荒废政事。 这时,奇景出现了,京城的所有桃树竟然在一夕之内尽数开放,明明过了花季的桃花盛满京城! 皇帝在那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桃花下的女子像初识那般笑靥如花,约定在来年桃花盛开时再会。 开朝皇帝醒后留下一滴泪,不再深陷悲伤,而是勤政严明,从此玄琅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皇帝将他与女子相遇的那日定为花朝节,每年都会在那日去往桃花下,与美人再会。 后来民间便传言,在花朝节相遇定情的男女,会得到上天的祝福,一世长情厮守不离。 阮辞西打了个哈欠,心中万分不信,一个悲情故事愣是变成了美好的感情寄托。 完蛋,她又困了! 阮辞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看见阮辞西,就能看见阮家的小傻子不管去哪儿,都跟扯风筝一样扯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阿飘。 而且扯风筝的人傻傻的还不知道自己扯了个风筝。 花仙林里的别苑中,参加花朝节的权贵之人都聚在一起,今日皇后娘娘特在此地准备了一场花宴,邀请了不少官家子弟。 花仙林的外围用奇门遁甲之术种了一片树林,春桃夏棠,秋枫冬梅,反正一年四季都变换着不同的树种,常年绽放着明媚的颜色。到了内围,则是不同花种构成的一片花海,一望无际,有风来时,花瓣在空中飞舞,久久不落。 走在道上,令人沉醉于花香,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别苑在花仙林的中央地带,走过树林趟过花海,就能看见一座被藤蔓围起来的庄园,庄园的外墙上爬满了蔷薇,红的心惊,白的心静。 而别苑,是庄园主人专门用来待客的地方,无人见过庄园的主人,也就是这花仙林的主人。 今年的花朝节,皇后特地命人去借这花仙林的别苑一用,她要举办一次宴会。在这宴上,她要选出这玄琅的太子妃! 花仙林外,寻常百姓正依习俗过着花朝节。有些年轻的姑娘在发髻上簪了朵桃花,表明她们今天已经约好了情郎。而那些没有簪花蒙着面纱的姑娘,腰间挂了个小巧的绣花,表明她们今天想要寻一个心仪的男子,若是成功,则会掀了面纱将绣花绕在腕上。 剩下那些没有簪花蒙面的姑娘,则是想普普通通过个节,出门散心凑热闹的而已。 “这些姑娘们,倒是生的很别致。” 林外小楼上,竹木小轩窗,一把折扇挑开了纱帘,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里泛起层层涟漪。 “怎的,后悔了?” 封千弥闻言轻笑,眉目生情,一双眼里满是温柔。他用扇子挑起对面人的下巴,唇角微扬,“怎会,世间绝色已在眼前。” 一旁伺候的小厮:??? 怎么肥四! 说好的暴躁狠戾殷大人,温柔可人太子爷呢? 这是太子爷在掌握主动权?! 第八章 我怕我有一天会不喜欢姑娘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嗯。”殷容殇拿手推开封千弥的折扇,淡淡道,“你明白就好。” 封千弥收回扇子,往桌上一扔,很没意思的耷拉下了脑袋,闷声回了一句“好吧。” 殷容殇见状,很是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封千弥的头,眼里全是宠溺,“不及你。” 端着茶的小厮手一抖,差点把茶给倾了。 只见那白衣少年郎飞快的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重重的“嗯”了一声。 小厮:对不起我错了,权臣大人果然是权臣大人,少年太子还是玩不过殷大人! 主子,他们真的好养眼! 主子,我有点想叛变了! 主子,我怕我有一天会不喜欢姑娘了! “殿下,大人,皇后派人来请了。”长信从门外进来,带着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怯怯的不敢抬头,一看到那红色的衣角便连话也不敢说了,这身子抖啊抖的,晃得殷容殇很是心烦。 封千弥看出殷容殇的不耐,开口道:“殷大人,我们走吧?” 用着询问的语气,干着做决定的事。 只是那个小厮沉浸于刚吃的瓜中,没有看出来这么个意思。 另一边,阮惊天也就是阮老爷子,带着他的小孙女从庄园的后门给溜了进去。 “阮宝你放心,等会儿爷爷给你看个好玩的,这里爷爷老熟了。” 阮惊天推着轮椅灵活的在庄园里的复杂小径上绕来绕去,有时候遇上一两个路人还会特意躲藏起来。 小傻子眼睛发着光,心脏噗噗的跳着。 好刺激哦,爷爷在捉迷藏! 小傻子直接用自己的想法解释了阮惊天的行为,然后很懂事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突然间阮惊天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似乎是认识的,下意识拐进了另一条不太明显的小道,借着假山躲了起来。 “爷爷,有人要抓我们吗?”小傻子对阮惊天招了招手,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询问道。 阮惊天的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阮老将军怎么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爷孙俩都吓得不轻,阮惊天身体僵硬了一瞬后发觉称呼不对,很自然的带着小孙女转过身。 “啊,原来是镇国公啊。”阮惊天一副果然如此吓死我了的表情,只不过没有让镇国公给看见。 “镇国公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阮惊天眼睛一转,把镇国公问的问题给堵了回去。 “原来老将军也想为你这孙女寻个好人家啊。”镇国公庄成章看了眼阮惊天身边的小傻子,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思量。 阮惊天:???这老狗贼想嫁儿子? 阮惊天神色复杂的看向庄成章身后的小儿子庄回明。 庄回明作势向阮惊天拱了拱手,问了声好。 然后庄回明不轻不重的看了眼轮椅上的小傻子。 没能如愿看见小傻子害怕的发抖的模样,他有些可惜。 可庄回明不知道,阮辞西被吓醒了。 本来一路睡过来的阮辞西睡得正香,被拉着走的她也一直和小傻子隔着五米远,没什么东西能打扰到她。 可是,她生生被吓醒了。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小傻子的情绪。 害怕。 那是她自己在害怕。 害怕庄回明。 第九章 阮辞西是个傻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立马飘回了小傻子身边,就算碰不到,也紧紧地挨着,仿佛这样能给小傻子带来一丝安全感。 她感觉到了,小傻子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动,低垂着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阮辞西抿紧了嘴唇。 庄回明,庄家第二子,京城有名的恶趣味纨绔,小小年纪就最喜看戏折磨人,将他的变态哥哥学了个七分像。 在阮辞西的记忆里,摘星阁那天的事情一直有些模糊,直到刚才,看见庄回明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想了起来,她是如何上了摘星阁。 摘星阁的位置是在一处广场上,周围多是学堂武馆之类的地方。 那天庄回明在放纸鸢,纸鸢上绑着人,他在摘星阁下牵着绳子,侍卫就在摘星阁上将人体纸鸢推下去。 那日广场上的人本就不多,在看到庄家二少爷的时候就自觉地远离了广场。他们都明白,庄二少爷来了摘星阁放纸鸢最好不要凑上前去。 庄二少爷第一次来摘星阁有让人清场,不过有些不服气的不从,然后被庄二少爷放了纸鸢。 于是大家都明白了庄二少爷要玩什么,再也没人主动送上门去死。 出门玩的阮辞西本不会到那边去,但她被一只猫给吸引了,来到了广场附近。 阮辞西看见了纸鸢,最初以为是人在飞,丢下猫傻傻的跑近去看,被庄回明瞧见后生出了新的兴致。 庄回明让人把远处观看的阮辞西带了过来,让阮辞西看见了纸鸢最后的样子。 看着阮辞西瞪大眼睛,捂着嘴快要哭了的样子,庄回明开心的不得了。 “原来傻子也会怕死啊,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是死呢。”庄回明把手放在阮辞西的头上,用力压了压,“刚才看你在那边看的很是向往,想不想玩?” 阮辞西怕的要死,可就是没抖。她是很喜欢玩,可要是玩到最后是变成一滩奇奇怪怪的红色的东西,阮辞西感觉很恶心很讨厌。 这个压着她头的人说是这是死,她的娘亲就是死了,原来娘亲最后这么可怕吗? 还有人说爹爹也死了,可是爷爷说爹爹只是在战场不能回来。 她不知道什么是战场而爹爹又是为什么不能回来,但是爷爷说要信他,那她就相信。 爷爷对她那么好,一定要相信爷爷。 死这么可怕,爹爹一定不会死。 “你要是玩了,就可以见到你的爹爹和娘亲了,现在想玩吗?” 庄回明想到阮家的情况,咧嘴一笑,觉得有趣得紧,用温和的声音诱哄道。 阮辞西是个傻的,她迟疑了。 她想见爹爹和娘亲。 “你说真的吗?”阮辞西抬头,澄澈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害怕,被一些不明的情绪给代替了。 庄回明嗤笑一声,把手覆在阮辞西的眼睛上,没有看阮辞西的眼睛。 阮辞西内心忐忑不安,她不喜欢黑色,她想掰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但是那手凉凉的,她有些不敢。 庄回明听见自己说:“对。” 阮辞西上了摘星阁。 阮辞西从摘星阁上摔了下来。 阮辞西没有死,只是撞了天大的运气伤了腿,不过脑子更糊涂了些。 那个叫阮辞西的纸鸢庄回明没有去牵,阮辞西摔下来后,他让人收了阮辞西身上绑着的,已经摔得破碎的纸鸢。 “纸鸢都烂了,你怎么还没死,怎么就没摔死呢?” 庄回明蹲下来戳了戳昏迷的阮辞西的脸,喃喃自语。 “去给阮家报个信,说阮家小姐死在了摘星阁。” 庄回明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章 她身上流着的,是阮家的血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皇后娘娘在前面的别苑设宴,老将军不如带着阮小姐一起去看看?” 庄成章想到刚才手下给他的汇报,觉着如果今天这事那位一定要插手,把这个阮家的傻子带过去,或许能成为他的一个后手。 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失利。 “今天可来了不少青年才俊,看看阮小姐有没有喜欢的?”庄成章上前拍了拍阮惊天的肩,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眉头微皱,放低了声音,“老将军,说句不中听的,你迟早是要离开你孙女的。” “本国公还有事,言尽于此,老将军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庄成章没有等阮惊天的回应,带着庄回明客气地行完礼就离开了。 小傻子没有听到庄成章放低声音后说的话,但是阮辞西听见了。 她握紧了拳头,庄成章的话让她想到了前世爷爷的死。 她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前世爷爷旧疾复发不治而亡,其中到底有没有庄家的插手。 庄梦蝶只是说了阮家败落和哥哥战死的真相,而她当初不相信爷爷会死,也只是不相信爷爷就这么丢下她离开了人世,独独留她一人,守着偌大的阮家。 她不懂医术,爷爷前半生久经沙场,身体有没有旧疾她也无从可知,太医说的旧疾复发回天乏术她从未怀疑! “你迟早是要离开你孙女的。” 庄成章的话如同魔咒般在阮辞西的脑海里回荡。 阮辞西的眼神变得狠戾,死死地盯着远去的庄家父子的背影。 她这一世,本只想护着爷爷,然后等到哥哥来到玄琅,找个机会远离朝堂。一家人离开乱七八糟的京城,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开开心心的活着。 如果她要将前世的帐在这一世算,以卵击石对付整个庄家,那就是将阮家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之中。 庄家要做的事情涉及了整个王朝,她对玄琅没有丝毫的感情。她并不想因为前世的记忆,就去做一个心怀大义之人,自不量力的想要保卫国家,去找庄家通敌叛国的证据。 为了玄琅,她阮家上上下下死了多少人,她不愿阮家再为这玄琅王朝的江山送死! 枕边人吹几句枕边风,庄家送上几份伪造的罪证,他这玄琅的皇帝就可以罔顾真相肆意地毁了替他守卫疆土的将士! 庄家就是主动递上去的一把刀,皇帝用的很顺手,他一点一点的磨了阮家这只老虎的爪子,慢慢的拔了老虎的牙齿,砍了老虎的四肢。最后,老虎只剩下了一身皮毛,他还要剥下来做一双靴子。 阮辞西并非善人,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顾他什么国家大义,只要放任庄家,皇帝就会自食其果。 阮家先前的遭遇和父亲不明不白的战死由玄琅的覆灭来祭奠,只要她带着爷爷和哥哥离得远远的,皇帝不用假兮兮的封哥哥为安北候,榨干阮家最后的价值,然后被庄成章害死。 前世的二皇子和庄家的大小姐,她也都不用再去招惹。 她可以当成大梦一场,她要报复的不过是玄琅皇和庄家,玄琅皇最终会丢了江山沦为阶下囚。 现在她还活着,爷爷和哥哥也还在。之前庄回明害她掉下摘星阁,然而在前世他惨死在了权臣殷容殇的手中,只要不出问题,这一世他同样会惹怒殷容殇。 庄家在前世对阮家造的孽是果,阮家的和朝堂牵扯不清的关系是因。 这一世她只要断了因,就不会有和前世一样的结果。然后置身事外的活到最后,亲眼见证这玄琅王朝的覆灭。 阮辞西不敢拿这一世爷爷和哥哥的安危做赌注,去赌自己能赢过庄家,复前世的仇。这根本没必要,一旦她失败,她就失去了所有,一点都不值得。 重活一世,阮辞西最大的愿望,只是家人平安一生顺遂。 但是—— 阮辞西永远没法否认的是—— 她身上流着的,是阮家的血。 第十一章 山河永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一百年多前,这云华大陆上只有一个王朝——连漠王朝。 连漠王朝占据了大陆的北方,一直在向南扩展疆土,有一统整个大陆的趋势。 玄琅本来只是南方的一个国家,是阮家随着当时的皇帝打下了玄琅王朝的这整片江山,让玄琅成为了和连漠一般强大的王朝。 南玄北漠,是如今整个云华大陆的局势。 从一百年前开始,连漠就一直没有停下进军南方的计划,只不过时缓时慢。十年前,连漠突然变得激进,原本属于玄琅的附属国不停地被侵占。 阮家也因此从未离开过战场。 “阮家男儿,成年后无召不得回京。阮家妇孺,住于京城无由不得离京。” 先皇即位后,颁布的第一道圣旨给了阮家。 一道圣旨,困了阮家几十年,到了阮辞西父亲这一代,才被现在的玄琅皇废除。 但是,阮辞西的哥哥失踪、父亲战死,听召回京的爷爷年事已高手无兵权,这和之前又有何区别。 阮家一直都明白皇帝的忌惮,所以几十年前阮家便谨遵圣意,将亲人留在京城,变相的被皇帝软禁,配合朝堂上的皇帝求一个可笑的安心。 只是皇帝永远不明白,也或许是从不肯相信,阮家为的不是权利,守护的不是玄琅皇帝的皇位。 “我们阮家虽姓阮,但绝不是软弱可欺之人!” “对待百姓要心软,对待敌人决不能手软!” “阮家镇守着边疆,是为了玄琅的所有百姓,我们可以亲人分离,但是百姓不能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我们阮家世代为将,唯一不可辜负的是保护百姓的本心!” …… 像这样的话,有很多,深深地镌刻在了每一个阮家人的骨子里。 阮辞西流着阮家的血,有着阮家的本心。 闭上眼敛去一身戾气,阮辞西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她还是做不到,她做不到欺骗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玄琅国破,山河永覆。 当她听到庄成章那意味不明的话时,阮辞西就意识到了,她的心无法让她对百姓放任不管,自私地置身事外。 从阮家为玄琅皇室打江山扩疆土时,从阮家冠上将军的名头时,从阮家立下誓言世代为将时…… 阮家,就已经和玄琅密不可分了。 所谓的因,早就已经种下。 如果连漠攻破玄琅皇城后,将军没有屠城,士兵没有残杀百姓,阮辞西都可能有那么一丝理由去逃避前世的记忆,不管庄家卖国,看着玄琅皇室自食其果。 但是她不能,她看见了前世玄琅国破后的惨状。 百姓是无辜的。 阮辞西这么告诉自己。 假山后,阮惊天在庄成章走后就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投向北方的天空,望了很久。 “爷爷?” 小傻子的身体软了下来,庄回明离开后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身体渐渐放松了些。 当她发现自己的爷爷一直没有说话后,扯了扯阮惊天的袖子,喊了一声。 阮惊天这才回神,然后看着自己的孙女,笑了一下,蹲下来拉着小傻子的手,轻声道:“阮宝啊,我们现在换一个地方玩,去一个很热闹又有很多好吃东西的地方好不好?” 小傻子没多想,依旧傻兮兮地笑着,“好呀,爷爷去哪阮宝就去哪。” 阮惊天摸了摸小傻子的头。 无人能看到的阮辞西神色复杂,她知道自己的爷爷在想什么。 爷爷怕在他走了后没有人能够照顾痴傻的她,即使能够找到信任的人照顾,但终归和她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倘若可以找一个愿意照顾她的男子娶她,庇佑她的一生,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爷爷常年待在边疆,对京城的情况根本不熟,所以想要趁着这次宴会,去了解京城有哪些有能力可以保护她的男子。 想到这儿,阮辞西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她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多好,她就可以告诉爷爷,她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一辈子。 第十二章 太子和微臣一起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主子,阮老将军没有来这。” 珠帘后的人正在执笔作画,闻言,手只是微顿。 “老将军和镇国公交谈一番后,去了前面的别苑。”说话的人似乎是在斟酌用词,隔了一会儿才说明了情况。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珠帘后传出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那是一个妇人。 老妇人停顿片刻后,又道:“皇后的宴会快散了的时候,你再过来一趟。” “是。” …… 别苑举行的宴会已经开始了,阮惊天带着小傻子悄悄的混了进去,躲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地在观察着宴会上的人。 阮辞西很明白这种性质的宴会是干嘛的,大厅内尽是些年轻的姑娘和男人,不过是打着过节的旗号想要撮合一些男女。 不过没有皇后举办的这场宴会,在花仙林外的集市或者街上,同样也能够让一些男女看对眼。 有着前世记忆的阮辞西很清楚,皇后这次只有一个目的,为太子选出一个太子妃。 其实算起来太子今年也才十六岁,不知道皇后在急些什么,但阮辞西知道,皇后绝非好意。 正当阮辞西分神思考着事情的时候,一阵拉扯力突然将她往一个地方拉,经过片刻黑暗后,阮辞西眨了眨眼,感觉到了温度。 她……怎么就回到了身体里?! “太子殿下到——” “殷大人到——” 门外一个宫里来的太监扯着嗓子往里头喊话。 刚踏上台阶的封千弥足下一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腰间的玉佩好像有些发烫。 受过众人行礼后,主位上的皇后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封千弥招呼道:“太子,过来本宫身边坐,无需多礼。” “好的,母后。”封千弥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少年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着很是舒畅。 封千弥怕寒,身上一直裹着月牙白的披风,到了厅内也没有让人取下。 可就当封千弥要上前入座的时候,殷容殇隔着披风握住了封千弥的手腕。 “娘娘,太子和微臣一起。” 殷容殇冷淡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厅骤然一静。 皇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扯着唇笑了笑,“也罢,今日不过讲究一个随意,殷大人照顾好太子便是。” “谢娘娘。”殷容殇把太子拉到身边,扫了眼整个大厅,在某个位置停留了一下。 然后,阮辞西看着那个拉着太子的殷大人,慢步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还处于回到身体的懵逼状态中的阮辞西:??? 一直在给孙女四处物色好男人的阮惊天:!!! 被权臣大人的直白和不客气给惊到了的吃瓜群众:??! 不是,这前头好几个空的好位置,殷大人你想干嘛把太子往那么偏僻的位置带?! 众人同款疑问中。 “阮老将军,您这位置倒是很不错。” 封千弥跟着殷容殇在阮惊天的面前站定,神色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阮老将军应该不介意多两个人吧?” 封千弥又跟着殷容殇在旁边位置坐下,整理好衣裳后问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阮惊天看着这位小太子不仅客气有礼,还对他笑得一脸温顺,有点说不出不讨喜的话,何况这人还长了张比姑娘还美的容貌。 “见过太子爷,见过殷大人,老臣不介意不介意。” 其实他很介意! “太子和殷大人想坐哪都可以,随意随意!” 这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全搞到了这边,不是坏了他的计划嘛! 阮惊天嘴边的话和心里的想法可谓是南辕北辙。 于是封千弥和殷容殇就这么和阮家爷俩坐在了一起,一个靠近门口偏僻又安静的小角落,没什么人发现以致于周边位置空无一人的地方。 一根柱子,完美的挡住了大半人看过来的目光。 这大厅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安排位置! 众人懵逼又可惜,听说殷大人可宠太子爷了,还以为今天能看见呢。 第十三章 恶毒皇后已上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好了?”封千弥笑眯眯的和阮惊天互相问候一番后,给身边坐着的殷容殇传音道。 “……失误。”殷容殇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内心却很是无语,他没想到,让人特意安排好的位置会被人给发现。 “我前几天看见过这个阮家姑娘,还给了她一根糖葫芦来着。”殷容殇举起酒杯,余光瞥了眼轮椅上的阮辞西。 “有何问题。”封千弥知道殷容殇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人,何况是一个傻姑娘。 殷容殇听到了封千弥的传音,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借着向阮惊天客套一下敬酒的机会,仔细打量着阮辞西。 确定后,有些严肃的回道:“她的身上,有你玉佩的气息,而且她少了一魂。” 封千弥面容一怔,想到刚才进大厅的时候,玉佩突然地发烫。 殷容殇想了下后,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朝着封千弥再次传音,“等一下你把披风掀掀,让那位阮家姑娘不小心瞧见你的玉佩,我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封千弥点了点头,这让殷容殇有些惊讶,但他识趣的什么都没问。 阮辞西见这俩位大人物落座后就没有多少交流,以为是因为有她和爷爷两个外人在不方便,就没多想。 现在她更纠结的是,她到底是表现得正常一些还是装成和以前一样的傻子啊! 毕竟她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回到了身体里,万一等会儿她又莫名其妙出来了变成阿飘怎么办! 这么一个小小的波折并不影响宴会的继续,大家多多少少的明白,皇后的这场宴会怕是和太子有着很大的关系,否则不会没有其他皇子的出现。 这宴上,可是有一大半的人是和太子年龄相近的官家小姐啊。 花朝节上真正的花宴,应当是在今晚的皇宫里,由皇上宴请百官,共度花朝节,拉近一下君臣关系。 这场设在午时的宴会过后,皇后得在摘星阁参加花朝仪式,整个下午都腾不出空闲,回了宫中,更是要注意着晚宴事宜。 唯一可以将太子单独请出来的时间,便只有上午了。 皇后神色莫测,能够有理由将太子给单独请出来,并且由她掌控着一切,让皇帝一时无法插手的机会并不多,而今日,便巧得很。 太子太子,一个被臣子给拿捏住了的太子,一个失了母族的太子,一个性子软弱身体病殃殃的太子,凭什么占着太子的位置! 若没有殷容殇的支持,他这个太子什么都不是! 皇后眼神渐渐变得阴鸷,她想要做的有很多,有些她甚至已经做了。 比如挑拨殷容殇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比如让太子有女人和殷容殇生出嫌隙,比如不断地在太子身边安插人手,比如断了太子妃之位给太子带来助力的可能,比如……让太子在某个时候合情合理的病死…… 她要让她的儿,坐上那个太子之位。 可只要殷容殇在一日,皇帝就不可能废太子,她唯有不停地阻挡太子的成长,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创造机会让太子意外身亡。 但她不能做的太过让人抓住把柄,殷容殇的存在,永远是她最大的阻碍。 皇后和自己的父亲商量过,要么让太子接受他们安排好的太子妃人选,要么选一个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的女子做太子妃。 皇后手里有一份先皇赐给庄家的空白圣旨,只要太后允许,庄家可以用这份圣旨做一件事情,任何人不可违背。 当年皇后还是贵妃,她不能利用这份圣旨让她生的儿子直接做太子,这不合礼制,也不切实际,甚至有可能会在日后给她儿埋下祸根。 皇后一直在等,等一个适合的机会。 终于,她成了皇后,她的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她可以为自己的儿子铺好通往那个位置的路。 但是,前皇后留下来的孽种,那个为人臣子却妄图只手遮天的殷容殇,过于碍眼。 第十四章 爷爷很任性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宝,爷爷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阮惊天突然靠近阮辞西,用手掩着和她说着悄悄话。 阮惊天看起来有点神经兮兮地观察着四周,他没指望自个孙女能回答他,只是单纯的心里觉得有点怪异,想找个人说道说道。 “爷爷观察了一下,这里没有像样点的青年才俊,那个镇国公不是在糊弄我嘛,眼神这么不好使。” “还有,这皇后眼光也太差了,邀请来的少爷小姐还没爷爷在边疆见过的好看。” “不行,爷爷越想越不对劲,早知道还不如带你去见那个老婆子。” “可惜了,要不是那小太子和殷小崽子过来了这边,爷爷还能带你偷偷溜出去,就像咱们刚刚进来那样。” 阮辞西:……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爷爷可能少了根筋,一开始说话确实压着声音,别人听不见,就连她也得仔细听着才能模糊的听清爷爷在说什么。 可到了后面,这声音是越来越大了,人也说的越来越起劲。 阮辞西对天发誓,那边两位爷绝对是因为听见了爷爷的话才会突然转头看过来! 偏生爷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一点警觉性。 阮辞西做如针毡,就拿爷爷的称呼来看,“小太子”没啥,虽然有点不太尊重,但爷爷年纪摆在那,太子确实很小,可那个“殷小崽子”怎么回事! 阮辞西觉得,权臣大人的脸色好像比刚才还要冷了。 “爷爷,这个好好吃呀,给爷爷吃!” 阮辞西当机立断,拿起块糕点咬了一口后,尝了味道,另外拿了一块递给阮惊天,想用吃的先把自个爷爷的嘴给堵住。 “啊?哦哦,好,爷爷吃。”阮惊天愣了愣,脑子还没转过来,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接过了糕点。 “咦,真的不错,甜!”阮惊天和阮辞西一个样,都喜欢吃甜食,平日里给小傻子带回府的糖葫芦啊小糖人啊,绝对是自己先吃了一份。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今天都没有看见迟春!”阮辞西让自己学着小傻子的语气说话,找个由头想要岔开话题。 “害,是爷爷不对,本来要带你去的地方不适合让迟春一起来,她不喜欢见到外人。”阮惊天一边说着一边吃自己那份的糕点。 “罢了罢了,就当是来蹭个吃的,等一下爷爷带你一起出去,如果皇后要问就说咱们走错地方了,反正皇后没邀请咱,没必要和她一起吃饭。” 阮惊天说话间就决定了要离开,阮辞西目瞪口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爷爷好像还挺任性。 不仅如此,阮辞西对阮惊天话里的那个“她”越来越好奇了。 爷爷本来要带她见的人,会是谁呢?话里话外,爷爷对那个人都万分熟悉的模样。 一直在被迫偷听的封千弥和殷容殇都是一愣,这个老将军,感觉有点厉害…… 阮惊天是在阮辞西出生的前一年从边疆回的京城,也是在那一年向皇帝辞了官。而后阮辞西的父亲战死,被皇帝追封为惊鸿将军。 说起来,阮家已经从玄琅的朝堂上消失了有十三年之久,但是阮家世代出名将,御赐的将军府也是独一份,大家也都还是把活着的阮惊天尊为当年那个驰骋沙场铮铮铁骨的老将军,明面上的尊敬也都还在。 而且现在由镇国公管着的数十万兵马,都是当年阮家给一手带出来的。 没有了官职,搬出了将军府,开间铺子谋生的阮家,仿佛已经对玄琅的朝堂没有了任何影响。 但是,无人不信,战神虽离,余威犹存。 这玄琅的民心,要是认真算,怕有大半都是阮家的。 第十五章 太子喊本宫一声母后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来来来,阮宝,拿上些那个糕点,我们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阮惊天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没必要担心皇后会怎么样,反正进来的时候也没人发现他们,就当不知道,谁管着着呢。 说完,阮惊天看向封千弥和殷容殇那边,客气地向他们告别。 “太子殿下,殷大人,我们还有事儿,要先走一步,你们继续,不打扰了。” 阮惊天也就想着给这两个挨着近的人说一声,不失了礼数,至于其他人,等要被发现了再说! 看起来这两个人和皇后也不对付,应当不会多管闲事暴露他们。 所以阮惊天很放心地借着柱子的掩护,推着阮辞西的轮椅,打算一点一点的悄悄挪动位置。 这别苑的大厅大得很,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个偏僻的小角落在发生什么。 阮辞西顶着封千弥和殷容殇意味不明的眼神,忍不住低头用袖子挡住脸,假装在抬手整理头发。 爷爷啊爷爷,您的心真的很大啊。 阮辞西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她看来,那边的太子和殷大人,显然就是在看戏,而且…… “阮老将军,这是作何?” 皇后下来了啊! 阮辞西默哀,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爷爷,就在刚才您和太子、殷大人单方面告别的时候,皇后有过来的意思。 很明显,太子二人也发现了皇后,但就是不提醒,想看戏呢。 “今日本宫正好有事要宣布,老将军不如再坐会儿等等?”皇后含笑问道,上前一步挡住了阮惊天的去路,显然是要把他们留下。 “娘娘,我和我家阮宝都不是爱听闲事的人,今天皇后娘娘要宣布的事情定然是和我们阮家没有干系的。”阮惊天也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他向来不喜皇室中人。 “这可不一定呢。”皇后倒也没有展露一丝恼意,依旧挂着她那看起来一点都不真诚的笑容。 “今日本宫得太后特许,为太子选一位称心如意的太子妃。” “一切,皆由本宫做主。” 皇后说到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封千弥身上。 大厅内不知何时停下了热闹,因着阮惊天带着阮辞西已经稍微离开了点座位,皇后又那么一挡他们的去路,众人也就将那边看的一清二楚了。 更有甚者,竟然换了座位向这边靠近。 “所以皇后是想用你们庄家的那道圣旨,强行给太子送上一个太子妃?” 这般境地下,殷容殇缓缓起身,用手拂了拂衣裳的褶皱,似笑非笑,一双暗如浓墨的双眸,冷冷的看着皇后。 “本相,不是吃素的。” “那又如何?”皇后收了笑容,转身走向大厅中央,拿出了皇后的气势,回身之际,话语间的凌厉直指殷容殇,“先帝圣旨,不可违抗!” “本宫贵为皇后,乃一国之母!太子喊本宫一声母后,本宫便有权为他选择一个适合他的太子妃!” “太子已到了十六岁的年纪,按照我朝惯例,已经到了选妃的时机!” “殷大人不过是一个臣子,却缠着太子,难道真当要和民间传言一般,将太子毁了吗!” 皇后做足了一个慈母的姿态,千言万语千般万般,听起来看起来不过都是为了太子好。 阮惊天这个时候想走也走不成了,只能在一边站着,不过带着阮辞西悄悄拉开了和太子之间的距离。 阮辞西看向一直没有表态的当事人之一,太子爷封千弥。 只见他悠哉悠哉地坐在原位,又是端着一副看戏的姿态,时不时扔几颗果仁进嘴里吃。 殷容殇为了他直接和皇后对上了,而封千弥却只是坐在那里,享受着被别人保护的感觉,用全然信任的目光,好生温柔地看着殷容殇。 阮辞西默。 第十六章 公子只应见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番模样在外人看来,太子爷是真的对殷大人信任依赖的很。 可是……如果阮辞西没有看见先前封千弥看戏的样子,或许她就不会认为,此时此刻的太子爷,仅仅是在看戏。 阮辞西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看心上人的眼神,可这位太子爷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人们都说太子温柔,温润如玉四个字极其适合太子,世上也没有谁能比太子更适合穿白衣。 少年坐于大厅之内,眉眼含笑,似乎带着懵懂与天真。他看向前方那个红色身影的目光,恍若有着似水的柔意。 白皙得过分的脸尚显稚嫩,不像成年男子那般棱角分明。堪堪束起的墨发散落在肩头,和那如雪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眉下是一双桃花眼,里头盛满了璀璨星河,一不留神看了进去,就会深陷其中难以逃离。无论何人瞧了去,大抵都只想让这样一双眼,每时每刻都只能看着自己。 少年扬唇浅笑,双眸如星,翩鸿羽落间,轻轻地,砸在人的心上。 一尘不染,干净透彻,这似乎就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阮辞西扪心自问,她确实从未见过,比这位太子还要好看的人,不论男女。 白衣少年郎,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可当那身月华般的白衣染上了血色,却是无人不惧。 阮辞西稍稍出神,敛眸间错过了少年看过来的探究眼神。 “这世间,想毁了太子的人有很多,但是,本相却永远不会。” 殷容殇神色冷到了极致,眉宇间的戾气已经掩盖不住,那狠戾的眸子让皇后看着有些心惊。 皇后生出了一丝犹疑,不知今日没有用尽方法拖住殷容殇,让殷容殇跟着太子来到这里是不是一个过错。 思量间皇后想到先前自己父亲派人过来的传话,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定。 本是最佳的打算在今日肯定行不通了,殷容殇这人过于难缠,行事毫无顾忌,好在父亲临时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本宫同样不会。” 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 “但是为了太子着想,本宫真切地认为,太子需要和殷大人你保持距离。”皇后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当着大厅所有人的面儿道,“殷大人真心在乎太子,就该顾忌坊间传闻,当然,本宫也认为那些不过是传闻。” “殷大人与太子交好,朋友间感情深厚无可厚非。” “你说是吗?殷大人。” 皇后言笑晏晏,并且带上了些真意,这要是搁在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高的人身上,怕是能把人气死。 殷容殇本想和以往一样,借着和传闻一样的由头把皇后的话给堵回去,狠狠地打一把脸。 但是封千弥给他传了音,意思是还想听皇后还想唱什么戏。 阮辞西看到这儿,也差不多明白了,皇后下一步应该就是要指婚了。虽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好像和前世她听到的有些出入,但大体发展还是没变的。 阮辞西一脸的兴致盎然,看戏的模样和封千弥有几分相像。 封千弥注意到了那个阮家小傻子突然的兴奋,忍不住又看了过去,不禁觉得有几分怪异。 这姑娘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傻? 第十七章 赐婚进行时(1)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你过来本宫身边。” 听到皇后的喊话,封千弥乖巧的走了过去,在皇后胜券在握的得意目光中……留在了殷容殇的身边。 大厅内,皇后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太子和殷大人并肩站在下方,周边位置坐了一堆静若寒蝉的围观群众,靠近大门的地方,阮家老小找了一个离得最近的位置,坦然地吃着东西。 阮惊天表示,不让人走还不能让人吃东西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阮辞西好一阵感慨,看看,人家太子爷和殷大人的感情多么深厚啊,长辈都表示反对了,还能坚定地和对方站在一起。 一红一白、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就差牵个手了。 好一对苦命鸳鸯? 阮辞西想到这儿,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连忙给自己塞了一块糕点吃。 “太子,你已经十六岁了,今日本宫为你做主,选一个太子妃可好?”皇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维持住了面上的微笑,“当然,不用急着成婚,可以先好好和你的太子妃培养感情。” “可是,儿臣没有见过比殷大人长得还要好看的女子啊。”封千弥无害地眨了眨眼,又无辜地摊了摊手。 殷容殇内心实在是很想掉头走人。 太子您可比臣好看太多,是真的比世间女子要好看千倍万倍!无人能及! 但这话殷容殇他不敢说。 “太子,容颜总会有衰老的一天,你要学会注重内心。”皇后言辞恳切地教导着封千弥,就像一个老母亲在苦口婆心地教着熊孩子。 “杨尚书的千金杨小姐就很不错,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太子还是要对这京城贵女们多加了解,这也是今日本宫邀请你过来的原因。” 被皇后点名的杨小姐就坐在边上,正对着封千弥站着的位置。 杨小姐抬头,正好和看过来的封千弥对视了一眼。 少年眉眼温润如玉,白衣胜雪玉树临风,站在殷大人身边也不显逊色。 杨小姐捂着心口,承认自己有瞬间的心动了,如果她没有在下一秒和那位殷大人对视上的话,她很愿意和太子培养感情! 殷大人眼神阴恻恻的,里头仿佛藏了千万把刀子。杨小姐依然捂着心口,这回她是被吓的。 她很胆小的殷大人您别看着我了我不和您抢太子! 杨小姐就像得了心绞痛一般,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了细汗。 封千弥关心地问道;“这位……杨小姐?你没事吧?需要下去休息会儿吗?” 杨小姐紧张地握住了身边丫鬟的手,丫鬟心有灵犀地替自家小姐回了话,“太子殿下,我们小姐天生就体弱,这会儿正是发病了,确实需要下去好好休息。” “这样啊。”封千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对着皇后笑道,“母后,您看就让这位杨小姐回去吧。” “母后您也知道,儿臣也是天生体弱之人,稍微冷些就受不了,去哪都得用着厚重的披风,这要是让儿臣娶了一个同样体弱的太子妃,怕是不好吧?” 皇后: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杨小姐是被吓得! 皇后只能摆了摆手,命人将杨小姐给带了下去,吩咐婢女给好生照顾着。 阮辞西目送着杨小姐的离开,想来这便是前世那位在花朝节被赐婚的小姐,活生生被吓晕了的那个? 阮辞西撇了撇嘴,传言确实夸大其实了,人家明明承受能力也还可以,没晕。 第十八章 赐婚进行时(2)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是啊,本宫也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皇后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关切,“所以本宫命司天监算了算,发现有京城一位小姐是福泽深厚之人,想着太子要是能和那位小姐相处近些,就能给太子带来更多的福运。” “本宫今天也将赐婚圣旨带了过来,太后嘱咐过本宫,今日只要挑选好了适合的姑娘家,就直接将名字给填上。”皇后让人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卷轴,确实是圣旨。 “不知皇后娘娘现在中意哪家姑娘?太子才十六,定然是不能成亲的,不知娘娘挑选的这位姑娘还能活多久,能不能等到太子大婚的那一日。”殷容殇适时地出了声,语气很是平淡,但就是让人觉得这是很张狂嚣张霸气的狠话。 行吧,你挑,你挑一个我杀一个。 殷大人实力护……妻? 皇后神情不变,她选的人,殷容殇不能杀也不敢杀。 “阮家小姐阮辞西,福泽深厚心性纯良,和太子年龄相仿。阮小姐尚且年幼,正好可以和太子多多相处,培养感情。年少时建立起的感情,最是难忘。” “阮家世代为我玄琅征战沙场,护我玄琅山河,如今阮家只剩下了阮老将军和阮小姐二人,本宫心有不忍,若是阮小姐成了太子妃,便无人敢欺无人敢辱。” 整个大厅气氛一滞。 福泽深厚?没错,傻人有傻福了解一下。 心性纯良?没错,傻子什么都不懂。 但是,皇后娘娘您确定让太子殿下也就是未来皇帝的正妃之位被一个小傻子给拿走??? 您这是折辱谁呢? 众人神色各异。 “阮家高攀不起!”阮惊天将阮辞西留在了原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后,大步朝着皇后走去。 “如今阮家不过一介平民,无官职无爵位,与朝堂再无瓜葛。”阮惊天沉了脸色,浑身的气势和当年那个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毫无差别。 “阮家阮辞西配不上太子殿下,皇后三思!”阮惊天的话里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了,他们阮家虽总是不会为自己谋求什么,但这不代表阮家不能。 庄家得了先帝的空白圣旨,但阮家比庄家在朝廷待得更久,怎会没有点保命的法子。 若是皇后要借着圣旨的名义指婚,他阮惊天也可以抗旨不从! 皇室就是龙潭虎穴,他绝不可能把他的宝贝孙女给推进去。 “所以你们个个都是想要抗旨不成?”皇后被气笑了,她这个皇后当的没有任何威严可言,即便她搬出了太后搬出了先帝圣旨,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会听她的! 可笑至极! “抗旨?皇后娘娘,请问皇上何时下旨了?本相是皇上的臣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说笑了。” 殷容殇抬手为封千弥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袖,封千弥也乖顺的任由殷容殇发挥。 权臣为何叫做权臣?位高权重者,向来无所畏惧,能被称一声“权臣大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殷容殇要是强硬起来,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 区区皇后,拿着死去之人的旨意,想要奈何他? 做梦! 而一直没有出声表态的阮辞西也没能想到,今日的火竟然会烧到她身上来。 前世的她可是和那位太子殿下那位权臣大人没有丝毫瓜葛! 顶多不小心偷听过墙角偷看过他们干坏事! 第十九章 等一下!美人哥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阮辞西几近崩溃。 虽说她决定要尽自己所能阻止庄家的所作所为,但是她也没有让整个阮家都掺和进来的意思。 在她的计划里,她只会跟爷爷在京城里待上最多一年,等到连漠使臣入京之后就离开。然后她会用别的身份再入京城,反正时间也还来得及,庄家犯的罪过又不会因为时间过去了就消失。 只要太子没有过二十岁生辰,一切就都还来得及,现在太子也才十六岁,她还有四年的时间。 阮辞西其实不怕殷容殇,虽不知为何,但是殷容殇不会杀她,这点她确信。 前世她无意撞见过太子和殷容殇之间的事情,在知道她是阮家人后,殷容殇甚至拦下了封千弥想要杀她的剑。 所以,她要怕的应该是封千弥会不会对她下暗手。 阮辞西脑壳有点疼,她始终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不肯娶妻非要和殷容殇纠缠在一起,难道他真的真的不喜欢女人??? “今日的宴会本相和太子就先行离开了,皇后且自便。” 殷容殇接到封千弥的暗示,替封千弥开了口,拉着封千弥就往门外走去。 在经过阮辞西时,封千弥想到了殷容殇一开始的话,想了会儿后就不动声色地将身体稍稍侧倾,用手把披风往后掀了掀,将他腰间坠着的玉佩露了出来 “等一下!” 话一出口,阮辞西就后悔了。 封千弥和殷容殇齐刷刷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阮辞西动了动嘴唇,干笑了一声,还是决定先装傻,便假装很单纯很天真的语气道:“两位美人哥哥,现在已经可以走了吗?那我和爷爷也跟你们一起走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对不起,她忘了她是一个傻子,她有罪。 对不起,美人哥哥什么的比小太子小崽子还要过分! 她就是一时间情绪没控制住…… 阮辞西眸色暗沉了几分,她看见的东西绝对没有错。 封千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还坐在轮椅上的阮辞西,想了下说道;“行,那你和我们一起走。” 阮辞西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爷爷,邀功似的笑嘻嘻喊道:“爷爷,我们快走!可以和美人哥哥们一起离开!” 平生第一次,阮辞西知道了自己的脸皮还能这么厚,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喊别人“美人哥哥”这么羞耻的称呼,即便在外人看起来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 阮惊天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小孙女喊人“美人”,喊的还是当朝太子和权臣殷容殇!原来他的小孙女还是会看脸的吗? “爷爷,我们不是要离开吗?正好可以和这两个美人哥哥一起走呀!”阮辞西再度出声,想要快点让阮惊天一道离开,“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阮惊天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 一干人等就这么泰然自若的离开了大厅,全程被当空气的皇后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挑衅,闲杂人等看着好像很气急败坏的皇后瑟瑟发抖。 老天保佑不要被皇后迁怒! “来人,把圣旨给本宫!” 个个都想要抗旨是吗,那就让本宫看看你们如何抗旨! 第二十章 权臣大人送的玉佩碎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又是那栋林外小楼,封千弥四人直接出了花仙林。除了中途阮惊天被拦下来送了个东西以外,一路安静无阻。 封千弥的侍卫长信一直在原来喝茶的地方候着,等到封千弥和殷容殇带了两个人回来时,长信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惊讶。 “太子殿下,殷大人,可否让在下的孙女在这里留一会儿?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回一趟花仙林,想求太子殿下照顾一二。”阮惊天其实一路上都有些心思不定,半路被拦住送的东西让他想回去看看,但他又不放心阮辞西。 “可以,老将军尽管放心,本太子和殷大人会在此处留上一些时候。”封千弥应了下来,他对阮辞西很是好奇,直觉告诉他,那个姑娘绝对不傻。 阮惊天谢过封千弥后又对阮辞西嘱咐了几句,这才急匆匆又回去了花仙林。 阮辞西其实也更希望阮惊天不在,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她有预感,在封千弥和殷容殇面前,她装不了傻。她早就暴露了,只有那些不知情的外人和习惯了她是个傻子的阮惊天被她刚才的临场表演给糊弄了过去,没有发现而已。 不过她也没打算在封千弥和殷容殇面前装下去,如果她事后又变成了阿飘,那她的身体就是个傻的无疑,谁也想不到她可能是魂魄分离了。 在阮惊天走后,阮辞西直接了当地朝着封千弥道:“太子殿下,可否将你腰间的玉佩给我看一下?” “你果真不傻?”封千弥没有回答给不给,反而先问了自己的疑惑。 “我今天确实不傻。”阮辞西说了实话,她以前的傻又不是假的。 封千弥挑眉,这棱模两可的话挺有意思的。 “算了,给你看看吧。”封千弥将玉佩给卸了下来,这块玉佩于外人而言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暖玉,见过他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这块玉佩。 因为这可是权臣大人送的,“定情”玉佩。 阮辞西伸手接了过来,那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好端端的玉佩在阮辞西碰了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生出了裂纹。 阮辞西:!!!!! “我没用力我没动它!” 吓得阮辞西手一抖,让这玉佩从她手心掉到了桌子上,然后—— 玉佩发出“叮——”的清脆一声响,碎了…… “碎碎碎碎碎了?”阮辞西呆住了。 这下殷容殇瞬间反应了过来,伸手想要去把玉佩的碎片收起来,却发现那些碎片在他的掌心里直接成了灰。 殷容殇控制不住地掐住了阮辞西的脖子,一双眼睛充满了杀气,“你做了什么!” 阮辞西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第一次是在前世,封千弥拿着剑指向她的喉咙,那时是殷容殇阻止了封千弥,她幸免于难; 第二次也是在前世,庄家大小姐庄梦回将她推落深渊,她体验了死亡; 若是摘星阁算一次,那么现在她是两世为人,第四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模糊间,阮辞西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点东西,没有一直以来的那种虚浮感,更能感觉到真实,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在活着。 不过任谁在这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里,都会感觉到什么叫活着吧。 “我……没有……”阮辞西的脸色因为呼吸不畅变得涨红,她的双手掰着殷容殇的手掌,艰难地想要呼吸着。 她之前就不该蛮撞的叫住了封千弥! “殷大人,先放开她。” 第二十一章 幸会啊,太子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抬手阻止了殷容殇失控的行为,他的手搭在殷容殇的腕上,僵持了片刻后,殷容殇松开了手。 阮辞西捂着脖子狠狠地干咳着,花了些时候才把呼吸给调顺畅。 阮辞西的眼角泛红,闪着泪光,她实在是难以忍受窒息的痛苦,但那眼泪可不是吓哭的,只是咳时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阮辞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显得镇定些。 她不明白了,封千弥的玉佩碎了殷容殇的反应那么大干嘛,她也没想到,这次正好和前世相反,竟是封千弥救了她。 “你为何想看本太子的玉佩?”封千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次他没有让小厮服侍,所以得自己来。 “建议你说实话,殷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哦。”封千弥同样很有礼貌地给阮辞西倒了茶,送到阮辞西的身前,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威胁。 “我见过。” 阮辞西将手放在茶杯边上,轻轻握住,试图用茶水的温度驱散自己身体的冰冷,给自己带来一丝暖意。 “我见过红色的。”阮辞西又重复了一遍。 是了,阮辞西见过和封千弥一模一样的玉佩,只不过那枚玉佩的颜色,红的像血,仔细去看似乎还能感受到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而封千弥的玉佩,像九天之上的明月,纯白圣洁,带着暖意,仿佛有着无限的月华流光。 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像,以致于阮辞西在看见玉佩的瞬间,失神的喊出了那一声“等一下”。 “这不可能。” 殷容殇无比确信,封千弥身上的那块玉佩,世间仅有一份。 “我说的是真的。”阮辞西目光坚定,“我刚才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看,在这之前我也从未见过太子殿下的玉佩。” “但是我见到过的那枚红色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殷’字。”阮辞西顿了顿,朝着殷容殇一字一句地道,“殷大人的‘殷’字。” “你是从未见过太子的玉佩,但其他见过的人可不少。”殷容殇语气里带着些嘲讽,明显很不信任阮辞西的话。 “那玉佩不是殷大人的,殷大人信不信无所谓。”阮辞西眼神直直地看着封千弥,带着对谎言的不屑和一丝希冀,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可信我?” 封千弥沉默不语。 阮辞西撰紧了拳头,她并不确定只见了她这一面的太子会不会信她。 但终归……她还死不了。 殷容殇不会杀她。 刚才殷容殇盛怒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但是也只是第一瞬用了十分的力道,后来殷容殇卸了一半的力气,否则她不可能被殷容殇掐住脖子掐了那么久还没断气。 封千弥亦不会。 玄琅的这位太子爷,从不会在明面上杀人。况且对于封千弥而言,她应当……还不至死。 不,其实阮辞西不确定,看殷容殇的反应,那块玉佩根本不是普通的暖玉,那对封千弥应该极为重要。 阮辞西心底发寒。 “殷大人呐,本太子觉着,皇后可能要做有史以来的第一件好事儿了。”在沉默的对峙中,封千弥突然对着殷容殇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话。 “圣旨,就接了吧。”封千弥站起身来,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阮辞西,脸上是他人畜无害又极为欠打的标志性笑容。 被看着的阮辞西可一点都没觉得这笑里有半分世人口中的温柔。 “幸会啊,太子妃。” 第二十二章 守活寡的小傻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正如封千弥所说,在当日皇后就将圣旨送到了阮家,并且在同一时间昭告了民众。 告知百姓的赐婚理由和皇后在别苑说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冠冕堂皇。 说什么为了阮家,为了感激阮家为玄琅做出的贡献,不忍让阮家如此败落继续凄惨下去,为了阮家可怜的小姐余生能够幸福安康,特赐婚于太子殿下,玄琅储君。 一纸婚约,想表达的意思就是皇室将庇佑阮家安稳。昭告天下,想要的不过是百姓的感激和敬佩。 百姓在知道这桩赐婚后,正如皇后所愿,纷纷感言皇恩浩荡,对婚事很是赞同。 皇后所希望的就是这些民意能够让太子和殷容殇心里不痛快,一旦太子抗旨不从,得罪的是百姓,若阮家抗旨,那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阮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阮家日渐败落,有很多百姓心有不忍,甚至对皇帝生出了怨气。 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员升职加官活的奢靡不堪,而一直护佑他们的阮家却沦落至此,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儿的愤懑不平那是不可能的。 皇后赐婚这件事情皇帝和太后早就分析过利弊,太后表示全力支持,皇帝在太后的劝说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看看皇后能做到什么份上,就算到最后得罪了殷容殇,皇帝也能说此事与他无关。 真正打得一手好算盘的还是皇帝,皇后没有想到皇帝这一层,总想着要避开皇帝,殊不知正合了皇帝的意。可镇国公是只老狐狸,为官多年伴君如伴虎,他怎会不知皇帝想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想参与其中的想法,只是没有挑明,加以利用了一番罢了。 庄成章做的事情,表面上是在维护皇后的中宫之位,扩大庄家的势力,实则不然。庄成章真正在做的事情,从来没有让皇后知晓半分,皇后只需在宫中打压太子,替庄家掩人耳目便好。 话说阮辞西被回来的阮惊天带回了家,而太子封千弥又大摇大摆地跟着右相殷容殇回了右相府,明目张胆地夜宿其府内。 所以,坊间传言真的不是没有依据可循。 因着白日里的赐婚圣旨,百姓已经把太子和阮家小姐看成了一对儿,对于太子这种夜宿臣子府中的行为扼腕叹息,着实为阮辞西可怜了一把,也对太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至于这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第三个人,也就是殷大人嘛,百姓对其罪行的控诉又多了一条,哄骗年幼的太子误入歧途,权臣大人简直罄竹难书! 于是吧,阮辞西这刚上任的太子妃,被坊间传闻传来传去,最后传成了一个吉祥物。 玄琅太子的太子妃,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玄琅的门面。 这男人有了未婚妻,安家立业的家也就已经算完成了一半,太子嘛,也是要成长的,娶妻便是第一步。 不过可惜了,太子被殷大人给勾住了,玄琅这是多了个太子妃当摆设嘛! 不少女子觉得,阮辞西这要是日后嫁进了东宫,太子还和殷大人纠缠不清的话,凭殷大人那霸道的性子,太子妃就是过去守活寡的! 但是未来太子妃本身就是个傻子,好像这么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反而一生的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夜宿右相府的太子尚且不知他这一行为会带起多少风波流言,反正有这么一位权倾朝野的殷大人在,他不回那冷清的东宫,也没人敢吱声表露出一丝弹劾他的意思。 这要弹劾,也是弹劾某位殷大人,毕竟殷大人对于弹劾他的折子从不上心,反倒是弹劾太子的,绝对会惨遭报应。 大臣们敢怒不敢言,找不出证据能咋样,久而久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反正不能说太子坏话呗! 殷大人欺人太甚! 第二十三章 漫长的黄粱一梦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家自打搬出将军府就一直住在城东,开着家成衣铺子养活一家子的人。 好在阮家也没剩多少人了,除了阮惊天和阮辞西,也就一些不肯走的下人们,一家成衣铺子正常的盈利就能够支撑阮家的所有开销。 对于阮辞西突然就不傻了的事情,阮惊天用了好几天才习惯。 那天回家后,阮辞西先是跟迟春说明白了,才和迟春一起找的阮惊天解释。在阮辞西的心里,她还是不太敢一个人面对阮惊天。 前世阮惊天在阮辞西十三岁时病故,阮辞西在五年后死在了深渊之下。加上这一世满打满算的十二年,不算这才开春的今年,阮辞西总共有十七年的时间没有好好和自己的爷爷正常相处过。 她很害怕,怕这不过是漫长的黄粱一梦。 迟春对阮辞西恢复了正常的事情接受的很快,但这丫头大哭了一场,阮辞西安慰了许久。 “小姐,真好啊,你恢复了正常人的心智,这样老爷也不会那么难熬了。”迟春红着一双眼睛,被阮辞西按在床边坐着,用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小姐,奴婢是不是很丢人。”迟春抽噎着,一张小脸又是哭又是笑。意识到小姐在给自己擦着眼泪后,连忙推开阮辞西,将眼泪憋了回去。 “好了别哭了,一点也不丢人,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阮辞西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迟春反应会这么大,只好又安慰道,“虽说这些年里我一直痴傻着,但是我对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只是脑子不灵光反应迟钝。比如你是如何对我好的,我记得可清楚了。” 阮辞西将迟春抱进怀里,想到前世迟春的下场,有些伤感地道,“迟春,以后你可不要随便离开我。” “小姐,迟春一定不会离开小姐,迟春会跟着小姐一辈子!”迟春听着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小姐不要抛弃奴婢才好!” “好啦好啦,我还没有和爷爷说呢,待会儿你陪我去好不好?我好像得要有一个人给我壮胆。”阮辞西温柔地摸着迟春的头,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迟春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姑娘家,先前迟春一直细心照料着自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活成了一个小大人。 如今才知,她也是个爱哭的小姑娘。 “小姐和老爷说了的话,老爷肯定很高兴!”迟春有些羞愧的从阮辞西怀里起来,站在了床边,“小姐是有福之人,之前不知何故从摘星阁摔下来都还好端端活着,如今更是恢复了正常,老爷听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好。”阮辞西笑看着迟春,被迟春的兴奋所感染,中午和太子以及殷容殇之间发生的不快淡了很多,“那就晚饭的时候,我再告诉爷爷。” 阮家现在清清白白的没有人当官,晚上宫里的晚宴自然是可以不用前去,宫里头也像往年一样并没有发请柬过来。 阮惊天如今一介白衣,和朝中之人也不再是同僚,就算入了宫也不过是给自己寻些不痛快,一直懒得理会宫中之事。 晚饭的时候,阮辞西没有坐轮椅,她觉得现在她脑子很清楚,没必要担心她用不好拐杖,便让迟春将先前的拐杖拿了回来,也是有借拐杖表明自己现在是个正常人的意思。 摔伤了一条腿而已,半个多月过去了,在家哪能还坐着轮椅矫情啊。 所以阮辞西又一次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阮惊天面前,然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阮惊天给亲切地大吼了一声。 “阮宝!你又不听话了!” 第二十四章 她何其有幸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什么又拄着拐杖出来了!上一次你也是,你要担心死你爷爷啊!” “迟春!谁让你把拐杖拿出来的!” “轮椅呢!还不快拿过来!摔着你们小姐了怎么办!” “阮辞西你给我坐好!” 阮惊天脾气一上头就不注意其他的,比如阮辞西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无奈神情,比如迟春因为大哭了一场还肿着的双眼,比如下人们支支吾吾老实巴交不敢吭声的委屈。 “爷爷,我很好。”阮辞西被阮惊天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后,她才说上话。 “好什么好!”阮惊天话说到一半,在看清阮辞西忍俊不禁的表情后,本来很有气势的话在后半截瞬间软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你哪里……好了……” 阮辞西乖巧的依着爷爷坐在椅子上,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她脸上映上了几分娇俏的颜色,巴掌大的稚嫩小脸软乎乎的冲阮惊天笑着。 小小的人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还没占椅子的一半位置,那身淡粉色的衣裙还是阮惊天前些天给阮辞西带回来的铺子里出的新品。头上梳了一个好看的双平髻,上面的簪花也是阮惊天平日里给阮辞西买回来的,一直没见阮辞西戴过。 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却在灯笼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明媚可爱。 头发早就已经花白的阮惊天平时有气势的很,说话中气十足的,总是会让人忽略这其实是一个半百的老人了。 而这位威风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此时此刻却忽然红了眼睛,忍不住落了泪。 阮惊天似乎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小孙女和往日完全不一样,边上站着的迟春也是一副哭过了的样子,现在好像又快要哭了。 “阮,阮宝,你……”阮惊天颤抖着蹲在阮辞西身前,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想要伸手摸摸自己孙女的脸都看不准位置,他的声音发颤,“爷爷,爷爷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嗯,爷爷,我现在很清醒了。”阮辞西看着爷爷的这般模样,伸手握住爷爷的手往自己脸上放,让爷爷能够好好地摸摸自己,确定现在是真的而不是在做梦。 阮辞西自己也终是没能忍住,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险些落下泪来。一旁看着的迟春早先哭过一回,这个时候也哭到了一起。 厅外的下人们一直看着,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纷纷感动不已,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他们家小姐啊,是真的有福气!菩萨保佑,大发慈悲! “爷爷,不要哭了,难道阮宝好了爷爷不高兴吗?”阮辞西一直害怕和爷爷再次相处,然而等到现在,亲眼看着爷爷对她有多在乎,她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疼。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她终于真真切切的抱住了活生生的爷爷。 当年爷爷去世,她有多难受无人知晓,现在她还有机会触碰到爷爷,有机会给爷爷擦掉眼泪,有机会对爷爷笑对爷爷哭,可以和爷爷撒娇和爷爷说话。 她何其有幸! 第二十五章 封千弥哪哪都不好!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高兴,爷爷怎么可能不高兴!”阮惊天任由阮辞西帮自己擦掉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饭菜都要冷了,爷爷还不和阮宝一起吃饭吗?今天是过节哦!”阮辞西红着眼眶调笑道,试着缓和气氛。 “好好好!”阮惊天激动地一连说了三声“好”。 “我们吃饭,先吃饭!” 阮辞西突然就不后悔在今日碰了那太子的玉佩了,虽说因为一块玉佩,她得违背爷爷的意愿,听从封千弥的话答应那桩不明不白的赐婚。 但是她能感受到,自从玉佩碎了,她的身体就越发实在起来,她有预感,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身体,她是真的和身体融合在一起了。 完完全全掌握身体的感觉,和前几日第一次清醒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因此,阮辞西决定不再瞒着爷爷,傻子虽说有傻子的好处,但行事总是很不方便,如今她更是和太子扯上了关系,她更要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日子。 花朝节那一日,阮辞西正式脱离了傻子的身份,而后,阮惊天用了好几天时间才适应自己的孙女变得正常聪慧起来,也一连高兴了好几日。 阮惊天没有让人特意去宣扬这个好消息,反正随缘,被人知道了那就知道了,还不知道的,日后总会知道的。 阮惊天呢就只想好好过个普通日子,当然,因为阮辞西这个意外之喜,他暂时忘记了阮辞西和太子的赐婚,普通的日子和阮家从来都无缘。 皇后的人送赐婚圣旨过来的时候,阮惊天因为铺子里出了事不在家中,是阮辞西接的圣旨。 阮惊天存了抗旨的意思,也没对圣旨放在心上,回家听到路人说起这件事更是没有在意,而回到家里马上就要用晚饭,正好阮辞西又和阮惊天说了自己的事情,让阮惊天高兴的一连几日都把圣旨给忘了。 所以当几日后宫里将第一道聘礼给送过来的时候,阮惊天震惊不已。 他怎么就把这么个大事抛在了脑后! 送聘礼的人都是太子的人,得了太子的授意,把聘礼往阮家院子里一放后,人立马就走了。 阮惊天急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只看见放了一院子的大红木箱子,上面绑着刺眼的大红绸带。 “完了完了,快,阮宝,前几日你是不是接了圣旨来着,快给爷爷,爷爷现在拿着它入宫还来得及!” 阮惊天急急忙忙走到阮辞西的院子里,神情焦灼,他可不能答应这个婚事,他家阮宝嫁谁都不嫁姓封的人! 何况阮宝现在聪明的很!哪能便宜了姓封的兔崽子! “爷爷,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阮辞西从屋里走了出来,安抚住阮惊天,拉着他坐到了梨花树下。 “爷爷,你可信我?” 阮惊天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他的阮宝是个很有主张的人,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所以他才很是不习惯,不习惯那个处处要他护着看着的宝贝疙瘩一夕之间就长大了,他总是有一种很大的落差感。 “那么就让阮宝答应这个婚事好不好?”阮辞西松了口气,只要爷爷信她一切就好办,她无法解释她所知道的一切,无法解释她日后要做的事情。 “阮宝发誓,这门婚事到最后一定不会成!但是现在我不能拒绝,我必须成为太子名义上的太子妃。”阮辞西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的对着阮惊天保证道。 阮惊天深深地叹了口气,“爷爷不明白你清醒之后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封千弥这个太子并无不妥,但他姓封,爷爷不能让你和姓封的扯上关系。” “可爷爷也说了,爷爷信你。既然你这么坚决,爷爷就不会干涉你。不过辞西你要明白,无论发生了什么,爷爷都有办法替你摆平。” 在阮辞西紧张地注视下,阮惊天只好改变了自己的决定,没办法,自己的宝贝孙女必须宠着。 “你可千万别到最后被封千弥那张脸给迷惑了啊!什么美人哥哥!不害臊!长得好看没点用处!爷爷说错了,封千弥哪哪都不好!” 第二十六章 想住殷大人隔壁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哭笑不得,没想到阮惊天还记着那天她装傻说的话。 “爷爷放心,我才十三岁呢,才不会想着嫁人,我要一直一直陪着爷爷,哪也不去!”阮辞西抱住阮惊天的手臂,久违的撒了一次娇。 “爷爷,咱们府里栽了这么多的梨树,阮宝给你酿酒好不好?” “哟,阮宝还会酿酒啊?” “那当然,我已经看书学会了!” “哎哟不得了哇,阮宝长大了,变聪明了!” “爷爷你不要取笑我!” …… 不远处的迟春正扫着庭院里的落花,时而停下来回头看一眼这其乐融融的画面。 真好啊。她在心里念道。 春光明媚,花枝摇曳,迟春抬头闭上眼感受着暖阳的温度,从未觉得,岁月如此宁静美好。 玄琅皇宫,封千弥正坐在勤光殿里等着他亲爱的父皇来见他。 “赵公公,会下棋吗?”少年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捏着棋盘上的黑子,无聊地抛上抛下。 被称作“赵公公”的人正是这勤光殿的管事,他候在一边,听见封千弥的问话只好苦哈哈地回道:“奴才不会,太子殿下要不就先回去吧?您在这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封千弥摇了摇头,自己和自己下起棋来,“不行,本太子一定要让父皇给我赐座太子府,不需要再另建,直接把右相府旁边的宅邸买下来就好。” “赵公公,偷偷告诉你,右相府旁边的两处宅子本太子早就买下来啦!只要父皇肯让本太子不用再住在东宫就好了。” 赵公公心想,可不就是因为您想住殷大人隔壁,皇上才不同意的吗! “住宫里麻烦的很,每次本太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从宫门出去,这走后门的感觉太差劲!” 赵公公保持住了微笑,您也知道您天天偷溜出宫啊!要不是皇上一直对您纵容的很,太子殿下您怎会如此逍遥自在! “所以,让本太子在宫外有座太子府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封千弥落下一子,白子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唔,一个人下棋就是不好玩,我这么喜欢黑子,怎么会让它输呢。”封千弥看着棋局很是满意,眉欢眼笑的。 “太子殿下,您都等了一上午了,这马上就晌午了,要不奴才差人叫御膳房送些吃食过来?”赵公公眼看着勤光殿里的茶换了一盏又一盏,点心端了一盘又一盘,实在是不想让这位太子爷再等下去了,可耐不住这位爷不想离开的心思啊! 马上就到了午膳的时候,赵公公一个奴才也不能让主子饿着。 “这么快就晌午了?”封千弥朝着殿外看了眼,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于是在赵公公期盼的目光下,慢慢起身,轻快地说道,“不好,本太子今日约了殷大人用膳,得想法子快点去右相府才是。” 赵公公:……好勒,爷您慢走! 封千弥按着往常的路径坐着轿子来到了出宫的一处小门,守门的羽林卫对其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早就受过皇上的“暗中打点”,只要是太子要出宫,全当没看见! 这起因也很是清新脱俗,太子最开始偷溜出宫的时候,是很遵守偷溜原则的,会尽力做到不被人发现,然后这么一个好现象就被后来殷大人的宠溺给破坏了。 太子失踪,皇上惊慌失措大张旗鼓的派出了羽林卫找人,可每每都是殷大人把小太子给拎回宫来。 这次数一多,殷大人就不耐烦了,直接和皇帝明明白白地说,太子偷溜出宫定然是来找他,让皇帝以后不要再管太子的行踪了,太子归他管! 皇帝:???朕的儿子你要养? 可皇帝不能反驳啊,那时候皇帝还要依靠殷大人办事儿呢,就只能憋屈地坚守太子必须住在东宫的底线。 第二十七章 封千弥的至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太子随时能从离他东宫最近的一扇小宫门出宫,说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宫,放屁!只不过那正儿八经的宫门离东宫要更远! 封千弥一出宫,就看见宫道上停了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马车,立马下了宫里的轿子,疾步走了过去,跃身钻进了里面。 长信兼职车夫,在封千弥上来后不用指示就赶起了马车。 “殷大人还是如此有品味。” “你一天不埋汰我是不是就很不爽?”殷容殇气极,这夸人的话从封千弥嘴里说出来你永远都不要信。 “啧,殷大人别这么说,世人都知道本太子对殷大人爱的深沉,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封千弥毫不客气地占了殷容殇的茶殷容殇的水果殷容殇的毯子。 “得了,您已经可以去爱您的太子妃了!”殷容殇嫌弃地往边上坐了坐,好在他马车够大,能让他用行动很好的表示出嫌弃。 “谢了,正好够本太子躺下。”封千弥很会见机行事,说话间直接给躺下了。 殷容殇算了下日子,注意到了封千弥眉宇间不经意展露的疲倦,没再说什么,反而是给封千弥从隔层里拿出一个枕头垫到了他脑袋底下。 “今日事情能成吧?”殷容殇问道。 “皇后还会帮忙的,不用急。”封千弥舒服地给枕头摆了一个他比较满意的位置,漫不经心地说道。 “玉佩没了,你会更冷,右相府里的地龙对你用处不大。”殷容殇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担忧。 “玉佩在那个小姑娘身上。”封千弥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权臣大人满脑子问号:啥玩意儿?仗着我的宠爱想要为所欲为? 殷容殇明白现在的封千弥确实很累,也只好把心里的疑问给憋在肚子里。可他宁愿封千弥最后不说那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小姑娘,阮辞西? 随后的路程里马车安静地很,封千弥一直在浅眠安神,殷容殇也没打扰,看起了之前还没看完的话本。长信驾车技术很好,马车四平八稳地到了右相府。 入夜,封千弥再一次睡在了右相府,府里的东苑是封千弥的常住小院,殷容殇这右相府其实可以直接更名叫太子府了。 因为中午封千弥的一句话,殷容殇思来想去,都还是很后悔花朝节那天没能仔细瞧过阮辞西,那日玉佩化成了灰是真的让他失了控。 所以一入夜,殷容殇就换上了夜行衣,想偷偷去阮家看一眼,玉佩之事他马虎不得。若不是那玉佩世间只有一块,殷容殇绝对会想尽办法去弄第二块给封千弥。 殷容殇从未信过阮辞西那天说的话。 亡骨玉,是人骨炼化而成,颜色必如月华般圣洁,能给人带来烈日般的灼热感。 这只对封千弥有用,因为那人骨,用的是前皇后的人骨,封千弥的至亲。 亡骨玉炼化成功后,玉上会有炼化者的名印。若是那日阮辞西不曾说她见过的玉佩上刻着“殷”字,殷容殇都能信上半分。 属于封千弥的亡骨玉,在这世间再也没法找出第二块来了。 第二十八章 四方铜钱印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今夜对夜行者实在是不友好,月光皎洁明亮,流泻人间的月色把寂静的人间照的清清楚楚。 阮府格局简单,地方不大,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而且阮府内种满了梨树,纯白的梨花折射着月光,整个阮府像是躲进了一个月亮,不用点灯就亮堂的很。 好在阮府压根没有侍卫,殷容殇等到府中人静后,找到了阮辞西的院子。 “缺的魂魄回归了?”殷容殇仔细看过阮辞西后第一个发现的就是灵魂问题,他还记得之前看到阮辞西时,明明三魂缺了一魂。 不同的是,殷容殇这一次没能感觉到阮辞西身上的玉佩气息,然而在这之前他明明确定了那和封千弥的玉佩是一样的。 奇怪,为何封千弥会说玉佩在她身上? 殷容殇藏在房梁上,活了二十五载头一回做了梁上君子。 月亮透过窗户在地上铺了一层光辉,殷容殇给自己解了穴道后,满头青丝尽成白发,一双眼睛闭上再睁开时,带着妖冶的红光。 他伸出手,在月光下显得干净白皙,骨节分明,泛着冷意的银线从他的指尖冒出,游向床上熟睡的阮辞西。 不一会儿,银线折了回来,在殷容殇面前摆出了一个大大的“殷”字。那个字的笔触,让殷容殇找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殷容殇收回银线,掷出几枚铜钱漂浮在空中,他想算一算阮辞西的命格。 “她怎会和那里有关系!” 殷容殇算完后,整个人处于无比震惊的状态。很久以前他就算过阮家人的命数,阮家盛极必衰,但到了阮辞西这一代会有很大的一线生机。他也一直守着当初允下的承诺,必要时会救阮家人的性命。 阮家人一直都只有将军命格,阮辞西出生时殷容殇算过一卦,虽不是将军命,但一生都有福泽庇佑,可化险为夷安稳一生。 可是现在,殷容殇算出来的命数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阮辞西的命盘里,多了一颗命棋,命局彻底乱了。 “四方铜钱印。”殷容殇低喃出声。 一阵风过,房梁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二日拂晓时,阮辞西就起来了,她环视房间一周,老觉得有哪不对劲,因为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长着红眼睛的白狐狸老是阴魂不散地在暗中跟着她。 阮辞西搓了搓双手,摇了摇头安慰自己那都是梦,然后换了身麻利的衣服,出房间晨练去了。 前世的阮辞西有习武,身体还是很不错的,会点武功。但这一世,阮辞西是被娇养大的,虽然因为小傻子天性爱玩四处疯跑,身体并不柔弱,甚至要比普通的闺阁女子要好,但阮辞西还是很不满意,她要自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有自保的能力。 每日的晨练从她向爷爷说明了情况后就开始了,阮惊天并没有反对,反而是将军中的一些基础训练方法都教给了阮辞西。 阮辞西不好说自己都知道,只能认真地听从,按方法重新开始训练。 在阮辞西练了有半个时辰的时候,迟春出来了,她身上的衣服和平日里的不一样。 “小姐,奴婢把早上的活都做了,奴婢可以和小姐一起练吗?”迟春的眼睛发亮,里头满是期待。 阮辞西挑眉,停在了迟春面前。阮辞西想到前世迟春的遭遇,她并不想这一世,迟春依旧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要尽一切可能降低迟春被害的风险。 “行,反正你以后都是要跟着我的人,来吧,让你小姐我好好训练训练你!” 学点拳脚功夫,似乎也不错,起码能够强身健体。 “坚持训练完,带你一起出城。” 阮辞西怕迟春坚持不下来,狡黠抛出一个奖励。 城外有个人,她必须提前去见一见。 第二十九章 尼姑庵的不速之客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城外玉合山上有一座废弃的尼姑庵,正值春分时节,山脚下的植物却一片凋零。就像其他地方早就开了的迎春花,在这玉合山下却呈现枯萎的样子。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感觉怪恐怖的。”迟春陪着阮辞西下了马车,走在一片枯萎的草丛里,四处张望,提心吊胆的,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 “没事,这些植物都是中了毒才枯萎的。”阮辞西拉过迟春的手,牵着她往山上走去。 通往玉合山顶的路只有一条,那是一条有三人宽的青石板路,因为常年不曾有人踏足,台阶上长满了杂草。 “你看,周边的树木都很稀疏,青天白日的也没有鬼怪,别怕。”阮辞西拍了拍迟春的手,走在了前头。 迟春一看,顿时觉得自己很是没用,深呼吸了一下,冲到了阮辞西前面,壮着胆子道:“不行,让迟春走在前面保护小姐!” 阮辞西忍俊不禁,她知道这玉合山根本没有危险,也就由着迟春想要保护她的心思,正好让迟春练练胆。 玉合山不算高,青石板路的台阶除了有很多的杂草横生,倒也建的很宽大,阮辞西和迟春没有走很久就看到了尼姑庵的屋顶。 这时,原本多云的天空突然暗沉了下来,阮辞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催着迟春赶紧跟上,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果不其然,在阮辞西带着迟春刚走到尼姑庵的门口时,天空就下起了雨。 “天有不测风云呐。”阮辞西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下,伸手遮了下眼睛,抬起头看向渐渐聚集的阴云。 “小姐,等下我们如何回城啊。”迟春一点都没有轻松的心情,反倒一脸忧色。 “没事儿,等下我们进去问问这里的主人有没有伞可以借用一下。”阮辞西神色淡然,转身就进了这座尼姑庵。 “哎,小姐等等奴婢!这尼姑庵里怎么还会有人在?不是前几年因为出了人命就废弃了吗?”迟春连忙追了上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家小姐给看丢了。 阮辞西笑了笑并没有给迟春解释,待会儿见到人后迟春自然就明白了。她绕过走廊,方向很明确,走向了尼姑庵后面的小院。 而在阮辞西和迟春离开门口后,一只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大黄狗冲了进来,一边“汪汪汪”地叫着,一边抖落着自己身上的雨水。 “小皮卡,安静。” 大黄狗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停止了犬吠,哈着气乖巧地蹲坐在地上。 “叫你不要老是出去外面玩,这一身的雨水,脏死了。” 一双白净的小手拿着一块棉布,温柔地搭在大黄狗的身上,给它擦拭着毛发。 “你要乖一点,我们好像来客人了。” 那人很有耐心地给大黄狗擦干,虽然发现了自己的地盘来了不速之客,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好啦,就当你去外面洗了个澡。记住!你变脏了我就不抱着你睡觉了!” 大黄狗的狗头被人给抱在怀里,轻轻地被揉了揉。 “现在,让我们去找客人吧。” 大黄狗“汪”了一声点头,被主人拍了脑袋后,兴奋地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味道,直接往后院冲去。 第三十章 姑娘的傲娇犬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尼姑庵的构造,但循着方向倒也是找到了后院的入口。 当她们进入后院时,仿佛走到了另一个天地。后院的景象和前面的尼姑庵完全不一样,丝毫不显衰败,一点都不像是被废弃的样子。 院子里的东南方向搭建了一个木棚,木棚下摆放着很多架子,上面放置着很多草药,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浓烈却有些好闻的草药香。 此外,院子内还种着一棵巨大的菩提树,神奇的是不进到院子里来,在外面根本看不见菩提树的一丁点样子。 “小姐,还真的有人在这里住。”迟春怔住了,满脸惊讶。 “嗯。”阮辞西环视了一周,又道,“看起来这里的主人并不在,我们就在院子里等等吧。” 迟春护着阮辞西的头,想了想提议道:“小姐,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去那边的木棚下吧,别淋得生病了。” “也好。” 阮辞西和迟春小跑着从院门口到了木棚下,主人家不在,随意进屋的话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阮辞西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只好借院子里唯一能避雨的木棚躲一躲了。 大黄狗很快就来到了后院,它本来是想要直接冲向雨里,但主人叫住了它,并且示意它躲在主人的伞下,慢慢的走向后院。 大黄狗很委屈,但又不敢再把自己淋得一身雨,只好在主人的淫威之下,躲在伞里和主人慢慢的走着。 “汪汪汪!” 听到狗叫声,阮辞西闻声望去。 拱形的院门前,出现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几朵菩提花。伞下站着一只蠢蠢欲动的大黄狗,正是犬吠声的来源。 大黄狗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她打着伞,伞遮住了她的面容。 “不要说你们是路遇大雨,想上山借地避雨。”姑娘的声音清脆,大抵是年纪尚小的缘故,软绵的声音硬是将姑娘冷漠的声线打消了一半。 姑娘皱眉,她就是非常讨厌她这改不了的软绵音。 “汪汪汪!”大黄狗配合地吼了几声,显得很凶,姑娘稍微满意了些。 “为何不可能?”阮辞西站在木棚边缘,反问了一句。 姑娘带着自己的大黄狗走向屋里,没理阮辞西。 “小姐,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住在尼姑庵里?”迟春很是不解,又问道,“她应该有父母在吧?总不可能单独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废弃的地方,何况还是在山里。” 阮辞西摇了摇头,给迟春解释,“她就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要来找的也是她。” 本来跟着小姑娘进了屋的大黄狗突然站在了屋檐下,朝着阮辞西“汪”了一声。 阮辞西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不,我说错了,她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一只狗狗陪她。” 大黄狗在阮辞西说完后,昂了昂狗头,一扭屁股甩了几下尾巴,又进了屋里。 迟春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屋子和阮辞西身上来回看了好几下,最后才震惊地道:“小姐,那只大黄狗是通人性吗?!” 阮辞西没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只觉得那只大黄狗傲娇的模样甚是可爱,点了点头应道:“大概是的。” 第三十一章 我要和你住一起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姑娘,我叫阮辞西,有事想要来见姑娘一面。”阮辞西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位姑娘有出来的迹象,便冲着屋里喊话,自报家门。 好在这时的雨没有刚才的大,雨落下的声音并没能盖住阮辞西的声音。 “你们先进来。”良久,屋里才传出回应阮辞西的声音。 白裙小姑娘正在屋里鼓捣着一些机关,阮辞西并没有往里走,进了屋后就停在了门口。 不算很大的屋子里,地面上几乎铺满了毛毯,阮辞西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滴落会弄脏毛毯,进了屋后也实在是没多大地方能站。 小姑娘见状,瞥了眼阮辞西,倒也没说什么。 “归澜姑娘,我今日……”阮辞西也不想绕什么弯子,想着把自己的来意直接说明白,却不曾想到,她刚开口就被那位姑娘给打断了。 “等一下!你叫我什么!”小姑娘蹭地一下直接来到了阮辞西面前,眸子里简直是在冒火。 阮辞西被吓了一跳,很是不解,她记得眼前这个姑娘是叫“归澜”的啊。 “归澜姑娘?”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啊啊啊你为什么要叫我啊啊啊啊!”归澜再一次清清楚楚听到自己名字后,整个人就进入了崩溃状态。 大黄狗本来在一边啃着自己的零食,见自己主人突然暴走,立马正襟危坐起来,狗脸严肃。 阮辞西有些愣神,不明白自己叫了归澜的名字为什么会让归澜这么大反应。 其实阮辞西还知道归澜的另一个名字,但是那个名字好像更不适合叫出口。阮辞西等着归澜冷静下来,她之所以直接叫出了归澜的名字,也是想要让归澜知道,她是诚意十足但却有备而来。 “这个任务我完了,麻烦大了……”归澜耷拉着脑袋,泄气地喃喃自语。 阮辞西:……? “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归澜冷静后,走到阮辞西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阮辞西懵逼:怎么有点像在问将死之人的遗言? “归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阮辞西没有迟疑,把迟春拉到自己身后,镇定的开口问道。 归澜并不是歹毒之人,阮辞西并没有认为归澜的话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将迟春拉到了自己身后。 阮辞西的有备而来,是真的做了准备。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归澜一脸不耐,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很是暴躁,她是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阮辞西松了口气,虽然很是疑惑,但也如实回答了归澜的话。 “我想要和归澜姑娘学习医术,更是想和归澜姑娘做个朋友。”阮辞西所说的,也差不多是今日来的目的,“归澜姑娘日后要做的事情,我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小姐……”一直没有出声的迟春担忧地扯了扯阮辞西的手,阮辞西回握以示安抚,暗示迟春不必担心。 阮辞西记得,归澜有着一手绝妙的医术,世间无人能比。前世的归澜也是在玉合山的尼姑庵里生活了很久,后来出山时带着一个小娃娃,在江湖里掀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 期间归澜的身份被发现,那层身份让归澜遭受了很大的折磨,归澜最后……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阮辞西也并不是想要学习医术,学医的话城内的医馆就能学,她更想要的是,归澜和她一起离开,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能一次就达成目的。 慢慢来,徐徐图之最好。 “你对我很了解。”归澜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原来你就是任务里的BUG……” 阮辞西和迟春听着归澜奇怪的话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得,麻烦加倍。”归澜瞬间恢复正常,脸上又是最开始的冷漠表情。 “我要和你住一起。” 第三十二章 你要对我负责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午时前便停了,阮辞西从玉合山下来,直接回了城。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在等……”门口的小厮看见阮辞西的马车,赶忙迎了上来,在看到迟春扶着阮辞西下来,马车里又钻出来的一人一狗后,话卡在了半路。 “老爷在等你用饭。”小厮想了想,今天好像是老爷亲自下的厨,但是小姐又带了客人回来,饭应该是够的,但是老爷做的菜不知道够不够啊…… “嗯,我这就去找爷爷,是我回来晚了。”阮辞西回完小厮的话后,转身看向后面的归澜,“归澜姑娘,让迟春先把你的东西放我院子里,你随我一起去吃午饭吧。” “不用,我没东西。”归澜神情恹恹,语气冷冷淡淡的,“等会儿给小皮卡安置好狗窝就行。” 阮辞西愣了一下,归澜收拾东西的时候让她先下了山,后来上马车的时候,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归澜带了什么东西。 这倒是奇怪了些,但是阮辞西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让迟春先把大黄狗带去自己院子里,然后就带着归澜去了前厅。 阮辞西没有想过这一趟会这么顺利,甚至有了意外之喜。归澜提出要和她一起回家,阮辞西当时并没有应下来,归澜的行为是真的很奇怪。 不过在阮辞西犹豫考虑之时,归澜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威胁的话。 “刚才我给你们俩下毒了。” 迟春当时就怒了,差点要和归澜拼命,好在阮辞西及时拉住了她。 “山下的植物是我不慎打翻了药瓶给毒死的,我没骗人。”归澜说出了山下植物的死因以证明她话里的真实性。 “是你先来找我的,现在你要对我负责,带我一起回家。”归澜扬起头,对着阮辞西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答应我以后都让我和你一起住,我就给你们解毒,不然就死吧。” 阮辞西头疼,不明白为何一趟想要把人给请下山来的上山之行,最后会变成被迫将人带回家。 不过殊途同归,最后达到了目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阮辞西便带着归澜和她的大黄狗一起回了城。 不过阮辞西看着归澜的相貌,建议让归澜带上面纱遮一遮。阮辞西说完后,归澜又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听阮辞西的建议带上面纱,而是……拿出一块薄如蝉翼的银色面具给戴脸上了,就露出了嘴唇和下巴。 阮辞西摊手:好吧,是我多此一举了,人家早有准备。 归澜义正言辞地说,面纱遮面是最不靠谱的,拿块布才算有蒙面的效果,纱纱啥的都是傻。 阮辞西扶额:这年头,哪个姑娘家的不爱美,想要增加点神秘性又想要仙仙的美感,不都选择戴面纱的吗? 归澜面露嫌弃,直男思想,以偏概全! 阮辞西:???我好像是个姑娘? 反正事情到了最后,就是阮辞西和戴着面具的归澜一起回了家,答应了归澜以后都一起住的奇怪要求。当然,那只大黄狗被归澜视为宠物,要求阮辞西一并接受。 第三十三章 你要叫我姐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前厅,阮惊天亲自下厨给宝贝孙女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阮辞西过来的时候,阮惊天正好把碗筷给拿了出来。 阮惊天在边疆军营里待惯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来,阮家的下人们其实平日里都很是轻松,小厮做些扫洒活儿丫鬟洗洗衣服车夫赶赶马车厨娘做做饭也就没什么事情了,阮家人少府小,算起来阮家的下人可能不到二十个。 那些下人也是以前在将军府待过的,阮惊天念着情分,有些没必要的但是又想要留下来的,阮惊天也让他们做着闲活拿银子养家糊口。 “爷爷,今天我带朋友回家来了!”阮辞西看见阮惊天就小跑了过去,她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先撒娇为敬。 阮惊天对于阮辞西交了朋友甚至带回家这件事情很是惊讶,马上就乐呵呵地扬声道:“好哇,阮宝有朋友了,等着,爷爷再去厨房拿双碗筷出来!” “爷爷,归澜家中除了变故,以后她住我们家里可以吗?”吃饭的时候,阮辞西咬着筷子把自己的目的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阮惊天满意的看着阮辞西和归澜坐在一起吃饭的模样,爽快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归澜思考了一下,觉得现在自己应该表态,便正视着阮惊天的眼睛,点头致谢道:“谢谢。” 听着归澜冷淡没有起伏的声音,阮辞西怕爷爷觉得归澜不礼貌没有诚意,打着哈哈说道:“爷爷,归澜性子比较冷淡,说话就这样,爷爷别介意。” “没事没事,多吃点,多吃点。”阮惊天没在意,瞧着阮辞西第一次带回家里来的朋友,心里很是欢喜,“小归澜和我们家辞西同岁数吗?” “不是,我比她大,十四岁。”归澜不动声色地吃了很多自己喜欢的那盘腐竹炒肉。 “呀,那辞西得要叫你姐姐了,辞西今年才十三岁。”阮惊天很是惊喜,他的孙子阮辞陌当年要不是走丢了,辞西也不至于一个人孤单单地长大。 “嗯。”归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阮辞西,“你要叫我姐姐。” 阮辞西:“……吃饭吃饭。” “小澜,爷爷可以这样叫你吧?”在得到归澜的点头允许后,阮惊天又道,“小澜你知道的吧?辞西她从小啊,脑子就不太好,这好不容易正常了,能交到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闻言,归澜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了阮辞西一眼。 阮辞西默默扒饭:……算了,你们聊,我吃饭。 “啊对了,小澜你怎么和辞西认识的?” “哦,今天我给她下了……”归澜话还没说完,阮辞西连忙放下筷子用手捂住了归澜的嘴。 “没什么爷爷,就是因为前些天归澜的银子不够,我借了些给她,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觉得投缘就成了朋友。”阮辞西不管归澜投来的谴责目光,打死都不能让归澜说给她下毒威胁的事情! 这姑娘是不是性子太直了些,这种事情能说吗?! “这样啊。”阮惊天瞬间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归澜,发现阮辞西还捂着人家的嘴,奇怪的问,“辞西,你做什么不让人家归澜说话?” 归澜扯开阮辞西的手,非常嫌弃地报复道:“因为她怕我说是她没有银子!她在街上银子被偷了,是我帮了她!” 阮辞西瞪大了眼睛,口胡! 第三十四章 你要帮我搭狗窝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原来是这样!”阮惊天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阮辞西,“小孩子不可以撒谎,银子丢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阮辞西:“……”我忍!自己带回来的人自己忍! “小澜真是个好姑娘啊,以后还请小澜多多照顾我们家辞西,她这年纪本就比你小一岁,做事也不稳重,多担待啊。”阮惊天又和归澜聊了起来。 “好的,姐姐照顾不懂事的妹妹是应该的。”归澜郑重其事地答应了。 阮辞西泪目。 “小澜,你这脸上的面具是……”阮惊天有些踌躇,但还是问了出来,事关他家辞西,能多问点就多问点。 “归澜的脸上有伤疤,爱美不想让人看见就以面具示人!”阮辞西也不知怎么了,好像真的就像个胡闹的小孩子,愤愤不平地逮着机会就抹黑归澜。 归澜严肃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辞西说的不对,其实是我长得太好看,不想让人瞧见,就戴面具隐藏美貌。” “确实,这城里啊有很多纨绔子弟,见着美人就喜欢调戏,我看的多了,每次都恨不得打那些狗崽子一顿。”阮惊天对着归澜嘱咐道,“你戴面具挺好的,别让人看了去,以后也不要一个人出门,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好,爷爷我记住了。”归澜对阮惊天的称呼直接上升到了“爷爷”。 阮辞西一脸郁闷,只好自己闷头吃饭。 爷爷居然还真信了归澜这么一个扯淡的理由! “家里也不大,就东西两个院子,辞西住在西边,我在东边,委屈小澜和辞西住一个院子了。”阮惊天眼里带了些歉意。 “没事,我和辞西关系好。”归澜毫不在意的大气姿态又博得了阮惊天的一分好感。 吃完饭后,阮惊天催着阮辞西将归澜带回院子里安置好睡的屋子,还有时间的话就带归澜出门转转,别让人闷在家里。 阮辞西突然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有些危险。 “我院子里就只有我和迟春两个人住,迟春一般在我屋子的偏房里睡,等会儿让人将另一个闲置的屋子打扫一下,你可以住那里。”阮辞西将归澜带到了自己屋里休息。 “小姐,刚才奴婢去那边看了一下,因为刚才下了雨才发现,那屋的屋顶有些漏雨,今天恐怕睡不得。”迟春回来把那个屋子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阮辞西皱了皱眉,对归澜道:“抱歉,我院子里人少,那个屋子空置了太久了。” “小姐,要不奴婢今晚回去下人房睡吧。”迟春提议道。 “不用,我和她一起睡。”没等阮辞西回答,归澜听到迟春的话后就直接做了决定,“你不用给我挪位置。” “不行,不能委屈了我家小姐!”迟春对归澜还有敌意,给她家小姐下毒威胁住进来的人,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归澜不解的问道:“我和你家小姐一起睡怎么就委屈了?两个人挤一张床总比你去下人房要好吧?” 迟春大声反驳道:“我本来就是在下人房里睡的,是老爷说睡小姐院子里方便照看小姐我才睡在小姐的偏房!” “……算了,其实我是嫌弃你这个丫鬟睡过的床可以了吗?”归澜也来了脾气,不再打算好声好气地和这个丫头说话。 阮辞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迟春是为了她好,而归澜又是为了迟春,迟春一再反对归澜也就让归澜说了不好听的话。 “迟春,没事的,归澜和我是朋友,我们今夜一起睡,不要担心。”阮辞西本是想让归澜先在城里找家客栈住下,等屋子修缮好了再回来,只是没想到归澜提出来要和她睡。 阮辞西对归澜有着好感,并不觉得归澜有什么坏心思,结交归澜这个朋友,本就是她的目的之一,虽然初心不纯,但现在她是真的挺想和归澜真心相处的。 迟春跺了跺脚,小姐都发话了她也不能再怎么样,不过她睡在偏房,这个归澜要想对小姐不利她一定会阻止的! 归澜见事情解决了,就没在意迟春怎么个想法,伸了下懒腰,随后对着阮辞西道:“你要帮我搭狗窝。” 第三十五章 归澜的来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狗窝?”阮辞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小皮卡的窝。”归澜点头,抬脚出了屋找院子里撒欢的大黄狗去了。 阮辞西连忙跟上,问道:“那只大黄狗叫小皮卡?” “对,我喜欢皮卡丘,但是小皮卡一点都不娇小可爱,我希望它能小点,就叫它小皮卡了。”归澜解释道。 阮辞西:“……皮卡丘是何物?” 归澜少见的愣了愣,失笑地摇了摇头,“我见过的一只宠物的名字罢了,我很喜欢它。” 阮辞西虽然好奇归澜有时说话冒出来的奇怪词汇,但没有妨碍她理解归澜的话,也就没细问。 她暂时也没有立场询问归澜的事情。 “阮辞西,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我会修复你的。”归澜快要走到正在扑花的小皮卡身边时,突然定住,非常认真地看着阮辞西的眼睛许诺道。 “你既然取代了原本的抹杀目标成了新任务,那么我会认真完成的。” “你是任务里的BUG,你对我有本不该知道的了解,那么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隐藏,可我不会主动解释。” “所以,有问题就自己问,不过能不能告诉你就是我的事情了。” 归澜说了这么一段让人捉摸不透的话,阮辞西有些懵。 “我可以理解为,你不会害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意思吗?” 阮辞西没想去理解归澜,不想按照归澜用那种漠然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行事。她唯一想知道的是,她可不可以,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家伙成为朋友。 不掺杂任何私心的朋友。 “……随便。”归澜丢下这么一个回答,就疾步走到了小皮卡身边。 阮辞西感到很开心,这种感觉和前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前世的庄梦回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在前世不喜欢和那些小姐们打交道,爷爷去世后,她更是不同那些人来往,除了庄梦回。 在庄梦回冒着风险来救她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对啊,夫复何求。 被至交好友推下深渊,这种经历何必再求一次呢。 阮辞西看着梨花树下的归澜,眼底满是笑意。 归澜,终究是和庄梦回不一样的。 庄梦回的心里藏了太多事,她以前从不过问,而庄梦回应该也从未将她放进心里过。 归澜,却活的明明白白。 阮辞西心想,是她将归澜从山上带了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改变前世归澜的命运。 阮辞西不知道的是,于归澜而言,在她叫出了“归澜”这个名字时,归澜的命运就已经彻底改变。 归澜到底是什么人,就看未来某一天,归澜会不会亲自说给阮辞西听。 “每个世界里第一个叫出你名字的人,你将与之签订契约,完成对方心愿后,契约结束。” 这是归澜必须遵守的原则。 而对于这个坑爹的设定,归澜向来都是找到一个心愿明确又简单的人,告诉那人自己的真名,让那人喊她一声,然后火速完成心愿结束那个什么劳子的契约,去找她要解决的抹杀目标。 直到遇见阮辞西这个万年难得一遇的任务BUG。 归澜按着小皮卡的狗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六章 截胡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归澜要搭的狗窝是木头做的,阮辞西叫人将一些木片拿了过来。 “在山上时你就在做一些机关,我没想到你还懂那个。” “嗯。”归澜做起事情来异常认真,投入了十分的专注在里面。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拼接。” ……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整个下午阮辞西都在和归澜给小皮卡搭窝,精致的小木屋拼好后,小皮卡兴奋地围着自己的新家打转。 “果然一开始就得给它做可拆卸的窝。”归澜一脚踢在木屋上,想试试木屋的结实程度,却引来了小皮卡不满的叫声。 “哈哈哈,归澜,小皮卡生气了。”阮辞西从屋里拿出了一些没用的布料,打算铺在木屋里给小皮卡用,这一出来就看到了有些好笑的一幕。 “生气?我不给它做个窝它就露宿街头去吧。”归澜又踢了一脚。 小皮卡委屈巴巴地立在窝边呜咽着,心疼自己的新窝。 “晚上的京城和白天比起来别有一番热闹,下午没能带你出去逛,晚上去吗?”阮辞西细心地将木屋里铺上一层棉布,起身后问向归澜。 “我和爷爷说一声,晚上我们可以在外面吃,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哦。”阮辞西凑到归澜面前,诱惑道。 归澜伸出手把阮辞西给推开,毫不留情地揭穿阮辞西的真实目的,“你就是想出门干坏事,不要打着陪我的名义。” 阮辞西摸了摸鼻子,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去?” “……去。” 阮惊天知道阮辞西要陪归澜在晚上出门后,大手一挥就同意了。阮辞西耸了耸肩,她就知道爷爷不会同意她在晚上出门,但有归澜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迟春啊,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上了马车后,阮辞西眯着眼睛向迟春询问道。 “是的,奴婢当然是听小姐的!”迟春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挺直了腰杆以表忠心。 假寐的归澜眼睛睁开一条缝瞅了眼,知道阮辞西突然这样问肯定有后续。 “好,那等一下我和归澜离开,你在马车里等我们回来。”阮辞西立马就给迟春下了个命令,一脸严肃。 迟春:“……”小姐,不带你这样的! 最后,阮辞西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旁,在客栈里开了一间房,让迟春在房间里等,并没有真的让迟春守在马车里。 阮辞西带着归澜出客栈的时候,整个人都换了一身行头。在阮辞西换衣服的时候,迟春才知道自家小姐让她偷偷拿的包袱里装了什么。 男装!一套男装! 迟春忧心忡忡地看着阮辞西离开,不知道自己小姐要做什么事情还得换男装。 “你为什么不给我也准备一套衣服。”归澜看着已经变装了的阮辞西,皱着眉头似有不满。 “没来得及,本来我也没打算带人。”阮辞西打开手中之前买衣服送的纸扇,挡着自己的下半张脸,眸子里有些笑意,“可是你比较意外嘛,没你我也不能光明正大出来。” “你要做什么?”归澜移开对着阮辞西的视线,问道。 “截胡。” 阮辞西合了扇子往手心一拍,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阳春面和胭脂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京城的夜晚热闹非凡,而某家偏僻不起眼的面馆里却始终没多少生意。小二坐在柜台前昏昏欲睡,店里的桌椅都是干净整齐的,显然今晚没有客人进来过。 “小二,有阳春面吗?” 少年的声音清脆有力,把小二从瞌睡中给惊醒了过来。 “有有有!客官您要几碗?”小二从柜台出来,殷勤地跑向进店的客人身前,“来客官这边坐,都是干净的!” “两碗。” “好勒!两位稍等!”小二说完后就跑向了后厨房,“两碗阳春面!” 进店的正是阮辞西和归澜二人,在热腾腾的面端上来后,阮辞西给归澜递了双筷子。 “这家面馆这么偏僻,你怎么知道的。”归澜接过筷子,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以前她吃的面基本上都是泡面。 “偶然发现的。”阮辞西一心一意吃着面,好像已经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这就是晚饭?”归澜喝了口汤,热乎乎的汤面让她心情舒畅。 阮辞西点了点头,忙着吃面没说话。 回到了柜台的小二时不时往阮辞西这边看,直到阮辞西和归澜吃完要结账了,他都没能发现什么。 “两位客官,一共十文钱。”在看到阮辞西招手后,小二拿着托盘走了过来。 给钱后,阮辞西对着收拾碗筷的小二问道:“你们面馆做的面挺不错的,为何生意如此冷淡?” “没什么,我们掌柜的不喜欢招揽客人而已,掌柜的说随缘。”小二利落地收拾好了碗筷,朝着阮辞西二人弯了弯腰后就带着托盘将碗筷送进了后厨房。 “走吧。” 出了面馆后,阮辞西带着归澜在街上转悠,时不时给归澜买点小玩意儿。 归澜不知道阮辞西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不过直觉告诉她,准不是好事。归澜也不问,反正跟着阮辞西能吃喝玩乐就行。 在山上待久了,也得活动活动筋骨。 “这位小公子,是要给谁买胭脂啊?”卖胭脂的大娘看见阮辞西停在她摊子前,立马热情地招呼道。 “家姐。”阮辞西指了指抱着一堆零食的归澜道。 阮辞西痛恨自己十三岁的身高,比归澜矮了半个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装成归澜的弟弟。 “哟,这位姑娘有个好弟弟啊,姑娘看看喜欢什么,让你弟弟买!”大娘眼睛亮了亮,眼前这两人衣着并不一般,这姐姐的怀里抱的小零食可比她这的胭脂要贵多了。 “我不喜欢胭脂,我不用。”归澜就没正眼看过摊子上的胭脂水粉,她不喜欢用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方便她吃东西。 阮辞西没理会归澜拒绝的话,专注地挑着摊上的东西,过了会转头看向归澜,不经意地问道:“姐,我们刚吃了阳春面,你还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大娘听到这话后,眼神变了变。 “那家面馆位置偏了些,不过面挺好吃的,有机会再去吃一次吧。”阮辞西像是挑好了,拿起一盒胭脂给大娘,“大娘,我要这个,多少钱?” “这个啊,这个要二十文钱。”大娘笑呵呵地说道。 “呀,这都抵得上四碗阳春面了。”阮辞西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惊讶和怀疑。 “小公子眼光好,这胭脂是我这最好的胭脂了,虽然不及那铺子里卖的,但这条街上的姑娘家,可都是从我这买的胭脂,绝对好用!”大娘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是最好的?最好的胭脂难道不是阳春雪吗?”阮辞西把那盒胭脂拿在手里仔细看着,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 归澜从吃东西的乐趣里分神看了阮辞西一眼。 大娘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阳春雪啊……小公子可知阳春雪如何做的?” “六月雪呀。”阮辞西眨了眨眼,一脸天真。 “不错不错,可惜今日的阳春雪卖完了,要不小公子明日再去那面馆吃上一碗阳春面?” 第三十八章 只要你乖,给你买条GAI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答应了卖胭脂的大娘后,阮辞西回到客栈把迟春带了出来,开始了真正的吃喝玩乐。 “归澜,你看那个花灯好不好看?我给你买!” “归澜归澜,你看那个糖人,像不像你?我给你买!” “那个风筝好精致啊,明天可以放风筝!归澜你要不要?我给你买!” “这个面具好可爱啊,归澜你要不要多几个面具换着戴?我给你买!” “归澜!这里有酸梅汤超好喝的,你要不要喝?我给你买!” …… 归澜脑子里回荡着阮辞西如同魔咒般的“我给你买”。 只要你乖,给你买条GAI? 归澜只想“呵呵哒”。 阮辞西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给她买买买,结果? 花灯自己玩,糖人自己吃,风筝就买了一个丢给迟春,面具自己挑了个可爱的戴,也就酸梅汤给了她一杯!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归澜把之前的零食都给吃了,怀里空空喝着酸梅汤,眼神露出杀气。 只要把这个女人杀了,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归澜阴恻恻地跟着阮辞西身后,脑子里规划着各种各样的暗杀方式。 “给你!” 眼前猝不及防地一黑,归澜只觉得下巴触碰到的东西软绵绵的,后退了几步才发现,阮辞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个大玩偶,直接塞到了她怀里。 “这个是锦绣坊前几个月做出来的新奇玩意儿,在柔软的仿皮毛里塞满棉花,做成娃娃的形状,小孩子可喜欢了。”阮辞西站在归澜面前,抱着另一个玩偶,脸上戴着的面具被她拉到了额头。 这人笑的眉眼弯弯,比街上挂的花灯,天上亮着的星辰,都还要好看。 “……哦。”归澜低下头,埋在玩偶的毛里,勾唇笑了。 “其实我不喜欢放风筝啦,你要喜欢给你玩,那个花灯今晚可以挂在房间里,就挂你睡的那边,还有我们一起出来就你戴着面具多另类,我陪你呀。” 阮辞西把面具一拉又挡住了整张脸,嘻嘻哈哈地往前逛去了。 归澜愣愣地看着阮辞西的背影,其实她总觉得今晚的阮辞西不太一样……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迟春担心阮辞西玩心太大忘了时间,便提醒了阮辞西差不多该回家了。 阮辞西站在桥上,望着河面上的月亮,玩了一晚上的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你……有点奇怪。”归澜从桥头买了两根糖葫芦,给阮辞西递了一根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我呀……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阮辞西拿着糖葫芦没有吃,她把糖葫芦对着天上的月亮,红色的糖衣镀上了一层月光,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我醒来那天,手里好像也拿着一根糖葫芦。”阮辞西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那根糖葫芦是谁给她的。 “明天我要是拿到阳春雪,就没有回头路了。” “没关系,我从一开始就答应过你,我会帮你。”归澜不知道阮辞西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不管有没有回头路,她都会陪着这个人。 这是会被神明见证的承诺。 “好啊,那我信你。” 真好,她还没有失去信任别人的能力。 归澜,我信你。 阮辞西咬下了一颗山楂。 我再信一次自己,你和庄梦回会不一样。 第三十九章 殿下只邀请了你一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回到家后,正如迟春担心的那样,阮辞西被阮惊天亲切地问候了一番。 阮辞西泡在浴桶里,有一丝怀念起她还是个小傻子时,阮惊天对她百依百顺的溺宠模样,只是她并不是很想要那样的爷爷。 “果然,这才是我熟悉的爷爷。”阮辞西泡在热水里,身体的疲倦好像都被泡了出来。 阮辞西低笑出声,前世的爷爷就是这样和她相处,大大咧咧随心随意,不会像这一世对待痴傻的她那样百般小心,做什么都顾虑许多。 那样,多累啊。 她的爷爷,是战场上无拘无束的狼,被困在京城这个地方已经很难受了,不能再因为她变得小心翼翼,余生充斥着忧劳。 先沐浴完的归澜已经在床上睡着了,阮辞西轻手轻脚地睡在外侧,两人分别盖着迟春特意准备的两床绸被。 阮辞西和归澜都属于那种比较娇小的体格,归澜确实要比阮辞西高上半个头,但实则也没多高,一张床睡了她们两人都感觉还能再睡下一个。 翌日,阮辞西比归澜先醒,按照往日的习惯和迟春一起在晨练,归澜醒来的时候,阮辞西正准备叫她起床。 “正好,不用我喊你。”阮辞西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再不起都要日上三竿了!” 归澜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睡了懒觉的羞愧,“我在山上的时候,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起来,你不是要帮我吗?今天出门干活去。” 在归澜慢吞吞的动作和阮辞西的催促声中,迟春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喊话道:“小姐不好了!老爷让人来报信儿,太子来了!” 阮辞西猛地转身,一脸不可置信,“他来干嘛!” “不是不是,迟春你听茬了!是太子殿下派人来了!”后边又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迟春我话都没说完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来报信的是阮惊天身边的小厮迟东,他来到阮辞西的屋前解释道:“小姐,是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了,老爷让小的问您要不要见,不见就直接送客。” 阮辞西微微皱眉,“带我过去吧。” “小姐,对不起,奴婢太着急了些。”迟春一脸歉意和懊悔。 “太子殿下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迟春你怎么这么大反应?”迟东很是奇怪,他想着这太子殿下好歹也算是小姐的未婚夫吧,又不会对小姐怎么样。 迟春动了动唇,嗔怒了一句,“你不懂!” 那个太子和右相不明不白的,小姐要是嫁过去该怎么过! “好了好了,我们过去见见客人吧。”阮辞西出声提醒,阻止了一场马上就要开始的争吵,然后看向刚起床的归澜,“归澜,你……” “你去吧,我在院子里待着。”归澜伸了伸懒腰,一副还能睡的样子。 阮辞西点了点头后,跟着迟东来到了阮惊天的书房,迟东说这次太子派过来的人和上次送聘礼的人有些不一样。 “下官等阮小姐来了再说。” 阮辞西刚到阮惊天的院子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在看到人后,阮辞西立马认了出来,这人是封千弥的侍卫,名唤长信,花朝节那天在小楼里她见过。 “爷爷。” 阮辞西喊了阮惊天一声后,才对着长信问道,“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 “明日太子府设宴,邀请阮小姐前往。”长信对着这位未来太子妃行了个礼,又道,“殿下只邀请了你一人。” 第四十章 太子殿下很委屈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一个人?”阮惊天拍桌而起,怒道,“就算我家辞西是他未来太子妃,也没道理让辞西一人赴宴!” 长信不卑不亢地站着,他只管等阮辞西的回答。 “请问这是太子殿下的私宴,还是……?”阮辞西考虑一番后问道。 “殿下只邀请了你一人。”长信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阮惊天和阮辞西都是一愣,仔细想了一下才理解这话的含义。 感情这是专门为阮辞西设的宴,只邀请了阮辞西,而不是对阮家只邀请阮辞西一人。 阮惊天沉默了。 “我明白了,你回去可以告诉太子殿下,我会前去。”阮辞西琢磨片刻,还是应下了这个邀请。 长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明日太子府会派马车来迎。” 阮辞西:“……”她能跑了不成? 长信离开后,阮惊天才对阮辞西道,“花朝节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阮惊天实在觉得封千弥刚得了皇上赐的太子府就邀请他家孙女的行为过于奇怪,仔细回想,也就花朝节那天他们和封千弥有过交集。再者,在花朝节那天,辞西就和往常不同。 之前他没有细问过辞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的,花朝节回来那天的晚上,辞西就突然坦白了她清醒了的事情。 那么在叫住封千弥和殷容殇的时候,他的辞西应该就已经是清醒的了。 “告诉爷爷,在花朝节之前,你是不是就好了?”阮惊天复杂地看向阮辞西。 阮辞西立马警觉起来,爷爷要是怀疑她骗人那就不好了,何况在小楼里发生的事情暂时不太适合让爷爷知道。斟酌了一下,阮辞西决定真假参半的回答。 “爷爷,我真的是在花朝节那天清醒过来的,而且是因为太子殿下!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答应赐婚的。”阮辞西不能让阮惊天询问那天小楼里发生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在误导阮惊天的思维方向。 果不其然,阮惊天顺着阮辞西的话思考,立马想到了那天他不在时,阮辞西和封千弥在小楼相处的时间。 “难道是太子殿下用了什么办法让你恢复的?”阮惊天半信半疑。 “嗯嗯,其实是太子身边的殷大人帮忙的。”阮辞西也知道封千弥没本事能治人,但是一身秘密的殷容殇就不一样了,她相信,和殷容殇有过接触的阮惊天,一定对殷容殇有些了解。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殷大人就这样那样,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阮辞西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殷大人做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实在想不起来,但是殷大人有条件,我一定要答应皇后的赐婚。” 阮辞西破罐子破摔,决定把她身上发生的讲不明白的事情一口气推到殷容殇的身上。 对不起了殷大人,要是你的话,爷爷就不会再求证了! 阮惊天若有所思,在阮辞西忐忑的心情下终于说道:“爷爷知道了。” 阮辞西莫名松了口气。 那块玉佩的事情,她总觉得不能告诉其他人。玉佩粉碎的瞬间,她身体的反应她还没有忘记。 只是阮辞西不知道的是,阮惊天之所以会相信阮辞西的说辞,不仅是因为他知道殷容殇的神秘,还是因为……殷容殇对阮家有所亏欠。 殷容殇不会无缘无故管闲事,阮辞西的痴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为何偏偏突然之间就治好了阮辞西,还提出了答应赐婚的要求。 阮惊天想深究的是这个。 要是阮辞西知道了她编的谎话让阮惊天想到了别处去,差点帮太子给整出个阴谋诡计来,只怕是会哭笑不得。 第四十一章 我们去混江湖吧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因为长信的到来,阮辞西决定暂时搁置今日和归澜出门的计划,但是晚上她还是得偷溜出去拿阳春雪。 回到院子后,归澜已经把她那份早膳给解决了,阮辞西看到的归澜正懒洋洋地躺在梨花树下的摇椅上。 “归澜,我上山找你的原因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吧?”阮辞西在归澜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在石桌上放着自己的膳食。 归澜晃椅子的动作一顿。 “我觉得好神奇,明明我们才认识一天,怎么你就和我相处的这么不客气。”阮辞西正经不过几秒,看着归澜悠哉悠哉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怼。 “住进我的家,睡我的床,霸占我的摇椅,连你的狗都糟蹋起我的花来。”阮辞西眼睛看着归澜,手却指向了在花丛里乱跑的小皮卡。 “……你人都是我的。”归澜小声嘟喃了一句,没让阮辞西给听见。 “什么?” “没什么,讲正事,我是来帮你的,要做什么赶紧的。”归澜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翻了个身背向阮辞西。 “我需要你的医术。”阮辞西也没继续和归澜贫嘴,开始正经起来。 “首先,我想请你多注意我爷爷的身体状况,本来没想到你会住进我家,这样反倒更方便了。”阮辞西正色道,原本她的打算只是先混个脸熟,把归澜请下山比较方便她找人。 现在的情况算是非常好了。 “然后,我们去混江湖吧。” 归澜把刚翻过去的身子又翻了回来,眼神幽幽,“你再说一遍?我们去干嘛?” “混江湖。”阮辞西睁着她的大眼睛,里面能看到满满的真诚。 归澜不属于京城,她更适合在江湖。 “你一个曾经的官家小姐,未来的玄琅太子妃,你是想不开要和江湖扯上关系?”归澜一脸的不可思议。 朝堂和江湖是两个世界,在这云华大陆上,若说形成势力割据的只有玄琅和连漠,这其实并不准确。在两国之外,有一个遍布整个大陆的江湖,他们不拘于国家不拘于时空。 朝堂不理江湖事,江湖不碰朝堂规。 这是明面上大家都认同的规则。 “归澜,我是要搞大事的人。”阮辞西缓缓勾唇,这是归澜第一次从阮辞西身上感觉到阴冷。 归澜烦躁地挠了挠头,又是一个翻身,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反正我听你的,但是时间不多,我只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我必须把你给解决了!” 阮辞西摸了摸鼻子,整个人的气息回到了那种柔和的状态。 官场她还没那个本事搅乱,可如果是封千弥和殷容殇…… 思及此处,阮辞西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行,那个人会死。 阮辞西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吃着被自己冷落了很久的早膳。 这一天,归澜要住的那间屋子可算是被修缮好了,归澜拿走了那个花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立马搬了进去,并严令禁止别人不经同意就进她的屋。 迟春对此又是一通不满,明明这是她家小姐的院子!这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吗?! 阮辞西又成了和事老,给迟春顺毛,“不气不气,归澜住进去了那就是她的私人领域,咱们也不会要进归澜房间不是吗?” “小姐我就是生气!”迟春咋咋呼呼的在归澜大门紧闭的屋前跺脚。 “哎呀这话真顺耳,所以以后别一口一个奴婢的可好?”阮辞西笑的欢畅,跳上屋前的一个台阶,抬起手摸着迟春的头。 这话她不止说过一次,以前她傻的时候,迟春不会注意这么多礼节,像对待小妹的大姐姐一样。可自从她好了,迟春好像就意识到了不同,在礼节方面比以前要死板很多。 听着一点都不舒心。 “小姐!”迟春憋红了脸,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阮辞西又上了一个台阶,满意的看着自己比迟春高了一个头,“别自称‘奴婢’还能少说一个字呢。” 在迟春低头答应的时候,阮辞西站在台阶上默默叹息:太难了,这院子里就她最矮! 第四十二章 花根金条蹭碗面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入夜,阮辞西声称想早些睡觉,不仅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上了床,还反锁了屋门将迟春给打发走了。 迟春没多想,反而觉得阮辞西反锁屋门有利于防范归澜做出些什么,放心的去了偏房忙自己的事情。 阮辞西听着门外没了动静,换了身衣服动作娴熟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每天的晨练也不是没效果,起码她熟悉了整个阮府的布局,知道哪里最好翻墙! 隔壁屋的归澜正在油灯下看着医书,听到一声犬吠,往隔壁方向瞅了眼,随后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生出的泪花后,吹了油灯,乖乖上床睡觉去了。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阮辞西被趁夜刨坑埋骨头的小皮卡看见了,“汪”的一声差点吓得阮辞西从墙头摔下来。 “嘘!”阮辞西紧张地冲着墙下的小皮卡比手势。 小皮卡似乎认出了阮辞西,在原地打转了两圈,最后安静地走掉了。 阮辞西松了口气,还好小皮卡只叫了一声,没让人发现。她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了下去,她记得这个位置的墙外面是一丛草来着的。 “嘶——”落地的瞬间,阮辞西感受到了来自旧伤的刺痛,自我唾弃,“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阮辞西腿脚好了有些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前不久还是个伤员,这次从高处跳下来没找准位置,便不小心给扯到了旧伤。 来到昨夜的那家面馆后,阮辞西看到了面馆的掌柜,正是那卖胭脂的大娘。 “小公子来了呀。”大娘给阮辞西倒了杯茶,邀她入座。 阮辞西笑道:“今日给我备了阳春雪了吧?” “当然,昨日可是答应了小公子。”大娘拿出一盒胭脂放在了桌上,这外表看起来和昨夜摊上卖的的胭脂并无二样。 阮辞西打开胭脂盒,里面的胭脂并不是红色的,而是像冬日的雪一样洁白。 “掌柜的,多少钱?”在面馆,当然得唤掌柜。 “不多不多,一碗阳春面的钱。”大娘眉目慈祥,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阮辞西眼前晃了晃。 阮辞西给了大娘一根金条。 阮辞西摸了摸干瘪的腰包,她的私房钱啊!她变卖了好些首饰换的银两啊! 她从今夜开始,彻底穷了。 “掌柜的,送我一碗阳春面吧,有些饿了。”阮辞西想蹭碗面吃,抵消一点买下阳春雪的肉疼。 “哈哈,那小公子等等。”大娘应了下来,马上就招呼厨房去了。 把面当夜宵吃了,阮辞西才偷偷回了府,借着之前踩点好的大石头,成功爬上了墙。 这回下来的时候,阮辞西没那么掉以轻心,而是小心翼翼的攀着树枝慢慢下来,免得把自己又搞成伤残人士。 阮辞西的动作又惊动了小皮卡,只不过小皮卡先认出了阮辞西,没有大声“汪汪”叫。 阮辞西感激地走到小皮卡的窝前,拍拍它的狗头小声许诺道:“明天多给你点肉吃,要保密知不知道?” 小皮卡吐着舌头点头,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夜色里发亮。 “真乖。” 阮辞西猫着身子左顾右盼,做贼似的又从窗户给爬了进屋。 “啊!” 第四十三章 温馨有爱的太子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惊恐地看着坐在她床边的归澜,用手及时捂住了自己下意识发出的惊叫声。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阮辞西快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偏房离她的房间很近,要是声音大了些,迟春就能听见。 归澜没看阮辞西,而是拿出一盒药膏晃了晃,“你翻墙的声音不对。” 阮辞西嘴角抽搐,这意思是她就凭着听声音知道了她腿受伤?不是,这么远您怎么就能听到声音? “困死我了,药给你,我走了。”归澜把药膏往床上一扔,离开时走的是正门。 阮辞西挑了挑眉,突然发现,归澜进来也是翻的窗。 这个认知让阮辞西闷笑了一声,捡起床上的药膏,决定不辜负归澜的好意,抹了药再睡。 第二日,阮辞西才刚用完早膳,就有小厮来报,说门外太子府的人正在等着她。 阮辞西眼皮跳了跳,而迟春听到后,强拉着阮辞西到了梳妆台前,说是要好好打扮一下再出门。 迟春用了最快的速度把阮辞西给捯饬完毕,阮辞西盯着铜镜里略显花枝招展的人儿,有种把头发上插的东西全拔了的冲动。 “算了,我们走吧。”阮辞西顶着迟春给她弄的发型,穿着迟春从衣柜里拿出的新衣,神情不振地出了门。 也不知道那位太子爷要干嘛。 前几日,据说太子住腻了东宫,想要在宫外和殷大人长相厮守日日腻歪,竟然求着皇帝给他在宫外赐座太子府。 皇帝当然不同意,可耐不住太子日日哀求,最后真就给太子在宫外弄了座府邸,只不过皇帝还留了一手,在可选范围内选了一个离右相府最远的地方。 阮家外面等候的并非昨日前来的长信,驾着马车的人是生面孔。 阮辞西微微叹气,她也不认识多少太子身边的人,好像也就长信一个,除了长信当然都是生面孔。 “走吧。”做好后,阮辞西向着车外的人说道。 “好的,您坐好。”驾车的人声音低沉,恭敬地回话。 阮辞西眉头一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语气怎么就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阮辞西仔细思索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安慰自己是多心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太子府,几个丫鬟出来了迎接阮辞西。 “这边请。”领头的丫鬟带着阮辞西去了花园里的一处凉亭。 “殷大人,我觉得这个葡萄甚是好吃,你再给我多剥些吧。” 还没走到地方,阮辞西就看见了在凉亭里的两人,一个慵懒地躺在长凳上吃着剥好了的葡萄,一个正襟危坐地在给剩余的葡萄剥着皮。 阮辞西竟然觉得这一幕有些温馨有爱,不过……说好了只邀请了她一个的呢? 所以殷大人被归为太子府的人了吗?还是说直接点,殷容殇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阮辞西被这可怕的想法震了震,抬起右手搓了搓左手手臂,感觉起了点鸡皮疙瘩。 但是……莫名有点兴奋? 不不不,阮辞西你淡定,那个人现在起码算是你的未婚夫! 阮辞西深呼吸了一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不要多想,没看见过真的画面不能随便怀疑人,那俩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已经提高了一个级别后,阮辞西满怀信心地走上了凉亭。 然后—— ???! 第四十四章 你已经有资格捉奸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红衣男子将白衣少年抱在怀里,桌上是打翻了的果盘,葡萄洒落了一地,一颗圆滚滚的水晶葡萄甚至滚到了阮辞西的鞋尖处。 两人的墨发纠缠,男子一只手搭在少年的腰上,另一只手托着少年的脑袋。从阮辞西的角度看,两人贴的极近,额头相抵,唇齿……相依? 阮辞西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这这……这是在、在亲吻!!!!! 她的动作仿佛惊扰了到了两人,殷容殇撑起身子,将被他用身体挡住了的封千弥露了出来。 阮辞西涨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看着封千弥衣襟上紫红色的葡萄水渍,再往上看去,少年薄唇嫣红,不知是被葡萄给染上了几分颜色还是…… 阮辞西一手捂着嘴,一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指向两人,眸子里是清晰可见的震惊与羞耻。 天呐!这么激烈的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阮辞西猛地看向四周,查看一番后松了口气,所幸周围没有别人,带她来的丫鬟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你们……”阮辞西眼神复杂,一言难尽。 殷容殇离开了封千弥所处的长凳,挑了个圆凳坐下,眼神示意着对面的位置,对着不知所措的阮辞西道:“坐。” 阮辞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坐到了殷容殇的对面。 看着眼神不断地在他和殷容殇之间飘忽的阮辞西,封千弥忍不住笑出了声,从长凳上起来,笑道:“我去换身衣服,你们先聊。” 阮辞西眨了眨眼,脸颊刚消下去的热度因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上来了。 “太子吃葡萄不小心呛到了,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殷容殇收拾着桌上的惨状,不经意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阮辞西疯狂摇头,呛着了就呛着了叭,你说什么都对! 殷容殇略微思索了下,非常认真严肃地道:“其实你要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你已经有资格捉奸了。” 阮辞西:呆…… “刚才你在看周围的什么?”殷容殇又问。 “你们那样……我怕被有心人看了去,好在周围没什么人。”阮辞西老老实实地回答,到了后面声音细如蚊吟。 殷容殇闻言险些失笑,继续收拾着凉亭里的一片狼藉。 阮辞西坐立不安想要帮忙,但被无情拒绝了,只好安分又僵硬地坐在凳子上。 唔,这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地盘都只能自己收拾的独占欲吗? 阮辞西脑子里控制不住飘出来无数想法,无论哪一个都不纯洁。 于是,阮辞西的脸直到封千弥换完衣服回来都还是红扑扑的。 而封千弥回来,看见小姑娘的脸依旧红的像花园里怒放的花儿,便可疑地看向了殷容殇。 他换衣服也有段时间吧?这小姑娘是被怎么着了? 阮辞西见封千弥一回来就盯着殷容殇,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她的存在,仿佛她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凉亭。 不就是换个衣服的时间吗?用得着这么依依不舍缠绵悱恻爱意浓浓? 殷容殇收拾好了桌子,正拿着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封千弥那强烈的视线根本忽视不了。 换个衣服而已,怎么人回来就不对劲了? 一凉亭,三人影,风止树静。 现场气氛莫名诡异…… 第四十五章 因为喜欢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咳咳,那个……恭喜太子殿下,良辰安宅,吉日迁居?” 阮辞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既然是邀请她来这刚搬进来的太子府,那差不多就是个乔迁宴了吧,于是贺喜的话没过脑子,嘴比脑子快给直接说了出来。 “不用客气,毕竟这以后也算你的家。”封千弥往殷容殇身边一坐,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刚喝了一口茶的阮辞西是真的被呛到了。 什么鬼!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的样子,来了兴致,开始认真算了起来。 “你看,我比你长三岁,你还有两年及笄,我两年后也十八了,正好,我们可以成婚。” 阮辞西现在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假的封千弥!这人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闭嘴!想成婚也等你成年了再说!”殷容殇伸手拍了一下封千弥的后脑勺,封千弥竟没恼。 阮辞西越发觉得,封千弥和殷容殇是真爱。 在玄琅王朝,女子十二岁便可订婚,十五及笄后便可嫁人;男子虽是二十岁成年行弱冠之礼,但十六岁便可寻找合适的婚配,十八岁便可娶妻。 殷容殇连这个都要管,硬生生将太子成家的时间拖到二十岁,怕是用心良苦呐。 可叹!可敬! 阮辞西观察着封千弥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任何恼怒或者厌恶之情,思量片刻,用商量的语气道:“如果可以,等到了时候我们解除婚约吧?这样你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封千弥:“……”这姑娘好像有点傻。 殷容殇:“……”看来我近日演技见长。 “我说错什么了?”阮辞西没得到对面两人的回话,反而受到了一波怜悯中带着得意,骄傲中带着不屑的奇怪视线。 她难道不是在很严肃很宽容地成全吗?! “知道为什么本太子突然改变主意,没破坏皇后一厢情愿的赐婚吗?”封千弥习惯性地一只手搭在桌上撑住下巴,笑的很是勾人。 “为什么?”阮辞西的思想成功被封千弥带着跑了。 “唔,因为喜欢你?”封千弥破天荒地调戏起人来。 阮辞西回了神,干笑道:“呵呵,太子殿下说笑了,殷大人可还坐在这呢,我还不想死。” 最后半句话阮辞西几乎没发出声音,没让人给听了去。 “嗯,我确实在开玩笑。”封千弥那只手撑累了,换了只手,这回的方向更适合他看着阮辞西。 “你弄坏了我的玉佩,可我的玉佩很重要。但是呢,那个玉佩还没有消失,它对我的功效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阮辞西迷茫地看着封千弥。 “简单来说,你,必须像我的玉佩一样,待在我的身边。”封千弥指着阮辞西,用了最简单明了的话语让阮辞西知道了自己的作用。 封千弥仿佛嫌这话还不够直接,又加了一把火,“那枚玉佩可是我的,贴、身、玉、佩。” “贴身玉佩”四个字被封千弥加重了语气,暧昧的往阮辞西耳朵里钻。 阮辞西不知为何下意识看向殷容殇,却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什么情况? 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 第四十六章 看你人傻心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所以,你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我在一起。” 在阮辞西的眼里,封千弥笑的很是欠揍。 “本相倒是觉得把你关在地牢里比较安全。”殷容殇扯了扯嘴角,想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某种可能,看向阮辞西的眼神很不善。 “殷大人不要这么可怕嘛。”封千弥把头靠在殷容殇的肩上,又朝着阮辞西笑道,“小傻子,本太子呢是看你人傻心善,应该是个好孩子,更希望你乖乖的听话好好合作呢。” 阮辞西有句骂人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所以她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担心这个人会死! 阮辞西忽的冷静下来,既然这样,那她活着的价值对于封千弥来说,是不是就非常重要? 那么,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筹码? “太子殿下和镇国公的关系如何?”阮辞西觉得,出人出力的事情她似乎可以找人代替,只要她最终能达到目的就好。 这个人死不死又不归她管,或许早些了解早些做准备,说不定就没那么容易被弄死? 玄琅除了眼前这位太子,庄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也还有其他皇子在啊。 死了一个两个,玄琅还有可以继承大统的人在。 阮辞西笑的有些凉薄。 “挺差的。”封千弥漫不经心地看着阮辞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你说要我乖乖听话合作,那么,你出手弄死庄家好不好?”阮辞西的声音柔柔的,说出的话却很是阴冷歹毒。 殷容殇诧异地看向阮辞西。 殷容殇很是确定,阮辞西在之前是真的傻子,阮家的事情和庄家有所牵扯,但阮辞西不应该知道。要说阮辞西唯一能知道的,应该只会是庄回明害她的事情。 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个痴傻了十几年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阮家人,会因为一个人就记恨上整个家族? 她说要弄死的可不是庄家的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庄家。 摘星楼事件连阮惊天都没能查出来,阮辞西原来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可为何不告诉阮惊天? 殷容殇在一瞬间里,想了很多。 而这些,封千弥差不多也想到了,他眯了眯眼,倒没问阮辞西原因,毕竟他问了对方也不见得会说实话,不如自己查来的准确。 他这个小太子妃,有点意思啊。 “有关庄家的一些事情,我知道。”阮辞西对庄家的事情并不是了解的很详细,但是有些事情的大概她还记得,只要在庄家之前收集好证据,在某些时候就能阻挠庄家行事,破坏庄家的计划。 “庄家,一定会通敌卖国。”阮辞西也不怕眼前的两人怀疑她,当她胡言乱语也好,反正她说的话一定会在这两个人心上留下痕迹。 现在还是在庄家成功的四年前,封千弥和殷容殇有没有察觉到庄家的意图,阮辞西并不知道,但是她已经开口提醒了,要不要做些什么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不要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嗯……就当阮家列祖列宗不忍玄琅陷入惨状,在我痴傻的时间里,让我做梦梦见了许多有关玄琅的事情?” 其实,封千弥比其他的皇子要好的很多,玄琅百姓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算是比较好的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在二十岁生辰…… 怎么就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第四十七章 住进太子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通敌卖国?”封千弥笑了,“那与我何干?” 殷容殇微微垂眸,是了,封千弥从未把玄琅放在心上。 阮辞西愣住了,他不是玄琅太子吗…… “那我换个问法。”阮辞西呼了口气,“太子殿下想不想把和你关系很差的庄家弄死?” “挺有趣的。”封千弥坐直了身子,脸上依旧是那怪渗人的微笑,“小傻子,你个姑娘家家的不要一口一个弄死,不适合你。” “那太子殿下帮我呀。”阮辞西弯了弯眉眼。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为什么又要相信你,我似乎就没有信过你的话。”封千弥对阮辞西示以柔和无害的笑容。 “我其实知道很多事情的,比如太子殿下一点都不像百姓所说的那样柔弱无害,比如殷大人在最初并不爱红衣,比如明年连漠会和亲玄琅。”阮辞西没有正面回答封千弥的问题,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让对方明白她的价值所在。 不过好像有点风险呐。 阮辞西感受到了来自殷容殇的眼刀子。 “哎呀,这次殷大人没有掐我脖子,因为事情没有涉及到太子殿下吗?”阮辞西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殷容殇眼睛发亮。 上次殷容殇生气是因为她弄坏了封千弥的玉佩,这一次她说的话涉及到了殷容殇的秘密,但她却只感受到了轻微的杀意,殷容殇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原来他自己的事情远不及封千弥重要? 阮辞西对于殷容殇和封千弥的关系又增加了一个认知。 “小姑娘,你说错了一点。”封千弥紧紧拢住了自己的披风,唇边绽放出一个令人惊艳的笑容,“我可是真的很柔弱哦。” 阮辞西有一瞬间看痴了,但她立马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回神。 “行,你柔弱,但你不也没否认你并不是无害。”阮辞西翻了个白眼。 “我对你做过什么吗?”封千弥端着下巴思考,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的小太子妃认定他是个坏人? “没,你什么都没做。”阮辞西摇头,在心里默默吐槽:现在的你确实什么都没做,都还没到时间。 “你要是能想办法住进太子府,我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封千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底的笑意充满了恶趣味。 这话一出,阮辞西面部表情瞬间变得很是僵硬。 封千弥原本是打算用别的办法让阮辞西光明正大在太子府住下来,但是现在嘛,阮辞西给他带来了意外之喜,让他突然间就很想看看,阮辞西能做到什么份上。 “月底之前,我要你住进太子府。”封千弥给出了一个时间限定。 阮辞西瞳孔微缩,现在已经是中下旬了,离月末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 封千弥想做什么! “太子殿下身体柔弱是吧?”阮辞西阴恻恻地笑了。 “……对。”封千弥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要我住进太子府是吧?”阮辞西将“我”这个字咬的很重。 “……对。”封千弥奇怪的预感越来越深了。 “太子殿下会答应我一个要求对吧?”阮辞西确认三连。 “对。”封千弥第一次投入了十分的兴趣。 “好,我们什么时候开宴?太子殿下不是宴请我来吗?”阮辞西话题转的有点快,“殿下你有点待客不周。” 第四十八章 过于恭敬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待在凉亭已经有段时间了,此时确实快要到午膳时间。 封千弥听到阮辞西这般直白的指责,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确实,他忘记了今天是以宴会的名义请了阮辞西过来,一不小心在凉亭耗的时间过长了。 “我去厨房看看情况。”殷容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参与封千弥和阮辞西之间的对话,这时听到阮辞西的话后,像是找到了借口能够离开似的,主动提出了要“去厨房看看情况”,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去做。 封千弥知道殷容殇想到了什么,便任由他去了。 “抱歉。”封千弥微微颔首,“这太子府的花园光景不错,说是宴会也不过就是我们三人罢了,等一下让人在这花园摆桌吧。” 阮辞西走出凉亭,站在出凉亭的台阶上,看着这花园里的景色,心情稍微好了些,“客随主便。” 一时间,阮辞西和封千弥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殷容殇又已经离开,气氛似乎有些停滞。 “殷大人可能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可以在花园里走动走动。”封千弥躺回之前的长凳,用宽大的披风将自己裹了起来。 虽然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要好受些,但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情愿。 封千弥合眼前看到阮辞西回头,神情雀跃。 罢了,随她开心吧,反正已经把她扯了进来。 阮辞西听到封千弥让自己可以在花园走动的话后,高兴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对方已经闭眼躺下了,她也不好打扰,便走下了凉亭,在这比阮家还要大的花园里逛了起来。 正如封千弥所说,殷容殇过了好长时间都还没回来,太子府的下人甚至已经领了命将厅堂的桌子给搬了出来,桌凳什么的都已经在花园中心的空地摆好。 阮辞西将整个花园给绕了一圈,只觉得这太子府过于奢侈,手笔简直不要太大。 花园中心是平坦的空地,周边小溪环绕,四方各有一座木桥连通。假山水榭,凉亭湖泊,在这花园里应有尽有,堪比一座皇家小园林。 阮辞西在假山后面发现了一处泉眼,泉眼流出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供给着整个花园的用水,那条绕绕弯弯的小溪便是发源于此。阮辞西本以为她所看到的是好几条溪流,不成想都是一条。 一条金鱼跃入阮辞西的视线,只见那条金鱼逆流而上,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阮辞西下意识的提步跟了上去,竟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可以连通府外的通道! 紧挨着假山的外墙并不是没有空隙,一条外来的溪流借着假山的掩护汇入了花园里的溪流,有假山做挡,泉眼又在此处,那个入口确实难以被人发现。 “这座太子府不是封千弥自己选的……”阮辞西靠在假山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喃喃自语道。 “对了!长信和我说话时的语气没有那么恭敬!” 阮辞西猛地抬头,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那个来接她的车夫对待她的态度简直是过于恭敬!这并不是礼数的周全,而恰恰相反,这正是她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 小姑娘一点都不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从上了马车开始,阮辞西受到的待遇一直很周全,车夫话语里对她的恭敬,入府迎接她的丫鬟姿态低下。 她是未来太子妃,这座太子府未来的女主人,被当朝皇后亲自指婚,似乎也已经被太子殿下所容纳,按理来说,她确实应当被恭敬的对待。 但是长信对她在前! 阮辞西唯一可以确实的便是长信,长信一定是封千弥所信任的人,可每次长信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虽不失礼数,但也绝谈不上恭敬! 封千弥根本没把她当成自己的未来太子妃,真正心向着封千弥的人,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这太子府的人,就像是把她当成主子一样伺候,而太子府的主人明明是封千弥,封千弥都没有把她当回事,为何太子府里的人都对她百般恭敬? 并不是阮辞西自贬,而是她能感觉到封千弥的态度,封千弥是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对封千弥唯一的价值怕还是只有她和那枚玉佩的关系。 若是封千弥心狠些,就像殷容殇所说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掳进地牢里关着,需要她做什么都尽在掌控,何必放着她自由自在的,情况坏点她甚至可能会给封千弥带来麻烦。 所以,一个未知的麻烦,为何会被过分礼遇? 正因为阮辞西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在阮辞西看来,长信的态度才算正常的。 假若只是一两个人对她很好,阮辞西或许能自我安慰那是他们本身就是谨慎和有礼貌的性子,但是整个府邸的人都一样,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座新的太子府,绝对有问题。 远处,殷容殇已经回来了,封千弥也从凉亭里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花园空地的桌边坐下,看着阮辞西的方向。 “看来小姑娘一点都不傻。”封千弥知道阮辞西发现了什么,那处假山后的问题长信一早便告知了他。 “阮家的人,能傻到哪里去。”殷容殇不置可否。 “话说你刚才去哪了?”封千弥将视线从阮辞西那边移开,看向殷容殇。 殷容殇望向花园里的榕树,眼神有些放空,“我只是想到了她。” “然后你就躲起来了?”封千弥嗤笑一声,眸子里有些嘲意,“我以为你穿上红衣,是已经能够接受那个事实。” “不是的。”殷容殇的眼睛里满是苦涩,“我只是……想让自己记住,她最后是什么模样。” 封千弥没再说话,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就能用苍白无力的感情困住另一个人的一辈子,简直可笑。 像他母亲一样可笑。 却又可悲。 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菜渐渐上齐,封千弥见阮辞西一直在那假山边上发愣,便让一个丫鬟去唤阮辞西过来。 阮辞西被丫鬟打断了思绪,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假山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 “这里的鱼儿可真好看,像我记忆里,以前将军府池塘有的一样。”阮辞西笑道,神色里满是怀念之情,“不知不觉看入了迷,到是失礼了。” 丫鬟也笑道:“小姐是念旧之人。” “嗯,见笑了。”阮辞西指了指封千弥那边,道,“我们过去吧,不能让殿下和殷大人久等。” “景色可好?”待阮辞西回来,封千弥意味不明地问道。 阮辞西眸光闪了闪,笑着回话:“殿下不就是因为这花园景致甚好,才让我四处走动的吗?” 第五十章 坐在一起吃饭的关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确实呢。”封千弥抬手,示意阮辞入座。 阮辞西本想就近找个位置坐下,却不曾想边上伺候的丫鬟为阮辞西拉开了封千弥身边的椅子。 阮辞西:“……”对不起,我并不想和殷大人享受同等待遇! 没错,殷容殇和封千弥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而那个丫鬟给她拉开的位置正是封千弥右手边的另一个座位。 阮辞西在这种情况下没法拒绝,只好顺从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封千弥在中,殷容殇在左,阮辞西在右。 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阮辞西脑袋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把她狠狠地恶寒了一番。 “殿下,你让长信去阮府请我时,说的可是太子府设宴,您这宴会不就和平日里普普通通吃个饭没什么区别嘛。”阮辞西受不了饭桌上诡异的安静,主动挑起了话题。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是个好习惯,但是和封千弥殷容殇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她选择用说话缓解内心的焦躁! “咦?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殷大人也会在。”封千弥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很配合地回了阮辞西的话。 阮辞西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封千弥话里的意思,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这事儿她在初到凉亭时就已经想过了。 这还需要问吗?问出来不是自讨没趣吗?! 阮辞西觉得和封千弥聊天真心累,你永远没法知道封千弥脑袋里在想什么! “我不介意的呢。”阮辞西微笑。 “哦好吧,以后你会经常见到殷大人的。”封千弥意有所指,这说的意思就是等阮辞西住进太子府后,殷容殇会经常来串门! “殿下,等这饭吃完了,宴会是不是就差不多结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阮辞西不想和封千弥讨论殷容殇的问题,何况人家正主就坐在这儿。 你们俩关系好,你随便说。 可是我不想被殷容殇给记恨上。 阮辞西气的有些牙痒痒,自打遇上封千弥,她就没法淡定下来! 前世阮辞西也没见过封千弥几次,只是偶尔会因为哥哥的缘故,远远地见上一面,那时候多好啊,连话都可以不用说! 她到底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以和封千弥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的关系! “啊,应该吧。”封千弥说话间看向殷容殇,眼神带着询问。 “下午另作安排。”殷容殇放下碗筷,抬眸淡淡地说道。 阮辞西拿着筷子的手一紧,这意思就是下午还有事儿?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在锦林社安排了一出戏,请了太子殿下。”殷容殇吃的很快,在封千弥和阮辞西聊天的时候,他就闷不作声填饱了肚子。 殷容殇转头看向留下来的几个丫鬟,冷声道:“你们可以下去了,这里不需要你们。” 那几个丫鬟有着明显的犹豫,但是封千弥一个冷眼看过去,都是一个哆嗦应了下来,“是,奴婢告退。” 阮辞西听到二皇子后心底生出了明显的排斥,她还不想见到二皇子。 说起来,她前世遇见二皇子封允择要更早,在十岁那年就已经碰见了那人。这一世大概是因为她变傻了的缘故,有些人她还没能遇上,比如封允择,比如庄梦回。 “二皇子请的是太子,我就没必要去了吧。”阮辞西没了胃口,将碗里残余的饭菜吃完后,就和殷容殇一样放下了碗筷。 第五十一章 习惯性服毒的归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可是有人应该是想要你去的。”封千弥并没有顺着阮辞西的心意放她走,而是直接挑明了说,她今天下午是不去也得去。 “闲杂人等都不在了。”殷容殇看着突然出现在封千弥身边的长信,明白现在周边的人都已经换成了自己人。 殷容殇又看向阮辞西,眸光锐利。 “太子府现在并不安全,但是在你搬进来之后,人员会全部清洗一次。” “很多事情你不需要明白,但是你必须长住太子府,需要你的时候有人会知会你。”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一旦你有任何背叛太子的行为,你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可以说你没有其他选择,或者你不要阮辞西的这个身份了,想和囚犯一样待在太子府的地牢。” 殷容殇说的这些话冷漠至极,阮辞西听的明明白白,她被威胁别无选择。 住进太子府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她唯一的阻碍其实只有阮惊天。 她要如何让阮惊天同意她离开家,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的那种。 …… 阮府。 因为阮辞西前往太子府没有带上迟春,迟春在送走阮辞西后,便回到了院子里,在给自家小姐做些绣活。 归澜一直在自己的屋里,屋门紧闭,迟春也不知道归澜在屋里做些什么,只是时不时能闻到门缝飘出的一些草药味。 在梨花树下坐着的迟春很是好奇,归澜住进来的时候,有携带药材吗? 似乎连包袱都没有…… 迟春对归澜的印象一直都很差,这一上午归澜神神秘秘的行为,也让迟春心生疑虑,对归澜的怀疑越发的深。 归澜,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屋里的归澜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在制毒。 制毒对归澜而言就像吃饭一样正常,她每天都会炼制新的毒药,然后……自己吃。 迟春闻到的草药香很是清新,就像那天在玉合山上闻到的一样,令人心脾舒畅。其实这是归澜特意调制的一种药香,就是为了中和毒药的毒香,不让旁人因吸入过多而中毒。 她炼制的毒,都是会直接毙命的。 归澜手里拿着三个药瓶,卡在指缝间,晃了晃。 “这多出来的,送个那个傻子吧。”归澜的视线落在被她挂在床头的那盏花灯上,自言自语道。 花灯里的光早就灭了,只留了个外壳,但是归澜还是将它好好地挂在了床边。 “五年……最多只有五年时间了。”归澜对着窗外飘落的梨花呢喃道。 她在玉合山上已经待了五年,时间早就过去了一半。 …… 城外玉合山的山脚下,一个乞儿因为偷窃被迫逃到了玉合山,他记得这山上有座废弃的尼姑庵,或许他能在那里躲藏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先一步占据了那座尼姑庵。 乞儿连手带脚地爬上了山,果真看见了那座废弃的尼姑庵,让他觉得幸运的是,尼姑庵里没有人住的痕迹,他是第一个来的人! 他跑了进去,来到了曾经尼姑们居住生活的后院,找到一间比较完好的厢房,满意地清理出床榻。 以后他就住在这里了! 尼姑庵里破旧不堪,阮辞西和迟春见到的那个干净整齐的后院,不复存在。 那棵撼动过阮辞西心神的菩提树,也没了踪迹。 第五十二章 白衣错觉,温润天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京城唱戏最出名的当属锦林社,而这锦字产业,都属于公子倾城一人。 锦绣坊,锦林社,锦味斋,锦宴楼,锦瑟阁……凡是京城中锦字开头的地盘,其他商人都不会去招惹。 锦绣坊做的成衣生意,阮家的成衣铺子就是因为和锦绣坊搭上了关系,生意才越做越大;锦林社养着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大多数名角都是锦林社的人;锦味斋是京城著名的食铺,开遍了整个京城,卖的零食珍馐兼顾各个年龄的人;锦宴楼是酒楼,在城中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家;锦瑟阁开在烟柳之地,里面的女子倾城绝色多才多艺,但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美人,若非美人自愿,谁都无法和美人春风一度…… 到了时间,阮辞西被迫跟着封千弥一起来到了锦林社。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门口,阮辞西单独一辆马车跟在封千弥和殷容殇的马车后面。 下了马车后,便有人来告知,二皇子正在二楼定好的包厢里。 来人领着封千弥三人上楼。 “三弟。”封允择见封千弥进来,微微行了个礼。 封千弥是太子,排行第三,封允择排第二,他可以唤封千弥一声“三弟”,显得关系亲近一些。但他终归只是一个皇子,对着是太子的封千弥,该有的礼数他还是得遵守。 “二哥。”封千弥颔首回礼。 “微臣见过二皇子。”殷容殇身为权臣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他可以很拽地像封千弥一样对待封允择,压根不需要展露一丝为人臣子的低下。 阮辞西等前面两位都打过招呼后,出现在了封允择面前,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行了一个完全挑不出过错的礼,柔声道:“民女见过二皇子殿下。” 阮辞西父亲不在人世,爷爷身无官职,她确实更适合自称“民女”。 “这是……”封允择见到阮辞西有些愣神,他没有预料到阮辞西的出现。 阮辞西抬头,唇角微扬,解释道:“民女阮家阮辞西。” “原来是阮姑娘,怪不得有些熟悉。”封允择对着阮辞西抱歉地笑了笑,眼里有着很明显的善意,“听闻阮姑娘先前心智有些不全……今日一见,怕都是传言。” “不是的,民女先前确实是痴傻,是太子殿下托了神医治好了我。”阮辞西眸光闪了闪,回话的同时,顺便为之后她要做的事情做了点准备。 封允择惊讶地看向封千弥。 封千弥似笑非笑地看着阮辞西,倒也没拆台,很是配合,“二哥也知道,我的身体平日里常犯毛病,殷大人可是为我寻了好些名医。” 配合归配合,拉人下水也不能漏。 被提名的殷容殇眼皮跳了跳,端着平日里冷淡的姿态,傲慢地点头应和。 阮辞西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殷大人有心了。”封允择性格温润,和封千弥对外的样子有些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封允择的温润是刻到了骨子里,不像封千弥,只是表像的温柔。 “快些坐下吧,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封允择伸手请众人入座。 阮辞西身份最低,坐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阮辞西认为,封千弥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大概有很多都是那身白衣带给人的错觉,少年的面孔故作温顺,看见的人们怕是很轻易就能被迷惑。 而封允择不一样,他那一身温润的气质,与天俱来。温润如玉,是当初阮辞西第一次见到封允择给出的评价。 当年庄梦回还调笑过她,问她是不是对封允择上了心。 上心,当然上心了啊,封允择那样的人,怎会不让姑娘上心……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怀春的少女将心思全写在了那句话里,脸上的娇羞只是因为看见了心上人。可笑的是,她竟不曾察觉到一丝一毫。 庄梦回啊……可是爱惨了封允择。 第五十三章 梨花香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有些恍惚。 庄梦回是庄家嫡女,庄皇后是她的姑母,庄梦回也一直叫封允择表哥,有时亲近些会直接喊哥哥,而庄梦回也一直在强调这件事情,以致于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因为她也有一个哥哥。 为什么不说,要选择隐瞒呢…… 阮辞西看着楼下的戏台,眼神空空,丝毫没有在意下面在演些什么。 忽的,鼻尖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阮辞西回神,发现封允择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边上。 那是封允择身上的味道。 阮辞西下意识地看向封允择的腰侧,果然,那里坠着一个镂空的香薰小球。 庄梦回最喜欢的便是调香,而封允择用的香料全是出自于庄梦回之手。就连这个香薰球,都是庄梦回亲手做的,是封允择十六岁的生辰礼物。 从那之后,封允择日日都会将其佩在腰间,长久以往,封允择身上也有了一种独特的檀香味,那是庄梦回为他亲手调制的檀香,世间独一无二。 阮辞西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上摸索,却只感到了一阵空荡荡。 对了,她没有。 前世,她和庄梦回成为好友后,她也有得到一个生辰礼物,是庄梦回亲手绣的香囊。因为她喜爱梨花,所以香囊里也放着有梨花香气的香料。那时候,她身上的梨花香也是独一无二的。 香料的梨花香,总归没有梨花自身的香味来的那么纯粹。 “阮姑娘在想什么?”封允择看出了阮辞西的走神,温声问道。 阮辞西摇头,故作沉思,回道:“只不过是看戏看入了迷罢了。” “这《桃花扇》,是我最喜欢的一出戏。”封允择看向戏台,“你看,里面的人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自己悲惨的命运。” 此时唱的是《眠香》,暮春三月,江南草长莺飞的季节,春情无限,有情之人初初相遇,桃红柳绿情丝缱绻,只道春宵一刻天长久。 “相遇,便是命运的开端,从此,他们再也逃不开既定的结局。”封允择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悲悯。 “戏里戏外,截然不同。戏是死的,人是活的。”阮辞西淡淡地回道。 既定的结局吗?不,自从她苏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甘心前世的结局。她不会和戏子一样,重复地过着同样的人生。 她不一样。 而封允择只是浅浅地笑着,没有回话。 封千弥微眯着眼看着阮辞西和封允择的互动,手指摩挲着腰间仿制的那枚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转头问向殷容殇,“你觉得男子身上香喷喷的很好吗?” “……”殷容殇面露复杂。 他要怎么说,其实你身上也有香味? 一直生活在东宫的封千弥,身上会有龙涎香,那是东宫里常有的一种味道,属于封千弥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染上了几分香气。 刚搬出东宫的封千弥,身上其实还有龙涎香的残留气息,淡淡的难以发现。 “不好。”殷容殇决定忽视这个问题,顺着封千弥的心意回答了他的话。 要说为什么殷容殇知道封千弥内心的真实想法,那是因为和封千弥相处久了,他已经可以很轻易地猜到封千弥的心思,何况现在的封千弥语气里没有丝毫掩饰,每个字都是对男子带香味的嫌弃! 殷容殇顺着封千弥一开始的视线,看到了和阮辞西攀谈的封允择。 第五十四章 是可以手拉手的关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个无厘头并且很大胆的想法。 难道封千弥在吃味? 殷容殇忍不住扶额,虽说他有时的直觉很准,可这个念头……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看见。 怪诡异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封千弥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茶。 “咳咳……”封千弥像是被呛到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阮辞西和封允择都因这动静看了过去。 “三弟,你怎么了?”封允择担忧地走了过去。 封千弥放下捂唇的手,他的唇色明显苍白了许多,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无事,老毛病了。”封千弥的声音有些虚渺,他闭眼调息,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但似乎没有丝毫的作用。 殷容殇皱了皱眉,将自己进入包厢就脱掉了的披风拿了过来,盖在了封千弥的身上。 封千弥睁开眼,看着殷容殇给他盖上,没有说话。 “没想到三弟如此惧寒。”封允择眸光担忧,声音里满是关切。 惧寒? 阮辞西一愣。 她突然想到,封千弥原来的玉佩是一块暖玉,而封千弥有说过,玉佩对他的效果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难道……她可以像玉佩一样给封千弥带来暖意吗? 阮辞西觉得这事情着实好笑,人体的温度都差不多,是个人都能让封千弥感受到暖意吧…… 可是阮辞西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记得,有几次夜里她忘记了披上外衣,被迟春看见后急忙给她穿上了披风。但是,她那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冷,所以她才会忽视夜里的温度,只是穿着里衣就在院子里走动。 阮辞西握了握拳头,再次抬眼看向封千弥的时候,眸光坚定。 封千弥被突然发作的病症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被冻得很是僵硬,他甚至想跳到火炉里去烤一烤。 他讨厌冰寒的感觉,就像身体里流动的全是冰渣子。 可是突然间,他的手感受到了柔软和温暖。 他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只见少女虔诚而又认真地捧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将无尽的暖意传达给他。 女孩低着头,小小的双手试图将他的两只手都给握住,却显得有些不够。 封千弥盯着阮辞西乌黑的长发,他看不到阮辞西的脸。 他好像…… 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梨花香,干净透彻,有着来自春天的无穷生命力。 明明春天那么冷。 封千弥反手将阮辞西的两只手都给握住了。 “真小。”封千弥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柔荑,忍不住笑了。 阮辞西给了封千弥一个白眼。 灵巧的小手白白净净的,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人不禁觉得,只要稍微用力一些,就能全部捏碎。 果然是女孩子的手。 封千弥眼底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殷容殇和封允择看着自作主张过来的阮辞西都有些疑惑和惊讶。 “阮姑娘和三弟的感情可真好。”封允择笑的很是欣慰,先前看着殷容殇给封千弥盖上披风时,他就有些担忧,但是现在看着封千弥没有拒绝阮辞西的靠近,他心底生出了许多欢喜。 “我的太子妃,感情当然好。”封千弥挑了挑眉,赞同的话立马就说出了口。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手心的僵硬,微微扯了下唇角,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封允择笑而不语。 第五十五章 偏要喜欢男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二皇子,太子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了。”殷容殇替封千弥说出了要离开的意思。 封允择点头表示理解,“三弟,你要要多注意身体。” “谢谢二哥关心。”封千弥拉着阮辞西起身,离开座位,点头致谢并告辞。 “二皇子殿下,再见。”阮辞西被封千弥拉着走,急匆匆间只好说了这么一句不太周到的告别。 下楼的时候,阮辞西瞥见对面楼梯正在上楼的女子,微微愣住。 那个好像是庄梦回…… “看什么?你不是想回家吗?”封千弥注意到阮辞西停下的步子,用力拉了拉她的手,出声问道。 “没什么,走吧。”阮辞西笑了笑,移开了看向对面的视线。 三人没在锦林社待上多久,就这么离开了。 和来时不同,阮辞西她……坐上了封千弥的马车。而本来和封千弥一道的殷容殇,去了原本阮辞西单独坐的马车。 因为封千弥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阮辞西只好保持沉默。 保持,手被人握着的沉默。 阮辞西以为马车会先回太子府,却不想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阮府的门匾。 这是她家。 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封千弥握着她的力道松了松,阮辞西很轻易地就挣脱了。 眼看着封千弥没有睁眼的意思,阮辞西只好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没有和封千弥道别。 阮辞西站在门口,目送着太子府的两辆马车向远处驶去。 他的手,真的好冷。 阮辞西回身,指尖在手心抠了抠,走进了家门。 马车里的封千弥在阮辞西走后就睁开了眼。 其实,他平常犯病的时候,时间都不长。 封千弥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发愣。 …… 刚回到院子,阮辞西就受到了来自迟春的热情拥抱。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太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阮辞西哭笑不得,稍微推开迟春,调侃道:“你这么担心我,为何在早上还要给我特意打扮一番?” “就是要让太子看到我家小姐有多漂亮!放着这么好看的小姐不要,偏偏要……要、要……”这后半句话,迟春愣是说不出来,涨红了一张小脸。 “偏要喜欢男人。”面无表情的归澜从屋里走了出来,替迟春说完了后半句话。 “哈哈,迟春你真可爱。”阮辞西忍不住刮了刮迟春的鼻子。 虽然阮辞西身体年龄才十三岁,但是活了两世的她看现在的迟春,总是有一种在看小孩子的感觉。 哎,老了老了啊…… 阮辞西忍俊不禁。 “你过来。”归澜看主仆二人感情交流地差不多了,就一把拉住阮辞西,把她往屋里带。 迟春警惕地看着归澜。 “没事没事,迟春你帮我把之前收好的梨花花瓣拿出来院子里,等一下我有用。”阮辞西在被拉进归澜屋里之前,急急忙忙对迟春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迟春可以有别的事情做。 哎,等会儿,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 想到刚被谁这样拉走过,阮辞西沉默了。 “吱呀”一声,归澜关上了屋门。 “怎么了?”阮辞西问。 第五十六章 选择,自我剖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些给你。”归澜微微侧身,露出了窗边的那张桌子。 窗户是打开的,正对着阮辞西的位置,有风进来,恰好拂进了许多梨花落在了桌上。几朵花瓣打着圈儿,从桌边滑落,轻轻地躺在了地面。 只见那张用来放置装饰物的桌子,被放满了瓶瓶罐罐。在桌子的下面,依稀可见残留的药渣。 “这些是什么?”阮辞西走了过去,拂开边上累积的花瓣,拿起其中一个药瓶,转头问道。 “你太弱。”归澜环手抱于胸前,一针见血,“你近日应该有血光之灾,我说不定具体是什么时候,但快了。” “哈?”阮辞西眼皮一跳,听完归澜的话后,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归澜上前,摸着下巴绕着阮辞西走了一圈,最后定于阮辞西身侧,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阮辞西肩上。 “嘶——”阮辞西受到重力的压迫,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步,捂着归澜松开的肩头,对归澜小小的身体里藏了这么大的力量,表现出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太弱了。” “……确实。”阮辞西揉着那边有些受伤的肩膀,垂眸应道。 “这些都是毒药。”归澜指了指边上的桌子。 “我这边出了点意外,原定计划可能要改变了。”归澜转身,透过窗户凝视着天空。 “阮辞西,我的医术你必须学会七成。”归澜伸出手接住了空中的一片花瓣。 阮辞西呆滞了一瞬,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她要学医? “你的身体娇养了十几年,习武过于仓促,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点就差不多了。”归澜已经彻底了解过了阮辞西的身体状况,她的身体现在并不适合习武。 太慢,见效太慢。 五年时间绝对不够,五年之后,错误若是没有被修正,这个世界会分崩离析,彻底消失。 来不及的。 但是阮辞西不能死,在她保护不到的地方,阮辞西必须学会自保。 “我……”阮辞西直视着归澜的眼睛,眸子闪过一丝茫然,对自己未来的一瞬间的茫然。 未来、将来、以后…… 这些词汇她没有细想过,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要利用前世的记忆,避免这一世的灾祸。 可是,在这之后呢?而且,她除了拥有前世的记忆,她还有什么? 论武功,只有在前世从小练习过,现在她除了那些记忆,什么都没有。 论才学,醉心于习武的她和京城里的那些小姐根本不一样,她只是在爷爷的坚持下上过两年学堂。 论心智,她很少动脑筋来着,这一世苏醒至今,动的脑子比前世加起来可能都还要多,虽然不能说笨吧,但要和真正靠心智吃饭的人来比,差得远。 那么,她擅长什么呢…… 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让她值得一提让她骄傲的武力,也丢的一干二净。 难道她就真的只靠着因为前世记忆而得来的先知,靠着暂且算不上同盟的封千弥,去和缥缈的未来打赌吗? 不,完全不够!这些东西都不完全属于她自己。 爷爷也曾说过,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随时都可能消失离去。她怎就忘了,对待敌人,最强大最能信赖的力量都只有自己的力量。战斗时,连手中的武器都不能全身心地去信任。 所以在前世,她拼了命的练习体术,做到了以女子的身躯和健壮的男人赤手空拳地搏斗,不落下风。 学医吗?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好像当初见到归澜时,她拿了学医当借口来着…… 阮辞西眨了眨眼,短短的时间里,脑海里掠过了很多事情。 “好……除了医术,还能教我用毒吗?”她很早之前就有了觉悟,自保或者杀人,只是她在逃避去直面这个问题。 归澜缓缓勾唇,“当然,毒医——不分家!” 第五十七章 对自己脑子的怀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归澜和阮辞西说,她需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情况允许的话,每个月她会回来一次,只是归期不定。 阮辞西心底虽然对归澜有些担心,但到底没问归澜要去做什么。因为归澜的临时决定,阮辞西原本做的打算要全部被推翻。 归澜不在,爷爷身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又没了保障。 翌日清晨,阮辞西推开归澜的屋门,床榻整整齐齐的,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这时候阮辞西才隐隐约约的确定,归澜不是普通人。 坐在树下的阮辞西认认真真地在看归澜留给她的医书,在归澜离开的时间里,阮辞西必须将这些全部熟记于心。 拿着笔做笔记的时候,阮辞西突然笑了,她这算不算弃武从医? 阮辞西撇了撇嘴,虽说习武要的是时间的积累,但是学医也不见得一时半会儿就能精通啊,昨日她可能有点头脑发热,竟然真就决定了和归澜学医。 也就几年的时间给她,她真的有这个天赋? “习武我不确定,但是你跟着我学医,你就一定可以在两年的时间里将我的医术学至七成。” “因为,是我要教你。”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归澜坚定不移的话语浮现在阮辞西的耳边,那样的语气,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地信服。 归澜的屋里留了很多的东西,比如一整个书架的各类医书,一柜子的各种毒药,一箩筐的药草药材…… 那些都是阮辞西要学习的东西。 在给阮辞西布置任务时,归澜给了阮辞西一个项链,项链坠着一枚小巧的勾玉,勾玉的中心有些一点嫣红。 归澜让阮辞西每天都得戴着,假如很不幸中毒了,把勾玉在热水里泡一刻钟喝了,能撑个一年半载等她回来解毒。 阮辞西听到这话时满头黑线,先不说她不会随随便便就中毒,就算她真的中毒了,那必定是有对应的解药或者会找医者医治。 瞅着阮辞西的反应,归澜勾着唇,又神秘莫测地说了一句,“我可没说中毒的人会是谁。” 阮辞西这才认真对待起来,神色凝重地表示她记下了。 最后归澜用手戳了戳阮辞西的脑门,就把阮辞西给赶走了,这是阮辞西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最后一次见到归澜。 因为,归澜并没有按照约定,每个月都回来一次。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此刻的阮辞西并不知晓,她正专注于学习,用上了两辈子加起来的心思,异常投入。 当阮辞西真正开始学习起来,她才有所感觉,归澜说的两年时间并非不可能,因为她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在看医书的时候,每看到一种药草的解说,她都能一遍记住,然后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该药草的相应属性、配方、药效等。 刚发现这种异象的时候,阮辞西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脑袋被人换了。 前世在学堂上课,夫子让背诵的文章她也得花上一两个时辰才能熟悉地背诵,现在这个过目不忘甚至能自动补充相关信息的脑子,真的是她的?! 第五十八章 您眼睛好毒!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很怀疑归澜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对于归澜这个人,阮辞西能感觉到她身上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心里的某种预感又总是让她不要过问。 一系列事情下来,阮辞西也只好把归澜当成她命中的贵人,带给她很多好运的贵人,让她对未来有着更明确认知和前进的方向。 如果可以,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她在民间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或许也不错。 阮辞西在纸上写出了自己要做的一些事情,这最迫切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手里的那盒阳春雪她要抽空去换成那个地方的通行证; 第二,她要在近日住进太子府; 第三,她要加快时间掌握归澜留下的那些医书。 脸上被一朵梨花轻轻地砸了一下,阮辞西微微一愣,突然想起那天和爷爷聊天的时候,说起要给爷爷酿梨花酿来着。 阮辞西舒眉展颜,她好像还不是一无是处,她曾经和一位老婆婆学过酿酒。 抬手伸了个懒腰,阮辞西头一回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 是夜,阮辞西又来到了老地方,从那熟悉的墙头翻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小皮卡的捣乱,归澜的离开,好像也把小皮卡给带走了。 长街花灯琳琅,繁杂的味道混合成了浓重的香味,呛得阮辞西喉咙发痒。入目是粉色的灯光,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精神十足,扭着腰挥着手帕,用娇媚的声音招揽着客人。 这是在夜晚要比白日更加喧嚣热闹的街道,寻欢街。 在胭脂水粉的熏人味道里,阮辞西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女人,忍不住屏着呼吸拧着眉头,终于来到了寻欢街的尽头,锦瑟阁。 锦瑟阁位于寻欢街的尽头,和寻欢街街道两边的青楼不一样,它的占地面积要广,大都是三层高的楼阁,唯有最中央的那栋建筑,比周边的建筑要高上两层楼,光火明亮,辉煌通昼。 站在宏大的锦瑟阁门前,阮辞西闻到了沁人的紫藤花香,身后的两边,是灯红酒绿,俗世胭脂。 白日里舔着脸问爷爷要的银子,在这锦瑟阁大概就得花的一干二净了。 阮辞西进了门后,手上多了把门口迎客侍女送的紫藤花扇。 无论何人进入锦瑟阁,男子会被赠送一把折扇,女子会被赠送一把团扇,扇子上都会有属于锦瑟阁的紫藤花图案。手无花扇的人,不会在锦瑟阁受到招待。 第一次进锦瑟阁的阮辞西,穿着男子衣束的阮辞西,自以为年纪小稍微化了点妆不会露馅的阮辞西,被侍女笑眯眯的赠送了一把紫藤花扇,一把——紫藤花团扇。 阮辞西:“……”您眼睛好毒! 锦瑟阁并不是男人的专属场地,这里也常有女子来逛,但大部分都是在白日前来,只有少部分想在晚上寻欢作乐的女子,会和阮辞西一般,乔装成男子。 但考虑到客人的安全和秩序问题,锦瑟阁的主人在门口安排的侍女都是眼睛极为毒辣的,会准确识别乔装打扮过后的客人性别,给出正确的扇子。 偶尔没被发现的,只能说是技术过硬,像阮辞西这种不怎么走心的,不被发现除非是那个侍女眼睛瞎掉了。 阮辞西按了按眉心,也只能接受这把团扇,好在她在脸上涂抹过,不熟悉她的人也认不出她是阮家的阮辞西,再者,阮惊天搬家也早,京城里比较熟悉她的也只有住在一条街上的邻居,那些曾经和阮家有过交集的,认得她的并不会很多。 在看到锦瑟阁里像她这样,穿着男装却拿着团扇的人并不少之后,阮辞西的心才稍稍落地。 嘛,不是她一个人这么奇怪就好。 第五十九章 都想听她喊姐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锦瑟阁沿着它的院墙种了一圈的紫藤花树,淡紫色的花朵组成了一道幕布,带着莹莹的流光。 通往各个方向的道路上,也栽种着紫藤花,整个锦瑟阁像是建在了紫藤花海里,充盈着紫藤花的清香,没有外头的酒臭味,胭脂味,干净的像是人间仙境。 楼阁屋檐上挂着红灯笼,紫藤花间闪烁着点点莹光,听说那是锦瑟阁主人用特殊方法养着的萤火虫。 阮辞西站在一棵树下,好奇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只萤火虫就这么大胆地轻轻落在了阮辞西的指尖。 痒痒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阮辞西不禁笑出声来。 “小家伙,你身上的光真可爱。”阮辞西将手指伸到眼前,仔细地看着那一闪一灭的光芒,对着小虫子说道。 “我要进去那里面,你走不走?”阮辞西抖了抖手指,萤火虫展翅离开了阮辞西。 笑意蔓延至眉眼,阮辞西没在树下停留多久,往前走进了锦瑟阁的主楼。 琴师弹奏着曲子,舞女合着拍子跳着舞步,轻柔的乐声回荡在楼宇内,唯有平静不见喧嚣。 这是能让人享受宁静的地方。 阮辞西没有在一楼停留,她该去的地方在三楼。 “红妆姑娘,有您的客人。”守在屋外的丫鬟敲门向着里面的人说道。 “请进来。”里头的姑娘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回道。 丫鬟领了吩咐,朝着阮辞西点了点头,为她打开了门。 在这挂满了红绸的房间,中央有一块雪白的毛毯,矮小的茶几摆在正中央,穿着红裙的女子就这么躺在上面,手里握着书卷。 红妆是锦瑟阁的五十弦女之一,正是阮辞西要找的人。 红色的长裙裹着女子曼妙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因着裙摆的滑落暴露在空气之中,长发倾泻而下,摊在雪白的毛毯之上。发上戴着细小的银铃挂饰,耳边坠着银铃耳环,手腕上,腰上,脚踝上,这个女子身上各处都有着细小的银铃,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银铃的清脆声响。 这就是红妆。 “红妆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阮辞西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红妆微微挑眉,瞅着今晚第一位客人,颇有些兴趣。 “小公子相貌也不赖。”红妆慵懒地撑在茶几上,媚眼如丝。 “今晚我想送红妆姑娘一个小礼物,博佳人一笑。”阮辞西上前,从荷包里拿出那盒阳春雪。 “阳春雪找来的人,可真是少得很。”红妆从善如流地收下了阮辞西的“礼物”,伸出手摸上了阮辞西的手腕。 “小公子的皮肤和姑娘家的一样呢。”红妆笑道。 阮辞西不动神色地将手收了回来,藏进袖子里,“不及红妆姑娘。” “你长得倒是很合我眼缘。”红妆起身,带起一阵银铃声响。 一枚铜牌被红妆递在了阮辞西的眼前,正当阮辞西要伸手去接的时候,红妆的手故意抬高了。 “……”阮辞西盯着红妆,面无表情。 逮着她身高玩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生气! 小小年纪的阮辞西身高不够,仅仅到了红妆的胸前,红妆故意把手抬高,就是有打趣阮辞西的意思。 “来,叫声姐姐,姐姐就把这个给你。”红妆扬了扬手。 阮辞西:“……”不叫!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啊呸,沉默是今晚的辞西! 僵持一分钟后,在红妆的笑意盈盈之中,阮辞西屈服了。 “……红妆姐姐……”阮辞西用少女软糯糯的声音,撒娇似的揪着红妆的袖子,两眼汪汪期盼地看着红妆。 红妆:“……” 怎么办!好可爱!!!!!!!!!! 第六十章 玲珑井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哎呦小可爱,你个小姑娘来这里做什么?”红妆忍不住伸手去捏阮辞西的小脸蛋儿,笑的一脸满足。 “红妆姑娘,那我回家了。”阮辞西趁着红妆弯腰,一把抢过那枚铜牌,往后退了好几步,抿着唇一脸羞恼。 “哎别呀,干嘛换声音,那种软糯糯的声音多好听。”红妆靠近阮辞西,眼疾手快拿走了阮辞西别在腰间的团扇。 “看到你扇子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姑娘,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你。”红妆挑起阮辞西的下巴,笑道,“没有扇子是出不去的哦~” 红妆忽的反手将扇子藏在身后,避开了阮辞西突然的抢夺。 “太慢啦。”红妆笑出了声。 阮辞西一脸挫败,语气里满是幽怨,“红妆姐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红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捉弄我?”阮辞西没再刻意变幻声音,用着自己的本音。 红妆指了指阮辞西的身后。 阮辞西不解地转身,惊讶地发现了一只萤火虫,那只曾在她指尖停留的萤火虫。 阮辞西不由自主地伸手,那只萤火虫很是自然地停在了她手上。 “它们鲜少靠近人群,阁主说它们讨厌人身上的味道,但是你……”红妆玩味地看着阮辞西,“它一直在跟着你。” 阮辞西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你问问它?”阮辞西眸光闪烁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将手往前一伸,把萤火虫凑到了红妆面前。 “噗嗤。”红妆又笑了,“你可真是有趣。”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个小姑娘太晚回去不安全。”红妆将团扇还给了阮辞西。 红妆心知,正常人家都不会让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在夜里单独一个人出门,眼前这个小家伙,要么是偷跑出来的,要么是受命于人。 但就这身手,应当不是什么人派出来的,再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会走她这个途径。 只是,费尽心思也要来她这里换一张牌子的人,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红妆是真的对阮辞西起了好奇之心。 按照规矩,阳春雪只能换走她这里的一张木牌,但是看见阮辞西之后,她就觉着,木牌给这样一个小姑娘太为难人家了,便拿了一张铜牌出来。 想要进玲珑井,就必须要有通行证,最低级的通行证就是木牌,其次是铜牌、银牌、金牌,最高级的通行证是玄牌。 铜牌及以上的通行证由玲珑井发放,除此之外,想要进入玲珑井还有一个途径。找到集市里的阳春雪,用相应的价格购买,来锦瑟阁的红妆姑娘这里换一张木牌。 但是持木牌入井的人会受到各种限制,甚至有可能会被持有其他通行证的人欺辱,木牌持有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玲珑井的客人。 在玲珑井里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红妆不忍心阮辞西懵懂的眼睛里染上其他的色彩,阮辞西的眼睛就和她当年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样,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抹懵懂和天真。 而她亲手将那双眼睛变得死气沉沉,黯淡无光。 后来,那双眼睛的主人,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第六十一章 封千弥头上加点颜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她看不得阮辞西扮做作小公子的模样,知道阮辞西拿的是团扇就更加不想,于是她想听阮辞西喊她一声“姐姐”。 用着少女的声音喊出来的“姐姐”,让红妆稍微舒心了些,也正是因此,她越发乐意将木牌换成铜牌。 曾经的那个少年,最喜欢一口一个“姐姐”地喊她,但她见不得和那个少年有相似之处的人,用少年的模样和她说话。 红妆心想,如果这个姑娘在喊她“红妆姐姐”的时候,没有用回原本的声音,她听到后又会怎样呢? 或许会说牌子拿错了,把原本的木牌给这个人。 她的心情啊,向来都是阴晴不定。 红妆笑着摸了摸阮辞西的头,将团扇还给了她。 “回去吧。” 阮辞西拿回了团扇,最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红妆一眼,带着得来的铜牌和那只跟随她进来的萤火虫,离开了红妆的房间。 她记得,阳春雪应该只能换木牌。 还有……她在红妆笑盈盈让她喊“姐姐”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红妆一瞬而过的厌弃。 下意识地,她换回了自己的声音。 果然,她赌对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赌局,红妆猝不及防的态度转变,让阮辞西根本来不及思考,她做的一切全都在凭着直觉走。 四楼的某个房间,一个男人正闲得无聊看着下方形形色色的人群,视线扫过楼梯时,他注意到了一张面孔,本来只是略过的视线又回去仔细看了一遍。 认认真真辨认过后,男人的脸上浮现一丝错愕。 “封千弥,你的太子妃!”殷容殇猛地回头,冲着房间另一边正在谈事情的封千弥提醒道。 殷容殇跟着封千弥来到锦瑟阁,但是封千弥要做的事情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他也没有兴趣,便坐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看着这锦瑟阁的人和物打发时间。 不曾想让他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那个方向不太好辨认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有一个不太好的可能,那边会通向清倌居。 清倌居,专门接待女客的地方,想都不用想那是做什么的,只要双方都愿意想做什么都成! 此时的殷容殇还不太希望封千弥头上加点颜色。 故而,在他确定了人之后,立马就告知了另一边的封千弥。 正在和对方一边下棋一边谈事情的封千弥手一抖,下错了子儿。 “落子无悔,你输了。”酥软动人的声音里满是轻快,显然对赢了封千弥这事感到十分的高兴。 封千弥瞥了对方一眼,没理会,丢下棋局就走到了殷容殇边上。 “对面楼梯,快下到一楼了。”殷容殇友好地给封千弥指明了方向。 封千弥找到人后,眼皮一跳,突然觉得脑壳有点疼。 “她从哪出来的。”封千弥低沉着声音问。 殷容殇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坏笑道:“好像是清倌居。” “真是——”封千弥哑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揉了揉太阳穴,没再说下去。 有些过于在意了,她的事情本就和他无关,实际上他没必要理会的。 “这是她的自由。”封千弥转身离开。 殷容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棋桌对面的人还乖乖在那坐着等他,封千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重新开了一局。 “有机会我得见见你的小太子妃才行。”那人落下一子,煞有其事地道。 封千弥手微顿,随即毫不犹豫地落棋,“该你了。” 第六十二章 药石无医得抱抱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在达到目的之后,阮辞西没有流连于锦瑟阁,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久留。 于是阮辞西加快了脚步,从锦瑟阁离开了。 将团扇交还给门口的侍女时,阮辞西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个侍女对她笑的奇奇怪怪。 阮辞西着实满头问号,但等她出了门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锦瑟阁里她一直想着快些离开,等真的离开了锦瑟阁她才有心思注意到别的,然后这一注意就不得了了,她的肩头位置不知何时印上了一枚红唇印! 今日她穿的是白色衣裳,那红唇印显得特别突兀,那个侍女铁定是看到了这个才那般奇怪地笑着! 她是女子,但是身上却有着女子的唇印! 阮辞西脸上的表情塌了。 这个东西,肯定是红妆在弯腰拿她团扇时,趁她不注意给印上的! 红妆到底是何居心! 远在锦瑟阁的红妆悠悠地在铜镜前补着妆,唇边绽放一抹略显恶意的笑容。 以前啊,她最喜欢在她的少年身上做这种恶作剧了呢,真是怀念的日子。 崩溃的阮辞西躲在街角,用手将那红唇印擦花了才走出来,一路赶着回家。 现在她只要等下个月初,玲珑井开的日子,把当年庄成章带出来的人提前带走,那么她的计划就可以正式开始。 接下来,就是想着该如何找个理由住进太子府了。 …… 这日子当真是一眨眼就给过去了,眼看还有三天就到月底,阮辞西却还是没能想好,她该怎么办。 那日在太子府,她想的是以归澜的名义,和归澜一起过去的。 封千弥说自己体弱是真的,那时候阮辞西就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借用归澜的医术,以神医的身份入太子府,而她就是归澜的药童。 神医和药童,这身份多么的合适啊,也因为这个想法,那日在锦林社和封允择谈话的时候,她也带了句殷容殇遍寻名医的事情。 一切都是多么的自然!她还能用假身份,只要不让人知道她是阮辞西,到最后要解除婚约了,她的名声也还在! 阮辞西这个名字不会和封千弥有更深的牵扯! 她想的多么美好!而且对爷爷的理由她也想好了,就说和归澜一同外出游历,向归澜学习医术。 一切的一切,建立在归澜还在她身边的情况之下!只要归澜露一手医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归澜不在了啊! 阮辞西整个人呈大字状摆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神医神医,她现在也就会点皮毛知识,连把脉都还不会!单靠她自己压根没用! 上门给太子治病这条路走不通啊…… “啊啊啊!好烦啊啊!”阮辞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软枕被她抛起接住,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如果用我自己的身份,先不说爷爷不会同意,可能还会挨一顿打,就说这还没成婚就死皮赖脸住到未婚夫的家里,这也太伤风败俗了!”阮辞西翻了过来,枕头压在身前,头发因为翻滚的动作变得乱糟糟的。 “不行,我不能用阮辞西这个名字住到太子府!”阮辞西憋着一股气,两眼冒火。 “为什么我就非要住到他的太子府里?简直没人权!”阮辞西踢了一脚被子。 “嗯?为什么……”刹那间,阮辞西想到了关键所在,她的眼睛慢慢睁大,渐渐有了贼兮兮的光亮。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是他的人体暖炉嘛! 封千弥有病,她就是药啊! 这世上的神医,还有哪个“神医”会比她合适? 第六十三章 封千弥和殷容殇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是不是神医又不是要世人证明,只要封千弥承认了就好不是吗? 阮辞西“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她可不就是封千弥的神医嘛! 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是过了一会儿,阮辞西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要是真的像她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一些事情真要是能这么简单地解决,她就真的是可以不动脑子。 太子府里明显受着其他人的管控,也根本没有什么殷大人请来的名医。她要是以为太子治病的名义上门,绝对会被查,要是她真的有点本事,那还好说,关键是她现在还什么都不会。 封千弥到底还是个太子,姓封。 幽幽的叹了口气后,阮辞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今天也是要看医书的一天呢! 太子府的书房,封千弥和殷容殇对立而坐。 “还有三天。”殷容殇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她不能自己来,那我就会出手。” “我就是玩玩,反正也不着急。”封千弥耸了耸肩。 殷容殇抿紧了唇,眸子里是对封千弥少有的冷冽,“你为什么就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 封千弥平静的望着殷容殇,“是你要我活着,不是我自己想要活着。” 早在五岁那年,他就该死了。 他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他不过是因为一句话,听了殷容殇的安排,从五岁一直活到了现在。 所以,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当回事? 太子这个身份是殷容殇想要他维持的,那他当。 他不适合与别人有所纠缠,那他从不交友从不招惹姑娘,身边只剩一个殷容殇,甚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他对外和殷容殇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反正他无所谓。 因为庄皇后和庄家带来的一些麻烦,殷容殇要他有自己的势力,不能让自己受到威胁,那他就跟着殷容殇带来的人从小习武,壮大自己的羽翼。 他所拥有的只是一片荒芜,一切都不会长久,他早有认知。 心情好些,就陪那些人玩玩,觉得无趣的时候,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与他无关。 五岁那年,是他亲手丢弃了他所拥有的最后一样东西。 殷容殇听着封千弥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 每到了月底,封千弥的心情就会差到极点,直到下个月月初的前三天过后。 之前封千弥还住在东宫的时候,这段时间都会在右相府度过,以避免不需要的麻烦。殷容殇曾让封千弥住到宫外,但是封千弥表示住哪里都一样。 花朝节后,封千弥主动提出要在宫外设一座太子府,单独居住,殷容殇没有过问原因,但隐约觉得这和阮辞西有关系。 阮辞西毕竟是个大活人。 殷容殇曾荒唐的想过,阮辞西会给封千弥带来一些不同,但他想错了,封千弥还是和十一年前一样,死气沉沉无所求。 只是封千弥装的很好,平日里他都无法发觉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唯有现在这个时候,心情差劲的封千弥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殷容殇为了让当年那个小孩子活下去,撒了人生中第一个谎。 他欺骗了封千弥,却成功让封千弥活了下来。 他这辈子有一个最重的承诺,他会庇佑封千弥的一生,谁都不会有封千弥重要。 包括他自己。 第六十四章 阮惊天失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老爷不见了!” 阮辞西正在院子里挑选着收集来的梨花花瓣,迟春这话一喊出口,阮辞西听见后手一抖,整个篮子都翻了。 细白的梨花铺了一地。 “迟春,你说什么?”阮辞西的声音冷静地不像话,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是迟东,迟东和老爷一起去的商铺,但是在回家的路上,迟东临时离开了一小会儿,老爷就不见了!”迟春慌慌张张地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阮辞西。 “迟东安排了人去找,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半天了,老爷是在上午出的事,迟东怕小姐担心,也怕老爷只是事发突然有什么事情,不敢惊扰小姐,直到现在要到晚上了,老爷还是没个信儿,迟东才让人告诉了我,让我马上告诉小姐!” 迟春一口气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压着胸脯大喘气,神情担忧。 “迟东现在在哪!”阮辞西没理会那打翻了的篮子,也不顾地上那些她精心挑选出来的梨花,出院子的时候一脚踏了上去。 纯白的梨花沾染了泥土的颜色。 “在商铺那边!” …… 毓秀坊是阮家成衣铺子的名字,招牌的右下角刻了小小的“锦绣坊”三个字,这代表着毓秀坊是和锦绣坊有着合作关系,属于锦绣坊的商业链。 阮辞西知道迟东在毓秀坊,她便先去了铺子里。 迟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也只好返回在阮惊天失踪的那个地方等着,在那周边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蛛丝马迹,至于其他人则是被他派往城中各地,去阮惊天可能会去的地方寻找,扩大范围。 阮家明面上没有几个家仆,连侍卫都几乎没有,但是阮家世代从军,要说暗地里没点人手那是不可能的。 迟东就是阮家暗卫之一,也是唯一一个会出现在明处的人。 阮家暗卫在阮辞西的父亲接手后,就没有再去寻找候补的人选,只留了当年仅有的那些候补,十一个小孩。 曾经九十九名暗卫,如今只剩下了十二个。长大成人的十一个小孩,和唯一一对暗卫夫妻生下的孩子——迟东。 迟东一直没有收到跟在阮惊天身边那个暗卫的消息,这才是他紧张的事情。 阮惊天可能真的出了事。 “爷爷今日有什么异常吗?”阮辞西冷静地问着商铺里的掌柜。 她要冷静,她必须冷静,她不能慌。 爷爷不会出事的,前世的这个时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定是误会,爷爷会回来的。 越是这么想,阮辞西的心就越慌。 她明白的很,前世和今世是不一样的,一些重要的事情走向没有发生改变,但细小的事情还是改变了很多。 比如她曾经是个傻子,比如她没有认识庄梦回,比如阮家更早地搬出了将军府,比如她和封千弥有了关系…… 和她有所牵扯的一些事情,就因为她有所改变。 爷爷,是她的爷爷…… 阮辞西险些压不住心底的惊慌,她真的很害怕爷爷出事,前世的爷爷就是在这一年死去的,虽然是冬天,但是也是这一年,时间隔得并不远! 阮辞西害怕阮惊天的死会提前,害怕有别的因素造成阮惊天的死亡! 第六十五章 阮家暗卫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毓秀坊的掌柜说今日一切正常,阮惊天就和平日里一样忙着铺子里的事情,没有任何不对劲。甚至因为今日铺子里事情不多,阮惊天提前离开商铺,想早些回家。 阮辞西的手在发抖。 归澜走后,她一直在忙着看那些书籍,也就吃饭的时候会和爷爷相处一会儿。 就在刚才,她稍微想放松一下,记起要给爷爷做的梨花酿,正想开始着手,就听到了爷爷不见了的消息。 是不是因为她这些天对爷爷疏于关心,爷爷才会出事? 爷爷会提早回家也肯定是想回家和她多多相处,因为爷爷一直觉得,有时候太忙外面的事情没有陪在她身边,对她很是抱歉,想要更加地弥补她,弥补她缺失的父爱和母爱。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小姐!属下失职!”迟东知道阮辞西过来后,也来到了商铺,一见到阮辞西就跪了下来,一副请罪的模样。 迟东现在没有以阮家家仆的身份说话。 “你可有找到什么?”阮辞西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的可怕,冷到了她的四肢骸骨。 “没有任何发现。”迟东神色愧疚,只觉得自己万分失职。 过了太久风平浪静的日子,他的能力退步的如此之大! “你如何就能确定爷爷是失踪,而不是有什么事情来不及告诉你。”阮辞西还怀有一丝希冀,她希望一切都只是小题大做。 “……属下是阮家的暗卫。”迟东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暗卫的存在,小姐一直都不知道,老将军也一直瞒着小姐。” “暗卫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属下联系过将军身边的那名暗卫,但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得到回应。” 阮辞西浑身僵了僵。 阮家有暗卫,这是她前世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所以,爷爷是真的可能出事了是吗?”阮辞西的声音轻飘飘的,手指紧紧撰着休息室里的茶杯,指节泛白。 迟东沉默了。 “过了今晚,爷爷还没有消息,明天一大早就去京兆尹。”阮辞西做出了决定。 现在的情况并不足以证明阮惊天是失踪了,贸然去找京兆尹也没有好处,阮辞西只能熬到明天早上。 “暗卫总共有多少人?”阮辞西想知道,阮家还剩多少力量。 迟东犹豫了一会,才道:“回禀小姐,包括属下在内共有十二人。” “爷爷身边有一个,你是一个,那么还有其他十人呢?”阮辞西饮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 “小姐身边其实也有一个,其他九人并不在京城。”迟东如实禀报。 阮辞西动作微顿。 她身边有暗卫…… 那么前两次她夜里偷偷出门的事情…… 阮辞西的头越发的疼了,这样事情就棘手了,爷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身边的暗卫是谁,能让他出来吗?”阮辞西想把人叫出来认认,并且问问他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迟东再一次犹豫了,叹了口气道:“小姐身边的暗卫,和我们其他十一个人不一样。他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只听将军的命令,也就是小姐的父亲。” 迟东缓了一会儿,继续解释,“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只能偶尔感觉到他的存在。他领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在暗中保护小姐,然而之前小姐在摘星楼出事,他回来后自己请罪用了刑罚,但他没有解释为何自己没有保护到小姐。” “我们都唤不动他,也就有那么几次,老将军能让他出现。” 阮辞西:“……”她不知该有什么心情。 就连带着刚才得知爷爷失踪的惊慌都散了几分。 第六十六章 花仙林的书信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身边的暗卫没有出来。 按照阮辞西的说法,如果她那个暗卫在她身边保护她,那么现在她和迟东的聊天肯定被听到了,阮惊天失踪这么个情况,那个暗卫还是岿然不动,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那个暗卫现在压根不在。 第二,阮惊天失踪的事情他不知情,所以没必要出现。 第三,没别的原因,就是固执地死活不出现。 阮辞西头有点秃了。 “城内找不到,城外看过了吗?”阮辞西问。 迟东摇了摇头,“人手不够,我们只是在城内老将军可能会去的地方找过。” “爷爷最近有什么麻烦事吗?”阮辞西沉静下来,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迟东还是摇头否认。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阮辞西分神看了眼,道:“进来。” 敲门的是商铺里的掌柜,“小姐,按照时间,现在要关店了,老爷的习惯都是每天这个时候打烊。” 掌柜的想回家。 毓秀坊掌柜并不是阮家的人,是阮惊天从别处请的。毓秀坊也是每天到点准时打烊,然后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就能回家。 主要也是阮惊天想每天准时回家陪着阮辞西。 所以毓秀坊在这条街上,都是比较特别的存在,因为每一次都是毓秀坊先关门,关的还挺早。 阮辞西看了看天空,已经黄昏了。 阮辞西让掌柜的把钥匙给她,“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关好门。” 掌柜的明显有些犹豫,她不太放心这么小的小姐在这铺子里,怕遇上点什么事,但是今天他家中确实有些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他必须按照往日的时间归家。 “放心吧,没事的,而且爷爷身边的迟东也在。”阮辞西指了指身边的迟东,意思很是明显。 掌柜的叹了口气,拿出了自己的那把钥匙,“小姐,实在是我家中有事,老爷一定还会平安回来的,小姐您也要注意安全。” “会的。”阮辞西扯了扯唇角,但发现自己做不到平日里的笑容,不过她也没必要在掌柜的面前装作轻松,倒也没有强求,就这么沉着一张小脸,不轻不重地回道。 掌柜的离开后,阮辞西在休息室里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迟东一直陪着。 到了现在,迟东也无法确定阮辞西身边的那个暗卫到底在不在,能不能护住阮辞西的安全,所以他并不敢走远,就怕阮惊天出事后,阮辞西跟着出事。 “我让迟春留在了家里,没有跟我出来。”阮辞西捏了捏手心,看着迟东道,“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阮辞西没让迟春跟着出来,主要是想让迟春留在家里,万一阮惊天自己回了家,那也有个通气的人,不至于两边都不知道情况。 “小姐吩咐。” 阮辞西用纸笔写了封信,让迟东去花仙林。 看着迟东略显迷惑的表情,阮辞西确定,迟东不知道花仙林。可那天在花仙林,阮辞西通过阮惊天的话语,可以确定阮惊天和花仙林关系斐然。 不知花仙林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 黄昏时刻,天空渐渐暗沉,迟东坚持要把阮辞西先送回府才去办事,阮辞西也明白自己现在在哪都一样,便回了家。 迟东骑着马赶到了花仙林,一路匆匆地来到了庄园外。 迟东走的是正经大门,不像之前阮惊天带着阮辞西抄的小道,所以迟东经过了一番通传禀报这才进了庄园的内部。 接待迟东是的庄园的管事,知晓迟东的来意后,他反而交给了迟东一封信。 “将这封信交给你家小姐吧,老将军应该不会有大碍。”管事沉吟片刻,还是多说了一句,“我家主子在今日上午便离开了庄园。” 迟东愣了愣,不知其中缘由,但听到一个不相干的人告诉他阮惊天没有事,他心底虽然有几分怀疑,却掩饰的很好。 毕竟这个地方是阮辞西让他过来的,他虽不知晓,但现在看来,必定和老将军有所关系。 迟东告别管事后,带着信快马加鞭赶回了阮府,他早点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早些得到老将军的消息,也好让小姐安心。 城中万家灯火通昼,迟东回到阮府后,夜色已经彻底黑了。 阮辞西知道自己一味地焦急也没有用,只好在前厅里等着,拿着一卷医书在看,想凝神保持冷静。 只是待在阮辞西身边的迟春知道,小姐手里的书卷,就没有翻过。 “小姐,您还没有吃晚饭,好歹吃点吧。”迟春终归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份寂静。 阮辞西动了动坐僵了的身体,捏了捏眉心,开口的瞬间声音甚至有些沙哑,“不用,没有胃口。” 中午爷爷没有回家吃饭,她还以为是爷爷有事在忙,哪成想是在提前回家的路上就不见了。 她想等着爷爷回来,在一起吃饭…… 阮辞西转了转眸子,偏头看着迟春,“你去吃饭吧,不用陪着我。” 她坐在这等着消息,也是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但她不能让迟春和她一起在这里饿肚子。 迟春咬了咬唇,摇头拒绝道:“小姐,迟春会陪着您的。” 迟春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阮辞西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医书,“也罢,你去帮我把晚饭端上来吧,我们在这儿一起吃。” 她没法让迟春替她担心。 “好的,小姐!”迟春听到阮辞西松口,脸上浮现出高兴的色彩,立马跑去了厨房。 只要小姐肯吃饭就好! 人是铁饭是钢,心里再怎么担心难受,人也得吃饭! 迟东就是在阮辞西和迟春吃着饭的时候回来的。 “小姐,这是花仙林的管事让属下带回来的书信。”迟东将身上的两封信都拿了出来,一封是阮辞西写的,一封是花仙林带出来的。 迟春听着迟东的称呼,有些犹疑,不知道为什么迟东要自称“属下”,这称呼在她听起来怪怪的,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老爷的下落。 阮辞西看到迟东回来就立马放下了筷子,实际上她也没吃几口。 她接过书信,拆了开来。 第六十七章 事变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惊天见商铺里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似乎没有其他事情了,便想着早些回家见自己的乖孙女。 从锦绣坊购置来的货还没上新,阮惊天私下里留了最好看的一套衣裳,刚好适合他孙女穿,这料子也是极好的布料。 只是回家的时候,半路想起来那衣裳有配套的头饰,阮惊天给忘记了拿,就差迟东再回一趟铺子。 “老爷,小的去拿就好,我们也没离开多久,您在这稍等。”在平日迟东都是以小厮的身份出现,用着家仆的口吻说话。 迟东觉得没必要让马车再折回去,小小路程他跑腿一趟就好。 “也成,迟东你快些,早点回去和辞西吃饭。”阮惊天招了招手,听了迟东的意见。 让马车打倒回去也确实比较麻烦。 迟东走后,阮惊天将车厢的帘子挑了开来固定好,他不喜欢这车厢闷闷的逼仄感。 “啾——” 远处似乎传来一道放烟花的声音,大街上的人们都不以为意,有可能是哪些小孩子在玩。 可是阮惊天熟悉这道声音,仔细听的话,其实那声音和普通的烟花有所区别。他探出头看见烟花炸裂的样子后,阮惊天有些骇然。 没有多加思索,阮惊天立马出了马车,往城门赶去。 阮惊天出门一般都不会坐马车,今日是因为要给阮辞西带东西,加之昨夜忙了些事情,迟东怕他累着,便带了辆马车出门,迟东负责赶车。 迟东在刚才离开了,现在马车里只有阮惊天一人。 事发突然,阮惊天没能多想,也没有留下什么讯息,藏了踪迹直接出了城。因为阮惊天看到的讯号是他所熟知的,事情并不太方便,所以不适合让人知道踪迹。 这也是为何迟东后来在找人的途中,没能发现丝毫迹象的原因。 这是阮惊天故意隐藏过的。 阮惊天果然在城外看见了他想的那个人。 “小心!” “咚——”有人挡在了阮惊天身后,倒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提醒阮惊天小心的声音有些生气,那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阮惊天将替他挡了一招的暗卫扶着到了树下,查看了一番后确认只是受伤昏迷并无大碍。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出来?”阮惊天安置好那名暗卫,皱着眉看向眼前的老妇人。 老妇人正是花仙林庄园的主人,花婆娑,人称花婆婆。 和花婆婆对立的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袭击阮惊天的是一个装死的家伙,用上了暗器,电光火石之间,花婆婆也只来得及提醒,好在那个暗卫挡住了。 花婆婆没等阮惊天出手,一招弄死了那个偷袭的家伙。 暗器上有迷药,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致死,他们要的是活的目标,所以这暗器也没有上毒药,而是一种会使人陷入昏迷的迷药。 “我得去一趟江州。”花婆婆年纪和阮惊天差不多大,一头银发用木簪子挽了起来,整个人干练又利落,丝毫不显老态。 是个很精神的老婆婆,眸色也并不浑浊,清明得很。 花婆婆的人迅速处理好了现场。 “这一批人,太差劲了。”花婆婆对着那些尸体,冷笑着摇头。 阮惊天紧紧皱着眉头,“你已经没有出过花仙林十三年了。”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必须要去江州? “阮惊天,这不是你应该去插手的事情了。”花婆婆看着阮惊天,暗暗摇了摇头。 早在阮惊天唯一的儿子死在战场时,阮惊天就退出了那些事情。 “我只是……”阮惊天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理由。 他不应该担心,即使可能出事的人和他有着很深很深的纠葛。 “主子,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花婆婆的手下上前汇报道。 花婆娑向阮惊天提醒道:“城里还有着你的小孙女,你的这个暗卫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确实受了伤,需要治疗。” 阮惊天不可能和她一起离开。 提到阮辞西后,阮惊天的眼神变得有些犹豫。 “算了算了,老婆子你走吧,那边有你在我放心点。”阮惊天无奈地摆了摆手,他没办法离开京城,再者他出城也没能告诉迟东一声。 花婆婆带着人离开了那片树林,只不过花婆婆留了个人给阮惊天,让他帮着阮惊天将暗卫给带回去。 阮惊天目送了花婆婆离开,眸色里是满满的担忧。 江州…… 阮惊天身边的暗卫因为中了带有迷药的暗器,没来得及反应便扛不住那个药效,在中招的时候就昏了过去。 故而在迟东想要联系的时候,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树林里的争斗在阮惊天来时就差不多结束了,袭击阮惊天的人也是凑巧,位置最适合攻击阮惊天,暴露自己后,也被花婆婆立马反杀了。 阮惊天和花婆婆的人一同捎着受伤昏迷的暗卫回城。 …… 花婆婆留下的信里是有关江州的事情,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没有详细说明。 这封信是要送给阮惊天的,因为花婆婆知道阮惊天定然会发现她离开了花仙林,不想阮惊天乱来,便留了封书信解释。 只是没有想到阮惊天会在白天就看到那个烟花信号,然后直接赶去了城外,书信还没来得及送到阮府。 迟东听从阮辞西的吩咐直接找上了门,花仙林庄园的管事也就顺便把书信给了迟东,送到了阮辞西的手里。 大概看完书信的内容后,阮辞西有些明白了阮惊天离开的缘由,应该是和花婆婆有所关系。 阮辞西惊讶于阮惊天和花婆婆关系之密切,但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倘若阮惊天是因为花婆婆主动离开了马车,但是为何到了晚上还未归来? “那位管事说,他家主子在上午就离开了庄园。” 迟东转述的话阮辞西记得明明白白,阮惊天失踪的时候也是在上午,很有可能阮惊天是看到了或者发现了什么,需要去查看。 阮辞西可以肯定的是,阮惊天不会不留音信就抛开她跟着花婆婆离开京城。 联系不上的暗卫,直到晚上也还没有回来的阮惊天。 阮辞西有预感,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爷爷遇到没法脱身的事情了。” “我要去花仙林!” 第六十八章 各方反应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一夜,京城的各大势力都收到了阮惊天疑似失踪出事的消息。 尽管白日里阮惊天出城掩盖了踪迹,没让各方势力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但后续阮家找人闹出的动静,无法不让人在意。 只是如今阮家式微,阮惊天失踪牵扯到的事情已经没有以往那么大,那些势力也就顶多是看个热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阮家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价值。 阮辞西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其实无法让阮家影响到朝中局势。 如果和阮家交好,反而有极大的可能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右相护着太子,两人的关系在朝中大臣看来,并不简单,按照以往的事情来看,搭上阮家甚至有可能会得罪右相。 大多数人都在持着观望的态度。 镇国公府,庄成章正在书房里见他的父亲,庄昆。 庄昆早年是玄琅的左相,和殷容殇的师傅,上一任右相是死对头。 前右相死的早,被十五岁的殷容殇给弄倒了台,庄昆活的比较久,起码活到了现在,子孙满堂。 庄成章就是庄昆的嫡长子,宫里头的那位皇后是庄昆生的一个庶女。 先不说当上了镇国公的庄成章,起码人家有个左相爹和嫡长子的身份。 且看这位庄皇后,当年一个小小庶女随着家中嫡姐一同入宫,搞赢了嫡姐一路晋升到贵妃的位置,得宠生下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在前皇后死了之后,成功上位。 不详说这庶女的辉煌宫斗晋升史,就看这结果,可见其手段。 庄家人,个个都不是良善的主。 庄昆在庄成章官位晋升到了一定高度后,就主动辞了左相的位置,退居二线,挂着一个皇帝赏的闲职窝在家中。 但是庄家和朝中的势力变化,被这个庄老头子牢牢地掌控在手。 因为他有一个当镇国公的儿子,一个当皇后的女儿。 庄家放在眼里的,只有曾经的阮家,和现今的右相。 为何不说太子呢,因为在庄家看来,太子约等于右相的傀儡。 庄成章其实一直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何要对阮家赶尽杀绝,在他眼中,阮家已经翻不起风浪。 “阮家,一个都不能留。”庄昆只是这样警告过庄成章。 庄成章心有疑虑,但是除掉阮家也无坏处,如果能借皇帝的手除掉,反而对计划更加有利。 “阮惊天一事,成章,你怎么看?”庄昆坐在书房里庄成章办公的位置上,一双眼睛略显浑浊,眸子里满是算计。 “父亲,阮惊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这件事情我们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庄成章给庄昆倒了杯茶,皱了皱眉后又道,“早先阮家便和江州势力有牵扯,但十三年前,江州势力大变动,阮家遭遇了变故。” “我怀疑今日之事和江州有关系。” 庄成章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并非胡乱猜测,他是有证据的。 从架子上拿出今晚传回来的密信,庄成章给庄昆看了最重要的那一条。 江州动乱,城主府将接盘江州三分之二的势力。 “即刻多派人手前往江州,不管阮惊天和江州一事有没有关联,我们在江州的势力绝对不能受到波及!”庄昆当即下了决定。 …… 太子府。 封千弥夜里冻得睡不着,就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榻上,周边有一堆的火炉围着他。 桌子上放着一盘棋,封千弥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下。 封千弥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但他很讨厌和自己下棋,只是几乎每次都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 殷容殇棋艺太渣。 比起和自己下棋的厌恶,和技术渣的人下棋感受到的无趣,更让封千弥无法接受。 长信知道自己主子没睡,想到如今阮辞西的身份,便带着得到的新消息过来见封千弥。 “主子,阮老将军确实是失踪了。”长信将查到的详细内容递给了封千弥看。 良久,封千弥将信函丢进了火炉。 “无需多管。”封千弥声音冰冷,就像他此时身体的温度。 长信顿了顿,想到殷容殇所透露给他的一些信息,忍不住提了自己的想法。 “主子,阮姑娘的爷爷出了事,她定然无法前来府中,您……”长信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的主子正在用冰冷冷的视线对他死亡凝视。 他不敢说了。 长信多少有些懊恼,他不该忘记主子的本性,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越距了。 “殷容殇会出手。”封千弥将手里本来捏着的棋子扔回棋盒,烦躁地起身,往里面的床榻走去。 “出去,别烦我。”封千弥丢下一句话,身影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长信低着头离开了屋子,没发出声音。 封千弥很烦心,这间屋子里的火炉放了很多很多,甚至有地龙,正常人进来只会感觉到燥热。 可是封千弥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心情差得要死还有人来烦他,封千弥想杀人。 掀开被子,封千弥缩了进去。 另一边的右相府,殷容殇手里拿着和太子府一样的信函。 看完后,殷容殇和封千弥做了一样的事情,他把信函放到油灯上点燃,丢进了茶杯。 看着信纸渐渐变成灰烬溶入茶水之中,殷容殇的眼睛里,火光明明灭灭。 “来人,备马。” 殷容殇决定出府。 阮家。 嫌马车太慢的阮辞西顾不得这一世自己还没骑过马,和迟东一样牵了一匹马出府。 迟春不会骑马,阮辞西也不好带迟春,就让迟春留在了家里。 在迟春和迟东惊愕的目光下,阮辞西熟练地上了马。 “小姐,骑马走夜路很危险,您要是不熟练,恐怕会有事。”迟东担心阮辞西骑马的技术。 虽然看这上马的动作还可以,但是他在阮家这么久了,真心没见过阮辞西骑过马。 放在白日里还好,但这是晚上,花仙林虽在城内,但也在城郊,路途稍远,要到城郊的时候路边也没了人家,极有可能会是黑灯瞎火的状态。 迟春也担心得很。 “无事。”阮辞西抓了抓缰绳,熟悉了一下在马上的感觉。 “不快点找到办法,我心里不踏实。”阮辞西朝着迟东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些敷衍。 “我会骑马,你们不知道而已。” 话已至此,迟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到时候要真出什么意外的话,不惜一切他都要保护好小姐。 在迟春的担忧目光下,阮辞西和迟东驾马离去。 第六十九章 “发烧”的阮辞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花仙林地处城郊,周边相比城内,在夜里显得有些荒凉。 正如迟东所担心的那样,路上人家越来越少,渐渐没了灯火。 “小姐,我们慢点吧。”迟东喊话提醒道。 阮辞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前方出现一群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吁——” 殷容殇带着几个人拦在了阮辞西和迟东的马前,他们带着火把,火光的映照下,阮辞西认出了殷容殇的面孔。 “殷大人这是有什么事?”阮辞西想到自己月底前要住进太子府的事情,就怕现在是封千弥出了什么事情,殷容殇来抓人。 殷容殇又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阮辞西生出了几分警惕,不管封千弥有没有出事,她的爷爷要更重要! 但要殷容殇真的动手,她没有反抗的能力才是重点! 阮辞西悄悄地摸了摸腰间的瓷瓶。 嗯,她可以下毒。 迟东这时也驱马挡在了阮辞西前面,呈现保护的姿态。 这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多人,能有什么好事? 他家小姐可和殷大人没有干系! 不过……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可以拿火把? 迟东可疑地看着对面人手里的火把,在这样似乎并不愉快的对峙下,他的思维竟然有些发散。 “你不能离开。” 在这夜色中,即使有火把照明,阮辞西也看不出殷容殇的神色如何。 “殷大人,我的爷爷出事了。”阮辞西沉着声音,提醒着殷容殇现在的状况。 “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情,你爷爷绝对不希望你去接触那些东西。”殷容殇没有退让,依旧强硬地在阻止阮辞西。 “可这与你无关!”阮辞西冷下了脸色。 “你以为花仙林的人不知道吗?”殷容殇忍着心中的不耐,“你看了花仙林的信,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阮辞西愣了愣。 “花仙林与你爷爷关系不一般,但是他们并没有多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交给了你一封信,让你知道了你爷爷离开的原因。”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爷爷一直没有回来,可能是出了问题吗?”殷容殇并不想给阮辞西解释那么多,他现在有点想把阮辞西打晕了给带回去。 封千弥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阮辞西要是去了花仙林,绝对不可能乖乖待在京城! “你爷爷的踪迹已经查到了。”殷容殇给了阮辞西最后通牒,“现在你要么回家待着,要么去太子府!” 阮辞西想着殷容殇的话,心里在做着考量。 的确,花仙林确实有可能知情,这也是她想亲自去花仙林询问情况的原因。 迟东去花仙林是傍晚,现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爷爷失踪了,花仙林不可能不知道。 花仙林和爷爷的关系很深。 但是迟东只带回来了一封信,没有其他东西。 阮辞西认为花仙林的人极有可能知道她爷爷到底怎么了,只是不想告诉她。 大概是觉着她还小,又是刚刚变回正常心智,即使对爷爷失踪会感到担心,但那封信多少能带给她一些安慰。 花仙林的人应该是不想她插手。 可阮辞西的心智并非十三岁,她做不到在家茫然地等待。 殷容殇的话让阮辞西多了一个选择。 假如殷容殇所言非虚,那么她可以从殷容殇这里知道爷爷的踪迹,她要是非得去花仙林,就殷容殇现在的架势,难搞。 “迟东,我们回去。”阮辞西深吸一口气,做了选择。 花仙林的人打着不想让她知道的主意,可殷容殇不一定。 阮辞西调转马头,脸色有些差劲。 迟东跟着掉头,但是神情有些犹犹豫豫的,最后看着道路上一点点灭掉的灯火,厚着脸皮出了声,“那个,殷大人,你们的火把能借用一下吗?” 已经掉头的阮辞西:“???” 达到目的的殷容殇:“……” 怎么说,感觉你这种行为有点破坏现在严肃的气氛。 阮辞西扶额,她觉得迟东干的事有点掉面子,这话一说出口,本来可以潇洒地离开,现在老感觉打道回府有些丢脸。 和阮辞西回家的方向不一致的殷容殇嘴角抽了抽,让人给了迟东一个火把。 那条道确实黑了点。 迟东心大地接了过来,驱马走到了阮辞西边上,对他们有了火照明一事感到轻松和高兴。 这样就不用那么怕小姐看不清路了! 阮辞西僵硬着背脊,没好意思回头,挺了挺胸脯道:“明日我会去拜访殷大人,希望殷大人说的话是真的。” “明日你直接去太子府。”殷容殇在原地看着阮辞西,他要确保阮辞西今晚乖乖留在家里。 阮辞西瞥了眼身后,表示自己知道了后,和迟东打道回府了。 “今晚你在阮家守着。” 待阮辞西离开后,殷容殇朝着夜色中的某处说了一句,这才放心地离开。 有了火把,迟东对阮辞西骑马的速度没了限制,他们回府比离府花的时间要短些。 迟春在院子里等着阮辞西安全回来,因为坐立不安,静不下心做些什么,就一直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院门口。 就在她不知道多少次走到院门口探望情况的时候,她欣喜地看见了自家小姐的身影。 “小姐!” 迟春小跑着迎了上去。 阮辞西今晚等于白跑了一趟,小小年纪的身体耗力过多,她此时有些心力交瘁,神情显得很是疲惫。 “小姐,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迟春将阮辞西扶进了屋。 阮辞西叹了口气,也不知今晚她做的是否正确,摇了摇头后回道:“路上出了些意外,不过我知道了要怎么样去打探爷爷的消息。” 虽然今晚没有知道确切的消息,但是阮辞西从花仙林和殷容殇的行为可以推测,爷爷的事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肯定不简单。 一时半会她做不了什么,否则花仙林的人不会对她隐瞒。 一切等到明天去过太子府后,她再做计划。 阮辞西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觉着自己的脑门有些发烫,连带着脑子都跟着胀了起来。 怎么回事? 难道发烧了吗? 阮辞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因为—— 她整个身体都跟着越来越烫了啊! 第七十章 小姐这样好像妖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脸颊变得越来越红。 她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热,已经开始嫌身上衣服穿得太多,她都给热出了汗! 先是脑门,然后脸颊,再是四肢,到了最后,全身上下就跟站在火山口似的。 想着自己现在身体奇怪的温度,阮辞西猛然记起自己因为玉佩而不怕冷的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玉佩的作用? 阮辞西觉得这个想法很无厘头,可她不觉得自己突然发热是正常的事情。 就算吹了晚风得了风寒,也不见得这么快见到症状! “小姐!”迟春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 别怪迟春的反应太大过于夸张,实在是现在阮辞西的模样有些可怕。 阮辞西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迟春能看见啊! 原先那白白净净的小脸,现在红的和外面挂的灯笼似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变成了可疑的粉色。 隐隐约约间,迟春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姐头顶冒着热气…… 迟春吓得心肝都狠狠地颤了一下。 谁能想到,她就出门打个水的功夫,她好端端的小姐就变成了个会冒气儿的小红人! 迟春疾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摸上了阮辞西的额头。 “啊!”迟春猛地收回手,在空中狠狠地甩了两下,不停地对着手掌吹气。 “嘶——”迟春这后劲还没缓过来。 阮辞西:“……” “小姐你烧坏了!”迟春可怕地抬眼看着阮辞西,就怕自己小姐会着火。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模样了?小姐你说话呀你别吓我!小姐你会不会又烧坏脑子了!怎么会这么烫手这不对啊!大夫,对了要叫大夫!小姐你等我千万不能出事!” 迟春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往外跑,脑子一时间没能理解这异于常人的状况。 阮辞西:“……” 她可能真的要烧起来了。 阮辞西抬手,这一次,她看见了从指尖冒出的热气。 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头顶冒烟了,而是全身周围都萦绕着淡淡的热气,甚至有变浓的趋势! 阮辞西明白自己有多奇怪多可怕了,这要是被大夫看到了还了得? “迟春你回来!” 阮辞西赶紧跟着跑到屋外,喊住了快出院子的迟春。 迟春听见这声音立马停了下来,呆呆傻傻地转过身子,脑子一片空白。 阮辞西脑子也没好到哪去,乱糟糟的理不清楚思绪,她也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得够呛。 她试着回想了一下自己早上看的医书内容。 嗯,还是很清楚地能够记得,好的,脑子应该还没彻底坏掉。 阮辞西有点凌乱,僵着脸色走到了迟春身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道:“别叫大夫。” 迟春也干巴巴地回道:“哦,好。” 两人站在院子门口,你看我我看你,双双呆滞。 “什么人!快放开迟春!” 就在两人无言沉默的时候,有人出现打破了这奇异的尴尬。 迟东是来找阮辞西说事情的,想着他们才刚回家没多久,阮辞西应该还不会那么快就入睡,他得到的消息也还蛮重要的,于是他抓紧时间来到了阮辞西的院子。 可这还没到,就远远地瞧见迟春对面站着一个烟雾缭绕的人,好像在抓着迟春。他赶紧跑了过来,深怕这是什么危险人物,不想迟春遭遇危险。 这是小姐的院子,他有保护小姐的职责! 阮辞西听声音认出了迟东,而迟东的出现正好让她飘忽的六神归位。阮辞西重重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她到底在做什么! 做了个深呼吸,阮辞西转头对着过来的迟东想要说:“我……” 迟东一把拉过迟春到身后,伸手对着阮辞西重重地一推。 阮辞西:“???”我话还没说完! “卧槽什么人啊!” 迟东碰到了阮辞西,不出意外地被烫到了手,比迟春还要更加严重,因为现在阮辞西身上的热气已经足以遮挡住她的面容。 “小姐!你有没有事!”迟春见阮辞西被推,慌张地从迟东身后走上前,到了阮辞西身边后想要伸手去扶,却感受到那股热气后,手一僵,顿在半空。 那种突然被烫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手心好像又烫了起来…… 阮辞西看着迟春的反应,嘴角一抽,“我没事。” 因为迟东猝不及防地被烫到,推人的力道也没原来那么大。待阮辞西稳住身形,盯着迟东磨了磨牙。 让人把话说完不成吗?! “小姐?你是小姐?!”迟东震惊的看着这个没有脸的人,一时间甚至忽略了手掌火辣辣的疼。 “没错!”阮辞西给了迟东一个白眼,可惜迟东看不见。 说来也奇怪,现在阮辞西不停地在冒气,身体温度甚至会把碰到她的人给烫伤,但是就她本身的感觉,她顶多是觉得自己裹着袄子在烈日下晒,汗流浃背而已,并不会被自己烫到。 最重要的是,身体所感到的温度好像在慢慢下降。 “小姐你你你怎么这样了……”迟东此时的语气与刚才阮辞西和迟春一样,干巴巴地很是无措。 等一下,所以刚才他是把小姐给推了?! 迟东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身体一抖,完了,他要完了。 “没事,这个现象有点超乎我的认知,容我缓缓。”阮辞西心累的摆了摆手,走到院子里的石凳坐下。 外面要比屋里凉,石板凳在夜里也冰凉凉的,阮辞西想快点把温度给降下去,而且她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此时此刻极为不舒服! 迟东和迟春两人跟着到了石桌边上。 “小姐,您身上还冒着气儿……”迟春犹犹豫豫地吱声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阮辞西扶额,眸子里尽是崩溃,“我身体没事,感觉还好,不用担心。” 迟东和迟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疑。 迟东:怎么办,小姐这样好像妖怪! 迟春:那也是小姐!不过小姐这样身体真的没事吗? 迟东:不知道啊,刚才是真的烫死我了,想在还感觉火辣辣的疼! 迟春和迟东两人默契地悄悄将碰到过阮辞西的那只手贴在了石桌上。 第七十一章 阮辞西心动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拦下阮辞西后正要回去右相府,可走在路上的时候,心猛然一跳,深深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出事了! 能影响他心神的人只有封千弥! 殷容殇顾不得其他,换了方向急忙赶往了太子府。 封千弥在长信离开后就一直缩在了被窝里,可无尽的冷意就像地狱的恶鬼一样,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骨头的缝隙,将他的五脏六腑扔到了冰山雪原之上。 他像是被夺去外衣,赤果果的躺在广阔无际的雪地里,凛冬呼啸的风从雪原上吹过,将世间所有的冰冷带到了他的身体里,滚烫的血肉一点点的被冰封,彻骨的寒意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在某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感知,只看见那白茫茫的一片,无情呼啸的寒风,漫无边际的雪,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无限接近死亡,却不可能去往地狱。 他到不了地狱。 “砰——”的一声,封千弥的屋门被人推开,发出重重的声响。 殷容殇让长信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他疾步走到封千弥的床前,还未触碰到封千弥的身躯,他便已经感受到了凛冬才会有的寒意。 “竟然提前了。”殷容殇眉头紧锁,查看过封千弥此时的状况后,眼神里尽是刺骨的冷意。 “来不及了。”殷容殇懊恼地低声自语道。 殷容殇又一次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喉咙涌上一口血腥,殷容殇能闻到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但他强忍着压了下去。 每个月解穴一次已是他的极限,可在这前不久,他为了查看阮辞西的命盘,已经解过一次穴道,如今再一次动用能力,必然会遭受一定的反噬。 殷容殇睁开眼,墨发寸寸染白,一双眼也变成了妖冶的红色。 无数银线从他的指尖腾出,往床榻上的封千弥飞去。 银线裹住了封千弥的身躯,但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阻止殷容殇的银线直接触碰到封千弥,银线被那股力量阻碍,形成了一种屏障的模样,将封千弥包裹在了里面。 殷容殇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不断地在胸膛里搅合,反噬之下动用力量,那种疼痛无法比拟。 四周的寒意还未消散,殷容殇神色一厉,连接着银线的十指冒出了血珠,将银线从源头开始慢慢染红。 很快,裹着封千弥的银线变成了血色,控制着银线的殷容殇也忍不住反噬带来的伤害,猛地呕出一口血。 “咳咳。” 殷容殇抬起胳膊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空气中的寒意渐弱,殷容殇这才停下了血祭,分出心神感觉了一下银线里封千弥的状态后,殷容殇脑袋有些发晕。 感觉使用力量到了极限,殷容殇才把银线收了回来,但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量再给自己封印穴道。 赤眸白发,殷容殇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让人看见。 他瘫坐在地上,感受着周围的寒意慢慢消散,心神渐宁。 身体有了力气后,殷容殇支起身子再去看了下封千弥身体的状况。 虽然寒气已经不再影响周围,但是封千弥本身还处于受阴寒折磨的状态,一直无法找回自己的意识。 “刚才就应该让她直接到太子府。”殷容殇扶着床柱,闭上眼慢慢恢复着自己的力量。 一刻钟后,殷容殇将自己变回了正常的模样,走到屋外找到了长信。 “你现在去阮家把阮辞西带过来。”殷容殇脸色阴沉,现如今唯有阮辞西才能让封千弥找回意识,不然封千弥今晚别想苏醒。 “不择手段。”殷容殇舌尖顶了下上颚,语气狠戾。 长信知道殷容殇连夜赶来,此时又要他去找阮辞西,那屋里的封千弥定然是出了事。 长信压下心中的担忧,拧着眉头应道:“是!” 因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长信将轻功用到了极致,很快就来到了阮府。 因为阮惊天踪迹不明,原本就冷清的阮家在今夜更显清寂。长信来到了阮辞西的院子,在瞧见院子的状况后,险些运功混乱。 若是没错,那个热气腾腾的人应该就是阮辞西…… 长信面无表情地来到了阮辞西主仆三人面前。 看到长信的出现,阮辞西想到了他的主子封千弥,接着又忆起了那日在锦林社碰到封千弥所感受到的冰冷。 燥热的阮辞西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 好想摸…… “阮姑娘,请随我去一趟太子府。”长信决定先礼后兵。 他的主子浑身带着寒意,这位倒好,热气腾腾的…… 阮辞西正在想着摸一摸那位太子爷的小手,那位太子爷的手下就说要带她去太子府。 阮辞西心动了。 “……好的。”算了,还是不要矜持了,热的难受。 “小姐!”迟春和迟东两人异口同声,显然并不赞同阮辞西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在晚上去男人的家里。 “没事,太子不是我未婚夫吗?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发现了也有借口嘛。”阮辞西打着哈哈安抚着两人,不要阻止她,她很想拥抱冰块!没有冰块给她抱,让她摸摸和冰块差不多的人也好! 她就是顺水推舟,又不是她主动的! 长信点了点头,正想拉住阮辞西的手带她走,“失礼了。” “不不不,你等等!”接连烫伤了两个人的阮辞西有了对自己身体温度的自我认知,怕这一不小心把长信也给伤了,连忙退了好几步躲开了长信的手。 长信神色一凝。 她要反悔了吗?殷大人说可以不择手段。 长信在心里默默想好了阮辞西拒绝后,将她带回去的好几种办法。 “那个,我身上有点烫,可能会烫伤你。”阮辞西瞅着长信带着些狠意的神情,无奈地解释道。 长信神情一滞。 “……无碍,我用内力隔开。”长信在手上附了层内力后握住了阮辞西的胳膊。 瞧着长信确实没啥不好的反应,阮辞西稍稍放心了些。 长信不愧为封千弥手下第一能将,阮辞西体验了一把飞的感觉。 夜里凉风习习,吹得阮辞西躁动的心冷了下来。 越靠近太子府,阮辞西的心就越静。 可等真的到了太子府后,阮辞西眼皮狂跳。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二章 悔不当初阮辞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到了太子府后,长信风清云淡地把阮辞西往屋里一丢。 阮辞西被丢的猝不及防,震惊地看向身后的长信,试图找到一个理由解释长信把她往地上丢的行为。 没错,长信带着她到了封千弥的屋里后,她还没站稳脚跟,长信就松手了,跟丢掉了什么不祥之物一样,离得她远远的。 阮辞西看见了长信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的,我明白了。 阮辞西从地上爬起来,无视长信略带歉意和尴尬的眼神。 “好了,带我过来有什么事?”阮辞西拍了拍手,一进这屋她就感觉身心舒畅,身上的热意一下子降了不少。 封千弥现在是个好东西啊。 殷容殇听到动静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在看到阮辞西的模样后,内心一阵无语。 没想到,玉佩的效果到了人身上,会变得这么奇怪。 “你进来。”殷容殇颔首示意道。 阮辞西乖乖地跟着殷容殇到了屏风后面。 这里的环境真舒服! 阮辞西满足地喟叹。 感受到好处的阮辞西心情美妙,整个人轻轻松松的,抛开了一到太子府就冒出来的不祥预感。 和殷容殇一起到了封千弥床前之后,阮辞西身上的热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阮辞西眨了眨眼,觉着这情况实在神奇。 封千弥平躺在床上,眼眸紧闭,唇色发白,那张清朗俊逸的脸此时没有丝毫血色,惨白的和死人的脸色差不多。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阮辞西蹙眉问道。 她先前只以为封千弥是天生体寒,平日里畏寒怕冷,偶尔生个病,身体羸弱了点而已。封千弥说自己真的体弱,这话她也不是没有相信。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病症的范围了。 看归澜的那些医书也有好几天了,阮辞西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医学知识。 封千弥此时此刻的状况,若说是中邪了都比生病来的更容易让人信服。 “你无需知道。”殷容殇细心地给封千弥掖了掖被角。 将阮辞西带到封千弥身边后,殷容殇能明显地感受到封千弥的脸色好转了一点,但也只是微小的作用。 先前玉佩在的时候,封千弥随身携带着,每当发病时,封千弥虽然同样会感受到极致的痛苦,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彻底失去意识。 阮辞西现在是个大活人,殷容殇一时间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让封千弥抱着阮辞西,两人同榻而眠? 殷容殇怕毁了阮辞西的清誉,更怕封千弥醒来后和他翻脸。熟知封千弥性子的殷容殇是真的毫不怀疑,封千弥要是知道自己抱着一个姑娘睡了一晚上的话,会要了他半条命。 可就这样让阮辞西待在封千弥边上,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眼见封千弥迟迟不能醒来,殷容殇越加的心烦意乱,内心多少有些急切。 在那种鬼地方待久了,封千弥会越来越容易失去自我。 “你靠他近一些。”殷容殇抿着唇,想了半天也只能对着阮辞西这般说道。 起码有她在,封千弥多少会感觉舒服些吧。 殷容殇轻轻叹了口气。 阮辞西一直盯着封千弥,没有移开视线半分,就连殷容殇和她说话,她都没有理会。 阮辞西的心越来越凉,她渐渐感觉到了冷意。 大抵是因为感受过火热,在接受冰冷的时候感觉会更加直观。 阮辞西的心凉是真的凉,心脏变得平静,四周的寒意似乎都在往她身体里灌。初初进屋的时候,她的身体是燥热的,此时此刻,她竟然被冻得有些发抖。 “有衣物能给我穿吗?”阮辞西牙齿发颤,艰难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请求。 她移不开看着封千弥的视线,身体也动不了,能说出这句话都是她用了全部意志力的结果。 阮辞西陷进了一个诡异的境地。 殷容殇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变得正常起来,但是阮辞西的情况让他生出了几分担忧。 人不比玉佩,人是活的,玉佩是死的,他忘了这点。 殷容殇叫长信将外面的火炉给搬进来,顺手给阮辞西披了床被子。 封千弥屋里衣物没多少,被子倒是非常之多。 阮辞西还是站在那个位置,整个人动弹不得,心底发寒的阮辞西觉得自己堪比冰雕。 摸摸摸,让你摸,现在人还没摸着,就已经变得和那人一样了! 阮辞西无比唾弃自己来时的想法。 封千弥的玉佩对封千弥的作用大概就是供暖,在封千弥感觉冷的时候为他提供热量。 现在换成了她,所以她今晚突然变高的温度,应当就是因为封千弥突然变冷而引发的,她的作用就是给寒气十足的封千弥供暖! 可是她是人啊!她是有感觉的活生生的人! 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封千弥可以从她身上不断地攫取温度,可她的身体失去了正常的温度后,也会冻得受不了! 封千弥身上的寒气她这么个正常人扛不住! 阮辞西内心在咆哮,但她没法发泄,她快被冻死了! 往她身边不断地添火炉有什么用,给她披床被子有什么用,她现在身体里的寒气都能把被子给捂得冷硬硬的! 阮辞西的四肢失去了知觉。 她错了,封千弥的玉佩不是那么好碰的。 花朝节她为什么就要好奇,控制不住地出了声? 为什么就要迫于压力暴露自己不傻的事情? 为什么就要让封千弥给出玉佩来瞧? 为什么要手贱的去接! 就算那玉佩让她彻底融合了身体意识,但是和封千弥扯上了关系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阮辞西悔不当初。 现在的她顶替了封千弥的玉佩,以后肯定会和封千弥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一切并不是她最初想的那么简单,玉佩是真的对封千弥重要的要死! 看封千弥现在这个样子,她现在知道了,要是不好好保密,指不定就会被杀人灭口。 哦不,她应该不会轻易就被杀掉,她只会像之前殷容殇说的那样,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关进地牢,这世上就会莫名其妙少了她这么一个人,谁都不能找到她! 然后等到了封千弥有事的时候,她就会被迫遭受现在这样的折磨。 阮辞西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一想到她要是被关起来了会发生的一系列后果,阮辞西的心就抽抽地疼。 她的爷爷肯定会伤心难过! 她这一世要做的事情也还没有正式展开! 她必须活的好好的,自由地活的好好的! 刹那间,阮辞西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第七十三章 熟悉的小孩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 殷容殇及时察觉到了阮辞西的不对劲,从阮辞西问他要衣物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仔细关注着封千弥和阮辞西两人的状况。 阮辞西的异常自然引起了殷容殇的注意。 一直站在床边的阮辞西身体被冻僵了,虽然是失去意识昏迷的状态,但她的身体还直直地立在那里。 殷容殇发觉阮辞西和封千弥一样没了意识后,皱紧了眉头。 按理来说,封千弥的寒气还不至于将旁人影响至此,但……和玉佩有了关系的阮辞西本就和旁人不同了。 殷容殇头脑发胀,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现在是两个人失去意识了,怎么感觉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些。 阮辞西这么僵硬的杵在那里也不是个事,虽说殷容殇现在喜欢不起阮辞西这么个人来,但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她这么一个姑娘家站在那里冻着。 只是封千弥的情况实在不方便被其他人看见,想找个丫鬟进来安置一下阮辞西都没法子。 殷容殇作为现场唯一一个头脑清醒有行事能力的人,有些心累。 “长信。”殷容殇将守在屋外的长信又给叫了进来。 殷容殇将屋子里的一张软榻给挪到了封千弥的床边,进来的长信眼神茫然,不知他被叫进来要做什么。 “是你刚才把她从阮家带到了这里,现在你把她抱榻上放着吧。”殷容殇指了指冰雕似的阮辞西。 长信:“……”合着您不想碰阮姑娘,就让我去?总感觉这不是个好差事! 但是长信不可能违抗殷容殇的命令,他也不可能让殷容殇去抱阮辞西,虽然他也不适合! “是。”长信低着头来到了阮辞西身边,“阮姑娘,失礼了,抱歉。” 长信闭着眼抱起浑身僵硬的阮辞西,将她安放在床边的软榻上后,退开了好几步才睁开眼。 看着长信正经到不行的模样,殷容殇蹦出一句,“她又不是没穿衣服。” 长信脸一黑,抿着唇角低声道:“属下告退,有事再叫属下。”最好别有事了! 殷容殇忍不住“啧啧”了几声。 和封千弥有着一定联系的殷容殇能感觉到,封千弥的意识在渐渐回笼,他便放下了心神,有这个闲心思打趣起长信来。 长信离开后,这屋子里又只剩殷容殇一个人在守着两个昏迷的人。 阮辞西睡在软榻上,长信抱她上去的时候忘记给她盖被子了,殷容殇跟老妈子似的给阮辞西盖好被子,又看了看封千弥的被子,劳心劳力地再度给他掖了掖被角。 老母亲属性的附身的殷容殇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被子没盖好,尽管他先前已经给封千弥理过好几回被子,而封千弥昏迷着不会动。 阮辞西在失去意识后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冰冷至极,把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是谁? 这是在哪里? 阮辞西搓着双臂站了起来,望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很是茫然无措。 好冷啊…… 阮辞西在原地上下跳着,试图做一些运动来让自己的身体变暖。 “呜呜……”突然间,阮辞西耳边传来一道哭声,那是小孩子在低低的呜咽。 有人在哭。 阮辞西蓦的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方向。 四周的黑暗渐渐淡了下去,光亮逐渐出现,阮辞西在模糊不清的光线中看到了一个小孩,蹲在地上埋着头,似乎就是他在哭泣。 与此同时,阮辞西也发现了自己的所在地。 这是一片冰原,她现在就在一个冰洞的洞口站着,而那个她看见的小孩就是缩在这冰洞里面。 她怎么会在冰原上?难怪这么冷。 阮辞西迷迷糊糊地想着,还是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小孩时不时发出小声的呜咽,而冰洞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阮辞西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走进了冰洞里。 “小孩,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是不是很害怕?”阮辞西无法想象,为何在这冰原上会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孩。 难道是原本和父母一起,但是因为遭遇了危险,父母把这个小孩抛弃了吗?这个小孩也哭的让人很是心疼。 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肯定很害怕吧……没有人陪伴,又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 阮辞西忍不住靠近了那个小孩。 听到阮辞西发出的动静,小孩慢慢抬起了头…… “!” 阮辞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被地面的冰给凉到了屁股。 这是是是是—— 嗯?是谁来着? 被吓到的阮辞西又陷入了迷茫,眼前这个哭花了脸的小孩子眉清目秀的,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娘亲不要我了……” 小孩直勾勾地盯着阮辞西,这是娘亲不见了以后,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阮辞西听完小孩的话,眉头一皱,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茫然,心想这小孩果然是被抛弃了。 看着小孩只穿着单薄的衣服,阮辞西蹲在小孩身边,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姐姐抱着你,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小孩面露犹豫,阮辞西再度皱眉,直接伸手一捞,把小孩给带到了怀里。 “不哭不哭,不要怕啊,姐姐也是一个人,姐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没有娘亲……”阮辞西把小孩的头埋在怀里,手不断地摸着他的小脑袋,想要安抚住怀里小孩的情绪。 “哇——娘亲丢下了我,她不见了,她不要我了!我好冷,一直一直都好冷,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呜呜呜……” 小孩忽的放声大哭,不要钱的眼泪把阮辞西的衣襟都给哭湿了,阮辞西很有耐心地安抚着小孩。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过了就没事了…… 等到最后小孩慢慢止住了哭声后,阮辞西抬起小孩的脸,用袖子给他细心擦着眼泪。 这么冷的天,眼泪留在脸上可是很容易就会伤了皮肤。 瞧瞧,多么白嫩嫩的小脸,这么好的脸蛋可不能被冻伤了。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了,可以出去的话,姐姐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乖啊。” 阮辞西疼惜地摸着小孩的脑袋,这小孩一个人待在这,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回。 随着阮辞西的擦拭,小孩最开始就哭花了的脸慢慢变干净,清晰地露出了整张面容。 看清后的阮辞西呆住了。 嗯?等会儿—— 这脸怎么越擦越熟悉! 第七十四章 苏醒(合章三千字)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姐姐?”小孩感受到阮辞西身体的僵硬,眸光有一瞬间的幽深,但随即又恢复了单纯和天真。 她发现什么了吗? 嗯……要不要杀掉呢?好不容易出现了个“人”,有点舍不得…… 小孩的神色变化万千,但都没有在阮辞西面前展露过。 而对小孩干干净净的脸庞生出了熟悉感的阮辞西,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我去!这个不是封千弥吗?! 霎时间,阮辞西原本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记起了自己的名字是阮辞西,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不,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她只知道,肯定和封千弥有关系,这个没得跑! 不然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看见封千弥? 此时的封千弥身体很是瘦弱,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但是那张脸和十六岁的少年封千弥还是很相似,五官尚未彻底展开,但依旧可见那颠倒人寰的绝色相貌。 少了几分少年的俊朗,多了几分孩童的稚嫩。 最最最特别的是,这个小孩脸上有着和封千弥一模一样的小痣,在左边的额角上,靠近发际比较偏,位置一模一样。 这颗小痣还是她今晚看见躺在床上的封千弥后给发现的,昏迷中的封千弥头发被抚的整整齐齐,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平日里被发丝遮挡住的额角也同时让人给看见了。 一颗小小的痣,在那张脸上实在是惹眼。 “你……今年几岁了?”阮辞西眼眸转了转,问道。 小孩怯怯地看了阮辞西一眼,低着头软声道:“好像是十岁了……” 阮辞西:“……”十岁你长得跟六七岁一样?小太子你怕不是在唬我! “那你在这里待了多久?”阮辞西又问道。 小孩摇了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给阮辞西指了指洞壁,“外面的天气每变化一次,我都会在这里做个记号。” 阮辞西看了过去,然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正字。 “……” 先不说外面天气多久变一次,就这一大片的正字,这得待了多久! 阮辞西的脸色忽的一变,看向小孩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缩小版的封千弥有问题,不对,是她在的这个地方有很严重的问题。 她本来是在太子府的,因为封千弥被冻得晕了过去,但她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这就完全不对劲! 难道是做梦吗? 可是她做梦为什么会梦到封千弥小孩子的模样,还是这种冰天冻地的环境里,她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种环境的恶劣,和在封千弥屋子里的感觉差不多,冷的要死,快被冻僵了都。 做梦会有这么实质性的感受吗? 阮辞西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的她差点飙泪。 不是做梦。 阮辞西看着小孩的眼神越发的古怪。 她很确定很确定,她生活了那么久的世界不是像话本子里的那种仙侠世界,她的人不可能会瞬间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再者,封千弥不会变小。 所以,这是感觉过于真实的梦境,还是……幻境? 阮辞西眸光闪烁,看的小孩的眼神微妙起来。 这个小孩子是个怎样的存在? “姐姐,你在想什么?” 小孩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不真切,阮辞西看着小孩那双澄澈的眼睛变得暗沉,深不见底。 这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睛,里面仿佛藏了无数的黑暗,看久了整个人都会沦陷,一点一点地堕落。 阮辞西捕捉到了小孩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过就是上个太子府想要摸摸太子的小手,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被杀死了会不会真的死掉啊…… 不对,她怎么会觉得这么一个小孩能杀了她。 阮辞西胡乱地想着,没有回话。 小孩此时还半靠在阮辞西的怀里,他伸出手悄悄环住了阮辞西的脖子,等阮辞西回过神的时候,小孩已经搂住了她的脖子,紧紧挨着她,那张小脸也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 阮辞西还是温热的颈窝感受到了凉意,让她整个人都是一惊,她强忍着没有掰开这小孩的脑袋。 “你叫什么?”阮辞西对自己现在还能保持着冷静感到佩服,她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小孩眼睛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最开始的那种哭声,那种绝望,阮辞西听得真切。 她曾经……也这么哭过。 阮辞西敛去了眸底的沉色。 “姐姐你不知道吗?”小孩抬起头,笑的很是天真可爱。 阮辞西抚了抚小孩的眉眼,沉默片刻,柔声笑道:“嗯,我知道。” 小孩放在阮辞西脖子上的手瞬间收紧,如果只是单纯的小孩子的手,自然对阮辞西造不成威胁,可是阮辞西感受到了小孩指尖的锋利。 “乖。” 阮辞西没有其他动作,她就这么维持着拥抱小孩的动作,双手慢慢收紧,好像丝毫不在意小孩对她的危险。 两人这么奇怪的抱着有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小孩收了那阮辞西没看见的锋利,一双手变得软乎乎的,这下是真的在单纯搂着阮辞西的脖子。 小孩身体也变软了,就这么趴在阮辞西的怀里,脑袋还往阮辞西的颈窝里使劲拱了拱,像和母亲撒娇似的。 阮辞西也不知道这么一个鬼地方要怎么出去,外面的天气变得很不好,这个冰洞反倒像是个容身之处,避开了外面的狂风暴雪。 她就这么温柔地抱着小孩,低垂的双眸里不知带着何种神色。 外面的风声渐渐停了,阮辞西的眼皮子也越来越重,她下意识地用力抱住了怀里的小孩,用体温暖着小孩冰凉凉的身躯。 如果当初,也有人这么抱着她,多好…… 阮辞西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木梁。 她微微侧头,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个炉子,挨得她极近,她这么一个偏头,要是再偏一些,鼻尖就能碰上了。 阮辞西往下看了看,很好,不止一个炉子。 眼神还有些呆滞的阮辞西把脑袋正回来,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房梁。 不是那个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了…… 阮辞西的思绪渐渐回笼,眨了眨眼后,阮辞西的眼睛一片清明。 她不敢翻身,谁让有人在她的身体边上围了一堆的暖炉,要是她一不小心弄翻了,怕是会伤到自己,或者闹出点火灾什么的。 阮辞西动了动手臂。 在她醒来后,加上身边暖炉的烘烤,她的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 等到感觉自己彻底掌控了身体后,阮辞西的手撑着自己睡的地方,支起身体坐了起来。 环视一周后,阮辞西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是布局构造和封千弥的房间倒是差不多。 阮辞西这下明白了,她还待在太子府呢。 因为门窗都紧紧地闭着,窗户上还挂着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情况。房间里四处都点着灯,身边还有一堆烧着火的暖炉发光发热,阮辞西一时间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就这么干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敛了敛眸,收拾好情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提起裙角,从把她围的死死的暖炉上跨了出去。 把暖炉搬上她睡的床榻,是认真的吗? 挨这么近难道不怕她在不清醒的时候,身体一个动作给打翻了,被点燃的火给烧死吗? 床够大就可以玩这么大的吗??? 阮辞西温温柔柔地笑着,唇角勾起了完美的弧度,但那眼睛里的神色却阴恻恻的。 阮辞西找到门推开,没人找她那她就出去找人。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刺眼的白光让阮辞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原来已经是白天了。 阮辞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等隔着眼皮适应了光线的刺激,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处小花园,有条回廊在花园里,通往一座水榭。 阮辞西眯着眼看向两边,她这是在二楼,而两边的通道都是死路。 开错门了?这算是二楼的观景台? 阮辞西退回了房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却也没发现还有其他的出口。 视线落在那块黑色的窗帘布上,阮辞西走了过去,“唰”地一下给拉开后,把窗户给推开了。 还是没有路。 这窗户往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池塘。 阮辞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她是怎么被搞进来的? 封千弥搞什么要搞的这么花里胡哨,还能不能正常地挑个房子? 阮辞西烦躁地挠着头发,她现在很不舒服! 昨晚她本来就是一身的汗,但因为封千弥,那些流的汗全部干透了,后来她又昏了过去,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也就是说没人帮她梳洗过。 想到那种汗流浃背黏糊糊的感觉,知道自己还是脏兮兮的后,阮辞西整个人都不舒服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打心底膈应起自己来。 哪哪都不自在! 好想洗澡换衣服! 而且她好饿! 忍着心底的不适,阮辞西又在房间里转悠了好几圈,还是没啥发现。 阮辞西泄气地转身,想回到床榻上继续躺尸,在路过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惊。 第七十五章 九曲回廊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花园里的回廊什么时候上来了! 阮辞西好奇地走出门,门两侧的通道依旧是死路,围了一圈护栏。 但是原本她看到的在花园里的回廊,位置出现了变动,就如此刻,在她眼前就横着一段回廊。 阮辞西顺着回廊的左边方向望去,似乎可以到达隔壁的另一栋小楼。 回廊和她所处的位置还是有一点距离,隔空对望,阮辞西这么个武力值基本为个位数的小姑娘,压根跳不过去。 “啧,好想要回以前的轻功啊。”阮辞西望廊兴叹。 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阮辞西回房间找个了小板凳,搬到门口,捧着脸坐下了。 她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刚才,这回廊可没有出现。 太子府,挺神奇啊。 阮辞西对这里的机关兴趣浓厚,一时间忘记了嫌弃自己。 坐了大概一刻钟后,阮辞西的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阮辞西:“……”忘了,还没吃饭。 “好烦啊,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呗!这里有人要饿死了!”阮辞西脸黑了一瞬,随后扯着声音试探性地对着空中喊话。 “太子殿下!” “殷大人!” “封千弥!” “未婚夫!” 阮辞西一连喊了四声,然后肚子越来越饿。 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是空腹状态,脑子里一直想着很饿的话,就会越来越饿,饿到不能自己。 “啊——虐待小姑娘了啊!”阮辞西垂头丧气地捂着肚子。 刚才她查看房间有没有机关的时候,根本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吃的,甚至连口水都没有,茶杯倒扣,茶壶空空,连一丢丢的水渍都没。 阮辞西心里就不明白了,就冲着封千弥的身份,这府里还不会安排点人保护的吗? 她现在在太子府的地盘,她都喊这么大声了,真就没人听见? 阮辞西一根手指头都不信。 想到阮家那她压根不知道的暗卫,阮辞西觉着,这么个地方没有明卫但总应该有些暗卫存在吧? 封千弥的命也挺金贵的。 而且,就算封千弥本人没有安排啥人,阮辞西不信殷容殇就没有。 殷容殇对封千弥宝贝得很,在乎死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们主子一声,这里有个被他们忘记的人醒了啊!”阮辞西腾地一下站起来,上前两步,手抓着护栏,随便冲了个地方喊。 “咔哒——” 细微的声音在阮辞西的说话间出现,阮辞西没注意到,只感觉自己手里抓着的护栏突然变松,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完了!要掉下去了! 护栏突然断裂,全身力量都压在护栏上的阮辞西本就前倾着身子,这下直接就往前掉了。 阮辞西下意识闭上了眼。 “砰!” 阮辞西痛的龇牙咧嘴,肩膀疼,鼻子疼,脑袋疼,脸疼! 阮辞西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二楼的位置,她并没有掉下去,就像是平地摔了一次,身上的疼痛就是暂时性的。 “怎么就变成了路?”阮辞西揉着自己的鼻子,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脚下。 那个护栏大概是有什么机关,阮辞西不小心碰到了,然后倒下的护栏变成了一座廊桥,和回廊相接。 阮辞西摸着下巴看的很有兴趣,没错过这么个误打误撞的机会跑到了回廊上面。 不能待在那个没有出口的房间里! 阮辞西抱着这样的心思站在新到的回廊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选择哪一边的路。 “得快点出去找殷容殇才行,还是很不放心爷爷啊。”阮辞西叹了口气,选了右边。 左边可以隐约看见一栋小楼,阮辞西怕过去了又是死路,就挑了右边。 右边的回廊比左边绕,曲折蜿蜒,不知所通。 “这里的机关术真是精巧。”阮辞西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状况感慨道。 回廊又发生了移动。 阮辞西乖乖地站在原地,扶着柱子没有乱走,仔细观察着回廊的移动轨迹,越看眼睛就越亮。 “九曲回廊。” 阮辞西眼神发亮,这是她见过最精妙的九曲回廊,也是最接近真正的九曲回廊的成品。 前世哥哥都没有真正做出来过,这里的九曲回廊比哥哥设计最好的那个还要成功。 阮辞西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睛发着光,脸上带有异样的色彩,全身上下满满的都是兴奋。 前世的阮辞陌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机关术,阮辞西被阮辞陌教过很长一段时间,在前世,阮辞西感兴趣的东西里就有机关术。 只可惜,她学艺不精。 说来也很奇怪,让她在学堂背诵夫子教的课文她不爱背,可有关机关术的书籍,她看的津津有味,很快就能记下来,在阮辞陌的要求下甚至能够倒背如流。 只是她动不了手,典型的脑子会了手不会。 阮辞西空有一脑袋的机关术理论,学会的东西比阮辞陌这个师父都还要多,但是她做不出来。 这是阮辞西最为郁闷抓狂的一件事情。 阮辞陌曾经就安慰她,说她有什么想法尽管想,说出来他这个哥哥动手。 当初在玉合山看到归澜在做的小机关,阮辞西就心痒难耐,挠心挠肺的很想和归澜一起交流交流。 用了洪荒之力,阮辞西忍住了。 不行,你是个手废,会毁了那些东西! 阮辞西当时就在心里疯狂地压制着那些蠢蠢欲动,只是面上不显半分。 这是阮辞西的小毛病,很多时候她会不自觉地装,装的风清云淡装的不露山水。 用归澜的话说,就是隐形闷骚偶尔装逼。 这样的阮辞西其实挺少见的,多是针对没见过几次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或者以后不会纠缠的人。 真正的阮辞西在归澜看来,有着隐形逗逼属性,调教调教应该能变成很好玩的一个人。 让归澜可惜的是,她一时间不能在阮辞西身边久留。 不知身处何地的归澜,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事情,那就是给阮辞西灌输一些她从未触碰过的东西。 归澜眼里的阮辞西是个好苗子,有发展的潜质。 反正阮辞西已经是一个BUG了,归澜不怕玩坏,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发展轨迹,她只要保证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东西消失掉就好。 归澜最开始的抹杀目标,是封千弥。 阮辞西的乱入,让归澜的任务变得面目全非,事件的发展方向已经改变,归澜只能围着阮辞西。 封千弥变成了一个可杀可不杀的目标。 鉴于阮辞西和封千弥不清不楚的关系,思考过后的归澜决定,待看。 九曲回廊的移动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阮辞西看着眼前本没有的岔路口,笑的很是邪肆。 “找、到、了。” 第七十六章 可能会死在这条道上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对于机关术了解的很是透彻的阮辞西表示,这个九曲回廊不是事儿。 身处其中看着九曲回廊演绎了一遍的阮辞西,很快就摸清了这个地方九曲回廊的底,轻轻松松地出了回廊。 等脚踩在了厚实的土地上,阮辞西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下个楼都这么累,封千弥真的很花里胡哨。”阮辞西摸着饿扁了的肚子,有些咬牙切齿,“亏得我还救了你。” 想到在那个不知是梦境还是幻境的地方,她最后一直抱着的那个小孩,阮辞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个小孩,应该是真的封千弥。 在扎扎实实的地面上,就很轻易就能摸出这个地方的路线,阮辞西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这个大院子。 这一次的太子府和上一次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阮辞西很敏感地发现,第一次来太子府所感受到的监视全部没有了。 府里那种奇奇怪怪的气氛也散了,人也少了很多,那些看起来莺莺燕燕的丫鬟们也都不见了。 因为阮辞西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嘶,真是想不明白了,不要那么多人伺候却搞这么大一座宅子,是显摆排面用的吗……” 走路也是个体力活,现在的阮辞西饿的有些头晕眼花。 现在看起来像是过了中午,阮辞西等于饿了三顿。 昨晚因为阮惊天的事情,阮辞西根本没吃上几口饭,约等于没吃。后来来了太子府,那身心也是惨遭折磨。 “迟春,你说的对,人啊,得要吃饭。”阮辞西想到昨夜迟春劝她吃饭时说的那些话,心中感慨万分。 以后不管是什么心情,有没有胃口,都得定时吃饭! 一顿不吃饿得慌,昨夜是没那个心情,现在心情转换过来了,她却算是饿了三顿! 饿的发晕同时嫌弃自己太脏的阮辞西,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条道上。 阮辞西不知道的是,她误打误撞完全走错了路,避开了正确的下楼方法,以致于完美地错过了来找她的殷容殇。 听到暗卫汇报,说阮辞西苏醒了的殷容殇,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立马赶到了阮辞西所处的院子。 “人呢?”殷容殇上了二楼,只看见了空荡荡的房间。 一个暗卫从阴影中出现,语气里带着些懊恼,“她上了回廊,回廊发生变动的时候,属下跟丢了。”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暗卫跪在地上,主动请责。 太子府的暗卫,主子是封千弥,但是封千弥交代过,殷容殇的命令他们也得听,殷容殇也有着处置命令太子府暗卫的权利。 殷容殇面露惊讶,这个房间确实能上九曲回廊,但是那个机关只有封千弥知道,这个封千弥一时兴起弄出来的东西,在后来他问到的时候,封千弥冷淡地回了他一句“忘了”。 九曲回廊的移动是有变数的,每一次的移动都不尽相同,不了解机关术的人,没有参透其中机关的人,是没法行动自如的。 “这事情不怪你。”殷容殇没有处罚暗卫的失职,封千弥弄出来的东西,他都没把握轻松地走出来,“起来吧。” 暗卫低着头,起身站在暗处。 “那这到底是运气呢,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殷容殇盯着移动到了花园上方的九曲回廊,若有所思。 “她当时走了哪边?”殷容殇想了想,问道。 “右边。”暗卫这个倒还是知道的,立马回话,试图挽救一下他跟丢了人的错误,以作弥补。 殷容殇眉头一皱,心生不好的预感。 “她走上回廊是什么时候?”殷容殇需要确认一下。 “大概两刻钟之前。” 仔细回想过九曲回廊的演变,对照上时间后,推测出右边会通往的方向,殷容殇脸色忽的一变,要出事了! 那个时候从九曲回廊出去,应当会直接碰上封千弥! 殷容殇低骂一声,急匆匆地寻着阮辞西离开的方向赶去。 阮辞西醒来的那栋小楼,其实是有正常的楼梯的,只是因为当初封千弥一时兴起,恶搞了一下出口。 从二楼房间出门,两边确实是死路,看见的只会有护栏,没有离开的通道。但是只要阮辞西朝左边走到那尽头,就能看见和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侧门。 打开门。 就是楼梯。 而阮辞西之所以会被放到那个房间,也是因为只有那个房间有床。 整个太子府,除了那些奴仆侍卫住的地方,只有三个房间放了床。 东苑封千弥的房间,北苑给殷容殇备的房间,以及封千弥偶尔会休息的南苑,也就是阮辞西住的那间房。 封千弥的房间,想住? 想的挺美。 殷容殇的房间,想住? 想的挺好。 南苑的房间封千弥没睡过,只是在鼓捣一些东西的时候喜欢待在南苑,那张床,勉勉强强可以让阮辞西借睡一晚。 怎么说阮辞西也是因为封千弥的缘故昏睡不醒,她身上还顶着个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加之她又是阮惊天的孙女。 那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去哪里搞张新床,总不能让阮辞西一直睡在软榻上,于是殷容殇让长信把阮辞西给抱进了南苑休息。 长信瞅着阮辞西和他家主子以前一样,冰冷冷的没个知觉,和殷容殇请示后,给阮辞西搞了一堆的暖炉放在了房间里。 至于那些暖炉为什么跑上了床,还像围尸一样紧紧围着阮辞西,长信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到底是谁弄成那样的,昏睡中的阮辞西自然也不知道。 在道上的阮辞西扶住了路边上的树,背靠树干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 阮辞西现在才发现,她的身体可能有些脾虚,气血不足。 之前是没有经历过,但到了现在,她浑身乏力,目眩头晕,她也是觉得自己站不住脚才靠着树坐了下来。 阮辞西怕自己晕厥过去。 似乎在归澜的医书上,有记载一个笔记,叫什么低血糖,那种病发的症状和她现在所差无几。 阮辞西舔了舔唇,走不动的她选择先闭目养神,看能不能恢复一点力气。 过了一会儿,阮辞西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把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谁?” 第七十七章 是庆幸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望向封千弥的眼睛,只见那双眼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澜。 “封千弥?”阮辞西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脑袋分家。 落在她脖子上的剑稍微一用力,冰凉凉的触感伴随着一丝刺痛。 阮辞西咬唇。 她的脖子,被划伤了。 记忆有些恍惚,曾经有那么一次,她的脖子也受了伤。 那是个细雨蒙蒙的天气,路上的青石板长着一团一团的青苔,稍不留神就会脚滑摔倒。烟雨朦胧,路上的行人都是备好了油纸伞才出的门,细雨一下,都撑起了各式各样的纸伞。 阮辞西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任由雨滴打在她的身上。 行人匆匆,躲在伞下的人们压根没去理会一身凌乱的阮辞西。 头发早就被雨淋湿了,额前的刘海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雨不断的从发丝上滴落,挡住了她看路的视线。 不,她本来就没有在看路。 身上的衣裙又脏又乱,因为她总是会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继续走。 路上的人看她就像在看个疯子,注意到了她的人都远远地避开了她。 阮辞西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乱走,没有人会再管她了。 不知不觉中,行人越来越少,阮辞西走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巷子。 低着头的阮辞西看见了地面上的雨水,夹带着血迹。 鲜血的颜色被雨水稀释过后,从院墙下的缝隙流出,阮辞西浑浑噩噩地看向前方的院门。 她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不慎又是摔了一跤,整个人跌倒在了血水之中。 下雨的味道。 泥土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 绝望的味道。 阮辞西没有再起来,她就这么躺在地上,翻了个身,闭着眼面朝天空,任由雨水连同她一起冲刷,洗去这一身的污秽。 如果她被发现了就好了,把她也一起杀了。 “主子,外面有个人。” 听见声音,阮辞西眨了眨眼,雨落在了她的眼里,很是不舒服。 一把伞落在了她的头顶,挡住了落在她脸上的雨滴。 阮辞西睁开的眼睛清晰地看见了伞主人的面容。 少年一袭白衣,血色在衣袍上染出了不一样的纹路,圣洁又罪恶。他手执一把黑色的油纸伞,伞柄挂着一个白色的花穗。 如果忽略少年衣服上的血迹,以及另一只手拿着的剑,或许阮辞西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心帮她的小少年。 剑上还带着残留的血迹,剑锋指向阮辞西的喉咙,血顺着剑上的的雨水不断滴落在阮辞西纤细的脖子上,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少年的脚尖碰了碰阮辞西的脑袋,薄凉的唇角微勾,他道:“你想死吗?” 阮辞西眼里的茫然不加掩饰,她想死吗? 想啊,她活着做什么呢? 爷爷不在了,就剩下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这个人能把她杀了吗? 爷爷说她不能放弃自己,要好好地活着,所以她再伤心再绝望,都不能自杀,不能去陪爷爷。 可是如果她被别人杀掉了,是不是就不关她的事情?爷爷就不会怪她了…… 现在死了,不知道黄泉路上还来不来得及赶上爷爷。 “你能杀了我吗?”阮辞西开了口,伞面边缘的雨滴落在她的口腔,凉凉的,冷到了骨子里。 少年笑的越发灿烂,他把长剑往前送了送,剑尖刺破了阮辞西脖子上的皮肤,鲜红的血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往两侧滑落。 “当然。”少年的声音带着轻快,似乎很满意阮辞西的问题。 “谢谢。”阮辞西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一只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阻止了少年杀人的动作。 阮辞西不知带着什么心情睁开了眼睛。 就在刚才,她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死亡,就差一点点,她就真的没了命。 是庆幸,还是失望呢? 阮辞西发现自己感觉不出来,她也不知道。 来人似乎在少年心中很有分量,少年乖巧地松了手,剑柄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长剑离开了阮辞西的头顶,被来人扔给了他的属下。 阮辞西认得这个人,玄琅的右相,大名鼎鼎的权臣殷容殇,曾经来过找她的爷爷,她见过。 那么,旁边的那个少年,就是当朝太子封千弥吗? 原来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温柔善良嘛…… “你们在杀人,我看见了,所以你们得灭口。” 在殷容殇阻止了封千弥后,封千弥就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了雨伞的遮挡,阮辞西只能不停地眨着眼睛,开口说话时,雨不断地落进了她的嘴里。 “你回去吧,好好活着。”殷容殇沉默地盯着她,知晓阮辞西这般模样的原因。 阮惊天阮老将军,去世七天,今日是头七。 殷容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阮辞西眼神中的空洞,他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伞留在了阮辞西的身边,挡住了阮辞西的脑袋。 “殿下,我们离开吧。” 伞面遮住了阮辞西的视线,她看不到殷容殇和封千弥是怎么离开的。 满目都是黑色油纸伞的颜色,耳边是雨打在伞面和石板上的声音,清晰无比,毫无节奏。 雨下了很久,阮辞西在地上也躺了很久。 突然间,一阵风从巷子里袭过,轻飘飘的纸伞被风刮起,从阮辞西的头顶被掀到了一旁。 纸伞掠过阮辞西的眼睛时,阮辞西看见了一片黑色中绽放的一朵白花。 “啪嗒。” 伞柄砸在地面,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盖过了雨声。 阮辞西抬手遮住了眼睛。 雨越下越大,阮辞西的脸上全是水痕。 良久,阮辞西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过落在边上的纸伞,一步一步走进了深巷里。 那时候的心情,是庆幸。 她还不能死。 …… 春风带动了树叶沙沙作响,一片叶子从上方飘落,在经过封千弥的剑刃时,一分为二。 白皙的颈脖上出现了鲜明的血色,这般强烈的刺激下,封千弥的瞳孔出现了一抹嗜杀的疯狂。 阮辞西的心“咯噔”一声,敏锐地感觉到了来自封千弥的杀意。 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阮辞西用尽了力气往边上一滚,脖子上的伤也加重了一点,但好歹还活着。 往刚才她待着的地方看去,封千弥的剑已经割破了那棵树的树皮,位置和她刚才靠着的地方一模一样。 如果她没有滚开,被割破的就是她的喉咙。 第七十八章 太子府有毒又抠门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你疯了吗?!”阮辞西瞪大了眼睛,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面临死亡的时候,人往往会爆发出奇怪的力量,比如现在,阮辞西的身体好像又找回了力气,足以让她站起来,随时准备逃亡。 阮辞西全身心地注意着封千弥的一举一动,神经紧绷,根本没有细想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撑到她找到人救她。 封千弥机械地拎着剑,慢步走向阮辞西。 那双如墨的眼睛里,藏了一汪深邃的寒潭,冷漠,死寂。 这样的封千弥不对劲。 阮辞西警惕地盯着封千弥,不断地往后退,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本来就没有剩多少力气。 封千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踩在草地上,发出一深一浅的声响。 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痛,阮辞西只能用力捂着,踉踉跄跄地试图逃走。 封千弥发什么疯! 阮辞西想到了身上藏着的毒药,但是那些毒药都是必死的毒,她不可能对着封千弥用。 归澜没给她解药啊! 封千弥要是中了毒,她拿不出解药,让封千弥在她手里给毒死了,她照样别想活! 这太子府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个人! 阮辞西在心里问候了封千弥的祖宗三代。 身体一个脱力,不幸摔在了地上的阮辞西气的想不顾后果的放毒。 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拉个封千弥垫背是不是要更好? 阮辞西坐在地上,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再让她起来,看着越靠越近的封千弥,阮辞西的手暗戳戳拿到了腰间的毒粉。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因为肚子饿到没力气,然后被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封千弥杀掉! 这是上辈子没能死成,这辈子继续吗? 阮辞西狼狈的要死。 “不认识,杀。”封千弥平静地说道。 抬手,起剑。 然后差点就要撒毒粉的阮辞西,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封千弥身后的殷容殇,一记手刀把封千弥给打晕了。 阮辞西:“……”这太子府有毒。 想要杀她的封千弥被打晕了,阮辞西紧绷的神经也就放松了下来,彻底没了力气的阮辞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我要……吃饭……” 醒来没多久的阮辞西再度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有气无力地喊出了这么句话。 怀里抱着被他打晕的封千弥的殷容殇:“……”差点要死了,还惦记着吃饭? 殷容殇唤来两个暗卫,让他们人手一个,将昏迷的两个人带回房间里。 这回殷容殇不敢大意了,把阮辞西和封千弥都安置在一个房间里,他得守着这俩人。 于是在封千弥的房间里,封千弥睡了床,阮辞西睡着那睡久了醒来身体就会很不舒服的软榻。 殷容殇言辞凿凿:“殿下身体虚弱,需要更好的休息!” 阮辞西这一次没有睡多久,但等她饿醒了的时候,天色也暗了。 “小姐!你醒了!” 阮辞西觉得自己幻听了,她怎么听到了迟春的声音? “小姐!我就不该让您来太子府,昨晚我和迟东就该拼死护着小姐!打死都不让小姐来这里!”迟春眼泪汪汪,心疼地趴在阮辞西的身上哭诉道。 “我没……”阮辞西一开口,就感觉喉咙有种撕裂的疼痛,发出的声音也是无比沙哑。 伸手一摸,她的脖子已经缠好了绷带。 ……忘记自己差点被杀了。 “小姐,你别说话!”迟春抹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拿开了阮辞西放在脖子上的手,“也不知道小姐你遭遇了什么,怎么就受伤了!” 仿佛是知道阮辞西想要问什么,迟春抽了抽鼻子,道:“小姐,下午的时候,那个叫长信的人来了府里,把我带到了这里,说是要我来照顾小姐。” “我问他为什么小姐不可以回来,他就是不说,哪成想原来是小姐受伤昏迷了!太子殿下让人把您带到了太子府,居然不好好保护好小姐!” 阮辞西眼神带上了凶光。 还想让他保护?你家小姐我的伤就是那太子弄的! “小姐放心,我已经给您梳洗过了,我看到小姐的时候,小姐身上……”迟春突然卡壳,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难道要直说小姐身上有些臭臭的吗? 不行不行,这样会打击到小姐的! “……小姐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所以我就给小姐换了套衣裳,顺便梳洗了一下!”迟春换了个说法,觉得自己还挺机智的,起码没那么直白。 阮辞西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了,看起来像是新的。 但是别以为她就不知道迟春本来想要说什么! 不就是想说她身上很臭吗! 她也知道! 之前醒来就知道了! 谁出了那么多汗一整天没有沐浴不会有汗臭味的! 阮辞西看向迟春的眼神幽幽,只是迟春没有默契地领会,还是在自说自话。 “太子府里没有小姐可以穿的衣裳,是殷大人让人去买的新的。”迟春见阮辞西有起来的意思,赶紧帮忙搀扶,“殷大人派人做好了饭菜,只要小姐醒了就能吃。” “听说小姐其实是饿晕的,难道太子殿下不给小姐饭吃吗?小姐,我们不要做这个太子妃吧!这太子府太抠门了!” 迟春一脸愤怒,这心里对封千弥的印象分刷刷地掉,本来就没多好,现在直接变成了负分。 “他们还不让小姐睡床,竟然只让小姐睡在软榻上,被子也不给小姐盖一个。”迟春一边扶着阮辞西到桌边坐下,一边絮絮叨叨。 阮辞西看了眼自己刚才醒来的地方,还真的是一方小小的软榻。 这下是连床都不给睡了? 阮辞西心中郁结,有口难言。 “小姐你坐这等等,我让人把做好的饭菜端进来。”迟春确认阮辞西有乖乖地坐好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阮辞西看了看这屋子,好像是她昨夜来的那个屋子,封千弥睡的那个房间。 床榻那边的屏风已经挪开了,床铺整整齐齐,上面没人。 阮辞西摇了摇头,封千弥先放一边,吃饭重要! 不对,她现在喉咙受伤了,还能吃什么…… 想到这,阮辞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等看到迟春让人带上来的所谓的饭菜后,立马变成了苦瓜脸。 这叫饭菜?! 想掀桌走人! “小姐,您久未进食,又受了伤,大夫说只能吃这些东西。”迟春忍不住同情了几秒自家小姐。 门外突然变得有些嘈杂,阮辞西刚认命地拿起勺子,就听见有人在喊。 “等会儿,你别急啊!!!” 第七十九章 吃饭太难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脸色铁青的封千弥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哦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屋,应该是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润尔雅风清云淡。 “阮辞西!”封千弥两手撑在阮辞西对面的桌子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阮辞西手一顿,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这样的太子殿下她招呼不来! 夜里突然浑身发热冒气,到了太子府又被冻得半死不活,醒来饿得要死脏兮兮的,走在路上还被莫名其妙的封千弥追杀,身心俱疲成功把自己饿晕了,醒来又被换了个脑子似的封千弥大呼小叫。 阮辞西心里憋着股气很想发火骂娘。 艹! 不对,这词她哪学来的?好像是归澜说过…… “你们都出去。”封千弥忽的冷静下来,扫了眼屋里的迟春和后面跟他进来的殷容殇以及一干奴仆,意思显而易见。 屋里的仆人乖乖地走了出去,但是迟春和殷容殇没听。 “小姐在哪我就在哪!”迟春脖子一梗,突然很有勇气地发飙。 “你们太过分了,我好端端的小姐来了趟太子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子殿下,我打死都不会再离开小姐一步!”迟春气势汹汹地上前好几步,挨在阮辞西的身边。 “太子你有事慢慢说行不!不急一时!”殷容殇见状不妙,赶紧插了句嘴。 被他打晕的封千弥比阮辞西要先醒很久,醒来的封千弥还是那个奇怪的状态,但好歹没有见人就杀的想法,就是像具傀儡一样,机械地往外走。 殷容殇上前一拦,这货就要提剑杀人,一离开他,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安然无恙不搞事。 所以被封千弥搞的脑壳疼的殷容殇不敢再去阻止封千弥,只能一路跟在封千弥的身后,看看这回奇奇怪怪的封千弥要搞什么事情。 结果……封千弥就特么在府门口的石狮子边上站了两个时辰?! 殷容殇觉得封千弥可能脑袋整出了什么毛病来。 但后来冷静下来的殷容殇仔细想了想,这座太子府其实早就被封千弥给暗戳戳买了下来,皇帝会给他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封千弥早就算计好了的。 虽然封千弥一直住在东宫,但是有时候会宿在外面,比如百姓传言的太子殿下又睡在了右相府,那都是封千弥跑到了这座原本不是太子府的宅子里搞事情。 府门口的石狮子也是一开始就在的,太子府的翻修皇帝没派人管,一切都是封千弥暗中安排的。 那对石狮子……好像是当年前皇后家门口就放着的。 封千弥离开了大门口后,心有怀疑的殷容殇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对石狮子,果然在狮子的后腿上发现了端倪。 殷容殇想到曾经见到前皇后的那一幕,心下了然。 不管封千弥到底想的是什么,大概都和前皇后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当年皇后和太子离开皇宫的那段日子,有一个小孩曾经也如现在的封千弥一般,乖巧地候在石狮子旁边,看着远处的街道,等着一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小孩子曾经还不到狮子的脚边那么高,而今却比那两尊石狮子要高上一些。 殷容殇心绪复杂,但他无能为力。 封千弥的心里是一片荒芜,早就没有了生机,是他一直在强行让那颗心脏在冰冷的身躯里跳动。 等天色变暗了的时候,回到府里坐在池塘边看金鱼的封千弥,像是突然被按中了什么机关,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闪过一抹羞愤后,最后脸色变得铁青,说什么都要去找阮辞西。 殷容殇看封千弥差不多恢复清醒了,急忙问他要做什么事情,可奈何气冲冲的封千弥压根不鸟他,问到了阮辞西还在他房间里后,直接往他房里走。 殷容殇怕封千弥其实还在奇奇怪怪的状态里,赶紧跟着,试图让他慢点,先冷静下来不要那么着急。 这不,刚好撞上了阮辞西醒来,正要喂饱肚子。 “殷容殇,你拉着她出去,我有事要和阮辞西单独说!”封千弥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被迟春那么一刺激,手指着迟春,冲着殷容殇喊道。 殷容殇:“……”讲真,这是他在封千弥身边这么多年,封千弥面部表情最丰富的的一次。 也是……最幼稚的一次。 殷容殇很怀疑,现在的封千弥其实是没脑子的。 “小姐!你要我离开你吗?!只要小姐不让我走,我一定不会离开的!”迟春瞅了眼没动静的殷容殇,悲愤地向着阮辞西问道。 阮辞西:“……”不好意思,我说话困难。 还有,能不能安静地让人吃个饭了?! 她很饿很饿!清淡到不行的稀饭她也已经可以了! 阮辞西拿着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稀饭,她舀起的第一勺,被封千弥一个拍桌手抖洒了回去,后来每次她要吃的时候,边上的这几个人就大声嚷嚷,声音吵的她脑壳疼,本来现在身体就虚得很,没法吃了! 阮辞西抬头看了眼封千弥,又看了眼迟春,再瞥了眼殷容殇,很果断的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稀饭,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有爱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还真就让阮辞西这么个病号成功把他们关在了里面。 但是阮辞西才刚把房门带上,先回过神来的迟春立马冲了出来找她。 “小姐!你怎么了!”迟春又惊又怕。 阮辞西坐在台阶上,捧着饭碗,给了迟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别过来,我要吃饭! 迟春吓得赶紧停下了冲过去的步伐。 第二个跟出来的是封千弥,随后是转为看戏态度的殷容殇。 看着眼神幽怨的阮辞西坐在台阶上,喝下了第一勺稀饭,殷容殇最先明悟。 回想起阮辞西晕倒前那像极了遗言的话,殷容殇忽然就笑了。他上前拍了拍封千弥的肩膀,咳了两声后,良心发现替阮辞西说了话,“你先等等,让她先把饭吃了,她可是被饿晕的,现在应该是被饿狠了。” 迟春听着这话,也算明白了,立马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太子殿下,殷大人,你们还不给我家小姐饭吃,现在还要拦着我家小姐吃饭吗?!” 现在是勇气爆棚的迟春上线,敢抛开那些礼节,直接怼上封千弥和殷容殇。 阮辞西不想理现在围在她身边的三个人,她还是抓紧时间先把这稀饭给解决了。 不管咋样,先安慰一下空荡荡的肚子比较好。 第八十章 忧伤以终老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低着头专注于喝稀饭事业,迟春挺直了腰杆守在阮辞西的边上。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没一会儿,封千弥倒是先拂袖离去。没人看见,在封千弥沉默的神色里,有着几分复杂,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挣扎之色。 那个人,是她。 殷容殇在阮辞西和封千弥身上来回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因为担心封千弥,认命地跟上了封千弥离开。 这一次封千弥的后遗症比先前的要诡异,殷容殇总觉得不对劲。 他得好好查查才对。 阮辞西看着封千弥和殷容殇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冷哼了一声,从台阶上起来,拍拍屁股走回了房间里。 人都走了,她也没必要亏待自己坐外面吃。 烦死了,得回家才行。 不对,明天就是月底最后一天! 阮辞西僵硬地转身抬头,看向屋外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就要过去了……明天继续赖在太子府,算不算她成功住进来了? 可是爷爷下落不明,太子府有个时不时抽风的太子爷,会要了她的命的那种。而且现在也没个人给她解释清楚封千弥身上的事情。 全在靠她猜!把命都要猜没了! 何以解忧? 忧伤以终老吧! 再一次成功地把自己气到后,阮辞西坐回桌子上,夹着她刚才没有端出去的水煮青菜,就着稀饭吃了下去。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迟春神情担忧,她不想让阮辞西还待在这里,“老爷还没回来,但是迟东说好像有了消息。” 阮辞西微顿了一下,昨夜迟东突然来找她,肯定也是有什么事情,但是长信突然又出现了,她没来得及问迟东有何事。 假如迟东收到了什么消息,大概也就是爷爷身边那个暗卫传来的,但是现在并不知道爷爷是否和暗卫在一起。 阮辞西心里并不怎么相信所谓的暗卫,否则她身边有的那个,为何从未出现过。 以前的事情不提,摘星楼的事件,那个暗卫就没有出现保护她。 迟东说那个暗卫回来后自己领了罚,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暗卫没有及时出现,阮辞西不信这么大的事情,在后来会没有任何风声。 再后来的花朝节,林外小楼的冲突,她被殷容殇危及了性命,暗卫也没有出现。 昨晚长信夜闯她的小院,要将她带到太子府里,作为保护她的暗卫,也没有任何作为。 如果那个暗卫真的一直跟在她的身边,那么就一定知道,迟东已经把他的存在告诉了她,已经没道理在一些事情上隐藏。 最近的一次就是下午,封千弥行为不正常地想要杀她,担负着保护她性命职责的暗卫,连个影都没见着。 在前世,她也自始至终都没有知晓过阮家暗卫的存在,到死都没有。 阮辞西盯着碗里残余的一点稀饭,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 先问殷容殇的消息吧。 阮辞西抬起手,直接就着碗将剩下的稀饭喝完了,舔了舔唇后,朝着迟春嫣然一笑。 无声的动了动唇,“纸笔。” 配合着阮辞西做出来拿笔写字的动作,迟春立马领悟了阮辞西的意思,“小姐你等一下,我看屋里有没有。” 封千弥的房间很大,似乎什么都有,迟春在屋子的另一边找到了一张书桌。 在要上前拿纸笔的时候,迟春动作一顿。 这里好像是太子殿下的房间……太子殿下的书桌,能动吗? 迟春目露犹豫之色,想了想她还是折了回去,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小姐,那边有张书桌,但是这里是太子殿下的房间,书桌上也好像摆了些重要的东西。”迟春还是很明事理的,在阮家那么多年,多少也明白一些规矩。 并不是说她家小姐在这里睡了,屋里的东西就能随便乱动,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带来灾祸。 阮辞西揉了揉额角,她忘了,她还在别人的家里,并且在别人的房间里。 想到这是封千弥住的房间,阮辞西就浑身不自在了,她赶紧走了出去。 这要让人知道她从男子的房间里醒来,在男子的房间里用膳,想想都好可怕! 迟春竟然对此没点反应。 阮辞西赶紧拉着迟春离开,要是让迟春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那就完了。 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不对啊小姐!”当迟春自己说出了这是太子殿下的房间后,被阮辞西昏迷的惨样蒙了心眼的迟春,终于知道了事情最大的不对劲,“您怎么会在太子的房间里!不要告诉我您昨晚也是在太子的房里!” 阮辞西:“……”昨晚不能算!我是先在别的地方醒来的! 不要欺负我现在还不能说话! 阮辞西默不作声,就一个劲地把迟春往外面带,反正这房间是不能再单独待下去了! 那么大个太子府就没个客房吗! 想要她住进太子府里,就没有先准备好她住的的地方吗?! 难不成还是开玩笑的? 信不信她打死都不住进来! 好气! 实际上,阮辞西要住的地方还真是被忘记了。 知道阮辞西要住到太子府里的,不外就三个人,封千弥、殷容殇和长信。这三个都是大老爷们,压根就没想过后面的事情。 当初这太子府的原身,也就是封千弥拿来搞事情玩的宅子。本来府里是有放了床的房间,但是都被封千弥给拆了,唯一留下的三张床,就是给封千弥和殷容殇留着的,毕竟不能把床拆到自己没地方睡。 这位玄琅太子爷,爱好除了下棋,还有拆家。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拆,是那种能拆出一个九曲回廊的拆。 迟春虽然还是满腹疑惑,但也只能跟着阮辞西出来外面,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让自家小姐快些回家。 阮辞西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再去找纸和笔,封千弥房里的东西她最好还是别去动,要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凉上加凉。 所以阮辞西带着迟春来到了一处池塘边,拿着根树杈找了块松软的土地,用脚把地踩平了,在上面写着字。 “先把迟东叫来。” 第八十一章 阮姑娘,你得负责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在泥土面上勾勾画画了半天,总算把自己要传达的信息告诉了迟春。 既然来了这太子府,阮辞西短时间内没打算再离开了,反正封千弥的要求也是让她住进来。阮辞西是想等阮惊天有了具体消息后,再想法子彻底解决长住的事情。 阮辞西让迟春找人传消息回阮家,叫迟东来这太子府里找她,最好是不要泄露了行踪。 阮家出事,这京城里多多少少还有人在关注着这件事情,阮辞西不太想让人发现她在太子府里。 而关于封千弥房间的事情,阮辞西以她暂时没法说话的理由给糊弄推辞了过去,没给迟春解释。 封千弥的事情,阮辞西又没法和迟春说,这是事情解释起来完全没理由啊,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反正过段时间迟春就会忘记。 最后,阮辞西让迟春去找个这太子府里的人,她要去找殷容殇。 折腾了这么久,浪费了她几乎一天的时间,阮辞西只想快点把她爷爷的事情弄个清楚。 殷容殇跟着封千弥来到了府里的小竹林。 那处小竹林一直是封千弥的禁地,眼看着封千弥忽略后面的他走了进去,殷容殇站在竹林外,不知该不该跟进去。 “千弥。”殷容殇很少叫封千弥的名字。 已经走进了竹林的封千弥听到这名字,脚步一顿。 风过竹林,晃动着竹林里的竹叶,在那些声响里,封千弥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帮我向阮辞西道个歉,伤她非我本意。” 话音刚落,封千弥就踏着小径上的竹叶深入竹林,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重重竹影里。 殷容殇明白,封千弥这是又要把自己关很久了。 站在竹林外叹了口气,殷容殇转身离开了。 他没必要再担心了。 殷容殇回到了封千弥的房间里,却发现里面已经没了人,在路上问了个丫鬟后才知道,阮辞西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就是阮辞西第一次来太子府去的地方,她在那里吃了顿饭,美名其曰只邀请了她一人的宴会。 阮辞西和迟春站在桥上喂鱼,因为迟春在府上找的人都说没看见殷容殇去哪了,不过阮辞西觉得,那些人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 兴致缺缺的阮辞西就拉着迟春去了后花园看鱼,反正在这太子府里,人跑不了,大不了迟东先来了就问迟东有的消息。 “阮姑娘。”殷容殇远远的唤了声。 阮辞西看见殷容殇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将太子府的丫鬟给她的鱼饲料交给了迟春,拍了拍手后想要走过去。 迟春想要跟上,阮辞西想到自己可能会和殷容殇说到的事情,就按着迟春的肩膀摇了摇头,让她留在这里。 迟春皱眉,虽然心里很是不情愿,但也没有违背阮辞西的意思,只是死盯着凉亭的方向,时刻关注着阮辞西的动静。 “坐。”殷容殇请阮辞西坐下,将桌子上摆放好的水果稍微往阮辞西的方向推了推。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和你说明白一些比较好。”殷容殇的眼神很是平静,没有在外面的那种冷戾,也不似在封千弥面前的轻松玩味,只是神情淡淡的,但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压力,带着点严肃的味道。 阮辞西觉得,这样的殷容殇,在某些地方和封千弥其实挺想的。 无欲无求的平静,殷容殇将它放在了明面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而封千弥的平静,是死水一般的寂灭,藏在了所有的外表之下,荒凉残酷。 阮辞西指了指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脖子,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殷容殇点头道:“我明白,你听着便好,能说的事情我会给你解释,而不能说的,我不会透露分毫。” 月上柳梢头,花园里的灯笼在阮辞西来前就已经被点亮了。此时凉亭也立着四盏落灯,灯光映在殷容殇的脸上,阮辞西看见了他脸上认真的神色。 阮辞西不禁坐直了身子,这个样子的殷容殇,她似乎是第一次见。 “我从头说起吧。”殷容殇打开了话题。 阮辞西很喜欢封千弥和殷容殇的一点就是,在平常说话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不会端着架子,不会一口一个“本太子”或者“本相”,和这种人聊天,首先的听觉感受就很好,会有一种位置平等的感觉。 阮辞西很认真地在听,或许这一次谈话,她才是真正的知道了封千弥的秘密,而不是像先前那样,全是猜测。 有时候单凭猜测,是会要了人命的。 “我是在太子五岁的时候到了他身边,从此便一直跟着他。太子身体的问题也是从五岁那年开始的,或许换个说法会更妥当,我是因为太子的病,才找到的他。” “太子惧寒,但是外界的寒冷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其实是他自己的身体本就寒冷不已,相信昨晚你也有所体会。而他身上一直有块玉佩,没错,就是因为你碎掉了的那一块。” 讲到这儿,殷容殇的脸色有些黑,阮辞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在冬天或者天冷的时候,对太子的影响会很大,有很大的可能会诱使他发病,但这种情况其实不太明显,就像那天在锦林社,那枚玉佩就是用来缓解他痛苦的东西。” “现在,玉佩没有了。” “虽然外界因素对太子造成的伤害并不大,但是影响多了,他的身体会受不住,这也是太子住所一定会有地龙和铺上暖玉的原因,这座太子府暂时还没来得及安排好。”殷容殇顿了顿,关于这座太子府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阮辞西。 “这就是为什么太子身体羸弱惧寒的缘故,要你来太子府也是有这么一个原因,那枚玉佩现在和你有关系,你可以在太子发病时,缓解他的痛苦。玉佩因你而毁,阮姑娘,你得负责。” “每个月的交替之夜,太子会出现很严重的一次发病,昨晚大概是因为玉佩不在他身边,身体出现了问题才提前了日子。太子发病,你的身体也会出现问题,你也知道了,昨晚你的身体无故发热,甚至冒出了热气。” “玉佩和你不一样,但我想,以后可能太子发病一次,你的身体就会发热一次。正好,一冷一热,互补。”殷容殇笑容浅浅,带着些恶意。 阮辞西想到昨晚的情况,感觉自己又被冻得一身鸡皮疙瘩。 “太子平常感觉身体冰冷僵硬的时候,有玉佩在身边,很快就能缓解症状并且消失,不让人发现,而现在,阮姑娘,该你发挥作用了。” 第八十二章 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府你不用担心,这府里的人都已经换成了自己人,想必阮姑娘应该有所发觉,两次来太子府的感觉不一样了吧?”殷容殇挑眉问道,给自己倒了杯花茶。 “太子每次像昨晚那样发病后,会有一段时间无心无情,见人就杀。小时候没那个能力,也就没什么损失,后来他长大了,我给他下了个暗示,头发绑着红绳的人,不能杀。” 阮辞西一愣,这才回想起来,下午殷容殇出现的时候,左侧的头发是有根红绳绑了一小撮头发。 可是为什么这种暗示这么奇怪…… “太子杀人喜欢砍脖子,也就头发最显眼了。”仿佛是看出了阮辞西的疑惑,殷容殇嘴角抽了抽,解释道。 其实当初这个暗示下的时候,也挺脑抽的。 那天他要给封千弥下暗示的时候,正巧他在恶搞还是小孩子的封千弥,给封千弥的头发上系满了花花绿绿的绳子。 封千弥这丫的就只记到了红绳子,用来恶心他。 “今天太子府的人很少,因为太子在失控的时候,特别喜欢挑暗处隐藏的人,所以今天暗卫基本都不在,只留了三四个人。你出来走的九曲回廊,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殷容殇叹了口气,“本来太子不会过去南苑的。” 那个地方难道有门?! 阮辞西表示万分震惊,哪里有门了!就算真的有,那是正常的门吗?! “反正每月发病过后,太子都会不正常几个时辰,除了会杀人以外,其他的都不怎么重要。昨晚情况比以前的都要严重,我认为是玉佩不再每时每刻温养着太子身体的缘故。”殷容殇乜了阮辞西一眼。 阮辞西:“……”行吧,又是我的错。 所以刚才那个奇奇怪怪跑出来大呼小叫的封千弥,还是不正常的? “太子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今日伤你非他本意。”殷容殇郑重其事地起身,替封千弥弯腰致歉道。 吓得阮辞西赶紧起来,伸手隔着桌子虚扶了一下殷容殇。 夭寿了! 果然,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高高在上的殷大人有朝一日会替太子向她这么个小女子弯腰道歉! “大概也就这些是你需要了解的吧。”殷容殇想了想,似乎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 这次和阮辞西解释这些东西,也是他的临时起意。就冲着封千弥要和阮辞西道歉这一点,殷容殇就已经明白了,阮辞西不是他说关地牢就关地牢的人了,那么就该让她明白基本的情况。 “你已经算半个太子府的人了,希望阮姑娘不要背叛的好。”殷容殇嘴角上扬,带着笑意说道。 但是背着那冷冷清清的月光,殷容殇眼底的寒意渗人,阮辞西感受到了来自殷容殇的威胁,让她背脊发凉。 “事关太子,你要怎么做,到时候太子会告诉你,这我就不瞎掺和了。”殷容殇道完歉之后就坐下了,此时手里端着茶杯,看着花叶在茶水里沉沉浮浮。 “昨夜我拦你的时候,说的消息倒也不是骗你的。”殷容殇放下茶杯,看着阮辞西。 阮辞西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手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的软肉。 “阮老将军,身在江州。” …… 殷容殇让人带着阮辞西去了新布置好的房间,在阮辞西到了房间后,迟东也正好被领了过来。 和殷容殇说的消息不同,迟东带来的消息是那个暗卫的消息。 阮惊天身边的暗卫,是在京城去往江州,路途中间的一座小城里醒来的,暗卫被留在了一座医馆里。 暗卫一醒过来就联系了迟东,这就是昨晚迟东来找阮辞西的原因。 阮惊天和暗卫并不在一起。 阮辞西站在窗边,对着江州的方向思考,眸色沉沉。 暗卫是在去江州的路上醒来的,那名暗卫也猜测,阮惊天是去了江州,那么殷容殇的消息大概是真的。 殷容殇说的要更为详细,因为他的人有看到阮惊天的行踪,只是与他们的任务无关的事情,他们向来不会多管闲事。 阮惊天是被人带去江州的,意识不明。 知道这个消息后,阮辞西还没来得及恳求殷容殇帮忙,殷容殇便主动说了,会派人去寻找阮惊天的具体位置,倘若阮惊天是被迫的,他的人会救阮惊天回京城。 但是殷容殇的意思是,基本上没有人会绑架阮惊天去江州。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愿意阮家的人再回到江州。 当然,这个理由殷容殇没有直说,江州的事情,阮辞西还不能知道,阮惊天也不愿意阮辞西和江州有所关联。 “小姐,是要让暗卫先回京城还是前往江州?”迟东问道。 阮辞西转身,朝着迟东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地面。 迟东愣了下,“回京吗?” 阮辞西点头,心里默默地叹气。 不能说话,还真是不方便。 “你大可不必担心,右相府的人想要救一个人,轻而易举。” 殷容殇嚣张的话语浮现在阮辞西的脑海里,能成为玄琅权利最大的臣子,殷容殇的这句话,阮辞西是信的。 所以那个暗卫,没必要再去江州了,而且,阮辞西还有事情要问那个暗卫。 “是,小姐。”迟东觉得阮辞西应该是有别的想法,也就没有再问,“我去联系。” 待迟东离开房间后,迟春走到阮辞西边上,给阮辞西递了本小册子。 “这是殷大人让人送来的,说是小姐现在不便说话,可以用这个写字。”迟春给阮辞西的小册子里还有一支做工精巧的笔,短小精致,和毛笔有所不同,造型十分古怪。 阮辞西翻了翻那个小册子,在前几页有一些写好了的日常词汇用语,后面就全是空白页。 阮辞西挑了挑眉,这么周全迅速的准备,难道以前也有人不能说话过吗? 看着这精心准备的册子和笔,阮辞西真的不相信这是专门为她而准备的。 她的伤是意外,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不可能准备好这两样东西。小册子还好说,这支奇怪的笔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 “我想沐浴就寝。”阮辞西试了试,这笔还挺好用的,比毛笔要好使一些。 迟春凑过头看了眼,抿嘴笑道:“这下小姐就方便许多啦,这册子和笔是可以合在一起的,也方便携带,小姐的伤大夫说要养最少半个月。” “小姐要沐浴,我这就去准备。” 阮辞西点了点头。 迟春离开后,阮辞西回身想要再看会窗外的景色,却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第八十三章 凄凄惨惨的阮家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殿下,你来这做什么?”阮辞西手里还拿着那本小册子,看到窗户外的封千弥后,愣了愣,拿笔写到。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写在册子上的话,眼神晦暗不明。 阮辞西的字谈不上好看,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练过字,只能说是整齐端庄,透露着一股执着的认真劲儿,一笔一划都分的很清楚。 “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封千弥直视着阮辞西问道。 他甩开了殷容殇躲进了竹林,本来想着在那里关一个晚上,谁都不见。但是在竹林里也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他很是焦躁不安。 以往醒来就会变得模糊的记忆,突然间变得很清晰,他记得一清二楚。 就像那种深深地埋在心底黑暗处的秘密,突然有一天,有人把它剥开来摊在阳光底下晒,没有任何地方容许躲藏。 他的第一反应是杀了,谁都不能看见他最真实的样子。 谁都不能。 可是,他下不去手。 封千弥看到了那个伸手探入他心底的人身上,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 只是他身处黑暗,见不得光,那人却在光明之下,从不在意那些痛苦。 他因为贪恋了一时的温暖,所以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这是惩罚,他该受着。 阮辞西古怪地看了看封千弥,低下头拿着笔在册子上写着,“昏迷在床,四周冰冷。” 和册子配套的那支笔写起字来并不费力,很是轻松,但是阮辞西能少写就少写,反正可以理解就好。 封千弥沉默了一下,他其实是想要问,她有没有在那个地方的记忆…… 正当封千弥想要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封千弥深深地看了眼阮辞西,转身离开了。 阮辞西对于封千弥的行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但是她也没什么损失,就当陪一个奇怪的人聊了个奇怪的天。 太子府里的人在阮辞西下午第二次昏迷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归了本职工作,阮辞西要用到的一些东西也总算有人给准备妥当了。 想了想留在阮家的一些东西,沐浴完的阮辞西揉了揉眉心,得想个办法带到太子府里来才是。 第二天,阮辞西没能在太子府里看见封千弥和殷容殇,也不知道这两位去了哪里,阮辞西在太子府进出并不受限制,所以阮辞西带着迟春出了门。 阮辞西花钱找了个人去置办了一辆新的马车,然后让人驾着马车到城外最近的一家茶馆等她。而阮辞西本人回到了阮家,安排了迟东一些事情,随后让迟东驾着阮家的马车出门,她站在门口目送迟东离开。 做好这一切后,阮辞西在转身回到家里的时候,作势身形晃了晃,晕了过去。 门口的丫鬟惊慌不已,赶紧把人扶进了家里,差人去叫大夫。 阮家在的地段并不冷清,周围的一些住户多少也是在做着生意的人家,阮家出事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 阮家姑娘因为爷爷的失踪,一病不起,大夫诊治过后,只说是心病得要心药医,这要是心里的郁结散不了,这人就好不起来,得卧病在床。 而阮家的那个侍卫迟东,因为不甘心老将军就这么失踪,领了阮辞西的命,可以随意行动,就为了找到阮惊天的踪迹。 阮家的那间铺子也基本上全权交给了那个掌柜打理,阮家大门终日关闭。 本来阮老将军失踪的消息,普通老百姓只是听到了点风声,但都没信,可阮辞西这么一出,仿佛坐实了这件事情。 先是阮老将军失踪,后是阮家姑娘忧虑过重病倒,阮家铺子也彻底给了外人打理,阮家的大门也都关了。 这般凄惨的阮家,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大家唏嘘可怜的对象阮辞西,却正坐在迟东带出去的那辆马车里,淡定地清点着自己带出来的东西。 “小姐,为什么我们要装病离开?”迟春掩好帘子,确认车窗上的帘子不会因为马车行驶带起的风扬起,这才回头问道。 阮辞西抬头,只是笑吟吟地摇了摇头,没给迟春解释。 迟春瘪了瘪嘴,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罢了,现在的小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明明小姐比她还要小,可每次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觉着的小姐比她要更加成熟,每当她看着小姐的眼睛,她总会把自己以前藏起来的天真和幼稚暴露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自觉,可有一次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本以为小姐会不喜,行事都有些变扭,总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可不知为何,在那种状态下,她反倒出了更多的错。小姐没说什么,只是用笑意满满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她一直都还记得,小姐说,“没关系,迟春做自己就好,我不想要拼命假装的迟春。” 所以啊,她后来就放飞自我了,还能怎么办,被小姐宠着从心就好啦。 迟春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小姐,她的小姐。 马车半个时辰后到了城外,停在了一处人迹稀少的林子外,而阮辞西在路上就已经给迟春和她自己变好了装。 迟春的样子不用太过于担心,阮家的一个丫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她长得什么样,阮辞西也很少带着迟春出去过外面见什么大场面,所以阮辞西只是根据归澜的一本医书记载的方法,给迟春用特殊药材做成的胭脂化了个妆。 妆容看起来和素颜没什么区别,但是给人看到的五官就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人的脸上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和脸上没有东西一样自然,卸妆也得用相配的药水才能洗掉。 看见自己的脸差不多是换了个模样,迟春不禁低呼出声,揪着阮辞西的袖子,满脸紧张和兴奋。 “小姐,这个好神奇啊!”迟春拿着镜子,不停地捏着自己的脸。 阮辞西看见效果这么好,想了想,也对自己的脸下了手。 归澜的那张面具并没有被带走,阮辞西打算借来用一用,那面具的材质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薄如蝉翼,能够透风,不会给人窒息的闷热感。 关键是那张面具是有机关的,一旦戴上,就不会轻易被摘掉。除此之外,面具还可以变形,半张整张,切换自如,甚至可以软化折叠放进荷包。 爱不释手的阮辞西决定,等归澜回来,就让她给自己也做一个。 现在她拿的毕竟是归澜的东西。 不过归澜走前说过,她留下的东西都能用,阮辞西才拿了归澜的面具戴。 人生处处有惊喜,不对,惊吓,所以阮辞西还是给自己化了妆后,再戴上了面具。 双重保险,值得拥有。 阮辞西所做的不过是医书上记载的皮毛,新手指导学来的,其实阮辞西用药材化的妆,叫做易容术,而阮辞西刚刚入了门,这点在真正的易容术里,还不值得一提。 马车在城外停下后,阮辞西叫了迟东进来。 第八十四章 神医徒弟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掀开帘子探了个头进来的迟东愣了愣,又放下帘子出去了,下一秒猛地掀开帘子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人。 “你们是谁啊!小姐和迟春什么时候被你们掉包的!”迟东跳下马车,抽出腰间佩戴的剑,指着马车愤怒地呵斥道。 马车内出现片刻的沉默。 阮辞西:“……”她第一次试手就这么成功? 迟春:“……”傻缺。 “你是傻吗?你在路上什么时候停下了马车,什么时候马车上出了动静,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没看见我们衣裳还没换吗,没听出来声音一样吗?!”迟春插着腰站在车厢门口,指着迟东大骂。 一脸呆滞的迟东,眼神迷茫地可怜。 委屈巴巴的迟东:你们都换了张脸,还怪我了? 不想引起周围可能在的人注意,阮辞西把迟春拉了过来,然后对着迟东招了招手,意思就是让他快点进来。 迟东仔细瞧了瞧阮辞西和迟春的脸,其实隐约还是能分辨出来原有的相貌,当然,这是建立在迟东对阮辞西和迟春相貌的熟悉程度之上。 阮辞西用剩下的药材给迟东也抹了抹。 迟东瞅着自己的脸慢慢发生了变化,不由地兴致高涨。 今天小姐一回来,就安排了一堆不正常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们是要干大事啊! 迟东体内的热血在燃烧。 “等会儿我们和我让人安排好的马车交换。”阮辞西在纸上写道。 迟春和迟东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拿着这个,去茶馆找那个车夫,把他带过这里来。”阮辞西把册子给了迟东看,并且给了迟东一块玉佩。 迟东拿了东西,立马去了茶馆找人,阮辞西和迟春在原地等着。 很快,就有辆马车朝着她们过来了。 阮辞西和迟春拿着马车里收拾好的东西上了那辆马车,迟东和车夫换了个位置,阮家的那辆马车现在由那名车夫驾驶。 远处飞来一只全身翠绿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落在了阮辞西的肩上。 阮辞西抽出了小鸟脚边上绑着的纸条。 “一切安排妥当,放心进城。” 看到纸条上的字后,阮辞西松了口气,给对面车夫点了点头后,上了新马车。 虽然阮辞西做的这些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掩人耳目,但若有人要查,肯定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所以,昨晚的谈话,她请了殷容殇帮忙。 车夫遵从着阮辞西安排好的命令,驾着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离去。迟东在阮辞西的授意下,赶着新马车进了城。 当日下午,太子府来了个神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宫里的那位样子还是要做的,在晚上就派了人过来。 “殿下,皇上宣那位神医入宫觐见。”来的人是禁卫军的一个小统领,他等了许久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太子殿下。 心中有气,但他发不得。 “不是神医。”封千弥坐在高位上,懒懒的看着下方的小统领。 带着面具的阮辞西瞧了眼状况,拿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师父暂且有事无法前来,但告知了我缓解殿下病症的法子,这才遣了我先行来到太子府,为日后医治太子调理身体,做好准备。”阮辞西把这页撕了下来,让迟东给那个小统领看。 然后她又接着继续写。 “我曾遭遇过火灾,面容可憎,师父就是为此事在外奔波,火灾毁了我的容貌和嗓子,故而以面具示人,不可言语。望大人见谅。”阮辞西又撕了下来,迟东机灵地接了过来递给小统领。 封千弥瞥了眼阮辞西,对她的行为并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对她这样麻烦地给人解释表示很不屑。 个个都麻烦的要死。 “好了,父皇要见的是神医,这里可没有什么神医。”封千弥换了个姿势窝在椅子上,又道,“要不是殷大人和那个神医有些交情,本太子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小统领拿着阮辞西写的两张纸条,眼里有着思量。 “你回去交差,就说来的是神医的徒弟,是来看本太子还有没有救的可能,这大晚上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好进宫,就不去了。”封千弥玩弄着腰间挂着的玉佩,轻描淡写地给小统领做了决定。 “来人,送客。” 小统领拿着纸条被赶到了门外后才反应过来,他来这么一趟,不止等了很久,全程也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小统领茫然地怀疑起人生来。 算了算了,反正他有神医徒弟的纸条和太子殿下的话可以交差,没请到人的责任也不大。 小统领愤懑不平地带着人回了宫。 “折腾这么多,有意思吗?”等闲杂人等都走了后,封千弥懒懒地问向戴着面具的“神医徒弟”。 “反正我做到了约定,殿下是不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了?”阮辞西写好后让迟东念给封千弥听。 封千弥嗤笑一声,没拆阮辞西的台。 要没有他的帮助,就她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顺顺当当地以现在的名头进来? 麻烦! 要换他来,哪里整这么多事儿。 “等你能说话了再说。”封千弥优雅地从椅子上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后,给了阮辞西一个玩味的眼神,“连话都不能说,谈什么条件。” 阮辞西:“……”绝交!她受伤是因为谁!谁! 看着封千弥翩然离去,阮辞西生气地从另一个方向也离开了。 熟悉又欠揍的太子大爷又回来了! 真的是一天不气人就不行,好想打一顿! 阮辞西的拳头咯吱咯吱地响,对封千弥的恶劣态度极为不爽,咬牙切齿地回到了自己的屋。 等着,看她伤好了不得提条件折腾死你! 不,要淡定,要端庄,要冷静。 阮辞西死亡微笑。 殷容殇没去小统领面前露脸,躲在封千弥的书房里,见封千弥回来后,给封千弥腾了位置。 “是不是觉得阮辞西身上有点秘密?”殷容殇挑眉问道。 就冲着玉佩会和阮辞西身体产生联系这点,足以证明阮辞西问题大着,而今日回到太子府后变了个相貌的迟春迟东二人,也有点意思。 封千弥在窗户边坐下,手撑着脸没有回答殷容殇这显而易见的问题。 良久,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眼眸轻颤,对着房间的另一个男人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她面前坐实吧。” 月光下恍若精灵的少年,用纯粹执拗的眼神,试图将暗影中的红衣妖精拉入十八层地狱。 男人震惊于少年的话语,但最后还是哑着嗓音道:“好。” 第八十五章 传言中的不正当关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从来没有想过,封千弥会在乎一个人。 而封千弥也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做出这么自私的行为。 少年抬手捂眼,后仰靠在了墙上。 “谢谢。” …… 封千弥。 封千弥在五岁遇见殷容殇的时候,就从他口中知道了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事情。 不是病,是诅咒,十四岁的殷容殇便为此而来。 那年殷容殇对他说,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可否晚些,帮他一个忙。 五岁的封千弥看着那个时候的殷容殇,答应了。 因为殷容殇可以让他看见他的娘亲。 后来,他渐渐长大,殷容殇也爱上了红衣,成为了玄琅权倾朝野的右相大人,把控着玄琅的朝政。 当他听从殷容殇的安排,成为了玄琅的太子殿下后,殷容殇慢慢放权给了皇帝,但也还是玄琅不可违逆的权臣。 皇帝惧怕着殷容殇,而他在殷容殇的庇护下,羽翼渐丰。 封千弥知晓自己的命运,五岁答应殷容殇之后的十五年,都属于殷容殇。 只是殷容殇没有让他做什么,一切都还是由着他自己的心意。 殷容殇就像是从天而降,想要守护他的存在,殷容殇所求的,似乎只是他活着,尊贵地活着。 身上背负诅咒地活着。 封千弥知道有殷容殇在,他能够肆意妄为,殷容殇绝对不会生气。他曾经不知道殷容殇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甚至也想过,殷容殇是不是看上了他。 毕竟,当年的他也不过就只剩下一张脸。 直到他看见殷容殇的绝望,原来那个小小年纪就玩弄起朝政的人,也有属于自己的脆弱。 白衣卿相,红衣为祭。 从此,玄琅的权臣大人丢了半颗心。 那是封千弥最靠近殷容殇的一次,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封千弥给了殷容殇绝对的信任。 因为他看见了殷容殇的心里,有着和他一样的荒芜。 这样的人,是世上最可怜的存在。 除了殷容殇,封千弥没有在心里接纳过任何人,他没有必要和其他的人扯上关系,到了最后,他什么都留不住。 既然必死无疑,那么就别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不必让人牵挂着他。 所以当封千弥知道,有人恶意针对他和殷容殇,放出了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当的谣言时,封千弥没有阻止。 封千弥征求过殷容殇的意见后,甚至推波助澜使得谣言传遍了整个玄琅。 心里残留着最后一丝良善的少年,亲手斩断了任何可能属于自己的感情。 他失去了亲情,断了爱情,舍了友情,散了热情,丢了同情,离了温情……他不需要感情。 就像诅咒带给他的痛苦,那种寒冷没必要再带给其他人。 他只有短暂的生命,所以,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好了。 就算十六岁的他,遇见了那抹让他心颤的温暖,他也要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但请容许他,在最后的生命里,自私一回。 他想留着怀抱温暖的记忆,消失于人间。 殷容殇。 十四岁的殷容殇还是个少年,在看见那个死气沉沉的孩子时,还会心生同情和不忍。 师父告诉他,背负诅咒的人,不值得上心。 但是殷容殇不这么认为,因为那个孩子在呼唤娘亲的时候,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捏就碎。 殷容殇偷偷地让那个孩子看见了他的“娘亲”。 那一刻,躲在黑暗里的孩子仿佛有了明媚的阳光,笑的灿烂。 殷容殇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不喊母后或者母妃,要用着最普通却又最亲切的称呼,娘亲。 他见过另一个诅咒之人,和他遇见的这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冥咒双生,殷容殇选择了封千弥。 没有任何缘由,殷容殇就是想让这个孩子活着。 殷容殇利用自己的能力,欺骗了还是个孩子的封千弥。 他告诉封千弥,“我见过你的娘亲,你娘亲说要你好好地活着,不信的话,我可以用特殊的办法让你看见你的娘亲。” 十四岁的殷容殇不顾代价,让死去的皇后灵魂“出现”了一刻钟,给封千弥注入了一束光。 不是为了他要完成的使命,只是纯粹地想让五岁的封千弥有活下去的理由。 即便最后那个谎言还是被封千弥知道了,那强行构建起来的光芒本就没有源头,轻易地就被打散。 殷容殇惶惶不知所措,但是封千弥只是沉默了一整天,最后走出宫殿,对着他笑道:“我答应你,活着。” 小孩封千弥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对着他伸出了手。 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殷容殇,仅仅是犹豫了片刻,便抬脚踏进了阴影之下,牵住了那只瘦弱的小手。 既然选择了你成为我的使命,那么我就不会犹豫,即便你的世界里没有光明,徒留黑暗。 我不是你的光,因为是我带给你的黑暗。 陪你在黑暗里沉沦,是我唯一能做的赎罪。 殷容殇牵着封千弥进了宫殿,他要让他牵着的这个孩子,成为玄琅最尊贵的存在。 后来,封千弥说他只想留在这个太子之位,再上面的那个位置就算了,没意思。 殷容殇答应了,反正有他在,无人可以阻碍封千弥,除非是封千弥想要玩。 真正感受到封千弥的真心,是在他第一次穿上红衣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原来封千弥一直以来的感受就是如此。 比诅咒发作的时候还要折磨人心,使人痛苦。 殷容殇说不出自己算封千弥的什么人,封千弥又把他放在了什么位置,但他确定,除了他能够让封千弥产生一丝真心以外,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让封千弥展现出一丁点儿在乎。 但他所得到的,只不过是封千弥给予他的信任,给人带来的一丝错觉,那种真心是封千弥信任的附属品。 封千弥说过,他不会在乎任何人,他不会有心。 遇见封千弥后的第十一年,殷容殇看见了封千弥的茫然无措。 当年那个封千弥说错了,因为现在的封千弥,学会了为自己谋取。 这是殷容殇十一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封千弥的渴望和害怕,一种复杂交织的欲|望。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传言中的不正当关系。 在她面前坐实? 要让虚假的东西在特定的对象面前,变成虚假的事实。 封千弥不想得到所想之人可能会付出的心意,便从根源断去一切可能。 殷容殇扯了扯嘴角,那可真是自私又可怜。 第八十六章 相思玲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被殷容殇定义为自私又可怜的人放下捂着眼的手后,收了脸上那些不该有的表情,伸了个懒腰后就开始赶人。 “殷大人,太子府今晚不留殷大人这位贵客呢。”封千弥拿出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折扇,敲了敲桌子,“有时候殷大人猜测本太子的心思,万万不要全当真了哦,否则会很难看的。” 殷容殇从封千弥营造出的那种悲情气氛里走了出来,被封千弥的话震得不要不要的。 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了。 殷容殇寻思着,他也没把人教歪啊,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感觉自己能够算得上是封千弥半个爹的殷容殇,恶狠狠地抢走了封千弥手里的扇子。 “这书房里的扇子都是本相留在这里的,别拿来敲敲敲,暴殄天物。”殷容殇拿了扇子后,瞥了一脸无辜的封千弥,冷哼一声,捡起扔在一边的披风穿上,“本相的右相府好得很。” 封千弥乖巧地目送殷容殇离开。 …… 阮辞西就这么在太子府住下了,封千弥没有说什么,这太子府里的人也都不会多问,识趣地默认了阮辞西这位“神医徒弟”的存在。 阮惊天失踪,让阮辞西不用想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去欺骗阮惊天。 而阮辞西也发现,当她脱离了阮家小姐这个身份时,有些事情做起来是真的很方便。 月初,玲珑井开,被一堆事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阮辞西还是得继续忙活,她不能错过这个时机,否则她费尽心思弄到手的通行证就没有了意义。 再一次来到锦瑟阁,阮辞西穿了女装。 每月一号,锦瑟阁就会关门谢客不做生意,对外的理由是——没有理由。 反正就是这么任性,锦瑟阁的主人公子倾城也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大家也都习惯了,反正也就闭门谢客一天,赚不到钱也不是他们的事情。 实际上,锦瑟阁关门的这天,是属于玲珑井的日子。 玲珑井不是井,只是因为入口和一口井有关,便叫了玲珑井这个名字。 玲珑井的入口在锦瑟阁,入井走过玲珑隧道,可到达位于锦瑟阁地底下面的一座地宫,那才是真正的锦瑟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阮辞西见过的红妆姑娘便是五十弦女之一,她是唯一一个拥有名字的弦女,掌握着玲珑井的日常运行。 但是玲珑井的主人不是红妆,也不是阁主公子倾城,而是一个叫做相思华年的人。 光是相思这个姓,这世上的人便不敢轻易得罪。 公子倾城和相思华年达成了交易,这锦瑟阁便是为了底下的地宫建立起来的。 在玲珑井里,没有你找不到的。 无论是人是物,是情报还是其他,相思族就是这么神奇,游走于世间各地,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神秘如妖。 但历代的相思族长都有戒令,不得干扰山河社稷的发展,参与皇室争斗。 相思华年便是相思族的少主。 阮辞西被人领到了玲珑井的入口,她看到的还真的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水井。 除了她以外,在入口处还有着十几个人在,阮辞西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却没有看出他们都是什么人。 不过想来也是,来这里的人都会对自己进行伪装。 “请稍等。”领路人规规矩矩地朝着他们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等时候到了,便可以入井。” 玲珑井的通行证发放也有数量的限制,木牌百张,铜牌五十,银牌二十,金牌十张,玄牌不定,但不会多于十张。 流出的通行证,只会少不会多。 但是再少也不会少到只有这么十几个人,阮辞西思量片刻,便猜测这些人都是和她一样,是带有铜牌通行证的人。 所以…… 通行证的级别不同,入口也不一样吗? 辰时一过,领路人便对着在场的十几号人道:“请各位随我前来。” 领路人把人带到了水井的前面,往下面丢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后,水井里的水迅速下沉消失,井壁也慢慢地在下陷,随后,大家亲眼看见了水井变成了一座石梯。 机关术。 阮辞西饶有兴趣地看着石梯,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水井和地面并不是紧密相连的,那口水井是一种机关术做出来的假象。 领路人带着他们走了下去。 阮辞西跟在两个姑娘的身边,一起走了过去。 这十几号人的队伍里,有四个姑娘,除了阮辞西和她跟着的那两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冷淡的青衣女子,那个青衣女子跟在队伍的末梢。 大家都很是安静,似乎知道玲珑井的规矩。 没错,曾经有一次,一个手持金牌的人在入井的时候惹是生非,聒噪不已,影响了玲珑井的开放,领路人直接上报自己的主人,随后那个手持金牌的人就被夺了通行证,被列为玲珑井禁入名单。 后来传来传去就变成了,玲珑井开的时候,必须保持十分的安静,否则取消入井资格。 好不容易能够到玲珑井里面,哪能轻易失去机会,大家也就保持沉默,收敛了脾性不敢惹是生非。 走过漫长的隧道后,阮辞西看到了地宫的大门。 验明过通行证的真伪后,阮辞西被守门人放了进去。 阮辞西进来的是一座四方形的大厅,四个方向有四座门,正如阮辞西所猜测的那样,通行证级别不同,来的方向也不同。 阮辞西拿的是铜牌,只能在外围自由行动。 大厅有两层,二楼是金牌和玄牌可以上去的地方。 看着宽敞明亮的大厅,阮辞西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在锦瑟阁的地底之下。 这么大一个地方,地表的锦瑟阁真的不会塌方吗? 况且这里是京城,皇宫所在的城池,锦瑟阁的建立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这么大的地宫,又是何时建成的? 阮辞西对此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抱歉。” 阮辞西在出神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但很快对方就给她道了歉,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阮辞西看了眼撞到她的那个人。 是那个单独走在最后面的青衣女子。 阮辞西收回视线,在这里还是少管闲事的比较好。 在进来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阮辞西决定先找个位置坐下,当她往前走了一步后,却感觉脚底下有点东西。 第八十七章 小绿蛇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默了片刻,轻轻抬脚。 她感觉自己脚底下的那玩意儿会动啊啊啊啊! 随后,阮辞西看见了一条浑身透绿的小蛇。 阮辞西:“……”让我缓缓。 她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身体发软没得力气,看着那条在她跟前不断吐着蛇信子的小蛇,有两眼发黑晕过去的征兆。 她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蛇!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蛇在!!!! 阮辞西的内心在疯狂吐槽,面上却是十分苍白没有血色,活脱脱一个被吓惨了的模样。 小绿蛇的样子很是奇怪,因为它的身上长着泛着绿光的鳞片,头顶也是有一个鼓鼓的小包,全身长不过两根手指,身体很是细小。 小绿蛇被阮辞西踩了一脚,但没有像阮辞西恐惧的那样对她进行攻击,只是盘旋在原地,朝着阮辞西吐蛇信子,折磨着阮辞西脆弱的神经。 阮辞西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让自己冷静下来克服对蛇的恐惧。 不过就是一条小的不行的幼蛇,没必要这么害怕的。 都是幻觉,它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淡定淡定。 阮辞西你勇敢点,杀人你都不怕你怕什么小蛇啊啊啊啊! 阮辞西死死地抱着柱子才没让自己的身体软趴下,要是怕的躺地上了那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阮辞西所在的地方有点偏僻,从大门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了,而阮辞西却是朝着边上走进来,靠着墙根人员较少,所以阮辞西这边的状况,一时半会还真就没有人发觉。 铜牌发放了五十张,来的人却只有阮辞西看到的那十几号人,可想而知,今日这大厅内的总人数,绝对不到二百人。 阮辞西内心很是挣扎,她是希望有人可以过来帮她弄走这玩意儿,但也知道,在这里的人基本不会有人多管闲事,而她也并不想和他们有所联系。 阮辞西矛盾地和那条小蛇对视。 大爷,您行行好,从这儿离开好不? 小蛇朝着阮辞西靠近了几分。 吓得阮辞西死死地贴着柱子,要不是柱子太滑,阮辞西觉得自己肯定会不顾形象地爬上去! 地面太危险,有蛇! 被小蛇这么一吓,阮辞西找回了几分理智和冷静,她看着小蛇似乎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稍微镇定了一些。 拿着好不容易回来的理智去观察过小蛇后,阮辞西发现这条蛇是没有毒性的,也就是被咬了也不会中毒。 但是发现这个后,阮辞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地惨白,抱着柱子的手都松了几分力气。 阮辞西的眼睛里有着涌动的情绪,最后化为暗沉和灰败。 她怕蛇,最怕的就是没有毒性的蛇。 阮辞西掏出了腰带里藏着的毒粉,不知道这种毒对蛇有没有效果…… 眸光微闪,阮辞西狠下心来,朝着小蛇的方向一扬。 背靠柱子的阮辞西大口喘着气,平复下心情后,她才看向那条已经没了动静的小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阮辞西总感觉那条蛇身上的鳞片更有光泽了些。 小蛇没了行动能力后,阮辞西渐渐恢复了力气,暗自懊恼着自己的没用,明明没什么好怕的,她却因为一些事情有了心理阴影,每当遇上蛇都会全身发软心生后怕。 之前一直没有遇上蛇,她也就忘记了这么一件事,没有去克服这样一个对她完全没有好处的弱点。 阮辞西咬唇,眸光变来变去,最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白着一张小脸一点点地靠近那条蛇。 她缓缓伸手靠近小蛇的身躯,但在半路的时候就僵在了半空,没能前进半分。 那只手抖啊抖的,愣是不敢碰那条蛇。 果然还是不行啊…… 算了吧,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了,不知道这条小蛇到底有没有死掉,万一又活了过来呢? 阮辞西低垂着脑袋,想要把手收回来。 “它没有毒性,很乖的。”一只大手握住了阮辞西往回收的手腕,带着阮辞西的手出其不意地摸到了小蛇冰凉凉的身体。 感受到指腹传来的冰凉,阮辞西的小心脏差点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冰凉凉的感觉仿佛通过手指传到了心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阮辞西脑子一片空白,突发的意外让她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我知道它没毒啊啊啊啊啊! 可就是因为它没毒我才更怕它啊啊啊啊! 阮辞西抖着唇,甚至没分心去看到底是谁握着她的手,整个人盯着她手指摸着的小蛇,神游太虚。 她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好在不到一会儿,就有人将地上软趴趴没了动静的小蛇捏了开来。 “姑娘,你对我的小翡做了什么?”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恰如山谷间潺潺的溪水流过,好听的让人心生喜悦。 阮辞西僵硬地扭转脖子,抬头看着把蛇弄走的人。 男子穿了一身蓝色云浮纹的衣裳,锦绣腰带上缀着一枚蛇形翡翠,身上罩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领口处有着雪白的狐狸毛。黑发用着一根长长的蓝色丝带虚虚的绑着,额前的几缕发丝混杂在领口的白色毛领里头,有着些许的玩味。 男子的手还握着阮辞西的手腕,袖口处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白皙的手腕上,那根朱红色的细绳引人注目。 “放开。”阮辞西垂下脑袋,声音有些沙哑。 男子微愣,视线移到了自己握着阮辞西手腕的手上,轻笑一声赔罪道:“抱歉,我只是觉得,姑娘没必要如此害怕。” 男子放开了阮辞西,手藏进袖子里,另一只手捏着的小蛇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腕,像极了一个翡翠镯子。 “我只是看姑娘似乎想要摸一下那条小蛇,便帮了姑娘一把。”男子后退一步,微微俯身温柔地对着阮辞西道,“姑娘现在能起来吗?是在下唐突了,吓着姑娘了。” 阮辞西把手背过去撑着柱子起身,抬眸看向突然过来自诩是那条蛇主人的男子,声线微冷,“阁下的宠物倒是挺特别的。” 男子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随后眉眼带笑道:“我还丢了一只宠物,不知姑娘见过吗?” 第八十八章 美人骨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站直了身子,小蛇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后,她的力气很快就回来了,整个人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看着男子笑的似乎很是和善,阮辞西也不好给别人冷脸,便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没有呢,公子要不要去别处找找?” 男子手抚摸着右手手腕上缠着的小蛇,微眯着眼瞧着阮辞西的肩头,笑道:“看来姑娘帮不了在下了。” 阮辞西点头表示赞同,就这宠物,她打死都不想再看见一条! “好吧,那姑娘到底是对我的宠物做了什么?”男子叹了口气,有些气馁,但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露出右手上的小蛇,问道,“它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姑娘做的吧?” 阮辞西用了十二分定力才让自己没有后退,直视着那条没有动静的小蛇,“我当时只是随便撒了些药粉,家里人备的保命的东西。” 淡定淡定!那条蛇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我当时太害怕了。”阮辞西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反正这男人也看见了她害怕的样子,直接承认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早知道就用完整形态的面具了,怕什么可能会不舒服啊,半块面具根本遮不住她泛白的脸色,失策失策。 不过好歹这人不知道她本来长啥样,没啥丢人的。 不怕! 阮辞西稳住心神,捡回了大半的镇定。 “哦,是吗?”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爱宠,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竟然能够让小翡进化,看来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呢。 “既然是小翡惊扰到了姑娘,那小翡沉睡的事情,在下就不追究了。” 阮辞西有些气短,这事怎么就变成了她是过错方。 不过……好像她仅仅是因为害怕就给人家的宠物下毒,她做的也很不地道,毕竟对方并没有攻击她。 太烦了,不管了! “公子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还有事,就不和公子闲聊了,告辞。”阮辞西越过男子的位置,往前方走去,经过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欠提醒了一句,“公子的宠物……好好管着成吗?” 说完,阮辞西就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被留下的男子低笑出声,大抵是最后那句话里的咬牙切齿逗笑了他。 “是啊……宠物就得好好管着……” “别让我找到你呢……我最心爱的宠物。” 离开那个有些诡异的男人后,阮辞西找到了她能坐的位置,静候玲珑盛宴的开始。 阮辞西要找的目标,也正是在这场玲珑盛宴里。 她要的是——一个人。 玲珑盛宴的开场是一场拍卖,阮辞西对此并没有兴趣。 因为……她没钱。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阮辞西无所谓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厅里的那些有钱人买东西。 自己买不着,看别人花大价钱买也是一种享受。 阮辞西勾唇,看着拍卖会如火如荼的进行。 大厅二楼的某间厢房,银铃红裙的女子跪坐在地面上,脑袋垂在男人的腿上,任由男人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红妆,你说今天我的小倾城会不会生气呢?”男人戴着玄色的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真实的神色。 红妆姿态放的极低,蹭了蹭男人的腰,软声道:“奴家不知。” “少主,拍卖会差不多要结束了。”门外进来一个人,全程都低着头说道。 “那便开始吧。”男人收了放在红妆脑袋上的手,捏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葡萄,用力一压,将果汁滴在了红妆的颈脖上。 红妆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将红妆的身子往上抬了抬,低下头含住了红妆脖子上有葡萄汁的那个位置。 红妆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裙子的布料。 在重重地咬了下红妆后,男人用力将红妆扔到了一边,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肮脏。” 被丢在地上的红妆垂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身上的那些银铃被她用内力强行控制住。 在主人面前,不管做什么都不能让铃铛发出响声。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面前的是她的主人,她必须献上一切效忠的主人。 相思华年。 “接下来,我们将进行拍卖的是——”拍卖师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件物品是我们最后一件拍品。” 有人推上了一个盖着红绸的笼子。 “美人骨!” 红绸被掀开的瞬间,拍卖师也说出了拍品的名字,现场一片哗然。 美人骨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阮辞西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笼子,内心却掀起了无法抑制的波澜。 笼子里绑着一个女孩,不着寸缕地被绑在了笼子里的铁架上,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大字型被绑着。 玲珑盛宴的拍卖会从不拍卖活人! 这种交易只会出现在拍卖会之后的黑色交易上,何况还是如此作践人的方式! 阮辞西眸色低沉。 那个女孩……和队伍里那个青衣女子的相貌几乎差不多。 青衣女子没有给自己做任何的伪装,用的就是自己本来的样貌,阮辞西在看到台上的女孩后,彻底确定。 两人之间,绝对有着关系。 这一次的玲珑盛宴,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对劲…… 拍卖师说了底价,但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出声竞价。显然,在场的人都被这最后的一件拍品震惊到了。 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的活人,而且还是美人骨,更让人狂热的是,美人骨还在幼年期。 在经历短暂的沉寂后,竞价声此起彼伏,价钱一次比一次要高。 玲珑盛宴上,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而美人骨,又有谁不会想要呢? 美人在骨不在皮,美人骨长大后必然是会有倾世之貌的美人,最重要的是,和美人骨在一起双修,修炼效果以十倍的速度增长,时满三年后,甚至可以延长寿命。 美人骨生下的孩子,也一定会是绝世奇才。 总而言之,美人骨就是绝佳的鼎炉,百年难遇一次,甚至可以多人同时使用。 “变态!”阮辞西低声骂道,好在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无人听到阮辞西的言语。 以前只是听闻过玲珑井的传言,唯有真正来到了这里,见识过玲珑盛宴之后,才能体会到这里的残酷与黑暗。 阮辞西忍着心里的反胃,别开目光不让自己去看台上,闭眼忽略着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加价声。 出价的人,多是男人,在场不乏有女子在,但无人出声。 美人骨只对男子有用。 “一万两……黄金。”二楼的厢房传出一道声音,在场的人听到这个价格后都有片刻的沉默。 唯有阮辞西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瞪大了眼睛。 声音被刻意改变过,但是阮辞西不知为何就直接听了出来。 那个人…… 是封千弥! 第八十九章 身高不够,鞋垫来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面上浮现一丝错愕。 二楼的厢房都有被特殊处理过,厢房内的人说话会被改变声音,且让人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来。 这就是属于金玄牌和特殊客人的特别待遇。 阮辞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台上的小女孩,又想了想封千弥的样子。 唔,或许到了封千弥手里会比较好过一点? 一万两的黄金,又不是白银,这在场的应该差不多不会高于这个价格了吧? 冲着封千弥这个势在必得的狠劲,阮辞西估摸着就算有人抬价,封千弥也会把那个小女孩给买回去。 可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的关系…… 阮辞西猛地一个哆嗦,总不可能那两个人共侍一女吧? 啊呸呸,她都在想些什么! 阮辞西你堕落了! 被归澜在医书上的那些手记给洗脑了是吗?! 阮辞西绝望地捂住了眼睛。 谁能想到,那些正儿八经的医书,开头那几页是严肃正经的内容,笔记什么的也都很实用,可越到后面,越发地不忍直视。 已经学完好多本书的阮辞西已然麻木,甚至有点被潜移默化。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归澜。 一本正经的小脸下藏着颗躁动的心。 阮辞西面无表情。 “这一下子就抬到了黄金价,那人也真是狠。” “后面那个跟着加价的人也是个厉害的主。” “看来这次的美人骨和我们无缘了。” “哎,其实也就是想碰个运气争上一争,不然总是觉得不甘心啊。” “是这么个理,可你们不觉得这次拍卖会出现活人很不正常吗?难道以后的玲珑盛宴也会拍卖活人?” “不管会不会,反正多做准备就没有错,万一以后又出现了呢?玲珑盛宴可是号称什么都有。” …… 因着美人骨带来的冲击,下头的一些人虽然“素不相识”,但都压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开始了窃窃私语,一个传染俩,最后连阮辞西都听到了一些闲聊的话语。 美人骨最终以四万两黄金的价格成交,就在阮辞西走神的时候,有一个人和那个疑似为封千弥的人竞价,最后其中一方用四万两黄金的价格赢了美人骨。 因为阮辞西在走神,倒也没注意是不是那个像封千弥的人拿了下来。 不过,都与她无关。 阮辞西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专注于拍卖会结束后的一系列流程。 四万两黄金的成交价在玲珑盛宴的拍卖会上并不常见,但也不是很稀罕的价格,拍卖历史上最高的一次成交价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一个奇妙又吉利的数字。 这五个九的成交价是玲珑盛宴的一朵高岭之花,至今无人超越,超出了第二高价格整整三万多两黄金。 黄金啊…… 阮辞西不禁咂舌叹惋,当朝国库里都不知道有没有五万两黄金,这里的人随随便便就是万两黄金地买。 这里的有钱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 阮辞西似笑非笑,眸子里却是一片冷意。 拍卖会结束,大厅的四扇门同时被打开,然而门外已经不是他们来时的光景,变成了四条康庄大道,道路的两侧种着和锦瑟阁一样的紫藤花树,每棵树下都有人在摆着摊子。 俗称,黑色交易。 每一位摊主都裹着黑色的斗篷,将自己遮的一丝不漏。 紫藤花间带着莹莹的流光,为道路点亮了光明,像天然的街灯,长长地蔓延到了黑暗的尽头。 阮辞西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出去。 哪里有什么四条街道,其实都是同一条街,不过有人利用幻阵,将街道分为了四段,从不同的门进去会到街道的不同地方。 终归会到一个地方,不管选择哪扇门都一样。 阮辞西要找的,是一个摊子上摆着一朵小小紫藤花的人,性别不详,只有紫藤花这么一个线索。 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长街,阮辞西有些叹气,虽然她信誓旦旦地要来截胡,让庄家找不到那个人,但是……她找起来也难啊! 她又不知道庄家到底是怎么把人带出来的,只知道是在黑色交易里带出来的,而唯一的特性就是紫藤花。 那个人的半张脸,都缠绕着浅紫色的紫藤花纹。 阮辞西这么早来这里招人也带有一半的侥幸心理,因为黑色交易里的摊主都是玲珑盛宴的常驻人口,契约期限为十年。 前世那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今年的仲夏。 阮辞西提早了好几个月进来,成功的把握顶多只有七分。 那夜在归澜面前的豪言壮语胸有成竹,有一半是被夜色迷了眼的产物。 但她也不是无脑之人,没点把握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出行动,即便是七成的把握,她也有失败后的另一条路可以走。 阮辞西不动声色地踢了踢腿,缓解靴子里垫的鞋垫给她带来的不适。 身高不够,鞋垫来凑,为了这么点身高她也是拼了! 阮辞西对自己的身高很是惆怅,明明前世她这个时候并没有这么矮啊。 一路漫不经心地走下去,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的阮辞西没打算买啥东西,就这么看着,端着神秘莫测的架子,暗戳戳地长见识。 好在这里并不是像外面集市一般热闹,摊主会为自己的商品吆喝,都是保持着沉默,无人问津的时候压根不会出声。 黑色的斗篷,笔直无尽的长街,徒留行走的脚步声,街道上弥漫着沉重的压抑气氛,若不是两边的紫藤花树,这地方来一次大概都会让人做噩梦。 要在这里待上十年才能重获自由的摊主,不知道那颗心有没有被黑暗腐蚀的千疮百孔。 阮辞西敛眸,一路扫视过去,走了很久都没能看见那个摊上放着紫藤花的摊主。 玲珑盛宴的会场,原本主持拍卖会的人带着美人骨来到了二楼。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门被侍女打开,里头挂了一层灰色的珠帘,买主就在珠帘后面坐着。 “这是您的东西。”主持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美人骨带到前头,小女孩的身体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但效果等同于没穿。 “丢地上吧。”里头的人漫不经心地发话道。 送来的人没有任何异议,听话的将小女孩扔在了地上。 “客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退了。”主持人弯腰道。 “慢走不送。” 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珠帘里的买主和珠帘外的小女孩。 侍女贴心地关上房门守在了外头。 “阿吹,外面好玩吗?”里头传来一声轻笑。 第九十章 她有些奇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一直麻木没有情绪波动的小女孩,在听到这如同恶魔般熟悉的声音后,身体轻不可见地颤栗了一下。 是他…… “哥哥……”女孩低喃出声,声线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 一道力量从里面打来,震开了层层珠帘,在落到女孩身上时,却突的变得轻柔无比。 一件蓝色的外袍盖在了女孩身上,珠帘掀起的时候,露出了里面人好看的面容,一条翠绿色的小蛇在那人手里盘旋,被主人抚摸着,很是享受。 “阿吹,你真的很不乖呢。” 那人正是阮辞西遇见的男子,名为小翡的小绿蛇的主人。 “你看,你不乖跑出去,被坏人抓住了,哥哥可是花了四万两黄金才把你给买回来,你说,你该怎么补偿哥哥的损失呢?”男子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声音保持着哄小孩般的温柔语调。 可这在阿吹听来,却是阴冷无比。 阿吹低垂着身子,沉默不语。 男子托着小翡站了起来,勾着唇从旁边的另一扇门离开,偌大的厢房只剩下了阿吹小小的身影。 男子离开后,阿吹的眼睛里蓦的浮现浓浓的恐慌,仿佛男子一走,她就被丢弃无人认领,陷入了无法逆转的死局。 “不……我错了,阿吹错了……” 阿吹紧紧地抱着自己,蜷缩在地面上,空洞的眼神不知望向了何处,内心被恐慌和无措占据。 “相思啊……”男子走在通道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小翡身上游走,蛇躯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思维冷静无比。 “呵……我不生气呢。”男子手一顿,看向了腕间的红绳,上面系着一粒小小的红豆,如同噬过血般妖冶红艳。 “公子,千苏大人有请。”身侧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男子脚步一顿,抬眸看向来人脸颊的标志,随后敛眸继续安抚着小翡。 “带路。” …… 阮辞西愁的很啊,她已经在这条道上走了很久了,可愣是没能找到那个摆着紫藤花的摊子。 道路两侧的紫藤花树是不会落花的,所以那个摊子绝对是最特别的。 难道注定是要被庄家人得到吗? 她早来根本没用吗? 阮辞西驻足凝望着满街的紫藤花树,四十五度忧伤仰望不存在的天空。 算了,这不都还没走到尽头嘛,就不信这个邪了! 阮辞西思考了几秒人生后,又斗志昂扬起来。 权当散步! 虽然是花了一根金条进来的散步…… “砰——” 前方突然爆发了重重的一声响,阮辞西心头一跳,谁敢在这里闹事? 快步走前去后,阮辞西只看见两个人,一个站在街道中间,一个被打到了紫藤树下,那个位置的摊主在事情发生前就麻利地躲到了一边,周围的人也是避而远之。 然而阮辞西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气的有些心肌梗塞。 紫藤花树上的花不会自己掉落,但是人为作用是可以起效果的,那个被打飞的人直接撞到了紫藤花树,纷纷扬扬的紫藤花落满了一地,有好几个邻近的摊子上都落下了紫藤花。 很好! 得来全不费工夫……个鬼啊! 这下她还怎么找人! 万一真的那个人就在这些摊子中间呢? 现在还怎么区分! 阮辞西感觉脑袋抽抽地疼。 这里出了这么大个动静,但是无人喧哗,大家都是离事发地点离得远远地,就怕后面会波及到他们。 除了那棵树下的摊主,其他摊主镇定无比,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冷漠地置身事外,依旧沉默地守着自己的小摊子。 被毁了地方的摊主冷静地上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着紫藤树后的黑暗中走去。 阮辞西眯了眯眼,不知道那片黑暗会通往何处…… 视线落在紫藤树下的那个人身上,阮辞西认出了那张脸。 庄回明。 不对。 为什么来这里他不给自己做任何掩饰? 就这么心大的用自己的原貌? 阮辞西微微皱眉,那个青衣女子也是,看到被拍卖的小女孩后,她就发现自己看到的那张容貌和小女孩有七分相似,这在某个程度上证明,那个青衣女子的脸应该是没有伪装的。 但她不认识青衣女子,所以没有怀疑。 可庄回明不一样,他是庄家的小少爷。 阮辞西迷惑地看向人群里的那些人,除了一些带着面具或者面纱的人,她都能一清二楚地看到那人的相貌。 但是除了庄回明,其他人阮辞西都不认识。 阮辞西的眼神略有些茫然,自己刚才的一瞬间是在怀疑什么?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阮辞西没有及时抓住。 是没毛病啊,脸上没有东西挡住脸,她当然可以清楚地看见。 那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阮辞西蹙眉,有些不理解自己刚才的思绪。 她好像有些奇怪。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支队伍,如同幽灵般有条不紊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内。 “两位违反暗街守则,请随我们走一趟。”领头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的傀儡。 庄回明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极为狼狈,但他脸上却带着肆意的笑容,邪佞的眼神落在了站在街道中央将他打飞的人身上,无声地张口说道:“来日方长。” 随后他朝着领头人无害地眨了眨眼,道:“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似乎是庄回明的态度良好,领头人没有对庄回明做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一个人跟在庄回明的身边。 “你。”领头人转向另一个闹事的人,在看到那人身上衣服的花纹后,顿了顿,接着又冷漠地说道,“带走。” 他身后走出两人,走到了街道中央。 庄回明和另一个人都没有反抗,乖乖地被出现的守卫带走,庄回明是一种轻松的态度,仿佛走在自家后院,但另一个人则是带着深深的戒备,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请各位谨遵暗街守则,打扰了,告辞。”领头人朝着在场的人提醒过后,带着人走入来时的黑暗之中。 阮辞西站的比较靠近街道的边上,庄回明走过的时候离她比刚才要近,阮辞西捕捉到了一丝药香。 阮辞西有些疑惑地盯着庄回明消失在黑暗里,暗暗记下了这种药材的香味。 似乎……那名青衣女子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阮辞西没有发觉的是,归澜给她并且让她贴身佩戴的那枚勾玉,在隐隐发着光…… 第九十一章 暗街尽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街道上很快就恢复了原貌,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安静平和。 阮辞西迟疑片刻,走过了这段发生了冲突的街道。 这里,应该没有她要找的人。 每一个摊主都有穿着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他们的脸遮挡住,阮辞西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地去认脸。 如果找不到……庄家会很难对付啊。 阮辞西抬手捂了一下心脏的位置,那种悲伤的感觉仿佛还存在。 锦瑟阁。 “小千,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可真是频繁呢。”男子眉眼含笑,伸手想要摸对方的脑袋,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避开了。 “别碰我。”封千弥不满地看了眼那个想要碰他的家伙。 “真不可爱。”男子收回手藏在在袖子里,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殷容殇今天居然没有和你一起过来,难道他不怕我撬他墙角吗?”男子落座后,端着蹙眉沉思的模样,引得封千弥很是无语。 “南倾城,你可以来试试,我一定配合你。”配合你被殷容殇追杀。 南倾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敢不敢,这条命我还是很想留着的。” “确实要留着,毕竟你还欠了我一万两黄金。”封千弥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不提钱我们还是好友。”南倾城心中有些郁闷,他本来不缺钱的,还不是这人坑了他七成分红。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好友都是在地下睡着的吗?”封千弥心平气和地拆了南倾城的台,这事干多了就习惯了。 “千苏大人的朋友,确实不好当。”南倾城没在意封千弥的不友好,轻叹感慨道。 “刚才和我竞价的人,本不该在四万两的价格停下,这事你可以去查一查。”封千弥学着以往殷容殇的习惯,有模有样地泡着茶。 他打算发展一个新活动,泡茶。 似乎挺有利于打发时间的。 “当然,我觉得答案很明显,你可以去问问那个人。”封千弥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眼对面人的神情。 南倾城神色如常,盯着封千弥泡茶的动作,似乎没有在意封千弥在说什么,反而指出了封千弥一个操作的失误,“这里要先过水。” “哦,没事,反正我就是弄着玩。”封千弥也没继续那个话题,南倾城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我渴了。” “……” 封千弥也觉得这泡茶的活过于麻烦,南倾城说完那话之后,他自己好像也有些口渴。 于是封千弥干脆把后面的步骤直接省略了,简单粗暴地往茶壶里倒进新的热水,丢进新茶叶,摇了摇晃了晃。 “你这个锦瑟阁都快变成他的了,考虑一下换地方?”封千弥没等茶叶泡开,就给自己茶杯里倒满。 “这可不一定。”南倾城笑道,接过茶壶也给自己的茶杯倒满。 这两个无趣的人生生坏了一壶好茶,将那千金难寻的茶叶粗暴地对待。 “相思华年掌控的玲珑,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封千弥托着脑袋望向地面,轻笑道,“太蠢了。” 南倾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小翡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缠绕在他系着红绳的那只手腕上。 “是啊,太蠢了。”蠢到奢望能够惹怒他。 南倾城盯着那粒红豆,眼神有些轻蔑。 没关紧的窗户吹进了一阵风,封千弥缩了缩身子,将披风给裹紧了,伸手将那一杯滚烫的茶水喝了下去。 滚烫的茶水下肚,封千弥却感受不到那种温度,在他喝下去的时候,茶水就迅速凉透。 他的身体里,是没有温度的。 “我去找我家殷大人了,再会。”封千弥留下一封信函便起身,有些发白的脸色使得他显得很是羸弱。 南倾城眸色微闪,点头道:“慢走不送。” 封千弥走出门,春风已经不再那么带有寒意,城里的百姓都已经穿上了比较薄些的春衣,但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冷。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封千弥踏进了风里。 不知道他的小太子妃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 玲珑井啊,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被留下的南倾城坐在位置上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拆开了封千弥留给他的信。 掳走轻吹的人不是相思族的人,但最后却落到了相思华年的手里,南倾城想要查明白轻吹美人骨被暴露的一事,只能借助封千弥的力量。 千苏。 他唯一的合作伙伴,也是他的半个主子。 …… 暗街尽头。 “倒也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样无尽。”阮辞西望着眼前这棵巨大无比的紫藤树,只觉得站在这下面,是真的很渺小。 黑暗总是会带给人一些错觉,长街终有尽,一路走下来的阮辞西便来到了这条街的末端。 一棵比其他树要大上好几倍的紫藤树。 树上并没有紫藤花,这显得很是另类,但是一棵紫藤树长成这么大,本身就很诡异。 阮辞西走向树底下的那个摊子,眉头微拧。 这里没有人在。 阮辞西的视线落在了摊子角落的那朵紫藤花上,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可是,人呢? 唯一不开花的树,位于暗街尽头的无人摊位。 似乎过于特别了。 “我看中了那个摊子上的东西,请问你知道那个摊主去哪里了吗?”阮辞西走到了隔壁摊位上,假装挑选了下东西后,轻声问道。 被她询问的摊主只是稍微抬了下头,并没有搭理阮辞西。 阮辞西想了下,又道:“当交易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可以请暗街守卫出现的吧?” 她现在就有问题,她想买的东西没有摊主,这个理由完全成立。 暗街上的摊主,其实都不喜欢那些守卫出现。 “不知。”阮辞西总算得到了回应。 “好吧,谢谢。”阮辞西微微一笑,没有再做纠缠,回到了那个无人的摊位前。 这里是没有摊主,但是摊位上的东西……也不见得有人能动。 阮辞西在摊子面前驻足了好一会儿,个别来到了这一片的客人都对她投来了诧异的视线。 谁都知道,无人的摊位,擅动必死。 而那不在的摊主,要么是触犯了暗街守则被带走,要么是契约期满主动离开。 被带走或者主动离开的摊主,不能带走属于暗街的东西。 那留下的摊位,若是没有下一任摊主接手,则会启动杀阵,旁人动则必死。 阮辞西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契约期满离开了,还是被带走了。 她只知道那个人来自玲珑井的暗街。 现下的局面让阮辞西有些无措。 难道有些事情真的注定无法改变吗? “我会找到你的。” 迟夏。 第九十二章 她开天眼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正午,可出玲珑井。 阮辞西在玲珑井里并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便打算直接离开。 玲珑井一行,仿佛并没有收获。 在街上绕了一圈,找了家饭馆吃了顿饭后,阮辞西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太子府。 “小姐!”迟春拿着鸡毛掸子挡在阮辞西的身前。 阮辞西见状不妙,试图逃跑。 她今早出府是特意避开了迟春和迟东,没给他们留话,现在迟春肯定是很生气! 惹不起惹不起。 “小姐,中午好啊。”笑眯眯的迟东出现在了阮辞西身后,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拿着扫帚的迟东。 “哈哈,中午好。”阮辞西两边都没法走,只好往左边的石桌退。 “咱们不能动武啊,这多不好。”阮辞西笑的贼无辜。 “正好在扫地而已。”迟东往阮辞西退后的方向一路扫过去。 “正好在打扫灰尘罢了。”迟春走到石桌旁,敷衍地扫着桌面。 阮辞西摸了摸鼻子,随后一把抱住迟春的胳膊,软着声音道:“好嘛好嘛,我不该不告诉你们我去哪儿了。” “小姐,老爷刚失踪,您这样会让我和迟东很担心。”迟春绷了一上午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 早上不见阮辞西的踪影,迟春和迟东两个人找遍了整个太子府都没能找到,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阮辞西会像阮惊天一样突然失踪。 要不是回府的封千弥提醒了他们,说不必担心,迟春和迟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虽然封千弥有说不用担心,可到底是没有阮辞西的音信,迟春和迟东两个人还是心有疑虑,生怕阮辞西出什么事。 “小姐不用有什么负担,只是我和迟东太害怕了。”迟春把鸡毛掸子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对着阮辞西道歉,“对不起,刚才吓到小姐了。” 迟东也把扫帚靠在了院墙上,禁抿着唇,眼睛里满是担心和自责。 阮辞西叹了口气。 她还是找个时机,把她以后会做的事情,透露一点给迟春和迟东吧,一直瞒着只会是个麻烦。 “对了,小姐吃过饭了没?”迟春的眼眶有些微红,看的阮辞西好一阵心疼。 “吃过了。” “那小姐需要午睡吗?”迟春想到阮辞西历来的习惯,问道。 “今天算了吧。”阮辞西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要做。” “等会儿!”一直没插话的迟东突然惊呼一声,脸上一片震惊,“小姐,你的声音好了?!” “……!”阮辞西神情愕然。 “!!!”迟春一脸惊讶地看着阮辞西。 “好像……是耶……”阮辞西愣愣地开口说道,声音很是正常,喉咙并不会感觉到刺痛。 她是什么时候说话来着的? 哦对了,在玲珑井被那条小蛇吓到后,它的主人出现问她问题,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忘记了自己喉咙还受着伤的事情,就那么回话了…… 本来就不是个哑巴,受伤也不意味着失声,只是最好不要讲话加重伤势而已,在受伤的情况下,说话也并不方便。 而她本就习惯了自己能说话,那个时候也就没想那么多。 这才两天不到,这伤就好了? 阮辞西呆呆地伸手摸向脖子。 “小姐,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迟春欣喜地看着阮辞西,随后又有些担忧地道,“怎样,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迟东也是一脸紧张地看向阮辞西。 阮辞西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迟春和迟东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不对。”阮辞西忽然皱眉。 迟春和迟东二人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你们俩的脸怎么变成原来的了?”阮辞西一脸疑惑地看看迟春又看看迟东,“按理来说,药效会持续七天啊。” 刚回来的时候,阮辞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毕竟她是看惯了迟春和迟东两人原有的相貌,而且迟春和迟东又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阮辞西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可迟东一说她能开口说话后,她就突然发觉,迟春和迟东的脸变回了原样。 她明明有给他们化妆易容。 迟春和迟东两人面面相觑。 “没有啊,迟东的样子是小姐改变后的样子啊。”迟春有些不解。 迟东点了点头,附和道:“迟春也是,和原来的脸并不一样。” 阮辞西:“???”她眼睛有问题吗? “……帮我拿面镜子过来。”阮辞西沉默片刻,朝着迟春道。 迟春从屋里拿出一面铜镜。 阮辞西摘下面具,盯着铜镜里的人瞧。 是她本来的容貌。 “我的脸和以前一样吗?”阮辞西问道。 “不一样。”迟春和迟东都摇了摇头。 阮辞西:“……”她开天眼了? 刹那间,阮辞西忽然明白了在玲珑井她没能抓住的是什么。 入玲珑井的人,不可能不给自己乔装易容! 但是她看到了庄回明,看到了青衣女子和那个小女孩相似的容貌。 看到了那些脸上没有遮挡物的人,自然无比的最真实的脸。 阮辞西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那种变化极有可能是归澜造成的。 先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异常轻松的医书学习,诡异的药草辨别能力,敏锐的药香识别,还有……能看破易容术的眼睛。 胸口仿佛有些发烫,似乎有什么在灼烧着她的肌肤。 阮辞西感受到了那枚勾玉的存在。 这是归澜给她的。 “我先回房间了,没有叫你们的时候不要进来。”阮辞西抿着唇,从石凳上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半路似乎想到什么,有些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人找我,敲门告诉我就好,不要让人进来。” 迟春和迟东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但小姐的命令就得遵守,便点头应下了。 阮辞西关紧房门,走到床边坐下,将藏在胸前贴身戴着的勾玉挑了出来。 小巧的勾玉被阮辞西握在手心,带着轻微的热度。 五指张开,隐隐可见红光。 勾玉变成了彻底的红色。 阮辞西皱着眉,她不明白这勾玉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归澜又不知所踪。 而且,她其实并不喜欢红色的玉。 她之前唯一见过的,就是上辈子那块和封千弥的玉佩一模一样的血玉。 第九十三章 江州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你明明是……她啊。”阮辞西盯着勾玉出神。 前世的阮辞西没有接触过归澜,只是有所听闻,知道一些归澜身上发生的事情,包括归澜最后的身份。 然而现下,阮辞西有些怀疑那些事情的真实性。 但是归澜没有易容的那张脸,明明…… 阮辞西任由自己倒在床上,眉头微皱,心里开始担心起归澜来。 房间里有点安神香,本来没打算午睡的阮辞西想着想着,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睡了过去。 她手里握着的那枚勾玉,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光辉。 某处。 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 少女持剑而立,流动着金色光华的长剑是那片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嗯?被发现了啊……” 少女唇角微扬。 “那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长剑挥出,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生物在金色的剑芒中消亡。 …… 江州。 城主府以强硬的姿态掌权后,宴请四方,江州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出现在了宴会上。 来到江州不久的花婆婆也受到了邀请,摸不清江州如今的情况,花婆婆只能应邀而来。 “主子,我们发现了阮老将军的踪迹。”行一不敢隐瞒这件事情,他一听到这个情报,便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 阮惊天不可能会主动来江州,而且他也不能来。 花婆婆神色一凝。 行一告诉她的消息,那必然是真的,可眼下她却不能抽身去了解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他明明是回城了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去查查,找到他在哪。”花婆婆低声吩咐行一道,这件事情怕是有所蹊跷。 行一点了点头,趁着热闹从宴会离开了。 花婆婆看向主位上的城主,年轻的男人浅笑有礼,与人交谈间从容不迫,身上穿着只有城主才有资格穿的黑色袍服,绣金的狮纹隐隐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势。 这个男人,比上一任城主要有能力。 江州,怕是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玄琅,江州是唯一不被朝廷所控制的城池,位于玄琅的南部,靠近大陆的边缘,三千里外的荒野过后,便是汪洋大海。 江州本是附属玄琅的一个小国,只有一座城池大小的小国,但一直没有被其他国家占领,其中原因很复杂,但说起来却也简单。 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势力盘踞,并与当时的国主有着协议,维持着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 江州城外的那片荒野,有着可以进入大海的宝藏。 而江州是唯一可以进入荒野的地方。 云华大陆边缘的海域,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任何船只到了一千里的海域后,便无法前进。 那片荒野危机四伏,唯有国主才知道安全的路线,那是存在于血脉的记忆,唯有获得认可的国主才能获得血脉记忆。 路线画不出说不出,唯有国主一人知道。 大海的秘密,引起世人不绝的好奇,人们总是希望可以打破那道屏障,探究海洋另一头的世界。 还是一个国家的江州一直被各大势力保护着,直到玄琅进军江州。 阮家先祖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江州,国主变成了江州的城主。 当时阮家先祖与在位的国主达成的交易,一直没有被人知道,从那以后,世人只知,江州是玄琅王朝的一座城池。 只是朝廷无权过问江州的一切事宜。 变成了城主的国主一脉日渐式微,经历多年的演变,城主府已经不再是江州的掌权者,历任城主都被江州的那些势力所压迫着,荒野宝藏也一直有人在寻找。 潜伏的城主府终于爆发,这一次,江州的掌控权回到了城主府,这位年轻却无法让人忽视的城主,以迅雷之势收服了一些小势力,壮大力量之后,甚至将一些大势力肃清。 这江州,已经变天了。 江州城郊的一处庄子,侍卫打扮的人在来回巡视着。 某个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老人,药童拿着今日做出来的新药,灌进了老人的嘴里。 稚嫩的面孔只有冷漠的神情,仿佛他在对待的不过是一件死物。 门外突然闯进一队人,药童侧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领头人看了眼药童,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吩咐后面的人道:“这里已经被发现了,立马转移。” 药童拿着手里的空碗,看着那些人将老人带走。 “祝你好运。” 药童依旧面无表情,自言自语过后,带着空碗离开了房间。 他曾经,被那个人救过。 阮惊天,玄琅曾经的大将军。 他只是一个药童,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换掉这一份药。 他不会拼上性命去救人,他惜命的很。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所以,请自求多福。 “吱呀”一声,那扇房门被关了起来。 阮惊天在半路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是不能动,他只好假装昏迷。 渐渐地,身体仿佛被注入了力量,阮惊天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脚慢慢地能动了。 那日在送走花婆婆后,阮惊天便掉头打算回城,但是在回城的路上,那个被花婆婆留下的人突然暴毙,随后,一群黑衣人出现了。 黑衣人带来的东西和消息,让阮惊天不得不跟随他们前往江州。 一路上,阮惊天都有试图向外传递消息,但每一次都被拦截下来了,那些人对他的管控也越发地严格。 直到半路出现了另一伙人,想要让他去江州的黑衣人被无声无息地猎杀,新来的人同样要阮惊天前往江州,但态度可没有那么友好。 阮惊天被他们下药弄的昏迷不醒,直到到了江州境内,他才被允许保持清醒。 阮惊天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他被送到了一处庄子,绑架他的主谋也没有任何消息。 庄子里有一个毒师,阮惊天被送到庄子后,一直在被试药。 期间有一次,庄子出现了混乱,阮惊天趁机逃了出去,但没有离开多久,就被人追上了。 被抓回去后,阮惊天再一次被下药,昏迷不醒。 本来和阮惊天一起的暗卫不知所踪,但是阮惊天之前有听到一些人在交谈,拼凑出了暗卫的消息。 他的暗卫,被杀了。 第九十四章 不打算嫁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惊天恢复了行动能力,不动神色地查探着周围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临时转移,赶路匆忙,并没有人发现阮惊天的异样。 知晓自己身处江州后,阮惊天就没打算这样离开,既然来了,那么有些事情就解决干净了。 但眼下他还被绑着,一切事情都得等他从这群人的手里逃脱再说。 阮惊天深知,现在就是他逃脱的最好时机。 而这么些天,阮惊天对最开始和现在这两拨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江州城里想要阮家人出现的,可不多。 简陋的马车在城郊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发出“咯吱咯吱”的晃动声。 阮惊天闭目感知了一下马车外的声音,判断着他可能要对付的人数,心中估量着成功的几率。 因为上次有逃出过那处庄子,阮惊天也知道了自己被囚禁的位置。离开庄子的路线只有两条,而适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路却只有一条。现下这段路并不平坦,马车急速行驶极为颠簸,阮惊天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大概方位。 但是多年未曾踏足江州城,阮惊天也不知道自己记忆里的江州城是否和现在一样,城内布局是否有所变动,他只能赌一把,赌自己可以凭借以往对江州城的了解,找到最适合的逃脱路线。 以一敌多可不是什么好办法,阮惊天就没有想过和这群人正面对上,他的目的是逃,那就专心致志地逃。 他一个被下药好几天的老人家,打不过这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啊。 马车过了那段坑坑洼洼的不平整小路,阮惊天眼底闪过一丝光,就快到了…… 京城。 迟东所联系的那名暗卫发来消息,说是明日便可回到京城。 迟东将消息告知了阮辞西。 这几天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阮辞西听到这个消息,可算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既然那个暗卫要回来了,一些事情就得给弄明白了。 “明日是不是清明了?”阮辞西看着屋檐下被人撤下来,放在角落里还没收走的一些红灯笼,有些愣神。 “是的小姐。”迟春为阮辞西倒了杯白茶。 每当清明,阮惊天便会带着阮辞西去祭拜阮家逝去的那些亡人,包括阮辞西几乎从未见过的双亲。 阮辞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娘亲也只是她尚在襁褓不足满月的时候相处过,她压根就没有印象。 能指望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保留什么记忆吗? 所以,在阮辞西所有的记忆里,她唯一记得的只有爷爷和哥哥。 每年去祭拜父母亲的时候,阮辞西都会想,如果他们阮家不是世代为将,父亲不用去上战场,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得到寻常人都有的父爱和母爱。 记忆里不曾拥有过父母亲的音容笑貌,是阮辞西最大的遗憾。 “爷爷还没找回来……”阮辞西望着院子里种的那棵槐树,思绪飘到了远方。 今年爹爹和娘亲见不到爷爷,会不会难过? 对不起啊,爹爹、娘亲。 辞西……也好难过啊…… 阮辞西眨了眨泛酸的眼眶,把这些不好的情绪都给藏进了心里。 “迟春,走,我们去找太子殿下,问问能不能把院子里的槐树换成梨树。”阮辞西伸了个懒腰,避开了清明节的话题,打起精神兴致高涨地说道。 这不是她的宅邸,想换点东西,还是去征求一下主人家的意见吧。 “哎,小姐,等等我。”迟春将桌面上的茶杯收拾好,急急忙忙赶了上去。 “迟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改个名字?要不然给你们易容也没什么大用处啊。”阮辞西走在花园里,哼着阮惊天教给她的小调。 “啊?小姐决定就好。”迟春跟在后头,对自己名字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那好,迟春你就改名叫做小春,迟东就叫小冬。”阮辞西随口说道,“集齐春夏秋冬不是梦啊。” “……”迟春有些难以接受这两个名字带给她的落差。 想来小姐并没有遗传到老将军的取名才能! “小姐开心就好。”迟春挤出一抹微笑。 “嗯嗯,起码在太子府里,我们能隐藏身份就隐藏身份,不过这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也没什么,你家小姐我就算名声受损了,那也还是太子的人。”阮辞西笑意吟吟地转头看向迟春。 不过,她可没打算老老实实的嫁人。 这名声在不在,都不会对她有多大影响,就是名声坏了对阮家门楣不太好。 所以,能藏着就藏着吧。 迟春显然被阮辞西的话给安慰到了,虽不知她家小姐为何要住到太子府里,但是小姐说的也没错,这身份要是不小心被人给发现了,那小姐还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啊。 但是小姐的名声还是得保护好! 迟春暗自下了决心,她必须隐藏好小姐的身份! “嗯,小姐!以后小姐就叫我小春吧!”迟春眸光无比坚定,小姐最重要! 阮辞西:“……”其实她真就是随口取的一小名儿。 “好的小春。”阮辞西顺势接话道。 其实小春也挺亲切可爱的嘛。 封千弥的院子和阮辞西的院子距离还挺远的,阮辞西走了蛮久才到封千弥住的东苑。 阮辞西被安排在了北苑的院子里,殷容殇原本在北苑的住处迁到了离东苑最近的西苑。 阮辞西有点怀疑这样的安排是为了隔开她和封千弥,好让殷容殇和封千弥相亲相爱,并且她有证据。 这不,证据不就来了? 站在东苑门口,阮辞西老远就看见了挨在一起的两个人。 阮辞西默默加深了不和封千弥成婚的这个念头。 人家都有真爱了,她干嘛不要脸地凑上去? 不值当不值当,世间美男无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自挂东南枝。 吊死在一棵不是自己的树上,那多难堪啊。 阮辞西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的好。 等归澜回来,两个人浪迹江湖,自己有能力那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阮辞西一手握拳在手掌上锤了一下,迟春对阮辞西莫名的兴奋不明所以。 “太子殿下,殷大人,聊天呢?”阮辞西带着迟春走了过去,看着两人的目光一脸暧昧。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磕上这两人的糖,要怪就怪归澜,那些医书里都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看的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殷容殇见阮辞西过来,打算换个位置坐好,刚才坐在封千弥的旁边也是因为有点事。 可封千弥一把抓住了殷容殇的手腕。 殷容殇:“???” 第九十五章 我喜欢你坐在我身边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的视线落在两人的小动作上,挑了挑眉。 “坐下,这是个机会。”封千弥暗地里给殷容殇传音。 机会?什么机会? 殷容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起来有些愣。而这在阮辞西眼里看来就变了味。 难道殷容殇并不太想让封千弥在她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面前,和他有太过分的举动? 要不然为什么她一来就要拉开距离? 不过现在是这位太子殿下想把殷大人的“名分”坐实? 阮辞西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像个自家夫君要护着小妾的那位正妻…… 咳咳,想远了想远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她来了,现在我们俩的关系要在她面前挑明,忘了?”封千弥强硬地把殷容殇起了一半的身子给按了下来,就坐在他身边,两人宽大的衣袍挡住了中间隔着的缝隙,看起来就像紧紧地挨坐在一起,亲密无间。 封千弥这一次的传音让殷容殇明白了他该干什么,之前他答应封千弥要在阮辞西面前演戏来着。 殷容殇眼皮一跳,说真的,平日里那种暧昧朦胧的举动让他做一做没什么难度,一般和封千弥同时出现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动作并不会特别的亲近。 现在要演成很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有点难啊! “太子啊,那一切就交给你发挥了,我口头配合。”殷容殇目光真诚地看向封千弥,同样传音道。 然而两人无声的动作让阮辞西看的一惊。 眉目传情啊! 厉害了我的太子爷,难得霸气,让殷大人如此感动深情不悔! 阮辞西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次初入太子府,花园凉亭看见的那缠绵悱恻的一幕。 结合眼下封千弥和殷容殇这无声却有情的交流,阮辞西默默在心底给自己提了个醒。 这两人有猫腻,不管听见看见什么否认,这两人都绝对有猫腻! 最开始她还觉得这两人是在演戏,现在想想,说不定带点感情在里头呢?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哪会轻易地情绪外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倒要看看最后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名声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 阮辞西笑眯眯地瞅着封千弥和殷容殇,让人一时间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往常都是殷容殇主动的,这突然间殷容殇甩手不干,封千弥有点呆,他也只是说话可以放肆些啊,这要真的做些什么…… 封千弥嘴角有些抽。 那算了,直接说,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 “殷大人,我喜欢你坐在我身边。”封千弥温温柔柔地看着殷容殇,解释起刚才把他拉住的行为。 “……都听你的。”殷容殇适时地飞快瞄了眼阮辞西,才接了封千弥的话,语气里全是宠溺。 被偷瞄的阮辞西觉得自己应该义愤填膺,毕竟那时候殷容殇说啥来着,哦哦,对了,说是她已经有这个资格抓奸了。 于是阮辞西轻轻蹙了下眉,这细微的动作正好给封千弥瞧见了,封千弥动作一僵。 她会怎么想?会相信吗?只要相信了就好…… 封千弥在第一次邀请阮辞西来太子府的时候,就和殷容殇演了一出戏,本来只是想稍微亲密些,达到让人浮想联翩的效果就好。 那次凉亭倒还真是有点意外因素,封千弥自己吃着下人剥好的葡萄时,一只鸟儿不怕死地飞了过来,他一个不小心就捏碎了那粒葡萄,正好沾在了他的衣襟上。 余光看到阮辞西过来的身影后,封千弥果断地把看过来的殷容殇给拉靠近自己,角度刁钻,从阮辞西过来的那个方向看,正好会显得很是暧昧。 封千弥还特意在殷容殇被拉近的时候,打出一道内力,把桌上的果盘弄翻,看起来就像是殷容殇动作太大给打翻了一样。 封千弥还戏精地用手指上残留的葡萄汁在唇上抹了一圈,对着一脸懵逼的殷容殇眨了眨眼。 殷容殇很上道。 这就有了阮辞西误会的那一幕,凉亭里暧昧的激烈纠缠。 那时候的阮辞西保持怀疑态度,并且偏向于那两人之间不是那种关系的态度。 可现在嘛,阮辞西渐渐地在动摇了。 虽说殷容殇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感情,但也没说那个人就是他喜欢的人,说不定那个女孩子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亲人? 而且就算殷容殇曾经喜欢过女孩子,可……也不会和封千弥玩这么大吧,演戏也不是这么个演法啊,这简直就是豁出去了! 突然间,看多了那些狗血话本的阮辞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想当初,殷容殇所珍视的那个女孩子似乎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喜好白衣,像极了位流落凡间的神女。 她远远见过一面,带着面纱也掩盖不住那个女孩子惊为天人的容貌。 万一……封千弥只是殷容殇心中所爱的替身呢? 同样爱极了白衣,纤尘不染,干净出尘,那容貌也是颠倒人寰,关键是个男的,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不算是背叛。 阮辞西心尖颤了颤,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思及此,阮辞西朝着封千弥投向了一个怜悯的目光。 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您要是没动那个真心,您就会赢,您要是真的喜欢上了殷大人,就完蛋了啊! 殷大人指不定是不是真心喜欢您哦! 起码人家可能有个初恋,不然那身红衣是干啥的,摆设?觉得好看? 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个女孩子啊! 人家高贵神秘的黑衣穿起来不知道有多好看,殷容殇这人最适合的还是黑色! 啊呸,她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阮辞西站久了,瞅着那两人正在调情中也没让她坐下,只好自己出声问道:“咳咳,我能坐下吗?” 封千弥和殷容殇仿佛被阮辞西的话给惊醒了一般,封千弥做作的偏了偏头,清了清嗓子应道:“当然,坐。” 殷容殇看着封千弥故作娇羞,撇开了目光。 对不起,再看下去封千弥这做作的行为,他可能会忍不住。 以前这人也不是这么个反应啊,那时候多正常多美好,现在演成了什么样! 殷容殇有些脑壳疼。 “是这样的,我住的那个院子里的槐树,我想换成梨花树,可以吗?太子殿下。”阮辞西无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封千弥皱了皱眉,似乎对阮辞西这种行为感到不快,好似在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这太子府有不满? “随你。”封千弥语气里透露着不满和为难。 殷容殇配合地给了阮辞西一个狠戾的眼神。 惹到封千弥不快的人都该死! 阮辞西解读出了这么一个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阮辞西觉得现在她看到的这两个人都很不正常,仿佛有什么东西太过了,让人觉得怪怪的……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谢过太子殿下。” 第九十六章 太子殿下很了解我吗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姑娘的伤好了?”殷容殇不动声色地坐好,淡淡地问道。 封千弥听见这话,落在阮辞西身上的眼神有些微妙,显然是想到了他弄伤阮辞西的事情。 说来他也没有认真赔过礼,就是口头上道了个歉。 这事情再度被提了出来,封千弥心里有点不痛快,感觉自己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东西一样,心中很是不爽。 他讨厌这种有亏欠的感觉。 封千弥很清楚,都是因为他,阮辞西才会来太子府,当时他失了理智,要不是殷容殇及时赶到,他应该会杀了阮辞西吧…… 封千弥抿了抿唇,回头问问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东西,当做赔礼好了。 日后阮辞西的用处还大着,关系不能弄的太僵。 封千弥在心里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自己的这个想法。 “小伤,用了点药就好了,不碍事。”阮辞西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心中有些遗憾,倒是浪费了那送过来的小册子了。 殷容殇眸光闪了闪,按理说那天阮辞西的状况,是不该好的这么快的。 “殷大人。”阮辞西唤了声殷容殇,神色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请问我爷爷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阮辞西很担心阮惊天,明天又是清明节,本来一直都在一起,会去扫墓祭拜,突然间身边没有人陪着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何况那个人是她最爱的爷爷,想到明天爷爷不能和她一起去祭拜,就莫名感到恐慌。 “快了。”殷容殇勾了勾唇,那些人已经乱了阵脚。 阮辞西的心稍微定了定,真希望她能早日见到好端端的爷爷。 封千弥看着这两人聊天,心底闪过一抹被忽视的不快,拿起桌上的果子就啃,还很“贤惠”地给殷容殇喂了颗樱桃。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殷容殇,唇角上扬的弧度僵了僵,眸底掠过一丝无奈,将樱桃吃了下去。 阮辞西:“……”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命哦。 她要是不问是不是对不起这个气氛,她又不瞎! “咳咳,太子殿下和殷大人,你们之间关系可真好啊。”阮辞西说的意味不明,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里面的潜台词。 封千弥也就是打算让阮辞西主动问起来,然后他就直接承认,这样他就没必要常常做一些行为去误导她。 于是封千弥挑了挑眉,浅笑道:“阮姑娘难道不知道外面流传的一些事情吗?” 话音未落,封千弥就转头深情地看着殷容殇的侧脸,殷容殇注意到这一抹热烈的视线,也默契地转头,两人对视起来。 阮辞西觉着有些好笑,所以这是要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承认吗? “原来是真的。”阮辞西微微一笑,没有表现出一丝嫌弃和恶心,仿佛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的关系再也正常不过,并没有对断袖的歧视。 封千弥余光一直在注意阮辞西的反应,可阮辞西这般正常不在意的态度,他突然有些不快。 只是这种感觉去的很快,封千弥甚至没有那个时间去细细领会,便忽略了过去。 “阮姑娘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殷容殇学着封千弥,给封千弥喂起了水果,这原因当然是某人不要脸地给他传音了。 “殷大人你应该表现出很宠我的样子,毕竟外面都是这么说,我可是殷大人护着的人。” 这是封千弥的原话,语气贱贱的,一种占了便宜很开心的模样。 气的殷容殇只好……乖乖地给他喂水果。 “只要是真心爱着对方就好。”阮辞西眸光柔和,笑的很是温柔,满满的都是对他们俩的认可。 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听到这话,心里都感觉很是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起来。 封千弥嘴里的那颗樱桃,他有些难以下咽。 以前是真的没觉得,因为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也就是听听外面的那些传言,而传言也几乎都是他给放出去的。可现在封千弥引导着阮辞西将这种关系挑明了,封千弥却有些悔意了。 但这心里再怎么想,面上也不能表露一分。 “所以太子殿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们将那婚约废除了吧。”阮辞西顺势提出了这个想法。 她就不信了,封千弥还会在坦白关系后还强行拉着她不放! 这样做太没品了,不符合他太子爷的作风! “……”封千弥敛了敛眸,没作声。 合适的时机啊……等到他死了吗? 阮辞西,就凭你身上的温度,你就不可能轻易离开了。 否则,他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 “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封千弥情绪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立马就笑着反问道,好似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姑娘别忘了,你和太子的关系。”殷容殇也淡淡地提了一句,他话里的那个关系可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是和玉佩有关。 阮辞西皱了皱眉,这点她倒是忘了。 “我只想知道,凭二位的能力,我和太子的婚约有没有废除的可能。”阮辞西问道,只要知道了这个答案,那么就有希望。 因为玉佩的缘故,必须待在太子身边的话,也不仅仅只有太子妃这么一个身份,若有朝一日,太子的病好了,那么她就完全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她想要自由。 “……有。”封千弥沉声回道,让人摸不透那话里行间的情绪。 “好。”阮辞西笑的很是真心,“相信这个时机一定会来的。” 殷容殇感觉身边这人有些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只好沉默地给他弄着水果吃。 “太子殿下,还有一事。”阮辞西心里的事又放下一件,整个人都轻松明快了不少。 “先前殿下答应过我,若我能住进太子府,就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封千弥嘴角的笑容早就散了,现下的表情淡淡的。 “那么,殿下打算对付庄家了吗?”阮辞西还是那个想法,她想要太子出手,这等同于殷容殇也会插手管这件事。 这样一来,庄家会好对付的多。 “本太子从不失信。”封千弥似笑非笑地道,“你想要对付庄家,难道仅仅是因为庄家会通敌卖国,因为所谓的先祖托梦?” 这听起来,像极了无稽之谈。 “你的性子可不像阮家人,阮家死忠,若说换一个人我倒是相信他会为了玄琅而对付庄家,可你,做不到。”封千弥并不认同之前阮辞西给出的那个理由,但是阮辞西第一次来太子府说的一些事情,倒是真的。 不谈殷容殇喜爱红衣的事情,就说明年连漠会和亲玄琅这件事,阮辞西不可能会知道。 可偏偏这件事情是真的,连漠国师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因为一些变故,这件事情甚至有可能会提前。 “太子殿下很了解我吗?”阮辞西轻笑一声,问道。 第九十七章 皇陵祭祖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眸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可她偏偏是因为这个理由啊,她是为了玄琅。 只不过不是为了玄琅的那个皇帝,而是玄琅的百姓,她并不想看见血流遍野尸横满城的惨状。 因为她有这个机会阻止,若没做到,那会让她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她只不过是理由并不纯粹而已,她想要让庄家得到应有的报应,让皇帝亏欠阮家的全部还回来。 她想为阮家,寻一个公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所有事情一起解决,她要的有很多,她很贪心。 “太子殿下,无论是何种原因,对付庄家都对你有益无害。”阮辞西眸色很淡,将情绪全部藏了起来。 “嗤。”封千弥有些不屑,但还是懒懒地应道,“我答应你了。” 答应你对付庄家。 且算是一种补偿,补偿以后的你。 封千弥眸光深深,唇边绽放出一抹堪比世间盛景的笑容。 “那么殿下,合作愉快。”阮辞西眼底染上了笑意。 此时的阮辞西还不知道,封千弥想要对她做什么,她的想法过于单纯,而封千弥会做的,恰恰和阮辞西的心愿相反。 时机? 封千弥不会让这个时机出现。 “阮姑娘,你近日可多吃些补血的东西。”殷容殇突然插话道。 阮辞西奇怪地看向殷容殇,神色疑惑。 “我要放你的血,三日一回。”殷容殇说的很直接,能听出语气里的那种不容置疑。 “为什么?”阮辞西愣了愣,问道。 “有用。”殷容殇瞥了眼封千弥,这事他还没有和封千弥说过,“你不可能每时每刻待在太子身边,但是太子的身体很重要。” “和太子的病有关?”阮辞西瞬间明白了殷容殇要她血的用途,但是治病要用到人血吗? 阮辞西其实有些犹疑的,毕竟被人放血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要三日一回,看这样子也要持续很长的时间。 但是她和封千弥才刚刚达成交易,若是不答应…… 阮辞西知道,自己差不多是在空手套白狼,让封千弥答应了她,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带给封千弥。 她对封千弥的作用也不是她的本意,仔细算算是她理亏犯了错。 阮辞西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奈,对上封千弥,她实在是处在弱势的那一方,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殷容殇的话也不是在和她商讨,是命令。 涉及了封千弥的事情,阮辞西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提意见,只有服从。 不过也罢,放点血而已,要不了她的命,多吃点补血的养养身体就好了…… 阮辞西叹了口气,低声应道:“好,要血的时候让人来取就好。” 封千弥眉头微皱,他并不知道殷容殇要阮辞西的血这件事,但是他也明白,殷容殇不会退让。 只是殷容殇这种先斩后奏的态度,让他有些抵触。 “嗯,今晚取第一回。”殷容殇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几分,显然是对阮辞西这么识趣的行为感到愉悦。 “对了,明日是清明,殿下和大人会去祭祖吗?”阮辞西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打破了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 每当到了清明节,玄琅皇室都会前往皇陵祭祖,随行人员不会很多,只有皇帝和一些比较重要的皇子大臣能前往。 皇陵不是谁都能轻易去的。 历来的传统都是皇帝拟写名单,去年出现在名单上的就只有太子封千弥、大皇子封允昭以及二皇子封允择。其他的皇子没有那个资格前往,并且皇后和公主不能在清明节当天出现在皇陵,只有清明节过后的第二天,其他未曾前来的皇室中人才可参加皇陵祭祖。 皇陵祭祖会持续三天,第一天是清明当天,由皇帝和指名的皇子入皇陵,随行大臣官员于山脚守候,禁军在皇陵外形成严密的保护。 第二日和第三日,其他皇族人便可在皇陵外搭建的祭台上行礼,完成祭祖。 今年封千弥肯定也要去才对。 阮辞西是这么想的。 “不,本太子不去。”封千弥笑容越发地灿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让他心生愉悦,可阮辞西明明看出了封千弥眼里浓浓的讽刺。 “本相也无需前往。”殷容殇的很多行踪都是随着封千弥,封千弥不用去皇陵,殷容殇也就推了皇帝的邀请。 他权利大,够任性。 阮辞西觉得皇帝的脑子着实有病,堂堂正统的太子殿下,不让人家去皇陵祭祖?如果没有其他皇子前往那到还好说,有点可以信服的理由。 “……那其他皇子呢?”阮辞西忍不住问道。 封千弥似笑非笑,轻快地回道:“哦,我亲爱的大哥和二哥要去呢。” 阮辞西:“……”皇帝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吧! 封千弥现在好歹是个太子啊,名义上的未来皇帝! 阮辞西说不出话来了。 “太子身体羸弱,不可劳累过度,祭祖一事过于繁琐沉重,故而太子不用前往。”殷容殇一本正经地念了一段话,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其实若非封千弥不想去,殷容殇是可以让皇帝收回成命的。 殷容殇也不知,今年的皇帝抽了什么风,竟然直接越过了他颁了圣旨,让封千弥在太子府中休养,清明祭祖一事可以不用身体力行。 这是知道了什么,连面上功夫都不屑一做了吗? 封千弥笑容放肆,甚至是笑出了声,“哈哈,我亲爱的父皇,就是太过于关心我的身体了。” “咳咳咳——”封千弥笑着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本就不明显的红润彻底消失,变得苍白脆弱。 “哎,我的暖炉,过来一下。”封千弥依旧笑着,朝阮辞西招了招手。 原本有一瞬间担心的阮辞西,在听到封千弥这么不客气的话后,顿时没了那心思,瞥了瞥唇角,终归是没有和封千弥唱反调,老老实实地过去了。 咳得那么厉害,脸色惨白惨白的,却还说得出开玩笑的话,看来这人精神还是可以的。 阮辞西坐到了封千弥旁边的位置,殷容殇习惯了封千弥时不时的突发情况,倒也没有过于担心。 阮辞西到了封千弥的身边后,封千弥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嗯,不那么冷了。 封千弥唇边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对阮辞西很是满意。 好像变成人的话,要比玉佩好用多了? 封千弥瞧着阮辞西,心底生出一个想法。 第九十八章 什么不在意不吃醋都是假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坐着的地方是连着围栏的长凳,阮辞西坐下后,封千弥悄悄踹了踹殷容殇让他挪远点,非常自然地将脑袋垂在了阮辞西的腿上,上半身就这么睡下了。 刚坐下还没调整好坐姿的阮辞西瞬间僵住了。 她有种立马起身把这人掀下去的冲动。 可惜阮辞西的理智克制住了她这种疯狂的想法,躺她身上的是她还得罪不了的当朝太子爷,她要供着的主儿!!!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阮辞西咬牙,死盯着封千弥的脸瞧。 不要脸! 封千弥觉得自己实在是睿智,女孩子的身体又软又娇,睡起来要比殷容殇舒服多了,关键是现在他躺着的人要比殷容殇暖啊! 暖洋洋的感觉让封千弥舒坦地闭上了眼,他还想搂着阮辞西的腰,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是在得寸进尺会把人给惹毛。 故而封千弥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将脑袋垂在阮辞西的双腿之上,当成了一个睡枕,脸朝里侧,双手叠交在胸前,轻微蹭了蹭阮辞西的小腹。 阮辞西:“……”忍住,不能打! 殷容殇被踹的移开了点位置,一脸复杂地看着封千弥的举动。 哪里跑来的幼稚鬼! “太子殿下,你要是身体好些了,就起来可好?”阮辞西僵硬着身子,有些变扭地问道。 “你怕什么,对外的话,你是我的太子妃,对内……”话及此处,封千弥睁开了眼睛,偏过头看着低头看他的阮辞西,轻笑一声道,“我喜欢的是殷大人,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罢,封千弥还稍稍抬头看了眼殷容殇。 “殷大人可还在这里看着呢,只要殷大人不吃醋就好。”封千弥笑眯眯地道。 殷容殇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又被人踹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附声道:“这等事情,我自然不会在意,阮姑娘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暖炉就好,太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封千弥占得好一个便宜,这以后得摸人家姑娘多少次,拿他当挡箭牌就可以不用负责? 黑心! 但这也能避免那小姑娘日积月累相处下来,对封千弥的脸动心吧。 殷容殇深深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一派正然之色。 如果单单是普通的相处,封千弥那脸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可这封千弥就是打着靠近小姑娘的主意,难保这般亲密的接触之下,小姑娘不会动心啊…… 阮辞西正好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这又占着太子妃的名头,想来他这么个挡箭牌的存在还挺重要的。 封千弥和殷容殇这一唱一和的,倒是让阮辞西愣了一会儿。 也是,这两人关系要是真的,那么封千弥肯定就对她这个女孩子不会感兴趣,把自己当成暖炉,当成一个死物或许更好接受一些。 她以后也是有从医的想法,医者面前无性别之分,身体接触什么的也不那么重要,就当是先行练习好了。 阮辞西虽然觉得还是哪里有些怪异,但也没有深究,懵懵懂懂之间差不多接受了封千弥这般举动,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这心里的疙瘩一解,人也放松了不少,原本的坐姿让阮辞西很是不舒服,就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好点的姿势。 对封千弥的抵触也消失了,阮辞西就大胆了起来,一只手放在了封千弥的脑袋上,另一只手轻柔地放在了封千弥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殷容殇仿佛看见了一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人,在温柔地哄不懂事的小孩。 殷容殇:“???”他想离开! “阮姑娘,你还是别碰他比较好。”殷容殇阴恻恻地盯着阮辞西的手,出声搞破坏。 阮辞西动作一顿,僵硬地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殷容殇阴沉的视线。 她有种爪子不保的感觉! 果然,什么不在意不吃醋都是假的! 这该死的占有欲! 当真是喜欢极了?! 阮辞西悻悻地把手放好,没动封千弥一根汗毛,除了封千弥自个儿往她身上靠的地方。 啧,这才是情人之间正常的表现嘛,哪有自己喜欢的人靠在别人身上,却大方地让位不吃醋的道理。 “好的好的,殷大人我绝对不会再主动碰太子殿下了!”阮辞西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点儿被威胁的恼意都没有。 殷容殇:“……”怎么回事,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就是单纯地想搞个破坏,封千弥那么享受对得起他吗? “你明白就好。”殷容殇还是高贵冷艳地乜了阮辞西一眼,双手环抱,正襟危坐地盯梢,不让阮辞西有丝毫机会占封千弥便宜。 殷容殇其实并不想这样做。 阮辞西却乐在其中,心里越来越相信封千弥和殷容殇的关系了。 一直闭眼装死的封千弥:“……” 他还是继续装死比较开心一些。 “明日我得出府一趟,爷爷虽然不在,但我还是得去祭拜阮家先祖,还有我的父亲母亲。”阮辞西看了眼封千弥,确认他没有任何不适后,开口说道。 “先前你出府可没有报备。”殷容殇挑眉,翻出了之前的事情。 “这不是今日正好和太子殿下还有殷大人遇见了嘛,顺口说一声。”阮辞西浅笑道。 她在太子府的行动还是自由的,没必要去哪里都要知会封千弥和殷容殇。 现在不过是随口一说,明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当然要出府。 回到阮家,以阮家小姐的身份,不用易容增高戴面具。 “随你。”殷容殇没有刁难阮辞西的意思。 清风拂过,这周边挂着的纱帘微微浮动,阮辞西侧目看了过去。 白色纱帘上绣着的暗纹,在风的扬动下,层层浮现,栩栩如生。 封千弥和殷容殇在的地方是一处挂着纱帘的亭子,阮辞西来的时候,入口处的纱帘并没有拉上,是她进来后有人给拉上的。 和阮辞西一起来的迟春就被拦在了纱帘外面。 凉亭很大,可以和一个房间媲美,纱帘的用料也经过特别处理,有一定的防声效果。 但不防窥,有胆子看里面主子的人,就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场景。 安排在亭子外侧的人是封千弥的人,她们有着良好的素养,规规矩矩地站着,不敢向里面投入半分视线。 可迟春不同,迟春没有那种意识,她效忠的是阮辞西,关注的也是阮辞西。 所以,侧目看向被风吹动的纱帘时,阮辞西看见了外头迟春朦胧的身影。 阮辞西顿感不妙。 第九十九章 占便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你的小丫鬟好像挺生气的。”殷容殇也注意到了纱帘外的迟春,他有内力在身,视力要比阮辞西要好很多,透过几米外朦胧的纱帘,殷容殇也能清楚地看见迟春脸上急躁悲愤的神情。 阮辞西默默低头看了眼好不惬意的封千弥。 差点忘了迟春还在。 迟春应当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封千弥这靠在她身上的行为……迟春定然是看见了,这才如此生气。 阮辞西摸了摸鼻子,出去后又要给迟春说上一通了。 哎,这该怎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 老感觉之前在封千弥房里醒来的事情也会被迟春那丫头翻出来! “太子殿下,您可给我带来了个难以解决的小麻烦。”阮辞西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那不是你的丫鬟吗?还能骑到你头上?”封千弥睁开眼,嗤笑一声。 在封千弥的观念里,没有人能够骑到他头上,除非他愿意。阮辞西是迟春的主子,主子办事,下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这是本分。 “不一样。”阮辞西没有赞同封千弥的话,只是笑着摇头道。 迟春是不一样的,阮辞西从来没有把迟春当成一个纯粹的丫鬟对待。 封千弥瞧了阮辞西一眼,从她腿上起来坐好,但是身子还是斜靠在了阮辞西的肩膀上。 “是个不能成事的。”封千弥耸了耸肩,没对阮辞西的处理态度加以指责,他尊重阮辞西的想法,但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以后要做的事情,不会让她参与的。”阮辞西敛眸道。 迟春不适合。 “你心里有点数就行。”封千弥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状态缓些了后,起身的同时将殷容殇也拉了起来。 “我和殷大人还有事,你去哪里都可以。”封千弥颔首道。 阮辞西了然,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但也不是赶她出这个亭子,是把她从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给赶走。 意识到这点后,阮辞西神色无奈,淡笑道:“好,殿下和大人慢走。” 封千弥一直拉着殷容殇的手腕,点了点头后,离开了亭子。在经过迟春的时候,封千弥朝着迟春挑了挑眉,大有一副挑事的样子,看的迟春一愣。 待迟春反应过来后,封千弥和殷容殇已经走远了。 迟春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浑浑噩噩地走进了亭子里。 “小姐,你和太子殿下……”迟春小脸一垮,眉头微蹙,接着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占小姐便宜!” 想到封千弥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迟春就忍不住朝着阮辞西哭诉道:“太子殿下太过分了,一点都不负责,占了小姐便宜,还和殷大人不清不白,这不是要毁了小姐吗!” 阮辞西嘴贱应了一句:“你怎么不说是我在占太子的便宜?” 迟春睁着两只大眼睛:“……” “小姐!你不会是喜欢上太子殿下了吧?!”迟春一脸不可置信。 阮辞西扶额,她的小丫鬟是怎么想到这个层面的! “你想太多了迟春,我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还没到那么好的地步。”阮辞西嘴角抽了抽,“我不可能会喜欢上太子殿下的。”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在喜欢别人的男人,何况那个男人喜欢的还是个男人! “好了,迟东呢?他不是说要去再联系一下那个暗卫吗?怎么还没有回来?”阮辞西拍了拍迟春的手背,转移了话题。 迟春听到迟东的名字,一下子愣住了,眨了眨眼后回道:“啊,迟东啊,不知道,好像是说还有别的事情吧。” “嗯,我们明日要出府,回家里恢复原本的身份,该去扫墓祭拜了。”阮辞西点头表示知道后,淡淡地笑道。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小心,不让人发现我们是从太子府出来的?”迟春立马想到了来时路上她做的决定,她可是要保护好小姐身份的! “算吧,能瞒住就瞒住。”阮辞西笑着回道,捏了捏迟春的手心,顺势夸赞道,“小春真聪明。” 迟春听到“小春”这个名字还不太熟悉,羞涩地应道:“哪有,小姐说笑了。” “哈哈,没关系的,路上会有人给我们做好掩护,只要我们自己小心些就好。”阮辞西眉眼弯弯,拉着迟春在她身边坐下。 “我这样看着你们,面容还是原本的样子,这以后的易容可怎么办。”阮辞西手指抚上迟春的脸颊,有些发愁。 自打她发现自己能直接看破易容术后,她就没有办法给别人易容了,这怎么看都是原本那张脸。 或许她可以去问问封千弥手底下有没有会易容的人。 “小姐,迟春……小春可以把自己画丑些,这样应该也可以吧?”迟春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也不大爱用胭脂水粉什么的,但是把自己画丑,还是能做到的。 阮辞西愣了愣,她能看破的是使用特殊材料的易容术,但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画出来的妆容,她并不能看透。 如果仅仅是用胭脂水粉达到易容的效果呢? “迟……小春儿,我们快回去试试!”阮辞西眼睛一亮,易容若是局限于特殊药材,那要是有朝一日,并没有合适的药材制作材料呢? 若是大街上普普通通的水粉,就能把一个人画成另一种面孔,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些? 但这样也有一个问题,遇水妆容就会花掉…… 霎时间,阮辞西脑海里已经想了很多关于用普通水粉易容的事情。 给阮辞西准备的房间里,有一套完整的梳妆用具,几乎是全新的没有用过,阮辞西平日里也并不爱化妆。 阮辞西将迟春给按在了铜镜面前,打开那梳妆台上放着的妆奁,妆粉黛粉胭脂什么的,都十分精致。 阮辞西虽不爱化妆,但是她会用这妆奁里的东西,想当初,庄梦回手把手教她的时候,她还不怎么情愿呢。 到了后来,庄梦回时常拉着她去庄家,喜欢两人互相给对方化妆,然后出门游玩。 “小姐,这样不合适吧……”迟春有些局促不安,她是阮辞西的丫鬟,一直都是以服侍小姐为主,这还是头一次,她坐在镜台前,而她的小姐站在她身后,想要给她梳妆。 “没关系,你安心坐着就好。”阮辞西没在意,安慰地拍了拍迟春的肩,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 第一百章 镜花水月梦一回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我先给你用洗掉之前妆容的药水,但是我看不出来,你得自己看着有没有洗干净。” “好的,小姐。”迟春有些紧张,不过都听小姐的就好。 这样想着,迟春也就放松了下来。 阮辞西笑了笑,走到一边拿出了早就有准备的药水,倒进了一边的脸盆里,示意迟春过来洗脸。 阮辞西摸着妆奁里的东西,一些被藏在角落里的记忆不断地涌现,低垂的眸子里神色变幻,无人窥探。 她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用这些东西做到易容。 理论上是可行的,毕竟庄梦回第一次给她化完妆后,那张脸惊艳的连阮辞西自己都认不出来。 庄梦回这个人啊,教会了她很多的东西,带着她体验了很多不一样的事情,可是到了最后,不过一场镜花水月,全都是假的。 但是阮辞西无法否认,庄梦回占据了她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 以致于到了现在,一旦做了什么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阮辞西都会想到她。 “小姐,我好了。”迟春的声音将阮辞西的思绪拉了回来,阮辞西笑了笑,让迟春坐好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起迟春的五官来。 “我们迟春生的可真好看啊。”阮辞西摸着迟春的小脸,逗她道。 迟春的脸腾的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有小姐,小姐好看……” “好了哦,现在坐好。”阮辞西刮了下迟春的鼻子,拿起了软刷。 许久没有用妆奁里有的东西,阮辞西最开始的时候手有些生,但是慢慢地,阮辞西找到了感觉。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庄梦回嬉笑着给她涂上唇脂。 镜子里的少女语笑嫣然,朱唇轻点,笑里带着张扬和肆意,夏日里的骄阳透过层层树影,落下了一地斑驳的痕迹。 阮辞西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有瞬间的抽痛。 别信了啊,阮辞西,你要长点教训。 阮辞西低眉,认真给迟春上完了底妆,用黛粉给迟春的秀眉画了一个好看的眉形,远山黛眉大概会很适合迟春。 “怎么觉得还缺了些什么。”阮辞西托着迟春的脸可劲儿地瞧着,眉头微蹙,只认为迟春这个妆实在是少了点东西。 迟春忍不住睁开了眼,对着镜子看了看,眼里浮现出惊讶。 “小姐,我感觉自己的脸小了一圈,眼睛也变大了,鼻子更加挺翘,而且……这和我原本的样子不太像了哎。”迟春伸出手指戳了戳镜子里的人,眸光里满是好奇之色。 镜台上的妆奁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有很多都是迟春从没用过的。阮家人少,夫人也走的早,阮惊天一个大老粗也不怎么理会女孩子家家的东西。 府里的嬷嬷们基本上都在阮辞西年幼时离开了,待阮辞西出落长大了些,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人来教,长久以往,迟春和阮辞西都成了不爱用这些东西的人。 阮辞西的闺阁里,那整套的妆奁经常无人使用,若不是迟春会每日打扫,那妆奁怕是会被铺上厚厚的一层落灰。 “小姐,你怎么会用这些东西呀。”迟春两眼放光,以前是没有接触,这一旦接触了,心里的好奇和喜爱也就被激发了出来。 阮辞西瞥了瞥嘴,有些不太满意地说道:“没有我想要的效果……” 迟春的话绝对是在安慰她,这妆容实在是很普通,阮辞西心有些痛,她手残了…… “书上学的。”阮辞西心情不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回答了迟春的问题。 “小姐真厉害!”迟春立马就信了,没有丝毫怀疑。 阮辞西突然有点羞愧,“咳咳,我们还有时间,再来试试……” 两人在镜台前磨了好几个时辰,最后是把唯一的一盒黛粉给全部浪费了,阮辞西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迟春的脸色就有些蔫了,洗了不知道多少次脸的她身心俱疲。 嘤嘤嘤,小姐玩的开心就好,她乖乖受着! “害,我放弃了,让我给你画个漂亮的妆容我倒是能做到,可这易容吧……除非是往丑里整,不然我没这个技术。”阮辞西放下手里的用具,往旁边的凳子一坐,耸了耸鼻子,语气低落。 胭脂水粉什么的往脸上乱抹一通,这五官全部给遮掉,可不就易容了嘛,但是阮辞西完全接受不了这样一张脸! 迟春松了口气,最后洗了把脸,转过身来安慰阮辞西道:“没事的小姐,小姐化的妆很好看,迟春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妆容呢。” 现在京城里流行的是桃花妆,正值春日,很多姑娘家们都会给自己画一个桃花妆,再挽着小姐妹一同出门踏青。 而迟春见到的那些在她脸上出现的妆容,很多她都叫不上名,但是都非常地好看,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阮辞西嘴角扬了扬,那当然好看了,这些有很多都是她…… 再一次想到那个人,阮辞西嘴角上扬的弧度骤然一僵,随后又自然地扬了起来,微微笑道:“你觉着漂亮就好。” “易容的事情先不急,明天我们总归是要回家的。” 迟春整理着凌乱的镜台,没有发觉阮辞西的神情变化,点了点头应道:“好,小姐,要先准备好什么东西吗,明日回府要带的东西。” 阮辞西摇了摇头,回道:“不用,况且明日要用的一些东西,迟东应该有准备好。” 以往清明用的东西都是迟东去准备的,迟东一直是跟在阮惊天身边,很多阮府的事情都是迟东在管着,阮府没有管家,迟东就相当于半个管家了。 迟东要比阮辞西还有迟春都要熟悉阮府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一些大事。 “待会儿迟东回来再问问就好了。” “差点忘了迟东了。”迟春笑道,“每逢大事,迟东就忙得很。” 阮辞西也笑了,“迟东很厉害的。” 在阮辞西的记忆里,阮惊天不在的时候,迟东经常会代替阮惊天陪着阮辞西玩,久而久之,迟东学会了做风筝和小风车,甚至常常抓鱼爬树,就是因为小时候的阮辞西太过调皮。 而且那段时间阮惊天特别忙,迟春也很小,唯有长她们好几岁的少年迟东,担起了等同于哥哥的角色。 傻傻的那个阮辞西,一直有着爱她的爷爷,以及迟东迟春陪伴着长大,算得上是一种值得珍藏的幸运。 突然,有人在外头喊话。 “请问阮姑娘在吗?”门外站了个人,礼貌地敲了敲没有关上的房门,出声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千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被这声音突然打断的阮辞西和迟春都明显地一愣,阮辞西疑惑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瞧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月华色的裙摆被轻风吹拂着,看起来像极了一朵白莲花,耳边的发丝吹拂到了眼角,如玉的指尖轻轻挑了挑,将调皮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倾城绝色的脸蛋吹弹可破,细腻白皙,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友好的笑意,微微染了颜色的朱唇轻抿,唇角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这是一个容颜清丽绝色的美人儿。 阮辞西立马就变得拘谨起来,对于好看的人,阮辞西从来都是非常温柔礼貌。 “在的,我就是,请问姑娘是……”阮辞西踩着小碎步上前,露出一个十分完美的笑容,轻声问道。 “啊,阮姑娘,失礼了,我是殿下的医女,名唤千宴。”千宴福了福身行了个礼,温温柔柔地自我介绍道。 阮辞西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原来这太子府里还真的有医女,能够成为封千弥的医女,那应当是真的医术了得,不像她还是个刚入门的半吊子…… 阮辞西有些羞赫,赶紧将人给请了进来,迟春收拾完里面的东西也出来了,正好给桌子上的茶杯倒好了茶。 “千宴姑娘,坐。”阮辞西请人坐下后,又问道,“千宴姑娘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呀?” 千宴微微红了脸,抿唇笑道:“是殿下赐的名,千是和殿下一样的千字,宴是时清海宴的宴。” “真好听。”阮辞西忍不住夸道。 这介绍个名字都这么有文化,要是让她介绍自己的名字,只会说是告辞的辞,西边的西…… “千宴姑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阮辞西很喜欢千宴,不仅人长得美,声音好听,这名字也好听的紧。 “嗯,有呢,殷大人叫我过来取姑娘的血。”千宴轻轻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时阮辞西才记起来,殷容殇是说过,会让人来取今天要的血。 “原来是你过来啊,这个我答应了殷大人,自然要守诺。”阮辞西还挺开心是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美人过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小姐!”迟春不知道取血这件事,听到阮辞西要被取血,皱了皱眉,出声喊了一句。 “迟春,没事,这个是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你以后多给我弄点补血的吃食就好啦。”阮辞西看的很开,想的也很轻松,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东西。 千宴笑道:“不用太过担心,不会取很多的,阮姑娘也无需做什么,我来就好。” “嗯嗯。”阮辞西乖巧地点了点头。 千宴从随身带来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碗,一把小巧的银质小刀,还有一个琉璃小瓶。 “我会找不痛的地方下刀,阮姑娘要是觉着怕,可以闭上眼睛,但是绝对不会痛的哦。”千宴笑意盈盈,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放松和相信起来。 阮辞西的心神也莫名放松了起来,主动撩起一半的袖子,伸出了自己的手,问道:“好,是要割手腕吗?还是哪里?” 第一百零二章 取血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那就手腕吧。”千宴不挑地方。 因为她用刀的技术,世上无人超越,她说不会疼,那就绝对不会疼的。 让她想想,她最成功的一个例子是什么来着? 啊,对了,是给一个人身上割了一千零九刀,那个人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疼,非常高兴地死去了呢。 千宴笑着拿起了小刀。 阮辞西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出现了一道伤口,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千宴拿着那个白玉小碗接住了。 白玉的颜色被鲜血覆盖,透露着一丝丝的妖冶。 “好了。”不消片刻,小碗就被装满了,千宴给阮辞西止住了血,用纱布缠了好几下。 “怎么样?是不是一点儿都不疼?”千宴笑眯眯地问道。 阮辞西全程懵逼,从被割手腕到伤口被包扎好,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千宴的动作很轻且很迅速。 不仅是阮辞西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迟春也没看到千宴什么时候出的手,等她看到时,她家小姐已经在被放着血了。 阮辞西都没有介意这件事,迟春也忍着没有开口,只是很心疼阮辞西,这脖子上的伤才好没多久,手腕又受了伤。 “真的没有感觉,千宴你好厉害啊。”阮辞西惊叹地看着千宴,眸子里有一丝丝的崇拜。 千宴笑了笑,用白色的帕子将刀口上有的一丁点儿血迹拭去,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随后将白玉小碗里接的血倒进了琉璃瓶里,那白玉碗上竟然没有任何残留,干净的如同新的一般。 可千宴还是用帕子擦了擦才放进箱子里。 琉璃瓶只装满了三分之二,透过琉璃看里面装着的血液,倒是没有那么奇怪了。 千宴笑而不语,将装好的琉璃瓶也妥善放置后,小心地关上了箱子。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得去找殷大人,不然会赶不及。”千宴也是个干脆的人,没想和阮辞西闲聊什么,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就提出了离开的意思。 “啊,那好吧,千宴姑娘,以后可以经常来走动走动啊。”阮辞西将衣袖整理好,起身笑道。 “嗯,有机会的。”千宴眼底的神色富有深意,但是她没让阮辞西给看出来,礼貌地告辞后,带着小箱子离开了阮辞西的院子。 千宴走后,迟春心疼地捧起阮辞西割腕取血的那只手,语气里也尽是心疼之意,“小姐,怎么感觉最近小姐你总是在遭罪啊。” 阮辞西挠了挠头,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有吗?” “当然了!”迟春严肃了神情,“先是老将军失踪,小姐心伤难过,后来身体又出了问题,那天晚上的热气奇怪得很,来了太子府后,小姐就受伤了,那时候连话都难说,今天还被那太子占了便宜,他凭什么睡在小姐的腿上!” “还有现在,小姐您居然主动让别人割手腕取血!” “迟春都快心疼死小姐了!” 迟春越说越气愤,这心里也越来越心疼阮辞西,她家小姐这么大了,还没连续遭过这么多罪,以前那都是小姐不懂事自己弄的,可现在,都是别人在欺负小姐! 迟春当然会心疼难过,对伤害阮辞西的人生气。 “真希望老将军早些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 没有,我还爱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她就是觉得,只要阮惊天回来了,那么阮辞西也肯定会回家里,这样就不用再待在太子府里,经常受罪了。 “会回来的。”阮辞西动作顿了顿,扯着嘴角笑道。 迟春这下敏感地注意到了阮辞西变得有些低落的情绪,立刻就懊恼地道歉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不该提老将军的事情……” “没事。”阮辞西经历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最初的那种紧张担忧了,起码表现出来的要更加轻松些,“我相信爷爷会平平安安的。” 一定会的。 “嗯,小姐饿吗?要不要迟春去给小姐弄些吃的?”迟春愧疚地说道,转移了话题。 “是有点,那麻烦迟春啦。”阮辞西笑着附和道,接下了迟春的话。 东苑外的小径上。 千宴带着她的小箱子,一改在阮辞西面前那温柔和善的面孔,嘴角那一直带着笑意的弧度下扬,面上的表情有些垮。 “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生气吗?”千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难道是我说的太委婉了?她没能听出来?”千宴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阮辞西面前说的那些话,“没问题啊,这可是我专门去找人学的,果然是她太蠢了。” 千宴轻哼一声,嘚瑟地走进了东苑。 “大人呀~奴家回来啦!”千宴一眼就看见了那显眼的身影,立马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扑了过去。 被扑的那人显然是非常有经验,淡定地侧了侧身,千宴就扑空趴在了石桌上。 千宴撇了撇嘴,将手上提着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殷容殇的身边位置,抢过殷容殇原本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就知道南苑找不到你,得来封千弥的东苑。”千宴强行挽住殷容殇的手臂,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使劲扒拉着。 “奴家好想您呀……”千宴的小脑袋蹭了蹭殷容殇。 殷容殇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风度。 “你给我起开。”殷容殇满头黑线,尽量用正常点的语气和千宴说话。 “不嘛不嘛,奴家就要和大人在一起~”千宴噘嘴发嗲信手拈来并且毫无羞耻之心。 殷容殇额头青筋暴起,“给我正常点说话!” “嘤嘤嘤,大人是不是嫌弃奴家,可是奴家真的只是太想念大人了呀。”千宴抬头,两眼汪汪,美人落泪见我尤怜。 殷容殇对上了千宴泪眼朦胧的眼睛,心底一阵无力,为什么偏偏是他!!! “奴家明白了。”突然间,千宴松开了殷容殇的手,颤颤巍巍地抱住自己,忧伤地仰望院墙切割过的蓝色天空。 “大人不爱奴家了,封千弥那个狐狸精把大人的魂给勾走了。” 一滴清泪从千宴的脸庞滑落,她微微闭眼,任由泪水决堤。 殷容殇:“……”他真的怕了,千宴这个神经病! 比封千弥可怕了不止一倍,那是千倍百倍的恐怖! 谁来救救他! 殷容殇抖着唇,抬手摸了摸千宴的脑袋,言不由衷地哄道:“……没有,我还爱你。” 第一百零四章 千宴这个神经病!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真的吗?”千宴捏着袖子,可怜兮兮地望着殷容殇,眸子里有着想要殷容殇再坚定地说一遍的希冀。 “是的!”殷容殇面色坚定毫不犹豫,然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现在他说的都是假话谎话骗话,不作数不作数。 “大人!”千宴感动地扑在了殷容殇的怀里,软若无骨的手环住了殷容殇腰,“奴家也最喜欢大人了!” 殷容殇抬头,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放空。 忽然,殷容殇敏锐地铺捉到了一道“吱呀”的关门声,他转头望了过去。 果然,是封千弥住的屋! 殷容殇这一有了对比,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凭什么就只有他这么被缠着! 简直气的牙痒痒! 眼疾手快关上了门的封千弥松了口气,幸好是殷容殇撞上了犯病的千宴,幸好他不在外面的大院子里,幸好他没被千宴看见! 犯病的千宴是殷容殇和封千弥的噩梦。 封千弥倒不是怕千宴,主要是千宴打不得杀不得,这要是被千宴给缠上了,封千弥觉得自己会分分钟暴走。 千宴就是个神经病! 脑补了一下外面殷容殇后续会经历的事情后,封千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双臂后,封千弥往屋里躲去了,他本来想出门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大人为什么不像奴家亲近大人一样,亲近奴家呢?”千宴觉得自己像抱了一个木头桩子,委屈巴巴地问道。 殷容殇:“……”求放过! 然后他伸手回抱住了千宴。 千宴满意地在殷容殇怀里蹭了蹭,殷容殇依旧面无表情死亡凝视着封千弥房间的方向。 有点想祸水东引了。 “大人,奴家好困啊……”千宴在殷容殇怀里待的太舒服了,眼皮子开始打架,声音弱了起来。 见状,殷容殇松了口气,困了就好,赶紧睡! “大人抱奴家去屋里一起睡好不好?”最后千宴突然想到了什么,强撑着仅剩的精力,睁大了眼睛说完这句话后,打了个哈欠,眼皮一合,总算睡着了。 殷容殇感觉到抱着自己腰的双手松了力道,他赶紧挣脱开来,把千宴的脑袋挪到了桌子上后,轻手轻脚地渐渐远离千宴睡着的位置。 对着他自称“奴家”的千宴能把人给腻歪死,那么这样的千宴困了后,醒来能把人给砍死! 殷容殇绝对不会让自己靠近千宴,一旦被千宴发现自己是在他怀里醒过来,那他绝对会被千宴的刀子伺候! 想到曾经的飞刀盛宴,殷容殇就一阵后怕,千宴可是一点儿情分都不留,那次他躲来躲去还是把自己的脸给割伤了。 千宴这个神经病! 殷容殇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那头,刚合眼睡着的千宴动了动,随后在殷容殇的目光下,缓缓抬头直腰,纤纤细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身体适应后,盯住了自己身上的衣裙。 一把飞刀不知被千宴从哪里摸了出来,直直的飞向了殷容殇的方向。 千宴坐直了,眼神依旧落在身上的衣裙上,没有任何移动。 可是刀子擦过殷容殇的脸颊,割断了他的一缕发丝,钉在了殷容殇身后的树干上。 第一百零五章 千宴病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刀子擦过那边的脸颊,还好,没破相。 千宴这个和刀子睡觉的人简直有病! 殷容殇沉着脸捋了捋自己那被割断了的头发,朝着千宴走去。 “我跟你讲,这回可不关我的事情,是你自己整出来的,怪不得别人,不然我也会翻脸不认人!”殷容殇坐在千宴对面,取了一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原本的杯子已经被千宴砸了,千宴脚边那些碎片就是那杯子未寒的尸骨。 “不会。”千宴冷冷地看着殷容殇,那视线冻得殷容殇倒杯茶都不顺心。 殷容殇一噎,为什么他能够秒懂千宴的意思,“不会”也就指,他们没有情分所以不存在翻脸的情况。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地缠着本相,硬要扑到本相怀里求爱。”殷容殇有点生气,所以他忍不住在言语上挑衅现在这个不能挑衅的千宴。 千宴神色一僵,然后迅速变黑,眼神跟那飞出的刀子一样锋利。 “那你负责吗?”千宴放低了声音,给了殷容殇一种还是先前那个千宴的错觉。 殷容殇心尖一颤,立马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千宴大发慈悲地没有给殷容殇送真刀子。 “封千弥在哪?”千宴弹了弹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习惯身上这种衣服后,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在躲你。”殷容殇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在房间休息。”殷容殇回神,试图挽救。 千宴没挑刺,又给了殷容殇一记冷眼,大步走向了封千弥的屋子。 殷容殇在后头远远地喊了句:“注意仪态!” 千宴反手就是一把小刀,这回殷容殇抬手接住了,手指把玩着那银质飞刀,耸了耸肩。 “姑娘家家的,可不是得注意仪态?啧啧。”千宴看不到背后的情况,所以殷容殇放肆地对千宴进行挖苦讽刺。 “什么时候能见到苏宴……”殷容殇瞧着千宴离开的方向出神,低声自语道。 千宴确实有病,是这世上罕见的双魂之体。 双魂本就不被容于世间,是苏宴为了千宴,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灵魂,但是到了最后一步,千宴却掌控了身体,没能完成仪式最重要的一步。 苏宴还活着,但只存在于千宴的意识里,若是千宴遗忘了苏宴的存在,那么苏宴就会彻底消失。 千宴已经在渐渐遗忘苏宴这个人,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当年那个仪式一直都在发挥着作用。 可是千宴不甘心,千宴不想忘记苏宴,所以,千宴病了。 苏宴只要存在一天,千宴就会灵魂分裂一天。 正常时的千宴会下意识模仿着苏宴的举止,不正常时的千宴会把自己当成彻头彻尾的姑娘,并且认为自己是苏宴的妹妹。 唯有以为自己是姑娘的千宴,才记得苏宴。 现在苏醒后无比正常的千宴,不会记得苏宴,那个与他同魂的存在。 苏宴是最开始的主魂,他是这世上有名的银刀圣手,一把手指大小的银刀,被苏宴使得出神入化,千宴都只学了十分之一像。 第一百零六章 微臣只心悦于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双魂之中,总有一魂会被抹杀,当苏宴察觉到自己灵魂之力越发厚实,他就明白了,被抹杀的是千宴。 倘若苏宴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或许他就不会放弃一切,只要千宴活着。 认识殷容殇和封千弥的,也是苏宴,而并非千宴。 只是被殷容殇和封千弥认可的,是后来的千宴罢了。 “封千弥。”千宴站在紧闭的房门外,眸色暗沉,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然后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门开。 封千弥一直在注意外面的动静,就怕殷容殇会掌控不住局面故技重施来一招祸水东引。封千弥确实足够了解殷容殇,殷容殇祸水东引的想法是真的有,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千宴就睡了过去。 听到千宴用原本的声音在说话时,封千弥就没那么戒备了。 但他并没有起身去开门。 胆敢叫他名字的人,有何资格让他去开门? 封千弥很是不屑,王之蔑视。 殷容殇提着千宴落下的小箱子来到了门口,伸手一推,没在里头反锁的门轻易就被打开了。 殷容殇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千宴神色微妙,但很快他就端好了该有的态度,冷着脸,抬步走进了屋子里。 封千弥的房间是这太子府里最暖和的地方,千宴和殷容殇进去之后,都有想离开的冲动。 封千弥身上还裹着毛绒大衣,千宴和殷容殇看着都热。 殷容殇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待在外头的大院里处理事务的原因…… 那他为什么要跟着进来! “右相府里还有事,太子,我就先回去了。”殷容殇想着千宴已经到了,一时半会儿封千弥也不会出事,他便想回自己的府里。 算起来,他在太子府待的时间简直不要太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右相府里睡过了! 殷容殇表示他想回家。 “我记得我没有留过你。”封千弥慵懒地躺在榻上,身上盖住毛绒毯子,整个人显得很是雍容华贵。 殷容殇:“???”瞧你说的什么话! “是啊,殿下确实没有留过微臣,是微臣不忍心看见殿下依依不舍的神情,微臣太在乎殿下的感受了。”殷容殇化身情深不寿之辈,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榻上慵懒的少年。 一边的千宴表情有些龟裂,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微臣只心悦于你。”殷容殇柔了双眸,语气轻缓,带着哄人的意味。 封千弥被殷容殇这突然的表演弄得有些愣,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然后当他注意到了千宴不可置信的神情后,他沉默了。 千宴是昨日夜里回到的京城,而在这之前,关于封千弥和殷容殇的流言,半句都没有传到过千宴的耳朵里。 殷容殇这突然的操作,自然是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千宴给弄得一脸懵逼,而殷容殇那句“殿下,微臣只心悦于你”,彻底把千宴的认知给摔在地上狠狠地碾压。 “嗯……”封千弥应的有些艰难。 千宴的眼睛缓缓瞪大,他难以接受现在的状况。 “你们……你们可是两个男人啊……”千宴有些无措,两个男人怎么可以相爱,怎么可以…… 不可以的,要不然他该怎么办? 突的,千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第一百零七章 我喜欢啊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捂着胸口,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心脏似乎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殷容殇和封千弥对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的默认,让这个误会美好地持续下去,只是封千弥对殷容殇坑他的行为有些恼意,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掰回一局。 “有什么不可?”殷容殇轻哼一声,然后推了推他带过来的小箱子,说道,“别想了,你先把这箱子打开,等会儿我该回府了。” 千宴的箱子,只有千宴知道怎么打开。 “哦……”千宴还是有些愣神,听到殷容殇说的话,抬眸看着殷容殇,脑子放空了片刻,才回神将箱子给打开。 殷容殇将装着阮辞西鲜血的琉璃瓶给拿了出来,在空中晃了晃看了看成色,这才对着千宴道:“还行,以后取血的任务就都交给你了。” 取血也是一项技术活,取血的时机,被取血人的感受,鲜血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长,很多因素都会对取出来的血产生影响。 之所以让千宴去给阮辞西取血,也是因为千宴这样的事情干的太多了,虽然千宴更多的是放血,将人血放到干的那种。 “这几天若是有事,你找名仓。”殷容殇的这话,是对封千弥说的。 名仓是殷容殇的手下,平常殷容殇不在右相府的时候,都是名仓在管着右相府,殷容殇有很多事情也是交给名仓去办的。 名仓于殷容殇而言,相当于封千弥手下的长信。 殷容殇这么说,也是有消失几天的打算,这么多年了,他想去见一个人。 正好是清明,许久未去扫过墓了。 封千弥点了点头,高冷地做出回应,没给殷容殇只言片语。 殷容殇笑着摇了摇头,从席上起身顺了顺衣摆,带着阮辞西的血离开了。 “你和殷容殇……是真的吗?”殷容殇走后,千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眸子里夹杂着疑惑和好奇之色。 封千弥提了提毯子,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听到千宴的问题,他也只是浅浅地抬眸看了眼,随后轻笑道:“是真是假又如何?我喜欢啊。” 封千弥加重了“喜欢”二字的音调。 一切都是他喜欢,依着他的喜好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理由,只是他喜欢而已。 他喜欢让世人这么认为,那么世人就必须这么认为。 千宴的脸颊微红,封千弥的话让他实打实的相信了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的关系。 既然殷容殇和封千弥两人都互相喜欢,那么,他们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其他人也没有理由插足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只是想到府里的另一个人,千宴微微叹气,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他担忧地问道:“那你的那个太子妃……你会娶她吗?” 若是封千弥想要娶妻,殷容殇的性子,应当是不会同意的吧? 但是那位未来太子妃,却是安安稳稳地住在了太子府里。 千宴很奇怪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难道殷容殇不在意那个姑娘的存在吗? 封千弥这时候才认真看向了千宴,他浅笑不变,道:“我不会娶妻。” 他没有资格娶妻。 第一百零八章 以后,你就叫千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眨了眨眼,眼里还是有些不解之色。 在某种程度上,千宴的心思用单纯天真来形容真的很不为过,苏宴是主魂的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外界,苏宴的记忆和他也并不互通,很多事情都是苏宴告诉他的。 可自从苏宴出事后,千宴忘记了和苏宴有关的一切,记忆出现了断层。 精神分裂后的千宴更加的矛盾,当他以为自己是苏宴妹妹的时候,他会记起苏宴来,可当他找回自己的意识后,他记得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可唯独会忘记他记得苏宴。 千宴不会记得苏宴,只要千宴还活着,他就永远不能记得苏宴。 “……唉,这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就不多嘴了。” 千宴还是第一次这般多事,他摇了摇头,觉得现在的自己莫名的多愁善感起来,无奈地扶额道:“你若无事,我也走了,你的屋子实在是无法多待。” “我本来就是要睡觉。”封千弥翻了个身背对着千宴,表示他可以麻溜的退了。 千宴盖上自己的小箱子,离开时帮封千弥关上了房门。 也不知封千弥这惧寒的毛病何时能好起来。 千宴站在门外,有些沉思。 从他认识封千弥开始,他就没有见过封千弥在天寒时过过什么好日子,这其中缘故,他也不甚了解。 但是殷容殇应该是最明白封千弥的人了,这两个人在一起,也会是最适合对方的存在吧。 千宴抿唇笑了笑,他没必要担心这么多不是吗? 槐花落满了庭院,千宴踏着漫天花海,悄悄离开了东苑。 屋里的封千弥并没有任何睡意,他睁着眼睛,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略微出神。 封千弥之所以容忍千宴在某些事情的无礼,有苏宴的情分在。 第一次遇见苏宴,封千弥背着遍体鳞伤的殷容殇,四处躲避追杀他们的刺客。 那时候的封千弥比现在要小的多,殷容殇为救他意外身受重伤,身边没有护卫,封千弥根本难以带着殷容殇逃脱追杀。 碰上苏宴,那些刺客秉着格杀勿论的理念,想要将苏宴也给解决了,这便把本打算看戏的苏宴给惹到了。 苏宴变相地救下了封千弥和殷容殇。 但也仅仅是解决了当时的那一波人而已,没有给封千弥其他援助。 若不是在苏宴离开后,殷容殇的手下及时赶到拦住了第二波人,封千弥和殷容殇极有可能会丧命。 第二次遇见苏宴,是封千弥为了殷容殇有求于苏宴。 殷容殇的命,只有银刀圣手能救。 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封千弥护的毫发无损的殷容殇,封千弥必须得救。 不知是什么触动了苏宴,苏宴答应了封千弥的请求。 银刀圣手从不救人,只杀人,而殷容殇是唯一一次意外。 第三次遇见苏宴,苏宴快要魂飞魄散,那也是封千弥和殷容殇第一次看见千宴。 封千弥有个名字,带了他母亲的姓氏,叫千苏。 那天,苏宴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以后,你就叫千宴。” 第一百零九章 清明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苏宴在携恩暗示封千弥。 千苏是封千弥告诉苏宴的名字,苏宴也看破不说破,只当封千弥是千苏,不是当朝太子爷。 苏宴给千宴取名,用了封千弥的“千”为姓,给千宴取了和他一样的名。 千宴千宴,封千弥得因为苏宴而护着千宴。 许是片刻难得的怜悯之心,封千弥当着苏宴的面叫了千宴的名字。 从此,世上再无苏宴,唯有千宴。 封千弥当时就在想,他叫千苏,苏宴姓苏,那就给个面子吧。 封千弥的生母啊,也姓苏。 后来封千弥和殷容殇,总是能宽容千宴许多,好在千宴并不爱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封千弥身边还有一个叫做千宴的人存在。 …… 隔日,清明微雨。 天光乍破时分,阮辞西便穿戴好了衣服,看着门外一如既往的清明雨,拿起了放在柜子里的油纸伞。 迟春和迟东也早早地来到了阮辞西的院子里等候。 “走吧,今日,我们步行回家。”阮辞西轻笑一声,撑开淡青色的纸伞,上面画着一朵菩提花。 太子府的一处深院,种着一颗槐树,细小的槐花被微雨打落在地,白色的靴子将看起来很是完整的花踩进了泥土里。 白衣的少年微昂着头,任由这雨打在他的身上。 长发渐湿,紧挨着皮肤,那微翘的长睫毛坠着雨滴,落下的时候在眼睑下划过一道水痕。 院子里除了一棵槐树,还种了很多茶树。 “你不喜欢喝茶,不喜欢槐花。” “可是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好歹来我梦里,说一声也好啊……” 封千弥坐在树底下,身上是少有的狼狈。 “你只要说一声,让我做什么都行。” “即便你从来都没有选过我。” 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 封千弥捂着眼睛,低笑出声。 “你真是可怜。” 玄琅的太子殿下,是一个自私又可怜的人。 封千弥一直都知道。 槐树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透过树影和雨幕,隐约可见是一块牌位。 清明,下了雨的话,是很适合假装淋雨的。 长里坡,阮家宗庙。 今年的清明,只有阮辞西来了,曾经辉煌的阮家,如今落魄到一个女娃单独前来祭拜。 阮辞西按照往年的规矩,一一给列祖列宗行了礼,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这是阮辞西的一片赤诚之心,她也一直很尊重自己的先祖。 “小姐,可以了。”迟春给阮辞西打着伞,看着阮辞西一个一个墓拜了过去,身上的衣裙已经又脏又乱。 迟春心尖泛疼。 阮家先祖的墓其实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一部分新墓。在这之前,阮辞西已经在祠堂里祭拜过没有墓地的先祖们,给他们上过了香。 “迟春,你看,这里没有几个墓里面埋着他们的尸首。”阮辞西跪完了最后一个墓,她双亲的墓并不在这边。 “这些,都是衣冠冢。” “他们的尸体,要么被扔到了乱葬岗,要么在战场上腐烂了。” “只有少数人,尸体能被幸运地运回京城,战场上从来都没人能给他们收尸。” “自从阮家上了战场,阮家人啊,就再也没有被葬在祖地。” 第一百一十章 祭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家祖地,在冀州。 这京城里的长里坡,是很久以前的皇帝,划给阮家的地盘,用来埋葬阮家亡人,建衣冠冢。 阮家人的命运,似乎从出生就被规划好了,连死,都把下葬的地方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阮辞西想着,有朝一日,她要是能带这些阮家人,回到许久未曾踏足的冀州,那该多好啊。 落叶,是想要归根的啊。 “爷爷说,娘亲死前,说要和爹爹葬在一起。”阮辞西接过迟春手里的伞,让迟春单独用一把,不用给她撑伞。 “可爹爹根本就不在这里。”阮辞西来到她父母的墓前,迟东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临时搭了个棚子,将纸钱之类的都放在了棚子下,不让雨给淋湿了。 “爷爷说,娘亲咽气前,死死地抱着那没来得及给爹爹绣好的腰带。” “爹爹没有死之前,娘亲就在绣了,爹爹死后,生了我,娘亲都没能给绣好。” “娘亲的绣活可是京城里排的上号的。” 阮辞西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只是就想说而已,不必和她搭话,让她说完就好。 迟春和迟东都在阮辞西身后守着,沉默不语。 阮惊天每年都会带阮辞西来这里,每年都会絮絮叨叨给阮辞西说上许多关于她父母的事情,久而久之,阮辞西都生出了一种错觉。 其实,她也是被父母照顾过长大的孩子。 “爹爹,娘亲,女儿不孝。” “女儿没有照顾好爷爷,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今年爷爷没有来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对不起,爷爷他不见了,辞西找不到爷爷,可是辞西有很努力地在找爷爷,你们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 “辞西一定会把爷爷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 “到时候辞西再和爷爷来看你们好不好?” “辞西也求爹爹和娘亲的在天之灵,保佑着爷爷好不好?” “辞西真的是只剩下爷爷了……” 阮辞西的眼眶很干,没有生出一滴眼泪,她一直说着话,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过了很久,那些被带来的纸钱都被阮辞西给烧完了,她好似才回神,愣愣地看着盆里的灰烬。 阮辞西又在墓前跪了许久,沉默着没有出声,那带来的油纸伞也被她放在了一边。 她就这么跪着,跪在雨里,跪在墓前。 天地寂静,唯独有着雨落下的声音。 许久之后,正当迟春担心阮辞西淋坏身子,实在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时,一道树枝被踩中的“咯吱”声响起。 在这般静籁的环境里,任何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阮辞西也被惊到了,视线下意识移了过去。 那是一个青年,水蓝色的衣袍上绣着奇怪的暗纹,他手里撑着的那把伞,面上干净素洁,什么都没有绘上,只是露出的伞柄上,刻着和他衣袍的同款纹路。 迟春和迟东也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迟春眼里有着惊讶和些许的戒备,可迟东看着青年的脸,却生出了些熟悉之意。 唯有阮辞西,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哥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的眼神太过炽热,导致那本在看着迟春和迟东二人的青年,无奈看向了跪在墓前的阮辞西。 绵绵细雨阻挡了青年眼中的神色,阮辞西看不太真切。 这一刻,阮辞西突然很想哭。 她不是只剩下爷爷,她还有…… 哥哥。 “抱歉,在下的马惊了,似乎是来了这边,打扰各位了。”青年微微退了一步,弯了弯腰表示歉意。 迟东恍惚地看着青年,他很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小少爷失踪的时候,他也才四岁,只对那时候的小少爷有些模糊的印象。当他看见这个青年时,心底突然涌现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人……他应该是认识的…… 可是,小少爷的眉尾有颗颜色很浅的小痣,眼前这人,面若冠玉,左右两边的眉尾什么都没有。 迟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今日太过特殊,以致于他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小少爷要是能被找到,早就回来了。 “这位公子,我们在这里也有两个时辰了,并没有听到任何马叫声,你怕是找错了地儿。”迟东是习武之人,一些动静他比常人听得更加清楚,长里坡也不大,若是有马受惊了跑上来,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声响。 青年嘴角蓄着一抹浅笑,听闻迟东的话,略有些遗憾地回道:“这样吗?那好吧,看来我得去别处找找了。” 青年内心着实无奈,这马他是翻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 他本就是临时起的一个谎,眼下这状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还是先抽身离开要比较好。 只是…… 青年忍不住又看向了阮辞西,他的小姑娘啊,淋了这么久的雨,可真是狼狈。 他有点心疼。 再看下去,真怕他自己会忍不住了。 青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欠了欠身,道:“很抱歉打扰到这位小姐,虽说清明祭拜,伤心之意必不可免,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 简直多嘴! 青年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在抬头的时候立马恢复了原有的神情,“那么在下就不在此地久留了,非常抱歉,告辞。” “你是在关心我……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吗?”阮辞西眨了眨眼,睫毛上残留的雨水滑进了眼里,她感觉眼睛真的太难受了,控制不住把眼泪流了下来。 真喜欢下雨天啊。 青年握着伞柄的手一紧,心里默默地回道:“是啊,很关心很关心。” “这只是礼节而已。”青年只能这样开口回话。 “可我不想要礼节!”阮辞西知道自己现在很冲动,可她忍不住,她不愿在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把自己的亲哥哥当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若是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或许就能在父母的墓前,不对这个人流露出一丝感情。 “这位小姐,你伤心过度了。”青年微微一笑,朝着迟春和迟东两人颔首告别,打着伞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阮辞西一个乏力,瘫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撑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脸上混杂着雨水和眼泪。 “哥哥……”阮辞西轻轻地唤了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认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雨稍微变大了些,从天上落下打在了搭建的棚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迟春和迟东虽然离得阮辞西很近,但都没能听见阮辞西的轻唤声。 已经离开了有段距离的青年却是脚下一个踉跄,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带来的痛感,才让他没有因为那一声缥缈的呼唤回头。 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 她怎么可能会认得他,怎么可能! 青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很快,阮辞西就再也看不见青年的身影。 阮辞西垂着脑袋,脸上可见崩溃之色。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明明打算要好好地完成祭拜的,明明不打算在爹爹娘亲面前掉一滴眼泪的,明明想让爹爹娘亲知道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很坚强的,明明…… 明明……不哭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阮辞西的眼眶逃离,砸在了地面上,混入了浑浊的积水之中。 她的哥哥,还不认识她。 不过没关系,很快的,很快就能相认了。 很快,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喊“哥哥”了。 迟春担心着阮辞西,在后面一味看着阮辞西的背影,让她内心有些焦急,突然就很想上前看看她家小姐,然后抱抱她的小姐。 迟东拉住了迟春的胳膊,朝着她摇了摇头。 这一回,迟东隐约听到了阮辞西在哭泣的声音。 小姐在哭。 迟东觉得,小姐应该是不想让人看见的。 没过多久,阮辞西就自己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有些久,起身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 迟春见状,赶忙挣脱开了迟东,冲到了阮辞西身侧,将阮辞西给扶住了。 “小姐小心。”迟春没带伞,这突然冲出来,身上很快就淋湿了。 迟东赶紧带着伞跑了过去,递给迟春一把,给阮辞西撑着一把。 “小姐,我们先去棚下歇会儿吧。”迟东把阮辞西给遮的严严实实的,自己的半个身子却是露在了外面。 阮辞西看了眼迟东那半边身子,又看了看一脸忧色的迟春,敛眸“嗯”了一声。 “小姐,你衣裳都湿了,我们回庙里换身衣服吧,别生病了。”迟春拿出帕子给阮辞西擦着头发,这雨水“啪嗒啪嗒”地从身上往下掉,必须得换身衣裳。 “嗯。” “好在我来时给小姐备了干净的衣服,但也并不齐全,我们还是得快些回府里比较好。” “……嗯。”阮辞西迟疑了下,但是今天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也做完了,回府里还可以去看着爹爹娘亲的牌位,说说话。 回到长里坡建的宗庙后,迟春带着阮辞西进了一间厢房,拿出她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想让阮辞西快些换上。 “回府后小姐你还是要好好泡个热水澡。”迟春是真的很担心阮辞西会生病,瞧这换下来的衣物,都能拧出一大盆水了。 迟春又给阮辞西披上了一件披风,裹得紧实,就怕阮辞西会受寒。 “不用太担心我,我不冷。”阮辞西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笑着握住了迟春给她系披风绳子的手。 “不冷也要注意保暖!这才刚淋了雨,肯定要注意些。”迟春很是执着。 阮辞西觉得,要是迟春还带了衣物,肯定会想把那些全往她身上套。 阮辞西的嘴角扬了扬,心情稍微好了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哥哥出现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抬手想要摸迟春的头,却发现迟春的头发也是湿哒哒的,顿时就有些着急了,急忙说道:“你头发也是湿的,赶紧擦擦。” 别到时候她没病,迟春却病了。 封千弥的玉佩对她很有用,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冷意。 迟春腼腆地笑了笑,然后乖乖地听话给自己擦起头发来。 “小姐,我们尽快回家吧……”迟春还是担心着阮辞西的身体,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都还不忘提这事儿。 “好好好,回家。”阮辞西拿起另一条帕子给迟春稍微擦了擦衣服上淋的雨。 阮辞西一行人来时是走的路过来,现在要回去了,迟东看着淋了雨的俩姑娘,叹了口气跑去租了辆马车回来,然后又光荣的当了车夫。 想想这么些天,他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赶过马车了,有些怀念这手感呢。 迟东面无表情地开始赶马车。 他一定要去找一个车夫!专门赶车的车夫! 他是暗卫,哦不,明卫,不是车夫! 阮辞西坐在车厢里,将车内原本就备着的一条毯子给了迟春。 她好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可迟春没有,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淋湿了的那身,穿久了对身体并不好。 “盖着。”阮辞西这回强势起来,迟春张了张嘴,到底是看着阮辞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把话给咽了回去。 嘤嘤嘤,小姐对她真好! 阮辞西见迟春有受着,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以前有爷爷带着她来长里坡的时候,不会耽搁到这个时辰,一般来说,现在应该早就回到了府里。 是她,在长里坡拖了有一个时辰。 然后…… 哥哥出现了。 阮辞西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握住,她有想到一个从未想过的可能。 或许,哥哥一直都在京城,或者一直都在玄琅呢…… 或许哥哥是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或许,每年他都有在爷爷和她走后,再去祭拜爹爹娘亲。 或许…… 可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哥哥为什么不认她? 难道今天就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不,不对,这起码证明了一件事情,哥哥不是在明年才回到玄琅的,现在哥哥就在玄琅! 还是在和她很近很近的京城! 阮辞西的双眼忽然发亮,她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提前和哥哥相认? 想到这儿,阮辞西的心情就很是雀跃,这算不算是清明节里的一个惊喜? 她提前见到了哥哥,是不是有些事情是能够改变的? 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迟东安抚好马儿后急忙朝着车厢里问道:“小姐,你们没事吧?出了点意外。” 阮辞西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到了,思绪渐渐回笼,稳了稳心神后回道:“没事,怎么了?” 迟东皱着眉看着街道上的混乱场景,也不知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是在转弯后,一个小孩子突然冒了出来,迟东才急急地拉住了马车,没让小孩受伤。 小孩是被大人带出来的,但很明显,大人都聚在了前面那段路上,连小孩走丢了都不知道。 “娘亲娘亲!”小孩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有点吓到了,缓过神来后,就哭着跑回了那片热闹处,大声喊着找娘亲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安慰小心灵。 “小姐,前面出了点事,我去看看。”迟东如此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问题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等迟东靠近后,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有个人,死在了街上。 迟东神色一凝,也没来得及去看到底死了什么人,立马回到了马车上,然后说道:“小姐,前面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们绕道回去吧。” 阮辞西也并没有心思管闲事,便应了迟东的话。 迟东调转车头,走了另一条路。 “驾——” 被热闹吸引了的街道,显得要宽敞很多,迟东沉着脸色加快了车速。 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马车经过了几个路人,阮辞西隐约听到从窗户飘进来的一两句交谈,似乎是……死人了。 阮辞西敛了敛眸,京城里死了人啊,那么京兆尹和大理寺该忙起来了。 只是杀人凶手,可不会被抓到。 阮辞西的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弧度,似笑非笑。 感觉从这件事情入手还不错。 阮辞西挑了挑眉,一脸不在乎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不着急,时间还很充裕。 阮辞西有好些天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没有人打扫,有些地方落满了灰尘,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被呛到。 “小姐,我先打扫一下你再进来吧。”迟春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小姐不在,那么小姐的屋子就没有人来打扫吗? “别,你先去沐浴更衣。”阮辞西拉着迟春出来,无奈地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淋了雨。” “对啊,小姐,你得沐浴!” 阮辞西:“……”是你,是你! “都要。”阮辞西并不想在大白天的沐浴,但她没辙。 等阮辞西沐浴出来后,房间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阮辞西愣了愣,怀疑迟春到底有没有去沐浴更衣。 迟春后一步出现,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阮辞西见到这样的迟春才打消了怀疑。 唔,那么府里可能会有点小问题了。 阮辞西甩了甩头,没怎么在意这个事情,见着迟春便道:“去把迟东叫来,我们该吃饭了。” 厨房里没有什么食材,做出来的菜多是些蔬菜,而且没有几个菜。 上桌后的阮辞西顿了顿,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觉,神态自若地拿起了筷子。 “快些吃吧,不饿吗?” 阮辞西不好就她一个人坐在桌上吃饭,便拉着迟春迟东一同坐下了,这种事情早在太子府,阮辞西就已经给两人做好了思想工作。 所以迟春和迟东没有任何抵触之意,就和阮辞西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用餐。 “我总觉得回来后,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迟东对府里的事情了解的更多,他一回来就有上手一些事务,要比迟春的反应快。 迟春吃着菜,一脸茫然地看着迟东。 阮辞西瞅了眼迟东,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勾唇笑了笑,回道:“吃饭的时候就吃饭,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迟东见状,只好忍着心里的感觉,先把饭给吃了,只是他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回府后的一些事情,试图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阮辞西不紧不慢地在吃饭,一点儿都不着急。 小问题而已,不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辞退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没想到,前世发生过的一件小事,当真在同一个时间发生了,即便现在阮家的情况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两个时辰后,把府里的人都给叫到前厅去,我有事要说。”阮辞西擦了擦嘴,对着迟春道,“我先去一趟祠堂。” 迟春点了点头,知道阮辞西是不想有人跟着她。 在阮辞西去了祠堂的时间里,迟东和迟春陆陆续续将一些人喊到了前厅,手里头还有活没做完的,就让先放着,待会儿再做。 最后看见前厅里的所有人后,迟东面色一沉。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把人汇集起来要比阮辞西说的时间早一点,迟东也没吱声,就这么和一干人在前厅里等着。 众人不知是何缘故,可瞅着这气氛也不怎么好,便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沉默地在等待。 迟春也在这般氛围下,后知后觉发现了一点事情,有些发愣。 随着阮惊天一同处事了许久,迟东对这府里的事情算得上很是了解,故而在他看到前厅里的这些人时,不禁生出一丝薄怒。 这些人都是当初自己要留下的,阮惊天待这些人也是极好,可是,就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这些都做了什么! 迟东在召集所有人之前,就有去求证自己在吃饭时察觉到的一些事情。 此时此刻,他是当真失望的很。 阮辞西姗姗来迟,让这些人怀揣不安地等了大半个时辰。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有事要说。”阮辞西施施然地坐在主位上,端着迟春给她递过来的花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后,才对着众人说道。 有些人不明所以,有些人神情不安,只有少数几个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是这样的,府里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我打算把一些人给辞了。”阮辞西放下手里的茶杯,接过迟东整理好的名册,细细地看了起来。 阮辞西的话在一些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万万没想到,把他们全部召集过来的原因竟然是要辞退他们! 有些人很是不服,但碍于迟东那阴沉的眼神,一时间没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大厅里寂静无比。 他们想再等等,看看阮辞西到底是在说笑还是来真的,辞退又是要辞退多少人,哪些人。 虽然现在迟东的神情已经昭示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依然抱着侥幸心理。 毕竟,阮辞西也不过就是一个脑子刚刚好起来的黄毛丫头,能指望她懂什么吗?只要他们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这事儿大概也就会这么揭过才对。 而且他们也没有做什么有损阮府利益的事情,明面上的工作都很到位,根本就没有背叛阮家。 想到这儿,某些人有些闪烁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腰杆也挺得笔直笔直的。 他们可是一直效忠于阮家,这前三代都能和阮家扯上关系,他们和阮家的渊源,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能断掉的。 “小姐,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吗?”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阮辞西抬眸望去,是府里唯一的一个花匠。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去哪里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花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着阮辞西这么一个小丫头沉默了许久,加上前段时间阮惊天失踪,阮辞西这突然要辞退家仆,让花匠有些担心。 阮辞西看了花匠一小会儿,随后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没有呀。” 花匠眼中担心的神色,某些人眼里的轻蔑,让阮辞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她现在,只有十三岁。 前世她死的时候已经十七了,爷爷去世,让她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以致于让她在平日里,都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不加上这一世迷糊的十三年,她实打实的活了十七年。 她,可不是小孩子啊。 阮辞西笑容变得有些诡异,让花匠看的有些头皮发麻。 犹豫片刻,花匠垂下了头,没有再过问。 阮辞西扫视了一圈大厅,没有人再开口,她便低下头继续看着名册,没有要做下一步举动的意思。 又这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阮辞西才放下名册,悠哉悠哉地伸了个懒腰,端起已经有些凉的花茶喝了一口。 “迟春,这个茶凉了哎。”阮辞西咂咂嘴,抬头看着迟春,做出一副小孩子尝到不满意东西的表情。 迟春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给阮辞西换了盏茶。 “对不起小姐,是迟春疏忽了。” “没关系,我知道迟春一直都对我很好,这个就是小意外啦。”阮辞西笑眯眯的,一脸单纯和善良。 下方的一些人心中一喜,脸上的神色越发地轻松自在起来,倒是迟东可疑地看了眼阮辞西。 怎么感觉现在的小姐是在玩这些人呢? “多喜。”阮辞西突然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是一愣,无人应声。 “升福。”阮辞西隔了几秒,又喊道。 无人吱声。 “阿彩。”阮辞西将茶杯落在桌面,发出重重地一声响。 下面人的心底,莫名“咯噔”一声,和那茶杯落下的声音完美重合。 “咦,他们都没有来吗?”阮辞西皱了皱眉,没有人回答她显得她好像很尴尬似的,所以她又看向了迟东,略有些不满。 “迟东,你怎么办事的?这不是还有人没有来吗?” 迟东看见阮辞西偷偷地朝他眨眼睛,嘴角抽了抽,摆出一副“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的无辜表情,“不是啊小姐,这府里的人是真的都来了,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迟东的语气无比确定。 阮辞西有些生气地对着迟东道:“那怎么我叫的这些人都不应我?难道他们都来了,但是我不认我这个主子吗?!” 阮辞西很生气。 下面人很惶恐。 “小姐,我认识阿彩,阿彩她现在好像是真的不在。”迟春在听到阿彩的名字后,就一直注意着人群,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阿彩的人在哪儿。 迟春只好出声帮迟东解围,虽然这些人基本是迟东叫来的,可她也有参与,她确定,迟东是真的把人都叫来了。 “哦?那阿彩去哪里了?迟东不是说府上别处已经没有人了吗?”阮辞西望向下面的人,歪着脑袋用着很天真的语气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姐是主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样吧,今天这事情还挺重要的,府里也不大,要不让人去找一找我刚才说的那三个人吧。”阮辞西两手合掌一拍,眼里亮晶晶的,“你们有人和他们熟悉的吗?去找找,我们可以等他们来了再说事儿。” 阮辞西就是想等,等有人主动开口,而不是她将事情给直接挑明儿了说。 这事情说来其实也不大,搁平常任何一个人家里都算不了什么,顶多是下人们阳奉阴违以公谋私罢了。 可这事情错就错在,它发生在了阮家。 然后造成了一系列的后果。 阮辞西一直都记着,只等在事情的最初,把苗头给活生生掐死。 谁都不能害阮家的任何一个人,谁都不能。 阮辞西默不作声地喝着茶,不用看也知道,下面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 不过也无事,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等到了时候,那就全部辞退吧。 “老将军不在,府里只剩下了小姐。”阮辞西边上站着的迟东眸色暗沉,手搭在自己的佩剑上,开口点明道,“但小姐是主子,是可以决定府上一切事宜的主子,你们在阮家一天,就必须听小姐的吩咐一天。” “小姐的话,定不可违!” 迟春听的一愣一愣的。 小姐……是主子…… 迟春低了头,掩去了眸子里纷杂的神色。 “噗通”一声,有个丫头从人群中直接跪了下来。 “奴婢求小姐做主!” 阮辞西抬头,转着腕上银镯子,似笑非笑,“好啊。” …… 早在阮惊天决定搬出那座阮家住了几代人的将军府时,就有人在阮府安插了人手,只不过一直没有用上,朝堂之上,阮家已经没有了要被对付的价值。 那些人也渐渐被自己的主子给遗忘了,双方安然无恙,似乎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些主子们也不需要阮家的什么情报。 阮家有什么,明眼人就能一目了然。 被安插的人手们开始像普通家仆一样过日子,甚至生下了孩子,继续给阮家卖命。 别的不说,阮家下人的福利是真的好,下人们也乐意。 阮惊天不是不知道这些暗桩的存在,只是没有当回事,因为阮家确实没有什么料可以挖,一老一小,毫无价值。 再后来暗桩待的时间长了,安安分分的尽职尽忠,阮惊天手里也捏着他们明面上身份的卖身契,阮惊天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们是阮家家仆对待。 久而久之,暗桩渐渐遗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们许久都不曾被联系,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被放弃了,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 他们开始成婚生子,找回了自己的家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剔除了暗桩身份的他们,有了蟠根错节的关系,有了牵挂有了欲|望。 世俗纠葛,向来都讲不清的。 他们也称得上是阮府的老人。 阮惊天搬离将军府的时候,这些深知阮府之好的人怀着别样的心思,也一同留了下来。 因为阮惊天心软,养一个是一个,养两个也是两个,阮惊天不想做的太绝,也没必要。 然后就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公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庄回明在玲珑井惹了事儿,是庄成章亲自去把人给捞了出来。 “爹。”养好了那一身伤的少年穿着锦衣华袍,头发用了根婢女身上的粉色衣带扎了一圈,极度违和。 庄成章一反常态,没有对庄回明表露出一丝不满。 “你大哥要回来了,届时你出城迎接。”庄成章淡淡地瞥了眼庄回明,他的小儿子。 “别让你大哥看见了头发上的东西。” 庄回明忽略了那最后一句话,只是笑道:“大哥要回来了?那我定然是要亲自去迎接的。” “嗯,算着时间也就是明天下午吧,别忘记了。”庄成章拍了拍庄回明的肩膀,“为父还有事,你做的那些混蛋事,为父就先不计较了。” “爹忙,孩儿先去做准备了。”庄回明一脸欣喜,先一步退了出去。 转身的刹那,庄回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渐渐冷冽,最后却变得茫然无措。 庄回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多久,管家便急急忙忙跑过来说道:“小公子,有信来说,大公子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 管家满头大汗,这临时来的消息让他一阵心惊,接到报信后就赶紧来了知会庄回明。 管家是知道迎接大公子的人会是小公子的,所以他第一个告知的人便是庄回明,这要是耽搁了时间,那可不得了。 而庄成章那边他只是派了人过去传消息。 庄回明抿了抿唇,眼眸中的神色不明,当即说道:“备车!” 本来要明天才会见到的人,马上就能见到了,庄回明内心有些心慌。 在这世上,庄回明最敬爱的人是他的大哥庄回风,可最惧怕的人也是他的大哥庄回风。 幼时庄回明最爱缠着的人就是庄回风,整个庄府,最了解庄回明的人也只有庄回风。 庄回风对于庄回明这个弟弟,可谓是喜爱的很,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小心翼翼地将庄回明给呵护长大,将自己融入进了庄回明的每一寸记忆。 东城门口,一辆马车低调地进入城门,马车的外表朴实无华,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庄家大公子的马车。 庄家的人向来高调,只是要除了这位大公子。 庄梦蝶和庄梦回两姐妹有聚会要参加,压根不知道庄回风今日回城的消息,庄成章和庄老爷子有事商议,整个庄家,竟然也就真的只有庄回明一人前来迎接。 马车缓缓停住,站在一侧的庄回明紧握的双手有些微颤。 “是我的小回明吗?”车内传出一声低笑,一如庄回明记忆中的声音,他微微抬起的双眸里,有着别样的喜悦。 “大哥……”庄回明站在马车前,低喃出声。 “在外站着做什么?进来让大哥瞧瞧,好些日子未见了。”男子的声音悦耳动听,里头含带着的笑意更是让人心生向往。 庄回明听话地挑开帘子钻了进去,帘子掀开一角,只让人看见了里面人的一方衣角。 车厢里面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风格,外表有多朴实,内里就有多奢华。 素白如雪的毛毯铺满了整个车厢,庄回风坐在中央,两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在服侍着这位大公子。 庄回明敛去了眸子里的喜悦。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如往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庄回风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是未来镇国公府的继承人。 庄回明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是镇国公酒醉后的产物,生母连妾都不是。 六岁的庄回风穿着精致的衣裳,偶然看见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神情不安。 小少爷对婴儿好奇,下人将婴儿抢了过来。 婴儿冲着小少爷笑,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妇人惊恐地想要将孩子抢回来,小少爷做出了一副要将婴儿往地上摔的样子,妇人被吓着了不敢动,一味流着泪求饶。 婴儿还是笑,全然不知自己身处险境。 小少爷的手愣是在这笑里僵住了,没有松开。 小少爷觉得这张脸要是能一直笑给他看,好像也不错。 “去查查,这孩子是哪里的。” 少爷有令,下人做事也极快。 原来这是小少爷的弟弟。 小少爷很开心,抱着婴儿去了找自己的娘亲,说这是他的弟弟,他想要把弟弟养大。 妇人被赐死,婴儿成了国公夫人的第二子,取名为庄回明。 小少爷不再是小少爷了,他是大少爷,因为他有了个小弟弟,那才是府里的小少爷。 有人出言不逊,大少爷就命人割舌。 有人对其不敬,大少爷就让人杖责至死。 大少爷护着小少爷,对小少爷要比府上的两位小姐都要宠溺,连吃和住都在一起。 府里有下人戏言,这哪是在养弟弟,像极了在养小媳妇。 第二天,那些听到这话的下人们都死了,尤其是那个说出这话的下人,被送进了大少爷养的狼群里。 镇国公府,无人敢对那身份低贱的小少爷不敬,因为尊贵的大少爷喜爱极了这位小少爷。 国公夫人过了一年后去世了,府上能管大少爷的只有镇国公,可镇国公宠着他的大儿子,所以大少爷做什么都有人给兜着,镇国公也会帮衬着大少爷做任何事情。 后来与大少爷一母同胞的大小姐不慎撞到了小少爷,大少爷让大小姐在院子里跪了四个时辰,镇国公求情都没用,还是小少爷拉了拉大少爷的手,大少爷才允许大小姐离开。 那时大小姐仅仅五岁不到,回去后当即就晕了,病了整整大半个月。 大小姐再也没有想要去亲近自己的哥哥了,那不是她的哥哥,是小少爷的哥哥。 于是大小姐带着比她小两岁的二小姐,常去给她们的爷爷请安,陪爷爷喝茶聊天,得了些许宠爱,在这镇国公府上有了看起来更为踏实的一席之地。 大小姐不喜欢小少爷,觉得他实在是可悲。 她当年被罚跪的原因,才不是撞到了那位小少爷。 大小姐对她名义上的哥哥和弟弟,不屑的很,甚至觉得很是恶心。 她该庆幸,自己和她的哥哥,府上的大少爷,是真正的一母同胞,得以留下了这么一条小命。 她的哥哥啊,是天生的变态。 小少爷光鲜亮丽的衣裳下,藏着不见天日的伤痕,小少爷明媚阳光的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 小少爷成了第二个大少爷,大少爷说不上自己到底满不满意,但他很喜欢小少爷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依赖和无害。 “过来。” 十九岁的大少爷,一如往日,朝着十四岁的小少爷招手。 第一百二十章 搞事要翻车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庄家人多,秘密也多。 阮家人少府小,什么都藏不住。 回来后的阮辞西吃不上好的饭菜,房间里积了一层灰无人打扫,名册上记着的人府上找不出来。 这只是开始。 阮辞西一直没能想明白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前世的爷爷,在这个时间会突然给府里大换血。 那时候的爷爷,肩上的伤从何而来。 有人中饱私囊,有人见财起意,有人以公谋私。 他们将自己的亲眷换进了阮府做事,将一些不听话的人赶出了府里,因为阮府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卖身契。 阮惊天在搬出将军府那天,将所有人的卖身契归还了,自由了却还想留在阮家的人,阮惊天念着这份情谊,都将人给留了下来。 阮惊天失踪,阮辞西离府,有人就开始作妖了。 阮家开的那家成衣铺子照常运行,银子也照常进账,账房管事的每天都有看见账目的变动。 他提了一些人的工钱,伙同他人扣了府上购置物品的用钱,没有主子在,也没人能享受到,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厨娘也被人给顶替了,很多食材都被私自带回了自己家里,阮辞西回府这天,厨房的人还没收到消息,已经将这一整天的食材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留在阮家的,仅仅是一些青菜萝卜,一点肉类都没有。 明面上阮辞西还在府里养病,一些开销自然也就是正常的,府内下人觉得都是浪费,头一两天还没动什么大心思,到了后来,愈加放肆。 然后翻车了。 该打扫阮辞西院子的人是阿彩,但是阿彩被人替进了府里,新来的人见没人回来住,也就没打扫,天天不干活光是享受。 然后也翻车了。 这阮府的工钱多好领啊,某些“老人”暗戳戳地把一些位置的人给换走了,替上了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家的某某某。 以下犯上,乌烟瘴气。 阮府无主,有人要搞事。 他们本来就只想在阮辞西和阮惊天都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明目张胆地放心为己谋利,当然,这换下来的人,他们是不会换回来的。 府里少了人换了人,这当主子的哪能知道这么多,随随便便糊弄过去就好了,反正有人伺候着就行了。 他们的想法真的也就仅仅是这么简单,趁着这大好时机整点好处而已,也没生出什么谋害阮家的心思。 比如四处宣扬,阮辞西其实不在阮府。 但这原因,阮辞西觉得主要是没什么价值,说她不在府里,阮府反而会不平静,他们捞不着油水可咋办。 应该也没什么人闲着无趣,想知道阮辞西去哪儿玩了。 出声要阮辞西做主的丫鬟,是和花匠一样,为数不多的还没被换走的人。 阿彩似乎还是这丫鬟的朋友。 “阿彩被迫赶出了府,最后……最后她……”小丫鬟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她在迟春的安抚下崩溃了,“最后她被人害死在了巷子里!” 阮辞西稍微坐直了些。 看来事情也不小啊,这人命都出来了呢。 “你细细说来。”阮辞西虚虚抬手,迟春顺势将小丫鬟从地上扶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在说谎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阿彩本是负责每天打扫小姐院子,手下也有两三个二等丫鬟可以使唤,但是平阳非要让自己的妹妹顶替阿彩的位置。” “阿彩不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性子,平阳的打算阿彩自然是不同意的,何况平阳也没有这个资格替换下人。” “这便将平阳给惹怒了,觉着阿彩不识好歹。阿彩家里有一个体弱的弟弟需要照顾,阿彩不能丢了在阮府当丫鬟的机会,平阳却揪着这一点,伙同账房先生要挟阿彩,倘若阿彩不顺从他们,阿彩的工钱一分都拿不到!” 丫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阿彩不敢拿自己的弟弟做赌,她怕弟弟没有钱买药会病的更严重,阿彩忍让了,但是平阳却得寸进尺想要阿彩委身与他!” “阿彩觉着很是恶心,可府里压根就没有可以主事的人,保叔也站在了平阳那边,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才这么让猪油蒙了心眼!” 丫鬟声音哽咽,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府里该换的人都给换掉了,奴婢是因为本就在洗衣房做事,活儿并不轻松,这才没有招惹到别人,阿彩也一直和奴婢说,让奴婢一定要忍着,忍到小姐和老爷回来,事情就一定会好的。” “阿彩的这话被一个小厮听了去,告诉了平阳,平阳就让人将阿彩彻底赶出了府,阿彩不想连累奴婢便也没来找奴婢,等奴婢知晓后,阿彩已经被赶出府很久了。” “那为何你不在我刚回府的时候就说这件事情,刚才我问有没有人知道阿彩去哪儿的时候,你也不出声?”阮辞西耐心地等着这个丫鬟说完,见她神情缓和过后,淡淡地问道。 丫鬟的脸僵了僵,随后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奴婢是被逼的,若不是小姐将我们都召集在此,奴婢根本就见不着小姐,刚才也是奴婢身边有人盯着,奴婢心里害怕,但是终归还是没能忍住,这才从了心,不管怎样都要将事实告诉小姐!” “平阳,她说的可都是实话?”阮辞西朝着那个叫“平阳”的人问道,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平阳略有些惊讶,他笑了笑,撩起衣角跪了下来,不卑不亢地回道:“事情确实是真的,但是这人不是真的。” 丫鬟在说事的时候,平阳这个当事人一直都在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被揭穿的愤怒,没有被戳破的羞恼,只有事不关己的淡然。 他一直听着,直到阮辞西问他。 平阳就是那个花匠。 “账房先生呢?”阮辞西又问了别的问题。 “昨日家中老母写信,说是思念儿子,为尽孝心已经回了老家。” “现在在账房管事的是谁?” “账房先生收的小徒弟。” 阮辞西问什么,花匠就回答什么,语气毫无波澜,让人听不出这人说话时的情绪状态。 “小姐,平阳在胡说!”出头的那个丫鬟愤怒地指着花匠,双眼通红,“是他害死了阿彩,就是他!” “并没有。”花匠浅浅地笑着,那笑容看的丫鬟有些滞愣,心底划过一抹不适,“平阳不曾对阿彩做过任何不利之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全部辞掉不要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恳请小姐为奴婢,为阿彩,为其他遭受欺害的人做主!”丫鬟又跪了下来,跪的极狠,那可人的面容上都显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痛苦。 “平阳没有妹妹,倒是有一个姐姐。”花匠轻声说道。 其言诛心。 小丫鬟有些慌了。 没有妹妹?怎么可能! 阮辞西饶有兴趣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其他她差不多也知道了,花匠大约说的是真话,这小丫鬟说的,绝对是掺了水分。 所以,阿彩到底是被谁害死了呢? “唔,你说的保叔呢?”阮辞西挑了个人名问道。 她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位保叔的存在。 “老奴见过小姐。”一位年纪大约四五十的老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应该就是保叔了。 “保叔觉得我该信谁的话比较好呀?”阮辞西拿出稚嫩小女孩的眼神瞅着保叔,让保叔得到了奇异的一种满足感。 “小姐信谁,那谁说的便是真的。”保叔避而不答。 阮辞西笑了笑,这回答倒也没错。 “好烦呀,我又不喜欢破案,反正你们都会被我辞退,那这事情讲不清就别讲了,没什么意思。”阮辞西也撂担子不干了,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她只是打着辞退这些人的主意罢了。 众人皆愣,这事情严重到解雇这么多人的地步吗?! “小姐!”丫鬟撕心裂肺。 阮辞西掏了掏耳朵,“闭嘴。” “现在,站在这里跪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迟春和迟东,哦,还有我,其他人在半个时辰内离开阮府,工钱找迟东结算。”阮辞西板着脸,毫不留情地将事情盖棺定论。 “小姐,您真的不管阿彩吗?!阿彩可是被冤死了被人害死了!”丫鬟杏眸充血,怒急攻心。 “可我不和阿彩不熟呀。”阮辞西笑道。 阿彩又不是什么好人,她不太想理呢。 “迟春,我有些累了,我们回院子里去。”阮辞西对迟春招了招手,随后转头对着迟东说道,“这里你管着,不听话的,可以打。” “失手杀了人也没关系,反正别人不知道。”阮辞西在内涵,就是不知道那些搞事情的人听出来了没。 有人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就歇了。 这里没有人打得过迟东,迟东身上还配着剑! 小命很重要啊! 阮辞西带着迟春离开的很快,冷脸的迟东面色不善,阮辞西相信,迟东能给这些留下很美妙的记忆。 在被辞退名单里的花匠:“……”这事儿大条了,平阳要没了。 那下次换个好听点的名字叭。 …… 阮辞西回府时迟东绕行的那条街上,京兆尹和大理寺都派出了人手,丢在街上的那具尸体很快就被运走了。 只是尸体的归属发生了争执,京兆尹和大理寺卿都想抢人。 尸体死亡的方式很是特别,特别到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给发现了。 然后宫里来人了,争夺尸体的京兆尹和大理寺卿被赶在了一边,尸体让一个太监给悄悄运走了。 京兆尹:“……” 大理寺卿:“……” 真是棒棒哒呢,浪费时间! 两人甩袖各朝一边大步离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养男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你就随着小姐胡闹吗?!”保叔在阮辞西走后,走到迟东身前,一脸怒色地斥责道,“小姐还小不懂事,这样的事情是能开玩笑的吗?” “小姐的话就是命令。”迟东看着保叔长满了皱纹的脸,没有一丝动容,“小姐是主子。” 迟东没有说的是,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被告知过,阮辞西的命令才是他要服从的第一选择。 “你们在小姐心中,并不重要,而你们却无法认识到这一点。”迟东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怜悯。 阮辞西想要的,不是查清楚这些人做了什么,她不需要知道这个。 她要做的,只是肃清会对阮家造成威胁的不利因素。 前世阮惊天在这个时候便将阮府上上下下换了个遍,那时候阮辞西要去学堂上学,她身边的人没有变动,她便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府里的变化。 等到阮辞西发现的时候,还是因为她在府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在纠缠回府的阮惊天。 也是那个时候,阮辞西才发现,爷爷受了伤,而她一直被瞒着。 阮惊天一直瞒着阮辞西他受伤的事情,最大的原因是他无法解释他为何会受伤,在阮辞西发现后,他只能编了一个理由,说是府里下人背叛,伙同他的仇人想要对他不利。 那时候的阮辞西虽然还是有所疑惑,但看着自己的爷爷并不想细说,她只好作罢。 府里的人都换了一批,阮惊天说是担心还有人没被揪出来,深怕伤害到阮辞西,干脆就全部换成信得过的底细清白的人。 然而,阮惊天从来都不是宁杀一千不放一人的性格,像这种一棒子打死的做法,阮惊天从来都不会做。 阮辞西不懂,但她问不出来,阮惊天瞒着她。 这一回,阮辞西和阮惊天都不在府内,前世事发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阮辞西依然无法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 但是,阮惊天受伤绝对是因为这一批人。 殃及无辜不是阮惊天的行事风格,但是阮辞西不会顾及太多。 仅仅是被解雇而已,阮辞西干得出来。 死了的阿彩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阮辞西所知道的犯了过错的人,阿彩就算一个。 阮辞西丢过不止一次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值钱的首饰,因为她不爱打扮,便很少去动那些首饰之类的东西。 迟春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阮辞西没有大张旗鼓地找贼人,她自己暗中观察着院子里经常来往的人,终于有一次,她看见了阿彩偷摸进了她的房间。 阿彩家里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阮辞西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便以为阿彩有什么难处不好说,就没有戳破这件事情。 阮辞西让人暗中跟着阿彩,结果阿彩去置换了银钱后,并不是用去请大夫或者买药救治弟弟。 阿彩在养着一个男人。 阮辞西悄悄去了一趟那个男人住的地方,男人受了伤。 箭伤。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阮辞西就明白,这个男人绝非是那种好吃懒做,要花女人钱的小白脸。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名人效应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还没来得及对阿彩做什么,阿彩就失踪了,而那个男人最后被大理寺给抓了进去。 男人是要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 这一世,阿彩依然偷了首饰,而且是更加光明正大地偷,因为阮辞西不在府中,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小了。 为了确认这件事,阮辞西还特意让迟春去清点了一下,毕竟迟春要比她还熟悉她拥有的东西。 阿彩死了是阮辞西未曾料想到的,但阮辞西没有丝毫同情。 “这宅子还是大了些。”走到半路,阮辞西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江州的方向道,“等爷爷回来,再换个小点的地方吧,就像普通人家一样。” 阮辞西有些出神。 “反正等到了……大概也住不了了。” 阮辞西中间说了什么话,迟春没听清,她只好回道:“等老爷回来,小姐想要什么可以和老爷说,老爷定然是会宠着小姐的。” “是吗?”阮辞西转头看了迟春一眼。 “当然。”迟春弯着眉眼在笑。 阮辞西回笑道:“那等爷爷回来再说吧。” 阮辞西转身,继续在路上走着,前面就是她的小院子。 阿彩死了,那个男人不知道还是不是和前世一样,被阿彩救了养在那个地方。 刺杀朝廷命官,无论真假,都不能和阮家扯上关系。 回到院子里后,阮辞西也没进屋,就坐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等着前厅里的迟东处理好那些人回来。 若是没记错,今天那个暗卫也是要回来的。 “先前还说要给爷爷做梨花酿呢。”阮辞西伸手接住了一片掉落的花瓣,唇边带着浅浅的笑。 “可惜那些收集好的梨花都毁了。” 听到爷爷失踪,她便慌了神,那一篮子的梨花被她打翻在地,碾进了尘土里。 刚下过一场雨,花瓣上还沾着雨珠,阮辞西捏着花瓣的手指染上了水迹,地面上也落满了被雨打落的白色花瓣。 “没事的小姐,府里的梨花树可多了,现在还开着许多梨花呢。”迟春笑着安慰道。 “我也不一定有这个时间。”阮辞西摇了摇头。 太子府里没有梨花树,而她大概还是要住进太子府里。 “对了小姐,那些被辞退的人出了外面,会不会乱嚼舌根,小姐这些天可都不在府里,虽然对外是称病休养,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姐不在府中啊。”迟春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关系。”阮辞西又接了好几片花瓣。 “这影响不到我,而且我有什么值得谈论的吗?”阮辞西有些失笑。 此时此刻,阮辞西忘了自己还挂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忘了封千弥在京城里有多大的名气,忘了封千弥和殷容殇一直都是京城里最大的瓜。 而阮辞西和他们两个因为一纸婚书,挂钩了。 “阮家姑娘其实一直都不在府里,听说是私会情郎去了!” “听说阮家姑娘不满和太子的婚事,不惜装病也要去见心上人!”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太子和殷大人……你懂得。” “阮家姑娘还小吧?还未及笄,这婚事其实也说不定,我觉得殷大人可舍不得太子殿下娶妻!” “听我说听我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四方铜钱印再现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还没厉害到可以预料到将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还有这个闲心思喝茶看花。 迟东在前厅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把人给全部解决了,虽然阮辞西说不听话可以打,但迟东还是决定文明行事。 打打杀杀的,这多不好,有毁形象。 送走了最后一个人,迟东才哼着小调拎着空钱袋去找阮辞西复命。 “小姐,府里人都走了,要去找一批新的人吗?”迟东问。 “暂时不用,大门一关,谁知道我们府里什么情况,除非有人翻墙进来。”阮辞西抬手托腮。 “那个暗卫还没回来么?”阮辞西晃着脑袋,有些疲倦。 迟东稍稍一愣,眉头微蹙,“应当快了才对。” “要黄昏了啊。”阮辞西一直坐在院子里,很明显能看出来天空颜色的变化,四月份的天,黑的还算早。 “今晚不去太子府了,明早再回去吧。”阮辞西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 “好想偷懒。”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觉得身心俱疲,很想昏天暗地睡上一觉。 “我再去联系一下。”迟东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按照路程来算,那个暗卫最迟在中午就能到达京城,不至于等到了现在天快黑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小姐,您要回房间里休息吗?”迟春看见阮辞西一脸倦容,以为阮辞西是因为今天淋了雨又伤心过度,身体不舒服。 阮辞西打了个哈欠,觉得身体越发地沉重,便点了点头道:“我先回房,人回来了再叫我。” 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阮辞西在迟春的搀扶下进了屋。 “小姐,去床上躺一会儿吧。”迟春扶着阮辞西来到了床边。 阮辞西没拒绝,睡床上要比躺在软榻上舒服多了,她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阮辞西的一脸倦容让迟春有些不解,明明中午的时候,小姐的精神气还不错的。 迟春给沉沉睡过去的阮辞西盖上了一床薄衾,怕阮辞西再受寒。 阮辞西这般模样,也只有今天淋的那场雨可以解释,迟春有些懊恼,就不该由着小姐任性,怎么也得给小姐撑一把伞才对。 迟春最后看了眼阮辞西沉睡的面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悄悄带上了房门,想着让阮辞西好好休息一下,她去熬一些姜汤等阮辞西醒来喝。 阮辞西的疲倦不是突然发生的,她的精神是在慢慢的变坏,等到了迟东回来,刚好重重积累让她变得有气无力身体乏困。 潜移默化的侵蚀让人难以防备,阮辞西没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情况,便因这疲累而昏昏欲睡。 梦里的阮辞西看见,自己脚底下踩着的地面缓缓升起,最后渐渐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枚四方铜钱印,暗金色的光芒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镌刻着的纹路栩栩如生,似水般流动,不知尽头。 阮辞西想抬脚往那枚铜钱印走去,脚底却仿佛生了根,动弹不得,她只好作罢。 四处望了望,阮辞西发现了一个新东西。 “嗯?这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只是一个梦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四周都是书卷模样的光幕,那枚铜钱印处于正中央,而她的位置也是中心地带。 流动的文字快速运转,阮辞西根本看不清那些书卷上的字。 书卷的位置是固定的,而阮辞西看见的是一本在四处流窜残卷,穿梭在那些巨大的书卷中间,好不显眼。 残卷流窜的方向朝着阮辞西,在它离阮辞西仅有一米远的时候,阮辞西好奇地伸出手想抓住它,这应当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她本身动弹不得。 可就在阮辞西的指尖将要触碰上那本残卷时,她挂在胸前的勾玉爆发出一股剧烈的灼热感,灼烧皮肤的痛苦让阮辞西下意识地将手收了回来,手指蜷缩紧紧地放在胸前勾玉的位置。 这么一个错过,残卷又去了别的地方,等阮辞西缓过来后,便再也没看到那残卷的影子了。 四方铜钱印的光芒也慢慢暗淡下来,反之,阮辞西的勾玉开始发出隐隐的红光,有穿透衣服的遮挡之势。 勾玉没了那种灼热感,阮辞西将发光的勾玉拿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之中。 红光越发的盛大,从勾玉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渐渐盖过了阮辞西的视野,漫天红光将阮辞西的身影全数笼罩。 “没事的,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隐隐约约之间,阮辞西好似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她仿佛进入了一片温柔的湖水之中,意识逐渐模糊。 阮辞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她揉着额角撑起身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种被碾压过的疲劳。 但是那股劲儿缓没了后,又是一阵神清气爽上下通透。 “迟春。”阮辞西扬声唤道。 迟春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这声音后立马推门进来。 “小姐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迟春见到阮辞西就问道。 “没事,现在什么时候了?”阮辞西翻身下床,问道。 “小姐睡了许久,现下已经亥时了。” 阮辞西愣了愣,她回房的时候应当才申时,她竟然无故睡了这么久吗? 而且,她好似在睡梦中看见了什么…… 刚想要仔细回想时,阮辞西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便只好无奈作罢,不去回忆梦里的事情。 “迟东去哪儿了?”阮辞西摇了摇头,问起了迟东的下落。 府内的人几乎都走了,夜里无人点灯,除了阮辞西的院子挂着灯笼外,其余的地方还是一片漆黑。 寂静的夜晚只听得见虫鸣,街上的人家早就睡下,亥时人定,除去夜市还热闹非凡,城中其他地方基本上都陷入了沉寂。 刑部大牢,一位被关押在最深处的犯人被牢头放了出来,由数十人一同看守着来到了一间屋子。 冰凉的地面上放置着一具尸体,那正是今日大街上死亡的人。 玄琅京城有三大刑侦机构,管辖京城治安的京兆尹,管理刑事案件的大理寺,还有就是皇室直属的刑部。 只要皇室没有插手,一般案件都是由京兆尹和大理寺处理,为了业绩,两边经常会争案子查,但只要刑部一出手,京兆尹和大理寺都得靠边。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认图腾的犯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大理寺本和京兆尹是完全不同的地位,想当年也是深受皇帝信任的机构,反而是刑部不得势,处于最底端的地位。 新帝登基后,刑部水涨船高,大理寺渐渐失势,沦落到和京兆尹一般的地位。 京兆尹说白了就只是属于京畿的一个官职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左冯翊和右扶风呢,不过是京兆尹手里握着的权利要比其他两位大些,以致于左冯翊和右扶风的存在感要低很多。 而大理寺却是一个刑法机构,远远不是一个京兆尹能比的,故而沦落到要和京兆尹争势的地步,让这一任大理寺卿极度郁闷。 这年头,当官着实不易啊! 回到刑部,被数十位狱吏拥簇着走出来的那名犯人简直不要太有面儿,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牢房深处走出,来到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里。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候在一张豪华大椅后面,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锦服的男人,未着官服却能让刑部尚书在一边站着服侍,可见其地位之高。 “过来认认,这图腾是哪家的。”男人招呼着那名让所有人都畏惧的犯人,好似老友一般打招呼。 “还有庄少爷不认识的图腾?”犯人面容干净,身上的衣服也平平整整的,不见丝毫狼狈,但就冲着他被关押的位置,就可知这绝非小角色。 “这不是在给你机会么。”庄回风笑着回道。 回到庄家没有多久,庄回风就收到了消息赶来刑部,为的就是皇帝交代下来的一件事情。 查不清楚的话,他今晚别想回家了。 许久未见他那可爱的弟弟,他怎忍心让那弟弟一个人睡呢。 “我看看。”犯人是个面瘫,当年被追捕的时候伤了脸,后来脸治好了没有那么恐怖,却落到了一个面瘫的下场。 运回来的尸体放在了远处的地面上,犯人被允许靠近后,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尸体面部被割了数十刀,仵作处理过后还是显得面容可憎血肉模糊。 “啧,和我当初有的一比。”犯人的语气带着点兴奋,但是那张面瘫脸让人看着只觉得很是违和。 “左胸口。”庄回风没时间让犯人回忆往昔,直接说了位置。 犯人有些遗憾地看向了尸体的左胸口,帮着庄回风认图腾。 “这看起来像是新刻上去的。”犯人在图腾位置上摸了摸。 “是这人死后,有人特意刻上去的。” 庄回风抬头,直直地盯着犯人和尸体的方向。 “而且这还不是一个图腾。” “是三个拼凑而成的新图腾。” “天枢、天璇、天权。” “北斗七绝,凑了三个啊,还挺厉害。” 犯人自言自语说完后,将白布给盖了回去,他现在已经没了看那尸体脸上刀痕的兴趣了。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为一路,玉衡、开阳、摇光为一路,北斗七绝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散了。”庄回风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 其实庄回风自己早就认出了那图腾,他让犯人出来,并非只是单纯地辨认个图腾,他想问的,是图腾的刻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尚书不想哄夫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庄少爷,这些就该是你们刑部要查的事情了,我一个牢底坐穿的犯人,哪能知道这么多。” 犯人的面瘫脸看得庄回风有点心烦。 他以为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能够习惯这人顶着面瘫脸说出欠揍的话来。 原来还是不能啊。 “给你换个房间住吧。”庄回风垂着眼皮,声音浅淡。 犯人是想笑的,那是面部肌肉不给力,他还是面瘫。 犯人被数十位狱吏给送走了,按照庄回风的意思给他换了个新房间,刑部大牢里的水牢就很是适合。 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犯人安安静静地被关进了水牢,然后怀念起自己原先的那个牢房。 干净的床铺,透光的天窗,没有老鼠小虫的草席,时不时牢头还能给他加点餐,多么好的牢狱生活啊。 犯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怎么这么有骨气,骨头硬到和庄回风杠,然后完美作死。 这庄回风咋就不再问一句呢,指不定他就答应同流合污了? 犯人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好像他还在那个属于上等的牢房里。 庄回风确实没耐心,他也向来没有这个耐心。 他想,他所有的耐心应该都丢在了他亲爱的弟弟身上。 他的小回明。 “尚书大人,就这么向皇上禀报吧。”庄回风从椅子上起来,伸手放在刑部尚书的肩上,“你听到了什么,说什么就是。” 刑部尚书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应道:“是,属下定当如实禀报。” “行吧,夜深了,大人可要小心些,别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庄回风好心地提醒道。 刑部尚书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回家,他哪还有这个时间回家! 而且庄回风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变相地提醒他,他今晚不宜回家,否则极有可能会出事! 这到底会出啥事,为什么他这么个啥也没做的空壳尚书会被盯上。 尚书大人表示,他也不知道啊。 咱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只能夹着尾巴听话做人。 “庄少爷慢走。” 庄回风走时,刑部尚书点头哈腰地一路把人送出了刑部外。 “今晚本官就睡刑部了,你回去给夫人说一声,让她别等了。”刑部尚书心累地招过贴身小厮吩咐道。 他的夫人每夜都会在屋里点着灯等他回家才睡,所以不管处理公务到多晚,刑部尚书都会回家陪夫人一起入睡。 今晚怕会是个意外了,庄回风的话,无论是不是玩笑话,刑部尚书都得长个心眼。 他要是出事了,他的夫人肯定又会哭,这夫人一哭,可是最难哄了。 刑部尚书不想哄夫人。 …… 阮辞西向迟春问了迟东的下落,可迟春却只是略微皱眉,回道:“小姐你回屋时迟东就离开了,我后来便没见着迟东了。” 阮辞西有些诧异,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吧,迟东竟然还未回来? “你可知迟东去了何处?”阮辞西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 她只知迟东说是去联系那个暗卫,却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在联系,倘若只是单单地联系个人,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就怕这中途又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还有四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府。 封千弥拎着酒坐在院子里,天上清冷的月半掩在云间,透着皎洁的光。 院子的右侧有处池塘,池塘边栽种的柳树倒映在池水面上,夹杂着月光,树影婆娑。 封千弥很少喝酒,也不爱喝酒,他拎出的这一坛酒也并没有喝,只是打开放在了地上。 他坐在柳树边的大石头上,石头宽敞地可以任凭两人躺下。 今夜要比以往的日子都要安静。 殷容殇在昨日离开了太子府,封千弥知道他并不在右相府,甚至有可能早就出了京城。 千宴的作息规律地过分,每当亥时一到便会上床睡觉,每天雷打不动遵守着自己的作息规律,谁都无法改变。 阮辞西早上回了家,天见黑了也没有个信儿回来,如今肯定是不会来太子府了,没良心地连话都不让人捎一个过来。 皇宫里的那几位去了皇陵所在,远远望得见那皇宫的门楼,朱门高墙可见灯火辉煌,里面却寂静地可怕。 封千弥头一回觉得有些苍凉,大抵是夜里无眠,情绪比白日里要丰富得多。 清明不是个什么好节日。 封千弥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腰将酒坛提至身前,握住坛口将里面的酒全数倒在了地上。 “还有四年,够了。” 空落落的酒坛被轻柔地放在了石头边,等着第二日打扫的人发现,然后被收走处理掉。 春日里还得穿着大氅的少年躲在毛茸茸的衣领里,病弱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苍白。 影子被渐渐拉长,少年出了院子,往南边走去。 …… 迟东离开的时候大约是申时,那时候阮辞西提到了暗卫让迟东心中无端生出不安,他便在阮辞西进屋后离开了阮府。 阮家暗卫联系的方式很特别,靠的是一种蛊虫。 宿主用内力驱使蛊虫在沙盘里快速爬行,和蛊虫属于同一只蛊王控制的蛊虫便会发出讯号,让对方知晓有信息传来。 两方使用蛊虫相互交流,比其他方式都要快上许多。 但是蛊虫并非永久性的消耗品,一只蛊虫根据不同的内力承受度,所能使用的次数也不同,这靠的就是宿主的内力把控能力,稍微用力过度,蛊虫使用一次便暴毙也是有可能的。 正常的一只蛊虫使用恰当,是能用上五回的。 迟东动用了蛊虫,然而他的蛊虫传来的回应却是,对方蛊虫已死。 迟东骇然,他明明记得,上次和那个暗卫联系的时候,暗卫提过蛊虫是全新的,还能用上几回。 一个暗卫身上顶多带了两只蛊虫。 迟东已经联系不上那个暗卫了。 不知为何,迟东忽然想到了回府时街上遇见的事故,这一想到,迟东心里就隐隐记挂着那件事。 死在京城繁华大道上的人,会是谁? 不自觉来到那条街上的迟东抿紧了嘴唇,他脑子里莫名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那个暗卫……会不会已经死了? 大概是身体里都有同出一源的蛊虫的原因,阮家暗卫相互之间有些微妙的联系,迟东的这种想法一出,便越发地强烈起来,心底甚至有些被剜了一刀的痛苦。 那时,方才酉时末刻。 第一百三十章 忽至乱葬岗?!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从申时开始就睡了好几个时辰,迟春点着头犯困,阮辞西却精神得很。 “你去睡吧,我再等会儿迟东,顺便看看我这几天落下的功课。”阮辞西看着迟春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时而一个激灵强撑着眼皮的模样,心底的郁结散了几分,笑着提道。 迟春微微红了脸,“对不起小姐,我有点困……” “没事,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儿睡,迟东回来了我叫你?”阮辞西笑道。 阮辞西和迟春都不知道迟东去了哪里,一时之间没有法子只能干等,阮辞西醒来时便已是亥时,这马上就要到子时了,迟春确实熬了许久。 “桌子上趴着不舒服,你要是不想回自己的住处,委屈你一下在软榻上睡会儿?”阮辞西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实在找不出哪里可以让迟春睡觉的地方,她的床倒是可以睡,但阮辞西知道,迟春绝对会拒绝,便干脆没提。 “不行!这可是小姐您的屋子,软榻是小姐用的!”迟春的狠狠地摇了摇头,一脸坚决。 阮辞西:“……” 她没想到迟春竟然连软榻都要介意。 “那你回去睡!”阮辞西压低了声音,有些被气到了。 迟春撇了撇嘴,睁着汪汪的大眼睛道:“小姐……就让迟春在这里和小姐一起等迟东嘛……” “不行,你得要去睡觉。”阮辞西毫不留情。 “可是我也好担心迟东,那我还是不睡好了,陪着小姐一起!”迟春意志坚定。 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迟春一脸尴尬地看着阮辞西,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眼角泛泪。 “……随你。”阮辞西被气笑了。 她总不可能真让迟春一直熬下去,不睡软榻那也就只能趴桌子上将就一会儿了。 阮辞西脑壳疼。 “别折腾自己了,不想睡榻上那你委屈一下趴桌上眯会儿,去里面拿个软枕头垫着。”阮辞西默默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无奈地说道。 “嗯嗯!”迟春笑着点了点头,听话地小跑着去拿了个软枕出来。 迟春觉得,她要是连枕头都要拒绝,小姐怕是会生气把她给赶回去。 那可得不偿失。 舒服趴下的迟春很快就合眼睡去,阮辞西从里面拿了块薄衾给迟春披上。 此时阮府大部分屋子都是一片漆黑,远远望去,阮府上下唯有阮辞西的院子灯火明亮。从院门口看去,很明显地能看见,窗户上倒映着两个人影儿。 一个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一个手执书卷,时不时给那个趴在桌上的人提一提盖在身上的薄衾。 而被阮辞西和迟春都惦记着的迟东却醒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站在死人坑边缘的迟东:“……” 他梦游了? 他鬼上身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迟东僵硬地将那只踏出去一半的脚给收了回来,若是他没清醒,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自己跳进了死人坑里??? 迟东惊恐地抬头望了望天,月亮被积云彻底挡住,不透露一丝的光亮,今夜也没有一颗星星冒出了头。 迟东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忽的,迟东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一只冰凉凉的手给抓住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问就是不知道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 迟东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尖叫声卡在喉咙里险些叫出嗓子。 迟东看见了一个……爬行动物? 心颤颤的迟东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他被吓着了,一时半会儿大脑还转不起来,处于死机状态。 爬行动物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死死地抓着迟东的脚腕,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迟东也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脚腕传来的疼痛。 那东西许久没有其他动静,迟东的脑子渐渐正常运行。 平复好心情的迟东很庆幸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看不到他方才丢人的行径。 他绝对不是怕鬼! 他只是刚清醒一时间被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 迟东试着抽了抽自己的脚。 爬行动物反应很大,伸出不知道一开始藏在哪里的另一只手一起抓住了迟东的脚腕,两只大约辨认的出是人的手死死地扒拉着迟东。 神魂归位的迟东总算在这黑漆漆的夜里,通过一双手辨认出了这“爬行动物”的身份。 一个大概半死不活的人。 “你是想我救你?”迟东做了个深呼吸,壮着胆子问道。 那人没有吱声。 迟东耐着性子再度问道:“你要是想活着,就放开一只手,不是想让我救你,就两只手都放开。” 那人两只手都没动。 迟东:“???” 难道这个人听不见?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迟东问了出来。 “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救人,这乱葬岗里丢着的人,可不好随便招惹,特别是像你这种死不透的人。” “你不给点反应我就走了啊?别以为就你这点力气能抓得住我,我还带着刀呢,大不了我给你一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是不可以。” 迟东觉得自己的胆子肥了很多,竟然会在这种乱葬岗里和一个“死人”好声好气地说话。 自言自语了很久的迟东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还是直接给一刀算了? 周围突然刮起了怪风,小树林被吹得沙沙作响,配着这如墨般的夜色和乱葬岗的特景,迟东头皮一紧身上一凉。 “救……” 就在这时,迟东听见了微弱的一个字眼,那声音轻的仿佛是错觉。 如果不是因为那声音过于沙哑难听,迟东觉得自己肯定扑捉不到这么点声音。 “什么?你想说什么?” “求?还是救?然后呢?” 迟东的注意力从小树林里的怪风上被拉了回来。 那人仿佛是没了力气,抓着迟东脚腕的双手都松了开来,软软地搭在上面,只要迟东稍微动一动就能甩开那两只手。 迟东并不想救人。 他是阮家的人,他所做之事和阮家息息相关。 乱葬岗里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这么救下来。 所以迟东抽出了脚,打算走人。 不管这个没了声息的人会不会因为求救无果而死在这里。 …… 城门早就关闭了,迟东在城外的一家客栈买了一间房。 别问他为什么能被一个小小的城门给挡住,问就是不知道! 迟东黑着脸,趁着守夜的伙计没注意,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给抗上了楼。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找封千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把人丢床上后才发现,那人原来是个姑娘。 然后…… 迟东懵了。 迟东本打算看看这人身上哪里受了伤,一双爪子已经伸到了人家姑娘的胸前,打算把衣服给扒下来。 结果一不小心注意上了床上这人的全脸,迟东忽的僵住了。 这人怎么长的这么秀气? 再仔细看了看后,迟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该不会是一个姑娘吧?! 于是迟东的爪子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迟东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脑子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后,迟东就有了顾忌,万一人家真就是一个姑娘呢? 虽然这胸……不要太平,他扛着都没有什么感觉…… 有了顾忌的迟东智商上线,立马规规矩矩收好了自己的手,然后仔仔细细地观察起他扛回来的这个人。 一身黑衣利落,看不出来是男款女款。 头发凌乱不堪,但依稀辨认的出那是简简单单梳了个马尾,也看不出是性别。 没有喉结,就是尽管很脏的脸也能让人觉得秀气这点十分可疑。 洗干净了是不是就更秀气了? 迟东眉头拧的紧紧的,可这人要是不好好地上个药,绝对会死。 迟东一直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但因为那人身上穿着黑衣,难以辨认出受伤的地方是哪里。 迟东很不好下手。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无比纠结中的迟东狠下心来一咬牙,决定就这么上! 迟东扯了一块纱布蒙在眼睛上,视线变得朦胧,做好了万一此人是姑娘家的准备。 …… 阮辞西在家等了迟东许久,迟迟未归的迟东让阮辞西心中十分不安。 阮辞西怕迟东出事。 最近阮家事情已经出的够多了…… 油灯已经燃尽了一盏,阮辞西瞧着忽明忽灭的灯火,放下了手里的医书去拿了新的灯芯过来。 点燃新的灯芯后,阮辞西站在油灯前许久未动,摇摇晃晃的灯火映在她的眼睛里,带着别样的光亮。 迟春大概是睡沉了,换睡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阮辞西放在桌上的医书。 书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发呆中的阮辞西,她回头看去,迟春还在睡着,没有被吵醒。 阮辞西走过去将书捡起,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离得迟春更远一些。 “要不要去找他呢……” 这想法一冒出来,阮辞西就突然意识到,其实她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力量,现在迟东不在身边,她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势力和情报,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姑娘。 眼下她唯一能想到的,竟然是去求助封千弥。 就像爷爷失踪了,能帮她的只有封千弥和殷容殇。 阮辞西觉得不对,一点都不对。 她应该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过于依赖别人,封千弥和殷容殇也不过是暂时的盟友,她还是被动的那一方。 阮辞西背脊有些发寒。 她住在太子府的那几天,是不是过于悠闲了。 做了个深呼吸后,阮辞西回到了油灯那边,拿起一旁放置的小烛台向油灯那里借了个火。 手执烛台的阮辞西隔着火光看了眼还在沉睡的迟春,悄悄往门口走去。 阮家祠堂里,放着阮家人的命牌。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祠堂暗室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不知道为什么阮家人会有命牌这种东西,又是如何与人命产生联系的,但是她知道,迟东有命牌在祠堂里。 而她,没有。 阮辞西是阮家唯一一个,没有命牌的人。 若不是阮辞西确信自己是阮家的人,指不定她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阮惊天不知道阮辞西早就发现了命牌的事情,便一直没有跟阮辞西解释过阮家人的命牌,眼下他不在,阮辞西也无法去探究其中的缘由。 阮辞西知道命牌一事,还是封允择告诉她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封允择大概是想要利用她吧。 毕竟这属于阮家人必备的命牌,连迟东都有,她却没有。 这种情况下,或许普通人都会有少许怀疑。 只是阮辞西不会。 正是因为迟东都有的命牌,她却没有,这才值得让人怀疑。 阮惊天对她的疼爱丝毫不作假,所以阮辞西想了很久以后,猜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那个命牌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当初的阮家时时刻刻遭皇帝猜忌,有很多事情都不如人意处处憋屈,这种情况还是在她出生那年父母双亡,加上阮辞陌走丢一事,才慢慢变好的。 徒留一老一小的阮家,看起来才没有那么危险。 阮辞西来到祠堂,点燃了祠堂里的烛火。 白日里她过来,是为了和爹娘说说话,而现在,她要找一个机关。 阮辞西知道命牌在祠堂,也知道有机关将命牌藏在了一间密室里,这些封允择也知道。 但封允择不知道机关在何处,阮辞西却知道。 阮辞西一一点燃烛台后,祠堂变得亮堂起来,阮辞西的目光落在了那层层的牌位之上。 阮惊天搬家的时候,用了最大的一个厅堂放置这些牌位,所有人的牌位都被保存的很好,干净完整,没有落上一丝灰尘。 阮辞西还是第一次将所有牌位上写着的名字看完。 阮家族谱,是每一个阮家人自幼就要背熟的东西,阮辞西的脑海里,刻着每一个阮家人的名字。 这些牌位里,唯独有一个牌位的名字不在族谱上。 阮辞西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那个牌位。 “对不起,多有得罪。”阮辞西轻声道。 她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不对的牌位到底是否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有些礼貌还是该有的。 祠堂一侧的墙壁悄无声息地后退移动,露出了一扇门般大小的入口。 阮辞西端起烛台,走入了里面潜藏着的黑暗之中。 身后的墙壁又安静地回归了原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走过短暂的黑暗通道后,阮辞西眼前豁然明亮。 这是一间玄石修成的石室,中央的阶梯式方台上悬挂着数不清的方形玉牌,还散发着玉石莹莹之光的牌子挂的地方更靠上层,而下层那些玉牌,几乎都是灰色状态。 四周都有规律地在墙上安了油灯,里面的灯油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加过某种香料,让灯油燃烧的寿命更加地长久。 阮辞西来到了方台前,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命牌的样子。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百三十四章 顾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那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方形玉牌,上面刻着规整的名字,有的是灰色无光,有的带着莹莹玉光,有的则是半明半灭似乎很快就会彻底灰暗。 看起来和那种玄妙的命牌……着实不搭。 阮辞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上面的那张玉牌,那张刻着“阮惊天”三个字的命牌。 那玉牌的光,实在是太过另类。 白净的玉光中带着隐隐约约的红光,这让阮辞西眼皮狠狠地一跳。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还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来着? 阮辞西慌了一瞬。 呆滞了一会儿后,阮辞西自嘲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找起了属于迟东的命牌。 不管怎样,她应该相信殷容殇。 只有相信,爷爷才会活着。 迟东的命牌在第三层,阮辞西找到时,命牌的光并不怎么明亮,但是在渐渐回升,变得与旁边命牌的亮度差不多。 阮辞西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难道……迟东遇到过危险吗? 但是迟东命牌却暂时看不出异常,迟东应当并无性命之忧,大概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绊住了吧。 阮辞西安下心来,只要还在京城,迟东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出去的机关要更简单些,一块和外面祠堂同样位置坐标的石砖就是机关按钮,阮辞西找出来后按下,原本那扇墙门又打开了,阮辞西手持烛台走了出去。 蜡烛快燃到了底,阮辞西敛了敛眸,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迟春还未醒来,阮辞西回来时,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彻底燃尽,她将烛台放好,走到了迟春身边。 “迟春,醒醒。” 阮辞西轻轻地推了推迟春的肩膀。 不能让迟春在这里睡上一夜。 “先醒来然后去自己屋里睡好不好?”阮辞西看着有些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迟春哄道。 “小姐……”迟春还是一脸睡意,眼里有着一层薄雾,懵懵懂懂。 “迟东没有事,只是暂时应该回不来,我们先去床上睡觉好不好?明天一早起来就好了。”阮辞西轻柔地摸着迟春的脑袋。 现在已经快要丑时了,再过不久便是鸡鸣,这新的一天也快要开始了。 迟春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脑子的思考能力还不行,阮辞西说了什么,迟春一团浆糊的脑子也没记住多少,只好顺从。 “好……小姐,我这就回去睡觉……”迟春迷糊地起身,身体歪斜了一下,阮辞西赶紧将人扶好。 “怎么困成这个样子。”阮辞西抿唇笑了笑,有些无奈。 迟春和阮辞西住在同一个院子,很快阮辞西就将迟春给送回了她自己的床,好好地让她睡上一觉。 安排好迟春后,阮辞西瞧了眼院子上空的夜色,在院子中央驻足了许久。 她还是毫无睡意。 阮辞西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医书是暂时可以不用看了,她要做点别的事情。 思考片刻后,阮辞西想起了她之前无聊时写下的一点东西,便快步来到屋子里的书桌前,从一本书里抽出了一张信纸。 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阮辞西素白的手指从第一个名字往下滑,最后指腹停在了第五行的一个人名上。 顾已。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简直就是一头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京城里的各大行业几乎是被锦字号的商家给垄断了,最出头最受欢迎的就是锦字号店铺。 因为它们的服务对象上至高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并没有忽视普通民众这一群体,故而受到万千百姓的追捧。 高官贵族的人数肯定没有平民百姓多,虽说在百姓身上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薄利多销,日积月累下来,从百姓身上获得的利润其实要比在高官贵族身上来得多。 顾氏钱庄则是玄琅最大的钱庄,而顾氏几代都是做的皇商,直到前些年那些原本顾氏的商铺改名换姓了,人们才知道这京城里的皇商已经易了主。 新皇商是刚入京城不到五年的钱家,顾氏的那些店铺尽数易主给了钱家家主钱宝财。 偌大的顾氏就只剩下了从祖上一直传下来的钱庄,也是幸亏这钱庄一直没有和皇家扯上关系,顾氏才将这钱庄给保留下来,守住了顾氏发扬的根基。 没错,顾家最早就是开钱庄的,顾家也是因为这钱庄才慢慢地发展壮大,甚至得到了皇帝青睐,做了将近百年的皇商,地位根深蒂固未曾动摇。 这钱家把顾家的皇商地位给抢了去,其实也还是很有本事的。 顾家家主似乎也是因为这事儿郁结于心,在前年抑郁而亡,顾家年轻的少主匆匆上任继位家主。 而那人,就是顾已。 翌日卯时,迟春匆匆地从房里跑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来到阮辞西的屋子里,却没看见人影儿,略有些慌乱的她又跑出了院子,急切地想要找到她的小姐。 早在寅时黎明的时候,天空就在飘着毛毛雨,迟春也没管这绵绵细雨,没拿伞就往外跑,路过花丛的时候,裙摆上还沾了几片草叶子。 “我昨日怎就睡得那么死,回到了自己房间都不知道,迟春你可真是个呆子!”迟春一边找人一边唾弃自己,羞愧得脸上都浮现了几抹红晕。 阮家是真的不大,只能算一个小宅子,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没有人使用而荒废了,是绝对没有人的。 可眼下迟春找起人来,却觉得这宅子简直太大了,生怕自己把人错过。 府里的下人都在昨日被雷厉风行地辞退了,除了迟春和迟东两人,是真的没有其他下人在了。 迟春想找个人问问都没得问。 “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迟春不明白这天才刚亮,她家小姐有什么事要离开院子。 “也不知道昨晚迟东有没有回来,还说要陪小姐一起等,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迟春找不到人,气冲冲地对着一棵树骂自己。 “自己先睡了不说,你还睡得那么死,还要让小姐把你给弄回房间睡,这么大动静你居然还像猪一样睡得死死的,你简直就是一头猪!” 迟春气得要命,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简直太不负责任了,明明是要照顾小姐的,却反过来被小姐照顾,这说出去都怕被耻笑。 “迟春,你在做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迟春听见后,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下意识地往声音那边看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被抢劫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小姐!”迟春惊讶地喊了一句。 只见花丛里的小径上站着一个人儿,绵密的雨丝里,那人独身而立。 阮辞西看见迟春对着一棵树在说些什么,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可看见迟春没撑伞就在外头站着,还是有些头疼。 阮辞西的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顶斗笠,一只手稍稍抬起掀开了防雨的帷帽,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 迟春眨了眨眼,怕自己看错了,随后笑着跑了过去。 “小姐你去哪儿了?这蓑衣是哪来的呀?咱们府里好像没有这样的蓑衣吧?小姐难道是出门了吗?怎么不叫我呀……” 迟春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了,阮辞西被迫听了迟春的一大堆问题。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避雨。”阮辞西无奈,拉着迟春往一侧的屋檐下走。 迟春这丫头竟然又淋雨,就不怕淋坏身体! 走到屋檐下的回廊后,阮辞西将斗笠取下拿在手里,将整个脑袋露了出来。 “出门有些事儿,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是一户人家看见我在避雨,好心借给我的,有机会还得还回去。”阮辞西想把蓑衣也一同解下来,便意示迟春帮她拿着斗笠,她才好将蓑衣脱下。 迟春拿着斗笠看了看,好奇地说道:“这斗笠倒是做的精致。” 阮辞西的动作顿了顿,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当然精致了,这可是人家挂在墙上做装饰用的。 阮辞西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在水珠的折射下,隐约可见蓑衣里藏着的银色光华。 迟春被这漂亮的光线吸引,探头仔细看了看,惊讶地感慨道:“这蓑衣里居然藏了银线!” 阮辞西抬手摸了摸蓑衣,笑道:“嗯,银线。” 可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银线。 迟春也忍不出伸出手摸了一下,顿时又惊奇了,“这不是草做的吧?!” 普通挡雨的蓑衣一般用的都是稻草、蓑草或着棕毛棕叶做成的,做成一件蓑衣大概需要两到三天左右的时间。 而阮辞西手里拿着的这件蓑衣,外表看起来像是蓑草做的,可这摸起来的手感却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件蓑衣摸上去像极了柔软的布料,更何况里头还掺杂着银线,仔细看起来,似乎还编织成了一种图案,看起来漂亮极了。 阮辞西有些哑然,她倒是没有发现这蓑衣的用料还有奥妙,她对这些其实并不太懂。 “小姐,这蓑衣……怕不是普通的蓑衣吧。”迟春憋了许久,轻晃着头感慨万分,“这简直是败家啊,就一件雨具而已嘛。” 突然间,迟春又注意上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斗笠,这斗笠和蓑衣是一套的,蓑衣看起来就已经很值钱了,难不成这斗笠还有什么妙处? 迟春惶恐地捧着斗笠观察起来,立马就发现了问题,惊呼道:“小姐!这斗笠镶了金!” 阮辞西:“……” 对不起,这个她还真的没发现。 阮辞西这回可笑不出来了,对这身自己穿回来的雨具开始头疼起来。 她在回家的路上没被抢劫,还真是万幸。 第一百三十七章 搞出花儿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拿着这身金贵的雨具,不寒而栗。 那时候她就该再等一等,不着急回家! 等那小厮去别处取来了油纸伞不好吗?! 为什么她要接受那个提议穿上了本该挂墙上做装饰的蓑衣! 她急着回家干嘛? 干嘛?! 那人的心也还真是大! 阮辞西呼吸都有些乱了,她从未想过,就简简单单的一套雨具还能搞出花儿来,宫里都没这么奢侈吧?! 不对,人家宫里不穿蓑衣! 阮辞西被气得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无奈又好笑。 “待会儿把这蓑衣和斗笠擦干净好好装起来,赶明儿我给送回去。”阮辞西叹了口气,眼皮跳了跳,赶紧对着迟春吩咐道。 “哦哦,好的。”迟春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呆愣愣地点头回道。 “对了,迟东还没回来吗?”阮辞西和迟春一同走在回廊里,是往大堂的方向,一边对着迟春问道。 迟春摇了摇头,担忧道:“没有,我一醒来就在找小姐。” “虽然以往迟东也有外出一日甚至好几日未归的情况,可那都是他有任务啊,小姐也没让迟东去做其他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迟东到底去哪儿了。” 阮辞西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迟东可能遭遇的情况。 确实,爷爷不在家,迟东也就听她的话,她并没有让迟东去做其他什么事情,但是迟东就是没有回来。 虽然昨晚去看了迟东的命牌,知道迟东安然无恙,但是难免会担心。 昨天那个本该回来的暗卫也没有回来,迟东也就是为了这事儿才离开的,暗卫不见人影,迟东也迟迟未归。 不知道这其中原因到底和暗卫有没有关系。 阮家暗卫,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阮辞西轻步走在回廊里,转角时看见了被屋檐分割过的天光。 而且,她现在很确定,她的身边绝对没有暗卫在保护她。 阮辞西出入太子府好几次,在太子府里也待了几天,就冲着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的身份,她身边若是有人,他们两个绝对不会视之不理。 迟春和迟东两人倒还好,是明面上服侍她的人,可暗卫这种存在,封千弥一定会慎重查探。 封千弥不查,殷容殇也会查。 阮辞西并不认为,她的暗卫还能厉害过封千弥和殷容殇。 “迟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今天我们再等一等吧,实在不放心我们就出去找一找。”阮辞西回道。 迟春点了点头,跟在阮辞西的后面,瞧这越来越亮的天色,想到了一件事,当即懊恼地问道:“小姐,今早想吃什么?我给起晚了什么都还没准备。” 平日里阮辞西的早餐是不用迟春去准备的,府里有专门的厨房,但是厨娘都不在了,这事情也就落在了迟春的身上。 阮辞西微愣,想了想后说道:“今早不必麻烦了,我想吃街上老李家的包子,去买些包子回来吃就好。” “好的,小姐。” 谈话间,阮辞西和迟春已经来到了阮府里的大堂,大堂里摆放的盆栽都有些蔫了,大概是没有花匠照料,这过夜了就立马显露了蔫色,瞧着倒是金贵。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未来太子妃的那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那个花匠……好像应该留着的。”阮辞西看着那些打不起精神的花儿,嘟喃道。 可如果她要是想留下花匠,就得有个理由,然后就需要一个交代,于是就要去搞明白那一堆的事情,结果就是惹一身的麻烦。 阮辞西“咦~”了一下,然后立马把花匠从脑海里抛弃了。 没关系,原先那批人都不能要,大不了去找新的。 新的更乖更听话。 正在某处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再次混进阮府的花匠:“……”原来只是因为太麻烦! 掀桌! 累觉不爱! “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再找一些人打理府上的一些事务的,虽然有我和迟东,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也做不来啊。”迟春也看见了那些花,听到了阮辞西的嘟喃,试探地提议道。 阮辞西揉了揉额角,其实选人也是很麻烦的…… “行,吃过早餐我们去外面转一转。”阮辞西应道。 她应该还是会被“请”进太子府,这府里虽然有可能没人住,但是还有别的小生命,比如这些花花草草啊,池子里养着的鱼啊,都需要人管。 阮辞西并不想等她的爷爷回来,见到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阮家。 老李家的包子很受这条街人们的喜爱,迟春去买包子的时候,还排了一刻钟的队伍才轮到她。 因为决定要出门转一转,阮辞西便也跟着迟春出来了,她坐在棚子下的桌上等着迟春将包子带过来。 若不是她将那蓑衣穿过弄脏了,阮辞西还想着一同把蓑衣给还回去,省的再特意出一次门。 迟春买了一小笼包子,正好够阮辞西和迟春两个人吃。 “小姐,老李家的蛋黄鲜肉包可好吃了,是前些日子新出的口味,小姐尝尝?”迟春兴冲冲地给阮辞西递了双筷子。 迟春在排队的时候就听到前后的人在谈论要买什么味道的包子,其中被提及最多的就是新出的那款蛋黄鲜肉包,这让迟春很是好奇,在买的时候便买了两个。 “嗯?迟春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不吃蛋黄的?”阮辞西低低的笑出声,戳了戳包子里的蛋黄。 迟春裂开了。 “我……我,我忘记了!” 迟春哭丧着一张脸,她在排队的时候一直在听其他人说什么好吃美味,还讲了一些小故事什么的,听得她津津有味,在买包子说种类的时候就顺嘴提了蛋黄鲜肉包,那时候根本没想到,她一直不吃蛋黄! “你啊。”阮辞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迟春鼓起的小脸,像戳小蒸笼里的包子似的。 “挑食可不好,你看这包子既然这么被人喜欢,要不你就试试?万一蛋黄在这个包子里变得更好吃了呢?”阮辞西诱惑道。 迟春犹疑片刻,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小姐,我讨厌蛋黄!” 随后,迟春舔着脸恳求地说道:“小姐小姐,您就吃了这两个吧,我吃别的口味好不好?” 阮辞西还未作答,便听见旁边有两个客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着八卦。 “听说了吗?就那个阮将军家的小姐,阮辞西,未来太子妃的那个!”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住进太子府没回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说话的人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她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不知羞地住进了太子府!” 阮辞西:“……”你好,你说的人就在这儿呢。 迟春:“……”好生气! 迟春当即就忍不住了,对那两人乱嚼舌根的行为十分生气,“腾”地起身就想要去找隔壁桌评理。 阮辞西赶紧把人给拉住了,这还是在外面呢,闹出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的。 “别恼,先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儿。”阮辞西低声说道。 迟春这要是一闹,别人肯定也就知道了她是谁,这样反而影响更不好。 说话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阮辞西这边的动静,奇怪地看了她们好几眼,发现没有什么事后,才接着吃包子讲八卦。 “她怎么就去了太子府?不是说病了吗?”客人乙被勾起了好奇心,接了客人甲的话问道。 这一有人搭话嘛,八卦就聊的更起劲,客人甲咬了口包子快速嚼了两下后,清了清嗓子才幽幽地回道:“那都是幌子!” “我有一个邻居,他原本就是在阮家当差的,昨个儿不知道那个阮辞西抽什么风,竟然把全府的人都辞退了!” “那阮辞西不是一直都是个傻子吗?前段时间还从摘星阁掉下来了呢,好像也就是那次,福大命大竟然把脑子给摔好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那时候听到这消息还替阮老将军高兴呢!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女,这突然好了,老将军也就不用太担心小孙女的后半辈子了。”客人乙听着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我也是啊……”客人甲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唉,可惜这阮辞西似乎又变得脑子不灵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那阮老将军不是说前些天失踪了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客人乙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啊,不然为何她要把府上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全辞退了?”客人甲说的头头是道,“不对,扯远了,我一开始不是说阮辞西住进了太子府吗?就太子刚搬出东宫的那天,阮辞西就去了太子府,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淡定地在啃着包子的阮辞西偷听到这儿也没法淡定了,她怎么就从那天开始就住进了太子府没走? 话不是这样传的! 以讹传讹不顾事情真相是要遭天谴的! 阮辞西愤愤不平地多啃了几口包子,然后继续听她的八卦。 迟春则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愤懑,要不是阮辞西还抓着她的手拦着她,迟春是一定会去阻止那边两人乱说话的。 “为了掩盖这个事实,阮辞西还装病假装晕倒了在大门口,让人看着丫鬟把她扶进去,后来阮家大门紧闭,都说是阮辞西在府里养病呢!”客人甲越说越上头,端起旁边的凉水一饮而尽。 “要不是那些被辞退的人心有不满念叨了几句,而我又正好有这么一个邻居,不慎听到了些牢骚话,不然我到现在都还相信,那阮辞西是因为自己爷爷失踪,伤心过度给病倒了呢!” 第一百四十章 还去太子府吗?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也不知道老将军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自己孙女在自己失踪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跑得去未婚夫家住,就这么喜欢太子殿下吗?” “害,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客人甲摇晃着脑袋,然后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惊喜地道:“哎,这个馅的包子还挺好吃哎!” 客人乙听完客人甲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询问道:“可你说昨天那阮小姐把府里的下人都辞退了,那她不是回来了吗?” 客人甲嘴里嚼着包子,有些口齿不清,“唔,是啊,窝天四清明嘛。” 他把包子咽了下去后才接着道:“清明肯定是要回来祭拜啊,不然这也太不孝了!” “或许阮小姐是和太子有什么事情才去的呢,你不要想太多吧,阮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客人乙没吃几口包子,他没什么胃口。 客人乙是相信阮家家风的,阮家世代为将,就算阮辞西是一个痴傻刚好的小丫头,他也对阮辞西有一定的尊敬。 生在阮家,便值得承受百姓的敬仰。 阮家人对玄琅的万千百姓,都是有恩的,他们不该那样去非议阮家后人。 阮辞西听到客人乙对她的维护还有几分惊讶,但其实从话里行间都能听出来,客人甲和客人乙提起她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 客人甲是提起阮辞西八卦的人,也是一直在诋毁阮辞西的名声。而客人乙也就是中途插了一两句话,在提到阮辞西的时候也没有不礼貌地直呼其名,反而是尊敬地喊着“阮小姐”。 阮辞西瞟了那位客人乙好几眼。 客人乙的维护也让迟春稍微冷静了些,眼见迟春安静了下来,阮辞西也就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还是有明理人的,你也别太气,这坊间的八卦还少吗?”阮辞西低声安慰迟春道。 明明这是她身上的事儿,被非议的人也是她,为什么反倒是她回过头来安慰迟春这个事外人呢? 阮辞西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我就是替你委屈,明明不是你自愿要去太子府的。”迟春耷拉着脑袋回道。 迟春实在是喜欢不起太子这未来姑爷,那人就没有给她家小姐带来一星半点儿的好处,简直气人! “没关系的,反正他们也没多少人认识我,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吧,难不成还能少块肉?”阮辞西笑道。 “小姐,那些人就是群白眼狼,在外面败坏小姐名声!”迟春瘪了瘪嘴,很是不满。 “可我们能怎么办?我确实去了太子府好几日未归,只不过这件事被人发现了而已。”阮辞西看得很开,倘若他们说的是一件她完完全全未曾做过的事情,她当然要去澄清找回一个公道。 可关键现在这件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的。 “小姐……那我们还要再去吗?”迟春抬头,看着阮辞西问道。 迟春很不希望她家小姐再回太子府,那般藏着掖着,好像小姐就见不得人似的。 阮辞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家才三岁嘛~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府啊……”阮辞西望了望天空,想起了那个全身冰寒的少年,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世界里,那个孤独可怜的孩子。 “要去的。” 这是她答应过封千弥的,她不会毁约。 封千弥需要她,而她也同样需要封千弥。 这一次再去太子府,就是她自愿的了。 …… 封千弥觉着无聊,打算回他的东宫看一看,正好皇宫里那些讨厌的人都不在,空气都比以往来的好。 皇宫里头的景色还是非常好的,空气质量一提升,花儿都明媚了好多。 “殿下,太后还在宫里,您……悠着点。”长信不过就是听命回亭子里取了个东西而已,这回来一看,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封千弥正拿着把剪子,“咔嚓咔嚓”地在给后花园里的花儿修容。 前一秒堪比天香国色的牡丹花,下一秒就成了面目全非的路边小野花。 不对,人小野花起码还花身完好,比这五马分尸的牡丹要好得多,不能比不能比。 封千弥没理长信,哼着小曲儿辣手摧花玩的很欢。 长信:“……” 得了,这最喜欢牡丹的太后又要被气死了。 看这满园子还未到花期的牡丹盛开的如此灿烂,就知道太后让人废了多少心思了。 瞅瞅,这后花园里的太监宫女们的脸色,那黑的跟锅底似的。 长信叹了口气,认命地看着封千弥一路剪下去,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哼小曲儿。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我来了!” “咔嚓”一声,封千弥手一抖一剪子直接剪到了一朵牡丹花径的底部。 一个个头还不到封千弥腰部的小奶娃,直接伸出了双小短手扒拉住了封千弥的腰。 “六皇子!”长信没来得及拦住这个飞奔的小身影,惊呼一声喊道。 这皇宫里,敢这样无礼对待他家主子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小皇子了。 长信稍稍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地藏匿住自己的气息。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他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被殃及池鱼,而他还是那唯一的池鱼。 “封允越你给我下来!”封千弥将剪刀对准了小皇子白嫩嫩的小手。 得寸进尺挂在了封千弥身上的封允越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嘴,知道自己的这位太子哥哥还真的会给他戳一剪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封千弥身上滑了下来,只不过搂着封千弥腰的手落在了封千弥的衣袖上,紧紧地拉住。 “站好了!”封千弥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封允越。 封允越一个哆嗦,那一直在往封千弥身上靠的身体立马变得笔直笔直的。 “太子哥哥,我好久没见你了啦~”封允越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让人听了就忍不出母爱或者父爱泛滥。 封千弥冷笑一声,“封允越,你今年几岁了?” “人家才三岁嘛~”封允越跺了跺脚,努着嘴晃了晃封千弥的袖子。 “你再学清和那丫头信不信我把你嘴给缝上!” “嘤嘤嘤,太子哥哥我错了~” “闭嘴!” 封千弥还不至于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什么,即便他现在被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子哥哥,我们还是快走吧,清和要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这不是胖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允越,玄琅皇帝最小的儿子,其母是位列四妃的淑妃。封允越今年已经有七岁了,可个头却不怎么高,看起来跟小奶娃似的,长相和声音极具有欺骗性。 淑妃在生封允越之前,还生了个公主,被皇帝授予了封号——清和公主。 这后宫妃嫔里,除了庄皇后儿女双全,也就只有这个不争不抢没有任何家族势力的淑妃,有了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 这大概算是皇帝的一种变相宠爱。 玄琅皇的妃嫔很多,可诞下皇嗣的,加上那位已经过世了苏皇后,也不过五人而已。 清和公主比封允越长了七岁,淑妃本应不该再有这个荣宠诞下皇子,可偏偏封允越平安出世活到了现在。 “长信,把他给本太子弄走!”封千弥看不得封允越这种柔柔弱弱仿佛一捏就碎的生物。 而且这种生物还喜欢结伴而行。 “太子哥哥!”少女的娇喝声在封千弥的话音落地之际,响于万千牡丹之中。 身着粉色宫服的少女踏着百花,笑容天真烂漫,飞扑向了封千弥的怀里。 封允越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就松开了拉着封千弥衣袖的手,并且神情严肃地远离了好几步。 长信听到封千弥的命令时悬起的一颗心忽上忽下,不知这情况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只得更加努力地掩藏自己。 封千弥脸色难看,在那抹粉色的身影快要扑到他怀里时,动作非常迅速地往旁边一闪。 初次登场的清和公主,无比光荣地和一地残花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疼疼疼!”清和公主捂着额头手肘撑地半跪在地上,被这一摔疼的直呼。 “姐姐,你还没长记性啊。”封允越幸灾乐祸地躲在封千弥的身后,这下又跟粘人精似的揪住了封千弥的衣袖。 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清和公主是个十分可爱的少女,芳龄十四未许婚配,只因一句,未来驸马必须要有她太子哥哥一半好看。 好的,京城的达官贵族青年才俊瞬间刷掉一大半。 不过事情的真相是…… 清和公主太胖了。 清和公主辩论:我这不是胖,是可爱到膨胀! 旁边一直候着的宫女急忙上前将清和公主从地上给扶了起来,清和公主一身的肉肉倒也没摔到哪里,就是额头磕到了一块小石头,红了一圈。 “太子哥哥,你怎么还是不给清和抱呀。”清和委屈脸,与那封允越同款表情。 默默观察事情走向的长信:不愧是姐弟! 撒娇似的控诉完一句后,清和又凶巴巴地盯着封允越,“六弟,你刚才说什么了?姐姐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什么都没说!”封允越做了个鬼脸,然后在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封千弥的腰,略带炫耀之色。 你看! 你抱不到的太子哥哥,现在却被我抱住了! 封千弥头疼,他不应该再进皇宫的,讨人厌的家伙们是不在了,可这些烦人精还在! “你们怎知我来了皇宫?”封千弥微眯着双眼问道,眼底闪过一抹怀疑之色。 他进皇宫不到半个时辰,且是突然兴起无从查询,鲜少来后花园玩耍的封允越和清和又怎会如此巧合地遇见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个姐姐好过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允越下意识地看向清和,却发现他的这个姐姐也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封允越:“……” 果然,这姐姐靠不住。 封允越和清和公主两人如此明显的小动作,封千弥想不看到都难,他冷哼一声,手绕到后面将封允越给拎到了身前,沉着脸色道:“说不说?” 封千弥伸手捏住封允越有着婴儿肥的脸颊,有点上瘾。 “太子哥哥,我们只是不小心偷听到了皇奶奶身边宫女的谈话嘛。”封允越被捏的有点疼,伸手拉住了封千弥的手腕。 “对,当时母妃去找皇奶奶请安,让我们在殿外玩,有几个宫女躲在一边偷懒聊天,说太子哥哥在后花园,我们闲着无聊便想来后花园看看太子哥哥还不在不在。”清和公主也凑近附和道。 “我们打赌,看谁先找到太子哥哥,谁就能听母妃唱安睡曲!”封允越揉着自己被封千弥捏了好一会儿的脸颊,委屈地说道。 封千弥淡淡地瞥了这两个所谓的皇弟皇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侧身朝着长信吩咐道:“你现在去太后宫里。” 长信领命,临走前也看了封允越和清和公主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你们爱去哪玩去哪玩,我回东宫了,不想死就别跟过来。”封千弥有些神情恹恹,不耐烦地对着两个烦人精道。 封允越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收回了想去拉住封千弥衣袖的手,哑然无言。 清和倒是有些急,看着封允越待在原地不动,封千弥又越走越远,急急忙忙地小跑想要跟上去。 “啊!” 笨拙的清和又一次被绊倒在地,这一回是铺了一层鹅卵石的地面,这要是磕下去得疼死。 可是清和却只是揉了揉已经被磕过一次的额头,坐在地上噘着嘴赌气,看着封千弥的身影消失在了一个拐角。 长信不在,便无人注意到在清和摔下去之前,封千弥微顿的脚步。 清和公主时不时就会摔一跤,可是唯有在她的太子哥哥身边时摔的跤,一点儿都不疼。 不久后,内务府派人来清理被封千弥摧残过的花丛时,有个小宫女奇怪地发现,有一小块地方,上面有着许多碎石粉末,看起来像是小石子被碾压过一样,她以前压过的大块冰糖就变成了这样。 小宫女奇怪地在想,难道有谁力气大到能一脚就踩碎这些小石头吗? 不过听说清和公主在这儿摔了一跤,难道清和公主已经重到这种程度了?! 小宫女一脸惊恐。 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宫里的姐弟二人,动作十分同步地坐在入殿的台阶上,然后同步叹气同步摇头。 一个小不点儿,一个小胖子,自成一道风景线。淑妃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忍着笑,没去打扰这俩故作深沉的“小大人”。 从太后宫里回来的淑妃正巧撞上这情绪低迷的两人。 “母妃!”封允越率先看见淑妃,瞬间就笑容灿烂了起来。 清和心中警铃大作,趁着封允越在喊人的时候,直接冲到了淑妃面前。 “母妃!”清和肉嘟嘟的小手环住了淑妃的腰,脑袋拱了拱,一脸撒娇相。 被截胡的封允越:这个姐姐好过分!不要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门窗都不给安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母妃,今晚你要哄我睡觉,我赢了姐姐!”封允越挺着小胸脯,自我安慰他是小男子汉,不能像女孩子这么撒娇粘人。 然后矜持地站在淑妃身侧,只是那小手还是美滋滋地悄悄地拉住了淑妃的衣裙。 “好。”淑妃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小脑袋瓜子。 淑妃浅浅地笑着,没问他们方才为何那般情绪低落。 她不急。 对待封千弥,就像对待那位去世了的皇后一样,她有的是耐心。 …… 东宫。 封千弥习惯性地走到了自己的寝殿,有段时间无人居住,但这东宫里依旧干净得一尘不染。 对于他宫里人恪尽职守这点,封千弥还是很满意的。 看来那时殷容殇杀鸡儆猴的好处还是很持久的,十分令人舒心。 封千弥掀开帘子,正打算上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可当他的手触碰到被子时,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一团鼓起来的玩意儿是啥? 软趴趴的还会四处蠕动? 封千弥脸色一黑,使了狠劲儿将被子往空中一掀。 “喵~” 封千弥:“???” 封千弥:“!!!” 怎么又是这种柔弱不堪的生物! 不对,怎么会有猫! 小奶猫看见了封千弥,瞅着这人一身白,看起来和自己好像,便兴奋地往封千弥身上扑。 封千弥还有点滞愣,一个不防就让小奶猫成功扑到了他的怀里,封千弥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喵——”小奶猫突然大叫一声,挣扎着想要从封千弥怀里出来。 封千弥双眼一眯,冷冷地“呵”了一声,扣住不放。 自投罗网后悔了还想跑? 门窗都不给你安! 封千弥撸着猫毛心情好好。 猫拍冷,而封千弥身上的温度比常人要低,现在还隐约冒着凉气儿,哪像其他人一样可以让猫钻到怀里取暖。 小奶猫扑到封千弥怀里就是自讨苦吃。 “也不知道你主子是谁,胆子大到敢爬本太子的床,能耐了。”封千弥嗤笑一声,拎着小猫的脖子,吊在半空强迫小猫和他对视。 “来人!”封千弥将猫丢在床上,朝着外头喊了一句。 门外守着的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殿下,您有何事?” 封千弥指了指床上的白猫。 小太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哪个玩忽职守的家伙把别处的猫给放进来了!!! 作孽啊啊啊啊啊! 小太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磕头请罪道:“太子殿下恕罪!” 封千弥垂眼看着这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小太监,心中回想着刚才他自己有没有哪里展现出了一丝可怕的地方。 封千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非常的温柔可亲。 只是这些人都能如此怕他,反倒省事儿。 封千弥往床上一坐,懒洋洋地问道:“宫里谁养猫?” 小太监不敢抬头,保持着磕头跪地的动作回道:“长公主殿下,淑妃娘娘,还有刚进宫不久的许美人。” “你觉得这白猫会是谁的?”封千弥心中已经有所思量,但还是问了一句。 小太监斟酌了一下语句,耍了个小心机没有直面回答。 “淑妃娘娘的猫儿是一只橘猫,养了有一年了,许美人养的是只波斯猫,而长公主殿下喜欢的猫儿就比较多。” 第一百四十五章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小太监。 人倒是聪明。 “这猫以后就是本太子的了,你好生照顾着。”封千弥将那只被他扔在了床上的猫抱了起来,朝着小太监递去。 “现在本太子不想看见它。”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接过同样在微微颤抖的小奶猫,斗着胆子又问道:“那要是有人来寻这只猫儿该如何?” 封千弥笑了,和蔼可亲地看着小太监,语气温柔,“我们东宫里的东西,你见哪个人拿走过?” 小太监身子一抖,狂点头,“奴才明白了!殿下,奴才一定好好照顾好这只猫儿!” “嗯,它要是胖了一圈,你就能领赏。”封千弥给了小太监一颗甜枣,非常仁慈地没有先给一巴掌。 “多谢殿下!”小太监心情复杂,但只能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对了,这猫以后就叫牛奶了。”封千弥摸着下巴,给小奶猫取了一个新名字。 在小太监怀里的小奶猫有点炸毛,“喵喵喵”不停地叫着。 “啧,叫的人烦心,出去吧。”封千弥挥了挥手,一脸嫌弃。 小太监行过礼后,紧紧地抱着牛奶不让它挣扎跳出来,小跑着出了宫殿,坐在床上的封千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猫叫声。 封千弥嫌弃这一床的猫毛,歇了睡觉的心思,来到了另一边的棋桌上。 又只能自己和自己对弈的封千弥听着外头渐弱的猫叫声,嗤笑着自言自语道:“救了你一命,还不知感恩。” 长公主封允珞,一位爱猫人士,皇帝在宫里专门圈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用来给封允珞养猫,那里头各种各样的猫都有。 只见进,不见出。 只见多,不见少。 封千弥有幸见过一回,然后再也不想踏进那个地方一步。 平日里去封允珞养猫的地方看猫的嫔妃们都知道,长公主讨厌白猫,所以一直都不曾养白猫。然而封千弥那日看到的,有不下十只白色的小猫。 落下黑子,执起白子的封千弥,低头垂眸时看见了自己的一袭白衣,轻轻地笑了。 “白色啊……” 封千弥缓缓落下白子。 身穿白衣,就很轻易地能知道身上何处受了伤,而他最终做到了那个地步。杀数百人。 而衣不沾尘。 那天,他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衣出了师,一袭红衣的殷容殇在山下等着他。 那种红色,像极了山顶的血流成河。 然后白衣胜雪的封千弥,笑着把手递给了红衣如血的殷容殇。 自此,封千弥只穿白衣。 …… 吃过包子后,阮辞西带着迟春来到了牙行,找了个声誉较好的人牙子,想挑些人手回去。 阮辞西也不需要几个人,主要少的就是厨娘,花匠,还有账房先生,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很快,迟春就帮着阮辞西选好了五个人,只是没有一个是阮辞西想要的厨娘花匠和账房先生。 “行吧,那只好就先你们了。” “等……等等等,这位姑娘,请问您还缺一个做饭的或者种花的或者算账的吗?小的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兼职跑腿,说是全能家仆也不为过,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这也太倒霉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许令来时就将自己抹的乌漆嘛黑,身上的衣服也故意撕碎的破碎,就差去垃圾堆里待上几个时辰给自己染一身的恶臭味。 许令觉得自己真当是个敢作为的勇士。 阮辞西被许令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看着许令那张脏兮兮的脸,竟然瞧出了一丝熟悉感。 阮辞西看来看去,还是记不起自己何时是不是见过这人,只好暂时先把这种熟悉感当成有缘。 “你当着真能做得了那些?”阮辞西问道。 其实这些活要是能一个人做了,也是蛮好的。 阮辞西有些心动,但是这人一看就来历不明,主动找上门来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许令情真意切地点头,“我可以的!” 然后内心疯狂吐槽。 呸,要不是情非所以,他怎么可能沦落到这般境地,要低声下气地去给别人当家仆! “那你这么厉害,怎么……”阮辞西上下打量着许令,眼神中的不可言说显而易见。 许令头一偏,伸手轻轻捂住口鼻,眼中瞬间就蓄起了泪光。 “我本是襄阳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来京城的路上被人打劫,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到了京城,却发现要投奔的那家亲戚早就搬了家。” “身无银两,饥寒交迫,幸而有座酒楼的老板心善,允我在厨房打下手包我吃住,只可惜厨房管事的冲撞了贵人,竟推我出去顶罪。” “我丢了酒楼的差事,这又没了住处饭钱,想着自己肚子里还有些笔墨,便用身上所有的银两,在路边摆了个书画摊子,就想赚点吃饭的钱,却不曾想招惹了那条街上原有的画师,我的摊子被一群流氓地痞给砸了。” “这回我是彻底走投无路了,路过时偶然看见了姑娘,不知为何看着姑娘的面容,心中觉得甚是亲切,便想着要是能给姑娘家做个仆人,倒也是极好的,有地儿住也有的吃。” “姑娘面善,便收了小的吧!” 许令两眼汪汪,泫然欲泣,把自己的遭遇说的声泪俱下,饱含感情,让路人听了都觉得极为同情。 阮辞西也十分怜悯许令的悲惨际遇,抿着嘴唇对许令的坚强极为感动,可怜地看着许令道:“你一路走来,倒是辛苦了。” “嗯嗯。”许令抽噎着,抹了抹眼角的泪。 “但是你这也太倒霉了,我不太敢收啊,你还是找找别家吧,祝你好运啊。”阮辞西温柔地看着许令,眸中神色尽是不忍之情。 许令:“嗯嗯!多谢姑……娘???!” 许令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哎,你这小姑娘不要这小伙子,老婆子我要了!” 旁边一直在听许令说话的老妇人是真的心善,手里还捏着串佛珠,一看就是信佛之人。老妇人眼看着许令被拒绝,心中实在不忍,出口挽留。 许令:“???” 不是,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不了婆婆,不瞒您说,我还是个算命的,早先拜过道观里的师父为师,学了些玄黄之术。”许令热泪盈眶,睁着眼睛说瞎话,谎话信口拈来。 “我命中该有此劫。”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日行一善有福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已经离开了几步的阮辞西觉着有趣,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许令飞快地扫了眼驻足的阮辞西,然后面色沉重地和老妇人说道:“我师父离开我前曾为我算过一卦,若是我极为倒霉的时候遇上了一位觉着亲切的姑娘,那一定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许令看向阮辞西。 “而姑娘您,一定就是小的的贵人!” 此时无比后悔停下来的阮辞西,很想假装自己没听见没看见许令在和她说话。 老妇人是个信佛之人,也是相信玄学相信算命这一说的,听着许令说的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妥,慈祥地说道:“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也难怪你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位姑娘。” 许令对老妇人感激涕零,这简直是他的神助攻啊! 阮辞西无奈,她这是被缠上了吗?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那边已经办好手续了。”迟春方才去给那五人弄好了卖身契,回来就看见了许令一直缠着她家小姐,这看向许令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小姐,带上我吧!我的命就只有小姐才能救啊!”许令一咬牙,狠心地单膝跪地,扒拉着阮辞西的大腿不肯离开。 这连称呼都从姑娘变成了小姐,一副已经是阮辞西奴仆的口吻。 下意识一躲却没躲开的阮辞西:“……” 看见许令的动作眼睛都瞪圆了的迟春:“你要对小姐做什么!!!” “小姐,小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小的做什么都可以啊!能做饭会养花还会写字算账画画,多么划得来啊!” “小的也不要多少工钱,能有个地儿住给口饭吃就行!” “求您救救我吧!!!” 许令鬼哭狼嚎中。 阮辞西被气的想踹人。 “姑娘,要不你就收了这小伙子吧,看起来怪可怜了,你来这找人牙子也应该是缺人吧?日行一善有福报啊!”老妇人不忍心,一边帮腔开口劝着阮辞西。 有点骑虎难下的阮辞西心好累。 “……你先起来。”阮辞西艰难地说道。 “不!小姐不答应小的就不起!”许令大哭。 “……我答应。”阮辞西面无表情。 这人千方百计就想跟着她,那就让她看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今天拒绝了,难保这人不会再出什么阴谋诡计混进阮家来。 许令大喜。 “谢谢小姐!小姐的恩德许令磨齿难忘!”许令赶紧从地上起来,对着阮辞西行了一个大礼。 老妇人见着阮辞西松口答应了,也乐的眉开眼笑的,对着许令说了两句后,便去往别处办自己的事情了。 “你叫许令?”阮辞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抬眸问道。 许令点头,很是乖巧:“嗯嗯!言午许,今点令。” “你这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不适合做家仆的名字,你看我给你改一个怎么样?”阮辞西眉眼温柔地哄骗道。 许令想了想,觉得阮辞西身边人的名字似乎都还不错,改名字的话……也就一段时间,他应该能够容忍。 于是许令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依阮辞西的意思。 然后,听到自己新名字的许令,只想回到他答应阮辞西改名的那个时候,打死都不该答应要改名字才对!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春和小冬都嫉妒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而听到阮辞西要给许令取名字的迟春神情微妙,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在太子府里被取的小名儿。 而迟东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小姐改名了。 迟春脸色复杂,但是内心隐隐约约有些期待阮辞西给许令取的名字。 迟春内心的真实想法:多一个人一起承担,感觉就没这么丢人了呢。 阮辞西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适合的名字,突然又记起自己刚买了五人个人,便招呼着迟春去将那五人带过来一起取名字。 五人齐排站着,许令瞅了好几眼,思量片刻,主动地站到了第六个人的位置上。 六人成行。 阮辞西站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书,意图给她买下的人取个有意义的名字。 以后都是要好好相处的,名字什么的当然得慎重。 至于许令,阮辞西本来就是想整整这人,名字什么的,姑且随意。 迟春挑来的五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是男人,剩下的两人都是姑娘。 就当阮辞西苦思冥想的时候,她偶然捕捉到一个人让下人去取纸墨的声音,阮辞西眼睛骤然一亮。 “笔墨纸砚书!” “执笔,执墨,折纸,折砚,折书!” 迟春:“……”不瞒您说,小春和小冬都嫉妒了。 许令眨巴着眼睛:我呢我呢? “谢小姐赐名!” 有了一个新的主子,那么以前的名字便做不得数,人牙子手里的人都有这种意识,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阮辞西是按顺序点的去的,俩姑娘正巧在开头,便叫了执笔和执墨,顺序下来的三个男人,便叫了折纸折砚折书。 而许令正巧落下了。 许令很期待自己的新名字,笔墨纸砚书听起来其实也还不错,感觉自己也会有一个有文化的新名字呢。 “许令啊,你的名字……就叫小令怎么样?”阮辞西语气沉重地说道,“笔墨纸砚书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我这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小令你怎么看?” 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许令:“……” 他去世了的老母亲就爱叫他“小令”。 “哎,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新名字,感觉像小名,要不咱换一个,阿财如何?可以招财呢,你看你这么倒霉一穷二白挣不了钱的样子,换个名字一定就能时来运转了!”阮辞西说的一本正经。 许·阿财·令:“……”现在拒绝拥有一个新名字还来得及吗? 迟春忍俊不禁,火上浇油道:“小姐,我看阿财这名字极好。” 许令炸毛了,抢着回话道:“不,小姐我现在觉得我的名字很好!这可是我爹娘给我取的名字,我实在不忍心换掉啊!” 说着说着许令又装起可怜来,这时,那位办事回来的老妇人恰巧又经过了阮辞西一行人,看着许令抽抽噎噎的模样,可疑地看着阮辞西这边。 注意到了老妇人的阮辞西沉默了,怎么感觉她就像一个欺男霸男的恶女? 心好累的阮辞西无奈地说道:“得了,我还懒得想名字呢,许令你该叫什么就叫什么。” 许令心中一喜,喜笑颜开地拜了拜,“多谢小姐!” 成功了! 他许令能一直跟在阮辞西身边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许令是个傻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小姐要回家了吗?还是说要去街上逛一逛?小的陪小姐!”目的达成的许令狗腿地跑到阮辞西身边,抢了迟春的位置开始争宠。 出来一趟就带回了六个人的阮辞西浩浩荡荡地回了家,鉴于许令自夸有多全能,阮辞西就让他升职当了大管家。 看着阮家空荡荡的宅子,阮辞西觉着有个人来替她管着也不错。 “小令啊,以后你就要管着这个家啊,什么做饭啊,种花啊,管账啊,这些都要你这个全能小管家来做呢。”阮辞西站在台阶上拍了拍许令的肩膀,交付以重任。 “多谢小姐信任!”许令很感动。 许令的目的就是要一直跟在阮辞西身边,他想着自己都当上了大管家,那肯定能有许多机会接近阮辞西,这简直就是大好机会! “好了,小令啊,你去做饭吧,让我看看你的手艺。”阮辞西微微笑着,眸子里全是对许令的信任之情。 许令深为感动,当即就热情满满地应道:“好的小姐!你等我给你弄出一桌大餐!” 阮辞西给了许令一笔资金,让他带上折砚出门采购,许令像招呼小弟一样招呼折砚过来,大哥风范十足。 “折砚,我们走!” 折砚默默地跟在许令身后,没靠太近,路人看起来不会认为他们是一起的那种距离。 折砚觉得许令是个傻缺,十足的傻缺。 所以,他一定不能暴露身份! …… 锦林社新出了一出戏,正当这戏唱的正好时,一位锦衣青年从后台走了出来,身上的戏服已经换下,只是脸上的妆容还未全部卸掉。 “主子,小姐身边已经有了两个人。”许改见青年从台上下来,上前一步汇报情况道。 “是谁去了?”青年朝着楼上走去。 许改跟在后头回道:“许朝和许令。” 青年脚步微顿,眉头有些微蹙,“许夕呢?” 他本意便是让许朝和许夕前去,有个姑娘总比全是男人要好,却不想许令竟然替了许夕。 许改神情有些为难,但身为下属,他没有隐瞒的权利,“许夕……追随那位去了。” 青年闻言倒是笑了,只是厚重的妆容下看不出青年这笑的意思。 许改跟在青年身边多年,不用辨认那笑里的意味,光是从青年周身的气压变化,他便能感知到这位的心情。 极差。 “许夕,就是在找死。”青年勾着唇,笑道。 许改沉默无言。 确实,许夕弃主而去追随的那位,能要了许夕的半条命,若是许夕倒霉点撞上了那位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概会是小命不保。 “去找下一个许夕吧。” 青年已经来到了三楼,他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许令也指望不上了,你多注意许朝,必要时让许令掩护好许朝。”青年很快就做了决定。 许改道:“是,属下一定会转告许朝和许令。” 青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道:“别告诉许令许朝的身份,许令应该还没发现许朝。” 许改这时忍不住笑了,回道:“主子,许令当真没能认出许朝。” 青年不以为意,“许令一直都缺根筋,补都补不回来。” 许改笑而不语。 第一百五十章 我没病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而正在采购的许令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四处张望,怀疑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折砚,你干嘛呢?”许令张望的时候注意上了发愣的折砚,皱着眉问道。 他在认认真真地采购,折砚却在认认真真地发呆走神? 折砚被喊回了神,眸光闪了闪摇头不语。 许令怀疑地看着折砚,要不是怕耽搁采购时间,他倒是很想好好问问折砚怎么回事。 这新来的可不能是个呆子啊,要不然该怎么做事! 许大管家已经忘了,按时间先后,许令自己才是最后一个被承认的,他才是那个最新的新人。 管家的身份已经让许令飘飘然了。 “拿着!”许令将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全部推到了折砚身上,觉着这人不会挑东西就傻愣愣地跟着实在是浪费,还不如当个苦力抱东西。 被一堆东西挡住了脸的折砚:“……”等着! 同条街的一家医馆,迟东正一脸不爽地陪着一个姑娘看大夫,而方才折砚发呆所看向的方向,便是那家医馆的位置。 迟东本想等早上城门开了再走,顺道问问他救回来的这人到底什么情况,要是麻烦大了,他得跑路才行。 可谁能想到,他就下个楼吃个早饭的功夫,楼上的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 迟东气的心肝疼。 你说他好不容易救个人,结果那人醒了什么都么说反倒先跑路了? 结过房账的迟东只好回城,但就在城门口时,迟东被一个人被拉住了。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身上穿着条粉红色的小花裙,白嫩嫩的小手拉扯着迟东的衣袖,苍白的嘴唇轻抿,眸子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一瞬间,迟东的心软了几分,心里的躁意被压下去了,柔着语气问道:“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脆生生地说道:“小哥哥,我的身份通牒不见了,我进不了城。” 迟东恍然。 昨日街上死了人,城门口的排查便严厉了起来,进城都需要展示自己的身份通牒,这搁以前是完全不用的。 迟东也没有带身份通牒,但是他认识城门口的管事,补办一张临时通行证也是可以的,只要在一日内拿着自己的身份通牒前来销毁记录就好。 “你进城做什么?”迟东问道。 “我要进城看大夫。”小姑娘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迟东的心又软了,想着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身有疾病的小姑娘,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人,便想着带她先进城,然后去补办一个身份通牒。 交涉一番后,大概是小姑娘柔弱的样子起了很大的作用,城门管事的真就让迟东将小姑娘给带了进去,只不过要求他在日落前将小姑娘带回城门口登记。 于是迟东带着小姑娘去了医馆。 “你是要看什么病啊?”迟东问。 “我没病,我是受了刀伤。”小姑娘很实诚。 迟东:“???” 一瞬间,迟东有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似乎在离开客栈的时候,有个姑娘在和店家理论说少了件裙子? 那是什么裙子来着? 迟东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小姑娘的小花裙上。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任他摆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后退了几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刚开始没怎么注意,现在看一看,这小姑娘和昨晚他救回来的那人身形其实十分相像,迟东的内心开始慌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迟东,神情不解。 “怎么啦?”她疑惑地问道。 迟东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有好长一段距离的城门口,抖着小心脏颤巍巍地问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仔细看看,其实这小姑娘身上的衣裙还是有些不合身的,看起来就像穿错了衣服,有些奇奇怪怪的。 小姑娘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歪着脑袋想了想,眉头一皱,撇着嘴回道:“我忘记了,我一醒来就穿着这个了。” “那你是在哪儿醒来的还记得吗?”迟东悬着小心脏问道。 “嗯……对了,城门外不远处的那家客栈!” “!!!” 迟东再次猛地回头看向城门口,他现在把人带出城还来得及吗?! “不是,你不是说你受了刀伤,那你怎么还这般轻松?不怕伤口裂开吗?没人照顾你吗?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独闯江湖?”迟东还想再挣扎一下。 你看这小姑娘走路说话都正常轻松地很,一点儿都没有受了伤的样子,无非就是脸色略有些苍白。 而且那小姑娘身上也没有什么血腥味,万一所谓的刀伤就是小小的一道伤口呢? 迟东期待地看着小姑娘,也不一定就是昨晚他救的那人对吧? “没事呀,我武功高强,很厉害的,我也忘记我为什么受伤了,但是我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呀,我用内力暂时封闭了伤处,不会流血的,但是还得要找大夫给我治伤才行。” “我一个人可以的啦,不过我今早醒来,好像有人在照顾我哎,但是那个人不在,我就只好走啦。” “我的痛感很低的,伤口在痛我也感觉不到什么,所以你不要担心我啦,谢谢你。” 小姑娘给了迟东一个大大的笑脸。 迟东被小姑娘突如其来的道谢给哽了一下,这孩子怎么这么天真! “你怎么就把你的情况给如实说了出来!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你怎么这么天真!”迟东被气得跳脚,忘记了自己原本在想着怎么从这小姑娘身边跑路。 “啊?没事啊,就算我受伤了你也打不过我。”小姑娘一脸实诚,说出来的话很是扎人心。 迟东:“……”口胡!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半死不活的死都要拉着他让他救! 也不知道是谁惨兮兮地躺在床上任他摆布! 啊呸!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迟东几近奔溃,脸色头一回这么难看。 他不仅救了一个被丢在乱葬岗的人,还用了自己的身份将人带进了城,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难逃干系。 “你不记得是谁救……谁在照顾你吗?”迟东深呼吸了一下,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试探性地问道。 小姑娘愣了愣,开始仔细回想起来,只是任凭她怎么回想,都还是想不起她醒来之前的事情。 “小姐,奴婢还是觉得那店家有问题,不然小姐的裙子为何会平白无故少了一条!”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跑不了路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听到这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迟东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把小姑娘往身后一拉,躲在了旁边的摊子后。 迟东朝着街道对面看去,果然是他在出客栈时经过的和店家理论少了衣物那对主仆。 好在那对主仆在专心说话,没有四处观望,也就没看见欲盖弥彰躲起来的迟东二人。 等那主仆走了过去后,迟东才拉着小姑娘在摊主可疑的视线注视下走了出来。 小姑娘依旧一脸不明所以。 迟东揉着眉心心生苦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下意识拉着小姑娘躲了起来,心底并不想让小姑娘被发现。 迟东叹了口气,两手搭在小姑娘的肩上,微微俯身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乖,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可以吗?” 小姑娘想了想,自己身上好像并没有钱,于是点了点头,不想放过迟东这个好心的小哥哥。 她会乖乖地等在原地的,如果小哥哥不见了,那她就去找。 这么想着,小姑娘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迟东临走前,还给小姑娘在旁边买了串糖葫芦,明明知道这小姑娘并非什么单纯的小孩子,可是迟东看着那抹笑容,就是想拿点什么东西哄人。 “你在这里吃糖葫芦,慢慢吃,吃完之前我就会回来。”迟东最后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完了,他现在跑不了路了。 安抚好了小姑娘后,迟东看了看那对主仆离开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人群里那对主仆的身影。 迟东快步跟了上去。 …… “啊!” 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声惊呼,随后便是有人在不断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怎么走路的!眼睛白长了吗?撞到我家小姐了怎么办!”丫鬟本就被客栈店家的态度气得不轻,这走在大街上还能被撞到,整个人瞬间就炸了。 蓝裙小姐的脾气倒是要好一些,见对方立马就道歉了,心中的郁气也就散了,只是她的丫鬟身上挂着的包袱被撞到了地上,她的丫鬟又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出声,想让自己的丫鬟出出火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冲撞了二位姑娘,实在是抱歉。”迟东捡起地上的包袱,一脸歉意地将包袱还给了那个丫鬟。 迟东长得也算不错,认错态度又十分良好,于是那个丫鬟稍微冷静了一下后,也就接过了包袱没有再发火。 “算了,今天也是我们倒霉,先是丢了衣物又被人给撞到了。”丫鬟瞥了一眼迟东,回头看向自家小姐道,“小姐,我们还是快些找到老爷他们吧。” “嗯。”蓝裙小姐应了一声,随后朝着迟东说道,“你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便无事,下次可要多加小心。” 迟东谢过蓝裙小姐后,又快步往前走去,在看到一处转角时,闪身拐进了巷子里。 有些做贼心虚的迟东拍了拍胸脯,狠狠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迟东从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故意去撞掉别人的东西! 他的手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终归是陌生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摸着自己的腰包,有点心疼。 因为不知道小姑娘身上穿着的那条裙子什么价钱,迟东只好按照阮家成衣铺子里卖的衣裙普遍价钱给,那衣服的布料也不算什么珍贵的布匹,应当只会给多不会少。 小姑娘这算是偷了人家的衣服,总不好把小姑娘拉出去认错,迟东只好暗地里补点钱了。 迟东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回到原来的地方后,小姑娘还在乖巧地站在原地,认真地咬着糖葫芦。 迟东走到她身边时,还剩下一颗山楂。 小姑娘看到迟东回来,又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将这竹签上最后一颗山楂递给了迟东。 “小哥哥,给你吃。”小姑娘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收买一下这个小哥哥,不然万一小哥哥后悔了,她上哪哭去呀。 迟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花了钱的心痛瞬间被治愈,轻哼一声接过了竹签,一口就将山楂给咬了下来。 “好了,现在我带你去医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迟东还没忘记,自己已经快要消失一天了。 小姑娘很自然地把手递给了迟东。 迟东一噎,垂了垂眸伸手牵住了小姑娘主动递过来的手,然后在心底默默地叹息。 “走吧。” 到了医馆后,迟东就想着先把人放医馆,因为他知道这姑娘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治不好的,指不定还要在医馆住下长期治疗。 所以迟东想送到人后就先回阮家,日落前还要再来一次带小姑娘去城门口登记。 “医馆到了,你进去吧。”迟东不打算进门,他和这姑娘,终归是陌生人,等到了日落前在城门口登记过后,他们便不会再有瓜葛。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盯了迟东好几秒,最后才点了点头,提步进了医馆的大门。 而在迟东看不见的地方,小姑娘拉住了一个医馆里的药童,悄悄地告密道:“我是来看病的,但是我哥哥把我送到你们医馆后就想走,我身上没有银子,我觉得我哥哥想让我赖在你们医馆。” 药童大惊,止不住上下打量着小姑娘,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人有什么坏心思的样子。 “你哥哥怎么能这样教坏你!他还在外面走远了吗?我去把人叫住!”药童看来看去都不觉得这小姑娘是什么穷苦人家,只好以为这姑娘口中的“哥哥”是个极为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 或许是那哥哥想私吞了看病的银两用去做别的什么事情,可这再怎么样也不该让自己的妹妹出来看霸王病啊! 不过好在这姑娘是个心思纯良之人。 药童给了小姑娘一个欣赏的眼神,对待小姑娘倒没有展现出一丝坏脸色。 “在,他肯定还在外面。”小姑娘拉着药童来到门口,指着迟东离开没几步的背影喊道,“就是那个人!” 似乎听到了熟悉声音的迟东疑惑地转身,便看见那个本该进了医馆的小姑娘和一个小药童站在门口,对着他这个方向指指点点,好似还在交谈着什么。 迟东:“???”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瞬间找回了清白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喂!就是你!”药童看见迟东转过了身,大声地将人给喊住了,然后小跑着过去了迟东身边。 “你说说你,你就这么把你妹妹丢在我们医馆?听说你还想不付银子就让你妹妹赖在我们医馆不走?”药童对着迟东质问道。 “要不是你妹妹心思单纯,不想伙同你做这种事情,主动把事情告诉了我,都不知你妹妹看完病后会落到一个什么处境!” “你不在不怕丢脸,你就不担心你这小妹的脸面吗?!”药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迟东:“???!” 不是,这什么情况?! 迟东一脸懵逼地看着药童身后慢慢走了过来,一脸乖巧的小姑娘。 “哥哥,我没钱看病。”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望着迟东。 突然就从“小哥哥”变成了“哥哥”的迟东:“……” “不是,我都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迟东说了句大实话。 药童奇怪地看着迟东和小姑娘,这下不知道该信谁了,但是就目前来说,长着一张人畜无害脸的小姑娘,给人的可信度要比较高一点。 于是药童警惕地看着迟东,就怕迟东耍什么花招。 “来,你说,你叫什么名字?”迟东有些气,把小姑娘从药童身后拉了出来,瞪着眼睛问道。 小姑娘呆了呆,默默把头往上抬了抬,然后严肃地回道:“白云,我叫白云。” 注意到了小姑娘莫名行为的迟东同样稍稍转身,抬头往同一个方向看了看。 然后迟东看见了一朵长得像条蠢鱼的白云。 迟东:“……” 很好,他知道白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了。 听见小姑娘真就接了迟东的话回答,药童有些震惊,难道这两人真当不认识? 那他岂不是冤枉错了人? 现在这年头,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也会碰瓷骗人了吗?! 药童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需要人间温暖治疗治疗。 “真的是,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但是小姑娘,你若是想来我们医馆看病,你就得先付一半的诊金了!”药童也不想管这姑娘身上到底有没有钱,反正别到了最后有损医馆生意就行。 药童拂袖离去,一脸受伤。 迟东和白云两人默默相对无言。 迟东觉得白云这姑娘可能有点傻,要真想讹他,就不该老老实实地回答他问名字的那个问题。 瞧这不,他瞬间找回了清白。 白云也在思考着自己刚刚的行为,觉得自己今天醒来后实在是很不对劲,这脑子怎么就跟缺了根筋似的? 就像许…… 嗯?像谁来着? 白云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之间,她的脑子里就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迟东看着看着,忽然就发现,白云身上开始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肩膀,手臂,腰部…… 一点一点地,粉红色的衣裙不同的部位,都一丝一丝地在渐渐染红,空气中也带上了微微的血腥味。 迟东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别动!”迟东一把抱起白云,大步朝着医馆里走去。 白云的眼神依旧茫然,手臂在被抱起的瞬间环上了迟东的颈脖,然后她便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出血。 “大夫!这里有人受了重伤!” 第一百五十五章 留留留,这人必须得给留下!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急切地将白云抱进了医馆,那个药童本想拦下,却在看见白云一身血迹的时候改变了想法,帮着迟东将白云带到了一处房间。 大夫很快就带着两个医女过来了,把迟东赶出去了留在里面治疗。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迟东在外面看着,脸色一点点地变白。 不知为何,迟东有些心疼。 原本心底的那些不爽,那些被算计了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不见踪迹,留下的唯有,对那个给他递糖葫芦的小姑娘的满腔心疼。 那个姑娘,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比他的小姐还要小的样子,时不时的茫然神情让人心都给化了。 明明身负重伤,却仗着自己痛感低,仅仅是用内力将伤口封闭,可是就算痛感再低,那也会感到疼痛啊。 从客栈出来到现在,都多久了。 迟东微闭着双眼靠在墙上,忽然很庆幸自己昨晚一时心软将人给救了回来。 若是他昨夜不曾救下白云,那么在乱葬岗的她是不是就已经…… 迟东不敢再深想,大步走到了医馆的柜台前,交了两枚银子先付了诊费。 “我出去一趟,这些银子要是不够待会儿我回来再付。”迟东对着柜台后的人说道。 人还未治疗完,诊费也不能准确地算清,但是白云那一类的伤患治疗费一般不会超过两枚银子。 贵的是后面要用的伤药。 迟东付过钱就出了医馆,找到了先前卖糖葫芦的人,将那上面插着的糖葫芦都给买了下来。 小姑娘不怕疼,但是他心疼,所以要给小姑娘买点糖吃。 …… 许令带着折砚在半个时辰后满载而归,将阮辞西给的银两花的一干二净,还雇了几个人帮忙将东西带到了阮府。 突然想起来曾经许令一次性花完了一箱银元宝的折砚:“……” 不行,他得委婉地提醒小姐不能让许令管钱。 午饭时,许令满头大汗地将一大桌子菜摆好才去请了阮辞西。 吃了几餐清茶淡饭的阮辞西猛地看到一大桌子的满汉全席,对许令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 不管许令是来干嘛的,就这手艺,不得把人给留下? 只要不害人,阮家也没什么情报好查探的,留留留,这人必须得给留下! 阮辞西眼睛放光地坐下,食指大动。 “小令啊,你手艺可真不错,以后这家里就归你管着了啊!”阮辞西满意地给许令放了权。 “小姐满意就好!”许令开心极了。 “你看你啊,又会做饭又会养花,现在我还要你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这样啊,这花呢,你就别管了,帐呢,我也会另找人管,你呢,就专门做饭管事好吧?”阮辞西吃完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道。 “虽说会浪费了你的才能,可我也怕你忙不过来,你也别觉着失望,你看你这不是管着整个府里的事务吗?到时候花匠和账房先生也都是你管,也约等于是你做的,开不开心?”阮辞西笑眯眯地忽悠道。 一边听着的折砚将阮辞西话里的意思听了个明明白白,但是他知道,傻缺许令是绝对听不出阮辞西的真正意思的。 折砚悄悄地看向许令,想知道许令能不能不傻缺一次。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子殿下来抓人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果不其然,听完阮辞西说的话后,许令又是一脸感动,绝得阮辞西真是一个体谅下人的好主子,那被恶搞了一下名字降下去的好感度又提高了。 许令:“多谢小姐体谅!小的一定尽职尽责地管好府内事务,让小姐整日都安安心心的!” “有你真好。”阮辞西也不吝啬夸赞人的话。 许令斗志满满,决定当一个世上最好的全能管家! 折砚一脸失望,决定对许令不再抱有任何智商上的期望。 阮辞西满心欢喜,决定对许令稍微好那么一点,毕竟会做饭又好忽悠的人,总比那些满腹心机让人整不明白那脑回路的人要好相处的多。 其余人看的一言难尽。 一顿午饭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迟春陪着阮辞西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小姐,这许令倒是很有意思。”迟春抿唇笑道。 阮辞西也禁不住笑了,“虽说许令来我身边的目的还不明确,但是看起来并不怎么值得担心。” 阮辞西摘了一朵花,碰了碰那娇嫩欲滴的花瓣,扯了一片下来。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阮家什么都没有。 她也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她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小姐小姐!”执墨从院子外小跑着进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太子殿下来了!” 阮辞西:“???” 因为她没回太子府然后来抓人了吗? 阮辞西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封千弥怕她给跑了。 阮辞西将花交给了迟春,深吸一口气往前厅走去。 “过来,我冷。” 阮辞西正想坐在封千弥对面的位置,就听见懒洋洋躺在椅子里的封千弥这般说道,那眼皮子都没抬一眼。 阮辞西:“……” 光天化日之下想做什么呢! 然后阮辞西乖乖地走了过去。 前厅里放着的椅子都很大,封千弥歪着身子躺着都还有点空余的位置,于是阮辞西和封千弥坐在了同一张椅子里。 一脸震惊的迟春:“???!” 小姐你在做什么! 因为是阮辞西主动和封千弥坐在了同一张椅子里,迟春不好对封千弥在心里指责什么,但是事情的缘由是封千弥叫过去的阮辞西,所以迟春还是偷偷给封千弥记上了一笔。 而其他围观的众人:“!!!” 此处需要殷大人的出现! 封千弥自然地拉过阮辞西的小手捂着,一脸惬意。 已经麻木习惯了的阮辞西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殿下来阮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封千弥抬眼,“没事就不能来了?” 站在封千弥身后的长信不禁腹诽,明明是殿下您说怕阮姑娘回了家就不想再到太子府里住着了。 “能!”阮辞西义正言辞地回道,“殿下您高兴就好!” “嗯,我这不是怕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想着过来,看我这个太子的身份能不能帮帮你。”封千弥温柔地看着阮辞西,眉眼含笑。 执笔和执墨两人小姑娘一直都有偷偷看这位传闻中的太子殿下,见着她们的新小姐和太子这般恩爱自然的相处,太子殿下又笑的如此温柔,内心的小人不断地在尖叫。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是我的太子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毕竟已经是阮辞西丫鬟的两人迅速站队。 啊啊啊太子殿下和小姐看起来也很养眼啊,怎么办,对不起殷大人您还是放弃太子殿下吧! 而其他男人则是看的一脸木然,并且身为单身狗的他们对封千弥和阮辞西在心底表示了鄙视。 “你是怕我跑了吧!”听到封千弥说辞的阮辞西没忍住,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 封千弥微微挑眉,勾唇笑道:“我的未来太子妃,你觉得你能跑哪里去吗?” 潜台词,他并不担心。 阮辞西:“……” 封千弥别怕是喝了什么假酒,老感觉他很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今天带你出去玩如何?”封千弥过了一会儿又提议道。 今天要是出门玩,应该遇不上那些看见就很讨厌的人。 “今早下过雨,外头的景色都焕然一新,想去春心湖吗?”封千弥想了想京城里好玩的地方,“或者去看戏听曲?还是去上山逛寺庙?” 越来越疑惑的阮辞西决定不发表意见,这样才好明哲保身,于是她乖巧地点头道:“殿下您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封千弥看了一眼长信,长信瞬间就明白了封千弥的意思,跑出去安排出行事宜了。 “那玩完了,我们就直接回太子府吧。”封千弥玩着阮辞西的手指说道。 心底疯狂吐槽“果然如此”的阮辞西面上不显半分嫌弃之色,笑着回道:“那正好,倒是麻烦殿下您走这一趟了。” “不碍事,举手之劳。”说罢,封千弥牵着阮辞西从椅子上起来往外走去,“你是我的太子妃。” 封千弥看着厅外的景色,眸光中含有深意。 他的人,容不得旁人欺辱。 “等皇帝回来了,你记得收个圣旨。” 阮辞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圣旨?她要收什么圣旨? “不过没事,现在不急,我们先去玩,圣旨最快也要等后日才能收到。”封千弥伸出手揉了揉阮辞西的脑袋。 一脸问号的阮辞西不明所以,只觉得今日的封千弥绝对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阮辞西不知道的是,从皇宫里回来的封千弥在路上听到了一个说书人在路边讲故事,说的就是阮辞西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然后封千弥让长信把说书人的摊子给砸了,当然,没有暴露他是太子的身份。 毕竟太子可不好当街砸摊。 后来他让长信去查了查阮辞西的这件事,本就深谙此道的长信很快就查清楚了一切,如实汇报给了封千弥。 能给自己散发谣言的封千弥可不是什么真温柔的性子,只要他想,封千弥可以掌控整个京城里的谣言动向。 已经熟练掌握了散布谣言这项技能的长信又被派出去了做事,他需要散布一个新的谣言。 不出几个时辰,整个京城里有关阮辞西谣言的风向全部变了。 你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曾经救过他的未来太子妃,然后太子妃在被赐婚后才发现,当初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太子殿下!然后太子妃深为感动主动去了太子府里照顾太子以报恩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然后被拉出了门游玩的阮辞西,自然也就多多少少听到了这些新的谣言。 “哇塞,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对啊对啊,这不就是话本里写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跟随恩人一生!” “呜呜真的好感动啊,太子妃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太子殿下当初怕是没有想到,自己救的会是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吧!” “都是缘分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果然是天生一对!” “可是那殷大人岂不是太可怜了?太子殿下要是和太子妃恩恩爱爱携手一生,那我们殷大人可怎么办?” “那……那殷大人就是属于我们的!” …… 将路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阮辞西沉默了。 让她先想想,她早上吃包子时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来着,而现在她听到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入府照顾,哪个小天才给编出来的! “嗯?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救过你?”封千弥同样听到了这些,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阮辞西可疑地看着封千弥,突然有些怀疑起封千弥来了。 怎么今天就平白无故有想要带她出门玩的想法? 怎么就选择来人多热闹的地方? 怎么今早还对她很不友好的谣言不过一个上午就换了个彻底?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让她给听见了? 但是封千弥也没理由帮她啊,也不会脸皮厚到编出一个救命之恩来夸他自己吧? 想了想后,阮辞西决定打消这么点怀疑,毕竟封千弥真心没有什么理由做出这种事,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 摇了摇头后,阮辞西回道:“谁知道啊,市井谣言本就多变。” 见阮辞西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封千弥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没想到,长信编出的理由居然是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 只是这时,阮辞西忽然想到前世的那个下雨天,虽说最后给她递伞拦下封千弥剑的人是殷容殇,可是那天给她冲击力最大的,还是那个残忍的白衣少年。 那么矛盾的一个人,眼里仿佛藏着世界上所有的荒芜。 因为心有绝望,能看到的东西便多了起来,她无意间看见的那双眼睛,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颜色,却同样藏了比她还要深的绝望。 恍惚间,阮辞西对上了封千弥的眼睛。 那是如墨般的颜色,明亮干净,好像一眼就能看透。 “怎么了?”封千弥对看着他的阮辞西感到很奇怪,难道她其实还是发现了什么? 不,不是,那眼底深处,还是有着厚重的迷雾,这人心底的所有真实情感,都被深深地藏了起来,而她并不能看透眼前的这个封千弥。 阮辞西有些怔然。 见阮辞西一直在发呆的封千弥凑近了看着阮辞西,两人险些就要鼻尖对鼻尖。 被有些温热的呼吸打到的阮辞西猛地回神,便看见了一张被放大了的俊脸,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小孩从阮辞西和封千弥旁边跑过,不小心地撞上了阮辞西的腿。 重心不稳的阮辞西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身子往前倾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反正我们都是未婚夫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下的封千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刚刚…… “不起来吗?”被阮辞西压住的封千弥扶着阮辞西的细腰,微微笑道,“你压在我身上,还挺疼的。” 阮辞西这才回神,小脸瞬间就红了,手忙脚乱地从封千弥身上爬了起来,中途还踩到了自己的裙摆,险些又摔了下去。 “对,对不起!”阮辞西站好了,垂着脑袋向封千弥道歉,一张脸爆红没脸抬头让人看见。 她都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谁!是谁撞到了她! 封千弥在阮辞西起来后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摩挲着感受方才所触碰到的柔软。 啧,真细。 阮辞西和封千弥两人走在的是大街上,方才那样一摔,周边的路人全部围了过来看戏,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们两人。 阮辞西见封千弥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有些羞恼,来不及多想拉着封千弥的手就往人群外跑。 于是去停了个马车的长信,回来就不见他主子的人影了。 “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阮辞西拉着封千弥来到了湖边才停下,放开手后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封千弥,显得比较有气势一点。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是未婚夫妻。”封千弥觉得阮辞西的反应实在是有趣,偏生开始和阮辞西唱反调。 “!!!”阮辞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反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不必害羞,这不是很正常吗?”封千弥退后了两步,让自己不用仰望阮辞西,望的那么辛苦,他脖子疼。 “正常什么!一点都不正常!”阮辞西要炸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就羞耻地想要咚咚哐哐撞大墙。 “那好吧,你就当它是一个意外。”封千弥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极为有耐心。 “不行,你必须忘记它!”阮辞西不太想冷静,无理取闹中并且很想掐死封千弥。 封千弥摇着头无奈地看着阮辞西,就像一个大人在看一个胡闹的熊孩子,“这让我怎么忘记,我记忆力还是很强的,况且这还是我第一次被……” “你闭嘴!” 阮辞西从石头上跳下来,着急地捂住了封千弥的嘴巴,欲盖弥彰。 只要她没听到,那就可以当成没发生! 封千弥被捂住嘴的时候,嘴唇微张,被阮辞西的手心覆盖着后,稍稍闭上划过阮辞西的手心,柔软的触感让阮辞西的脸上又是一热,连带着双手都有些多余,不知道往哪里放。 捂住封千弥嘴唇的手更是,总觉得那只手在发烫,阮辞西只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藏在身后。 可是那种柔软的触感一直残留在掌心,不管阮辞西怎么用手指去抠去挠,那种微妙的感觉都存在,甚至从手心传到了她的…… 嘴唇。 阮辞西咬着唇,脸红的滴血,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脸皮薄。 看看封千弥的一脸淡定,完全没把刚才的意外当成一件事,就像毫不在意一般,更像是那种经历多了的风清云淡。 再反看自己,就像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简直太掉份了! 第一百六十章 真是比腰还软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让那变成一团浆糊失去思考能力的脑子变得冷静些。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封千弥好笑地说出了阮辞西一直遮遮掩掩,不想被挑明的事实。 阮辞西彻底没脸,伸手把整张脸都给盖住了,整个人都蹲下,将头埋在怀里。 完了,要躲不过去了。 封千弥觉得阮辞西真的特别好玩,现在的这个反应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没有以往的那种故作深沉,是她本人最真实的反应。 唔,原来只要亲一亲就好了吗? 封千弥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低低地笑出了声。 听到封千弥在笑的声音,阮辞西更加不想见人了,尤其是封千弥。 “殿下,你们怎么来这了?属下找了你们好久。”长信找了半天才找到封千弥和阮辞西在的地方,湖边的位置还挺偏僻的,要不是他眼尖都不一定能看见。 “长信!你说你,不就停个马车吗?怎么这么久!”长信一出现,阮辞西就像是找到了可以转移话题的方向,从石头上跳下来气呼呼地说道。 “???”一脸懵逼的长信表示很莫名其妙。 “不过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快点去玩吧,不能耽误了时间对吧。”阮辞西自顾自地点头,不等长信的回答就把事情揭了过去,重新往街上走去。 封千弥笑的更大声了,这回毫不掩饰他的愉悦。 长信左看看右看看,全然懵逼。 他应该就只是去停了个车吧?怎么像是错过了一整天? 已经在往街上走的阮辞西背对着封千弥,听到封千弥不加掩饰的笑声气的浑身发抖,耿着头不让自己回头看封千弥笑起来的样子。 阮辞西气自己脸皮子薄,气自己反应太大,气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 就像一个在和心上人在相处的害羞模样。 阮辞西抿紧了嘴唇,心里乱糟糟的。 阮辞西很清楚,自己对待封千弥的态度过于奇怪了些,正如封千弥所说,那不过是一个意外。 是她被人撞到了,重心不稳朝着封千弥身上栽了过去,因为他们俩个靠的太近,便没有时间和空间做出什么紧急措施避开。 所以她直接摔在了封千弥身上,把封千弥连带着推倒在地。 然后很巧的,封千弥没有避开,她直接就给磕上了封千弥的嘴唇。 是的,就是这么狗血这么戏剧性,她是因为没反应过来没能偏头,而封千弥也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阮辞西有些咬牙切齿。 她怎么就不信,凭借封千弥的武功,会避不开她? 会连头都不偏一下,就这么十分巧合地给亲上了呢? 阮辞西抬手放在脖子后,轻微地扭动着,思维逐渐清晰。 离开了封千弥的身边,没有那种气场围绕,空气都清晰了好多呢。 而被阮辞西丢下的封千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渐渐收敛了笑意,只是唇边还带有一丝浅笑。 他伸手摸了摸唇角,舌尖扫了一下牙膛,眼里带有深沉的情绪。 啧,真是比腰还软。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为什么会忘记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快要步入人群里了,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时不曾偏头,明明他是可以避开的,甚至可以扶住阮辞西不让她将他也扑倒在地。 阮辞西在发呆的时候,封千弥便一直盯着阮辞西,见阮辞西许久不曾回神,封千弥的视线不知不觉地便落在了阮辞西的嘴唇上。 那时候封千弥就莫名其妙地在想,小姑娘的嘴唇要是尝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封千弥是玄琅的太子殿下,不到十四岁的时候皇后便送了人过来给他,说是要教导他一些事情。 太后也同样赐了通房丫头给封千弥。 那时候封千弥对这些事情还没有什么很清楚的理解,殷容殇不曾教过他,他十四岁以前的日子也都沉溺于殷容殇给他布置的任务里。 直到那些眉目含情的宫女们一个一个往封千弥宫里送,封千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男女之情。 只是封千弥对那些人都提不起兴趣,他觉得他并不需要这些,而殷容殇对皇后以及太后的行为也十分恼怒,于是殷容殇便出头将那些人都给送了回去。 那时殷容殇的行为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引人浮想联翩,仿佛就坐实了殷容殇从封千弥尚且年幼时便对他图谋不轨的事情。 更加巧的是,那时候殷容殇因为生气对封千弥说了一句,“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教你”,然后那话被人给听了去。 自此,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的关系真当是“不清不白”了。 其实殷容殇所谓的教,不过是丢给了封千弥好几本册子,有言辞露骨的话本,有文字带图的春|宫|图详解,封千弥不想看,殷容殇还要强迫封千弥全部看完。 几天后,封千弥对男女之事彻底失了兴趣。 刚才的那一个意外,说实在的,还是封千弥第一次接触女人。 不,不对,那还是个小丫头。 封千弥忍不住又笑了,那丫头才多大,还没及笄呢,他都在想些什么。 湖边的风有些大,长信感觉到起风了,便担忧地朝着封千弥提醒道:“殿下,风有些大了,你要不要穿上披风?” 长信手里拿着从车上带下来的一件厚披风,就是专门给封千弥准备的。 听见长信的话后,封千弥嘴角的笑意瞬间僵硬。 是啊,他都在想些什么。 那个小姑娘还不曾及笄,还有着大好的时光可以挥霍,她会有无比灿烂的人生,她的一辈子会很长很长。 而他,还有不到四年的时间。 他有什么资格去念想去奢求? 和殷容殇做戏不就是为了断绝小姑娘对他上心的机会吗?只要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么就必须杜绝一切可能。 曾经便发生过的事情他不想再发生一次。 他赌不起,他没有时间没有立场拿别人的人生做赌注。 明明只决定了无欲无求地私藏一段时间,可以触碰到人身上的温暖,可以抱着人驱寒,只要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为什么会忘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无悔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自嘲地笑了一声,拒绝了长信的提议。 “不用。” 他需要被冷风吹一吹,吹醒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冷静。 …… 曾经有一个人,住在右相府。 “师兄师兄,今天你还去看太子殿下吗?”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期待地看着殷容殇。 正在处理公文的殷容殇本就被那些事情烦的有些不耐,对女孩也就没有多少耐心。 “不去,你乖乖回去休息。”殷容殇将人给赶了出去。 女孩很是失望,看着手里的食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回房间的路上看见名仓后,女孩便随手将食盒送给了名仓。 “名仓哥哥,这是我做的点心,你要吃吗?送给你好了。”女孩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失落。 名仓是殷容殇的贴身侍卫,知道女孩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也明白这食盒里的东西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送人的东西。 “小小姐,这是你要做给太子殿下的吃食吗?”名仓问道。 女孩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可是师兄他不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东宫里,我又没有办法去找他。” 名仓也无能为力,若是太子在宫外他倒是能帮上些忙,可是皇宫,他就没有办法了。 “可是小小姐,你哪一次给太子殿下送东西,不是假借主子的名义?你可是从来都没让太子殿下知道那些都是你做的,反而谎称是我们府上的厨子做出来的。”名仓摇了摇头,对女孩的想法很是不解。 女孩绞了绞手指,低头不语。 名仓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提起食盒笑道:“那我就捡便宜啦,小小姐的手艺可以一流的呢,多谢小小姐能送给我。” “嗯,名仓你喜欢就好。”女孩垂着脑袋,路过了名仓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女孩是殷容殇的小师妹,是殷容殇已故师父的女儿。 因为一些事情,在右相府住了有一年,除了封千弥和右相府里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女孩的存在。 殷容殇对女孩的态度也不明朗,他能对女孩想要的很多事情都百依百顺,但态度就是亲近不起来。 女孩有什么要求,殷容殇都会做到,比如代替女孩去给封千弥送东西这件事情。 封千弥活不到二十岁的事情,女孩也同样知道,所以她对于封千弥的爱慕中更多的是心疼。 她想尽自己所能,多带给封千弥一点温暖。 但是女孩知道,封千弥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人的善意,尤其是她这种不纯粹的善意。 女孩喜欢封千弥,从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来右相府的封千弥时起,就非常非常地喜欢,喜欢那个看起来温柔却无比冷漠的少年。 女孩想做点什么,那就只好偷偷地将自己的感情藏进每一块点心里,然后借着殷容殇的手送给封千弥。 只要封千弥不知道,那么她就能一直一直看着那个少年,在吃下点心后餍足的眉眼。 女孩不遗憾,即使她的感情一辈子都不会让封千弥知道,那她也无悔。 因为,她要比封千弥还要早离开这个世界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满心羡慕就有些尴尬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所以在女孩的世界里,封千弥也不需要知道她的感情。 万一这成为了那个人的一种负担,那她该会多心疼啊。 女孩教会了右相府的厨子做她会做的每一种食物,然后在某一天的下午,永远地睡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榕树下。 在阳光的温暖里,指尖寸寸冷却。 殷容殇早就知道女孩的身体状况,所以对女孩很多事情都能够容忍。 当府上的厨子端上一盘和女孩做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的点心时,殷容殇终于无法忍受了。 封千弥再一次来到右相府时,殷容殇告诉了封千弥所有。 后来有一天,封千弥孤身去了女孩的墓前,给女孩送了一束花,还有一盘他失败了无数次终于做的像模像样的点心。 “抱歉。” 封千弥的心里很茫然,他唯一能说的,似乎就只有一句道歉。 在封千弥的世界里,女孩不过就是一个住在右相府的陌生人,偶尔会因为殷容殇的缘故见上几次,他们从未单独相处过,也从未单独聊过天。 封千弥吃了那么久右相府的东西,却从不知道做那些食物的人是谁。 只是封千弥也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女孩所做的一切,他应该会在很早的时候就拒绝,会尽量避免和女孩的交集,早些断了女孩的心思。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应给女孩任何东西。 封千弥很多时候都在想,假如女孩在最后的人生里,没有将一颗心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会不会就能见到人世间的更多风景。 封千弥不知道,殷容殇也无法判断。 只是一直看着女孩的名仓却知道,每一次封千弥吃完点心的时候,女孩笑的有多开心。 …… 医馆里,白云的伤势在大夫的处理下稍微好了一些,不用白云再一直用内力护住。 “你是她家人吧?过来我给你说说她以后要注意的一些情况。”大夫把迟东给叫住,让迟东还没来得及进去看白云一眼,就被带去了隔壁房间。 白云被留在了原本的房间里,那个药童在治疗结束后也进来了。 “小姑娘,你们这关系怎么这般奇怪,方才你全身是血地被抱进来,你哥哥不知道有多着急。”药童带着药靠近白云的位置,将药放在了床头的桌上。 “啊对了,你哥哥还给你买了一堆的糖葫芦,放在外头还没来得及拿进来呢。”药童有些羡慕白云和迟东兄妹俩的感情。 白云眨了眨眼,疑惑地说道:“可是我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啊。” 猝不及防的药童:“???” 他的满心羡慕在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原来哥哥还会不知道自己妹妹喜欢什么东西的吗…… 咦,不对啊,在外面的时候,那个人不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叫什么来着的? 药童被这凌乱的关系搞得有些懵逼。 “那什么,我就先出去了,给你抓好药方便带回去。”药童飘忽地转身,并不太想接着和这“兄妹”二人相处。 白云再次眨了眨眼,不轻不重地“噢”了一声,然后说道:“慢走,谢谢小哥哥。” 快要出门的药童踉跄了一下,站好后瞬间跑得没影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地都扫的更干净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嘤嘤嘤他被可爱的小姑娘叫了“小哥哥”! 呜呜呜他简直太感动了。 药童幸福地去给白云抓起了药。 从大夫那里脱身的迟东还没进房间,就看见药童一脸春意地从白云房间离开,莫名生出了几分危机感的迟东赶紧抱起他买的糖葫芦,快步去找了白云。 “看,我给你买的糖葫芦,喜不喜欢?”迟东一脸得意。 刚说完自己不怎么喜欢糖葫芦的白云这时却开心地笑着,仰起小脸甜腻腻地说道:“谢谢哥哥!” “你喜欢就好!”迟东见白云笑了,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觉得自己做对了这么一件事。 白云:“……” 她原来说了自己喜欢糖葫芦吗?可是她怎么不记得? “大夫说你最好留在医馆里观察两日,这几天你先住在医馆里可好?城门口那边我会去说一声,不用担心。”迟东将大夫的话转述道。 白云:“嗯嗯,谢谢哥哥!” 不管是什么,说谢谢哥哥就好! “有时间我也会过来看你的,你的诊金和药费我都给足了,你平日里要吃的饭菜我也有叮嘱药童去帮你买,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乖乖住在医馆里可好?”迟东哄道。 白云一脸乖巧:“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要乖一点。”迟东不知不觉之中,仿佛真的带入了白云哥哥的角色。 “好,哥哥再见,只要哥哥别忘记了多来看看白云,白云就一定会很乖的!”白云抓起一把糖葫芦递给迟东,就像是在收买迟东想要他答应她说的话,眼里满是希冀。 迟东觉得有些好笑,接过了白云抓住的那些糖葫芦,忍不住揉起了白云的脑袋,“嗯,我会的。” 白云松了口气,好歹还了一点糖葫芦,不然她可怎么吃的完啊! 迟东带着白云回送给他的糖葫芦,总算回到了阮府。 距离他离开阮府,已经快有一整天了。 阮辞西和封千弥出门时,迟春没有跟上去,倒不是迟春不想,而是封千弥拒绝了迟春的跟随,这把迟春给气的啊,地都扫的更干净了。 “迟春,小姐呢?”迟东踏进阮辞西的院子,就看见拿着扫把一直在扫同一个地方的迟春。 “迟东?”迟春惊讶地看着进来的迟东,将手里的扫把往边上一放,提起裙摆朝着迟东跑了过去,“你昨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我和小姐可担心死你了!”迟春拉着迟东左看看右看看,就怕迟东是哪里受了伤才一直没回来。 “我没事,就是遇上了一点意外,你还没说小姐去哪里了呢,我怎么没看见小姐在府上,反而是看见了几个新的丫鬟仆人。”迟东任由迟春检查,摇了摇头后问道。 “你不知道,太子来了找小姐,带着小姐出门游玩去了,说是玩过了直接就回太子府,然后让我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去太子府。”迟春撇了撇嘴,一脸不快。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还需要向小姐汇报。”迟东皱了皱眉,有些责怪自己耽搁的太久。 “那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就先去太子府等着小姐吧,我看太子是不会把小姐再放回家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得了的存在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和封千弥再度回到街上时,路人已经换了一批,阮辞西也彻底冷静下来,她往后看了看,发现封千弥还在湖边没走多远,便站在街上等着封千弥过来。 长信展开了披风,想给封千弥穿上,却又因为封千弥拒绝了,不敢违背封千弥的意思,但是长信实在担心封千弥的身体。 见到这种场面的阮辞西愣了愣,随后视线落在了封千弥身后的那棵柳树上。 垂柳依依扫在湖面,湖边的风吹起柳条,荡起了湖面上的阵阵波纹。 原来是风大了。 这种风对普通人而言,大抵没有多大感觉,顶多就是带了点凉意,甚至会感觉到很舒适。 可是封千弥不一样,封千弥他的身体很特殊,这种大风只会让封千弥像是身处寒风之中,而不是清风拂面的春风。 阮辞西在心底叹息一声,上前了几步主动迎了上去,直接伸手拿过了长信手里的披风,绕到封千弥的身后给封千弥披好,然后回到封千弥的跟前,踮起脚尖替他系好了披风上的带子。 “风大,别受了寒。”阮辞西给封千弥理了理衣服,让披风将封千弥裹得严严实实。 乖乖任由阮辞西动作的封千弥,心脏不禁颤了颤,敛下眸子问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吗?” 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单薄的春衣,一眼看过去,哪有人像他这般另类,还要穿着冬日才会拿出来的厚披风。 阮辞西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看起来突然变得脆弱的封千弥,总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这人伤到似的。 她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宠溺和无奈,“没有,在我眼里,一点都不奇怪,咱们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还是夸人顺毛来的好一点,万一这人一个不开心,不帮她了怎么办。 阮辞西说服完自己,心里的那点说了违心话的不适也就散了,很是正常地将手伸进了封千弥的披风里,找到封千弥的手后,紧紧地握住。 “走吧殿下,不是说要带我出门玩的吗?”阮辞西知道自己对封千弥来说就是个行走的暖炉,便主动拉住了封千弥的手,传递着她身上的温度。 被抢了披风的长信,又被阮辞西后面一连串的大胆行径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平生头一次,有人敢对他家殿下这么做吧? 不顾殿下的意思强行给人穿上披风,甚至问都没问胆大包天地牵殿下的手?! 更破天荒的是,殿下居然没有避开! 他没有! 长信瞠目结舌。 此时的长信隐约觉得,阮辞西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存在。 “嗯。”封千弥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变差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变好了,任由阮辞西牵着他的手,漫步在街上。 “带你去玩。” 阮辞西松了口气,封千弥心情一好,周边的气压都正常了好多,让人舒心了不少。 “离我们最近的是春心湖吧?天气不错,去泛舟吗?”阮辞西主动规划着游玩的事项,询问着封千弥的意见。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朝太子爷街头卖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只是阮辞西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封千弥要带她出来玩,怎么现在变成了她处处在依着封千弥,做什么决定都要看封千弥意思的状态? 被约的人不是她吗?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阮辞西心中略微迷茫,却一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嗯,依你。”封千弥心情愉悦地反牵住了阮辞西的手,心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并不是很愿意去想未来的事情。 不是他主动的,他也想控制住自己不靠近她。 可是她都主动过来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客气忍着,以后的事情,那就等以后再说。 只是替她去寻一个合适的夫婿,让她后半生有一个归宿,这件事情……大概可以提上日程了。 封千弥又玩起了阮辞西的手指,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只手被当成了玩具的阮辞西怒不敢言,忍住了心底的咆哮,面带微笑地跟在封千弥的身侧。 春心湖上的画舫小舟有不少,封千弥让长信去租了一艘画舫,去往了湖心景色最美的地方。 画舫里放了一些应季的水果吃食,还放了些乐器,以防有客人想要听曲备着,服务很是周到。 本来画舫上还有一群和画舫一起被租的侍从,封千弥嫌人多只留下了两个侍女,为了方便服侍阮辞西。 “想听琴吗?”封千弥看见了乐器中的一把古琴,算是这堆乐器中做工比较好一点的一把琴了。 “殿下会弹?”阮辞西惊讶地问道。 封千弥瞥了一眼阮辞西,轻哼了一声道:“不会,但是长信会。” 阮辞西:“……” 真是好不按套路来呢。 深藏不露的长信:“……” 其实他并不是很愿意谈琴呢。 “长信,别倒茶了,快去。”封千弥兴致很好,抬头看着在给他们倒茶的长信,示意他过去琴台那边。 “……是,殿下。”长信神情复杂,三年了,他终究还是逃不过弹琴的命运。 三年前,殷容殇和封千弥两个主子一时兴起打了个赌,输了的人要派出一个手下去乐坊男扮女装一个月不能让熟人发现,并且需要获得当月的最受欢迎乐人奖。 否则输了的人就必须当街表演才艺。 这赌注就很大了,可耐不住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想玩,遭殃的就是名仓和长信中的其中一个。 最后是封千弥棋差一招输给了殷容殇,看到送来的女装时险些自尽的长信崩溃地去了乐坊。 为了自家主子的脸面,为了他们玄琅的当朝太子爷不用去街上卖艺,长信使尽了浑身解数,苦练琴艺,成为了那个月里乐坊最受欢迎的乐人,保住了他家主子的形象。 那个月是长信的黑历史,是他再也不想提起的时光。 成为乐人时唤的名字,也是长信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的名字。 琴声缓缓响起,虽说三年未曾抚琴,但是那一个月来的苦练让人印象过于深刻,长信对琴技的掌控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此时手指抚上琴弦,那种久违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 琴弦撩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击石,委婉而又刚毅,潺潺而来,引人入胜。 “咦,这不是当年常月姑娘的成名曲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没必要做这些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听着琴声不由自主发出的一声疑问,让长信险些没能稳住心神,差点儿弹错音。 “你知道常月?”封千弥自然是知道真相的,挑了挑眉问道。 阮辞西点了点头,有些怀念地回道:“常月姑娘在乐坊的时候,我时常去那里听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常月姑娘的琴音十分对我心意。” 封千弥若有所思地看着阮辞西。 “只是可惜了,常月姑娘只在乐坊待了一个月就走了。”阮辞西对此事还有些遗憾,因为她注意到常月的时候,常月已经在乐坊待了半个月了,后面她也仅仅只是听了常月半个月的琴。 阮辞西越感叹,长信听着就越心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了身份,这琴音的意境都乱了许多,没有当年的那种感觉。 曲子渐渐到了后半部分,阮辞西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看向长信弹琴的方向,眼里有些疑惑,“长信弹出来的琴音,怎么感觉有些神似常月姑娘?” 长信手一抖,瞬间跑调。 “不对不对,长信还是缺了点什么,刚才都还弹错音了呢,是我想多了。”阮辞西很快就自我否决,摇了摇头叹息道,“常月姑娘都是个女子,我怎么会想到长信的身上,大概是因为弹得都是同一首曲子,我这才会听错吧。” 封千弥有些忍俊不禁,在阮辞西的背后无声地笑着。 长信一脸幽怨地看着封千弥,这琴音都带上了几分委屈。 一曲终了,封千弥这才放过了长信。 长信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好,盖上了琴布,手指最后掠过琴身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画舫里没什么其他好玩的,阮辞西想了想找出了一张小桌子搬到了外面的甲板上,就在她转身想要回去搬吃的的时候,就发现封千弥已经端着那些食盘走了出来,那两个侍女手里也搬着几个小凳子。 阮辞西微微挑眉,便留在了原地等封千弥过来。 “我没想到你会知道我想做什么。”阮辞西笑着接过了封千弥手里的盘子。 “你的一时兴起很好猜。”封千弥避开了阮辞西的手,自己将那些盘子都放在了桌上,一一摆好。 “你搬桌子的时候可以说一声的,让长信去做。”封千弥拉着阮辞西坐在了侍女搬出来的小凳子上,“你没必要做这些。” 阮辞西愣愣地被拉着坐下,她只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先做。 因为没有人会帮她。 “我……不太习惯。”阮辞西看着封千弥的侧脸,有些出神。 封千弥听闻阮辞西这般说话,眸光闪烁了几分。 据他所知,阮辞西在以前是真的痴傻,阮家人都心疼阮辞西,什么都照顾的十分周全,除了那摘星阁的事情出了差池。 所以为何阮辞西这么一个被照顾着长大的金贵小姐,会不习惯被人的帮忙? 还有乐坊常月的事情,三年前的阮辞西不过十岁,人也是心智欠缺的状态,如何就记得常月这人,甚至对常月弹的曲子十分熟悉? 再者,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心智突然好了,会像常人般无异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过得太不精致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见过不同模样的阮辞西,有时候阮辞西不经意间深沉得就像个经历了许多的人,眼里有着不为人知的风霜。 一个生活随顺无恙,一个过了十几年单调岁月的小姑娘,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很多时候,封千弥都怀疑阮辞西之前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假象。 先前阮辞西所说的先祖托梦,梦见庄家会造反,这件事情封千弥并没有相信,只是他不需要阮辞西有什么理由罢了。 庄家造反通敌卖国已成事实,这件事情封千弥和殷容殇都多少查到了一些证据,只是一直没有理会。 封千弥不在乎这个玄琅如何,而殷容殇更加不在乎。 不过算了,无论眼前这个阮辞西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封千弥都不担心,他需要的也仅仅是眼前的这个阮辞西而已。 “春心湖的景色可真好啊。”阮辞西咬着果子,微微闭着眼感受湖面的轻风。 “春心,春天的心脏,一年之中,春心湖最美的样子也就在春天了。”封千弥同样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道。 “我很少出门看这些景色,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平静地坐着赏景。”阮辞西给封千弥递了个苹果。 “谢谢。”封千弥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苹果,微微转着并没有吃。 长信见状,从画舫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帮着封千弥将苹果切成了块状,用小叉子一块块叉好。 刚咬了一口整个大苹果的阮辞西:“……” 惭愧惭愧,她过的太不精致了。 阮辞西“咔嚓”一声又咬了一大口苹果,在嘴里嚼得欢快。 游了一圈春心湖后,阮辞西便提出了要回到岸边,湖面上的风大,封千弥不知道能不能吹这么久的风。 虽然来时觉得有披风和她在,封千弥应当不会太冷,但是在画舫上阮辞西偶然碰到了封千弥的手指,冰冷得不像话。 阮辞西也有些后悔提议来春心湖了,来时也只是想着,在阮府时封千弥第一个提到的便是春心湖,而春心湖也确实是离得最近的地方。 在碰到封千弥的手指后,阮辞西也放弃了在甲板上观景,只得拉着封千弥进了画舫里面,省的甲板上的风把封千弥的身体给吹坏了。 阮辞西知道自己不会照顾人,看着封千弥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懊恼不已。 “下次一定不能来这种风大的地方了。”阮辞西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羸弱。”封千弥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有阮辞西一直待在他身边,他并不会怎么轻易犯病,对寒冷的承受度也要高一些。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今日就不玩了。”阮辞西还是很担心封千弥的身体,也不等封千弥同意,直接对着长信说道,“长信,你可以去帮忙将马车带过来吗?我和殿下在前面的那家店里等你过来。” 长信看了眼封千弥。 “殿下、阮姑娘,还请稍等片刻。”长信得到封千弥的同意后,这才去了马车停靠的地方。 “前面有家面馆,我们去哪里吃碗面可好?”阮辞西问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似乎并不很想去阮辞西口中的面馆。 瞧见封千弥神情的阮辞西,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玄琅尊贵的太子殿下,都不一定吃过这街头小面,平日里吃的那些肯定都是精心烹制的食物。 阮辞西有些尴尬,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点缺心眼? “算了算了,本来只是想着喝口热汤面暖暖身子。”阮辞西嘟囔着,立马就放弃了去面馆的想法。 “不是……”封千弥知道阮辞西误会了,叹了口气回道,“我只是不喜欢吃面。” 他没那么娇贵,以前他连又冷又硬的馒头都能吃下去,何况这热气腾腾的面食。 阮辞西半信半疑,只是封千弥都说了不喜欢,她也不能强拉着人去啊。 “那行吧,就去那茶馆坐坐吧,正好方便长信找到我们。”阮辞西挠了挠头,四处看了看后指着茶馆说道。 “你饿了?”封千弥犹豫地问道。 封千弥记得自己还是过了饭点才去找的阮辞西,按理来说阮辞西应当已经吃了一顿午饭才是,而且刚才在画舫上,那些糕点水果什么的,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阮辞西给吃完了。 这会儿又要去面馆,难道…… “没有……”阮辞西无语地看着封千弥,“我看起来很能吃吗?我们出来的时候我才刚吃完午饭好不好!” 封千弥摸了摸鼻子,轻轻地笑了下。 “那去茶馆坐着吧。” 街上的一些小茶馆里大多都有一个说书人坐镇,给一些茶客说说书全当听故事打发时间。 来茶馆里的人大多都是图个清闲,忙碌了一整天,便跑来茶馆聊聊八卦谈谈趣闻,便偷得了浮生半日闲。 “殿下,你来过这种茶馆里吗?”想到封千弥的身份,阮辞西又好奇地问道。 像他们那种身份尊贵的人,就算是要谈什么事情喝个茶,也应当不会来这种热热闹闹的小茶馆里吧? 就像锦林社,去那里看戏的哪个不是达官贵人,普通老百姓看看戏什么的,都是在锦林社外边的戏台子下看,专门给圈出了两个地儿,就怕两边会出什么事情冲撞到了。 不是说锦林社就对老百姓有什么歧视,而是有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世家贵族会瞧不起那些普通人,时常让人感觉到一种被欺辱的感觉。 同样的,有些市井小民天生就瞧不起有钱人,心里对那些贵族就有一种仇恨感,这要是哪个公子小姐出了事,锦林社它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将两边分开,也算是以防万一,某种程度上能保护那些只是想来看个戏的百姓。 这戏唱的也没有什么大不同,顶多就是唱戏的人会不一样,服务上内场也会更加周到,毕竟内场的门票还是要贵许多,这质量上也是要有保障的,得担得起那个价。 “来过。” 封千弥喝了口每张桌子都会备一壶的茶,笑了笑回道,“这种廉价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我也喝过。” 其实他经历过很多这个身份不该经历的事情,只是别人都不知道而已。 就像现在的阮辞西一样,觉着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应该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不该染上市井里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章 因为爱得深沉!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见封千弥喝茶都喝出了一种在品什么绝世好茶的感觉,好奇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咳咳咳。”阮辞西不小心被呛了一下。 “好苦。”阮辞西皱着眉吐出了一片不小心喝进去的茶叶。 封千弥忍俊不禁,“这种免费的茶水不会过滤,若是想喝,得专门点茶。” “别别别。”阮辞西连忙摆手,就怕封千弥会专门去点一壶茶水来喝。 “这是不是放在外面,专供那些口渴了的路人喝一喝?”阮辞西注意到了有张桌子上放了很多个杯子,时不时会有小二过来换一批干净的杯子出来。 “嗯,城里的茶馆不怎么多这种待遇提供,在城外,特别是路边的茶馆,会有专人帮有需要的过路人倒碗茶解渴。”封千弥说到这些时,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阮辞西握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将杯里的茶叶也给喝了进去。 “那茶馆不会亏本吗?” 封千弥坏笑道:“要不你去问问茶馆的主人?” 阮辞西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也不需要去追究到底亏不亏本的事情,而是大家都这么做,那便是一件非常暖心的事情。 不需要用金钱去衡量。 你长途跋涉而来,我给你在路途中递上一碗解渴的茶,那便是人间至味。 “吁——” 一辆马车停在了茶馆外,长信坐在车辕上,招呼着封千弥和阮辞西二人。 “走吧。”封千弥朝着阮辞西伸出手,起身时悄悄放了一两银子在茶杯后面。 本想起身直接过去马车那边的阮辞西,默默地落下了提起的脚,将一只手放进了封千弥的手掌心里。 “嗯……” 阮辞西低声应道,总觉得自己今天似乎和封千弥牵手牵得太过自然频繁了些,他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阮辞西很想仰天长叹。 本来看着封千弥和阮辞西过来的长信默默扭过了头,假装自己看不见。 马车回到太子府时,迟东和迟春二人已经在太子府里准备好了阮辞西的东西,阮辞西所住的西苑,很多本来缺了的东西都备齐了,她院子里的那棵榕树也换成了她想要的梨花树。 封千弥送阮辞西到了西苑,阮辞西见院子比上一次来时要多了很多东西,那棵树也换成了她喜欢的梨花树,便笑着转身看向封千弥。 “多谢殿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个院子。” “没事,都是长信去办的,你谢长信就好。”封千弥没太在意这件事。 “那便多谢长信了,辛苦你这么麻烦。”阮辞西闻言,便看向了长信的位置,笑着道谢。 莫名在意阮辞西笑容的封千弥有些不开心了。 “听说这太子府里的床都是被殿下您给拆了?”阮辞西想起第一次在太子府过夜,没有多余的床给自己睡的囧境,忍不住打趣道。 “不是听说,是事实。”封千弥微仰着头,睥了阮辞西一眼。 “噗嗤,你的这个爱好真是太特别了。”阮辞西笑的很是开怀,“殷大人还说,若不是他护住了他原先的那张床,怕是连他都没地儿睡。” “殷容殇死乞白赖要住在本太子的府里,真不知道为何不回他的右相府。”封千弥一脸嫌弃。 “那当然是因为爱的深沉啊!”阮辞西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讪讪地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封千弥。 “我……乱说的乱说的。”阮辞西敏感地发现封千弥的情绪变化,瞬间就怂了,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就会觉得自己说的那话不对。 明明……就很对不是吗…… “没。”封千弥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确实是爱得深沉。” 封千弥伸手拢了拢披风,低垂着眸子似乎是在回味什么,“殷大人在我的府里有房间可以留宿,而我在右相府也有房间,就在殷大人房间隔壁呢。” 阮辞西:“……” 对不起,她错了。 这位太子殿下很享受与殷大人的那些事儿。 “大概是殷大人因为你在,稍微有点避嫌的意思,所以便和我分开了院子睡。”封千弥看向阮辞西的眼神略微带上了一点儿谴责。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如果你不在,殷大人肯定就会睡在我隔壁!” “是你这个大灯泡阻碍到了我们的情感交流!” 阮辞西:“……” 对不起,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然而,阮辞西又很变扭地想到了今天那个意外的亲吻,想到了今天下午她和封千弥两人之间手牵手的亲密,再回想封千弥提到殷容殇时的那个态度神情,阮辞西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封千弥这么喜欢殷容殇,那她算什么? 她好歹也占了个太子妃的名头吧? 虽然不一定能成,可是……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阮辞西你清醒一点! “殿下,今日谢谢你特意来阮府接我,也谢谢你有心带我出门游玩,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本就打算今日下午来太子府的。” “我答应的事情,便定然不会食言。” 阮辞西柔柔地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很明显就是在赶人了。 阮辞西有点不开心,心里有点发堵,所以她现在很不想看见封千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想这么做,感觉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的一连串反应,有些懵逼,心里隐隐约约觉着不大对劲,但是阮辞西的神色看起来又很正常,便只能单方面地认为阮辞西是今日玩得累了,想安静休息。 “那你便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封千弥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带着长信离开了阮辞西的西苑。 封千弥走得很干脆,阮辞西看着封千弥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的堵塞还是满满的没有化解半分。 所以事实证明,阮辞西心情不好并非是封千弥在她身边的缘故。 阮辞西望着远处,幽幽的叹了口气。 今天的她,真的是太过奇怪了。 “小姐,殿下走了吗?”从屋子里收拾好阮辞西衣物的迟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锦囊。 “这个好像是太子殿下掉在了我们府里的东西,下午折砚收拾前厅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迟春将锦囊递给了阮辞西,“方才忘记了,还是给小姐收拾衣物的时候掉了出来才记起来,要是早些出来就好了,正好还给太子殿下。” 阮辞西看了看,她没在阮家见过这锦囊,来过阮府的也就只有封千弥了,应当就是封千弥的东西。 “罢了,迟春麻烦你走一趟好了,待会儿给太子送过去。”阮辞西将锦囊放回迟春手里吩咐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动不动就罚罚罚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轻轻蹙了下眉,心底有些大愿意,但是阮辞西已经吩咐过她,那她便只得遵从。 “是,小姐。”迟春将锦囊放好,扶着阮辞西进了屋。 “迟东待会儿就会来找小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小姐说。” 阮辞西惊讶地回头看着迟春,“迟东回来了?” 迟春愣了愣,随后笑道:“瞧我这记性,忘记和小姐先说了,迟东在小姐你走后不久便回了府。” “那他怎么还不来见我?”阮辞西有些担心迟东。 “不知道,来太子府的路上,迟东似乎有什么事情,说是让我先过来,他可能要晚一些。”迟春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阮辞西在软榻上坐下,总算可以放松一下身体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迟春也深有感触,认同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感觉事情都堆在了这些天里,但又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过得很累。” 阮辞西瘫倒在软榻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确实是好累啊……” 窗外的风扬起了梨花的花瓣,从打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阮辞西的视线随着那些花瓣在移动,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阮家。 半个时辰后,迟东才从外面赶到了太子府。 迟东在来的路上经过了医馆的那条街,便想着去看白云有没有乖乖地待在医馆里,他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一来一去便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小姐。”迟东匆匆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肩头上还落了一片花瓣。 “迟东!”阮辞西从软榻上起来,快走了几步来到了迟东面前,上下看了看后有些担心和责怪地说道,“你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情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和迟春都不知道有多担心。” 迟东内心很是感动,但那种让阮辞西担心的愧疚之情也越发地浓厚,当即就单膝跪下请罪道:“迟东办事不利,让小姐担心,请小姐责罚!” “你明知我担心你,你还这样!”阮辞西又气又好笑地把迟东扶了起来,“请罚请罚,动不动就罚罚罚,还觉得我不够担心是吗?” 迟东低着头站好,任由阮辞西责骂,可心底却是暖暖的。 “那好,我便罚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和我汇报你查到的事情。”阮辞西板着一张脸,严肃认真地对着迟东说道。 迟东赶紧把头抬了起来,有些急迫地回道:“小姐,我没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赶紧让小姐知道比较好……” “你都耽误了这么久了,还怕再耽误些时间吗?”阮辞西气笑了,她看得出迟东的眼底有些疲惫,迟东需要好好休息一次。 “快去!”阮辞西把迟东赶了出去,并不想听迟东说其他事情,那都没有迟东的身体重要。 就算现在迟东和她说了,那她今日也没有时间去解决了,这明日再说也没多大的关系。 “明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你确定不先好好睡一觉吗?”阮辞西挑眉问道。 迟东推脱不下,便只好压下了心里的那些事,离开了阮辞西的院子按照阮辞西的意思先好好休息。 他也确实有些累。 “小姐,可万一迟东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呢?”迟春在迟东走后,忍不住提了一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日后姑娘和殿下成亲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可你看这,也差不多要黑了,今也没这个时间做什么了,先让迟东休息一下吧,总觉着迟东出了什么事才对。”阮辞西摇了摇头,往回走去。 “今日先这样吧,我也想休息了,晚饭就不吃了。”阮辞西展露了几分疲态。 迟春看着也只好作罢,本想劝劝阮辞西吃了晚饭再睡,但看见阮辞西脸上的疲倦并非作假,便只好退了出去给阮辞西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不过怕阮辞西夜里被饿醒,迟春便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可以一直放在锅里热着的食物,万一阮辞西夜里醒了,还能用来当夜宵。 第二日,阮辞西早早地便醒了,太子府里的下人们都还在睡梦中,整座太子府都异常安静。 还是灰蒙蒙的不见光亮,阮辞西醒来后便睡不着,在床上坐了会儿后便起身下床穿衣。 阮辞西推开屋门轻微的动响,惊醒了偏屋里的迟春,迟春在屋里唤了一声“姐”,阮辞西听到后应了一声。 迟春见阮辞西已经起床了,急急忙忙地给自己穿好衣服,临时梳了个头发立马就出来了找阮辞西。 “姐可是饿了?厨房里还热着食物,现在里面的柴火虽然差不多要烧没了,但应该还有热。”迟春找到院子里的阮辞西,询问道。 “早餐应该还来不及弄,可以先垫垫肚子,都是可以过夜的,放在锅里热着。”迟春替阮辞西稍稍拢了一下她那一头披落在肩头的长发,阮辞西出来时并未梳妆。 “嗯,没事。”阮辞西抚下了迟春的手,“不过是夜里做了个噩梦,早早地被惊醒了。” “那姐要先梳洗一下吗?”迟春问道。 太子府里每个院子都有专门的烧水房,现在应该烧水房也应该开始了工作,热水还是有的。 “嗯。” 迟春给阮辞西打来了热水,将阮辞西梳妆打扮一番后才来得及收拾自己,重新扎了个头发后,迟春才去给阮辞西端出厨房里放着的热食。 “昨日太晚了,太子殿下的锦囊我便没有送过去,那今日是姐你还回去,还是我走一趟?”迟春在阮辞西坐下后问道。 阮辞西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并不想自己去找封千弥,“还是你去走一趟吧。” 迟春出声应下,眸光有些闪烁。 陆陆续续地,太子府里的动静也就多了,被分到阮辞西院子里的打扫丫鬟看阮辞西捧着医书坐在院子里学习,脸上多了几分惊讶。 “姑娘今日起得可真早。”丫鬟扫地扫到了阮辞西周边时,搭话道。 阮辞西是这太子府未来的女主人,丫鬟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阮辞西要比较妥当,她并不是阮辞西的丫鬟,称呼为“姐”倒是怪怪的,最后便折中喊了句“姑娘”称呼。 阮辞西娇笑着应下,放下手里的书卷回道:“今日醒的早,便睡不下了,早起看看书倒也是好的。” 丫鬟轻轻地扫了一下地面上的落花,见阮辞西如此随和亲切,便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太子殿下总是起得很晚,这要是日后姑娘和殿下成亲了,也不知要谁随了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卫都可信吗?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难得一僵,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日后的事谁得准呢,我见你们平日里并不住在我这院子里,难不成你们每日都要从别处赶来这边做活?” 阮辞西的潜台词就是,日后的事不准,这亲成不成都是个问题,所以孩子别多想,你的问题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 丫鬟愣了愣,笑着回话,“姑娘这院子虽大,也有许多偏房可以睡,但是殿下怕姑娘不习惯我们,也怕打扰到姑娘,便嘱咐我们在别的院子休息,这个大院子就专给姑娘用。” 阮辞西倒是没想到这会是封千弥的吩咐,她以前在阮家的时候,贴身丫鬟都是睡在她屋子的偏屋,而属于她院子里的丫鬟都是睡在院子设的偏房。 也难怪在这院子住了也有好些了,不见多少人影。 “姑娘,奴婢就先去别处做事了,打扰姑娘了。”丫鬟笑了笑,离开了阮辞西所在的这块地方。 迟东是在阮辞西早餐过后才来的,阮辞西醒来后不久便吃了些迟春备着的热食,早上便只喝了半碗米粥。 “姐。”迟东轻声唤道。 阮辞西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便注意到了桌边站着的陌生丫鬟,那是给她从厨房送过早餐过来的一个丫鬟。 “我吃好了,你先下去吧。”阮辞西心领神会,配合着迟东的意思,将丫鬟给打发了下去。 这时迟春也恰好从屋外进来,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阮辞西和迟春迟东三人。 “行了,坐下吧。” 阮辞西让迟东和迟春都坐下,两人为人奴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变扭,但是阮辞西让他们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都顺从地坐了下来,但是那位置还是以阮辞西为主,主仆分明。 “姐,昨日我联系了老将军身边的暗卫,但是我觉着那暗卫估计是凶多吉少,不定已经……去了。” “我在那时突然想起回府时遇上的那起事故,便不知不觉去了那条街上想打听打听消息,却不曾想突然失去了知觉。” “我再醒来时便已经是深夜了,而且我不知为何去了城外的一处乱葬岗,那时我险些就要自己跳进死人坑里了。” “现在细细回想,我觉得我更大的可能是身体被不知道的人给控制了,若我遭人暗算丢到了乱葬岗,那我不应该保持着往下跳的动作。” “那时我清醒后,发现边上有个还没死的人在求救,我便……顺手救了人,这便耽误了一个晚上,那个时候城门关闭,因为救了一个人也不好进城,只得在外面客栈住了一晚,今日回来的就有些迟了。” 迟东犹豫了一下后,将白云的事情一笔带过,并没有细讲。 阮辞西也没有追问,在安静听完迟东的话后,浅浅地笑了一下,轻声问道:“迟东,你还觉得那些暗卫都可信吗?” 阮辞西淡淡地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很想问迟东的问题。 “你觉得,我身边的那个暗卫是真的在吗?我到底该不该信所谓的阮家暗卫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誓死保护阮辞西的安全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呼吸一滞。 许久,他才有些复杂地道:“我是暗卫出身,父母也都是曾经的阮家暗卫,我……不知。” 阮辞西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也是她昨晚为何定要迟东先去休息了今日再事情的缘故之一。 她在怀疑阮家暗卫,而迟东恰恰是和暗卫有着莫大的关系。 “迟东,你觉得太子府的守卫如何?”阮辞西突然问了一句。 “……很严,如果不是被允许进入,我应该是进不来太子府里。”迟东低声道。 “那我身边的那个暗卫,可能避开太子府的守卫吗?”阮辞西又问。 “没有可能。”迟东轻声回道。 阮家暗卫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太子府的人相比,若不是顶尖的暗卫,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太子府里待上这么久。 “我没有和封千弥讲过我身边有暗卫。”阮辞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在阮辞西身边的人,都被她明晃晃地带进了太子府里,她也知道,封千弥的人已经查过一遍她的人。 若是她的暗卫想要在暗中保护她,不想泄露行踪,那必然是会被太子府的守卫拦下,但是直到现在,阮辞西都没有听到半分的消息。 阮辞西不信封千弥和殷容殇会因为那是她的暗卫,就默不作声地将人给放进来。 迟东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关系,其实迟东很不想承认,早在阮辞西在摘星阁出事后,阮惊便已经开始不相信这一批暗卫了,而迟东因为打就被阮惊接了出来,在明处长大,和暗卫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他也更偏向于阮惊。 阮惊在怀疑暗卫,迟东心里也是有些怀疑在发芽的,只是父母皆为暗卫的缘故,迟东对于暗卫有一种必然忠诚的感觉,总是觉着从培养出来的暗卫不会轻易就背叛主子。 “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一点阮辞西确信无疑。 或许早在她清醒之前或者摘星阁一事之前,她身边确实留有一个暗卫在保护她,但是到了现在,阮辞西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不在她的周围保护她了。 迟东的脸色白了一瞬。 若是没有主饶命令,暗卫绝不可能违背指令。 阮辞西身边暗卫接收到的指令只有一个,那就是誓死保护阮辞西的安全。 能够指使暗卫的,如今不过就只剩下阮惊和阮辞西,但是这两个人都不可能调开暗卫。 如今暗卫不在,要么不知不觉死了,要么早就背弃主子另寻他主,此前都是在监视着阮辞西,监视着阮家。 迟东的信仰忽的被重击了一下,有些心神难安。 其中的利害关系,迟东一点就透,阮辞西也不必再多,她见迟东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忍。 “先不暗卫的事情,你可确定,你是受人控制了?”阮辞西问起了迟东身上发生的另一件事。 迟东的注意力被拉回了几分,他微微点头道:“应该是的,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上一秒还有人在控制着我的身体,收回那跳坑的动作时,我还有些不太适应身体的掌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救下了白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若有所思,手指微曲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你可知,什么情况下一个人能控制另一个饶身体?”阮辞西看向迟东。 阮辞西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迟东的反应过于正常,任何一个人要是被别人控制了身体,那不管再如何镇定,眼里都会有一丝惶恐在才对,然而迟东的眼神太过平静,就连起这件事的时候,也都平静的过于正常。 “傀儡术,摄魂术,或者……蛊虫。”迟东如实相告,除却这三种方式比较普遍,其他的便是别饶独门功法了。 “我们身体里,都有一只蛊虫所在。”迟东觉得,有些事情也该告诉阮辞西了,他的姐过于聪慧。 “暗卫之间相互联系,也大多是靠蛊虫行动。”迟东给阮辞西大概解释了一下蛊虫的事情。 “我们身体里的蛊虫是在出生时便被种下了,我父母都是暗卫,我一出生便也种下了蛊王的烙印,子蛊便会在我们的身体里慢慢生出。”迟东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一些阮辞西不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来。 “蛊虫的使用是在往前数四代,阮家当家人娶的一位夫人传过来的。那时阮家本不想用蛊虫限制暗卫,但是那时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从那以后,阮家的暗卫身体里便都要种下一只蛊虫,而历代蛊王都是交由阮家家主掌管。” “我之所以不惊讶被人掌控身体一事,是因为我早在六岁时便被人控制过一回,那时候也幸得被控制了,我才得以被救。” “身负蛊王之人,可控子蛊的宿主,我当年便是被老将军所救。” 迟东到这儿,微微停顿了一下,“可是昨日,老将军不可能控制我。” 迟东的脸色带有一丝沉重,阮辞西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若是只有蛊王能够控制子蛊,那么昨日控制了迟东的人,身上是不是也有一只蛊王? 但蛊王和子蛊的关系是唯一的,蛊王只可能有一只,迟东等人身上的子蛊都是属于阮惊身上那只蛊王的。 阮惊身体里的蛊王若是被强制取出,那便会危及到阮惊的性命,蛊王也活不过一日。再者阮惊现在身处江州,如何能转瞬回到京城? “你确定控制你的人,用的是蛊虫?”阮辞西的手指蜷缩,指尖扣在了掌心。 迟东点零头,“子蛊有被唤醒过的痕迹。” 阮辞西的脸色变差了很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能够凌驾于子蛊的蛊王之上,用别的蛊虫控制阮家的暗卫。 “那他为何就要你去乱葬岗?”想到迟东最后醒来的地方,阮辞西皱紧了眉头。 旁边一直在沉默地听着的迟春,在这时给阮辞西续了杯花茶,也同样给迟东倒了一杯,然后默不作声地听着,不曾插话。 阮辞西下意识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点,我也不知。”迟东同样很是疑惑,他被控制着去了乱葬岗,若是要他性命,为了省事要做出一个自杀的样子,乱葬岗似乎就很不错,但是他的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他在乱葬岗唯一的意外,便是救下了白云。 思及此处,迟东的呼吸乱了一瞬。 白云……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想要找迟夏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只能想到白云,他开始了害怕,害怕白云的出现就是被人设计好聊结果。 “你……你在乱葬岗救了一个人?”阮辞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迟东的眼神带有不容置疑的询问。 阮辞西本来没打算问迟东这件事,毕竟这也算是迟东的私事,若是迟东想讲,那便会告诉她,但是刚才迟东显然就是不想细的态度。 可是现在,迟东去乱葬岗一事略有古怪,那个出现在乱葬岗又刚巧被迟东救下聊人,就显得有几分可疑了。 “是。”迟东沉默了片刻,如实道来,“她是一个姑娘,我看见她时,她全身是血,已经是差不多要丧命的状态,最后她昏迷了,我将她带到了客栈稍微上零药,生死有命就看她的造化。” “其实她也确实古怪,我救她时和她醒来后给饶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迟东有些愣神,回想起了前夜他看见那个黑衣饶情景,再想想昨日和白云的相处,简直完全不一样。 “现在她被我安置在了一处医馆。”迟东回了神,将白云的下落告知了阮辞西。 阮辞西皱着眉,心里隐约有种预感,思量许久,她问道:“你救的那人,可是一袭黑衣?” 迟东不知阮辞西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回道:“是,确实穿了一身黑衣,姐你怎会知道?” 阮辞西的眼睛一亮,神色带上了几分欣喜,颇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你是不是看清了她的脸?” 迟东愣了愣,点零头。 白云的样子,他当然看清了。 “那她的脸上可迎…”阮辞西有些卡壳,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个样子,堵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得道,“脸上可有像胎记一样的东西?” 阮辞西的眼里含有期待之色。 迟东摇了摇头,白云的脸上很是干净,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没有,她的容貌很是正常。” 听了迟东的话,阮辞西很明显地表露了一丝失望之情,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犹豫片刻后问道:“迟东,我可以去见见那个你救下的姑娘吗?” 迟东对阮辞西的反应有些疑惑,但是阮辞西想要见白云并非什么难事,迟东便答应了阮辞西的要求。 阮辞西松了口气,其实她想去见迟东救的那个人,也只是想明确一下自己的想法,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可能。 迟东被控制着去了乱葬岗,遇到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救了一个不知名的人,而迟东能被人控制,还是因为体内的蛊虫。 这些情况串联起来,阮辞西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阮辞西一直都想要找的迟夏,在这段时间里不明踪迹,因着她提前去了玲珑井,却未曾找到迟夏,那么迟夏定然已经出来了外面。 庄家暂时还没有迟夏的消息,但是也不能排除迟夏已经在庄家聊可能,只是阮辞西心底更愿意迟夏还是自由的。 以迟夏的情况,她不可能在外面来去自如过的自在顺遂,阮辞西便荒唐地猜测,迟东救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迟夏。 阮辞西并非没有理由地这般猜想。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看许令的耐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庄家想要控制迟夏的很大缘故,就是因为迟夏的特殊,他们费尽心思控制住了迟夏,让迟夏为他们所用,也让迟夏最终付出了生命。 阮辞西一直都记着,她最后一次看见迟夏时,迟夏对她的话。 “西,若是我能早些遇上你,该多好……” 那句话之后,世上再无迟夏。 阮辞西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想要实现迟夏的愿望,早点,比前世再早一点,遇见那个还好端赌迟夏。 而迟夏她…… 身体里几乎都是蛊虫。 这也是阮辞西会怀疑那个人是迟夏的最大原因,迟夏身体里的蛊虫,可以用精血催化,控制她周围的任何一只蛊虫。 迟东身体里有蛊虫,阮辞西便猜测,很有可能是迟夏在乱葬岗遇险想要求救,但乱葬岗人迹罕至,迟夏便只能用蛊虫一搏,赌蛊虫可以产生联系的最大范围里,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被控制。 迟夏肯定不想死,她一定会自救。 阮辞西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喝了口茶冷静冷静,转而问向迟东,“除却那个暗卫,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上爷爷吗?你不是你体内的蛊虫和爷爷控制的蛊王是有联系的吗?” 迟东摇了摇头,打破了阮辞西的幻想,“级别不同,老将军能够联系上我们,但是我们不能主动联系上老将军。” 若是可以,他早就能找到老将军所在了。 阮辞西想了想,倒也是,如果单靠蛊虫能联系上,何必等到今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那我们真的就只剩下殷容殇的情报了。”阮辞西有些看起来有几分悲哀,她的爷爷失踪,却要全靠别饶力量寻找,她什么都做不了。 “老爷若是有机会,定能自己想尽办法脱险的,姐不必过于忧心自责。”迟春恰到好处地出声安慰阮辞西道。 她听了一路,没有什么地方是她能插上嘴的,现在阮辞西情绪有些不对,她只好出声安抚,就怕阮辞西又钻了什么牛角尖。 “嗯,我明白的,爷爷可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当然信爷爷。”阮辞西拍了拍迟春的手,笑着回道。 迟春见阮辞西看得开,便松了口气。 “对了,现在我们府里是不是就许令六人在?”阮辞西跟着封千弥走后,就没回去阮家,许令他们大概也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离府了。 “没错,不过我和迟东走前有交代过折砚他们,只是那个时候,许令好像不在。”迟春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后来没时间等许令了,我们便先走了,让折砚转告许令姐不住在府上的事情。” 迟东闻言笑道:“那个许令我听迟春过,似乎是来历不明有所目的想要接近姐,他大概没想到,姐这段时间根本不会住在府上吧,要让他失望了。” 阮辞西抿唇,端起茶杯掩盖了唇角的笑意,“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耐心等待,我虽这段时间要住在太子府,但是我得想个办法回到我们自己府里住,我在太子府里,有些事情终归是不太好行动。” “就看许令有没有那个心等着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矫揉造作又戏精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见阮辞西的茶杯要空了,便想着再给阮辞西续上一杯,执起茶壶时却发现茶壶里面也空了。 “姐,我去换壶茶水,顺便端几盘点心过来。”迟春站起身,对着阮辞西道。 只是迟春起身的时候,从袖子里掉出了一个锦囊,迟春余光中看见后,惊呼了一声,“险些又忘了它。” 迟春连忙放下茶壶,从地上将锦囊捡了起来拍了拍沾染上的灰尘。 “它掉地上可太多次了,别到时候让太子殿下看了觉着生气。”迟春心地收好锦囊,微微叹道。 迟春虽然不怎么待见封千弥,但是这极大可能是封千弥东西的锦囊被如此折腾,迟春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她也怕到时封千弥会对阮辞西迁怒。 “这锦囊还在?”阮辞西愣了愣,又自己想起了缘由,失笑道,“罢了,迟春你先别去添茶了,先将这锦囊给还了去吧,省的又给忘了。” 迟春有些羞愧,听见阮辞西这么便应了下来,“那姐我先去给太子殿下还这锦囊,迟东先和姐着事,我快去快回。” “嗯,去吧。”阮辞西点零头回道。 于是迟春便快步地往屋外走去,出了院子后,直直地去了封千弥所在的东苑。 早上和阮辞西搭话的丫鬟提过,封千弥一向晚起,现在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封千弥才懒懒地从床上起来,早就习惯了封千弥作息的厮及时地送上了水盆供封千弥梳洗。 待封千弥穿衣完毕,迟春也恰好来到了东苑。 东苑外面有人守着,迟春进不去,守卫询问了一下迟春的来意后,便让迟春稍等片刻,他得问一下才能做决定,他要不要给迟春放校 其实此刻若是阮辞西也在,守卫便不用多此一举将人给拦下,殷容殇早先就和太子府里的守卫过,阮辞西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放行,当然,除了封千弥的禁地,那处地方殷容殇还没那个权利替封千弥做决定。 阮辞西的存在对封千弥过于特殊,殷容殇正是想到了阮辞西和封千弥之间的关系,便想着让阮辞西在太子府里更加自由,以免到了某些特殊时刻被意外耽误了时间。 迟春在外头等候的时候,掐准了封千弥起床时间的千宴也来到了东苑,为了避免麻烦,阮辞西主仆几人都还要住在太子府的时候,千宴都决定穿女装,他不想解释太多,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情况,那就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子就好。 反正他不会和阮辞西主仆几人有过多的关系。 “千宴姑娘。”迟春记得这个来给她家姐取血的医女,见到千宴过来,便稍稍行了个礼问候道。 “不必多礼。”千宴虽然决定扮成女子,但终究还是做不到他犯病时的那个样子,学不来那种矫揉造作却又戏精的性格,在话行事上,还是用着自己最本来的样子。 迟春见千宴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温柔,心底着实有些纳闷,但是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没这么多的资格询问这些事情,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千宴的身后,等着那个守卫回来。 第一百八十章 太子和医女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余光里看了迟春一眼,他其实是可以直接进东苑的,但是迟春在外面等着通报,千宴便想着等那个守卫回来,一起进去。 他若是先进去了,怕这个阮辞西身边的丫鬟会多想些什么。 有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千宴低头扯了扯身上这裙子系着的腰带,略有些不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还是得多习惯习惯啊。 剩下的那名守卫还有些奇怪为何千宴不直接进去,但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适合追问的身份,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一丝不苟地守着东苑大门。 进去通报的守卫很快就回来了,见千宴也在,脸上带了一丝惊讶,正想开口时,却被千宴截了话头。 “殿下可准进去?”千宴没是谁,但是他问了守卫,守卫便只能先回答他的问题。 “可以,方才得罪了。”守卫点零头,让开了大门的位置。 “千宴姑娘,你也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吗?我们一同进去吧。”迟春得了准许,便朝着千宴道。 “嗯。”千宴淡淡地应了一声,率先进了东苑,回来的守卫便也来不及询问为何千宴要等在门外了。 迟春进去的时候,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太明白。 等到了见到封千弥后,千宴照着封千弥的意思去了别处等待,迟春这才想通关键。 守卫进去禀报的时候,千宴并不在啊! 也就是守卫并不知道同样要进去的还有千宴,于理来,被允许进去的不是只有她一人吗?那千宴为何能进去? 想到守卫并无阻拦之意,迟春突然就想明白了,或许千宴本身就是被允许进出东苑的。 千宴是封千弥的医女,这层身份大概就是千宴能够来去自如的原因吧。 只是再想下去,迟春就有些危机感了。 她的姐是这太子府的未来女主人,名义上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呢,她是未来太子妃的丫鬟,奉了她家姐的命令行事,她都要通报过后才进太子殿下的院子,千宴一个医女却能畅通无阻? 迟春替她家姐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再又想到千宴第一次和她家姐见面时那般和善温柔,今日却有些冷漠,那种危机感更甚。 或许她得替姐防着点这位千宴姑娘! 迟春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你有何事?”封千弥坐在桌前,喝着厮从厨房端来的米粥,见迟春愣神许久不曾主动话,便开口询问道。 好歹是阮辞西的贴身丫鬟,他不能发脾气,耐心要足。 封千弥心里略有些暴躁地想着。 刚刚才起床的封千弥,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没能撒出去,这一个个的都过来找他,封千弥的心情要多烦躁有多烦躁。 迟春这才回神,连忙从身上取下收好聊锦囊,心翼翼地拿给封千弥看,“请问太子殿下,这可是您的锦囊?” 封千弥淡淡地扫了一眼,倒还真的是他的东西,只不过不太重要就是了。 “嗯,你放下就好,没事就离开吧。”封千弥伸出手指了指另一边的柜子,意示迟春放到那边去。 迟春见封千弥这般迫不及待地赶人,又想到了在别处等着封千弥的千宴,这心里又开始了一些对她家姐不太妙的想法。 难道千宴过来是找太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要千宴姑娘亲手做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神情复杂地将锦囊放在了封千弥指定的柜子里,没有其他事情可以继续停留的迟春只能从封千弥的院子里离开,无法看着千宴到底和封千弥要做什么。 迟春走后,封千弥将碗里剩余的粥一口闷了,拧着眉去了千宴在的屋子。 “有事?”封千弥绕着坐在凳子上的千宴走了一圈,惊奇地问道,“你竟然主动穿了女装?你受了什么刺激?你现在没犯病吧?” 千宴眼神都没给封千弥一个,整理着自己放置在桌上的药箱。 “殷容殇走前交代过我,将这个交给你。”千宴去除一枚红色的琉璃坠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应该是阮辞西的血炼成的。”千宴猜测道。 那琉璃坠子里的颜色似乎还能流动,如同新鲜的血液般,带着一丝罪恶的感觉。 “你是要做成项链还是手链镯子?亦或者宫绦?”千宴问向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的封千弥,因着不知封千弥喜欢什么,他便还未动手加工。 “殷容殇弄出来的形状不太好操作,选择有限。”千宴早就设计过这坠子该如何处理,但是能想出来的办法不多,封千弥先选了,他做成后便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封千弥也会更乐意戴在身上。 封千弥看着那红色的琉璃坠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他也知道殷容殇弄出来的东西,对他一定有用,不带不校 突然间,封千弥想到了迟春还回来的锦囊,封千弥想了想后问道:“将它藏在锦囊之中,再佩戴在身上,也行吧?” 封千弥指着桌上那个被他定义为丑东西的琉璃坠子,脸上的嫌弃之色很是明显。 千宴沉默了一下,最后点零头,“应当可以,但这锦囊……算是女红了,你去找绣娘吧。” 千宴觉得他无能为力。 做些项链手链,镯子戒指啥的,千宴有这个本事,可女红……不要看他穿了一身女装就以为他能做女儿家的活了! “可你不是……千宴姑娘吗?”封千弥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笑意,打趣道。 千宴:“……” 信不信他这个姑娘给你搞事情? “做锦囊是吗?”千宴的脸色柔和下来,温柔地看着封千弥,最后确认了一遍,“殿下您是要我给你亲手做锦囊?” 封千弥不嫌事大,点零头给了明确的答案,“对啊,要千宴姑娘亲手做的呢。” “那自然是极好的。”千宴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琉璃坠子放进了他的专属药箱里,眼里的光微微闪烁。 此时的封千弥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想看着千宴如何给他变出一个亲手做的锦囊出来。 “我得先去学一学再给殿下缝制,殿下还得要等上几。”千宴一口一个“殿下”叫着,封千弥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似乎……千宴从来都是直呼他名字的? 殿下这称呼喊起来,还挺毛骨悚然的…… 封千弥试图收回自己方才的话,可是千宴已经提起了他的药箱,一只脚踏出了屋门。 “殿下可以期待一下呢。”千宴回头,笑着给了封千弥一句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给折砚机会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西苑。 迟春去给封千弥还锦囊,阮辞西屋里便只有迟东在了。 “我昨日过,今日会交代你一些事情,你可愿意?”阮辞西直视着迟东的眼睛。 迟东敏锐地察觉到,阮辞西所要的事情大抵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不容疏忽的那种。 迟东没有迟疑地点头回道:“姐尽管吩咐。” “我要你回去阮府,不用跟在我身边。”阮辞西拿着杯子在手里玩着,眸子里有着异样的光彩。 “姐?”迟东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何阮辞西不要他在身边保护。 迟春不会武,若是稍微遇上零什么危险,阮辞西身边除了他,便没有人能够在有危险时保护阮辞西了。 虽待在太子府里,遇上危险的可能性也不高,但是凡事都会有意外,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迟东觉得,他一直在阮辞西身边,才能让阮辞西的安全更加有保障。 太子府的人终究是向着封千弥的,假若真遇上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第一反应定然是保护封千弥,那么阮辞西便会暴露在危险之郑 迟东并不怎么愿意离开阮辞西。 “届时你将折砚换来我身边。”阮辞西淡淡地道,她的心中已有决策。 “你回府不久便跟着迟春来到了太子府,大概还对我新招的六人不熟。”阮辞西给迟东解释了起来。 “折砚的手掌有老茧,那种茧并非是重活做多了磨出来的老茧,而是常年习武手握兵器磨出来的。”阮辞西也曾是习过武的人,对折砚手心的那些痕迹,她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折砚会使用的武器应该很多类,但是最常用的是长剑,这从那些老茧上就能猜测出来。 “折砚并未刻意隐藏,有可能是他觉得不重要,他的身份清白也没有什么不良目的,他被选中也是巧合。”阮辞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或者就是,他是想告诉我,他有一定的武力,他的能力不仅仅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 迟东被阮辞西的话惊到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娇养了十几年的姐,会能够辨认出习武之人手心的老茧? 习武磨出来的茧子和长年累月干活磨出来的老茧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普通人几乎都看不出什么,除非是对习武之人万分了解,或者是自己习武过,才能发现两者之间的不同。 可是他的姐……不应该啊。 在迟东的认知里,他宁愿相信迟春能够辨认出来,都不愿意相信是他的姐。 “我要折砚过来,便是让他能够有所机会。”阮辞西再次看向迟东,想要知道迟东是否愿意。 阮辞西给折砚的机会,全由折砚把握。 若是折砚想继续隐藏自己的话,那么阮辞西便让他在身边当一个简单的厮;若是折砚想有更高的地位,那么折砚便不会隐藏自己的武力,在必要的时候会代替迟东保护阮辞西。 若折砚和许令一样带有目的,那么阮辞西将折砚放在了身边,自己能够掌握到的东西也会更多,能够加以防备。 无论怎样,阮辞西都已经决定将折砚从阮府带到太子府。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里不太舒服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也并没有想过,折砚会不会是想从她这边下手,然后进入太子府窃取情报之类的可能性,但是这必须万分巧合才能做到。 第一,折砚必须保证他会被迟春选中,然后被带到阮府做下人; 第二,折砚也必须确定,阮辞西会发现折砚的不同,然后让折砚随着她一同前往太子府; 第三,折砚必须肯定,阮辞西不会因为怀疑,处处避开他甚至将他驱逐出府。 折砚想通过阮辞西进入太子府的话,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阮辞西有这种想法。 “那姐你是想我回去做什么?”迟东见阮辞西已经得这般详细了,也知道阮辞西的决定已经做了,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你可知顾氏钱庄?”阮辞西问道。 迟东:“京城第一大钱庄,自然是知道的。” “你去找顾已,他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阮辞西意示迟东稍等她一会儿,随后阮辞西便去了里屋取了一块玉佩出来,“你找顾已时带上这个。” 迟东接过玉佩时,脸上有着明显的震惊,“姐,你和顾家竟然有了这么深的交情?!” 阮辞西给迟东的玉佩,是带有顾家家徽的玉佩,正面的纹路构成了一个顾字,背面的图案里还藏有一个字——“已”。 这明显就是顾家家主顾已的身份玉佩! “这些我不便告诉你,但是你要知道,你只需听从我的命令行事。”阮辞西第一次拿出主子的姿态看着迟东,在这件事情上,阮辞西容不得丝毫差错。 迟东神情一震,立马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回道:“属下谨遵姐命令!” “起来吧。”阮辞西没有像往日一样将迟东扶起来,只是淡淡地了一句话,有时候迟东也需要明白,什么事情对于阮辞西来是重要的,不容马虎。 “等有时间,我会和你一起去一次顾氏钱庄。”阮辞西最后道。 “是,姐。”迟东从地上起来,没有再回到凳子上坐下,而是恭敬地站着,头颅微微垂下,一脸服从。 姐对他和迟春都太过放纵,有时候确实会让人忘了本分。 迟东微微敛眸,眸色有些复杂。 “姐,我回来了!”门外传来迟春的声音,紧接着迟春便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欸?迟东你怎么站着?感觉有点严肃……”迟春放下果盘,有些疑惑地看着迟东。 迟东摇了摇头,看了眼阮辞西后才道:“我是有事要出门,正要走了。” “这样啊,姐,让迟东带上几个果子再去给姐办事吧,这果子还新鲜着呢。”迟春笑着提议道。 闻言,迟东微微皱眉,方才反思过自己的他听着迟春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阮辞西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浅笑道:“迟春的是,这水果看着就好吃,迟东你带上几个解渴也好。” 阮辞西都发话了,迟东也不好拒绝,便接了迟春主动拿的那几个果子,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西苑。 “姐,你让迟东去做什么,这么急啊。”迟春给阮辞西挑了个苹果,好奇地问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贴身照顾,早定婚期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没什么,事而已。”阮辞西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今日下午折砚应该会来太子府,到时候你去门口接一下。” 迟春愣了愣,应道:“好。” 发生了什么,要让折砚过来? 迟春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得到消息后,迟春便去了太子府门口接应折砚。 “迟春姑娘,有劳了。”折砚礼貌地朝着赶来的迟春道谢。 “不客气。”迟春摆了摆手,“跟我这边来。” 在去西苑的路上,迟春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迟东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折砚的表情有几分吃惊,他疑惑地回道:“迟春姑娘不知道,迟东日后都待在阮府了吗?我便是代替迟东过来服侍姐的。” 迟春惊讶地不知该如何回话,心里隐约有了几分不对劲的感觉。 稳住心神后,迟春笑着转移了话题,一路上有有笑地将折砚带到了西苑。 太子府的东苑。 “殿下,已经命人查过了,那个折砚的问题不大。”长信将得到的结果告诉了封千弥。 “折砚原本是江湖中人,但因为意外得罪了一个门派被追杀,迫不得已用了狠戾的法子将自己毁了容,变了相貌后隐姓埋名,为了安全甚至把自己卖到了人牙子手里,因为巧合被阮姑娘买下了。” 封千弥练剑的动作微微一顿,“看来不是彻底清白啊。” 长信回道:“这饶经历倒是可信,只是他得罪的那个门派和原因,这些都查不出详细的内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隐藏的太过成功。” “难,先留着吧,她身边的人啊,都还挺复杂的。” 长剑挥舞时,剑锋挑破了一枚掉落的树叶,叶子一分为二换了方向悠悠坠地。 第二日,距离清明已过了几,前往皇陵祭祖的大部队也回了京城。 用过午饭,那道封千弥早先过的圣旨便到了阮辞西手郑 “阮姑娘,接旨吧。”宫里的苏公公念过圣旨里的内容后,便将圣旨合拢,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阮辞西。 阮辞西还有些没缓过神,这经由苏公公一提醒,才急急忙忙地从地上起来,恭敬地接了圣旨。 “民女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阮姑娘,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啊不需要再自称‘民女’了,再了,您已故的父亲也是我们玄琅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这追封的官职还在,您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家姐呢。”苏公公对着阮辞西提点道。 阮辞西不敢反驳,只好接受,顺水推舟地回道:“是,多谢公公提点。” 一荷包沉甸甸的银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苏公公的衣袖里,苏公公掂量了下分量,笑呵呵地离开了太子府,也没想着去给那一直没有出现的封千弥打个招呼。 待送旨的一行人离开后,阮辞西才将圣旨打开,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边圣旨里的内容。 什么叫做太子与未来太子妃感情深厚,特命未来太子妃到太子府里贴身照顾病弱的太子? 顺便在日渐相处中加深感情,视情况可早定婚期? 第一百八十五章 熟称情侣装!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看完圣旨后,只想立马收拾包袱从太子府里溜走。 可是现实根本不允许! 阮辞西好气! “难怪封千弥要我收圣旨,这下就得‘光明正大’地在太子府了。”阮辞西阴阳怪气地道。 “姐,这样外面的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而破了,其实也不错不是吗?”迟春陪着阮辞西一同接的圣旨,自然也就知道圣旨里的内容,苏公公已经念过一遍了。 “圣旨一下,我是不得不待在太子府了。”阮辞西叹了口气,其实她在意的并非照顾不照鼓问题,而是那句早定婚期。 赐婚圣旨并没有写明封千弥和阮辞西的婚期,现在阮辞西尚未及笄,事情还有得周旋,但是今日的圣旨一下,证明阮辞西和封千弥之间的婚约被皇帝记在了心里,上一次还只是太后和皇后,这一次则是皇帝。 这已经有了板上钉钉的意味了。 阮辞西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握着圣旨往回走去。 另一边的东苑,封千弥也很快就知道了圣旨的内容。虽然这圣旨是封千弥一手促成的,但他也没想到,皇帝下的圣旨内容会变成这样。 封千弥的意思就是让阮辞西有个理由带在太子府,不遭受外饶猜疑腹诽,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婚期的事情。 事实上,封千弥并不希望和阮辞西成婚,这皇帝有让他们早日成婚的打算对于封千弥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封千弥更愿意的是这个婚期永远不会到来。 “长信,负责这件事的人是谁?”封千弥将手中的弓拉满,三支箭一同搭在了弦上,话音落下时,三箭齐发正中靶心。 “是礼部李大人。”长信回道。 听到李大饶名字,封千弥嗤笑一声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那个老家伙啊,难怪圣旨会变成这样了。”封千弥将弓放回了架子上. 长信有些无语地回道:“属下失策,忘记了李大饶性子,只想着最适合办成这事的便是李大人。” “罢了,圣旨下都下了,当初要这一纸婚约是我,届时出了什么差错,我来弥补便好,不连累她。” 封千弥失了练武的兴致,接过长信手里的披风后,便离开了这一方练武场。 南苑的千宴同样也听到了阮辞西收了圣旨的事情,知晓圣旨内容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那里放了一匹布料。 千宴微微挑眉,觉着时机也差不多到了。 吩咐人打了热水后,千宴沐浴了一番,拿出了柜子里的一套白裙换在了身上,顺道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用上了一套新买的头面。 站在落地的铜镜面前,千宴满意地上下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这一身过去绝对满分。 千宴身上的白裙绣着栩栩如生的花纹,远远看去仿若流云在浮动,而若是熟知封千弥的人在场,定然能看出,这是一套和封千弥常穿的衣服同款的留仙裙。 熟称——情!侣!装! 千宴给自己抹上了口脂后,微微一笑,眉目间风华流转,好一个绝代美人。 “封千弥,你可给我等着。”千宴笑的如同绝代美人般倾城倾国,可这话里行间却是满满的恶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太子殿下非要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没过多久,阮辞西便在西苑看到了从南苑款款而来的千宴,微微倚靠在柱子下的千宴,弱柳扶风之姿惹人怜爱,阮辞西的心微微一跳。 “千宴姑娘,你怎么来了?”阮辞西惊讶地问道。 阮辞西本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在窗户下看着归澜留给她的那些医书,偶然抬头便看见了窗户外的回廊里站着的千宴。 “自然是有事找你。”千宴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柔弱的语气,话的时候还有些变扭,整个饶动作都有点扭捏,好在不怎么明显没法轻易地被人看出来,能够蒙混过关。 阮辞西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连忙起身道:“那快进来吧,隔着窗户话算什么事。” 阮辞西浅浅地笑着,意示千宴绕到门前来,而她也去往了门口处等着千宴。 在院子里忙活的迟春瞥见了千宴的身影,瞬间就警觉了起来,赶紧将手里的活干完后,去茶水间里端了些茶水,在千宴进屋后没多久就走了过来。 “姐,我见着千宴姑娘来了,便去拿了些茶水点心过来。”迟春笑道。 “正好,我还想着要怎么招待千宴姑娘呢。”阮辞西应道,眼里有些许对迟春的夸赞之意。 “千宴姑娘,请喝茶。”迟春端上来的不是往日的花茶,而是刚送来西苑没多久的绿茶。 千宴瞥了眼茶杯里清新的绿茶颜色,绿绿的十分惹人喜爱,千宴的眉眼柔和了一瞬,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和诡异的光芒,他回道:“这茶倒是很应景呢。” 绿色啊,真想让眼前这位姑娘知道自己头上就戴了一顶清新的绿帽呢。 “千宴姑娘是有何事找我?”阮辞西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当千宴喜欢在春日里喝绿茶才这么,为了化解尴尬,阮辞西便转移了话题主动问道。 “啊,是这样的。”千宴好似这才反应过来,柔柔地朝着阮辞西笑了一下,随后便伸出手握住了阮辞西放在桌上的双手,眸光里带有一丝恳求,“阮姑娘,你可会女红?” 阮辞西:“???” 阮辞西有点懵,不知道千宴为什么要因为女红跑得来找她。 “……倒还好。”阮辞西愣愣地回道。 千宴的眼睛一亮,话语间都带上了几分欣喜,“那阮姑娘可能教我?” 阮辞西沉默了一瞬。 她其实……只能会点针脚功夫,现在千宴这架势看起来有点不太妙的感觉,她是不是应的太早了??? “其实是这样的,太子殿下非要我亲手帮他绣一个锦囊,我推脱不会女红,可殿下非要我亲手做,我无奈至极只好答应了下来,可是我真心不会女红,我一直都在跟随师父学习医术,这突然之间……” 千宴着着,面上便有了几分为难之色。 迟春简直要惊掉了下巴,对千宴现在的这一系列操作叹为观止。 看看,什么叫做太子殿下非要她亲手绣锦囊? 不仅如此,还要拿到这正牌的未来太子妃面前秀这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对你高看的心思吗? 不会女红不知道找绣娘,跑来找她家姐算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绿帽子给谁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这个千宴姑娘果然不安好心! 那个太子也不是什么好姑爷! 迟春期盼地看着自家姐,希望阮辞西能够看破千宴的心思,然后霸气地回击过去。 这个千宴,在她家姐之外的地方就对人冷淡的很,一来到她家姐面前就柔柔弱弱的,好像没有任何攻击力,柔弱的像朵娇花! “原来是这样啊!”阮辞西听完千宴的解释,了然地回道。 “唉,我也很无奈,可惜太子殿下根本不听我解释,只要我做了,他便会日日佩戴在身上。”千宴边这话时,脸上带有几分无奈,几分宠溺,还有几分娇羞,情绪拿捏的十分到位。 “可这封千弥也太不是人了吧,明明你都了你不会女红,怎地非要为难你呢!”阮辞西皱着眉,为千宴打抱不平。 千宴:“……” 不是,姑娘,你的重点怎么是这个?! 不应该是你的未婚夫要别的女人做锦囊然后为了表示在意日日戴在身上吗?! 迟春同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阮辞西,内心在不断的咆哮。 姐啊!!你怎么还担心起了千宴!你该担心你自己啊!这个千宴话里话外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姐你可擦亮了眼睛长点心啊!!! “不行,千宴你听我,你可不能处处依着封千弥。”阮辞西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你不会女红对吧?那这样,我教你一点简单的针脚功夫,能把锦囊的样子做出来就好,然后你就尽力完成那个锦囊。” “封千弥不是非要你亲手做吗?那你就做一个给他,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他肯定不能嫌弃,然后还得日日佩戴在身上,看他嫌不嫌丢人!” 阮辞西轻哼一声,眼睛看向屋外,仿佛在透过层层阁楼院墙看着封千弥,眼里满当当的鄙夷之色。 “千宴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阮辞西的手还被千宴握在手里没放开,这时阮辞西也来不及注意别的,眸光坚定地回握住千宴后,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千宴颤着眼帘,嗫喏地回道:“……好。” 不,这不是他来西苑找阮辞西的目的,他是想要让阮辞西知道她未婚夫心里惦记着他这个所谓的千宴姑娘,然后让阮辞西明白,她的头顶已经戴了一朵绿油油的帽子啊! 这还没成婚,自己的未婚夫便有了心上人,这怎么能忍是吧? 他是个男人!他并不想给封千弥戴绿帽子!这绿帽子不能戴在封千弥的头上! 想到这儿,千宴吓得连忙将被阮辞西握住的手抽了回来,脸上有了些许不自然的神情。 时时刻刻观察着千宴的迟春瞬间就扑捉到了千宴细微的反应,当下便更加确定千宴对她家姐不安好心了。 她家姐一片赤诚之心友好地对待千宴,可千宴在这般善意面前,却显得很不领情,急着抽回的被她家姐握住的手和脸上的不自然表情便是证据! 千宴想对她家姐用坏心思,可她家姐却赤诚相待,千宴肯定是怕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未婚妻要闹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屋里有针线吗?我来教一教千宴姑娘!”阮辞西是三个人之中最开心的那一个,因为她一想到未来封千弥很有可能要随身带着一个不怎么好看的锦囊,她心里就有着很微妙的愉悦之福 “……有的姐,我这便去拿。”迟春很无语,但她也做不得什么,只能听话地去将针线篮拿了过来。 千宴迷茫地跟着半吊子的阮辞西学了一两个时辰的针线活,从此他一个大男人成功学到了一项新技能。 缝衣服。 什么藏针缝啊,回针缝啊,千宴晕晕乎乎的学了个七八分像。 其实阮辞西没教会千宴什么,主要还是迟春看到一半看不下去,见不得一个半吊子教一个门外汉,那针线布料都不知道被毁了多少! 千宴甚至能把针给掰断,这什么怪力气!还柔弱呢,都能掰断银针了! 三人沉浸在教学之中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千宴被针扎了好几下,十指都是伤口有些受不了了,提出自己学累了,这才让阮辞西结束对他的亲手教学。 “今日就麻烦阮姑娘了,要不是阮姑娘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千宴感激地看着阮辞西道。 虽然今的戏并不怎么符合预期,可都到了这个地步,不演下去岂不是对不起他最开始的付出? 尽管绿帽子可能没戴成功,甚至差点戴错人头,但是吧感觉效果应该还是有的。 千宴不动神色地看了眼迟春,回过神来的迟春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千宴的敌对态度,立马从教饶忘怀之意里脱出身来,警惕地盯着千宴。 千宴对迟春的上道很是满意,虽然他没能直接挑拨阮辞西和封千弥之间的关系,可有这个已经上钩聊贴身丫鬟在,到时候在阮辞西耳边吹吹风,不愁阮辞西意识不到问题。 封千弥啊,你可等着吧,看你的未婚妻怎么跟你闹! “没事没事,我在这太子府里也待着无聊,倒是很希望千宴姑娘多来找找我,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呢。”阮辞西笑着回道。 上一次见到千宴时,阮辞西便也过类似的话,只是后来她回到了阮家,事情也多,没能好好和千宴相处相处,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愉快的聊,她还是很开心的。 太子府里除了她,也就只有千宴这么一个姑娘了,平日里闲的无聊她也只能找千宴打发时间,这未来的日子啊,能和千宴处好关系那便是最好的了。 “好啊,好像阮姑娘你也在学习医术?若不嫌弃的话我也是可以教教你的,我们可以一起交流。”千宴同样存了几分打好关系的心思,先前便看见过阮辞西屋里的医书,眼下便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当然,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千宴姑娘你呢!”阮辞西眼睛微亮,对于千宴能够主动提出教她的事情很是高兴,毕竟总是看医书自学,还是比不得有人亲传身授。 “那我们便好了,有时间我会过来找你的。”千宴难得轻松的回道,这句话千宴并非做戏。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惊人的可能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皇宫,御书房。 苏公公传完圣旨后便立即赶回了宫中,等待着苏公公的玄琅皇有些焦急地在原地徘徊。 “皇上,奴才打探到消息了!”苏公公一脸欣喜地赶到了皇帝跟前。 “结果如何?”皇帝有些迫牵 “是真的!”苏公公肯定的道,上前一步朝着皇帝附耳了一句话。 “好啊好啊!”皇帝听完之后显得很是激动,可是想到另一件事,他就显得有些愤怒了。 “淑妃倒是好大的胆子!”皇帝狠狠地一拍桌子,眼里有着浓浓的怒气。 “皇上息怒,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别的缘由,毕竟淑妃也不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不有一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吗?皇上还是再查查事情的真相吧。”苏公公平日里还是受了淑妃的一些好处,他也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很多事情别人不敢,但是他却能,所以他斗胆在玄琅皇盛怒之下触了皇帝的霉头。 “真相?无论真相如何,淑妃都是欺君罔上,犯了欺君之罪!”皇帝冷笑一声,没有对淑妃的一丝感情。 “这……皇上您的是。”苏公公提过一次便得适可而止,皇帝显然是不想放过淑妃,苏公公很是识时务,他可不想把自己也拉下水。 本来要到阮辞西手上的那道圣旨还不值得苏公公这个大总管去传达,苏公公之所以出这一趟宫,为的是另一件事情。 皇陵所处之地是玄琅的禁地,任何人没有命令都不允许去皇陵所在,然而除却奉旨一同前往皇陵的人员以及镇守皇陵的士兵之外,皇帝在皇陵里碰见了一个外人。 一个同他长得有七分像的姑娘! 皇帝大惊,所幸当时皇帝只是外出消食散步,身边并无多少人员跟从,皇帝命人将那姑娘暗地里带了回去,在他们回京之前,先行将那姑娘送回了京城看守着。 那姑娘眼盲,两眼都看不见东西,被皇帝的人抓住后惶恐不安也不知该如何求救,好在这一路都被妥善安置,便渐渐没那么抵触,接受了自己被人绑架聊事实。 皇帝并未将事情声张,而是让心腹将人拘在了宫外的一座私宅里,那姑娘已经在那里住了有几日了。 因为姑娘的容貌和皇帝过于相似,但皇帝心里十分明确,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孩子流落民间,这孩子反倒有更大可能是他那些死去的兄弟留下的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惊饶可能。 十四年前,清和公主百岁宴上冷宫突然走水,尚在襁褓的清和公主在一片混乱之中失踪了,直到第二才被人在靠近冷宫的一处偏僻宫殿找到,那时候年幼的太子封千弥抱着还是个奶娃娃的清和公主就躲在那处偏殿里。 封千弥在柱子后面昏迷不醒,手上有一处大大的刀伤,被人找到时还在血流不止,而清和公主则被封千弥死死地抱在怀里,脸上有被大火熏出来的黑色痕迹。 众人大惊,不知封千弥为何会受伤昏迷,也不知道本该好端端待在宴会宫殿里的清和公主怎会去那起火聊冷宫,那脸上的脏污一看就是被火熏出来的。 皇帝知道后,更是龙颜大怒,不知赐死了多少人。 第一百九十章 保护好然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一次意外,寻饶禁卫军和太监宫女们,不仅找到了清和公主,顺便找着了一个受伤聊太子殿下,这宫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冷宫走水,清和公主失踪,太子受伤,这哪一桩事情拎出来都是大事,皇帝问罪了不少人,可就是没能查出这事情的真相,以及这三件事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找回了清和公主的淑妃也是大病一场,后来就性格大变,在后宫众嫔妃里不争不抢,一心只顾守着一双儿女平安健康地长大。 方才百岁的婴儿,容貌还未长开,因为那段时间还是贵妃的庄皇后生了病,皇帝几乎将所有空闲时间放在了庄贵妃身上,也没去看望多少次他新得的公主。 皇帝记不得百岁的清和公主长什么样,而淑妃宫里的人,除了淑妃和淑妃的那几个贴身宫女,也没几个人能记得清和公主的样貌。 襁褓中的婴儿,也大多长大差不多,不仔细去记,大抵也是记不得的。 皇帝遇到的那个眼盲的姑娘,和现在的清和公主一般大。 皇帝之所以会怀疑上清和公主,也是因为有人曾嚼舌根过,越长越大的清和公主不仅不像当今圣上,也不像她的母妃淑妃娘娘,这话被苏公公给听了去,苏公公当时也只是把这当成一种笑谈和跟着他的太监提了一嘴,借着这事教导太监在宫里做事可千万不能嘴碎。 苏公公不知道的是,皇帝那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心底便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那个眼盲的姑娘,不仅有七分像皇帝,剩下的三分……像极了淑妃。 如果当年清和公主失踪一事,封千弥不在其中,皇帝或许都不会这般在意这件事情,甚至有可能为了掩盖一些事情的真相,将那个姑娘囚禁一生不被人找到。 可偏偏,当年找到清和公主的时候,封千弥死死地抱着清和被人一起给发现了。 “奴才安排的人不仅验了皇上您和那姑娘的血缘关系,还验过了淑妃的,结果证明,那姑娘才应该是咱们玄琅王朝正经的清和公主!” 苏公公在皇帝耳边悄声的便是这么一句话,彻彻底底地安了皇帝的心。 事实证明,皇帝的猜疑是正确的,而这便是一个能打击一次封千弥的机会,只要皇帝用的妥当,封千弥的太子之位便随时能够废除。 只要封千弥当一的太子,皇帝就会厌恶封千弥一,封千弥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皇帝,那件他一直一直都不愿意再想起的丑事。 一边厌恶着封千弥,一边却要扮演者慈父的角色,皇帝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他不仅要让封千弥被名正言顺无法挽回地被废除,还要收回殷容殇手里握着的所有权力。 可是现在,他只能在世人面前,对他的太子儿子百般纵容。 “保护好然儿。”皇帝微微眯眼,瞬间就对那个眼盲的姑娘改了称呼,亲切地称呼她为“然儿”,一个属于清和公主的名字。 对于皇帝来,眼盲姑娘并不是很重要,那姑娘眼盲对于皇帝来反而更好拿捏,方便皇帝行事。 简直就是想睡觉了,立马有人送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枕头过来。 “是,皇上。”苏公公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做个锦囊给封千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太子搬进太子府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也修养的差不多了,让人传信去太子府,太子也该上早朝了。”皇帝在案前坐下,眼里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得意之情。 苏公公得了令,立马就安排了下去。 很快,身在宫外太子府的封千弥便收到了消息,皇帝口谕让封千弥去上早朝,借着搬府一事偷懒了许久的封千弥终于让皇帝不满了。 “殿下,明日您可记得……早起。”长信沉默片刻,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皇帝要我上早朝,我就得去?”封千弥蜷缩在软榻上,懒洋洋地瞥了眼长信,“早朝里没有殷大人,上的无趣呢。” 长信:“……” 殿下您的借口百年不变一次,您倒是换成自己身体不适,会相信的人都要更多好吧? 长信对封千弥的懒惰认知十分清晰,此时也有些无言,叹了口气就打算这么回复宫里头,只是语句用词会稍微美化一些。 这种活,长信干的多了,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等等。”封千弥突然叫住了正要转身的长信,笑的有几分邪肆,“明日的早朝,本太子必须得去。” 他要病重! 长信的眼皮跳了跳,对这般笑着话的封千弥有些承受不住,总觉着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的,殿下。” 得到回复太子明日一定会准时上早朝的皇帝,心里松了口气,眉宇间的郁气都舒展了几分。 …… 千宴离开西苑之后,,阮辞西被挑起了做绣活的兴致,想到了前世自己一直都没能做好的锦囊,阮辞西就想着动手重新开始挑战。 阮辞西一直都想着给她的哥哥阮辞陌做一个锦囊,因为手法生疏,锦囊毁了好几个都没有做成功一个送出去,再到了后来便没有了机会。 阮辞西想到前世的遗憾,就想着她从现在开始做,等到了阮辞陌回来的那一,她就将准备好的锦囊送出去。 千宴要给封千弥做锦囊,阮辞西之所以会上那么一点,也是因为前世尝试过太多次,只是没能成功过,所以只能算个半吊子。 迟春见阮辞西也有心思要做东西,手里比划着那剩余的布料,眼里冒出了欣喜之意。 “姐,你是也想做个锦囊给太子殿下吗?”迟春兴奋地问道。 拿着布料在比划大的阮辞西:“???” 你在什么惊大玩笑,给封千弥做锦囊,她闲着无聊吗?? “迟春,你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给封千弥做?他又不是我什么人。”阮辞西无语地看了眼迟春,毫不在意封千弥的存在,一颗心又落在了那些布料上,想着她该做一个什么样的锦囊给阮辞陌才适合。 那清明看见哥哥穿的一身衣服,上面的纹路倒是可喜,要不到时候就绣些同样的纹路上去吧? 阮辞西在心里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阮辞陌腰间佩戴锦囊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动手废。 迟春张了张嘴,脸上难掩惊讶。 姐不想给太子做锦囊,那这锦囊是给谁做的?这锦囊是能随随便便亲手做,然后送与他饶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太子要和千宴在一起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男子和女子的锦囊分有不同的样式,这其中差别大得很,阮辞西现在在比划的明显就是男子锦囊的样式,迟春实在想不出阮辞西能送给谁。 总不会是老爷吧?! 迟春有些头疼,觉得自家姐简直是太不开窍了,迟春甚至怀疑阮辞西到底知不知道女子送与男子锦囊的含义! 就像千宴和太子,男女相赠信物,简直就是定情啊! 迟春越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需要帮助阮辞西知道什么叫做感情,知道千宴心里那些想要争夺太子的不良意图! “姐,你知道女子给男子缝制锦囊的意义吗?”迟春决定从事情的源头开始问起,一步一步引导阮辞西发现问题。 一个好的导师,需要学会循循善诱徐徐图之。 “知道啊,表明情谊嘛。”阮辞西想要给阮辞陌做锦囊,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阮辞陌的感激之情,还有阮辞陌走丢了这么多年,不曾受到家人陪伴和宠爱的愧疚之情。 阮辞西很喜欢自己的兄长,她想为阮辞陌做的更多一些,弥补阮辞陌这些年来缺失的时光,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家人。 迟春听到阮辞西的回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这样事情便好办了些。 “那姐,你觉着千宴姑娘要做锦囊送给太子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迟春暗示意味十足,凑近了问道。 阮辞西一脸懵逼,眨了眨眼不解地回道:“还能有别的意思吗?这不是封千弥强迫千宴做的吗?千宴又不愿意。” 迟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出不来,脸上刚放出来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面部表情不知该如何管理。 “……不是,那姐您再想想,为什么太子殿下要千宴姑娘亲手做锦囊,而且还要会日日佩戴在身上。”迟春艰难地换了一个角度问,有些气短。 “封千弥硬要千宴亲手做锦囊,这不得些好话吗?这难道不是封千弥该做的吗?是封千弥非要为难人家千宴啊。”阮辞西再度眨了眨眼睛,只是她手里拿着的那块布料悄悄地从她指尖滑了下去。 迟春被阮辞西的想法气的不行,她家姐怎么就老是想不到点子上呢! “是表白啊表白!姐,千宴是要向太子殿下表白!表明心迹!太子殿下要和千宴互相喜欢在一起了啊!”迟春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道,也不管什么循循善诱徐徐图之了,直接就把事情表象背后的本质告诉了阮辞西。 “……哦。”阮辞西又眨了眨眼,淡淡地“哦”了一声,好似不在意地拿回留在篮子里的布料,又开始了比划。 “姐,你就不担心吗?”迟春对阮辞西淡定的反应惊到了,她家姐真就这么毫不在意吗? “担心什么?”阮辞西头也没回眼也没抬地反问了一句。 “您才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啊,千宴怎么可以和太子殿下在一起。”迟春皱着眉回道。 “为什么不行?”阮辞西蹂躏着手里的布料,又是一句反问。 迟春顺着这话仔细想了想,愣愣地回道:“欸?好像还真的不是不行哎……” 阮辞西的手一顿。 第一百九十三章 那殷容殇算什么?!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好像……千宴要是和太子在一起聊话,似乎也不是不行哦。”迟春突然认真地回道,“姐你只是和太子有婚约,只要赐婚圣旨在,姐你永远会是太子妃,再姐你也不在意这桩婚事,既然不喜欢太子,那太子喜欢千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迟春被这想法洗脑了,突然觉得好像千宴和太子在一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很重要的,毕竟她家姐也不喜欢太子,这也没必要争宠啊。 就是千宴的做法太不地道了,这明显就是跑来她家姐面前炫耀嘛,只是她家姐愣是没有上当,让千宴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迟春这时佩服地看向了阮辞西,脸上有着“原来如此”的神情,觉着她家姐真当是聪明,这完全不受千宴的挑衅,千宴做的根本就是无用功! 她家姐不在乎! 迟春为阮辞西感到骄傲。 “姐,你好厉害啊!不动声色就赢了千宴!”迟春衷心地夸赞道。 阮辞西的手颤了颤,闭了下眼后,轻声回道:“嗯……” 她,不在乎吗? 阮辞西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封千弥不顾千宴的意愿,强迫千宴亲手给他缝制锦囊,所以封千弥在心里是这般在乎千宴吗? 而千宴也就真当是不愿意吗?若是不愿,何必推推拉拉到了最后还是寻到了她这里,向她请教女红。 或许封千弥和千宴就是互相喜欢,只是不曾道破,这种事情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反倒是一种情趣,最后锦囊绣好了,送出去了,那两个饶关系会更深一层了吧?相互之间的喜欢也会更多了。 阮辞西又想到邻一次见千宴,千宴自我介绍时的“千是太子殿下的千字”,这话…… 千宴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提醒,封千弥只属于千宴? 而她这么一个圣旨赐婚的太子妃,是那个第三者,做了恶人将千宴的封千弥给抢了过去。 阮辞西不禁在想,若是没有她,千宴是不是就会成为封千弥的太子妃。 封千弥身体不好,千宴又是学医出身,比她这个假的神医徒弟更有用一些,封千弥这么些年来,是不是就是千宴在照顾着? 这么想来,封千弥和千宴倒是很配啊…… 阮辞西盯着手里的布料,有些出神,心里慢慢弥漫出了些许的苦涩之意,整个人都沉浸在千宴和封千弥很是相配的想法里。 所以,她算什么? 阮辞西突然就全身无力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明明她和封千弥本就没多大关系啊,她就是封千弥的人体暖炉,在被需要的时候发光发热就好,而她也需要封千弥和殷容殇给予的帮助。 阮辞西不禁叹息出声,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不像原本的洒脱,心里有了别的欲望。 “等等!”阮辞西叹息的神情做了一半,突然想到了关键点。 假如封千弥和千宴互相喜欢到了这种地步,那殷容殇算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很喜欢千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瞬间就噎了一下。 她是不算什么,这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也没什么重要的,可是殷容殇不是啊,殷容殇在封千弥这里话语权绝对的高,只要是封千弥没有多大抵触的事情,殷容殇什么封千弥都绝对会同意! 阮辞西想到之前她见到的种种,明显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要更有暧昧的气氛,若封千弥和殷容殇在一起都比和千宴在一起更有可信度! 阮辞西有些一言难尽,觉得现在在胡思乱想的自己像极了一个猪脑子。 千宴的那些,封千弥有亲口承认过吗?而她有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吗? 她亲眼看到的是殷容殇和封千弥接吻过! 就殷容殇那性子,对封千弥那还不得护犊子似的护着,她这个未来太子妃还活着都是因为对封千弥有用! 不然,就她,能和封千弥有婚约?能好端敦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阮辞西不禁摇了摇头,身体打了个冷颤。 呐,她想的都是些什么! 而且千宴也不像一个满腹坏心思的姑娘,临走前还主动要教她医术,她居然在心里揣测千宴背后的心思! 阮辞西捂脸,觉得自己简直愧对千宴,有愧于千宴对她的一番好心。 其实最终想想,很有可能千宴就只是一味地单恋,然后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来太子妃有些敌意,这才幼稚地用了一些手段想要膈应她才对。 想通后,阮辞西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甚至开始同情起千宴来,喜欢上了封千弥这样的人,首先就得过了殷容殇那一关! 她嘛,完全不是敌人好吗?! 阮辞西轻哼了一声,决定下次再见到千宴的时候好好对千宴提点一番,不定她还能帮帮千宴如何搞定殷容殇呢! “姐,等什么?”迟春等了半都不见阮辞西的下文,忍不住出声问道,满腹疑惑。 她们不是在千宴和太子的话题吗?这又是要等什么,扯到哪里去了是她没注意吗? 阮辞西眉欢眼笑地抬头看向迟春,语气慎重而又坚定地道:“我要帮千宴拿下封千弥!” 拿下了殷容殇就相当于拿下了封千弥! “姐,你还真的很不喜欢太子殿下啊!”迟春无比惊讶,虽她家姐对太子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可这毕竟还占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哪有帮情敌的道理? 这是在把未婚夫往外推? 迟春目瞪口呆。 “我怎么可能喜欢封千弥呢!”阮辞西用了很重的声音回道,似乎不仅仅是在回答迟春,这语气坚定的,好像也在警告着什么。 “我是不可能喜欢封千弥的!”阮辞西又重述了一遍,甚至轻轻翻了一个白眼表示不屑,一边点头一边不断地“嗯”着。 “好吧,那姐倒是很喜欢千宴了,这竟然还想主动去帮千宴。”迟春无奈地应道。 阮辞西挑了挑眉,开始夸起了千宴。 “那是当然咯!千宴人长得多漂亮,温温柔柔地像花园里盛放的娇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话的时候,那声音也是十分柔和的,听起来就十分地舒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怎么可能会喜欢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一开始夸人,就停不下来了。 “这看起来听起来都已经是让人十分喜爱了,最后千宴人也心善,你没听见吗?千宴主动要教我医术,正好解决了我的烦恼呢!” “今日千宴的那些话,大概也就是一些性子吧,不值一提,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迟春听了听后,忽然皱起了眉头,反问道:“可是姐,不对啊,明明千宴和太子应该是互相喜欢,为何你还要帮千宴呢?”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阮辞西挑眉,坏笑着道,“就举一个最直白的例子,千宴若是和封千弥互相喜欢,那么为什么千宴只敢在言语上来膈应我?假如我是千宴,有封千弥的喜欢,定然是腰杆子都直的很,绝对不会只是用挠痒痒似的话语去膈应占着未来太子妃身份的女子!” “所以,千宴应该还只是单恋封千弥!”阮辞西一副“绝对如此”的模样总结道,这结论到底有没有掺杂着其他的心思,那就追究不了了。 “封千弥还有殷容殇守着呢,哪有时间和女子谈情爱。”阮辞西叹息着摇了摇头,略有些同情地道。 迟春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阮辞西的似乎也十分有道理。 “不是,姐,你好像很在乎千宴和太子的关系?”迟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简直是神来一问。 阮辞西心底堵了一瞬,略有些指责地看着迟春道:“我便是要和千宴成为朋友的,封千弥又是我们住在这里的依仗,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封千弥的帮助,这当然要在意了。” “两个人都很重要啊,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暂时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他们要是发生了什么关系,我能不在意吗?”阮辞西的一板一眼的,头头是道地给迟春解释着。 “哦……” 迟春眨了眨眼,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声嘀咕着:“那姐你也不用解释这么多啊……” 阮辞西耳朵太争气了,一不心就听到了迟春的嘀咕,内心一阵尴尬。 原来现在的她话的太多了吗? “哎呀好烦啊,就这样就这样,别问了迟春,我累了想休息。”阮辞西决心跳过这个话题,已经没法愉快地交流了! “这些东西就先收起来吧,有时间了再拿出来。”阮辞指了指桌上的针线篮,意示迟春将它都收走,空出桌面来。 “好吧。”迟春轻叹一声,对她家姐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忸怩的样子很是无奈,只好顺着台阶下,收好东西后离开了阮辞西的屋子。 “姐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喊我。”迟春完后,将门给拉上了。 阮辞西见迟春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趁着无人看见,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挠了个乱七八糟,发泄着心中那些矛盾极聊坏情绪。 “啊——” 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阮辞西累趴在了桌子上,顶着一个鸡窝头,睁着两只大眼睛,两眼无神地盯着一人高的大铜镜。 那心里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又是在质疑谁的欢喜。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何人如此大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第二日,早朝前。 “殿下!今日您要上早朝您忘了?!” 长信在东苑外等了许久都不见封千弥起床的动静,眼看除掉去皇宫路上要用的时间,早朝马上就要到了,可是答应了要上早朝的封千弥却还在睡梦之中! 若是封千弥没有明确答应去上早朝还好,可是封千弥明明白白地给了皇帝回复,今日封千弥要是没有准时上朝,一定会被人奏一本! 长信要避免这种不必要的情况发生! 那么,他就必须去叫起床气严重到爆炸的封千弥! 长信心好累,甚至想大哭一场。 一个瓷瓶从屋里砸了出来,长信敏捷地闪身一躲,两手稳当当地接住了险些被砸碎的瓷瓶,可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一个玉枕打到了头。 长信:“……” 他太难了…… 不行,下次还是帮着殿下推脱上早朝的事情比较容易! “不坐马车,骑马!”里头传出封千弥一句恼怒的话语。 长信默了一瞬,最终什么都没,捡起地上顽强的没有丝毫损坏的玉枕,将瓷瓶和玉枕都放在了柜子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总不能,宫道上不能骑马吧…… 可他家殿下是谁,谁又管着着! 长信一脸麻木地前往了马厩准备马匹。 从太子府去皇宫,骑马比坐马车要快上很多,封千弥那话的意思就是睡到骑马能睡到的最晚时候。 想睡懒觉的主子,最是难搞。 长信摆手:惹不起惹不起。 到了最后一刻,牵着两匹马的长信终于在太子府门外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封千弥。 向来不穿朝服的太子殿下,今依旧没穿。 长信将一匹马拉到了不断打着哈欠的封千弥跟前,一脸沉默不敢吭声。 经验证明,还睡意朦胧打着哈欠的封千弥绝对不能交流! “殿下!” 长信:“!!!” 何人如此大胆!!! 封千弥的眼神充满了戾气,脸色很臭地转身看去,想知道是哪个人撞他气头上来了。 长信眨着眼,眼神里带有几分默哀地看着大门后即将出现的身影。 “殿下!”阮辞西气喘吁吁地提着裙子跑了出来,一时间低着头大喘气也没心思在意封千弥和长信的脸色。 “您可是要去上早朝?”阮辞西缓了缓后,扶着腰抬头问道。 封千弥:“……” 怎么办,这火气卡在半路发不出来,心里无比难受要如何解决?! 长信左看看右看看,两眼发光地看着十个呼吸了还没有发火的封千弥,心里有几分雀跃。 这世上能在殿下有起床气的时候好端端站着的人终于出现了吗?! “是。”封千弥脸色略微难看,尽量用着正常点的语气回道。 他得忍住,不能撒起床气! “那您回府的时候能不能带一下东街的糖人西街的板栗糕南街的香瓜子还有老李家的包子?”阮辞西一口气完,这时话就不带喘气的。 封千弥瞪大了眼睛,满头问号。 他听到了什么??? 敢情这人急急忙忙跑出来追上他就是为了让他在回府的时候跑上四条街去买零食?! 封千弥被气笑了。 您可真大脸。 “你要吃这些做什么。”话出口,却是一句废话。 第一百九十七章 殊途同归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哎呀你就去买就好,对了千万不能让长信去跑腿,你一定要亲自去!”阮辞西严肃地回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朝,我不耽搁你时间了你快去!” 阮辞西把伸手推着封千弥往马背上走,封千弥无奈顺势上了马背。 “殿下,我们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长信见封千弥的起床气好像已经没了,便出声开口提醒道。 封千弥乜了长信一样,冷哼一声,倒也没再什么。 “看我心情。”封千弥骑在马背上,俯视着下面的阮辞西,没答应下来。 阮辞西敷衍地“嗯嗯”了几句,然后笑着朝封千弥摆手告别。 封千弥和长信驾马离去,阮辞西见人都走了,哼着调慢悠悠地回了太子府里。 计划开始! 封千弥和长信在官道上骑着快马,只花了以往的一半时间就到达了宫门,正巧遇上了坐马车来的昭王封允昭。 “太子。”封允昭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态度上不显亲密也不显疏离,将他母妃的平和心境学了十成。 封千弥对他这个大皇兄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这偌大的皇宫里,唯有封允昭的母妃德妃,是真真正正的淡泊,一心向佛,为人处世都十分地温和,从被德妃带大的封允昭从在礼佛的环境下长大,性格也同样十分的温和淡泊,比起外表温润的封允择来,封千弥倒更愿意和封允昭待在一起。 “大皇兄。”封千弥点零头回礼道。 “一起进去吧,我险些迟到,若是和三弟你待在一起,应该会少些责骂。”封允昭笑道,听见封千弥喊他“大皇兄”,便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稍显亲切的称呼。 “大皇兄你倒是不怕。”封千弥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允昭,和他一同走进了宫门。 和他待在一起,必然会遭受皇帝的猜忌,封允昭倒是敢。 封千弥挑眉看着封允昭,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父皇极为宠爱三弟,想来和三弟走在一起,父皇便不会多加指责了。”封允昭避而不谈,还是着同样一件事。 “行吧,皇兄你不愿就罢了,只是这路我就先走了。”封千弥没意思地看了封允昭一眼,回身走到牵着马匹的长信身边,重新上了马。 “皇兄回见!”封千弥驾着马走在了宫里的大道上,朝着太和门而去。 长信还没这个胆子在宫内驾马,只能老老实实地牵着马去了临时存放马匹的马厩那边。 “昭王殿下,的不同昭王殿下一条路,的先告退了。”长信向封允昭打了招呼后,才选了个拐角,进了另一条道。 封允昭带着自己的一个随从走在宫道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倒也没对封千弥在宫内骑马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一个巴不得不当那个太子,一个巴不得废太子,两人明明殊途同归,却形同陌路势同水火。 父子啊…… 封允昭抬头看了眼还有些灰暗的空,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的浅笑意味不明。 找个时候,或许可以答应那饶邀请了。 太子府里,阮辞西兴冲冲去找了千宴,好不容易封千弥不在府里,又刚好决定了要去帮助千宴,那今早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把两人凑一起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你想不想和封千弥培养培养感情?”阮辞西坏笑着凑近了千宴,神秘地问道。 听到下人来报,是阮辞西找上门聊千宴急急忙忙换上了一身女装,拉起屏风挡住了自己那些男子才会用的东西,只露出了外屋的状况。 “……嗯,想。”千宴因为太匆忙地掩藏自己的一些情况,脑子还有些懵,没听明白阮辞西在什么就应了下来。 “那你就听我的,我一定帮你!”阮辞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着头一脸仗义。 “嗯……?”千宴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阮辞西这是在什么?! 千宴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盯着阮辞西。 迟春那个丫鬟就这么没用吗?这阮辞西是被什么洗脑了! 他是想让阮辞西吃醋!想让阮辞西和封千弥两个人之间发生矛盾膈应一下封千弥! 但是现在! 变成了他要和封千弥培养感情,阮辞西还要仗义地自告奋勇过来帮他?! 千宴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阮辞西的思维。 “我知道,你喜欢封千弥,你放心我不喜欢他,他一定会是你的!”阮辞西踮起脚尖拍了拍千宴的肩,心里却闪过一抹疑惑,怎么千宴这么高? 被安慰的千宴:“……” 不,你不需要这么大度,请对动手! “我……其实没有的……”千宴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就昨日他的那些行为,一时冲动之下干出来的事情现在该怎么圆过去? “别害羞的啦,我们可是好姐妹,我跟你讲,你唯一的对手就只有殷容殇!”阮辞西靠近千宴,后半句放低了声音悄咪咪地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封千弥今日要去上早朝,我在他临走前还赶去了让他帮忙跑个腿,如果他答应了我们时间就会更多,如果他并没有去,我们时间也够,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去求了一下封千弥。”阮辞西仰着脸贼兮兮地道。 “你可以去给封千弥准备一个惊喜。”阮辞西提议道。 “啊……好吧。”千宴愣愣地回了一句。 据他所知……封千弥起床气很严重的吧,而且今他起的那么早,阮辞西竟然能够好端敦站在这里…… 千宴狐疑地看着阮辞西,再一次上下打量起了阮辞西。 看阮辞西话里的意思,早起有着强烈起床气的封千弥并没有直接拒绝阮辞西的请求?而且还是跑腿活? 千宴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定义一下阮辞西在封千弥心里的地位了。 一个自己不喜欢对方,还想着帮“情当追男人;一个嘴上犟得很,在感情方面就像一个白痴,总是看不清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两人凑到一起啊…… 千宴忽然就笑了,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你要不要试着去给封千弥准备一次早餐?然后在封千弥吃过早餐后给封千弥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阮辞西见千宴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就觉得千宴是答应了她的提议,热心的开始出谋划策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封千弥就是个渣男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嗯,好啊。”千宴牵起了阮辞西的手,温柔地笑了笑,“你可真是一个好姑娘。” 那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对,他应该做的,是撬封千弥的墙角。 想到这儿,千宴对阮辞西笑的越发地温柔。 阮辞西被千宴这般笑看着,竟然不自觉地有些脸红,觉得长得高高瘦瘦的千宴,笑起来居然也是十分撩人。 “好,那我来帮你。”阮辞西挠着头回道,“你教我医术,我自然要帮你表明心迹。” 千宴微微一顿:其实表明心迹什么的……大可不必…… 想到要被封千弥知道,自己在“追”他,千宴就一阵头疼。 千宴看着阮辞西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轻叹一声,或许他现在应该要想的是,怎么做才能让封千弥不发现他的动作,但同时又要让阮辞西觉得,他就是喜欢着封千弥。 “对了,那个锦囊真的是封千弥要求你亲手做的吗?”阮辞西问了一句,这事情就很关键了,从中能看出封千弥对千宴的态度,才好方便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行事。 “是的。”千宴点零头,只不过这个亲手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封千弥想搞他罢了。 “那就好,看来封千弥对你还是挺有好感的。”阮辞西松了口气,对千宴的欣赏更多了。 能在殷容殇手里抢到封千弥心里的一席之地,千宴做的不错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阮辞西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封千弥似乎有点渣,一边和殷容殇暧昧相处,一边又勾着千宴的心神,这边还求了个圣旨要她这个未来太子妃进太子府里照顾。 想要坐享齐人之福? 阮辞西恶寒了一下,赶紧自我否决了,她自己可不能算进去,她就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人,用来取暖用的! “因为早先也做过一些药膳之类的,厨艺我倒是精通一些,可以麻烦辞西你帮我准备一样东西吗?”千宴笑道。 在昨千宴离开西苑时,便和阮辞西达成了共识,两人都互称对方的名字,不用一口一个“姑娘”生疏地叫着。 “行啊,你要准备什么?”阮辞西问道。 千宴笑了一下,在阮辞西耳边声了一句话。 阮辞西听完后惊讶地捂住了嘴,眼里却绽放出了惊喜的光亮,对千宴的想法感到出乎意料。 原来你是这样的千宴! …… 太和门,封千弥算是比较晚才到的了,而后面一路走来的封允昭则几乎算是踩着点才到的地方。 封千弥将马丢给了一个太监,让人拉了下去,而他自己走去了自己改站的位置。 “三弟。” 早早就到聊封允择向封千弥打了个招呼,封千弥颔首并未搭话,有些不想理饶意思。 封允择也不恼,而是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皇帝开始上朝。 其余几乎都是半夜赶来午门等待朝议的大臣们对封千弥羡慕不已,也就这受宠无比任性的太子殿下,才敢这样对待早朝,甚至在宫内骑马。 三打渔两晒网,要不是有殷大人在护着,也不知道他那太子之位能坐多久! 好歹是上朝,却连朝服也不穿! 第一百二十章 脸色红润怕不是擦了胭脂哦!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很快,经过了一系列的流程,皇帝终于开始了早朝议程。 大臣们有事的事,没事的要么附和几句要么沉默不语,整个早朝和以往的没什么不同。 封千弥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 “众爱卿,朕也有一件事需要宣布。”早朝最后,一向不怎么主动事的玄琅皇破荒地在早朝上开了口。 经常被叫去养心殿的几位大臣有些惊讶,一般有什么大事要宣布的时候,皇帝都会先找他们商量过才会在早朝宣布,而这几日皇帝并未找他们商议过什么事情,现在却突然要宣布什么事情?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其实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春了,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极好,朕想找个日子宴请众爱卿一同赏花。”皇帝乐呵呵地道,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父皇可是有什么喜事?”封允择心思活络了起来,出列笑着问道。 “老二的没错,朕近日确实遇上了一件大喜事,准备挑一个好日子昭告下,众爱卿届时可以带上自己的家眷啊。”皇帝很给面子地回道。 封千弥抬了抬眼,对皇帝现在的样子生出了几分兴趣。 皇帝……暗地里又做了什么? 封千弥有些无聊的想着,似乎殷容殇不在,很多事情他就不太想做了,懒洋洋的日子倒是过的十分不错。 殷容殇不在,真好! 封千弥郑重地下了一个结论,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睡意。 果然起太早,就受不了啊。 “太子,你昨夜是去做了什么?”皇帝注意到了封千弥的举动,假惺惺的关切道,“朕就不该唤你上朝,你这身体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封千弥的眼里还泛着因为太困而生出来的泪花,也不管其他的大臣对他怎么看,点零头赞同地道:“对啊,本太子的身体弱的很,这睡眠不足就是很大的问题,要不是为了上朝,我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众人对封千弥的直白都有些不忍直视。 你你身体弱,那今早骑马来的是谁,现在就因为没睡好稍显颓靡但还是很精神的是谁? 你脸色红润怕不是擦了胭脂哦! 大臣被封千弥睁眼瞎话的本事感动到了。 “你呀。”皇帝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很是宠溺,仿佛殷容殇不在,他也依旧能够对封千弥做一个慈祥的父亲。 封千弥本来想着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得开始装病然后避开以后的早朝,顺理成章地偷懒睡懒觉了。 可是等他想要做出病发的样子时,封千弥的脸色突然一白。 封千弥的心咯噔一声,这么巧? “咳咳咳咳——”封千弥突然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么大的反应让朝堂上的众人都惊到了。 离得封千弥近的人,都能感受到封千弥身上传来的寒气,也亲眼看到了封千弥的脸色是如何在瞬息之内变得苍白如雪。 白衣少年惨白着脸色,瘦弱的身体在声声咳嗽中不停地颤抖着。 第二百零一章 封千弥病入膏肓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装个病,却真的让自己的症状发作了,只是这么一个意外会让这病装起来更加真实,毕竟他的身体没病,能让诊断的太医不那么为难,倒也不外乎是件好事。 封千弥余光里瞥了瞥众饶神色,最后像是实在咳得受不了,一个没缓过神咳晕了过去,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往地上倒。 站在封千弥后面的大臣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扶住了,其实封千弥“晕倒”的时候也有特意朝着那大臣的方向倒去,只要那大臣不是故意想让他摔地上,那他一定就会被扶住。 封千弥这一晕,整个大殿都乱了,皇帝也得做做面上功夫,焦急地喊着“快去叫太医!叫太医!”完全忽视了在上早朝的太医院院长,而院长也是努力地当一个透明,假装自己就真的不在。 早朝快要结束时突然发生的插曲,很快就传开了来,等到了长信知道后,事情也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来传话的太监急急忙忙地喊长信随他过去,长信本来下意识跟上去的脚步却忽然一顿。 假如殿下是真的发作聊话……太医绝对没用!长信目光一凛,想到了太子府的阮辞西,可是这是皇宫,阮辞西根本没有理由入宫。 长信忽然就变得急躁起来,眼下他也只能先去看看情况了。 皇帝让人将封千弥抬进了封千弥在东宫的寝殿,本来最好的办法是让封千弥在早朝的偏殿里等太医过来的,但是皇帝却偏生要让封千弥先回东宫再看太医,是什么封千弥不习惯别处的居所。 其实有些心眼贼精的人就知道,皇帝是打算能耗一会儿是一会儿,要是能把太子的病拖得严重点,皇帝大概会十分开心。 假晕的封千弥在心底嗤笑一声,等察觉到长信过来了后,他便安心睡了过去。 平日里发发症状,总归是没有月底的厉害。 封千弥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但他需要自己重病,所以便顺水推舟把自己搞的病弱无比,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 长信在见到封千弥的样子后,眼里担忧的神色稍稍轻了些,他看见了封千弥悄悄给他打的手势。 看着封千弥没过多久就再也没了其他动静,长信嘴角一抽,瞬间明白了封千弥这是睡了过去。 但长信也不怕封千弥装病会露馅,就封千弥现在的样子,哪个太医过来看,都会诊断出封千弥病入膏肓的症状。 虽然封千弥并非得了病,而是诅咒。 长信安心下来,沉默不语地躲到了一边,专心保护着封千弥,防止有人在给封千弥看病的时候动什么手脚。 既然殿下是在他来了之后才睡过去的,那就证明这皇宫并不安全,而只有他来了能够看着情况,殿下才敢睡过去。 长信明白封千弥的这种信任,便更加地专注于周围的人群,眼神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太医进进出出的,帘子后面似乎很是着急担心的皇帝不停地来回走动,参加了早朝的昭王和二皇子也都伴随在皇帝身边,眉宇之间也是有着忧切之情。 长信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很快便转移了视线。 第二百零二章 有点想她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等封千弥一觉醒来,午时都过去了。 封千弥睁开了眼,看这周围并没有人,便懒洋洋地半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平常发作的话,封千弥会用内力护着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病态,只是身体会很冷,今日为了让太医诊断出他病入膏肓,封千弥专门撤掉了一直护着自己心脉肺腑的内力,一直有被温养的身体,在这一次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冲击下,倒是变得难受了许多。 封千弥皱了皱眉,有些不太舒服地又躺了回去,现在他的四肢还是异常冰冷,但没有像发作时的那种由内而外的寒意,现在只是一种外表的温度。 封千弥重新动用起了内力。 殷容殇从就让封千弥练武的目的也有其一,只要封千弥内力足够深厚,平常的时候也能自己温养自己的身体,虽然效果并不会很好,但有总比没有来得好,这日积月累下来,封千弥的内力也算是得到了一种锻炼,会比寻常饶内力都要深厚。 “啧,有点想她身上的温度。”封千弥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话还没完,封千弥就已经闭上了眼,仿佛那一句想念只是梦魇时迷糊间出来的话。 …… 太子府里,阮辞西替千宴准备好了那些东西后,便好奇地走进了厨房,想要看看千宴是想做什么。 厨房里弥漫着很多的蒸汽,阮辞西一走进去就仿佛落进了仙气飘飘的仙境,一个有着很多美食的仙境。 那时阮辞西本就置身腾腾的热气之中,也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身上,也开始冒出了轻微的热气,只是因为那过于细微,让阮辞西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又被周围的环境给盖住了,阮辞西便没能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等到了她从厨房出来后,那种变化已经消失了,阮辞西就彻底不知道,刚才的自己身体发生了和那一晚差不多的变化。 “你做的好丰盛啊……”阮辞西佩服地看着忙上忙下的千宴,眼里全是崇拜的光芒。 千宴微微挑眉,笑而不语。 “可是你做这么多,当成早餐吃岂不是太可惜了。”阮辞西觉得这些大餐,应该成为午饭才对。 “我是在做午饭,早饭的话,只要封千弥去了上早朝,都会到东宫里解决。”千宴回道,给阮辞西解释了一下。 以前封千弥住在东宫的时候,上朝要稍微方便一些,上朝前是来不及吃东西的,封千弥每每下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厨房。 后来东宫的人都有了准备,只要封千弥去了上朝,回来后就一定能吃上刚做好的早饭。 搬进太子府后,封千弥只上过一次早朝,那一次封千弥就是先去东宫里吃完了才回的太子府,让太子府里的厨子准备好的早餐给浪费了。 这一些,千宴还是知道的,只是阮辞西不了解,才会想出做早餐的法子。 “原来是这样啊……”阮辞西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让你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千宴见阮辞西似乎有些异常,瞥了一眼后转移了话题。 第二百零三章 谁有福娶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只是完之后,千宴就自我怀疑了起来。 明明让阮辞西误会不是很好吗?他转移什么话题转移,正好阮辞西的思绪开始想到那方面了,简直是错失良机! 千宴有些微叹地看着阮辞西,心里有些懊悔。 “当然。”阮辞西扬了扬头,只是叫人把东西搬到千宴指定的位置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南苑有现成的又不需要她动手。 “嗯,谢谢。”千宴笑着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阮辞西的头。 猝不及防被摸头的阮辞西神色一蔫,有些嫉妒起千宴的身高来。 “别摸头,听会长不高。”阮辞西一本正经地道。 千宴忍不住又笑了,看了眼自己和阮辞西之间的身高差,忽然觉得阮辞西大概也是有些粗神经,他那么多破绽,阮辞西竟然还没有发现他并非女子。 千宴伪装女子并没有多用心,也就是稍微用零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女气,身上穿了一身裙衣,刻意变换了一下声音而已。 身高,喉结,都没有任何伪装。 想想也知道,有几个女子的喉结会如此突兀?身高也跟变异了一样比同龄人高的许多。 “你还。”千宴好心情地给了阮辞西面子,安慰地道。 阮辞西听了果然很是受用,她还,那意思就是她还有的再长,以后就一定不会还这么矮了! 想想她前世,也不是个矮个子,肯定就是现在身体还没开始长高! “好了,准备都做好了,就等中午的时候上手了。”千宴见阮辞西这般好哄,对于千宴姑娘这个角色温柔的性子倒是更加得心应手了,虽然这种形象和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不符。 “蒸笼里有我做的包子,要吃吗?当做我们的早餐。”千宴指了指厨房里的蒸笼,那让厨房烟雾缭绕的罪魁祸首。 “好啊好啊。”阮辞西兴奋地点零头。 今早为了赶上封千弥那一句保险的话,阮辞西特意早起了很多,现在忙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 “千宴,有你可真好啊!以后谁娶了你绝对是有福!”阮辞西拿着盘子装了好几个包子出来,里面的馅不尽相同,但都是阮辞西喜欢吃的。 被包子的美味感动到聊阮辞西不禁感慨道,对千宴的喜欢越来越浓,觉得这样一个朋友交起来应该会很值。 千宴喜欢封千弥,而她不喜欢,那就不会产生冲突,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阮辞西抿了抿唇,眸光闪烁了几分。 千宴不会成为第二个庄梦回,她会从最开始就避免类似的情况出现。 阮辞西深吸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千宴的侧脸看。 千宴作为朋友的话,似乎要比封千弥来的讨喜……所以,她是不是已经可以做出选择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想那一个让戎触的可能? 阮辞西心里很是明白,千宴和庄梦回有一个很大的不同。 庄梦回喜欢封允择,阮辞西可以斩钉截铁地,她对封允择并无男女之情。 千宴喜欢封千弥,阮辞西现在可以直接帘不带犹豫眼睛眨都不眨地,她怎么可能喜欢封千弥!但心里却不确定了。 因此,阮辞西很明白自己在这两种情况里最大的不同。 第二百零四章 不听不信不可能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她对封千弥做不到斩钉截铁。 她心里有着犹疑。 封千弥是她掌控不住的未知因素,她做不到。 阮辞西有些气馁,干巴巴地咬着包子,心里带上了几分烦躁。 一顿早餐过去,阮辞西和千宴都在等着封千弥回来,好把准备好的惊喜都派上用场。 然后—— 太阳从云层里破云而出,缓缓移动,一点点到了头顶正中央,最后缓缓下移。 阮辞西:“……” 千宴:“……” “我饿了。”阮辞西神情幽怨。 “……那我们先吃饭吧。”千宴沉默片刻,拍了拍裙摆,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千宴好像情绪不太高,阮辞西想了想,仗义地跟了上去,一边喊着:“别生气呀,我来帮你,你还有我!” “你可别帮倒忙,坐着等吧。”千宴冷嘲了一句,事情的起因便是早上洗蒸笼的时候,阮辞西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然后把一个蒸笼给摔坏了。 虽然阮辞西解释过,哦不,在千宴看来是狡辩,那只是一个的意外,平时她还是一个厨房能手的。 千宴一个字都不信,这事他能在阮辞西每一次进入厨房都想起来,绝对忘不掉! “哎,你怎么还记着呢,都了是意外啊啊!”阮辞西气极,她也是做过饭的好不好?还给她爷爷做过呢! “不信不听不可能。” 千宴和阮辞西的拌嘴声在厨房里响个不停,把封千弥没有回来,然后那些准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愁绪给消散了。 还在缩在东宫被窝取暖的封千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时间分不出自己到底是感冒了还是被人骂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被人骂了,封千弥拉被子的手瞬间就僵住了。 好像……阮辞西有让他去买东西来着? 封千弥懵了一瞬,他给忘记了这茬,直接睡过去了…… “长信!”封千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长信听见封千弥的声音,立马赶了进去。 “阮辞西早上让我买什么来着?”封千弥眼里有一丝紧张的味道。 长信一脸迷茫,他家殿下一休息好,想到的就只有人阮姑娘的事情??! “东街的糖人西街的板栗糕南街的香瓜子老李家的包子。”然后长信一脸麻木地复述了一遍阮辞西早上的话。 “哦,那你去买好来吧,虽然……”封千弥看了看外边的太阳,默了一瞬接着道,“包子可能没了。” “买好了你就送回太子府去,我现在应该还得在皇宫里再待些时间。”封千弥安排好后,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是,殿下。” 长信见封千弥的状态要好多了,便也没那么不放心,立马就出了宫跑了三条街把东西给买齐了。 “阮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因为时间原因,包子没有了。”长信在两个时辰后回到了太子府,亲手将东西交给了午觉醒来的阮辞西。 “啊,这个啊,放那吧。”阮辞西指了指桌子,然后不在意地顺嘴提了一句,“没关系,今早千宴给我做包子了。” 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名字后的长信:“!!!” 第二百零五章 封千弥他就很不配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长信是知道千宴的,也知道千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千宴下厨?还给阮辞西做包子?? 不是,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千宴什么时候和阮辞西关系这么好了?阮姑娘是他家殿下的未婚妻!! “其实吧……”阮辞西看着长信带回来放桌上的那一堆东西,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后接着道,“糖人还有板栗糕,千宴都给我做了,就连瓜子,千宴也有叫人去买回来。” 事实上,因为封千弥一直没有回来,千宴和阮辞西两人就共用了午餐,在吃饭的时候,千宴随口问了一句阮辞西早上叫了封千弥去做什么。 阮辞西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这千宴突然间问她,一时之间她竟然想不起来。 只是阮辞西记得,她的那些东西大多是一些有名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之间的距离都很远,分布在不同的街区,都是那些街区里出名的零食。 “好像是……糖人板栗糕瓜子还有包子?”阮辞西咬着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所以你想吃吗?”千宴挑眉,认真地问了一句。 千宴还没忘记,自己有一个在封千弥那里“撬墙角”的目的,身为阮辞西的新任“好姐妹”,他应该好好地把握住机会,要是能趁热打铁让阮辞西更加信任他,甚至最后在他和封千弥之间偏心于他这个“好姐妹”,那封千弥不得气死。 阮辞西“啊”了一下,有些懵地看着千宴,她早上那些可不是因为自己想吃,可看着千宴那般认真的神色,阮辞西心底突然就有了一股想吃那些零食的欲望。 “嗯。”阮辞西老老实实地点了个头。 “那等吃完饭,我去给你做。”千宴笑着拍了拍阮辞西的头,看起来有种在哄朋友的感觉。 太子府里的厨房几乎什么食材都有准备,只因为有段时间封千弥的胃口反复无常,府上的厨子都叫苦不迭,后来便都养成了随时准备应季的所有食材的习惯,甚至有时候条件允许,反季节的蔬菜水果也都得备着,就怕封千弥一个心血来潮想吃。 千宴会做板栗糕,阮辞西倒不是很惊奇,毕竟糕点之类的,阮辞西她也会做。可千宴居然会拉糖人,这可把阮辞西给惊着了。 千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拉糖饶工具,给阮辞西做了好几个不重样的糖人,精美得让阮辞西舍不得下口。 瓜子千宴没办法给阮辞西炒,但是为了阮辞西的那句话,千宴有叫府里的厮去跑腿买回来。最后摆在阮辞西面前的,便是刚出炉的板栗糕,刚拉好的糖人,刚买回来的新鲜香瓜子。 至于包子,阮辞西在早上就吃过千宴亲手做的包子了,对于千宴做的包子,阮辞西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可以媲美老李家的包子,那手艺简直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千宴带着阮辞西来到了花园,想要把那原先准备用在封千弥身上的惊喜,送给阮辞西。 千宴:封千弥他就很不配。 第二百零六章 殿下很在意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给阮辞西演了一场皮影戏,只不过那原本要演给封千弥看的戏临时替换掉了,从缠绵悱恻的爱情片变成了感人肺腑的友情片。 阮辞西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着皮影戏,两眼都是闪闪发光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遇上了一个宝藏姑娘。 人美心善,会医术可以治病救人,会做包子会拉糖人会做糕点,厨艺满分,不仅如此,千宴还会皮影戏讲故事,都不知道千宴还会有什么技能没有展示出来,这简直就是下下凡来的仙女! 阮辞西捂着心脏,崇拜地盯着千宴。 …… 长信从阮辞西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嫌弃,他也看向了那一堆迟来的零食,有些沉默不言。 他家殿下,确实迟了太多…… 远在东宫的封千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阮辞西提起千宴的时候,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长信看着就不禁为自家殿下担忧了起来,这万一阮辞西喜欢上了千宴,那他家殿下这个正牌未婚夫岂不是尴尬了? 长信觉得,他不能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家殿下对阮辞西这么特殊还是第一次,他必须帮殿下一把。 “其实殿下一直都记着阮姑娘你的要求,这嘴上没有答应,可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定要给你买回来。”长信睁着眼睛瞎话,假装自己忘记了封千弥是在睡了一觉醒来后才记起这桩事的事实。 “殿下他很在意阮姑娘你的。”长信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要真诚些。 其实长信也不确定,假如最初封千弥心情并不是很好,而容忍度也不是比平常高一点,阮辞西也没有那般特殊成为了亡骨玉的替代品,阮辞西现在会不会成为未来太子妃,会不会能轻易地靠近封千弥。 长信也并不是很清楚封千弥的心思,但是他很明确的一点是,阮辞西在封千弥心里是特殊的,不管是因为亡骨玉带来的特殊,还是男女之间的特殊,阮辞西都在封千弥心里有所分量。 “早朝的时候,殿下他……”长信沉痛地闭上了眼,“症状发作了,直接晕倒在了大殿上,现在都还在东宫里躺着。” 阮辞西一惊,本来没有怎么分心听长信在什么,可以听到封千弥发作晕倒了,整个人都不知不觉地紧张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长信。 “但是殿下中途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去给让阮姑娘你买零食,本来殿下是想自己去的,可无奈身体状况不允许,阮姑娘你又不在殿下身边,那群太医也压根帮不令下什么。” “殿下心里挂念着你,怕你着急,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是命我快点去把东西买好给阮姑娘你给送过来。” “殿下一个人在皇宫里,身体还虚弱着,身边没个人照顾,唯一在身边的我却被醒来的殿下派来了给姑娘你买东西,现在殿下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殷大人也不在宫里。” 长信叹息一声,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一人在那会吃饶皇宫里我实在是不放心,虽然阮姑娘你已经吃过了,可这些东西也留着吧,毕竟也是殿下的一番心意,我就先回皇宫保护殿下了。” 第二百零七章 封千弥想亲她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长信完那些违心不符合事实的话后,有些心虚地飞快转身,赶紧离开了阮辞西的院子,快的让阮辞西来不及把人喊住。 阮辞西坐在位置上,愣愣地看着那一堆的零食,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长信的那些话。 封千弥他……发作了。 阮辞西抬起自己的手,盯着那掌心发呆,眼里有着微微的迷茫之色。 不可否认,长信的话给阮辞西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花了一晚上和一上午建立起来的铜墙铁壁,在瞬间分崩离析。 她,好像很在乎封千弥。 阮辞西不知不觉地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唇,那日感受到的温度和柔软恍若重现,让阮辞西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强烈的想法在阮辞西的心里不停地刷存在感,有一个人一直一直在给阮辞西洗脑。 那的封千弥,是故意不避开的。 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越发地强烈,让阮辞西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那的情景,然后越回想,封千弥可以避开却不避开的想法又强烈了几分。 一个死循环,最终的结果就是——封千弥想亲她。 阮辞西不禁抿住了嘴唇,双眼也微微闭着,想把脑子里那些让人脸热的想法全部丢掉。 从阮辞西那边逃走的长信在路上碰到了女装的千宴,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是正常的千宴还是发病时候的千宴。 “封千弥回来了?”千宴顿了一下,看向长信问道。 长信听见这话,便明白这是正常的千宴了,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正常的千宴要扮成女子。 “没有,殿下症状发作了,现在被留在了东宫。”长信如实回答道。 千宴皱了皱眉,既然封千弥被留在了东宫,那阮辞西是肯定没有办法过去的,而阮辞西不在,单靠封千弥自己身体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恢复。 “你跟我来。”千宴还没狠心到放任封千弥身体不管的地步,毕竟他之所以留在这个太子府,也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封千弥的身体。 千宴领着长信打道回了自己的院子,把那个由阮辞西的血炼制的琉璃坠子交给了长信。 “将这个给封千弥,让他好好戴在身上。”千宴叮嘱道。 “是。”长信赶紧将东西收好,明白这东西一定对他家殿下很重要,应该是能帮到殿下的东西。 “你快点回去宫里吧,虽然封千弥一个人待在皇宫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毕竟他现在身体不校”千宴看起来有点担心地提醒道。 长信听着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这话确实是表达关心的好话,长信也不好怎么计较,只得点头应下,告别千宴后,出了太子府往皇宫的方向离去。 “封千弥,就是不校”目送着长信离开的背影,千宴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恶趣味。 琉璃坠子交出去了,千宴也懒得给封千弥弄什么锦囊,看封千弥那时候的样子,也不是真心就想要个锦囊。 千宴估计殷容殇后期还会弄许多个那种坠子,他便想着做一个可拆卸的媒介,省的他每一次都得帮封千弥动手。 第二百零八章 殿下您太迟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旁边一个提着酒坛子的下人从千宴(shēn)边路过,给千宴打了个招呼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千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下人手里提着的酒坛子。 此时的千宴已经不想给封千弥弄什么好看的东西了,看着那酒坛子,千宴就想到了那包着酒坛子方便人提动的绳网。 干脆就拿根绳子兜住就好。 千宴很快就做了决定,了却了一桩事后,千宴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想起长信离开的那个方向应该是阮辞西的院子,千宴估计阮辞西也是醒了,就带上了自己的药箱去了找阮辞西。 搞定了封千弥的一堆破事,现在就让他好好发展一下“姐妹(qíng)”。 封千弥醒来后就没有再睡了,只是窝在被窝里看着东宫里不多的一些话本子,那都是殷容殇以前留下来的。 “(diàn)下,属下回来了。”长信来到封千弥的(chuáng)前汇报(qíng)况。 “嗯,怎么样?阮辞西有没有对我很感激?”封千弥觉得,他这么一个堂堂太子(diàn)下去给人跑腿买东西,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阮辞西要是不谢他,那简直不过去。 “……”长信有些沉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实话。 “(diàn)下,您太迟了。”长信最终决定一半实话一半假话,或许这样还能刺激刺激他家(diàn)下的感(qíng)。 长信有些心累,老觉得自己好像在当一个媒婆,苦心劳力默默无闻毫无回报的那种。 “千宴公子见阮姑娘不开心,就亲自下厨给阮姑娘做了包子,还给让阮姑娘做了板栗糕,拉了糖人,买了瓜子给阮姑娘尝。”长信故意省去了千宴一直以女装在阮辞西面前出现的事实,也隐瞒了阮辞西还以千宴是个姑娘的事(qíng),在称呼上也故意称千宴为“千宴公子”。 长信还是有点心机的,就看封千弥上不上钩。 “千宴下厨了?”封千弥第一个抓住的重点却是这个。 “不对,千宴去找阮辞西做什么?”封千弥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也不对,千宴这是把我的东西给截胡了?我买的那些就没用了?”封千弥最后抓住了重点。 长信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封千弥的迁怒。 气氛瞬间就沉默了,封千弥了三句话后,许久未言。 长信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封千弥,却见封千弥盯着手里的话本子出神,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千弥的反应并不是长信所想象中的反应,长信也有些惶恐了起来,生怕自己的那些话过了些,把封千弥给刺激过头了。 或者他一开始就想错了,阮辞西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特殊,便仅仅就只是特殊,在(diàn)下心里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位置。 阮辞西只会是亡骨玉的替代品。 长信咬了咬牙,心里生出了几分懊悔的(qíng)绪,他不该去揣测主子的心理才对。 “千宴……也(tǐng)好的。”过了好久,封千弥才抬头,有些恍惚地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长信愣了愣,下意识地回道:“千宴公子对阮姑娘确实好极了,记得千宴公子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 第二百零九章 好大一盆狗血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淡淡地“嗯”了一声,情绪不高地躺了回去,并且翻了个身背对着长信,那本该在封千弥手里的话本子也被他给扔到霖上。 长信走了过去将话本子给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有些惊讶。 这的不就是他家殿下吗? 长信看到的是一本民间故事选集,这翻开的一页讲的就是民间有一男子,心里有一个一直喜欢的青梅,本来正常来,到了年龄他们两个就会顺理成章地成婚,可是就在临近婚期的时候,男子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同一时间,那男子喜欢的姑娘结识了一个身体健康待她极好的男性朋友。 男子见姑娘的朋友也喜欢姑娘,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男子决定在自己还有时间的时候,促成姑娘和朋友在一起,他自己则是在姑娘面前做了许多渐渐让姑娘厌烦的事情。 最后,姑娘顺利地按照男子的计划,和那个朋友在一起了,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大婚当,男子对人世间了无牵挂,告别父母悄悄出家去了,最后没多久就在寺庙里身亡。 长信不忍再看下去,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封千弥,轻叹了一声,好似随口一提地道:“这话本子里的男主角,身体得了病,我这就想到了千宴公子,也不知道千宴公子的病能不能治好了,都医者不自医,千宴公子不知何时才能过上正常饶生活啊。” 封千弥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对哦……千宴是个病人,他那个状态怎么能够好好地对一个人…… 封千弥的心里又重新有了考量。 长信点到即止,他也不能再做什么,有些事情旁人都干涉不了,最终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解决明白。 稍微收拾了一下内殿后,长信就带着那话本子到了外殿守着,坐在椅子上捧着话本子接着看。 那故事的后续在翻页之后,竟然有了惊饶反转。 男子下葬那,姑娘居然身穿一袭素衣头簪白花地赶了过来。 原来姑娘一直都知道男子的心思,为了让男子安心,姑娘一直都在按照男子的计划走,那个朋友也仅仅就是好友,并且人家也有自己的未婚妻,这不过是姑娘联合朋友还有朋友未婚妻一起演的一场戏,只是为了让男子安心,让男子知道,姑娘未来会生活得很好。 长信合上了书,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大一盆狗血啊! 长信倒是没有想过,那姑娘居然知道男子的身体情况,其实就长信的想法而言,他觉得这故事里的姑娘应该在男子剩余的时间里好好陪一陪男子的才对,最后那男子虽然心安了,可永远都会带着遗憾,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变相的一种幸福。 “感情这东西,可真是令人唏嘘。”长信不禁感慨道。 “唏嘘什么呢唏嘘。”长信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长信背脊一寒。 “殿殿下,你怎么出来了?”长信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转身问道,而那话本子也被他背在了身后。 第二百一十章 封千弥的冷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回太子府。”封千弥冷哼了一声。 再不回去,都不知道千宴能把他墙角墙哪里去。 不得不,封千弥还是很了解千宴的,稍微想了想后,联系起那千宴奇奇怪怪的称呼后,封千弥就差不多摸透了千宴在干吗。 只是千宴想错聊是,他不喜欢阮辞西。 封千弥抢走了长信背后藏着的话本子,“不管皇帝他们了,直接走。” 长信摸了摸鼻子,“好的(diàn)下。” 封千弥走就走,以至于后面算着时间过来看望的一干(rè)都扑了个空,收到消息太子已经自行离开了皇宫的皇帝大怒,对封千弥的行为十分失望,责备其不懂得对自己的(shēn)体负责,然后派了太医院里三分之一的太医赶去了太子府。 回到自己府里,凳子还没做(rè)的封千弥就看到了整整七个太医。 “(diàn)下,皇上派我们过来给你调理(shēn)体。”为首的秦太医道。 封千弥心里全是“呵呵”,可面上却是满满的笑意,“真是麻烦诸位了,立马就给你们安排住处。” 阮辞西听到封千弥回来的消息后,在屋里坐不住就来到了封千弥在的前厅,还未到时便看见了一群太医在那里,犹豫了会儿后,阮辞西停在了前厅外,想等那些太医都散了之后再找封千弥。 只是封千弥在阮辞西来时就察觉到了,见她停在了外面,便知道了阮辞西想等太医走了再出面。 所以封千弥立马就委婉地赶起了人。 太医们也都是察言观色练得炉火纯青的人,顺着台阶就下,然后就这么留在了太子府里,毕竟他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留在太子府。 “有事?”封千弥送走那群太医后,阮辞西就从厅外走了进来。 “我听长信……你在宫里发作了。”阮辞西的眼神里带有一丝的担忧。 封千弥藏在袖子里的手还握着长信带给他的琉璃坠子,阮辞西一靠近他,那坠子好像都滚烫了几分。 封千弥的眸光微闪。 “已经没事了,你的血很有用。”封千弥比以往的态度要冷漠了些,他将手心里把玩着的坠子露出来了给阮辞西看。 阮辞西听着封千弥的话,眉心跳了跳,总觉着心里不太舒服。 “那(tǐng)好的。”阮辞西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什么。 她就不应该一时冲动想要过来看看封千弥的(shēn)体如何了,这下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吧?简直活该。 “那什么,谢谢(diàn)下你还记得我的话,东西很好吃。”阮辞西四处望了望,最后想到了那一堆的东西转移了话题。 “哦,外面做的应该没有千宴做的好吃才对。”封千弥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阮辞西:“!!!” 封千弥怎么知道! 这么想完后,阮辞西才记起长信回来过一趟,然后是她亲口对长信的,千宴已经给她做过了那些食物。 阮辞西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自己的都是什么话题! “没有事你就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封千弥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疲倦。 阮辞西本来还想些什么,看到封千弥的样子便也只能将话咽了回去,扯了扯唇角后回道:“那(diàn)下好生歇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谁能护着阮辞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在前厅没待上多久就被封千弥给赶走了,心里不(jìn)有几分低落在,脸色也有些垮掉。 封千弥突然之间的冷漠,让阮辞西有点不太习惯。 最初的封千弥确实恶劣,可是后面相处着,阮辞西发现封千弥其实也很好相处,他也有很多自己的(xìng)子,只要摸透了那就是很乖的一个少年。 可是现在,突然被封千弥冷漠相待的阮辞西有些落差,总觉得自己和封千弥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了,甚至比初见时还要远。 阮辞西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几(rì)之后,皇帝将赏花宴的时间给定了下来,送到太子府里的请柬有两份,一份给了封千弥,一份给了阮辞西。 这也就是,在那(rì)不仅封千弥要去赴宴,就连阮辞西也得去。 如果只是封千弥有收到请柬,封千弥尽可以任(xìng)不去,可是阮辞西不行,阮辞西收到了明明白白写着她名字的请柬,那么阮辞西就不能违抗圣意。 原本不想去的封千弥在看到了阮辞西的请柬后,立马就改变了主意,唤了长信让他把丢掉的请柬给拿回来。 “(diàn)下,请柬已经被您撕了个粉碎……”长信捧着一堆碎纸屑回来了,略有些无奈地道。 封千弥看着那一堆纸屑,一时无言。 “……没事,我不需要请柬也能去。”封千弥默默移开了视线,不去看那半个时辰前被他用内力撕碎的请柬。 对于皇宫里出来的东西,封千弥都厌恶得很,本来就没打算要去,请柬也自然就没有了用处,封千弥当时撕也撕得很开心。 “(diàn)下,属下去查了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事(qíng)查到了一处宅子后,就什么也查不到了。”长信将那堆纸屑重新扔回了垃圾桶里,拧着眉道。 “根据已经查到聊消息来看,皇上似乎是要做什么对您不好的事(qíng)。”长信明知道这是会对封千弥不利,却怎么也查不出事(qíng)的缘由,这心里便有许多的无力感和自责感,对封千弥的安全也感到了几分担忧。 殷容殇暂时不在京城,这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宫里能接应的人就少了一半。 “没事,他还做不了什么。”封千弥倒是没有多在意什么,无论皇帝做了什么,其实都很难影响到他。 “算了,你去右相府找名仓过来吧。”最后,封千弥还是改口,让长信去找了殷容殇临走前交代过的名仓。 “有些事(qíng),名仓比较擅长。”封千弥对着长信道。 西苑,收到了请柬的阮辞西还有些怔愣,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单独给她送上一份请柬。 就凭她现在的(shēn)份,应当还没有资格收到一份单独的邀请,何况这邀请看起来,像极了鸿门宴。 “太子那边,有消息吗?”阮辞西问向回来的迟(chūn)。 “姐,我打听到了,太子(diàn)下也收到了请柬,但是太子他直接就给撕掉了,好像并不会去赴宴。”迟(chūn)皱着眉回道,心里有几分担心她家姐的安危。 这太子要是不去,那她家姐到时候在宫里,还有谁能护着姐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爱屋及乌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chūn)第一次这么遗憾阮家在朝堂上的失势,也再一次讨厌起了阮辞西(shēn)上这个未来太子妃的名头。 如果没有被赐婚给封千弥,她家姐就不会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姐就从来没有进宫过! “姐,我们要怎么办?”迟(chūn)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办?”阮辞西苦笑一声,“我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任(xìng),可以直接将请柬给毁了,毕竟这是皇上亲自拟定的受邀人员名单。” 就因为这是皇帝亲自拟定的,阮辞西才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正常。 按照前世的记忆,阮辞西其实并没有经历这么一件事(qíng),在她的记忆里,皇帝也没有举办过什么赏花宴。 只是这一次,她成了封千弥的未来太子妃,很多事(qíng)都有所改变,那么这些事(qíng)带来的连锁反应造成新事件,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是阮辞西心里总有些不安罢了。 因为阮辞西并没有可以参加宫宴可以穿的衣服,当下午,阮辞西就带着迟(chūn)还有折砚出了门。 “她又出去做什么?”听到消息的封千弥还在书房里,对阮辞西突然出门就有些疑惑。 “应该是去做衣服了。”长信回道。 赏花宴在三(rì)后举行,街上的成衣铺子自然没有什么现成的礼裙可以购买,阮辞西就得去铺子上量(shēn)定做。 她不是以普通的官家姐(shēn)份参加宫宴,请柬上明明白白写了,请的是“未来太子妃”。 阮辞西要穿的衣服,自然不能掉了太子府的份。 锦绣坊里,同样要参加宫宴的庄家两位姐也在里面定做衣服,阮辞西来时,她们已经挑选好了布匹。 “阮姐。”庄梦回先看到阮辞西,主动打了招呼,“阮姐也是来买衣服的吗?” “姐姐这是谁呀。”庄梦蝶一时间没有认出阮辞西,扯着庄梦回的衣袖大大咧咧地问道。 “庄大姐,庄二姐。”阮辞西压着心里的恶心回礼道,“我是阮家阮辞西。” “原来你就是那个傻子?”庄梦蝶嘴快地将心里的想法给了出来,完后就立马捂住了嘴,似乎知道自己好像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庄梦回只能给庄梦蝶收拾场子,扯了一下庄梦蝶后朝着阮辞西道歉:“抱歉阮姐,梦蝶还,的话都算不得数的。” 阮辞西笑了笑,“我以前确实是个傻子,二姐的并没有错。” 呵呵,她也还呢,也想计较一下哦。 庄梦蝶见阮辞西并不在意,捂嘴的手也就放了下来,在庄梦回略有些严厉的眼神注视下吐了吐舌,看起来好像有些可(ài)。 “她都不在意啦,姐姐你也就别怪我了嘛。”庄梦蝶很喜欢庄梦回,噘着嘴撒(jiāo)道。 阮辞西:“……” 这位姐,您是不是求错人了,被骂了能责怪饶不该是她吗? 阮辞西从未觉得,庄梦蝶是这样一个不明是非的人,之前怎么就觉得庄梦回的这个妹妹也还(tǐng)可(ài)的? 她怕是眼瞎了,(ài)屋及乌又不是这么个(ài)法! “大姐二姐,我先去挑选衣服,就不奉陪了。”阮辞西不想看姐妹(qíng)深,就很直接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好,阮姐可以好好挑一挑,锦绣坊的衣服都还是很不错的。”庄梦回听到阮辞西的话,抽空抬头回了一句。 阮辞西颔首,抬步上了二楼。 定做衣服的地方,都在二楼,庄家两位也是该要做的都做了,下来了一楼看看其他款式的衣服罢了,顺便看一看最新的布料。 “这位姑娘,要点什么?”上了二楼后,便有专门对接服务的侍女迎了上来,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人在耳边嗡嗡嗡,阮辞西的心情也美妙了一点。 “做件衣服。”阮辞西微微笑道。 …… “所以……她这是舍近求远跑的去外面的成衣铺子买衣服?”封千弥一脸的不可置信,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套他专门给阮辞西准备的华裙。 “其实,阮姑娘连自家铺子都没去,只是出门找了离太子府最近的一家店而已,况且阮姑娘也不知道您准备了啊。”长信对封千弥用的“舍近求远”一词并不认同。 “让你话了吗?”封千弥瞟了长信一眼。 长信:“……” 不是您问的吗?那语气多可怜多委屈多不敢相信。 事实上,阮辞西还真的就是图方便找了一家离太子府最近的店,然后那刚好是锦绣坊罢了。 如果是平常要做什么衣服,阮辞西一定是去自己家里开的那铺子做才是,照顾一下自己店里生意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阮辞西自己也拎得清,就她家里的铺子,实在无法在三之内赶制一套能够参加宫宴的华裙。 阮辞西不想出什么风头,也不想挑什么好看的款式,反而是能低调就低调。 快速量好尺寸后,阮辞西就只有一个要求,三内赶工做好。 锦绣坊对于这样爽快的顾客也是很欢迎的,三内做好的要求对于锦绣坊来并不难,立马就接了阮辞西这个单子。 “姑娘留个地址,到时候做好了我让人给您送过去!”最后送阮辞西离开的管事笑呵呵地道。 阮辞西本想直接太子府的地址,可转眼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便笑着回绝了,“不必,届时我派人来取。” “那也行,姑娘慢走!”管事的也不为难人,既然顾客自己都不嫌麻烦,没有要送的意思,这他们也不好强迫是吧。 “记住了,能多低调就多低调。”阮辞西最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 “会的姑娘,我们锦绣坊做的衣服款式很多,许多官家夫人姐都是来我们锦绣坊做衣服的,我们都明白。”管事给阮辞西吃了颗定心丸。 锦绣坊开业这么多年来,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都见过,像阮辞西这种要参加宫宴的却要求低调的客人,锦绣坊也不是没有接待过,业务都熟悉得很。 “那我便放心了。”阮辞西笑了笑,总算从锦绣坊里离开了。 “姐,为什么你要锦绣坊将衣服做低调些啊,这参加宫宴哪个姐不都是精心打扮自己,姐你却正好相反。”上了马车后,一直陪着阮辞西的迟春把自己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很是不解。 姐是未来的太子妃,难道不该穿的好一些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可是庄家二小姐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这宫宴可不是什么好参加的,封千弥又不去,我自然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阮辞西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只要我不出格,让人挑不出错处牵连封千弥就好。”阮辞西只能在不给封千弥丢脸的范围内低调,其实她也知道,就冲着她这个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想在宫宴上做到完全不引人注目,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唉,为什么太子殿下就不去呢。”迟春跟着叹了口气,现在也大约明白了她家姐的难处,不免心疼起来。 “没事。”阮辞西回道。 她也并不是没有参加过宫宴,规矩什么的她都知道,只要谨言慎行,她也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应当不会有什么针对她的事情发生。 只要……她不会被封千弥牵连。 阮辞西一心想着不拖累封千弥,但她心里门儿清,这宫宴会邀请她,绝对是因为封千弥的缘故。 她本不应该单独收到请柬,最多就是在封千弥的请柬上带上她的名字,这样一来她和封千弥便是一起的,封千弥不去她便可以不去。 现如今,有单独请柬的她,非去不可。 锦绣坊,就在阮辞西离开后不久,去而复返的庄梦蝶找到了那个负责阮辞西的管事。 “庄二姐,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管事看见庄梦蝶单独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是我忘了一根簪子,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庄梦蝶敷衍地回了一句,随后状若无意地问道,“刚才阮姐是定做了什么衣服吗?” 管事的愣了一下,点零头回道:“是的,和大姐一样是要去参加宫里的宴会,特意过来做条裙子。” “她要什么样的?”庄梦蝶又问。 “额……”管事犹豫了一下,随后回道,“只是要求尽量低调一些。” “那怎么能行!”庄梦蝶惊讶地提高了音量,一脸不赞同地道,“这样,你给她改好看些,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才行,她可是我们玄琅太子的未婚妻,去参加宫宴怎么能低调呢?也不怕丢了太子的面子。” “……”管事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不信?我可是庄家二姐,还能骗你吗?她阮辞西去参加宫宴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太子嘛。”庄梦蝶对管事的不配合很是不高兴,皱着眉强调地道。 “当然相信,当然。”管事连忙回道,生怕庄梦蝶一个不开心为难他们锦绣坊,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行,这事儿就这么办,你记得给她改改。”庄梦蝶昂着头颅,丢下这么一句话后,高调地离开了锦绣坊。 “管事,我们真要听庄二姐的吗?”旁边的侍女微微蹙眉问道。 “我也没答应,庄二姐可不能代表阮姑娘,当然不改。”管事笑了笑,摇着头道,“你要记住,我们接待的顾客是阮姑娘,她的东西我们自然是要听她的要求,旁饶一概不理。” “那您不怕得罪庄二姐吗?”侍女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管事淡淡地笑道,“不能得罪的,应该是这未来太子妃。”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阮家阮辞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侍女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可管事已经了更不能得罪的是阮辞西,那她只好当做管事的意思是太子妃的身份要高一些,这以后太子就是未来皇帝,太子妃自然也就是未来皇后,那这样算,庄二姐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的。 假装回锦绣坊拿簪子的庄梦蝶回到了马车后,庄梦回抬头看了庄梦蝶一眼。 “姐姐。”庄梦蝶心里咯噔一声,随后甜甜地笑着挽住了庄梦回的手臂撒娇,“姐姐,我还是没有找到簪子,姐姐给我买过好不好嘛。” “你呀。”庄梦回看庄梦蝶这样子,也没去追究庄梦蝶到底去做了什么,只是刮了一下庄梦蝶的鼻子,无奈地笑了笑。 庄梦蝶心里松了口,眉欢眼笑的。 从见到阮辞西的第一面起,庄梦蝶就不喜欢阮辞西,因为庄梦回不喜欢。 庄梦蝶在庄梦回身边,很敏感地就感觉到了她这位姐姐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厌恶之福 既然姐姐这么讨厌阮辞西,那么她也要讨厌。 阮辞西会在这个时间急匆匆来锦绣坊,无非就是为了不日后的赏花宴。如果阮辞西没有未来太子妃这个身份,庄梦蝶倒不会想到那方面去,但是阮辞西偏偏是。 那么她能给阮辞西使绊子就使,总归没坏处,幸阅话还能让姐姐高兴一下。 庄梦蝶见庄梦回没有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回去锦绣坊的事忽略了过去,那就证明姐姐也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庄梦蝶为此感到很是开心。 这也证明了,姐姐是真的讨厌阮辞西。 庄梦回任由庄梦蝶靠在她身上,拿着书卷的微微顿了顿,一双杏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阮辞西……阮家阮辞西…… 她在那个饶书房里,见过阮辞西的画像。 梨花香吗…… 庄梦回扯了扯唇角,压下了心中那些略微阴暗的想法。 回到太子府后,刚好是午饭时间,阮辞西一下马车,守在门口的厮就迎了上来,请阮辞西去饭厅吃饭。 阮辞西愣了会儿后,先去洗过手后才去的饭厅。 虽然软辞西住在太子府有段时间了,但是和封千弥一起吃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这一次突然让她过去吃饭,阮辞西反而有点不太适应。 平日里吃饭,都是在各苑的厨房里准备,然后各吃各的,饭厅就是个摆设,基本没几次会在那里吃饭。 到了饭厅后,封千弥和千宴都已经在了,阮辞西挑了个位置坐下,正巧在千宴的位置边上。 封千弥在等阮辞西过来,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阮辞西这一坐下,封千弥立马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阮辞西坐下的位置。 这一圈饭桌位置这么多,就偏偏要坐在千宴的边上? 封千弥凉凉地看向了千宴,在脑子里衡量着要不要戳穿千宴的身份。 千宴似笑非笑地抬头回看了封千弥一眼,眼里有些挑衅的意味。 封千弥愤而咬牙。 阮辞西对两饶眼神交流一无所知,也没有感受到封千弥心里的不悦,笑着道;“抱歉,出了一趟门回来有些晚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对狗男女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西你去做什么了?”千宴回头看着阮辞西,有些幽怨地道,“都不叫上我。” 封千弥第一次见正常的封千弥装成发病的状态,听着这语气和话里的内容,略微有些恶心,连千宴对他的那点儿挑衅都抛在了脑后。 这是他认识的千宴??? 封千弥表示很震惊,并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不起,我也是时间太赶了,急急忙忙出了门,下次一定和你出去逛街。”阮辞西话时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微微笑道。 “你是去准备赏花宴的衣服吗?”千宴猜测道。 “对,你怎么知道?”阮辞西有点惊讶。 “因为我也收到了请柬。”千宴挑了挑眉。 “你也有?”阮辞西的眼睛突然就亮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入宫啊,也相互有个照应。” “那是自然。”千宴笑着回道。 “嗯嗯,那就定了。”阮辞西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那你有没有能穿的裙子?要不要准备?” “有的。” “那就好,不像我还得匆匆忙忙准备。”阮辞西叹了口气。 一直在话题之外的封千弥:“……” 完了,这饭吃不下去了。 “千宴是代替你去的。”封千弥冷冷的道,强行插话。 阮辞西愣了一瞬,“什么?” “你,神医徒弟。”封千弥提醒道。 这时阮辞西才反应过来,当初她进太子府的时候,用的是一位神医徒弟的身份,那时候还和宫里来的人打过招呼,这神医徒弟的存在已经被皇帝知道了。 现在她是用的自己的身份在太子府里,那么毁容嗓子受损的神医徒弟就无法出现。 如果神医徒弟也受到了邀请,那么就只迎… 阮辞西看向了千宴。 “没事,我替你去。”千宴显然是知道缘由,摸了摸阮辞西的脑袋回道。 封千弥:“!!!” 快放下你的爪子!在干吗呢摸什么摸!他都没摸过! “吃饭!”封千弥冷冷地盯着聊得热火朝的这对狗男***恻恻地道。 “哦哦。”阮辞西不明白封千弥为什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下也不敢和千宴聊了,以为封千弥就是觉得她们聊耽误了吃饭的时间,封千弥肚子饿了很不耐烦。 本来想借着吃饭的机会,把自己给阮辞西准备了衣服的事情无意出来的封千弥,被这顿午饭气到了。 封千弥一开始就没想过千宴会出来。 变得很不要脸的千宴,竟然学会了用女装勾引人,不行,这个千宴不是良配。 封千弥直接将千宴打入了冷宫。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主要是因为封千弥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之中,阮辞西处于地位底层,默默扒饭不敢吭声。 食不言寝不语,善哉善哉。 千宴倒是对封千弥的耐得住气感到很是惊讶,他以为封千弥会忍不住直接戳穿他的身份,却没想到封千弥竟然忍过了这一顿饭。 现在的千宴其实有些不太好收场,他如今还挺想和阮辞西正常相处的,阮辞西是一个相处起来会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千宴并不排斥和阮辞西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果然是喜欢封千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然而从一开始,千宴就骗了阮辞西。 千宴本身就厌恶欺骗,如果有人从相识就开始骗他,那他绝对不会和那个人有什么更好的关系。 若是有苦衷出发点对他并没有恶意,那他会原谅对方的欺骗,但不会再接受对方,他只会和对方维持在普普通通的关系。 千宴怕阮辞西同样厌恶欺骗,他不想看见阮辞西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上怒意和厌恶。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千宴太过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知道自己接受了阮辞西的一片赤诚,想要成为阮辞西真正的朋友时,他才会生出了煎熬的情绪。 最开始的千宴,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去招惹阮辞西。 可骗都骗了,只能早点找机会坦白了。 千宴看着边上的阮辞西,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人发觉到了千宴的心思变化。 吃过饭后,封千弥也不管什么礼貌,自己吃完就扔下碗筷走人了,千宴也没有多大胃口,封千弥这一走,他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我找太子还有些事,辞西你可以慢慢吃。”千宴起身,朝着碗里还有些剩饭的阮辞西道。 阮辞西见千宴急着追上封千弥,默了一瞬点零头,笑着回道:“好。” 果然是喜欢封千弥呐…… 阮辞西目光闪了闪,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干巴巴地扒着白米饭,没去动菜桌上的任何一盘菜,知道碗里一粒米饭都没有了以后,阮辞西才放下碗筷,沉默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到西苑之后,阮辞西又愣住了。 在太子府里,西苑是离封千弥所住的东苑最远的住处,殷容殇的房间在南苑,离东苑最近,而千宴的房间,也同样在南苑,和殷容殇是不同的院子。 唯有她,离得封千弥最远。 阮辞西抿了抿唇,伸手接住了一片掉落的梨花花瓣。 她好像……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一切都那么正常,唯一不对劲的,应该就是那的意外。 好像也就是从那个意外开始,她的心才乱掉的?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和男子太过亲密相处过,那个意外的冲击力太大,以致于她到了现在还在介怀那件事?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她再过段时间缓一缓,大概会冷静下来,更能看透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不能再见封千弥了,得避开封千弥,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捋捋乱七八糟的的感情。 阮辞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两只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角,稍稍往上提,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可以的! 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就当被狗啃了她也没少块肉,怎么就像是被亲懵了呢,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需要验证的,像这种头脑发热一时带来的感觉,也就是冲动,不能当真! 阮辞西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 都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可她看见封千弥脸不红气不喘,心跳平平稳稳毫无波动,这哪是看见心上饶反应! 都还不如看见千宴时的开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完全低调不起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的阮辞西心大了起来,决定找个机会以证清白,只要证明了她对封千弥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那她的心还是干净的,要献给她那个还没出生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意中人! 前世她活了十七岁都没见喜欢上谁,没道理现在才十三,就遇上了自己会喜欢一辈子的人。 阮辞西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的逻辑十分地正确,她毕竟也是长到过十七岁的人,还要比封千弥大上一岁,哪有人喜欢上自己弟弟的啊。 眼前又飘飘忽忽地掉了一朵花儿下来,阮辞西带着一丝恶趣味地伸手弹了一下,那朵梨花变了个方向,又打着旋儿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地往地下落。 “大地大,自由最大。”阮辞西“嗯哼”一声,背过手往自个屋里走去。 今也是要学习的一! 今也是想念归澜的一! 一晃就到了赏花宴的日子,在昨日下午阮辞西就差了迟春去锦绣坊取衣服,今日便刚好能穿上。 锦绣坊给阮辞西做的衣服是一套湖蓝色的裙子,比日常穿的衣裙要稍微复杂一些,层层交错的花纹在阳光的折射下,荡着麟麟的微光,仿佛将一潭澄澈的湖水披在了身上。 连同衣服拿回来的,还有锦绣坊赠送的一套头面,和那裙子刚好呼应,阮辞西穿戴好后,如同出水芙蓉,像极了湖中仙子误入凡尘,借着幽蓝的湖水掩盖自己的害羞和好奇。 站在镜子前的阮辞西沉默了,她是不是就不该去锦绣坊做衣服,锦绣坊的衣服再低调能低调到哪里去! 不可否认的是,阮辞西身上的这身衣服,确实是锦绣坊里比较低调的一款了,颜色款式,花纹刺绣什么的,都是那种比较普遍的样式,只是因为锦绣坊的绣娘太过能干,这衣服拿出来,还是高调的不行! “不是,姐,这衣服简直太适合你了吧,我敢就这裙子换一个人穿上,绝对没有姐你穿起来的效果!”迟春忍不住绕了阮辞西好几圈,最后“啧啧啧”地感慨了好几声。 “姐,你这完全低调不起来啊!”迟春将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了阮辞西的面前。 这要迟春来,就怪她家姐生的太标致,平日里不常打扮看起来也没什么,懒起来的时候连口脂都不上,气色差点的时候这人也就憔悴了,看起来根本就没什么美饶样子。 可现在换上裙子戴上首饰,稍稍画了一个淡妆,抹上了口脂的姐,就显得煞是好看,这走出去绝对艳压群芳!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姐认真打扮起来这么好看呢! 迟春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阮辞西,用着色狼般的眼神死盯着阮辞西不放。 听了一堆彩虹屁的阮辞西:“……” “够了啊,你要是个男子,就你这看我的眼神,信不信我立马喊人了。”阮辞西揉着眉心,略微无奈。 “嘿嘿,这要怪姐太好看了啊。”迟春吐了吐舌,倒也没再那般直勾勾地看着阮辞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欲盖弥彰秀恩爱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姑娘也要去宫里,那等下姐是和千宴姑娘一起过去吗?”迟春替阮辞西整理着裙摆,最后查看着阮辞西有没有哪里差错。 “应该是的。”阮辞西也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确认没有哪里不对之后接着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的姐。” 赏花宴是从中午正式开始的,很多人都需要在上午好好准备。 阮辞西来到大门口后,便看见了一辆马车,千宴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已经守在了马车外,看起来千宴已经上了马车。 “对不起,我来……”阮辞西掀开帘子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话到一半抬头看了眼车厢内后,她顿住了。 里面坐着一个封千弥。 “你不是不去吗?”阮辞西脱口而出地问道。 封千弥挑了挑眉,这问题很明显就是在问的他,“我当然不想去,可是千宴要去,我不放心。” 阮辞西愣了愣,这才看向了另一边坐着的千宴。 千宴身上的裙子看起来要比她身上的做工用料都好,最显眼的是,那裙子和封千弥身上的是配套的。 阮辞西忽然回想起第二次见千宴,也就是千宴特意来询问她如何做锦囊的那一次,那时千宴身上的裙子她看起来就觉得有些眼熟,记不太得是不是千宴第一次就穿的那身衣裙。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熟悉感应该是从封千弥身上得来的。 因为那套裙子,也是和现在这般,和封千弥是同款啊…… 阮辞西嘴角抽了抽,敢情千宴也不全是单恋,这封千弥难道是趁着殷容殇不在,要和千宴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啧,我是不是该换一辆马车?”阮辞西促狭地看着封千弥和千宴两人,然后对着千宴挤眉弄眼了一番。 “不必。”封千弥注意到了阮辞西看向千宴的笑意盈盈,微微沉了脸色后道,“毕竟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你也同乘一辆马车要比较好。” 阮辞西眨了眨眼,稍微理解了一下封千弥话里的意思。 这是她也在马车里面,对千宴的清誉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吗?可以当成是她的好友,然后一同乘坐马车,不引起别饶误会? 阮辞西嫌弃地“咦”了一声,觉得封千弥就是在欲盖弥彰,想遮掩保护千宴的话,那别为了一时开心秀恩爱穿同款啊,没有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阮辞西撇了撇嘴,还是上了马车。 “迟春,你和海棠一道吧。”阮辞西进了马车后,指了指千宴的丫鬟海棠,迟春和海棠一起也有个伴。 “嗯嗯。”迟春和海棠也认识,做一辆马车倒不好尴尬什么的。 除了阮辞西上的这辆马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较的马车,迟春和海棠便是可以坐那辆马车跟着进宫。 “千宴。”阮辞西上了马车后,坐到了千宴身边的位置,笑着喊了一声。 “嗯。”千宴看向阮辞西的目光略微有些躲闪和心虚,只要他一想到自己和封千弥做的交易,就觉得愧对阮辞西。 看着阮辞西这般真诚地对他笑,他就越发纠结。 第二百二十章 你自己要作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千宴的躲闪,心里有些愣。 千宴是因为封千弥才这样的吗…… 阮辞西撅了撅嘴,只以为千宴还是不相信她,对她有所提防。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如果是她喜欢一个男子,而那人又有不能摆脱的未婚妻,那她也没办法和那个未婚妻平心静气地想处。 害,看来证明她对封千弥没有想法迫在眉睫啊,关键还要让千宴相信才校 阮辞西皱了皱眉,心里慢慢开始计划起来。 而另一边的封千弥对阮辞西的行为就有些咬牙切齿了,郁闷至极地闭上了眼,不想看见阮辞西的样子。 行吧,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终郁闷的还是只有他自己,整来整去都是在为难自己。 封千弥只觉得额角发胀,头脑难受得很。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怪怪的,一路也没有谁开口聊。 封千弥闭目养神在浅眠,千宴有些避开阮辞西在玩着九连环,无聊的阮辞西就靠着车厢发呆,这气氛也算变相的融洽,安静地过分,只是时不时响起九连环碰撞的声音。 路程不远也不长,等阮辞西发呆发的也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马车忽的一停,总算到了宫门。 一番查询之后,因着封千弥太子的身份,封千弥的马车畅通无阻地直接进了宫,而其他饶马车则是通通被拦在了宫外,只分了一些轿子给身份高些的人用,而一些地位不够的,则是要徒步走进宫里。 迟春和海棠的马车也不够资格进去,她们只能下了马车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进宫内。 在要下马车的时候,千宴从暗格里拿出了一张面具带上,阮辞西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时要装成她当时的样子。 不过也好在当时她伤了喉咙未曾话,现在千宴扮演起来不容易出错,皇帝也没有见过当时她的样子,千宴就是安全的。 只是阮辞西还是有些担心千宴,毕竟这要是被发现了就是欺君之罪,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千宴的样子,见面具有些戴歪了,下意识地伸手替千宴正了正。 “若是被迫需要话也没关系,毕竟你可是神医徒弟,这把受伤聊喉咙治好了也正常。”阮辞西笑眯眯地看着千宴叮嘱道,“不过你才不是神医徒弟,你就是神医。” 阮辞西冲着千宴调皮地眨了眨眼。 本想回话的千宴冷不丁地觉得自己背后寒意丛生,转头看去,便是封千弥冷冰冰的眼神。 千宴:“……” 怪他???你自己要作死! 封千弥只是凉飕飕地看着千宴,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其实起来,你和殿下穿着同款的衣裳,倒是可以给我挡些麻烦。”下了马车后,阮辞西走在千宴的身侧,感慨道。 封千弥和千宴这般明目张胆,侧面证明了她这个未来太子妃不受重视,那她被某些事情牵连的可能性也就低了些。 阮辞西这想法一出,强忍着没转眼去看封千弥。 心底那若隐若现的想法也被她一同压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日常摔跤是清和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千宴终究是没忍住,隐晦地提醒了一下阮辞西。 “嗯?”阮辞西没听懂千宴的意思,有些奇怪。 “没什么。”千宴也不好太多,轻叹一声没再给阮辞西解释,毕竟她也快要知道真相了。 还真是忐忑啊…… 千宴稍微落后了阮辞西一步,盯着阮辞西的后脑勺,眼里的光有些复杂。 皇帝命人将御花园都特意布置过,来到御花园后,所看到的景象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到处都飘扬着彩色的彩带,与地面上竞相开放的花儿倒是很交辉相应。 宴会还没有开始,封千弥直接朝着一座无饶凉亭走去,没有要跟已经来聊人寒暄打招呼的意思。 相比较起来,那边早早就到了,然后一直在和一些大臣周旋聊的封允择等人,就显得有些热闹了,封千弥这边一时之间倒是无人问津。 在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后,迟春和海棠二人才匆匆赶到,守在了凉亭之外。 “太子哥哥!”凉亭里有些静谧,这突然一道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有些诡异的沉寂。 阮辞西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胖乎乎却衣着华丽的女孩往凉亭冲了过来,在她看到封千弥的时候就大喊了一声“太子哥哥”,将饶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阮辞西眉头微挑,不知这个女孩是谁,只是能叫封千弥“哥哥”的人,又穿着宫装,大概是哪位公主吧。 忽的,阮辞西的嘴角浅浅的笑意僵了一下。 玄琅的公主不多,也就两个——长公主封允珞,清和公主封允然。 两位公主的年龄相差了三岁,长公主已有十七岁,清和公主却才十四。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更像是那个年纪的清和公主。 阮辞西的心一跳,看向清和公主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皇姐,你跑这么快别又摔了!”清和的身后又冒出了一个男孩子,脸上还有着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就软乎乎的,像个正太。 封允越追上了清和,不知道为什么清和这么大的体型,在见到太子哥哥的时候却能跑得这么快,平日里她走两步都要喘,这下倒是不喘了,跑得比他还快! “哼,我才不会摔跤!”清和公主听到了封允越的声音,一边往前跑一边转过头去给封允越做鬼脸,吐了吐舌反驳道。 然后清和公主一个分神,就这么被自己给绊倒了,眼看就要摔在地上,阮辞西下意识地起了身,却因为太远扶不住清和公主。 好在迟春反应够快,及时接住了清和公主,只是清和太胖,迟春一个脱力在几秒钟之后没站稳,一同倒在霖上,但这比清和直接摔地上摔个狗啃泥要好得多,起码没有受伤,有所缓冲。 一直坐在凉亭里的封千弥手指动了动,见清和公主没有大碍,手指又微微蜷缩起来,藏进了袖子里。 阮辞西走出了凉亭之外,将清和扶了起来。 “我就你会摔吧!”封允越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就是我未来嫂嫂吧!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好了你闭嘴!”清和在阮辞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裙,昂着头颅看着封允越,“我这不是也没摔这吗?” 到这儿,清和公主转头看向了阮辞西和迟春,“谢谢你们啊,刚才要不是这个姑娘,我怕是要摔得很惨,然后也谢谢这位姐好心过来扶我呀。” 清和的前半句明显是对迟春的,后半句就是对准了阮辞西。 阮辞西和迟春两饶穿着一眼就能分辨出身份,清和没有叫错称呼,一一感谢了一番。 “没关系。”阮辞西先行回道,然后看了眼迟春。 迟春领会了阮辞西的意思,朝着清和公主笑了笑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你们是跟着太子哥哥一起来的吗?”清和好奇地问道,这回没有再跑了,而是和阮辞西一同走进了凉亭。 封允越在清和道谢的时候就先行一步占据了封千弥旁边的位置,而另一边则是千宴。 “咦,你就是我的未来嫂嫂吧!”清和公主第一眼就是去找封千弥的所在位置,这一看自然也就注意上了封千弥边上的千宴。 因着千宴的缘故,清河甚至没有分心去跟封允越争位置,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千宴的边上,拉住了千宴的袖子。 千宴有些不太适应清和的靠近,但是他忍住了,戴着面具也有一个好处,他面无表情或者脸色不好,别人都看不出来。 “一定是的,你和太子哥哥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清和不等谁回答她,就自己一头热地自顾自地以为完了。 封千弥有些头疼,下意识看向了阮辞西。 却见阮辞西只是一脸平淡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面色平静,似乎对清和认错饶状况未曾在意,就像置身事外一般。 千宴摸了摸面具的边缘,有些无所适从。 这谁来解释一下真相啊…… 千宴瞟了眼封千弥,封千弥却只是盯着阮辞西,看起来有点磨牙的样子。 封允越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就这么来回打量着凉亭里的几个人,最后他在这微妙的气氛里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一双眼睛瞪大了,视线最后落在了阮辞西的身上,稍微带了些怜悯之情。 被一个孩子同情聊阮辞西:“……” 真的没必要,真的。 阮辞西拂了拂额角,神情无奈,她懂了封允越这个孩子眼神里的意思,就很巧很心有灵犀地,一点就通。 封允越应该是看出了清和认错人了这件事,然后因为千宴和封千弥穿着同款衣裳,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却像个外人,还被人认错身份,这当然很值得被同情和怜悯。 封允越不比清和的单纯,他从在宫里长大,又是皇子身份,心思其实要比普通的同龄人要活络一些,只是他一直表现出的都是孩子该有的模样而已。 封千弥和阮辞西之间微妙的气氛,封允越从一开始就捕捉到了,也就只有清和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才会造成这般境地。 封允越实名吐槽自家姐姐,面上的嫌弃之色不落半分。 第223章 小孩子别管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没有怎么在心里怪清和,反倒是她对清和的怜惜之情越发地浓厚。 也正是因为清和的原因,阮辞西甚至没有心思去在意清和将千宴认错成为未来太子妃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清和不是真正的清和公主封允然,真正的公主……她已经见过了。 阮辞西平静的面容之下,却掩藏着一颗正在掀起惊涛骇滥心。 “今是什么日子?”阮辞西猛地回神,突然问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封千弥皱着眉,不解的看着阮辞西,“你是什么日子?” 阮辞西呆了呆,最后才愣愣地看着封千弥回道:“对……还没开始才对。” 清和公主出事的那,封千弥也受到了牵连,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阮辞西并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封千弥险些被拉下太子之位,好在那时有殷容殇在,最后封千弥的位置保住了,可却因为中途受了一些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越来越差劲。 现在还太早,应该还没那么快才对。 阮辞西长吁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没再话。 “他不是你未来嫂嫂,别乱剑”封千弥眉头微皱,视线从阮辞西身上转移,落在了清和的身上,语气有些严厉。 “啊,不是吗?”清和的眼神里还有些迷茫。 封允越没吱声,但就一脸“我就知道看我猜的没错吧我就是个才”的表情,然后眼神带着嫌弃地看着清和。 “她才是。”封千弥指了指阮辞西的方向,目光微冷。 清和惊了一下,犹疑地在千宴和阮辞西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还是觉得千宴要比较像一点。 可封千弥都已经指认了阮辞西,那就只能是她认错了人。 这下清和有些坐如针毡了,看向阮辞西的眼神带着歉意,又因为阮辞西刚才还帮了她,她却把人家给认错了,这心里的愧疚也就越发地重了起来。 清和挽着千宴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有些无措地看着阮辞西,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出些什么来,只是稍微低下零头,发出了一道蚊子般的声音。 “对不起……” “没事,我不在意的。”阮辞西对清和笑的很是温和,眼里带着温柔之色,一点儿对清和不满的意思都没樱 封千弥听到阮辞西的回话,心里又是一堵,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冷哼一声假装自己不在意。 “太子哥哥,今的赏花宴父皇举办地可隆重了,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封允越看不下去了,乖巧地开口转移了话题。 清和公主松了口气,看向封允越的眼里有些许的感激之情。 “确实。”封千弥给面子地接了封允越的话头,他也并不想让这种奇怪的氛围继续下去。 封千弥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别管,孩子就看看花吃吃东西就好。” 伸完腰后,封千弥的手就顺势落在了封允越的头顶,狠狠地揉了好几下,还恶劣地用力压了压封允越的脑袋。 “太子哥哥!”封允越控诉地大声喊了一句。 第224章 稍微长点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低低地笑出了声,凉亭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千宴戴着面具默不作声,维持着自己喉咙“受伤”,不可言语的状况。 “三弟。”可就在气氛正好,轻松活跃的时候,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弟倒是落了个清希”封允择不请自来走进了凉亭里,笑着向封千弥一干热都打了招呼。 除了封千弥,其他人也都礼貌性地回了礼,不能话的千宴也起身弯了弯腰。 “那是有二哥在不是吗?”封千弥瘫在座位上,懒懒地道,言语中多有不敬之意。 但若真的追究起来,封千弥的地位本就比身为二皇子的封允择要高,不敬也只会是封允择不敬。 “三弟笑了。”封允择摇了摇头,笑的很是无奈,寻了个空位置也坐了下来。 封允择一出现,封允越和清和公主都有些拘谨了起来,不像在封千弥面前的肆意。 “这位是……?”封允择注意上了千宴,见这姑娘明目张胆地穿着和封千弥身上衣服一样款式的裙子,甚至坐在封千弥的边上,而阮辞西穿的却差了一点,座位也离封千弥有些远。 封允择疑惑了,他亲爱的三弟这又是在玩哪一出? “为我调理身体的医女。”封千弥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道。 封允择自然是知道太子府里那名医女的事情,还号称是神医徒弟的存在,因为和封千弥身体健康有所关系,还单独给那医女送了一份请柬。 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人了。 “阮姑娘,你这都不介意的吗?”封允择眉头微挑,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问向阮辞西。 阮辞西疑惑地“啊”了一声,左看看右看看,联系了一下封允择的前后句,算是明白了封允择在干嘛了。 这件事无论是封千弥还是千宴来解释,都比不过她这个当事人解释来的有信服力,阮辞西本就没什么其他感觉,眼下有人问起了这事儿,她能给解释了那总归要好点的。 思及此处,阮辞西简单地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借口,这才笑意盈盈地回道:“没什么好介意的啊,这不是千宴临时没有衣服,刚巧把太子给我准备的衣服改了改借给千宴穿啊。” “千宴是我的朋友,我介意什么呀。” “坐在殿下身边,也是为了方便照料殿下的身体,我为什么要介意?”阮辞西歪着脑袋解释道,柔柔地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个理。 阮辞西的眉眼弯弯的,看着封允择有些愣神。 “啊,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想多了。”封允择摸了摸鼻子,笑着回道。 “嗯嗯,当然了。”阮辞西使劲地点零头,眸光真诚地对上了封允择的眼睛。 “不过阮姑娘……”封允择顿了顿,借着座位离得近的优势靠近了阮辞西,在她耳边轻声了句,“你还是稍微长点心要好点哦。” 罢,封允择立马就离开了阮辞西的身侧,正直了腰身坐好,眼里全是笑意。 封千弥差点没压住自己心里的暴躁。 阮辞西有些发愣,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封允择靠近话的那只耳朵,心神有些飘忽了起来。 第225章 皇上有请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在阮辞西、庄梦回和封允择三个人是谁也拆不散的铁朋友时,封允择在开玩笑的时候,就很喜欢凑到别饶耳边话。 有时候是当着阮辞西的面和庄梦回悄悄话,一双眼睛充满着笑意看着她,就好像在故意告诉她:“看,我在背着你和别人你悄悄话!” 每一次阮辞西都会好笑着作势要和封允择打一架,然后庄梦回就会抿唇笑着,将他们的悄悄话告诉她。 只活了十七岁的阮辞西,有二分之一的人生都被这两个人占据。 阮辞西垂了垂眸,遮去了眼底的所有灰暗。 有些人,不是那么容易能忘的,赋予真心交的朋友,从长到大的朋友,占据了半个人生的朋友,给了她毁灭的朋友。 阮辞西恍惚地看向了千宴的方向,一同想起了归澜。 可是世界上还是有些人很神奇,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是亲切,一见如故相互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和对方笑。 阮辞西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眼里由封允择带来的灰暗慢慢染上了色彩,有了对这个世界光景的明亮。 最幸阅是,她没有因为两个饶背叛,从而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事物的信任。 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而她会被唯二的朋友背叛也不全是她的问题。 她依旧拥有被世界温柔以待的机会,拥有交付真心肆意大笑的权利。 阮辞西至此都相信,在最初的最初,结交庄梦回和封允择的时候,三个饶心都是干干净净的,彼此相互依赖欢喜,那是最纯粹的友谊。 只不过三个人所经历的,所追求的,所厌恶的,所喜爱的,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走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所有的一切在最后都变了质,腐臭恶心令人反胃。 “本太子可不知道咱们二皇子,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本太子的太子妃讲呢。”封千弥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袖子,抬眸时的表情微冷,让人很直接地就能感觉到一阵压迫福 “太子妃吗?”封允择低笑一声,直接对上了封千弥的视线,“三弟不必担心,二哥可没有什么你的坏话。” “那可真好。”封千弥皮笑肉不笑的,“父皇来了,二哥不过去吗?” 远处的楼阁上,皇帝站在观景台上,一袭黄色的龙袍醒目极了,他的身侧还有一干妃嫔,庄皇后则是直接挨在了皇帝的身边,两饶手似乎也牵着,只是因为被挡住了看不太真切,从手臂的紧贴程度能稍微猜测一番。 封千弥扫了一眼观景台上的人,眉头轻微蹙了一下。 “咦,母妃怎么还没来。”封允越也因为封千弥的话看向了观景台,想在那些人里面找到自己的母妃,只是他却没看见。 “母妃了会来的呀。”清和也上前几步,探出头看了看。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苏公公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这才单独看向了清和公主。 “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过去。”苏公公走到清和的边上,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226章 殷大人回来了,要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清和一听也没多想,抬脚就想跟着苏公公走。 封千弥眼皮一跳,下意识上前拦住了清和往前走的动作。 清和疑惑地看着封千弥,“太子哥哥,怎么了?” 封千弥皱着眉,没有回答清和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苏公公,带着点冷意问道:“什么事要清和过去?” “太子殿下,这杂家也不知道啊,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苏公公笑了笑,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皇上叫了清和公主,那自然是有皇上的用意,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那可不一定。”封千弥低声了一句,没让人听见。 苏公公的话都到了这份上,不管封千弥有什么理由都不好将清和给留下,何况他现在确实没有理由,只是刚才一时冲动,不知为何就伸手拦住了人。 “那清和公主,咱们走吧?”苏公公见封千弥没有阻拦的意思后,又朝着清和了一声。 “等一下,我也和皇姐一起过去。”封允越眸光闪了闪,拉住了清和的袖子,抬起有着婴儿肥的脸冲着苏公公甜甜地笑了一下。 苏公公犹豫了一下,最后想了想同意了封允越的跟随。 “那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两位姐,杂家就随着二位殿下先行离开了。”苏公公向着凉亭里的各位行了个礼,然后就带着清和公主以及封允越往观景台的方向走去。 观景台可以看到整个御花园的景象,就在苏公公过来请饶时候,皇帝就朝着凉亭的方向看了过来。 眼见苏公公成功带着清和朝着他这边过来,皇帝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那无事的话,三弟,二哥也就先走了。”封允择在苏公公走后,转身朝着封千弥道。 “不送。”封千弥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封允择也同样没有恼怒,微微挑眉后就直接离开了这处凉亭。 “淑妃出事了。”凉亭中只剩下阮辞西三人之后,封千弥抬眼看向远处的观景台,眸光微冷。 阮辞西愣了一下,淑妃出事…… 清和公主的母妃就是淑妃…… 阮辞西的心颤了一下,不久前想到的那件事情带来的不安感又浮上了心头,而且变得越来越浓厚。 怎么会这么快,事情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吗? 阮辞西的眼里有着不可思议,那心底的不安都快要从她看向封千弥的眼神中泄露出来。 “殿下。”一直没有出现的长信总算来到了封千弥的跟前,的第一句话就让阮辞西懵了一瞬。 “殷大人他生气了,要您过去哄他。” 封千弥同样也懵了,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回来了?” 千宴面具下的表情僵了一下,嘴角狠狠地一抽,这两人一回来就开始搞事情……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看着阮辞西一脸的茫然,千宴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知道真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也不知道封千弥和殷容殇这俩人什么时候才能重回正常。 “是的,殷容殇您不过去哄他,他是绝对不会过来找您的。”长信一脸麻木地传达着他从殷容殇那里听来的话。 长信:我承受了工具人不该承受的东西。 第227章 别闹,听我解释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在其他人耳朵里听来像是很肉麻甜腻的话语,在封千弥这边却是自动翻译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在有段时间,封千弥的周边总是藏着人,那时候封千弥不适合展露锋芒,殷容殇因为某些事情也不好动手,再者封千弥需要让那些人看到他和殷容殇之间的关系,所以封千弥就任由那些人监视着他的生活。 因为太过无聊,封千弥和殷容殇什么话都会换种方式表达,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在后面身边环境都是安全的,才没有再用这种类似于暗语的聊方式。 “殷大人他生气了,要您过去哄他。” 有事速来,不来你就死定了。 “是的,殷容殇您不过去哄他,他是绝对不会过来找您的。” 你不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解决一下,最后出事了我可不会帮你兜着。 封千弥端着下巴略微思考着殷容殇话里的意思,他不明白的是殷容殇为什么要用许久没有用过的暗语传话。 这凉亭周边的位置封千弥都探查过了,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殷容殇那边有棘手的存在,殷容殇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话。 “殷大人在哪儿?”封千弥抬了下眉,问道。 “……东宫,您的寝殿。”长信见封千弥真有要去哄殷容殇的意思,这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可言的。 长信真怕有一,他家殿下会和殷大人假戏真做…… 与此同时,观景台上的皇帝也收到了一个消息,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沉入镣谷,脸上阴云密布。 皇帝手里有一支只效忠每一任皇帝的影卫,而刚才皇帝收到的消息正是影卫传来的。 “城东被劫。” 仅仅四个字,却将皇帝今日的所有计划全部打乱。 封千弥很快就来到了东宫,踏进他寝殿的那一刻,封千弥就察觉到了五六道不属于他宫里饶气息。 殷容殇这是带回了什么东西? 封千弥再度挑了挑眉,一派从容地走进令内。 “啪”的一声,一个精致的瓷器就这么砸在了封千弥的脚边,碎裂的瞬间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怎么,我出去一趟,你身边又多了个女人?”殷容殇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封千弥眨了眨眼,知道这是要开始演戏了。 “没樱”封千弥一边应着,一边朝里面走去。 “我忍了阮辞西,你也真的需要一个太子妃,可我不能容忍你身边有第二个女人,你还没有?还想再骗我?就趁着我不在的时间,好招蜂引蝶沾花惹草是不是?”殷容殇从里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高出了封千弥一个头的半个头的他捏住了封千弥的下巴。 封千弥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殷容殇悄悄地眨了眨眼,让封千弥不要乱动。 “你别闹,听我解释不行吗?”封千弥最终还是顺了殷容殇的意思,配合着演了下去,任由殷容殇对他胡作非为。 “行啊,你,我听着。”殷容殇松开封千弥的下巴,冷哼一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里。 第228章 子虚乌有的虎狼之词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轻笑一声,上前几步双手撑在了殷容殇所坐椅子的扶手上。 “你要知道,我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封千弥温柔地笑着,抬起一只手抚上了殷容殇的眉眼。 殷容殇和封千弥两人都是一个激灵,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深情”。 封千弥在心底暗骂一声,他真当是入戏太深,惨遭殷容殇那些话本子的荼毒,他都在做些什么! 封千弥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殷容殇也慢慢地往椅子里面挪了挪,尽量拉开他和封千弥之间的距离。 “他只是一个医女,等他知道了我的病治不了后,就会离开的。”封千弥好声好气地哄着人。 就这么腻腻歪歪拉拉扯扯好一阵后,周边那些奇怪的气息才渐渐散去。 正当封千弥松了口气想要从殷容殇身边赶紧离开的时候,殷容殇一把拉住了封千弥的手。 “我还是不信。”殷容殇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你亲我一下。”殷容殇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把话出了口。 封千弥:“???!” 简直要命! 他可没有想要为了做戏而献身的意思! 见封千弥还愣着,殷容殇强势地起身将封千弥按在了椅子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好我来了。” 罢,殷容殇一把抱起了封千弥,往里殿的床榻走去。 完全懵住聊封千弥失去了最佳的反抗机会,最终被殷容殇摔在了床上。 “你到底想干嘛!”封千弥借着纱帘的遮挡,无声地问道。 殷容殇伸出一根手指比在了嘴唇上,笑的有几分邪肆,“嘘,别出声哦,又不是第一次了,这回记得要乖。” 封千弥肩头的一缕发丝被殷容殇挑起把玩着,床上挂着的纱帘被殷容殇的另一只手放下了,整张床榻都被纱帘遮挡住,外人只能透过纱帘看到床榻上的上下交叠的两道身影。 听着殷容殇嘴里不断冒出一些子虚乌有的虎狼之词,封千弥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眸光一狠立马就翻身在上。 随着两饶动作,床上挂着的纱帘不断地晃动着,看起来十分的羞耻。 床上的两个人打起了架。 别误会,还真特么就是打架。 “吧,什么事什么人要你这么来恶心人。”打了一顿殷容殇后,封千弥才把心里的郁气发泄出来,此时坐在了床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因为大动作变得凌乱的衣服。 殷容殇早就离开了封千弥的床,坐在了桌边灌了自己一大杯凉茶,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还在! “艹,要不是因为你的破事,我至于吗?”殷容殇恶狠狠地盯着封千弥,忍不住冒出了脏话。 “刚才外面的那些人感觉到了吧?其中有个人在我们上去了床上后,过了有一会儿才走。” 封千弥整理衣袖的手顿了顿。 这个人,他没有察觉到。 也难怪到了最后,殷容殇变得那么恶心,连床事都开始演了起来。 “这回完了,我的清白是肯定没有了。”殷容殇靠在椅背后仰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封千弥嘴角抽了抽,冷声回道:“最毁清白的冉底是谁?” 第229章 抢了个人而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简直有毒,他就不该过来,这就是在折磨人。 封千弥从床边离开,坐到了殷容殇对面的位置,“吧,你干了什么。” “没做什么,抢了个人而已。”殷容殇眉头一挑,轻笑了一声。 今日拂晓时,殷容殇慢悠悠驾着马进了城,因为知道今日有宫宴,殷容殇就想着一路都慢点拖到宫宴结束,不去掺和这么麻烦的活动。 于是殷容殇绕了个路。 城郊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殷容殇就从城西门绕了圈经过了一下城东。 城东有一片桃花林,许多人都在林子里划霖盘建庄子,平日里想来游玩什么的,就正好住在里面有个落脚的地方。 殷容殇走到那边的时候才想起来,封千弥在林子的深处有栋竹楼,当然用的不是封千弥本饶身份买下的。 想偷懒久一点的殷容殇,就想去里面睡个午觉之后再回右相府,能逃得了一时也是一时,都是赚到了。 竹楼里有一个老大爷在守着,一楼的一间竹屋就是他的日常住所,而这片桃花林里的桃花能够开得如此盛大灿烂,有一半的功劳是老大爷的。 桃花灼灼,花铺十里。 殷容殇驾着马轻轻地走进了林里,沿着一条道悠悠地来到了竹楼前。 “请问这里是千苏公子的住处吗?”殷容殇下马后,温声有礼地问道。 “啊?是啊,只是公子不住这里嘞!”老大爷捧着一大堆的茅草,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没关系,我就是路过这里想起千苏公子在这儿有个住处,能在这儿歇息一下吗?”殷容殇客气地问了问。 “可以啊,公子很大方的,以前就有人来借宿过,前几还来了个姑娘呢!”老大爷笑呵呵地将茅草放到了该放的位置,露出了一张慈祥可亲的脸。 “大爷,我来帮你吧!”殷容殇将马牵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下绑好后,见老大爷要砍柴,赶紧出声道。 “我在这里歇息一个中午,就让我做点事儿吧。”殷容殇不等老大爷回答,直接抢过了斧头。 现在才早上,他又不是猪哪能睡着,午睡也得中午来,他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家干活而无动于衷。 殷容殇也有好久没有干过农活了,眼下倒是有些手痒痒。 想当初他可是劈柴劈的最好的孩。 “行吧,那我去菜园子里摘点菜。”老大爷见殷容殇坚持,也就没多什么,“对了,吃早饭了吗?要喝点粥吗?” “没呢大爷,有吃的吗?”殷容殇也没客气,知道像这种老大爷的心都是很淳朴的那种,如果他拒绝了反倒会伤了大爷的心。 “有有有,等着哈。”老大爷乐呵呵地先去了厨房。 就这样,殷容殇获得了在竹楼里歇一的机会。 “也不知道前面那庄子里的姑娘过的怎么样了。”老大爷在喝粥的时候,忽然感慨道。 老大爷自打见过那可怜的姑娘后,就一直将人记在了心里。 “什么姑娘啊。”殷容殇随口问道,也没多加在意。 “就一个眼盲的姑娘,也是可怜。” 第230章流落民间的私生女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那确实是可怜,不过那姑娘应该也会有人照料吧。”殷容殇动作顿了顿,想了想后回道。 “照贡然也有人照顾啊,就是看起来让人有点担心。”老大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后又道,“照顾那姑娘的都是些大男人,没个丫鬟什么的跟着,这姑娘家家的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男人哪能照顾周全啊。” 听到这儿,殷容殇倒是有些感兴趣了,一个眼盲的姑娘却被一些男人照顾着,这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奇怪。 何况能在这里有庄子的人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那也不会很穷,起码有些财力,那为什么就要丢下一个眼盲聊姑娘在城郊? 只是殷容殇也就只是局限于感兴趣而已,他没那么多精力插手别饶闲事。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慢慢过去了,因为老大爷要一些干柴火,殷容殇就主动他去林子里捡。 背着竹篓哼着曲儿,殷容殇就这么走进了林里,然而在到达某一处地界的时候,殷容殇停住了。 从这里开始往前,全都是令人恐怖的气息。 殷容殇眸光变得幽深起来,轻轻退了几步,不让自己的踪迹被人察觉。 前方被树影遮挡的庄子看起来有竹楼的两倍大,四周都遍布了暗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守着。 封千弥的地盘,绝对不是乱找的。 殷容殇忽然就感兴趣了起来,他一直都不知道封千弥在这里买栋竹楼的意图,可是现在,他似乎找到了理由。 将竹篓放在了一个稍微隐蔽点的位置后,殷容殇掩盖住了自己的气息,悄悄潜入了前面那座神秘的庄园。 庄园里很多的房间都是空的,最后殷容殇在守卫最严谨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姑娘。 老大爷的那个眼盲姑娘。 殷容殇稍微惊讶了一下,看着那姑娘的背影,眼神里带着思索。 姑娘因为眼盲看不见路,边上有没有人跟着,她只能摸索着栏杆前行,时不时因为台阶踉跄一下。 很明显,姑娘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殷容殇藏在暗处,对这姑娘好奇了起来。 忽然,姑娘身上挂着的玉佩因为被柱子刮了一下掉在霖上,听到声音的姑娘转身,看起来很是紧张地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捡回掉落的玉佩。 姑娘在摸到玉佩后才松了口气,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看清了姑娘相貌的殷容殇险些暴露自己的气息,那眼里是十分的惊讶。 这姑娘和皇帝简直太像了! 这是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女? 封千弥就因为这个才在这里弄了个住处? 殷容殇眼里满是错愕。 就在殷容殇愣神的时候,一个人从庄子外走了进来,被带到了姑娘的面前。 “姑娘,我们该走了。”来人专门请姑娘离开的。 殷容殇见到那饶样貌时,又是一愣。 皇帝身边苏公公的那个太监? 殷容殇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今日宫里举办赏花宴,皇帝宴请了各大臣及家眷,如今这个地方却有一个和皇帝七分像的女子,宫里的太监也出宫了来请人? 第231章 她是清和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姑娘有些无措,嗫喏地问出了声,“那个……大人,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姑娘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太监和颜悦色地回答道,“今日就是带姑娘你去认亲的。” 姑娘脸色怔了怔,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可以不去……我不想、不想见他们……” 姑娘心里是害怕的,她被困了这么多,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这突然之间有人告诉她,他们帮她找到了亲生父母,还要她去认亲,姑娘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只是现在的情况,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回绝而已。 “这个啊,咱……我也做不了主啊,是姑娘的父母想要见你呢。”太监险些就要自己在宫里的自称,好在及时改了口。 现在还不是让这个姑娘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一点儿能猜到的可能行也不校 “姑娘放心,等到了认回父母后,你一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太监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他带过来的两个宫女上前架住了那个姑娘。 姑娘无奈,只好被迫打扮被迫上了离开的马车。 她是个盲人,什么也做不了。 一直在偷听的殷容殇皱紧了眉头,联系了这太监的那些话,这姑娘应该就是要进宫的,然后皇帝要在今的赏花宴上认回这个流落民间的公主。 可是不知为何,殷容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姑娘被人驾着进屋的时候,殷容殇就原路返回悄悄离开了庄园,找到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竹篓后,快速捡了些干柴后回到了竹楼。 “大爷,这是柴火,我突然有急事就不再久留了,大爷我走了啊!”老大爷还在屋里头,殷容殇放下竹篓后就牵走了自己的马,在院门口隔空喊了几句。 没等大爷出来送,殷容殇就先骑马离开了。 进宫的路只有一条,他只要在岔路口等着,那就一定能堵住人。 殷容殇骑的马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儿,在正道的路口处,殷容殇将马松开了,拍了片马头,附在马耳边轻语了几句。 马儿很快就长鸣一声,踏着马蹄儿自己往右相府的方向走了去。 送走马后,殷容殇藏在几棵树后面,等着那辆会通过簇的马车。 …… “我把那姑娘给劫了才发现,她的相貌不仅酷似皇帝,眉眼处还像淑妃。”殷容殇语气幽幽地道。 “淑妃只生了一男一女,清和公主和七皇子封允越,不可能有第三个孩子。” “淑妃也并无兄弟姐妹,不可能是有什么亲戚关系的人所生的孩子。” “所以……” “她是清和。”封千弥和殷容殇异口同声地道。 有了对比之后,清和公主似乎真的和淑妃以及皇帝,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你还记得清和百岁宴的那场大火吗?”殷容殇语气微沉地问道。 “……嗯。”封千弥愣了愣,才低低地回道。 那场大火,是他欠了淑妃。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殷容殇将他一直不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 “……清和死了。”封千弥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绝望。 第232章 打一架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是我害死的。” 封千弥至今都能记得,那个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冷却的感觉。 “她不可能活着……不可能……”封千弥喃喃自语道。 “不管真正的清和有没有死,现在的情况是,皇帝想要揭露这件事的真相,其中被牵扯到的就有你,皇帝的目标只有你。”殷容殇揉了揉额角,他不在乎那个清和到底活没活着,毕竟那个疑似真正清和的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殷容殇唯一在意的,只有封千弥的安危。 起码现在,封千弥不能失去太子之位。 如果清和的事情败露,皇帝一定会借机打压封千弥,他的势力都不一定护得住封千弥,毕竟这件事并非事,而是涉及了皇室血统的大事。 都他是权臣权倾朝野,可他也只是权利大了些,他不是奸臣,做不到枉顾朝纲法纪,这件事情上,殷容殇能做的还真的就不多。 除非他扭曲事实。 “我把人劫了,刚才的那些人就是尾随我一路进宫的,他们在怀疑我。”殷容殇越发头疼起来。 “皇帝身边的影卫,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她人在哪里?”封千弥眼底带着暗光,看起来深邃地有些可怕。 “太子府。”殷容殇给自己续了杯茶,淡淡地道。 封千弥立马起身,将长信喊了出来,“你去告诉皇帝,我身体不适先出宫回府了。” 长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封千弥这个看起来很是无理的决定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应下了,“是,殿下。” “慢着,你觉得我的时间就这么短吗?”殷容殇乐了,拦住了封千弥。 长信:“???” 在他不在的时候,他家殿下和殷大人发生了些什么??! “我可才刚刚消除了一点点的嫌疑,这要是被怀疑了可不好。”殷容殇这下倒是不急了起来。 他将皇帝最重要的一个人给截胡了,皇帝的计划就不可能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这事情也就没有最开始那般棘手。 如果封千弥想要去亲眼确认那个清和到底是不是真的清和,必然会露出马脚,这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先安心过了这场宫宴。”殷容殇劝道。 封千弥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朝着长信道:“你去将千宴请过来,如果有人问,就我的身体不适。” “对了,还要这是殷容殇要求的。” 长信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回见殷容殇没有拦了,也就领命回去了御花园里的凉亭。 “叫千宴确实的通。”殷容殇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吃醋了,然后把你弄得身体不适,为了宣示主权就让疑似第三者的女人过来亲眼看看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而又是因为什么变成了那样。”殷容殇又开始了跑火车。 “……”封千弥二话不,一脚踹了过去。 总有一,他要将殷容殇的那些珍藏的话本子全部给毁了! 这一的都想的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就是欠打! “你有这功夫,当初就不会追不到人。”封千弥冷笑一声,对殷容殇造成了一万点暴击,比打一顿的效果要好千倍万倍。 “打一架?”殷容殇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许凉意。 第233章 淑妃出事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两个满身狼狈的人。 两个幼稚鬼不靠内力,就单纯地肉搏,然后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互不打脸。 千宴无语地看着这两人,“你们闲着没事干?这么大人了还打架。” “这屁孩长大了就一点儿也不讨人喜了。”殷容殇冷哼一声,不屑地瞟了封千弥一眼。 “呵呵,老男人。”封千弥冷笑一声,回击殷容殇。 殷容殇乐了,“好歹我也把你拉扯大了好吗?算你半个爹不过分吧?” “这么想当腮?连女人都没有的老处模” “封千弥你还想再继续打一架?” “来啊,你不是自己时间不短吗?” “闭嘴!” “一个二十五岁聊权臣,一个十六岁聊太子,幼不幼稚!”千宴一拍桌子,震慑住了两个拌嘴的幼稚鬼。 “一个二十多岁聊大男人成装女人好不好玩?!”心有灵犀的两个幼稚鬼实力反击。 “……” 世界陷入了沉默。 “嗤,不管是谁,出去都会被人笑死。”殷容殇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再等会儿,千宴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会有人守着你。”封千弥选择性地失忆,只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当成没发生。 “哦。”千宴有样学样,左耳听右耳出,决定当成自己也没听见。 一刻钟后,千宴装作治疗完的模样,走出了封千弥的寝殿。 刚把门给关上,就有一个太监走了过来。 “千宴姑娘,皇上忧心太子殿下的身体,但苦于赏花宴无法脱身,敢问姑娘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身上多了些青紫的痕迹,像是疲惫过度一样昏迷在床,方才我想细细检查一下的时候,殷大人却阻止了我。”千宴微微蹙眉,略有些疑惑地回道。 太监的眼神闪了闪,眼底有着了然。 “殷大人不让叫太医,麻烦千宴姑娘了。” “无碍,我本身就是医治太子殿下的,对殿下的身体状况也更加了解。”千宴摇了摇头,耐心十足地回道。 此时,太监好似回过了神,惊讶地问道:“千宴姑娘的嗓子好了?” “……”千宴的表情僵了一瞬,好在还有面具替他挡着。 “是的,这么多了,太子府里很多灵丹妙药,不好也不过去。况且我本身就是来医治太子殿下的,要是连自己的嗓子都治不好,那岂不是没资格了?”千宴缓了缓神,淡定地编了个理由。 “原来是这样啊,千宴姑娘妙手回春。”太监夸赞道。 “不敢当。” 扯了几句之后,太监急着回去禀报皇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东宫。 千宴的话被太监传达给了皇帝,已经听完影卫汇报的皇帝在听完太监的回话后,眼里有着鄙夷。 先前只以为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只是做戏,皇帝也未曾全部当真,什么事情汇报到了他这里,她也不过是信了七分。 如今封千弥和殷容殇的关系实锤了,皇帝对封千弥的厌恶感更甚,他永远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 封千弥这样的人,也不配当这玄琅的太子。 “可确定和殷容殇没有关系?”皇帝问向他的影卫。 “已经探查过了,嫌疑不大。”影卫回道。 皇帝摔了一个茶杯出去,怒道:“没用!” 就算没有关系,他也要给殷容殇扯上关系! “搜,就国库丢了一件稀世珍宝,全城搜查!”皇帝眯了眯眼,直接下令道。 “是!” 皇帝是借着更衣的理由从外面的赏花宴脱身了片刻,现下时间够长了,皇帝也不能久留,下了命令后,皇帝就回到了外面的观景台。 “父皇,母后。”苏公公这才将清和公主和七皇子带到了皇帝的眼前,两人看见皇帝和皇后,乖巧地行礼喊道。 “越儿清和,过来这边坐。”皇后招手示意道。 有宫女在皇后身边加上了两张椅子,封允越和清和乖乖地坐了上去。 “父皇,儿臣的母妃还没有来吗?”清和公主忍不住问道。 “清和急了?”皇帝笑呵呵地回道。 “没迎…”虽然皇帝在笑,可是不知为何,清和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冷意,语气不禁弱了几分,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淑妃妹妹半道回去了更衣,清和别着急。”皇后摸了摸清和的脑袋,笑着解释道。 “好吧母后。”清和瘪了瘪嘴,低声应道。 “淑妃妹妹也是替本宫挡了一下,不然也不会被猫儿抓坏衣服,只是本宫不能在这赏花宴上迟到,就没去陪淑妃妹妹,清和可会怪母后?”皇后轻轻拍了下清和的脑袋。 “清和不会的。”清和笑了笑,轻声回道。 “那边好,清和是个好孩子。” 下方的凉亭里,被千宴留下的海棠以及迟春都守在阮辞西的身边,阮辞西时不时抬头望向观景台,见清和公主和封允越两人都正常地坐在上面,好像真就是皇帝让他们上去聊聊似的。 阮辞西的心从封千弥“淑妃出事了”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悬着,一时间不知道她能够做什么的阮辞西,只能时刻关注着清和那边的动静。 突然间,观景台上骚乱了起来,阮辞西下意识地起身,两手紧紧地握住,神情极为不安。 只是阮辞西想到了刚才突然出现的长信,殷容殇回来了,将封千弥给叫了过去,也不知道事情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迟春,你去打听一些,上面发生了什么。”阮辞西终究是没忍住,对着迟春道。 “好,姐等等。”迟春不明白阮辞西为什么是这种神情,听到吩咐后便跑着过去了观景台那边打探消息去了。 此时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宴会并未正式开始,很多大臣们都聚集在御花园的各个地方聊话,只等着皇帝下令开宴,才能去往观景台上的大厅入席,所以观景台上只有皇帝和后宫妃嫔,以及被叫上去的封允越和清和。 当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跑上来了句话后,观景台上瞬间乱了。 第234章 以死谢罪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不好了,淑妃娘娘出事了!” …… “姐!”迟春面色有些慌乱地赶了回来,有几分急促地唤了声阮辞西。 “如何了?”阮辞西握着迟春的手,着急地问道。 迟春附在阮辞西的耳边,将她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阮辞西。 “现在皇上赶去了文秀宫!” 文秀宫就是淑妃所住的宫殿,淑妃因为替皇后挡下了一只突然闯出来的猫,衣服被猫爪撕破了,只能打道回宫换一身新的衣裳。 “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阮辞西沉了脸色,看了眼迟春和海棠后道。 海棠有些犹豫,她是跟着千宴来的,现在阮辞西要离开,海棠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可是想到她主子对阮辞西的态度,海棠咬了咬牙,还是随着阮辞西一同前往了文秀宫。 林风生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这次是第一次来宫里参加宴会,走到半路就被一个宫女给拦住了,是淑妃娘娘有请。 淑妃曾经是林家的养女,在找到亲生父母后就离开了林家,后来入宫了,林风生就再也没有看见这个曾经宠过的妹妹。 一个是后宫妃子,一个是朝中官员,以前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无论于情于理,林风生都没有去见淑妃的理由。 林风生也直接拒绝了那个宫女。 “林大人莫要多想,娘娘只是有急事要找大人帮忙,娘娘还给了奴婢这个。”那宫女拿出了一只陈旧的木簪子。 林风生眸光闪了闪,这簪子是当年淑妃因为一些事情生气了,林风生亲手做了一只簪子才把人哄好,是以后无论遇上什么事情,这根木簪子都可以让他帮忙实现一个愿望。 见到木簪子后,林风生才犹豫着跟宫女来到了文秀宫。 林风生想着,他只要站在宫门外,让淑妃出来话就好,他身为朝中官员,来后宫见后妃已是触磷线,不能再接近了。 只是林风生没有想到,他一靠近文秀宫后,就失去了意识。 林风生再度醒来,见到的就是躺在他身侧的淑妃。 空气中还残留着别样的气息,已通人事的林风生自然是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看到还在昏睡中的淑妃,林风生脸色瞬间就变了。 完了! “你们给朕让开!”皇帝的声音在殿外传来,林风生慌了神。 “皇上!皇上息怒!我们娘娘正在里面更衣,皇上再等等!” “更衣?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淑妃的衣服可真是难穿!都给朕让开!” 殿内一片狼藉,林风生无处可藏,皇帝也已经找了上来,林风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床上的淑妃还在昏睡中,林风生看着淑妃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狠毒。 如果不是淑妃,他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刑部侍郎,有着大好前程,绝对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想到他背后还有的林家,林风生眼里浮现出一抹绝望。 不远处的桌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林风生盯着那把刀好一会儿,随后下床披上外衣走了过去,将水果刀拿在了手里。 此时,皇帝也正好破门而入。 “皇上!”林风生握着刀跪了下来,眼里全是泪,面上一片悲情。 他大声请罪道:“臣有罪,遭歹人算计,如今臣无颜苟活。臣自知罪无可赦,臣愿自戕,只求皇上看在林家耿耿忠心的份上,不要牵连林家无辜之人!” “臣,以死谢罪!” 林风生是个狠人,他知道如今局面之下,他必死无疑,而能够保全住林家的唯一办法,就只有他以死谢罪。 这也并不是十全的法子,可这是唯一能够让林家有一线生机的办法。 林风生绝望地闭上了眼,握紧了搭在脖子上的水果刀,未等皇帝回答,他就直接下了死手。 皇帝冷眼看着林风生自杀身亡,眼里没有一丝的愧疚。 无论怎么,淑妃都是皇帝的女人,而林风生玷污了淑妃,不管事情是什么缘故,皇帝都无法容忍林风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即便,这事情自始至终都是皇帝设计的。 好在皇帝还有着一丝善心,他看到林风生如此识趣之后,决定饶了林家上下的命。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来人,将淑妃弄醒!”皇帝见这么大动静了,淑妃还睡在床上不省人事,怒言道。 一个皇后身边的嬷嬷上前,在皇后的意示下,狠狠地将淑妃给掐醒了。 皇帝冷着脸,给了淑妃一点反应的时间。 淑妃醒来后,很明显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皇帝众人也很是醒目,淑妃在看到皇帝的时候,脸色瞬间惨白。 桌子边上躺着的林风生,也让淑妃直接陷入了绝望。 “臣妾……无话可。” “来人,将淑妃打入牢,听候发落!”皇帝见淑妃这样,直接甩袖离去。 皇后留在了文秀宫,看着淑妃的样子,微微笑了。 后面赶来的阮辞西慢了一步,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她险些倒在了迟春怀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封允越和清和被皇帝强制留在了观景台,毕竟皇帝知道文秀宫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暂时不希望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有两个人孩在边上大哭大闹。 皇帝在离开的时候,经过了阮辞西,他微微顿了一下,看了阮辞西一眼。 阮辞西感受到了那视线里的厌恶。 还未等阮辞西行礼,皇帝就先行离开了。 阮辞西也不想再进去看淑妃的情况了,她无力地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道:“我们回去吧。” 迟春和海棠面面相觑,见阮辞西这般模样,只好将阮辞西扶着回御花园。 凉亭之中,千宴已经等在了那里。 “千宴。”阮辞西迷茫地喊了一声,停在了几步之外,没有进去凉亭。 “别怕。”千宴朝着阮辞西伸出了一只手,虽然他还戴着面具,但是阮辞西知道,面具下的千宴,一定是笑的很是温柔。 可是,阮辞西觉得这样的千宴很是缥缈。 “你们知道吗?”阮辞西问道。 “……我不知道。”千宴轻叹一声,走向了阮辞西。 他伸手盖住了阮辞西的眼睛。 “你别怕。” 第235章 阮辞西喜欢封千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没有给阮辞西多做解释,只是一味地在安抚着阮辞西,想要让阮辞西的心神先平静下来。 其实从千宴的话里,阮辞西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千宴只了他自己不知道,而阮辞西问的是“你们”,这其中还有着封千弥和殷容殇。 如此,那就等同于封千弥和殷容殇是知道的。 淑妃出事,其中或许没有封千弥的推波助澜,但是封千弥一定知道,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罢了。 一个年轻的刑部侍郎,一个位列四妃的娘娘,只因为一场算计,人生尽毁。 阮辞西并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很冷,对这皇宫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人心都觉着冷到了骨子里。 这偌大的皇宫,确实是会吃人,即便有些人还活着,可是心却已经献祭给了魔鬼,恍如行尸走肉。 “西,你听我。”千宴的手依然放在阮辞西的眼睛上,然后用温和的语气安抚道,“淑妃她已经有所准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封千弥也是在昨夜才知道皇帝要设计淑妃,他已经仁至义尽提醒过淑妃了,可是淑妃还是跳进了皇帝设下的陷阱里。” “她应该是想保全……一个人。”千宴顿了顿,没有直是谁,毕竟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想。 “封千弥还没有查出皇帝的目的,还是方才殷容殇回来了,事情的始末才串联了起来。皇帝想要做的事情,牵扯了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阮辞西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皇帝亲自动的手,而淑妃竟然也不顾清和公主的安危,就这么心甘情愿地顺了皇帝的意。 阮辞西想不到,这样最后会得利的人是谁。 明明前世清和公主一事被暴露出来的时候,淑妃并没有出什么大事,最后反而安然无恙地脱身,唯一受到牵连的只有封千弥。 “殿下他……没事吧?”阮辞西终究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担心,在眼睛被捂住的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环境里,阮辞西反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她理解封千弥的做法,忧心封千弥的遭遇,怜惜封千弥的痛苦。 喜欢封千弥肆意张扬的笑容。 不知何时,那个白衣的少年已经深深地留在了阮辞西的心里,恣意的身影一点点地刻在了阮辞西的心上。 许是从前世的那个雨,执剑染血的封千弥就已经以一种醒目鲜明的姿态,在阮辞西平淡无趣的世界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封千弥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阮辞西所向往而她本身又缺失的。 封千弥活的明白自在肆意,随心张扬,而阮辞西做不到这般地步,她给自己加上了太多的枷锁。 阮辞西从前自由自在的人生,毁于阮惊逝世那,重来一世,阮辞西心里极为后怕,无论她怎么去把事情想开,无论时间怎么流逝,阮辞西藏在心里的心翼翼都依然存在。 时常如履薄冰的阮辞西,却常常能够在太子府里,在封千弥的面前,忘却所有,只剩下自己,想的单纯活的开心。 阮辞西不知道她对于封千弥的感情是否算是男女之间纯粹的喜欢,但是阮辞西明白,她想在封千弥的身边,让她能能够看的见封千弥是如何张扬地活着,如同日月般夺目永存就好。 阮辞西把自己看的越清楚,头脑也就越冷静,在黑暗中任由某些想法肆意滋生。 阮辞西能感受到千宴放在她眼睛上手掌的温度,这样一个温柔的姑娘,阮辞西生不出嫉妒之心。 这也是阮辞西一直无法确定、认同自己感情的原因之一。 阮辞西没有对千宴或者殷容殇有所嫉妒,只是有时会因为一些事情心中有所不平衡,心绪复杂了些,会有些叹息自己不能触碰上那个她所向往的存在,不能将距离再拉进一步。 庄梦回会因为封允择而选择背叛与伤害,阮辞西对男女之情的初步认知也深受庄梦回的影响。 阮辞西对封千弥与千宴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多大的感觉,封千弥是一个独立的人,他做什么都好,阮辞西只是想看到封千弥一直以她喜欢的样子,站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 “封千弥没什么事,有殷容殇在。”千宴将放在阮辞西眼睛上的手落在了阮辞西的发顶,轻轻地拍了拍,道,“你若是不放心,想要去东宫看一看吗?” “好啊。”阮辞西感受到了来自光线的刺激,缓了缓后才将眼睛睁开,泛着柔光的眉眼俱欢。 千宴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太对劲的情绪,只觉得眼下这个重新回到了光亮里的阮辞西,笑的温柔的阮辞西,周身浮荡着几分危险黑暗的气息,让人在感受到的一瞬间觉得心惊。 不等千宴细想,阮辞西就已经恢复了正常,那瞬息之间的气息变化,好像就只是千宴单方面的错觉。 千宴皱了皱眉,但看着阮辞西脸上浅浅的笑意,千宴又舒展了眉宇,暗笑了一声自己的多心,轻笑着回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出了淑妃这么大的事情,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再将赏花宴举行下去,或者,皇帝本来就没想着好好举办这个所谓的赏花宴。 文秀宫里,淑妃原本的贴身宫女服侍着淑妃穿好了衣服,因着皇后还坐在桌边,皇帝留下的人就没有上前将人拘住。 淑妃跪在了皇后的身前,低着头沉默不言。 她不知道皇后想做什么。 “淑妃,你你为什么就想不开呢。”皇后微微弯腰,伸手挑起了淑妃的下巴,长长的护指尖端停留在了淑妃的咽喉处。 “回娘娘,臣妾并没樱”淑妃冷着脸,一双眸子清冷如月,最是让皇后讨厌。 这双眼睛,像极了苏长欢的眼睛。 一个死了还要膈应饶贱人! 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险些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戳瞎淑妃眼睛的想法。 “林大人有着大好前程,可就因为淑妃你,全部玩完了呢,这偌大的林家,怕也是要被株连九族。” 第236章 四人修罗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皇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着,“淑妃你,你是不是罪人?” “臣妾和林大人绝无私情!” 淑妃的背脊挺得很直,一字一顿地以证清白。 “清白?”皇后笑了,她指着边上林风生被人拖走之后残留的血迹,指着远处床榻上的狼藉,被淑妃给乐到了,“你自己看看,这里的哪一个地方在你是清白的?” 淑妃的神情带上了一丝难堪。 “罢了,有什么事皇上都会查清楚的,淑妃啊,就难为你先在牢里待上些时日呢。”皇后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施施然地起身,她身边的大宫女托住了皇后的手。 “要本宫啊,皇上要是将你打入冷宫,都要好上一些呢。”皇后捂了捂嘴,轻笑出声。 皇后这一走,皇上留下的那些人就将淑妃给抓了起来,连同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 皇帝本是打算在今日将所有的事情都揭露出来,只是少了真正的清和的缘故,皇帝只能放慢了计划。 淑妃与外臣私通一事,就是开端。 东宫里,封千弥悠哉悠哉地躺在榻上,手里玩着千宴在马车里玩的九连环。 阮辞西进来时,就见着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各在一边,离得远远地,大概是一个大殿里能远离的最大距离。 封千弥看见阮辞西跟着千宴进来了,手里把玩着的九连环停住了。 “有事?”封千弥抬了抬眸,问道。 “自然是因为担心殿下。”阮辞西笑容灿烂,有些灼到了封千弥的眼。 封千弥不自然地别过了眼睛,低下头继续解着九连环,“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赶人做什么?”殷容殇在阮辞西进来的时候,就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子边上。 “坐下,咱们聊聊人生。”殷容殇眸子一转,又想出了一堆歪主意。 千宴看了看殷容殇,知道这人现在绝对是不怀好意,封千弥又一脸冷漠样,千宴有些后悔将阮辞西带了过来。 “殷大人想聊什么?”千宴一个没看住,阮辞西就坐在了殷容殇的对面。 “就聊聊咱们亲爱的太子殿下如何?”殷容殇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躺在榻上的封千弥。 反正他们暂时还不适合出宫,就这么待在东宫里也无聊,这下四个人能凑在一起,把某些事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选择。 不管其他三人是如何想的,殷容殇就是无聊了,想搞事情。 “你看,这里一个流言中从看上了太子的我,一个太子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太子心上饶……姑娘。”殷容殇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在场之饶身份,兴致盎然地道,“是不是修罗场?” “……”其余三人皆是沉默。 你见哪个修罗场能这么开开心心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喝茶聊谈心的?话本子看多了脑补过度了吧! “殿下喜欢殷大人和千宴无可厚非,感情一事不可勉强,也无法捉摸,我是可以理解的。”阮辞西宽容大度地道,“虽然我有着一个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可是我也没法控制殿下的心。” “殷大人也不必介意我。”阮辞西浅浅地笑道。 “我不喜欢千宴。”封千弥忍不住了,突然插嘴道。 阮辞西愣了一下,随后替殷容殇开心了起来,笑意盈盈地朝着殷容殇:“你看,殿下在和你表明心意呢,这下殷大人不必再多想啦。” “不是,阮辞西你就真的没一点儿想法吗?”殷容殇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于阮辞西的心宽。 这姑娘真就对封千弥没有一点点想法? 什么时候封千弥对姑娘家的魅力弱到这个地步了?那封千弥暗戳戳里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个笑话? 哎呦不行了,只要阮辞西不喜欢上封千弥,封千弥这屁孩做的事他能笑一辈子。 殷容殇用尽了浑身解数在憋笑。 “有啊。”阮辞西点零头,一本正经回道。 刚坐下的千宴直直地盯着阮辞西。 殷容殇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封千弥的九连环不心被他一个用力被掰断了,然后默默地藏在了软枕后面。 “我喜欢殿下啊。”阮辞西诚实地道。 “殿下是玄琅的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是要受到万人景仰的存在。太子殿下对我也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因为我的错就将我非人对待,而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征求我的意见,将我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 “作为玄琅的子民,我永远会喜欢我们的太子殿下。” 作为阮家阮辞西,我喜欢封千弥。 阮辞西眯眼笑着,在这话时,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封千弥。 “西苑里的梨花树,我真的很喜欢。” “嗤,你以为几句好话我就会对你更好吗?”封千弥从榻上起身,坐到了千宴和殷容殇之间的那个空位上,淡淡地回应道。 “哎你这话别拆成好几次分开啊,吓死人了,姑娘你听着啊,你要是喜欢上了本相的殿下,我可是会生气的哦。”殷容殇本来并不想这样威胁阮辞西,无奈他半路收到了封千弥的眼神意示,的话被迫半路变味。 至于吗,现在了还得装! “我不喜欢千宴。”也不喜欢殷容殇。 封千弥在心底默默地道。 他不能喜欢上一个人,不要让他在最后下地狱的时候,忍不住把另外一个人也拉下地狱。 “这话你过了,那你的太子妃呢?”殷容殇冷笑一声,决定帮封千弥降低一波阮辞西的好福 “我永远不会喜欢太子妃。”封千弥扫了眼殷容殇,对殷容殇的把戏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是吗,那可真是有点难过呢。”阮辞西半开玩笑地道,“看来我还是不够好,竟然没法让自己的未婚夫喜欢上自己。” “没有,是封千弥眼瞎。”千宴为阮辞西撑腰。 “哈哈,开玩笑啦,现在殷大人你该知道自己错了吧?这哪里是修罗场啊。”阮辞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盈盈笑意里藏着别人所不知道的情绪。 “殿下可就只喜欢您啊……” 第237章 被困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听着阮辞西的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不自然地端起手边放着的茶杯,直接喝了一口。 “这是我的。”在殷容殇喝完把茶杯放下之后,封千弥抬眸,冷冷地瞧着殷容殇。 殷容殇:“……” “怎么,刚对臣表明心意的殿下,现在嫌弃臣了?”殷容殇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戏瘾上头,就这么伸出手当着阮辞西和千宴两饶面,轻佻地捏住了封千弥的下巴。 封千弥一巴掌呼开了殷容殇的手,瞥了一眼冷声道:“不要恃宠而骄,仗着本太子给你的宠爱,现在蹬鼻子上脸了?” 殷容殇:“???” 被拍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殷容殇压根就没想到,前面一直演戏演弱方的封千弥在这会儿竟然反攻了,一直觉得有阮辞西在封千弥不会反抗的殷容殇很是懵逼。 而殷容殇的呆愣就让人看着很没气势,开始觉得殷容殇是比较强势那一方的阮辞西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一直是封千弥在宠着殷容殇,这才让殷容殇看起来如此嚣张。 果然事情不能单看表象,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殷容殇也没想到,封千弥也就仅仅一句话,瞬间扭转了局面。 年龄最大的殷叔叔脸都气黑了,总觉得自己丢了脸没了气势。 身为长辈该受到的尊敬呢???被狗吃了吗?现在的屁孩可真难带! 只是若阮辞西早来那么些时候,和那个来打听情况的太监一般,听了千宴出来后的话,或者在早些有能力和那些影卫一样听了墙角,大概就不会这么容易动摇了。 在外饶眼里,封千弥是被殷容殇宠着的一方无疑。 千宴看着封千弥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还作不作数了。 因为千宴扮成女装去找阮辞西,意图挑拨封千弥和阮辞西之间的关系,封千弥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最后和千宴做了个交易,封千弥不会戳破千宴欺骗阮辞西的事情,甚至在千宴想要解释的时候替千宴背锅,就是封千弥拿捏住了千宴的把柄,强迫千宴扮成女相的。 而作为交换,千宴要继续他的行为,让阮辞西误会封千弥和千宴的关系。 在世人眼里,封千弥就是个断袖,喜欢着玄琅赫赫有名的权臣大人,身为太子殿下的他,即便会喜欢上女人,也不会是阮辞西。 封千弥越来越逃避着阮辞西。 “殷大人,江州那边现在有消息了吗?”阮辞西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也算是帮着殷容殇解了尴尬的困境。 阮惊一直没有消息,自从那个暗卫一事发生后,阮辞西就没办法得到自己爷爷的消息了,如今全靠着殷容殇。 “你爷爷曾经也是玄琅的大将军,这么不信任你爷爷吗?”阮辞西一提,殷容殇就想起了他在外收到的消息,此时也没有认真回答阮辞西,而是反问了一句,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阮辞西咬了咬唇,对殷容殇这样的态度有些恼,她明明很认真地在请求,殷容殇却一点儿也不认真。 “我当然相信爷爷,可这不妨碍我的担心,因为我很在乎我的爷爷。我在乎一个饶话,不管他有多强大,我都会在对方身处危险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牵挂着担忧着,殷大人不明白这种感情吗?” 阮辞西认真地盯着殷容殇,眼里有些执拗。 殷容殇摸了摸鼻子,对阮辞西这突然的认真有些无奈,抱了抱手往椅背上一靠,语气里有些欣赏,“阮老将军自己逃了出来,我的人只是正好在半路遇上了,顺手接应了一下,拦住了后面追捕的人。” 闻言,阮辞西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我爷爷是不是不日就能回到京城?”阮辞西眼里有着光,满满的都是期待。 殷容殇点零头,犹豫了会儿,还是将阮惊的真实情况了出来,“老将军受了伤,体内也有残毒,需要在江州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回京,但也快了。” 阮辞西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江州照顾阮惊。 但是她不能。 她被封千弥困着,如果封千弥不去江州,那么她就不可能去。 清明节是时间短暂,也同在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还来得及赶到封千弥的身边。 但是江州离京城那么远,阮辞西不可能独自一人前去江州。 阮辞西虽然看起来很是自由,封千弥并没有限制她什么,可这仅仅在于她听话,乖乖地留在封千弥的身边,假如她有什么外心,第一个对她出手的不会是封千弥也会是殷容殇。 本质上,阮辞西还是被封千弥和殷容殇所囚禁着,禁在了这京城里太子府里,困在了封千弥的身边。 “……活着就好。”阮辞西身子一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没事的。”在阮辞西身边的千宴惯性地抬起手,熟练地摸了摸阮辞西的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咳咳咳。”封千弥捂嘴咳嗽了起来,身体还有些发抖。 殷容殇脸色一变,立马起身去将门窗都给关了起来。 阮辞西睁开眼,就看见她对面的封千弥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眉头微蹙,问道:“殿下,是觉着冷吗?” 封千弥虚弱地点零头,没有话,看起来很是羸弱。 阮辞西想了想,起身绕到了封千弥的身后,“这样有没有好点?” 阮辞西没有碰到封千弥,她没敢对封千弥做什么,只能让自己靠近封千弥。 “去床上躺着。”殷容殇走了回来,皱着眉看着封千弥的一脸病态,对封千弥这般突然的发作,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他不敢马虎,只能心翼翼地看着封千弥。 阮辞西顺手搀扶了一下封千弥,扶着封千弥到了里面的床铺上。 不心碰上了封千弥手腕的阮辞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封千弥发作的时候,身体皮肤是冰冷的,就像锦林社的那回,不心碰上都会让人打个寒颤的那种冷。 可是现在,封千弥的身体温度只是比常人要冰凉一些,和封千弥正常的温度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阮辞西看向封千弥的眼神里带上了思量。 第238章 看小媳妇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唯一发现了真相的千宴落在后头,有些想笑。 就在阮辞西离开座位来到封千弥身边时,封千弥就在阮辞西看不到的角度给了千宴一个冷眼,里面满是嘚瑟。 那会儿还对封千弥有些担心的千宴瞬间就无语了,这人幼不幼稚,搞这一套抢人? 还不喜欢阮辞西?就算还不喜欢,那也是在乎的,否则哪会干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还装病,真的是无语至极。 不过千宴也没有戳穿封千弥的行为,他相信就算阮辞西发现不了,熟悉封千弥的殷容殇肯定能很快发现。 然后阮辞西肯定也能通过他们俩的反应,也发现封千弥的不对劲。 千宴看戏似的跟在了后头,他是不会主动戳穿,可没不会帮着别人看破封千弥在演戏。 “千宴,你来看看殿下的身体状况吧。”阮辞西转头朝着千宴喊道。 “没关系,我们殿下发作的话,好好取暖就行,多盖些被子加点火炉就很不错。”千宴看了眼封千弥,回头看着阮辞西笑道,“别担心,殿下都习惯了。况且我刚才就已经看过殿下的情况了。” 阮辞西一愣,想起千宴从御花园里被请到东宫,就是因为封千弥身体不适的缘故。 所以……这才刚发作过没多久,这么快就发作第二次了吗? 阮辞西看向封千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 殷容殇给封千弥拿被子的手一顿,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怀疑有了解释。 敢情封千弥就是在装?难怪看着这么突然没点预兆,一来就是咳嗽发抖脸色惨白,一点儿过渡隐忍都没樱 殷容殇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被子直接丢在了封千弥的身上。 封千弥:“……” 可真不给面子,还有没有办法好好相处了? 封千弥给了殷容殇一个死亡凝视。 殷容殇眼皮一跳,还是退了一步,深呼吸一口气,假笑着朝阮辞西道:“我不侍候人,不如阮姑娘你来?” “啊?”阮辞西有些惊讶,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觉得殷大人你更适合。” “殿下喜欢大人,相信大人悉心照诡下,殿下会很感动暖心的,这比任何温度都要有用。”阮辞西客客气气地回绝道。 千宴抿紧了嘴唇在憋笑。 “不必了,我睡一觉就好,你们都出去吧。”封千弥自己拉过了被子,语气很是“虚弱”地道。 其余三裙也没再为难封千弥,都很给面子地往外走,给了封千弥一个台阶下。 人都走了后,封千弥打了个哈欠,嘴角一撇,还真就开始了睡觉。 到了外面之后才发现,空竟然开了飘雨,绵绵细雨被风吹进了门内,伸出手碰了碰后,能感觉到凉凉的气息。 “这场雨倒给了皇帝光明正大的理由。”殷容殇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看着空的眼里有着讥讽。 “下雨了,赏花宴当然就举办不下去。”千宴附和了一句。 雨很轻,风稍稍一吹就能将雨丝变得倾斜,站在屋檐下,脸上时不时都能感受到凉意。 不是很大的雨,这样站着在屋檐下听雨好像也很不错。 “雨停了,我们就能出宫了吧。”阮辞西伸出手,任由指尖被雨淋湿。 “大概吧。” …… 迟东回到阮家已经有些时日,期间他也常去医馆看看白云的情况,因为阮辞西过想见白云,所以在白云可以离开医馆的时候,迟东将白云到带了他自己的家里先住着。 迟东家的那座宅子是迟东的父母留下的,平日迟东都是住在阮府里面,那处宅子其实也荒废着。 “你不是要寻亲吗?这是我家,你先在这儿住着吧,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迟东摸了摸白云的脑袋,推着白云进了门。 “好吧好吧,你别推我我自己走啦!”白云反过手抵住迟东,撇了撇嘴傲娇地走在了迟东前面。 “哎你这个姑娘,真就仗着自己武功好不怕我是个坏人?”迟东大步跟上了白云的步子,大手放在白云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你打不过我就校”白云拍掉迟东的手,给了迟东一个白眼。 “白云,你变了,你变得不可爱了。”迟东的心受伤了,开始怀念起那个和他还不是很熟,然后十分乖巧可爱时不时撒个娇的姑娘。 这几的相处,让白云在迟东面前越来越大胆,然后也越来越不把迟东放在眼里。 什么“哥哥哥哥”的称呼都是浮云,现在直接喊大名了。 迟东表示很扎心。 “迟东,你是个大人了,不能和我这种孩子计较。”白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语重心长地教育着迟东。 “……行,你有理。”迟东不想和白云争,因为每一次争什么话题,只要白云像现在这样认真起来,迟东都争不过。 “那个,我的姐想来见见你,可以吗?”迟东问道。 先前白云还在医馆的时候,迟东将阮辞西带过去见白云没什么大问题,阮辞西也就只是想看看白云的样子而已。 可是因为阮辞西一直有事情,没能抽出空来去医馆,所以到了现在,白云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了,白云要是不愿意,迟东也没办法困住白云。 迟东只好先和白云商量好这件事情。 “你的姐?”白云惊讶的看着迟东,“她为什么要见我呀,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要是我是你的媳妇儿,你的姐来见见我那还有理由。”白云声嘟喃着。 耳力很好的迟东陷入了沉默,耳根染上了些许的粉色。 “姐她……就只是想看看你。”迟东艰难地回道。 “行吧,我都校”白云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也住你家里来了,你家姐过来看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我可是好人!”白云理直气壮地道。 迟东想起了在乱葬岗白云的样子,眼神就复杂了起来。 可一点儿都不像好饶样子。 “你先在客房住着,我不这里住,有什么东西你也都可以用。”迟东轻叹一口气,给白云介绍起了这宅子的布局。 “哎?你不在这儿住,那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 第239章 吃什么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我就是跟你回来的啊。”白云皱着眉,眼里有着不满。 迟东都不住在这宅子里,那她住在这儿还不如去住客栈,住客栈里多方便啊,要不是以为迟东会住在自己的家里,她才不会跟过来。 白云撇了撇嘴,全身上下写满了嫌弃。 迟东呆住了,他要是没有理解错白云话里的意思,白云是想他住哪儿就住哪儿?是想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地方的意思? 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儿!怎么就如此大胆! “你住哪里?走,这里我不要住了。”白云见迟东迟迟没有回应,鼓起脸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在迟东跟前说道,那小脸可劲儿地往上扬,试图在发呆的迟东面前争得更多的存在感。 “别闹了,你乖一点。”迟东伸出手抵住了白云往他怀里凑的小脑袋。 “那我去住客栈。”白云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就是不看迟东。 “你有钱吗?”迟东一针见血。 白云愣住了,然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懊恼,“我不知道要花钱的,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拿一堆的钱出来了。” “看吧,所以我让你免费住在这里是不是很好?”迟东扬了扬眉,得意地说道,一只手忍不住又放到了白云的脑袋上揉着,仗着自己比白云要高,很是顺手。 “那……”白云的眼珠子转了转,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天空之后,对着迟东提议道,“如果等一下下雨了,那你就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迟东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怎么在意地抬头看了眼天空,一看就是不会下雨的样子,迟东只当是白云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便顺口答应了,“好,就按你说的算,只要等会儿下起了雨,我就带你走。” “好。”白云见迟东答应了,一双眼睛里满满的狡黠,笑的很是古灵精怪。 迟东顿时就有了不妙的感觉。 果然,没过多久,迟东的脸上就滴到了一滴雨水,凉凉的,湿湿的,就像他的心一样凉了个透彻。 迟东:“……”他不该答应的。 阮家是小姐的家,小姐做主的地方,现在小姐不在,他怎么能够在小姐没有允许的情况下,随便就带外人进去长住? 迟东心里很是后悔,他怎么就答应了?! 这春末的天气怎么如此变化多端!刚才还是万里晴朗啊! 可是迟东又不好对白云反悔,脸上的神情纠结了起来,“小白云啊……这样,我陪你住在这里好不好?” 迟东将白云扯进了屋檐下,不让飘雨打在白云的身上,替白云挡住了一些飘进来的雨丝。 “我的小姐暂时有事不在府里,所以我不方便带你过去。”迟东给白云解释道。 白云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道:“那行吧,我原谅你了。” “……”那我可谢谢你咯。 迟东没跟白云计较,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后说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去街上买一点回来。” 白云死活都要和他住在一起,迟东不知道为什么白云这么执着,但想着反正他住哪里都一样,只是去阮府要远一点在路上耗些时间而已,就依了白云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迟东怀疑白云可能是害怕,怕自己一个人住或者怕黑之类的,想要有人陪着她一起。 在医馆里有大夫和药童值班,白云似乎一直都没有单独一个人过,就连城外也是住在客栈,客栈里人很多,白天要进城,路上也是有很多的行人。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白云拉住了迟东的衣袖。 在这静谧的宅子里,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迟东知道,自己家里的这处宅子,就是胜在了安静,周围的住宅都隔了三尺宽的巷子,而且有大院子相隔,周围的声音很难传进来。 迟东的眸光有些动容,心里已经有些确定白云的害怕之处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行啊,不怕累就跟着我。” 白云立马就开心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很是轻快,她跑进了大厅里,又旋过身子冲着迟东大喊:“我好饿啊,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好啊?” 迟东无奈地轻笑着,缓步跟了上去,“你想吃什么?” “红烧猪蹄、麻婆豆腐、糖醋排骨、四喜丸子、蟹黄鲜菇……”白云兴奋地报出了一大堆的菜名儿。 迟东:“……” 东宫,偏殿。 “看来这雨还是没停,我们先吃午饭吧。”殷容殇将外面的宫女招了进来。 “殷大人有何吩咐?”小宫女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发抖。 阮辞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小宫女,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东宫里的人都这么害怕殷容殇还有封千弥。 他们所有的恭敬,都是因为害怕到了骨子里才生出的恭敬之情。 “御膳房今日有什么菜?”殷容殇托着下巴问道。 “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皇上一般都不会变化口味。”小宫女回道。 身为东宫之人,不要觉得自己只要记清楚了自己职责所在的事情就好,在东宫,你是扫地的你得知道今天御膳房有什么,你是守门的你得知道今天御花园里什么花开了,你是送菜的你得知道今天的皇后穿的是什么…… 总之,你在东宫,你就必须成为一个万事通百晓生。 小宫女很庆幸自己上午和小姐妹聊了下天,正好聊到了御膳房的事情,互相交流了一下信息。 “这样啊……”殷容殇砸了砸嘴,眼里有很明显的失望,“行吧,也不是不能吃,就是皇帝的口味奇特了些。” “那大人要现在就命人上菜吗?”小宫女试探性地问道。 “去吧,快一点,要能赶在封千弥醒来之前吃完那就最好了。”殷容殇挥了挥手,意示小宫女可以退下了。 阮辞西和千宴对殷容殇的行为都有些无语,人家封千弥才是这东宫的主人,这还有个太子的身份在呢,就算殷容殇这一顿吃了,封千弥要想吃御膳房不还得给重做一份嘛。 一点儿意思都没。 “那可让你失望了。”随着话语声一同进来的,还有刚睡醒的封千弥。 第240章 翻车进行曲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确实好失望,咱们太子(diàn)下的午睡竟然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殷容殇咂了咂舌,满脸遗憾。 “确实,昨夜你睡得时间不多,早上起得也算早了,今的午睡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千宴附和了一句,眼里有着乐趣。 阮辞西闭口不言,但是听着殷容殇和千宴话,也用打趣的眼神看着封千弥。 “认(chuáng),而且没有殷大人陪着睡,本太子实在是难以入眠。”封千弥挑了挑眉,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殷容殇:“……”很好,现在谎都可以不打草稿了是吗…… 阮辞西双手托着脸,看着殷容殇和封千弥之间的互动,眸色暗了暗。 果然,最大的敌人还是殷大人呐。 “今我们怕是出不了宫了。”封千弥挑了个位置在桌边坐下,旁边就是殷容殇,而阮辞西和千宴都是坐在了另一边的棋桌旁。 “皇帝想留人?”殷容殇给封千弥从茶盘里拿出了一个杯子,给现在这个刚睡醒的封千弥倒了杯温茶润润喉。 从就照顾着封千弥的殷容殇知道封千弥的一堆臭毛病,比如睡醒之后封千弥要是不喝杯水,喉咙就会很干,这一整都会很不舒服。 给封千弥倒水的举动也是习惯,只要碰上刚睡醒的封千弥,殷容殇都会很自然地去给封千弥找水。 封千弥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孤僻不喜欢和人交流,自己找不到水喝也不问人,最后还是殷容殇晚上回来后听到了封千弥话的声音,这才发现封千弥这样一个折腾饶毛病。 真是(jiāo)贵得很。 “长信一些大臣都被留在了宫里过夜。”封千弥接过茶水,喝了下去之后,那嗓子果然要好很多。 “啧,要不我们也留在宫里看看戏?”殷容殇嗤笑一声道。 “正有此意。”封千弥挑眉回应道。 “我和千宴也要留在宫里吗?”阮辞西问道。 她和千宴都是拿的单独份的请柬,如果皇帝没有留她们的话,她们是可以出宫的吧? “你当然得留下。”殷容殇替封千弥回答了阮辞西,“至于千宴,就看他自个儿想不想在宫里过夜了。” 千宴沉默了,这问题他有点难以回答。 他是男扮女相,宫里事事都不方便,虽然在东宫要安全许多,可是……千宴怕会被阮辞西察觉到。 “千宴,要不要今晚我们一起睡呀,然后……”阮辞西话还没完,就收到了来自三个饶强烈拒绝。 “不行!!!” 其中千宴的反应最大。 阮辞西:“???” 千宴惊出了一(shēn)的冷汗,特别是在感受到了封千弥的死亡凝视后,心虚不已。 他发誓,他要是敢答应阮辞西,他就别想好好活着了。 “我喜欢一个人睡。”千宴故作镇定地解释道。 “对,千宴睡姿太差,不适合与旁人一同入睡。”殷容殇也回道,替自己刚才的过激反应做了个解释,“况且你们在宫里一起睡也不适合,嗯……封千弥会受到影响的。” “千宴睡醒之后,可能会出点意外。”封千弥淡淡地回了一句。 阮辞西眨了眨眼,轻轻挠了下头发后问道:“殷大人怎么知道千宴的睡姿很差?” “为什么我和千宴一起睡,(diàn)下会受影响啊,明明(diàn)下不喜欢千宴,还怪我抢了千宴吗?” “千宴不过就是睡一觉嘛,能出什么意外。” 阮辞西一个一个地给怼了回去。 殷容殇陷入了沉思,所以他为什么要千宴睡姿差? 封千弥凉凉地盯着千宴,不打算再解答阮辞西的疑惑。 千宴觉得自己可能玩的太脱了,突然想发病是什么心理? “千宴,你的妆好像花了哎。”阮辞西转头看向千宴的时候,注意上了千宴鬓角的妆,悄声提醒道。 千宴瞬间就僵住了。 妆花了…… 阮辞西伸手,想要碰一碰千宴妆花的地方。 千宴下意识地躲开了阮辞西的手,阮辞西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其实我们可以去别处补个妆的。” 阮辞西压低了声音,以为是千宴对自己妆容花掉了感觉尴尬,不想在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个男饶眼前出丑。 “……没事,我自己去就好。”千宴的心脏狂跳,总觉得今有点不吉利,一种(shēn)份马上就会暴露的不祥预感在心尖发酵。 “行吧。”阮辞西没太在意,耸了耸肩道。 千宴走的时候脑子太乱,动作也很是匆忙,离开的时候在位置上落下了一根簪子。 阮辞西瞧见后收了起来,妥善地放在了桌上,就等千宴回来后给回千宴。 那边封千弥和殷容殇似乎在聊些什么,阮辞西无聊地摆弄起了棋盘上的棋子。 “千宴还没回来?”殷容殇注意上了一个人无聊的阮辞西,问了声。 “啊,女孩子化妆都(tǐng)久的。”阮辞西给千宴解释道。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宫女,“(diàn)下,千宴姑娘在半道上不心被屋檐上倾泻下来的雨水给淋湿了,奴婢们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给千宴姑娘换上。” “……活该。”封千弥低声骂了一句千宴。 这是赶着上去暴露(shēn)份是吧?就想着出事了他背锅? 封千弥觉得睡醒没多久的他脑壳有点疼。 其实千宴还真不是故意的,就真的是个意外,他在走廊上的时候,屋檐上的某个装置刚好启动了,心神本就有些慌乱的千宴没有注意上拐角的动静,在经过的时候,直接给劈了一(shēn)的雨。 脸上的妆……花的也差不多了,不过正因为太花了,一时间也辨认不出他原本的相貌。 千宴只能躲到了一处大(diàn),可是东宫没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千宴找了个大宫女借了些,草草地给自己重新画了个妆。 (shēn)上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千宴没办法离开大(diàn),而那些宫女也找不到干净的衣服给千宴穿,总不能给千宴穿她们宫女穿的衣服吧? 东宫里没有女主人住过,也没有什么女子入过东宫,很多女子用的东西都不齐全,就像一开始的太子府,阮辞西住进去连(chuáng)都没,因为都被封千弥给拆了玩。 第241章 自毁形象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没有封千弥的指示,宫女也没有办法去司衣库领新衣服,所以只能来请示封千弥。 “去司衣库领一(tào)吧。”封千弥揉着额角,很是无奈。 现在还不是让千宴暴露的时候,总归能瞒着就瞒着吧,毕竟背锅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封千弥觉得自己就算要背锅,也得先做好准备,这突然袭击可不太妙。 司衣库的东西进出都需要登记,宫女自然是不能自作主张拿衣服的,眼下有了封千弥的授意,宫女赶紧往司衣库赶去。 阮辞西有些担心千宴的(qíng)况,便对着封千弥和殷容殇二人道:“我去看看千宴。” 阮辞西没觉得封千弥和殷容殇会不同意,毕竟这事儿很正常,阮辞西一边着也一边往外面走。 只是她的话才刚完,殷容殇就在封千弥的眼神意示下拦住了阮辞西。 人是拦下了,可是他要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住!!! 殷容殇对上了阮辞西疑惑的眼神,有些心虚。 “那个……我有点事儿,要不你留在这里陪会儿太子吧。”殷容殇嘴一瓢,也不知道自己脑子一空了些什么。 在桌边的封千弥忍不住扶额,对殷容殇这临时想出来的借口无语了。 “我只是去看看千宴,又不是在东宫里胡乱走动,这样也不行吗?”阮辞西终是往不好的方向想了,自从她想要和千宴一起睡,封千弥和殷容殇就奇奇怪怪的,现在她只是去看看淋湿了衣服的千宴而已,却受到了阻挠。 千宴是个姑娘,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总比封千弥和殷容殇中的谁去看要好吧? 她也算是千宴的朋友了,表达一下关心都不行吗? 所以他们还是怕她居心叵测,现在东宫里得到什么? 阮辞西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千宴的状况,还是封千弥和殷容殇害怕她会对千宴做些什么? 阮辞西越这么想,脸色就越黑,站在阮辞西面前的殷容殇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阮辞西的(qíng)绪变化。 “……行吧,我就开个玩笑。”殷容殇默默挪开了脚步,给阮辞西让开了大门的位置。 “找个人带你去吧,东宫也(tǐng)大的,你不熟别迷了路。”殷容殇好心提醒道。 阮辞西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令门。 “没用。”封千弥起(shēn),对着殷容殇传达了一下他的鄙视之(qíng)。 殷容殇眼皮一跳,顿时就不爽了,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跟上了阮辞西,偷偷摸摸地隐藏着自己的踪迹,不让阮辞西发现。 千宴(shēn)上的衣服很湿,他只好将外衣都给脱了下来,好在气不算太冷,在屋子里待着的话,也不会觉得凉。 千宴走到门口,将大门给关上了。 那脸上花掉聊妆被千宴给补了回来,但是喉结处千宴做的伪装已经没了。 平常在太子府的时候,千宴也就骗骗阮辞西,而且并没有很用心,但是今是代替阮辞西的另一个(shēn)份进宫,千宴必须得心起来,这喉结如此明显的特征,千宴必须得遮挡住才校 千宴在喉结的地方贴了假人皮,此时因为沾了水的缘故,看起来有些突兀,很明显看的出来是伪装。 好在那假人皮制作精良,清理干净后还能再贴回去顶一阵子。 千宴将人皮撕了下来,用帕子仔细擦拭着,就在他弄好了准备再对着镜子贴回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阮辞西的声音。 “千宴,你在里面吗?”阮辞西被一个宫女领着来到了一处宫(diàn)门口,见这大门紧闭,便扣了扣(diàn)门朝着里面喊道。 千宴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假人皮给掉地上。 千宴深呼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把人皮草草地贴在了喉结的地方,在起(shēn)去开门的时候,瞥见了镜子里衣着单薄的自己,千宴沉默了一会儿,去找了(chuáng)薄衾把自己给裹了起来。 阮辞西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险些就要因为怕千宴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想找人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千宴终于把门给打了开来。 阮辞西见到千宴的瞬间,有些愣神。 她怎么感觉,现在的这个千宴有哪里看起来不太对劲? 阮辞西奇怪的盯着千宴,却又不上来是哪里诡异。 “怎么了?先进来吧。”千宴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淡定一些,完后就转(shēn)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没面向阮辞西。 “哦……好吧。”阮辞西狐疑地盯着千宴的背影,跟了进去。 在悄声跟进(diàn)内和去屋顶上看风景两个选择里,封千弥和殷容殇冠冕堂皇地选择了看风景。 “这儿风景(tǐng)好。”封千弥坐在屋顶上,看了看下面的柳树。 “角度也不错。”殷容殇在封千弥旁边坐下,点零头以示赞同。 底下的一堆路过的宫女太监偶然瞥到了屋顶上的两个人,也什么都不敢,头也不敢往上抬,噤声快步地走过了这段“不归路”。 “你要是千宴被阮辞西发现了,那怎么办?”殷容殇问道。 “反正是我背锅。”封千弥轻声躺了下去,没让屋里的人听到动静。 “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主动提出来要给千宴背锅,不过你觉得阮辞西就真的这么容易相信了?”殷容殇也跟着躺了下来。 “自毁形象,不行?”封千弥白了殷容殇一眼。 “行行行,您做什么都校”殷容殇撇了下嘴,仔细听起了下面宫(diàn)里面的动静。 阮辞西进去令内后,就发现了千宴换下的那些湿衣服,皱了皱眉后,看着千宴(shēn)上披着的薄衾,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千宴,你这样冷不冷啊。”阮辞西担心地问道。 “你头发都还没干哎,这半边都还是被打湿了。”阮辞西注意到了千宴左边的头发,还有些湿哒哒的。 “要不干脆你沐浴一下吧,洗个(rè)水澡,然后把头发擦干净。”阮辞西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千宴,觉得千宴现在还是太狼狈了。 “不必麻烦了,待会儿我换(shēn)衣服就好。” 第242章 我懂我懂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千宴背对着阮辞西的时候,就紧张地在整理着自己喉结处,若是没有贴假人皮倒还好,但是贴上了没贴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千宴没理由再背对着阮辞西了,勉强笑了一下,转(shēn)看着阮辞西回道:“你过来是因为担心我吗?我没事的。” “好吧,我就是看你太久没回,然后有一个宫女你被雨淋湿了,就想来看看。”阮辞西走到了梳妆台前,招呼着千宴过来,“你是不是太急了?你看你头发都没整理好。” 千宴紧张地坐了过去。 阮辞西站在千宴的(shēn)后,既然千宴不想沐浴,那她就只好帮千宴把头发擦干净,重新扎个发髻。 “海棠没有跟你过来吗?”阮辞西一边给千宴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啊……我出去的时候海棠不在外面,就没叫上海棠。”千宴提着一颗心回道。 “这样吗?那海棠是不是和迟(chūn)一起去了别处啊,难怪我在外面也没见着迟(chūn)。”阮辞西换了条毛巾给千宴擦着头发。 “那个……差不多了,辞西可以了你不用这样……”千宴浑(shēn)都不自在,对阮辞西很是心虚,然后刚才千宴又有一些手忙脚乱,总觉得自己(shēn)上有哪里是没有伪装好的,就怕阮辞西距离太近了会发现。 千宴很想让阮辞西远离一点儿,不然他有种喘不过气儿的感觉,做贼心虚。 “唔,千宴你是不是不太习惯别人靠的太近?”阮辞西想了想后问道。 千宴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现在她只是靠在了千宴的(shēn)后,千宴就有些不自在,阮辞西只能想到是千宴不适应和旁人过于亲密的缘故。 这般想着,阮辞西稍稍后退了两步。 “好啦,给你弄好头发了。” 阮辞西很是善解人意地转到了千宴的(shēn)侧,让千宴能够看得到自己。 千宴松了口气,抬起头冲着阮辞西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阮辞西将毛巾放好,笑吟吟地回道。 就在阮辞西想要再点什么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千宴脖子上的一点儿奇怪的痕迹。 “咦?你这里是什么呀?” …… 吃了午饭之后,迟东等白云睡了一下之后,才带着白云回到了阮家。 “等等等!”许令刚巧经过了大门,见迟东带着一个陌生人回来,警惕地把人给拦住了。 许令(tǐng)了(tǐng)腰杆子,清了清喉咙大声问道:“迟东!你这是带了客人回来?姐知道吗?” 迟东无语地把许令往边上一拉,然后低下头,脸色温和地哄着白云先进去。 白云眼珠子转了转,重回迟东初见时的乖巧,点零头后迈着短腿跑了进去,然后乖乖地站在里面等着门口的迟东过来。 “我这些先回我自己的家里住一段时(rì),我是带着她过来取一下行李而已。”迟东解释着白云的(shēn)份,让许令安心一点儿不要(yīn)谋论。 “哦,你媳妇啊。”许令一脸“我懂我懂”的表(qíng),听到迟东要回自己家住,心下一喜,面上也没再为难迟东了。 迟东噎了一下,无奈地再度解释道:“白云只是我的一个妹妹,你不要污蔑她的声誉。” “好嘛好嘛,都懂都懂,谁没一两个好妹妹不是?”许令朝着迟东挤眉弄眼,样子有些欠揍。 迟东觉得自己依然没办法和许令交流,扶了下额后摇着头进了府。 “我们走吧,别理这个傻缺。”迟东拉着白云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白云点零头,她其实听到了许令的话,拳头不(jìn)就握了起来,寻思着找个机会把许令(tào)在麻袋里打一顿。 本来白云听到许令是自己是迟东的媳妇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开心,但是听到迟东否认的时候,白云又莫名失落了起来,后来许令的那句“谁没一两个好妹妹”就把白云给惹到了,心里气的很。 白云不明白这种(qíng)绪的变化,但是她能感知到喜怒哀乐,知道什么(qíng)绪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总归对许令的(qíng)绪,就是不好的,白云暗戳戳地想着什么时候发泄一下。 “哎,等等我呀,我也可以帮你收拾的。”许令追了上来,在后面喊着。 阮辞西离开阮府住到太子府去后,许令整个人都傻了,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阮辞西给忽悠了。 他成了阮家的管家,那不就是困在了阮府跟不到阮辞西,去不得别的地方? 想他当初知道自己成为了大管家,心里还乐呵着呢,想着可以有很多机会能够接触到阮辞西,能时时刻刻跟在阮辞西的(shēn)边。 哪知,他压根就见不着阮辞西的面了! 许令那几过的很是灰暗。 等到了许令慢慢适应聊时候,迟东居然回来了,并且把折砚给换了过去。 许令悔不当初。 假如他不是管家,他就有机会像折砚一样,能够去阮辞西的(shēn)边! 许令一边后悔着,一边对他后悔的根源迟东埋怨不已。 你你回来干嘛?你要换人过去做什么?你好端端伺候着姐不行吗? 偏偏让他知道了他本来是有可能去阮辞西(shēn)边的! 他都适应了,却又给他一刀! 许令对迟东很是不满,哪里都看不顺眼,好在迟东似乎是有事忙,很少在府上久留,许令这(qíng)绪过去了,也就没那么抵触了,偶尔也能在遇上迟东的时候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 这回迟东带了个姑娘回来,还要收拾东西回家里住,这让许令多少有些开心,毕竟这样阮府就是他彻底管控了! 那执笔执墨折纸折书在知道迟东是阮辞西(shēn)边的人后,什么事(qíng)都会在迟东在的时候去请教一下,这让许令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不用,许大管家有什么事要忙就赶紧去,别耽误了时间。”迟东连忙摆手拒绝,他可不想要许令进他的房间。 “哎呀不要害羞啊,都是朋友帮个忙没什么的。”许令哥俩好地搭上了迟东的肩膀。 迟东被突然压的一个踉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白云走在边上,默默盯着许令搭在迟东(shēn)上的手臂,思考着从哪里砍要比较顺手。 第243章 属下来找您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许令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笑嘻嘻地拉着迟东往前走。 等好不容易收拾完东西,白云觉得应该可以摆脱许令,让她和迟东单独相处的时候,许令又跟了上来。 “迟东你家在哪儿呢,要不要我去送你啊。”许令热情地道。 “……别了,谢谢。”迟东眼皮一跳,连忙拒绝。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专门去送你的,就是我要办事儿也走这边。”迟东和白云出门就是左转,许令看见了也跟着走了左道,理由很是充足地回道。 “啊,迟东哥哥,我想起来那边有一家店我想去看看,我们过去好不好?”白云拉住了迟东的袖子,指了指背后那条街道。 “嗯好,那我们走吧。”迟东果断地拉着白云转身,往大门的右边那条街走去,和原本的方向正好相反。 许令被白云的话弄得措手不及,这自己要往这边去的话都出了口,那他还有谁能在边上帮他变个目的地吗? “啧啧,算了,不跟就不跟。”许令双手抱胸,看着迟东和白云远去的背影,脸上带有嫌弃之色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太伤人了吧,招呼都不打就走。”许令瘪了瘪嘴,转过身往自己目的地走去。 许令要趁机去见他家公子。 锦林社今日又有一场戏要上,墨公子依然是友情客串,众人皆来捧场。 许令抱着一包瓜子,一边磕着一边靠在柱子上,在外边看着里面台上出演的新戏,眼里却是一片淡然。 实话,许令对看戏不感冒,只是他家公子很喜欢唱戏看戏,时不时还来当个临时客串。 不得不,他家公子着实成功,一个戏份不多的临时客串都被他家公子唱出了名气,而且他家公子其实也没有唱过多少次戏。 “墨公子,下次还来吗?” 许改跟在墨公子的身后,锦林社的社长在门口送着墨公子离开。 “看情况吧,有兴致自然就会来。”墨公子客气地回话,也没把话死。 “那好,不过墨公子今日倒是有些忙啊,不像往日都会留下来看完剩下的戏份。” “确实,最近都是事比较多,所以这边也会很少过来了。”墨公子点零头,顺道把自己以后可能不会来的情况先给社长提了个醒。 “没事,墨公子忙,这边随时恭候。” “公子,时间要到了。”许改上前一步,适时出声帮他的公子从寒暄里脱身。 “哈哈,那好,墨公子有事就先忙。” 墨公子点零头,带着许改往外离去。 许令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怀里的那包瓜子和另一袋子装着的瓜子壳都给封好了口,往兜里一揣,拍了两下手后朝着墨公子走了过去。 “公子,许令来了。”许改眼尖地看到了许令,对着墨公子提醒道。 墨公子眼角一抽,突然就很想回去找那个社长再聊聊。 “公子公子,属下来找您了!”许令大步走到了墨公子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很是兴奋地道。 “……”墨公子默默收回了往后退了一步的脚,看在许令还知道要压低声音声话的份上,他能听听许令想干嘛。 “公子,我们去对面茶楼坐会儿吧。”许改提议道,全程没有给许令一个正眼。 也就许令这人,会在大路边地开始聊,还想就在这地儿下去。 许改是看着许令大有马上和公子汇报情况的意思,只好出声打断许令即将可能出来的话。 墨公子给了许改一个赞许的眼神。 等到了茶楼,一个厮把人给迎了进来。 “公子,好久不见啊。”陈米是茶楼里的厮,他刚来这座茶楼里做事不满一个月,却能很巧地遇见墨公子,这让陈米很是开心。 本来只是看着在锦林社对面,他好不容易从层层选拨中脱颖而出,当了茶楼里的正式员工,现在居然能遇上墨公子,陈米觉得自己跳槽跳的很是正确。 “陈米?”墨公子很惊讶地喊出了陈米的名字,他怎么记得陈米不是在这座茶楼里做事,是在靠近花仙林的那条街? 当初他还让陈米帮了一个忙来着。 “是啊公子,是我!公子竟然还记得我!”陈米高兴极了,热情地带着墨公子去了一处包厢。 本来茶楼老板看着陈米在和人聊,眉头都皱了起来,觉得陈米是在工作时间谈私事,正想着等陈米回来后,好好地教训一顿。 结果看见陈米成功地把人带到了最高等级最贵的包厢后,老板的眉头都舒展了,心里对陈米的责怪全部消散,变成镰淡的赞赏。 这伙子,有前途! 老板放心地去了别的地方视察。 “公子,要点什么吗?”陈米问道,然后开始介绍起了茶楼的特色。 “那就海青玉茶吧。”墨公子只记着了陈米的第一个茶名,听完陈米完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一壶茶。 “漫山茶树,翠色欲滴,捧来食之,明目升华。公子好品味!”陈米很是雀跃,他竟然卖出了茶楼里最贵的茶! 他肯定能够涨工钱了! “那你还不去上茶?”许令跟叫魂儿似的插嘴道。 许令不知道他的公子身边怎么又多了一个人,还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许令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在公子心里的分量也减少了。 许令很是难过。 看着陈米笑的那么开心,许令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好勒,公子稍等!”陈米心很大,没听出许令话里的敌意,乐呵呵地出了包厢下楼了。 “公子,我今终于找到你了!”陈米一走,许令就高胸转过头看着墨公子,眼里亮晶晶的。 许改默默徒了门口守着,不打算参与许令的聊。 “……找我做什么。”墨公子被许令的兴奋劲儿弄得有些汗颜。 “我完成了公子交代的任务,成功混进了阮家!”许令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哦,那你真棒。”墨公子面无表情地回道。 真棒,没有拖许朝的后腿。 许令嘚瑟地看了眼许改,眼里是明目张胆的炫耀。 许改:傻缺。 第244章 小别胜新婚的夫妻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许令大致地给墨公子了一下他在阮府查探到的(qíng)况,最后提到了阮辞西的时候,许令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阮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住在太子府里,没回来过几次。” 许令这话让墨公子心里的郁气又重新汇聚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还有就是,好像阮老爷子还没有回来。”许令想了想道,他如果没猜错的话,阮辞西应该也是找了太子那边的势力在寻找阮惊。 “这个没事,阮老爷子暂时无碍,不(rì)后就能回来了。”到阮惊,墨公子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许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饶眼前。 朝令夕改四人是墨公子手下最能干的属下,而许改最为成熟稳重,很多许朝许夕许令都不知道的事(qíng),许改能知晓几分。 墨公子最信任的也是许改。 墨公子的人里,唯有许改知道他们公子的真名叫做什么。 姓阮,名辞陌。 阮辞陌。 阮家幼时走丢的少爷,许令所的阮姐的亲哥哥,阮老爷子的亲孙子。 许改自幼就陪伴在墨公子的(shēn)边,知道年纪尚的公子都担负了些什么。 明明什么都记得,却什么都不能记得,也不能回家,不能联系任何一个可以联系上的人。 有时候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的公子却只能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和思念,面无表(qíng)地跟着大人行事。 因为公子必须什么都不记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大人放了公子归来,可公子却还是不能暴露自己的(shēn)份,公子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传到那位大饶手里。 许改想,如果公子没有他们四人,是不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公子所有的势力,都依附那位大饶力量,公子并不能完全掌控他们。唯有他和许令四人,姑且算得上是能够被公子信任的存在。 不,上一个许夕不是,许夕心比高地喜欢上了那位大人。 许改看着墨公子脸上的淡然,心里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明明自己的家,自己的妹妹就在眼前,可公子却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派许朝和许令两人悄悄地潜入阮家,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妹妹。 有一次阮姐跟着太子来了锦林社,那时候公子就在后台,亲眼看着阮姐上楼、看戏、下楼、离开。 那时候公子的眼神,许改至今难忘。 最让许改心疼的是清明那,一(shēn)狼狈的公子从山上下来,整整沉默了三。 许改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那上面是阮家的墓,是公子父母的墓,是公子在玄琅每年都会前去祭拜的地方。 往(rì)并无异常,唯一可能的就是—— 公子和阮姐遇上了。 许改只想有一,公子能够改回属于自己的名字,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世家公子。 陈米很快就将海青玉茶端了上来,墨公子其实觉得自己并不能待多久,他也不怎么(ài)喝茶,喝茶的习惯还是跟在那个人(shēn)边才养出来的。 “公子,您慢慢喝。” “嗯。”墨公子淡淡地点了下头。 “对了公子,我从那座茶楼里来了这边干活,上次花朝节您让我注意的事(qíng),我都有记下。”陈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了墨公子,那当然就得把事(qíng)给了。 “我觉着那个太子(diàn)下和殷大人确实是真的!”陈米一脸严肃地道,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关系近的啊,就跟那些别胜新婚的夫妻似的,的话真的太甜了,让人看着实在相配!”陈米回想起那花朝节他看到的场景,脸都有些(rè)。 他觉得太子(diàn)下和殷大饶糖是真的好磕! 就是可惜自花朝节后,太子(diàn)下就有了未婚妻,这人家姑娘未来都要嫁给太子了,太子总归要对人家姑娘负责,那么殷大人就不能得到太子完整的宠(ài)了。 对于这点,陈米其实有些遗憾的(qíng)绪。 “行,我知道了。”墨公子实在是不想听见有谁封千弥和殷容殇之间的事(qíng),他的妹妹都成了封千弥的未婚妻,封千弥竟然还和殷容殇不清不楚的,墨公子要被气炸了。 当初知道皇后连同太后下旨赐婚,墨公子差点儿刺杀封千弥去了,好在许改许朝把人给拦了下来。 当初墨公子让正好在花仙林那边茶楼做事的陈米注意一下封千弥,也只是因为封千弥太子的(shēn)份而已,他也没多在意,主要是为了让陈米把他觉得必须要报的恩借机给报了。 墨公子不希望有人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特别是这种想要报恩的麻烦事。 墨公子什么都不需要,他当初不过就是顺手给了陈米一把伞而已,还是多出来的一把。 陈米就死脑筋地记住了,非要回报这样的恩(qíng)。 茶楼那次,正好让陈米将自己的恩给“报完”。 “公子这里有我服侍,陈米你可以下去了,赶紧进去招待别的客人吧。”许令站了起来,又赶着陈米。 陈米思考了一下,见墨公子也没有挽留的意思,陈米只好叹了口气,遗憾地道:“那公子再见,的就下去忙了,有机会公子再来喝茶呀。” 墨公子:我怕是不会再来了。 陈米一走,许令的表(qíng)又轻松了起来。 样,斗不过了吧? “许令,你现在是阮府的大总管,以后就好好地当。”墨公子想把许令就留在阮家,因为许令的(xìng)格,如今是真的很不方便跟着他。 墨公子并非怕许令误事,而是怕在出事的时候,许令会受伤。 朝令夕改里面,许令是最让龋心的。 总归他是会回到阮家的,许令也等同于还在他(shēn)边。 所以墨公子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错了。 但是许令就一脸崩溃和悲伤,“公子,您是不要我了吗?以后就好好地当,这是让我一直做阮家的大管家?” 许令很是难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好地在阮家收集(qíng)报,有事就告诉我。”墨公子狡辩道。 第245章 小祖宗,拔头发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许令听了之后,总算罢休了。 “好的公子,属下一定不负您的信任!” 墨公子叹了口气,看着许令的眼神里有着不忍。 “对了公子,许朝不是也去了阮府吗?我怎么没有发现许朝呀,他是不是失败了?”只要想到许朝没有做到的事(qíng),他却做到了,许令就异常的快乐,这可是双倍的成就! “唔,许朝有任务在做,现在确实不在阮府。”墨公子含糊地回道,着重了“阮府”二字的音,强调了这句话所的地点。 墨公子心想,他这样就不算是在骗许令,他的可都是大实话,但真的不想伤许令的心,就只好点话安慰安慰许令了。 难道要他告诉许令,许朝已经到了阮辞西的(shēn)边?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许令知道后怕是连这个阮府的管家都不愿意当了,只会失魂落魄地回来,然后消沉好几(rì)。 况且,许令留在阮府,能够给许朝打打掩护,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许令不知道许朝到底是谁。 墨公子瞅着许令,觉得最后许令要是生气了,就让许朝去哄,反正他什么都不管! 打定主意后,墨公子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 许改听到墨公子的话后,也大概明白了他家公子的打算,这明显就是放火不灭的典范。 许改暗自摇了摇头,好笑地看着许令一脸的真,莫名期待起他家公子回到阮家之后的(rì)子。 话那边,迟东带着白云走了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街,然后遇上了一个街头表演,白云心生好奇,拉着迟东挤了进去看表演。 迟东只好带着自己的包袱,拉着白云的手不让白云一个不心走丢了,然后带着白云挤到了人群里。 因为白云太矮,再往前又挤不进去,前面的人态度强硬不让位,白云一张脸都鼓了起来,气呼呼的。 两人就这么挤在了人群的中间,因为迟东要高一点儿,很清楚就能看到前面的人在表演什么,可是白云只到了迟东的(xiōng)口处,只能通过人群里的缝隙偷偷地看上那么一两眼,有时候人群移动了一下,白云就什么都看不见。 “哼,不看了!”白云鼓着脸,赌气地道。 迟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蹲下(shēn)来道:“上来吗?我背着你。” 白云眼睛一亮,立马就拍了拍迟东的肩道:“好啊好啊,你快转过来让我上去!” 迟东将自己的包袱挂在了脖子上,换了个方向让白云好爬上他的背,然后两只宽厚的手掌拖住了白云的双腿。 “抓好,别乱动。”迟东隔着衣裳握住了白云的腿,一只手似乎就能将这姑娘的腿给包裹住,感受着手心的柔软,迟东的眸色暗了暗。 “嗯嗯嗯。”白云被迟东背了起来后,比迟东还高了一个头,轻而易举就看见了里面的表演,占据着最佳的视角。 因为看到了表演,白云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迟东了什么她也没听太清,就只是敷衍地“嗯嗯”了几句作为回应。 迟东也听出了白云的漫不经心,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他多注意着白云就好。 可就在白云看的尽心时候,迟东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白云(shēn)体僵了一下,随后白云就猛地拍了拍迟东的脑袋,惊呼道:“迟东!我们快走!快走!” 迟东愣了一下,大概是被白云拍懵了,没给白云反应。 “哎呀你傻愣着干什么!”白云有些急,一不心就扯到了迟东的头发。 迟东被痛的龇了一下牙,“哎祖宗,走就走啊别拔人头发行吗?” “我不是故意的,快,快放我下来!”白云急得要死,迟东又慢吞吞的,白云就想自己下来走了。 可是这时候人群挤压着迟东的位置,迟东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白云放下,空间有限,迟东顶多背着白云往外走。 “你怎么了?这么急?不是很喜欢看表演吗?”迟东一边推开人群背着白云往外走,一边问道。 “好了好了,放我下来!”迟东话间,就已经来到了人群的边缘,白云看见出来了,心里一松,也没回答迟东的问题,挣扎着想要从迟东背上下来。 迟东只好松开了手,白云就撑了一下迟东的肩膀,借力跳了下来,站好后直接就往一个方向跑了去。 “迟东,我会回来找你的!你在家里等我!”白云一溜烟就跑掉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给站在原地被风吹得凌乱的迟东。 “云里里你给老子站住!”迟东(shēn)边飞快地跑过一个男饶(shēn)影,那个男人一边喊着一边往白云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迟东愣了一下。 云……里里? 白云吗? 迟东看着那个男人,微微皱起了眉,盯着白云离开的方向思考了几秒后,迟东去了另一条街。 要论地形,白云可没有他熟。 白云一个劲的往前跑,就是为了躲开那个她在迟东背上看见的人,要知道她看见人群对面那饶脸有多惊讶,简直是惊恐万分。 白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只得赶紧催促着迟东离开,那挤得要死的人群半出不去,白云心里又急又慌。 好不容易出来了,白云当然就是撒腿就跑,连迟东都顾不上了,还好知道迟东家的位置,白云自己还能找上去,所以也暂时不怕把人给丢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跑! 白云铆足了劲往前跑,可惜(shēn)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白云险些崩溃,难道真的就是姜还是老的辣? 好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呢?! “云里里你个兔崽子,要气死你爹是不是!”追饶大叔赶在白云后面,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距离,怒吼了一声试图把白云给叫住。 “我没有!二叔你别追了!”白云的声音有些崩溃,大声地回道。 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了动作,看戏似的瞧着白云被人追,看这话里的意思,大概又是哪家姑娘犯了错被家里人怪罪了。 路人一副见多聊模样,知道事(qíng)原由后,摇了摇头后,又接着之前的事(qíng)做了下去。 第246章 有什么会是真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知道白云走的路是一条直道,很长一段路不会有拐角之类的地方,所以迟东选择走另一条街道绕过去,反而会比直接追要快得多,甚至能够拦在白云的前面。 白云跑了一段路的时候就在奇怪和后悔,这条街没有拐角,想换条街躲都没地儿,一直在同一条街上很容易就能被追上。 就在快要被追上的时候,白云终于发现了一个岔路口,白云眼里惊喜的光芒一闪而过。 “啊!”就在白云想要跑进另一条街的时候,一个人把白云拉了过去。 白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捂住她嘴的人,迟东?!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嘘,跟我走。”迟东拉住白云的手,轻车熟路地在街上跑着,最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白云二叔也同样跟进了巷子里,可他一进巷子就没了白云的踪迹,巷子里绕绕弯弯的,又有不同的岔路口,白云二叔顿在了入口处。 “这兔崽子,又不知道被哪个人给拐走了。”二叔气急败坏地叉腰大骂,不过他好歹知道了白云已经进了城,这找起人来也就缩了范围。 迟东带着白云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就跟走迷宫似的,白云瞪大了眼睛,紧紧地跟着迟东,就怕自己跟丢了。 察觉到后面没有人在追了,迟东也就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了一个院子边上。 迟东靠在院墙上,双手环抱看着白云。 白云眨了眨眼,看起来无辜至极:“谢谢你哦,迟东。” “吧,云里里是谁?”迟东不为所动,倚靠在墙上,一只脚微微顶在墙上,表(qíng)看起来有点危险。 “其实……那是我的大名啦!”云里里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白云是我爹给我取的名呀,所以其实白云和云里里都是我的名字!” “哦?是吗?”迟东微微一笑,反问道。 迟东脑海里又浮现出帘初在医馆门口,白云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抬头看空上的浮云的微妙动作。 当时迟东就很怀疑“白云”这个名字的真实(xìng),那个(qíng)况下,真的就特别像一个临时虚构出来的名字,这不,今就知道了“白云”的真实名字。 当初果然是骗饶。 迟东冷哼一声,站直了后,瞥了云里里一眼,转(shēn)就走。 总归人他已经帮忙摆脱了,现在他生着气呢,不管了,出了什么事都是白云,哦不,云里里姑娘自己的事了。 迟东心里那个五味陈杂啊,他真心对待的姑娘,到头来名字都是假的,迟东十分受伤,他需要时间来缓一缓,或许还需要姑娘哄一哄。 云里里赶紧跟了上去,悄悄拉住了迟东的衣服,也不话,就这么安静地跟着,手揪着迟东的衣角不放,看起来就像个粘饶苍耳。 迟东的脚步顿了一下,可还是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了,但也没有把人给丢下,任由云里里拉着他的衣服。 方才追着云里里的人似乎是她的二叔,反正云里里是认识对方的,而当时在看表演的时候云里里急着走,应该也是看见了对方。 云里里想要躲着对方不被找到,可当时云里里进城的理由就是想要寻亲,迟东怀疑云里里其实就是那个乱葬岗被他救下的人,自然也就知道寻亲这个理由应该就是个借口。 如今应该就能确定了。 白云这个名字是假的,入城寻亲的借口也是假的,那这个人有什么是真的呢? 云里里在躲着她的亲人,又是什么让云里里想要避开,宁愿和他这个相识不到几的陌生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家人回去? 一时间,迟东的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在怀疑云里里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了,在遭受非饶待遇,这才浑(shēn)是伤,还被人丢在了乱葬岗。 可是云里里的表(qíng)和态度却在告诉着迟东,她并不讨厌那个追着她的人,只是单纯地不想被找到带回去而已。 那么云里里和家里饶关系就不是那么差劲了。 或者当初云里里是和家人走散了,遭遇了什么危险才受的伤?可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应该想着早些回家人(shēn)边吗? 迟东的脑海里思绪万分,什么可能想法都走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完美的符合云里里的解释。 迟东甚至开始怀疑了起来,那个他救下来的人,是不是云里里。 毕竟他从未问过,一切只是他一个饶猜测和臆想,只凭云里里的(xìng)别体形,还有同样是从那家客栈出发进城,(shēn)上穿着疑似客栈人丢失的粉色衣裳,仅仅就是这些,迟东就轻易下了定论,觉得云里里就是那个乱葬岗里的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迟东的眼神微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云里里。 最开始的时候,主要就是因为害怕麻烦,想着要看好云里里,以免她在城里闯了什么祸牵连到阮家(shēn)上,后来发现云里里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还一(shēn)的伤口,迟东心生怜悯,便带着云里里去了医馆。 一连相处下来,云里里就是一个单纯真的姑娘,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坏人,迟东慢慢放低了戒心,从最开始的不想看着人伤口过重死去,到后来的真心相待,迟东已经越来越信任云里里了。 就连自己家里的屋子,迟东都愿意借给云里里暂住一段时间,在云里里提出要和他一起住的时候,迟东甚至依了云里里的要求,选择了从阮府将行李收拾回家住。 迟东拉了拉自己肩上挂着的包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你要是还想住在我家,我不会赶你走,毕竟这是我答应你在前。”迟东淡淡地开口道。 云里里愣了愣,揪着迟东衣服的手都松了松,迟东一往前走,那衣角自然也就从云里里的手里掉落了。 感受到(shēn)后力道的消失,迟东的心脏空了一瞬,可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快的让人没法细细体会里面的(qíng)绪。 迟东扯了扯嘴角,迈的步子大了起来,很快就把和云里里之间的距离给拉远了。 第247章 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云里里慌了一下,跑着上去,重新揪住了迟东的衣服,低低地回道:“好……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迟东的身体僵了一下,对云里里的话有些愣神。 回家? 迟东像是认输了一样,无奈地停下转身,“那你先告诉我,刚才追你的人是谁,你我总不能把一个有危险的人带回家吧。” “我没有危险!”云里里仰着头反驳道。 “嗯。”迟东看着云里里不为所动。 “好吧,我都眨”云里里败下阵来,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垂头丧气地道,“那是我二叔。” 迟东眼眸微动,果然是家人吗。 “我二叔是来找我的,但是我不想回去。”云里里咬了咬唇,坦诚地道。 云里里从在山里长大,唯一陪伴着自己的只有那个号称是她爹的邋遢男人,云里里跟着她爹在山里像野人一样长大,直到八岁的时候才被她爹带出山,然后去了一个部落里,云里里也是在八岁的时候遇见了她的二叔。 云里里的爹把云里里交给了二叔之后,又进了山里,重回了野人生活,云里里本想跟着自己的爹走,不想被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二叔用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把年纪的云里里给吸引住了。 一时间,云里里乐不思蜀玩的很是开心,等云里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爹的时候,云里里已经不想回山里了。 云里里的目标变成了把她爹给拉出山里来。 山外有那么多的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比山里舒服多了,云里里不想她爹再这么邋里邋遢下去,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可以不享受一下山外的美妙? 云里里觉得自己一定要尽为人子女的孝义。 终于,在二叔的鼓动支持和帮助下,云里里在一年里坚持不懈地从山外跑进山,再跑出山外,重复慈行为,用了苦肉计,连环计,欲擒故纵等计策,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终于将野腮拉出了山外。 但是野腮只是换了个地方过着野饶生活,气的云里里二叔差点把野腮打一顿。 云里里觉得,她爹都出来了那就没什么问题,该咋过还是咋过,对野腮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并且不懂为什么二叔要气成那样。 云里里不懂二叔的苦。 野腮十七岁莫名其妙告别了家人,义无反关进了山当一个野人,这山还是随便乱选的,二叔压根找不到野腮在哪。 要不是野腮将云里里从山里带出来,二叔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大哥到底躲哪里去了。 二叔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他的大哥带出山外,重新回归正常饶生活,这也是二叔的父母和二哥死前唯一的心愿。 因为云里里,二叔将自己的愿望圆了一半,可是自己大哥依然保持那种野饶生活方式,这让二叔依然很是遗憾和难受。 云里里的存在,已经将云里里的爹改变了很多,二叔的希望也全部寄托在了云里里的身上。 云里里八岁出山,九岁把自己的爹带了出来,一同生活了五年之后,野腮已经有半个正常饶模样了。 “我爹叫云远行,我二叔叫云远舟,我叫云里里。”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你原谅我好不好?” 迟东微微皱了下眉,云远舟这名字他似乎在哪里有听过。 “迟东……”云里里看迟东半没反应,眉头还皱了起来,心里有些慌乱了,很怕迟东就这样和她绝交了。 “你几岁了?”迟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嘴比心快先问了出来。 “十七岁了。”云里里老实地回道。 迟东:“???” 妹妹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姑娘你会算数吗??? 迟东盯着姑娘有着婴儿肥的脸,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娇嫩欲滴的樱桃嘴……啊不是,才到他胸口的身高。 这就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好不好!看起来比他的姐都还要好吗?! 十七岁!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迟东不可思议地盯着云里里,眼里一片震惊。 “怎、怎么了?”云里里有些无措,紧张地看着迟东。 “不是,你等我缓缓。”迟东后退了两步,直勾勾地看着云里里。 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为什么行为举止就像个丫头,真可爱地要死,乖巧的时候让人心都给化了。 为什么!就是大姑娘了! 迟东觉得自己心里的姑娘瞬间就破灭了,的一团软乎乎的,还可以看着这么可爱的姑娘是怎么长大的,长大后又是什么样子。 结果现在就告诉他,这就是姑娘长大后变成大姑娘的样子? 这也……太特么可爱了吧! 迟东的梦碎了,却可耻的觉得这姑娘不管怎样,都让人喜欢得很,一撒起娇来心都暖呼呼的,暖到能化掉。 “我、我们走、走吧。”迟东晕乎乎地,有些结巴地道,转过身僵硬地往前走着,差点同手同脚起来。 云里里茫然地跟着迟东,反正迟东看起来不生气了,云里里就觉得挺好的,于是满意地上前几步,拉住了迟东落在身侧的手。 “好呀。”云里里轻快地回道。 迟东耳根红了个透彻,云里里要是抬头,就能看见迟东熟透聊耳朵。 因为早先下过雨,地面上的青石板的颜色比往常要深,长巷里铺满了青石板,云里里拉着迟东的手,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走在石板上,耳边是屋檐上的积雨时不时砸落在地的声音。 出了巷子后,正好是河边,云里里试探性地拉了拉迟东的手,笑着跑到了河边的道上,两人就这么行走在河边的柳树下,沿着围栏前行,轻风吹动着柳叶,叶子上的雨水也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走在树下的迟东老是被叶子上的雨水砸到,头发已经湿掉了一些。 云里里却走得很是开心,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故意去接那些落雨,不管玩的有多高兴,云里里也没有放开抓着迟东的手,反而紧紧地握住,握得更紧…… 第248章 她在贪得无厌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看见了千宴脖子上的那块突兀的痕迹,也没多想,手就伸了出去,想要摸一摸。 千宴反应迅速地中途截住了阮辞西的手,将阮辞西的手腕给握住了,硬生生把阮辞西的手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阮辞西皱眉,对千宴今奇怪的动作都已经麻木了,看着千宴拦住了她,她便直接将手给收了回来,表(qíng)淡淡地问道。 千宴自然也看见了阮辞西淡然的(qíng)绪之下,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自己今绝对是要完了。 千宴突然觉得这样瞒下去实在是心累,喉结滚动一下后,道:“你想摸就摸吧。” 阮辞西的眉头皱地更加厉害了,她仔细盯着千宴的喉间,但是并没有真的再动手去摸那个地方了。 “你……瞒了我什么?”阮辞西猜测(xìng)地问道,主要是今的这三个人都奇怪得很,每一次都是她想要接近千宴的时候,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个人就会跳出来,千宴的反应也是奇奇怪怪的。 “我……”千宴正想要给阮辞西解释,但是突然之间他就困得很,眼皮子忍不住上下打架,眼前的阮辞西都出现了重影。 千宴话没下去,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阮辞西的(shēn)形模糊了起来,千宴很想和阮辞西个明白,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什么。 他又要犯病了。 千宴最后看了阮辞西一眼,然后就没撑住,直接倒在了桌上,两眼一闭进入了睡眠状态。 阮辞西一惊,以为千宴是出了什么事(qíng),赶紧冲着外面喊着:“来人!快来人!” 听到了里,里面的动静,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拦在了想要进去的人前面,自己推门进去了。 阮辞西也没在意为什么进来的是封千弥和殷容殇,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突发意外的千宴。 “千宴不知为何就突然倒下了,你们知道原因吗?”阮辞西急切地问道,心里想着千宴和封千弥殷容殇都很熟悉的样子,如果千宴(shēn)体有什么老毛病,那这两个人就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才对。 “他就是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就好。”封千弥看了眼千宴,对着阮辞西解释道,心下认为千宴这病犯得很是及时。 “睡着了?”阮辞西一愣,有什么人会在明明很正常的(qíng)况下,突然就睡过去吗?这真的就没事? 阮辞西对封千弥的话有些怀疑,这千宴趴在桌上睡着,阮辞西又刚好站在千宴的边上,想到自己已经学习过如何把脉,阮辞西皱着眉搭上了千宴的脉搏。 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都没想到阮辞西的动作,也不知道阮辞西能不能把出个什么东西来,最后并没有阻止阮辞西把脉,毕竟阮辞西要真的能把出些什么东西,那反而更能让阮辞西相信千宴并没有什么大事。 把脉嘛,直接就能了解到一个饶(shēn)体状……况…… 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皆是一震:等一下,把脉?! 两人齐刷刷地看着阮辞西,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这时,阮辞西像是摸到了什么吓饶东西,放在千宴手腕上的手瞬间就收了回来,整个人都震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千宴好几秒,最后发现还有两个人站在边上,又满脸震惊地看着封千弥和殷容殇。 封千弥和殷容殇的心微微一沉,果然发现了啊。 “我……把出了男饶脉象?”阮辞西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眼睛里满满的震惊,看的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都有些绝望。 事实上,男人女饶脉象是不一样的,阮辞西最开始给千宴把脉的时候也没多想,专注于查看着千宴的(shēn)体状况,可查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本来想收手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脉象有些不大对劲,仔细回想过后才发现,她摸到的脉象和迟东的脉象要差不多! 阮辞西在学把脉的时候,最初是自己把自己的脉,到了后面就会给迟(chūn)和迟东把脉,书上的那些不同之处阮辞西感受的也越发清晰了起来,能准确地区别出不同之饶脉象差异,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差异。 眼下,千宴的脉象阮辞西十分确定,这就是一个男人! 阮辞西又回头看向了千宴,忽然就明白了千宴为什么那么奇怪,为什么用不喜欢和别人睡的理由拒绝她,为什么要单独一个人去补妆换衣,为什么要避开她相碰喉间的手。 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千宴看起来要比寻常女子高上许多,为什么有时候喉结要比较突出,为什么手臂挽起来要比较结实…… 一切的一切,在寻常生活中被阮辞西所忽略的一切,一瞬间都有了解释。 阮辞西的心里十分复杂,封千弥和殷容殇两饶沉默也揭示了真相,千宴确实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扮成了女相的男人。 阮辞西又后退了好几步,不心没注意撞上了(shēn)后的木椅,阮辞西吃痛一声,心里乱的很。 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看见的千宴是个男人! 而这三个人都一起瞒着她! 封千弥看着阮辞西撞上了东西,表(qíng)看起来有些狼狈,(shēn)形微微一动,想要上前扶一把阮辞西,却在阮辞西看向他的眼神里生生顿住。 阮辞西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在心里的某种(qíng)绪油然而生的时候,死死地盯住了封千弥。 千宴是男人,封千弥也知道千宴是男人,甚至关系还十分地友好,能够相互开玩笑直呼名字,能够调侃谈笑。 封千弥眼睁睁看着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相处,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没有! 她是封千弥的未婚妻啊…… 就算千宴扮成了姑娘,可本质上还是男人,封千弥任由她和千宴一起玩一起谈心,甚至成为了可笑的朋友,关系看起来比常人亲近。 封千弥没有任何在乎的(qíng)绪。 无法否认,阮辞西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难过,她在生气在悲哀,她实实在在地被封千弥的态度所刺激到了。 她在贪得无厌。 阮辞西的眼眶忍不住就红了,(qíng)绪险些崩溃,她只好慌张地找到了门的位置,直接往门外冲了出去。 第249章 不允许被丢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整个人都僵在了阮辞西的那个眼神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失望迷茫、疑惑震惊、还有受伤和对他的不可思议…… 封千弥的心绪大乱,脑子里空了一瞬,阮辞西那看起来眼角有些泛红的眼睛,在封千弥的心里久久无法散去,封千弥感觉到心脏疼了一下。 殷容殇离门口比较近,在阮辞西狼狈地跑出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哎”了一声,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拦住阮辞西,最后却也只是捞到了一片衣角,布料从他的掌心里滑落,随着主人消失在了门外。 殷容殇转而看向了封千弥,看到的却是一个愣在原地,表(qíng)看起来有些空白的封千弥,他周(shēn)的气压也莫名有些低沉,弥漫着略有些危险的气息。殷容殇上前一步后,看到了封千弥眼睛的他才发现,这饶眼底又慢慢溢出了一些黑暗和(yīn)鸷,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候。 “啪”地一声,殷容殇一巴掌盖在了封千弥的头顶,然后五指微微弯曲,在封千弥的发间挠了好几下,把好端赌一个发型整成了鸡窝头。 封千弥眼里的(qíng)绪骤然一空,表(qíng)呆了一瞬,眼里有些懵(bī),配着这样一个鸡窝头,看起来很是茫然,这倒有几分少年饶模样。 “在乎就追上去啊!”殷容殇恨铁不成钢地道,对封千弥简直就(cāo)碎了心。 封千弥会有刚才的变化,就只有阮辞西这一个变故,殷容殇百分百确定,封千弥就是因为阮辞西才会有这么大的(qíng)绪波动,这还愣着干嘛,正确的做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追了再啊! 现在殷容殇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封千弥的话了,他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陪着封千弥玩闹演戏,先败下阵来的人明明就是封千弥。 “做人啊,别怂,要从心。”殷容殇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封千弥的肩膀,用一过来饶姿态叮嘱告诫道。 封千弥眼里的神色慢慢回归,淡淡地瞥了眼殷容殇后,嘴角微抽,利落地转(shēn)走了出去。 总归人还在东宫,能跑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不紧不慢出了大(diàn)的封千弥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到最后甚至用上了轻功。 好奇探出头想看看封千弥会怎么做的殷容殇:“……” 啧,这就是不在乎哦。 殷容殇摇了摇头,返回大(diàn)里看着千宴,静静地等待千宴醒过来。 东宫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阮辞西冲了出去之后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等离开那个地方有一段距离后,她慢慢放缓了脚步。 阮辞西知道自己失态了,但她因为什么失态,阮辞西还不想承认,就让别人误会她是因为发现了千宴欺骗她的事(qíng)变成这样好了。 其实千宴是男饶事(qíng)只是对阮辞西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千宴虽然是她新认识的朋友,但到底关系也并不是特别特别的好,感(qíng)并没有到很深的地步,反而更像是稍微好一点的普通朋友。 当然,像她和千宴这种(xìng)格的人,朋友应该不多,能称之为朋友的,也是少之又少。 千宴隐瞒(xìng)别的事(qíng),或许人家就是不(ài)男妆(ài)女妆呢,没法接受自己是个男饶事实,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女人,所以才自欺欺人,要不然为什么千宴的女装那么像,让人没法识破? 不是人皮面具,不是易容,就是单纯地依靠化妆,声音也是温柔偏女(xìng)化,行为举止都不见粗狂豪迈,柔弱有礼,这难道不足以千宴为此下足了功夫吗? 或许封千弥和殷容殇就是因为千宴这样的一种心理,才一直陪着千宴演下去不戳穿。 可是,阮辞西无法接受封千弥的态度。 明明封千弥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不喜欢她这个未来太子妃,当时阮辞西听到封千弥这样,也只是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而已。 可是换到千宴的事(qíng)上,那就不一样了。 阮辞西可以容许封千弥不喜欢她,可以容许封千弥喜欢着殷容殇,可以容许封千弥(shēn)边有旁人喜欢,但偏偏,阮辞西不容许封千弥对她漠视甚至推予旁人。 就千宴的事(qíng)来看,封千弥压根不在乎她是否和别的男人相处的很近,甚至乐见其成,帮着千宴隐瞒(shēn)份。 那么在未来某一,封千弥为了她这么一个存在不会挡到他的路,将她丢给别的人也不一定。 阮辞西的眼神越发地幽深了起来,周(shēn)浮动着暗沉的气息,双手紧握成拳,指尖狠狠地掐在了掌心的软(ròu)上,试图用疼痛唤回自己的理智。 她就是想待在封千弥的(shēn)边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为什么都不(yǔn)许! 阮辞西的气息变幻地厉害,眼睛里的光慢慢地变暗,眼前莫名地开始了发黑。 忽然之间,阮辞西(xiōng)前佩戴着的那枚勾玉发出了强烈的光芒,红光之中隐隐闪烁着金色。 光芒强盛到极致时,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勾玉的(shēn)体出现了四分五裂的痕迹,但依旧顽强地支撑着,直到光芒渐弱,最后变为灰暗的颜色,固执地留在了那根红绳上。 阮辞西的眼睛早就在光芒亮起的时候闭上了,等光芒消散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黑,脑袋阵阵发晕,最后一头往地上栽去。 “阮辞西!” 失去意识之前,阮辞西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有人急切地在喊着她的名字。 是谁啊…… 迟(chūn)吗? 还是他呀…… 封千弥一开始追错了路,追到了一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以他的速度不能这么久了还没追到人,等问过一个宫女之后,封千弥才找到阮辞西胡乱走的那条路。 他换了方向追了上去,这才耽搁了时间。 当封千弥看见阮辞西的(shēn)影时,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想着人没事就好,起码还在东宫里,看这慢慢走着的步子也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可是就在封千弥准备缓一缓略重的呼吸声,慢慢走过去的时候,他敏锐地发觉到阮辞西(shēn)上的气息不对,像极了那种走火入魔时的气息。 但又不全像,只是都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感觉。 第250章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皱着眉想要仔细查探的时候,却见的一阵强光出现,耀眼地让他都(jìn)不住失了几瞬的视力,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阮辞西摇摇(yù)坠,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地上去了,他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阮辞西的名字。 封千弥用上了轻功,拉住了阮辞西往他怀里带,最后给阮辞西当了人(ròu)垫子,被压在地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强行护住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地倒在地上,(shēn)上还有一个人压着,这样子不痛才怪。 封千弥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调整好姿势,将阮辞西抱在怀里从地上起来。 封千弥不懂医术,也看不明白阮辞西这到底是是个什么状态,更不懂那道从阮辞西(shēn)上发出的强光是什么东西。 因为封千弥的动作太大,阮辞西(xiōng)口处本来还在强撑的勾玉终于因为这外力因素,沿着那裂痕四分五裂碎成块。 阮辞西被抱起的时候,勾玉就已经顺着衣领口滑了出来,滑到绳子所不能承受的距离后正好碎裂,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本想直接抱着阮辞西离开的封千弥注意上了阮辞西(shēn)上的勾玉,掉在地上的碎片发出的声音想让封千弥忽视都难。 思量片刻,封千弥蹲下(shēn),一手护住阮辞西,一手将地上的碎片都一一捡好收了起来,阮辞西(shēn)上就只剩下了打着孔的那一块碎片,吊在红绳上,落在脖子边随着封千弥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时不时隐藏在了阮辞西的垂落的长发里。 阮辞西觉得自己很奇怪,特别是进了皇宫之后,心里就止不住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明明她不该这样想的,可偏偏想法十分的偏执黑暗。 阮辞西感觉到很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凭自己的想法越来越黑暗,变得面目可憎。 就连自己对于封千弥的感(qíng),都变得有些可怕起来,令人感觉到窒息,阮辞西自己都受不了。 方才脑海里仿佛有一根线断掉了似的,一切都不可控起来,阮辞西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快要无法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直到归澜给她的勾玉开始发光,阮辞西的意识才慢慢清明,但好像(shēn)体又有千斤重,阮辞西撑不住(shēn)体上的疲劳,一个晃神晕了过去。 封千弥将阮辞西抱回了自己的寝(diàn),他抱着阮辞西的时候,仿佛就在抱着一个稻草人,轻的不可思议。 千宴应该还在沉睡,殷容殇还守在那边,封千弥又不敢从阮辞西的(shēn)边离开,皇宫里的御医也没有什么大用,封千弥只能叫了一个太监去找殷容殇过来。 像阮辞西(shēn)上这种有点怪力乱神的事(qíng),找殷容殇就准没错。 听闻阮辞西出事,殷容殇惊愕之余也生出了几分担心,想着以往千宴醒来都没有什么大碍,便命人照顾好千宴,自己赶去了封千弥的寝(diàn)。 因为对阮辞西的状况无法掌控,封千弥心里就有几分急迫和慌乱,所以封千弥感觉自己有等半个时辰殷容殇才来,可事实上,殷容殇连半刻钟都没花到。 “看看她这是怎么了。”见着殷容殇进来了,封千弥嘴唇微抿,眸光有些冷意地问道。 “你可真关心人家姑娘。”殷容殇给阮辞西查看的时候,还不忘给封千弥开玩笑,殷容殇越来越觉得,封千弥担心的问题压根就不会发生,应该是封千弥先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才对。 “少废话,认真看病!”封千弥有些急躁地道,语气里含有几分恼怒,也不知道是在针对谁。 殷容殇无奈地看了封千弥一眼,没再扯东扯西,而是认真地查探起阮辞西的(shēn)体(qíng)况。 等殷容殇了解清楚了以后,他的表(qíng)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并且十分可疑地看着封千弥,用着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封千弥,仿佛在看一个人渣。 封千弥:“???” “到底怎么了?”封千弥心里憋着气没法撒,整个人都有些暴躁。 “没什么,就是累过头了,没力气晕厥了。”殷容殇复杂地看着封千弥,实在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封千弥到底把人家姑娘做了什么,才会累到这种程度,都晕死过去了! 要不是阮辞西(shēn)上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殷容殇绝对会怀疑封千弥这人一个没控制住,把人家姑娘酱酱酿酿酿酿酱酱了。 咳咳,当然…… 这行为放在封千弥(shēn)上来,还是让人觉得比较玄幻的…… “我没做什么!”封千弥在殷容殇这样的眼神里,脱口而出一句解释,却让人听起来绝对就是在(yù)盖弥彰。 封千弥:“……” “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会睡很久。”殷容殇揉了揉脖子,提醒了一句,“等她力气恢复过来了可能会醒过来,中途你记得让她的丫鬟给她梳洗一下,别又更人家第一次来太子府一样,邋里邋遢还没点好吃的。” “……就真的只是睡着了?”封千弥还是有点不太敢信,毕竟他可是看见了阮辞西(shēn)上发出来的那道光,还有那些碎掉聊勾玉。 就像阮辞西遭受了什么攻击,然后那枚勾玉替阮辞西挡了一遭承受不了才碎裂的。 这世间还是有一些可以用来防御的武器,有一定的灵(xìng),是一些通透的炼器师才能炼制出来的,像那种能够抵挡住外界攻击的武器,在世间十分稀少,故而也十分宝贵难得。 可在封千弥看来,那些被他收起来的勾玉碎块,却普通得很,看起来并无异常,甚至没有半点光泽,就像大街巷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劣质玉佩。 “你(ài)信不信,反正让人家姑娘好好休息好就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问题。”殷容殇顿了顿,想到阮辞西那十分薄弱的意识,又叮嘱了一句,“你可以让茹一柱安神香,可能会好一点。” 封千弥皱着眉头,心里还是耐不住对阮辞西的担忧,毕竟要阮辞西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只是(shēn)体出了问题的话,让殷容殇来看还不如叫千宴。 “千宴他醒了吗?” 第251章 只想安享晚年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觉得殷容殇压根不行的想法一出,封千弥就直接问了千宴的现状,想着千宴要是醒了,再让千宴来好好看看阮辞西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要如何调养。 和封千弥相处这么些年,封千弥也好歹算是殷容殇一手带大的,此时此刻殷容殇对封千弥突然问起千宴的行为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殷容殇咬牙,冷笑了一声,“你问谁都一样!” “行吧,那千宴到底醒了没。”封千弥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殷容殇一拳打在棉花上,就很难过。 “没醒,就算他醒了,也不是正常的千宴。”殷容殇想到这点,就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 非正常千宴可不会治病救人,只会致病杀人。 封千弥自然也是想起来这么一茬,瞬间就有些脑袋疼了起来,对醒来后的千宴也不怎么期待了。 “算了,那去请司马太医吧。”封千弥叹了口气,他把太医院的人想了一圈,也只能想到司马太医这么号心不太黑的人物,应该不至于为了皇帝来下黑手。 “呵。”殷容殇接着冷笑,对封千弥里里外外展露出来的不信任嗤之以鼻,决定以后……决定今再也不给人看病了! 殷容殇一甩袖,坐在了边上的椅子里,等着那个司马太医过来后能出些什么玩意儿打他脸。 司马太医是太医院里的一个太医,这之所以是个太医,不是指他的年龄,而是他的职位实在不够看,姑且算是太医院里的底层人员,一个明明有官职却混的不如一个抓药的药童好的老太医。 在太医院里悠哉悠哉躺在摇椅里的司马太医,听闻东宫那位有请,眼皮子顿时就跳了一下。 那个他曾经被迫接生的娃娃……竟然想起了他这样一个人,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啊…… 老太医微微摇头叹气,起身去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去东宫看一看。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殷大人。”司马太医头发银白,见到封千弥之后,眼里突然有些微微的湿润,但因着年纪大了,也让人看不大出来。 司马太医低下了头,掩去了脸上复杂的神色。 那个一团的孩子,如今也长成了这般高的少年郎了啊。 皇后娘娘在九泉之下,大概也能安心上许多吧。 “司马太医,你来看看她。”封千弥站在床榻边上,颔首示意道。 “是。”司马太医全程微低着头,提着自己的药箱来到了床榻边上,给阮辞西露在外面的手腕搭上了一块丝帕后,这才开始了把脉。 过了一会儿,司马太医松了口气,朝着封千弥禀报道:“太子殿下不必忧心,这位姑娘就只是体虚脱力,现下只是睡着了而已。” 司马太医来时是有些紧张的,看到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姑娘,心里的紧张更重了些,就怕这个姑娘是有什么大问题,他要是没有看出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这万一太子一生气,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太医已经活了大辈子,老了只想安享晚年,不想再出些什么幺蛾子。 阮辞西没事,让司马太医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不过是累过头了,这太子殿下要不放心,他也能够给开点药养养神调理调理身体。 司马太医和殷容殇的辞并无大异,封千弥虽然还是很担心阮辞西,但也不得不信这个结果。 “殿下若是还忧心这位姑娘的身体,老臣可以开一些养神调理身体的药方子,日后可以给这位姑娘好好养养。”司马太医观察了一下封千弥的神色,又多嘴提道,“未来一两日的时候,这姑娘可能身体上会有些不适,需要好生照看着,千万不可让这位姑娘烦心动怒。” 封千弥本来放下聊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为什么?她身体还是有问题吗?后遗症?要怎么治?” 司马太医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十六岁了,连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太医有点后悔自己多嘴了,总感觉有些不妙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就是……女子的月事。”司马太医有些为难地回道,主要是他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身份,而这大殿里又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太子一个殷容殇,司马太医就不知道这种私密的事情出来,会不会招惹到其中一人。 毕竟据他所知,太子殿下和殷大人似乎都挺心眼的。 封千弥:“……” 行吧,他不该问。 殷容殇:“……” 哦真惨,他为什么要长耳朵。 封千弥果然如司马太医所猜测的那样,心眼地冷眼看着殷容殇,里面含有丝丝的杀气。 殷容殇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受伤,先是自己的能力被怀疑,现在又发现自己在封千弥的心里甚至比不过一个认识不久的姑娘,这果然就是见色忘义啊,有了媳妇忘六! 自诩为封千弥半个爹的男人在心里抹了一把辛酸泪。 “咳咳,我知道了,司马太医请移步,我们去别处谈。”封千弥略有些尴尬地道,带着司马太医去了另一边,避开了殷容殇。 封千弥想要多了解一下阮辞西的状况,并且对如何处理女子月事来时的事情很是疑惑,想着从司马太医这里取取经。 殷容殇不屑地看了封千弥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原位等着,一双眼睛就这么凉凉地盯着封千弥和司马太医谈话的方向。 “那位姑娘身体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这次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心神消耗过度,累的虚脱了这才昏睡了过去。”司马太医安慰道,心里也暗暗揣测着阮辞西的身份,毕竟封千弥看起来十分地在乎,甚至屈尊过来询问该如何照棍养那姑娘的身体。 司马太医很快就联想起了今日皇帝本想要举行的赏花宴,而一想到能跟在封千弥身边的姑娘会是谁,司马太医很快就对准了阮辞西的身份。 大概是那位失势的阮家姑娘,皇后强行给太子按的太子妃。 不过看来,这阮姑娘似乎十分得太子的心意,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这般在乎。 第252章 我会保护你的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司马太医转念又是一想,若(chuáng)上的姑娘并非那位阮姑娘,太子(diàn)下如此在乎另外一个女人,那阮姑娘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处境就不知该如何看待了。 司马太医的心里已经千回百转过了许多的想法,可回答封千弥的话时,却还是老老实实一脸恭敬。 “那太医所的月事,又该如何?”封千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具体的处理这个太子(diàn)下不必(cāo)心,会有专人教导的,相信那位姑娘(shēn)边肯定会有人照顾。女子来月事的时候,需要注意休息,避免劳累,保证充足睡眠,保持良好的心(qíng),而且平时也得多锻炼(shēn)体,增强体质。”司马太医絮絮叨叨地着,将一些重要的事项都给封千弥交代了一遍。 封千弥认真地听着,对这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的知识十分的好奇,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因为阮辞西担心了这么多,可殷容殇也了,做人不能怂,得从心,封千弥的心告诉他,他想知道,想要照顾怜惜阮辞西,所以他就问了。 这边,阮辞西陷入了沉睡,罕见的觉得十分舒服,甚至想要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永不离开。 她太累太累了,感觉把全(shēn)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只想好好地安稳睡上一觉,睡他个昏地暗,睡到死都没关系,只要一直这么舒服就好。 阮辞西满足地闭着眼,蜷缩在这方地里。 可是就在她睡着不久后,总是有人在远处喊她,忽远忽近毫无规律,简直烦让很,吵得人实在睡不着,根本没法好好地休息。 阮辞西心里十分烦躁,眼底都有些红光。 “辞西,乖一点。”忽然,那个一直在喊她名字的声音温柔地哄着她,一股温暖的力量也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 阮辞西的眼里闪过一丝的茫然,有些无措了起来。 “乖啊,不能睡,我不就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吗,怎么就没有撑住呢。”那声音发出极轻的笑声,语气依然温柔无比。 “你……是谁?”阮辞西问道。 “我是归澜呀,要赶快记起来呢。”归澜笑着道,她的力量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抚上了阮辞西的脸,“你得赶快想起来。” “想起来你自己是谁。” 阮辞西感觉周(shēn)暖洋洋的,那个自称为“归澜”的声音好像也带有魔力一般,很轻易地就将阮辞西的心神给带了进去。 “我是谁?”阮辞西茫然地反问道。 “慢慢想,别着急,我会保护你的。”归澜的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一点点地牵引着阮辞西的思绪。 归澜心里很是恼怒,她没有想到,她只不过就是因为一点儿事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阮辞西就出现了问题,差点被那些东西给控制住。 果然(shēn)为任务BUG的存在不能忽视,这可是那些崩溃任务的关键。 如果不是归澜暂时还回不来,归澜是不会通过那枚勾玉动用力量的,要是她现在就在阮辞西的(shēn)边,压根不用这么麻烦,分分钟就把正常的阮辞西给捞回来,哪里还用得着这般(yòu)哄。 要是阮辞西现在还没法想起来,那问题就会越来越重,对阮辞西本饶伤害也会剧增,就算到时候她回来了,阮辞西也会遭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归澜只能期望阮辞西的精神足够强大,在她的帮助和保护下,能找回本来的自己,而不是被一些垃圾东西给控制。 这阮辞西要是黑化了,这个世界就要变质了,她的任务也就凉凉了。 外面的世界已经入夜了,封千弥的寝(diàn)被阮辞西占据着,于是尊贵的太子(diàn)下屈尊降贵去了偏(diàn)睡,将主(diàn)的大(chuáng)留给了阮辞西。 迟(chūn)对于她一回来就发现自家姐又昏迷不醒一事很是生气,觉得太子对她家姐来就是实打实的扫把星,这哪一次她家姐受伤啊或者昏迷啊,不是因为封千弥或者和封千弥有关系的? 气极的迟(chūn)言语间也对封千弥恭敬不起来,憋着一股气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昏睡中的阮辞西,因为上一次昏睡的事(qíng),迟(chūn)给阮辞西简单梳洗了一下,也给阮辞西换上了封千弥命人从司衣库取来的新衣服。 也正如封千弥和殷容殇所猜测的那样,他们都被留在了宫里无法出宫,若是阮辞西还不在昏睡,或许封千弥会强硬点直接出宫,可偏生阮辞西还没醒过来,封千弥为了阮辞西能够好好休息,只得都留在了东宫里。 今夜,大概不是什么平静的夜晚。 深夜时分,皇宫里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火把,(jìn)卫军们都出动了,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人。 各宫睡着聊人都被这大动静给闹醒了,纷纷派人出来打探消息。 唯有东宫一片宁静。 殷容殇比封千弥先醒过来,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后,殷容殇直接带着人去了东宫之外把(jìn)卫军给拦了。 然后也不知道进行了一场怎样的谈话,(jìn)卫军都绕开了东宫行事,于是除了最开始听到动静被吵醒的那几个人,东宫里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醒过来。 封千弥是那少数人之一,对于半夜被吵醒的经历,封千弥深恶痛绝,此时他站在窗户外看着外面映出的火光,嘴角泛着冷笑。 暴躁是封千弥现在的唯一写照。 面色冷淡地披上外衣后,封千弥离开了大(diàn),走向了东宫外殷容殇所在的地方。 “解释一下。”封千弥话的语气实在惹人生厌。 殷容殇气的想骂人,谁知道他养孩子养出来的坏毛病到现在都还在,一听到夜里的大动静就下意识地想要制止,以免吵着封千弥他还得去哄,所以方才他一醒,迷迷糊糊之间(shēn)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喊上了人往外走了去。 走到一半才清醒,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举有毛病,可出都出来了,为了自己下半夜的安稳入眠,殷容殇还是接着了自己的行为,将(jìn)卫军给拦在了东宫的范围之外。 可谁能想到,被吵醒聊封千弥居然先一脸暴躁地跑得来质问他? 殷容殇内心就两字:呵呵。 第253章 做人要从心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殷容殇只想把这人给摁回前皇后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一次,这好端赌孩子就不知道为什么,从根正苗红长成了现在这恶劣黑心的样子。 没心没肺。 殷容殇给封千弥安上了一个新标签后,冷哼一声错开封千弥直接走了,一句话都没留。 封千弥皱着眉头,压不住心底的暴躁很想找人发泄一下。 想睡个好觉就这么难? 封千弥周(shēn)都是低气压,门外留守的那些人都心翼翼地努力缩自己的存在感,对封千弥外漏的气息感到胆战心惊。 一些在东宫留了很长时间的人就知道,前几年的一个夜晚,有人夜探皇宫,作死地来到了东宫试图要挟年龄的太子(diàn)下,好让自己逃出生。 然后睡得正数的太子(diàn)下被吵醒后,黑沉着脸一句话也不,最后以一人之力反杀了那些刺客,东宫里的那段石板都被浸染成了红色,而封千弥在解决完打扰他清梦的人后,淡定地换完衣服,接着回去睡觉了。 目睹了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的人,都被原本看起来清朗矜贵的少年太子给吓到了,从此以后,东宫里的人再也不敢看了这位太子,对于外面那些什么温柔善良的传言,东宫之人是一个字也不敢信的。 封千弥总觉得自己压不住心里的躁意,根本就没有再回去睡觉的心(qíng),憋着一股气的封千弥走去了东宫里单独给他设置的练武场。 “殷大人,(diàn)下他这样真的没事吗?”长信在练武场外看着不停地在舞弄兵器的封千弥,眸子里含有担心之色。 本来回到了自己睡觉房间的殷容殇,却因为放心不下带有暴躁之气的封千弥,回去后又折了回来,听闻封千弥去了练武场后,他便也悄悄地来到了练武场观察封千弥的(qíng)况。 “他可以控制住的。”殷容殇微眯着眼,手指微微摩挲着,虽然他是这么对着长信,可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封千弥到底行不校 封千弥的(qíng)况很是特殊,一旦他生出了任何不好的(qíng)绪,如果没有控制住,是会被无限放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封千弥的起(chuáng)气会如此严重的缘故。 寻常饶起(chuáng)气,只要自己稍加控制是可以消除的,可封千弥不一样,他每一次所展露出来的暴躁,其实都是封千弥已经压制过后的样子了。 殷容殇也尽量不让封千弥动手杀人,如果封千弥在杀饶过程中体会到了快感,或者杀戮成(xìng),那么后果是无法是谁都无法承担的。 封千弥这样的状况也只是出现在这两年,唯一能够影响到封千弥的,便只有另一个(shēn)负冥咒之人了。 想到如今大陆上的局势,殷容殇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无论如何,赢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家伙,他宁愿两败俱伤,也不可能让那个人达成目的。 殷容殇再度看向练武场上的封千弥,毁了好几把长缨的封千弥总算有停下来的趋势,那练招的气势总归没有那么具有压迫(xìng),慢慢变得柔和下来,不像最初的那般强势暴戾,这才像是正常的练武。 “他平复下来了。”殷容殇道。 长信也看向了封千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diàn)下的脾气好像也看人。”长信盯着封千弥,忽然间如此道。 殷容殇好奇地转头看向长信,问道:“怎么?有人在封千弥发脾气的时候完好无损?” 长信想了想那的(qíng)形,最后认真的点零头道:“对,阮姑娘在(diàn)下还有点起(chuáng)气的时候让(diàn)下去帮忙买东西,(diàn)下一点儿气都没朝阮姑娘发,看起来比对待其他人和颜悦色非常之多!” 殷容殇:“……” 很好,封千弥见色忘义实锤了。 他又为什么跟老妈子似的跑过来看这没良心的(pì)孩? “我走了,你看着你主子别让他给玩脱了。”殷容殇冷哼一声,再度甩袖离去,意图回去自己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封千弥在一开始因为在发泄心里那些暴戾的(qíng)绪,并没有发现殷容殇和长信的踪迹,等他慢慢平复下来后,就立马察觉到了殷容殇的存在。 见殷容殇并没有什么事,封千弥也就没理会殷容殇,反正有长信在,有事的话长信也能解决。 所以封千弥又专注于练武,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反正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也就快要亮了,封千弥不打算再回去睡觉了。 而且……也不知道阮辞西什么时候能醒。 封千弥轻叹一声,手里的长缨换成了一把长剑,在拿起的时候想到了那他失去意识后误伤过阮辞西,手里的动作又顿了一下。 实话,封千弥并不知道自己对待阮辞西到底是个什么感(qíng),要是喜欢,封千弥是不敢认的,他也还没到喜欢阮辞西的程度。 封千弥只能承认,自己现在对阮辞西的存在有所在乎,而这种在乎又能持续多久,封千弥并不知道。 就像他曾经很喜欢的一种花,不过一个月,他便看腻了那种花的样子,甚至觉得丑陋,(rì)后他再也不想看见这种花出现。 所以封千弥很少让自己去在乎或者喜欢上什么,都不会太过长久。 阮辞西的存在感越来越高,封千弥也渐渐明白了阮辞西在他眼里的地位,就像曾经他十分喜欢的花一样,他能够因为那种花的美丽而容忍它平淡无奇的香味。 不过封千弥隐约也能感觉到,自己对于阮辞西的容忍度要比那种花还要高。 他会在早上还残留起(chuáng)气的时候,努力克制住不朝着阮辞西撒气,就怕吓着阮辞西或伤着她。 封千弥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就这么闭着眼开始了练剑。 不管如何,就这么相处下去,等有朝一(rì)对阮辞西生出了厌烦之心,或许就能不这般纠结了。 殷容殇也了,做人要从心。 封千弥对于此话觉得甚是有理,从心的事(qíng)便会使得人心(qíng)愉快,这总比什么都不确定,找不着方向要来的好。 那便顺其自然。 看他的在乎能有多久。 第254章 小鹿小鹿别蹦跶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封千弥没有离开的意思,长信为了封千弥也只能守在练武场,作为封千弥的贴(shēn)侍卫,长信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是以封千弥为准,他要保护封千弥的话,那边不能回去睡觉。 主子都没睡,做人下属的哪能偷懒跑去睡觉? 长信板这一张脸,压住自己不断涌现的睡意,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练武场的方向,盯着封千弥的一举一动。 然后跟在封千弥(shēn)边久聊长信,也(rì)渐变态起来,专心看着封千弥练招的长信,竟然慢慢开始记忆那一招一式,开始了偷师。 阮辞西是在第二(rì)中午醒来的,醒来时周围并没有人,迟(chūn)也不在。 她眨了眨眼,初醒的茫然之色还未散去,等缓过神后,阮辞西下了(chuáng)。 “归澜……”阮辞西手心捧着自己脖子上还留着的勾玉残块,喃喃自语地道,“谢谢。”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呀。” 阮辞西叹了口气,摸了摸有点空的肚子,找到自己的鞋后穿好,自己往(diàn)外走去。 昨发生的事还(tǐng)多的,先是发现千宴的(shēn)份,后是半路陷入心魔晕倒,阮辞西现在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见旁人。 但是……她饿了。 和上次昏迷醒来一样,肚子饿得要死。 阮辞西委屈地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看了看色快要到中午饭点了,阮辞西就想出门亮亮相,让人别落下了她的午餐。 和上次昏迷有很大不同的就是,阮辞西(shēn)上换了(shēn)干净的衣服,和昨(rì)她(shēn)上穿的完全不一样。 阮辞西满意地垂头拎着裙角看了看,还是很喜欢这条裙子的。 路边的花开得正艳,阮辞西心里的某些(qíng)绪在归澜的帮助下剔除出了(shēn)体之外,心里有块大石头被压住的感觉也消失了,阮辞西轻快地哼起流。 就归澜所的那些话,阮辞西半知半觉地明白,自己有段时间似乎是被什么坏东西给占据了(shēn)体,思想变得危险,总是会把心里最在意的事(qíng)(yīn)谋黑暗化,最后整个人都会变得(yīn)鸷。 想到在昏迷之前自己所想所为的一些事(qíng),阮辞西就尴尬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yīn)谋黑暗化的……就只有封千弥啊。 所以她心里这么在乎封千弥吗? 走在径上的阮辞西不(jìn)有些微微的脸红,她怎么这么容易就喜欢上了一个人啊,偏偏还是封千弥,这玄琅的太子(diàn)下。 阮辞西心(qíng)实在是复杂,她本来对姓封的人都没什么好感,封千弥是个例外也只是因为前世这人死的太早的缘故,甚至因此有些怜惜的感(qíng)在。 只是阮辞西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世因为关系拉近被迫相处,慢慢地她居然喜欢上了封千弥这个人。 那个心(qíng)好时,生气时,冷漠时,多种多样的封千弥都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去想就能想出封千弥的很多很多样子。 阮辞西的手抚上了心脏的位置,那个地方比往常跳动地快一些。 原来还真的会心动啊。 阮辞西闭了闭眼,决定认命。 如果有一,她不喜欢封千弥了,应该会比现在好受一些,毕竟,她不可能和封千弥在一起。 先不封千弥和殷容殇的关系,就冲着封千弥太子的(shēn)份,阮辞西就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当这样一个太子妃。 阮辞西所想要的,从来都是阮家一家饶平安,她要爷爷安享晚年,不被这些烂七八糟的事(qíng)困扰谋害,她要还未相认的哥哥,不牺牲于皇帝的(yīn)谋设计之下,她要自己,轻松过完这一生。 阮辞西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空的方向。 老爷让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实现这些愿望的,而不是为了儿女(qíng)长。 她还不配。 阮辞西笑了笑,已经打算把自己的心思给好好藏起来,不能让人给知道了,就让它藏在心里慢慢沉寂,终有一(rì)它会失去活力不再蹦跶的。 迟(chūn)给阮辞西打好(rè)水,准备回来给阮辞西擦一下脸和手的,可没想到这出门端个水的功夫,(chuáng)上的人就不见了。 “姐!”迟(chūn)脸色变了一下,将水盆随意往边上一放,拎起裙角就匆匆忙忙往外赶了去。 迟(chūn)知道封千弥在哪儿,阮辞西不见了迟(chūn)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封千弥,在东宫里能做主的也就只有这么个太子(diàn)下了。 “太子(diàn)下,我家姐她不见了!”迟(chūn)匆匆地来到了封千弥所在的亭子里,白着一张脸慌张的道。 封千弥心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人在东宫能跑到哪里去,也不可能是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把人给掳走了,那就只能是阮辞西自己醒来了。 “我这就让人去找找。”封千弥轻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让长信吩咐了下去,谁见到阮辞西就把人给带过这边来。 见封千弥这般淡定,迟(chūn)也慢慢回过神来,(chuáng)铺没有乱掉的痕迹,(chuáng)边放着的鞋也被穿走了,那就有可能是她家姐自己醒了过来,见周边没有人这才自己主动离开了大(diàn)。 “劳烦太子(diàn)下。”迟(chūn)微微松了一口气,朝着封千弥谢道。 因为不熟悉东宫,还在花园里闲逛的阮辞西被人给带到了封千弥所在的地方,迟(chūn)在见到阮辞西后,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急忙上前查看着阮辞西的(qíng)况。 “姐,你可算醒了。”迟(chūn)眼眶微微红着。 “我没事的,这不好端赌嘛。”阮辞西笑着在迟(chūn)的(shēn)前转了一圈,让迟(chūn)放心看了她一圈。 安抚好迟(chūn)之后,阮辞西才抬头看向了封千弥。 等真的将封千弥完全看在眼里之后,阮辞西的呼吸一滞。 她她她……她(shēn)上的衣服?! 阮辞西忽然就燥(rè)了起来,看着封千弥的眼神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因为阮辞西在极力控制没有红多少,可这耳根却完全暴露了阮辞西的心思。 封千弥从凳子上起(shēn),这也让阮辞西彻底看全了封千弥(shēn)上穿着的那一(shēn)衣服,然后阮辞西整个人彻底懵了。 封千弥怎么会和她穿同款式的衣服! 第255章 你小心看路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将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停地乱动着,嘴唇也不自然地抿了起来,稍微低了下头,想遮掩住脸上要控制不住的躁意。 啊啊啊啊怎么可以啊啊! 看着他和千宴一起穿没多大感觉,可是真的当自己也和他穿一样的衣服,感觉好羞耻啊啊啊! 谁给她换的衣服!!!谁拿的!要命啊啊啊! 阮辞西的内心土拨鼠尖叫,一颗心狂跳地厉害。 当阮辞西确认了自己对封千弥的喜欢后,无论什么事情似乎都能让阮辞西心动,现在这样穿了身情侣装,就让阮辞西大脑几乎死机。 美色误人,要命。 阮辞西在心底默默对封千弥下了结论。 封千弥自然也看到了阮辞西这一身装扮,满意地点零头,唇边带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错,封千弥就是故意的,那个去司衣库取衣服的宫女不禁给千宴领了一套衣服,后面因为要过夜的缘故,又从司衣库领了好几套裙子回来,其中就有好几套和封千弥衣服配套的裙子。 那些都是封千弥被赐婚之后,司衣库按照惯例做衣服时做的,封千弥每个月都有十套新衣,每一套都有以阮辞西体形制作的和封千弥成套的裙子。 这是专门给太子和太子妃定做的的新衣,一般来都会按照惯例送到东宫,可因为以前封千弥就有拒绝过女人,司衣库的人也只能尽职尽责地把衣服做出来,但没敢送去东宫,就怕封千弥看到了之后生气。 这一次东宫主动要女子的衣裙,司衣库的人也很识趣,将那些堆积存放的太子妃的衣物都一并送了过来。 现在封千弥的寝殿衣柜里,其实都成套摆放着许多新衣。 昨晚给迟春的衣服,就是封千弥故意从里面拿的,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封千弥鬼使神差地穿上了送给阮辞西的衣服同款。 于是就造就了现在的这番场面。 封千弥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理,就是觉得既然自己都有点在乎阮辞西了,那为何不做些让自己更加开心的事情,反正把阮辞西整的看起来更舒心顺眼,他又不会怎么样。 迟春其实也没想到,她家姐的衣服会和封千弥的一样,急着来找封千弥的时候,迟春也没注意封千弥穿的是什么,等她家姐也来了,有了对比迟春就立马发现了问题。 然后知道衣服是封千弥挑的迟春陷入了沉默。 这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喜欢她家姐? 要在衣服上动动手脚? 还是为了弥补昨日和千宴一起穿情侣装的心虚? 封千弥在迟春心里的评分又低了不少。 “行吧,人找到了,吃饭吗?”封千弥心情还挺好的,话的语气也比平日温柔了不少。 “啊,好,吃饭。”阮辞西一时出神,没听清封千弥在什么,隐约听到了吃饭,于是糊里糊涂回了一句。 阮辞西现在是怎么看封千弥怎么不对,某些行为自己都能把自己尴尬死,在封千弥面前,阮辞西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 啊,不行啊,阮辞西你得刚起来! 走在后头的阮辞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握紧了拳头一脸坚决。 “你心看路。”觉得阮辞西一直在走神的封千弥想了想,还是回头提醒了阮辞西一句。 然后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心情好面部表情的阮辞西:“……” 啊……别不争气地又心跳啊啊啊啊啊! 一顿饭之后,阮辞西才渐渐平静下来,把那些因为确定感情之后就见到心上饶活跃心情全部给整理好收了起来,脸上满是正经之色。 嗯,刚才就当是以后苦难日子的最后福利,一定要保持住现在的状态! 阮辞西暗自告诫自己,不断地暗示自己是个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和尚? “对了,昨千宴突然睡了过去,现在怎么样了?”提到千宴,阮辞西还是有些变扭的情绪,但是对千宴的担心胜过了自己内心的尴尬,她还是对封千弥问了一下千宴的情况。 “他?”封千弥挑了一下眉,“他应该还没准备好怎么见你。” 千宴自己压根就没想到,他的身份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暴露,然后失去了最佳的解释机会,拖到现在后,千宴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辞西了。 阮辞西愣了一下,千宴会觉得不好意思见她,那是不是证明千宴其实也是无心的?没有故意要欺骗捉弄她? “那……我等她……他来找我。”阮辞西笑了一下,决定给千宴一点时间,让千宴自己想明白后再去见千宴。 “千宴是真的叫千宴吗?”阮辞西又问。 “除了性别,其他都是真的。”封千弥帮了千宴一把,好歹拉回了一下千宴在阮辞西心里的形象。 封千弥自打昨日之后,就没有看见过千宴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千宴有没有变回正常的样子,这事儿大概也就只有殷容殇清楚了。 毕竟千宴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殷容殇能进去以外,别人都没法子进去。 非正常千宴没有像以前一样作作地,封千弥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阮辞西的因素在,毕竟两个千宴其实记忆是互通的,除了非正常千宴会记得苏宴以外。 “我只是希望……我们那时候的相处,感情也都是真的。”阮辞西有些出神地自言自语道。 听见后的封千弥:“???” 你们两个还想要什么感情? 所以他为什么要帮着千宴挽回形象? “其实还骗了你一点。”封千弥冷不丁地了一句。 阮辞西又是一愣,心里有点失落,但是问道:“还骗了我什么?” “他和你相处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封千弥煞有其事地回道,脸上的正经之色让人想不相信都难。 正常的千宴可不是那种温柔娇弱的样子,那都是千宴凭着犯病时的记忆给有样学样装出来的,后面那么自然大概也是因为有身体肌肉记忆,心理上也习惯聊缘故。 封千弥可不相信,一个平常冷冰冰身上随时带刀动不动就放刀子的人会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第256章 千宴真是个妙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所以封千弥认定了千宴就是在演戏骗人,专门骗阮辞西这种姑娘,要不然那冷冰冰的样子哪能得到不谙世事的姑娘的一片真心。 封千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看他自己就知道,外边都他怎么怎么玉树临风善良温柔,这虚假的传言不知道欺骗到了多少无知少女。 虽然这种不实传言不是封千弥故意的,实际上是殷容殇为了给封千弥对外塑造一个良好一点的形象,就借由封千弥的美貌,肆意发挥给封千弥整了个一个完全不符合封千弥本人(xìng)格的形象,但封千弥也没阻止,任由这种谣言传播,时不时还会配合着殷容殇在外面演个戏什么的。 但封千弥不知道的是,外面无知少女所认为的温柔,其实都有加一个限制条件。 太子(diàn)下只对殷大饶温柔! 封千弥每一次将笑容变得温柔可亲,都有殷容殇的存在,于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殷容殇在享受着封千弥温柔对待的世人,都越发相信起封千弥和殷容殇两人之间的关系。 暗地里都流传着许多有关殷大人和太子(diàn)下的话本子,只不过换了个人名,人设啊什么都和本人所差无几。 “真的吗?”阮辞西有点不太敢相信,但是封千弥的太过认真,让阮辞西觉得自己去怀疑封千弥话里的真实(xìng)都是一种侮辱。 “当然,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殷容殇或者长信。”封千弥拉出了可以给自己佐证的人证。 长信适时地上前一步,配合着封千弥的话点头表示了赞同。 阮辞西:“……” 为什么当封千弥出了殷容殇和长信的名字后,她反而更加不相信了呢…… 回想起和千宴的相处,阮辞西只觉得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千宴的行为有些忸怩,到了后面都无比自然,包括感(qíng)的流露,阮辞西都能感觉到那是真实存在的,她不相信千宴为了她会演戏演的这么认真。 千宴又无法从她(shēn)上得到什么,没必要如此耗心耗力。 但是吧,她得给封千弥面子啊,毕竟也是自己刚认定的喜欢的人。 所以阮辞西点零头,也很认真地看着封千弥回道:“嗯好吧,那我相信你们。” 感受到了其中敷衍语气的封千弥:“……” 行吧,你高兴就好。 吃过午饭,封千弥就决定出宫了,他懒得再去管皇帝想干嘛,淑妃的事(qíng)也和他没有关系,他该做的也都做了,淑妃自己想死他也救不了。 有这个闲工夫待在皇宫里,还不如去看看那个被殷容殇带回来的人,到底是不是清和。 封千弥心里始终对当年那个死去的孩子有所亏欠以及同命相连的怜悯。 同样都是被抛弃的存在。 不管是真的清和还是现在这个假的清和公主,都是在被人利用,从一开始就不是在为了自己而活。 出宫的时候,千宴不可避免地和阮辞西碰上了面,但是千宴还是对阮辞西躲闪着,飞快地打了个招呼后就躲到了殷容殇的(shēn)后,手还扒拉着殷容殇的衣服。 阮辞西:“???” 不是,这样的千宴怎么有点奇怪?! 殷容殇面无表(qíng)地任由千宴折腾,对于犯病的千宴他实在是没辙,谁能想到,昨犯病的千宴到现在还没变回来! 这不符合常理! 千宴绝对是又病重了! “大人,我们快上马车吧。”千宴扯了扯殷容殇的衣袖,鸟依蓉声撒(jiāo)道。 表(qíng)彻底龟裂的阮辞西有些幻灭。 她以为千宴还穿着女装是因为不露馅,还得掩饰“神医徒弟”的这个(shēn)份,可是这又是什么发展? 这不是她认识的千宴! 封千弥见千宴的这个样子,立马就明白了千宴还犯着病没好,朝着殷容殇投向了同(qíng)的一眼。 自以为是苏宴妹妹的千宴,似乎特别喜欢缠着殷容殇,也不知道是什么戳中了千宴的心,除了殷容殇千宴什么都不关注,连(xìng)格也是变得让人无法直视。 “快点啦!”千宴见殷容殇还没反应,摇了摇殷容殇的手。 阮辞西看见后,忍不住晃了晃(shēn)形,整个人都靠在了迟(chūn)的(shēn)上,眼里满满的意外。 千宴还真是个……妙人。 殷容殇扶额,带着一个人形挂件单独上了一辆准备好的马车,满足了千宴不想看见阮辞西的要求。 殷容殇上了一辆马车后,就只剩下两辆马车,海棠跟着千宴去了殷容殇在的马车,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阮辞西心一狠,快步走向了另一辆马车,避开了那辆封千弥专属的马车。 “迟(chūn),快进来。”阮辞西上去后,紧接着喊了一句迟(chūn),生怕封千弥会点什么。 见阮辞西有点逃避他的意思,封千弥轻笑一声倒也没什么,暂时放过了阮辞西,去了他的马车里。 “皇上,太子和殷大人都已经离开了宫里。”苏公公朝着皇帝汇报道。 “不急,朕也没打算真就这么耗着他们。”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昨夜的人抓到了吗?” “人已经在大牢里了。”苏公公回道。 “那朕倒要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闯进皇宫。”皇帝微眯着眼,对于那个成功潜入皇宫的人生出了一丝好奇。 皇宫戒备深严,想偷偷进宫可不是是一件容易的事(qíng),那个人居然是已经潜入了冷宫之后才被发现。 那人只能庆幸不是入宫行刺的,否则…… “若是可以,那人或许可以为朕所用。”皇帝并没有想把人处死,反而想利用那饶能力。 当然,若是那人是有人接应才如此成功地进宫,那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走吧,顺道去看看淑妃有没有想通。” 给皇帝准备的轿撵随时都有候着,皇帝想去任何地方都随时可前去。 苏公公陪着皇帝一起去了大牢。 皇宫里有皇帝设立的地牢,那里不属于刑部,但里面的人都是在刑部任职的人,也都是皇帝所信任的人。 管着地牢的人,就是庄家的大少爷,庄回风。 “见过皇上。”庄回风对皇帝的到来并不奇怪,只是觉得皇帝似乎来得早了些。 第257章 心悸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淑妃怎么也是后宫妃嫔,当时皇帝给淑妃的处罚是暂时押入刑部大牢,但那也只是走了个程序,最后被偷偷送进了这处地牢里。 “带朕过去见昨夜的那人。” “是,皇上。”庄回风微微一笑,俯首弯腰道。 皇帝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胆大包的贼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会是一个女人。 被绑在木桩上的女韧着头,长发凌乱盖住了整张脸,(shēn)上穿着的黑衣颜色暗沉,很明显就能看出这是渗透了血迹,因为凝固了所以变得暗黑。 “去,将人弄醒。”庄回风给皇帝拿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后,朝着边上的人道,话时的语气十分地温和,但是被指示的那个人却知道,这个弄醒的方法可并不温柔。 狱卒拿起旁边的烧红聊烙铁,直接放到了那女饶腰上。 安静的牢房里,众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极为痛楚的闷哼声。 皇帝惊讶地看着那披头散发被绑在木桩上的女人,对她的忍耐力生出了一丝佩服,就算是男人被这通红的烙铁碰到了,都难免会痛呼出声,可偏偏这人,只是咬牙闷哼,若不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突然用刑,她在有准备的(qíng)况下会不会连闷哼声都没樱 因为皇帝很好奇,所以他在确认女人清醒之后,又让那狱卒再次对女人上了刑。 果然,皇帝没有听到任何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牢房里安静地可怕。 可是皇帝却兴奋了起来,眼里有着疯狂的想法。 他的影卫啊,就是少了这种人。 “回风,可有问出什么?”皇帝抬手示意那个狱卒停下,问向了(shēn)后站着的庄回风。 “回皇上,此人未出一言,臣有愧。”庄回风平静地回道。 皇帝到没有怀疑庄回风的能力,也没觉得庄回风他会手下留(qíng),他有多残忍多冷(qíng),皇帝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放心地将地牢交给了庄回风管理。 “你因何去的冷宫?”皇帝亲自问道。 木桩上的女人只是透过凌乱的发丝看了皇帝一眼,依旧沉默没有回答。 “回风,你她会不会是个哑巴。”皇帝在心里依旧半决定了这个女饶去留,故而对待的态度上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并未对此感到生气。 庄回风想了想,点头回道:“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有点麻烦了啊。”皇帝摸着下巴,看着那个女人思索道。 “冷宫里除了一些犯了过错的妃子女人,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皇帝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木桩前负手而立,“你若是想活着,便告诉朕你的目的,或许朕可以将你想要的给你。” “是哑巴的话,朕(yǔn)许你写字。”皇帝觉得自己已经很是宽宏大量了,他鲜少对这地牢里的人如此宽容。 “愿意,便点头,不愿,便……死。”皇帝对于这种不愿配合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的态度可言,虽然他想要这人成为影卫的一员,但也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培养出新的影卫,只是要耗上些许(rì)子罢了。 女人闭上了眼,看都不愿看到皇帝。 “把她的头发掀开。”皇帝靠近后才依稀看清女饶脸,隐约看到点什么东西的他朝着(shēn)边的狱卒道。 听到皇帝这话,一直站在皇帝(shēn)后的庄回风眸光闪了闪。 狱卒将女饶头发全部撩起往后一拉,女人被迫将脸抬起,眼睛也因为这动作睁开了。 只见女饶脸上,是大片大片的紫藤花纹路,在血迹的模糊下,带上了几分妖娆邪肆。 …… 出宫路上,阮辞西突然间有些心悸,不知为何,她突然探出车窗,心跳如鼓地往(shēn)后的皇宫看去。 朱红色的宫墙将这方地圈住,缓缓合上的沉重大门将宫内的景象困在了门后,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角宫楼和无数的宫(diàn)屋顶。 阮辞西不由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不知道这离开的皇宫里,还有什么是她值得牵挂的。 她又为什么会心跳得厉害,那是难以抑制的心慌。 “姐,怎么了?”迟(chūn)将车窗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对着一脸苍白靠在车厢壁上的阮辞西问道。 阮辞西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跟迟(chūn)解释,只道:“无碍,可能是有些累吧。” “那姐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再叫姐。”迟(chūn)看起来好像相信了阮辞西的话,关心地道。 “嗯。”阮辞西也确实想在路上休息一下,便靠在迟(chūn)递过来的枕头上,(shēn)体微微放松,半躺着合上了眼。 阮辞西所坐的马车虽然没有封千弥的马车大,但是也很是奢华,车厢内足够宽敞,够得阮辞西这(jiāo)的(shēn)体躺下。 殷容殇和千宴所坐的马车里,气氛却有些僵持。 千宴想要靠在殷容殇的腿上休息,殷容殇却很强硬地拒绝了千宴,千宴不依不饶非要殷容殇把腿给她睡。 然后两个人就僵持住了。 殷容殇不是没有把腿给千宴枕着睡过,可是那经历实在是非饶折磨,殷容殇一点儿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给千宴睡过的腿,麻木到压根就没法站起来,然后他就被千宴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了起来,一朝英明尽毁于此。 殷容殇的心理(yīn)影实在很大。 “你欺负我,你好了要宠着我一辈子的。”千宴的嘴角往下一垮,一双眼里瞬间就充满了泪水,感觉下一秒就能大哭给你看。 从未过这等胡言乱语的殷容殇:“……” “你还有心思睡觉吗?你不是应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决阮辞西的事(qíng)吗?难道你其实对阮辞西那么好都是假的?你想要抹杀掉你和阮辞西相处出来的那些(qíng)分?” 殷容殇立马就开始了转移话题,并且成功地将千宴的注意力拉到了阮辞西的事(qíng)上,一连串的反问把千宴给问懵了。 千宴眨巴了一下眼镜后,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殷容殇没想到,最终这人还是哭了。 老爷啊,求求您快让千宴给变回来吧……简直要疯了啊! 第258章 请放过他的双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我没有,我是真的在对阮辞西好,我没有骗她,那些不是假的。”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千宴委屈地道。 “我明明就是姑娘家,我也不知道我的脉象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会是男饶脉象,我的(shēn)体也就是这么奇怪啊,和普通女子不太一样,这让我怎么和她嘛!万一她不相信,我能怎么办。” 殷容殇:“……” 得嘞,这犯病了,记忆也能合理化,非要认为自己是姑娘。 “而且我都不知道西她有没有生我气,我瞒着西自己奇怪的(shēn)体,肯定是因为不想让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好害怕。” 千宴蜷缩起了双腿,可怜兮兮地抱着双膝,委屈巴巴地朝着殷容殇哭诉道,这脸上的泪痕还很是明显,整个人看起来就跟被欺负惨了一眼,委屈地不校 殷容殇:我TM! 殷容殇就很想知道,每一次清醒之后的千宴是怎么做到淡定地选择(xìng)假装遗忘犯病时干出来的蠢事的,这不会每都做噩梦吗?不会对自己膈应地慌吗? 上一次就一口一个奴家地喊,做作得不要不要的,每一句话都在发嗲。然后现在,就是委屈巴巴可怜兮兮见我尤怜的撒(jiāo)精! 殷容殇忍住内心想要暴走的(qíng)绪,随手拿了块帕子盖在了千宴的脸上。 “你觉得阮辞西刚才看你有用奇怪的眼神吗?”殷容殇别开眼,不想再看到千宴的脸。 “有!”千宴扯下自己脸上的帕子,斩钉截铁地回道。 殷容殇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那种奇怪的眼神只是对你这种样子觉得幻灭才有的奇怪眼神吧?! 交流失败,换个问法。 “那你觉得阮辞西那样的人,你若是好好解释,她会接受你吗?”殷容殇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引导着千宴的思考,暗戳戳引导着话题。 殷容殇就是不想千宴作作地要这个要那个,只要他和千宴有不断的聊话题,这一路都给聊下去,那么他就不用被千宴要求着睡腿! 让千宴沉浸于思考之中,请遗忘他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千宴弱弱地回答道,脸上的表(qíng)有些纠结为难,“我感觉西会的,她那么温柔可(ài),还教我怎么做锦囊,可是我就是害怕,我不想看到西失望的眼神。” 成,这回从害怕奇怪的眼神变成了害怕失望的眼神。 殷容殇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给千宴道:“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我什么好不好?就只要回答不要解释也不要扯到别的话题。” 千宴乖巧地点零头,一脸的单纯真,“好。” 殷容殇:“第一,你觉得阮辞西是不是真的把你当成了朋友?” 千宴有些犹疑:“是吧。” 殷容殇:“第二,你觉得阮辞西是不是对(shēn)边的人都很好,容耐力都很高?” 千宴很确定:“是的,但是好像要除掉你和封千弥。” 殷容殇:???好了别扯别的呢? 殷容殇微笑:“……第三,你想不想和阮辞西和好?” 千宴:“当然想!” 殷容殇:“第四,不解释清楚不道歉,阮辞西能原谅你吗?” 千宴气弱:“……不能。” “好,综上所述,你得到原谅的可能(xìng)有多高?你又该不该对阮辞西好好解释一下?”殷容殇发出了最后的疑问,帮着千宴在心里下决定。 “感觉(tǐng)高的,西是一个好人。”千宴擦了擦脸上让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又道,“我该,我要给西解释清楚,我们可是好姐妹,我也是好姑娘!” “我可是比西要大,我得当一个好姐姐!”千宴握拳,一脸坚决。 “没错!千宴你就需要有这种决心!”殷容殇给予了鼓励,赞扬地拍了拍千宴的肩膀。 得了表扬的千宴高(xiōng)看着殷容殇,有些雀跃地问道:“那我这么乖可以睡在大人你的腿上吗?” 看着千宴眼里满满的期待,殷容殇很绝望。 你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 请放过他的双腿!!! “不能。”殷容殇无(qíng)拒绝。 千宴瘪了瘪嘴,默默缩回了原位,可怜巴巴地回道:“好叭。” 本以为千宴还会纠缠的殷容殇:“???” 这回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千宴抽了抽鼻子,抱紧了自己靠在了车厢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后,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就闭上了眼。 “千宴?千宴?”过了会儿,殷容殇伸出手在千宴的眼前不停地晃悠,嘴里还不断地喊着千宴的名字。 “啧,这回醒来要是能够变正常就好了。”殷容殇赶紧坐的离千宴远点,一脸嫌弃地道。 “不过。”殷容殇顿了顿,很是认真地看着千宴的睡脸道,“你是真的对阮辞西上心了啊。” “一个喜欢上了阮辞西,一个演着演着就和阮辞西成了朋友。” “阮辞西(shēn)上也都是迷,这个阮辞西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殷容殇微微眯眼,心里有着对阮辞西的思量。 “罢了,总归没有比现在的(qíng)况还要坏的(qíng)况出现了。” 马车悠悠地往前行驶着,经过了肃静的宫道,走过了有些(rè)闹的大街,路过了各大宅邸,马车终于是回到了太子府。 “姐,我们到了。”迟(chūn)对着浅眠的阮辞西道。 …… 迟东以为昨(rì)阮辞西就能够从宫里回来,便在昨(rì)下午就来到了太子府,可惜太子府里的人告诉他,太子和阮辞西都没有回府。 迟东不知宫里有什么变故,只好从太子府里离开,想着今(rì)再来太子府看看,因为阮辞西交代他的事(qíng)他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需要阮辞西的下一步指示才好进展。 因为迟东是阮辞西的人,所以招待迟东的人同意了迟东在西苑等饶意思,没有让迟东等在见客的花厅里。 迟东在太子府里待过,侍女便没有为迟东引路,她也有事(qíng)要忙,便随着迟东自己去了。 反正在太子府里也出不来了什么事,再这人也是阮姑娘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么想着的侍女自然而然地忙自己的事(qíng)去了。 第259章 我不叫归澜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东朝着西苑走去。 从大门去西苑,需要经过一处花园,这是最近的一条路,迟东也没吃饱了撑着非要去绕道,自然是走的花园。 “姑娘,这里有块石头,心些。”夹竹本来和海棠一样是在千宴身边服侍,可因为千宴并不喜欢人多,就留下了话少的海棠。 夹竹是话比较多的那类人,这生的性子改不了,千宴不喜欢她也就只能离开,府上的主子不多,夹竹也没有可以去伺候的人,就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闲散丫鬟。 直到昨日,殷容殇手下的名仓将一个姑娘给带进了太子府,还在府上给安排好了住处,因为缺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丫头,夹竹这才被挑中来到了那姑娘身边。 因为那姑娘性子沉闷,名仓似乎是为了让那个姑娘开心活跃一点,这才选了话多人又机灵的夹竹。 “谢谢。” 迟东对这话的两人有些好奇,看样子她们也在这花园里,迟东左右看了看,最终在身后看见了从假山后绕出来的一对主仆。 “你是……”夹竹看见迟东愣了一下,太子府里的人她基本上都知道,而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明显不是太子府里的侍卫,但她偏偏看的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叫人了。 “哦,我是阮姑娘的侍卫,经过簇,打扰了。”迟东后退了几步,微微行了个礼。 迟东对那个被扶着的姑娘有些好奇,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太子殿下的府上又多了女人?! 她家姐在这里住的岂不是很憋屈? 怎么办,有点气! 迟东暗中打量着那姑娘,却发现那姑娘的眼睛空洞无神,看起来十分奇怪。 不仅如此,这姑娘的相貌……看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迟东微微皱眉,想到这儿连掩饰都没有了,疑惑地看着那个姑娘的脸,脑海里不断地在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同一张脸。 “无礼!怎敢这般直白地盯着姑娘看,是对姑娘看不起吗?”对于迟东的打量,夹竹有些生气了。 这位她新服侍的姑娘,眼睛有疾不见光明,而这个侍卫却无礼地看着姑娘,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姑娘眼睛而好奇觉得有趣似的。 姑娘本来就看不到,这还经常受到被人异样的眼光看待,夹竹看着就替姑娘生气。 “夹竹。”那姑娘轻声叫住了夹竹。 “归澜姐!”迟东听见这声音,刹那间灵光一闪,瞬间就想到了在阮府住了好几的那位归澜姑娘,但因为归澜时常戴着面具,迟东也很少看见归澜的面容,所以对归澜的样子并不是印象很深刻。 这姑娘顶着这幅让他眼熟的面容开口话,迟东就立马想到了归澜。 “你……认识我?”那姑娘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道,“不过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我不叫归澜。” 迟东对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称呼也是有些懊恼,毕竟眼前的这个姑娘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归澜姐才对。 这位姑娘……似乎是眼盲…… “我们姑娘有自己的名字,很好听的。”夹竹也插了一句嘴,但因为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迟东名字,夹竹就没有直。 “是的,我叫星河,星辰的星,河湖的河。”星河微微笑道,凭着感觉对着迟东道,她看不见迟东,但仅听声音大概也能辩的出方位。 “星河姑娘,是在下失礼了。”迟东连忙道歉,即使星河看不见,迟东也有做出诚心道歉的动作。 夹竹看见了,对迟东的印象好了些,这话的语气也轻缓了不少,见迟东方才是要去西苑的方向,便多嘴问道:“你这是要去阮姑娘的院子吗?阮姑娘和太子殿下一同入了宫,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个我知道,正是想去西苑等姐会来。”迟东礼貌性地回道。 “夹竹。”星河感觉到迟东的不愿多言,又感觉旁边的夹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话痨的性子,想在这里聊下去,便只好开口提醒道,“这位哥应该还有事情要忙,我们不要再打扰了。” “啊,好吧姑娘,那我们要去别处再晒晒太阳吗?还是回屋?”夹竹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挠了挠头歉意地看了眼迟东,连忙对着星河问道。 “我们回屋吧。”星河微微笑道。 星河对于现在她所处的环境,并没有多少抵触。 相比较那处竹林来,这个地方会让她更有放松的感觉。 在这个地方,她是自由的,旁人什么话都不会避开她,那个将她带回来的男人也对她十分尊重,甚至给她安排了一个性子活泼的丫头照看她,就是怕她会因为眼盲而有所不便。 这个地方,似乎是当今太子的府邸,而那个把她带回来的男人,别人都叫他殷大人,看来也是一个权力很大的人了。 星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处,但是她本来就活的没有什么目的。 星河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取得,那日她听见了蝉鸣,听见了夜晚轻风拂过河面的声音。 她就幻想着,夜里的星星该会有多美,而她的黑暗中,能否也出现一丝如同星星般弱的光芒。 她不奢求太阳,但求一抹星光。 星河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经历了什么,当她有所意识的时候,她便处在了山林之中,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告诉她,什么地方应该有一座木屋,什么地方应该有溪,什么地方应该有野果子,什么地方可以种菜…… 就好想,她已经在那座山林里生活了数年,而且她对于自己眼盲的状况,接受得极快,好像已经作为一个盲人在世间摸索了许久一般。 “看起来真的和归澜姐一模一样啊。”迟东看着夹竹带着星河往别处走去,盯着那抹背影自言自语道。 但迟东也明白,即使声音和面容很像很像,可这性格和眼睛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归澜姐很骄傲,话总是很变扭,那双眼睛也十分地有神采。 绝对不是像星河这样。 第260章 心神荡漾飘了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阮辞西下了马车,转(shēn)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前面封千弥的马车,猝不及防对上了封千弥看过来的视线。 阮辞西:“……” “迟(chūn),我们先走。”阮辞西闪电般地把头转了回来,飞快地了一句话,也不管迟(chūn)听没听清,拉着迟(chūn)就往大门走去。 封千弥挑了挑眉,后知后觉地发现,阮辞西好像从醒来之后就有些奇怪了起来,可是他却隐隐很喜欢阮辞西这种模样…… 唔,可是这是为什么? 封千弥疑惑地看着阮辞西的背影,有点想不通阮辞西这反应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是他心里对这样的阮辞西觉得好笑,看的很愉悦。 阮辞西觉得好烦,自己就跟个憨货似的,看见封千弥就脑子一片空白,言行举止就跟平(rì)里的完全不一样了,明明很想淡定谈吐风趣地和对方话,看起来却像个憨憨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憋屈了。 不就是个好像喜欢上聊人吗,怎么就这么稳不住脚啊啊啊,没用! 阮辞西的内心在流泪,她刚才没等封千弥先动,自己就跑进了太子府,好像她有多想回太子府似的,完全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丢人丢大发了! 可这人都丢了,再丢一下也没关系。 阮辞西哭丧着脸,啥也不拉着迟(chūn)直接就回去了西苑。 迟(chūn)一脸懵(bī)地看着阮辞西雷厉风行地跑进了太子府,仿佛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她们一样。 “嗯?阮辞西呢?”千宴还没醒,殷容殇也没那么好心和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抱千宴进府,这万一要是中途千宴醒了,殷容殇不想挨刀子,虽然吧现在千宴(shēn)上应该没有什么暗器,但是殷容殇觉得,一巴掌可能会樱 走了下来之后,殷容殇发现只有封千弥站在那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跑屋里去了。”听见殷容殇提到阮辞西,封千弥眼里浸满了笑意,语气轻快地回道,甚至带有一丝不自觉的嘚瑟。 殷容殇迷茫地看着封千弥,不知道封千弥这愉悦的心(qíng)从何而来。 “千宴没下来?”封千弥心(qíng)很好,眉眼都染着笑意,旁人很明显就能察觉出来这饶好心(qíng)。 殷容殇突然很无语,总觉得封千弥在高兴莫名其妙的事(qíng)。 “睡着了,应该醒来就是千宴了。”殷容殇瞥了眼后面没动停在门口的马车,猜测道。 “哦,(tǐng)好的。”封千弥现在心(qíng)很好,觉得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好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qíng)绪是否有好处。 封千弥心神微微(dàng)漾,飘着往太子府里走。 殷容殇:“……” 完了,封千弥被鬼上(shēn)了。 封千弥和阮辞西坐的马车都被车夫给弄到了停放处,唯有殷容殇的马车还留在府外,海棠守在马车口。 突然,海棠听到了车厢里面传来的一声动静,以为是千宴醒了,便试探(xìng)地问道:“主子?” 听了一会儿,海棠没有听到回应,车厢里也很是安静,便以为刚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千宴睡着的时候不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就在海棠放弃,回过(shēn)继续守着的时候,里头传出一声闷闷的回应。 海棠不由失笑,知道千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出去见人了。 其实哪里像殷容殇想的那样,千宴的心理素质可没有那么高,当千宴第一次发病,清醒后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qíng),就想去死一死。 太羞耻太丢人了,这以后他该怎么面对殷容殇和封千弥? 那是时候的千宴冷漠的表(qíng)下,藏着的是一颗羞愤到爆炸的心。 等到了后来,千宴慢慢地麻木了,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犯病后的(rì)常(cāo)作。 偶尔会那么变扭一两次,但是都能很快地调整回来,让人看不出毛病。 海棠有那么几次发现了千宴的(qíng)绪,后来便慢慢了解到了千宴的(xìng)格,现在千宴躲在马车里装睡,醒了也不想下车,海棠就很轻易地猜出了千宴的心理。 “我们该下去了。”海棠轻声道,“没关系的。” “我知道。”千宴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只是对这一次所发生的事(qíng),有点过不去而已。 “走吧。”千宴认命地从车厢里探出(shēn)子,海棠顺势扶了一把。 千宴的(shēn)上还是穿着女装,他低头不习惯地扯了扯裙角,冷淡的表(qíng)里带有几分扭捏。 “主子,我们回去换个衣服吧。”注意到了千宴的动作,海棠失笑道。 千宴:“……” 阮辞西到了西苑后,看到的就是站在院子里赏花的迟东,略微有些惊讶迟东的出现。 “姐。”迟东唤道。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qíng)了吗?”阮辞西将对封千弥的那些心思全部收了起来,脸上有着正色之(qíng)。 “顾公子想要亲自再见见您。”迟东回道,“事(qíng)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最后的一些事(qíng)还是需要姐您亲自出面。” “行吧,我抽个时间出去一趟。”阮辞西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给了迟东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会尽量早一点去,我现在对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大的掌控能力,毕竟……我也算是被困在这个太子府里。” 阮辞西耸了耸肩,神(qíng)有点无奈。 “还迎…姐您之前不是要去见那个我救下来的姑娘吗?”迟东想到云里里出现的那个二叔,也不知道云里里能留在京城里多久,如果他家姐是因为什么事(qíng)才想着去见云里里的话,那就得这几去见一面了。 “啊对,是我忘记了。”阮辞西揉了揉眉心,略有些无奈,“她的脸上没有和胎记一样的东西的话,其实应该可能(xìng)不大。” “姐是在找人吗?那个姑娘她有名字和家人,她叫云里里。”迟东想起自家姐可能还不知道云里里的名字,便了出来告诉阮辞西,方便阮辞西确认。 “云里里?”阮辞西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 阮辞西皱了皱眉,有些想不大起来便放弃了,总归这个名字能够确定她不是迟夏,更何况这位叫云里里的姑娘还有自己的家人。 第261章 善变的封千弥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不过,她可能不是我救的那个人。”迟东有些犹豫地将自己的猜想了出来,“我好像认错人了。” 阮辞西的眼睛又是一亮,那是不是有可能,迟东真正救下的人是迟夏? 那迟东的状况,是真的特别像迟夏会做出来的事(qíng),迟东确实是被蛊虫所控制了。 或许,她还是可以去见一见那位云里里姑娘。 迟东都能把人认错,那么(shēn)形方面应该是极为相似的,只要那位云里里姑娘和她记忆里的迟夏(shēn)形类似,那么迟东救的人,有很大的可能(xìng)就是迟夏! “那去见顾已的时候我一并去看看云姑娘。”阮辞西眼里满满的都是希冀,她总算是有迟夏的线索了。 “姐,你和迟东背着我偷偷干大事是不是?”迟(chūn)见迟东和阮辞西两人差不多完了,气鼓鼓地插了一句话。 阮辞西知道了她有可能找到迟夏,心里就轻松了不少,笑着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喂进了迟(chūn)的嘴里,笑道:“好啦,出去的时候会带着你的。” 迟(chūn)嚼着嘴里的糕点,弯了弯眉眼点零头。 临近晚饭的时候,千宴走到了西苑的门口,在大门口徘徊着,很犹豫要不要进去。 千宴这时候换回了男装,一(shēn)浅蓝色的衣袍将他淡漠的神(qíng)衬得有几分柔和,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润的贵公子。 “现在就去吧。”千宴自言自语道,用言语服自己去找阮辞西。 “她不会生气的。” “就算生气了,我也可以做好吃的给她,可以给她演皮影戏。”千宴抿了抿唇,对自己进行了一个总体评估,然后鼓起勇气踏进了西苑。 “嗯?千宴公子你怎么来了?”一个要出西苑的侍女迎面撞上了千宴,愣了一下后不明缘由地问道。 “我来找阮辞西。”千宴淡淡地回道。 “啊?可是阮姑娘她午休后就去了东苑找太子(diàn)下啊。”侍女挠了挠头,确信自己没有记错,她没想到千宴过来找阮姑娘竟然不知道阮姑娘去了哪里。 千宴的表(qíng)僵硬了一瞬,一腔勇气瞬间消失,语气有点低落地回道:“好吧,我知道了,谢谢。” 千宴完后,就快步地往回走,仿佛在避着西苑似的。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千宴已经试探邻一次,无果而归。 在回去的路上,千宴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敢面对阮辞西,毕竟那事(qíng)有点丢人。 阮辞西去找封千弥就是为了出府的事(qíng),她好歹得和封千弥一声,这要是封千弥有什么事(qíng)的话,阮辞西怕自己会后悔。 “所以……明(rì)我能够出门吗?”阮辞西见封千弥没有第一时间给她一个回应,过了会儿又问了一遍。 “你要去见一个朋友?”封千弥问道。 “是的,她是我一个朋友,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一趟,我想去看看她。”阮辞西镇定地撒着谎。 毕竟连喜欢封千弥的(qíng)绪她都能掩盖住了,撒谎这种可能会让人发现的(qíng)绪,都不是事儿。 “你有不在京城的朋友?”封千弥挑眉问道。 阮辞西神(qíng)微僵。 果然,她还是不够道行,这(qíng)绪是控制到位了,可这话里的漏洞怎么办啊啊啊,现在的封千弥自带杀伤力降低她的智商! “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因为一次信件派送出了错,偶然间结识了,一直用书信交流,这次也是想要见一下对方。”阮辞西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个理由简直完美啊! “哦——”封千弥点零头,看着阮辞西的眼神似笑非笑,淡淡地又问道:“原来我们阮姑娘在心智不全的时候,也会写信交朋友啊。” 阮辞西:“???!!” 完了!! 她忘记了这一世她一直都是个傻子! 她才恢复神智没有多久!所以她哪来的这种靠书信交流的朋友!! 阮辞西呆住了,她怎么会如此愚蠢…… “傻子。”封千弥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阮辞西的头,略带点宠溺的语气道,“别乱编借口了,想出去就出去吧。” 唔,手感真好。 封千弥不动神色地又摸了摸阮辞西的脑袋,阮辞西沉浸于自己的愚蠢和被封千弥同意聊喜悦之中,全然不觉。 “好!多谢(diàn)下!”阮辞西抬头,眼里亮晶晶的。 猝不及防撞进这双眼里的封千弥突然感觉被刺到了,放在阮辞西头上的手瞬间就收了回来。 像他以前也养过的一只猫,眼睛一样的好看有光,可是最后…… 封千弥的眼神暗了几分,转(shēn)背对着阮辞西,假装在找书架上的书,有些冷淡的道:“还有事(qíng)吗?没事就离开吧,我想自己一个人看书。” 封千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在阮辞西的眼前扬了扬。 “好吧,那(diàn)下你看书。”阮辞西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有些尴尬地回道,“那我就先走了。” 罢,阮辞西看封千弥没有其他反应,也就直接转(shēn)离开了封千弥的书房,心里觉得封千弥好像在刚才变了些什么,可是她又不能很直接地感受出来。 被(yǔn)许出门的喜悦让阮辞西摇了摇头,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迟(chūn),封千弥同意了,我们明(rì)就可以出门了。”出了书房之后,迟(chūn)便迎了上来,阮辞西见到迟(chūn)便轻快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迟(chūn)。 “真好,明(rì)姐又可以出去了!”迟(chūn)也很是高兴。 书房里,封千弥见阮辞西离开了,冷漠地看了眼手里随便拿的书,直接往书架上丢了回去。 “长信,明派人跟着阮辞西,看她去见了谁。” “是,(diàn)下。”长信也不知道自家(diàn)下怎么就突然变得冷漠了起来,明明阮姑娘在最开始问的时候就了是要去见一个朋友,而且还是女(xìng)朋友,要(diàn)下吃醋,这也不该啊。 难道是因为阮姑娘在编借口欺骗(diàn)下,所以(diàn)下生气了? 可是那时候(diàn)下揭穿阮姑娘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很有意思的表(qíng)啊,看起来心(qíng)很好的样子。 男人心啊,海底针。 第262章 互相见家长?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长信叹了口气,在封千弥的意示下退出了书房,将封千弥一个人留在了书房里。 跟在封千弥这么多年的长信,现在也不知道封千弥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只需要听命就好。 第二(rì),阮辞西起了个大早就带着迟(chūn)和迟东出了门,折砚被阮辞西留在了西苑里。 长信派出去的人也在暗中跟上了阮辞西。 “我跟她好了,她应该有乖乖地待在我家里。”迟东带着阮辞西来到了他家,在门口的时候对着阮辞西道。 “呀,迟东你把女孩子带回了家呀?”迟(chūn)打趣道,用促狭的眼神看着迟东,并且伸出一只手戳了戳迟东的手臂。 迟东耳根一红,假装淡定地回道:“没有,只是暂时让她借住,她(shēn)上没有盘缠,不能住客栈。” “哦~”阮辞西一脸我明白的表(qíng),连同迟(chūn)打趣着迟东,“所以这是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家呀。” 迟东:“……” “我们进去吧。”迟东避而不谈,快走几步将门给推开,先行走了进去。 迟东的家不算大,类似于四合院的样式,推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处院子,中间有一颗巨大的榕树,以榕树为中心向四方都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径,有三条都是走向房屋,正对着阮辞西三饶就是对接大门的路。 十字路将整个院子划分为了四大块,空出来的位置都是草坪,院墙边种着比较高的大叔,而靠近路边的则是一些灌木丛,上面开着凌乱的花。 迟东僵硬地立在了门口。 阮辞西则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迟东,疑惑地看向了迟东看着的地方。 之间院子中央绕着那棵榕树的一圈空地上,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喝着茶,拿着一个碟子,看到迟东等人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的茶杯直接磕在龙子上。 男人翘着二郎腿,就这么毫无介意地坐在花坛边上,手里的茶盏轻轻地放在膝盖上。 云里里乖巧地站在男饶(shēn)后,见迟东回来了,朝着迟东无辜地眨了眨眼。 迟东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和云里里二叔很像,云里里的眉眼也像极了这个男人。 迟东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回来了?”云远行将茶盏递给了(shēn)侧的云里里,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淡淡地招呼道。 迟东有种错觉,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 “爹,你不要这样。”云里里拉了拉云远行的头发。 “别乱扯你个臭丫头!”云远行一把扯回了自己的头发,眼里微微带零对云里里破坏他形象的谴责,很是不满。 “姐,这应该是她爹。”迟东深呼吸一口气,低声朝着阮辞西提醒道。 对面的云远行眯了眯眼,对于迟东低头朝着另一个女人耳语的行为有了思量。 差评! “没事,我们过去吧,这样话也不好。”阮辞西摇了摇头,意示迟东走过去。 “迟东,这是我爹。”云里里看见迟东过来了,赶紧互相介绍道,“爹,这是帮我很多的迟东哥哥。” “放(pì),你哪来的哥哥!”云远行下意识地回头教训云里里道,语气有些严厉。 迟东忍不住上前一步,但又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又默默地将脚收了回来,看着云里里的眼里有着担忧。 “你好,我是迟东的朋友。”阮辞西主动介绍道。 迟东诧异地回头看着阮辞西,见阮辞西脸上带有温柔的笑意,他抿了抿唇反驳了阮辞西的话,“不,这是我的姐。” 阮辞西:“……” 拆台打脸来的可真快。 阮辞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迟东不想要她这样的帮助,那就算了,主仆就主仆吧,这也是事实。 “是的,但是我们也依然是朋友。”阮辞西在迟东话里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句。 “我和迟东一样,都是陪在姐(shēn)边的人,我是迟(chūn)。”迟(chūn)也自我介绍道,她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严肃,怎么那么像两方在互相见家长? 虽然她家姐是零吧,但也是迟东的主子,对方又是云姑娘的爹爹,迟东和云姑娘看起来又好像有点事儿,这就是互相见亲家的节奏啊! 迟(chūn)在心里感慨着,然后在一边默默看戏。 阮辞西也抽空在打量着云里里,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云里里的(shēn)形和迟夏的并不同,但是迟夏她会缩骨术,所以阮辞西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但不可避免的,阮辞西心里还是有一丝失望。 “行,主仆(qíng)深。”云运行皮笑(ròu)不笑地道。 “请问伯父来是有什么事(qíng)吗?”迟东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云远行笑了一下,指了指边上的云里里,“呵呵”笑了几声,“接我家臭丫头回去。” “她二叔来找人,这臭丫头死活不回去,这不她二叔找不到人了,不得我这个亲爹来请吗?”云远行微笑道。 “伯父,里里只是贪玩,您别怪她。”迟东忍不住帮着云里里话,因为他看着云运行的样子,好像回去就会狠狠教训云里里一样,这让迟东有点不太想让云里里走了。 再者……云里里要是回去了,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迟东面上笑着,心里却有点苦涩的味道。 “我闺女难道你还会比我了解吗?”云远行明显地对迟东有所敌意。 阮辞西和迟(chūn)两人都不敢插话,只在边上默默地看着。 她们仿佛看到了硝烟,这是一场属于迟东的战斗,赢了就能带媳妇回家了,加油! 迟东突的感觉背后的两道目光有点灼(rè),不知道他家姐和迟(chūn)两人又想到哪里去了,顿时无奈了起来。 “没有,伯父当然是最了解里里的人。”迟东不敢反驳。 “伯父?谁让你叫的这么亲切的?还有,谁让你叫我闺女里里的?不要坏我家闺女的名声!”云远行这时才反应过来迟东一直的称呼,立马就表现出了很生气的样子,怒言道。 迟东:“……” 行吧,那他不剑 “阁下,云姑娘只是因为一些事(qíng)暂住在了迟东家里而已,再者迟东平(rì)也不住在这个地方,您不必如此生气。”阮辞西站了出来,替迟东话道。 第263章 关门放她爹!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我生气了吗?”云远行瞪大了眼睛,一脸你在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看着阮辞西,理直气壮地反问了一句。 云里里躲在边上,不由地无奈扶额。 她爹啊…… 阮辞西也被噎了一下,就云远行那种语气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在生气的吧?可是现在这种装无辜不承认的行为,她该怎么回? “爹,迟东又不是我喜欢的人,你别这样。”云里里凑到云远行的耳边,附过去声地道。 云远行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爽,低声吐槽了起来,“别以为你爹在山里待了那么多年就什么都不懂,我好歹也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才有了你把你带进了山里面,没你和你二叔想的那么糟糕好吗?” “是是是,爹你的都对都对。”云里里敷衍地回道,想着当初云远行把她带出山那几干出来的蠢事,还有后来被她搞出山后的那些年,给族里人制造的笑料,云里里就怎么也没办法信任云远行的话。 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糗事,族里人都号称可以笑上一辈子。 有时候啊,她和她爹的身份都能反过来看,虽然她才十七岁,减掉在山里那八年无知的时间,接触外面的世界也不过九年而已,可是,她在某些事情方面,都能把她的幼稚爹当成儿砸来看待。 族里的族地位置偏僻,像她这种没有到十八岁的被认为还只是个孩子的人是不能够出来的,所以云里里才趁机跑了出来不想回去。 云里里也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会这么好玩,虽然也很危险。 云里里想到自己那一身被刮出来的伤,就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确实太危险了!她那时候不应该上去凑热闹! 不过,也有好人呀。 云里里抬头朝着迟东望去,眉眼一弯,里头提前盛放了今夜才应该会有的璀璨星光。 迟东有些动容,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方才,其实是听到了云里里在对云远行什么的,那一句不是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让迟东觉得心里很烦躁,有种莫名的不喜之情。 迟东一点都不喜欢云里里嘴里出来的那些话,这让迟东觉得自己好像总有哪里很不爽,总觉得有点委屈和难受。 可是云里里那样一看过来,眼里藏着的笑意就让迟东莫名被安抚到了,心里的那些烦闷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迟东抿了抿唇,对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自己有时候压根就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这种感觉就是时而有点让人发酸发苦,但时而又让人觉得有点甜。 迟东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或许有哪里坏掉了。 “我们这样站在院子里也不好,迟东,我们能够进去聊吗?”阮辞西见这气氛似乎有点僵持,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用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的语调提议道。 云远行没有再找事的理由,也没法子对这么一个温和的姑娘撒气,阮辞西这话一,云运行只好轻哼一声,默认了阮辞西的意思。 对于阮辞西的话,迟东自然是听从的,他也不能让阮辞西云里里还有迟春一直站在这院子里话,虽还在春的太阳不烈,但是晒久了也对姑娘家家的不好,防晒还是要到位的。 一行人转移阵地进了主屋的大厅。 “家里没什么人打理,因为我平常也不住在这里,所以就有点寒酸……”大厅内就只有桌椅,连个杯子都没有,迟东带人进去后就有点尴尬,尬笑着解释道。 阮辞西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不过好歹桌椅都是干净的,并没有因为时间过长而积了灰。 不对,正常情况下是应该有灰尘堆积的吧? 阮辞西疑惑地看向迟东,正好迟东也接着解释了起来,“因为里里……云姑娘要暂住这边,所以就稍微打扫了一下,但因为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就没有把客厅里的其他用具拿出来。” 对云里里的称呼,迟东一下子没有改过来,不过那时正好对上了云远行的视线,迟东心里一紧,瞬间就把称呼给换了。 “没关系,就是有可能着着我就被渴死了。”云远行像是一个不讲理的妇人,极为刻薄地冷嘲热讽道。 云里里:“……”二叔啊二叔,你就不能把人给带回去吗?这就是你的大杀招?啊啊要疯啊! 云里里二叔的目的只有一个,把云里里给带回去,然而二叔非常明白,他根本做不到,所以他拿出了可以对付云里里的绝眨 关门放她爹! 云远行也不是就能拿出一个当爹的威严把自家闺女给带回去,而是另辟蹊径让云里里自己想回去。 主要就是云远行此人十分烦人,云里里时常饱受其扰,被迫“长大成熟”,本来云远行只在山里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可等他回到了族里,就莫名有种……时常犯傻的感觉。 族里的医师给云远行看过了,可能是有点轻微的神经病症状,只不过极为轻微,犯病的症状也不明显,让人看起来很是正常,犯病的时候逻辑思维也都是通的,但是对比一个正常人来,就没有那么清晰,会揪着一点不放,只相信自己的感觉,一根筋认准了就不认错。 云里里依靠自己多年的经验,猜测她家这个野腮就是很有可能发神经病了。 云里里不可能让她爹一直待在外面,只是在族里还好,没有人会欺负云远行,可是外面就不一定了,她都在外面受了伤,像她爹这样蠢的人,很有可能会……血流成河。 云里里是武功好,可是干不过群架,她遭遇上的人也很有本事,云里里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给打趴下,自己也受了一身的伤。 可是云远行不同,云远行本来就是族里最有赋的才,一身武力族里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这要是把云远行放出了外面,谁要是让他不开心了,惹得云远行生气想打架了,那就完了。 第264章 不一样的云里里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云里里这位爹可不会珍惜人命。 而且只有云里里才能哄住云远行,才能把放出了外面的云远行给乖乖地带回族里。 所以云里里就必须回去。 迟东被云远行讲的很是尴尬,他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我这就去准备茶水,请稍等。” “没事,我和迟(chūn)去就好,迟东你告诉我们在哪里。”阮辞西起(shēn)对着迟东道。 “姐!这失了礼数!”迟东立马回绝了阮辞西。 “哪里有失礼?这是你的家,来了客人不就是得主人招待吗?所以迟东你就安心地在这里招呼云姑娘和她的父亲吧,我和迟(chūn)也算是你的朋友,帮衬一下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阮辞西明里暗里都在提醒云远行,在迟东家里,他也仅仅是一个客人而已。 所以语气态度什么的,不要太过分,就算他是云里里的家人,迟东又因为云里里的缘故一再退让,可这不是云远行得寸进尺的理由。 阮辞西心里有点生气了,毕竟她不认识云里里,她只认识迟东,也只护着迟东,迟东在自己家里受委屈,遭人颐指气使,这如何让阮辞西忍下去。 她没看到还好,这就是迟东自己的事(qíng),但是偏生她就在边上站着,难道就要让她看着迟东被人欺负? 于(qíng)于理,阮辞西都无法漠不关心,只不过她也没法直接替迟东出面而已,她的立场也不足,迟东本饶意愿是愿意受着,她只能是暗地里稍微帮一下迟东而已。 那位云姑娘的爹,倒还真是不讲理,迟东和云里里也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关系,甚至对云里里有恩,可是他一来对迟东就是那种态度,这实在是让阮辞西高兴不起来。 连带着阮辞西对云里里,都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好感了,生出了几分烦心。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和迟(chūn)自己去找,总归布局不会差太大!”阮辞西不等迟东犹豫完,拉着迟(chūn)就跑出了大厅,迟东也不可能丢下还留在大厅里的云里里和云远行,只能饱受煎熬地等着阮辞西和迟(chūn)回来。 怎么办,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他指使姐做事,老爷会不会气到暴打他一顿…… 迟东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寒意,想到那番场景,(shēn)体就忍不住抖了一抖。 “对不起啊迟东,我爹他脑回路和普通人可能都不太一样,他在山野里生活了好多年,和正常生活有点不太能接轨。”云里里歉意的看向迟东,眼里的神色也有些不忍。 迟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里里,看起来整个人都变了不少,没有了那种真和单纯,反而有一种沉稳之意,站在云远行的边上,无可奈何地看着云远行的样子,十分的像个大人。 意识到云里里在云远行(shēn)边会有所不同的迟东愣了一下,有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云里里。 是那个会朝着他撒(jiāo)的(jiāo)气包,还是眼前这个稳重的大姑娘。 实话,现在这样的云里里,看起来才真的有十七岁的样子。 迟东的眼神有些动容,忽然发现他自己其实还是不够了解云里里,有关云里里的一切,假如不是他询问,云里里根本就不会告诉他,就连名字还是他自己发现了,云里里不好再瞒着才告诉他的。 迟东抿了抿唇,胡思乱想地有些严重,心(qíng)也不太美妙了起来,在对待云里里的事(qíng)上,变得越发地茫然。 他想不明白。 “哼。”云远行看着云里里和迟东交流,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来。 “今(rì)我就会去找我二叔,大概明(rì)我就会带我爹回去,你别在意,我爹他就是这么个(xìng)格,我替他向你道歉。”云里里连忙拉住了拉住了云远行的手,安抚(xìng)地拍了拍后,歉意地看着迟东道。 迟东直直地盯着云里里,眼眸里的神色有些让人分不大清,沉默片刻,迟东轻声应道:“好。” “那……等你家姐回来了,我们道个别就离开了吧。”云里里也有些尴尬,但是云远行在这里,云里里没办法放任不管,她要是再不走,云远行很有可能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主要是因为阮辞西和迟(chūn)都有自我介绍过,而且也是为了她和她爹才去准备的茶水,要是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未免有些伤人,因此云里里才借口要跟阮辞西道别。 “嗯。”迟东垂了垂眼眸,依旧不冷不(rè)地轻声回道。 迟东的拳头微微握着,总觉得他没办法抓住有关云里里的任何东西。 就跟云里里最初告诉他的那个名字一样,如同上的白云,不知来处,不知归处,碰也碰不着。 一想到云里里就要离开了,迟东心里就莫名有点失落,而且感觉哪里空(dàng)(dàng)的,缺了一块似的。 “我也正好回去阮府住,不用这么麻烦来回赶了。”迟东抬头,声音有些淡淡的回道。 云里里的表(qíng)僵了一下,所以迟东是觉得陪她住在这里,会很麻烦吗?她这样离开了,迟东也轻松很多吗? 云里里的眼里划过一抹失落的神色,扯了扯唇,不知道该些什么。 原来她一直一直都在给迟东制造麻烦啊,原来迟东对她那么温柔,对她那样好看地笑,很有可能都是因为不想直接拒绝她而强撑着的啊。 云里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趣呢。 云里里自嘲地笑了一声,看着云远行没再搭话。 云远行似乎是对椅子上的花纹起了兴致,观察地很是仔细,好像在研究这是怎么弄上去的一样,让人有一种他想要把这个椅子给搬回去的感觉。 阮辞西和迟(chūn)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茶水间,所幸茶水间里的东西都比较齐全,两人稍微花零时间烧水清理,总算是赶紧弄出了一壶茶出来。 一并在厨房找到了一些迟东给云里里买回来的糕点,阮辞西和迟(chūn)两人带着茶水点心回到了大厅。 迟东立马从椅子里起来,接过了阮辞西手里的东西,强制(xìng)地让阮辞西在椅子里做好,不让她再做点什么。 “哎?”阮辞西惊呼了一声。 第265章 情之一字,难懂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姐,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就好。”迟东给阮辞西放了一个杯子倒好了茶,浅浅地笑了一下后道,“多谢姐,我们姐长大了。” 阮辞西齐其实从进大厅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可是迟东这样又挺正常的,猝不及防被夸了一下的阮辞西,脸上也有些燥热地红了一下。 她也不啊……本来就长大了好不好,别把她当孩子…… 阮辞西撇了撇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掩盖自己脸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情。 迟东给云远行和云里里都上了茶,迟春将手里的两盘糕点都摆在了云里里和云远行中间的那张桌子上。 “谢谢。”云里里低声道。 迟东手一顿,没回什么,做完应有的礼数后,他回到了阮辞西身边的位置坐着,迟春也顺着坐了下来。 “姐,你和迟春大概是白走一趟了,云姑娘等会儿就要离开,这是在等你们回来告个别呢。”迟东坐好后,见云里里还是没有别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后转头看向阮辞西,有些勉强地微笑道。 阮辞西看着迟东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心里为迟东默默叹了口气,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话,只是点零头,带着笑意地看向云里里,询问道:“这样吗?看来云姑娘时间比较急呢。” “……抱歉,方才麻烦姑娘了。”云里里回道,“等一下我就会带着我爹离开去找我二叔,这段时间麻烦迟东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云里里就带着云远行离开了迟东的家,等再次回到大厅,云里里茶杯里的水还剩下了打半,云远行倒是喝完了。 迟东垂了垂眸,默不作声地收拾了起来,迟春瞧着也上前帮忙,阮辞西只好将桌子上的糕点给收了起来,正想找个地方妥善安放的时候,迟东注意到了。 “姐不嫌弃的话,这些都可以吃了。”迟东看着那盘里没被动过的糕点,扯唇笑了一下。 那些糕点都是迟东买个云里里的,可现在云里里已经离开了,这宅子迟东也不会再住下去,放在这里最终都会坏掉。 阮辞西看了看迟东的眼神,决定不能再伤迟东的心,便软软地笑道:“当然不会嫌弃了,这些糕点可是很美味。” 最后迟东还是关上了宅子的大门,收拾出了那个几乎没动过的包袱。 阮辞西手里捧着用油纸袋装好的糕点,在迟东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她家迟东是对那位云姑娘上了心呐。 感情一事,真的让人愁秃了头啊,迟东喜欢云姑娘,云姑娘却要离开迟东,会不会回来都不定。而她喜欢封千弥,却没办法一心一意地去喜欢,她所有的的一切好像都带有目的。 阮辞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一,就单纯地作为一个姑娘,去追求属于自己的良人。 起码现在的阮辞西,不能一心扑在封千弥的身上。 阮辞西想着想着,就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迟春,自己也吃着一块,然后看着迟东锁门,感慨道:“情之一字啊……” 迟春咬着糕点,懵懂地点零头附和阮辞西的话。 云里里看过了,阮辞西出门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去找要亲自见她的顾已顾公子。 阮辞西其实不大明白顾已为什么非要见她,毕竟有些事情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好了,剩下的有迟东在就行,她出不出面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阮辞西这边的事情,也有人及时地通传给了封千弥,在迟东家里发生了些什么,都很实时地传达了过去。 知晓了阮辞西见了谁的封千弥,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想着人都见完了,阮辞西也应该要回来了吧? 于是封千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在阮辞西回府后去西苑的必经之路上,找了处亭子坐着赏景。 嗯,到时候阮辞西看见了他,那一定得过来打招呼才是。 封千弥如是想着。 可是没过多久,封千弥的人又前来汇报,是阮辞西突然想要上街,在街上玩累后顺便在外面酒楼吃午饭,有吃过午饭再回太子府的计划。 这就是想在外面玩上一上午,午饭也不回来吃的意思。 封千弥脸瞬间就黑了,对于阮辞西出门玩还要在外面吃饭的行为很是不开心,她居然不叫上他? 然后封千弥找了个借口,上街去了。 “好了,我们便在这里吃饭吧。”阮辞西从车窗里看见了一家酒楼的招牌,感觉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便让车夫停了下来。 车外的迟东听到了这话,询问道:“那是否要去通知顾公子?” “不必,他自会寻来。”阮辞西从车上下来,摇了摇头回道,“这里就是他的产业。” 阮辞西看着金玉堂的大招牌,眸光闪了闪。 金玉堂做的就是酒楼生意,也是在锦字招牌下存活的为数不多的酒楼,和锦字招牌旗鼓相当,不像锦字招牌在京城四处开了分店,金玉堂唯有一家,也就是现在阮辞西所站的地方。 迟东在阮辞西的意示下要了一个包厢,三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厢里等待。 不到一刻钟,包厢门果然被敲响了。 “请进。”阮辞西听着敲门声,轻笑了一声回道。 门被打开后,一个身穿青竹色的青年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但是因为被炔住了脸,阮辞西认不大清。 “顾兄,你这是要带我见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顾已身后的人嫌顾已挡着了他的视线,扇着扇子就从顾已的身后往侧边走了走。 阮辞西的心一跳。 哥哥! “阮姑娘,这是在下的一个朋友,今日遇上了正巧就带了过来,是可以信任的人,对我们之间的交易也有所帮助。”顾已神态自若地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我的一位合作伙伴,你唤她阮姑娘即可。”顾已先给自己带来的人介绍过阮辞西后,又转而给阮辞西介绍了起来,“他叫墨慈,你可以直接喊名字。” 墨慈的身体有着明显的僵硬,他没想到顾已带他来见的人会是阮辞西。 第266章 隔墙有耳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而阮辞西也盯着墨慈没有动。 墨慈墨慈,辞陌辞陌。 果然,是她的哥哥吗?而且,哥哥的这个名字,到底是巧合还是哥哥什么都记得呢? 阮辞西神色不明地盯着墨慈,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 墨慈有点紧张地看着阮辞西,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阮辞西不可能认出他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慌慌的感觉。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顾已疑惑地看着墨慈和阮辞西两人,不明就里。 “不认识!”墨慈反应极大地回了一句。 反观阮辞西就显得淡定许多,虚虚的掩面喝了口茶,这才轻声看着顾已回道:“我自然是不可能认识墨慈公子的。” 墨慈的反应让顾已觉得很是奇怪,甚至怀疑墨慈是不是早就知道阮辞西,可是阮辞西那淡定自然的反应又让顾已有了动摇,好像阮辞西并不认识墨慈? 这么想了想,顾已觉得这两个人认不认识对他都影响不大,反正不认识还是认识,总归现在是认识了就好。 墨慈看着阮辞西这般淡然,心里也松了口气,果然她认不出他来。 因为顾已和墨慈都没有将随从带进来,迟东便捎带着迟春找了个借口出去,但是为了阮辞西的声誉,包厢大门是没有关住的,里面三位主子的随从都守在了门外,旁人也没法窥探里面的任何东西,何况在大门的方向,还有半道屏风微微挡着。 阮辞西和顾已做的生意是有关机关术的,阮辞西能够提供设计图等一类理论上的事情,甚至能够指导一下那些动手的人。 顾家在做一处地宫,而里面的机关术一直都处于空缺的状态,也因此,顾家地宫迟迟没有建好,顾家暗地里也在招揽一些有关机关术的能人异士。 可没有一个饶想法能够让顾家满意,直到阮辞西的出现。 能够知道顾家消息的人,多少也和机关术有关系,所以顾家对于阮辞西的防备并不是特别的高,也没有因为阮辞西的身份而看轻不信任阮辞西,一直都拿着对待客饶态度招呼阮辞西。 等到了阮辞西将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图的草稿交给了顾家人看后,顾已都被引了出来。 最后,阮辞西被顾家敲定为地宫机关负责人。 当然,阮辞西对于自己没法动手的情况也和顾家了,顾家对于阮辞西这种奇怪的现象也表示了理解,反正动手的大有人在,不缺阮辞西这一个,阮辞西只要好好地当一个设计人和监工就好。 而顾家答应阮辞西的要求,则是在经济方面对阮辞西施以帮助,阮辞西所要做的,顾家需要在不损害本身利益的情况下,无条件给予帮助。 这就是阮辞西和顾家达成的大概交易,很多详细的情况都是在后续慢慢补充磨合的,其中迟东就全权代表了阮辞西。 “不知道顾公子是想要见我做什么?”阮辞西转移话题问道。 “哦,是这样的。”顾已明显愣了一下,对阮辞西这个话题的转换有点没有适应,“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阮姑娘帮忙。” “你吧。”阮辞西歪着头想了一下,她要是能帮上忙的话,又可以让顾已欠上一个人情了,不过有什么事情还是需要她先听了再。 金玉堂里,阮辞西所处的隔壁厢房,气氛有些凝重和冷意。 封千弥“呵呵”地听着隔壁的谈话声,眸光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着要去见朋友的人,现在却跑得来酒楼见男人。 就那自然的对话,要没有提前约好,封千弥都不信! 封千弥现在很怀疑,阮辞西今日出府的目的,或许更重要的是为了见她现在在见的男人。 顾已,顾家现在的当家人。 封千弥手里捻着一颗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辞西那边自然是听不到封千弥这边的动静,毕竟金玉堂的包厢隔音效果是十分好的,也就是封千弥这个变态,非要用武功来偷听阮辞西的谈话,这才能将阮辞西的东西听的一清二楚。 封千弥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做的,他是在收到阮辞西来金玉堂的消息后,比阮辞西提前一步先来了金玉堂,打算在半路假装偶遇和阮辞西一道的。 谁知道阮辞西的包厢竟然有两个男客人? 这下封千弥就很不爽了,他都还没有出场,就来了两个男人去阮辞西的包厢? 于是封千弥就用内力在偷听隔壁的讲话,然后越听就越生气,阮辞西那明明就是和这两人给约好了! 封千弥气得牙痒痒。 听着阮辞西和顾已好像还有话要接着讲,封千弥也顾不得再偷听能够听到更多的消息,直接就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这么大的一动静,自然是吸引了隔壁门口的迟东和迟春。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就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二楼过道上的人不多,迟东和迟春两人一行礼,把顾已身边的随从也都惊到了,慌忙地也跟着行礼。 “起来吧。”封千弥淡淡地回道,随后眼光又状若无意地放到了迟东和迟春两人身上,好像不怎么在意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阮辞西在里面?” 封千弥一边着,一边看向了隔壁包厢的房门。 封千弥若是要下楼,必然是会经过阮辞西的包厢的,包厢门又打开着,里面的屏风并不能遮挡到全部。 不知道为什么,迟春一想到自家姐在包厢里和两个男子谈事情,现在太子殿下又一副好奇的样子,迟春的心就慌了起来,开始对阮辞西表示粒忧之情。 “这就是阮辞西要见的朋友?”封千弥好奇地问答,因为阮辞西出来的借口就是为了见朋友,封千弥现在拿过来用也是顺手得很。 迟东不知道阮辞西用的是什么借口,可是迟春知道,眼下见着封千弥这么,心里也松了口气,恭敬地回道:“是的殿下,姐正在和朋友交谈。” 迟东吞吞吐吐地看着迟春,他老是觉得封千弥的表情好像不太对,这笑容这善意,和往常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是吗?那我应该可以进去看一看吧?”封千弥笑眯眯地问道。 第267章 做贼心虚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迟春愣了一下,不知道封千弥为什么就突然要进去,也不知道自家姐见的人能不能被封千弥知道,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了迟东。 迟东稍微有点迟疑,他不知道封千弥要是看见了姐在和两个男人谈话,会不会误会姐。 但是……这位太子殿下也不一定在意他家姐这个未婚妻吧? “当然可以。”迟东迟疑过后回道。 旁边站着的顾已带来的随从皱了皱眉,他是不认得封千弥的,但是迟春和迟东两人就已经暴露了封千弥的身份,在他们行礼的时候他也跟着行了礼,眼下封千弥想要去包厢里面,他怕他家主子会受到什么牵连。 毕竟他家主子和阮辞西见面这事儿,好像还挺隐秘的,做零表面功夫隐藏踪迹。 但是阮辞西的人却同意了封千弥进去,也就是阮辞西那边不是在意封千弥发现的,这样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就在顾已的随从犹豫间,迟东已经领着封千弥进了包厢。 “姐!”迟东稍微提高音量喊了阮辞西一声,“有客人来了。” 迟东没有直接称呼封千弥为太子殿下,也是封千弥的意思,迟东有想要暴露封千弥身份的意思,这下也不好直了。 但是封千弥的身份也根本藏不住,毕竟外面顾已的随从已经知道了,那么里面的顾已过会儿依然能够知道封千弥的身份。 迟东明白,封千弥要的就是突击的效果,所以……迟东在喊饶声音上提醒了一下阮辞西。 阮辞西被迟东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了和顾已在聊的话题,微微蹙眉往外看去,不知道是谁要进来,迟东都不敢拦住。 那道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入阮辞西的视线里,阮辞西的心微微一跳。 在还没有看见那饶脸时,阮辞西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心脏有一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就和见到封千弥一样…… “你怎么来了!”同一时刻,阮辞西终于看见了封千弥的样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 封千弥微微扫了一眼坐在阮辞西对面的两个男人,淡淡地反问道:“我不能来吗?”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就有了闲情逸致出门玩……”阮辞西头脑有些空白地回道。 “哦,就是殷大人约了我的午饭在金玉堂,但是他临时有事,我就被放鸽子了,出门看见迟东迟春在外面守着,就想你是不是也在这里。”封千弥神色如常地解释道,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出现的十分自然。 封千弥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第一,他比阮辞西先来金玉堂,所以不是跟踪阮辞西来的,第二,他来金玉堂不是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是殷容殇有约他还被放鸽子了,第三,他只是很巧地发现了隔壁是阮辞西,这才进来看看的。 “这就是你要见的朋友吗?”封千弥温和地看着阮辞西问道。 可是莫名的,阮辞西感受到了一阵冷意,有些头皮发麻,奇妙地想到了自己在偷偷会见外面的野男人然后被封千弥当场抓奸的样子,就和现在给饶感觉差不多。 阮辞西被自己的脑补给惊到了,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咽了咽唾沫心翼翼地回道:“嗯,是的……” “哦,原来你和顾家主是朋友啊。”封千弥若有所思地点零头,“那不知另一位是哪位公子呢?” 阮辞西越来越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正常一些回道:“这位是墨慈墨公子,是顾公子的朋友。” 阮辞西有些崩溃,觉得现在的场景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绝望地看向了还在封千弥边上站着的迟东。 你你,为什么不提醒她一下好做准备! 现在怎么办,跟做了贼似的,被抓了个正着! 迟东无辜地回望阮辞西,这他也想啊,可是他做不到啊! “见过太子殿下,在下失礼了。”顾已起身朝着封千弥行礼道,神态自若十分坦然。 其实阮辞西也不是心虚,就是突然看见了封千弥然后又被自己的脑补给吓着了,封千弥给她的压力也有点大,这一时之间就有点懵逼,感觉解释起来也苍白无力跟真的有鬼似的。 反观顾已和墨慈的样子,就正常多了,这两边一对比,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起码不会让人想到是阮辞西言行有亏。 “见过太子殿下。”墨慈也跟着顾已行了礼,看向封千弥的那一样有些高深莫测。 “在外不必多礼,坐下吧。”封千弥拉开一张椅子在阮辞西的边上坐下,对着对面两个弯腰向他行礼的人颔首道。 阮辞西摸了摸鼻子,封千弥往她身边一坐,她的气势就莫名落了一大截。 “你和顾公子认识呀?”阮辞西好奇地问向封千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前几年见过,那时候顾家还是皇商。”封千弥看了顾已一眼后,淡淡地回道,“所以也算得上认识。” “哦哦,这样啊。”阮辞西点零头,有些尴尬地应道。 也是,顾家也好歹是曾经的皇商,一直住在京城里怎么可能没有见过皇室中人,这封千弥也应该是见过顾家饶。 “不过这位墨慈公子,本太子是没有见过的。”封千弥把玩着一个空茶杯,微微眯着眼看向墨慈道。 阮辞西见封千弥玩着的是空茶杯,连忙从封千弥的手里将杯子放好,提起茶壶给封千弥倒满了,献宝似的递给了封千弥。 本来被抢了杯子手里顿时一空的封千弥还有些不爽,可是看着阮辞西有点狗腿一样给他倒好了茶,封千弥的心里又有了一种诡异的满足福 回过神来的阮辞西也有些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想给封千弥亲自倒茶,看起来谄媚狗腿得很。 阮辞西满脸黑线,而本来想给封千弥倒茶的迟东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墨慈没注意到封千弥看他的眼神,反而是死盯着封千弥手里的那杯茶,有些牙痒痒。 他的妹竟然给封千弥倒茶?! 封千弥自己没手没脚动不得吗?就没有人来伺候这大爷? 第268章 守株待兔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呦吼,玄琅堂堂太子殿下出个门没有随从呢! 他都没有喝过妹亲手倒的茶! 简直太过分了! 墨慈内心疯狂吐槽着封千弥,连封千弥的话都没有搭理。 “墨慈平日并不住在京城。”顾已给封千弥解释了一下,桌下的手也拧了墨慈的手一把,将走神的墨慈给拉了回来。 墨慈疼的差点没维持住面部表情,有点扭曲地笑着回道:“没错,这回是因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才来京城一趟,正好和顾已聚一聚,今日也是恰巧,跟着顾已来见了阮姑娘。” “原来如此。”封千弥淡淡地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了。 “殿下应该还没有用餐吧?要一起吗?”阮辞西转移话题道,因为封千弥是殷容殇约他出来吃的饭,可是殷容殇却临时毁约,那封千弥应该没来得及吃饭才对,所以阮辞西就提了这事儿,朝着封千弥询问道。 “没有,你们也没来得及吃吗?”封千弥故作高冷地回道,应完后还不解地问了一句阮辞西。 “还没有来得及点菜,正好殿下你也在,那我们一起吧。”阮辞西再次提议道,期待地看着封千弥。 “也行,那这一次就本太子请了吧。”封千弥想了一下后应了下来,顺带揽下了买单的事情。 “不必麻烦太子殿下,这酒楼也算得上是墨慈家的产业,墨慈在可以免了。”顾已笑着拉出了墨慈当挡箭牌。 墨慈被顾已的话的有些愣神,对上了顾已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墨慈忽然就懂了顾已的意思,赶紧配合着顾已的话道:“是的,我们怎能让太子殿下请客,这又是……我的酒楼,自然不必劳烦太子殿下。” 封千弥看了顾已一眼,笑里带有一些凉意,“倒也校” 顾已是不想在皇室面前太早暴露顾家的一些事情,就像这座酒楼,虽然封千弥有可能早就知道是顾家的产业,但是封千弥不会在明面上提出来,所以顾已依然可以隐瞒,这顺道就把墨慈拉了出来。 而墨慈根本就没有领会到顾已的意思,他想的是这饭要是让封千弥给请了,那他作为阮辞西的大哥,岂不是就是算接受了封千弥的身份? 那可完全不行,他的妹决不能嫁给了封千弥! 所以封千弥的任何东西,他都不能接受! 一顿饭也不行! 反正这酒楼也是顾已的,顾已也不可能到最后就得让他来付钱,口头上也没事,还平白无故得了座酒楼呢。 阮辞西和顾已要的事情就在半路被封千弥给打断了,后面真就是进行了一场正常又诡异的饭局,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可心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太子府里,千宴第二次想要去找阮辞西,可是又被告知阮辞西并不在西苑,甚至都不在太子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次吃了闭门羹的千宴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老爷都不让他去解释? 千宴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阮辞西还是在生气,一直避着不想见他。 然后千宴一个午觉起来,又犯病了。 “海棠海棠,我们去右相府找殷大人吧。”千宴换好了一身漂亮的衣裙,拉着海棠的手眼里亮晶晶地道。 “姑娘,殷大人很忙。”海棠见到千宴的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得改称呼,又想到了殷容殇离开太子府时的叮嘱,笑着回道。 “没事,那我可以过去照顾殷大人,给殷大人排忧解难!”千宴握紧拳头,一脸坚决。 “可是您不是应该先解决好阮姑娘的事情吗?”海棠想着殷容殇留下来的话,提醒着千宴道。 “啊……”千宴忽然泄气,发出了一声哀嚎。 “我感觉西她在躲着我,要不然为什么我两次都没有找到她呀。”千宴气馁地坐在潦子上,眸色有些暗淡。 千宴发病后的就想找殷容殇已经是习惯了,海棠的一个提醒就暂时让千宴把殷容殇放了一放,开始处理起和阮辞西的事情来。 “姑娘,你不能就单纯地去西苑找阮姑娘呀,你应该先确定好阮姑娘在哪里,然后有目的地去找人才对。”海棠给千宴出谋划策道。 “那我去大门口守着她回来?”千宴歪着脑袋,眨着眼睛问道。 既然阮辞西现在出了门,那么就肯定是要回来的,所以她去大门口守着岂不是就万无一失? 海棠沉默了一下,虽然觉得千宴的办法有点蠢,但也不失为一个能逮到饶好办法,“若是姑娘愿意,这也不是不校”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今我一定要见到西!”千宴腾地从凳子上起来,大步往外走去,“海棠,我们现在就去大门口守着!” “哎姑娘等等,我们还没有用午饭呢!”海棠追在后面喊着。 最后,千宴还是听了海棠的话,先去了饭厅吃饭。 因为封千弥和阮辞西都不在,也确定殷容殇不在府里,所以太子府里的厨子也没做多少饭菜,最多也就三人份的样子。 其他丫鬟侍卫的午饭都是另算的。 千宴坐下后,看着一桌子的菜就有些疑惑,“这么多菜,是西和封千弥要回来吃吗?不对啊,这也不是封千弥吃饭的排面啊。” “是这样的,府里有一位殷大饶客人,应该马上也要来了。”海棠这才想起来星河的事情,赶紧和千宴解释道。 “殷大饶客人?”千宴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 “姑娘,都了您的身体不便,让她们将饭菜送到您屋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不听。”夹竹心翼翼的扶着星河,有些抱怨地道。 “不必再抱怨,我多出来走走也能够多熟悉这里的环境。”星河浅笑着回道,并没有对饭材事情有什么不满之意。 星河的饭菜也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她来饭厅吃,也就只有午餐是这样,本来星河也有些不解,可是走过之后,星河就渐渐发现,她好像可以熟悉这里的环境,在没有夹竹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出什么很大的问题。 这是星河来饭厅的第三次,对比第一的情况,星河已经能够知道哪里有路哪里应该换方向了。 第269章 弄不死也见点血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咦姑娘,今日饭厅千宴姑娘也在。”夹竹看见了饭厅里的千宴,见到千宴这身装扮,也知道该唤千宴什么。 太子府里知道千宴的,都会根据千宴的衣着机灵地切换不同称呼,他们这么久都习惯了。 星河第一次来饭厅的时候,封千弥等人正好应邀去了皇宫,等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封千弥等人都还没有回来,再就是今日,星河第三次前来饭厅,太子府里正好就只剩下了千宴在。 在星河渐渐靠近饭厅的时候,千宴也在海棠的提醒下注意上了星河,等到千宴看清星河的眉眼时,星河的容貌着实把千宴给怔住了。 一时之间,千宴都忘记了追问星河与殷容殇之间的关系,也忘记了去想为什么殷容殇的客人又要住在这太子府。 但……这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 昨日,封千弥就已经跟着殷容殇去看了星河,封千弥只是远远地看着星河的样子,就已经确定了星河的身份。 当年的清和,右耳垂上有一颗的红痣。 千宴看着星河在夹竹的搀扶下坐好,视线落在了星河的耳垂上,被那一抹细的红色吸引了目光。 右耳垂上,有一颗恍若红珠的痣,像极了一枚耳钉。 千宴对星河的容貌有着安耐不住的好奇,这饶样子和当朝皇帝像了六七分,眉眼甚至和封千弥都有一点点的相像之处。 这难道是皇帝的私生女?封千弥和殷容殇先一步找到了然后控制住了? 千宴忍不住对星河的身份胡思乱想起来,眼神不停地往星河的身上瞟。 “千宴姑娘,初次见面,我是星河,这些日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可能都会留在这里。”星河半响没有听到其他动静,只好微微笑着主动打招呼道。 “你好。”千宴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要打招呼。 “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过了会儿,千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并不知。”星河温柔地摇了摇头。 星河对自己的父母完全没有印象,好像她一开始就在那座山里住一样,什么都无比熟悉。 “好吧。”千宴盯着星河,眼里有所思量。 某处栽满了荆棘的庭院,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半跪在地上,她的前方不远处,一个锦衣公子悠闲地在喝着红茶。 庄回明站在庄回风的身边,见庄回风杯子里的红茶快要见底了,他看了下庄回风的眼色后,连忙给续上了。 “画骨,你的第一个任务到了。”庄回风伸出一只胳膊,让从皇宫方向飞来的信鸽落在了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是放下了茶杯,手指轻轻抚摸着信鸽的脑袋。 “是。”画骨抬头,脸上是大片大片的紫藤花印记,深深地紫色镌刻在脸上,如同某种妖邪的纹路。 “啧,竟然是刺杀太子殿下呢。”庄回风取下信筒,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看完后放进了装满红茶的被子里,让纸条在红茶的浸泡下变色软化,字迹渐渐模糊。 画骨的眼睛如同一汪死水,听到这种命令也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不过应该也弄不死,见点血也是好的。”庄回风饶有趣味地看着纸条在红色的茶水里浸泡,用着极淡的口吻道。 “是。”画骨机械地应道。 金玉堂外,封千弥站在自己的马车前,负手看着阮辞西,一言不发。 阮辞西不明白这位爷到底还想要做什么,就这么干瞪眼站在马车外面,谁能知道封千弥到底在想什么啊,阮辞西觉得自己又不是封千弥肚子里的蛔虫,封千弥想什么她就知道什么。 不仅如此,如果封千弥一个人站在外面思考人生也就罢了,可偏偏封千弥不让阮辞西走掉,非要拉着阮辞西一起在沉默对视中陶冶情操。 等画骨按照情报找到封千弥的时候,封千弥就坐在一辆大马车里,里头似乎还有坐着别的人。 阮辞西出来是没有要马车的,全程都是步行,而方才封千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是想要阮辞西和他一起坐一辆马车。 那还不是封千弥主动的,都是阮辞西自己猜测出来的,猜来猜去把阮辞西弄得有点暴躁了,这才被封千弥给同意了。 封千弥也就是想逗一逗阮辞西的意思,本来他就没有想要别的人来做什么,阮辞西什么时候猜中了就什么时候走。 封千弥也没想到,阮辞西到最后才想到,他想要坐一辆马车的可能。 “下次想要出来见朋友,可以直的。”封千弥温和地看着对面坐着的阮辞西,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点。 “啊?哦哦好的。”阮辞西被猛地一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兴师问罪终究还是来了吗? “不知道你和顾家主在做什么交易,让顾家主都亲自来见你了。”封千弥淡淡地问道,语气里的好奇之色并不明显,好像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这个……是有关机关术之类的问题。”阮辞西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了她和顾家之间最重要的交易内容。 阮辞西现在已经能够算得上是顾家的半个设计师了。 “嗯,保护好自己就校”封千弥看起来也就是随口一,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只是看着阮辞西的眼里,那种浅浅的担忧之色不像作假。 “那个,我……”阮辞西想点什么,马车却突然紧急刹车,车厢猛地晃了一下。 随后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箭雨,但是封千弥的马车也不是吹得,铜墙铁壁似的没有一根箭刺穿了车厢壁。 “殿下,有刺客!”无声跟随着封千弥的长信汇报情况道。 阮辞西没被刺客吓到,反而先被长信给吓到了。 迟东和迟春也跟在马车外,在刺客来的第一时间,迟东就将迟春给推进了马车里,而他自己则是用武功在躲避着箭雨。 马车内的封千弥瞥了眼还有些懵逼的迟春,没有在意迟东把迟春推进来的行为,在揉了一把阮辞西的脑袋后,也神色淡定地走了出去。 “乖,在这儿等着,别怕。” 第270章 遇刺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姐,你没事吧?”迟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迟东给推了进来,模糊间好像迟东的手臂因为要保护她被一支箭给刮到了,迟春来不及查看迟东的情况就被推进了车厢,看见阮辞西后也顾不得迟东了,赶忙爬到阮辞西的身边,半跪着问道。 “没事,外面怎么了?”阮辞西一直都在车厢里面,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见迟春过来了,拉起迟春的手就问道。 “方才马车走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进到了一段没有饶路,长信感觉到了不对劲就让马车停了下来,这马车都还没有停稳,四面八方就冒出了一堆的黑衣人,数不清的箭雨朝着我们飞来,我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迟东给推了进来。”迟春心有余悸地道。 “也不知道那么多人,就迟东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迟春担心地道。 “会的,他们都会平安无事的。”阮辞西握着迟春的手微微用力,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出去给封千弥他们拖后腿,假如她和前世一样还有点武功,倒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封千弥出了马车并未走远,就只是在马车的周边保护着马车,迟东和长信两人离得较远,解决着周围杀出来的黑衣人。 这条路上的行人似乎都被提前清理走了,就连店铺里都没有人在,好像是提前清场专门在等着封千弥的马车过来。 再往前有一座比较高一点的茶楼,三楼临靠街边的窗户上挂着薄薄的竹帘,竹帘后有一张人脸,静静地看着封千弥遭遇刺杀的方向。 那人正是庄回风。 “画骨,该你去了。”庄回风伸出手端起桌前放着的茶杯,盯着茶水荡起的纹路,轻声道。 “是。”一直站在庄回风身后的画骨面无表情,眼神依然是空洞的,恍若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因为庄回风的指令,画骨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到一会儿就出现在了茶楼下,她转身看向了封千弥的方向。 而在茶楼里的那个房间,庄回明缩在一边的角落里,落在外面的手腕还滴着血,而他旁边放着的陶罐里,是浓浓的血腥味。 窗户边上的那人身影渐渐模糊,庄回明呆呆地看着庄回风的身影,眼睛不停地上下开合,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脑袋轻磕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手腕无力地落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失去了意识。 “公子,少爷晕过去了。”有人提醒道。 庄回风这才淡淡地转头看向了庄回明那边,观察了一下庄回明的样子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邪肆的笑意,“那便给少爷止血,搬到床上去好好休息吧。” 画骨得到的命令是刺杀封千弥,她离开茶楼的范围后,眼里渐渐有了光彩,但是她的脑海里依旧只有一个命令,刺杀封千弥。 第一波的黑衣人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些原本射箭的黑衣人从屋顶上下来,丢掉了弓箭杀向了封千弥等人。 这第二波人比第一波人少了一半,但身手却要好上很多,连番车轮战下来的长信迟东都有些吃不消,那内围的封千弥自然是要碰上更多的黑衣人。 “心!殿下!” 第271章 滴答滴答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长信先看见了从暗处出现的画骨,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他一脚踹开身边的黑衣人,正想要过去帮封千弥,却又被两人给缠了上来,长信被迫招架无法脱身。 画骨的目的性很强,直接就是冲着封千弥去的,而她一来,那些本围绕在封千弥身边的刺客纷纷散开,有一大半过去了迟东和长信周边,阻止他们汇合。 封千弥看着突然出现有着强烈杀气的画骨,微微眯了下眼。 画骨给封千弥的感觉不同于其他的刺客,从画骨的身上,封千弥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威胁,但那也不过就只是一丝丝而已。 封千弥浅浅地勾了下唇,不经意地瞥了眼身后的马车,然后一只脚勾起地面上被那些死去的刺客留下的长剑,一把握在手里,对上了充满杀意的画骨。 画骨被封千弥手里的剑反射的太阳光晃了一下眼睛,如同似水般沉寂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的恍惚,可下一秒,她的耳边就响起了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地极为有节奏感,这时,画骨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周身的杀气也越发地浓烈起来,带有来自地狱般的煞气。 杀掉封千弥。 杀掉他! 杀掉! 画骨眼神一凌,直接冲了上来。 茶楼里,庄回风坐在庄回明睡着的软榻边上,拇指落在庄回明苍白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着。暖才文学网 只见庄回明那原本苍白如雪的唇色,在庄回风拇指的移动下,渐渐染上了血色,最后,一滴稍微浓了点的血珠重量无法被唇角承受,缓缓地从庄回明的嘴角下滑,最后停在了庄回明的颈脖上,那惨白的脸颊也留下了一条鲜红的痕迹。 庄回风见状轻笑了一下,撤回自己的手,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白色的丝帕,先是给自己擦了一下手指后,才温柔地给庄回明小心翼翼地抹去了脸上的痕迹。 染血的丝帕被庄回风丢在了一边,他转而拿起了桌上的白玉茶壶,微微倾斜往还有茶水的茶杯里倒茶,如血般鲜艳的红茶一滴滴地落在装有大半茶水的茶杯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庄回风极为有耐心地一点点地等待,专心致志地看着茶壶,不去看躺着的庄回明,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为何又会痛苦地皱起眉头。 …… 阮辞西担心车厢外的封千弥,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一旦她出去了,很有可能会给封千弥制造破绽。 这个时候,阮辞西压根就没去想封千弥会不会救她的事情,那一句“乖,在这儿等着,别怕”一直出现在阮辞西的脑海里,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如同咒语般抑制住了阮辞西想要不顾一切出去外面查看情况的心情。 阮辞西紧张地盯着马车车厢的门,期望着车外那些刀剑厮杀的声音能够消失,也希望下一秒封千弥就能够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迟春也和阮辞西一样紧张,她呈现保护的姿态坐在阮辞西的前面,如果有刺客破门而入的话,她一定一时间保护好小姐! “啊——” “小姐!” 第272章 风吹美人骨 - 美人有病要娇宠 - 容千肆 就在迟春神经紧绷万分紧张的时候,她突然惊呼一声,将阮辞西给吓了一大跳。 阮辞西先是看了眼迟春后,又立马看向了车厢门,只希望迟春的声音没有传到封千弥的耳朵里,千万不能让封千弥分了心。 “怎么了?”阮辞西回过头,问向迟春。 “小姐,有蛇!”迟春哭丧着一张脸,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阮辞西闻言,脸色一僵,话里的语气也弱上了几分,她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在,在哪儿?” 迟春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撑在凳子上的右手,眼里泛起了泪花,害怕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迟春今日穿的是一身翠绿色的衣裳,当阮辞西看向迟春抬手指着的拿出位置时,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那条蛇在哪里,知道那条蛇吐了下粉红色的蛇信子,身体也盘绕在迟春的手腕上滑动了几下。 “啊——!” 因为那条蛇的动作,迟春再次没能控制住,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惊叫声,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眼里的泪水也害怕地流了出来。 阮辞西愣了一下,突然就认出了那条小蛇,和她那次去玲珑井遇上的吓她的那条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小姐,怎么办呀……” 迟春求救地看向了阮辞西,可是阮辞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也同样还对蛇有着恐惧心理,但……看起来要比迟春胆子大点儿? 阮辞西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地对着迟春说道:“迟春,你先冷静下来别动,它不会咬人的你相信我,然后别再大喊了好吗?我在这里,别怕。”163 阮辞西不知道车厢外面的情况,生怕迟春第二次的大喊会对外面的封千弥还有迟东造成影响,也害怕会引来一些刺客拿她们作为要挟。 毕竟封千弥也只有一个人,不一定就能将马车保护的十分周全,万一让人钻了空子…… 阮辞西眼神暗了暗,如果真的有人来了,她和迟春必须自保,绝对不能给封千弥他们添麻烦! “小翡不会咬人的。”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那条名字唤做“小翡”的小蛇也动了动,吐着蛇信子,似乎在作回应。 迟春感受到那种触感,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是阮辞西的话约束了迟春,迟春好歹控制住了自己。 “谁?!”阮辞西警惕地问道。 “我叫风吹。”车窗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女孩正扒着车窗想要进来。 “别动!”阮辞西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指向了小女孩,眸光里满是警惕,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的年龄小而放松警惕。 只是阮辞西眼里还有点疑惑之情,因为阮辞西见过这个小女孩。 玲珑井里的美人骨。 “小翡,过来不要再吓着这两位姐姐了。”风吹对阮辞西的刀子视而不见,淡定地对着迟春手腕上的小翡说道。 小翡也很是听话,风吹的声音落下后,它立马就从迟春的手上下来了,游走向了卡在车窗上的风吹,绕到了风吹的脖子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块翡翠做的首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