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坑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怎么也没想到温柔善良的白姑娘会坑她去相亲。 在某次例行安慰白姑娘相亲失败之后,白姑娘问了几句她的想法,就变成现在的局面:去,她难受;不去,白姑娘泪眼婆娑。一想到白姑娘那垂泪的楚楚可怜模样,何苗一挺胸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喵喵来了啊”进门还没脱鞋,就听见谢女士的大嗓门。谢女士----白姑娘的母上大人,为人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传闻当年跟老板去工地收账,那几嗓子吓得工头立马乖乖掏了钱。 换好鞋,谢女士早已举着锅铲兴冲冲跑到跟前来看。 “呀,喵喵瘦了啊,变好看了。”何苗盯着她手里大锅铲,真怕下一秒落自己后脑勺上。“阿,阿姨好。”何苗怯生生的,躲过危险的大锅铲走向沙发,大咧咧坐在白姑娘身边,伸手去摸白姑娘怀里的顺子。 “你好呀,顺子”她尽量保持非常友好的微笑,但是不一会,停在半空中的手又尴尬的放下了。原本安静的顺子很不给面子的“喵”了一声,发出巨大的警告,优雅跳到地上,回头给了她一个蔑视的眼神,高傲的踱着猫步往房间里去了。何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何苗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白姑娘微眯着眼,声音里充满警告。 何苗咕咚咽了口口水,噤了声,心里却想着:这表情动作跟顺子真TM像! “开饭啦,喵喵快来,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谢女士风风火火从厨房里端出了最后一盘菜,招呼大伙吃饭。 白姑娘站起来理了理睡衣,拉着何苗上饭桌。 “妈,别老叫人喵喵,人家有名字,人家叫何苗。喵喵,喵喵的叫,出去人家以为你叫顺子呢”何苗有些感动,不枉这么多年自己这么护着这狼崽子。”是吧,喵喵。” “你不也这么叫么?再说了喵喵,小喵,多可爱啊。我们喵喵比顺子可爱多了。” “也对哦,啊哈哈哈。”白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好吧,狼崽子就是狼崽子。 谢女士的手艺还是没得说的,菜有菜样,肉有肉样,一眼就能知道做的是什么,不像自家的何老头和苗大美女,就算放到嘴里也不一定猜的出原料。何苗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又把筷子伸向了那盘油焖大虾。“啪”,到手的大虾被白姑娘截了胡。何苗眼睁睁看着白姑娘娴熟的用手剥虾壳,塞进嘴里,直吃的香的流油。 “喵喵啊”白姑娘吃着虾,说的有点含混不清,“你今天晚上还是少吃点吧,一会相亲呢,肚子吃大了不好看,裙子会显出小肚子的。” “哎呀,能吃是福啊,有小肚子咋了,现在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头顶荒漠化,吃多少好的都补不回来。是吧,老白。”谢女士看了看老白同志。 老白同志点了点,认真扒饭不发表言论。何苗看着老白同志心想哪天介绍何老头跟老白同志认识,这样何老头就不用天天去棋牌室缠着李大爷聊天了。 吃过饭,白姑娘示意何苗跟她进卧室。顺子就懒洋洋的躺在白姑娘的席梦思上,迷离的眼神像勾人的狐狸精。见何苗进来,它伸伸懒腰,还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顺子是不是讨厌我”何苗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良久的话,毕竟她一直自诩为“动物之友”。 “也不是,带出去的时候它谁都给摸的。”白姑娘自顾自从衣橱里拿出几套衣服扔在她梦幻粉的席梦思上,“可能就单纯不喜欢你这个人吧。”白姑娘说的轻描淡写,却在何苗心里狠捅了一刀。 “诶,你看我穿哪身好看”白姑娘手里拿着两套衣服,在落地镜前来回比划,“这一身还是这一身?” 何苗不想理她,何苗自闭了。 “你们好了吗,快8点了要迟到了。”谢女士的大嗓门依旧有穿透力,隔着门都觉得耳朵疼。 “我化个眼妆马上就好。”白姑娘扯着嗓子的喊。 “你化什么化,喵喵相亲你化什么妆。”谢女士在门外有些急了。 “我不相亲,但是一会我男朋友约我去看球。”白姑娘答的有些小得意。 “反正你快点,别耽误时间。” “知道啦。”何苗抢过了话,她真怕白姑娘再喊两嗓子咳血。 出门的时候,顺子以为带它一起,特别兴奋的凑到众人脚边,喵喵直叫。白姑娘蹲下身,温柔的摸摸它雪白又毛茸茸的脑袋,“顺子啊,姐姐呢要带着你何苗姐姐去相亲,你乖乖跟老白在家看家,回来奖励你好吃的。”顺子抬头又喵了一声,不大愿意走。何苗也蹲下来想安慰一下小可怜,顺字还没开口,顺子一个健步踩在了她雪白的球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爪印,又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回了屋。何苗觉得自己第一次要跟一只猫较劲了,不过即使她再气也没用,白姑娘也早就下楼了。好吧,顺子来日再见!何苗不平的想着。 说实话何苗上周才坐过白姑娘的车,从商场到何苗家只要10分钟的车程,白姑娘活生生开了40分钟,还一个劲安慰副驾驶的何苗别紧张,明明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发白。好不容易把何苗安全送到小区,刚分手,何苗听见急刹车的声音,接着就看到白姑娘从驾驶座上下来,看到回头的何苗为了掩饰尴尬,又坐上了副驾位,等了好一会才下来。当天晚上何苗就在白姑娘朋友圈看到剐蹭照片及配文:去市区接闺蜜开了好久的路,累了不小心撞到了围栏,嘤嘤。底下都是男同学们关切的回复:“怎么回事呀,要注意身体呀。”好吧,白姑娘可能忘了屏蔽我了。何苗当时心里想着。不过这图怎么看也不像围栏撞的,明明是磕马路牙子上了,何苗当时真的很想私微白姑娘,这配文过假,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邪念。 何苗拉回飘远的思绪。 “你在非机动车道上可以这么开么,这不是逆行么?”谢女士身体前倾,指着迎面开来的车辆。 “这有线啊我哪里逆行了?”白姑娘咬着下唇似有不爽。 “车子都是从对面来的,只有你一个人往对面开。”谢女士提高了声音,语气笃定。 “逆不逆行我不知道吗,你有驾照吗?”白姑娘也跟着提高了八度。 “我没驾照但我有常识啊!”谢女士的声音在白姑娘的基础上又提高了,坐后排的何苗耳朵要炸了。 “我也没驾照。小白,我们还有多久到啊?”何苗怕战火升级也为了自己的耳朵,立即转移了话题。 白姑娘语气缓和了不少“快了,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 “对。”谢女士气呼呼地撇过头看着窗外。 得,这母女俩又闹脾气了。何苗无奈的想着。 晚上的新区人是真的多,白姑娘在万博的地下停车场转了七八圈愣没找到车位,谢女士当即决定领着何苗先上去,让白姑娘自己停车去。白姑娘翻两个白眼,温柔的对何苗说:“喵喵啊,我先回去了,一会结束了给我发信息我就来接你好不好呀?” 何苗抖了一下,捣蒜式地点点头。 “那我呢?”谢女士气呼呼地问。 “你自己回去吧。”白姑娘赌气地说。 “哼,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还是喵喵好,又懂事又听话还乖巧可爱,不像某些人刁蛮任性。”谢女士说着就要拉何苗走。 “刁蛮任性也是你生的。”白姑娘也哼了一声,一溜烟开车走了。这车技可比刚才强太多了,何苗暗自摇摇头。 “走吧!”谢女士拉着何苗去按上升电梯按钮。 “喵喵啊,阿姨跟你说啊,女孩子相亲啊是有讲究的,第一次见面要化适合自己的淡妆,要穿不是恨天高的气质高跟鞋,配气质长裙,再涂点口红,完美。”谢女士说的兴高采烈。 何苗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白色带猫爪印花白球鞋,配长款黑色连帽衫,外搭灰色薄款西装外套以及白姑娘非要给化的欧美明艳妆。 emmm,完美。 “相亲第一次见面呢,最好是女生略微的迟到一丢丢,但是是一丢丢哦,不能把时间耽搁的太长,不然人家男生会觉得没礼貌,一般最好控制在15分钟左右,这样既体现了女孩子的矜持也不失礼貌,还能给人期待感,毕竟美女都是最后登场的嘛。哈哈哈哈。” 看着谢女士笑的花枝乱颤的,何苗心里感叹着基因无穷的力量。 “叮”电梯门开了,到了一楼,何苗跟着谢女士出了万博商场的一楼,径直往门外走去。 嗯??不是在万博么,怎么出去了?难道露天相亲?何苗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万博广场上人也很多,遛狗的,跳广场舞的,搞黄金特价活动的大喇叭配着电音空东空东的,还时不时插两句导购小姐的“全场8折,全场8折”,在何苗的耳朵里听着像“江南皮革厂倒闭了,通通99元,通通99元。”何苗有点后悔,看看手机也八点多了,不知道今天楼下的阿黄有没有晚饭吃,大花有没有跟它打架,一想到这些她有点惆怅。 “8点一刻,刚刚好。”何苗还没反应过来,谢女士就径直走到两个中年妇女面前打招呼。 “芳姐,我来啦。”谢女士露出招牌的热情笑容。 何苗彻底懵了,真在广场上相?跟两个大妈?是首轮面试的意思吗?是不是要试探我的广场舞功底啊?我一点舞蹈细菌都没有啊,何苗想哭了,最后还是只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句“阿姨们好!” 两个阿姨就那么抱着手臂看着何苗。何苗满脑子都是:江南皮革厂倒闭了,通通99元,通通99元。。。。 第2章 真在广场上相?!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芳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何苗,端正吧。”谢女士对着略矮些,烫着羊毛卷的阿姨介绍道。 “好好好。”羊毛卷阿姨似乎很满意连说了三个好,一双聚光的小眼睛像照X光片一样把何苗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何苗被扫的发毛。 “这姑娘可以吧。”羊毛卷阿姨用本地土话跟一旁扎马尾的胖阿姨交头接耳。 谢女士见状拉着何苗到一边,用手挡着嘴一侧,神神秘秘的说:“听说这户人家今年拆迁分了好几套房呢,都在新区商圈附近,阿姨给你介绍的不会有错的。” 何苗满脸黑线。 怪不得大晚上约在广场上见,就为了见面了说悄悄话不尴尬。 但是何苗还是担心临时考核广场舞这个问题,毕竟硬跳很尴尬,广场上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小姐姐,她的形象就。。。何苗摇摇头不敢想下去了。 马尾阿姨定定看了何苗一会,突然转身,吓了何苗一跳。她扯着嗓子用土话朝后面喊着什么人的名字,不大一会走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瘦高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着还算顺眼。何苗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本能性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面红耳赤。幸好有昏暗的灯光遮掩,不然何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何苗问程锡东第一次见面对自己的印象,在开车的程锡东直接说:没印象。何苗生气的质问程锡东怎么会没印象??程锡东一句话噎的何苗没了脾气:“那你记得我长什么样么见了一次之后?”好吧,何苗的确不占理,她也属于重度脸盲患者,曾经因为自家的苗大美女换了个发型,在路边遇上招呼都不带打的,更因为这事苗大美女伤心了好久,认为自家宝贝女儿不爱自己了。 “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聊吧。”马尾阿姨和蔼的看着何苗和眼镜男,一个劲向眼镜男使眼色。 眼镜男淡淡说了句:“走吧。”就自顾自走在了前面,何苗愣了一下,没处过这种冷男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苗苗你也去呀”谢女士杵了何苗一下。 何苗尴尬的笑笑,一溜小跑跟上了眼镜男。 眼镜男就这么带着何苗围着万博广场绕了一圈又一圈。不过幸好在何苗追上他之后,他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步子跟何苗一致,最后终于两个人步调一致的围着万博绕到第三圈的时候,何苗终于忍不住了。 “你”,何苗没想到两个人会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何苗抢先一步,对眼镜男露出甜美的微笑。 眼镜男愣了愣,略微咳嗽了一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么?我现在是运营总监秘书,我们公司是制造行业的。”何苗呆呆地看着远处拿着肉串大嚼的孩子咽了咽口水。 “制造业么?”眼镜男顿时兴奋了起来。 “你也是制造行业的么?”眼镜男又问一遍。 “是啊,我在项目部也待过一段时间,也会经常去车间看看产品。”何苗顺着眼镜男的话头说着。 “那我们是同行啊!”眼镜男显得比较高兴。 何苗内心毫无波澜,她此时只觉得外面冷,她想去室内坐坐,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在创世公司搞技术。”眼镜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这样啊。”何苗心说谢女士早就通过白姑娘的嘴都告诉我了。 接下来的近1个小时,这位眼镜男就产品的抛光度,机械的打磨力度及汽车零件的精密及加工难度进行了深度剖析,直到何苗脸上的职业假笑消散在秋夜渐凉的晚风中。。。。 “我们进去吧。”可能是意识到何苗提不起兴趣,眼镜男终于识趣地提议进商场内部了。 原本聋拉着脑袋的何苗看到了希望。 “好呀好呀!”何苗内心欢呼雀跃。 “今天晚上有点冷啊。”眼镜男搓了搓自己的手,“你冷吗?”他关切的问何苗。 冷,真TM的冷,冻死老子了!!!何苗在心里怒吼着,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端庄得体的“还好,不冷。” “我看你穿的挺单薄的啊不冷吗?”眼镜男继续追问道。 冷啊,当然TM的冷啊,老子在外面陪你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也不见你把外套脱下来给老子批批,还TM的是人么?何苗心里在呐喊,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温和的三个字“还好啦”何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自己。 “怎么会不冷呢,我看你一直在打寒颤,我给你买杯奶茶吧。” “奶茶?”一听到有吃的喝的何苗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呀好呀。” 于是眼镜男给自己买了杯冰的益菌多,给何苗买了杯热腾腾的半糖奶茶,何苗小心翼翼的打开杯盖,吹几下,啜饮了好几口。幸福感从口腔再到胸腔直达胃部,整个人都舒畅起来。到这个时候何苗的心里对眼镜男极大的怨念全都烟消云散了,后来的日子里程锡东终于发现了何苗的这个吃货的属性,于是只要何苗不开心就买一堆好吃的,什么冷锅串串啊,羊肉串啊,鸡蛋饼啊,东西到嘴里何苗别说生气了,估计连亲妈都可以忘了。当然这时候的眼镜男也就是后来的程锡东哪知道这些,哪怕未来知道了也是着实不理解居然会有人对吃有这么大的痴迷,最后他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领导的单纯可爱,小孩子胃口需要人去照顾,但是他忽略了何苗也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心智是成熟的,不然怎么能做这么大一间公司运营总监的秘书呢? “我们去星巴克坐坐吧。”眼镜男提议。 看看手机时间已然到了9点何苗心里其实想回家了。 但是眼镜男并没有结束的意思。 “好的。”听到自己这个回答的时候,何苗都想抽自己,什么好的,到点回家各找各妈了还要bb啥呀??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你93的吧?”眼镜男问道。 “对,93的。”何苗回答的漫不经心,现在她就想早点回家。 “我91的,比你大两岁。” “哦。”这是何苗这晚上最敷衍的回复。 “我们小时候高考是。。。。”接下来是很长的一段学霸不费吹灰之力永远保持年级前五的光荣事迹自述。 何苗不想了解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9点30分,她再不回家,苗大美女该疯了,何家的门禁时间是10点,苗大美女颁布的懿旨无人敢造次。 好了,这注定是撞枪口上的一天,何苗伤心的想着。 正想着,何苗的手机响了,她按下接听键,传来的是白姑娘柔柔的嗓音“喵喵呀,你们聊得挺欢的嘛,”电话里,白姑娘的语气透着暧昧。 “也还好啦。”何苗打着哈哈。 “啥时候去接你呀,9点半了哦,不早了哦。”白姑娘霍霍的干笑两声。 “现在来接吧,差不多了。”何苗看着眼镜男正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行吧,五分钟马上到。”白姑娘爽快的回复。 “我在万博北侧那个红绿灯路口等你方便吗?”何苗问。 “方便方便,接喵喵哪里都方便!”白姑娘在电话那头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苗满脸黑线,实在弄不清笑点在哪里,默默按了挂断,白姑娘莫名其妙的笑声戛然而止。“朋友来接了吗?”眼镜男抬头问何苗。 “对啊,闺蜜来接我一会送我回家。”何苗点点头。 “待遇真好,还有人接送。”眼镜男答。 何苗尴尬的笑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星巴克。 “你在哪等她来接?”眼镜男追上何苗问。 “哦,就前面的那个红绿灯路口。”何苗指着前面车水马龙的路口。 “那你要当心点,那里车很多的,我送你过去吧。”眼镜男一脸诚恳。 “哦,不用了,就几步路我闺蜜很快就到了。”这是今天一天何苗唯一一次提出的拒绝。 “送送吧,反正也近,就几步路,我等她车来了再走,你一个人这么晚了也不安全。”眼镜男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苗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来,默许了他送她。 看吧,就算拒绝也没有用,别人也会坚持,继续拒绝还要找更多的理由更麻烦,不如答一句可以。这就是何苗的懒人思维。 他们刚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何苗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带兔耳朵的白色现代SUV,她匆匆打了个招呼“我闺蜜来了,走了啊。” “哦。”眼镜男回答的有些落寞,“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好的。”何苗头也没回就急急地朝车子跑去。 “等一下。” 何苗回头,发现眼镜男跟了过来。 “怎么了?”何苗一脸疑惑。 “加个微信吧,回去好联系。” “哦。”何苗回道。 “你扫我吧。”何苗注意到眼镜男早就把自己的微信打开到二维码的界面。 骑虎难下,何苗只得扫了。 通过验证,何苗习惯性去翻对方的朋友圈。灰黑的头像,灰暗的天空下一个人一身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形单影只,微信名:苍山。Emmm,何苗觉得这个名字一看就孤独。打开朋友圈何苗刷新了两次,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设置三天可见。这得是多无聊的人,朋友圈大半年都是空的啊。何苗暗自叹息突然心生怜悯。 后来的后来,何苗果然绝望的发现程锡东的世界除了工作就只有游戏,不唱歌不泡吧不打球,看电影也能睡着,果真无聊透顶。她试着让他去KTV,他只愿意两个人去,在何苗唱的很嗨竭力调动“观众”情绪的时候,程锡东这个唯一的“观众”表情木然,最多有规律且不痛不痒的拍手称好。何苗觉得这样的自己,在人家程锡东眼里跟动物园被耍的猴没什么分别。从那之后何苗再也没有勉强程锡东参加任何娱乐活动。 哦,关于互通姓名问题,何苗后来也问过程锡东。何苗自己说一直不知道程锡东的名字,后来确立关系后的一周才真正记住,程锡东笑笑摸摸何苗的头发说也是。 何苗不知道的是,在那天晚上加上何苗微信的同时,他就在备注一栏里打上了她的名字并定义了标签:未来我的女孩。 第3章 何苗首胜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进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23点整,原本从新区到家高架半个小时就到,无奈白姑娘和谢女士路上又因为男朋友来家吃饭的频率吵了一架,白姑娘下错高架口。来回折腾又浪费了几十分钟。 谢女士要求每周一次,直到订婚为止,白姑娘坚决反对。毕竟谢女士的来家吃饭不光光是吃饭,她会无时无刻幽灵式地出现,冷不丁询问家里的情况及每段情史,是个人都怕。 想来,白姑娘这次相亲成功到现在,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到订婚还有很长的路,照谢女士的搞法,这门亲事十之八九要黄,就算真订婚了,这小伙子以后在谢女士这没有任何隐私,这跟光着没区别。何苗当时在车里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完美无缺的白姑娘,这么多年来都是单身了。有个控制欲极强的妈真可怕。 好吧,何苗也没资格说白姑娘,自己也被自家苗大美女一哭二闹三忆苦的套路吃的死死的。 往单元楼方向走的时候,何苗在心里一直认真的思忖着一会回去的对策。撒谎?直接跪下认错?还是先哭?不好不好。何苗的眉毛拧成川字,脸也变成了苦瓜脸,连阿黄摇头晃尾跑到跟前都没发现。 阿黄发觉何苗忽略了它,用头蹭了蹭何苗的腿并倒下把肚子露了出来。 何苗这才注意到,蹲下身笑眯眯地摸摸阿黄柔软的小肚子。 “阿黄,我回来啦。”何苗打开随身的小挎包,拿出一包五香小鱼干撕开一点点掰开喂给阿黄。阿黄开心的摇着尾巴却不吃。 何苗叹了口气,怜惜地摸着阿黄的头“阿黄啊,你不是流浪狗啊,我们一单元的人都是你的主人啊,你是我们23单元的狗啊。”话虽这么说,何苗还是拿出一张纸巾,垫在地上,倒出一些在纸巾上。阿黄低头看着何苗的动作。 “吃吧。”何苗又摸摸阿黄的头。 阿黄很乖地把一部分小鱼干叼到不远处的花坛了,吃的很开心。 何苗觉得有些心酸。 同样是狗,单元楼里的那些宠物狗天天牛肉粒火腿肠,阿黄只能跟流浪猫抢东西吃。人们拿在手里的东西从来不吃,扔在地上的才吃,因为地上的是明确不要的,而明确不要的才有可能是它的。尽管如此阿黄还是每天保持干干净净的。何苗天天回家看到它欢脱的样子都觉得被治愈了很多。但是何苗有时候又看见它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落寞的样子,或许它的心里也藏了很多悲伤吧。 “回去睡吧阿黄,不早了。”进了电梯的何苗向电梯外的阿黄挥了挥手。 阿黄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垂着头离开了。 开门的时候家里黑咕隆咚的,何苗轻手轻脚地,动作放的很慢,然而何苗倒霉的遇到正好起夜上厕所的苗大美女。 “这么晚才回家啊”何苗和苗大美女狭路相逢。 但是何苗没有做勇者的勇气。 “我,我去白芷惠家吃饭了。”何苗话没说全有点心虚。 苗大美女盯着她没说话。 何苗觉得自己紧张到鼻尖冒汗了,只要苗大美女再问一句立马现原形。 “客厅里这瘆人的壁纸是你贴的?” 何苗万万没想到苗大美女在意的是这个点,但总算逃过了一劫,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谁允许不经过我批准私自在家贴壁纸的?” 这严肃的表情,何苗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不是你说客厅墙角受潮有霉斑要贴壁纸的吗?”何苗内心有点方,她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苗大美女表现的很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苗大美女重申了一遍,翻了个大白眼。 何苗有点无语。 “你看看你,贴就贴吧,选这么暗的壁纸,我没开灯进家门都觉得家里暗的可怕,谁家里搞这样的壁纸啊,不懂不要瞎弄啊。”苗大美女满脸的嫌弃。 原本想忍忍算了的何苗这下彻底怒气上头了。 她觉得苗大美女不仅质疑她的审美还隐射她说谎,她最讨厌被人冤枉。 于是,怨气加怒气值爆表的何苗吼出了让自己后悔接下来一个月的话。 “就你行,你厉害,你品味好,我就是个白痴,可以了吧。” 苗大美女明显顿了一下,接下来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 “你翅膀硬了啊,说两句还说不得了。”苗大美女的声音尖细,又提高了好几个八度,穿透力可想而知。 何苗意识到后果严重性的时候为时已晚。 “想当初,你妈我为了贴身照顾你,放弃了去上海工作的机会。你爸管过你吗,啊?你小时候三天两头打架,要不是你妈,你早就是问题少女了,还能有你今天站在这跟我顶嘴吗?一个女人我容易吗我。早知道你跟你爸一样没良心,当初就应该把你扔了,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来气我的吗。。。。。”苗大美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见的,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哭起来,边说边哭,边哭边说,每一个断句都带一声明显的抽噎,这真是说风就是雨,变脸似翻书。 何苗很早之前就觉得苗大美女这样的人才早几年就该投身演绎事业,而不是做一名籍籍无名的销售。 现在她觉得头大。图一时嘴爽,这局面咋收拾??真是自食恶果。等这件事平息之后一定要罚抄100遍“忍一时风平浪静”。 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隔壁人家的阳台灯也亮了。 拆迁安置房隔音效果并不好,户与户之间没秘密,像何苗住的小区都是安置户,大爷大妈居多,平日里的娱乐活动不是赶早团伙去超市抢鸡蛋,就是三五成群在楼下手拿蒲扇,相约撞树(背部撞树,老年人喜闻乐见的锻炼活动的一种)。在活动娱乐的同时,他们掌握着小区里所有的大小新闻,娱乐八卦和不能说的秘密,不管真假。何苗知道,此时楼上楼下以及隔壁的爷爷奶奶们已经不辞辛苦的占据有利位置,伸长脖子,收集老何家秘闻的第一手资料。抢占明天小区的独家头条。 何苗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明天一早上班,晨起撞树的第一波爷爷奶奶将都要对她指指点点。而她五讲四美大好青年形象将毁于一旦。 苗大美女真是毒啊。 何苗的脑子飞速旋转,虽然嘴上一直不承认其实是很爱面子的,十分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她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美好形象上泼脏水。但是要怎么办呢?事已至此,何苗只能豁出去了。 “不就墙纸贴的不合你心意吗?再买不就好了吗?”何苗故意说得很大声,确保竖着耳朵的大爷大妈听见。 “这是壁纸的问题吗?”苗大美女委屈的眼泪汪汪。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因为这墙纸不是你选的生气吗,还能为了什么?”何苗佯装生气。 “不是,你刚说的话。。。。”苗大美女嗫嚅着。 “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不顺你心的话了吗?至于这么耍脾气吗?我什么时候跟你甩过脸色的?年轻人在外面一天天挣钱累死累死的,回来还要看妈妈脸色,我还是学生吗?”何苗说的自己都气。 “不是的,但你也不能。。。。”苗大美女急着解释。 “算了算了,这个家没我待的地儿了,我出去住。”何苗顺势背起包穿上鞋子,甩门而去。 这是何苗第一次跟苗大美女翻脸成这样,她有点后悔,貌似有点过激了,但是话已出口已经回不了头了。 刚出电梯,何苗又看到生龙活虎的阿黄。 何苗看见阿黄有了点安慰,“阿黄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何苗拍了拍阿黄的背。 何苗走出电梯,心里一直盘算着是找个酒店凑活一晚还是在外面逛一会等苗大美女睡着了再偷偷溜回去。 盘算来盘算去,打定主意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一直形影不离的阿黄。 她有点感动,蹲下来挠挠阿黄的下巴“快回去睡觉吧阿黄,姐姐没事的。” 阿黄坐在原地,舔舔何苗的手,一个劲的往后瞅。 何苗顺着阿黄看的方向,乐了。 50米开外的地方,苗大美女仰着头抽噎着往这边走过来,像个耍无赖的小孩子闹着要玩具,家长不给买只能不情愿跟在后面。 何苗立即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何苗想给苗大美女一点教训。 “你跟着我干嘛,赶紧回去。”何苗凶巴巴的冲身后的苗大美女说。 “跟我回家好不好,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不安全。”苗大美女说话还是带着抽噎的。 “你管我干什么,自己回去睡觉去。”何苗回头丢下这句话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那天晚上,幸福里小区,深更半夜,两人一狗,一前一后绕着小区跑了整整三圈。。。。。 小区里都传是老何媳妇更年期犯了把自家丫头逼的离家出走又自己去追,大爷大妈们都说孩子们不容易不要像老何媳妇一样给孩子添麻烦。。。。 何苗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看这个小区的年轻人都是自带上帝视角的,仿佛是她解救了这个小区年轻的“劳苦大众”。。。。。 第4章 职场女性激情夜话群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折腾到凌晨一点,何苗筋疲力尽,但是没有丝毫睡意,看看身边呼声连天的苗大美女,何苗心里苦涩。苗大美女好吃好喝,不开心就发发脾气,谁都要买她的账,可是自己呢,谨小慎微,看人脸色,假装没事其实内心在意的要死。什么时候可以像苗大美女一样活得这么肆意畅快呢,何苗叹了口气。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何苗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还是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在吗?”何苗点开那个黑乎乎的头像,在对话框里发了条信息。 “嗯。”另一头秒回。 何苗有些惊讶,她其实刚发出去就后悔了,她原本不抱有人回复的希望的,而且这个点也不好叨扰别人。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放假,可以晚一点。”那边回的很快,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你呢,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很快新的信息映入眼帘。 “今天回去发生了点事。”何苗打着字眼睛有点发酸。 “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何苗真想哇的一声哭出来。这种感觉就如同委屈的小朋友,知道要被妈妈抱在怀里前一秒的情绪崩盘。 “我跟我妈吵架了。”何苗打字飞快。 “说说呢?”这句话后来被何苗评为程锡东说过的最打动女心的话。 然后,在这个阖家团圆的夜晚,何苗伴着苗大美女的呼噜声,拉着程锡东聊到了天亮。 节后的通勤人人哈气连天。 何苗顶着熬夜脸,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登录网页微信,置顶的永远是她们那个“职场女性激情夜话”群。自从转岗为文职了之后,何苗闲的要死,群里也属她最活跃。 “早啊各位姐妹。”何苗发了个张大嘴打哈气带黑眼圈的表情包。 随后群里的其他三位,相继列队形般,回复了三个一模一样,老年人专用、带动态笑脸太阳的早上好表情包。 搞事是吧,何苗心里冷笑,然后立即进入斗图战斗状态。从自己丰富的库存里选了一张熊猫人再皮送你去相亲的图。 结果又是列队形,三个人都发了一样的内容:“中秋相亲咋样啦?” 好吧何苗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是个钢铁直男癌,没啥感觉,当朋友处处。”何苗老老实实的回答。 “就那个老实技术男,家里好几套房的那个?”青青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 “是啊,就这一个啊,还是我闺蜜坑我去的。”何苗也委屈。 “姐姐,你也不小了,该操心操心这些了。”凌总说话就是不留情面。 “是啊,技术男也不错啊。”雪梅附议。 一个群三个单身狗带一个“老夫老妻”。 群名是凌总赐的,这三个姑娘都是何苗到这个公司认识的。 最先认识的是凌总,彼时凌总还是长发飘飘温柔的小仙女。何苗还记得第一天入公司,凌总作为人事代表,亲自到门卫签字领她进去。一路上何苗在后面闻着凌总发丝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香味,心情倍好。但是现在。看着不远处凶神恶煞怼男同事的凌总,一头干练的短发,精致明艳的五官配上强烈的大红唇,一件宽松的黑色港风衬衫短袖刚好露出她清瘦的手臂,一看就是独立自主且不好惹的女魔头。 何苗接触到凌总凌厉眼神的一刹那立即收回了视线。惹不起,惹不起。 另外两个就温和很多了。 青青是她在项目部待的那段时间认识的。 当时青青还是集团的储培生,来子公司实习。 她俩见上面是下班后,部门其他几个年轻人说组织欢迎青青到来的聚餐上。 然后见面就是,两个脑回路相同的人没由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青青是腐女,看着两个走的较近的男生,就拉着认识不到20分钟的何苗在身后窃窃私语“你看这俩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好害羞哦,啊哈哈哈哈。” 这个点何苗没get到,可是青青的声音过大,前面两个人听见了,明显走的分开了一些。然后何苗没憋住哈哈哈笑起来。 青青见何苗笑也跟着继续笑,两个人在马路上笑了一路。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也越离越远,最后拉开很长的一段距离。 后面的日子,两个人相亲相爱,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何苗给青青一包薯片,青青就拆一包虾条两个人一起吃。 最后直到三个月后,青青实习期满回集团,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跟何苗说:“何苗,我恨你。”能不恨吗?三个月胖7斤,可是何苗还是那么瘦。 老夫老妻的雪梅是校园爱情的受益者,妥妥的理工科稀缺资源---理工科女。雪梅说上学的时候有痴汉给她写信满校园追着她跑,塞礼物给她。后来被学校门卫当疯子抓起来,扭送到教导处。所以雪梅家的陆转移是真不容易,竞争这么激烈还可以脱颖而出。 陆转移这个名号也是有出处的。 有一回雪梅受了凌总的启发,给转移同志发消息问他包是什么?并配了一张包破了的图片。转移同志发了个捂脸的表情,问雪梅晚上想吃什么,想不想看电影。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雪梅把转移同志的回复发在群里,凌总的回复是:好一个陆转移!下面是青青跟何苗哈哈哈的无情嘲笑。 “你也发给你程大爷看看他咋回。”凌总群里艾特了何苗。 何苗有一段给程锡东备注程大爷,她觉得他的动作行为有时候老气横秋的。 何苗领命迅速编辑好文字:“你知道包是什么吗?” 过了半个小时,程大爷发来信息“包?什么包?肉包?你想吃肉包了?” 何苗硬着头皮截图发到群里。 群里都是哈哈哈哈哈哈。。。 何苗认识雪梅是在集团组织的三天体系文件学习课程上。 别人都是刷刷手机,聊聊天或者一直打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只有雪梅一个人低着头做着笔记。何苗当时看着雪梅光洁的侧脸,配上认真思考的神情,整个人散发着女神的光芒。 但是慢慢地认识加深,何苗幻灭了。 雪梅就是典型的直男思想理工女。不化妆,不关心时尚,夏天圆领T冬天红秋衣,最多会戴戴隐形眼镜,那也是因为框架眼镜戴多了,怕眼球突出。而她分辨何苗化没化妆只从口红上判断:如果何苗涂了鲜艳的大红色口红那就是化妆了,反之就是没有。 关于群名,何苗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见不得人。 办公室又是开放式的,大家都坐在一起没遮没拦的,从你身后走过去的人很容易窥探到电脑屏幕的内容。 有几次何苗没注意,看群里消息看的投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停住脚步也在看的目光。 “你们天天群里激情夜话啥呀?”这个男同事说这话的时候嘿嘿笑的很猥琐。 何苗吓了一大跳,慌乱中,关掉了页面。 何苗控诉过要改,凌总一副你敢动试试的气势,也不管接下来青青和雪梅的联合抗议。 这个群里都硬不过凌总。 直到何苗和程锡东确认了关系一段时间之后,某天早晨,何苗发现群名变成“何苗99天后结婚”。看到这个群名的一刹那,何苗觉得自己的名字特别刺眼。 她偷偷改回去两次,被凌总点名,很快又改回去了。何苗严正抗议,交涉过几次之后,凌总同意把何苗的名字换成一个类似草的符号,代指何苗。何苗蔫了,凌总态度强硬,最后只能退一步同意。 然后第二天,她就发现群名更新成“符号98天后结婚”。下面刺拉拉的一排提示:绿草青青已将群名更改为“符号98天后结婚”。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类似高考倒计时,群里每天都有人修改这个数字。 到48天的时候。何苗自己在群里感慨。 “这么快就只剩48天了吗?” “可是你好像没有结婚的意思。”凌总真相了。 “我可没说过100天后结婚啊,是你们自己yy的啊。”何苗很无辜。 “哼,这就是典型的学渣态度。” “你俩都不小了,钢铁不着急的吗?”凌总问。 钢铁是后来凌总根据何苗的描述给程锡东的精准定位,意指程锡东是直的不能再直的钢铁直男,甚至还用书名来调侃: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程。何苗当时看到这个称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凌总不愧为凌总,段子手的行为段子手的嘴。然后她边笑边把给程锡东程大爷的备注换成了程钢铁。 “钢铁急什么,钢铁看我啊,而且我爸妈也没逼我啊。”何苗回答的理直气壮。 “哎,孩子大了不由娘。” 过一会软件提示凌慕安已将群名修改为“职场女性激情夜话”。 何苗挺开心的,终于不拿她跟程锡东的事说了,只是她还是不敢在工作机上回复群消息。 第5章 何苗“不堪”的过去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和眼镜男有好久不联系了。中秋那晚的彻夜倾诉之后,何苗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对方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只是静静在好友列表里躺着。 在人家何苗脑子里,对方只是戴眼镜模糊的一团,还不曾拥有姓名。这关系干净的如同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后相视一笑的两个路人。 何苗从来对男性友人不会费力讨好的。小时候打架,做“大哥”的时候认的“小弟”太多了,后来都变成了男发小。 何苗的童年其实并不像现在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 因为种种原因,沉默寡言,还受到别的小朋友的欺负。 一直短发示人的她经常一度被错认为娘娘腔的男孩子,无缘无故的受到挑衅。苗大美女的硬核教育让她坚信打服才是王道! 于是小小年纪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何苗从6岁一路打到初二,甚至在初一接受了“别校大哥“的战帖,在学校后巷展开了一场捍卫学校名誉的“生死之战”。 当然了,所谓的“生死之战”只不过就是几个孩子轮番1V1的角力。 何苗还记得对方接近一米8的个头,在看到她1米58,不满90斤的娇小身材,眼里深深的轻蔑。 那时候玻璃心幻想症及中二病严重的何苗,根本不懂什么是轻蔑,她潜意识里对方就是个看不起女生的傻大个。 事实是对方没想到,传说中远恒中学的,当年在小学,一脚干趴160斤“暴龙兽”的新“老大”----“何一脚”是个娇小长发的萌妹子。 可这个傻大个不知道的是,真相是那个死胖子自己被鞋带绊了个狗吃屎,摔的比较严重,休学很久,半年后,又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关系转到了别的学校。 何苗和这只“暴龙兽”不打不相识,老师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还专门给何苗派了任务:每天给“暴龙兽”带去学校作业并做文科辅导。 小朋友的友谊很突然也很简单。何苗登门的第一天,两个人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互相说了“对不起”和“没关系。”立马开开心心的成为了好朋友。 只是没想到,学校里四年级2班的何苗同学就此“一战成名”,成为了银河湾小学的“风云人物”。 另一方面,因为苗大美女一直认为女孩子作男孩子养不娇气,所以何苗从小一直短发,打扮都是男生的短裤短袖小领结以及男式的背带。 大一些了可能也跟看多了热血漫画有关系,何苗总是故意让右眼被一部分头发遮盖住,再配上冷冽的眼神,雌雄莫辨。 这些因素都直接导致何苗从一年级开始就同性缘极佳。 桌肚里总会莫名其妙多出粉色的书签,情意绵绵的小纸条以及各色小零食。苗大美女经常在给何苗洗衣服时能从裤兜里翻出署名为“你的静”的精美书签。不知道这些小女孩从哪里打听到,当时何苗喜欢看的古装剧的女主叫司徒静。 何苗也一直不明白:这些人就不能打听清楚她是男是女么?还有她就此受的欺负谁来买单? 为了免去麻烦,何苗在小升初的那个暑假不顾苗大美女的强烈反对坚决续起了长发。 不过尴尬的是,何苗家里没人会打理。 苗大美女从来就没留过长发,哪怕做小姑娘的时候。 小时候是觉得头发太长影响学习,年轻的时候不留是觉得影响工作。她不想在这些琐碎事情上浪费时间。 没办法,何苗只能自己摸索。 一开始半长不长的时候,只要梳齐了,额前头发不耷拉在眼睛上,在老师那就合格。慢慢的头发越来越长,何苗就得把它们聚拢起来扎好。 无奈她不会。 她也不好意思问别人。这在别的女生看来是多么简单的事,她不想听到不屑的哂笑。 可是她实在不会,她的手指在跟着皮筋绕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已然找不着北了,再加上她的头发总是不听使唤的,会在她绕圈的过程中跑到皮筋外面,一次又一次失败。 她没放弃。她不想剪头发。 最后她摸索出了解决办法。 每次在扎头发的时候,她找一根皮筋套在手腕上,然后躺倒在床上把头露在床外边。这样头发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都直直向下,这时候何苗只要多练习绑头发的手法,一定可以扎出令老师满意的马尾。 可每次查校容的时候,何苗依旧被检查老师点名,说她的头发像鸡窝。 手法娴熟了又如何,扎马尾怕疼,她总是手动扯皮筋把马尾扯的很松垮。用检查老师的话来说“扎了还不如不扎。” 那场何苗觉得有责任和义务“单刀赴会”的、关乎学校声誉的“后巷1V1”,何苗最后还是赢了,没费一兵一卒,没费吹灰之力。 她在对方自报家门及例行性放狠话之后,很淡定的指着被树木掩映的监控摄像头说“这个你知道是什么么?” 傻大个有点懵“什么?” “我们学校今年,为了防止住宿生晚自习翻墙上网特意装了监控。”何苗说的一字一顿。 “这么说吧,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的眼睛里,你明白吗?” 何苗走到傻大个面前,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 傻大个低头看着小小的何苗,被唬住了。 其实从何苗自报家门的一刹那他就想走了,他不打女人,无奈在“众小弟”面前抹不开面子。 他也是中二病严重的中学生。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战帖一下必有一战。 这类似于宝剑出鞘必须见血的道理。 现场六七个人,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陷入僵局。 傻大个张了张嘴,没说话,吃了不好好学习的亏。 “你想过为什么我能把“暴龙兽”打的住院还没受处分,好好的升学上了初中吗?” 何苗准备下猛药了。 “为,为什么?”傻大个越发看何苗不简单了。 何苗努努嘴,“还能为什么呀?” 她从地上捡起来一开始推搡情急之下丢下的书包,背在肩上,单手插宽大红色校服上衣口袋,穿过众人。步伐六亲不认。 “自己好好想想吧。” 何苗离开现场说了最后一句话。 至始至终,这群人没一个来截住何苗的去路,后面也再没有找过何苗麻烦。 这事,告一段落之后不久,号称是何苗幼儿园同学的路少爷就来“认亲”了。 何苗当时在学校走廊听到有人自称是她的幼儿园同学,满脸嫌弃。 路少爷甚至说出了她跟幼儿园的时候长的一样没变这种更让她嫌弃的马屁。 何苗的心情就跟遇到碰瓷的一样,想彪脏话彪不出,只能面无表情不讲话。 不过路少爷可以准确的说出幼儿园的名字和班里老师的姓名也是蛮神奇的。 可是很快的,路少中学毕业上了职教中心的学校之后,便在酒吧的姐姐妹妹堆里迷失了。 初二上学期的一个下午,何苗又一次打架被教导主任抓了。 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给正在夜市摆摊,准备晚上好好开张的苗大美女去了电话。 苗大美女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何苗高昂着头在挨训,但是眼睛里都是不服的倔强。 “不好意思啊老师,来晚了。”苗大美女弯着腰满脸堆笑的进了教务处。 傍晚六点半,别的孩子已经训完被家长拎走了,只剩何苗了。 “您是何苗妈妈吧?”教导主任招呼苗大美女坐下。 “不好意思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苗大美女这话说出来,教导主任脸色好看了不少。 “何苗在学校跟两个男同学打架。”教导主人例行公事般通报“案情”。 “那俩孩子没事吧?”苗大美女说这话的时候偷瞄了站着的何苗一眼。 何苗除了披头散发像个小狮子,脸上衣服上灰蒙蒙的,跟脏兮兮的小花猫没分别,但没有任何明显伤口。 看来没吃亏。苗大美女暗自松了口气。 “能没事吗?脸跟嘴角都肿了,胳膊上还有血痕。”教导主任拿出手机给苗大美女看伤痕照片。 “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哪来这么大本事。”教导主任抬头看了看何苗,埋怨着。 “进来到现在一句都不说,就这么硬挺着,脾气倔得要死。” “是啊,老师,这驴脾气跟她那死鬼老子一模一样。”苗大美女突然苦情起来。 “何苗爸爸。。。。”教导主任震惊不小。 “是啊,她爸爸走的早,只剩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我白天卖小吃,晚上摆夜市,辛辛苦苦的拼命挣钱给这小白眼狼念书,哪知道她这么不争气。。。” 类似的说辞,何苗听的太多了,苗大美女每次都卖惨博取无知老师、无知家长的同情,换得宽大处理,并且屡试不爽。只是这次可怜了何老头。 何苗对这套祥林嫂式的独白嗤之以鼻,厌烦的掏了掏耳朵。 但是,40多岁的教导主任显然给唬住了。 甚至跟着苗大美女进入了单身女人独自艰辛抚养孩子的情境里,动情时甚至可以看到她眼里闪闪的泪花。 这应该是苗大美女临场表演,现场效果最好的一次。观众的反响说明一切。 “那孩子的处分问题。。。。”聊到最后,苗大美女终于表明了意图。 “你放心吧,最多记个小过,不会影响她上高中的。这孩子成绩还是不错的,就是理科还要多加强。”教导主任含着热泪拍了拍苗大美女抓着她的手。 何苗心里感叹着苗大美女不俗的演技和洗脑的功力。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苗大美女走在前面,何苗跟在后面。 “为什么打的架?”何苗听不出苗大美女的情绪,选择沉默。 “为什么打的架?”苗大美女,停下脚步,回头一字一顿又问了何苗一遍。 何苗抬起头,表现的不卑不亢。 苗大美女看着何苗。良久,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 “下次不要再为了打架这种事被叫家长了。” “你会打架算什么本事,不被老师抓到才是真本事。” 这句话,何苗牢牢地记住了。从那之后,苗大美女再没因为除了成绩的事被老师请进学校。 初二下半学期期末的时候,穿貂校长发表国旗下讲话。 讲到一半的时候,教导主任慌忙跑上来对他耳语几句,就慌忙结束了讲话。 很快,校园里都传是有人偷偷打开顶楼的消防栓,导致教学楼渗水,校长办公室在顶楼首先遭了殃。 教导主任大规模排查了好几次,甚至利用了课间操时间,开广播全校范围内警告。依旧无果,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这件事只有何苗自己心里清楚。 那天在英语考试中途,她提早半小时完成,举手谎称去厕所,实际上是偷偷去学校楼顶,偷偷拧开了楼顶的消防栓。 这是何苗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 而她是为了“复仇”。 何苗从小到大打了那么多次架,从来只是一个原因:那些同学嘲笑她的爸爸。因为一年级开学后不久某一天,知道她家情况的一个小朋友,在很多小朋友面前,说她的爸爸是个个子很矮的驼背小老头,天天就傻乎乎蹲在路口卖烂水果。当时对于这些言论,小小的何苗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着那个小朋友得意的神情,何苗冲过去就把他撞倒了。 那次之后,无论多久,总有人会提到何苗爸爸是个卖烂水果的驼背小老头,何苗就一次一次撞倒他们,让他们闭嘴。 关于这些,何苗在家里只字不提。她假装没事。 何老头自从在食品公司下岗之后就一蹶不振,谁劝也没用。就这么乱糟糟的活着,家里一切大小开销都靠苗大美女。他就这么坦然的接受别人明面上的指指点点,装作听不懂。 爸爸是何苗心里的伤,外人不能提。虽然她一直可以假装跟何老头相处的很好。 苗大美女一直不知道,自己每次对自己女儿抱怨家里情况不好,何老头多自私的时候,何苗都记得也都明白。 她很小就明白一个人的责任心有多重要。 她很小就明白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很小就敏感,就孤独,渴望理解和陪伴。 她对婚姻天然的失望和焦虑从小就扎根在自己的心里。 消防栓事件之后,她并不开心。 可是从那之后,她决定做一个乖乖的、乖乖的,真正的好学生,做一个纯粹善良,乐观开朗的人。 她也的确做到了。 第6章 吃鸡这档子事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11月份的一天,何苗上班实在无聊,想着预约上一波,晚上吃鸡。 “今晚上来几把咋样?” 等何苗意识到消息发错人的时候已经无法撤回了。 她气得要死,怪学弟的微信名为什么叫苍龙,跟人家苍山只差一个字,头像也是黑乎乎的一团。 何苗迷糊,眼神也不好,列表里搜索出来的第一个人,想当然认为是学弟。 “好,你玩什么?”那边10分钟后回复。 何苗看到这条信息的同时肠子都悔青了,但是不回又不好。 “我玩手游刺激战场。” “好的。你晚上上线了,跟我说一声,我邀请你。” 何苗觉得这真是尬聊,她难受的要命,总感觉对方也是礼貌社交,这语气既官方又别扭。 她真想告诉他,不好意思,我只是发错了。 但是她还是回复了“好的。” 吃过晚饭,何苗按约定通知苍山,那边很快发来了游戏邀请。 何苗点进去并在系统提示下打开麦克风。 “吃了吗?”何苗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声音。 “刚吃完。” “吃的什么?” 何苗无语。问吃的什么干啥。 “忘了。”何苗不想回答。 “不是刚吃完吗?”另一头的语气带着疑惑。 “吃的不好记不住。” 那头没说话。气氛已略尴尬。 “进去吧。”何苗意识到这注定是她玩游戏玩的最不开心的一次。 4个人组的小队另外两个是系统自动匹配的一对小情侣。 过去选哪个地方跳伞都是学弟选的,何苗只要负责跟随就行。 学弟玩这个游戏很厉害,何苗叫他“大神”。 “大神”硬生生为了带何苗这个“拖油瓶”掉了两个等级。 渐渐地,态度恶劣,“不分尊卑”的爆粗口也是人之常情。 而从小睚眦必报的何苗,就会瞅准机会,拉着这个对她人身攻击的“大神”“同归于尽”。 具体操作办法比如:在“大神”让她蹲好不要动的时候,故意站起来吸引“敌情”,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手雷炸死。又比如,在俩人一起蹲在小房子的时候,何苗走来走去,最后因为突如其来的燃烧瓶,加上对方的火力压制,只能憋屈的活生生被烧死。还比如,开车带着“大神”的何苗,极端敏感,只要听见一句“你是猪吗?”,就立马让车子掉入山崖,救都没得救。 平常俩人只要发生口角,就经常拿平底锅互殴,有一回愣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敌人饶了自己的“狗命”。 在这个学弟面前,何苗是真不把自己当女的,甚至发展到线下约架。不过,何苗与好久不见的学弟刚接上头,就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站不起来。学弟对着蹲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的何苗,再四下看看带着异样目光打量他俩的路人,觉得很是丢脸。急忙准备把何苗扶起来。谁知何苗抬起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怎么晒的跟非洲鸡一样。” 学弟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扔下何苗转身就走,忍着踩两脚的情绪。 那天何苗还做了件恶心学弟的事:她在中餐店点了很多菜,吃饱喝足后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溜了。 为此学弟一度将她拉黑,直到后来她哄骗学弟给他介绍个漂亮的小姐姐做补偿。 然而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 没了“大神”这棵大树,何苗只能靠自己。 她装作很老练的强行分析一波,成功哄骗另外三个人一起跟她去P城。 悲剧的是,小情侣“落地成盒”。 两脚着地还没站稳,就被嗙嗙两枪干倒了。 何苗由于这个定位技术不过关,落地位置离P城还有好大一段的距离。 她侥幸落在一个无人区,甚至搜到了一把M4。 何苗把3号4号声音关闭了,那骂骂咧咧的背景音也得以肃清。 “你不是要说去p城的吗?怎么跳到这边来了?”2号很疑惑。 “P城不是人多吗?你没看到好多人在那跳了吗?”何苗只想赶紧糊弄过去,打完这把就找个借口赶紧溜了。 “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啊?”没玩过组个p队啊,何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没事,你好好玩你的,要帮忙叫我。”那边的语气“稳若老犬”。 “你别老让我救你就不错了。”何苗语气不善。 又是好一阵沉默。 何苗觉得这个麦开的一点都没有必要。 她好怀念跟学弟组队的日子,虽然常掐架,但是热闹啊,哪像现在这么死气沉沉,一点意思都没有。 何苗正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屏幕上显现的枪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游戏人物已经倒地捂着伤口移动了。她急了,赶紧爬到隐蔽的位置。 “2号!呼叫2号!” “怎么了?怎么了?”2号被何苗这一惊一乍的呼喊吓了一跳。 “我被干倒了,赶紧救我!!快点,我要死了!!”何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好好,马上来。” 结果何苗还是“死”了。 2号在房子一楼转悠半天愣是没上二楼,何苗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艰难移动到2号面前的时候为时已晚,屏幕显示一团灰烟。表示何苗已出局。 何苗气得胃疼。 “要你有什么用??” 何苗退出游戏的同时,2号也强行退出了。 “你人就在一楼到二楼来救我有那么难么?”何苗气势汹汹的质问。 2号表现的很冤枉:“我不知道楼梯在哪啊,我第一次玩这款游戏,而且我平时只玩网游,手游操作很生疏。” “算了算了,还是姐姐带你吧。” 结果这一把还是很快就“死”了。 作为2号的何苗坐在1号开的车上,一路开往大海,掉下去之后,何苗再没爬上来,活活“淹死”了。 何苗有点理解学弟带着她这颗“老鼠屎”的艰辛了。 但是她决心发扬许三多“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随后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离奇的“死法”。 在搜房间时被炸弹“炸死”,在路上跑跑被空投“砸死”。 最惨的一次,她刚落地看到一辆吉普车,刚坐上驾驶座,等着队友的时候,敌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双方不敢下车,就这么一直干耗着,何苗开车开到没油了,刚下车就被对方一把手枪一枪崩了,毕竟她刚落地啥武器都没弄到。 何苗发誓自己玩游戏到现在从来没这么背过。 郁闷的是,每次她“死”之后,她亲密的好搭档就自雷随她一同“赴死”,最后发展到只捡手雷,不放一枪。 何苗感受到了无声的深深的侮辱。这可比“你是猪吗”狠多了。 玩了一晚上,何苗突然想“大神”了。 反观她今晚的搭档倒是很淡定。 因为这玩游戏的初印象,何苗一直认为程锡东的游戏技艺不佳。 直到何苗到程锡东家去程锡东房间,看到程锡东玩魔兽世界,如流水般的操作以及和队友们梦幻般的配合,何苗才真正相信程锡东不是吹牛的。 当晚,程锡东送何苗回去的路上,何苗拍起了程锡东的彩虹屁。 “你魔兽打那么好啊!”何苗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崇拜的。 “还好吧,毕竟从小就玩,玩的多了。”程锡东的反应很平淡。 “那你教我玩好不好?”何苗星星眼,满脸期待的望着程锡东。 程锡东换了个档位,面无表情的说啊:“好啊,我教你。” “真的啊!”何苗表现的很兴奋,她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有了自己操作六的飞起的画面。 “但是,”程锡东补充到。“魔兽是团体赛,如果因为你的失误让40几个人输了,要做赔偿。” “啥??!”何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团体作战输了,会扣战队等级,也会影响大家装备的购买。” “就好比你做错事连累了全组人的利益,难道不用赔偿吗?”程锡东撇过头,认真的看着何苗。 “那算了。”何苗用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玩个游戏这么大压力,还有绩效考核,真是够了。”何苗有些烦躁。 “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白天上班还没被考核够吗??”何苗真的不理解。 “这怎么了?你不出错不就好了嘛。”程锡东说的顺理成章。 好吧,何苗承认说不过他。 反正就因为这次误打误撞的吃鸡,何苗跟眼镜男熟悉了起来。 上下班都会偶尔发发信息慰问一下。 眼镜男永远是经典三问“早饭吃了吗?”、“午饭吃了吗?”、“晚饭吃了吗?” 再加上“到公司了吗?”、“下班了吗?”、“睡了吗?”。 何苗倒没嫌烦,每次都回,偶然还会发两个自认为又俏皮又搞笑的表情包,活跃一下气氛。 因为她觉得没表情包的文字聊天不鲜活也不生动。 到程锡东跟何苗真正熟悉起来,何苗越来越通过他的各色表情包,发现他骨子里是个闷骚男。 第7章 所谓直男的“直”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在吗?” “啥事?”煤老板一般很少会在上班八小时外给何苗发微信。 煤老板姓梅,以前何苗喜欢叫他“霉霉”,后来被凌总同化了也叫他“煤老板”。 “我问你个问题啊。”煤老板说话总是磨磨唧唧。 “有p放。”何苗就烦他这种不干脆的性格。 “相亲一般要注意些什么啊?” 何苗看到这的时候兴奋的跳起来。 “哟,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了。”何苗笑眯眯的调侃道。 “说说咋想通啦?” 那边很快发来一张小姐姐的自拍照:柳叶弯眉,明眸皓齿,是个气质佳人。 何苗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可以啊,你小子!”何苗感叹道,“这么漂亮一大美女被你捡漏了。” “也不是,家里人介绍的。”何苗都能想像:此时的煤老板嘴巴都要列到耳朵根了。 “那就是明天见面咯。” “嗯,明天上午约在星韵广场。” “可以可以,星韵新开张不久,里面好多家餐厅都不错的,像什么麦和啊,大话西游主题餐厅啊,都是装修有格调,味道也不错的。” 何苗推荐起饭店来真的如数家珍。 “哦。” “那有什么注意事项吗?”煤老板最关心的还是怕踩雷问题。 “我是女的啊,我怎么给你建议?”何苗觉得煤老板莫名其妙。 “从你女生的角度,给我分析分析。”何苗能感觉到煤老板这次是很认真的。 她不敢怠慢,甚至认认真真上网查了相关帖子,转了几篇自己认为不错的关于第一次相亲,男生的注意事项,穿衣搭配,言行要点。 “你吧,要个子有个子,要姿色呢也有一点,你只要把自己的胡子剃剃干净,头发收拾利落,记得一定要洗头,买好一点的洗发水洗洗干净,给人家姑娘看见那么大一片头皮屑就不好了,前面再好的印象直接负分。”何苗说的苦口婆心。 “我啥时候有头皮屑了??”煤老板发来黑人问号的表情包。 “哎呀,我平时去找你,你坐着我站着,我都看到好几次头皮屑了,只是忍着没说罢了。” 何苗发了个嫌弃的表情。 煤老板很快回复了个鄙视的手势。 这组对话很快结束了。 煤老板是二楼技术部,和雪梅是一个部门的同事,虽说都能看的懂图纸,但是煤老板给何苗的感觉就是靠着一纸大学文聘来混工资的。 何苗做项目经理的时候,经常要往返于各个部门处理协调问题。而每次何苗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都能发现明目张胆闭目养神的煤老板。 他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加之就算醒着也是眼神迷离没睡醒的状态。他的领导有常年出差,这觉就睡的有恃无恐。 何苗后面有一些业务上的小事要跟煤老板对接,也就慢慢熟络起来。 煤老板最大的问题,也是何苗讨厌技术的统一问题之一,就是说话模棱两可。这让工作上行事直爽干脆的何苗在跟煤老板对接的时候,如同一个易燃易爆的炸药桶,动不动就把文件往煤老板桌上一摔,扬长而去,煤老板就安静的当没发生过。 不仅如此,整个二楼技术部门都当没发生过一样,这是何苗最难受的地方。以至于后来她总是跟程锡东说,如果他们二人共事,何苗绝对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她真的很讨厌技术的这一点,以及动不动就说做不了的尿性。 因为从项目管理层面,一个项目启动,直至交付,没有随便中途停止的可能。 但程锡东表示理解煤老板的种种行为,甚至说前端营销强人所难。 好吧,后来何苗几乎不跟程锡东吐槽工作,因为让她工作不好推进,就是拜他们这帮死直男癌技术所赐。一般何苗吐槽了,程锡东总会从他技术的角度提出众多反驳的意见,一二三四,还要举例子列数字,何苗原本是来男友这寻得安慰的,哪知道他只会火上浇油。 作为理工科技术宅男,煤老板还是著名的“开口死”。这是指煤老板每次跟女孩见面,聊不过三句就没戏。 结合综上情况,何苗对煤老板的这次相亲碰头会充满了担忧。 何苗公司是单双休,这周正好轮上单休,煤老板特意早早请了周六的假。 周一何苗见到煤老板的时候有气无力,感觉情况不妙。 “相得咋样啊?”何苗回到位置上立马发消息询问。 “不咋样。” 何苗感觉没戏了。 她发了问号,想听听详细的过程。 “我周六起来按你说的,认真洗了头,剃了胡子,甚至还去买了身新衣服。” 何苗感受到了煤老板的委屈。 “我全收拾好了出门差不多11点了。” “然后?” “然后我好不容易开到那12点多了。” “嗯。然后呢?” “我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 煤老板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没电就没电,进去充就好了呀。” “可是我没带充电器。” “没带问别人借啊。”何苗真的被这位老兄蠢哭了。 “我没有认识的啊。” “算了算了,不要说手机了,讲重点。”何苗不难烦了。 “这就是重点啊。” “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她。” “你不能去约定的地方找啊。” “怎么找啊,这么大的地方,五层楼都是餐厅,我怎么找啊?” “???”何苗发了一堆问号。 “你不会约人家出来连地点都没说吧?”何苗不敢相信。 “就是没有啊。” 何苗真的服了。 这已经不是情商低的问题了,这跟某除了吃就是睡的动物没两样了。 “然后呢?”何苗压着恨铁不成钢的火。 “然后我在星韵逛到两点就回去了。” 何苗彻底无语。 “回去解释没?”何苗抱了残存的一丝丝希望。 “我也想解释啊,可是我不知道咋说啊。” 煤老板发了一个摊手的表情包。 “你就跟她说手机坏了,今天才修好,对不起,这周请吃饭加看电影当做补偿。” 煤老板发了个”OK”的手势。 不大一会功夫,煤老板的信息又来了。 “怎么办,她好像拉黑了我了。” 下面是截图。 何苗点开大图,上面清清楚楚标了一行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活该!!!”何苗耍下这句的同时,决定不管煤老板这档子破事了。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以后的某一天,何苗跟程锡东闲聊谈到煤老板,程锡东又开启他的直男思维强行分析了一波:“他也没错啊,手机没电了他也不想的啊。就像我上次早上说送你上班,手机没电了,设置的闹钟没响,这也不能怪我啊。” “既然说到这个了,咱们要好好论一论了。”何苗正色道。 “如果你答应客户周五下午四点半要交的货,结果因为台风的原因没有到,是不是你的错?” “我可以跟客户解释啊。”程锡东不以为然。 “解释归解释,但是客户首先要你一个态度。”何苗的这个例子瞬间让这个问题高级了很多。 “但是台风是自然灾害,人也控制不了啊。” “可是,这是可预见性的风险。”何苗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是最常见的可预见性风险。就好像你手机没充进去电,自动关机,导致闹钟没响。 但是你明明知道手机充电线有问题,为什么不采取措施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呢?或者采取备选方案。还有你在突发事件处理上也表现的让我很失望。” “怎么说?”程锡东凝神听着何苗的话陷入沉思。 “既然已经起晚了,不能准时来接了,你要么第一时间通知我,或者给我叫辆车送我去公司。可是你非要等自己洗漱完,做好上班准备出门了再发微信告知我。” “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说起这件事何苗就生气。 “但是手机没充进去电也不是我的错啊。”程锡东还是执着于对错问题。 真的,何苗意识到轴起来的直男无药可救。 两个人不欢而散,准确的说只有何苗一个人不欢,程锡东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不分手。 何苗看着开车时用手指轻敲方向盘的程锡东,较上了劲。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错的,程锡东!何苗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这一天,没让何苗等的太久。 那之后的一周,程锡东周五接何苗下班,带何苗去吃钵钵鸡。 点完菜,坐定之后,程锡东对着臭脸的何苗真挚的说“对不起领导,我错了。” 何苗正在回复群消息,抬起头瞟了一眼程锡东。 “什么?”何苗等着他的下文。她心里大概猜到程锡东说的什么事情。 “上次没按约定送你上班的事责任在我。” “哦?”何苗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这件事,原本我是想不通的一直。” “那现在呢?”何苗好整以暇,嘴角开始有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天,我一个同事跟我说。。” “这点破事你还告诉同事了?”何苗声音提高了。 “别急啊领导。”程锡东赶紧摸了摸何苗的手算做安抚。 “你天天不开心,我又想不通,不得咨询一下人家过来人嘛。” 何苗白了他一眼,示意继续。 “我同事问我:“你女朋友要求你早上准时来接她,有错吗?”我说没错。” “是啊,我有错吗?” 何苗起哄式的也问一遍。 “没错没错。”程锡东讨好般地笑笑。“然后我同事说,那不就得了。她没错,也就是事故责任为0,那你就是100%,全责。” 何苗乐了。看来能说服直男的只有直男。 然后何苗开开心心的享用了这顿晚饭。 回去的时候给苗大美女,何老头,甚至于阿黄分别带了好吃的。 其实程锡东转述同事的话并没有说完。 而让他真正想通的是这后半句。 同事说:“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包,不要化妆品,不要衣服鞋子的。只是要你早上准时接,你还在纠结对错问题。要是我做梦都要笑醒!” 程锡东坐在车里,看着拎着大包小包,慢慢走进小区的何苗傻笑着。 第8章 何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安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最近天天一回家就抓紧看公司年会准备跳的舞蹈---“燃烧我的卡路里。” 自从何苗进公司的第一年,就被企管办盯上了。 当时略天真的何苗架不住热心小姐姐的劝导,在人家放大的、像花一样的笑脸的“蛊惑”下,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等她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以后每次连say no的权利都剥夺了。 因为这个点头,她要天天“忍受”近两个小时,担着随时被骂、甩脸色的风险排练旗舞。明明当初说好了,不会很难,跳的不好不会有人说。 事实是特意请的排练指导老师,过去是市里有名的文工团团长。出了名的高要求,高标准。 何苗在跳舞这方面真的很弱。 左右分不清,四肢僵硬,不会跳,又跟不上别人节奏。 在队伍里她尽量动作小一点,心里一遍遍祈祷: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事实正好与所愿相反。 何苗动作越小,对整齐度和动作幅度要求很高的旗舞来说,越难看越突兀。 “第二排右边的那个女生。” 何苗知道是点的自己,吓的一个激灵。 “动作幅度大一点,动作干脆一点。” 何苗低着头,在心里把老师说的话自己默念了一遍。 “好,音乐重放,再来一遍。” 何苗此时握着旗杆的手已经出汗了。 “音乐停!” 老师这一嗓子何苗吓了一跳。 当她看到老师一脸阴郁的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差点哭了。 “你分不清左右吗?”老师果然在何苗面前站定,问道。 何苗涨红了脸,脸上像火烧一样。 “小顾啊,你来一下”老师招呼了一个女生到跟前。 “你带着她一对一,再重头过一遍动作要领。” 老师虽然没对何苗跳的如何做点评,但找人一对一指导这一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苗就这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单练了好几天,并且每次都是抽查和加练的重点对象,这种久违的被点名的恐惧支配的感觉,在出社会不用数学考试之后又回来了。 何苗上了贼船才明白立字为据是多么的重要。 可是咋办呢,人家能单方面违反口头协定,何苗不能随便“下车”。再说现在“下车”太难看了。 何苗可以说是自己部门的代表。 虽然是企管部抓的“壮丁”,但是自己领导在何苗去排练的第一天,就拍拍何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何苗说:“何苗啊,虽然工作很重要,但是咱们公司的年会表演,代表着员工的风貌,今年咱们部门都靠你这个开场旗舞长脸啦。” 何苗觉得自己的肩头沉甸甸的。 真到上台那天,何苗很鸡贼的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她不想在直播的过程中被小伙伴们认出来。 这类似奥特曼的连体红银白皮套衣服,穿在身上,何苗差点以为一会要去打小怪兽,拯救人类。 上午最后一次联合彩排结束,何苗他们下去吃午饭,被食堂打饭的阿姨用怪异的眼神盯了好久。 最后到表演的时候,何苗还是转错了。 大伙都在顺时针转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逆时针转。何苗稳了稳情绪,还是顺利的表演了下来。 看着台下的欢呼和掌声雷动,何苗感慨万千: 明年再上,我TM就是棒槌!!! 何苗眼看着今年要食言了。 何苗的单位属于机械制造行业,像何苗和她小伙伴们这样的单身适龄的姑娘,比大熊猫还珍贵。 何苗刚进项目部的第一天,就被刚加微信好友的新同事给“卖”了。 第一天上班的何苗,无非是学习公司程序文件,项目管理办法以及熟悉公司产品及发展历程。 看到刚加的同事把自己的微信推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何苗一点没起疑。 她默认是未来有业务往来的同事。谁知聊了几天有的没的之后,何苗发现了问题。 毕竟正常业务往来同事,不会在刚加微信的两三天就说出什么第一眼就爱上你的话。 何苗觉得真是b了狗了,果断拉黑。 谁知这货又发了条在何苗看来带有威胁性的短信。 “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 何苗硬核的回了一句“行,随时奉陪。” 不过,没有然后了,何苗甚至一直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 哪怕后来知道这是个售后安调的外派,名字叫于明明。 关于微信推送好友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何苗这个新同事当天有一个项目很紧急,需要一个售后人员一同前往处理。跟来一起办理借调手续的于明明莫名看上了刚来的何苗。俩人在前往客户处的车上聊天的时候,新同事为了笼络这货,毫无愧疚之心的把何苗给“卖”了。 这件事何苗记恨了好久。 还有这个于明明,何苗之所以记住了他的名字,是很久之后,雪梅在群里发了一个聊天截图问这是谁。 何苗点开大图,这头像,这套路的口吻跟当初她遭遇的一模一样。 何苗正气疯的准备打字告诉雪梅,让雪梅把这人删了的时候。 凌总在群里甩了一张聊天记录截图。 一样的头像,凌总备注的车间于明明。 整个聊天记录完美诠释了戏精撩妹的全过程。 通篇都是: 安安,你今天的妆好美。你真是落入凡间的仙女。 安安,今天我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觉得你好香。 安安,我看见你今天对我甜甜的笑了觉得好幸福。 等等。 “我从进公司加了他微信之后,他基本每天都会发这些恶心玩意直到现在。” “那为什么不删了呢?”青青发的也是何苗想说的。 “为什么删了,我就想看看我不回,他能坚持多久。” “他不知道我们几个关系好吗?” “谁知道呢?” “他这四处逮谁告白的行为也体现了他可能也并不聪明吧。” 群里又多了三排整齐划一的哈哈哈。 中秋节过来上班的那个周五,何苗其实又经历了一次相亲。 准确地说是公司和工会组织的联系活动。 花姐在营销的大家庭群里卖力吆喝了好几天,无人问津。 而何苗他们是在周五上午临时被拉去凑数的。 当花姐告知何苗和凌总下午去集团参加联谊的时候,何苗一脸懵逼。 凌总看起来没那么惊讶,只是问了句:“几点开始?” “下午一点啊,你们没看通知吗?” “赶紧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别的不用担心,都跟你们的领导打过招呼啦!” 花姐笑眯眯的,充分展现了工会小组长的亲和力。 事情发展得到这一步,不去就真的是“不懂事了”。 何苗恨自己今天穿了向日葵色的衣服,那么显眼。 何苗垂头丧气到达会场的时候,青青大老远就跑过来了。 “何苗!!”青青的嗓门也不小。 “这里!!”何苗看到蹦的老高生怕她看不见自己的青青也开心的不得了。 “青青!!”何苗热情的回应。 青青上来给了何苗一个大大的熊抱,何苗顺势把青青抱起来双脚离地,原地转了一圈。 两个人有一阵子没见了。见面当然激动。 “你也被抓来哒?”何苗把青青放下,顺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不啊,我是来帮忙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青青从桌子上拿了一本册子递给何苗。 “喏,登记一下,选个号码。” “啥?”何苗没懂。 “你是不是傻!”青青“娇嗔”地推了一下何苗。 “非诚勿扰没看过吗?24个女嘉宾不是都有号码的吗?选一个号码贴在身上好识别啊!” “哦。那我选13号。”何苗恍然大悟。 “那你就在13号后面签上你的名字,然后起桌上找到13的贴纸贴身上就可以了。” 青青把笔递给何苗。 何苗潦草的签完名字,从桌上领走了粉色的13号,撕开贴在了自己连衣裙裙子的的右下,确保谁都看不到。 何苗下定决心做个小透明,安全结束就好。 活动开始了。 人是不少,各单位的都有。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兵哥哥,但是没有什么花姐说的地税局的。花姐之前游说何苗参加的时候,一直强调有地税局的。何苗估计这些兵哥哥应该是地税局的没来,强行被领导拉来充数的。这么想着,何苗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 既然是何苗公司主办的,那主要的还是何苗公司的人多些,各分公司以及集团办,研究院的,各色人等,何苗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跟这些人对上眼,何苗觉得很尴尬,这种场合不知道如何打招呼合适。 看着很多并无笑意的女同胞们,何苗想她们是不是也都因为是领导给的“政治任务”,不得不出席。毕竟何苗听说这次为了凑齐女生,公司里一个已经定过婚的姑娘都被硬拉来了。 真的,这个行业要想留住员工不容易。给再多的钱也不一定留的住。毕竟机械又脏又累,加班加点,接触的是糙汉子,想拓展个圈子没时间,靠自己脱单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更别说这些人大部分是宅男,对女生的认识不是二次元就是***。 程锡东还说过自己陪何苗的时间是自己组人加班加点供的。 因为他们部长在每个月月末,看考核单的时候,不看个人加班时间,只看整组的加班时间。如果他们小组跟别的小组差的太多,数据对比上脸上挂不住。 这也就意味着程锡东如果一个月只加班10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要由组里其他的小伙子疯狂加班补回来。 以至于后来何苗听说有一个月,程锡东同组的一个男孩子加了80几个小时的班莫名心疼起来。她劝程锡东也加几个小时的班,不要老是一下班就来接自己,给年轻人点机会谈谈恋爱,不然太可怜了。 可程锡东搂着何苗的腰,面无表情的说:“年轻人就要一心扑在工作上。” 联谊活动是露天的。 何苗坐在板凳上心神不宁。 9月份南方的天气还是以闷热居多的。 她抬头看看头顶的乌云遮盖着的太阳,还有不甘心的刺眼的亮光从缝隙中跑出来。 估计要下雷阵雨了,可是自己没带伞。 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台上才艺表演的时候,猫着腰溜去了小卖部 小卖部里开着空调,何苗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她买了把伞,买了几袋湿巾,想想又拿了三瓶冰的水溶c,结了帐,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喝了起来。 歇够了之后,她原路返回,猫着腰分别找到了凌总和青青,给她们俩递了刚买的饮料和湿巾。 凌总警告她有人在拍,让她赶紧回位子上坐好。 何苗回头看了眼摄像机就赶紧回去坐着了。 屁股还没坐热,主持人要求每组人都要上台玩游戏。 何苗他们组首当其冲。 何苗无奈,她倒希望现在赶紧下雨,赶紧结束这无聊的联谊。 但是这天就像何苗此时的感受一样,憋的窒息。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男女交叉接力,用嘴叼着纸杯,不能用手,传递杯子里的红豆,传递时间最短,红豆撒的最少的一组获胜。 何苗站在第二个,她接的很准确,但是轮到她倒给别人的时候,撒了一地,她讨厌一直坐她旁边的大叔离她那么近。何苗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捡起地上的红豆放在杯子里,示意大叔离远一些,准确的投入大叔的杯子里。 全部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到了下班的时间。何苗松了一口气。跟着青青一起去了宿舍,稍作洗漱,然后两个人一起打车去大学城吃了饭。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刚洗完澡,青青就打来语音电话。 “青青啊,咋了呀。”何苗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点了免提。 “何苗,你被看上啦!”青青的语气里带着兴奋。 “啥??”何苗不敢相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是13号吧?” “是啊。” “那个相亲群在找13号呢,有人私信红娘要13号女嘉宾的微信和资料。” “啊??”何苗嘴巴张大的都能塞一个鸡蛋。 “什么情况?” “不信你自己看啊。” 青青很快甩过来一张群聊截图。 群里的确在问13号,还有人自以为是的答:记得13号是个温柔文静的姑娘。 温柔你妹!何苗在心里骂了句。 “所以呢,你打给我就这事?” “不是啊,是这样。”何苗明显感觉青青的语气变了,带着明显的讨好。 “我同事不是红娘之一嘛。结束之后她看见你跟着我去了宿舍,就问我是不是跟你认识。” “然后呢?” “然后我说是她跟我说有个男的看上你了,是轨交的,让我来问问你。” “拒绝。”何苗无情的甩出这两个字。 “别嘛。”青青急了。 “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嘛。” “我朋友够多了。”青青哪里知道,受过了白姑娘的那次坑害,何苗对这些很敏感。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青青嘿嘿干笑了两声。 “不要。”何苗态度坚决。 “何苗!”青青开始撒娇了。 “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帮你什么?”何苗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帮不帮的。 “你看啊,我刚换了部门,是不是要好好融入?” “嗯。” “这是新同事第一次拜托我的事情,我要是完成不了,是不是以后会受排挤?” 何苗听到青青略带哭腔的嗓音头都大了。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集团的女人,都是勾心斗角的一把好手。” “你宫斗剧看多了吧。”何苗满脸黑线。 “我可没夸张。” “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逼你,何苗。”青青叹了口气。 “嗯?”这是什么套路?何苗心想。 “你就让我一个人在集团自生自灭,被人排挤出忧郁症吧,反正我最近已经负能量满身什么都做不好。。。。” “好好好。”何苗连忙打断。 “你同意了?”青青转悲为喜。 “嗯。”何苗发现青青在卖惨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那好,我这就把我同事的微信推给你,你加她跟她聊吧。” 目的达到后,青青很快的挂了语音。 还真是无情啊。何苗摇摇头。 很快,青青推了一个名叫果果妈的人过来。 何苗一看这头像,就知道这是个孩子三四岁的宝妈,看样子还是女儿。 何苗预感到接了一个大麻烦。 何苗身边这样的宝妈很多,她们结了婚,有了婚姻和家庭,有了自己的爱情结晶。 这样的人看身边的单身同性就一副的不可思议。 一定要一天三次的打卡问你多大了,无论你回复多大了,她都回一句该结婚了。 好像没结婚的都挣扎在痛苦的深渊里,而她作为拯救天使,有义务教化你尽早结婚的重要性,并给你介绍她认为合适的青年给你。 一旦你拒绝了,就一脸痛心疾首的问为什么,好像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何苗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是答应了青青的事要做到。 简单聊聊了几句,何苗不做纠缠,对方可能也发现了何苗的冷淡,直接进入的正题。 “有个男生,我们公司的,想跟你认识认识,他觉得你不错。” “哦。”跟这个宝妈的对话,何苗回答都是“哦”。 “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他一会加你,你通过一下。” “哦。”何苗从头“哦”到尾。 何苗很快收到一个叫“bin”的人的验证消息,并附上了姓名职业。 何苗一看这毛笔字门联照片做的头像,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个喜欢写毛笔字的秃头大爷吧!!? 何苗颤颤巍巍点了同意。 那边很快发来消息。 “你好,我是轨交的许文斌。” “你好,何苗。” “今天活动,我就坐你旁边。” “右边吗?” “对的。”何苗脑海里模模糊糊的记得右边是有个人。 然后她一拍大腿:这不就是那个做游戏故意贴着她的的大叔嘛!!? 何苗现在就想拉黑了。 不管这大叔长什么样,收入多少,有什么兴趣爱好,她都不想知道。 她就记得这个大叔坐她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然后目光停在了她裙子下裸露的小腿上。 更别说做游戏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我喜欢集邮。”那边又发了一条。 集邮不是何老头的爱好吗??!何苗越发的嫌弃。 “我喜欢吃鸡。” “吃鸡啊,你喜欢吃红烧的还是煲汤啊,改天你到我家里来,我做给你吃啊。” 何苗笑的滚到了床上。 她真想告诉他吃鸡是一款游戏,射击类的,年轻人都叫吃鸡。 这代沟太深了,连苗大美女都知道什么是吃鸡,这个大叔居然不知道。 “我今年34”。 何苗看着这条消息从发出到被立即撤回。 很快又重新编辑了一遍“我29岁,你呢?” 何苗冷哼了一声。 “叔叔,我们不约。” 发完这句,何苗很快的拉黑。 并立即告知青青,如果这个红娘问起这件事有让她直接找自己。 青青问来问去,何苗就是不说。 第9章 最强助攻白姑娘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喵喵啊,最近怎么样啊?” 白姑娘谈恋爱谈疯了。自从中秋那次见面后,白姑娘似乎忘了何苗的存在,从来不联系。 何苗到年关忙忙碌碌,也没空找白姑娘算账,没想到白姑娘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咋了?”何苗接着白姑娘语音电话的时候,还在认真的看“燃烧我的卡路里”舞蹈教学视频。 她接触了几天,发现去年的旗舞跟这个真是两回事。 看来,今年的日子依旧不好过。一想到这些,何苗真恨不得抽自己这张老是说“可以”的嘴。 “你最近跟那个男孩子相处的怎么样啦?” “哪个男孩子?” “还能有那个啊,就中秋那天我送你去的那个啊,在新区有好几套房的技术男。” 何苗不懂了,什么时候有几套房能成为一个人的标签了? 或许在白姑娘和谢女士的眼里,人家就是移动的几套房。 “就那样呗。”何苗回答的漫不经心的,她的心思都在跟着视频记动作上。 “就这样是哪样啊?发展到哪一步啦?人家妈妈托媒人来问了。” “啥?”何苗从沙发跳起来。 “问啥呀?” “还能问啥,问你俩的进度。”白姑娘语间含笑。 “能有啥进度,都是朋友。” “朋友?就没约着一起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白姑娘启发着何苗。 “没啊,就一般朋友啊,微信聊聊就好啊,看啥电影啊?” “不见面怎么培养感情啊??”白姑娘被何苗急死了。 “你们从9月份到现在三个月了,一次面都没见过,这不跟没相没区别啊??” “不啊,我们有微信上聊天啊。”何苗摸摸鼻子。 “微信聊天跟两个人见面是不一样的!!”白姑娘强调着。 “你们不多给彼此点相处空间怎么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呢?” “再说了,那天你们俩单独不是聊得挺好的嘛。谢女士也说了,这个男孩子老实踏实,一看就是经济适用男,是好老公的苗子,觉得不够浪漫稍微调教调教就好了呀,只要积极上进,没有坏心眼,对你好就行了呀。” 白姑娘说的苦口婆心。 何苗掏掏耳朵“那我约他出来吃饭也不大好吧。” “你在纠结这个?”白姑娘反问。 “也没有。。”何苗只是想找个推脱的理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让我妈跟媒人阿姨传话,让这个男孩子主动一点。” “诶,不用。。。” 何苗话还没说完,白姑娘就匆匆挂了。 一连两天没有动静,何苗憋不住了。 她先给白姑娘发了微信,没回,应该是忙着给小朋友上课。 没办法,她只能亲自去套答案了。 “在吗?” “怎么了?”又是秒回。 何苗在编辑栏里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编辑了一条认为还算得体的话。 “你妈最近有跟你提过奇怪的要求吗?” “奇怪的要求?没有吧。” 看到这句话,何苗安心了,看来白姑娘应该是忘了。 “这周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请你吃饭吧。地点你定,离你家近点好了,回去方便。” “啊?”所以这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啊,何苗心里没底了。 “就去橙天吧,我家离那走路十分钟。” “好的。” 转眼到了周末,何苗这周又是单休,吃饭只能安排在晚上了。 “不好意思,我这周单休,吃饭就晚上吃吧。” “哦。我也是,不过我下午请了假。” “啊,你还请假了啊,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何苗有点内疚。 “哦,没关系,我到个下午三点的样子坐公交去刚好。” 啥,坐公交来?新区到她家不近,坐公交最起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何苗记得他是有车的,不然每天上下班根本不方便。 这么抠的吗?何苗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很快将心里的疑虑告诉了白姑娘。 白姑娘是这么解释的。 “你看啊,他下午就请假了是不是?” “嗯。” “你也说了做技术的经常要下车间的,身上多脏啊,你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他不得赶紧回去洗洗弄弄,收拾一下,注意注意形象?说明他很重视这次见面啊,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何苗觉得言之有理。 “还有关于开不开车这个问题。橙天离你家又不远,走几步就到,远又麻烦的是他。从新区去你们家坐公交是累,但是开车更累啊,还经过市区,晚上堵成狗,他要是开车去就是自杀,这跟抠不抠的没关系。” 晚上。刚见面的时候,何苗按照白姑娘说的仔细留意了一下:衣服的确是换过的,身上还有明显的沐浴露的香味。头发也明显收拾利落了。何苗对白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后俩人往返于橙天的四楼五楼,走了两圈之后,何苗选定了东园。何苗喜欢吃淮阳菜,尤其是小吃,什么皮包水,烫干丝,豆豉鸡,都是何苗的心头好。 “这顿我请,别跟我抢啊。这是我的地盘。”刚落座,何苗就霸气宣布。 “好,你请。”戴着眼镜的他笑眯眯的宠溺的看着何苗。 何苗很快的在菜谱上勾选了自己喜欢吃的,推给了对方。 对方也很快点完了,示意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走过来跟她们确认菜单,何苗这才发现对方只点了一碗两块的米饭。 “你只要饭吗?不要别的吗?”何苗问。 对方只是笑笑,摇摇头。 何苗撇撇嘴“一会饿了,我可不管。” 菜上来了,何苗吃的津津有味。 牛腩面袅袅的青烟在灯光的照耀下,把何苗包裹在里面,在另一个人眼里是那么温暖,如同他加班到深夜,打开门,家里最后为他留的那盞橘黄的,昏暗的小夜灯,总能让他心头一热。 他真想伸手摸摸这样的何苗,像小奶猫一样温顺乖巧。 吃到最后还剩一笼包子,两个人都吃不下了。 何苗拿着笼屉问对方吃吗。 对方摇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然后何苗很熟练的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用筷子把包子夹起来,认认真真的再一个个搁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何苗豪迈的冲收银台喊了声“老板,结账!” 吃过饭还是在橙天室内溜食。 何苗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又去了来伊份,周黑鸭还有甜品店,出来的时候早就大包小包拎了一手。 不过自始至终走在她旁边的人都没有帮忙拿的意思。 这也是日后何苗控诉程锡东控的“罪状”之一。 程锡东对此的解释是:当时看着何苗买的时候很兴奋,觉得她应该很享受这种,收获的沉甸甸的满足感。 何苗听了这个解释直接黑脸。 黑脸到何苗以后只要跟程锡东在一起,程锡东都没有让她手里拿过一样东西。 从橙天出来后,天已经黑了。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的往回逛,聊着天,何苗不动声色的把对方送到车站后道别,再慢慢往回走。 白姑娘第二天问见面情况的时候,何苗直接说不好。 白姑娘问怎么了。 何苗说:“他没有绅士风度。眼睁睁看见我拿那么多东西,视而不见,也不说主动帮忙拿点。”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咱们俩逛街东西不都是你抢着拿的吗?” “那不一样,你是我闺蜜。。。” “好了好了,不说了,还有别的吗?”白姑娘不想听何苗的歪理。 “还有他不尊重女性。” “啥?”白姑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从哪里觉得他不尊重你了?” “没有不尊重我,不尊重他妈妈。”何苗说的理智气壮。 “啊??”白姑娘没懂。 “他说他在家里他妈妈经常拿他当大爷一样伺候。” 白姑娘无语了。 “那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问题。他的意思是他妈妈把他照顾的很好。” “啊?那不是妈宝男吗?我最膈应妈宝男了。” 鸡同鸭讲。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俩这档子事了。你爱咋想咋想吧。” 白姑娘也放弃了。 看吧,做朋友没事,一旦上升到预备男友,何苗这种人是要拿放大镜来看的。 不过,她有个缺点但也是优点:没心没肺,说过就忘。 不然也就没有日后她跟程锡东的故事了。 第10章 关于手欠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闯祸了。 看着碎成好几瓣的玉镯“尸体”,何苗无助的拍着脑门:悔不该好奇,打开那个苗大美女精心包好的红绸锦盒,悔不该把这个镯子拿起来放灯光下看,这手滑的救都没得救。 何苗某些点上,跟何老头还是挺像的。 就比如这天然的“破坏能力”。 何老头是“家用电器杀手”。 小到电饭煲,微波炉,大到洗衣机电冰箱,只要何老头动过,最多三个月,指定“罢工”。 苗大美女骂也骂了,教育也教育了,终究这些家电还是逃不过原本的“宿命”。 于是,苗大美女只有叹口气。 从此何苗家角落里堆的小家电越来越多,光是电饭煲就有5个。 何苗有时候在想,现在家电卖场的生意这么惨淡,支撑苗大美女还留在那,起早起早贪黑的上班的原因是不是为了保障家里的家电“补给”? 何苗在别的方面的破坏“建树”也不容小觑。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到了何苗这好奇心“害死”物件。 何苗8岁就把家里最贵的录放机拆了,拆到专修彩电的叔叔都回天乏术。 被苗大美女用鞋底打了一顿之后,何苗放暑假去大姨家玩,又孜孜不倦的把大姨家的老挂钟拆了。 苗大美女到现在还时常拿这件事糗何苗。 “那时候你大姨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你把她公公留的遗物给拆了,还让我赶紧把你接走。” “不就一个老挂钟吗,至于吗?”何苗不以为然。 “哎呦,你说的轻巧。这个老挂钟也值点钱的好吧。” “其实你大姨心疼挂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你把她家拆了,哈哈哈哈哈。” 苗大美女吐槽起自己女儿起来特别起劲。 “我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把她家拆了,我又不是二哈。” 何苗翻了个白眼。 “哟,你可比二哈破坏力强多了,二哈只会咬东西,你还会带着小伙伴在村上四处晃悠,砸人家玻璃呐,你忘啦?” 何苗不说话了。 小时候还光屁股的时候,在乡下,的确带三四个小伙伴,捡石头砸了好几户人家的玻璃。被大人抓到了提溜回去,又被舅舅提溜起来,“挨了顿板子”,屁股开了花。这破事她还是有记忆的。 现在何苗看着这一地的碎片,欲哭无泪。 但是现在不是她忏悔的时候。 苗大美女还有3个小时到家。 何苗必须利用这三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件事妥善处理掉。 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届时情绪激动的苗大美女,能干出什么事来。 情急之下,她拍了个碎镯子的照片发到了“激情夜话”的群里。 “哪位大神救我,我把我苗大美女的玉镯子摔了。”何苗发了个痛苦扭曲的表情。 “一个变6个,何苗你苗大美女赚了啊。”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哼,你俩就会说风凉话,”何苗手动艾特凌总。 “凌总有高见么?” “我比较想知道,上次被你当垃圾扔掉的古奇老花包,找到了吗?” 群里又多两排哈哈哈。 何苗很郁闷,凌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不久何苗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一堆包,见都没见过,估计都是苗大美女藏起来的,因为有段时间了,藏的也比较深,估计苗大美女自己都忘了,上面甚至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何苗看着这几个包,破破烂烂的,有一个手柄都快断了。 她想着苗大美女这么要光鲜的人应该是不要了,搁在家里也是占地方,就略微刷了一刷,用布袋子装起来,放到了楼下的旧衣物回收箱里。 谁知过了几天,花姐她们讨论去欧洲旅游买什么包的时候,何苗一下看到一个她似曾相识的款。 何苗预感出事了,赶忙回位置上查了海淘,价格一出来,何苗吓了一跳,整整五位数!! 何苗眼睛都直了。 何苗把这件事跟群里说的时候,另外三个人恨不得掐死她。 连一向淡定的凌总都愤慨万分。 “自首吧,回去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理智回来之后,凌总发了一句。 “不行不行,我先瞒着啊,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是,话说苗大美女哪来这么多钱买奢侈品包啊?”何苗很疑惑。 “你不是说你干妈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出手很大方的吗?你又说看上去有点旧了,你干妈给的可能性大一点。” 何苗觉得凌总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也想有一个这样土豪又出手大方的闺蜜,可以送我包包。”青青的关注点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结果群里又多了两排一样的内容。 好吧,包治百病果然不是说说的。 现在包的问题还没解决掉,又出了玉镯子的事,真是雪上加霜。 苗大美女对玉制品可谓情有独钟。 她觉得玉养人,有灵性,是大自然独一无二的馈赠。 她自己有一块眼泪状的白玉是自己奶奶传给她的,戴了30年了,从来没拿下过,直到红绳子断了,那块玉还牢牢地贴在苗大美女的身上一天没有掉。感叹这玉神奇的同时,之后她更珍惜这个传家宝了。 苗大美女自己手上本就有个戴了多年的翠色玉镯子。,也是从不摘下来的,说到这镯子的来历何苗还有点气。 当年何苗参加中考,因为数学成绩不是很理想,尽管文科成绩十分优异拉了很多分,但是距离原本理想的高中还是差3分的。何老头托了何苗大伯的人脉疏通,后来在喝了一顿酒,塞了一条好烟之后,对方答应何苗的择校费可以减免一些,交个两万就够了。 但是何苗还是没有择校,进入了第二志愿的偏远的学校。 苗大美女说家里没钱并美其名曰去乡下可以安心学习,但是何苗过了好久才知道,当时苗大美女这边说着没钱,转头就托了同学,花了十万买了现在手上的这镯子。 对此,苗大美女的解释是:“反正你理科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花那么多钱给你择校就是浪费,不如买个镯子投资,以后也是你的嫁妆。” 这件事,使何苗明白了一个道理:镯子和自己之间,苗大美女只会毫不犹豫选镯子。 何苗看看群里,大家早已围绕着青青提出的“选哪个牌子的粉底液比较好”展开了新一轮的话题讨论。当然这个大家只有青青和凌总。 “你们就这么不管我了吗?”何苗有点委屈。 不大一会凌总在群里发了语音。 何苗很奇怪,她们几个群聊很少发语音的,哪怕要表达的东西再多也都是打字。 何苗迟疑着点开语音播放。 顿时房间里充斥了凌总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而且说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何苗!听说你把你妈妈的玉镯子打碎了,你挨打了吗?还有上次,你把你干妈送的名牌包不小心扔掉了这件事,可千万别说啊。” 何苗刚听完第一句,就立马把手机静音,无奈声音太响,惊动了何老头。 何老头从外面推开门,好奇的探头进来问何苗“怎么了?” 何苗受了惊吓,慌忙摇摇头“没什么。” 何老头缩回头又关上了门。 何苗惊魂未定。幸好苗大美女今天晚班,人还没回来,只有她跟何老头在家,不然她肯定当场“去世”。 “姑奶奶,你要害死我啊。”何苗发了一个泪奔的表情。 “还活着啊。”青青不忘补一刀。 “我妈不在,今天晚班。” “那行吧,祝你今晚平安!” 凌总在群里分享了一首孙悦的“祝你平安”就下线了。 这帮女人在嘲笑,落井下石一波之后,一点实质性建议都没有,何苗对这帮损友表示无语。 何苗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淘宝上买个山寨货,以假乱真。 她慎重挑了半天,让卖家发了七八张实物图之后,花了300大洋,买了一只她觉得足以以假乱真的A货。 卖家的一句“亲,保证一模一样哦。”让她当晚安心了不少。 经过了三天等待的煎熬。 何苗快乐的拆完快递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卖家当初要加一句:具体以收到实物为准的这样一句看起很官方的“废话”。 何苗到手的这个镯子明显比原本那个粗了整整一圈。 原本的看着秀气,大小也刚好,这个明显粗大,戴在手上像手铐。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什么叫便宜没好货,高下立现。 何苗无奈,退也麻烦,还扯不清,再买估计还是这结果,毕竟自己的预算有限。 何苗把这个明显的赝品用红绸锦盒装好,而原本碎了的镯子,何苗也不敢扔,用一块手帕包起来,藏在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在这“狸猫换太子”的过程中,何苗还发现了当年被不懂事的自己摔成两瓣的另一只白玉的镯子。 苗大美女找人修补过,仍可见两道深深的裂纹。 有些东西摔碎了,想要再拼的天衣无缝真的很难。 但是拥有的时候抱着珍惜的心情,有时候即使碎的四分五裂了,捡起来再拼好,也是回忆。 何苗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发现苗大美女根本没发现,也就很快忘了这些了。 第11章 求生欲测试不能做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上一次二人见面的两周后,苍山提出一起看电影。 何苗正忙着接待任务,也没看清楚约定的时间就发了个“嗯”。 等她发现时间有冲突的时候,对方电影票都已经买好了。 何苗不想第二次因为自己的原因,浪费别人的时间,扫了兴致。 苍山买的是周五下午六点半的“追龙2”。 里面有梁家辉,古天乐,港片男神,何苗一早提了想看这片子。 可惜这周五何苗加班到五点多。 更不巧的是,一个分部的销售部经理,瞅准机会非让自己的年轻徒弟送何苗回家。 何苗几番推辞,奈何对方撮合的意图明显且态度强硬,何苗不好拉下脸,最后只好接受了。 这个经理甚至自己开车到家门口,把车钥匙交给了徒弟,嘱咐他安全把何苗送到家,还调侃着第一次上丈母娘家,一会顺道买点东西再去。 这个徒弟,带着灿烂的微笑,全都应承下来。毕竟搞销售的,会看人脸色,会打圆场也会做人。 这个领导倒当的称职啊!何苗心里想着,然而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接下来的这段路程,车上只有何苗和这个“小弟弟”两个人。 何苗虽然看起来比这个徒弟小,但其实比人家整整大一岁。 可能也是紧张,在问过何苗家具体的住址,打开手机导航后,他打开车窗,让呼呼的冷风吹进来。 过了好一会才关上窗问何苗“你冷吗?” 何苗心不在焉的回答“没关系。” 然后他又安心的把车窗摇下来,越开越快。 何苗抓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缓缓跳动的时间,心里计算着一会到家在再打车去的时间。 所以,也好理解何苗和“小弟弟”的对话有多么冷场了。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6点25了,何苗估计赶不上了。她迅速下了车,说了一个“谢谢!” 头也没回,直接拎着各种东西,冲进小区。 完全没有给这个“小弟弟”拎包认门的机会。 到家,放好东西,客厅的钟刚好指向30。何苗想着反正赶不上开场了,倒不如补个粉底,换件衣服,体体面面的去。于是又花费了20分钟。 何苗出门的确墨迹。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她做出门准备很慢,但是别人是因为化妆,选衣服时间长,可何苗是因为找东西。 何苗从小就是丢三落四的“标兵”,甚至初中班主任直接判定,她数学不好的原因就是老师在讲题目的时候,她在找卷子,然后一直找到卷子讲完。小学的时候,苗大美女还专门在家备了一打红领巾供何苗丢。 现在长大了,何苗如果不前一天晚上,拿好第二天上班的所有东西,包括要穿的衣服和工作牌这些,并把它们放在一起,绝对迟到。 但是这临时的决定,何苗事先没做任何准备。她迷糊到甚至连一回来就放在桌子上的耳机都找了10分钟,决定出门前还找了好一段时间的家门钥匙。 针对何苗出门难,出门慢这个问题,程锡东日后的解决办法是在何苗小区附近等何苗下楼的时间段里,与何苗视频通话,一起找东西。这样一方面,坐在车里的他不会觉得等的无聊,另一方面主要还能起到对何苗的督促作用。 而何苗方面,只是傻乎乎的认为有个人一起陪着找快一点。 何苗人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电影放了一半了,等她的人手机玩的都没电了。 何苗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低头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电影还看吗?”对方收起手机没说什么。 “放了一半了都,就不看了吧。” “那先去吃个饭吧。” “我吃过了,你没吃吗?” 何苗不是很愿意一起吃饭。上次何苗主动请就是不想欠别人的。 今天这顿要是吃的话,对方一定死活要求买单,那又牵扯不清了,本来就欠着看电影的这个人情。 “我下午一点就来了,还没吃。” 何苗听到这话的时候内疚更深了。 “不要紧,你吃过了就算了,我回家吃也一样。” “但是。。。”何苗还是觉得不大好。 “哎呀,没事啦。你想想不看电影干点什么。”看着对方的笑脸,何苗欲言又止,最后只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们去大众书局看看吧。” “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嗯!” 一提到书店,何苗就高兴。 何苗是个小书迷,很喜欢看书,什么小说野史,外传纪实她都看。最大的梦想是,家里可以装得下名侦探柯南图书馆杀人事件中的同款,即一面墙为书架,书架上满满都是书。她向往被书包围的书房,奈何钱包不允许。 何苗开心的时候脚步都是轻盈的,蹦蹦跳跳像个小麋鹿,穿梭在林立的书架间,爬上爬下。 她找书是很认真的,最下排的她会蹲着看一遍,最上一层的她会站在最下一层的边上,踮起脚努力去看。 不过今天,她想拿一本书又够不到时候,站在后面的那个人会自动帮她拿下来递给她,毕竟个子不是白长的。 “谢谢啊。”何苗从书架上下来,回头表示感谢,就低头认认真真研究起书来。 虽然书店的新书不让拆,但是光从外在还是能发现不少东西的。 何苗看了看内容简介,名家读后感,觉得这本书还不错,就拿出手机给封面拍了照。 然后用图片搜索,发现网上有比这便宜的多的正版。 “你这办法好啊。” “穷人有穷人的办法咯。” 何苗示意对方把书放回原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你平时看书吗?”何苗背着手,眼睛不闲着,快速扫着一排排的书,轻声的问。 “我不大看书,我爸喜欢看。他喜欢看军事历史题材的书。” “是嘛,我最近喜欢看民国时代的书,什么段祺瑞,徐树铮,黄金荣,杜月笙,可有意思了。” 何苗顿时兴奋了起来。 “那你以后可以跟我爸多聊聊,他比我知道的多多了。” 何苗无语:我犯得着跟你爸聊么?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个被蒋介石囚禁起来那个将军,叫张学友那个。” 何苗差点吐血。 “你确定叫张学友??” “额,好像不对。” “哦,张学友是唱歌的,就唱笨小孩那个。” “唱笨小孩的那是刘德华,张学友唱的吻别。” “哦,对对对。”何苗这么一说,对方很是尴尬。 “着急了一时之间弄错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还有那个将军叫张学良,他爸爸叫张作霖,是奉系军阀,死于岗村宁次策划的皇姑屯事件。跟张学良一起被囚禁的还有一位将军叫杨虎城,这次事件叫西安事变,历史课本上不有吗?都还给老师了?” 何苗对于这种混淆历史事件人物名讳的行为是不能忍的,一定要认真好好的普及清楚。 “我已经好久不接触这些了,都忘的差不多了,也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他说的很老实也很诚恳。 以后这也是何苗很难受的一个点。 程锡东表现的过于“真实”,说通俗点就是完全没有求生欲。 他认为不好看就说不好看,他觉得没意思就坚决不陪你,软磨硬泡也没用。 唯一让何苗安慰的是,他绝对不骗她。 但是绝对不能做求生欲测试。 何苗做了真的心里憋闷了好久。 她问程锡东“如果有一个肤白貌美,腿长胸大的大美女坐在你的腿上,你会有生理反应吗?” 程锡东想了一会回答何苗“会吧。” 何苗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别人的男朋友 王者段位的会回答“你吗?” 白银段位的就回复“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坐我腿上。” 哪怕青铜也知道说:“不会。” 何苗这头气得要死,程锡东那边还是毫无波澜。 终于在何苗有了第二个手机的时候,她脑子里有了邪恶的念头。 这第二个手机是移动营业厅为了回馈,每月消费在200元左右的、三年不换号的老用户的。 何苗走出营业厅的时候用新的号码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账号,专门选了一张网红美女的头像,取名可乐。 她掏出旧手机,找到程锡东的微信名,用新账号搜索之后,发了条验证消息。 旧号她标的性别为男,为了阻挡分组群发的化妆品、衣服鞋子广告。 新号就不一样了,她选了女性,稍作包装,装模作样发了两条动态,毕竟这是诱饵。 她的计划是用这个新号,假装小姐姐撩撩程锡东,看程锡东有什么反应。 网上这叫忠诚度测试。 但是何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程锡东加新号,何苗用新号又发了几条验证消息,还是没动静。 何苗急了。 她用旧号发信息给程锡东“人呢?” “在。”还是秒回。 “我一个朋友有事加你,你赶紧通过一下。” “哪个朋友?加我干啥?” “哎呀,你加就是,哪那么多问题?我跟她很熟的,不会害你的。” “不加,万一是骗子咋办?” “哎呀,不是骗子。” “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何苗没想到第一步就那么难,这个测试真不容易。 程锡东发来一个截图。 何苗点开是自己装模作样发的朋友圈。 “这个人,一共就这两条动态,还是这两天的不奇怪吗?” “那也可能她有事把以前的动态都删除了啊。”何苗做最后的挣扎。 谁知道程锡东连着又发一张截图。 上面是软件提示“该账号异常。” “异常你妹啊,这是我的小号!!”何苗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你小号?” “我前几天去移动营业厅领了一只新手机,有了新号码,就用新号码申请了一个小号。本来想用小号测试一下你的,谁知道你几天都没加我,气死我了!” 何苗破罐子破摔,竹筒倒豆子倒的一干二净。 “哦,我一般不加陌生人的。”即使知道了程锡东表现的依旧平淡。 何苗自编自导了一出大戏,问题是票房惨淡。唯一的观众连买票的欲望都没有。 “你加一下我的小号吧。”何苗有点伤心。 “好的。” 通过验证之后,程锡东发了一个截图来。 这是程锡东和何苗小号的聊天界面。 上面一排红色提示:请注意核实对方身份,谨防诈骗。最后是两个蓝色字:投诉。 “谨防诈骗。”程锡东又发了一遍。 何苗觉得程锡东这一行为简直就是“啪啪”打她的脸。 简直就是连系统都跟她作对。 后来何苗邀请自己小号进“激情夜话”群并将上述内容“呈堂”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 “何苗啊,是袁隆平爷爷给你吃太饱了吧。” “是啊,何苗,这种求生欲测试问钢铁就是求添堵,你最近太闲了吧。” “你要实在觉得钢铁的行为不称心的,打一顿就好了。” 何苗很认同凌总“打一顿就好了。”这个建议。 从那以后,程锡东同志总是觉得自己两边耳朵被何苗拎的不怎么对称。 第12章 百度看病害死人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苗大美女这几天老是抱怨右手抬不起来,不得劲。 “丫头啊。” “干啥?”何苗警惕的看着苗大美女。 苗大美女脸上写着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谄媚,并逐渐向何苗靠近,何苗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好了好了,”何苗连忙伸出一只手,把苗大美女按在安全地带。 “就这这里说。”何苗努努嘴,示意苗大美女继续。 “妈妈这几天啊老觉得这右手吧,不能动了,一动就隐隐作痛,你说我不会要偏瘫了吧?” “啥??”何苗睁大了眼睛。 “你,你最近有受过严重的伤吗?”何苗急的语无伦次的。 “额,我上周坐BRT的时候被车门夹了一下。”苗大美女回忆着。 “那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当时觉得有点疼啊。” “那后来呢?”何苗紧张的要死。 “后来?后来就觉得不能动了呗。”苗大美女说的轻描淡写。 何苗觉得事态严重了。 “你明天请假。”何苗皱着眉。 “干嘛?” “你说干嘛?领你去看啊,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当心。”何苗说的是责备,语气里都是心疼。 “你不要上班的吗?” “上什么班啊,明天领你挂专家号去。” “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做床前孝子。”何苗回头剜了苗大美女一眼。 苗大美女悻悻摸了摸鼻子。 第二天,何苗一大早打电话向领导请了假,打车领着苗大美女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的中医骨科很是出名,有好几位专家坐诊。 就是这个专家号不好挂,排的人很多,何苗隔天半夜联系了自己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发小,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比较早的号。 何苗拉着苗大美女准备进诊室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苗大美女手里的汗。 何苗从兜里掏出一包面纸,拿出一张,用心的给苗大美女擦干净。 “手怎么湿了,一会进去医生要把脉的。” 擦完之后,何苗攥着苗大美女的手攥的更紧了。 或许她自己比苗大美女更紧张。 诊疗不过就是一般的望闻问切。 “先去拍个片吧。” 一系列询问把脉听诊之后,老专家很快用电脑在苗大美女的医保卡上开了检查项目。 何苗让苗大美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自己跑上跑下的缴费拿单子。 等在放射室拿到了拍好的片子,何苗陪着苗大美女再次来到老专家的诊疗室。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了。何苗她们早上7点就到了一上午只拍了个片子就够呛了,医院真的不是好进的。 老专家片子拿到手,摘下老花镜,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会。 重新戴上老花镜,老专家看着两张同款紧张万分的脸。 老专家没立刻下结论。 “你跟我来。”他示意苗大美女跟他一起来到一面墙跟前。 “你跟我一起做。” 苗大美女不敢怠慢,连忙学着老专家的样子,伸出左手向上伸直。 “不对,是你受伤的那只手!” 老专家一声吼,声如洪钟,吓了苗大美女一跳。 老专家都是有点脾气的。 苗大美女乖乖伸出那只被门夹过的手,学着老专家的样子,配合老专家“对,就这样,努力往上够,多够够。”的鼓励。 这样几次下来之后,老专家让苗大美女自己再活动活动自己的右手。 “是不是好一点了?” “嗯嗯,好很多了。”苗大美女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老专家招手示意苗大美女过来,自己坐在凳子上,开始在苗大美女的病历上奋笔疾书。 “人呢,有的时候呢还是多动动为好。”老专家边写边语重心长的说。 何苗阴沉着脸,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咱们人的四肢关节啊,就跟这机器一样,时间久了一直不开,就会生锈老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苗听着这话,回头看看站在后面排队的人群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医生,我的手要紧吗?有偏瘫的风险吗?” 老专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可惜苗大美女还是没听懂。 何苗拽了拽苗大美女的衣服冲她微微摇摇头,意思是别说了。 苗大美女紧盯着老专家的脸又问了一遍。 何苗心说完了。 果然老专家声音略提高了些,略带愠色的冲苗大美女说:“我说,你回去能多动动就多动动,不要因为被门夹了一下,就端着不动了,换正常人一周不动手也会痛的。” “片子是好的吗?”苗大美女不死心。 “好的,好的不得了,你要是还不动就不保证了。”老专家没好气的说。 “下一个。” 何苗已经听到身后的哄笑声,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苗大美女往外走。 老专家能不气吗?换何苗,何苗也气,这不是拿人开刷的吗? 何苗拽着苗大美女走出了医院。 “诶。还没配药呢。” “配什么药啊,没听人老专家说回家爬墙啊。” 何苗被这个大乌龙搞的哭笑不得。 “那也是受伤了,要吃药的呀。”苗大大美女心有不甘。 “吃什么药啊,人老专家不说了你好的不得了吗?那药是能随便吃的吗?是药三分毒不知道啊。” “好吧。”苗大美女极不情愿的答应了。 回去之后,何苗立即收拾收拾下午接着上班,并且每天多了一项“家庭作业”:监督苗大美女爬墙,每天半小时。 晚上一到家,何苗就拉起摊在沙发上的苗大美女,爬墙。 “好了吧?”刚爬了15分钟,苗大美女就不耐烦了。 何苗单手反差腰,看着苗大美女不安且颤抖的小手,铁面无私:不行,还有20分钟。 “啊。。”苗大美女神情痛苦。 这就是偷懒的代价。 一个人图一时的懒惰,以后就要多花更多的时间把当时偷的懒补回来。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苗大美女这样坚持不懈的爬墙爬了近三个月,右手终于恢复了。 没有吃药。 这件乌龙虽然过去了。 苗大美女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是她瞎说八道,百度看病的毛病还是没改,这回终于祸害到何苗的头上了。 晚上何苗趴在床上晃着白花花的大腿,哼着小曲,翻着最爱看的伊藤润二的惊选漫画,苗大美女突然凑过来盯着何苗的大腿看。 “干嘛?” 何苗被苗大美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苗大美女就这么怔怔的盯着何苗的大腿,在何苗眼里像个变态。 “你这一片紫色的小点点是什么东西啊?”苗大美女说着就伸出手来摸。 何苗觉得被秒大美女摸的肉麻,立马把腿收回来,自己仔细查看。 果不其然,大腿外侧的确有一小片,分部不均的、紫色的类似出血点的东西。 “这不会是什么血液病吧?”苗大美女言之凿凿的样子让何苗心里升起了一团恐惧。 然后何苗看着苗大美女在自己面前,用手机百度了一波。 最后她把手机递到何苗面前。 屏幕上百度图片的页面,一张触目惊心的图,看的何苗眼皮一跳一跳的。 再一看苗大美女搜索栏搜索的图片是紫癜图片。 “你看这个,跟你腿上长得东西像不像。” 苗大美女这话一出,何苗死死盯着手机屏,越看越觉得像。 然后她强装镇定,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百度,谷歌,甚至是知乎,全网搜了一遍紫癜。 越看越心凉,尤其是到知乎的时候。 知乎上有知友分享了自己妹妹得了紫癜的生活日志。 打激素,肥胖,喝中药,反反复复,怎么也治不好,抵抗力下降,甚至到后期引发了不轻的肾炎。而这病有可能终身不愈,家人为此还花费了一大笔的钱。 何苗崩溃了。她想哭又哭不出来,她甚至想着以后要离家出走,不要拖累家里人。 可在她满是绝望的那个下午,坐在血液科专家面前,人家给何苗把了把脉,让何苗做了个血液检查。化验报告很快出来了,专家给何苗开了一堆凝神补气的中药,就让何苗回去了。 “医生我没事吗?”何苗没立即走,血液科人也不多。 专家是个上岁数的气质阿姨,她本来准备继续看她心爱的《中医药理论》了,听到何苗的话又抬起头。 “多注意休息,早睡早起,注意作息规律,准点吃饭,不要熬夜。”她和蔼的说到。 何苗大概明白这“病”的成因了。 大概是之间天天吃鸡到凌晨,还要一早起来上班,睡眠不足加上熬夜引起的食欲不佳。 何苗走出医院的时候,表面上岁月静好,内心几乎是要喜极而泣。 她去橙天找到那个想吃很久的餐厅,点好菜,又拿出手机给医院配的中药来了个特写。 随后她发个朋友圈并配文: “谣言猛于虎,弄不好绝症都给你说出来,真的是一塌糊涂。顺便说一声,我得的是熬夜食欲不振综合征。” 没一会,煤老板就在下面回复“我还有上班不开心综合征呢!” 何苗回复煤老板“你这个是绝症治不好的。” 那个送何苗回家的小弟弟评论:“总结一句胃口不好。” 何苗回复是的。 唯有凌总最狠。 凌总发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那时候怕的直问我会死吗?” 然后是青青无情的哈哈哈嘲笑。 何苗庆幸这条动态是分组可见的,不然她丢人就丢大了。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青青时不时会用“我会死吗?”这句话来噎何苗,乐此不疲。 第13章 活人不能让礼服“憋死”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的“哥们”要结婚了。 这是她的高中同桌,两个人一起经历了美好的“杀马特”时代。 当然此“哥们”非彼“哥们”。 这也是个女孩,94年的小妹妹,只是这吨位不小。 跟何苗做同桌的时候,虽然身高跟何苗差不多,但人家体重早已达140斤。 虽然当时何苗也是个快120斤的小胖子,但是两个小胖子在一起吃吃喝喝,没烦恼。 何苗现在虽然瘦了,但是吃货的属性没变,她也最喜欢跟这个“胖哥们”在一起。 因为跟“哥们”在一起,她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无拘无束,做真正的何苗。 何苗还记得那时候俩人做同桌的时候,为了掩护这个“哥们”上课吃东西,何苗操碎了心。 “哥们”也是真胆大,校长的数学课,坐第二排,照样敢吃香脆十足的炸鸡腿。 校长一转身,她就从桌肚里掏出了鸡腿啃上了。 但是这个鸡腿在何苗的眼睛里就是手雷,随便一点细小的咀嚼的声音,被校长听到她俩就会原地自爆。 但是很神奇,不知道是校长鼻子坏了,还是耳朵聋了,整整两年,何苗二人平安度过。 高中三年,俩人几乎一直是同桌。 所以何苗很早就有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觉悟。 尤其在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的那个家长会,苗大美女和“哥们”家的爱珍女士坐在一起,拿出数学卷子的时候,两家人的关系更紧密了。 据苗大美女回来的口述。她跟赵雨(哥们的真实姓名)的妈妈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捂着数学卷子分数的。 在苗大美女不小心露了开头第一个数字“1”之后,赵雨妈妈便坦然摊开了卷子。 两个人还互相交换着看,还讨论说要是何苗11对,赵雨12题对了,那俩人就“2”字头了。 对,没听错“2”字头。 何苗考了17,“哥们”考了16,跟自己的年纪一样的分数,真是“难兄难弟”。 有时候两个妈妈的友谊是通过自己孩子一塌糊涂的分数建起来的。 就比如苗大美女和爱珍女士。 于是每周,两个人在对方妈妈来“送补给”的时候还肩负着互相通报对方学习情况的重任。 如果二人不联手,那一定会“两败俱伤”。所以这最艰苦的三年。俩人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有肉一起吃,有mp3一起听,有卷子一起抄。 没想到一晃6年过去了,“哥们”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哥们”。 她早已从140飙升到了160,虽然个头不变。 她也通过相亲找到了个帅小伙,虽然是个小电工。这么快她就要结婚了,虽然因为房子,两家人有分歧。“哥们”家不满小夫妻住的房子首付都是自家给的和两个孩子凑的,日后每个月还要还五六千的房贷,还30年。这真的是笔不小的开支,对于年轻人来说负担真的很重。 更不要说日后有了小朋友,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何苗也常听过来人说,孩子打落地起就是碎钞机。这么一想,也难怪当代婚恋,尤其是相亲市场上把有没有列为了重要考察指标,有时候重要到可以忽略三观,人品。 “哥们”跟小电工因为婚房的事,在两家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也分过一段。她的姐姐,甚至为了让她尽早早出阴影陆续给她介绍了几个对象。 都是有房有车的,三十多岁,小有事业,可能有点胖,但是绝对不嫌弃何苗“哥们”胖。 可是有什么用呢?那一阵,赵雨动不动就在何苗上班的时间给何苗来电话,说着说着就放声痛哭。 何苗在公司公共卫生间小隔间里,手足无措。她也不会安慰人。 何苗怎么也没想到赵雨这么洒脱,活的自由自在的人会为情所困。 过去,哪怕全班男生嘲笑她胖,讽刺她作弄她,她都我行我素,全然不在乎。 现如今,她会因为胖觉得自卑,觉得配不上小电工,觉得自己不够好。 这样的赵雨,何苗心疼的无以复加。 爱会改变一个人。 有时候会把一个人变得温暖自信,有时候又会把一个人变得卑微易碎。 但是通过赵雨何苗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是自愿的,也是自己的选择。外人无权也根本无法干预,真真是冷暖自知。 何苗过很长一段,才再次接到赵雨的电话。 “何苗,我要结婚了。”赵雨的语气并没有何苗预计的兴奋。 “你来做我伴娘吧,我把礼服寄给你。” “好。”何苗有点落寞。 她很怕赵雨的爱是仰望的向日葵,永远没有认真的回应。 但是就像苗大美女开玩笑说的那句“千金难买我愿意。” 何苗三天后,收到了赵雨发来的伴娘服。 淡紫色的改良旗袍式小洋装,中袖的,就是后面有塑腰的绑带,一个人传穿不方便。 何苗无奈紧急呼叫在家的另一个人:何老头。 何老头当时正苦心孤诣,研究一个围棋残局的破解之道,破解出来了,明天也好在李老头他们面前露露脸,扬扬眉。 “啥事?”听见自家闺女呼唤自己,何老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何苗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来照去,见何老头来了,指了指身后的绑带。 “这个衣服要把后面的袋子全都串好才能穿起来,我看不见,你帮我把后面的带子串好就行了。” “串好就行了吗?”何老头确认了一遍。 “嗯,串好就行。”何苗点点头。 于是,何老头在何苗背后捣鼓了15分钟,知道何苗差点不难烦的时候才都绑好了。 刚绑完,何老头也不问问何苗绑的怎么样,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何苗后来才知道他是想到了棋局破解的门道,找李爷爷他们炫耀去了。 这下可苦了何苗了。 何老头最后一下束的太紧,何苗明显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何老头已经扬长而去。 她总不可能被这绑带勒的霍霍憋死吧?何苗也不敢找隔壁奶奶帮忙一想到这样,明天小区里都会传何苗被自己亲爹勒的穿不上一口气,何苗就觉得可怕。可是现在能找谁呢?何苗欲哭无泪。 她又想起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回校,她要带被子,大包小包拿着不方便。 何老头主动请缨送她到车站,何苗但是还觉得很感动。 谁知到了楼下,何老头推来了自己的自行车,把何苗的被褥系好,横搁在前兜上。 何苗刚准备坐上去,何老头就一溜烟骑走了,边卖力的骑,边回头冲何苗大喊“我先去,你跟在我自行车后面跑!!” 何苗万万没想到,五年后类似的悲剧重演。 何苗诶何老头拨电话,却在家里听见了铃声。 完了,何老头出门连手机都没拿。 想来死来想去,何苗只能硬着头皮找此时并不是很熟的苍山商量对策。 何苗印象里理工科男的脑子都是猿猴脑---后脑勺极大。这是智慧的象征。 何苗发信息苍山,大致概括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并询问办法,没想到没多大功夫,蚕食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何苗接通。 “喂,你怎么样啦?”对方是哪个的语气还是很关切的。 “我暂时不要紧,就是呼吸有点困难。”因为勒的难受,何苗说话瓮声瓮气的。 “你还好吧?你爸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那你让邻居帮一忙呢?” “不行,明天全小区的人都会知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何苗还是死要面子。 “你都难受成这样了,不要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涉及到形象问题,何苗死倔死倔的。 “emmm”苍山略微沉吟片刻问道“你家有小镜子吗?” “要小镜子干嘛?”何苗不明白用意。 “你一只手拿着小镜子调整角度,找到你爸打结的位置,另一只手慢慢的解开不就成了?” “行的通吗”何苗将信将疑。 “试试看啊。” 听对方说的很有信心的样子,何苗起身找来小镜子。但是真的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难。 何苗能感受到何老头给自己绑的结在自己腰部的正后方。用个小镜子,何苗不是嫌自己手短照不到而是嫌弃自己脖子短转不过去。 任何角度全方位,何苗都试过了,照的看,看不到。 这是个巨大的坑。 何苗也不理会对方“喂喂喂”的呼唤,心里鄙视了1000遍这个办法的sb,自己起厨房拿了根筷子,凭着手感,开始用筷子一点点把那个系的紧紧的结撬开。 这样大概搞了半小时,何苗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光的时候,突然有了飞跃性的进展。 原来何老头系的时候在里面藏了一根带子,何苗用筷子把它挑拉出来,一下就全松开了。 何苗脱下这该死的衣服,大口呼吸着,瞬间觉得这空气如此甜美。 可能短暂告别了,才能体会日常拥有的珍贵。 何苗刚松快的没多久,何老头又回来了。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何苗心想算了,告诉何老头刚才的事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都已经结束了。 毕竟这种乌龙也不是谁都能经历的。 第14章 封建迷信要不得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近一阵倒霉的紧。 她有出门看手机黄历的习惯,天天是低迷的33分,天天提醒她吃开运的豆腐脑,但是今天早上她没吃,因为实在吃厌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对她“不顺天命”的惩罚,她刚进小区电梯就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何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被关电梯了,还好灯还是亮着的,没断电。她立马按了紧急按钮。 刺拉的几声过后,一个大爷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咋啦?” 您说咋啦,没事打应急电话唠嗑? 何苗忍着吐槽的冲动,急忙反映:“大爷,我被关电梯里了,23单元8楼。” “啊?二什么?你刚哪里啊?” 这土话味的普通话加上妥妥的耳背,彻底让原本心里有底的何苗上头了。 她不会在这破地方关一天吧?? 何苗急了,她对着出声音的地方的大喊:“23单元8楼!!” “什么单元?”那一头的大爷好像还是没听到。 “23单元8楼!!”何苗几乎是实处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但是她也不确定,大爷到底有没有听清。 “小乌头,你等一下啊,我叫人来啊。” 随后何苗只听到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声。 何苗更急了:“大爷?大爷!大爷你别挂啊,你知道我在哪吗?大爷!!” 可是,又有什么用,回复何苗的只有“嘟嘟嘟”。 何苗无奈了,她看看头顶。幸好没断电,电梯的通风口也有风进来,不至于被憋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何苗移动到电梯门的位置,找到前排的通风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自己就跟个“得道高僧”一样,盘腿坐在上面。 “救援人员”打开电梯,看到一个穿着藕粉色盘扣,带有民国学院风上衣的姑娘,盘腿认真刷手机的时候,都愣了。 何苗坐那只是为了信号,刚被困得时候,她就满电梯找信号最后发现电梯门缝那的信号是最好的。 如果没有手机,何苗就得在被关之初,立即“死”那。 现在人没了手机真的活不了啊。 何苗淡定的出来电梯,又用手机发了条动态控诉小区物业值班人员的严重老龄化。 但是她忘了她的好友里是有物业人员的。 然后人家就在这条动态的底下评论“麻烦您家准时交今年的物业管理费,方便我们聘请更专业的物业人员。”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风流的陆少就来借钱了。 当何苗看到陆少发来的“借我6000行不行。”的信息,真想抽自己。 一周多前,就有发小通知何苗路少最近不开店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纸醉金迷,让何苗自己当心一点。 何苗当时收到“情报”,还专门去看了看路少的朋友圈。 果然,他又开始晚八早,三左拥右抱的生活,也就是晚上八点开始泡吧玩到凌晨三点。 何苗边摇摇头边啧啧啧感叹资本主义的“糜烂生活”。 但是她忘了,路少是著名的“杀猪盘”常客。 通俗的说,他身边的“小姊妹们”都知道他人傻钱多,19岁刚“出道”就遭遇了第一个人生惨痛的“滑铁卢”。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蹦迪,那时候酒吧还叫迪厅。他在晃眼绚烂的灯光里邂逅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不知道怎么就滚在了一起。 少不更事的路少一位自己遇到了真爱,谁知这位日日对他嘘寒问暖,甜甜叫他“铭轩”的女人,两个月后伙同自己所谓的亲哥哥闹上门来,问路少要打胎费。 路少虽然上的中专,但这样的事在学校掀起了轩然大波。 路少被全校师生戳着脊梁骨,灰头土脸被他舅舅领回家。 回去之后被他爸打断一条腿,后面的事也有他舅舅去摆平了。 路少随后立即退了学,跟着舅舅去了广东学做生意,一去就是三年。 回来后何苗再见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西装笔挺。 何苗觉得路少是个很神奇的人。 且不说这家庭背景,她头回见有人能把各种奇葩且抢眼颜色的西服套装穿齐全了:什么骚粉,玫红,橘色橙,祖母绿,只有何苗想不到的,没有路少凑不齐的颜色。 配合着衣服,路少的车也常年五颜六色的,配合着超跑特有的轰鸣声,在路上拉风的不得了。 路少是唯一一个,让何苗觉得正装艳俗的人。明明脸长得也是干净清爽那一挂的,上学的时候好多不懂事又不了解他内在是草包的小姑娘,还奉他为校草,现在把自己搞的像被富婆包养的Tony老师一样。 当然,配合着穿着的艳俗,路少的行事作风也是十分浮夸。 有时候路上偶尔遇上,何苗身边只要有女同事,路少就自动贴过去,问东问西,自以为是的散发魅力。 然而这些行为在何苗眼里跟小区里的公泰迪看见路上有小母狗就走不动道是一样的。 路少只有一个一直未婚的舅舅一直管着他,父母长期分居感情冷漠,对他也从来不闻不问。 路少虽然行事荒唐,但是何苗觉得也是个可怜人。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比如他第一次在“夜场小姊妹”那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回来之后又陆续摔了三次,每次都被骗的很惨。 他的钱一直是舅舅给的,但是舅舅管的很严。就算是现在晚上出去玩舅舅都让他去场子里记账,过后会有人来结,坚决不让他碰钱。这样路少的消费明面上是不受限制的,其实都在舅舅的掌控之下。 万般无奈之下,路少就想到何苗这帮倒霉同窗了。 何苗真的气死了。 哪有这样的同学? 吃香的喝辣的想不到自己,借钱了第一个找自己??招谁惹谁了?? 何苗拍了一张自拍发给路少。 “我脸上干净吗?”何苗问。 “干净干净,又干净又美丽,活脱脱一个小仙女。” 何苗都能想到路少要是此时在她面前,那嘴脸得有多讨厌。 “我的兜里比我的脸上更干净。” 何苗发了个摊手的表情。 “有这借钱给女骗子的时间,你还不如好好跟你舅舅学学经营之道,连几千块的拿不出来,也好意思主动给人家骗??” 路少人虽“渣”,但是没皮没脸,脾气倍好 他给何苗发了张噘嘴的表情包。 “真搞不懂你这个大少爷,好好的一副牌打的稀烂,俩王带出四个二来。” 明明说的自己,路少在那头还是哈哈哈哈笑的没心心肺的,还把自己的笑声录下来发给了何苗。 何苗也是服了。 路少借钱的事何苗已经觉得很晦气了,结果周五许久不联系的高中女同学又联系她,请她陪着一起去相亲,因为她害怕一个人。 你害怕找别人啊,咱俩不熟你找我算怎么回事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何苗也不会拒绝,还是同意了。 周六何苗一大早就起来洗漱。 她踏进前几天刚被关过的电梯,一直在心里反复盘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这么好的大周末,又是难得的双休,她不好好在床上躺到自然醒,陪着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同学去相亲?? 她一路心烦的踢着路边的石头,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 何苗到了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才确认。 同学圆圆的小脸配着黑长直,棉麻文艺长裙,奶茶色温柔眼妆,看上去楚楚动人,却老是给何苗一种白莲花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何苗从小到大被这种外表清纯小绵羊的类型坑多了,现如今见到这种长相打扮的脑海里立即拉响一级警报。 何苗隐约记得小时候这姑娘就这德行,何苗跟她不熟不亲近的原因,也是何苗保持距离后仍发现了她婊里婊气的行为。比如把水撒在地上,让一个女生摔了一跤,磕破膝盖,不能代表班级参加诗朗诵比赛,而作为替补,她顺理成章补上了这位置。幸好没拿到理想的名次,何苗可不想遂了坏女人的愿。 谁知道这么多年,转来转去何苗还是犯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更让何苗慌的一笔的是,她从认出对方得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何苗,你瘦了,漂亮了好多啊。” 她亲亲热热过来抱着何苗的手臂,好像认识很久的闺蜜一样。 何苗被这个女人冰冷的手触碰到的一刹那抖了一下。 何苗被不知名的恐惧支配着,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人貌似亲亲热热的走进餐厅。 这顿饭何苗一开始吃得提心吊胆,她高度紧张,生怕坐在身边的人会突然“害”她,真真应了那句“总有刁民想害朕”。 但是后面她渐渐释怀了。 她被对面的这个相亲男逗死了。 这个宝宝从何苗他们俩人坐下来的那一刻起,就给自己的母上大人去了电话。 “喂,妈妈啊。她们都到了。” “哦,还有一个是她的同学,陪着一起来的。” 何苗一开始的有点受惊了,但是后面她越来越觉得这哥们真有意思。 “妈妈,你看看,我们吃什么啊?” 说话间,这哥们已经把语音通话改为视屏通话,把菜单放在手机面前,一面一面认真匀速的翻给自己母上大人看,完全没有征求现场另外两个活生生的人的意思。 何苗偷瞄着同学的脸,很明显的黑成锅底,何苗憋着笑,愉快的用完了午餐。 席间,对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就白莲花的工作,收入,体重,三维,是否有车,是否有房,是否为处等一系列的问题做了全方位立体式的调查研究,甚至直接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本迷你的笔记本,认真记录。 何苗看着他认真的动作,如同采访名人,好奇的问“诶,你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什么呢?” 何苗回过头看到一脸懵加疑惑的白莲花,估计自己也正好问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然后这货说出了一句足够让何苗笑到过年的话:“我妈说了见了面要问详细一点,回家要汇报的。我怕自己记不住,我妈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何苗刚喝进嘴里的橙汁差点喷涌而出,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又憋笑憋的五官扭曲。 总之这次陪同风平浪静,何苗免费吃了顿饭,外加看了场下饭的好戏。 但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何苗,还是想不通白莲花的意图,就巴巴的给鉴婊专家白姑娘打电话。 白姑娘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开始数落起何苗:“这意图还不明显啊,你上高中的时候跟赵雨俩人吃成那样,像小猪一样,她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时候,她还以为你又胖又土那,拉你去就为了在相亲男面前凸显自己是白瘦美,结果没想到女大十八变,我们喵喵啊,早不是当年小胖子了,变成文艺气质小美女了。真打脸,哈哈哈哈。” “哦。”何苗若有所思点点头。 “关键是啊,她找的这个相亲男,我还以为是什么优质品呢,搞了半天还没断奶出来找童养媳的吗?哈哈哈。。”白姑娘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口才。 “别这样啊,我看那孩子挺单纯的啊,配白莲花这样的心机女还委屈了呢。” “哟,同情心泛滥啊,要不你收了?” “不了不了,我不缺孩子。” “哈哈哈哈。。。”白姑娘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这几件事加载一起,何苗坚定的认为自己霉运缠身。 跟苗大美女通过气之后,苗大美女认为何苗所言极是。 她先是买了五双红色的踩小人袜子,让何苗天天穿,又托人从庙里搞了开过光的几条莲蓬的脚链,寓意步步生莲,否极泰来。 何苗拿到东西并按苗大美女要求栓在脚脖子上之后,越看越觉得像狗链子,关键它还是绿色的。 结果没过几天何苗丢了300元的现金。 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 第15章 没说出口的话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准备请苍山看电影把上次欠的人情还回去。 这回苍山开车来接了,用那辆上班通勤的“祖传”的黑色手动挡,把何苗载到了家里小区的地下室。何苗这次为了方便对方,特意定了对方家附近的票。 何苗下车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 四周虽有光亮,但是奈何地下停车场太大,小区的车又停的稀稀拉拉的,为了省电,这地下车库的灯光难免昏暗。 何苗日后无数次吐槽,程锡东家地下车库像小说里可怕的变态杀人案的第一现场。 带着经久不息的潮湿和霉味,并伴有滴答滴答,在何苗听来渗人无比的规律的水滴声。 最让何苗接受不了的是,必须穿过一道幽暗异常的门才能通到地上。 何苗大老远看着就觉得这门仿佛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等着吞噬自己。 再加上脚跺到发麻都不会亮起的声控灯,夜盲严重的何苗真的讨厌死这个地方了。 何苗选的是部文艺片,叫“绿皮书”。主要讲的是一个黑人音乐家如何应对特定时代下严重的种族歧视。贯穿始终的是他与一名自己的白人司机真挚的友谊。虽然这个白人没有什么文化,粗俗鄙陋。俩人渐渐放下成见,相互帮助的温暖剧情让何苗湿了眼眶,但是在何苗转头发现早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苍山之后,这些感动瞬间换成了无尽嫌弃。 这么有文化内涵、思想立意深刻的电影居然可以睡着??有这么无聊吗?大脑是空的吗?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何苗摇摇头。 如果把这件告诉白姑娘,白姑娘估计又要说人家不感兴趣的电影能陪着看是做了多大的牺牲,换成是何苗自己都不一定能愿意。何苗自己想想也是,在电影院这么睡也着实不舒服,“牺牲”也是有点。 但是电影散场后,苍山的安排让何苗无力吐槽。 起初,何苗听苍山的意思是要去庆溪公园散散步,还挺开心的,那的桂花树很多,花香浓郁,造型独特,何苗很早就想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跟在苍山屁股后面落下一大截的何苗,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天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快点跟上啊!” 苍山毕竟是个男的体力比何苗好多了,再加上何苗懒的,长年在家不是与沙发就是与床相伴,一个小时的路程已经是何苗一周的运动量了。 何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形不形象,地上凉不凉了,她摸着脚脖子,真的酸痛无比。 “还有多久到啊。”一想到一会去庆溪公园,还是走路的何苗现在就只想赖在地上永远不爬起来。 远处,不紧不慢,原路返回,慢慢向何苗走近的苍山,蹲下看着何苗,又低头看了看手机。 “不远了,还有半个小时。” “还有半个小时那!!”何苗听到苍山的回答,简直是瞬间晴天霹雳。 她真想就这么卧倒在马路边上,等哪个好心人拖她回家。 她真的一步都不想动了。 “加油,你已经走了两公里多了,最多还有1公里的路程。” 说着话,苍山已经自顾自站起来,默默地往前面走去。 何苗感叹直男的安慰方式,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是路盲,不认路的,就算有高德导航,她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区,打车都说不清所在位置。 何苗颠颠撞撞爬起来,直冲着苍山身后大喊,生怕对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你慢点走啊,等等我啊,我走的脚疼。” 苍山回过头,还是目无表情的扑克脸,何苗也顾不上这些,抓着对方的袖子,想“牵制”住对方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 然后两个人,慢慢的以七十高龄的大爷大妈出门遛弯的速度,又耗了一个小时才到的庆溪公园。 刚看到“庆溪公园”四个大字的时候,何苗激动的“老泪纵横”。 她在苍山的小心搀扶下,坐到一张石椅上,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 直到公园里的大爷大妈结束了颇费体力的“公园竞走”,想要找个地方休息,没地坐,故意站在何苗他们面前聊天的时候,何苗才很不情愿站起来让座。 苍山从石椅上爬起来很利索,他一点都不累,况且他还有很重要的话,要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表达给何苗听。 站起来之后,两个人慢慢并肩漫无目的的走着,享受着由晚风裹挟而来的桂花香,丝丝绕绕萦绕在鼻尖,芳香沁人心脾。 “我觉得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真的觉得很舒服。” 走了一阵子,苍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嗯。也还好吧。”苍山完全没听出何苗语气里的迟疑和略微的勉强。 毕竟在何苗心里,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私下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最多时间跨度上比较长。苍山于这时的何苗,仅仅是个网友,偶尔发发信息,玩玩游戏,约着看看电影。何苗的印象里,不知道真实名字的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苍山至始至终都没介绍过自己,何苗对他的了解都是,在被动交谈的只言片语里获得的信息,从一开始俩人聊得最多的,也是最有的共同语言就是工作,不过何苗也并不好奇苍山的其他事情。 “在你之前,我也相过七八个了。” 何苗顿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貌不惊人的苍山,也是相亲场上的老手了。 她也没打断,继续认真的听。 “我爸妈给我介绍的我都接受不了,有一次介绍的满脸脂溢性痘痘,我到了之后,就那么坐了一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何苗听了来火:“你自己帅的惨绝人寰吗?人家姑娘满脸痘招你惹你了??你们这些死直男自己好到哪里去,还对别人挑三拣四的。” 苍山愣了一下,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之前我爸妈给我介绍的都没有你好。” 何苗此时根本听不进这些,她只觉得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了,现在已经上升到男女平权的层面上了。他苍山此时的言论就是典型的直男癌。他们对女生嫌三嫌四,对自己、对男人宽容的要死,好像女的收拾漂亮,是应该的,自己邋邋遢遢就是man ,谁给他们这样理直气壮的勇气,梁静茹吗? 何苗憋了一肚子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大好发作,再加上她打心底里认为,自己跟苍山不熟,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多费口舌。 何苗气没撒完,脚步倒是越来越快。苍山几次在后面欲言又止,奈何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该怎么讲,只能蒙头跟在后面。绕了一圈,何苗也顾不得欣赏桂花了,俩人只好打道回府。 回去还是走着回去的。何苗今天走了不少的路,走的脚疼,她咬着牙,硬不吭声,走的疼了,就在心里骂一句直男癌。 走了十多分钟,默默跟在后面的苍山看着何苗一瘸一拐的,也知道心疼了,拉着何苗打了一辆车,回到了苍山的小区。 又要去到那个黑乎乎的地下室了,何苗虽然心里生气,但是对着这黑洞洞的入口,介苗还是心里怵的慌。 天色已晚,何苗知道那有楼梯,无奈在她眼里一片漆黑。她犹豫了。 身后的苍山,突然默不作声走到何苗前面,慢慢的走进何苗眼里的黑暗,当何苗以为他又会只身下到车库的时候,他却在下了两层楼梯之后突然停住了,转身冲何苗伸出了一只手。 此时的苍山,在何苗的眼里,一半沐浴在路灯的晕染里,一半隐没在无尽的黑暗里,那诚挚的眼神让何苗无法拒绝。 何苗情不自禁把自己的手交到对方手中,随即那只手强有力的紧紧攥着何苗的手,何苗跟随着这双手的牵引,踉跄着跟在后面,也渐渐没有了害怕,她甚至感受到了安心。 到车子边上的时候,何苗才惊觉不妥,立即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苍山在何苗把手从自己手中抽出去之后,在原地呆立了一会才回到车上。 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啊。 后来程锡东还反复跟何苗提起这件事,直夸何苗的手又小又嫩,摸在手里很柔软。 何苗只是摇摇头,感慨老直男的心酸。 那天程锡东憋在心里的话没说的出来。在庆溪公园,他意识到惹恼了何苗一直想着法子的安抚。在车上,他满脑子都是何苗柔嫩小手的触感,完全忘了正事。等他安全送何苗到家, 才如梦方醒,但是这个时机有点尴尬。 他看着何苗离开的背影,想喊住她,但是终于还是没喊出声。 他想冲何苗说:“我喜欢你,何苗。” 第16章 “上头”的婚礼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哥们”赵雨的婚礼终于到了。 何苗特意请假提早一天赶到赵雨家,她想在赵雨出嫁前的最后一天,再陪她一晚上。 出于娘家人的送亲,出于好姐妹的祝福。 何苗从自家坐长途车一路颠簸,从繁华的市区到一望无际的油菜田。她眼睁睁看着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可是报的站总也不是赵雨告诉她的站点。 何苗坐在车上昏昏欲睡,最后一次差点进入周公的怀抱的时候,广播里终于响起了“环湖路玉林路”,她再次确认了一下赵雨发来的站名,迷迷糊糊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何苗立即被几个开改装三轮摩托的大妈围住了。 何苗和赵雨一直管这种本地老年人专用”小型私家车”为ppc,因为本地人用土话叫这种车“趴趴车”,何苗猜“趴趴”这是个拟音词,形象模仿了这种车在行驶过程中发出的声响。不过每次提到这个车,赵雨都会笑的很猥琐,何苗无奈就为它起了这个洋气的代称。 何苗其实还挺喜欢坐这种车的。路边随便一招手就有,短途送的也快。小地方,出租车不多的地方,这种交通工具是最佳的出行选择。但是不可否认,的确安全隐患很大。 何苗就曾经经历过大爷开到一半,下来掀开前座,用随身携带的老虎钳修电瓶的事。 不过这并不会削弱何苗对ppc的好感。她跟着一个热情拉客的大妈,钻进了一辆大红色的ppc。 “大铭广场”。她坐在后面冲大妈喊。 大妈问了何苗两遍才发动。 一路上何苗看着两边急速倒退的白杨树,依旧挺拔就是已有落叶掉在树下,逐渐有了深秋的萧瑟。她有些惆怅。感叹着生命的周而复始,又是一个轮回。 她感叹着,也根本不认识周围的环境,等大妈说到了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怀疑,扫码付清钱立马下了车。她茫然四顾,看着陌生的三岔路口,掏出手机,给赵雨打电话。 “我到了啊,小雨儿。” “你到啦啊,”赵雨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爱珍女士在做大餐,我来广场上接你啊。” “哦,好哒。” 何苗这时候突然发觉了问题所在了。 明明记得是个广场,为啥阿姨把她放在一个三岔路口? 何苗安慰自己是村里路窄,阿姨车子开不进去,她往三个方向分别走了一段,都没发现有广场,何苗这下急了。她也不知所措。 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赵雨的电话就来了。 “苗哥哥你在哪呢?我在广场上转了三圈都没看见你人啊?” “我感觉阿姨把我送错地方了。”何苗苦着脸。 “啥?不会吧?你没告诉她确切地址吗?” “我说了啊,大铭广场。”何苗欲哭无泪,“她还问了我两遍。” “哎,你先发个定位给我吧,我看看你那距离我这多远。”赵雨无奈叹口气。 何苗没法,发了定位,刚发过去,赵雨不多久就发了59秒的语音过来,不过就是跳脚何苗的蠢和路痴,因为这个地点附近明明没有广场,这就是三村交界的三叉路口。 何苗举起手机,再次看了一下定位,原来这个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垛泯水站,何苗自作聪明的用土话跟大妈说的目的地名称,结果大妈根本没听懂。 这下好了,赵雨就顾着说她蠢了,也没给解决办法。这么荒的地方,别说滴滴了,连ppc都打不到。再往前走就是国道了,何苗也不是很敢当路拦车,她就一路沿着刚开来的地方原路返回,先走到大路上再想别的办法。 何苗拿着大包小包给赵雨的东西,还有那件体积巨大的伴娘服,边走边“怀疑人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这么倒霉?难道老天爷也欺负老实人? 她就这么悲壮的走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迎面是一辆辆重型卡,她心里估摸着这么走回去,到赵雨家可能会被当叫花子轰出去。 走了大概15分钟,何苗终于遇到带着小伙伴来接自己的赵雨了。何苗屁颠屁颠上了车,三个女人在车上叽叽喳喳。来的也是何苗的高中同学,跟赵雨一个村,已经做了孩子的妈。 晚上的时候,赵雨才吞吞吐吐,告诉何苗,何苗不能做她的伴娘了。 “为啥?”突然来这么一出,何苗不懂。 “我婆婆给我跟小电工算命,说属鸡的属猪的还有属羊的都不能进新房,不然对我俩不好。”赵雨说的时候也有点“难以启齿”。 “啥??”何苗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老人说的话也要听啊!”赵雨表现的很为难。 何苗能理解赵雨,“那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有,欧尼晚上就到。”欧尼是赵雨的大学好友,何苗也认识,是个很温柔暖心的姑娘。 “好吧。”何苗还是妥协了,毕竟她不想赵雨这么为难,她知道被勉强的滋味不好受。 善良宽容的人,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愿这个世界温柔以待。总有一些人要先退一步,大家才能互相更好的相处在一起。 为了赶在婆家算好的吉时进门,赵雨必须凌晨就起,洗澡洗头,穿衣化妆,何苗也被折腾的一宿没睡。 最让何苗不理解的是这个结婚习俗:赵雨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这洗的还不是一般的澡。既不是花瓣澡也不是香薰澡,而是花生桂圆莲子大枣澡,最可怕的是新娘得坐澡盆子里边洗边吃。 赵雨一早起来,爱珍女士就放好一锅,喔,不对,是一缸满是“养生漂浮物”的水。在何苗眼里完全就是,超大型她们家隔天晚上的预约电饭煲的“页面”。一想到一会赵雨白花花,赤条条的大胖身子入这汤池子,还要边洗边吃,何苗决定以后绝对不吃红枣桂圆粥。 后面化妆,穿衣服,何苗在一旁看着赵雨在化妆师从黑天到破晓的一通摆弄下,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哥的女人”,何苗真是硬生生憋住了当场吐槽的心。 她看着这个脸上涂着厚的跟城墙一样的粉,粗的能夹死苍蝇的假睫毛,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女人跟赵雨联系在一起。 她还是喜欢那个干干净净,穿圆领T的赵雨。 接亲的小电工带领着伴郎一路“撞开”了何苗她们奋力堵着的大门,一个红包“收买”伴娘,拿到赵雨脚上锁的钥匙,开了锁之后,还是被拦着不让走。小电工空腹喝了一瓶江小白,被众人逼着做俯卧撑,渐渐有点不耐烦。 赵雨让人帮忙递了杯茶,心疼的帮他摸了把脸。 小电工明显醉了,满脸通红。偏偏在“闹新娘”中途,“下手”没轻重,碰到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小朋友的哭声响亮,房间里的所有声音立即倏然停止。 哭声刺痛了孩子妈妈脆弱的心,随后她抱着孩子带着哭腔数落着小电工的不是。何苗看着不停道歉的小电工,心里对赵雨日后的处境多了几分担忧。 吉时不能耽误。这件事很快成为了一个小插曲,翻篇过去了。 中国人结婚讲究热闹和排场,农村的更是如此。接亲的花车,就是排面的象征。 很多人家以花车的档次看新娘嫁的好坏。小电工的花车车队打头的结尾的都是黑色卡宴,中间接亲的车也都是四个圈圈的奥迪。何苗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就怕对比。赵雨的邻居家和赵雨家一天嫁女儿。 大老远从别的城市开过来,还都是根本不允许低调的超跑。 听着隔壁门口的轰鸣声一波高过一波的,何苗看着自己这边,站在门口,等着迎接赵雨这个新娘子出门的人群有点寒酸。 终于出门前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的炸响以及窜天猴“啾啾啾”的连番上阵,让赵雨又抢回一些关注度。何苗站在人群里兴致勃勃看着赵雨“不堪重负”的亲表弟,吃力的抱着赵雨出门。再跨火盆,抱到车上,随后一大群人听从安排,跟着上了后面的车。 后面到婆家,何苗还是跟着送亲队伍进了赵雨的新房。爱珍女士说,哪有那么多讲究,进去就都当自己属狗的呗。赵雨爸爸也说,对,进去又不会一个个查身份证。 何苗觉得这件事真讽刺,有些事根本就是穷讲究。 婚宴无非就是婚庆公司搞几个小节目,做几个小游戏,撒几个小娃娃,发几个小礼品。 但是何苗还是眼圈红了。 当灯光聚焦在赵雨身上,她由父亲牵着缓缓走到小电工身边并把手交到对方手中的时候,何苗觉得赵雨这一刻是幸福的。就像誓词说的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赵雨的性格一定可以。有时候何苗觉得赵雨就是另一个翻版的自己,骨子里自卑表现的却不在乎甚至看上去自傲。貌似活泼开朗,任何时候都笑嘻嘻的,其实是早就把真实悲伤忧郁的一面隐藏在深处。看上去,一切都可以无所谓,内在里却害怕失去,不敢去拥有。 何苗在赵雨和小电工闹的那一阵,甚至到如今都认为赵雨傻,过的很辛苦,也不幸福。 但是渐渐她发现赵雨不傻。 赵雨找的是自己要的是生活。柴米油盐,磕磕绊绊,可能每个月的月末要定点为五六千的房贷发愁,可能有时候小电工被扣了绩效,俩人的工资除去房贷已不剩多少。还有赵雨怀孕,俩人根本没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经济上也不允许,但是他们还是决定要这个孩子,一起好好面对。 哪有那么多准备好了?哪有那么多万无一失?哪有那么多完美恋人? 那些誓言到最后都是坚守,紧握彼此,携手共进的信念。 参加完赵雨的婚礼回来,何苗和苍山闲聊。 “我今天去参加我高中同桌的婚礼了。” “是吗?觉得如何?” “不如何,就挺感慨的。” “感慨啥?” “中国人结个婚非要大摆宴席,请几十桌,放眼望过去都是恨不得几十年方能一见的亲戚,人家也不一定真心祝福你,人家只是对酒席上的澳龙感兴趣。” “那不然呢?你叫人家来不也是图人家的份子钱么?还不允许人家吃够本?” “我才不要呢,要是我最多请几个真的要好的朋友,几个人吃个便饭就结束,哪好吃在哪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你结婚不叫长辈亲戚,不怕人以后给你穿小鞋吗?” “自己舒服最重要。” 聊到这,苍山若有所思,他打开手机默默在备忘录里写道:她喜欢简单质朴,不喜欢大操大办,可考虑旅游结婚。难点:对方父母较难说服。 何苗哪里想到这一番对话,让苍山对自己喜欢他的误会坚定不移的相信呢。。。 第17章 超长语音通话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又过敏了。但也是活该。 每次赴婚宴,何苗一定吃够本。这次桌上的澳龙鲍鱼,何苗一样不落尝了个遍,完全忘了自己娇弱的体质。 嘴,何苗这辈子都管不住了。 后果就是何苗请假一天,排队看脸。 秋季,也是皮肤问题高发季节。何苗去任何医院的皮肤科都是人挤人。 深知看病难的何苗,带着让自己憋屈的口罩安安静静坐在医院走廊等叫号。 她从早上等到了下午,甚至在走廊里蹲着吃了一顿鸭血粉丝汤外卖。 还好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要是苗大美女同行,等这么久,非把候诊室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坐诊医生又是个中年大妈,大眼睛大嘴巴,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看行事也是简单粗暴。 “混合型皮炎,下周三复查。下一个。” 这女医生招手让何苗坐的靠近一点,麻利的给何苗摘下口罩,把何苗的头摆弄过来又摆弄过去,摘下白手套摸了一下,立马下了结论。 何苗有点不甘心自己等了一下午就换回这么一句,真是排队六小时,看病六秒钟。 “药呢?” “开好了,你医保卡里。” “啊?”这个医生手脚是真的利索,何苗不过起身的功夫,药已开好,一步到位。 “下一个。”她坐在位置上,用笔不难烦的敲敲桌子。 何苗心里虽有嘀咕,但是也不好耽误人家正常工作,既然结束了就要识趣退下。 拿着卡何苗去缴费,拿到清单,忍了几忍,脏话才没冲出口。 清单里赫然显示“诊疗费:180元”。 回到家的何苗,看着刚从医院里拿回家的药,气不打一处来。 然后当天晚上,苍山就看到了何苗这样一条动态: “越想越气,去医院摸了两下脸,180,下周三还要复查,再摸两下360吗?” “你怎么了?”他立即发去问候。 “混合性皮炎。”何苗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多喝热水。”憋了半天,他只会会回这句。 然后,何苗果不其然没再理他。 晚上的时候,苍山憋不住了,居然破天荒给何苗打了语音电话。 何苗一家人都在吃饭,她闪进房间,鬼鬼祟祟接了起来。苗大美女和何老头也没问,默认何苗吃完了。 “你在干啥呢?” 苍山没头没脑的一句,何苗有点莫名其妙。 “刚吃完。” “哦,我也是。” “有事吗?”何苗不知道苍山打这个语音电话的意图。 “哦,就随便聊聊啊,打字不方便嘛。” 打字方便,打字很方便,打打字哪里不方便了??打字可以便避免语气语调的尴尬!这样突然打语音电话多尴尬啊!! 何苗在心里抓狂了。 她实在不喜欢苍山这样冒冒然的打这个语音。 这头的何苗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委婉的挂掉,那边苍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一会准备看游戏直播,你准备做什么?” “哦。我一般就是看看视频。” 何苗自然地坐在房间地板上的蒲团上,随手拿起床上的耳机,插在手机上,自己再戴上听着。 耳机戴上之后,苍山那边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能听到点击鼠标的声音。 一段时间静默,连对方的一呼一吸何苗都听的到。 这个语音通话对何苗来说每一秒都煎熬。 她做好准备挂断,也想好了“信号不好”的说辞,苍山突然提出来跟何苗一起看他在看的直播。 何苗还没说同意的时候,他已经让何苗打开自己的 qq 界面,准备远程操作控制何苗的电脑屏幕。何苗又跟俩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心里说着不要,手上的动作一样没落下,也是鬼使神差般听了安排照做。 然后过一会自己屏幕上是对方的桌面。果然是游戏直播,何苗看了半天,大概明白主播在解说赛事。注意到视频下方的小字,才恍然大悟是英雄联盟的联赛。 何苗从来没看过游戏直播,更没看过电竞直播。 苍山仿佛给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电竞也不是想象中的只是玩玩,真的有一群人很认真的的把它当做事业。主播只负责转播,讲解的主持人激情彭拜,情绪高涨,语速又快,还时不时蹦出一串串专有名词,何苗不大理解。 “偷塔是啥意思?” “偷塔就是偷塔啊。” “啊?”这不等于没说么?何苗无语。 “你等于没说啊!”何苗抗议道。 “就是明面上的意思啊,偷偷把塔拆掉。” “偷偷把塔拆掉,偷偷拿钱。” “偷塔能拿钱吗?” 何苗明显听到对面的笑声。 “偷塔本身是个动作,结果才取决于你能不能得到钱。要偷掉才能得到钱,你没偷掉的话没钱。” 何苗听着苍山的解释越来越糊涂。 “那把塔偷掉就有钱了?” “对啊,不管是什么MOBA类型的游戏,刀塔,英雄联盟,王者荣耀那样的都是推塔游戏,把对方的基地推掉才算赢。” “哦,你说王者荣耀我就懂了。”何苗恍然大悟。 “拆塔就是我每次冲过去,跟他们一起轰大塔,塔上面的条条没血了我们队就赢了呗。” “Emmm,你说的也对吧。” 不懂游戏的和不会表达的碰在一起,场面一度控制不住,鸡同鸭讲。 “何苗,你干嘛那?” 苗大美女推门进来的时候,何苗正盘腿坐在地板上,直播看的热血沸腾的。 “我看游戏直播呢。”何苗的心思都在电脑屏幕精彩的画面上,对苗大美女爱答不理的。 “游戏有什么好看的,玩物丧志。” 苗大美女过来,一把合上何苗的笔记本,从源头上掐断了何苗“玩物丧志” 的可能性。 何苗没恼,撇了撇嘴,站起来又盘腿到床上。 “你咋了呀?”一般这种情况何苗知道苗大美女一定心里有事不开心了。 “没什么就是郁闷。” 苗大美女走过来,一屁股重重坐在床上,挨着何苗。 “哎呦,你轻点,床要塌了。自己多重心理没点数么?”何苗皱了皱眉头。 “我瘦了明明,不好说我胖!”苗大美女激动起来,声音陡然变尖锐。 何苗即便戴着耳机,因为离得近,耳膜受到的冲击力也不小。 “好好好,”何苗敷衍着,“说说呢,咋回事呀。” “不开心。”苗大美女噘着嘴,转过头。 何苗苦笑,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苗大美女剪了个童花头真把自己当三岁了。 何苗没说话,摆弄着耳机线。 “今天我上班迟到了一点点,被领导罚了50块。” “嗯。”何苗想说迟到扣工资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何苗牢牢闭上了嘴。 “然后,然后我下班去买菜,想想不开心了,就掐了点空心菜的叶子。”苗大美女顿了顿,“但是他的菜叶子不新鲜啊,我作为客户在挑选的时候把不新鲜的摘掉,有错吗?” “没错,没错。”何苗不敢不赞同。 “是吧。”苗大美女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有个女的,一看见我掐超市菜就不乐意了,上来就凶我,还让我把掐了的菜都买走。我凭什么啊,都是我挑剩下的,不新鲜的,我凭什么付钱。”苗大美女梗着脖子,越说越激动。在何苗眼里像只好斗的公鸡。 “后来呢?”何苗知道一秒大美女绝不吃亏的性格,那个女的绝对遭殃了。 “我能让她得逞吗?你妈是什么人啊?”苗大美女的得意之色都写在脸上。 “她被我狠狠骂了一顿,骂到还不了嘴。” 何苗在心里为这位“英勇”的女子默哀三秒。 “长那么丑还来管我的事,长得好看一点我还会少骂两句呢。” 何苗被苗大美女如此的奇葩理论气笑了。 “你这什么歪理啊,长得丑就活该给你骂啊?” “长得丑不是她的错,长得丑还要出来作怪就是她的问题。” 苗大美女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插着腰,理直气壮。 何苗看着“目空一切”的苗大美女无奈叹口气。 近几年,苗大美女脾气大,自从步入更年期之后,较之以前更甚。 稍不顺心就大发脾气,前几天据她自己说把一个在BRT上踩了自己一脚的人,骂到下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大家都要顺着她,毕竟她是个年纪大的老女人,内心其实脆弱的很,就是最近有点“恃宠而骄”的苗头。 何苗觉得家里憋闷,应该要带苗大美女出去走走,发泄发泄。 谁知道路上苗大美女,跟一家鞋店的店主闲聊,硬生生用四十块,耍赖一般买到了何苗心仪已久的白色运动鞋。 还是一样的套路:从孩子入手唠家常,然后假装照顾人家生意,再假装自己不小心出来只带了40块,以后还会带很多朋友光顾的。 傻乎乎的店主深信不疑,何苗抱着鞋盒子开心的飞起。 苗大美女就是有这种给人洗脑的魔力。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何苗才想起了那一端的苍山。 苍山一直没挂,何苗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不好意思,人出去了,没带手机。” 对方一直没给回复。 何苗见没回复,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估计睡着了,准备挂断语音。 “哪来的声音啊。”苗大美女靠在枕头上,拿着手机表达不满。 何苗耳朵好,很快就找到了:声源从自己耳机里传过来的。 她戴上耳机,是规律的呼噜声,她憋着笑,还是挂掉了。 以后何苗指出过程锡东的呼噜声震天响。 程锡东看着何苗的眼睛,何其无辜:“我哪有啊,我出差什么的,从来没人说我打呼噜啊。” 何苗嗤之以鼻:“你们一帮糙汉子,住一起,晚上那呼噜声一浪高过一浪,自己打的都欢还管别人?” “你这动静跟楼上装修不相上下。” “切,没有证据,我不承认。” 何苗没说话,过几天,程锡东就收到了何苗发在微信上长达一分半钟的录音“证据”。 真是“以事实说话。” 还有苗大美女这阴晴不定,说风就是雨的脾气,一度让程锡东很是担心。 “领导,你以后不会也是苗女士这个脾气吧??” 说这话的时候,何苗能感受到程锡东深深的忧虑。 何苗潇洒的一甩头发“看你的表现吧。” “哎,我只是不希望你的孩子还走你的老路。”程锡东刚说完,右耳就被何苗拎起来,一点没给面子。 第18章 这么个吃醋法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12月的一个早晨,气温骤降,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天空就开始纷纷扬扬飘起了小雪。 何苗不喜欢南方的雪。 南方的雪是水,下的时候出门要打伞,而且地上也是湿漉漉的。 潮唧唧的空气,又湿又冷,何苗一出门就眉头紧皱。 她打着伞,看着不断从伞上滑落下的雪水,还在为晚上的训练发愁。 11月份,何苗已经开始在为年会的集体舞蹈做准备了。 尽管看了将近一个月的视频,在家有空也跟着练练基础动作,但是真到如今,正儿八经,大伙合练的时候,何苗的手脚根本不受大脑的支配,动作别扭且僵硬。 下午三点,又快到“集训”的时间了,何苗垂头丧气,给苍山发了吐槽短信。 何苗没注意到,苍山在自己的生活里,占了越来越大的位置,她甚至习惯于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分享给对方,即使大部分时间对方要么“哦”要么“嗯”,要么提一些何苗不知所谓的解决办法,她一点也不在乎。苍山就像她自己的一个倾诉的垃圾桶。 “哎,一会又要留下来单练了。” “什么?” “我跳的不好啊,每次不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是动作不熟练,每次陶团在我们跳的时候就用手机录下来发在群里,让我们自己找差距,然后每次都是我最突兀。” 何苗发完这段话紧接着给苍山分享了一段练舞群里陶团发的视频。 苍山过了好久才吭声“那个穿白色裤子的是你吗?” “嗯。” “你这个不是动作不熟练的问题,你就是没吃饭吧。” 何苗想翻脸了。 好吧,大多数时候跟苍山聊天还是比较容易上火的。 何苗料的没错,这次不仅留下来单练,还有女老师的一对一独家“关照”。 三个小时下来,何苗的腰还有肩膀都快被老师有力的“熊掌”拍断了,更不要说快笑的开裂的嘴角。 全部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出公司大门的何苗抬头看看天,又开始下雪了,心情立马又阴沉了。 “又下雪了,哎。”何苗掏出手机又开始给苍山发起了信息。 “要我去接你吗?” 何苗没想到对方会说来接自己。 “不用了不用了。”何苗连忙拒绝,“你们公司离我们这边也不近,就不麻烦了。” “那你就麻烦了呀,天气不好,回家坐公交不方便。” “还好吧,没有那么不方便。” “还是我来接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何苗拿着手机犹豫着,最后把自己坐公交的地点发了过去。 “何苗!”远处同事叫住了何苗。 “我好了咱们走吧。” 陈波是那个每天都固定带何苗在约定地点上下班的女同事,已婚已育,有一儿一女,但是长得漂亮,看上去也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未婚的小姑娘。 “何苗啊,今天还要多带一个人一起走,咱们再多等一会。” 陈波走到何苗跟前对何苗说。 “谁啊?” “就一起练舞的一个小男孩,叫王晓宇的。” “王晓宇?”何苗的记忆里查无此人。 “你忘啦,就是跳舞的时候站在你斜前方的那个男生,穿黑色耐克的。” 陈波提到鞋,何苗就有数了。何苗对人外在的,只有跟脚上鞋的牌子挂钩的能清楚点,而且仅限运动鞋和板鞋。 何苗跟陈波,站在门口瞎扯了一阵,才见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子低着头匆匆往这边走来。 “陈姐,苗姐。” 刚到跟前,何苗被他一句“苗姐”惊着了。 她也已经到了“姐字辈”了。 陈波可不买账“伦家有那么老吗?”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故意加了点港台腔以示可爱。 “没有没有,那叫小姐姐吧。”陈波这波操作搞得男孩子很尴尬。 “人来了就走吧。”何苗不希望陈波继续下去,连忙转移话题。 “走吧走吧。” 上了车,陈波几脚油门,就把何苗两个送到了公交车站。 “你住橙天那吗?” “嗯。”何苗胡乱答应着。 大马路上两个然干站着,何苗就希望对方闭嘴赶紧走。 毕竟一会有人会来接,她不想被人看见,到时候弄得公司里人尽皆知,关键是谣言猛于虎,不知道那帮大嘴巴能传成什么版本。 “我今天也往那边去,我们一起坐公交吧。” 何苗看着略带羞涩的男孩子,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 “Emmm,我今天有事。” “去哪,我送你。”对方先向何苗靠近了一点,何苗本能的往后挪了一步。 “我小伙伴会来接我的。”何苗礼貌性的笑笑,笑的很牵强。 “是男朋友吗?” “不是不是,就是小伙伴。”何苗连忙否认。 “你多大了?” “我吗?我93的。” “93的吗?我98的,我还以为你96,97的呢。” “呵呵。”何苗干笑两声,没说话。 “方便带我一程吗?”过了好一会,对方憋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句。 何苗没想到是来这么一出。 “行,行吧。”何苗脑子也没动又答应了。 天上的大块积云越来越沉,何苗预感到马上又要下雪了。 两个人随后不再说话,在瑟瑟的寒风里,原地,等着苍山的车。 快七点的时候,苍山黑色的车姗姗来迟。 何苗打开车门没上去,问苍山:“我有个一起练舞的小伙伴要去橙天,能捎一程吗?” 何苗叫谁都是小伙伴,这日后搁苍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以啊。”苍山爽快的答应了。 何苗示意男孩子坐上车,自己自然而然坐到了副驾位上。 苍山看着上车坐自己身边的何苗一阵窃喜。 在苍山的认知里副驾是女友专座。 但是何苗没这么多讲究,她只本能的不想跟不熟悉的人坐的很近。 相较于这个男孩子,她跟苍山好歹是有好几个月交情的线下网友。 “你们是同学吗?”男孩子冷不丁的说。 “不是,就是朋友。”何苗抢着回答。 苍山沉默的开着车。 车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何苗,你跟陈波姐是一个部门的吗?” “额,嗯。” 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何苗还不适应,明明不久前还叫她“苗姐”的。 “你们是营销端的吧?” “对的。” “你们部门还招人吗?我在车间实习觉得挺没意思的,想趁着年轻多学习点新东西。” “招啊。”何苗转过头,看着对方。 “我们部门很缺销售的,你感兴趣可以找你陈波姐谈一谈。” “陈波姐吗?她管人事吗?” “也不是,她是我们领导的商务助理,统管所有销售员,面试她也要做的。” 何苗俨然一个知心大姐姐,解答所有疑问。 “陈波这个人,很好哄的,只要多夸夸她漂亮年轻就好了。她就注意外在,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啊哈哈哈。” 说着说着,何苗自己把自己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 坐在后面的男孩子也跟着一起哈哈哈的笑起来。 “销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何苗转过头,看到“黑气绕身”的苍山,吓得闭上了嘴。 后座的男孩子笑声没刹住车,何苗闭嘴之后,车里只有他嘎嘎的笑声显得很是突兀。 “额,对,干销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苗尴尬的顺着苍山起头的话题说着。 “具体要做什么呢?” “你不知道转什么销售岗??” 在何苗耳朵里,苍山的这句话自动转换成了“你是弱智吗?” “做机械制造业的销售,要一家家跑,拜访客户,每个月都有业绩要求和考核。何况每个公司都是认人的,一个新面孔还这么稚嫩,很难打开市场的。没有单子你就等着每个月吃2000多的保底工资吧。” 苍山这一番话下来车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何苗震惊的嘴角咧了咧,不知道作何表情,反应改过来之后,她立马出声安慰道:“也不要这么悲观嘛,有师傅带的,毕竟还都年轻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男孩子点头。 “师傅会教你很多吗?他舍得把自己手上的客户资源给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太多了。” 苍山又及时的补了一刀。 何苗满脸黑线。这嘴毒的,何苗这么能打圆场的人圆都圆不回来,关键人家还说的有理有据的。 何苗这时候自认为跟苍山不是很近的关系,不能发作,换在之后,她一定呛苍山“你一个技术员,没跑过一天业务,轮得到你发表言论吗?” 不过,现在何苗不方便,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车上原本开始融洽的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三个人在随后的半小时里一言不发。 “就把你放前面车站吧。” 快到橙天的时候,苍山边打双闪边回头对男孩子说。 男孩子到地方,下了车,却没关车门。 “何苗,不走吗?” “她跟我一起,你走吧。” 苍山的话说的冷若冰霜。 何苗吓得没敢出声。 “何苗你说呢?”男孩子没走,死死盯着何苗。 苍山解下安全带下车,面无表情走到男孩子跟前。 “她家我认识,我送她回去。”说着话的时候,苍山用力把后座原本被来开的门重重的关上。 男孩子可能是被苍山恶狠狠的动作吓到了,怔在原地没动。 何苗用歉意的眼神,随着苍山的车,目送男孩子的离去。 第19章 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百无聊赖的下班路上的傍晚。 何苗耳朵里塞满了新裤子“我不要在孤独失败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略带破音且口齿不算清楚的歌。 何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眼泪瞬间就聚集在很浅的眼眶里,咽都咽不下去。 或许她就是歌里说的有文化的人吧。 自己一路走来到如今,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经历也算丰富。 高考理科的失利让她只考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四线小城市的师范,大三就已经被学校安排在当地一家小学做实习英语老师,又是学科老师又是“小班”。 大四的时候运气好,凭着学校开的学历证明,还没毕业就考上了当地的编制,前途还算光明。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个平静的午后被打的粉碎。 这天何苗照常带着自己班级的学生们出操,做课间活动。但是很快的,她注意到足球球门那的三个孩子不大对劲。 她不动声色,留了一只眼睛,远远观察着。 直到她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挥手打了另一个孩子,并把对方打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站在边上的第三个孩子甚至在人家躺在地上的时候,上前踢了几脚。 何苗很生气,但是一开始她还只认为是孩子之间不懂事的玩闹。 “曾嘉铭,你怎么动手打顾棋睿?”何苗拎着打人孩子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 “他先惹我的。”曾嘉铭昂着头,理直气壮。 “他怎么惹你了?说说呢。”何苗放下手,死死盯着曾嘉铭的眼睛。 “他那么脏那么臭,刚刚还不回答我问题。” 何苗盯着“恶人先告状”的曾嘉铭又问:“那你要他回答的问题是什么呢?” “我问他,他爸爸是不是那个电视上说的收破烂的。” 何苗回过头看着用手不安的搓着自己衣襟,头埋的很低的顾棋睿,顿时生出来无限的疼惜。 她一直很关注这孩子的,即使她进入工作岗位的第一天,这个班的班主任告诉她,如果一个叫顾棋睿的学生不交作业,不背书就不要管了,这个孩子有问题。 年轻气盛,何苗在大学一直受的教育是:你的每个学生都是每个家庭的希望,所以在学校里她认真的学好专业课,认真的学心理学,她希望自己以后无愧于“老师”这两个字。她觉得教书育人有一份神圣的使命感在。 她深深知道一个老师的一些行为可以影响人的一生,比如她自己。 她没有听这个“忠告”,她依旧对这个顾棋睿一样的要求,一视同仁,她还会经常在自己的英语课上点顾棋睿回答问题,即使这招致一些老师的微词。 “曾嘉铭一会回班级,你跟许浩两个人当着全班给顾棋睿道歉。” 何苗看着曾嘉铭,脸上没有表情。 “为什么啊,他先惹我的,为什么他不道歉?”曾嘉铭立马喊叫起来,吸引了操场上的很多目光。很多其他孩子纷纷拿着活动器材,站在边上“看热闹”。 “他惹你什么,就因为没回答你,他爸爸是不是你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收破烂的??” 何苗压着火,尽量心平气和“他不回答你问题和你动手打同学,你觉得那个比较严重一点呢?” “老师偏心!!老师每次都偏袒这个臭收破烂的,老师偏心!!”曾嘉铭越发激动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曾嘉铭,你今天必须当着全班的面给顾棋睿道歉,这事没得商量。”何苗拿出了作为老师的威严。 “老师偏心!老师就是偏心!何老师偏心!!” 说教目前是行不通的,何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拽一个就往教室方向去,刚走两步,班主任就匆匆赶到了。 “张老师!!”曾嘉铭看到赶来的班主任,一头扎到对方怀里,带着委屈的哭腔,好像何苗欺负他了一样。 “张老师。。。” “好了,何老师,这件事我大概都了解了,这三个孩子我带走,你就负责把其他孩子带回班级就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班主任不容置疑的口吻,何苗只得答应,带着大部队回了教室。 下午第三节课是班队活动课,其实就是给学生处理处理课堂作业,做做家庭作业的,一直心神不宁的何苗,这时候才看到一整天都没见的班主任带着三个孩子进来了。 “张老师。。”何苗想说什么,班主任眼神示意一会再说。 “同学们。”班主任洪亮的声音一响起,全班都放下手头的事情,端正的坐好,看着讲台的方向。 “今天上午课间操活动的时候,曾嘉铭、顾棋睿、许浩三名同学在足球场上打架,对班级的形象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但是,刚刚三名同学在老师和爸爸妈妈的面前都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同学们一起帮助他们、监督他们好不好?” “好!”全班回答的整齐划一。 “好的,”班主任满意的点点头,“由于整件事是顾棋睿同学引起的,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班主任说着就让顾棋睿转身和另两个孩子面对面,“顾棋睿,现在你当着全班跟曾嘉铭、许浩说个对不起,这件事就过去了。” 何苗只觉得脑子哄的一下炸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如此尊重的班主任会做这么个处理,她愤慨,愤怒,眼前都是自己小时候被班主任把书包扔出窗外的情景。 她能感觉自己怒气上了头了,眼睛都是烫的。 “张老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苗紧急“叫停”,她不希望顾棋睿经历自己小时候,边捡起书包,边被窃窃私语的感受--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冲到讲台,连拖带拽,把班主任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张老师,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曾嘉铭先说了过分的话,他自己也承认的,而且也是他先动的手,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何苗表达的很急切。 “何老师,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班主任的话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何苗呆住了,她祈求老天爷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哎,曾嘉铭爸爸是咱们当地最大的那家药厂的投资方。” “那又怎么样?”何苗不以为然,“就因为他爸爸有钱有势,孩子在学校犯错了都不能管的吗?张老师,你这次让顾棋睿给曾嘉铭道歉了,对两个孩子都是伤害,他们要树立怎么样的三观啊,职业有三六九等,还是人有三六九等?” 何苗越说越激动。 “何老师啊,你还是太年轻啊,有些事是由不得你的。”班主任叹口气重新回到了教室。 这件事发生之后的好几天,何苗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室友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她第一次直面社会的“相对公平”,猝不及防,还是发生在校园。 很多人觉得只是一个小小的谁该道歉的问题,可是于何苗不是,她怕顾棋睿从今以后,心中深植:我是卖破烂的儿子,又臭又脏,一辈子只配卖破烂。何况,何苗了解下来,顾棋睿单亲,跟父亲相依为命。 何苗好得有苗大美女让她坚强自信,可是顾棋睿呢?何苗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只跟何老头生活在一起,现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年轻老师,最近,她都能感受到曾嘉铭对自己抹不去的越发强烈的针对和敌意。 她第一次感受到成年人的无力和无措感。 她在考虑要不要去找校长,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的时候,校长先找到了她。 “何老师,听说你是龙城人啊?”校长看着何苗笑眯眯的判断不出语气好坏。 “嗯。” “怪不得口语不带口音那,年纪轻轻就凭能力考上了编制,好多人考了好几次都考不上,真的前途无量啊。” “没有,没有。”何苗知道校长突然找到自己不会只是夸夸她。 “校长,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何苗抬起头真诚的说到。 “哦,也没什么,”校长打着哈哈,“就是曾嘉铭跟顾棋睿打架的事,咱们大家就到此为止吧。” 何苗震惊的瞳孔震动。 “你看何老师,你编制也考上了,毕业之后就留在我们学校,表现好的话5年之内我给你分套房,怎么样?”校长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何苗低着头没说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学校每年房子是限额的,好多男老师等了七八年都没等到,五年已经很不错了。” 何苗还是没说话。 “要不3年之内怎么样?” 接下来校长没说话,等着何苗的回复。 何苗思考良久,拖拖拉拉从椅子上站起来,颤抖着对校长说:“我辞职。”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一路跑回办公室收拾了不多的东西,走了。 没错,何苗逃跑了。 回到宿舍,她三天没出门,就这么躺着,甚至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梦见那些嘲笑何老头是卖烂水果的小老头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的手都戳到她脸上,她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辞呈是让一起实习的同学带去的,何苗自己头也不回,离开了这座让自己伤心的城市。与其叫离开,不如叫逃避。 她回去面试的所有用人单位都是教育机构,苗大美女让她去考本地的编制,何苗一句考不上就打发了。 她不敢告诉苗大美女缘由。 在外积累了一点经验的何苗,甚至和原来学校的学姐一起经营了一家小型的教育机构。 学姐负责招生,她就负责新老师的培训和学生管理。 又是私人性质的,何苗和学姐要想赢得家长的信任也很不容易,毕竟年轻。 一开始,她们只好专门收别人不敢招的孩子,悉心培养。 所以一年半的时间里,何苗见识了各种各样独特的孩子。 最让何苗记忆深刻的是一个原本在福利院的孩子。 他长到6岁才被爸妈接回家,但是可能看多了自己爸爸家暴妈妈,这孩子的性格变得暴躁沉默。 何苗几次从他手里救下被他死死掐住脖子的同学,在有一回自己训斥对方的时候,这孩子突然跑出去,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路上。 何苗把自己的班级托付给其他老师,沿路找了好久,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何苗急疯了,绝望的蹲在大马路上放声大哭。 没想到没过一会,这孩子自己走到何苗面前,蹲下来,拉拉何苗的衣袖。 何苗抬头看到“熊孩子”,又惊又喜,但是出口又是训斥:“谁让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老师不担心的吗??” “何老师,”“熊孩子”也挂着泪,哽咽着说“何老师你是我跑出来,第一个会找我的人。” 何苗听不了这个,她一下泪如泉涌,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一大一小在大马路上哭的痛痛快快。 从那之后,何苗的话他都听,也再也没有吓人的“暴力举动”。 顾棋睿是何苗永远的痛。 别人问她放弃编制回来后悔吗,她说后悔。 但是她不是后悔放弃了那的稳定工作以及允诺的房子,她一直在想当初如果自己可以留下来,可以看着顾棋睿,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和安慰,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何苗承认自己是怕了。 后来哪怕自己做再多还是补不回来深深的歉疚感。 再后来做教育机构,每天十点半到家,深更半夜还在备课,有时候回家还在微信上教学生单词,何苗的身体天天超负荷运行。 苗大美女看不过去了,给她安排了进目前这个公司的面试机会,何苗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还是去了。 但是何苗绝口不提所有的过往,自己深植在心里。 第20章 这也算表白?!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阿黄谈恋爱了。 最让何苗不能接受的是还是三角恋。 阿黄天天在电梯门口等的不是何苗,是三楼住户家的一只花白的小母狗叫花花。 花花的主人甚至会专门送花花下楼,让这对“小情侣”见上一面。而忠犬阿黄每次都乖巧的坐在电梯门口等着自己的女朋友。 善解人意的阿黄还是很受欢迎的。即使它经常在小区的草坪上和花花出双入对的,还是有一只黑色的小母狗痴痴的跟在阿黄屁股后面。 真真的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三个人的电影我却没有姓名,何苗看着这个偶像剧的画面,从这只黑色小母狗的角度可以脑补出不下十段悲情女配的戏份。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桃花运”也如期而至了。 1月3号是苍山表弟的生日。 跟父母坐姑姑车上,坐在后座上的他有点难受。 车窗玻璃上都是雾气完全看不到外面。 他有点胸闷,舒展身子,后仰放松颈椎,脑子里却不知不觉想起了何苗。 他集中精神让自己不要再想,何苗柔顺的小模样反尔越来越清晰。 放松了一会,他起来坐直掏出手机。 “睡了吗?”他尽量保持面部表情的严肃,不让坐在身边的父亲发现端倪。 “睡啥,刚吃完饭。”这一头的何苗正躺在床上刷微博。 “我还没吃呢。” “这么晚了还没吃吗?” “对啊,今天我表弟过生日,去饭店吃。” “哦,也对,在饭店吃的确晚。” “有件事我想问你。” 苍山话锋一转。 “?”何苗发了一个问号。 “你觉得我们一起开心吗?” “啥玩意?”何苗被搞的一头雾水。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苍山似乎根本没看何苗发的回复。 “能有啥想法啊,还行吧。” 何苗回答的大大咧咧。 “哦,那咱们处处吧!”苍山发这句话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点发送前,暗自深呼几口气,手都是颤抖的。 “不是在处着的吗?”何苗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对,在处着呢。”苍山看到这句回复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悦的漩涡里,表情藏都藏不住。 看到儿子盯着手机屏幕,笑的春光灿烂的父亲立马警觉起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苍山收敛笑容,转头看着父亲:“爸,你交给儿子的任务,儿子完成了。” “什么?”程母回过头也很好奇。 “儿媳妇到手了。” 此话一出,车里炸锅。 “锡东啊,可以啊,不声不响地,这么快就搞定啦。”姑姑在前面开着车,高兴的话尾音上翘。 “一会到地方,跟你媳妇通个视频,让大家看看。” “她害羞,还是不要了吧。” “哎呦,媳妇还没进门就心疼上了,以后千万不要有了媳妇忘了妈。” “哎呀,他肯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忘了妈也无所谓。”程母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候的何苗要是知道自己一句话在程家被误会成这样,估计要一头撞死。 苍山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兴致,突然就在席间给何苗打去了电话。 何苗这时间已经在做睡前准备了,天冷了她想早点钻被窝。 “喂?”何苗总觉得今天的苍山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在干嘛呢?”这开头又是这没事硬聊的标配。 “洗脸。” “你吃完了吗?” “刚吃完,跟我表弟他们在一起。”何苗没注意到是苍山说的是他们,也就是有一堆人。 何苗更不会想到,此时的苍山开着免提。 “哦,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时间也不早了,我马上也睡觉了。” “嗯。” “那我挂了啊。” “嗯。” 从头到尾,姑姑他们都鸦雀无声。 整个包间里只有苍山和何苗的对话。 “这小丫头,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听就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姑姑首先表达了肯定。 “我见过了,长得看着就舒服。” 苍山满意的看着长辈们的反应,心里反复品咂着何苗刚回复自己的话。 姑姑说的没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何苗的声音软糯呢? 他越品越觉得这个媳妇可爱的不得了,自己捡到宝了,不,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在自己头上了。 第二天早上,何苗越想越觉得诡异,只好咨询“情感专家”白姑娘。 何苗把自己跟苍山的聊天记录截屏发给白姑娘,仔细说明了来龙去脉。托着下巴等回复。 不一会白姑娘的回复就来了。 连珠炮一样的一串。 “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了?” “何苗,你嘴够严的啊,前几天我还问你对对方的感觉,你还说什么不考虑,只能做朋友,这才几天功夫,你俩就在一起啦??” “真是没想到啊,你还跟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啥?”何苗被搞懵了。 “我俩啥时候在一起了??!” “他问你处处吗?你不是说在处的吗?” “不会吧,你答应人家转头就后悔啦?没想到何苗你有渣女属性啊。” “啥我就有渣女属性了?”何苗哭笑不得。 “你们理解错了吧??我说的处不是那个处。”何苗强调。 “那是哪个处?” “就那个处呀。”何苗急死了。 “相处的处啊,朋友相处的处啊。” “你不知道过去谈恋爱叫处朋友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叫??” “你的意思是他昨天晚上在跟我表白???”何苗震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对啊,你没发现吗?” 这表白太隐晦了,隐晦的何苗以为就是朋友的闲聊。 “不行,今天要说清楚,不能让他误会了。” 何苗捋起袖子,准备好好跟苍山解释一番的时候,白姑娘又开始苦劝。 “喵喵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能处处的就处处呗,谢女士又不是给你介绍朋友的,是给你介绍男朋友,介绍老公的,你不多考虑一下?” “我考虑啥呀考虑,不来电就是不来电。”何苗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找电鳗呀还是皮卡丘,要会放电的。” “不许你污蔑皮卡丘!!”何苗发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 何苗最喜欢皮卡丘,买了不知道多少个玩偶。 “好吧好吧。总之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你既然相处下来没什么大的问题,再进一步了解一下,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有时候缘分在身边就要抓住了,不要不珍惜。” “可是。。。。” “喵喵啊,你先试着接受他,先跟他谈谈,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也许是老天的意思呢?” “你自己也说人要顺应天命的,也许这是天赐良缘呢?” 何苗被堵的哑口无言。 白姑娘在劝人这一方面的口才真的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好吧。”何苗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这才乖嘛,那我去忙咯,白白。” “白白。” 跟白姑娘的这番对话,何苗开始思考这一切是不是上天自有定论? 下班的时候,她满腹心事往门外走,苍山的消息又来了。 “下班了吗?”又是来自直男的经典三问。 何苗今天跟白姑娘聊过之后,再看苍山的信息很是烦躁。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嗯。” “昨天你问我处不处是跟我表白吗?”何苗本来不想问的,奈何胸中憋闷。 苍山微微红了脸,给何苗发了个“嗯。” “你TM的表白就说当面说我喜欢你,微信上说处处算怎么回事?” 何苗恶狠狠的发了这条消息出去。 “你的意思是当面说嘛?”苍山小心翼翼的确认一遍。 “微信表白谁同意??这么不正式的吗?” 何苗气死了。 “明白。” 何苗也不知道他明白什么了。 然后晚上六点多的时候,苍山突然发信息让何苗下楼来。 何苗看动漫正在兴头上,被打断了有些不悦。 其实她自己之前说过些什么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了。 她拖拖拉拉下楼,路上还用随身携带的香肠喂了阿黄和花花还有那只黑色的小母狗,到门口的时候,快7点的样子。 何苗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苍山坐在车子里正伸长脖子看着小区的入口。 看见何苗出来,他明显变得很开心,向她挥挥手。 何苗走过来,坐进副驾驶,他就把车开了出去。 “我喜欢你。”车子刚发动,何苗就听到对方细不可闻的这句话。 幸好何苗耳朵好,车窗玻璃也摇下来了。 “啥?”何苗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你。”这一回的吐字清晰,音量适中。 何苗皱起了眉头“谁表白是边开车边表白的,一点都不尊重我。” “好,我找地方停。”苍山脸一路红到脖子。 “就在这吗?”何苗一脸嫌弃。 原来苍山开来开去,又回到了原点---何苗家小区门口。 “这附近没地方停。” 何苗无语,就不能去橙天吗?在小区附近绕来绕去可不没地方停吗? 何苗放弃了。 这搞得真像是自己有意挑刺一样。 “算了,算了,你快点吧。”何苗不耐烦的挥挥手。 苍山停下车,转过头,脸红的发烫,眼睛里有东西闪烁着,亮晶晶的。 何苗看着一下被这满目光华吸引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纯真少年真挚纯澈的眼神,即使这个躯体不再年轻。 “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他看了何苗的眼睛不过三秒很快低下了头。 何苗有些不知所措,只回答了一个“哦。” 但是苍山立即又轻咳了几声。 “哎呀,我们这种的都不会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处就完事了,不搞那些华而不实的。” 何苗原本心里燃起的一点感动瞬间荡然无存,虽然心里知道他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但是她就觉得这话听着哪哪不舒服。 “对喜欢的人表达一句喜欢就是华而不实啦?” “不是。。” 何苗不等苍山解释,直接下车,重重关上车门,发泄不满。 去TM的死直男!!何苗边在心里骂着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回到家,何苗房门一关,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了看动漫了,谁都不理。 苍山就一个人苦哈哈的开车回家,一路给何苗打电话,怎么也接不通。 隔天,他爸问他违章的事,说在延景西路上违停扣了三分。 他立马联想到昨天在何苗家小区门前停车表白的事,心情越发郁闷。 哎,真是“祸不单行”。 第21章 谁还没个过去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对于这段莫名其妙的恋爱一点都不care。 一方面这是个大乌龙,另一方面也是白姑娘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从。 何苗长这么大虽然不是什么母胎单身,但是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心动的感觉。 不算来自同性的别样“关怀”,何苗自发谈了三段。 每一段都匪夷所思。 从小到大,何苗都是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好孩子,除了打架皮一点,理科成绩不理想一点,苗大美女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小小年纪,阿姨姐姐的,也会叫人。 苗大美女从不担心何苗早恋,她只担心何苗和这些男孩子打架,翻墙去网吧。 到了高三的时候,看着一头短发,圆滚滚的何苗,苗大美女又开始发愁何苗以后嫁不出去,要“砸”在自己手里。 那段时间,她经常看着一周回来一次,像“逃难”一样,灰头土脸的、大吃大嚼的何苗,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然后一到大一,何苗接到第一道“懿旨”就是:不准剪头发,把头发留起来。 何苗求之不得。 但是她习惯了原来的衬衫,牛仔裤,白球鞋的穿搭,舒服也方便,就是这减肥是个大问题。 身边的姑娘都身轻如燕的,何苗也不好意思再胖下去,硬是在大三下学期拿教师资格证的前夕,(因为要体检)天天跑道上撸三千米,回宿舍还要做仰卧起坐。 这期间,有个男孩注意到了她,有意无意跟在何苗后面,后来几天干脆并肩一起,趁机找何苗搭话。 一来二去,两个人熟悉了,直到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这个男孩刚跟何苗表白了,何苗也点头答应了,两个人吹着小风,往教学楼走,准备一起上个晚自习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虽然这件事在何苗眼里一直是对方“理解错了”。 何苗当时是晚上饭点实在觉得饿的慌,又不敢多吃,怕自己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于是乎她买了很多矿泉水猛灌,一下就是三大瓶,尿意袭来是挡都挡不住的。 何苗匆匆忙忙跑进教学楼,随便找了一层就冲进厕所“解决”。 等她冲进去,全部解决完了正往外走的时候,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女厕怎么多了一排公共设施? 正疑惑的时候,从别的隔间下来了一个男老师,手里提着裤子和皮带,见到何苗的时候一脸惊愕,何苗意识到症结所在,捂脸“遁地”的时候,好巧不巧遇到自己班上的四朵“金花”。 何苗读的师范院校,男生极少,自己班47个人一共四个男生,老师经常笑称他们为“四朵金花”。师范学院的女生上能换灯泡,下能扛水桶,什么都能逼得“自学成才”,也是种无奈。 相比之下,这些学院里的“大熊猫”,大伙都稀罕的不得了,“四朵金花”中最矮的那个,光何苗看见的就换了四任女友,还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清一色的大美女。 这把隔壁理工学校“嗷嗷待哺”的眼馋的不要不要的。 门口和“四朵金花”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那个小矮个先喊了起来:“何苗??” 男人表达惊讶的时候,声音也是不小的。 他的一声惊呼,把教室门口注意都吸引到了这边,何苗看着探头探脑往这边看过来,甚至还有人闻声寻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炸毛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住对方乱叫的嘴,把对方带进里面的同时将对方死死压住的丝毫不能动弹,根本不管此时四双惊讶的眼睛在盯着她,也根本不管自己此时靠着对方的动作有多不妥。 本来在楼梯口等了半天的何苗的“新男友”也要方便一下了,可是没想到刚走进去就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这真是还没满10分钟,还热乎的“新女友”就给自己戴有色帽,叔可忍,婶都忍不了。 他转头负气离开,看都不看何苗一眼。 何苗其实早就用余光瞟到了,但是没追出去。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名声”重要一点。 她看着被自己压着的人,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不要叫听见没有?” “不要叫我的名字。”何苗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做威胁。 对方用力的点点头。 随后,何苗放开他,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前,把自己隐没在黑暗中,幸好厕所的灯坏了。 这么观察了一阵不远处的人群,何苗偷偷摸摸走了出去,调整好表情和情绪,顺便理了理衣服。 这件事虽然没传出去,但是何苗这段“初恋”算是彻底黄了。 初恋“男友”没了就没了,何苗也不伤心,就这么光明正大混到大三。 大三,大伙已经在忙着找学校实习,考编制的事了,何苗在别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早就把这些事落实好了,她晃悠晃悠坐在自己床上追港剧,看的兴致正高的时候,她的亲亲师姐发来了灵魂拷问“何苗,都大三了,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何苗把埋着的头抬起来,瞬间一惊:对哦,大学四年还有一年,大四基本也不在校园了,自己连一段纯纯的校园爱恋都没有,这大学不是就白上了吗? 小时候好歹看了那么多青春伤痛文学,什么《离歌》、《悲伤逆流成河》,咋到自己这伤痛的机会都没有呢?? 何苗痛定思痛,在师姐的强烈建下,参加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联谊。 大学的联谊,有一种是宿舍和宿舍之间的。 一个宿舍总有那么一个“交际能手”,可以给一个宿舍联系到人数刚好匹配的男生宿舍。 何苗她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师姐找到了一个隔壁理工大学的男生,他们也四个人。 开展的活动也很简单,就是吃吃饭,唱唱歌,过后又心仪的会问两边牵头此事的人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何苗乖巧的小模样,理工男还是很吃的,所以很快的,何苗就跟其中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个子挺高,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谈起她要的纯纯的校园恋爱来。 纯到两个人还没有吃过一顿饭,牵过一次手就无疾而终。 不联系的原因也很简单。 何苗答应的好好的晚上要约着一起吃饭来着,结果自己在温暖的小床上躺睡着了,谁都联系不上,直接放了人家鸽子,让对方等了一下午。 第二次约饭,何苗为了看博物馆的金缕衣,回来坐车赶不上饭点又让对方总也等不来,两次之后,换任何人都心凉。 第三段是她回龙城参加同学聚会,一个女同学的表哥也在,一眼看上了何苗,联系上了何苗之后,两个人还像模像样逛过街,何苗还吃过对方亲自下厨做的菜,对方还免费给何苗洗过牙,做过好几次牙齿护理。(这是个私人诊所的牙医) 三个月后,何苗换工作去做项目了,因为是跨行业,她每天很拼,天天到八九点回家,思来想去认为这个时候谈感情很累的她又直接单方面决定了分手,把对方删除的干干净净。 估计人家到现在都想不通,何苗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某种程度上,何苗过去也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人,怎么去相处。 遇到事情或者觉得麻烦了就逃避,缩回自己安全的贝壳里。 换了新的工作领域,工作环境,何苗反而多了一份担当和责任,还有不轻言放弃的毅力,有时候对于一个既定的目标,何苗就像一只疯狗一样咬住了就绝不松口。 踏出安全区的何苗在一年的时间里迅速成长。 而成长就是把自己原本的三观打碎了,自己再一块块捡起来重新拼好。 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有鸿沟,跨过去才是真的长大了,只是这蜕变的经历真的痛苦。 何苗知道苍山没有自己这么丰富的经历,他对待感情也一直很专一。 他一直只有一个女朋友,就是他的宝贝台式电脑,他花了好几万在丰富“自己女友”的内在外在,还整了个分屏,何苗第一次跟自己的“情敌”见面的时候,觉得她还挺酷炫的。 奈何苍山一旦摸到“女朋友”的时候,根本理都不会理何苗,何苗唯一能想到分开他们的办法就是自己霸占“女朋友”,好好玩几场英雄联盟。 然后何苗打完一局,回头就能听见苍山一声更比一声强的呼噜。 如果这电脑是正牌“女友”的话,那这张舒服的席梦思就是“情人”了。 何苗呢?就是在家呆着的“下堂妻”。 何苗叹了一声,摇摇头,关掉屏幕,上去一巴掌拍在苍山脑门上,拍的明明白白。 第22章 有一种安全感叫程锡东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何苗总是觉得不顺心。 跟苗大美女发生过一次大的争执之后,12月份又大爆发了一次。 这次的起因不像上次一样是为了鸡苗蒜皮的小事,这一次触碰到了何苗一直不愿意说的伤口。 何苗喜欢看一档谈话类节目《和陌生人说话》,第七期的主题叫“我不是神女”,主要是和一个遭受网络暴力,逐步演变成校园暴力并且持续了十多年的女孩对话,聊她这漫长的心路历程。 这个姑娘,唤起了何苗的很多伤心事。 看的时候,苗大美女也在,然后两个人默默无语看到结束。 苗大美女叹口气,注意到何苗的时候,何苗默默地哭的像个泪人。 苗大美女不知道怎么了,只当是何苗对主人公的同情,拿了手边的纸巾给何苗擦拭。 何苗拿过苗大美女手里的纸巾,红着眼睛。 “妈,”何苗轻轻的唤一句。 “嗯?”苗大美女不解的等着何苗的下文。 “我小时候也被人欺负过,”何苗顿了顿“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到初中。” “怎么可能??!”苗大美女忽的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你瞎说什么啊,何苗?不要看了别人的遭遇就自己代入情节好吧?” “你从小到大,我缺你吃缺你穿缺你钱花了吗?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一趟趟发货一样的送,往黄中那条路上的公交车上谁不说啊,你还要我这个当妈的怎么样啊。。” 苗大美女说到这的时候已经带有哭腔了。 “我没说你对我不好,我是说小时候因为老头子的原因被小朋友们嘲笑欺负过。” 何苗小时候就知道跟苗大美女沟通不了,才一直藏着。 没想到过来这么多年,苗大美女还是那么难以沟通。 “你在学校被人欺负嘲笑不就是我这个当妈的没做好吗?”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何苗情绪上来了。 “我是说我小时候被人嘲笑过欺负过,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好好听我说话呢?” “从小到大你说的就是圣旨,别人不能有意见,就是你这么强势,天天指责来指责去,老头子下岗之后一蹶不振难道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何苗红着眼睛,彻底爆发吼了出来。 “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苗大美女跌坐在床上。 “这么多年了,我说的话你一句听不进去,你只管按自己的意思去做,还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自以为自己的教育多成功,我过得多好,实际上呢?我有心里话说不出,一边被欺负一边在反抗,回到家永远是你对老头子永无止尽的指责和冷眼,既然这么不满意那就早点离婚啊,总好过三个人一起受折磨这么多年!!” 何苗边吼边哭,激动的一个趔趄。 “当初是你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的,事到如今你又说这样的话。”苗大美女流着泪,说话的声音居然有些飘无。 “是,我承认小时候不懂事,我不想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也耽误了你一辈子,这个债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何苗默默用手不停的抹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 “我出去冷静一下,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何苗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这次下楼,何苗一个人像个迷路的孩子抱着膝盖,埋头蹲着面对花坛,眼泪就这样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跌落在自己的裤子上,晕湿一片。 阿黄从花坛另一头自己的窝里跑过来,晃着尾巴,认真的看着何苗。 何苗知道它担心自己,抬起头嘴角咧了咧,阿黄就顺势又倒在何苗脚下撒娇。 何苗就这么伸出一只手,摸着阿黄的小肚皮,一边让自己的眼泪落在阿黄的肚子上。 阿黄感受到眼泪的温度,又站起来温柔的舔了舔何苗的手。 何苗觉得很孤独,只有阿黄能理解她。 她握着阿黄的一只爪子,把阿黄当最好的倾听者,把自己的难受说给阿黄听,阿黄就这样一直认真的盯着何苗的脸,这神情如同用心倾听的朋友。 这种场景一直持续到何老头下来叫何苗回家,何苗一见到何老头就立即站起来,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她单纯想自己待一会。 走了一段她终于发现了小区供人休息的长椅,就双手插着口袋,一个人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里发呆。 但是这“凄惨”的场面让何苗的鼻头一酸,眼泪哗哗又不由自主的出来了。 正在黯然神伤的时候,新晋男友苍山的电话就来了。 何苗本不想接的,但是电话一直锲而不舍的响着,何苗最终还是接了。 “在干嘛那?”这一次,何苗觉得这句话很中听。 “在外面。”何苗哭的时间长了,说起话来含混不清的。 “你怎么了?”那头明显听出了异样。 “没什么,跟我妈吵架了,在外面。”何苗站起来,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你没事吧?” “没事。”何苗吸吸鼻子。 沉默良久,何苗也一直没有挂,苍山在那头听着乎乎的风声,还是不放心。 结果,他坐不住了,站起来随便找了件外套,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你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 等两人见面的时候,何苗发现苍山身上的还是睡衣。 她很不好意思。 “这么晚还要你出来,不好意思啊。” “我自己愿意的。” 话音刚落,何苗的手就被苍山牵起来,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在较冷的晚上慢慢踱步,显得十分单薄。 “你要去哪吗?”系上安全带,苍山转头问何苗。 何苗此时情绪稳定了很多,摇摇头。 “那就在这坐着吧,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再送你。” 然后,苍山自己把座椅放倒躺着闭上了眼睛。 何苗学着对方的动作也把椅子放倒,躺着。 她无神的盯着车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一会,她转头盯着一动不动的苍山。 “心里难受的话跟我说说好了。” 何苗吓了一跳,她以为他早就睡着了。 “你,你没睡啊。”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睡的着。” 他还是闭着眼睛,回答何苗的问题。 “我,我没事,就是刚才心里堵得慌,刚刚跟阿黄都说过了。” “那你要再待一会回去吗?” 苍山这时候转过头,看着何苗。 何苗“嗯”的点头答应。 他又撇过头,再次闭上眼睛,很快何苗就听到了对方的鼾声。 何苗觉得这个人很神奇,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快速入睡,也算一个本事。 她支起身子,想探查一下对方每次都鼾声如雷的原因是不是嘴巴闭不拢,刚靠近,自己的手就被抓住,怎么也拔不出。 何苗不想吵醒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躺下,再次看着外面的月亮。 月已晓残,何苗的手被苍山死死的拽着,反尔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填满了整个自己。 睡眠很浅的何苗,竟在这鼾声里沉沉的睡去,一觉眯到了凌晨三点多。 何苗醒来的时候,发现苍山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 “醒了,就回去吧,我送你,不早了。” 两个人又自然地手牵手,慢慢按照来时的路返回。 “母女没有隔夜仇的,”快到的时候,苍山突然对何苗说,“回去之后好好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 苍山摸摸何苗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何苗进了电梯。 天虽冷,但是何苗的心里暖洋洋的。 她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早在苍山的手不小心触碰到自己的额头的时候就已经绯红。 何苗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那里感受到了安全感,也第一次体会了脸红心跳的感觉。 小鹿乱撞是什么的,何苗也终于是懂了。 从那天起,何苗对苍山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开始好好审视起这个人来,他开车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摸自己头的样子,他给自己系鞋带的样子。 她认真的记住了他的脸,她也认真的记住了他的名字—程锡东。 原来感觉这种东西真是处出来的,也许下一秒就从天而降了,拦都拦不住。 就像当初程锡东喜欢上何苗,只是因为何苗在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随手用纸巾帮他擦了一下手上沾上的拿益菌多时的水。 何苗对他说:“手上有水出去会冷。” 那一刹那,他感受到的是温柔的暖风拂过心田,带着醉人的香,那是何苗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香水。 何苗回家之后,母女两个一周都没说话。 直到有一天,俩人正巧一起到家进了同一部电梯,在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俩人突然对视,何苗噗嗤一声笑出来,苗大美女也忍俊不禁。 没有道歉,没有说对不起,俩人出电梯,兴高采烈讨论着晚饭吃什么,何苗提议吃北京烤鸭,苗大美女高兴的直点头,还嚷嚷着吃阳山那家的。 在吃货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一只烤鸭更容易泯恩仇的了,一只不够就两只。 第23章 两个胆小鬼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又迷上装家具了。 起先在某宝上买了散装的书架,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评拼好之后,何苗叉腰看着摆好的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这种感觉跟自己一个项目交付完全结束之后一样,成就感满满。 做一个项目的周期很长,没有拼家具的成就感来的快,何苗很快就迷上了。 然后她陆续买了衣柜,衣架,以及梳妆台。 今天晚上,她准备向这个最复杂的梳妆台发起挑战。 东西倒了一地,何苗就坐在自家客厅冰凉的地砖上,研究着图纸。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专门看了拼装视频,大概解了六角头螺栓,自锁螺母的用途。 说来惭愧,何苗直到开始装这些家具的时候,才真正认识这些螺母螺钉是什么。 以前她只在项目会上听过,或者在仓库分类标签卡见过这些名称,但是派什么用场,还真不知道。 实践出真知。 现在她明白了自锁螺母用来防松固定,六角头螺栓与六角头螺母配合,用来紧固连接两个带有通孔的子件。 何苗干的正起劲的时候,程锡东的语音来了。 俩人从“捅破”窗户纸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语音通话,雷打不动,哪怕不对话也不挂,就这么听着对方的动静,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偶尔搭两句,经常“聊”到程锡东睡着,呼声大作,何苗自己默默挂掉。 何苗一手拿着螺丝刀,费劲的站起身,走到椅子旁拿起手机,挂在“免提档”,随手把手机放在地上。 “喂,在干嘛呢?”老套的开场,何苗早就习惯了。 何苗手上忙碌个不停 “我装梳妆台呐。” “带开合镜子的那种吗?” “对啊。” “这个比你之前装的书架,柜子难啊。”程锡东语气里有担心。 “我看过图纸了,没问题。”何苗说的自信满满。 “你看的懂图纸?” “你啥意思,我好歹也在这个行业,图纸有什么看不懂的,何况这种图纸很简单的,傻子都看的懂。” 何苗嚷嚷起来,程锡东真是小看她。 “哦,那你好好装,要我指导就开视频哦。” “哎呀,这种小事谋闷忒啦。”何苗用“伪粤语”表示毫无压力。 “母鸡喔。”程锡东有样学样。 “啊哈哈哈。”何苗笑点低,一时间笑的倒在地上。 玩笑过后,程锡东也不打扰,何苗就这么一心一意,一点点完成着自己的作品。 后面装镜子的时候,苗大美女正好到家,何苗在苗大美女的帮助下花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搞定好一切,再小心翼翼跟苗大美女一起把它抬进卧室。 她兴奋的拍了照给程锡东发了过去。 “厉不厉害我?” 何苗发了一个傲娇的表情。 程锡东在耳机里说:“猴赛雷喔。” 两个人又东扯西扯聊了一会,因为苗大美女回来了,何苗需行事低调,她打字,程锡东说话,中间何苗还听见程锡东那边,他妈妈问最近有没有跟何苗出去吃饭看电影,程锡东嘴严的很,三两句就打发了。 “你怎么不跟你妈交代清楚?”何苗打字问道。 何苗听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估计程锡东在刷副本。 “我妈一旦知道太多,掺和进来就会干涉的。你总不想以后什么都受制于婆婆吧?” 这话听在何苗耳朵里哪里都别扭:就跟自己亲妈汇报一下进展,怎么就扯到婆媳关系上了??这想的也太远了吧?? 何苗发了一个黑人问号。 “我一会给你讲故事把怎么样?” 何苗怀疑程锡东又没理解她这表情包的内涵。 “啥故事?” “你不是喜欢听鬼故事吗?我今天回家在网上搜了几篇,够读到你睡着了。” 程锡东说的兴致勃勃的。 何苗有了不好预感。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专门的听书软件,天天睡觉听听挺好的,不麻烦了。”何苗急忙婉拒。 “今天就不要听了,听我给你读的。我读的也不赖啊,我小时候被老师选去参加朗诵大赛呢,你放心。” 程锡东越是这样自信的没边,何苗越是不相信。 但是她觉得打击程锡东的积极性也不好,还是同意了。 这一同意,什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何苗不知道,何苗明白了什么叫“一点头成千古恨”。 程锡东念了两个故事,何苗实在是忍无可忍。 第一个讲一个被冤枉的小姐活埋下葬冤魂不散的故事。 “嗯咳咳”程锡东清清嗓子,开始了“绘声绘色”的讲述。 “从前有个富家小姐。。” 何苗一听这开头,就毫无听下去的兴趣,这种“从前体”在她这里自动转换成“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 她摇摇头,对故事内容已经不抱希望,就想看看程锡东如何演绎了。 “这个富家小姐被养在深闺里封建礼教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她的父亲为了让她日后可以嫁得好归宿就破格为她聘请了县城里一个教书先生专门教她读书写字没想到俩人日久生情。。。。” 何苗听着程锡东“呜噜呜噜”小和尚念经式的读故事方式,几次忍住了才没出声阻止。 出于对程锡东作品的尊重,何苗等到程锡东这个故事都读完了才做评价。 “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程先森?” 何苗用港普半开玩笑的说话方式不想让程锡东尴尬。 何苗这时候还没明白,过于委婉的说辞或者调侃方式,对程锡东这种钢铁直男,不起任何作用,说穿了就是心里没有一点a c之间数。 “我母鸡呀。”程锡东还是有样学样。 “你读的跟小和尚念经一样,没有真情实在,真情实感你明白吗?” 何苗拿出了以前做老师的启发式教学模式。 “明白。” 何苗也摸不准程锡东究竟懂没懂。 “我再试一下。” “嗯。” 何苗还是太天真。 接下来程锡东“表演”的故事是广为流传的学校女厕所红手指的故事。 传说只要有女生半夜12点去女厕倒数第三个坑位上厕所,一定会有一只手伸出来,用低沉的声音问:“有手纸(指)吗?” 本来故事情节就老套,加上程锡东的过度表演,何苗嫌弃的要死。 “何苗~何苗~” 本来以为都结束了,程锡东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故意“鬼叫”,加了点颤音。 “何苗~,你有手指吗?” 何苗明显听出来程锡东故意捏着嗓子,压低了声音。 忍无可忍了。 “程锡东,”何苗突然严肃的叫他的名字,程锡东立马正常了。 “咋啦?” “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何苗也故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程锡东表示疑惑。 “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记得,把家里的门窗锁好,窗帘拉好。。” 何苗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诡异和神秘。 “啊?为,为啥?” 程锡东强装镇定,但是语气里已经露怯了。 “你不知道吗?白天莫说人,晚上别说鬼,你提到了他们,一会子时,鬼门大开的时候,他们就来找你啦。。” “那你听的那些主播,怎么就没事? ”程锡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何苗确信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们都是白天录音的啊,这是行规啊,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 “你记得到时候一定一定要把家里的门窗锁好,窗帘也要拉好。不然到时候。。” 何苗的语气里透着恐惧。 “怎么了?”程锡东语气里有了急切。 “到时候他们会趴在窗户上看着你,趁你睡着的时候站在你的床边。。” 何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程锡东那边“空东”一声响。 “怎么了怎么了?”何苗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程锡东回复何苗的时候何苗明显听到了刺啦刺啦的声响,那边信号不大好。 不大一会功夫,恢复正常通话了,他向何苗匆匆道了晚安就挂了。 何苗意兴阑珊,悻悻上床睡觉了。 程锡东打死都不会告诉何苗,自己当时被何苗一本正经的“恐吓”吓的在慌乱中摁下了室内灯的开关还摔了一个大跟头。 不然何苗一定抱着肚子笑的喘不过气。 何苗确认程锡东是胆小鬼,还是俩人一起去西塘的一次,拗不过何苗的程锡东买了两张地下室鬼屋的门票。 两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地下一层,一开始走错方向,阴差阳错到了一间饭馆的后厨,老板用锅铲子指明方向的时候,何苗站在鬼屋深不可见,阴森可怖的入口,正色道:“不然,咱们不玩了吧。” “怎么了?”其实程锡东内心求之不得。 “我觉得这地下室造的太复杂了,我怕一会咱俩迷路,走不出来那就不好了。” 何苗这个理由真的“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 “是的。”程锡东点点头深以为意,然后就拉着何苗趁着售票的不注意,又从大门口偷偷的溜走了。 65块的门票都不要了。 事实上两个人都是胆小鬼,都怕鬼。 主要何苗像一部分女孩一样,怕又想看,又想证明自己胆大。 然后她就经常发生什么大年初一晚上一个人坐客厅看《招魂》,吓的睁着眼睛到天亮。 去鬼屋,觉得人多就用脚踢了一下特别的门结果被里面扮鬼的工作人员吓的“屁滚尿流”。 当然了,这都是关乎于自己形象的“不能说的秘密”。 第24章 “仪式感”问题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学弟这棵“老光树”终于开了花了。 何苗还没来的及给他物色合适的“小姐姐”,他自己暗搓搓找了一个96的小妹妹,还藏着掖着。 等何苗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分手的边缘了。 “学姐。” 每次学弟一叫她学姐准是有求于她。 平日里,尤其开黑的时候什么都叫,随心。 最喜欢叫何苗“二狗子”,反过来何苗亲切的称他为“狗子”。 “啥事啊,狗子。” “嘿嘿,你上次推荐的那个美白面膜能帮小弟买个100片吗?” “你当北方买白菜那,动不动就100斤。” 最近一次开黑,何苗跟学弟又在语音里“掐”了一通。 结束之后何苗还气不过,微信上发了美白面膜的图片,建议他多敷面膜美白。 这当然不是什么真心的建议,何苗单纯想踩学弟的“黑人”肤色。 没想到学弟当真了,还让何苗“代购”。 何苗气乐了:“狗子,侬脑子瓦特了?我之前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吗?再说你这肤色,再怎么敷面膜都白瞎。” “那有什么好办法吗?” 稀了奇了,平时这种语境下学弟一定跟何苗“掐”的“你死我活”,今天温顺的像个小猫咪。 何苗抖了抖。 “狗子,你是脑子烧坏了,战斗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学弟终于回怼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狗子嘛。”何苗很满意。 “小老弟啊,说说呢,为啥要买面膜啊,吃吗?” “吃你个头啊,老子找妹子了,人家嫌弃我黑。” “哎呦,那妹子晚上找到的你吗?牙每天可要刷白一点啊,哈哈哈。” 何苗脑子里已经有了妹子靠牙辨人的画面了。 “闭嘴吧你!” “买还是不买吧,你说一句。反正不买的话,这么久的战友情也差不多可以断了。” “你想想哪一次,你老人家快死的时候,不是老子冲锋陷阵救你于危难之中。” 学弟说的有点“悲壮”。 不过,何苗不买账。 “是,那你也怕少了一个自动搜索人形四级包和私人医疗兵。” “好了,别说了。” “二狗子,咱们的交情一文不值。” 学弟说这话的时候“痛心疾首”。 “哎呀,好啦好啦!谁让我何苗心地善良,大人不记小人过呢,来来来,地址发过来,姐姐给你买。” “好嘞!”学弟愉快的发来了收货地址。 “狗子,你是文盲吗?尚品中心的尚字都能写错??” “二狗子,你皮痒痒了吧?”学弟爆发了。 “放弃吧,不要浪费面膜钱了,不要花钱做无用功。” “走走走走。” “说点实话还不爱听。” “谁不喜欢白白的呢?你这种黑黑的看着也脏。” “当初跟小姐姐约见面的时候是晚上吗?哦,也可能小姐姐单纯的眼神不好。” “友尽。”学弟发了最后一句就“杳无音讯”。 过了两三个月,学弟又有“把柄”落她手里。 何苗猜测学弟一个月要还三千的房贷,再供个好看的小女友,入不敷出了,于是就有了如下动态: “好怀念我的蓝胖子,养个女朋友比养猫贵太多了。” 不过很快何苗就再也刷不到了。 早料到会这样,何苗截了图。 然后发给了学弟。 学弟告诉何苗接下来就再也别见了。 何苗痛快的回复好的,老弟分手之日,就是咱们兄弟相见之时。 学弟给了个滚字。 程锡东的妈妈也一月份过生日。 要不是程锡东说漏嘴,何苗还蒙在鼓里。 她知道的当天上午,紧急联系了常给苗大美女买甜点的蛋糕店,谈好价格。 考虑到年纪大的人不大适宜吃的过甜,何苗特别定了一个木糖醇胚子的蛋糕,还专门叮嘱店家写一张卡片,内容就写 “祝最操劳的人永远年轻美丽!”署名程锡东。 蛋糕,何苗要求下班程锡东跟自己一起去取。 程锡东一路上老大不愿意,不断强调何苗就是浪费钱。 何苗被强调的烦了,反问程锡东:“你懂不懂生活需要仪式感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仪不仪式感,反正我们家从来不过生日,我小时候就做过十岁。” (做十岁就是指大办十岁生日,请人吃饭。) “你从小到大就没过过吗?”这方面他们俩的差距真的还是挺大的。 “我从小到大每个生日都过,有时候还分农历阳历的过。我爸妈也都过的。” 何苗感觉程锡东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她微微侧过身去,认真的用手,摸了摸正在开车的程锡东的头。 像摸阿黄一样怜爱。 “小可怜,以后姐姐给你过生日好不好呀。” 程锡东转过头看着何苗温柔的模样,愣神了。 许久不见面的太阳,在这个薄近黄昏的下午,将余晖撒在何苗的脸上身上,斑斑点点的。 盖在何苗身上,是浑然天成最好的修饰。 程锡东喜欢这种并不刺眼但是足够温暖的阳光 如同何苗给人的感觉一样:是冬日里的暖阳,不似夏日的张狂和热情,什么都刚刚好。 何苗是很多人的治愈者,包括程锡东。 等绿灯亮起,后面有车辆按喇叭催促,他回过神。 何苗还在絮絮叨叨,纠结着仪式感的话题。 “为什么不讲究仪式感呀,每个人每天过的已经很累了,没有一次庆祝,没有特别的一天,天天都过的一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习惯了而已。”程锡东淡淡的回答。 “这个习惯真不好,”何苗噘着嘴,“你看看我们家苗大美女,今天要个慕斯蛋糕,明天要个布朗尼,过生日红包礼物牛排一样不能少。相比之下,啧啧啧,你们家汝女士,真的过得可怜。” “那怎么办呢?”程锡东装作不经意,伸手调整了车前方的后视镜角度,调到刚好可以看到何苗的位置。 何苗完全没察觉到程锡东的小动作,鼓着双颊,细细的思考。 “不行,”何苗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什么?”程锡东微微抬头,宠溺的看着后视镜里何苗的每一个动作神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以后我尽量让汝女士跟我们家苗大美女同一等级待遇,这样太不公平了。” 何苗愤愤地说。 “不能因为汝女士说什么都不要就什么都不买了。你信不信,你买了她会要的,也绝对会很开心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就怕给子女添负担。” 程锡东看着何苗小小的身体,“小嘴叭叭”,说教模式开启,就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样子,很有“小大人”的意思,情不自禁揉揉她的小脑袋弄乱了她的头发。 何苗皱着眉,躲开了程锡东的手,自顾自理头发。 现在觉得这幅样子可爱的程锡东,很快就会领教说教模式的“威力”是多么让自己难以忍受。 何况,何苗还比自己小两岁。 到这个时候,俩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属性已经初露端倪了,只是互相还不自知。 都说婚前婚后大不同,恋爱前恋爱后的相处也是天差地别的。 当年对外人收敛保密的品质,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破罐子破摔”,暴露的越来越彻底。 以后何苗收到的520礼物,七夕节礼物,过年礼物甚至三八妇女节礼物都是辣条加上数额不等的红包,只因为何苗表达过对辣条的喜爱之情,亲爱的程锡东同志就让何苗的每个节日都充满火辣辣的辣条。何苗启发了好几次,程锡东可以买别的东西,奈何程锡东反应不过来,听不懂。 最后何苗捧着一大束辣条花哭了,和程锡东哭诉不要辣条花,程锡东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第二天,程锡东一早给何苗发信息,让她早点出来。 何苗一打开铁门,程锡东突然鬼鬼祟祟从楼道里出现,吓了何苗一大跳。 “干嘛?”何苗气鼓鼓的样子,其实奶凶奶凶的,一点没有杀伤力。 “给你。”程锡东酷酷的扔给何苗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转身就下楼了。 何苗莫名其妙的把盒子拿回家,苗大美女也在。 “啥呀,这是?” “不知道。”何苗没好气的回答,她也不想知道,她还在生昨天的气。 “又生气啦?”苗大美女特意过来看看何苗。 何苗没说话。 “那货送的吧?”苗大美女之后知道程锡东的存在之后,习惯叫程锡东“那货”,因为他老是惹自家宝儿生气。 何苗还是默不作声。 “我给你打开啦”苗大美女故意大声喊了一句。 何苗还是无动于衷,坐着摆弄着手里的钥匙坐着。 “呀,好大一束玫瑰花呀,真好看。” 苗大美女特意把花拿到何苗面前展示给何苗看。 何苗装作漠不关心,其实打眼偷偷瞧了好几次。 但是这些小动作都被苗大美女捕捉了。 “别装了,光明正大看呗。” 被苗大美女揭穿了,何苗“恼羞成怒”,一把抢走。 说不喜欢花,但是真收到自己喜欢的人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何苗抱着花,还低头闻了闻,心里高兴的都是香的。 隔天上班,程锡东在何苗小区门口眼巴巴的等着,何苗终于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 看到何苗高兴,他也高兴,一手拿着何苗的包,一手牵着何苗,脚步轻快,哼起了小曲儿。 “你什么时候买的花呀?”何苗仰头甜甜的问他。 “哦,就楼下买的。” “这么大,这么多一定很贵吧。” “不贵,老板说是有人退的,给我打了8折。” 这句话刚说完,程锡东明显感觉身边的气压变了。 俩人每天就这么“磨合”的鸡飞狗跳的。 就看谁服谁了。 第25章 初吻早就没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托程锡东的福,何苗体会到了谈恋爱的滋味。 原本只喜欢看悬疑刑侦或者港剧的她,开始大量翻找韩剧看。 剧里的男女主大部分第八集必接吻定情。 看的何苗的心里直冒粉色泡泡:和喜欢的人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一想到这些何苗不由自主,老脸一红。 其实她的初吻早就被“强制执行”了。 一年前,还跟学姐创业并且形影不离的她,为了祈求来年的事业顺风顺水,开启了几人的普陀之旅。 何苗在途中认识了一个小眼睛小鼻子的女孩子。 打着耳钉,利落的短发,中性的工装裤黑色大圆领T,男女莫辨。 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自己边缘化,故意离的众人很远,一个人落在后面。 何苗总是能注意到“格格不入”的人,她主观的认为这个女孩有心事,心情不好。 何苗于是同情心泛滥,故意也落在后面,主动热情的找起话题,无非就是“今天天气不错啊”诸如此类的废话,陪着对方走了一段之后,竟然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主动拉起对方的手,一起追前面的小伙伴。 这一牵就出事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只要有机会这个女孩,一定会主动且略带强硬的牵起何苗的手,怎么也不松开,有时候离何苗近的让她很不自在。 到此时,何苗还是只是把这一切反常的举动当做对方“怕生”。 何苗忽略了人群里有这个女生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并且这个人何苗比较熟悉,也知道她的出柜倾向。 两个人牵了一天的手。 坐车的时候何苗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是这个女生放大的脸,一手给她轻轻扇风。 何苗察觉到自己的腿早就被人放到了车座上,自己大半个身子则是舒舒服服垫在人家身上。 “不好意思。”何苗赶紧起身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对方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何苗,甚至主动伸手给她擦去嘴角流的口水。 何苗看着她温柔的动作,心里有点犯嘀咕。 但是因为对方从始至终都没跟何苗说过一句话。 她又安慰自己是这个人不善言辞,脾气古怪。 到了晚上,何苗终于知道这些行为的含义了。 普陀在舟山,海鲜盛产。 晚上几个人找了一个露天的夜排挡,点了几瓶水酒,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准备嗨吃到深夜。 这个酷酷的女生,就这么像座冰山一样,不苟言笑,严肃的坐在何苗身边,甚至还把自己的板凳搬的离着何苗近点。 何苗跟其余几个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这种露天大排档很舒服,人们可以一边享受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和凉爽的晚风,边吃边喝边看着这个城市从喧嚣到灯火阑珊。 “帅哥美女要点首歌助助兴吗?” 其实这一桌都是“美女”。 何苗代表众人摆摆手。 “怎么点?” 何苗惊讶的看着身边这个一天没说话的人。 原来她会说话啊,何苗差点以为她是“哑巴”。 “20块钱一首,100块6首。” 见有生意,拖着“功放箱”的女子很兴奋。 “冰山”招招手,让女子过来。 女子拖着东西一路小跑过来。 “冰山”在她耳边略微耳语几句,女子不住的点头,最后“冰山”爽快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女子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过钱,笑的谄媚。 “老板,您放心,妥妥的。”女子比了一个ok. 这段互动,何苗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看到完,还当自己吃瓜群众一样,猜测这葫芦里卖的啥药。 哪知道这“大瓜”从天而降,吧唧一下扣在她的头上。 “接下来这首歌,叫做我愿意,送给这位帅哥心中的一位女神!”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开始起哄,连同隔壁桌的都投来炙热的目光,把何苗这桌的人扫了个遍。他们在找这个“女神”的蛛丝马迹。 学姐定定的看着何苗,眉眼含笑,很诡异。 何苗看着背后一阵发毛。 何苗盯着学姐看到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起伏”变化。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束蓝色勿忘我,牵起何苗的手,走到正唱到“我愿意为你放弃我姓名”的女子身边。 何苗脑子一片空白。 像个机器人一样任由摆布。 “冰山”花了100块钱,让女子唱了整整6遍的“我愿意”。 这期间,她牵着何苗站起来,完成了当众表白,送花,求祝福等一系列动作。 围观的好事者吹起口哨,不明所以的拍手高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同桌的师姐一行人也站起来,起哄让何苗答应。 有时候当众表白一旦是同性之间的,拒绝了“罪过”可能更大。 何苗反应过来之后,“夺路而逃”。 这样的场面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唯有逃跑。 表白的就拿着花在后面穷追不舍。 一个玩命的跑,一个玩命的追。 跑了快大半个街区了。 何苗实在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停下来,后面的人也追上来了。 “想不到,呼呼,你小小的体格这么能跑。” “我,我耐力很好的。” 相比之下,何苗气喘的均匀点。 “为,为什么跑啊?” “你追我,我,我不得跑啊。” “可是你一开始,呼呼,为什么跑啊。” “你也是女生啊,为什么当众跟我表白啊。” “我是T啊,我喜欢女生啊。” “什么T不T啊,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咱俩不能在一起。” “你是怕周围异样的眼光吗?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 “你咋听不懂我的意思呢?” 何苗急的无从下嘴说明。 “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啊!!” “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来主动牵我的手,还主动跟我搭话?” “我看你一个人啊,一个人落在后面不合群多孤独多可怜啊。” “不,不是的。” 她一步步迫近何苗,最后把何苗“围困”在一个角落里动弹不得。 虽然是女生但是明显比何苗高整整一个头。何苗看着渐渐放大的阴影,急的四处跟没头苍蝇一样找“出路”,奈何对方严防死守,是一点空挡都没给。 何苗放弃了,她低着头,停止“反抗”和因为想要逃跑贰不断忙碌的手上动作,低着头。 其实是憋着劲,等待时机随时逃走。 这难捱的数十秒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何苗小心脏突突的,摸不准对方的下一步意图,此时的自己就是人家案板上的猪肉,任君宰割。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事。 何苗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思考着对策,可运转来运转去,脑子都只剩下“怎么办,怎么办”。 留给何苗的时间不多了。 正挣扎的时候,对方突然出手,先单手扣住何苗后脑勺,强迫何苗与之对视,再缓缓像何苗靠近,何苗像岸上的鱼一样,只能做最后无谓的“抵抗”,力气不够被抓的死死的,两瓣温热的东西就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何苗紧闭“城门”,坚决不让对方撬开,瞅准时机在对方不停舔舐自己的空隙狠狠咬了一口。 何苗感到自己被松开了,睁开眼睛抹掉下巴上的口水。 对方正捂着自己被咬的伤口,何苗明显看到她手上有血迹。 这一口下嘴是重了点。 “对,对不起啊。”何苗弯着腰看着她,诚惶诚恐。 她抬起头,嘴唇还在流血,不死心的问何苗:“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何苗被盯的结结巴巴:“我,我真的不喜欢你啊,你搞错了啊。” 她扶墙坐下单手掩面呜呜的哭起来。 “你别哭啊。” 何苗吓得手足无措,蹲下来,也不敢靠太近,就这么远远的等着。 哭了一阵,她突然站起来,没命的向前跑。 何苗急的在后面追:“你去哪啊?这么晚了不要瞎跑啊。” 她停下来,等何苗追上她问:“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 “这话说的,我不喜欢你可以做朋友啊,朋友这么晚一个人在陌生的街上乱跑,我能不关心吗?” 她没说话,还是盯着何苗。 “跟我回去。” 何苗胆子大了,走过来拽着她的衣袖,往回走。 结果一路上她问何苗真的不喜欢自己吗?何苗不厌其烦告诉她不喜欢不下几十遍。 何苗回龙城之后就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在回去当天跟苗大美女吐了苦水,苗大美女劝何苗想开一点,只当是被狗啃了,何况她也没落好。 何苗想想也是。 没想到的是,对方根被没死心。 她一直通过何苗的另一个同事了解何苗每日的动态,尤其有没有跟何苗走的近的异性。 终于在几个月的国庆,突然出现在何苗面前,给何苗不小的惊吓。 “你咋又来了?”何苗皱着眉。 “给你过生日啊,你不是这几天过生日吗?” “我跟你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一回何苗说的很硬气“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 何苗拿出手机,当场拉黑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说的没错。 拒绝了不要给念想才是礼貌,不然像何苗之前那样拒绝的优柔寡断的,只会让两个人烦恼。 “相见不如怀念。” 第26章 程锡东的“反客为主”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冒了几天粉红泡泡的何苗,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天天等着程锡东“上门送吻”,奈何人家程锡东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为人正直的可怕。 何苗爆珠香口丸也买了,口气清新剂也买了,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的吃吃喷喷,等啊等啊,就是不见动静。 何苗急了,准备“主动出击”。 “明天早晨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在一起之后,应何苗要求,程锡东天天一大早就要在小区门口候着何苗,送何苗到指定地点,然后何苗再搭乘同事的便车,一起赶到公司。 其实这对程锡东来说是很不方便的。 两个人的公司一南一北。 要送何苗,程锡东就要每天比过去早半个小时起床。 相应的何苗就可以定定心心,晚半个小时出门。 起初程锡东“反抗”过,他一再强调自己每天不论多早多晚睡,只要起的太早就一天没精神。 何苗一开始是“懂事”的,她只是“隔三差五”的要求接送,程锡东也能偶尔有个一觉到七点的“小懒觉”。 慢慢的就变了“味儿”了。 何苗的所谓的“没关系”,“不用接”,“你走吧”,都应该反着理解,应该是“有关系”,“要来接”,“你马上到,不然老娘生气了”。 程锡东哪懂这些啊,五六七八次之后,何苗“发作了”。 方式也很简单粗暴,就是一整天“一言不发”,像“无线电静默”一样。 她就等着程锡东自己发现,自己上门来“作深刻检讨”。 哪知道人家依旧把这当做何苗的“懂事”。 一整天也毫无动静。 非要晚上八九点下班到家,试图跟何苗语音的时候,何苗的“不满”才能被正视起来。 而这时候,何苗自己已经经历了从早晨的不满,到中午的怒气满腔,到下午的怨念浑身,再到晚上的“人间不值得”。语音不接是必然的。 程锡东发了两次,都没接通。 安安心心回家吃饭。 他的判断里,何苗没接要么睡觉要么有事,根本想不到第三点。 第二天出现一模一样的情况一天,他只是有点奇怪,给何苗留言“这两天这么忙的吗?” 何苗当然没回。 她坐在工位上,偷偷用笔在废纸上写上了“程锡东”三个字,用笔涂的面目全非,边上都是用拼音首字母“SZN”代指“死直男”。 程锡东给何苗留言完当场在去往车间的路上打了好几个打喷嚏,他摸摸鼻子,准备一会从车间现场回去多喝点热水。 三天之后的周末,程锡东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因为他发现何苗彻底不理他了,巴巴的开车到何苗家楼下,巴巴的发了若干信息,巴巴的看着何苗家的那一层,又不敢上去。 何苗家的一栋是靠在马路外侧的,程锡东站在马路牙子上远眺,可以看见她家的卧室窗户和阳台的动静。 他就这么边发信息抬头看着八楼的方向,小区的保安大叔还有保洁阿姨加上阿黄,在三处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盯着他,他被三双鹰眼盯的受不了,灰溜溜跑回车里。 “你们小区的防范意识也太高了吧,我就往你家方向看看,俩人一狗拿我防贼一样的防。” 程锡东忍不住把内心的“憋屈”讲给何苗听。 何苗虽然没回,但是手机的界面一直是打开在和程锡东对话的框,她就静静的看着程锡东“表演”一声不出,直到看到这到这条,她忍不住了。 “你的行为举止是有多猥琐连狗都加强了防范。” 程锡东开心的内心“泪流满面”。 “你终于回我了,姑奶奶。” “哼,这次就饶过你,下次要你好看。” 于是何苗高高兴兴下楼,吃了顿大盘鸡,这事就翻篇了。 程锡东莫名其妙的被“冷落了”三天,又不敢提意见。 以后他的“机动反应”速度有了明显提升,敏感度也提高了一些,何苗一旦有一天没理他,他确认是生气了,就一次次巴巴跑到何苗家楼下等着。 工作日就接上班,休息日就接吃饭。 嘴笨脑子笨只能脚麻利点了。 不管是主观有意识的还是客观因素造成的,这个“卑鄙”的手段让程锡东“心甘情愿”接送何苗,风雨无阻,周六哪怕他轮休,“生物钟”也会提醒他去接何苗的时间到了。 真是个抖M的属性。 何苗这天告诉程锡东有礼物送给他,一方面是想实现一下心里的“粉红小泡泡”,一方面也是丢给程锡东能来接自己上班的“诱饵”。 头开始的时候,她是想用这种“哄骗”手段的,过了两三天发现这个难度系数太高,也不可能长期使用。 程锡东对何苗第二天早上要给的礼物表现出的兴趣很大,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猜了几十种可能,何苗都say“no”,临睡前程锡东最后猜了一次“不会是数据线吧?我刚好数据线也坏了。” “你这么缺数据线,我过两天给你买一根咋样,大兄弟。”何苗发完最后一条,翻了白眼,掀起被子睡觉,心里对明天期待的小兴奋小紧张去了一大半。 早上,何苗五点四十就起了。 刷牙洗脸洗澡洗头,“工程浩大”,全部结束了,何苗还扑了粉底,涂了口红,喷了喜欢的橘调香水,穿了前天晚上精心挑选的长裙,临出门喷了好几口空气清新剂,一切“打点”妥当之后,才背着小包,略带羞涩出门。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献吻,何苗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快到程锡东车附近的时候,何苗停下脚步,掏出口袋里的香口爆珠丸,慌乱中倒了一把,不管不顾的就一把塞进嘴里。 大冬天的,何苗穿的再暖和都是一股强烈的透心凉从口腔蔓延到喉头,直达胃部最后一股脑冲向脑门。 也许何苗是第一个吃这个东西吃到脑仁凉的人吧。 她就这么痛苦的憋着也不敢张嘴,张嘴更凉,呼吸都不敢大口,一下冲到程锡东车子跟前,打开门坐了上去。 车子里空间狭小,程锡东还开着暖气,何苗长长舒了口气,但是这“糖”的后劲可足她还要再缓缓。 “礼物呢?”程锡东看着何苗,左瞧瞧右瞅瞅,好奇的东张西望。 何苗没想到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她还没缓好,嘴不敢张的太大,怕空气进去透心凉,说的含含糊糊“等伊糊”。 “你怎么了?”程锡东拧眉看着她。 “哪不舒服吗?” 何苗盯着程锡东的动作,在他微微向自己靠过来的时候,瞅准时机,不管不顾,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迎着在他放大的不敢相信的眼睛,把嘴怼了上去。 可是她忘了,俩人都是戴眼镜的。 嘴还没对上的时候,眼镜先搞了强烈“金属撞击”。 何苗发现问题之后,也不管了,硬着头皮亲,一副不亲到誓不罢休的样子。 奈何两幅眼镜是那九天的银河,硬生生拦了“去路”。 程锡东挣扎着,直喊着“眼镜!眼镜!” 何苗的手从拽着他的衣领转而单手捏着他的脸,力气也不小,很快他的脸扭曲变形了。 何苗的“执念”太深,对周围的环境还有发展态势全然不顾,程锡东被何苗的阵势吓着了,不过尚存清醒。 “何苗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程锡东费了老大力气,把几乎完全趴在自己身上的何苗扒拉下去。 何苗跟喝了二两白酒一样有点上头,刚坐回副驾就看见前方一个骑着三轮的大爷晃晃悠悠从车边经过,交汇的一刹那,还低头特意往二人所在的车窗位置看了好几眼。 到这时候,何苗才开始脸红到脖子,像只煮熟的虾。 “你没事吧。” 早上经过这个插曲,车里的气氛很尴尬。 何苗经过刚才一役,早就不觉得口腔脑子凉了,反而哪哪都烫。 她低着头,真想找个地缝。 她没出声,脑子里一直想着以后再也不买薄荷味的任何东西了。 “你晚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到地方的时候,程锡东问何苗。 何苗低着头还是没出声。 “你准备下班了就给我发信息,我来接。” “我走啦?” 他看着何苗。 “我真的走啦。” 他等着何苗给个反应。 “哦。” 下午五点半,俩人又见上了面。 程锡东知道何苗害臊,绝口不提早上的事。 只是送何苗回家的路上,他故意把车开到平时可以长时间等何苗下楼的地方。 这有树,来来去去的车和人也不多,路灯也昏黄。 何苗全然没注意这些,她认真的舔着程锡东刚给她买的草莓冰激凌,眉开眼笑。 只要有吃的,何苗可以把一切烦恼不高兴抛到九霄云外。 苗大美女在吃穿用度上从不缺何苗的,尤其是在吃上。 就怕有一天,何苗会为了一块蛋糕跟人家跑了。 程锡东看着何苗的小模样,露出会心的微笑,照例“摸头杀”。 何苗习惯了,还是吃的不亦乐乎。 吃到关键部分的何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锡东一把拉入怀,眼镜也被顺手摘除。然后何苗感受到两片温润潮湿带着温度的东西贴上来。 何苗心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下意识鼓起腮帮子撅起了嘴。 程锡东就这样闭着眼睛,亲着亲着就张嘴准备来个法式深吻。 想法是美好的,实践是残酷的。 两个人事实上都没有什么经验,不免要牙齿碰牙齿的“打架”。 根本进行不了深度交流。 这期间不管是程锡东偏头,还是何苗偏头,无论调整几次角度和方位,还是一样的结果,不变的是俩人永远掉落了“哈喇子”。 这个体验感,根本没有偶像剧的那么粉红美好,何苗在试了几次之后,一把推开程锡东。 “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跟想的不大一样。” 何苗“若有所思”的把盒子里仅剩不多的冰激凌“扫了个尾”,就拿着东西准备下车。 “你去哪啊?” “回家啊,不早了,苗大美女问了。” 何苗把手机界面展示给程锡东看。 “哦,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哦。” 隔了几天,何苗收到了程锡东的一个“匪夷所思”的“礼物”。 像是人体口腔,旁边还有图注讲解。 “这啥意思?” 何苗不解其深意。 “上面写了啊,口腔图啊。”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上次你不是觉得体验感不好嘛,我觉得是因为咱俩都是新手,要学习学习,才能有好的效果。” 程锡东说的“名正言顺”。 “这也能学术研究??”何苗惊了。 “能啊,任何新的事物在刚开始都有学习的必要,而且要理论结合实际。” “哦。” 何苗傻乎乎的,不知道程锡东的重点是“实践真操”。 “下班了我来接你,咱们共同学习进步!” “哦。” 这一回合,程锡东“反客为主”。 第27章 何家人做饭要命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苗大美女做的饭,真的是何苗的梦魇。 临近过年,她的食欲越来越好,点的外卖越来越多,频次也越来越高,这钱花的也越来越多。 “我给你做饭吧,宝儿。” 何苗吃“盒饭”吃的倍儿香,苗大美女无比慈祥怜爱的看着。 好像下定了决心要拯救她于“水火”。 何苗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苗大美女,判断这话的真假。 但是苗大美女真诚的眼神让何苗“不寒而栗”。 何家一家都不会做饭。 何苗很小的时候就看着苗大美女,在厨房里围着围裙,拿着刀对着一大块自己已经煮好的猪心,横切也不是竖切也不是,根本无从下手。 蔬菜吧,何苗吃的可以说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原汁原味。 不管是青菜白菜还是胡萝卜菠菜,一律洗干净快速水焯一下,就算熟了,菜根都在,就整颗拿出来盛在盘子里,何苗每次上桌,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都带着泥土芬芳。 味道就更不要想了,苗大美女做饭只负责模弄熟,不负责调味, 哪怕过年,调味都是自助的。 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碟子,从常用的糖盐酱醋,到不常用的蘑菇粉粗花椒橄榄油,一应俱全,任君挑选。 别的小朋友请同学、好朋友来家吃饭都能巩固友谊,何苗请同学朋友到家吃饭不是拉肚子就是不敢吃。 发展到高中,苗大美女有一次带了一大锅自制的牛肉炒面,给何苗全班“打打牙祭”。 自此以后,何苗在班里就有了“小白菜”的称号。 这饭做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 仔细想想,八九岁之前,要不是何老头天天晚上,翻窗户领着自己,半夜三更,趁着苗大美女睡觉了,去大排档李叔叔那“觅食”,自己可能不是“饿死就是被毒死”了。 回忆总想哭。 事到如今,现在又要面临苗大美女做饭这个“恐怖事件”,何苗要疯。 “好啊,你做,我还能歇歇手,丫头还能改善改善。” 何老头走过来拍了拍何苗的肩膀,眼色使的眼角都要飞起来了。 何苗明白,何老头让自己由着苗大美女,做出来就装样子捧捧场,苗大美女没什么毅力的,哄过几天就好了,不会一直做的。 何苗无奈,只好不出声。 苗大美女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做饭的真实水平。 甚至认为自己的能力开饭店足矣。 一度盘算着要跟几个小姊妹盘下个店开个小饭馆。 要不是何苗苦劝,又是说合伙的利益关系对姐妹关系不好,又是说开店太累对身体不好,一通白活,苗大美女才终究放弃了。 谁知道刚松口气没多久,苗大美女“祸祸”到自己头上了。 第二天一早,如约而至的十一种材料炖了一大锅的黑糊糊的粘稠物出现在电饭锅里,何苗打开的一瞬间,都不敢相信这是吃的。 这锅东西,何苗一口没动,她打开震惊完之后,立马关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把这个东西放到嘴里。 晚上六点到家,苗大美女早就围着围裙,坐在桌子上等着何苗了。 何苗看到坐在饭桌上的苗大美女,心说不好,苗大美女听到开关门声,阴恻恻转过脸。 “宝儿啊”苗大美女的声音温柔细腻的,听在何苗耳朵里像“索命”女鬼。 “早上的粥是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呀。” “老妈我可是五点就爬起来烧了呢。”苗大美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我见犹怜。 “那个,早上来不及就,没,没吃。”何苗紧张的结巴。 “哦,是嘛,我还以为你嫌弃呢。” “怎么会呢。”何苗“嘿嘿嘿”的假笑。 “那你快来尝尝妈妈特意给你做的菜呀。” 苗大美女站起来,笑眯眯给何苗让座。 何苗还是“嘿嘿”假笑:“不急,一会大家一起吃,我还不饿。” “也好,还有一道炖肘子还没好呢,菜齐了,一起上桌。” 苗大美女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何苗松了口气,放下包,注视着桌上的菜。 完成作品是三道。 一道何苗看的出原料,是紫甘蓝炒猪肉虾仁搭配青红椒和洋葱。 可这猪肉跟虾仁都被紫甘蓝染成了墨绿色,何苗觉得这种东西吃完了肯定跟种了毒一样。 摇摇头,看向另外两道。 另外两道,黑糊糊的可怕,光从外观根本分辨不出材料。 何苗是个好奇宝宝,她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有勇气把筷子伸向其中一道,颤抖着夹起一小块仔细端详,有点像茄子,等放在嘴里的时候,确认是丝瓜。 味道和口感何苗不想做细品,立马咽下去了。 别的她也不想尝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轻手轻脚,拿上包闪身进了房间。 立马跟男朋友程锡东反馈现在的“危险”处境。 “洞拐洞拐,听到请回答。” “洞拐收到,请讲。” “我这里被包围了,敌人逼我军吃毒药。” 何苗贴着手机小声发语音。 “啊?请详细说明。” 何苗急忙发去了刚在试吃途中偷拍的几张照片。 “这是啥?” 程锡东也一头雾水。 “你能想象么这黑糊糊的东西是丝瓜。” “丝瓜???怎么可能?茄子差不多吧。” “是吧,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茄子。 “是挺像茄子的。” “还有这个肉被染成这个样子,谁敢吃啊。” “有的菜不中看,吃起来还行。” 毕竟是未来丈母娘做的,程锡东不敢“太造次”。 “丝瓜能烧成这样,你觉得呢?” 程锡东不敢搭话。 “哎,一想到一会的晚饭就愁人。” 何苗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面对。 “这有什么的,不吃不就行了嘛,难不成还塞在你嘴里吗?” 程锡东不以为意。 “你懂什么,在我妈的世界观里,我不吃就是不喜欢她做的饭,她会难受接受不了,估计要在家变着花样的作好一阵。” “所以,我跟我爸为了清静,这么多年都一致夸她做的好,从来也不说半个不字。” “那她做饭难吃就是被你们一老一少惯出来的,我妈做饭做的不好吃,我跟我爸都在饭桌上直言不讳的。” “哇,你们家汝女士也太好说话了吧,换我们家苗大美女你试试。”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苗大美女一直在饭桌上叨叨叨的,何老头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听不下去了,一生气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我还以为他要怎么样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 何苗很会讲故事,还会跟说书人一样故弄玄虚。 “怎么了?”程锡东被调动起来了。 “我苗大美女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问“你干嘛?”,何老头瞬间就蔫了,坐下来回答说“没什么,我就站站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何老头是真“人人心”。 俩人聊的正欢的时候,何苗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她耳朵好,感觉是从厨房那边过来的声音。 她立马开门冲出去,厨房的门紧闭,她只好敲门。 “妈,妈?里面出啥事了啊?” 苗大美女在里面大声回答:“没啥事!” “没啥事你开门啊,关着门干嘛?” 何苗在门外继续敲门。 “真没事,发生了点小意外,我在处理。” “啊,你没事吧?你把门打开呀。” 何苗在门外急的直跺脚。 刚巧,何老头回来了,何苗让何老头把门撞开。 “妈,妈,再不开门,我让老头子撞门了啊。” 何苗下最后“通牒”。 “撞门干嘛呀。” 苗大美女终于把门打开了。 何苗直接冲进去。 窗户虽然开了,烟气还没完全散去,总有隐约的糊味,火倒是关了。 何苗察觉出了异样。 她上前去查看这个高压锅。 “高压锅坏了吧是?” 她低头随手把上面的“通气帽”一拧,好放气打开。 谁知道气放了没多久,电光火石之间,高压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幸好锅盖和锅体是连着的,不然准飞出去。 锅打开以后,红彤彤油亮亮的大肘子应声而出,何苗吓的魂不附体,夺路而逃。 等一切归于平静,三个人怯怯的返回事故现场,查看情况。 一片狼藉的厨房,真的可以用“战况惨烈”来形容了。 肘子早就飞到厨房的吊灯上,随着灯罩摇曳着,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肘子上的酱油渍。 “哇,这个肘子飞的艺术啊。”何苗情不自禁的感叹。 “明天我叫人来把肘子取下来。”苗大美女有点不好意思。 “不然我自己拿下来吧。” 何老头主动请缨。 “老头子你算了吧,还没我高呢,别再摔个好歹。” 何苗适时的打击。 “先吃饭吧,明天再搞吧。” 苗大美女一声令下,到此翻篇。 何家人这顿饭吃的,大家假装没事。 何苗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照给程锡东看。 程锡东辨认了半天都不知道是是啥,当何苗告诉他来龙去脉的时候,他叹息着。 “你们家天天都惊心动魄啊,这也太不安全了,还是来我家住吧,我妈还有奶奶保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骗我去你家的话,信不信苗大美女把你家门砸烂了。” 何苗有时候怀疑苗大美女是不是不希望自己嫁人,有何苗在她可以哭可以闹,时不时有好吃的,太晚了也有人来接。 何老头不管这些,何苗不想让苗大美女什么都没有。 “你苗大美女做饭真有这么难吃吗?” 程锡东转移了话题。 “你不信?”何苗觉得程锡东太天真。 “明天你就知道了。” 何苗满是“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的口气。 第二天一早,何苗给程锡东带了“惊喜”。 “今天早饭就吃这个吧。” 何苗递给程锡东一个蓝色的小饭盒。 “你做的?” 程锡东喜出望外。 “怎么可能,我妈做的。早饭。” 何苗一脸“你想的美”。 “哦。” 程锡东稍微显失望,还是很开心的接过了。 “你吃了就知道了。” 到办公室,打开盒子,程锡东终于体会了。 这白白的粥,搁到嘴里,黏答答的,吃在嘴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你不能说它难吃,但绝对不好吃,口感,Emmm,像痰。 特别像感冒初期,喉咙里的清痰。 程锡东实在忍不了,难以下咽,还是吐出来了。 晚上接何苗的时候,程锡东原封不动还给何苗,直呼消受不起。 “这里面除了大米、糯米,还有银耳糊糊,还有什么?” “那个黏糊糊的条状的是什么东西?” 程锡东还是还了,还是很好奇这里面的成份。 “嘿嘿,你不知道吧。” 何苗习以为常。 “苗大美女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把常见的食材做出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口感。” “那到底是什么?” “就是雪梨啊,雪梨浸泡在山药汁里一夜,第二天一股脑倒在电饭煲里,成品就是这样的。” “很补的呦。” 何苗俏皮的眨眨眼。 “以后你不要做饭了。” 程锡东正色道。 “我跟我爸学,他做的还行。” 别的男人做饭要么因为家庭地位要么为了宠老婆。 程锡东很简单,他要命。 第28章 就你话多!!!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公司的年会也如期而至。 何苗公司的年会还是比较上档次的,网络平台同步直播,专业公司搞舞台设计、灯光音乐,阵仗不小。 何苗她们的节目,基本成了整台“晚会”的焦点,大冬天的超短裙,大白腿,的确是够晃眼的。 最后一次上午联排的时候,路过的不论男女都会过来看上几眼,青春靓丽的风景线谁不爱看。 “晚会”开始,上来四个盛装的主持人。 两男两女,女生统一晚礼服,男生统一黑黑西装。 开场词明显“借鉴”了春晚,朗诵腔听的何苗直起鸡皮疙瘩。 她坐在最后一排,束着高马尾,只想赶紧表演完,然后等着开奖环节。 来参加“晚会”的职员们,一般对公司领导的讲话以及“无聊”的节目表演是不大感兴趣的。 支持他们留到最后的无非就是穿插的四个抽奖环节,从三等奖到特等奖,奖品从最低级的纪念币到iPad,只要开奖大屏幕滚动字幕一停止,全场都有,用手机紧急照下来,睁大眼睛,细细找着自己的工号。 所有排在开奖环节之后的节目都不用太紧张,毕竟大家都更关心自己是否中奖,没有人会关心台上人的表现。 何苗她们的舞蹈在节目单上排在中间,她深呼吸几次做自我调整,但在后台做准备的时候,还是紧张的整个人不听使唤的哆嗦。 结果出场之后的第一段就跳错了。 所有人都聚拢在舞台中间站成一排的时候,只有何苗一个人傻愣愣站在舞台边缘。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 音乐继续,何苗就一个人尴尬的在一边做单人“solo”,整整十多秒。 全部结束之后,整队人都没说话,默默退场穿上自己的衣服。 不管怎么样,今年的关算是磕磕绊绊过了,何苗长舒一口气,脑门上都是汗。 等她跟着大部队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青青发个好几条信息。 她点开一看,是青青给自己拍的视频特写。 何苗这才这才发现这次“表演事故”过分了。 “何苗,你这又搞舞台乌龙啊。”青青问。 “你去看看直播平台上,好多人在议论呢。” “议论啥?”何苗吓死了。 她只想做个“小透明”。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苗立即找到直播平台端口,拉到自己表演的节目那段。 青青所言不假。 弹幕里好多人在问单独表演的是什么情况,还有人评价何苗跳的更像老年广播体操。 后面的抽奖,何苗的热情也不大了,她紧盯着弹幕,对评论在意的不得了。 “这姑娘我认识!就是中秋联谊会的13号啊!” 看到这条的时候,何苗吓的差点摔到地上。 “求13号基本资料。” “好像是子公司营销的。” “我们部门有认识她的同事。” 何苗疯了。 她感觉这些人再挖,马上她家住哪,几口人,弹幕里都能给发出来。 这是一层层把自己的一点点遮羞布给扒个干净啊。 何苗没办法只好下场了。 “据可靠消息这姑娘有男朋友了,别惦记了各位。” 何苗假装知情者,亲自澄清。 “前面的跟13号什么关系?” “13号有男朋友还参加联谊??” “男友是咱们公司的吗?必须抢回来啊各位,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男友非本公司,但是人家感情稳定,大伙散了吧。” 何苗一丝不苟的回复。 “答主跟13号什么关系啊,知道的这么详细?一起表演的小姐姐吗?能留个微信号吗?” 这条弹幕一出,后面跟了几十条求微信号的,何苗解释不成“惹了身骚”,立马退了出来,眼不见心不烦。 后面两个小时,何苗如坐针毡。 她看着周围的男性都可疑。 总觉得下一秒这里面都有人会认出她。 她特意跟身边的几个人换了座位,坐的里面点。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全部结束散场,何苗跟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出报告大厅,快到大门口的时候,雪梅一个电话过来。 “何苗,你过来帮我一起拿一下党员学习资料吧,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动。” “好嘞,在哪?”何苗爽快答应。 “你到办公大楼一楼来,我在接待大厅里等你。” “马上啊。” 和雪梅汇合之后,雪梅带着何苗到六楼集团党支部书记办公室。 里面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都在张罗着把一摞摞书搬走,何苗知道是体力活,没想到雪梅是真把她当男的使。 她有点不满,她们两个女的怎么可能抬得动这么多,看雪梅的意思是她们俩人硬拿,何苗无奈只得照办。 俩人半抬半抱的,拿到门卫都费劲,更别说拿回去了。 雪梅终于认识到俩人的实力不足,一个电话打给集团认识的小伙伴求助。 何苗万万没想到,雪梅叫来的人是当初那个给青青面子加的红娘。 何苗起初也没认出来,她亲切的上前跟何苗打招呼,看到何苗迷茫的小眼神,上来就自我介绍了,说的明明白白。 “哎呀,又见面了啊。我是那个给你做介绍的红娘呀。” “你好。” 何苗尴尬的笑笑。 接下来她介绍身后的那一位就让何苗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我们部门的许文斌。” 何苗虽然迷糊健忘,但看着这大叔的神情还有这红娘的身份,她立马回忆起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问自己吃鸡喜欢油炸的还是煲汤的,当晚就被自己无情拉黑的大叔。 真是苍天饶过谁! 雪梅哪知道这些,她热情的感谢二人的鼎力帮助,拉着何苗一起帮忙整理好。 何苗尴尬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大叔默默的干活,时不时偷眼瞧着何苗的脸色。 何苗抿着唇,没有表情。 两摞书绑好,大叔都拿到门卫以后,找到机会,跟何苗擦身而过的时候。 小声跟何苗说“最近很忙吗,是换号码了吗?” 何苗一点面子都没给。 “没换啊,就男朋友让我清理一下通讯录,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要删删干净,手机内存也就那么大,容不下。”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整个门卫传达室刚好都听的见。 看着大叔灰溜溜的背影,雪梅“啧啧啧”的摇头。 “何苗你也是个狠人啊。” “多谢党代表夸奖。” 何苗也不客气。 “何苗,今天你男朋友来接你,能带我一程吗?” 青青一路小跑到门卫,跟雪梅和何苗汇合。 “可以啊,正好一会他来把我们先送到公司把书带到办公室,然后我们一起走呗。” “嗯嗯。” 三个人拿出手机来刷,每次看到有黑色的车停下来,青青就问何苗是不是。 过了十多分钟后,三个人刷手机的爪子都冻的通红了,何苗的耐心也渐渐丧失的时候,程锡东的电话来了。 “你们在哪呢?” “我们在集团啊,定位不是发给你了吗?你到哪啦?” “哦,我还在青山路这边,先打电话问问情况。” 何苗有点抓狂。 “青山路到这边还有20分钟车程,你这么早打过来干嘛,我还以为你到了。” “不是啊,我先问问你们出没出来啊,公司门口一般不让停车太久啊。” “哎呀,你快到了再说,快点,先挂了。” 何苗不想听这么啰嗦的废话,直接挂了。 “何苗你在你男朋友面前这么刚啊。” 雪梅感叹着。 “也没有啦。”何苗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只是希望程锡东在自己闺蜜团面前表现的更好。 说是20分钟的路程,程锡东开到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何苗已经心有不满了。 程锡东没数,书也是三个女孩一摞摞自己扛上车的,他坐在车上等着发动,俨然一个专职司机。 到了何苗公司门口,程锡东下车帮三个人把书拿到门卫,又回到车上,潜台词就是让她们三儿自己拿进去,自己等她们出来。 何苗彻底怒了,她努力压抑着,当着闺蜜的面不好发作,还是门卫大叔见不得三个姑娘拿这么多东西,一路帮着一起抬到办公室,安放好才走。 何苗一行三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小手通红,程锡东则悠哉悠哉看着游戏直播。 坐上副驾驶的何苗不再说话。 坐后排的雪梅和青青感觉到气氛不对,偶尔对对话,跟何苗搭几句,也好转移一下何苗的记忆力。 何苗轻重好赖还是分的清的,雪梅青青的问话,她都是好好的答的,完全听不出其他异样。 直到二人道别又道谢的下车,何苗板着脸一声不坑。 程锡东在后视镜里看到何苗的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问“怎么啦?” “你从来都没有帮女生拿东西的习惯吗?” 何苗抬头同样从后视镜里盯着程锡东的眼睛。 “你们不是有人帮忙拿的吗?” “那一开始在集团呢?” 何苗不依不饶。 “那一点点路,就两捆,你们三个人,不至于吧。” “再说你们真要帮忙,应该会说的吧。只要你们开口,我一定帮。” 程锡东笃定的很。 “这种东西还要女生说的吗?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吗?” “为什么东西都要男的拿啊,你不是说男女平等,女生能撑半边天吗?再说你不是一人能扛四桶一箱的油吗?” 程锡东说的振振有词。 何苗被噎的没话,心里憋的慌。 接下来她心里骂了几千几万遍“死直男”,直到下车,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 程锡东下车追出去好几十米,在后面叫了好几声,无济于事。 经过小区门卫的时候,门卫大爷的鹰眼让程锡东望而却步,只好看着何苗生气的背影叹息着。 这次生气不知道又要几天了。 他也很委屈,自己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不中听,其实自己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这是青青和雪梅第一次跟程锡东的“会晤”,虽然全程只是一个后脑勺,青青依旧给出了公正合理的判断。 “何苗家这位,就是位老实巴交的直男癌。” “青青所言极是。” 雪梅附议。 “不是!” 何苗反驳。 “明明是钢铁直男癌中的战斗机!!” 何苗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哈哈。” 青青和雪梅用笑声回复这段评价。 第29章 “替天行道”的心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苗大美女突然回来宣布:迟钰要来家住一段。 何苗自是巴不得。 迟钰是何苗的高中同学,现在也是苗大美女的同事。 迟钰在何苗心里一直是个不声不响的乖乖女,也没什么主见,对未来也没什么想法。 毕了业,学历也不高,自己极度自卑。 主观上又被家里人“洗脑”觉得家里一切都给弟弟是理所应当。 毕业之后找的工作都不甚理想,公司裁员第一个就想到她,辗转流落的找到了何苗。 何苗彼时也刚大学毕业,自然没什么好的工作介绍,只能求助于苗大美女,苗大美女跟自己所在门店店长关系不错,加个人没什么问题,这样迟钰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成为同事之后,苗大美女对迟钰的照顾也是全方位的,一方面心疼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打拼,还要供养弟弟不容易。 另一方面,苗大美女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怀。 她们都一样,因为家庭的重男轻女被弃之不顾。 只是苗大美女脾气刚硬,迟钰秉性软弱。 何苗一开始没多想,还以为迟钰不愿意回去,是不想看到父母对之挑三拣四的嘴脸。 可是迟钰行为举止有些反常。 刚来何苗家的连续几个晚上,一到全家入眠的时候,迟钰就神神秘秘躲进阳台,不在乎夜晚呼呼的冷风,一呆就是好久。 何苗觉浅,迟钰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终于到了第四天晚上,何苗偷偷躲在客厅的拉帘之后,听的清清楚楚。 迟钰略带哭腔,貌似在打语音电话。 何苗听的出,她在哀求什么人什么事。 她不动声色,站在原地。 迟钰半个小时以后,哭哭啼啼的伸手打开阳台门,跟何苗撞个满怀。 “何,何苗?” 迟钰愣住了,擦眼泪的手停在半空。 “迟钰,你到底怎么了?” 何苗直勾勾的眼神有点骇人。 “你别想骗我,我以前做老师的,学过心理学,学生心里有点什么小九九,一看一个准。” 迟钰也单纯,何苗虚张声势居然就让她“缴械投降”,一五一十说的何苗气血上涌。 人都说“网恋有风险,奔现需谨慎。” 迟钰是彻彻底底被摆了一道。 网恋的“小哥哥”是个三十五六的“大叔”也就算了,千里迢迢赶往成都线下见面,就因为“大叔”无微不至,不知道是否真心实意的关怀,稀里糊涂的被哄骗上床,还不止一次。 迟钰回龙城之后,大叔又开始变着法的借钱,发展到后来直接敲诈勒索,声称自己手里有迟钰的果照,然后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2万。 迟钰也不富裕,每个月就那么小几千的工资,自己吃饭租房都不够,还被家里逼着匀800给弟弟,手头有多紧可想而知。 迟钰“哭诉”完之后,第一个反应是问何苗借钱。 何苗憋着一肚子火。 恨铁不成钢。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你还想着给他弄钱,赶紧报警啊!!” “不行啊,报警我爸妈家里人就都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啊。” 迟钰捂着嘴小声哭泣。 “那就让这个畜生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啦?”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何苗握紧拳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何苗气呼呼坐上程锡东的车。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何苗说着重重锤了程锡东的胳膊两下,力量不小。 程锡东暗自叫苦,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了这又是,谁又惹你啦?” “何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平复一下,才从头到尾把昨晚的事叙述了一遍。 程锡东“哎”了一声,说迟钰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送”。 “啥叫千里送?” 何苗不解。 “千里迢迢送人头啊。” 何苗并不觉得这个梗好笑。 “我一定要让这畜生付出点代价。” 何苗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下定决心。 “你别乱来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程锡东有点担心。 “明天你就知道了。” 程锡东看着何苗阴险的笑,是真像“小恶魔。” 当晚,何苗跟迟钰早早吃完晚饭,两个人躲在房间里神神秘秘在商量着什么。 苗大美女和何老头在客厅里看“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目不转睛。 再一次等一切万籁俱寂的时候,何苗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差不多了,招呼迟钰一起上阳台。 阳台漏风,何苗穿的睡衣再厚,还是敌不过呼呼的北风。 刚关上阳台门把自己跟温暖的室内隔绝的一刻,何苗是真心佩服迟钰前几天可以穿这么少,雷打不动的站在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她打了个寒颤。 迟钰看着何苗的眼色,开始给“畜生”打语音电话。 响了不大一会的功夫,何苗听到了“喂”。 怪不得,迟钰会“沦陷”在这“畜生”的“温柔乡”里,这淡淡一声“喂”,就足以让人无限遐想了。 何苗“尚存理智”,她示意迟钰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 “我来找你了。” 迟钰因为紧张说话很是生硬。 何苗就怕被识破,在边上打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手语”。 迟钰全程盯着何苗的动作,反尔凌乱了。 她支支吾吾的,那边已渐渐失去耐心。 “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干嘛?” 情急之下,何苗一把夺过迟钰的手机。 “没什么呀,就是想你了呀。” 何苗怕暴露故意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往迟钰靠。 “是嘛?”对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竟也没察觉出换了人。 “嗯,真的想。” 何苗声音虽低,但这撒娇的鼻音绝对清晰。 “这么久了,你第一次说想我啊。” “那还不是你老问人家要钱,人家要给你凑钱呀。” 何苗故作娇嗔。 “钱筹到了?” 那边的声音显得兴奋起来。 “急什么呀,你上次不是说在咱们亲昵的时候拍了照片的嘛,给人家先看看好不好呀。” 何苗这娇撒的自己都恶心吐了要。 “行啊,那你换视频聊天啊。 顺便也让我看看你的小脸。” “好的呢。” 何苗才不怕呢,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对方连她是人是鬼都分辨不出,还能发现她不是迟钰? 摄像头一开,何苗乐了。 这大叔是胆子真大,一丝不挂的准备玩果聊啊。 何苗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那边怎么那么黑啊,不开灯怎么看你的小脸啊。” 大叔光着膀子站起来凑近镜头,何苗都能看到他肚子上的肉在晃荡。 他哪知道此时白花花的自己早就被何苗用录屏功能记录的清清楚楚。 何苗原本的计划就是拍下这“畜生”不堪的视屏以做威胁。 两人都有对方把柄在手,对方也不敢轻易造次。 本来还想忍着恶心,语言上再“挑逗”一番,谁知道这“畜生”大晚上是真的跟禽兽一样,不着寸缕的。 何苗继续做着嘤嘤怪,录了整整十几分钟,最后得意忘形直接跨进里屋,坐在沙发上巩固成果。 然而,这一切都在一个人的眼睛里。 苗大美女今天看俩丫头鬼鬼祟祟的,早就长了个心眼。 晚上睡觉故意没睡实,就想看看捣的什么鬼。 她躲在何苗之前躲着偷听迟钰打电话的位置,竖起耳朵听的七七八八。 何苗录的正欢实的时候,啪一声客厅灯开,强烈的灯光刺眼。 趁着何苗还没反应过来,苗大美女一把抢下手机。 先是截了个屏。 然后悠悠的开口“光着舒服吗?” 对面的“大叔”惊了。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两点,面露惊恐。 “你,你谁啊你大妈。” “哎呦,刚刚你还小甜甜,小妹妹的叫人家现在就不认识啦。” 苗大美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woc,迟钰那个小biao子呢?”“大叔”恼羞成怒。 “哪有什么迟钰啊,一直是本姑娘跟你聊的呀,你听不出来的嘛。” 苗大美女略带撒娇的语气跟何苗如出一辙。 要不说最好伪装和保持的就是声音呢。 “大叔”一脸吃了翔的脸色。 “大叔,以后还是少装小哥哥出来骗小妹妹了,这白花花的肉也不允许呀。” 苗大美女甜美的的声音还是挺酥的。 “大叔”骂骂咧咧,很快挂断了。 苗大美女见结束了,回头把手机还给何苗二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嬉皮笑脸变得晦暗不明。 何苗小心的接过手机还给迟钰,两手紧紧抓着裤子的两侧。 苗大美女径直走到那沙发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晃着脚。 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姿态。 何苗明白什么意思,立即狗腿的陪笑着给苗大美女说清了前因后果。 苗大美女听罢,一拍沙发“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这大叔怎么也没想到,更大的跟头还在后面。 第30章 酒不是好东西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转眼过完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 今年除夕为了迎接家里的客人迟钰,何苗一家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每个人都下厨做了一道“拿手菜”,好不好吃另讲心意都表达了。 何老头耍了个小心思:悄咪咪的在买菜的时候,夹带了平日里苗大美女在家里严禁的东西-酒。 何氏家族似乎是酒品都不咋的。 何苗小时候跟何老头回乡下老家参加家族聚会。 叔叔伯伯们散落在五湖四海,好不容易凑齐了,推杯换盏之间,早就过了微醺的量。 一个人醉酒后会做出什么的事情,何苗从小就见识齐了。 轻的就像大伯一样,脸红脖子粗的胡言乱语,嘴巴不停。 中度就是二伯那样的抱着柱子啃的一嘴血。 何老头就厉害了。 一开始苗大美女也被他喝醉后安静睡觉的表象给骗了。 何老头喝醉了后劲比较大。 按理说睡了一觉会清醒许多,何老头反而上头。 他睡醒后,谁都控制不住。 别看个头小,力气是真大。 主要跑的也快,一个不注意,人就跑到大马路上给路人“送温暖”了。 平时何老头很腼腆的一个人,也不爱说话。 喝醉了个性特别外放。 一般对话前他都会傻笑一阵,一旦“盯”上一个人甩也甩不掉,一直跟着。 不论白天晚上,被一个酒鬼小老头这样“嘿嘿”傻笑的跟着,谁都发怵。 追上之后他会抓住对方的手,硬生生让对方把五指分开,把自己兜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掏出来,放在人家手心里。 最厉害的一次,因为兜里实在没东西,何老头送了对方自己的皮带,回来后脸上还挂了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何老头借酒劲在路上“调戏“妇女”被打成“猪头三”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 何家搬家了才平息。 自此以后,苗大美女的家规里多了一条禁酒令,无论在外还是在家,何老头休想碰酒。 这一禁,何老头硬生生憋了11年的酒瘾。 今年不知怎么的,就是突然忍不住了。 何老头很聪明。 他知道买白酒米酒什么的太容易暴露,他干脆从超市货架上拿了三五瓶“RIO”。 第一这是鸡尾酒不容易醉。 第二五颜六色的外表容易混在饮料群里。 何老头采买结束,一到家就胆大包天,把所有喝的都码放在桌上了。 这样苗大美女的确没有发现,阴差阳错的给擦完玻璃、口渴的厉害的何苗顺手拿去喝了。 何苗从小到大滴酒未沾,这咕嘟咕嘟,一瓶下去,脸和脖子噌一下就红的滴血。 何苗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瞬间就觉得脑袋晕,找不着北,一转身就摔。 迟钰发现了何苗的异样,再看看桌上的空RIO瓶,明白了大半,上前搀着何苗进房间休息。 何苗晕晕乎乎,也做不了别的,头一沾着枕头就“昏死过去了”。 再次醒来,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她是真真确确的一觉到明年。 醒来的何苗听到手机不停的震动,都是好友群发的祝福信息。 她看也不看,直接向程锡东发起了视频邀请。 程锡东很快就接了,第一句再也不是“在干嘛呢”换成了“新年快乐!” “你赶紧来我家,立刻,马上!!” 何苗刚醒,说话还不利索。 “现在吗?”程锡东不确定,也看不到何苗的脸。 何苗拿起扣在床垫子上的手机,对着耳机孔大吼“快来,快来,快点!” “好好好。” 程锡东只得又又又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出门,不管自己父母在背后的大声询问。 这边何苗说完最后一句,颠颠撞撞抓着手机跑了出去。 “你上哪啊大过年的?” “苗姐,我去看看。” 迟钰怕出事,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有迟钰在,苗大美女又安心坐下继续看春晚。 “何苗,何苗你去哪啊?” 何苗虽然脚步不稳但走的急,迟钰好几次差点没跟上。 “嘻嘻嘻,我去找我的小奶狗呀。” 何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迟钰,“呵呵呵”傻笑着。 迟钰一边感叹着何苗酒量之差,一边想法子怎么把这“小祖宗”请回去。 现在请回去是难了。 何苗个不高,力气绝对大,迟钰拗不过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小心跟着。 只当是陪着醒酒了。 何苗也不是瞎走的。 出了小区,百八十米,在快上桥的一个位置停下,蹲下,目光似有涣散似是聚焦在无尽的远方。 迟钰不知道何苗在看什么,也蹲着陪着。 她不管何苗在看什么,她就怕何苗醉了出啥事。 大年初一零点,大街上空无一人。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大胆的蹲在街头。 迟钰蹲的哈气连天的时候,何苗突然兴奋起来。 不远处的远光灯打过来,开来一辆黑色的车。 迟钰很谨慎,正拉着何苗离得远点,车上的人把车随意停靠在路边熄火。 人刚下来还没关门,何苗就离弦的箭一般冲到来人怀里,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就扒不下来了。 迟钰在原地吓得魂不附体,她不知道来人正是何苗的正牌男友陈锡东。 “不,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迟钰怯生生的上前试图把何苗拽下来,哪知道何苗双手环着陈锡东的脖子,死也不撒手。 程锡东拧眉“你们给她喝酒啦?” “没,没有。她自己误打误撞喝了一瓶RIO。” “一瓶RIO搞成这样??” 程锡东狐疑的斜睨迟钰一眼。 “真,真的。” 认真生气的程锡东还是很可怕的。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她醒酒了我就送回来。” 程锡东说着抱着何苗安放在车里。 “诶,你”迟钰还想说什么,被程锡东一个眼神杀的闭了嘴。 “你先回去吧,不早了。” 程锡东重申一遍。 “不,不行,我答应苗姐要好好看着何苗的。” 迟钰突然“义气”上线,拉开车门自己坐了上去。 程锡东也没阻止,给何苗关上车门,自己坐回了原位。 发动车子启动的时候,本来安静躺着的何苗,突然像诈尸一样弹着坐起来,吓得车子都熄火了。 “小东东,”何苗伸手揉搓着程锡东的“大脸”,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小东东,你喜欢小苗苗吗?” 何苗的脸已经没那么红了,褪成淡淡的婴儿粉,如同细腻的腮红,更显俏丽。 程锡东的确被蛊惑了,任由何苗摆弄,一点不恼,甚至有享受小手“蹂躏”的倾向。 坐在后座的迟钰,看着何苗跟这个“陌生人”的亲昵互动,心中对二人的关系早已有数。 “你是何苗男朋友吧?” 程锡东一个淡淡的“嗯”说明了一切。 迟钰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何苗突然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一头扎进了一小片菜地。 地里泥泞,还刚施过肥,估计菜地主人也想给自己的青菜补补,来年可以茁壮成长。 “这里有杨梅我摘给你吃呀,小东东。” 程锡东不字还没出口,何苗就转身往菜地更深处进发。 当初开发商答应幸福里小区的住户,三年内会在小区对面建造规模不小的花鸟市场。 可是过去了两个三年,一直没有动静,地也就这么一直空着。 时间久了也是资源的浪费,一些大爷大妈就擅自把这空地改成了私人田园,过起了“农家乐”的悠闲日子。 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什么杨梅树,丝瓜藤的,一应俱全,也算是块小风景。 程锡东紧盯着何苗的一举一动但是没进去。 何苗刚碰到树干就剧烈摇晃起来,随机似乎有一些东西落下。 何苗显得很开心,她低下头弯腰去捡,结果头重脚轻,摔了一嘴泥。 这下在外面站着的人不淡定了,急急忙忙冲进来把何苗扶起来。 何苗哭哭啼啼的,手里还攥着要给程锡东的干瘪的果实。 “给你。” 何苗可怜巴巴的,摊开脏兮兮的手。 程锡东接过来,放在上衣口袋里。 “你怎么不吃呀?” 何苗不满的嚷起来。 “回去吃。”程锡东讪讪的笑着。 “新鲜的才好吃啊。” 何苗气鼓鼓的。 程锡东没动。 没想到下一秒,何苗突然挣脱了程锡东的“桎梏”,迅速从地上捡起一颗她认为的杨梅果实,直怼程锡东的嘴。 程锡东是清醒的,他赶紧捉住何苗的双手,顺势把何苗摁在地上。 真的是“摁”。 就是那种警察逮住负隅顽抗的犯罪份子,把脑门“摁”地上的“摁”。 何苗在地上也不老实,像个毛毛虫一样不断“蠕动”着身体。 迟钰震惊这段互动的同时,不停敲打着程锡东出力摁人的胳膊,嘴里喊着“赶紧松手。” 程锡东意识到了不妥,松开何苗把她拉起来。 何苗脸上早就脏的不像样子,头发就糊在额前。 她爬起来站稳当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来继续给程锡东喂杨梅。 这“铁头功”的冲击力,力道猛到直接撞飞程锡东鼻梁上的眼镜。 程锡东吃痛的呲牙咧嘴,揉着下巴一屁股坐在地上,何苗瞅准机会,“直捣黄龙”,一把塞进程锡东嘴里。 如愿以偿后的何苗,摔在程锡东身上,彻底安静了。 程锡东心里苦涩。 也不知道刚刚情急之下不小心咽进肚子的是啥。 新年伊始,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迟钰帮了把手,把何苗放到程锡东背上。 程锡东背着闹过之后,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何苗,往小区里走。 迟钰觉得程锡东不好接近,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双手虚护着,防止何苗不老实摔下来。 果然快到单元楼下的时候,何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来,直接摔在地上。 “晚安哦。” 阿黄看到地上一滩的何苗,兴冲冲跑过来用舌头,把何苗脸上的污渍舔了个干净。 得,又给程锡东省了张湿巾纸。 程锡东的下巴一张嘴就疼,疼了整整一周。 何苗翌日摸着后脑勺偌大的包,眼冒金星。 迟钰见到出来洗漱的何苗,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生无可恋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以后别喝酒了。” 何苗没听懂。 吃过早饭,觉得头晕好多了的何苗,给程锡东发祝福短信。 “新年好呀!” 为了渲染气氛,还特意附加了两个扔彩蛋的小兔子。 “以后别喝酒了。” 过一会,何苗只收到这么一句“冷冰冰”地回复。 这啥情况? 何苗满脑袋问号。 昨晚的一切,何苗忘得精光。 更别提回来后迟钰把她半拖半抱着拉到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的,折腾到后半夜。 程锡东以后出去吃饭,不许何苗碰酒,哪怕是含酒精的饮料甚至醪糟。 何苗一滴酒,程锡东一夜罪。 第31章 “同床共枕”的一夜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年前,何苗和程锡东就定好了出游计划。 确切的说是程锡东拉着何苗去旅行社,自己选定的。 问何苗,何苗只说都可以。 旅行社推荐了厦门。 龙城冰天雪地的时候,厦门是春暖花开的20度。 程锡东看着宣传册很是满意,当场交了钱。 出发的时间是大年初四,机票不算贵的离谱,春运暂告一段落,不那么挤。 何苗收到旅行社的通知短信前两天,第一个提醒她早做准备的人是迟钰。 “何苗,你这几天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到初四早上再收拾就赶不及飞机了。” 才住几天,迟钰就俨然何苗温柔可亲的大姐姐。 何苗的东西大多都是迟钰帮着一起归置的。 好些连何苗都不知道放哪的,迟钰却都轻易能找到。 何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迟钰已经把何苗的行李箱推过来,横放在地板上,催促何苗收拾。 “上哪啊大过年的?” 苗大美女拿着牙刷走过来问。 “苗姐,不好意思,”迟钰歉意起身道“我跟何苗说好了年初四要去厦门玩几天的,忘了告诉你了。” “是么?”苗大美女转头询问何苗。 何苗讪笑着点头,才想起来跟程锡东约定的厦门之旅。 迟钰之所以会来帮着给何苗出去旅行一个名正言顺,且不惹人怀疑的理由,还得说回何苗醉酒的那个晚上。 最后,程锡东把不省人事的何苗交到迟钰手里的时候,嘱咐了一句“我跟何苗初四要去厦门玩几天,麻烦提醒一下。” 他的口吻不容置疑。 “最好给何苗编一个不会造成麻烦的理由。” 迟钰愣了一下,没想到程锡东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就用命令的语气。 她呆呆的点头。 “拜托了。” 程锡东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给扛着何苗的迟钰90度鞠躬。 迟钰苦笑:这俩人真是绝配。 何苗没问,迟钰也没解释。 两个人默默的在初三下午就出门,美其名曰“怕飞机赶不上”。 实际上这是程锡东的担心。 考虑到初四早晨六点半的飞机,他觉得提早一天住在机场附近要来的保险些。 出了小区大门。 迟钰叮嘱何苗注意安全。 并另有深意,以过来人的姿态告诉何苗“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何苗不明所以,还是点头答应。 分手后,何苗拖着行李箱坐公交半个多小时,跟程锡东汇合。 程锡东神清气爽,只背了一个双肩包,轻装上阵。 俩人一起打车赶往机场。 车是程锡东滴滴上叫的。 来的是一辆绿牌照的电动车。 开车的大哥也爱白活。 程锡东坐副驾,俩人侃大山侃了一路,天南地北,各行各业,社会民生,聊的何苗都睡了。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然黑了。 程锡东订的是间民宿。 何苗跟着进去才知道是大床房,脸瞬间垮了。 “老板,” 看见开路的老板要下楼的一刹那,何苗实在忍不住了。 “老板,有标间么?” “这是最后一间了,过年都这样。”老板两手一摊,表示没辙。 何苗只好点头,闷闷不乐的目送老板离开。 何苗哪知道来之前,程锡东隔天打电话确认的时候,早就关照过老板了。 何苗也没注意到程锡东人刚到,在柜台先跟老板攀谈的时候,偷偷塞了包南京,把老板哄的高高兴兴。 这一系列小动作何苗都不知道,她日后还没事diss程锡东情商低,不会来事,真的是冤枉他了。 世间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多的是故意为之。 “你先洗吧,我动作快。” 程锡东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拿着电视遥控不停切换频道。 何苗蹲在墙角背对着假装收拾东西,听见程锡东的话,立马起身,拿了条长毛巾护住身体,警惕的盯着程锡东。 程锡东哭笑不得。 “你干嘛啊,我没想做什么。” “你不洗吗?这么冷的天。” 何苗坚定的点点头。 程锡东摸摸鼻子,起身进了卫生间。 何苗心惊肉跳的坐在床的一角,抱着被子。 秉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原则的何苗,从程锡东走进去就“闭目养神”,戴上耳机。 哪知道中途,苗大美女的“查岗”电话来了。 她不敢不接,睁眼就是程锡东朦胧的“没人沐浴图”,她老脸一红,匆匆开门,顺手拿走了房卡。 何苗拔掉房卡没一会就断电了,程锡东头发身上刚打上泡沫, 蓬头的水突然变冷,这大冷天的,受不了这透心凉的自来水,他整个人都缩起来,立即摸黑关掉了开关。 他随便找了条架子上的浴巾把自己下身围起来,又摸黑到门口,查看原因。 他的双眼很快就习惯了黑暗。 刚出门,他就找到了症结所在:房卡没了。 何苗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打电话,声音并不小。 程锡东就站着附耳贴在门上听着。 何苗很快敷衍过去了苗大美女的查岗,转过身来,用房卡开门准备进来。 程锡东发现何苗进来的同时,时间太短只够他蹲在门口,根本不够他闪回卫生间。 何苗一打开门,面对一片漆黑的房间,半点都看不见。 她刚踏出去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个正着。 她慌忙站起来,可惜地上有水又磕了一跤,手上火辣辣的疼,估计磨破了。 她“嘶嘶”的默默摸了一下磨破的位置,没着急站起来。 程锡东在暗处,看着何苗的动作,实在装不下去了,过来把何苗扶起来,安顿在床上,拿过何苗手里攥着的房卡,插在它原本的位置。 滴的一下,四周大亮。 何苗适应了光线看到了裸着上身的程锡东,吓得“啊”了一声,双手遮着眼睛。 程锡东走过来,把何苗的手用力掰下来,仔细查看磨破的伤口。 “就擦破了点皮,还好。”他蹲下来,“把裤子脱了。” “啊?”何苗吓了一大跳。 程锡东抬眼给何苗一记白眼。 “你不把这条厚的裤子脱下来,我怎么查看你膝盖上的伤啊?” “你怎么知道膝盖磕着了?” 何苗瞪大眼睛。 “废话,你摔跤不磕着膝盖还能是哪?” “哦。”何苗嘟着嘴,看看自己身上的水渍污渍,无奈道“那我一会洗完澡换身衣服,你再给我看看吧。”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何苗微眯着眼,指指程锡东的头发。 “哦,我刚洗到一半停电了都是冷水。” 何苗尴尬的笑笑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什么,那我先去洗了。” 程锡东潇洒的站起身,自以为帅气的甩甩头,再次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因为太嘚瑟,差点跟何苗一样摔个狗啃泥。 等何苗准备洗漱的时候,程锡东却穿起衣服,做外出的准备了。 “你要出去吗?” “去买点碘酒云南白药。” “我出去要把门锁好,一会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开。” 程锡东甩下这句,头也不回的扎进冬夜的寒冷中。 何苗乖乖栓了门,很快的冲了一遍就出来收拾停当,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看着综艺,时不时瞄两眼手机有没有响。 深夜十一点,何苗听见了敲门声。 何苗快速光脚跑下床,在猫眼里往外张望。 确认是程锡东的脸,她迅速开门。 程锡东站在门口没动。 “进来啊。外面不冷啊。”何苗急着把程锡东往屋里拖。 话音未落,何苗就被腾空抱起,程锡东似有不悦。 “天冷,你还光着脚?” 谁说直男不会撩的? 何苗被程锡东搞的心脏突突的,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红扑扑的小脸埋在被子里。 结果程锡东不管三七二十一捉住何苗的一只脚硬拖过来,把何苗的睡裤撸到膝盖,仔细分析伤情,不仅观察,还特意摸摸。 何苗疼的“啊啊”乱叫,程锡东也不懂“怜香惜玉”,碘酒,纱布,云南白药的,能喷的能涂的全部上阵。 何苗看着自己一会紫一会白的膝盖,真怕这些药把自己珍贵的膝盖当化学反应场。 程锡东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给何苗用三层纱布打了一个巨大的结,何苗感觉自己第二天裤子都穿不下。 全部完工了,何苗觉得腿上的这个大疙瘩又丑又碍事,程锡东阻止了四五次,才制止了何苗“除掉它”的动作。 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夜晚,何苗虽然是被逼无奈,也没做好准备,都到这一步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磨蹭到后半夜才一前一后,俩个人躺倒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紧张的手心冒汗,就那么直愣愣的躺着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别装了,你睡着了会打呼的。” 何苗先沉不住气了。 回答她的只有空调的“嗡嗡”运转声。 她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好一阵,最后转过身,把身子蜷缩起来准备睡了。 还是睡不着。 她想找程锡东聊聊天,奈何人家装睡装的起劲,根本不理她。 她突然灵光一闪,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一阵就小声哼哼起来。 “不要,不要,妈妈你别走……”到最后,慢慢的何苗小声呜咽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你怎么了?” 程锡东果然上钩,支起身子,查看何苗的情况。 何苗演技爆发,微蹙眉头,一脸的痛苦。 程锡东急的坐起来,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过来,给何苗细细的一遍又一遍擦脸。 何苗在程锡东眼里是恶梦魇住了,他给何苗擦了一会,就躺下轻轻把何苗揽在怀里,一遍一遍轻轻的抚背,嘴里甚至开始慢慢哼起来不知名的歌。 何苗难受的“症状”似有减轻,程锡东见有用,哼的声音渐清晰,何苗还听到了隐约的歌词“我是那片沙漠绿洲,背后为你挡风足够。。我说你别担忧,无论多久在我心中。。” 歌声并不多感人,何苗却闭着眼,渐渐地眼角渗出泪来。 程锡东傻傻的一遍一遍唱着,轻抚的动作也没停过,何苗渐渐平静了,他以为何苗睡安稳了。 其实何苗并没睡,陪着他一起到天微明。 程锡东总说何苗看不到自己的好,其实何苗都懂。 不说出来但是暖在心里。 第32章 何苗“首飞”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清晨6点闹钟准时响起。 俩人先后翻身下床,何苗一夜没睡,反倒没那么困,她正紧张。 即将开启自己二十多年人生第一次的“飞行之旅”。 何苗对苗大美女的“歪理邪说”深信不疑。 她也算到过不少地方了,但是从来只坐过陆路交通工具,了不得也就在普陀坐过半小时的轮渡。 苗大美女说了“飞机的失事率是低,但是一掉下来包死。” 在旅行社的时候,何苗翻开宣传册,满眼的四位数看的她眼皮一跳一跳的。 她一年没存到什么钱,三位数拿出来都费劲,更别说四位数了。 程锡东跟工作人员聊着聊着就转头询问何苗的想法,何苗哪敢有什么意见,满脑子充斥的都是“付不起付不起。” 何苗唯唯诺诺,程锡东问什么都“好好好”。 程锡东付了钱签了合同,工作人员笑眯眯询问“帅哥,美女,初四早上是选择跟我们的大巴一起去,还是自己去机场?” “我们自己去吧。” 程锡东替俩人做了抉择。 何苗这会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跨出旅行社的大门,何苗扯住程锡东的衣服,怯怯的问:“是单飞还是双飞啊?” “双飞啊。双飞舒服啊。” 何苗“心事重重”憋在心里。 “我第一次坐飞机。”走了一段,何苗小声的说。 “没事啊,飞机很安全的,我出差最喜欢坐飞机。” “你不是喜欢看好看的小姐姐吗?飞机上好看的小姐姐可多了,地勤都美女如云,尤其是深圳航空的。” 何苗看着程锡东眉飞色舞的神情,一点提不起精神。 准备出发的时候,何苗看看手机,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她脚步沉重,下楼梯还差点摔了一跤,幸好程锡东及时扶住了。 老板就穿了一条秋裤,从一楼的一个小房间匆匆出来,套了件长款羽绒服把自己从头裹到脚。 打开门的时候,三脸震惊。 外面早就是白花花的一片,雪还在下着,路面上的车子因为积雪太厚,不停打滑,开的小心翼翼的像爬一样。 老板苦笑。 “不然我把20块退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机场吧,反正也不远了。” 玩笑归玩笑,老板还是自己拿着扫把,把自己车顶上的积雪一大片一大片的清理下来。 考虑到时间问题,扫了半边,足够他自己上车了,老板就把扫把放回,转头坐进车里,发动。 可就是动不了。 无奈之下,老板从里屋又拿来开水,一遍遍浇在车轮胎上升温。 这白雪皑皑的,到了南方就是灾难。 南方对付大雪天是没有经验的,怎么铲雪,怎么化雪,顾头不顾尾。 比如一心要帮忙的何苗同学。 她看到门口的铁锹,一把抓过,拿到手,就开始费力的铲雪。 铲的大汗淋漓,面前的缓坡上已无积雪的时候,何苗大松了口气,准备换个姿势,换个地方继续。 程锡东跟老板分工合作,他正从屋子里又端来一大盆热水的时候,看到何苗的这波操作,立马出声制止。 “何苗,不要铲了,你都堆到车道上啦。” 他这一嗓子,惊动了四周埋头在自家门前铲雪的群众。 何苗吓了一跳,铲子应声掉在地上,还砸到了自己的脚面上。 何苗只穿了双运动鞋,这铁锹的重量也不算小,何苗急昨晚膝盖受伤,今早又脚背“告急”。 可能出门没看黄历。 她也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脱鞋,握住自己被砸的脚背,不停揉搓着。 得,活没干成,还弄一身伤。 程锡东此时没空管何苗,他埋头把何苗铲了放错地方的积雪,再一锹一锹铲到绿化带里。 何苗缓过痛之后,立马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程锡东身边,愧疚的看着他为自己的无知错误“找补”。 她也不想的。 这么折腾了足足40分钟,才能勉强上路。 老板的银色帕萨特光从下面爬坡就爬了十分钟。 幸好是近,但为了安全,路上乌龟爬一样,爬了半个多小时。 还好飞机晚点,俩人赶到的时候刚刚好。 打印登机牌后,何苗跟着程锡东进候机室,看小姐姐的心思是一点都没有的。 要登机的时候,天已大亮,雪也停了,在坐的人们心情都好起来,大家对即将开启的厦门之旅万分期待。 尤其是小孩子听着爸爸妈妈嘴里描述色美如画的沙滩,海浪,美味的椰子,激动的在候机室大厅里跑动跑西。 何苗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又受了伤,整个人都蔫吧了。 程锡东把她推的站起来,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样全凭程锡东的一把子力气才能往前。 坐下之后,她早早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坐了一会,“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两三片口香糖,嚼起来。 “你吃吗?” 程锡东一坐定就戴上耳机,谁也不理。 何苗坐在最里面,自己紧了好几次安全带。 小桌板打开放起来好几次。 程锡东知道何苗第一次坐飞机紧张,但是不知道紧张到什么程度。 她整个人在飞机起飞,收滑翔桨的过程中一直是保持空姐做安全演练时教授的防撞动作:双手直直的撑着前座,头埋在臂弯里,双目紧闭,小腿肌肉都崩的紧紧的。 “这位小姐,请您收起小桌板坐好。” 温柔甜美的空姐过来检查每位乘客的安全带的时候,发现了何苗的异样。 程锡东转头看见何苗这“神经质”的动作,摸摸了她的头,帮着收起小桌板,拍拍她紧绷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你要跟我换位置吗?” 程锡东取下耳机,小声问何苗。 “不,用了。”何苗回答的很僵硬。 程锡东看了何苗一会,何苗不好意思的把他的头撇过去不让看。 可是不一会自己的一颗心又随着飞机不断的爬升,提到嗓子眼。 闭着眼睛反倒更容易胡思乱想,不如睁眼。 睁眼又老想着看窗外,几万米的高空看下去,只看到云朵,这万一要是人机一起掉下去…… 何苗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想着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她找到了小网兜里的“安全需知卡”,一字一字的看,比高中考试复习都认真。 薄薄的一层都要被她“火热”的目光看穿了。 程锡东邻座的一个独坐的七八岁小男孩,不小心跟何苗对视了一眼,那吃人的眼神差点把人孩子吓哭。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何苗自己小时候就是不省心的孩子,长大了做老师带的都是熊孩子,这回坐飞机又遇上了。 本来就高度紧张的何苗,被后座的两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嬉戏打闹声吵的脑子要炸了。 这俩孩子一个是“十万个为什么怪”,一个是“踢凳子怪”。 逼得自己父母买了过道对面一排的两个位置,就这么保持了一段距离,也不至于让这俩小鬼彻底“脱轨”。 何苗忍无可忍了。 空少走过来,试图把已经在后排跑来跑去的两个小鬼控制住,甚至出动了小汽车玩具,俩小鬼拿到手里,瞅了两眼,直接扔在地上,继续跑来跑去,没有休息。 “让一下。” 何苗平静的让程锡东给自己让路。 程锡东没说什么,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只当着何苗要去后面的洗手间方便。 他没注意到何苗因烦躁早就布满血丝的眼睛。 何苗若无其事,似闲庭信步般经过这两个小鬼身边,在他们准备继续往前跑去的时候,一手一个拎起来,毫不客气拖到父母身边。 “小朋友一直这么在飞机上跑来跑去会摔跤的。” 她蹲下来,注视着两个小鬼的眼睛,嘴脸上翘。 这笑在俩孩子眼里带着威胁,毕竟刚刚这个“怪阿姨”把他们哥俩拎起来的时候可一点没有心慈手软。 “不好意思,小朋友还是跟爸爸妈妈离的近点好,也不容易发生危险,你们说是吧?” 何苗站起来微笑着看着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二人没完全缓过劲来,呆呆点点头。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何苗还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定了定心神,回到位置上。 程锡东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何苗看了好久。 何苗发现程锡东在看她,装的很淡定,但是飞机即将下落遇到气流颠簸的一刹那,她抱着程锡东的胳膊,哇的一声就哭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何苗没告诉程锡东自己在位置上往外看的时候觉得头晕乎乎的。 第一次的飞行之旅她基本可以判定自己这个恐高的毛病。 可惜回来还得再体验一把。 程锡东见识却了何苗暴走起来的“不好惹”。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惹急了就本性暴露。 第33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从安检口出来,何苗的心才真正踏实落肚。 当天厦门的天气虽没有何苗想象的那么阳光明媚,并不妨碍她脚步轻快,满脑子幻想沙滩阳光比基尼。 有心情自然有心思乱看。 何苗在发现美这件事情上是小能手,总能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外貌身材出挑的姑娘。 她从小在男生堆里混大的,以前总是跟她的男发小们,一起在校门口看漂亮妹子,这么多年这个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大街上稍加注意的姑娘,总能发现一个长发戴大框眼镜的萌妹子,盯着自己看好久,一副“龙颜大悦”的表情。 当然了,不同于男发小的“龌龊”想法,何苗更多的是看看纯欣赏。 看到漂亮的,是自己吃的颜的妹子,还会主动拉程锡东一起看。 程锡东从一开始的坚决不参与,不屑的称幼稚,到后来的同做评判,有时候还要嫌弃何苗的眼光。 何苗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审美,然后俩人在街头争执的面红耳赤,最后何苗成了美丑评判的标杆。 程锡东认为颜值“不满意”的妹子就一句“还没你长得好看。” 这话虽然意义上是好话,但是表达出来何苗听着就别扭。 程锡东说的话经常让何苗无从反驳,又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憋闷。 接机的导游,程锡东打了几次电话才接上头,二话不说领着上了一辆小中巴。 车上已经有了一部分人,何苗她们应该是最后一拨了,上来就关门开走了。 程锡东上车先安置好了何苗的行李箱,再在何苗身边的空位子坐下。何苗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花草树木,高楼大厦。 这是她跟这个旅游圣地的初次见面。 这里有鼓浪屿,有布袋戏,有厦门大学,都是何苗心里的“白月光”。 何苗不知疲倦,保持着一个动作好奇的看着,程锡东催促她下车走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车里只剩她俩人还有司机了。(导游没上车) 他们下车去宾馆办入住。 一个四星的酒店。 或许因为紧挨着片仔癀的药材店,整个店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熏得何苗直打喷嚏。 程锡东把何苗的抱怨当耳边风,放下包就开始查手机。 “这附近有几条小吃街还有公园,一会去逛逛怎么样?” 何苗四仰八叉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没有应声,下午两点多她只想在房间里做一条死鱼。 这次,旅行社给订的房间是标间。 程锡东见何苗躺着没动静,过来扒拉了她两下。 “你不想去吗?” “额,嗯~。”何苗含糊的回答着。 这一天半她经历了好些事,也没正经睡一觉,平常也有午睡的习惯,加上中药的味道让她脑袋晕晕乎乎,多重作用,何苗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醒过来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醒啦?” 程锡东看到这边睡的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何苗有了动静,嘴里问着,手上也不闲着,游戏玩的起劲。 “你没睡吗?” 何苗揉揉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几次鲤鱼打挺都没起得来,四肢酸软的,跟床算是粘在一起了。 “我们还出去么一会?” “十点多了已经,我打完这局也准备睡了。” “啊?”何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眯的这一觉有这么长。 “好吧,那我洗漱一下接着睡。” 她翻身下床,哈气连天进了洗手间随便刷了个牙,用热毛巾摸了把脸就马上回到床上。 这么一折腾她彻底清醒了,但是程锡东已经在自己的铺上卧倒了。 何苗拉上窗帘,露一点缝隙给自己让月光洒进来,一会自己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房间里就鼾声大作了。 何苗皱着眉头回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堵着耳朵,声音依旧清晰。 最烦的是这“深夜的呼噜声”节奏把握的是如此的精准,十分规律。 这就像你要睡了的时候,万籁俱寂,只有你家坏了的水龙头在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往下漏水,听多了心烦是一定。 又是失眠的一晚。 翻来覆去的地方也不够大,越是有意识要让自己睡着越是睡不着。 想靠着刷手机把瞌睡虫调动起来,屏幕光亮又刺激了双眼反而精神。 数羊数到一千多的何苗放弃了,睡不着拉到了。 再次摸出手机,已经显示凌晨两点,何苗摔了被子,坐起来看着睡得正香的程锡东十分嫉妒。 程锡东尿意袭来,双眼微睁的情况下,条件反射性下床去方便。 何苗立即缩进被窝。 程锡东很快完事,回到自己床上继续睡。 凌晨两点,何苗头蒙着在被子,作妖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她小心翼翼露出一只眼睛,确认程锡东是背对着她的,心里窃喜。 何苗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第一步,假意睡着。 第二步,伺机而动。 第三步,滚来滚去。 第四步,假装跌落。 第五步,倒地不起。 这关键的第四步,不仅要动静大,还不能摔着自己,难度较大。 何苗“艺术”的在自己的床上翻滚,不能夸张要美还要自然。 自然的滚到床边之后,以什么样的姿势动作,什么样的情况契机,不落痕迹的滚下床才是重点。 何苗裹着被子,趴在床边,心里大概测算着坠落高度,确认好着落位置之后,故意把自己的枕头弄下去,盘算着一会掉下去正好枕在上面,减少点后脑勺的冲击力。 安排的到是挺周全的,真掉下去的时候就都乱套了。 她一个翻身准备优雅的安全着陆的时候,没想到距离估计的有误,后脑勺倒是没事,额头就惨了,硬生生撞了床头桌子,这滋味也不好受。 何苗“很敬业”,剧痛面前面不改色,坚持闭着眼睛,硬生生挪了挪窝,躺在自己原本定的点。 掉下来之后装模作样了一会,发现程锡东依旧没动静。 就立马背过身,用手摸着受伤的地方。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自己导的戏哭着也要演完。 这关键的一步,根本没引起尚在床上的人的一丝关注。 何苗并不气馁,她故技重施,又开始可怜巴巴的哼哼唧唧。 可是她忘了。 第一昨天她跟程锡东在一张床上,俩人挨的又那么近。 第二程锡东昨晚根本没怎么睡,会发现她的异常实属正常。 第三她今天占了所有不利的条件。她在床下程锡东在床上,程锡东根本看不到她,何况正是因为昨天的一夜未眠,今夜他睡得格外的香,不是火灾报警根本醒不来。 这下好了,一出大戏,没有观众。 她就像个孤独的话剧演员。 尽情燃烧自己,可惜观众并不买账。 哼哼唧唧也有累的时候,最后她就孤独的躺在只有薄被垫一层冰凉的地上。 每次程锡东的翻身,她都兴奋的快速闭上眼睛默念“看我啊看我。” 每次都失望。 或许人家一觉醒来看到对面空空如也的床铺,以为何苗也去方便方便了。 他不可能注意到床上是真的空空如也: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 一夜无话,表演结束。 何苗躺在地上装睡,实在觉得膈的疼,最后半梦半醒的时候,本能的自己爬上床,带上枕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程锡东神清气爽的,何苗一片灰暗。 黑眼圈一低头都能砸到脚。 额前没长大包,但是很明显青了一大块,破了相了。 何苗照镜子的时候跟见了鬼一样的。 “没睡好吗?” 出门在路边等大巴来接的时候,程锡东发现了何苗的脸色不好。 何苗紧闭双唇,不想解释。 周身的黑色怨念越来越大。 旅途还没真的开始,就已经满目疮痍。 她又想哭了。 大巴来了。 程锡东拿着东西蹭蹭跑上去,回头还要确认一下何苗有没有上车,毕竟这车的楼梯又窄又陡。 何苗自己其实可以。 她双手抓住能抓到的杆子,稍一用力就登上来了。 结果刚一上来,就被程锡东背后偌大的书包耍了个大巴掌,抽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空气凝固了。 何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没起,两边的都是男人也不敢扶,司机吓得直愣愣的看着何苗的背影,以后她被抽坏了。 程锡东找到位置安顿好,才回过头来找何苗。 何苗一个人坐在过道入口很显眼。 他跑过来急忙扶起她,何苗小嘴一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程锡东一看势头不对,立马捂住她的嘴,做贼一样往自己刚找到的位置上拖。 何苗被捂的吱哇乱叫的,二人所到之处,必有人站起来,“目送”他俩远去。 有的人甚至一直看到他俩坐上位置,还在伸头看。 “你干嘛捂我嘴?” 程锡东一松手,何苗立马喊起来。 程锡东立马又捂住。 “你别叫,不叫我就不捂。” 何苗平静下来,程锡东放开了她。 随后两人一路无话。 何苗撇过头气鼓鼓看窗外。 导游像台永动机,永远有话在讲,小麦克也没停过。 一车人往鼓浪屿出发。 第34章 瞎聊天还验证?!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厦门这一天还是深秋较冷的感觉,天气预报的20度根本不准确,倒像是龙城的十一二度。 鼓浪屿要登岛,在此之前,导游给每个人发了无线耳麦,方便联系,同时也方便讲解。 景点人多,程锡东看着何苗迷惘的眼神,过来牵着何苗的手,怕她走丢。 何苗真放空自己,突然被只温暖的手握住,回神看着手的主人。 “你手这么凉啊,穿的少了吧。” 他微蹙着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强制给何苗穿上,自己只着一件单薄的蓝色格子衬衣。 鼓浪屿是海岛,海风不小,阴沉的天气更觉阴冷,何苗看着程锡东在瑟瑟发抖,也不忍心。 “还是你穿吧。” 何苗脱下来递给程锡东,“我好多了。” “你穿吧,我没事。” 程锡东推开何苗的手固执的坐在长椅上。 何苗知道拗不过他,走过来又把这长外套批在程锡东身上。 程锡东不愿意,反抗着又推开,何苗态度也强硬“哎呀,你先穿着,我有办法。” 何苗的办法就是让程锡东穿着,自己个小就躲在程锡东怀里。 自由活动时间,导游也只给了一个半小时。 这样坐在长椅上互相取暖了一一阵之后,何苗嚷嚷着要站起来,两个人裹在一件衣服里,玩起了“同手同脚”。 街头巷尾的人很多,鼓浪屿上大多以清新的粉蓝和婴儿粉装扮,是夏天甜甜的味道,售卖的除了海鲜类的小吃就是糖果甜品。 这可苦了何苗了。 她原本立志要来厦门吃遍美食的,可她忘了自己对海鲜类的过敏,吃了就脸上疼痒难耐。 她是嘴馋,但也“要脸”。 程锡东刚好对海鲜也不怎么感冒,两个大老远跑来旅游的人在鼓浪屿岛上买正新鸡排吃,也是实属不易。 何苗还是满足的,有的吃就好。 吃吃喝喝的一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俩人走到导游指定的地点等着集合去看岛上的各种风格的建筑和博物馆。 这是被称作“万国建筑博物馆”的地方,多的是各国当时的建筑样板以及名人故居。 保存完好,各具特色,不仅是建筑艺术美的享受,也蕴含着这座城市的历史变迁。 何苗喜欢这样历史底韵深厚的氛围,她拿着手机拍个不停,在程锡东眼里她拍的东西匪夷所思:这门的纹路还有墙上的简介有什么好拍的,是怕自己来不及看呢还是拍自己看不见呢? 他没说,跟着大部队的同时看着何苗,一旦脱离自己视线范围立马在人群里搜寻,把她拽回来。 太不安份了! 走到林巧稚故居的时候,导游介绍她是中国妇产科的奠基人,而她的邻居也是中国最早的合唱指挥家周深安女士。中华路上的红楼里还住过朦胧派诗人舒婷。 何苗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个名人荟萃的宝地多的是杰出女性代表。 “你看这个是林巧稚的故居,林巧稚你知道么?” 何苗先一步于程锡东跳到石阶上,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程锡东。 “不知道。” 程锡东漠然的回复。 “林巧稚你不知道吗?妇产科奠基人啊!” 何苗有点不满。 “不知道。” “那舒婷你知道吗,写致橡树的那个。” “不知道。” 何苗有点火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林巧稚跟周总理是好朋友,还给总理夫人邓颖超治过病。” “邓颖超我知道。” 程锡东终于有知道的了。 何苗显得很高兴。 “她是开国的第一位女将军。” 何苗说出这个知识点的时候,满脸骄傲,感觉女将军这个头衔很给所有女性长脸。 程锡东说:“貌似开国的十位将军里面没有女的吧。” 何苗不乐意了。 “你说的是开国选的十大将吧。将军绝对多的是。反正她就是人民解放军的第一位女将军。” 禾苗说这话的时候昂着头。 像一只等待战斗的大公鸡。 说话的音调不自觉高了起来,引起了旁边几位游客的注意。 程锡东这个时候没有答话。 他正掏出手机认真的百度正确答案。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抬起头回答何苗“是不是开国第一位女将军这个说法还有待商榷,反正度娘上没有明确。” “百度又不是万能的,反正我说的绝对是对的,你没查出来是你的问题。” 禾苗的白眼都要翻到头顶上去了。 “反正我只相信我查到的。” 何苗觉得程锡东此时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关于这个习惯:喜欢拿女朋友所说的东西,不论是历史问题,科学道理,甚至是男女演员作品,都要问度娘真伪。 何苗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理工男的通病。 雪梅家张转移曾经在雪梅面前百度过摩天轮的传动理论,而何苗每次说点什么程锡东同志都是先打个问号,百度以后再表态。 以后,何苗在一次程锡东接自己的下班途中,因为说了一句“圆锥体没有表面积。”被程锡东不厌其烦diss了好久。 一开始何苗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就开始了,然后程锡东一听到自己的这个理论,立马坚决的反对,何苗次次都是用音量掩盖心虚,内心慌的一比。 她本来就理工科不好,高中物理除了小高考超长发挥,平时只考20多分,为此苗大美女专门带着高二的何苗到乡下,让她看看这广袤的田园。 何苗呼吸着田间泥土青苗的芳香的时候,苗大美女让她好好挑挑,自己选块地,回来跟着外婆舅舅种地。 何苗看着这一大片的稻田,估摸着插秧能把腰弄断了。 回去后就发奋图强,真到小高考那天走狗shi运,物理居然是A。 一开始她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的,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也是骑虎难下了。 程锡东越说不是,她越要硬着头皮说就是。 真的,百度干嘛呢?不累吗? 知道这个能买菜还是能当饭吃?作为一个男性,跟女朋友先低头会死吗?又不是原则性问题。 何苗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程锡东就“为所欲为”,“畅所欲言”。 何苗因为自己这个随口一说,在程锡东那吃了几次大憋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次大爆发,心里话都吼出来了。 “我是女孩诶,就不能让着我点吗?” “这是科学性和真理性问题,没有让不让一说,” 程锡东表现的云淡风轻。 “我不能一直让你在伪科学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啊。” “以后我说的话不准反驳,错的也是对的。” 何苗凶神恶煞的过来又准备拎耳朵,程锡东就很高冷的坐着也不动。 “换一只吧。” 何苗到跟前的时候,他很配合,双手抱在胸前,送出了自己的右耳。 “我说拎哪只就是哪只!!” 何苗很“凶残”的还是习惯性去拎了左耳。 程锡东欲哭无泪,女人果然都不能讲道理的,错的也只能是对的。 “开国第一位女将军”这个话题过后,何苗就一路自己一个人冲在前面,完全不管程锡东,有时候刻意与之保持很大一段距离,总是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地点比别人多停留一会。 程锡东跟着导游,也没心思听她讲解,又怕自己跟大部队走散,又怕何苗落在后面走丢。 地形他自己也不熟悉,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没了旅游的慢生活的兴致,每次没看到何苗,他都急的抓耳挠腮,想脱离大部队又怕一会俩人都迷失。 他不知道何苗耍起大小姐脾气来真的也是不得了的。 虽然是小事,但是他没“顺着”何苗,何苗心里不爽利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 何苗是闹的开心了,程锡东受了大罪了。 到最后一个点,猎奇的博物馆里,何苗被一只可爱的龙猫吃东西的样子深深吸引了,她蹲在笼子前,就那么聚精会神的盯着看了好久,耳麦提示自己已经脱离了“主频道”(导游的频道),也完全不在意。 导游在码头一直问程锡东何苗的踪迹,程锡东让导游留个电话,自己去回头找。 何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程锡东急疯了。 何苗看了好一会才从里面出来,刚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走出去几步就被程锡东一把抓住肩膀,拉到边上。 何苗怔怔的看着,不动不说话,拉也不走。 程锡东有点生气,和担心的要疯了情绪混合在一起,瞬间爆发了出来“你能不再作了吗?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啊!” 这句话是冲何苗吼出来的,何苗吓了一大跳,随后任由程锡东拉着归队,心里“仇恨”的小种子已经落了地了。 何苗记仇,从小到大除了苗大美女还没人吼过她。 程锡东吼过就后悔了,说了对不起何苗不做声。 再一次华灯初上的时候,大巴把俩人放在了宾馆门口就开走了。 这条路上的人多车多,大部分是旅游大巴和游客。 下来以后,何苗在个花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双眼也不聚焦就这么定定看着远方,渐渐眼眶里蓄满了水。 程锡东一见情势不对,赶忙挨着何苗坐下来,柔声安慰。 “今天是我的错,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一直找不到你。” 何苗还跟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程锡东局促的坐着,陪着何苗。 长时间的一言不发,直到路边的大巴车来来去去又换了三波。 何苗摇摇晃晃站起来,她觉得脑袋疼,要回去睡觉了。 她想回去睡觉,但是她忘了程锡东来之前心心念念要带她见这边的网友的。 何苗这回要大难受了。 第35章 啧啧啧,“男小三”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回到酒店,何苗一下倒在自己床上把脸深埋在枕头里,又一波眼泪下来了。 “你怎么了?” 程锡东在她身后问了几遍,何苗没动静。 程锡东“暴力解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何苗拖起来。 何苗双臂被他钳制着,头后仰,也不看程锡东,还抗拒的撇头,很是眷恋这个枕头。 程锡东就这么抓着何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想还是松手了。 没有程锡东力气的支撑,何苗又一下被拍在床上。 忍不了了。 何苗哇的一声哭出来,本来他们的房间就离地面就近,酒店隔音效果也不甚理想,她这一嚎,“左邻右舍”都安静了,原本有几个男人在悠闲聊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下换程锡东愣了。 他直直地盯着何苗,不知道她下面还要干嘛。 “你为什么一直吼我啊,我压力已经这么大了,单位里做点事都要求着,动不动还甩脸色,结果你也这样!!” 啧啧啧,这委屈太大了。 程锡东抓住的是“单位里做点事要求着”,他对何苗最后一句的重点“你也这样”忽略不计。 “我早就跟你说了,单位里有的人过分的要求不要理,你帮他做了他不但不领情,下次还会让你做,你要是不做他还要说都是你的问题,吃力不讨好。你要学会拒绝。” 这算出来之后,程锡东对何苗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道理何苗都懂,但她现在不想听。 她只想听程锡东说都是他的错,她只想发发脾气发泄一下,她只想程锡东继续哄哄自己。 程锡东哪懂何苗这些小心思,关于他不小心吼何苗这件事他已经道过歉了,别的他也没什么错。 “我不知道你压力这么大,但是在岛上让那么多人等你也不合适。” “你要发泄可以关起门来咱们自己人发泄,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在外面要少数服从多数,大局为重。” 何苗又吃了个瘪。 程锡东没哄就算了,还把她下来的梯子给搬走了。 被这么一说,何苗觉得理亏,但又不甘心。 明明是他的错,怎么绕来绕去又变成自己的错了?? 何苗不管了,直接扑在被子里大哭起来。 程锡东大力一把把何苗硬生生抱进怀里,第一次“顺毛”,何苗的眼泪跟自来水水龙头关不住似的,“喷”的程锡东衬衫湿了一大片,再这么下去,洗衣服水都省了。 呜呜的哭声,其实挺烦人的,程锡东没受一点影响,眉毛都没带皱的,单手托着何苗修长的脖子,感叹着怎么这么细。 “小野猫”不是那么好驯服的,程锡东温柔的安抚没起任何作用。 何苗越哭越伤心,越想越是气,于是直接把程锡东的胳膊拿过来,“啊呜”就是一口。 苗和虎都是一个科的。 狠起来咬人也疼的要命。 程锡东没想到何苗是来这么一下,被咬之后迅速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两排清晰的牙印汇成一个“牙模型”基本图,何苗的牙齿分布及形状,程锡东可以了解的很清楚了。 程锡东呲牙咧嘴的,往伤口处吹了吹,不及时拿过来也许就见了血了。 “你再咬下去就见血了,你不晕血的么?” 程锡东边吹边埋怨着。 何苗抽泣着“我,我只晕自己的血。” 程锡东接不下去了。 真狠啊! “撒气撒够了吧?” 等何苗平静,程锡东坐在何苗对面的床上问她。 何苗哼了一声,不愿看他。 “以后你不开心呢,就找我,要打要骂都可以,要咬的话轻一点。” “虽然皮糙肉厚,但是在你的小虎牙面前不堪一击。” 程锡东捂着自己的“伤口”,仰头倒在床上选择“阵亡”。 何苗被逗笑了,程锡东坐起来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事了就洗把脸。跟我这个哥们约好了,他菜都点好了,就等咱俩去了。” “哪个哥们?” 何苗一头雾水。 她根本没把程锡东老念叨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何苗的概念里网友都是浅交,没什么感情,网络是虚拟世界,哪有什么真感情。 但是程锡东不这么想。 一起打魔兽三年的哥们,虽然从未蒙面,但是在他心里已经有一起打怪的战友情了,这是现实世界里的一般同事情不可比拟的。 “就我那个一起打游戏的男网友,厦门本地人,大学生在读。” 程锡东耐心的解释着。 “可以不去吗?” 何苗的潜台词是她自己不想去。 “不可以,没来之前就已经约好了的事情不能爽约。” 程锡东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我不想去。” 何苗低着头,小声的说。 程锡东压根儿没听见,催促何苗赶紧进去洗漱。 何苗可怜巴巴的看了程锡东一会,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去卫生间。 对着镜子,何苗就是一只花脸猫。 为了程锡东她早起专门抹了素颜霜,笨拙的画了眼影刷了睫毛,描眉点唇。 现在哭花的睫毛上的黑色都掉到了眼角,脸上甚至都有。 何苗打开水龙头又抽泣起来, 不是因为自己“变丑了”,是因为觉得自己花这么多心思都白费。 人家根本不在意。 她伤心的洗完脸,“乖乖”走出来。 程锡东拿着手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何苗磨磨蹭蹭出来了,他给何苗拿上包和外套,着急打开房门。 何苗无奈,慢吞吞在后面跟着。 程锡东随便打了辆快车,让何苗先进去,两个人并肩坐在后排。 晚上七点路上挺堵,程锡东让司机快一点,紧赶慢赶到地方也快八点了。 何苗下来一看是大型海鲜夜排挡,真想扭头就走。 他是不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么? 可是她不能。 人生地不熟,在异地大马路上甩脸子也不好看。 里面更不好甩脸。 一桌一桌的都挨的挺近。 程锡东领着何苗在入口很明显的一桌坐下。 那么大的一个大圆桌只坐了一个人。 “来啦。” 这人站起来,客套的表示欢迎,向何苗点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真的是“点头之交”。 “你女朋友呢?” 程锡东一落坐就问他哥们这个问题。 “她先走了,公交车快没了。” 这个厦门男孩用筷子戳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倒水涮了一遍,都放在程锡东面前,顺便给他倒了杯开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苗本来看着程锡东没有选择自己这边,而是挨着自己游戏队友坐下,就心里很不爽了。 然后这个厦门男孩还给了她当头一棒。 现在是怎样,把她当透明人“秀恩爱”么? 何苗本来就容易脑补,没想到实际的剧情真的按她的脑洞就这么走了。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俩人旁若无人互相夹菜,我给你夹块里脊肉,你还我一勺烤茄子,这互动在旁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不过是兄弟知己之间的闲话家常,把“快乐肥宅水”言欢。 何苗眼里就自带粉红柔光滤镜了。 用青青的话真的是“gay里gay气”。 慢慢何苗都已经开始脑补狗血伦理剧了。 正宫怒伦男小三,一百块都不想给。 男小三用尽心机,正宫女惨被抛弃成下堂糟糠。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程锡东这对“奸夫**”也很是配合,一点没管何苗“死活”。 何苗远远的坐在对面眼睛里都要喷火了,这俩人“熟视无睹”。 吃到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四十,“男小三”提议: “难得来一趟,不然一起看场电影再走吧。” 何苗刚要“礼貌”拒绝,程锡东已经答应了。 “还吃吗?不吃咱们就走吧。” 程锡东目送着人家远去结账的背影。 “走吧。”何苗赌气的拿起自己的包还有外套手机,先冲了出去。 里面空气太不流通了!! 何苗出来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明明里面那么宽敞,也只是在顶上虚的盖了一塑料罩布,加上晚上的风也很大,根本不存在空气不流通的问题,坐里面的人都觉得冷,裹着外套,只有何苗热的要死,带出来的外套从始至终都只是搭在椅子上的装饰品。 “你跑那么快干嘛?” 程锡东从里面出来,顺手接过何苗臂弯里搭着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出来外面这么冷也不多穿点。” “我打了车了一会直接到万达。” 何苗刚跟程锡东有一丝丝温馨的氛围,“男小三”的出现又被击个粉碎。 何苗披着程锡东刚刚亲手给披的衣服,默默把程锡东拉到一边,离那“男小三”远一点。 你铜墙铁壁的严密防守,栅栏修的再怎么高,再怎么牢,也抵不过自家的猪要出去拱别的老帮菜的心。 车子到的时候,“男小三”招呼着上车,自己先一步坐在了后排。 然后何苗眼睁睁看着程锡东拉开门顺势也坐了进去,拍拍前面那个单独的位置意思是让何苗坐那。 何苗气死了。 这“男小三”成心的吗? 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坐前排啊。 这个单独的Vip坐不应该是他的专属吗?? 何苗闷闷不乐,一个人拉开前车门坐了进去。 她本来想目视前方就这么大家安安稳稳的到地方了事,但是后面的两个人就喜欢“搞事情”。 司机师傅又来的这么安静,后面两个人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游戏攻略心得,两个人同看一部手机,头碰头都要黏在一起了。 何苗在后视镜里看的越来越气,这心情跟“抓奸”没什么两样了。 程锡东你给我悠着点,不许笑! 何苗在心里刚说完,立马后边两个人聊到什么“关键”之处,哈哈哈笑作一团。 何苗气得默默紧握住拳头,脸上完全没表现出来,安安静静坐着。 程锡东你敢摸他手我跟你没完!! 这边何苗刚在心里默默发完狠。 立马后座那传来一声“啊”的惊呼。 何苗着急转头问怎么了。 就见程锡东握着“男小三”的手,细细查看伤口的位置。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塞的何苗眼冒金星。 她最后一次在心里发誓她何苗绝对不听不看不回头不找虐不生气,不然她就是棒槌!! 结果,她还就是个大棒槌。 生了一路闷气,到电影院,电影早已经开场。 三个人取了票,摸黑坐在最后一排。 三个位置是挨着的。 何苗抢先一步,坐在三个位置的中间,聪明了一把,生生拦住了俩人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的亲昵接触。 “男小三”看着何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下去。 何苗在黑暗里暗自高兴,得意忘形比了个耶。 电影场座无虚席。 放的是沈腾的贺岁喜剧“飞驰人生”。 前面打头讲的主要都是赛车的那些事,而且故事主线也是赛车手寻找梦想的故事,何苗虽然喜欢沈叔叔,但是不喜欢车,她除了认识四个圈还有大写的W,其他基本都抓瞎。 她来这的主要任务也不是看电影。 就在她发现这俩人的关系“非一般”的时候,她的鹰眼功能就自动开启了。 她要全程盯梢,不能让这段“错位”的恋情继续。 这俩男人都是“有妇之夫”,这样下去有违“天伦”。虽然现在她严重怀疑“男小三”有女友这件事的真实性,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是来撬她何苗的墙角。 而且还撬的这么努力。 奈何跟爱情一样降临的像龙卷风一样,突然又抵挡不住的是瞌睡。 何苗从来没像此时此刻如此之困过。 爱情抵挡不了,瞌睡也一样。 何苗几次掐自己的小圆脸,掐的都有血红的印子了。 “左右护法”基本不说话,就保持同样的动作双手抱臂,靠着椅背。 何苗最后还是睡着了,睡得特别香。 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女绿茶男小三,困了就睡是顺应天道。 最后散场了,她是被程锡东拍脸拍醒的。 她迷迷瞪瞪睁眼,看着程锡东“男小三”还有个打扫卫生的大妈,三个人站着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 “走走走。”她拿起盖在腿上的衣服,一溜烟出了电影放映厅。 程锡东对这次的三人会晤还算满意,最起码圆了他见兄弟的梦。 何苗也对这次会晤印象深刻,毕竟她哪次跟男性出去吃饭都没受过这个待遇。 一桌上唯一的女孩,所有人都会先询问她的意见,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要拿什么,从来不用担心更不用站起来离开桌子。 到了程锡东这一落千丈,还不如不受宠的妾。 有些东西想不比较都难。 何苗以后经常提起这顿饭的不公待遇,程锡东也提了所谓的“男小三”在饭桌上也偷偷问过他,为什么你女朋友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程锡东当时没回答他,只说让她静一静。 然后何苗就被迫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到酒店就十一点多了,何苗用热毛巾抹了把脸,倒头就睡。 行程的第三天要六点半就坐车去。 出来旅游跟完成学习任务一样赶,晚上还非要去看全国都上映的电影。 回去看不一样吗? 逛逛夜市都比这强。 第36章 真相只有一个!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来厦门两天,天天阴天。 何苗梦中的阳光沙滩,在第一天就破灭。 沙滩是有,没有阳光,海风倒是挺大的,想玩水又冻脚,想看比基尼也不可能,人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从背影看别说年龄段有时候连性别都搞不清。 后面的行程又没有这个机会了,只能说天公不作美,老天爷不给机会。 何苗当时只能穿鞋站在点点细沙汇成的沙滩上,望海兴叹“来的不是时候啊。” 没想到到了第三天,六点太阳就调皮的从东边的天空一下跳出来,细碎的光亮穿过窗户,透过窗帘,打在何苗额头上,没有热度,但是足以叫醒何苗了。 何苗揉揉眼睛,起床,没想到自己竟又跟程锡东盖一床被子,两张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拼在了一起,程锡东睡得还跟死猪一样,呼噜声还是一样让人讨厌。 何苗用脚踢了一会,程锡东没醒,她只能自己先下床洗漱。 等她都结束了出来了,程锡东已经穿好衣服做在床上收拾出游必备的东西了。 “床是怎么回事?” “你昨晚一直哼哼,好像又做噩梦了,我怎么哄也哄不好,你反而闹腾的厉害。” “啊??” 何苗不敢相信。 昨晚自己是真的困啊,没有精力“演”啊,难道自己真的会说梦话吗? “反正,只有我抱着你才不说胡话不哭。” “这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我就把床头的桌子拿掉,把两张床并一起了。” “哦。”何苗努力回忆着却没什么收获。 昨天可能太累了,她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站坡上等的时候,连续两天,何苗他们跟一群大叔都在同一处,相距不远,等当地旅行社的大巴来接。 今天有点反常。 有个大叔手里拿着半根油条,晃悠晃悠的走到何苗他们跟前。 “你们也来旅游的吧?” 大叔一嘴的东北口音,辨识度太高。 “嗯。”程锡东回答。 这是男人的社交。 “你们是住这个酒店不?” 大叔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满手的油光锃亮,暂时也不擦,就这么一直举着,又不放下 怕弄脏了衣服裤子什么的。 “嗯。”程锡东用最简略的一个字回答。 “是住204么?” 何苗拽着程锡东的胳膊躲在后面,又偷偷用诧异的眼神打量大叔。 程锡东没应。 “哦,我就住你们楼下。” 大叔为了缓解尴尬而露出的笑容,反而让气氛变的更尴尬。 “我们昨天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好像就是从你们那一层传来的,你们知道咋回事吗?” 这大叔原来是来打听八卦的。 何苗心里有数。 怕是自己昨晚哭的太激动了让人误会了。 “是出啥事了?有人被打了还是咋了,你们清楚不?” 大叔一双眼睛都是“满满的求知欲”,瞪的像铜铃。 何苗满脑门子黑线。 有那么夸张? “你听错了吧。” 程锡东很淡定,面带“奸诈”之色,回过来看着何苗,笑的不怀好意。 “或许哪只野猫发情了也不一定。” 何苗听到程锡东答的这句,立马伸出爪子,在程锡东手上狠拧了一把。 “是吗?”大哥有些失望。 “反正昨天我们准备出门看电影的时候,在窗台那看到一只灰白的猫一直在叫,动静不小。” “啊,这样哦。” 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大叔立马转身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 那边双手抱胸,三双眼睛囧囧的在盯着这边。 老话说人以群分一点没错。 三辆大巴一会就到,何苗拉着程锡东就跑,生怕挤不上。 三天三个导游。 这回是个黑瘦小个的年轻男导游。 上来就宣传手里59两瓶,国母用来招待高级外宾的片仔癀珍珠膏。 何苗没要,但是对导游上来做推销铺垫,献媚般给每个人涂的氨糖E凝露很感兴趣。 导游说这个东西对脖子酸软有奇效,长时间坐车、办公颈肩疼痛,涂了就能立马缓解,是液体补钙神器。 何苗涂了感觉原本有些落枕的部位明显症状减轻。 拿着一大袋珍珠膏的导游,一排一排兜售。 前面每排都有人买了,只有何苗这一排没人动。 导游拿着包装还算精良的盒子问了两边,没人理,立马作罢准备往后去。 “等等。”何苗叫住他。 “要几瓶美女?” 虽然已经走过去几米开外,导游还是很高兴的折返回来。 “你刚刚给我们涂的那个蓝色凉凉的什么露,哪有的卖?” 导游听到何苗的这个问题,瞬间换了公事公办的脸。 “这是我私人的东西,要买可以自己去药店。” “本地药店有吗?” 何苗追问。 “有。” 导游有点不高兴。 “你再给我看看行吗?” “不好意思,没有手拿。” “你说在哪,我给你拿。” 程锡东都这么说了,导游也没办法了。 “上衣内侧口袋里。” 导游挺不耐烦的。 程锡东缓缓站起来,一只手摸向导游的胸口。 导游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程锡东手长,轻易就灵巧的用修长的手指把何苗要的给夹出来。 东西拿到手,何苗“卡擦卡擦”拍了好几张照片,心满意足还给程锡东让他完璧归赵。 她自己在某宝上以图片搜索的形式立即下单买了两瓶。 要去的目的地土楼离市中心真的很远。 坐在大巴上不知多久,何苗他们甚至都睡醒了两觉。 车子越开越偏,临近中午12点。车上的每个人都又累又困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来。 包括何苗在内的好多人,都拿着东西高高兴兴的准备下车,以为到了。 导游这个时候用他的小麦克在广播里要求大家赶紧回原位坐好。 众人听导游的安排重新落座。 没想到的是,没有任何预告,没做任何铺垫,这个良心导游直接一人塞一张入场券,像赶羊一样的把一车人赶下车。 何苗和程锡东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花了小1万的豪华之旅,居然也沦落到需要被强迫洗脑买东西的地步。 这种事何苗不是第一次经历。 但是像这样毫无征兆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导游反常的举动,当时就引起了何苗的警觉。 她小心翼翼地下车,拉着程锡东跟在大部队的最后面。 就想看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穿过幽长狭窄,弯弯绕绕的玻璃展示柜。 每个柜台前,都有头戴耳麦的营业员介绍产品。 何苗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的导游故意带着大部队长时间的驻足不前,非要等到每个营业员介绍完之后,再前往下一个地点。 何苗她们饿着肚子玩着手机,听听都困了,人群里逐渐有了不满的声音。 在一群人怨声载道,忍耐力快到极限的时候,导游才带着大部队前行。 下个场所才是来这的“重头戏”。 又进一个“小黑屋”,里面站着一个微笑甜美的“小姐姐”,穿职业套装,明显跟外面的不是一个“批次”的。 导游故技重施,把所有人都赶进去。 何苗跟程锡东在门外探头进来,就见里面一家老小,老的少的规规矩矩坐在小板凳上。 何苗知道有诈,僵持在门口不进去。 何苗拉着程锡东不动。 一个劲摇头,意思是不对劲。 程锡东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自投罗网。 何苗扒着门框,不愿意,架不住导游不经意的用力一推,何苗一个踉跄进了门,转身要离开,门早就被导游顺手反锁了。 下面三十几个人还有站在前面的职业装小姐姐,保持一样麻木的表情跟何苗面面相觑。 何苗“仰天长叹”,最终还是逃不过啊。 她跑到程锡东身边的位置坐下,用眼神问程锡东“为什么要进来。” 程锡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着前面已经开始天花乱坠,吹杯子里的理疗磁石,功效多么神奇,甚至开始做起实验,说的唾沫横飞的“小姐姐”。 何苗看着程锡东专注的侧脸,心里“啧啧啧”的感叹,再理智的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也会无脑。 “哪位朋友愿意上来试一下,我们这款理疗磁石的神奇效果?” 忽悠你掏钱必有这个让你亲身体验,亲自见证的过程。 几个上岁数的大爷大妈,举手十分踊跃,所以说让老年人跟团游最大的隐患就是受骗。 几个大爷大妈轮番上去,按照这个“小姐姐”的操作提示,把所谓的神奇的理疗磁石搁在黑漆麻乌的一杯脏水里,盖上杯盖晃三晃,水立刻澄澈起来,上来的每个人在这一刻无不惊呼,然后在“小姐姐”的温馨提示下,用镊子把杯子里的磁石拿出来,由“小姐姐”放在面前一块固定好的白色毛巾上擦拭干,再放在颈肩部门慢慢揉搓,不少人当场觉得血脉通畅了。 这一波操作下来,何苗更确定这就是骗子,她双手按着板凳边缘,不住的用手指轻敲,思忖着一会要录视频留下证据,回去跟消协投诉。 “我能试试吗?” 何苗略微惊愕,不敢相信程锡东也被骗了。 她冲着程锡东不停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程锡东的目光根本都没扫到何苗。 何苗作罢,心想着你就干等着受骗吧,大傻子!! “小姐姐”略微愣住了。 她多年的“行骗生涯”第一回遇到年轻人这么积极的。 “我想试一下。”程锡东又重申了一次自己的诉求。 “来来来。”“小姐姐”朝他招手,示意程锡东到前面来。 程锡东一脸严肃,目不斜视走到“小姐姐”面前,先拿起杯子闻了闻,再拿起磁石看了看,放在手里盘剥了几下,再按刚才的“试验”要求做了,也体验了磁石理疗项目。 一切结束,“小姐姐”问程锡东感受如何的时候,程锡东一直莫名严肃的脸绽开了舒心的笑容。 何苗坐直身子,看程锡东的表情估计要搞大事情。 果然,他淡淡的开口,一张嘴就平地一声雷,把一旁的“小姐姐”炸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这理疗石没你说的这么神奇吧。” “咳咳,这位先生话不能这样讲的吧。” 何苗看着“小姐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跟川剧变脸一样,笑喷了。 “你这个实验漏洞百出。” 程锡东下一句才是真的毫不留情。 何苗暗自替他捏把汗,这就是明晃晃在人家地盘砸场子啊。 “你这水在倒入墨汁之前,本身就含有大量的活性炭,不放你这神奇磁石,你晃晃杯壁它也能自净。” 程锡东说着又倒了点墨汁在“清水”里,盖上盖子,晃了几次,果然干净如初。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其次,你说这个磁石在身体有劳损的部位,滚几次就会发烫这也是无稽之谈。” 程锡东抬头看着下面所有人,何苗觉得这一刻的程锡东自带玛丽苏男主光环。 “你桌上的那块擦拭磁石的布上涂了不少辣椒素吧?” 程锡东一双鹰眼盯着“小姐姐”慌张的眼睛。 “我们一开始以为接触的冰凉感是石头自带的,其实有一部分是辣椒素造成的,当然了,后期觉得热辣辣的也是这辣椒素在起作用。” “我说的没错吧?” 何苗真想当时当下站起来给程锡东呱唧呱唧,这推理能力,这观察水平,这逻辑分析,索得斯内。 这是看了一场话剧版名侦探柯南啊。 何苗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姐姐”脸皮是够厚,都经历了大型打脸现场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请程锡东下去,进行下一环节。 程锡东回来的时候,何苗眼里是“王者归来”,她狗腿的给程锡东捏肩直竖大拇指。 程锡东笑笑,又装回“大神”的高冷。 下一环节就是吆喝卖东西了,明明已经被拆穿了,照样按原套说辞,激情高昂的售卖。 “磁石腰带您真的不考虑带一条吗,原价968,旅行社内部价368,买到就是赚到啊。” 见下面的反应不热烈,“小姐姐亲自下场”,一个个游说,得到的反馈都是连连摆手。 这边她正苦苦游说一个面善的奶奶来买,何苗看她纠缠看老人家实在上火,刚要“路见不平出声管管”的时候,奶奶的孙女哇的一下就哭了。 “不要不要,啊,我要出去。” 还是孩子真实啊。 何苗乐了。 这个没有窗户,狭小的让人压抑的空间,回声还是比较大的,孩子一哭闹,原本叽里呱啦唠嗑的人群,群情激奋,都以为“骗子”伤着孩子了。 “小姐姐”何其无辜,百口莫辩,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里,打了电话,叫人开门。 大家伙出去后,导游压根不在门外,大家不顾工作人员“好言劝说”,纷纷强势“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阳光明媚的大中午,一行人蹲在空地上,晒着大太阳,肚里空空等着导游带自己离开。 导游到一点半才来,什么也没说,上车数人头,按人头收卡,发动。 出门在外,旅客有时候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看旅行社下刀的轻重。 掉进陷阱被人坑了也不能就默默忍着,敢于发声,敢于投诉,类似的事才能越来越少。 多的是集体噤声的大众,但是像程锡东这样的“二百五”行为随意模仿弄不好,很可能要被打的。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37章 幼不幼稚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一点半才算吃上饭。 人多要等桌位,其余有位置的地方除非你花钱买人家的茶叶,坐久了要赶人的。 站着看别人吃饭真的很尴尬。 大爷大妈吃完饭大多数时候,是会带着第三代故意坐着不走的,集合毕竟要两点多,站那么久也累。 何苗看着过来收拾碗筷,擦台面垃圾的阿姨动作麻利的一抹,明显桌子上还油汪汪的,在她端着装剩菜剩饭筐准备去下一桌的时候,何苗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这桌子没擦干净吧?” 何苗虽然不算很讲究的人,但这个桌子她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的。 “都这样,你嫌脏自己擦啊。” 何苗无奈掏出包里的纸巾认认真真从大圆桌边缘开始擦起,坐着的大爷大妈还是照样坐着,只是何苗擦到近前来的时候,会把椅子往后挪挪。 何苗擦完,菜差不多也上桌了,无奈上一波的人,还占着座呢。 “我们要吃饭了大爷,您能先让个位置吗?” 何苗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跟身前的大爷表达了,大爷回头看了她一眼,“识趣”的领着自己大孙子站起来走了。 开了个好头,大家“欢欣鼓舞”,纷纷效仿,卓有成效。 最后只剩何苗和程锡东俩人了。 何苗插着腰,努努嘴,意思是让程锡东去。 程锡东指指自己,不可置信,摇摇头。 这又是一对祖孙俩,小朋友坐在程锡东面前的位置上,爷爷坐在何苗面前的位置上。 俩人眼神交流的火花四溅,程锡东看到阿姨在往自己这桌上端菜了,才终于妥协不干耗着了。 “额,那个,大爷,我们要吃饭了,您赶紧让一下。” 何苗哪知道,程锡东酝酿好久说出来的话,是如此之生硬。 “小朋友也让一让吧。” 大爷转过头,盯着程锡东。 没动。 五六岁的孙子刚拿着玩具枪准备站起来,被他爷爷生生又按回凳子上。 桌上其余的人已经开始分饭了。 何苗算是长见识了。 她走过去,狠踩了一脚程锡东,掏出自己的钥匙扣,褪下上面可爱的皮卡丘,半蹲下身子,亲切的塞到小朋友手里。 “这个皮卡丘姐姐送给你,把位置给姐姐坐一会可以吗?” 小男孩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手枪,对何苗塞给自己的皮卡丘一点兴趣都没有。 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扔在地上。 何苗气当时就炸毛了。 她最喜欢宝可梦,最喜欢皮卡丘,谁都不能“亵渎”。 这随手一扔的,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何苗骨子里还是个小朋友其实。 这能忍的了,何苗在小朋友把自己心爱的皮卡丘扔在地上的同时,把他爱不释手的玩具手枪摔个粉碎。 程锡东站在一旁,看到这个局面心里只呼完蛋。 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嚎立刻充斥了整个饭店大厅。 何苗很淡定很无辜的把自己的东西捡回来,又淡定的装回钥匙扣上。 “大爷,大爷,大爷不好意思。” 程锡东眼疾手快抓住大爷的肩膀,把他控制住,以免他跟何苗正面冲撞。 “这么大的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东西!” 老大爷一时半会挣脱不了,伸手指着何苗“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摔坏的东西我赔。” 程锡东强制把大爷按在凳子上,掏出钱包拿了两张百元大钞。 何苗不买账,她在大爷刚伸出手去接的那一下,一把抢过这两张“红票子”。 “你!!” 大爷第二次站起来,要让何苗“付出代价”。 何苗把钱仔细叠好放在自己口袋里,很拽。 “一把塑料手枪能要几个钱。” 何苗从自己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扔到桌上。 口气不善“最多五十,不能再多了。” “你把我孙子弄哭了只值五十??” 大爷怒不可遏。 何苗没理会,径直拿了碗筷盛饭,就站在大爷旁边很近的位置夹菜吃。 这么一闹腾,何苗没胃口了,这旅游餐也是真难吃,也就每桌推销送的橄榄菜还能吃吃,只是量少的可怜。 程锡东是真饿了,这样的菜他也扒饭扒了两碗,对吃他的要求是真的低。 何苗很快就放下碗筷不吃了,她一个人走出去找个安静处,一屁股坐在小卖部门口台阶上。 她撑着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不痛快。 出来真是受罪,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想坐连个凳子都没有,跟流浪狗一样什么都要抢。 “阿姨!” 何苗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站着刚刚哭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小男孩。 “干嘛?” 何苗瞬间警惕起来。 “阿姨,这个绿票票还给你。” 何苗接过钱,回头看到不远处背手注视着的大爷。 “啊?” 何苗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没想到人家小朋友是来道歉的。 “阿姨,刚才是浩浩不好,浩浩不应该把阿姨的东西摔在地上。” “是姐姐的错,姐姐不应该把浩浩小朋友最喜欢的玩具手枪扔在地上还碎了。” 何苗羞愧的低下头。 这么大把年纪,跟小孩置气。 “这里没有玩具枪,但是有小卖部,姐姐用这张绿票票,给浩浩小朋友买好吃的好不好呀。” 何苗亲昵的给浩浩小朋友整理衣领,牵着他走进身后的小卖部。 “谢谢阿姨!” 浩浩天真的仰起头,烂漫的笑着。 何苗又瞬间黑脸了“浩浩,不要叫阿姨,要叫姐姐!” “姐姐!” 小孩子就是反应快。 何苗满意的摸摸浩浩的小脑袋,高高兴兴牵着他的手进小卖部了。 看着俩人已经到小卖部里,程锡东才偷偷摸摸,从藏着的柱子后面露出身子。 “小伙子,你对你老婆真不赖嘛。” 大爷笑咪咪的直夸程锡东。 “没有啦,她脾气秉性比较像小孩子,容易犯轴,您也多担待。” 程锡东总是在何苗看不见的地方情商上线。 “没事没事,我老婆子也一样脾气不好,你好好管管,不然以后啊她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的!” 这一听就知道大爷是有切身体会的。 “一定一定。” 程锡东打着哈哈。 远处,何苗和浩浩已经走出了小卖部,但是此时浩浩边哭边伸手跟在何苗屁股后面,惨兮兮的,何苗很皮的跑在前面,窜上窜下,手上抓着两袋mimi虾条就是不给。 程锡东满脸黑线。 “小伙子,你任重道远啊。” 大爷没恼,拍拍程锡东的肩膀就一下冲出去把孙子抱起来,顺便给何苗送了两记白眼。 程锡东无奈摇摇头,也慢慢朝着“事发地点”走过去。 何苗给浩浩买了一大袋吃的,但是手里的两包虾条就是不给。 程锡东让何苗松手给人家,何苗表面答应,在程锡东放松警惕过来取的时候,一溜烟跑了。 再见到何苗她早就两包都搁嘴里,“消灭”干净了。 程锡东是真的服。 土楼离这个点已经不远了。 大家伙整装出发已经两点半。 土楼在何苗眼里就是一个个巨型“纸杯蛋糕”,她自己的脚步也永远跟不上大部队。 这哪是来旅游的,这分明是来徒步的。 每到一个点就是拍照合影,单人拍完,俩人照完,俩人照完全家福。 土楼的区别在何苗看来也就是“小纸杯”换“大纸杯”区别。 最后一个点逛完,又一波照相,附加多了个集体照项目。 何苗生无可恋。 得,合着去两个点其中一个还是洗脑骗人消费的。 回去的路从盘山公路上走,虽然不颠簸,但是好几个大转弯,耍了整车的人东倒西歪的。 何苗随身带的零食不少,路上都吃了个干净,肚子里满当当的,根本经不起这么甩。 甩了好一会,下高速,又是一路的凹凸不平,比去的时候颠多了,何苗颠的吃食都快到喉咙了,程锡东也强忍着恶心,脸色惨白。 颠了一段,到了市区又碰上堵车。 何苗扒着前面的车座背,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窗外前面的车到底动没动。 前排后排的开始有呕吐的声音和呛到的剧烈咳嗽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难闻的酸水味。 大巴车空间密闭,空气也不流通,有点什么味道蹿的特别快。 何苗把之前剥下的一大块橘子皮拿起来盖在鼻子上,堵着鼻孔才稍微好点。 程锡东已经到吐的边缘了。 他低着头抵着胃拼命的忍。 磨蹭到何苗他俩的酒店的时候,再一次华灯初上了。 大巴车后门刚打开,拿上东西,俩人脚步虚无,是连滚带爬的下去的。 往前冲了两大步,程锡东直接“哇”的一开口倾泄而出。 何苗捏着鼻子,扭过头,给他拍拍背,等程锡东吐干净了,就把水递过去给程锡东漱口。 程锡东漱漱口,站起来掏出面巾纸,擦擦嘴角,脚步踉跄拉着何苗回酒店。 还没到门口,何苗终于也不行了,酸水咽下去几次再也咽不下了,甩开程锡东的手飞快的跑到花坛那,痛痛快快的吐的昏天暗地。 感觉还有吐意的时候,何苗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是迟钰。 “迟钰啊,呕” 何苗颤抖着说完这句又回去埋头吐了起来。 等吐完了再听,迟钰还没挂断。 “咋了,说话。” 何苗拿出面纸擦了擦自己因为呕吐,横飞的涕泪,说话利索了不少。 “何苗你咋了啊,怀孕啦?” 迟钰在那头怯生生的问。 “呸呸呸,瞎说什么那,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那。” 这话被何苗说的略有猥琐。 “你们出去这么久,孤男寡女的,没有共剪西窗烛啊?” “迟钰,你别当我听不懂啊,我也是文科生。” “哎呀,我又没说什么。” “说吧,有啥事啊现在打电话。”何苗转人正题。 “也没什么,”迟钰反而犹豫起来,声音明显低落了。 “他要来龙城了。” “他?哪个他?” “哦,你说的那个敲诈勒索你的色大叔哦。” 何苗猛然想起来。 “他来龙城干嘛?” 提起这个大叔,何苗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说来谈个大项目,顺便来看看我。” 迟钰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语气含着羞涩。 “他一个骗子谈什么大项目,干嘛呀,骗人骗到别人家里来啦?” 程锡东此时已经默默走到到何苗身旁。 何苗说的气愤,顺势照着了程锡东肚子就是一拳。还好没出力气。 程锡东配合的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往后退了几米。 表演结束之后再好好走到何苗面前。 嗯,跟何苗呆了一段,也学会“演戏”了。 “他跟我解释了之前真的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把他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他也很后悔。是次来龙城一方面是为了谈项目,一方面也是为了当面向我道歉。” 迟钰说得很诚恳。 何苗就是觉得事情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这大叔看面相就是一个很会玩花活的,怎么可能轻易向善。 “你也别太相信他了,要多提高点警惕,毕竟他在你这已经有过一次不良记录了。狗改不了吃那什么,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程锡东在一旁偷偷的捂嘴笑。 何苗拿着手机瞪了他一眼,转身跟程锡东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是我都答应他见面了。” 迟钰小声委屈的说。 “什么?”何苗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迟钰你是猪吗?掉进一次陷阱了,刚爬出来,又马不停蹄往下一个陷阱里跳,你是嫌命长还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 何苗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这些朋友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怎么净傻乎乎的。 用苗大美女酷爱的一句土话来说那真是“人搀你不走,鬼搀着直奔。” “这怎么了,不去不就成了?”程锡东走过来插嘴。 何苗像赶苍蝇一样把程锡东巴拉到身后,让她离自己远点,不要偷听她讲电话。 何苗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四周又安静,程锡东站的又近想听不到都难。 “是你男朋友吗,何苗。” 迟钰在那头问。 “你别管他。”何苗挺不耐烦的。 “你就记着答应他见面归答应他了。在我回龙城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听见了没?” 何苗再三交代。 “哦。”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刚晕车吐了一身,身上脏死了,要赶紧回去洗洗。” “那你什么时候回龙城呀?” “快了,估摸着明天下午的飞机,晚上七点就能到龙城了。” “那你记着给我带两盒椰子糖呀。”迟钰兴奋的说。 “好呀,我们家小钰钰想吃什么我都带回来。” 小姐妹之间,突然之间肉麻了起来。 “不用啦,就要这个就好,你平安回来才是最大的礼物。” “木马,还是我们家小钰钰最关心我啦。”何苗热情的对着手机亲了一下。 程锡东见四下无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他靠近何苗撅起嘴索公然吻。 何苗不屑的把他的两片“鸭子唇”握在手里往后一推。 “白白咯。” “白白。” 挂掉电话何苗立即眉头深锁。 “怎么啦?” 程锡东发现了何苗的异样。 “你说这变态大叔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吗?” 程锡东摇摇头。 “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对哦,人心险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何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一个人也别太逞能了,毕竟也是女孩子。” 程锡东怜爱的摸了摸何苗的发丝。 “不行,这件事我不能不管。” 何苗握着拳头。 “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这里。” 晨曦东淡定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怎么说?” 何苗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程锡东。 “回去再说吧。” 程锡东先于何苗一步跨进了酒店大厅。 何苗理解的回去是指回酒店之后,而程锡东表达的回去是指回龙城之后。 这俩人的脑电波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38章 都是狠人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终于回来了。 年初八晚上何苗风尘仆仆赶回了家。 零下5度很潇洒只穿一件花衬衫,还觉得热,在大马路上一路狂奔,大包小包,手里拎的,肩上背着,行李箱上放的没一袋海鲜。 不是椰子糖就是椰子饼。 苗大美女失望的小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她还想着何苗带点干货回来做饭用呢。 可何苗不想自己顿顿黑暗魔法料理,她不想烂脸。 一到家,大包小包都扔客厅地上,东西也没收,何苗拿上手机头也不回就进了房间。 “喂,路总,最近在干啥呢?” “呦,是苗苗妹妹啊,想我了吗?” 路少还是惯常的“骚话”连篇。 “嗯,想的不得了。” 何苗第一回这么配合。 那边正跟好基友推杯换盏的路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奶奶,你今天不对劲啊。” “你又憋着什么坏水那?” 路少小时候也吃过黑化的何苗的亏,回家屁股被爷爷打的开花,现在想起来还疼。 “嘿嘿嘿”何苗笑的渗人, “没什么也,就是有个事想拜托一下英明神武的路总一下。” “不会让我炸派出所吧,进局子的事我可不干啊,咱是好市民。” 何苗听到那边的哄笑。 “不是违法乱纪的,是让你惩奸除恶,英雄救美的,干不干?” 惩奸除恶对路少没有啥吸引力但是英雄救美可算是碰上他的兴趣点了。 “英雄救美啊,可以啊,说说,哪个美,你这个美也可以啊。” 何苗可不吃这套。 “嘿嘿,我这种小姿色哪能入路总的眼呀,当然另有其人呀。” “路少人家良家女孩被恶霸欺负了,你说该不该救?” 何苗循循善诱的声音还有点魔力。 “救,当然要救,天下妇女皆我姐妹,怎能容他人欺侮!” 何苗听到了那头叫好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啧啧啧,路少现在是天天被狐朋狗友捧在天上,根本不知道下界是怎么样的世界了。 “叫你学习,不是叫你天天学习。” 何苗真是醉了,路少这没文化中二病什么时候能好,一本楚留香翻的都烂了,还是网络同人。 “古有楚留香一把香扇闯天下,今有我路子衡一人一酒浪天涯。” 何苗耳朵里立马又充斥“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帮小弟也太敬业了。 “嗯,你是挺浪的。” 何苗冷“哼”一声,无情讽刺。 “废话不多说,先看真人未p照片,本少爷满意了再看心情。” 路少这吊儿郎当的语气,不可一世的态度,要不是隔着手机屏幕,何苗早就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让他“找找北”。 何苗思考再三,还是把迟钰的照片发了过去。 她犹豫的不是迟钰的颜值达不到他路少的要求,是怕路少日后找迟钰的“麻烦”。 别临了,迟钰刚甩掉了一个没味又脏的口香糖,就又粘上了路少这粒“老鼠屎”。 得不偿失。 路少是铁了心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何苗叹口气,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交出了照片。 大不了以后自己保护迟钰,路少她还是知根知底的,一直也没玩的过她。 谁知道日后,她这“一失手”,真把迟钰搭进去了。 “哎呦,可以嘛,我就喜欢这样乖宝宝式的邻家妹子,又温柔,又温暖,温暖了我的心窝,窝~” 路少说到最后,兴致勃勃高歌起来。 真的是人来疯。 “好了好了,晚点再疯,”何苗语气里都是嫌弃。 “我先把这个渣男的照片发给你。” 何苗也没什么照片,直接把那天晚上偷录的视屏发给路少。 “哎呦,我去,我去,我去去去。”路少惊讶的同时何苗耳朵里都是惊呼声还有个“woc” 她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货又开了外放,没想到连视屏也一起分享。 这一头路少的小ipad被一帮子人传来传去差点因为人群激动,没接住摔在地上。 “够了啊,路子衡。” 何苗苗连名带姓的喊路少,一般就是真生气了。 路少烦躁的让“小弟们”把iPad拿过来。又点掉免提,把手机拿起来。 “说吧,你要我做啥?” 何苗满意点点头“对嘛,就要这样干脆点。也没什么,就2月14号晚上八点到橙天的别苑小馆,给这个渣男点教训。” “教训到啥程度?” 路少怕掌握不好这个度。 “这个你自己把握,只要不闹进派出所就行。重点是要让他永远记得小姑娘不是那么好玩弄的。” 何苗化身复仇女神,说的话狠辣。 “行嘞,交给我放心。” 路少打了个响指。 何苗这边联系路少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但没想到迟钰嘴不牢,这点“破事”苗的美女也知道了。 好好的情人节,美好的夜晚,何苗不跟程锡东过节,路少不跟小姊妹哈皮到天亮,偷偷摸摸找了个能观察到迟钰位置的角落,似乎是不经意的“布控”。 何苗为了这次行动不暴露,专门戴了一顶鸭舌帽,从进来到落座,一直努力压低帽沿。 路少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他要确认“这个美”是不是名副其实。 这样奇怪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店员经过都要从头打量到尾。 没大一会,迟钰打来电话。 “何苗,你把帽子脱了,谁进来吃饭戴个这么低的鸭舌帽?还有你跟你小伙伴面对面坐,不然就装情侣,你看谁进来吃饭是坐一排的。” “行行行。”何苗小鸡啄米点头。 “你好呀,小妹妹。” 路少趁着何苗脱帽子的功夫,抢下手机,跟迟钰打招呼。 见迟钰抬头了,专门朝迟钰的方向挥挥手。 迟钰慌忙低下头,快速挂断。 “吃瘪了吧,”何苗笑吟吟拿过路少手里自己的手机,踢着路少的脚 “上对面去坐。” “不嘛,人家就要坐在这里看小姐姐。” 路少耍赖似的,怎么也撵不走。 “咱俩坐一排奇怪,容易被发现,注意伪装你懂不懂??” 何苗在桌底下接连踩了路少两脚,路少的大头皮鞋上立马就有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路少也不恼,拿了桌上的一样纸巾拱到桌底下去擦,顺便趁何苗没防备,把何苗的鞋带系在桌腿上。 怎么能每次都是他路少吃亏呢。 “迟钰说了,进来吃饭的都是面对面坐的,除非小情侣,你给我坐对面去,我自己一个人盯着就行,你配合好就行。” 何苗命令的口吻让路少很不爽。 “小情侣就小情侣,怕什么呀,大家都这么熟了。再说了,咱们不是约好,过了五十你未嫁我未娶就凑活过得了,这些你都忘了吗?” 路少突然坐的离着何苗很近,身上香到刺鼻的古龙水味,让何苗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喷嚏,正对着路少的“大脸”。 路少跟被淋的花一样。 何苗吸吸鼻子,从桌上的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不好意思,你刚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 路少黑脸,直接跨过何苗,坐到对面。 晚上八点一刻,变态大叔姗姗来迟。 他一进来四下看了看,一屁股坐在迟钰对面的位置上。 “这就是那暴露狂啊?” 路少见鱼已入网,兴奋的跟何苗确认。 何苗皱了皱眉,示意他小声点,自己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迟钰是跟她面对面的,变态大叔是背对着他们的,只有迟钰一个人看的到他的表情,说的什么话。 何苗紧张这盯着迟钰的每个细微表情变化,甚至一个挑眉,她都在心里能“推演”出几十种可能性。 看看表,北京时间八点三十分,那边菜也上来了,何苗自己也饿的肚子咕咕叫。 “咱们也先吃吧,吃饱喝足再对付他。” “姑奶奶,谁盯梢还点菜吃饭的,你等菜上齐了吃完了人家都走了。” 路少翻了个白眼。 “那你等他俩吃完再动手吧,不能浪费。” 路少是真佩服何苗,这个节骨眼上还考虑的了别人桌上浪不浪费的问题。 “行行行,您说啥就是啥,我今天只是小弟,我就负责执行。” 路少无奈也妥协了。 “人呢,到哪去了,啊?” 这边何苗跟路少刚达成共识,就听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不小。 这声音何苗熟悉的很。 等她转过头,看见了来人的时候,嘴张的都能吞下一枚鸡蛋。 她多希望只是声音像,谁知道就是苗大美女。 何苗一时间慌慌张张,六神无主,躲桌子底下也不合适,最后情急之下拿起刚脱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不说话。 苗大美女呼啦带着一帮人,悠闲的一桌桌一个个的看,领班是个三十出头的女经理,见来的这个天团成员都是大妈,也不是很敢惹,就只敢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心翼翼问需求。 苗大美女像女王一样被簇拥着,其他陪同的大妈也面露不善。 “是他吧?” 苗大美女不大认识变态大叔,但是认识迟钰啊,她走到变态大叔身边突然停下,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 何苗也顾不上害怕了,帽子一掀,好好吃瓜。 苗大美女是威名在外的,当年在外摆地摊做夜市的年月,就曾有一人挑一街的“江湖传说”,虽然真实性有待考证,但是何苗一直知道自己母上大人有多硬核。 “就是你啊。” 大叔一脸懵b。 “大妈你谁啊?” “我是谁,一会就让你见识见识,走!” 苗大美女突然发狠,把变态大叔提溜起来,何苗跟路少惊的嘴都闭不上。 何苗眼见着自家威武的母上大人,揪着变态大叔的头发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吓的魂不附体。 “哇,这彪悍大妈谁啊,这么猛。”路少惊叹着。 “我妈。” “你,你妈?” 路少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何苗。 “你妈力气这么大的吗?” “我妈年轻时候练过举重。” “举,举重?” 路少难以相信。 “哎呀,不跟你废话了,被她看见我在这里,我就完蛋了。” 何苗当务之急只想遁地逃走。 她拿上帽子,站起来刚跨出一步,就一个狗吃shi好死不死倒在苗大美女一帮子人面前。 是真的背。 何苗觉得时间静止了。 大概停顿了三四秒之后,她听到旁边一个阿姨温柔的声音。 “美女没事吧?” 何苗怕被认出来,埋着头摆着手,慢慢匍匐着往里缩。 苗大美女等何苗给让出条道来,才又继续往前走。 这僵持的期间,大叔一直用手试图解脱自己的一头秀发,奈何力量角逐还是略逊一筹。 苗大美女至始至终都牢牢掌握主动权,轻轻松松。 路少就楞楞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都不敢动,石化了一样。 何苗造成的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到苗大美女,她们一行人继续带着“猎物”赶路。 何苗等她们离开了,才敢站起来。 路少的系法是海员专用的,越挣脱越紧,何苗感到挣脱不了,直接把鞋脱了,自由以后上来就拎了路少的耳朵。 “哎,哎哎,轻点轻点。” 路少的左耳在人家手里,只得跟着何苗的手移动。 “下次再暗算我,我让你做梵高。” “哎呦,哎呦。” 何苗警告过就松了手,路少捂住耳朵乱叫。 “咱们那个五十岁之约就算了啊,我不想老了没耳朵。” “呵,说的谁答应了是的。” “何苗。” 迟钰走过来,小声犹豫的叫住了她。 何苗转身一看是迟钰。 温和并轻声细语的问: “你没事吧?” 迟钰摇摇头。 “小姐姐你好呀!” 路少从何苗身后拼命的挤过来,来到迟钰身边,还靠得很近,早就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迟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把跟路少的距离又控制到正常社交范围。 路少再又得寸进尺的向迟钰进一步。 迟钰再往后退一步。 就这样,两个人进进退退的连何苗都不耐烦了。 “你俩大白天在人家店里跳华尔兹还是恰恰呀?” “你这纯属是看我跟小姐姐走的近了嫉妒。” 路少撅嘴控诉。 迟钰脸微微红了,有些尴尬的开口。 “何苗我觉得我们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吧,不知道苗姐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担心错对象了吧,看她们这架势,危险的该是那变态大叔吧。” “就是,也不知道苗伯母会对他怎么样呢。” 路少在一旁插嘴火上浇油。 “你一边呆着去少说风凉话。” 何苗用手肘把路少推开,这样他跟迟钰的距离又拉大了一些。 路少不满地撇撇嘴。 “对了,本来让你办的事怎么说?” “你谈到这个事儿,我还要请示一下您老人家呢。都到这一步了。咱的戏还开不开场啊?” “开呀,干嘛不开不能便宜了他。” “也是。我这都塞了红包的。没干活白拿我路少的钱,我这心里也不舒服。” “你到底搞什么鬼啊,又要请人演戏,又要塞红包的?” 何苗有点不放心,毕竟路少都是野路子。 “天机不可泄露。” 路上神秘一笑。 何苗总觉得不靠谱。 苗大美女一行人的动静搞得不算小。 何苗她们几个出门儿,往嘈杂声,议论声,以及人最多的地方去就得了。 听着声儿,三个人竟然来到了,商场里的公用女厕所门前。 此时门前已经挤了不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人。 何苗在人群里打眼那么一瞧,帮着苗大美女她们把守大门的阿姨,她还认识,是做华帝的马阿姨。 何苗连忙收敛动作往人群后面躲了躲。 “怎么了你?” “迟钰,刚才跟我苗大美女一起进来的,都是你们的同事吧。” “嗯。” 迟钰低下头。 “早知道这件事就不告诉苗姐了。” 面对现在的局面,迟钰自己也很后悔。 “哎呀,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苗大美女她们毕竟是在为你出头呀,有一帮这么古道热肠,侠肝义胆的同事应该感到高兴呀。” 何苗拍拍迟钰的肩膀让她放轻松。 迟钰哪里知道更猛的还在后头呢。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3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变态大叔是爬着出来的。 边爬边哭,破破烂烂。 所到之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行注目礼。 “啧啧啧,太惨了。” 何苗撇过头不忍直视。 “这是咋了,被你妈蹂躏成这样?” 路少“满脸狰狞”。 “要不咱算了,太惨了这。” 路少拿下何苗挡脸的手。 “算了算了,” 路少正准备掏出手机通知停止行动取消的时候,何苗一个大喘气接着说。 “都到这一步了,该咋地就咋地,人生嘛,总需要些血的教训。” 女人狠起来,啧啧啧。 路少把手机放回兜里。 无限同情的看着在地上慢慢蠕动的大叔。 苗大美女一帮人从女厕出来, 苗大美女快走两步,把变态大叔的外套和毛衣扔在他头上。 太凶残了。 大叔默不作声,拿起头上的衣服,一件件往回套。 “你不是喜欢不穿的吗?” 苗大美女悠悠的声音从大叔头顶传来,吓得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苗大美女蹲下来,温柔的帮着他一起穿起来“外面这么冷,还是都裹严实了,感冒了就不好了。” 表面云淡风轻的一句,足以让大叔吓得瑟瑟发抖。 苗大美女教过何苗,越是这种时候,说些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越能唬人,这是心理战。 今天何苗算是领教到了,苗大美女是个中高手。 等大叔全部穿好之后,苗大美女把大叔“拎起来”再“把”大叔衣服的拉链一下拉到喉头,差点碰到嘴。 “记住我刚说的话。” 苗大美女犀利的眼神压迫,大叔点头如捣蒜。 “何苗,你妈到底什么来历?” 路少怎么看怎么觉得苗大美女是个人物,心里已经开始考虑改天是否要登门“拜拜码头”。 “我妈就是个家电卖场促销员,你家装修吗?要买电器六大件那种的。” 这种情况下,何苗还有心情能打的出广告。 “我还没结婚那,装什么修啊。” 路少摸着鼻子,似乎不经意的扫了眼迟钰,被何苗“逮”个正着。 “那你快找个良家妇女把自己嫁了。但是我们迟钰你就别想了。” 何苗一出口就给路少直接判了“死刑”。 “咋滴,这妹妹有男朋友啦,不应该呀。” 路少表示疑惑的挠挠头。 “你甭管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吧,反正是你就不可以。我第一个不同意。” 这话何苗说的义正言辞。 “凭什么呀,你是她妈呀。” 路少嚷起来。 “这你甭管,反正你给我小心点,离我们迟钰远一点。” 路上嘴上吃瘪,但心里根本没死心。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啊。” 何苗看着变态大叔孤独萧瑟的背影问道。 “约好的8:40这会儿应该到门口了吧。” 路上抬起手腕露出了他的金表看了两眼时间。 “那行吧,一会儿我们就过去。在那之前你先给老子买双鞋。” “凭什么呀?” 路少再次嚷了起来。 何苗一言不合,又过来把路少的左耳拎了起来。 “老子的鞋,是因为你跑没得你不给老子买谁给老子买?” 这哪是个女的一口一句自称“老子”。 “行行行行,你先松手。我给你买去。” 从三叶草店里出来,何苗满意的抱着鞋盒。 一共“敲”了路少两双鞋。 路少被何苗敲的放了点血,心情有点不爽。 这时候路少的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路少的“小弟”。 “路总,人我们已经锁定了要现在动手吗?” 何苗竖起耳朵凑过来听。 “你们在哪儿呢?” “就橙天通往金街的那条小道上。” 啧啧啧,都已经被暗算过一次了,还敢一个人走黑黢黢的小路。 真是勇气可嘉。 何苗才不管这些,反正现在正中她下怀。 她也不管礼不礼貌了。 直接一把抢过路少的手机。 “你们跟紧点,我跟路少马上就到。” “好的,夫人。” 在小弟们眼里能治得了路少的,也只有“少夫人”了。 何苗懒得辩驳,当务之急是截住变态大叔。 她把鞋盒一下扔给路少,一只手拉着路少的西装袖口,往前一路狂奔。 路少这瘦弱的小体格,还要抱着一个硕大的鞋盒,跑起来有些吃力。 “你,呼呼,你急什么人又不会跑。我的人都看着讷。” 何苗没回答他,拉着他继续一路狂奔。 路少无奈只得闭嘴。 快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巷子口,何苗终于见到了那个要找的身影。 她一个急刹车,矮下身子,路少不知道这时候要停下了,惯性的作用,一个箭步差点撞到何苗身上。 何苗回头看了看路少,示意他也蹲下。 路少抱着鞋盒照做,两双眼睛隐藏在黑暗里,一眨不眨,观察着“猎物”。 “你的人就在附近吧。” 何苗压低声音小声对路少说。 “对呀。”路少也小声地回答着。 “可以开始了。” 禾苗一声令下,路少立即给自己的小弟拨了电话过去,通知“行动开始”。 然后何苗被迫欣赏了一场,她看过的最三俗的戏。 路少的电话刚打完,何苗就远远看见变态大叔面前冲出了一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变态大叔立即回头,但是很快就被这群人包围了。 为首的是个女人。 何苗怕听不清楚还特意往前挪了好长一段距离。 路少就在后面跟着。 这个巷子面临拆迁,很多住户都已搬走,路灯这些基础设施都已老旧,与巷子外的灯火通明形成强烈反差。 老旧的路灯能照亮的范围很窄,基本都是黑咕隆咚的。 外面的人,晚上看巷口,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难免发怵,隐藏在黑暗里的,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 所以这条巷子基本荒废了。 也许白天还有人打这过。晚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此时的变态大叔,在这个巷子里,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帮他的。 真真是自投罗网。 还省去了何苗他们找下手之地的的时间了。 离得近了,加上巷子空有回响。 几个人之间的对话何苗他们听的是清清楚楚。 女子上来先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变态大叔一会儿,然后很肯定地冲着人群说。 “哥,就是他。他脸上那道印子,还是我前几天拿指甲挠的呢。” 她这一番“鬼话”,语气笃定,搞得和苗都要信了。 明明这大叔脸上的那几道,刚出女厕所的时候就在了。 路少觉得丢人丢大了。 “不好意思啊。团队没经验。” “有经验就该进去了。” 何苗白了他一眼。 “我不认识你呀。我这脸上的几道是刚挠的。这是新伤,你看,这血迹还热乎着讷。” 大叔为了力证清白,把脸凑到女子面前给她看。 谁知女子不按套路出牌。 她突然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大叔蒙在当场。 “说!这又是招惹了哪个小贱蹄子给你留的。” “我不认识你啊。” 大叔貌似又要哭了。 人群里走出了一个大高个,戴着大金链子,剃着寸头,壮的像头牛。 “你这都哪儿请来的妖魔鬼怪。这男的是收保护费的还是讨债公司的?” 何苗忍不住偷偷问路少。 “人家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好不好。这哥们儿是开酒吧的。那女的是他店里卖啤酒的。” 这老兄一脸的横肉,面带凶相,姑且叫他“牛魔王”了。 “牛魔王”开口气势如虹。 “你小子敢玩弄我妹妹的感情?” 这体格儿往那一站,足以让大叔心肝脾胃肾都颤一颤了。 大叔只是站那儿仰头看着。 话都忘了说了。 “哥,”那女子突然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哥,你别动他,人家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什么!!” “牛魔王”惊讶的就跟真的似的。 “我真的不认识她呀。” 大叔急的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一句话。 “牛魔王”向大叔逼近。 “看你这么怂,也配不上我妹妹,这孩子,我们家是坚决不能要了。不能毁了我妹妹的前途。” “哥~”女子淋漓尽致的表演着,何苗都不得不感叹她的敬业精神。 “这样吧,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 “牛魔王”大发善心。 “我过几天带着我妹妹去打胎。到时候打胎钱,还有我妹妹调理身体的钱都由你来出。” 到这时候,何苗才知道路少这出戏的意图。 合着他把自己少年时的经历,都搬这儿来坑别人了。 何苗无语了。 “大哥,你这算变相的仙人跳,这是违法行为。咱不是说好了不玩到派出所去的吗?” “哎呀,就是吓唬吓唬他。把他身份证扣一扣,过两天再还给他教他做人。还能真要他钱啊。我路少是缺那几千块钱的人吗?” “反正你悠着点,别玩过火。遵纪守法,咱可都是良民啊。” “好的,太君。” 路少嬉皮笑脸。 何苗再抬头看“戏”。 果然,那边“牛魔王”已经开始进入索要身份证的流程了。 变态大叔,这个时候是任人摆布的状态。 “牛魔王”说什么他都照做。 “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临走之前“牛魔王”亲切地对大叔说。 大叔看了一眼。转身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见人远去,何苗他们从阴影里出来。 路少带头鼓掌称好。 何苗冷若冰霜。 “完成的不错呀。” 路少眉开眼笑的。 “牛魔王”过来递上大叔的身份证。 路少接过来正反看了一下就顺手给了何苗。 何苗拿在手上也看了看。 正反都拍了照。 立马还给了路少。 “这我不要,过几天,你们立马还给他。” 路上点点头又把它放回“牛魔王”手里。 “那今天就这样吧,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了,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何苗伸了个懒腰,就自顾自的,慢慢的往前走了。 “这地儿这么黑你也敢走啊。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可要当心点。” 路上在后面喊道。 “这我熟的很拐个弯儿就到我家啦。” 何苗伸出手挥了挥当作告别,也不回头。 路上少想想还是不放心,找两个人让跟着。 俩人连忙称“好的。” 立马悄悄跟上。 这帮小弟还是很服何苗这位“少夫人。”的。 巧的是,中途何苗还跟变态大叔遇上了。 何苗经过变态大叔的时候似有不经意的翻了个大白眼,大叔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又看到何苗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弟。 心想着龙城这个地方怎么黑社会这么多,还是自己家乡安全。 等把身份证要回来就立即坐车回去,再也不来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刚到家还没换鞋,何苗就收到迟钰的信息。 迟钰说苗大美女把变态大叔的身份证信息,还有两张实实在在的果照,发给自己,让她保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何苗满脸黑线。 合着女厕所一役,苗大美女她们是把变态大叔拉到厕所里脱光光拍果照去了。 这是正正经经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小钰钰啊,他要是还敢威胁你,你就告诉他。你准备把他的身份信息,还有果照po在gay吧里,估计感兴趣的人会很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何苗推门进房间。 苗大美女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玩全民K歌,唱得如痴如醉。 今天的心情是不错。 过了三四天。 路少通知何苗,已经约了地点,准备把身份证还给变态大叔了。 何苗问清楚时间和地方,拉着路少要一起去。 路少也乐得凑这个热闹。 还是在橙天,找了个茶吧。 跟上次在别苑小馆一样。 俩人还是找了个不远处的地方,仔细观察。 哪知道,“牛魔王”刚把身份证掏出来放在桌上,茶吧里就进来两个警察叔叔。 径直走到变态大叔那一桌。 “警察叔叔就是他。前两天带人。在小巷子里拦住我的去路,敲诈勒索,还没收了我的身份证。” 何苗他们这桌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没想到变态大叔胆子这么大,敢报警。 “你别瞎说啊,是我前两天捡到你的身份证来归还的。” “牛魔王”一脸无辜。 “敲诈勒索的事另说。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非法集资的小头目出没,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好的,我一切配合。” “牛魔王”站起来很乖的跟在警察叔叔后边。 变态大叔坐在原位没动。 “怎么地,你还想拒捕啊。” “牛魔王”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这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啊。” “没,没有。” 变态大叔心虚,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是人依旧坐在位置上没动。 这种情况下,警察叔叔就只能强行请他去喝茶了。 变态大叔被带走的很难看。 整个人就跟无脊椎动物一样瘫在地上。 警察叔叔也毫不留情,当场拖着就走。 何苗感叹,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小子除了敲诈勒索,还犯了别的事儿,早知道直接报警就得了,还省的花这么大力气。 后来何苗才从程锡东那求证到,原来自己当晚,得意忘形的把大叔的身份证信息发给程锡东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儿,把这个转给了他在派出所的同学,同学一查,发现这货原来还留有案底,系统显示在逃,让程锡东不要轻举妄动。 立刻做报警处理。 这才有了后来警察叔叔,当场请去聊天,喝茶这一出。 变态大叔最终被遣回原籍,接受调查。 迟钰的一块心头大石,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只是何苗当初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0章 第一次要分手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回到龙城之后,何苗和程锡东的相处总有个疙瘩解不开,别扭的很。 当然这又是何苗感受到的,程锡东人家天天强制加班到七点,根本也没那个心思想这些。 何苗天天早八晚四点半的班,相对宽松很多,用程锡东后来的话讲“就是一天天的太闲,容易胡思乱想。” 俩人从早到晚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何苗不主动找程锡东,程锡东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何苗的。 何苗的心态崩了。 她开始上班关注一些标题惊悚,内容不知所谓,根本没有考证的引导性极强的文章。 一般都是“男人做到这四点才是真正的爱你。” “这五种渣男潜在属性一定要当心。” 何苗看得很有代入感,对应着文章中所说的每一条,逐步自查,这个原理跟苗大美女百度看病是一样的。 这一但有了参与感,你看每条都能对号入座,相应的程锡东就是文中被判“死刑”的“潜在渣男”。 程锡东的种种行为在这些文章的“引导”下都有了对应的“所在症结”。 何苗的怨气跟不满与日俱增。 转眼到了四月。 “清明时节雨纷纷。” 四月的龙城被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着,阴沉沉的。 给所有龙城上班族的通勤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程锡东像往常一样送何苗上班。 但是由于电梯坏了,多等了一会,最后何苗不得不走楼梯,耽误了不少时间。 程锡东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开车途中,何苗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和急躁。 何苗很“懂事”,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地责怪自己,给程锡东拖了后腿。 望向程锡东的目光里带着愧疚。 “不然你一会儿把我放在公交站台吧。” 禾苗瓮声瓮气的说。 “你坐公交车方便吗?” 程锡东转过头来看着何苗。 “Emmm,坐76路下来要走十几分钟的路。” 这么说来,何苗突然对自己刚才的tiyi有些后悔了。 “哦。” “那你一会儿告诉我在哪个地方把你放下来。” 何苗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自己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程锡东还真就借坡下驴了。 “可是自从76路改道,我还是第一次坐诶。” 何苗嗫嚅着,眨巴着眼睛装得楚楚可怜。 这潜台词再清楚不过了:老娘不认识路,你得送送我。 程锡东哪懂这些花花肠子。 他边握着方向盘,边立即给出了解决方案。 “你到了站用高德地图,导航会把你带到目的地的。” “哦。” 解决方案已经给了,何苗也没办法了,用手指着前方的公交车站台,让程锡东在那儿把她放下来。 何苗此时,心里是有委屈的。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明说。 到地方了,她拖拖拉拉硬着头皮的下车。 程锡东毫无留恋。 何苗刚下车,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差点溅了何苗一身。 何苗塞上耳机,耳朵里充斥着孙燕姿的雨天,文艺的叹了口气,心里是蓝色的忧郁。 下雨天,公交车上人多,76路容量又小,车上充斥着角落里潮湿拖布的臭味,熏的何苗要吐了。 好不容易人挤人下了车,司机一脚油门,水花四溅,刚下来还没站稳的何苗成了活靶子。 何苗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 膝盖以下全都湿了,紧紧的裹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很无奈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何苗的公司在工业园区,都是大型的工厂。 各个厂的面积都很大,位置也足够偏。 一般来这上班的员工,要么开车要么坐厂车。 选择坐公交车的还真没几个。 毕竟旅途劳顿又不方便。 下来要走好远一段路。 何苗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影,别说人了,连车都少有。 她刚走了十分钟就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地广人稀的原因。 高新区的风雨明显比市区要大得多。 何苗撑着一把小伞,在漫天的风雨里像一叶孤独摇曳的小舟。 许是老天眷顾,走到第12分钟的时候。 从天而降,一辆红色的PPC,解救了何苗。 “姑娘上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驾驶的大叔在何苗身边停下问道。 何苗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师傅,我去誉品。” “誉品啊,是在凤溪路上的吗?” “对对对。” 何苗话没说完就一步跨了上去。 坐上PPC何苗就觉得安心了。 哪知道到了嘉南,大叔才告诉何苗自己七点半的班,快来不及了,准备把何苗托付给自己另一个伙伴。 何苗也没意见,只要能准时把自己送到公司门口就行。 然后在嘉南,大叔和一个打扮俏皮的双马尾大妈做了交接仪式。 正式把何苗托付给了对方。 大妈二话没说,关上门。 发动座驾,轰鸣声震的何苗耳朵都疼。 何苗本想,跟大妈再确认一下她是否知道要去哪。 奈何这车子声音太大,何苗嗓子喊哑了,前面的大妈,还是只能啊啊的表示听不到。 何苗放弃了。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人家知道在哪。 但是看着窗外的景物越来越不对劲,何苗着急了。 “阿姨!阿姨!” 何苗喊了好几声,大妈表示听不见。 何苗打着手势,让她靠边停一下。 大妈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 车子“熄火”了,何苗抬头一看,居然一路开到了创世在高新区的子公司。 这不是程锡东他们公司吗? 老天爷真是活生生涮了她一把,顺便还恶心了她一次。 “阿姨,我要去的地方是凤溪路20号,您开错了吧。” 大妈扭着脖子,回过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何苗。 “我不知道什么凤溪路二十号不二十号的。刚刚他跟我说往嘉南一路往北开就行了。” 何苗要吐血了。 合着这俩人都不认识路啊。 “誉品您认识吗誉品。把我送到誉品公司大门口就行。” 何苗自信。 自家公司的门牌还是很大的。 大妈一脸懵地直摇头。 何苗无奈。 “这样吧,我用手机给您导航,您听着语音导航开过去成吧。” 何苗看看手机,再过十五分钟就7:50了,她要准时参加早会呢。 不然以她领导那性格,又要当众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大妈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这次的速度明显没来的时候快了。 一方面目的地她不熟,另一方面,车子的动静太大,她总是时不时要先停下来,问问何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其实创世子公司离何苗他们公司并不远了,开过去十分钟就够了。 奈何大妈中途擅作主张,还是绕了一段远路。 最后到地方的时候,何苗不仅多付了五块钱。 还迟到了五分钟。 领导当众含沙射影的批评是免不了了。 因为上周处理的一些别的事宜没有处理妥当,何苗在诺大的开放办公室里,又被领导1V1的数落了一通。 委屈指数瞬间又up了不少。 她低着脑袋,情绪低落的回到自己工位上。 久久地趴在自己桌子上没有说话。 换往常,这种时候,何苗要么拿起手机跟程锡东抱怨一通,要么在自己的激情夜话群里大吐苦水,可是今天,她反常的一动没动。 她觉得自己最近很背是一方面,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才是主要的。 工作上的连环受挫。 以及领导言语上的持续“打击”,让她的满身负能量,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年轻人两点一线的生活很简单,平时大多数也都是宅男宅女。有空出去蹦迪的并不多。 像何苗这样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工作,家庭,恋爱和朋友就是全部。其中工作和恋爱占了绝大部分。 在何苗看来,如今的自己,事业爱情都是loser,没有一样是做得好的。 这种负能量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最后竟然牵出了她深埋在心底的自卑,所谓的认为自己极端差劲,不适合拥有好的东西,老天也没有好的东西留给自己。 就比如爱情。 她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的深信不疑。 程锡东对她的那不叫爱。 只是到了一定年纪,相亲次数也多了,看何苗长得还行,脾气也好,比较合适。 所以从头到尾,程锡东一直向何苗表达的,是自己每次跟何苗在一起相处是多么的舒服。 他从来没有主动向何苗表达过,喜欢自己的感情。 再加上他对自己种种不上心的表现,何苗更加笃定。 她要的不是两个人相处的舒服合适。 她要的是两情相悦,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迁就和勉强,不是凑合过。 程锡东是自私的。 他从来只管自己舒服。 他从不考虑有些话说出来何苗是否开心。 何苗则不会。 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爱吃的菜,不能拉到自己面前来吃的不剩。 说话做事要站在别人的立场,为别人也考虑一点。 可是等长大了,她都习惯这些行为模式了,为她好的人都教她要自私一点,要多为自己考虑一点,要学会冷酷无情一些,要学会拒绝。 她怎么也学不会。 有时候,她期望着程锡东能妥协,迁就自己。 可是每一次都落空。 长大了,真的很痛苦。 小时候觉得委屈了憋屈了,可以撒开架势,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不用顾虑后果。 长大了,只能畏畏缩缩什么都忍着。 因为成年人不能做幼稚的事。 只是已经回不去了。 程锡东穿着睡衣正坐在床头,盯着安静的手机,奇怪着何苗一天都没动静的时候。 何苗突然发来了一长串的信息。 程锡东拧眉阅读着,前面通篇他不甚理解,文字优美,带着淡淡的哀伤。 可是他不知道何苗到底要表达什么。 就好像看文艺片一样,他看不懂过程,只好关心结局,结果结局还是个开放性的,更加难以理解。 何苗给他留了结局。 分手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立马像过电影般,把最近一阵跟何苗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放了一遍。 他因为自己,根本找不到点而烦躁无比。 他想立马拨电话过去找何苗问个清楚,又怕惹恼了何苗。 急得着屋子里团团转了一阵,他拿起手机,不是给何苗,而是给自己的发小拨了电话。 “喂,顾铭,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拜托你。” 程锡东的语气十万火急,把对方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程锡东平时的性格“稳如泰山”。 第一次半夜三更打电话还这么急切。 “电话里不好说,我一会微信上发给你,你帮我看看。” “好好好。” 对方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外科医生可以帮程锡东这个机械工程师什么忙。 等信息发过来的时候,顾铭乐了。 “搞不定女朋友啦?” “告诉我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程锡东话不多说,直切主题。 “简单啊,你现在就去她家楼下,她今天不下来见你,你就不走。” “好。” 回了这个“好”,程锡东再没有任何声响了。 顾铭满意的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已经沉沉睡去的老婆,感叹着当年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程锡东一路狂飙到何苗家门口,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何苗死活不接。 最后无奈也给何苗发长篇幅信息,何苗终于回了,只让他早点回家,隔天还要上班。 “今天你不下来,我就在这睡了。” 程锡东耍起赖来,何苗开始头疼了。 “你快回去吧,我不会下去的。” 何苗说的无懈可击的,其实内心有些动摇了。 “那你早点睡吧,我今天就在车里凑合一晚上吧。” 何苗看到这条回复的时候,假装不在意,躺在床上,锁了手机屏,闭上眼睛睡觉。 但是翻了身,她烦躁的一下子坐起来,穿上衣服,拿上钥匙准备出门。 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的。 “干什么去?” 苗大美女从床上坐起来,疑惑的看着何苗。 “没什么,去喂野猫。” 何苗说完头,头也不回,直接推门出去了。 何苗大半夜一个人出来,阿黄大老远在电梯口一路护送她到程锡东的车前。 “旺旺。” 阿黄见何苗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程锡东车前,也不说话有点着急,叫了两下,吸引车里的程锡东的注意。 程锡东撇头,看到站在车前的何苗,急忙给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 何苗默默坐上来之后,一言不发。 程锡东一直盯着何苗的脸,眼睛里都是着急。 他有点慌了,害怕失去。 这么长时间,何苗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提出分手。 程锡东明白: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 越是这样重要的时刻,越是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说起。 憋了半天,程锡东才开口。 “我是个不会表达,不会说话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承认,我不懂得怎么讨女孩欢心,怎么哄女孩,我只知道我认定的人,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认真坚定的看着何苗的目光里,有晶莹剔透的东西。 何苗直视前方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已经慢慢开始有了泪水。 “你是我第一次认真喜欢的女孩儿也是最后一次,我想跟你一起走到最后,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真的。” 程锡东的情真意切,终于让何苗再也忍不住了。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程锡东怀里,边哭边捶打着。 程锡东抱着何苗,心里还是忐忑,直到何苗哭完,泪眼婆娑的告诉他再给一次机会的时候,才又幸福的点点头。 失而复得。 阿黄就这么卧在程锡东车子下面,等着何苗。 两个人互诉衷肠到了凌晨两点,才下车。 阿黄也立即站起来跟着。 两人一狗慢慢的往小区里走。 “喂个野猫喂这么长时间啊。” 何苗回到房间脱下外衣,苗大美**阳怪气的问。 何苗不吱声。 “我没猜错的话,这野猫是公的吧。” 何苗惊着了。 还是不敢应。 “以后吵架了动静弄小点。闹得整个小区满城风雨的也不好看。” 说完这句,苗大美女扯下被子子,安然躺下。 何苗被苗大美女说的双颊发烫。 默默回到床上也躺下。 半小时之后,是程锡东发来的安全到家的信息。 何苗回复好的,才把手机放到枕头下面安然睡去。 这些小动作苗大美女都心知肚明。 后来俩人经常因为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何苗动不动就拿分手说事。 然后诚惶诚恐的程锡东就在楼下等着何苗下来。 苗大美女每次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何苗出门之前问她。 “咋了,又出去“国共谈判”啦?” 何苗一开始也不理她。 后来也会愤怒的回复:“我才是正义的一方!” 针对何苗谈恋爱出现的一些问题。 苗大美女,在无数个给何苗灌心灵毒鸡汤的夜晚。 又出了独特的语录,以下特此摘录。 1.谈恋爱就是国共合作,结婚就是合作开公司[微笑] 2.生气就是认真,认真你就输了[微笑] 3.猫找猫,狗找狗,耗子找老鼠[微笑] 4.人懂得知趣也是一种能力[微笑]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1章 KTV是公共场所,注意影响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大晚上闹分手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上班哈气连天。 有时候同事正跟她说着工作上的事,她也能抽空跟周公“喝个下午茶”。 程锡东晚上来接的时候,坐在车里一直发呆,可能睡眠少了,脑子都不转了。 何苗也被传染了,俩人跟“僵尸”一样,在车里一动不动坐了15分钟。 “我昨天又被扣了3分。” 醒过神来,程锡东对何苗苗说的第一句就是扣分的事。 “啊?” 何苗比程锡东反应慢一点,还没完全回魂。 “我昨天晚上去找你高架上超速被拍,罚款200扣3分。” 程锡东说这话的时候很苦涩。 “还剩5分就要去学习了。” “是在车管所看动画片的那种吗?” 何苗一脸的“天真烂漫”。 “我一个堂姐在那工作,我跟她打声招呼,让她看着你们看动画片的时候对你松一点咋样?” 何苗的学弟之前不动脑子把自己的分卖光了,奈何他又是做车行租赁工作的,平时要给客户送车,少不了驾照,把分都卖光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为时已晚,只能老老实实参加为期一个月的看录像学习,再参加科目一的考试。 不过听学弟说,这个需要连续一个月每天下午看三小时,不能迟到早退,不能无故缺席,学习期间有工作人员严格做监督,不能看手机,否则之前学习的就都前功尽弃。 对于何苗这个网瘾学弟来说,三个小时不看手机如同蚂蚁噬心一样煎熬。 他每次学完都要跟何苗抱怨有个严肃的“女魔头”一双鹰眼死盯着他,让他瑟瑟发抖。 直到某次他在学习结束离开的间隙,给何苗拍了张这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女魔头”的照片。 何苗放大一看,乐了。 这不是自己三堂姐么?? 学弟知道何苗跟这“女魔头”有这层亲戚关系,乐的p颠p颠的。 免不了一通马p,谄媚的让何苗在中间疏通疏通,给个“特权”。 何苗这边收了学弟的“好处”,转头让自己堂姐多“关照关照”。 然后在随后的半个月里,学弟果然享受了VIP级别的待遇。 “女魔头”专门请学弟一个人单独跟自己坐在一起,共同学习。 半个月之后,学弟在崩溃的边缘,也终于惊奇的发现,自己离了手机没那么焦虑了。 科目一最终考了89.5,系统算他90分,低空飞过,刚好及格。 再次拿到驾驶证,感慨万千的他给何苗拍了自己驾照的照片,分享喜悦。 谁知道何苗一句“打光了还这么黑。” 彼此的“兄弟感情”又再次告急。 自己还剩5分了,程锡东觉得岌岌可危。 何苗不以为意,认为程锡东杞人忧天。 哪知道程锡东的直觉是对的,自己已经在通往“学习”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春节过后,何苗都没去唱过一次歌。 她很喜欢唱歌,在遇到程锡东以前,基本每周一到两次,甚至专门为自己办了橙天铜锣湾的会员卡。 不同寻常的是,何苗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尤其唱歌,她喜欢一个人开个小包间,一唱就是一下午。 大伙在一起的时候,她反而是安静坐在角落听的那个。 之前好几次,她发现只要她开口唱了,大家在盛赞她唱的好的同时,再也没人点歌继续了,她只唱一首就能让现场气氛降到冰点。 然后她慢慢懂得了,出来玩是要让大家开心的,自己一个人一枝独秀,难免有自私作秀的嫌疑,只会让大家扫兴。 她也不会装,不如直接做个合格的拍手听众。 有唱歌的需求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吼吼。 跟程锡东在一起后,何苗想程锡东多了解一点自己,让他陪着一起去过一次。 那天晚上,是何苗唱的最不尽兴的一次。 程锡东到地方就随便找个沙发倒头就睡。 何苗唱也不敢找太吵的歌来唱,选的都是舒缓的民谣,程锡东还时不时发表言论,嫌弃难听。 俩人在听歌上的品味差距很大。 何苗听歌主要看歌词,她要有共鸣,有艺术美感。 程锡东听歌只管调听的舒服。 所以何苗的歌单里有新裤子的“生活因你而火热”,也有胡夏的“红墙叹”。 程锡东的歌单里五花八门,各国语言都有。 程锡东觉得何苗装文艺,何苗觉得程锡东装高级。 互相看不上对方的品味。 总之那天晚上,何苗唱歌的时间还不如选歌的时间长,唱也不敢放开了长,她唱的犹犹豫豫,就等着程锡东的“真实”评价。 其实后来程锡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天的真实情况是他发烧而不自知,脑袋晕晕乎乎强打着精神来陪何苗,在沙发上躺着也是为了缓解身体的不适。 何苗后来知道了很心疼,然后她很快约了程锡东下次再一起去唱。 没料到这个约,一直拖到年后的五六月份,铜锣湾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回访何苗才又启动。 又是挑了一个工作日的晚上七点。 何苗跟往常一样点了个小包,两个人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个位置较里的包间。 工作人员刚说完“祝您唱的开心”,关上包间的门,程锡东突然走过来,“迫不及待”从身后环抱住何苗,把头深埋在何苗的脖颈处,深吸一大口,似乎是要贪婪的,把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全都吸走。 何苗不敢动,任由程锡东抱着。 俩人虽然天天见面,但是只有早上那短短的十几分钟,每次都急急忙忙的赶着上班。 何苗坐副驾驶,俩人最亲密的互动也只是手牵着手。 这对程锡东来说远远不够。 他想了好久可以像现在这样,静静抱着何苗,感受何苗的味道和心跳,只是没有时间和场所还有机会。 现在在KTV,程锡东想肆无忌惮的实现一下自己的愿望。 “美女,您要的冰镇水溶C,” 工作人员此时又不经意的推门而入,程锡东抱着何苗这个暧昧的动作还在持续,他瞬间有点尴尬。 “那个,有事按服务铃。” 这个工作人员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尴尬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像螃蟹一样移动到包厢桌子前,迅速放下饮料,落荒而逃。 何苗和程锡东在此期间保持着刚进来的动作,都忘了“羞不羞”这件事了。 等人走了,何苗才回神,低着头红着脸,把程锡东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下去,挣脱了出来,跑到沙发上坐好。 “你要唱什么,我给你点。” 程锡东为了掩饰自己当下的尴尬和不自然,顺势坐在点歌机前,在屏幕上划拉着选歌。 “你的声音挺有辨识度,我觉得唱王菲的歌应该会很好听。” 程锡东认真的看着何苗。 程锡东喜欢王菲的声音空灵纯净。 何苗也喜欢王菲的歌,歌词写的迷人。 何苗乖巧的点点头。 她没出声要求程锡东给自己点什么。 王菲的每一首歌她都会。 音乐响起,何苗拿起话筒。 是那首转音悠扬顿挫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细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唱到动情处,何苗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音乐有它独特的魅力。 有时候在特定的环境里,它可以让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瞬间流光溢彩,大放光芒。 昏暗的灯光加上闪烁不停,不时变换着的光线,照在何苗脸上,似梦似幻,迷离的醉人。 程锡东看着何苗的沉醉,在狭小的空间里瞬间被这迷幻感染,甚至忘了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只有自己和何苗的世界。 何苗像个蛊惑妖艳的女王,散发着罂粟般致命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程锡东被吸引着不能自已,一点点坐到何苗身边,越离越近。 何苗感受到了程锡东炙热的体温,不自然的要远离一些。 程锡东一把抓住何苗的手,何苗吓一跳,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呲”的声音,让何苗难以忍受,她刚要伸手去捡,程锡东抓住她的肩膀,一下让她跟自己脸贴脸靠的很近。 何苗想挣脱,但是程锡东力气出奇的大,一时半会何苗没有任何办法。 “我想亲你了。” 程锡东闷声闷气跟何苗“汇报”。 何苗急得要把他推开。 “大哥,这里是KTV,公共场所!!” “没人看见没事的。” 程锡东此时是丝毫不理智的。 何苗又急又怕的,等程锡东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她趁着程锡东不注意,一下集中力量把对方按在沙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做一下顾客满意度调查。。。” 一男一女推着小推车进门的时候,何苗刚好斜跨着坐在程锡东身上,两个人双手手臂缠绕僵持着,程锡东被何苗压在身下,脸憋的通红。 何苗转过头,凶狠的喊了句“出去!” 两个人也忘了自己进来的“使命”,推着小车慌忙退了出去。 何苗是“杀”红了眼,根本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不想在公共场所“丢人现眼”。 程锡东跟何苗较上劲儿了,本来何苗平时就喜欢对自己大呼小叫的,这力量上要是又输给了她,以后还不知道自己要遭多大罪呢。 氛围还是那个氛围,两个人刚才那种迷离暧昧的情愫早就荡然无存。 动静越闹越大,路过的人无不从门上的可视窗向里好奇地张望,就见一对男女相互抱着,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滚东滚西的,要么笑的一脸“心下了然”,要么捂着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娇羞。 最后甚至发展到所有工作人员,借故推着小车去何苗程锡东的包厢溜一圈,就想看看有多劲爆。 这激烈的家庭地位之争。 开始是何苗发起的,结束也由何苗终结。 程锡东这个向来的体面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KTV的包厢里被自己的女朋友KO在地。 俩人动作太过激烈,不小心一起摔在地上,程锡东为了保护何苗,掉下去的瞬间做出反应,单手托住何苗的后脑勺,甘于做何苗的人肉肉垫。 程锡东吃痛的呻吟了一下,哪知何苗非但不领情,还瞅准机会,使出了苗大美女在家里教了她无数次的必杀绝学:剪刀脚。 何苗这一“剪”下去非同小可,程锡东明显的听到自己骨头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是哪儿受了大损伤。 “服不服?” 禾苗反手摁着程锡东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问。 “行吧,行吧,你赶紧放手。” “不行,你得说服还是不服。” 何苗还是挺较真儿的。 “服了,服了,你赶紧松手。” 程锡东被摁的有点愠怒了。 所以说,苗大美女和凌总她们说的也对。 何苗就是欺负程锡东对她的纵容和好脾气。 欺负老实人就是说的她这种。 松开程锡东,何苗拍了拍手上身上的灰利索的站起来。 得意的小表情在程锡东看来很是欠揍。 然后何苗帮着把程锡东拉起来,同样给他上上下下,拍了拍灰尘。 程锡东看着何苗一丝不苟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只好无奈地伸出手弄乱她小脑袋上的头发。 经此一役,程锡东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基本已经确立下来了,想当家做主估计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了,敢动点什么“歪心思”,何苗的小爪子非挠花他的脸不可。 何苗已经好久没有“动粗”了,没想到这么久,功力都还保留着,心中甚是安慰。 打完之后,很快握手言和,俩人儿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也没再唱歌了,硬生生坐在包厢里,点些周董的歌听听,各自玩手机耗掉剩下的时长。 出KTV大门的时候,全体工作人员站成两排,恭恭敬敬90度鞠躬,整齐划一地喊出“欢迎您下次光临”。 何苗是这儿的会员,常来常往的,这样的待遇还是头一回。 她受宠若惊,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穿过两排人,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要不是都见识过她刚才的彪悍,工作人员都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娇弱的小女生。 程锡东低着头,随后快速的通过。 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个该死的地方。 何苗后来在朋友圈把自己的这张KTV的VIP卡给转卖了。 KTV再打回访电话的时候。 她就一本正经地告知对方打错电话了。 相应的她给家里购置了一套K歌器材。 在家里自个儿唱,总不至于出去丢人现眼了吧。 可是她忘了家里还有另一个K歌爱好者苗女士。 自从有了这套设备,苗大美女,无论多晚回家,都要再唱半个小时以上。 楼上楼下的,只要跟何老头跟何苗进一部电梯,就要说道说道这事。 苗大美女唱歌跟做饭一样。 烂而不自知。 还非要选高难度的歌曲。 比如高音横飞的歌唱祖国。 大半夜吊着嗓子唱,把楼下李奶奶的大孙子活生生吓哭了。 受不了周围四邻接连不断的投诉。 何苗最后只得把这套设备封印起来。 要不大家都别唱了吧。 这么着,何苗活生生割舍了自己的一个业余兴趣爱好。 反正KTV她是绝对不会再去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2章 搓衣板警告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天是一下子热起来的。 龙城的天气,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 五月底的时候,气温还是二十多度的样子,六月初突然到了35度,路人都开始穿穿短袖短裤了。 何苗发现自己平时下班要坐的公交车上,学生开始多了,估计中考结束,孩子们都跟出笼的鸟儿一样。三五成群,来橙天愉快的约着看电影。 何苗看着他们一张张干净稚嫩的脸,感叹着年轻真好。 车厢逐渐变得拥挤。 何苗站起来给一上了年纪的老奶奶让座,自己则站起来拉着扶手吊环。 她斜前方车窗的位置,背对站着一个背双肩方包的女生。 身材高挑匀称,一双大长腿在牛仔短裤的映衬下特显修长,连何苗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不经意的多两眼,何苗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站在她右侧的一个男人。 借着车起步停下的惯性,总是有意无意的,向这个女生挪了挪。 何苗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对这个人的关注也就多了些。 她一边密切注视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边飞快的给程锡东发信息。 “我可能在公交车上碰到变态“顶族”了。” “啊?不会吧。” 程锡东在加班,看到何苗的这条信息瞬间心神不宁起来。 “人没事吧,报警了吗?” “不是我,是一个中学女生。” “哦,”程锡东放心了许多。 “被抓了吗?” “还没下手,但是我觉得大概率就是。我在盯着讷。” “你自己也注意安全,万一恼羞成怒,你也会受牵连的。” 程锡东一想到,何苗那见义勇为,不动脑子的冲动性格,还是比较担心的。 “你放心,我有数。” 何苗回了这最后一句,任程锡东随后发了十七八条信息也没回。 程锡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准备给何苗打电话的时候。 何苗终于有信儿了。 “这死变态,刚准备出手摸人家小姑娘,我斜插着站过去,用包把他跟小姑娘隔绝开了,他被我死死的拦住去路,就放弃了,临下车看了我一眼的时候,被我狠狠瞪了回去,然后就灰溜溜的下车了。哈哈哈真解气。” 程锡东大大地松了口气,催促着让何苗赶紧回家。 过几天,何苗坐公交车回家的途中又出了事情。 她到站下车的时候,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儿也跟她一起下了车,在那后面跟了一段之后,突然鼓起勇气跑到她前面,十分自信地索要她的微信。 何苗不怒反笑。 单手叉腰,老气横秋的问他:“在哪个学校上学啊,上次月考排年级第几啊,准备上什么高中啊。” 一通问话把人小伙子弄蒙了。 “就交个朋友,至于吗?学习不好就不配交朋友吗?” 看着他愤愤不平,委屈的小模样,何苗摇摇头。 “姐姐呢,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忠告。你们现在呢就如同柔软的蚌肉,要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构建自己坚硬的外壳,外壳越硬越安全。你明白吗?” 得,路上想多交一朋友,结果被硬塞了一嘴人生道理。 这件事情在何苗转述给程锡东的过程中,变成了人家小男孩,被她优秀的外貌及人格魅力所征服,死活要加她微信追她。 程锡东一如既往的表面毫无波澜。 甚至恭喜何苗她在小男孩儿那里,仍然还有市场。 隔天程锡东组里的男孩子们就都倒了大霉了。 尤其最小的九六的,被程锡东呼来喝去,跑上跑下的,连隔壁组的组长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脾气好到爆,极度理性的组长,会因为女朋友的几句话而心态失衡,甚至“滥用职权”,撒气撒在组员身上。 跟何苗在一起,程锡东也被同化的幼稚了。 就是他不自知也不承认。 解决问题,要解决在根儿上。 为了杜绝索要微信此类事件的继续发生,程锡东只能一次一次厚颜无耻地跟自己的领导请假,准时四点半下班去接自己的小祖宗。 连请一周之后,领导终于拉下脸,不给批了。 新接了好几个大项目,大家都天天忙到八九点的,唯有程锡东这个小领导天天准时下班。 同事之间已经颇有微词了。 领导以为一句不同意,就能把程锡东打发回去工作。 哪知道程锡东一句。 “领导我女朋友跑了,你负责给我追回来吗?” 趁着领导被雷的外焦里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着车钥匙就跑了。 连着接了近两周的时间。 某天程锡东在接何苗回家的路上,跟她商量。 “领导,我从明天开始晚上要加班了。” “加呗,工作嘛,我理解。” 程锡东松口气。 “道理上理解,感情上不接受!!” 下面一句给了程锡东暴击。 “我们公司最近大项目多,大家都忙,我已经准时下班一周多了,大家都有意见了。” 程锡东耐着性子解释着。 “有什么意见啊,下班来接自己女朋友下班怎么了,不应该啊?” 何苗理所应该的小表情,有点蛮不讲理了。 “你哪天不忙啊,我们一个月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两天呢。” 在这件事情上,程锡东对何苗是有亏欠的,但是也真的没办法,工作性质如此。 你拿了公司的高薪资,就得“恪尽职守”,装也要装出加班的姿态。 何苗已经噘着嘴了,程锡东哄了一路没用就急了。 “你知道我们办公室都叫我什么吗?舔狗!说我一下班就巴巴的跑去接女朋友,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你是我的舔狗??” 何苗原本只想闹闹小脾气,程锡东的工作性质她也了解,毕竟都是一个行业的。 现在程锡东这么一说,何苗总觉得程锡东对自己有很大的怨气,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不明事理的“作女”。 何苗一直标榜自己是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新女性,这种标签怎么能让人随便贴呢。 她马上为自己辩驳。 “我让你做什么了你就我的舔狗了?又不是我死皮赖脸非要你接不可的,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没不乐意啊。” 这倒是事实,程锡东对何苗其实也是事事迁就的,尤其在闹过一次分手之后,绝对的有求必应,自己有难处都是自己想办法克服的。 所以说相处嘛,还是坦诚些好,互相别太拘着自己,时间长了只会怨气越来越重,明明是自己没告诉对方,都归结为对方不了解自己不体谅自己。 谁又能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呢? 不说上哪知道去? 程锡东觉得何苗不体谅自己,这回他绝对不会再让着她,给她道歉。 何苗心里怄着气,觉得自己没有错。 剑拔弩张的时刻,苗大美女突然来电话了。 “宝儿有个事儿,麻烦你一下。” “怎么啦?” “反正就是有点事儿。你到荷花池派出所来一趟。“ “啊?!!” “上哪儿?” 何苗以为自己听错了。 “荷花池派出所啊,吊桥路这边。你不认识吗?” 荷花池派出所在市中心那么大的门牌,何苗怎么可能不认识。 “认识认识。” “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又去派出所了啊。” 何苗受惊不小。 “哎呀,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赶紧来一趟就知道了。” “美女,你不会犯事了吧?” “呸呸呸,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咒你妈。” 苗大美女反应很激烈。 “哎呀,你别问这么多了,赶紧来一下,不然我回不去呀。” “那还是犯事儿了。” 何苗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苗大美女现在翅膀硬了,都敢混到派出所里去了。 难道是上次教训变态大叔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何苗不敢怠慢,赶紧拽了拽程锡东。 “去荷花池派出所。” “啊?” 程锡东也愣了。 “刚是你妈吧?” “嗯。” “出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嘴紧的很,不肯说。非要到地方了再讲。” 程锡东适时的拍了拍何苗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何苗知道自家苗大美女是不可能吃亏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特别害怕是不是因为下手没个轻重把人家怎么样了,何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能赔的也很有限。 到地方,程锡东光找停车位就找了好久。 何苗在车上实在等不及了,跟程锡东打了招呼就跳下车,自己先去了。 一进派出所大厅,何苗就看到自家苗大美女,跟一个30岁上下,打扮时髦的女子,扭打在一起,旁边是拉架的民警。 苗大美女手里紧攥着对方烫染的秀发,得意洋洋的神情,看来是一直占着上风。 见何苗已经急匆匆赶来,苗大美女突然松手,对面这个原本被她死死揪着头发的女人一下没站稳,众人都措手不及。 一干人等都哗啦一下一起倒在地上。 苗大美女一看闯祸,赶紧装模作样,挤出两滴眼泪,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相互搀扶着都站起来,何苗上前帮忙并自报了家门,就被一个女民警带到了旁边的调解室。 何苗进这个调解室的心情很奇妙。 她在想十几年前,苗大美女,因为她打架犯事儿被年级主任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是不是跟此刻的她一样的心情。 老话说,乌鸦反哺。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何小姐是这么个情况。” 女民警从何苗刚才的谈吐来看,感觉何苗是这个屋里最明事理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事的两个人,但凡稍微好沟通一点,这事儿也不至于闹到派出所了。 “您母亲苗女士和这位薛小姐存在一些小小的纠纷。” “哎呀,什么小小的纠纷。”苗大美女脾气急,就觉得这女民警说话太墨迹。 “我来说。” 无论在何时何地,苗大美女这抢话的习惯就是不改。 “就是我赶公交车可能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她跑过来,非说她的手机是我撞坏的让我赔。” “就是你撞坏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坐在对面的薛小姐不甘示弱,指着苗大美女的鼻子,态度也挺嚣张的。 苗大美女愤怒地站起来。 “谁看见了,你把他叫来啊,就会在这瞎叫唤。” “你这老女人嘴这么臭啊。怪不得没人要呢。” “嗯,对,我是老女人没人要,哪像你呀就是个公交车,天天上去的人可不少呢。” “你!” 这个薛小姐竖起眉毛,张牙舞爪。 看来她听懂了苗大美女这话的“深意”。 ”我不管,今天这手机,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啧啧啧,这绕口令说的也不嫌绕嘴。 “你今天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老娘是绝对不会给钱的。” 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你就跟我在这耗着吧,大不了我班也不上了。” 苗大美女又安安稳稳的坐回到椅子上,看谁熬得过谁。 谁知对方也凶狠的把椅子往后一拖,再慢慢坐下。 这架势,是准备在派出所里耗死啊。 负责调解的女民警,明显是新手,第一次遇到一对蛮不讲理的女人,无可奈何,推了门出去了。 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何苗无奈。 只能陪着一起坐。 功夫不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何苗以为是女民警搬救兵回来了。 抬头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来人竟然是程锡东。 何苗曾经旁敲侧击跟程锡东提过很多次苗大美女的光荣历史,的确也是一位,容易让准女婿胆寒的准丈母娘,何苗一直觉得程锡东应该是不愿意见苗大美女的,毕竟太吓人。 谁知道今天两个人竟以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还是程锡东“自投罗网”。 “何小姐,您半小时前在我们店里不小心摔坏的手机,我们已经给您修好了,你要的急,我就直接给您带来了,您看看还有哪里有什么问题,我再回去返工。” 程锡东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何苗的手机递给她。 何苗这才想起来,刚才走的太急,把手机落他车里了。 何苗拉长声音“哦。”了一下,接过手机,看着不断向自己使眼色的程锡东,有点茫然。 这个时候,苗大美女和薛小姐,面对面坐着。死死的盯着对方,目光交接之处,刀光剑影。 俩人根本没空管到何苗和这个刚进来的陌生男人奇怪的举动。 程锡东偷偷指了指桌上,屏幕碎的四分五裂的手机,何苗终于恍然大悟。 “妈。” “嗯?” 何苗轻唤,把苗大美女从激烈的眼神战之中拖回现实。 “手机到底是怎么坏的这件事儿,咱们另说,当务之急是不要影响人家的工作生活。” “薛小姐,您觉得呢?” 何苗的礼貌,让这个攻击性极强的薛小姐态度缓和了不少。 “是的。”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个朋友呢是手机店的。你把你摔坏的手机给他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你修好。” “真的吗?” 薛小姐的语气里带着不信任。 “你看我这个手机刚刚也是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的,现在不也跟新的一样?” 有实物为证,这个薛小姐放心了不少。 她把自己摔的一塌糊涂的手机递给程锡东。 程锡东装模作样,看了两眼,做专业讲解的时候,嘴里蹦出了不少专业名词,何苗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更不要说现场的两位无脑妇女。 程锡东的“专业性”彻底折服了薛小姐。 在何苗的循循善诱以及程锡东的助攻下,薛小姐同意和解,只要能在三天内将她的手机修好归还即可,费用由苗大美女承担。 苗大美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何苗一把拉住,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等女民警请了自己的师傅来,再次回到调解室的时候,调解室早就一个人影都没了。 何苗抱着苗大美女的胳膊,苗大美女还在愤愤不平,絮絮叨叨,说着这件事儿前前后后的经过的时候,何苗根本没在听,她一直努力地用眼神暗示程锡东,让他赶紧走,程锡东直当没看见还在后面跟着。 “这不刚才那贴膜小哥吗,怎么还不回店里呀。” 苗大美女终于发现了程锡东的存在。 在她的价值体系里修手机就是贴膜的。 “阿姨,这么远的路,我送你们俩回去吧,反正我正好顺道。” 何苗急了,程锡东这是要干嘛呀。 “你知道我们家在哪儿,你就说顺路呀。” 苗大美女笑眯眯的,悄悄捏了捏何苗的手。 “既然你要送那就麻烦你喽。” 何苗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苗大美女就满口答应。 一路上,两个人还有说有笑。 苗大美女负责说程锡东负责做各种反应捧场。 何苗满耳朵都是“真的吗?”这么厉害的吗?” “这样啊。” 程锡东还是比自己厉害。 既能捧场,会拍马p,还能把戏演的滴水不漏。 不得不防。 苗大美女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跟未来的准女婿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在自己毫无准备,甚至有些狼狈的情况下进行的,整个过程自己也毫不知情。 程锡东明为解围,实际是偷偷见了家长。 为了这事。 何苗还剩生了好一阵子闷气。 到家之后,苗大美女对着何苗说话,总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又玩起了野猫的梗。 “今天这个贴膜小伙子还不错。” 吃饭的时候苗大美女又提起了。 “让你家那只小公猫多学着点儿。” 何苗没说话。 默默低下头扒饭。 回到房间。偷偷给程锡东发信息。 “你以后再擅自做主的话就跪搓衣板吧。” 晨曦东只当何苗给自己开了个小玩笑。 哪知道到了下一周。 他真收到了一个快递。 拆开一看是一块搓衣板。 这么快就提上议程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3章 这都不是事儿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到了七八月份,公司的业绩真的很惨淡。 各行各业除了马爸爸的电商还算红火,都不大景气。 集团也好不到哪去。 何苗去集团办事,办公大楼遇到的多是生面孔。 办公室平时随意聊聊天,多多少少也听到集团大量裁员的消息。 青青决定辞职回老家南县。 她在这次大规模的人员优化运动中,被调离原岗,到车间做生产计划员,主要负责制造计划跟踪。 青青觉得自己适应不了这份工作。 以前她也属于技术那一块的,偏向文职一些,一些工艺文件的归档下发由她负责。 制造部都是男的,还要跑车间,大部分做这个工作的也都是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青青走人。 青青也不拖泥带水,立马收拾收拾就提了离职申请。 批下来的很快,青青走的也很快。 群里几个也没来的及聚个餐。 集团的大动作刚结束,就轮到几个分公司了。 何苗还没来得惆怅完,几个平时处的比较好的同事都相继离开。 比如平时待她像女儿一样的晏经理。 晏经理是机床项目经理,何苗还记得第一天到公司,还是晏经理带着自己熟悉环境的。 晏经理的年纪跟苗大美女差不多,自己也有一个94年的女儿。 所以看着何苗这么大的小姑娘跟很有亲切感。 民营企业再大,一旦效益不好,变相的裁员,公司架构优化就会立即提上日程。 晏经理年纪大了已经50岁了,人事部列的优化人员名单里排第一个。 所有优化的人员都是上半个月的班,每周二周四来签到一次,也只拿半个月的工资。 要是在外兼职的话,公司一旦发现,可做辞退处理,并且不用做任何赔偿。 老员工们早已经经历了几波。 不在名单内的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赫然在名单内的,就立马辞职,一点不拖泥带水。 小部分心有不甘的,就每天准时,到原岗报道,哪怕坐也要坐到下班,只要在你面前碍眼。 后面每次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何苗心里憋的慌,感叹着资本主义世界的残酷无情。 这股“优化风”很快就波及到了何苗。 何苗手里有誉品在龙城三家子公司前端销售的一些业务,涉及售前服务及售中合同管理评审,本来工作就纷乱繁杂,这次优化又把远在宁夏的子公司相关事宜也一起并过来。 何苗工资也没涨,公司节省了一个人的工资支出,这就是优化对企业管理实实在在的“好处”。 领导找何苗谈话,表达了自己对她工作上的关心和忧虑,也提出了不少要求。 何苗相对于那些在这个企业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实在是个新人也不敢提出太多的要求,领导问她有没有问题,她只能回答没有,问题太多,要求太多,这不是企业需要的人才。 她来企业的两年并不轻松。 进公司面试的时候,她以为是做外贸,真的开始工作的时候,她才知道是在做项目。 人们都说隔行如隔山。 对当时的何苗来说,隔的就是一座珠穆朗玛峰。 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开模,什么叫精车,什么叫内齿圈,什么叫行星轴。 她从早到晚泡在车间。 往返在各个机床车床之间,查看加工进度,或者蹲在终检台确认零件最终状态。 她为了熟悉流程,基本上每个部门的业务她都帮着做过。 帮采购跑过报废单,帮车间跑过入库单,帮物控跑过需求单。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项目部经理要求她跟客户开电话会议。 那时候她刚到公司半个月。 为了能够开好这个会,她提前两天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认真跟制造车间对了加工状态。 哪知道客户那边参会的都是高层,公司总裁是一个脾气极差,又爱乱发脾气的怪老头。 极端犀利的言辞和咄咄逼人的问话,当时不谙世事的何苗,当场就被吓哭了。 她抽泣着用手背抹去眼泪,强制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艰难地完成了这次电话会议的任务。 办公室是开放式的。 何苗开电话会议哭了的事儿,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最后终于飞进了项目部经理的耳朵里。 他对何苗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重点培养,期望着她可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轨道项目经理。 何苗白天脚不点地,力求自己每天了解每一个项目的每一点进展,在各个支部门之间来回穿梭,协调解决各种问题难点。 晚上还要被市场端拉着陪客户,搞些必要的人际交往,以减轻项目交付的压力。 何苗极端不适应,中国的酒桌文化。 虽然她死死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绝不喝酒。 但是关于南北的酒桌差异文化比如落座次序,菜品讲究,酒杯碗筷的摆放,还有最大的学问就是他们内行人之间的暗语行话,何苗见识了再多也学不会,听不懂。 一张白纸,天天面对这样的环境越来越局促不安和彷徨。 应酬基本上要到晚上九十点。 那时候的何苗天天的状态和情绪十分不稳定。 每天回家的时候就是趴在床上大哭一场。 哭到“断气”为止。 当一个人感到极端痛苦的时候,那就是她蜕变的过程。 何苗在三个月之内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项目经理。 她当时的领导很是满意。 可是何苗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 这究竟是长大了,还是迷失了。 找不到本我也不记得初心了。 慢慢地被岁月磨去了横冲直撞的棱角,人也变得越来越温和了。 不争不抢,不质疑,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自己,何苗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习惯已经有两年多了。 现在的何苗已经变成了那时候的“有关部门”之一。 站在这个立场,她有些明白他们当时推三阻四,不作为的原因了。 做少了,不会挨骂,做多了,要么出错,要么就都是你的事情,不如不作为。 大企业的低效率,重复做兴许就是这么产生的。 有时候你还要辛苦装作很忙的样子,比如在制作岗位说明书的时候,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在上面写个七八十来条,说明自己的岗位有多重要。用领导们的话来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的。 折腾了这么多,何苗觉得心累。 坐在工位上,她拖着下巴思绪万千。 她寻找着自己上班的初衷。 思考着人生在世的意义。 思索着人在茫茫的宇宙之中,真的是沧海一粟,生命的意义和终点究竟是什么。 “小何!” 齿轮业务组的领导刘经理,声如洪钟。把何苗吓回了现实。。 “我那沧州中铁的合同怎么样了?” “在财务那儿呢。”何苗懒洋洋地回答着。 “上周你不就告诉我在财务那儿吗?” 对方的声音有点愠怒。 “这都周三了,怎么还在财务那儿呐?” “不是早就告诉你法务评审的时候开了一堆开口项吗?财务不愿意评也很正常啊。” “法务评审的内容干她财务什么事儿啊。她只要给我把价格付款条件评审好了,不就得了?” “你去给我把她盯好了,今天务必要完成。” 对方命令的口气让何苗很不爽。 虽然这也是个领导,但他不是何苗的直属领导,只是会帮忙处理一些,询价合同上的事务。 最让何苗愤愤不平的是,很多事情,这个领导都如同甩抹布一样,直接甩给何苗,需要领导做对接调解的,也从不帮忙,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问起来都是何苗她们的错。 这个沧州中铁的合同推到这儿何苗是已经毫无办法了。 但凡她能做下去,也不至于拖半个月的时间。 更不可能还是她一个人,今天一天的功夫就能立马解决了。 快下班的时候,这个李经理又口吻严肃的催促了她一遍,这次何苗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小何,不要以为你的绩效不在我这儿,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何苗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的。 这次她直接黑脸甩脸色,谁的帐都不买。 “这个合同我早告诉你了。法务开了20多条开口项需要去关,你理都不理,不管不问的。我又不是只负责你齿轮一个业务,你大领导都不配合,我一个小文员,又能怎么办。” 禾苗说着说着心下委屈。 “考核就考核。又不是没考核过。这个岗位我早就不想做了。” 说完这句,何苗怕自己懦弱的眼泪掉下来被大家看见。 推开门就往女厕冲。 苗大美女告诉他,在外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这是弱者的表现。 她在女厕的隔间里平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讨论业务的样子,再次若无其事的走进办公室。 陈波过来安慰了一下她,花姐也过来热心的给她的工作支招。 “何苗,推不下去就开专题会议。把他们都召集到一起,写个会议纪要,让他们都签上大名,呈给领导看就结束,不要太纠结。” “小何你别理他,他就这个死德性,一天到晚就只有一张嘴会叫。” 陈波直接翻了个白眼。 四点半,何苗的直系领导夹着笔记本电脑开会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陈波发生了什么。 沧州中铁这个合同的内情,陈波也知道了不少,她很快理了一下思路,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领导把何苗叫到跟前,说了跟花姐的建议差不多的话。 何苗知道自己的领导,虽然有点啰嗦,脾气也不大好,但对人没有坏心眼,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的,也是真心对自己的下属好,自己骂归骂,批评归批评,对外都是很维护的。 回去的路上,陈波告诉何苗。 “小何,你知道刘涵多恶心吗?” “怎么啦?” 禾苗一脸疑惑。 刘涵就是那个齿轮业务领导。 “他专门给我们老头发了个邮件,还抄送给了花姐,说你不配合工作,要离职,让花姐对照岗位说明书,明确你的岗位职责,绩效考核。” 这是明晃晃的恶人先告状,还是背后捅刀啊。 何苗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咱们老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的,你也别气,就把他当个傻x别理他就行了。” “嗯。” 陈波把禾苗放在BRT站台附近。 何苗也没坐车,就在附近找了块空地垫着脚等一个人来。 十多分钟后,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着程锡东,一大波向禾苗这边这边靠近。 何苗热烈地跑过去,抓着程锡东的胳膊晃来晃去。 程锡东照例在她乖巧的小脑袋上顺了顺毛。 “怎么啦,受委屈啦。” 程锡东的安慰轻声细语的,带着无限的怜惜。 两个人径直往大学城的夜市走去,准备用一大波美味的小吃填满肚子,填满到忘记忧愁。 “他,他居然背着我还发邮件给我的领导,说什么我,我要离职。。” 何苗说的语无伦次的,着急加委屈又哭了出来。 “他怎么老是往我头上泼脏水啊,我一个小姑娘,老是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的,他,他站起来五大三粗的,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壮的像头大黑牛,做事情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那么恶心。。” 程锡东被何苗的表述逗乐了,这发泄不满还这么生动形象,真有意思。 但是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笑,一定要跟何苗统一战线,不然连自己也受牵连就得不偿失了。 “这就是傻b  ,不要理他。以后他有什么事,你就故意先放一边晾晾他,就先处理别人的,他来问就故意让他等等,反正也撕破脸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委屈,哇。” 何苗“哇”的一声又博得不少关注度,幸好她是边嚎边说的,虽然带着哽咽抽泣声,但是好在吐字清晰,不然程锡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哭了一路,嚎了一路,到了夜市大排档,何苗就“不委屈”了。 她满眼满脑子都是鸡蛋汉堡,纯肉烤肠,酱卤鸡爪子,长沙臭豆腐,老北京卤煮,从傍晚五点吃到天黑黑,吃了还不忘带走。 这么撒开了吃的后果是两个人都中招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坐车里,一起对着昨晚吃的东西的清单。 “昨晚你也吃烤排骨了吧?” “是啊,我吃了两根,你咬了几口,是不是就是这个吃坏的啊。” 何苗笃定的说。 “可是我拉肚子比你严重吧好像,我昨晚基本一晚上没睡净跑厕所了。” 这一点上,程锡东想不通。 “哎呀,只能说你被地沟油毒害的太少了,我们家天天外卖,对地沟油都有免疫力了。” 何苗一脸“你不行”。 “那你不也中招了?” 程锡东不以为然。 “哎呀,这算什么大事,习惯了就好了。” 以后何苗一周带程锡东去三次大排档吃晚饭,适应地沟油,程锡东从一开始的拉肚子到后来也的确没事了。 人还是不能太低估自己的适应能力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4章 我相信你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青青走了,群里安静了不少。 龙城跟南县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距离远了就是远了。 远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生活方式,交际圈子。 青青回南县,忙着找工作,忙着应付亲戚,忙着应付相亲。 何苗明白她已经很疲惫了,偶尔问一两句就不占用她的精力了。 然后她孤独。 雪梅和凌总都属于生性淡漠的类型,她跟青青才是最亲的。 青青离的远了,她心里空落落的,只能找程锡东开解。 程锡东是重度网瘾老年。 无时无刻不盯着他那手机看。 吃饭,看电影,甚至走路的时候,一个人远远落在何苗后面,盯着手机傻笑。 何苗跟他讲话的时候,经常心神不定的要看手机两眼,即使没有消息,才安心锁屏,所以何苗跟他说话常常很心累,同样一句话,最起码要重复两遍。 都说男人,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像个孩子。 何苗不喜欢这样的表现。 她不想充当自己男朋友的“班主任老师”。 可是人吧,本性都是欠的。 你不采取一些措施陋习是根本改不掉的。 说了第N加一次之后,何苗跟程锡东约法三章:在一起的时候把各自的手机交给对方保管,除非有电话打进来。 有了这条约定之后,程锡东老实了很多。 他不至于像何苗学弟一样,没了手机抓耳挠腮的。 不过,如果手机在他手里,他是万万忍不住的。 抵不住诱惑,控制不了自己的人成不了“大事”。 这是苗大美女一直告诫何苗的至理人生名言。 “领导发信息给你了。” 程锡东把何苗的手机交还到何苗手上。 何苗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对话框,查看聊天记录。 之前就说过,何苗的领导脾气不好,一点点小事就絮叨个没完,同样的,你不及时接他电话,或回他信息,他会难受死,还会“记仇”,第二天一定单独找你,好好说道说道工作态度问题。 看完聊天记录的何苗,愣在当场。 “怎么了?” 程锡东好奇地拿过何苗的手机查看,差点笑喷。 原来领导发来的是拼多多砍价消息,什么帮我点一下嘛,爱你呦。 “白天不给我签字,晚上让我给他拼多多,哼,做梦!” 何苗气死了。 然后程锡东看着何苗又点进了那条链接。 威风不过三秒,“怂”才是本质。 程锡东没揭穿她。 何苗快速处理完,就遵守约定把手机递还给了程锡东。 俩人吃着饭,没过多久何苗的手机又响起来,程锡东再次递给了何苗。 何苗看着虽然是本地的,但是是陌生号码,心下奇怪,等了一会才接起来。 “喂?” “你过得好吗?” 那边没头没脑的话让何苗莫名其妙。 “你是?”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你打错电话了吧??” “我真的很想你何苗。” 那边竟然准确的说出了何苗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 何苗警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锡东抬起来,感觉事情不对。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啊。” 那边还是一直强调着想,根本不回答何苗的问题。 何苗生气了“你谁啊你,我认识你是谁啊你就一直想我想我的。” 程锡东夺过何苗的手机。 “你好,我是何苗的男朋友。” “你,你胡说!我才是她男朋友,你从哪冒出来的?” 程锡东的自报家门把对方直接激怒了。 “哥们,你喝酒了吧?” 程锡东并不恼。 “这是借酒劲表白啊,不容易不容易。” “谁借酒劲了,我,我没醉。” 程锡东从抢过手机的那一刻,为了“自证清白”就给何苗开着外放,让她放心。 隔壁桌的也来了兴趣,目光不时到往何苗这桌瞟。 何苗不想太受关注,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一些,把音量调低了不少。 “哥们,听我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何苗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你没跟她处你是不知道,她一堆毛病。” 程锡东苦口婆心的,但是听的何苗拳头要竖起来了。 “你不懂!你懂什么是爱情吗?你根本配不上她!” “爱情能当饭吃吗?你就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做单身狗了。” 何苗心里呵呵,搞得他多有经验一样。 “听哥一句劝,少喝点酒,少想点乌七八糟的事,多想想怎么挣钱,别管她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花钱。” 程锡东这几句肺腑之言,引起了隔壁桌的频频点头。 “你等着,我会光明正大把何苗抢回来的。” 那头根本冥顽不灵,对程锡东的“劝说”油盐不进。 “嘿,我怎么就说不听你呢,你这醉的也太狠了吧?” “我没喝醉。” “你叫什么名字?” “程锡东。” “我徐恩俊。你记得,何苗该跟徐恩俊在一起。” “你几年级了,说话这么幼稚??” 何苗笑出了声。 她知道这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幼稚。 “是何苗吗?何苗!何苗!” “喊魂呐。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以后出来少喝点酒。” “我没。。” 徐恩俊话没说完就被何苗挂了电话。 “这二货谁呀?” “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就那个牙医前男友啊。” “哦。” 程锡东照例装的云淡风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恩俊故意为之。 一周之后,在何苗家附近的中医院,何苗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徐恩俊。 她有点头疼请了假,来医院看内科,挂盐水。 看到前方那个似曾相识的白大褂的侧脸,何苗转身拔腿就跑,都不带犹豫一下。 “何苗!” 何苗头也不回,假装没听到,假装不是她,两腿倒腾的越来越快,还是被那个刚才喊她名字的人,追上了。 从背后,一把抓住了何苗肩膀。 他把何苗硬生生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何苗没他高,只能被逼着抬头仰视着。 “呵呵,徐文俊你好呀。” 何苗尴尬的跟他打招呼。 “我不好。” 徐恩俊突然一把把何苗死死的箍在怀里。 他把头重重搁在何苗肩膀上,何苗鼻子里立刻窜进了不少,消毒水的味道。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因为这个味道在她脑海里的联想就是打针吃药挂盐水。 这个怀抱很陌生,她也很不适应。她只想赶紧逃离。 “大宝贝!” 程锡东的一嗓子醍醐灌顶,何苗像吃了大力丸似的,一下来了精神把徐恩俊推出去老远。 程锡东从来没叫过她“大宝贝。” 情况有点不对。 “你就是程锡东?” 徐恩俊双手插进自己宽大的白大褂口袋里,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程锡东。 程锡东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论颜值,徐恩俊要略胜程锡东一筹的。 徐恩俊比程锡东还要再高上半个头。且整个身材比例都很好,十分修长。 穿衣的风格偏韩范儿明星。也懂得如何把自身的身材优势给显现出来。 程锡东则不大注重外在。 春天格子衫,夏天条纹T,秋天冲锋衣,冬天大棉衣。 正宗技术直男的穿搭品味。 再配上永远的板寸,再帅也脱离不了一个土字。 徐恩俊打量完程锡东之后,当下自信了不少。 程锡东打量完徐恩俊之后,稳操胜券。 何苗曾经跟他说过,不喜欢男的把自己收拾的过于精致,这样反衬出她糙的不像个女的。 徐恩俊还是输在对何苗的了解上。 “那个我先走了,要去挂水啦。” 何苗礼貌地跟徐恩俊打了声招呼准备拉着程锡东离开。 “你要去输液大厅吗?我陪你去。” “我去就够了,你忙你自己的吧。” 这抢人都抢到跟前了,程锡东也知道急了。 “我们科不忙,我陪着吧。” 徐恩俊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哎呀,徐恩俊你回去吧,上班时间摸鱼谁给你的福利待遇?” 这俩人磨磨唧唧的,何苗也不耐烦了。 “你就别老跟着瞎掺和了,我这赶紧两瓶挂完,还要回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呢。” “你都这样了,还回去上什么班,一会儿挂完了我就送你回去,赶紧回去躺着睡觉。” 程锡东扶着何苗怕她烧坏了站不稳。 何苗在程锡东的搀扶下,急急的往前赶,徐恩俊不离不弃的跟着,三个人像竞走比赛似的。 刚到输液大厅,何苗准备向徐恩俊发飙的时候,一个小护士的突然出现帮了何苗大忙。 “呀,徐医生来了呀!” 她说完这句像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到徐恩俊面前,一把拉住了他。 “啊,”徐恩俊表情僵硬的回复,心思都在何苗身上,一双眼睛一直在输液大厅的人群里追踪着何苗他们的身影。 程锡东发现徐恩俊被人绊住了,领着何苗马上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坐下。 虽然隐蔽,还是能远远的看见。 小护士应该是对徐恩俊有好感的,围着徐恩俊叽叽喳喳的,一刻不停。 看她的样子年纪应该也不大,喜欢徐恩俊这一款的也不奇怪。 药水缓慢的一点点流进何苗体内,药物作用加上何苗生病了精神不济,渐渐的困意袭来。 程锡东坐一边照例拿着手机,打开到游戏页面打发时间。 其实今天这事他心里不大得劲。 对于前任的概念他是没有的,自己女朋友的前任就这么带着极大的“攻击性”实实在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很接受不了的。 他不是八卦的人,但是今天看到徐恩俊抱着何苗的一刹那,他很想了解何苗跟这个徐恩俊当初发展到什么程度,又是因为什么分的手,是何苗不要的他,还是他放弃的何苗,他都很想知道。 玩游戏是为了掩饰心绪不宁,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乱成一锅粥的,胡思乱想的猜想。 何苗已经眼神空洞的放空了,再有一会就可以闭上眼睛了。 “那个徐恩俊还没有走啊。” 程锡东打着游戏,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何苗回过神,反应的慢了一些,定定目光搜索过去很快在斜前面和徐恩俊的目光不期而遇。 何苗快速的移开,咳嗽一声,坐直身子怕对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这些小动作被此时很敏感的程锡东都捕捉在眼里。 他心里想要问的欲望更大了。 “那个,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啦?” 其实这话如果换成“你跟他以前感情好吗?”或者“你们为什么分的手”,何苗都会回答的,当然最好是别问。 何苗此时还在生着病,脑袋晕乎乎的,烧的疼,她一下子激动起来,血液直冲头顶,脸比之前更红了。 “你什么意思程锡东,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会因为今天这一面跟他死灰复燃??” 何苗哑着嗓子,激动了声音还是有点大的,这立即引起了不远处的徐恩俊的“警觉”。 他貌似随意的向何苗的方向走来,调整好状态,使得自己带着看起来如沐春风的笑。 刚刚小护士的不停纠缠让他有些心烦,但是自己也不能撕破脸,毕竟他一个外地的,能进这家医院还要仰仗着这个小护士家里的关系。 但是这跟他爱何苗毫不冲突。 “感觉怎么样了,要我给你调慢一点吗?” 他和蔼的问着何苗,看着吊瓶里点滴的流动状态,十分专业的样子。 “你个牙医就不要瞎凑热闹了,赶紧回去洗牙吧。” 程锡东看见他就想起他死死抱住何苗的画面,心里郁闷,嘴上不由自主毒了好几分。 何苗耷拉着脑袋,她不想参与,只想安安静静挂完。 徐恩俊不恼,在何苗边上的空位置坐下。 “我们好像没邀请你坐下吧,徐医生?” “这是公共场所我难道没有选择坐在哪里的权利吗?” “你也是医生不能打扰病人休息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打没打扰医生最清楚。” 几句话火药味渐浓。 “徐医生!!” 刚不见她心爱的徐医生,小护士就急急的跑来。 徐恩俊马上头疼起来。 但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笑脸相迎。 “怎么了,小杜?” “你不是一直叫人家心蕾的嘛,怎么才过了一会的功夫就叫人家小杜啦?” 小护士噘嘴,显然生气了。 徐恩俊脸上显得很尴尬。 “额,在医院还是叫小杜显得正式一点,毕竟工作场合嘛。” “哦。” “那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饭呀,我爸老念叨你。” 小护士一脸天真的问。 “咳咳咳,”徐恩俊剧烈的咳嗽起来,程锡东很贴心的给他递过一杯白开水。 “来来来,喝点水顺顺气。”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小护士眨巴着星星眼看着徐恩俊。 “我是他前女友。” 何苗突然抬起头,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硬核。 小护士站起来,马上瘪了嘴泫然欲泣的样子。 “徐医生是真的吗?” 声音里已经带着哭音了。 徐恩俊看着她含糊不清的说是,她一下就哭了。 “你这个狐狸精,还到医院来勾引我徐医生,真不要脸!” 小护士年轻,声音尖细,叫起来穿透力很强。 输液大厅的人都向这边靠过来,何苗成了众矢之的。 “小妹妹,麻烦你听清楚我是他前女友,前不懂吗?ex,你喜欢的别人不一定都当成宝好吗?” 小护士还是一脸的如临大敌。 “虽然你污蔑我,但是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 何苗虽然坐着有气无力的,气场确实是小护士这个小姑娘完全不可比拟的。 “你让我确定,我当初和现在做的决定都没有错。” 何苗拿过程锡东的手,双手合十,小小的手把程锡东的一只大手“包裹”起来。 两瓶都挂完回家,徐恩俊再也没出现,程锡东也没再问何苗任何问题。 送到家门口,何苗问程锡东“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程锡东摸摸何苗的头“早点休息吧。” 何苗没动,还是认真的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还有我相信你。” 千万万语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5章饲养员不负责送内裤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程锡东被项目经理发射到合肥了。 程锡东所在的组主要负责的是地铁车头的设计工艺,全国也有不少线在他手里,业主现场的安装有问题了,程锡东作为工艺是一定要到现在处理的,出差是一定会有的。 何苗也说过,俩人还是很有缘分的。 龙城的地铁一号线,算是程锡东跟何苗隔空合作了一次。 何苗做轨道项目助理的时候,整个一号线的齿轮驱动装置是何苗看着完工,看着发车出厂的,项目的阿尔斯通审核资料也是何苗准备的,后来甚至成为了后面几条轨道线审核资料的范本。 程锡东负责车头的制作,也就是说一号线的车头,设计及工艺主要都出自程锡东之手。 何苗每次出公司大门,看着从“天桥”上呼啸而过的一号线,忍不住吐槽它的车头之丑。 艳丽的大红色配着小家子气的框架,何苗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看看你设计的,这都什么审美。你看看人家南京地铁都是大气的蓝色,你这都什么呀。” 何苗是真嫌弃程锡东的眼光。 不仅自己穿的土还要祸害城市的标志。 “这是全市人民投票选的。” “嗯,那足可见你们提供给老百姓的范本有多丑,才能矮子里面拔大个挑了个这样的。啧啧啧。” 程锡东说不过何苗,他选择闭嘴。 这次去合肥,程锡东严重怀疑是不是他的项目经理“报复”自己。 上周,项目经理让他带上一个质量三个人一起去浦镇厂参加一个首次会议,程锡东舍不得何苗,不想出差让他去找自己领导。 谁知道自己领导很快就把他“卖了”,马上来电话让程锡东去一趟。 程锡东无奈答应,但是听说是周一早上八点的会,他和质量两个人商量隔天就去,省的到时候开会迟到。 他们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根本没问项目经理的意见。 当时他给质量打电话的时候,何苗就在旁边,何苗做过项目,对里面的门道比较清楚。 她皱着眉头问程锡东。 “你们这事不听项目经理安排的吗?就自己这么私下决定了?” “他让我们周一买最早的票去,怎么可能赶的上。” “你这事最起码要跟项目经理讲一声啊,他安排你什么时候去你就要什么时候去啊,再说你们要去就要一起去啊,哪有撇下人家单独行动的道理?” 何苗真的无语了,程锡东也工作不少时间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那我们三个人一起迟到啊,好看吗?” 程锡东的观念里还是时间更重要一点。 “你别管这些,你反正都听项目经理安排,他让你几点就几点。” “我凭什么听他的呀,我们都是平行部门。” 程锡东不以为然。 “什么平行部门啊,你是他的项目小组成员吧,不然他也不会找你去了,既然是他的项目小组成员,就要听他的安排,一切应该项目主导,明白?” “不明白。” 程锡东看着很不“服气”。 “哎,我做项目的时候最烦你们这样不听安排的项目小组成员了,项目经理可以统筹所有项目相关人员,项目经理的安排要听的。” “还有啊,他通过你的领导让你去的,你领导也同意了的,从另一层面来说算是借调你到项目,你这几天的考核在他的手上,你自己说要不要听他的安排?” 程锡东没吱声。 何苗以为他都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但是直男认起死理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还是带着小质量,招呼也不打一声擅自行动了。 项目经理是没说什么,但是很快的,他因为别的项目“告急”,直接把程锡东派过去,还煞有介事的让程锡东自己开车去合肥,因为客户现场需要带点油漆。 何苗的理解,正常是项目经理带着工人还有技术,开服务车一起去现场,而不是像程锡东现在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开自己的车去。 路上光开车到业主现场就整整六个小时。 程锡东跟何苗报平安的时候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荒郊野外”的地方,程锡东一个“外来的和尚”,根本没人理睬,现在工人都不认识你是谁,工作开展起来真的难。 程锡东废话不多说,直接撸起袖子自己干。 在车间里他早就习惯了,那些工人们干活总是达不到他的“高”要求,项目经理又催着要发货,他只能亲自上阵,才能按时完工。 何苗经常看到他的手上伤痕累累的,他也从来不说,都是开玩笑的糊弄过去。 工程师不像表面那么风光的,尤其是像他在机械制造行业的,大热天的跟工人在高达四五十度的车间里,不知疲倦的连轴转上十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企业一个月七八千块的工资也招不到车间一线员工的原因。 太苦了。 下午六点,人家工人都下班回来了,只留程锡东一个人还在埋头苦干。 封闭的环境很闷热,汗水掉进眼睛里,不仅辣眼睛,也模糊了视线。 他终于还是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漆黑。 人烟稀少的地方,天黑的也挺快的。 他呆呆坐在地上,脱下临时借来的早就黑漆麻乌的手套,还有保证安全作业的安全帽。 坐了一会,他掏出手机,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他很想何苗,这个时间点估计何苗在看动漫,他知道何苗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看的兴头上的时候打断。 他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了一张偷拍的何苗在副驾驶上乖巧睡着了的照片。 这是他来之前的周六接何苗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偷拍的,本来是想捉弄一下何苗的,后来竟忘了。 幸好没删,成了他现在的“精神慰藉”。 程锡东没找何苗,何苗就找上门来了。 她给程锡东打语音电话,想看看他在干嘛。 “你干嘛呢,钢铁同意?” 程锡东这光线不好,何苗看到的只是黑糊糊一团。 “你在哪那,这么黑?” “还在干活呢,人家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了。” 程锡东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酸。 “你si不si傻?” “没人你呆那干嘛呢?当心荒郊野岭的被野人婆婆抓去吃你手指头!” 程锡东被何苗逗乐了,这么大的人了说起话来还那么孩子气。 “野人婆婆都吃小孩子的手指头啊,我的太老啦。” 程锡东笑眯眯的回答着虽然何苗也看不见。 “哎呀,你在的那个地方没有小朋友呀,野人婆婆饿了就饥不择食了什么都吃了。” 何苗说的跟真的是的。 “再说了你的手那么好看,又白又长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哦,对,手如柔夷,十指如葱。这样的手别说野人婆婆了,我都想吃。” “哎呀,你的手要是长在我身上就好了。” 何苗自言自语式的惆怅起来。 “何苗,” 程锡东突然出声轻唤。 “嗯?” “没什么,你好好看吧,别到太晚了。” “哦,你也是,赶紧回宾馆吧,在外面加班那么晚又没有加班工资。” “嗯。” 其实程锡东是突然想跟何苗说我想你了。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的人设就是不怎么把情情爱爱的放在嘴边的。 自己一个人全都收拾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瘫倒到床上。 今天开了近一天的车,没吃好也没休息好,到地方就直接干活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躺下,他累的抬不起手,但是睁着眼睛就是睡不着。 最后他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来,找到自己偷拍何苗的那张照片,一手磨挲着,看了好一会,才抱着手机闭上眼睛,可以安心的睡去。 这张照片,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程锡东出差时的“催眠法宝。” 他在陌生的环境,感到不安,或者过度疲劳过度孤独,每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都抱着手机伴随着这张照片而入眠。 何苗不知道自己还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程锡东就在合肥这个犄角旮旯里,埋头干活,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他每天披星戴月的从人家厂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跟门卫保安,打声招呼。 保安大哥开玩笑,他是被“家里”流放了还是怎样。 他笑的苦涩不作答。 是啊,公司领导是忘了他的存在了吗?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不闻不问。 他在这多一天,对何苗的思念就多一分。 跟何苗在一起以来,他们从来没分开超过两天。 虽然天天语音,但是都聊不久,他回去的晚,何苗睡的早,时间对不上。 合肥开始不停下雨了。 程锡东一共就带了一身衣服,还有一袋洗衣液。 他坚持每天洗澡洗衣服,原以为天热,打开窗户吹吹第二天也就干了。 合肥的雨季跟龙城也差不多也在六七月份,程锡东每天都一身臭汗不洗不行,洗了又不容易干,放在空调下面吹也吹不透,用吹风机吹又浪费时间。 洗完衣服他已经很累了,只想躺着不动。 洗衣服的时候,何苗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喂,钢铁,你在干嘛呀?” 在干嘛呀,现在变成了何苗的开场白。 “洗衣服啊。” “哦,这么贤惠啊。” 何苗百无聊赖,照例在床上翘着腿翻着她心爱的漫画书。 “没办法啊,不然没得穿啊。” 卫生间里回声大,何苗能听到程锡东搓衣服的动静。 “合肥最近老是下雨,衣服都不容易干。” “哎,龙城也是,老是下雨,衣服上都是一股阴干的臭味。” 何苗也抱怨这阴雨连绵天气。 “哎,再这么下下去,我连内裤都没得穿了。” 程锡东叹口气。 “没得穿就学周董不穿呗,” 何苗在那头突然很猥琐的笑起来,“不穿更舒服也不一定。” “不穿太凉。” 程锡东的语气冷下来,他感到何苗的小脑袋瓜里,又开始意淫了不好的东西。 “你这周末给我送趟内裤咋样?衣服都没无所谓,但是内裤我不想穿湿的脏的。” 程锡东说的一本正经。 “我信了你的邪程锡东!我是饲养员只负责送吃的,不负责送内衣内裤,私密物品请自行解决。” 禾 何苗在公司里是公认的饲养员。 谁没吃早饭或者饿了,找何苗准没错。 她的抽屉里,一拉开永远有拿不完的吃食,就像她的抽屉本身会长吃的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跟她说饿了,她一定能从口袋里掏到你想吃的东西,就像机器猫的口袋一样神奇。 对于何苗这样的吃货来说,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饿。 作为天秤座,她又有心怀天下的博爱,也见不得别人挨饿。 所以每次给自己备零食的同时,她总会多备一点,以防不时之需。 要是程锡东跟她说自己天天吃不好的话,何苗必定会千里迢迢买票来给他送一大包吃的喝的。 但是她绝对干不出千里送内裤的慈善事。 程锡东这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听到何苗这严词拒绝,心里还是不免有小小的失落感。 这么久没见了,他想摸摸活蹦乱跳的何苗。 领导给程锡东打电话通知他可以回去了的时候,程锡东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他立马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何苗。 告诉她听自己预计第二天下午就能回来了。 何苗在忙工作上的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哦”。 结果一下班就急忙打车回家,这一件那一件的换衣服,好不容易选定了,还笨拙的画了半天妆,发现是画蛇添足,再卸干净了,又只涂了粉底液,打了个底,折腾了好久却没啥变化。 墨迹完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出门。 程锡东早就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 他一到龙城就洗澡刮胡子,顺便去楼下15块理了个发,换上干净衣服,来见何苗。 何苗一下出租车,就看到在路口伸长脖子找自己的程锡东。 “小东东!!” 何苗一声大叫,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程锡东怀里,程锡东差点被强大的冲击力惯性撞倒在地。 程锡东把何苗抱起来举高高,还兴奋的转了两个圈圈,才把何苗放下。 何苗把程锡东抱的紧紧的,怎么也不撒手。 都说小别胜新婚。 “你下次再出差让他们找我对接。” 何苗良久才扬起小脸委屈的说。 “我才是你的领导。” 她小声嘟囔着。 “嗯,对,一辈子的领导。” 程锡东甜蜜的笑,跟朵花似的。 “你这包里装的什么软乎乎的?” 程锡东取下何苗肩膀上的布袋子,触感柔软。 “内裤啊,你不是说缺内裤吗?” 程锡东醉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6章 铁憨憨配硬核妹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在万达吃饭的某个晚上,何苗和程锡东在一起被程锡东的同事撞个正着。 程锡东下意识第一个动作就是猛的把搂着何苗的手给收回来,和何苗保持好社交距离。 “你也来吃饭啊。” 何苗“识趣”的往边上站了站,不妨碍人家叙同事情。 她开始不住地偷瞄程锡东的这些同事们。 外卖三兄弟色的冲锋衣,清一色的无框眼镜,配上三个头顶稀疏的大脑袋,何苗瞬间觉得程锡东帅的惨绝人寰。 这么一看,程锡东的发量还是可观的。 四个人也只不过是寒暄式的打打招呼,很快就结束了。 程锡东小跑过来,追上何苗,重新又搂过她的肩头。 何苗不乐意了,拍掉程锡东的手。 “怎么啦?” 何苗冷着脸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呀?” 上了车之后,何苗才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跟我在一起,看到你同事跟被捉了奸是的,这么心虚干嘛?” “不是啊,就是觉得影响不好。” “怎么就影响不好了,我们是正式交往,你也正式表了白的,又不是地下恋情,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吗?好像我见不得人一样。” 程锡东百口莫辩。 其实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谈恋爱是私人的事。 他办公室的同事也都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只是真到了要他正而八经的介绍何苗的时候,他无所适从。 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很久了。 何苗作为一个新的个体融入他的生命里,作为他的另一半出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还没完全准备好。 没过几天,程锡东要何苗跟自己去一趟扬州。 古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虽然已到了六月,扬州还是个很吸引何苗的地方。 程锡东要何苗跟自己出席大学室友的婚礼。 算是第一次,让何苗以他女友的身份进入他的圈子。 何苗兴高采烈,跟自己的领导请了半天假,周五就出发,跟着程锡东的车飞奔在开往扬州的高速上。 出发了,高架上人也不多,也没有堵,一切都很顺利。 何苗摇下窗户,右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凉爽畅快的风从自己指尖划过,心神飞扬。 但是快到他们在美团上订的酒店附近的时候,刚巧赶上小学放学,扬州本来就小,路也不宽,还要被家长前来接孩子的车占去一半路面,程锡东的车子就这么在酒店附近的一百米,边找停车场边被堵的死死的,斯文如他也开始频频爆粗口。 何苗都开始怀疑他有轻度路怒症了。 就像煤老板。 何苗机缘巧合之下,也坐过几次,他的小白车。 煤老板如是平时是多么的唯唯诺诺的人,一上车就“我tm,woc,去年买了个表。” 脏话粗口满天飞,根本不管何苗这个女同胞还坐在后面。 何苗是真怕这个时候,程锡东因为情绪失控,猛踩油门,撞到路上的行人。 她突然伸出左手,像安抚小狗一样,一遍一遍,从头到背轻抚着程锡东,这个原理跟给动物顺毛是一样的。 “乖呀,乖,没事的,没事的。” 何苗边有爱的抚着,别耐心地出声安慰着。 “到底在哪啊!” 程锡东拍着方向盘,突然“凶神恶煞”得发狠起来。 “不要急,不要急,很快就找到啦。乖啊,姐姐陪着你啊。” 程锡东此时虽然心烦,还是突然笑了。 “哎呀呀,笑了就好,开心就好,不要生气啦。” 何苗在乎的是程锡东开不开心。 程锡东在何苗的一遍遍安抚下,跟酒店又打了电话确认,20分钟后才停好车下来。 所以说急躁也没有用,不如稳住心神,耐耐心心。 心态好的,人活的还长久一些。 放下东西,洗把脸,两个人就急匆匆去赶饭局了。 宿舍几个好久没见面了,想要在老大结婚前一天,先约着一起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叙个旧。 何苗当然要陪同。 到地方是个小包厢。 桌子上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看到程锡东他们进来,都热情地招呼着,让坐在自己身边。 “锡东,可以啊,女朋友都带来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哪?” 一个梳着中分头的男生调笑着。 “看她吧。” 程锡东看了一眼何苗,贴心的给她拉好凳子,让何苗入座。 何苗笑的很勉强,一屋子都是陌生异性,她紧张的手心微有汗。 “嫂子看起来不大呀,比你小多了吧。” 另一个穿着牛仔衫的继续追问。 “她比我小两岁,九三的。” “小嫂子这么可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铁憨憨呢?” “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哄堂大笑,包厢里气氛热烈了不少。 何苗还是有点局促不安。 哪怕众人不再逮着她跟程锡东的事不放,而是各聊各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尽量保持动作幅度小一些,不让旁人注意到她。 其实她刚进来,就注意到桌上好吃的还是不少的。 有她喜欢的虎皮鸡蛋红烧肉,蒜香排骨,铁板牛柳,还有各色淮扬点心拼盘,刺激的她唾液分泌的越来越多。 可是,在这个场合她要装矜持,只能不动声色的把口水统统咽下去。 落座之后她很失望。 她面前摆的是两盘鱼菜。 一盆松鼠桂鱼一盘红烧带鱼。 没有肉。 筷子能所及的另两道菜,是清炒虾仁和清炒苋菜。 虽然各种菜色,是摆在可以转动的圆桌上的。 但是大家好像似乎都在忙着跟自己旁边人叙旧,不是来真正吃饭。 别说转动这个圆盘了,连自己面前的菜都动得很少。 何苗没人可以叙旧。 她唯一认识的认识的程锡东,此时正跟刚进门就调侃他俩的“中分大哥”交头接耳聊得不亦乐乎。 何苗四下无奈的看看。 无事做可做干坐着又尴尬,最后下定决心抓起面前筷子架上的筷子,当成是事业一样认真吃了起来。 清炒虾仁,清炒苋菜基本都被她消灭完了,桌上的其他人才零零落落抓起筷子,夹几筷子面前的菜送入口中,聊天叙旧才是永恒的主题。 何苗发现大家都并不动那大圆盘,也就不敢多造次。 她想要的是合群,不显眼。 “无菜可吃的时候”,只能把筷子伸向的那两道鱼菜。 松鼠桂鱼是著名的淮扬菜。 苗大美女跑了好多饭店都没吃到让她竖起大拇指,难以忘怀的。 何苗这次来了扬州算是吃到正宗的了,酸酸甜甜入口酥脆,的确,不同凡响。 这家店的厨子手艺是真的不错。 “何苗!” 何苗正在嘴里“攻克”一块鱼背肉的时候,被程锡东一声吼吓了个激灵。 “给我拿一下可乐。” 程锡东指着何苗另一只手边的大瓶可乐。 何苗快速的递给程锡东。 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就在刚才的电光火石之间,她“默默”地把那块巨大的鱼骨头咽了下去。 现在她喉咙间异物感十分强烈,口水都快咽不下去了。 这种场合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被鱼刺卡成这样,不只是她就连程锡东也要跟着一起丢脸。 她不想以后程锡东被人嘲笑,找了个没脑子的女朋友。 然后她开始默默地尝试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 最简单的是喝醋润滑。 可惜鱼骨头太大了,她把面前整整一壶的醋都喝完了,打个饱嗝都是酸醋味,这鱼骨头完全没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 醋喝完了,她只能想别的法子。 桌上的大鱼大肉还没吃够呢,就先三大碗饭,把自己喂到饱了。 坐何苗右手边的一个小眼睛听到何苗问服务员要三碗饭的时候,小眼睛跟拉了双眼皮儿一样,突然放大了两倍。 大口吞下去三碗饭,还是毫无作用。 何苗已经饱的不能再饱了,饭是万万吞不下了,只能暗自叹口气,掏出手机问度娘怎么办。 度娘的答案五花八门,还有不少人亲身试法,说什么亲试有效,甚至还有人说吞鸭子的口水,何苗想想都觉得恶心。 翻来翻去的,找到一条比较靠谱,并且当下可以立即实施的:喝可乐。 原理跟喝醋是一样的,就是软化。 何苗当时一心要把鱼骨头弄走,也没动脑子。 这么大个鱼骨头,要是能那么快就软化掉的话,自己一大瓶醋都下肚了,不还是没有一点用处吗? 她不管这些先试了再说。 服务员过来换餐盘的时候,又小声问她要了两瓶1.25升的大瓶可乐。 可乐上来的时候,何苗嫌弃一杯一杯的喝不够猛,直接一大瓶端起来对瓶吹,隔壁小眼睛的眼睛里都是惊恐之色。 何苗“咕嘟咕嘟”一瓶吹完之后,几个人甚至自发性鼓掌,感叹何苗巾帼不让须眉的本色。 程锡东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听着四下解释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直盯着何苗看。 有人开始起哄,让何苗再吹一瓶,何苗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鞠个躬,摆摆手表示不要了。 程锡东笑称何苗腼腆,让众人不要闹她,大家只得作罢。 米饭加上可乐的化学作用不断在何苗的小肚皮里发酵,最后变成一连串不受控的嗝直冲喉头。 即使是这样,何苗喉咙的异物感还是没得到缓解。 回酒店的路上,何苗很惆怅,出来一趟竟然又这么倒霉,老天爷可能在警告她在家待着比较好,省钱省心还安全。 程锡东知道了何苗是因为鱼刺卡喉咙之后,也在积极的寻找对策。 当然咯,他的途径也不过是搜狗,知乎,微博,论坛了。 最后他找到两个看上去靠谱点的办法:1.吞橙子皮。2干吞泡腾片。 因为这两个解决办法底下都有貌似很科学的原理说明。 何苗看着程锡东胸有成竹的姿态,还是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相信。 她一直觉得程锡东比自己聪明多了,因为他的后脑和元谋人一样突出。 何苗买了四个大橙子,又亲自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3瓶泡腾片。路上就开始迫不及待剥下皮,往自己嘴里塞。 塞了一嘴的橙子皮还是没用,肚子倒是眼看着又饱了,何苗苦笑着比哭都难看。 程锡东柔声安慰着,回到酒店亲自拆了一盒泡腾片,趁着何苗咧嘴准备大哭的时候,一下塞进何苗嘴里。 何苗“咕咚”一下咽了下去,一下感觉好了很多。 惊奇之余,抢过剩下的泡腾片又当场吞了三四片。 程锡东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何苗已经“干”完了一瓶泡腾片,至少10颗。 程锡东吓死了。 “你,你全吞了???” 何苗迷糊的看着程锡东,懵懂的点点头。 “你不知道这东西直接吞,多了会胃穿孔啊?” 何苗看着程锡东严肃的表情,吓的“哇”一下哭出来。 “你也没告诉我,这么吃会胃穿孔啊。” “废话,泡腾片泡腾片,泡腾成液体才能喝,干吃没问题的话,为什么还非要大费周章泡着吃。” 程锡东真的自责,一个没看住,何苗就搞点事情出来。 现在何苗的注意力都在胃上,她也不在乎异不异物感的了,她现在就怕胃穿孔,内出血,想想都疼。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觉得胃疼了,最后直接抱着肚子,“疼的”直不起腰。 程锡东也不知道何苗真的假的,情急之下,准备抱起何苗去医院挂急诊,奈何对自己的力道估计错误,没把何苗公主抱起来,刚离地面准备起来,重心没稳当,一个没站好,就随着何苗一起重重摔在地上,何苗被摔的眼冒金星,屁股开了花,最不可思议的事,折腾那么久也没下去的鱼骨头,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快,再噔我几下,快出来了!” 何苗忍着异物感带来的难受,冲坐在地上的程锡东喊。 程锡东收到指令,一咕噜爬起来,把何苗从地上拉起来,像小时候扔铅球一下,聚力一下把何苗“甩”到床上,何苗被程锡东这毫不“怜香惜玉”的一甩搞的七荤八素,爬起来鱼骨头还在,坚强的要求继续。 程锡东后面“温柔”了不少,从后面抱住何苗再颠她,这样反复的锲而不舍,颠的程锡东都困了,何苗颠的头晕脑胀的,最后一次再试一下的时候,集中力量大爆发,俩人齐心协力,鱼骨头终于应声而出,何苗剧烈的咳嗽了好久,总算是了了一桩大心病。 折腾到后半夜,俩人都累的够呛,略微收拾了收拾,爬上床就呼呼大睡。 何苗也忘了胃穿孔的事了。 不舒服了再说吧。 想太多了也自寻烦恼。 日后何苗在程锡东这里自然又多了一条不准吃鱼的禁令,不但不许何苗吃,自己也不吃。 何苗在程锡东大学同学的圈子里则成了号人物,每次同学聚会,都有人点名要见见这个可以一口气喝1.25L装可乐的“小嫂子”。 何苗本想在程锡东同学面前树立的知性,文艺女青年的形象荡然无存。 估计当天在场的人,都还想着何苗平时如果跟程锡东撒娇,叫出来的那句哥哥,是不是带着水浒传里李逵叫宋江的那种气势。 当然,人家何苗从来没这么叫过。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7章 猫鼠游戏好玩吗?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第二天的婚宴还是很热闹的。 比较传统。 何苗知道有一种很低俗的闹婚宴的方式,是闹公公儿媳妇。公公拿着个红木的小钉耙,跨着个小篮子,在婚礼现场绕场一周,最后跟儿媳妇合张影。 虽然是改良版的,何苗还是很接受不了。 这种封建社会的糟粕还存在着,不过是满足在场亲朋好友的恶趣味。 这更坚定了她不办婚礼的决心。 到扬州来,俩人还是要好好逛逛的,所以酒店就续住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二天快到12点酒店退房的时间,何苗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程锡东则一幅大爷样躺在床上看游戏直播。 何苗看着程锡东的悠哉悠哉十分惬意,心里不乐意了。 “你还不收拾吗,十一点了诶。” “你先收拾吧,我东西不多。” 程锡东正看得入迷。 “我差不多了,你快点下来收拾吧。” 何苗插着腰,盯着四仰八叉的程锡东,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气。 程锡东拿着手机,眼看了何苗,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看他的直播。 何苗的怒火已经到了胸口了,她强压着,好声好气又强调了两遍。 “快起来收拾吧,快12点了要来不及了。” “你急什么??一直重复你不累啊?” 这是继“厦门之旅”,程锡东第二次对自己大小声。 何苗当时就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开始快速把剩下的一点点东西都怼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穿上鞋就开门要走。 程锡东吼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跳下床光着脚,死死按着门把手,不然何苗出去。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老娘要回家!!” 何苗撂下一句“狠话”,就要往外冲。 程锡东防守的铜墙铁壁一般。 “你一个人怎么回去啊,人生地不熟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走,回去就分手!!” 何苗见程锡东死不松手,抓起他的胳膊就是一口,毫不留情,程锡东忍着剧痛,就是不松手。 何苗加大力度,发现程锡东虽然表情痛苦了些,但是整个人还是紧紧贴着门板,自己根本没有出去的空档,只能放下。 程锡东抬手查看了被何苗的利齿“祸害地方,果然深深的齿印,红的要滴出血来。 “你下嘴就不能轻点吗?每次都往死里咬。” 程锡东小声抱怨。 “你活该!!” “消消气,消消气。” 程锡东抢过何苗的箱子,拉着她坐到床上。 “你等一下,我马上好。” 程锡东也没说错,他东西少,收拾的是快,十分钟就搞定,拿着房卡走出去准备退房了。 何苗跟着他一起出门进了电梯。 “你的脾气怎么这么急呢,我都告诉你我很快的,你急着催我干嘛呢?” 程锡东进电梯开启了“唐僧”式的碎碎念。 “你看看你自己还来不及呢,还非要管别人的事,何必呢?何况我心里都有数啊。” “年轻人就应该多做少说,先管好自己,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不然别人不仅会反感,还会觉得你农村妇女,没有素质,你说是不是?” 程锡东现在是可以完美复制何苗平时对自己的不停“说教”,还能把何苗说的毫无还嘴之力,也是有了不少“长进”。 何苗很不开心。 自己的“专属”权利被抢走了。 她在心里打算好给程锡东些教训,不要再自己一生气就教她做人。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吼自己,而是他开始有“翻身”的意图了。 当然刚刚说的分手是虚张声势。 何苗的性格是忍不了的,她表面看着柔顺,内心倔的像头驴,刚好程锡东跟她的性格在很多方面都相似,这就是苗大美女说的“猫找猫,狗找狗,耗子找老鼠。” 话糙理不糙。 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程锡东不好拉拉扯扯,被外人看见了也不好。 等着退押金的这一会功夫,何苗就光明正大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出门了。 程锡东满以为就这三两分钟的,也不急,他东西少,跑的快,能跟上。 冲到大街上,才发现哪里还有何苗的影子。 他天真的以为,何苗会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里等他。 火急火燎赶到还是不见人影。 何苗丢了?? 程锡东坐进车里发动的同时,开始一条一条给何苗发语音, 什么“我错了,你在哪” “都是我不好,你赶紧到停车场来” 最后变成“你一个人在这回不去的。” 程锡东知道何苗一生气是绝对不接电话的,但是发的信息会看,语音会听。 何苗的确边走边听,一开始几条她还听的挺受用的,这是她要的效果。 最后一条是又压到她的火气了。 什么意思?她何苗离了你这个大棒槌就回不去了?? 搞笑!自己有手有脚,兜里也有钱有手机的能回不去龙城?? 她转头,坚决不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她要自己去汽车站买票,坐长途车回去。 程锡东开车在酒店附近一百米内又搜索了一圈,最后还是开回了停车场。 坐车里等了一会,心下估计何苗会往汽车站去。 他又给何苗发语音“你一定要坐长途车回家吗?我去东站等你!” 何苗听了程锡东的最后一条语音,心里冷笑:你说去西站就去西站了? 她招手随便拦到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站!” 程锡东实际比何苗早到东站。 他找个好停车的地方,自己现在售票大厅门口准备截住何苗。 何苗付了钱下车,在司机师傅的帮助下费力拖下自己的行李箱,踢踢踏踏往售票大厅走来。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现对方的存在的,然后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追击战”。 何苗拖着行李箱是个大累赘,最后为了不让程锡东追上,毅然决然把箱子丢弃了,程锡东跑到一半去给何苗捡箱子,耽误了不少时间。 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 这是犯罪分子企图行凶,被无辜少女逃脱了,还是正义警察打击犯罪,犯罪分子漏网了? 谁也说不清,毕竟这俩人长得都不像坏人。 程锡东找不到何苗了,手里握着何苗行李箱的拉杆,又开始发语音。 “你,呼呼~,你箱子都不要啦你?” “你到家还给我。” 何苗蹲在一个小角落,观察着程锡东的一举一动,打字回复。 “我今天拿走了就不还给你了。” 何苗平时惯用的耍无赖,程锡东也能熟练运用了。 真对上自己的招数,何苗自己也吃瘪。 “你现在就还给我,扔在地上就行。” “那不行,东西在我手里了,主动权就在我手里。” 程锡东胜利者的姿态,让何苗恨的牙痒痒。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女子玩孙子兵法也太胜之不武了吧。” “你是小女子吗?” 是啊,何苗架又能打,鬼心眼还多,要不是程锡东跟她相处的久了,吃了些亏,懂了不少套路,换以前那个傻傻的程锡东,十个都不是对手。 “这样,你出来跟我走,我就把箱子还给你。” 程锡东开始抛出诱饵。 何苗还是舍不得自己的箱子的,里面有不少她天天缠着苗大美女,死乞白赖才求来的高级护肤品,最让她舍不得的里面有一瓶腊梅的霜,刚开瓶不久。 其实刚刚在情急之下,她“保帅弃军”之时,心里是滴血的。 她的大腊梅,要想再买一瓶,工资不允许了,苗大美女也绝对不会再给赞助了。 “你要是那么喜欢我的箱子,你拖走呗,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何苗假装不在乎,让程锡东抓不住自己的把柄,一会再耗一会,也就可以金蝉脱壳了。 “那行吧,你不要就不要了吧。” 程锡东说的不要,是他也不要了。 何苗眼瞅着程锡东一个潇洒的转身,顺势放开把她行李箱的拉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何苗心疼自己的大蜡梅在箱子里连受两次重创,盯着程锡东离去的背影,确认他走远了,狗狗祟祟一溜烟跑出来,提着行李箱就走。 “你还去哪呀?” 程锡东“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何苗拔腿要跑,就被程锡东从后面揪住衣领,不得动弹。 “让你再跑!!跟我回家!” 语气神态,跟教育熊孩子的父亲一样。 何苗“命运的后颈皮”被程锡东控制住了,怎么拳打脚踢都没有用了,最后只好乖乖的被拖走。 被拎上车,之后何苗赖在后排就不愿意坐前排的副驾。 程锡东随她,只要不跑了就什么都好说。 一路上何苗赌气躺在后排,一动不动。程锡东在前面专心开车,偶尔回头看看何苗的状况。 路过收费站的时候,工作人员有意无意的看着程锡东的后座,而何苗早就被阳光拖进了梦乡。 程锡东只要遇上堵车或者红灯,都回转头费劲的握着何苗睡相不好而耷拉下来的小手。 这样张牙舞爪的她,安静的睡颜还是可以勾起人的会心一笑的。 送到小区门口,程锡东叫醒何苗,何苗睡懵了爬起来,伸伸懒腰,抻抻脖子,脚步虚无的下车,程锡东从车里给她拿下行李箱,又给她拿着包,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 何苗也忘了这些了,自己一个人自顾自走在前面,青天白日的程锡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何苗进了自家小区大门,看门的保安大爷大叔的,对这一对小年轻行注目礼。 程锡东经过树下聊天的小区“讨论一群”,还特意向这些群聊成员微笑点头以示友好。 他们一前一后,刚往前去不远之后,“群”就炸了锅了。 “这不是老何家丫头吗?不是还在上学的吗?都有男朋友了?这是咋了?夜不归宿,男朋友给送回来的?” 李大妈摇着蒲扇,唾沫横飞。 “你知道个啥你,人家都毕业工作两三年了,有个男朋友不应该呀?” 张大爷一脸的少见多怪。 “哎呀,这何老头该多高兴啊,今天说不定是女婿第一次上门送老酒呢,那箱子里估计都是上门礼!” “这么说老何家丫头要结婚了哇!” 这下好了,消息满天飞,还没开始传呢,直接给何苗扣了马上要结婚的帽子,摘都摘不掉,最后就因为何老头说了一句不知道,都变成了何苗隐婚。 这天何老头回家,小眼睛精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黄酒(烧荤菜用的,家里唯一的酒)。 “丫头啊,你今天隔壁刘奶奶跟我说了个事。” 何苗坐在饭桌上看综艺,笑的前仰后合的,没大听清,何老头说什么。 “我说,今天隔壁的跟我说了件事。” “哦,啥事呀?” “今天有个戴眼镜的长得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按他们家门铃,说找802的。” 何苗把音量调小,警觉了起来。 “谁啊?” “问你呀,还带一个大果篮,让人家给我的。” 何老头指着客厅里精美的果篮,美滋滋。 “真是的,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 何老头嗔怪着。 何苗没应声,这纸是包不住火的,露馅都露成这样了。 “他抽烟吗?喝酒吗?” 何老头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很惬意,满盘子花生米都堵不上他的嘴。 “不抽也不喝。” 何老头问何苗只好答。 “他做什么工作的呀,家里几口人爸妈人好吗?” 何苗怎么也想到,何老头也是资深查户口爱好者。 “机械工程师,家里三口人,爸妈不知道。” 何苗机械性回答。 “工程师好啊,高学历,高级人才,跟你也陪。” 何老头嘿嘿干笑两声。 “他会开车吗?” 这是何老头的最后一个问题。 何苗有点嫌烦了,何老头就着问题吃花生米喝酒,吃几颗喝两口,冷不丁问一个问题,搞得何苗心累的很。 “他会开车,我不会,他还让我学车来着明年。” “开车要注意安全啊,要注意地上的什么单行道双行道的线,不要闯红灯,不要违反交通规则,出车祸就不好了。” 何何怀疑何老头喝高了,这都说的哪跟哪啊。 “还有啊,你就不要学了,我知道你的,东南西北都搞不清的人,别到时候油门当刹车使,马路杀手,赔钱是一方面,人家的命也赔不起。” “老头子你对我也太不没有信心了吧。” 何苗虽然也一直在逃避这件事,觉得自己以后要是开车上路了,妥妥的是人民群众的祸害,不如好生待着,做个坐车人就好。 程锡东暗搓搓送果篮的事,何苗问他了。 对此,程锡东的官方回复是门铃按错非本意,就是托着隔壁把东西转交给何苗。 明明那天他知道何苗跟她“哥们”去唱歌了,下午不在家。 这就是赤裸裸的又一次不经过何苗同意,擅自做主行动。 程锡东的花花肠子也不少。 记住手机版网址: 第48章 来找我呀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青青终于又在群里活跃了起来。 聊的还是相亲那些事。 她是母胎solo,从小就不怎么接触男孩子,要解决个人问题唯相亲这个手段不可了。 青青比何苗小上一岁,却因为周遭七大姑大姨的影响,对个人问题很着急。 她的相亲经历,可比何苗丰富多了,也比何苗精彩多了。 那些亲朋好友们,是真的为了帮你这个忙,什么妖魔鬼怪都给你介绍。 青青提起过,她的大伯母在自己爸妈那,把一个男孩子说的天上有地上无,条件家世人品是个顶个的好。 等真给青青安排上了,青青第一眼就看出了异样:这个“男孩子”不仅年纪偏大,右脚走路跟一般人很不一样,往里拐,一跛一跛的。 青青没做好思想准备有点懵圈,也不懂如何应对,后面整个被这个“男孩子”的三观要求跟想法震惊。 “相亲嘛就是菜市场买菜,萝卜青菜各取所需,你相中我的车子房子了,我也可以给你提条件,家务活得你做吧,老人你得照顾吧,儿子你得生得照顾吧,反正我一定要有儿子传后的,我除了这些要求,别的没问题。” 青青当时听到这一大串的要求,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伯母第二天晚上到家吃饭,当着青青的面,在青青爸妈面前驳斥青青不懂事。 青青爸爸知道直接提出对方身体上不健康不大好,委婉的说对方的身高不合适,不大会考虑。 大伯母一脸的阴阳怪气, “呦,就青青这条件还挑身高哪,现在谁相亲结婚不是奔着房子车子去的?再说了,这家人我认识也都清楚,他家开着厂子,房子都有好几套,还不算店面房,他又是长子,下面一个脑瘫的弟弟,青青过去把公婆弟弟都伺候好了,就是妥妥的少奶奶啊,不好吗?” 何苗听到青青这番转述,气得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吐出来。 这都建国70年了,封建余孽思想还长存那?这是准备把青青卖了做童养媳还是长工?? 现在接触的这个,听青青的意思还不错,IT宅男,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各种手办模型。 大部分的工资还有精力基本都在这些模型上了,并且天天拼装到深夜不亦乐乎。 青青对这个男生印象还可以,第一次见面,看着也干干净净的,说话有礼有节,也很尊重她,就是接触下来距离感明显。 何苗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很多人,相亲的心态都不大正。 要么对对方吹毛求疵。 一点点性格行为或者兴趣爱好上的差异就say  byebye。 后面遇到的越来越不如意,失望也越来越大,依旧不甘心将就。 要么两个人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但是都是比较“高傲”的人,没有主动不主动一说。 女方觉得自己主动是掉了身价,男方觉得过于主动还不如自己玩游戏。 青青他们属于第二种,就一直不咸不淡的处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苗问青青对这个人有好感吗? 青青答不知道。 何苗又问她你觉得他对你有好感吗? 青青也答不知道。 这怎么办? 青青说两个人一般聊的都是很潜在的东西,工作聊不到不一起,爱好聊不到一起,工作又在两个城市。 青青问何苗要不要放弃,何苗也不懂,不敢乱给青青支招。 何苗截图发给程锡东。 “你说这个男的喜欢青青吗?” 程锡东作为资深直男最有发言权。 “我哪知道?喜不喜欢直接问就行了吧,干嘛搞这么复杂?” 何苗觉得有道理。 她转头告诉青青“他不是约你一起吃饭吗?到时候直接问,逼他表态。” 然后青青就开始难受了。 逼的结果是人家说了不就谈个恋爱,试试就试试呗。 青青跟何苗一样的“命运”,没有正式的表白。 可是听青青的意思对方的情商不低。 两个人一起第一次约了看电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对方一直不停的跟青青道歉,耽误青青的时间,害她到这么晚回家,还坚持把青青偷偷先买的电影票钱转给青青。 因为看电影是他提出来的。 青青大半夜回到家给何苗发信息,觉得别扭。 两个人在一起太客气了,算的这么清楚。 对方问青青喜欢他什么,青青支吾半天答不上来,青青问对方的打算。 对方说谈恋爱可以,但是结婚生孩子no。 虽然家里人盼着他早些成家立业,可他有自己的想法。 何苗觉得这样的人太自私了。 青青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如是凌总这样强势独立的人,在爱情的道路上追求的不过是安全感三个字。 女生都要安全感。 青青给家里人打了预防针,还是决定试试。 她想脱掉母胎solo的帽子,她想通过这场恋爱试试水,了解清楚男女的相处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都给自己退路的恋爱,透着成年人的精明。 何苗觉得青青这个恋爱谈的并不是出于本心的。 这么大的世界,可以刚好碰到合适自己的的那个红豆真的好困难。 大部分人都是找一个差不多的,然后一点点磨合。 这一点何苗还是有些庆幸的,自己跟程锡东虽然不叫命运般的结合,方方面面,何苗是认定了程锡东的。 越是相处她越发觉得,两个人是一家人。 老天爷省去她高昂的试错成本,是幸运的。 她抱着感恩一切的心,这周决定不要程锡东来接,自己乖乖坐公交去找程锡东。 何苗这周单休,程锡东好不容易不用值班,弄到个双休。 首选是在家里对着电脑,和队友们一起“大杀四方”做任务抢金币。 何苗提前半小时给程锡东发了信息,要过来。 程锡东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很开心。 随即又立刻投入了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这边何苗在公交车上站的脚后跟疼,手上还拎着不少程锡东喜欢的吃食。 她又要让自己站稳还要保护好这些吃的不被涌动的人群挤坏。 最后担心变凉还特意小心的保护在怀里,完全不顾这味会熏到自己的衣服头发。 程锡东说好了在车站口接何苗的。 何苗满心欢喜,一路小跑出BRT站台,却不见程锡东。 她给程锡东发消息“人呢?” 程锡东根本还没出门,恪尽职守,认真履行自己大法师的职责。 何苗等了十分钟,慢慢往广场上去,连着又打了一大串的问号。 这样的零反馈,何苗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 她踩着愤怒的步子,跟万博一楼的大门有深仇大恨是的,凶狠的撞开,直接上了三楼去了新开的书店。 这种状态下只有书店的环境可以让她平静下来,找到自我。 程锡东一局打完,人才从虚拟回到现实的轨道上,看了眼时间和手机,心道不好。 何苗给他发了好些信息,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去接,自己到了云云。 程锡东往站台来的路上,一路给何苗说好话。 “大宝贝,你在哪呢?” “我刚看到信息不好意思啊” “你到了吗,在哪等我的呀?” “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刚跟兄弟开一局,走不开,下次绝对不会了。” 何苗靠着书架,找到一隅,翻着周国平老师的《把心安顿好》,看到程锡东的最后一句,心再怎么安顿都不好了。 她满脑子又充斥着两个字:分手!! 她强装出淡定,告诉程锡东: 我在万博里面,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找不到我,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须臾,程锡东的电话就来了。 何苗可爱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书店里就是噪音。 何苗飞快的掐断,若无其事继续看她的书。 程锡东面对着偌大的商场,束手无策。 今天这一关要是过不去,何苗不知道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看看手机还有25分钟,单手托着下巴,做冥思苦想状。 万博有五层,除了最顶上一层是电影院,第四层是吃饭的馆子,剩下的三层都是衣帽鞋子,美妆零食店,加起来大大小小也有不下几十家,这还不算负一楼的美食广场和超市。 程锡东要是用最笨的方式一家家的去找,那一定超时。 何苗就两个属性:吃货和书虫。 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负一楼的美食广场,还有三楼新开的书店。 但是这两个地方他只能选一个,两个都找不现实。 最后程锡东还是选了三楼。 何苗负一楼去的多了,该吃的想吃的都吃了好几遍了。 不像三楼的新书店,对她来说吸引力更大一些。 程锡东押对了宝,也足够幸运。 一进门就“抓”到何苗在悬疑推理门类的书籍那里,垫着脚,扒着下层的书架,眼睛睁的老大,选自己感兴趣的。 “找书呐!” 程锡东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负”。 何苗转头看着得意不已的程锡东,心里不大爽利。 “你怎么找到这里。” 何苗压低声音不悦的问。 “还能怎么找到的,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程锡东抬头审视着何苗在看的那一排书,慎重从上面拿了一本下来,交到何苗手里。 “你要的是这一本吧?” 何苗翻过来一看,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何苗看着程锡东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要拿的是这一本?” “这能告诉你吗?” 程锡东靠着书架,似笑非笑。 何苗想想,理工科男这种生物,难道他们的低情商靠着超强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来弥补么? 只是平时并不显露罢了。 非要逼到一定份上才大显身手。 何苗这次只好原谅程锡东。 安全过关的程锡东没有收到教训,很快又做了类似的事。 何苗想这次是在橙天,她的“地头”,程锡东不熟悉,再加上她把时间缩短了,只给了程锡东十五分钟。 何苗在外面随然找了个公交站台坐着,稳如泰山。 她打定主意这次程锡东绝对会“任务”失败。 甚至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给自己买了个大圣代,兴致勃勃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舔的正欢。 “冰激凌好吃吗?” 程锡东的声音从何苗身后悠悠的传来。 何苗转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坐在这吃不怕把马路上的沙子吃进去吗?” “嗯?在哪呢?” 这次何苗站起来,绕到大型广告牌后面,终于找到了程锡东。 何苗按了一下手机,正好15分钟。 把程锡东能耐的,一派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嚣张。 何苗一直想给程锡东点教训,让他少嘚瑟,次次落空。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何苗叫嚷起来。 “很简单,” 这回程锡东换靠在公交车站牌上,给何苗好好揭秘。 “刚刚在电话里,我明显听到你一个推门的声音,本来我不确定你在不在橙天室内,但是你出来之后有明显的马路上车子的鸣笛声。” “就算你知道我在外面,这里有三个公交站台,你怎么知道我坐在这里?” 何苗仍有不解。 “简单啊,你现在不想看见我,那就是准备要自己回去,自己回去只有从这里等75路你才能到家啊,你说是不是?” 程锡东玩味的看着何苗。 何苗解读这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是在告诉自己:你已经被我看透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何苗又输了一次,“忍气吞声”,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乖乖跟程锡东走。 她自己在车里瞎琢磨,自己每次折腾那么久,还不是被程锡东料中,守株待兔,等着自己“落网”。 这还不是由于程锡东了解了自己的偏好,习惯,下意识的选择,要是自己都反着来,就没这么多事了。 何苗还是如愿了。 某一次,程锡东又又又惹何苗生气,何苗再次上演老戏码,程锡东却找的不如前几次那么得心应手了。 何苗直接从橙天走回家了。 这一次她直接走到家了,程锡东也没跟来。 说到底之前的每次,她都是留了机会给程锡东的。 给程锡东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惜程锡东不懂。 何苗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还是接了。 “喂,领导,你在哪呢,我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你啊。” 程锡东的急切的声音传来。 “你回家吧,我已经到家了。” 何苗平静的告诉他。 “啊?那,那怎么办?” 何苗这次没按“常理”出牌,程锡东慌了。 “还能怎么办,你也回家呗。” 这次何苗这么平静,程锡东觉得摸不准怎么回事。 “我不回去,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咱们聊聊。” 这是要“恳求”谈判啊。 “不用啦,我不生气的,你回去吧。” “真的??” 程锡东不敢相信。 “真的,今天闹累了。” 何苗说完这一句就挂了。 她暗下决心:为了让程锡东安心,也为了自己舒心,这种很明显的推理游戏还会继续的。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49章 定情之物不存在的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七八月,机械制造业是淡季,程锡东他们组也就程锡东这个小组长成跑东跑西,大小会议连轴转。 其他人都是咸鱼。 最多大白天去车间溜两圈晒晒太阳。 一般这种节骨眼,企业的各种培训也就多了。 不是专业培训,就是各种办公室软件运用培训,培训结束之后还要写培训总结及感想,一句话人事是绝对不会让你闲着的。 最后实在没得内容可培训了,插花,烘焙游泳下棋也成了培训内容,而且强制每个部门出人头。 组里五个最年轻的小伙子,因为刚来,只能在各个项目里充当实习的角色,换句话说,也是目前组里最闲最“无用”的人。 代表全部门,全组参加各种培训活动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天何苗收到了程锡东发来的图片。 上面赫然是几个加粗大写的标题。 “1.门当户对,重要的是三观相符。 2.什么样的女孩儿适合做老婆。 3.恋爱婚姻中最需要注意的细节。” 这个场景一看就是会议室。 何苗乐了“你们公司可真人性化呀,还跟你们培训这些。” “我又没去,都是那帮小子去的。这照片是他们拍了发在群里的。” “你们组里不是除了你都打着光棍儿的吗,培训这个干啥呀。” 何苗觉得有意思。 “那不是公司心血来潮逼的嘛,每个部门都要去我又没空只能他们上了。” 程锡东手动滑稽。 “回来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严重的还骂骂咧咧的。” “啊?出啥事了?” “反正就是虐狗了呗!” 程锡东发了个两手一摊的表情。 “这怎么就虐狗了?” 何苗不明就里。 “他们都很敏感的,遇到一点点与之相关的东西心里都堵的慌。” “是嘛。” “嗯,我徒弟回来一直小声嘀咕,培训这个有什么用,又不发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女朋友是发的吗?” 何苗被这帮榆木脑袋逗死了。 “诶,你那还有适龄单身的女同事吗?” 程锡东随口一问。 “干嘛?” 何苗警觉起来。 “别说没有了,有了也不能便宜了你们组里那帮小子啊。” 何苗嫌弃的要死。 “啊?我组的小伙子怎么了,长得帅,又勤奋还老实,绝对会对女朋友百分之一百的好的。” 程锡东是王婆卖瓜。 夸起来没得边。 “先不说是不是真老实了,就这直男癌的秉性,没几个小姑娘受得了。” “我一个人被你祸害够了,就不要再让悲剧发生在人间了好吧,积点德吧给子孙后代。” “你都开始想着怎么给我们的子孙留余荫啦。” 程锡东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滚,谁跟你我们。” 其实程锡东在自己的小组里,一直都是各位青年的优秀“榜样”。 年年拿先进,工作能力突出,大佬们提到要竖一竖大拇指。 最令他们服气的还是能找到何苗这个女朋友。 第一,听别的组的同事回来说,路上偶遇到他们,何苗长的好,还对程锡东“言听计从”的,十分乖巧,是个妙人儿,程锡东可劲疼也是应当应分的。 第二,何苗也是这个行业的。 这个行业的女生会更理解他们的工作,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关键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老大,有能耐从别的公司“抢到稀缺资源”,也不失为全体创世的技术男长了回大脸。 何苗要是知道程锡东坐实自己目前,不可一世的“老大”交椅,靠的是这个,非得嘲笑死不可。 这就说到了两个人一开始就互不相让,都很在意的脸面问题。 俩人刚在一起的周末,程锡东开车带着何苗去超市扩充何苗“小仓库”的路上,当着何苗的面,程锡东长篇大论,“发表”了一直为何苗诟病的《在外要给足男人面子》的著名直男宣言。 即何苗在外要给足程锡东面子,无论在什么场合,发生过什么,只要当着兄弟长辈,同事朋友的面,就一定都顺着程锡东的意思,哪怕端茶倒水做做样子,不能生气甩脸色。 何苗冷哼一声,把自己的座椅放平了一些,叉着腿。 “好啊,可以啊,但是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要我充分尊重你,在外面给足你面子。反过来你在我的朋友,同事面前,也要给足我面子,我说的没毛病吧?” “没毛病。” 程锡东频频点头。 “那你知道在我们女人的圈子里,怎么样才算是给足面子吗?” 何苗不怀好意地往程锡东脸上撇了几眼。 叉着的腿,不由自主抖动起来,活像个小混混。 “说说呢?” 程锡东转过头,看着何苗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皱眉:哪还有女孩子的样子。 “其实呢也不难,”何苗靠得累了,微微坐直身子。 “无非就是七夕节发个1314的红包让我可以截图发朋友圈,过生日可以给我买个五位数的名牌包,让我天天上班背着,给女同事看看你对我多好,又或者我无论何时何地,有什么事,你能够立马出现在我面前随叫随到。” 禾苗叭叭叭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听着程锡东晕头转向的。 “这才叫给足女人面子,懂不懂啊?” 何苗一口气说完,得意地用余光瞟着程锡东的反应。 程锡东紧抿着嘴不说话。 何苗说这么多,没有让程锡东一一执行的意思。 她也知道程锡东办不到的。 她就是想单一的驳斥一下程锡东刚才的高谈阔论。 在她何苗面前,是条龙也得乖乖给盘着。 程锡东随后长时间的闭麦,静静开车。 何苗内心窃喜,这算是跟程锡东打的众多“嘴仗”之中,很难得的一次大胜利。 女性的平等权益得以保障了,她也顺便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怼的程锡东无力反抗。 她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 可是她对程锡东的灵魂拷问三连击,让程锡东有个块心病。 何苗跟他在一起也有一段了。 没有什么要求,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嘻嘻哈哈笑笑。 送过最好的礼物就是那打八折的,人家退了货的玫瑰花礼盒。 人家前男友好歹还送过价值几千的项链,虽然最后分手之际,何苗还是坚持还回去了。 以后每次逛街,程锡东总会有意无意的注意何苗喜欢什么。 何苗除了吃吃喝喝,还有书。最感兴趣的就是小猫小狗。 程锡东总不可能花钱给何苗买一只“大橘”,何苗说过,苗大美女一定会连人带猫把她俩扔出去,而且何苗更倾向于领养。 她一直心心念念,以后有机会有地方有条件,要领养几只救助站的小猫小狗。 好好照顾它们,好好陪伴它们。 可总又不可能买一套什么书送给何苗做定情的礼物吧。 程锡东挠破个头皮,也没个主意。 他身边除了被何苗认定搭配品味不咋地的汝女士是女的,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没有一个参照对象。 女孩子的心思喜好难猜,何苗这样的更琢磨不透。 也许是又抽空听了两遍梁静茹的“勇气”,程锡东把困扰自己多日的烦恼发到自己的群聊里。 何苗有职场女性激情夜话群,程锡东就有创世青年领导群。 这个群都是程锡东的同事,只是没有部长,都是所谓的体己自己人,也都是小年轻。 组建这个群最初纯为了吐槽领导,慢慢的变成了群里各位的游戏攻略分享群还有妹子情报分享群。 不拿到你男朋友的手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朋友有多二百五。 直男对女孩子的喜好还有行为过于自信的武断评判,还是很有意思的。 比如程锡东第一次求助于群里各位“大神”,得到的真心诚意的迷津指点,深信不疑。 那个周五的晚上,何苗可以用终身难忘来形容。 刚吃完麻辣烫,两个人都汗流浃背的时刻,程锡东突然支支吾吾,掏了半天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缎面的锦盒,推到何苗面前。 何苗没想到程锡东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她强行用理智控制汹涌而来的感动,激动的差点拿不稳盒子。 满以为是戒指挂坠这样的东西。 她下定决心要真是坠子,一定把自己脖子里从小带到大的玉珠子摘下来换程锡东这个,毕竟他能想起来送个东西实属难得。 盒子一打开的时候她还以为程锡东不小心把要送的东西弄丢了。 “东西呢?” 何苗快把盒子拆了都没“找到”。 “就在这啊,你拿出来了啊。” 程锡东指着一上来就被何苗当包装垃圾的小塑料密封袋。 “这不是赠品吗?” 何苗特意把这个密封袋特意拿到眼跟前,盯着看了半天。 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 程锡东拿过密封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剔透的小东西外形像茄子。 “这是个水晶微雕。上面是你的名字。” 程锡东说这话的时候头低着都要碰到桌面了,脸红红的,害羞的不敢看何苗。 何苗看着这个丑丑的小东西很无语。 她并不想接。 她第一回见长得像茄子的紫水晶,色泽光洁度,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像是塑料制品,哪哪都透着廉价。 虽然何苗知道程锡东是花了心思的,这个东西也一定不便宜。 总感觉他上当受骗了一样,要么就真是他的审美丑的不行。 最不能让她接受的是这个丑丑的小东西,上面还刻着她何苗的大名。 感觉她何苗一辈子都要跟这个丑东西绑在一起了。 程锡东不停地拎着这个丑东西,往何苗眼前怼,何苗的五官都往后使劲的缩,全身都在拒绝喊着“不要过来。” 这个为何苗量身定做的丑东西,程锡东不仅拿过来了,还准备亲自为何苗换上。 何苗崩溃了。 她抬头仰望着程锡东手里的,不断逼近她脖子的东西,最后挣扎着问可不可以退。 程锡东摇摇头,准备让何苗强行接受他满满的“爱意”。 何苗捂着自己的脖子,坚决不肯,誓死不从。 拉拉扯扯,“推搡之间”。 丑东西从程锡东的指尖滑落。 像人参果似的,掉到地上,转眼就不见了。 何苗得逞了,程锡东不依了。 何苗眼看着程锡东要生气了,马上风向一转,趴在地上陪着程锡东搜索,地砖缝都不放过。 活生生找到店主要打烊了,程锡东最后无奈,只能留下联系方式,希望店家找到后能主动联系他。 出来的时候,何苗看程锡东的情绪不高,安慰他,今天的麻辣烫就是他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我主要心疼钱,这个小东西2400多呢。” 程锡东说起来,到现在还觉得心绞痛。 “什么2400多??你脑子进水啦?花2400块钱买了这么个丑东西??” 何苗眼睛都直了。 “我不管,从明天开始天天吃麻辣烫,直到找到为止,找到了赶紧给我退回去。钱又不是天上刮来的。” “抠”这一方面,两个人还是挺能达成共识的。 俩人活生生吃了一个半月的麻辣烫。 每次吃完后都是同样一个问题。问的收银的柜员都觉得烦心。 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 毕竟谁连着吃一个半月的麻辣烫都腻。 为了弥补程锡东的这个缺憾,何苗主动向程锡东索要了一个皮卡丘的小玩偶,可以挂在包上的那种,自己则给程锡东买了一个杰尼龟的钥匙扣。 都是宝可梦都是好朋友。 这次事件反而给了程锡东不小的启发。 他开始习惯于借助群友的力量,来回答何苗的问题,应对何苗的考验。 等何苗发现这个群的存在,还有这个群大放厥词的一些言论,才恍然大悟:程锡东也是一个有“智囊团”的人啊。 这一行径让何苗哭笑不得。 这个群里90%以上都是单身狗,在这给程锡东当爱情顾问合适吗?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苗往上翻翻。 终于看到了程锡东求助群里各位“大神”给自己推荐,买什么定情礼物好的这条求助信息。 下面回复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分析的头头是道。 什么送塑料花代表爱情的永恒。 什么送一拍就会唱歌的小熊,女朋友当场能哭。 程锡东还算有点脑子,选了最后一条送紫色水晶代表永恒之爱。 只是这位仁兄给出的图片,不是葡萄就是茄子,看的何苗都饿了。 程锡东同志甚至在这两张图片下面评论都好看表示拿不定主意。 何苗抓狂。 这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都丑好吗? 这个审美是真不敢恭维。 男女除了在看问题的角度上有很大分歧,审美上也是出入很大的。 比如到底什么样样貌身材的才算是美女。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五十章 见家长咯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两个人履行约定互相保管对方手机的每一次,何苗总能找到机会偷看程锡东的信息。 她也不是翻什么姐姐妹妹,她就纯粹好奇直男们平时会聊什么。 这个青年领导群,对何苗的诱惑力不亚于烤羊排。 二十多岁的男生聚在一起不是游戏就是女生。 何苗看了聊天记录,终于明白为什么网红脸可以兴盛不衰,长期成为广大女生趋之若鹜整容的范本。 原来她一直嗤之以鼻的欧式大双眼皮,蛇精下巴,V型脸,不仅撕葱喜欢,广大直男朋友们也喜欢。 看着他们对着一张嘟嘴卖萌的网红脸学妹的照片,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何苗满脑子问号。 这好看吗?到底是谁眼瞎了?? 她怀疑自己眼睛的同时,把程锡东的手机也拿起来,横看竖看,还是没觉得好看多少。 “你看到了?” 程锡东去刚去“方便”一下,回来就看到何苗拿着自己的手机,满脸不解。 “哈?” 何苗心虚,登时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像刚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 程锡东一个箭步,及时接着手机,虚惊一场。 “我手机摔坏了你给我换啊?” 程锡东白了何苗一眼,慢慢坐下来。 “你说什么看到了?” 何苗转移话题。 “你没看到吗?” 程锡东不信。 “那你刚才拿着我手机横看竖看的,看什么呢?” “我要跟你说我在照眼角有没有眼shi你信吗?” 何苗“嘿嘿”讪笑。 “你有吃的还会管有没有眼shi?” 这个谎撒的程锡东都不信。 “你不用解释,我无所谓你看不看。” 程锡东表现的很大度。 “我倒是希望你看,那我就有理由也看你的了。” 何苗看着程锡东一脸的坏笑,着急忙慌的从程锡东手里去夺自己的手机。 她在激情夜话群,还有白姑娘和赵雨那里说了他不少的坏话,证据还没来得及销毁,被发现了是不得了的事情。 程锡东是典型的天蝎座,一定要一报还一报的。 这从平时他跟何苗“打嘴仗”互不相让就可见一斑。 “怎么,怕我看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程锡东见何苗这么紧张,挑眉调侃。 何苗才不上当。 “谁做见不得人的事了,女生的手机跟年龄一样是秘密,你懂不懂?” “切,我就喜欢把我的秘密分享给你。” 程锡东故意把自己的手机拿到何苗面前,晃来晃去,想她看上面的内容。 “拿走,拿走,我不看!” 何苗挡着眼睛,充分尊重程锡东的隐私。 “你不看我读给你听呀。” “不要不要!” 何苗连连摆手。 程锡东一意孤行。 “我妈说,锡东这周带小姑娘来家里坐坐好不好。” 程锡东故意凑近何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读给她听。 “不行不行!!” 何苗惊恐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不去不行了,我答应了。” 程锡东一脸已成定局的“无奈”。 何苗急的跳脚“谁让你答应的!!你跟我商量过了吗?” “商量过了啊,在心里。” 程锡东摸着胸口,表示自己已经接收到了何苗给自己的信号。 “啊,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何苗开始耍赖,要不是公共场所,她可能就像个小孩,躺地上打滚了。 程锡东对何苗的“哭闹”无动于衷。 “哎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早见晚见还不都一样。” 程锡东的姿态就是“早晚的事,你认命吧。” 何苗只能吃个闷亏。 周六去赵雨的店里串门,赵雨一听何苗要见家长了,比何苗还激动。 “呦呦呦,可以啊,何苗,总算要修成正果,成正宫娘娘啦。” 赵雨笑眯眯的摸着肚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何苗一圈。 “你干嘛?” 何苗被看的发毛。 给你挑身“战袍”啊,见家长不得“兴事动众”好好准备准备啊!” “这件怎么样?” 赵雨说着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暗粉色格子长款衬衫裙,递给何苗,示意何苗穿上试试。 何苗把这件裙子拿在手里,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换上出来后,赵雨捧场般的鼓起了掌。 “这件好,端庄大气又不失小女孩的纯真,这小腰带一系,还能凸显你玲珑的女性曲线,真是不错。” 赵雨把做生意夸客户这一套的说辞搬到何苗身上,听的何苗很受用。 何苗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赵雨的眼光是真的好。 剪裁得体的长裙,就如同为何苗量身打造的一样。 何苗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时间,赵雨就“贴心”的为她拿来了可搭配的粗跟凉鞋和贝壳头的包包。 “这一身绝了!” 赵雨竖起大拇指。 “这一身行头见家长,再画个淡妆,再挑剔的家长都给你过!” “行了啊。” 何苗羞涩的捶了赵雨一下。 “哎呀,你现在就动你未来儿媳妇了啊,真是个恶婆婆。” 赵雨抱着肚子,表情夸张。 “我又没捶你肚子,你抱着肚子干嘛?” 何苗翻个白眼,质疑赵雨的演技。 “你别教坏我儿媳妇了,以后净长鬼心眼。” “好了,我老公一会来接了。” “哎呦呦,秀恩爱啊。” 何苗学赵雨的语气酸她。 “这位客人,连衣裙200,鞋子180,包包260,给你打个八折,一共是588元,现金还是刷卡?” 赵雨职业化的笑容透着“势利”。 “啧啧啧,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也坑?” 何苗摇摇头,无奈的掏出手机“微信转账。” 果然她俩的友谊只值八块八。 周末,何苗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她收拾自己收拾了一上午,苗大美女就看她对着镜子这样一抹那样一画的,画了再擦,擦了再画,浪费时间还浪费钱。 然后就是苗大美女的show  time。 她虽然不知道何苗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抢过何苗手上的小刷子,苗大美女一顿操作,手法专业,时不时停下来打量,再做调整,等她大功告成的时候,何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脸抹的惨白,还直往下掉粉,过度闪亮的卧蚕高光,眼线画了都看不着,还有奶茶色的眼影,被苗大美女涂在下眼线处,远看眼眶淤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苗扮鬼被人打了。 最可怕的是最后结尾,苗大美女特意给加的punchline--阴影。 这个阴影涂在腮的两侧,由于用力“过猛”,哪怕最后用散粉遮盖了,也还是黑黑的一片,跟何苗长了胡子似的。 口红就不用说了,迪奥的999,涂的过分了,就是血盆大口了。 这要是一出去,幸好是青天白日的,但凡换晚上出门,非得被路上见义勇为的路人,控制住打个半死不可。 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水平零点五,妥妥的一块废铁。 “这样好看吗?” 何苗低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站在后面的苗女士。 苗大美女转过头,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假装没看见。 哎,大美女果然是来捣乱的。 何苗伤感的再次拿出一张卸妆棉,倒上卸妆水,把自己脸上的鬼画符一一擦去。 折腾了半天还是回到起点,照平时抹了点素颜霜,略微打了个底,画好眉毛,最多刷了个眼睫毛,就结束了。 时间却也不早了,程锡东已经打电话来催了。 何苗抓起包就往楼下飞奔。 俩人见上面之后,程锡东逮到机会就呆呆傻傻的盯着何苗的脸看。 这样反常的举动,几次之后,何苗终于发现了。 “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跟以往不同呀。” 何苗俏皮地向程东眨了下眼睛。 随后又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准备接受程锡东的赞美暴击。 “你嘴怎么这么红?” 程锡东话一出口,何苗的幻想就被打的稀碎。 她用手抹了一下嘴唇,擦下少口红。 “苗大美女给我涂多了,下楼太匆忙,忘了擦掉了。” “哦,那你赶紧擦干净吧,太像女鬼了。” 这话又彻底把何苗得罪了。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何苗不宜发作。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程锡东记上了一笔。 今天暂且不提,日后再一笔一笔清算。 第一次上门何苗经验不足,也不知道程锡东父母都喜欢些什么,而这些连程锡东自己都不清楚。 最后何苗拎着进程锡东家门的是,一个精美漂亮的果篮。 程锡东家,汝女士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何苗一心要留给好的初印象,路上还一直纠结着进门先迈哪条腿。 谁成想一进门一个大趔趄,幸好程锡东接着了,不然就又要跟大地零距离。 何苗惊魂未定,借程锡东的手撑了自己一把。 抬眼看见汝女士笑吟吟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接下来所有在程锡东家的时间,何苗保持着低头的动作,脸红到耳朵根。 程锡东明显如鱼得水很多,还时不时说点俏皮话,逗逗何苗。 何苗哪有心思,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热得发烫。 “这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啊?” 汝女士去拿了碗和筷子,回到桌前,眼睛就没离开过何苗。 “没事没事。” 何苗还是低着头,不住地摆手。 “没事儿,她就是害羞,不好意思。” 程锡东让汝女士放心。 “喏,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日式的筷子勺子,好看吧?” 汝女士一直在找机会跟何苗搭讪。 “好看好看。” 何苗看都没看就满口应答。 “饭够吗?” 汝女士原本递过来给何苗的碗,半途被程锡东截获。 程锡东直接挖了一大半到自己碗里。 然后他头上就吃了汝女士一筷子。 “干嘛呀,想吃不会自己盛啊?” “她吃不了这么多。” 程锡东冤枉死了,扯了扯何苗,求澄清。 “阿姨,我吃的少。” 何苗的声音细如蚊子,边说头埋的更低了。 “来客人啦。” 程锡东的奶奶从里屋里拄着拐,不紧不慢往这边过来。 见到何苗,她立即眯缝起眼,上扬的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挂在嘴边儿。 “小何来了呀。” “奶奶。” 何苗立即站起来,一路小跑过去,要搀扶。 奶奶握到何苗紧张的小汗手之后,特意拍了拍,把何苗的手抓过来藏在自己的臂弯里。 在奶奶面前,何苗放松了很多,一老一少慢慢踱到饭桌前,坐下。 这时候一直在客厅,正襟危坐,认真看剧的程父,才起身过来吃饭。 程父给何苗的印象就是很严肃。 连捧着碗的动作都透着老派严谨。 何苗刚刚略微放松的心又紧了起来。 她不敢跟桌子上的任何一个人对视,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脸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排骨虾都吃呀,很新鲜的。” 汝女士特意把好菜推到何苗面前,让何苗多吃点。 何苗嘴里不停好好好的答应,事实上还是只拔拉着自己碗里那几粒米饭。 “我们家从来不主动给人夹菜的。” 程父一张口,气氛更严肃。 “想吃多少想吃什么,自己夹,不要客气。” 长时间的安静。 要不是电视机还开着,整个空间安静的可怕。 程锡东边吃着饭,边瞄了电视几眼,突然来了灵感。 “爸,”程锡东放下筷子, “咋了?” 程父停下手里的筷子,认真看着程锡东,等着他的下文。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有哪些啊?”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何苗是真的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这不是闹呢吗? 给自己爹挖个大坑跳? 程父很明显的露出诧异之色,深深看了自己儿子几眼。 开口道“emmm,无数次吧。”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做了补充。 “八路军一直的宗旨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讲究的就是以少胜多。” 何苗一听就知道,程父是有不少的历史军事的知识储备,奈何自己儿子这个坑货抛给自己的问题太坑。 她一进门就扫到客厅里的墨汁和宣纸,还是个附庸风雅的人。 苗大美女说过,喜欢书法的人都是心有定力,有大局观。 这么想着,心下对程父的佩服多了不少。 程父其实是特意端着的。 程锡东一进门就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异样。 平时看电视,程父都是葛优躺,哪有今天坐的这么板正。 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带着一点崇拜的。 不同于何苗,每次提到父亲的怨念。 陈旭东每每提到自己的父亲,就是满脸的骄傲与自豪。 他原本提这个问题,是为了给自己父亲,在何苗面前给自己“露脸装b”的机会。 哪知道自己不了解这个领域,问出来的这个问题让程父差点下不来台。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1章 别骗我真的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饭很快就吃完了。 再不吃完何苗要在饭桌上煎熬死。 程锡东先吃完站起来,何苗发现程锡东的动作,立马抬起头盯着他看,眼睛里都是“被抛弃”孩子的无助。 程锡东心疼了。 他拉着何苗一起进了房间。 “就吃这么点啊。” 汝女士这话是说给何苗听的。 何苗像个小媳妇,躲在程锡东身后。 “吃饱啦。” 程锡东感觉到了何苗的不自在,赶紧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刚进门,就麻溜的关上并且锁上了。 何苗进了门,却没往里面走。 她进来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把门打开并且敞开着。 程锡东已经坐在自己的电竞椅上,吃饱喝足准备来打打副本。 听到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回头不解的看着何苗。 “干嘛又开着?” 他走过来,准备把门再关上。 经过何苗的时候,何苗被一下拽住“就这么开着吧。” “啊?为啥?你不是怕生吗?” 程锡东压低声音怕外屋的人听见。 “不要让长辈误会。” 何苗不好意思。 程锡东心下了然,坏笑着在何苗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 “误会什么?做见不得人的事?” 何苗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是没褪下去,狠狠瞪了程锡东一眼,伸手隔着衣服,掐了一把程锡东的肚子。 程锡东人虽不胖,但是长期的作息不规律,总也忍不住的夜宵瘾,让他的肚子日渐“显怀”,尤其饭后。 还没结婚,更没人到中年,程锡东已经往“油腻大叔”的路上高歌猛进了。 何苗掐程锡东的“大肚子”就是在变相揭他的老底。 他立马一招“黑虎掏心”还击,本来是开玩笑的,何苗突然认真,乘着他没反应过来的空隙,猛踩他的大脚趾。 这一下不是闹着玩的,程锡东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还不能出声,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不能惊动外面的老人。 何苗吃准程锡东此时不好张扬,紧接着又下了两招狠手。 程锡东吃痛的倒在自己床上的同时,顺便捎带着钩腿“不小心”把何苗也拉着一起。 两个人倒在一起,乱了套了,程锡东要强行把何苗抱在怀里。 何苗各种不配合,滑的跟条泥鳅是的,总能逃脱,还顺手还以颜色。 战斗精神被调动起来,哪里还分场合。 汝女士端着水果进来就赫然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儿子准儿媳相拥着紧紧抱在一起,何苗在上,程锡东被死死的压制在下面。 “哈密瓜吃吗?” 汝女士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没有感情”的传达自己的“任务。 床上的两个人慌忙坐起来。 整理一下衣冠。 何苗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坐起来有点狼狈。 何苗的脸又开始烧起来。 真可谓怕什么来什么。 汝女士是“过来人”,心领神会。 见两个孩子都不作声,立马转头就走,最后还悄悄帮俩人把门给带上。 功夫不大,外面的电视声明显变大了。 何苗暗自松口气。 走到程锡东身边第一个动作就是“掐”脖子。 刚才那一幕,还不知道,汝女士作何感想,会不会把自己想成是背地里“放浪形骸”的女孩。 何苗这样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要是杀人不犯法,她可是真想就这样一把“掐死”程锡东了事,反正现在有嘴也说不清了。 何况她害臊,“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跟汝女士开口澄清。 程锡东一开始以为何苗是开玩笑,象征性的掐一掐。 慢慢的感觉何苗在下死手,发现苗头不对,赶紧把何苗力气不小的爪子,十个指头一一掰开。 “你那么想做寡妇啊,啊咳咳咳” 程锡东解脱出来之后,话都没说全乎就剧烈咳嗽起来。 何苗下手没轻没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了,赶紧给程锡东抚背顺顺气。 最近的日子过得,互不相让,三天两头上演全武行。 现实版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打一架也有好处。 翻篇的也快。 程锡东气顺了之后,脑子里还是游戏,坐上他的电竞椅就马上进入状态。 何苗没打扰,自己就跟领导视察一般,背手打量着程锡东的房间。 程锡东也跟父母住。 空间并不大,大半的面积被衣柜还有偌大的席梦思给占据了,连他心爱的高配“女朋友”都只能屈尊在一个小角落里。 就这不大的空间还有独立卫生间,程锡东甚至在纱窗前的一排落地柜和床的不大空隙里,放了一台跑步机。 不用的时候就收起来,少占用些地方。 何苗对关着的落地柜来了兴趣,打开来果然都是书。 都是程锡东上大学的专业书,甚至还有作业本。 何苗拿了一些出来,全摊在地上,细细的看,程锡东的字写的跟小学生一样,这是何苗预见的到的。 她发现她认识的好多男性,部分也算是高知,字都写的不咋的,连小学生都不如。 在现在这个年代,可能字如其人不再是一个准确的标杆了。 何苗看着程锡东的画图作业,还有试卷,翻着翻着就掉出来好几张豆腐块一样的小纸片,上面密密麻麻是字,仔细一看都是“知识点”。 何苗定睛一瞧,仔细辨认,上面的内容她也熟悉,是毛概的基础知识。 无非就是“三个代表是指哪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的内容”。 很明显是为了作弊,专门搞的缩印。 何苗把这些程锡东过去的“宝贝”一张张整理好,得意的拿到程锡东面前,从他背后伸手把这些小纸条在他宽大的电脑屏幕前晃了几晃。 程锡东拿下耳机,看着何苗手里似曾相识的东西,但没反应过来。 “啥东西?” “问你呀,啥东西。” 何苗的意思就是程锡东的黑历史给她扒出来了,并且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程锡东抢过一张,正反都看了一下,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他伸手去抢何苗手里剩下的几张,被何苗灵巧的躲过。 “这是什么呀,大学霸?” 这个把柄给何苗抓到了,她非要做点文章不可。 程锡东在何苗面前,一直自信的竖立的是好学生,轻而易举的学霸的人设。 这些个“小纸条”轻易就让这个人设崩了。 何苗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程锡东只能“装”到底。 “也不知道是宿舍里哪个,把这些东西塞我书里了。” “不是你的?” 程锡东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小,眼睛眨都不眨。 “不是我的啊。” 程锡东盯着何苗的眼睛,一脸坦诚。 何苗跟他对视几秒,收起手里的小纸条,拿起程锡东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又把剩下的,一张一张一一搁到他的手心里。 “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何苗撂下这句话,猛然抬头又盯着程锡东的眼睛。 眼神很镇定,一点没慌乱。 “是真的啊。” 程锡东显得很“无辜”。 何苗是打定主意,程锡东在说谎了,程锡东的一切解释都是无谓的挣扎,甚至演变为有“渣男”的潜质。 何苗没说什么,默默找地方坐下,抱着胳膊看着程锡东打游戏的背影。 程锡东以为“躲过”一劫,他没注意到何苗这个抱胳膊的动作,在心理学里可以解读为防御性姿态。 换句话,何苗只是口头上不追究了,心里还是不相信并且带着不信任的防备感,也就是说这件事在何苗这里没有轻易翻篇。 程锡东打游戏的这二十分钟里,程锡东没说实话这件事在何苗心里慢慢放大,发酵,最后联系到日后必定会背着自己“搞小动作”。 女人谈恋爱了都是名侦探柯南,第六感,直觉都很灵敏。 这还不是因为平日里男人漫不经心无意识的表现,一次次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了,其实漏洞百出。 何况何苗从小在苗大美女的熏陶下,抓“现行”一抓一个准。 所谓的“小处看人品”也常常被她运用在生活场景的方方面面。 现在她无意间套用在程锡东身上,在她这里立马放大成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也谎话连篇”。 天下乌鸦一般黑。 甭管是直男渣男,说谎是天生的能力。 何苗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程锡东打完一把,起身洗把脸,带着何苗要去万博逛逛。 何苗出这个房间的最后一秒,停住,认真的看着程锡东,对程锡东说“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不要骗我,好吗?” 程锡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事对何苗这么重要。 “我发誓,不骗你。” 程锡东竖起三根手指,收敛笑容,认真道。 “那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东西是你用来作弊准备的吗?” 何苗趁热打铁,试探一下程锡东的“真心”。 程锡东发誓的手缓缓放下,面露难色。 “我可以保留不说的权利吗?” “好吧,也可以,不想说就不说吧。” 何苗伸手拧开门把手,“反正我心里大概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程锡东显得有些急切。 何苗看他的反应,也晓得他这次嘴硬完全是为了自己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 他还是跟大部分男人一样,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可以带着崇拜,时时刻刻用星星眼仰望着自己。 但是何苗做不到的。 她就喜欢撕开这些花里胡哨的“外表”,让程锡东直面“惨淡的人生”。 承认自己无能,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输了,没什么了不起,也绝对不是洪水猛兽。 褪去光环的天使,才是真正的天神。 去万博溜达来溜达去,何苗除了看到几个好看的小姐姐让她稍微兴奋了一小下,其他时间,都是百无聊赖,漫无目的。 走着走着,何苗他们溜达到万博室外的篮球场。 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老青年,穿着白底红色的特制专属篮球,在场上费劲跑着。 何苗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十多个人哄在一起,大部分的肚子都不够宽大的球衣来遮,很明显的跑三步要大喘气一会,精力够不上,总是要歇一歇。 何苗摇摇头,看不下去了。 再看看身边的程锡东,估计用不了两年,他也会成为这大军中的一员。 保温杯里泡枸杞都解不了他们身上带来的油腻。 “我以前也打过篮球,还是校队的。” 这样的场景,勾起了何苗不少对这方面青葱岁月的回忆。 要是是几个少年人在打,感触就更深了。 “你还打过篮球啊,还入过校队啊。” 程锡东年轻的时候也是篮球迷,一周回一次家,也要变着法子看场NBA再走。 “你打什么位置?后卫吗?” 程锡东印象里何苗并不高,最多做个控球后卫。 “不啊,我队长给我安排的位置是中锋。” “中锋要抢断,助攻,一定要个子高,身体强壮的,你这小身板能行?” 程锡东很怀疑。 “我也不知道我队长怎么想的,但是我的确做了两年的中锋。” 何苗表示自己也不懂。 “反正我天天就练三分,队长让我主攻投三分就好,让我先在篮球框下面,还专门找了个人跟我打配合。” “三分不是后卫投的多一点吗?” 程锡东被何苗说糊涂了。 “哎呀,你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学校里一些女生的比赛的,尤其是竞技类的。” 何苗现在想起来还浑身抖了一下。 “那你们学校的女篮是什么样的?” 程锡东也好奇。 “我就记得我每次打比赛,上场之后,衣服,领口还有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打完一场,真的,除了大汗淋漓,还千疮百孔。” “怎么说?” 程锡东这个吃瓜群众做的很合格。 “看见没?” 何苗把自己一侧的刘海撩开,指着眉尾处。 “这就是我当年的战绩。” “我们打篮球就是修罗场,你们一般打球都是在规则允许下冲撞,我们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都不讲道理也不讲原则。” “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球在哪里人群就哄在哪里,每次球一传到我手里,我还没脱手,就先被大胖子撂倒,然后五六个人压在我身上抢球,我不松手,就各种掐,咬,捏,拧,不择手段,裁判老师也不吹哨,毕竟这么追究起来,就要全部罚下场,比赛就没法打了。” 何苗边说边轻轻摸着那块疤痕,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时候的痛。 程锡东把何苗转过来,看着何苗的伤口,疼惜的自己也轻轻摸了摸。 “好好的篮球打成了美式橄榄球,还没有防护。这怎么玩,硬上啊你们。” “那有什么办法,以牙还牙啊,谁咬过我的我就还回去,谁揪过我头发的我就揪谁头发,别人敬我一尺我就还她一丈,大家都别落好。” 这种自杀式的,惹急了谁都打的疯狗精神何苗一直“努力贯彻执行”。 原来何苗如此之强悍的“战斗力”是这么来的。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2章 好有原则哦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一个鸭腿,十块钱鸭掌,三串土豆,两串海带。” 何苗扒着人家卤菜店的小窗户,店员把她点的东西,一样样整齐码放在袋子里,何苗的眼珠子跟着店员的手从左转到右,连人家装好的时间都等不及了。 她是这家的常客,整条街的卤味,她只觉得这家吃起来是最香的。 “一共23。”年轻男店员麻溜的装袋,算好,飞快的在收款的仪器上输入价格,何苗早就等着了,把手机的付款码放在机器钱一扫。 “收钱包到账23元。” 机器清晰机械的报备,宣告何苗这次的愉快购物结束。 “等等。” 一直站在何苗斜后方的程锡东抬头看了眼上方的价目表,提出质疑。 他走到何苗前面来质疑“算错了吧。” “什么?” 在忙碌着的三个店员同时停下手里的活,疑惑的看着程锡东。 “一个鸭腿七块,十块钱鸭掌,素的一块钱一串,她一共拿了五串,不应该是22吗?” 里面有店员在扳着手指头算,一个略显老道年纪稍长的男店员,不由自主往前倾,跟程锡东对接,很明显是店长负责人一类的角色。 “先生是这样的,由于成本问题,我们这个鸭腿涨价1块,现在是8元一只,我们的价目表还没来得及修改,这个店员是新来的没有及时告知,是我们的失误。” “算了算了。” 何苗只想赶紧带走去吃,她不想纠结这些小事。 民以食为天。 哪有事情大过天的。 程锡东不依不饶“那我作为消费者,你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我是不是以你给出的价目表为准?” “先生我跟您解释过了,这个价目表没来得及换。” 后面排队的人不再排的笔直了,三三两两围拢过来,看热闹。 “并且你也没做口头通知。” 程锡东补充道。 “这个是我们的失误,这个店员是新来的,没有及时说明很抱歉。” “这是理由吗?我就应该为你没有培训好员工造成的损失埋单?” 程锡东反问。 何苗在心里替店员默哀。 程锡东的“诡辩”能力何苗已经见识过了,估计也就苗大美女有能耐可以克制一下了。 “这是一方面,如果这只是他的工作失误导致别人的损失,那你们也有培训不到位的连带责任。 另一方面,客户买你们的东西,明确的参照物就是顶上这个大的公示价目表。 你们现在却说这个没有参照价值。 全凭一张嘴,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乱开价? 这个店员说八块,换个店员说十块,到底什么是标准?” 吃瓜群众里已经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部分客人眼见着排到自己“希望渺茫”,凑到近前看了两眼,悻悻离开。 程锡东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负责人已经“上头了”。 他看着聚的越来越多的人,表情明显慌乱。 周末的下午,万博的步行街人头攒动,尤其是这美食街,人流高峰,这个时间节点上,一个做小吃的店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是很容易的事。 他看着程锡东的目光变得复杂。 疑惑,探究,不耐烦,生气。 “你是拿了钱,故意来挑刺的吧?” 何苗拿着刚买的土豆片,吃的津津有味的,看着程锡东做男主角的这出大戏。 这可比下午刚看的战斗天使有趣多了。 “谁说我们拿卤爪爪钱了?” 何苗刚在街头看到一家新开张的卤味店,就顺便把人家“推入火坑”。 看热闹不嫌事大。 程锡东回头意味深长看了何苗好一阵,那边里面的负责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个儿了。 “我就知道,一个个看我们店生意好都容不下!” 何苗说完这句话,就自动退一步,让程锡东一个人面对。 程锡东没办法,自己女朋友要看自己笑话,只好硬着头皮上。 “这个错误可不是我们自己放跟头发,主动挑起的吧?但凡你们公示清楚了,光明正大不偷偷摸摸的,能给别人抓到把柄?” 程锡东应对的自然,何苗四下看看人群里不少人一副认同程锡东观点的神情。 何苗没想到程锡东说话还这么具有煽动性,苗大美女擅长一对一的有针对的洗脑,程锡东是一下扫一大片,这不是又活脱脱一个苗大美女的翻版吗? 何苗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程锡东,还是说自己激发了他的潜能? 负责人是真的哑口无言,程锡东擅长的就是这样不急不缓说一堆,让你上头之后方寸大乱,他却还是保持清醒,一条一条陈述。 何苗还想添把火,奈何负责人已经投降了。 “打不过”不如举白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位先生,”做服务业行业的果然换脸也快。 负责人满脸堆笑,何苗觉得很狗腿。 “您看这样行吧,这的确是我们的责任,虽然只是一块钱的事,但是也伤害了您对我们店的信任。” 程锡东见对方终于服软了,立马“偃旗息鼓”。 “您看您妻子也是我们店的常客,我这边代表我们鸭卤卤万博总店,赠送您一张6折的优惠卡,您任何时候来我们店,出示这张卡可以享受6折优惠。” 负责人毕恭毕敬的态度,程锡东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 何苗本来意兴阑珊,看到这张6折卡,两眼放光,她可没程锡东那么多端着没用的架子。 程锡东并没有伸过手去接,他的打算是让店员赔礼道歉再把多付的那一块钱还回来就可以了。 哪成想何苗上面一个箭步,推开程锡东,想也不想一把抓住负责人递出的卡,抱在怀里嘴大咧着,笑的很zz。 程锡东不想要这张卡,有了这张卡就意味着何苗还会无限次的再度消费,数额只会多不会少。 到时候多花的都是他的血汗钱。 程锡东想想就心痛。 他先跟负责人“约法三章”。 “这个卡我们就不收了,我们只要你们一个道歉,然后你把理论上多收的一块钱退给我们就可以。” 负责人不大明白程锡东的脑回路“退一块钱吗?” “对,退一块钱就可以,这是原则问题。” 何苗也不懂“一块钱”算哪门子原则问题。 她现在就想要这张卡。 “也行吧。” 这个提议对负责人来说其实更“优惠”。 “我不同意啊,我才是当事人。” 何苗终于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你们跟他交涉归交涉,决定权在我,反正我同意你们给的处理意见。” 何苗这话也没毛病。 “那就按您的意思。” 负责人看着何苗表示同意。 “不行!” 程锡东开始犯轴了。 “一码归一码,错了改正就可以,这个卡没必要拿。” 这话程锡东是说给何苗听的。 何苗倔起来也是不好说话的。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才是受害人!” “受害人也不能无理取闹,随便占人家便宜。” 程锡东这一上纲上线,何苗的问题就严重了。 “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这怎么算占人家便宜了??” 何苗觉得委屈比天大了。 负责人插不上嘴,很着急,耽误了半个小时了,他还要做生意做业绩呢。 “两位,两位!!” 负责人在里面叫了好几声,何苗和程锡东才不约而同,转过头看向他。 “这样行吧,卡呢我们也送,一块钱呢我们也退,就算是解决了可以吧?” “不行!” “行!” 两个人,程锡东不同意,何苗同意。 程锡东在意原则问题,何苗只要利益最大化。 何苗眉开眼笑,去窗口接过负责人递出来的一圆硬币,一溜烟就跑了。 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鸭掌肉。 程锡东心里觉得何苗不懂事,看到何苗跑了也懒的追。 他跟在场所有人道了句“不好意思。” 隔天他又去了。 为了把从何苗包里偷偷拿到的打折卡还回去。 何苗从大街上撒腿跑的时候就知道程锡东会惦记着她的卡,卡就贴身携带。 还是没躲过程锡东的套路。 晚上程锡东带何苗吃旋转小火锅,何苗怕把外套熏的有味,开吃前就脱了随手搭在靠背椅上。 程锡东“贴心”的看着何苗吃的差不多了,起身付钱的同时拿走了何苗的外套。 等何苗再吃两口,走到门口的时候,程锡东已经付完钱,顺手帮她穿上了外套。 何苗没做怀疑。 她简单的脑子哪里能想到,自己给程锡东留了充足的时间,让卡“不小心”掉出来,又“不小心”被程锡东捡到了呢。 何苗隔了三五天才发现卡没了,她告诉程锡东在家翻箱倒柜找卡,还自嘲脑子越来越不好了。 程锡东是真诚boy。 答应了何苗不骗她。 主要也不想再看她这样傻乎乎的怪自己脑子不好,动了恻隐之心。 “领导,卡是我拿走的。” 何苗隔了好久才回。 她一直在家里找,没工夫看信息。 知道真相之后,程锡东也就被“打入冷宫”了。 何苗怒不可遏。 这算什么? 这几天,就这么看着自己蠢兮兮的在他面前被耍的团团转,好玩吗? 何苗不认为程锡东现在告诉自己是亡羊补牢。 程锡东被何苗结结实实晾了一周。 他尝到了自说自话的苦涩。 也许何苗早就原谅他了,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自己跟自己赌气。 那天何苗决定不理程锡东的同时,加了一个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一言不发,也不回信息。 极致的冷暴力。 其实是小事。 程锡东最后在微信对话框里学会了自娱自乐。 他把自己“分裂”成自己和他想象的何苗,自问自答。 还会像剧本一样,在对话前面打上人名,表示是这个人说的话。 以下为何苗提供的微信聊天截取内容: 老实人程锡东说:“领导你快消消气吧,是我不会说话。”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你这是不会说话吗?” 老实人程锡东说:“不仅不会说话,我还偷偷摸摸,做鸡零狗碎的事。”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做什么鸡零狗碎的事啦?” 老实人程锡东说:“趁你放松警惕,偷拿了你的卡。” 尊敬的领导何苗生气说:“那是偷拿吗?那就是偷!!” 老实人程锡东真诚的说:“对对,就是偷,领导说的都对!”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什么我说的都对?这就是事实!” 老实人程锡东说:“事实归事实,但是如果你当场就把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还给别人,我也不会偷拿了是吧?”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你说的对,但是不是偷拿是偷!!” 老实人程锡东说:“对,是偷。反正现在我已经偷了,也还给人家了,事成定局了也没办法了。”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不行,你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还有精神损失!你不知道女人生气会变老的吗?哼!” 老实人程锡东说:“好的,一顿烧烤够吗?不够就三顿!”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好的,就本周五晚上!” 老实人程锡东说:“好的!那你是原谅我了吗,领导?” 尊敬的领导何苗说:“是的,我原谅你了!” 老实人程锡东说:“太好了,抱抱!” 结尾处是四毛跟八毛抱在一起的动图。 何苗气笑了。 程锡东yy的能力也可以啊,这么点时间就能写一篇短篇对话“”了,只是对人物性格把握的太不到位。 这种独特的方法,终于把何苗“炸”出来了。 “好玩吗?一人分饰两角,累不累啊你?” 程锡东看到何苗回复的字,反馈了一堆泪奔的表情。 “领导,你终于理人家了。” 何苗感觉他这后面就差三个嘤嘤嘤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好好说话吧,大哥,一把年纪了。” “不要,人家只有这样,领导才能理人家。” 何苗真后悔自己手欠点开程锡东这条语音。 这波十分刻意且带着强行装可爱的撒娇,何苗瞬间脑补了,长胡子长鼻毛的大力肌肉男硬扎双马尾,硬穿萝莉服。 尽管已经被恶心的不行了,何苗还要硬撑。 “呵呵,有本事在领导面前穿jk啊,你穿了我就彻底消气。” 你以为是气话,有的人真的可以当真。 周六,程锡东“如约而至”。 他给何苗打电话让何苗下来,何苗死活不要。 “你快下来,我给你道歉。” 何苗学着道明寺的港台腔:“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啦。” “你快下来,我只穿一次。” “哈?” 何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她有点猜到程锡东做了什么了。 “你穿什么?” 何苗小心翼翼的再问一遍,她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哎呀,别啰嗦了,看不看,我马上走了。” “看看看,等我马上下来。” 何苗一路飞奔下楼,楼下空无一人。 “人嘞?” 何苗大喊一声,程锡东从树后扭扭捏捏的出来。 “黄花大闺女”犹抱琵琶半遮面。 双手抱着胳膊正好遮住了上半身,下半身也是好好的穿着长裤。 何苗有点失望,转身要上楼,却被程锡东上来一把拽住,直往外拖。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3章 下限呢?!啊?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拉拉扯扯又是黄昏,免不了备受瞩目。 程锡东知道何苗不老实,最后拖手臂的动作直接改成了揪着何苗后面的衣领,只有这样,何苗才能“温顺”,任由其处置。 “拎”到车上,何苗才开始发作:“你骗人!!” 话音刚落,就亮了爪子准备让程锡东吃不了兜着走。 程锡东把一直挡在身前的手放下,何苗才“一个急刹车”。 “札,札幌襟?!” 何苗这下是结结实实的眼睛直了。 “你?你!” 她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的下限这么低的吗?” 程锡东低着头,脸上有了可疑的红晕。 “那个,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何苗实在忍不住了,在车里笑成了zz。 “你,你别笑。” 程锡东伸手过来捂住何苗哈哈大笑的嘴,也不顾车外路人探究的目光。 何苗笑了好一会,才抽筋是的控制住自己。 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你的裙子呢?你这根本不配套啊,没意思。” 何苗打开车门顺势要走,程锡东整个身子挪过去,按住了何苗开车门的手。 这个动作更暧昧了,两个人的距离在方寸之间。 程锡东温热的呼吸喷在何苗左侧脸颊上,搞的她痒痒的。 她小鹿乱撞,小心脏又咚咚狂跳,脸刷的一下又红到耳朵根。 “我,我不走,你,你坐起来一点。” 何苗用力推开程锡东,让两个人的距离远一点。 程锡东也知道这个行为有失体统,刚才只是一时情急。 收回手,在自己的驾驶座坐好。 两个人都在整理情绪。 程锡东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 “那个,额,你说的东西我有穿,全套的我都穿了。” “额,啊?啊!” 何苗不可思议,转头看向程锡东。 这边程锡东已经默默打开车门,移动到后座。 何苗不明就里,但也傻傻跟在后面,打车后座的车门,坐上去。 然后程锡东在何苗完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突然下定决心,开始脱裤子。 何苗吓的赶紧转过身子,捂住眼睛。 “你,你干嘛?光天化日的,你,你调戏良家妇女??” 程锡东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强行转过何苗,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还是紧紧闭着眼。 程锡东叹口气。 “你这个小妮子可真有意思,要看是你提出来的,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又怂了,你不看我就穿回去了,省的丢人。” 何苗这下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穿裙子了??” 程锡东不怒反笑“你猜呢?” 何苗一下睁开眼睛,然后上下打量程锡东的眼睛里,透着程锡东从来没有见过的兴奋。 啧啧啧,这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哎呦,可以啊你,还穿了足球袜,诚意满满啊。” 程锡东表示很无奈。 “谁让我老婆想看呢,什么都要满足啊。” “谁是你老婆,苗大美女还没点头之前,你啥也不是!” 程锡东撇撇嘴,心里不服气的想着,你苗大美女不是早就认可我了嘛。 程锡东还在思量着怎么以正式身份出现在苗大美女面前的时候,何苗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啧啧啧,你看看你的小腿又细又长的,线条优美,没有一丝赘肉,不看脸光看身材就是女神尤物啊,不然给我拍一张纪念纪念?” 我去,这小妮子不仅要看还要拍啊,这癖好可不能再任其发展了。 程锡东当下一惊,也不避讳何苗,赶紧手动把自己的裤子套起来,以防何苗“霸王硬上弓”。 越是这样,越激发了何苗的兴趣,她突然亢奋起来,力气瞬间大了几十倍,单手抓着程锡东的裤子,不让程锡东拿过去穿上,另一只手已经操作熟练的打开了自己的美颜相机。 “来嘛,来嘛,小哥哥,就满足一下奴家这个小愿望,嗯?” 程锡东看着何苗突然温柔的撒娇,全身抖了一下,一遍遍念经式的告诉自己这是恶魔的低语,不能从命,不能从命。 但是何苗要的其实是在拉锯战中争取到的时间。 争取到她打开相机的时间。 程锡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保脸面”的危机时刻,力气居然还不如何苗单手的制衡。 可见何苗的兴趣是多么“强烈”。 卡擦,卡擦。 两声卡擦过后,何苗突然松手,程锡东才拥有了套上裤子的主动权。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何苗已经得手了,还不止一张。 这下换程锡东像死鱼一样瘫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何苗满意的看了看照片,抬眼看了看一旁被抽去灵魂的程锡东,笑的“天真无邪”。 “咋么啦,裤子不穿了吗?快天黑了耶,晚上风大,容易走光哦。” 何苗俏皮的像程锡东眨了下眼睛。 程锡东猛然意识到什么,坐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夺何苗的手机。 何苗没防备,被程锡东拿个正着。 “你快把手机光给我!” 何苗恼羞成怒。 “好了。” 程锡东淡定的打开何苗的相册,删除了那两张何苗精心加了粉红滤镜的美腿照,再交还给何苗。 何苗知道程锡东做了什么,拿到手机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相册,翻了半天发现那两张好不容易得来的照片没了。 想再拍也没可能了,人家程锡东早就穿戴整齐了。 没意思。 何苗打开车门下车要回去,程锡东也着急下车,拉住了她。 “干嘛呀,不吃饭了?” 何苗转头看着程锡东。 这下他没用手遮着了,夜幕也降临了。 何苗没生气,表现的很平淡。 “我不生气了,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我苗大美女早回家,要在家吃饭。” 程锡东不明白。 “苗大美女回家吃,你不更得跟我出去吃吗?她做的你敢吃??” “不啊,今天是老头子去小饭店端的菜,没问题的。” “哦。” 人家何苗话已至此,程锡东么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我送你回小区吧。” 程锡东紧赶两步,跟上何苗的步子。 “不用啦,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了。” 何苗行为举止,说话神态都表现的很正常,不像生气的样子,可程锡东就是觉得心里不安。 刚刚这事明明没遂她的愿,她能这么心平气和回去吃饭吗?? 程锡东心里拿不准。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何苗这样稀奇古怪的更别猜。 猜了只会头越来越疼。 “你不生气了吗?” 程锡东最后一次再确定一下心里的疑虑。 这下换何苗不耐烦了。 “说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还问,你是鹩哥啊,翻来覆去就会这一句话。” 程锡东不敢跟了,看着何苗离开的方向,心里疑惑未解:不应该呀。 隔了几天,程锡东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这天周六他跟何苗报备,他答应了一个同事开车带他去遥镇办手机卡,晚上他俩还要住一起。 “哎呦呦,”何苗莫名兴奋起来“今天晚上你俩要同床共枕啦。嘿嘿。” 程锡东耳朵里听着何苗的奸笑,就知道她又开始yy了。 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少女孩会有这个嗜好。 “是同床但是一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程锡东强调了异枕。 “吼吼,哎呀都睡一张床了,不要在乎那些细节。” 程锡东满脸黑线,估计跟现在脑补yy上头的何苗是说不清了。 何苗第一次被程锡东挂电话。 但是她不恼,她不能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跟青青在一起那么久,除了吃食的喜好,俩人融合了,青青的特殊癖好何苗也接收的很好。 程锡东嘴里所说的同事就是那个之前跟他一起去浦厂开会的小质量,人家也有女友。 南京人,有房有车有自己的小事业,还比小质量大三岁。 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抱江山,女大三百有金丹。 小质量这艳福真是不浅。 小质量上来就坐了何苗的专属副驾,程锡东就有些膈应了。 本来何苗还一直yy他俩的关系,这女友专座怎么能容他人“觊觎”。 “你坐后排吧。” 程锡东下逐客令。 “为啥,坐一排好讲话啊,你开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呢。” 小质量忙着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根本不理程锡东。 “我女朋友会瞎想的。” 程锡东闷闷的说。 “哈?瞎想?我们俩男的能瞎想啥呀?” 小质量不解。 “你懂什么,就是俩男的才瞎想。” 程锡东鄙视着小质量,看不起他孤陋寡闻。 “哦,哦,哦~” 小质量秒懂。 “小嫂子可真是有趣。” 小质量哈哈大笑。 “人家比你大好吗?” “大多少?” “大一岁。” “切,大一岁算什么大。” 两个人安全带系好以后,程锡东打开手机,打开到高德地图,输入了要去的目的地,把手机搁在面前的支架上,就发动了车子。 小质量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路人跟自己的御姐女友回着信息,还有精力跟程锡东东拉西扯。 一个多小时后,俩人到地方,程锡东第一件事就是发信息告诉何苗到了。 何苗很快回了个“嗯。” 回来的路上,小质量手机没电了,程锡东开车有些疲劳,不是很高兴搭理他。 他家远,平时住在公司宿舍,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一趟,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 “你女朋友怎么不给你发信息啊?” 小质量突然好奇程锡东跟何苗的相处。 他自己平时被女友“看”的死死的,不过他也乐意,信息电话不断。 “可能在看剧看动漫吧,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有事,不会打扰的。” “是吗?” 他突然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嫂子来了兴趣。 “你手机给我玩一会行么,我手机没电了。” 这个要求虽然比较过分,但是在程锡东这里是无所谓的,他充分相信好兄弟。 “行啊。” 程锡东随手拿起手机,给他解锁,递了过去。 小质量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程锡东的微信。 第一个对话框是个可爱的皮卡丘,程锡东给备注的是大领导。 小质量暗自偷笑,在对话框里编辑了一段文字,发了过去。 何苗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双击点开,程锡东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今晚跟同事在遥镇找小姊妹了,不回去了。 何苗轻蔑一笑:当她是吃素的?这么假的信息还敢骗她? 很快小质量收到的回复是:哦,那祝你们玩的开心。 不要让警察叔叔逮住。 我有个同学在遥镇做警察的,最近打击力度很大,你们当心一点。 小质量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叫出了声“woc,硬核啊。” 程锡东目光被吸引,发现小质量打开的页面,有点生气“你翻我信息干嘛?” “嘿嘿,没有啦,没偷窥你隐私,就想逗逗小嫂子。” 小质量“人畜无害”的笑容,程锡东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你玩不过她的,她应该已经猜出来你是谁了。” 程锡东同情的又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干嘛非要惹何苗这个“小恶魔”。 “不会吧,这么厉害?” 小质量不信。 “不信,你试试。” 程锡东摇摇头。 得到程锡东这个手机主人的同意,小质量摩拳擦掌更有干劲。 “不会被抓的,今天住一晚明天就神清气爽的回去。” “你不是程锡东本人吧,小受。” 何苗再度语出惊人。 “谁说我不是,如假包换啊。” 小质量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你这个口气都不是程锡东的口气,这么明显这么刻意,好玩吗?” 小质量还要死撑。 “我就是你男朋友程锡东啊,刚说找小姊妹就跟你开开玩笑。” 现在要让何苗相信自己是程锡东才是首要的,搞事情也搞不起来了。 “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嫉妒我跟你的锡东哥哥的亲密关系,才这样挑拨离间的吧? 哎呀,没关系,我不在意,你们开心就好。” 何苗的莫名“大度”让小质量慌了神了。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程锡东看着小质量,六神无主拿着自己的手机心觉好笑。 开玩笑,何苗这个小祖宗这么好骗他至于受这么多苦吗? 连自己的节操都。。 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程锡东赶紧调整好情绪,把它们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程锡东,乖,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你赶紧睡觉吧。” 小质量没办法了,只好匆匆结束对话。 玩不过玩不过。 “好的,你们赶紧回去洗洗睡吧,记得要洗洗干净哦。哦,对了,一起洗也可以的,我不介意,嘿嘿。” 小质量看着何苗的“疯言疯语”,捂着心口,无限同情的抓着程锡东把着方向盘的胳膊。 “程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程锡东回过头,用看zz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4章 玩过火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小质量想结束了,何苗不想结束。 晚上九点半,她按捺不住又发了信息。 “你们到了吗?熄灯睡觉了?” 程锡东在洗衣服,小质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手机在充电。 何苗连着发了好几条信息,程锡东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不停的震动,烦的小质量头疼。 “程哥,你手机一直在响,要回个信息吗?” 小质量贴心的给程锡东把手机拿过去。 程锡东伸头看了一眼是何苗发的,问他们到没到。 “哦,是我女朋友问我们到没到,你帮我回一下,密码是931018。” 程锡东手上忙着活不好回,又怕何苗“胡思乱想”就拜托小质量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质量“望而却步”。 “程哥,不好吧,小嫂子太精了,一下就给我识破了。” 他现在不敢再趟这趟水了,何苗太可怕了。 “没事,你就回到了,别的别多说。” 程锡东不以为意。 小质量没办法,还是拿着手机,按照程锡东教的,给何苗回了两个字“到了。” 可是还是一下子被何苗抓到了。 “小受,怎么又是你??” 小质量吓的一下把程锡东的手机扔在床上。 “我去,这是开了天眼了?” 他惊魂未定,还是去拿了手机,好奇大过惊恐,也不装了直接就问。 “小嫂子,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你一早就暴露了,你锡东哥哥给我会信息从来是不会加颜文字的,因为幼稚。” 小质量连忙往上翻翻,的确他跟程锡东的差别就是这个。 自己女友喜欢这个聊天方式,他自己也早就习惯了,不想这个习惯成了自己暴露的罪魁祸首。 “小嫂子观察甚微啊,厉害厉害。” 小质量由衷赞叹。 “观察甚微个p观察甚微,是你自己不带脑子好吗?程锡东知道你这个样子不嫌弃的吗?他不是最讨厌蠢货的吗?” 何苗这一通言论根本不管对方难不难受。 “小嫂子,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我好歹也是念了985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啊。” 小质量很伤心,还是第一回有人说他蠢。 “啧啧啧,那你的母校该多伤心,毕业没带脑子。” 小质量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小嫂子你说话好狠,程哥怎么受的了的。” 小质量突然无限佩服他程哥的抗摔打能力。 “哎呀,你程哥可比你聪明多了,我怎么可能说他蠢呢。” 何苗牢记程锡东说的“在外”要给足他面子。 “倒是你,平时跟你程哥在一起没少受委屈吧,小受。” 何苗一口一个小受,叫的小质量心里憋的慌。 “小嫂子,你别一口一个小受的叫,人家是纯爷们,喜欢女人。” 小质量结尾发了个肌肉的图,证明自己男性荷尔蒙爆棚。 “孩子,人呢总是越没有什么就越强调有什么,这是一种自我暗。” 何苗这话一出,小质量没话说了。 “再说你程哥那个脾气也不愿意做受啊,攻还差不多。” 小质量完败,“哭哭啼啼”找他程哥告状。 “程哥,你媳妇一直欺负我。” 程锡东抬起头,看着他嘟嘴生气。 “怎么欺负的说来听听?” “她,她一直说我是小受!” 程锡东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点点头。 “你还别说,你这瘦削的小身板,出去说是个攻应该也没人信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受在他程哥那也吃瘪,“打”不过人家两口子,想着只能跟自家亲爱的“哭诉”。 这边何苗又发信息来了。 “小受?怎么不理姐姐啦?被姐姐说到痛处生气啦?那姐姐送个东西给你,消消气好吗?” 说到送礼了,小质量来了精神,既然在小嫂子面前,“小受”这个帽子脱不掉了,不如来点实际的。 “小嫂子打算送我什么呀?” 小质量还是没忍住来自“礼物”这两个字的无上诱惑。 很快何苗方面发来一张照片。 带着可疑的粉色暧昧滤镜,特别像高级会所才会打的光。 内容是一双修长的,穿着足球袜学生短裙的美腿,就是这脚上的鞋是一双毫不搭配的男士运动鞋。 小质量一头雾水,这是啥? 他发了个问号。 “小嫂子这是啥呀,你从哪里搞到的,看背景是车里拍的吧。” “别急啊,小伙子,这不是还有第二张的嘛。” 发过去的第二张。 一样暧昧的滤镜,车里的背景,内容却丰富了不少。 首先照片里的主人公拿着牛仔裤裤头,单手挡脸,可惜拍摄角度刁钻,这点遮挡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整张脸拍的清清楚楚,就是稍微有点糊,明显是一下子抓拍的。 小质量先把原图下载下来,再点开一点点放大,皱眉仔细辨认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这不是,这不是他程哥吗?? 天呐!!? 小质量这个震惊程度不亚于被原子弹轰过。 妈也,这尺度也太大了,没想到一向看着一本正经,为人正派的程哥,背地里是个女装大佬!! 这要是让他以前组里那些哥们知道,这得是多爆炸性的消息!! 小质量稳住心神,颤抖着跟何苗再确定一下。 “小嫂子你可别告诉我这照片里的人是我程哥啊?” “对啊,你自己看着办,要保存就快点,我要撤回消息了。” “好的好的。” 小质量得到何苗“启发”,赶紧“连滚带爬”,跑到桌前,用程锡东的手机把这两张**发到自己手机上。 确认自己手机接收到了,给何苗发了ok的手势。 两边开始疯狂的撤回消息,最后程锡东手机拿到手的时候,一堆的消息撤回提醒,看的他疑窦丛生。 “你俩搞什么名堂,一堆撤回??” 问何苗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问小质量来的方便。 小质量支支吾吾。 “没什么啦,程哥,就是觉得我跟小嫂子聊的内容会跟你们聊的混淆就都撤回了。” 程锡东觉得有问题。 “睡了吗?” 他又转向何苗,看看何苗的说法。 何苗直接“睡了。”两个字,再也不回了。 程锡东想不通了一晚上。 也郁闷了一晚上。 周一还是要上班的。 两个人早早爬起来,一起去接何苗。 小质量一边夸着程锡东贤惠,一边极大的不情愿的起床。 六点半就出门太早了。 七点准时到何苗家小区。 程锡东下车接了何苗过来,小质量自动换到了后排。 何苗一坐上副驾,就在后视镜里跟后排的小质量挤眉弄眼的。 小质量吓的要死。 “哎呦,我一来你就灰溜溜一个人孤零零坐后面了,没必要的。” 两个人明明第一次见面,何苗根本就不认生。 “这不是你的专座嘛,小嫂子。” 何苗这么爽快,小质量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什么专座不专座的,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何苗正经不过三句。 程锡东满脸黑线。 “赶紧把安全带系好。” 他冲着何苗“不耐烦”的叫一声,打断何苗的胡说八道。 “哦豁,你看看你看看,小受你不坐前面来,人家都生气了。” “小嫂子。。” 一句话,车上的两个人都得罪了。 “你俩昨晚睡得好吗?” 车里死气沉沉的氛围,何苗不喜欢。 程锡东不接话,小质量觉得让何苗的话掉地上不大好,就硬着头皮接。 “挺好的,程哥家的席梦思挺软的,睡的挺舒服的。” “哦,那你们是盖几床被子,枕几个枕头啊?” 程锡东明白何苗的意思,脸又黑了几分。 “枕头一人一个啊,被子倒是盖一条的,天热,就找到一条空调被一起盖盖。” 小质量太老实,一五一十的回答。 “小鲁,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程锡东冷不丁的插话。 “干啥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还不让说了。” 何苗叫起来有些不满。 小质量闻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程哥,小嫂子想听就说呗,反正也没啥。” 小质量陪着笑和稀泥,总不能因为他让这小两口成天吵架吧。 “对啊,我又没问什么,你急什么,是吧,小受。” 何苗一口一个“小受”。 小质量也头疼。 “小嫂子,我不是小受,叫我小鲁吧。” “哦,好的,鲁小受。” 小质量吐血。 不仅没纠正到,何苗还给他自创了名词。 今天程锡东的车开的飞快,几脚油门就把何苗送到了目的地。 何苗下车,不看程锡东,反而看着后座的小质量。 “鲁小受,嫂子送你的东西要好好收藏哦,不要拿出来搞的满天都是,知道么?” 小质量看着何苗“恶魔”般的笑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努力的点点头。 “你快走吧你。” 程锡东不知道何苗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让她赶紧走。 何苗不悦的白了程锡东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给你什么了?” 见何苗走远,程锡东也不急着发动车子,转过头来逼问小质量。 “额,程哥你就别问了,小嫂子威胁过我不能说出去。” 程锡东是程哥也不能让人孩子为难,只好憋着满肚子的话,往公司开。 何苗留下的最后一句,也算是变相给小质量做了提醒。 没过几天,程锡东组里,甚至别的几个组里的一些人,人手一张程锡东的粉色滤镜jk女装美图,且还有不断扩散的趋势。 程锡东逐渐发现最近好多认识的人,跟自己说话欲言又止的,说着说着就突然噗嗤一笑。 又或者几个人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眼睛不住的扫在他,边看着,边在他发现的时候迅速回头,窃窃私语。 程锡东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别人议论,就是他好奇大伙到底在议论他什么。 晚上,一向很抠的程锡东破天荒通知下班的时候,请组里所有人吃麻辣香锅。 小伙子们欢欣鼓舞,加班的时候处理手上的事都干劲十足,效率高了不少。 菜上齐了,程锡东坐在主位,在众人开吃之前,发表了“重要讲话”。 “今天请大家吃这顿,一方面呢是最近大家加班辛苦,作为组长,也作为你们的大哥哥,想犒劳一下大家,大家都辛苦了。” 程锡东拿起杯子,众人也忙拿起杯子倒满果汁,互相碰起杯。 “另一方面”一杯饮料一饮而尽,程锡东才算开始进入正题。 “最近我发现大家对我颇有微词,在公司里我也不好意思当面直接问。一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二也怕耽误大家工作,思来想去,还是在大家下班的时候,请大家吃一顿饭,反正上请大家为我解开这个疑惑,如果我程锡东做了什么让大家不能接受的事,也请大家提出来。我一定虚心接受并好好改正。” 一番诚心诚意的自白下来,一桌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师傅,”程锡东的徒弟小居站起来,一脸愧疚,准备坦白。 旁边几个立马把他强行按下示意他闭嘴。 “小居,你说,师傅最相信你!” 程锡东倒了一杯饮料。走到小居面前,递给他。 小居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再次站起来,掏出兜里的手机,翻出相册,直接展示给程锡东看。 桌上的其他人,要么无奈的扶额,要么私下里踢脚,要么小声责怪身边人为什么要告诉小居,各种小动作十分精彩。 程锡东颤抖地接过手机。 其实在小居展示给他看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包括那一条条消息撤回的提示,何苗前几天临下车前,对小鲁说的奇奇怪怪的话,还有大家最近看他奇怪的眼神。 这张照片一出现,这一切的线索都能连接在一起了。 众人看着程锡东的脸色由黑到青,由青到紫,由紫到白,五颜六色,活脱脱一个调色盘。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没有一点欢声笑语。大家都在看着程锡东的脸色小心行事。 谁能想到脾气这么好的程锡东,低气压的时候这么可怕。 散场的时候,小居怯生生的问自己的师傅“师傅,你真的有这方面特殊的癖好吗?” “是你师娘强行要穿,然后强行拍的照好吗!!” 这句话程锡东基本上是吼出来的。 已经出了门口的几个,还回头来看是怎么回事。 随后很快的,程锡东是女装大佬的传闻被彻底掩盖,取而代之的是程锡东是超级妻管严,并且他还有一个癖好十分特殊的女朋友。 程锡都东已经无所谓,别人叫不叫他妻管严啊,舔狗了。 何苗这一把玩儿的大了,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他不给何苗脸教训,何苗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程锡东摩拳擦掌的要给何苗好好上一课,何苗这边哼着小曲,趴在桌子上,照着程锡东美腿图画画。 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何苗警觉地坐直身子。 这么快就东窗事发啦?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5章 能不能互相体谅一下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东窗事发是早晚的事。 何苗做好了思想准备的。 她想的是撒个娇,卖个萌,程锡东可以翻篇。 可是程锡东直接给她玩了个冷暴力。 从在微信上默默甩出那两张已经人尽皆知的“足球袜魅惑照”开始,一言不发。 接还是照样接,话是绝对不接。 别管何苗多卖力的花心思挑起话题,人家程锡东都跟座灵山大佛一样,不说不动。 何苗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就是奇怪。 平时一句“对不起,不好意思,我的错。”说出来轻而易举,好多情况下不是她的错,为了给对方让步,她也会快速的先道歉再说。 一个道歉如果能省去很多问题和麻烦的话也没什么的,她也和一之至。 到程锡东这里,一句“对不起”她就是说不出口。 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平常道歉倒的太多了,她想程锡东可以先做那个低头的人,她想程锡东包容自己的一切。 这才是合格男友。 说好的爱和包容是相互的呢?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真到这一步,就是无下限的试探对方的底线。 嘴上说着对方自私,自己也还是从自身考虑。 玩双标玩的自己都毫无知觉。 何苗自己晾过程锡东一周,这回终于尝到了“报应”。 她虽然梗着头不认错,内心自知理亏,只是绝口不提。 独角戏变成她唱了,苦果也变成她咽了。 白姑娘忙着跟自家谢女士斗智斗勇,没空理她。 她只能咨询赵雨怎么办。 赵雨觉得何苗真幼稚。 “何苗你几岁了?玩这么幼稚的制服诱惑?玩也就算了,还恶趣味的传播出去,你让你们那位以后出去,老脸往哪摆啊,人家大小也算个小领导啊。” 何苗蔫了。 “哎呀,你就别再训我了,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总不能这样一直冷战下去吧。” “很简单啊,道歉啊,求人家原谅啊。人家已经够大度了,要不是真爱,换别的男人,分分钟把你换了你信不信?” 赵雨是真恨何苗天天瞎折腾。 “不行!我苗大美女说了不能随便向男人低头,不然以后他就爬你头上,对你吆五喝六的,这怎么得了。我好不容易保有的地位不就化为乌有了吗?” 不道歉不低头,是何苗当下坚持的基本原则。 “拉倒吧你!那你也要注意两个人相处的原则和底线啊!你现在就是仗着人家一次次让着你,你一次次越界,你还好意思谈地位,谈女性独立问题,你尊重过别人没?” 赵雨一下子把问题拉高到人格尊重的角度,何苗不吱声了。 “你听我的,赶紧找一天诚心诚意跟他倒个谦,好好谈一谈,表明你的态度。” 赵雨苦口婆心。 “哦。” 何苗回答的不情不愿,但是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百度搜索一栏的记录里开始有了怎么让男朋友原谅,怎么向男朋友道歉的搜索词条。 “何苗!帮我看看那几个询价怎么样了,客户又在催了,今天上午吃饭之前要给的。” 一桌之隔的凌总一声吼,何苗一个激灵。 “好嘞!” 她不敢耽搁,“噔噔噔”直奔二楼。 凌总催的几个都还在技术煤老板手里流转。 煤老板这样的你不三催四请的,做点事可以拖到明年。 “梅总,我要的东西怎么样啦?” 何苗一上楼就发现鹤立鸡群的煤老板又在打瞌睡,就一下拍在他肩膀上,力道足以让他一下清醒。 “什么?” 煤老板迷离的小眼神还没从虚幻的梦境里出来。 他游移的目光触及到,此刻已经大咧咧,自顾自在他旁边拉开椅子坐下的何苗,暗自松了口气。 “啊,就是有几个项目还需要跟客户再确认一下。” 煤老板答的含含糊糊。 “你要跟客户确认什么,赶紧说清楚,这个东西今天上午十二点之前要给出来的。” 禾苗皱着眉头。每次都这样。不问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东西的时候,就这个那个问题一堆。 “喏,问题点我都写在纸上了,你拿回去给凌总看吧。” 煤老板把之前何苗给他的询价单又还给了何苗,上面密密麻麻列了好些问题点。 后面拿起来,看也不看就往前跑去。 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事。 她刚跑出去没两步,左脚跨出去没站稳,身体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踉跄着往前几步,还是没有及时调整身体的重心,一下子就整个人重重的拍在地上,顺便踢歪了煤老板桌子的一角。 一切尘埃落定,只在须臾之间。 最后整个二楼的人看到的是场景是,何苗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牢牢贴在地板上,严丝合缝。 “何苗你不要紧吧。” 第一个反应过来,并跑过来要扶起何苗的是雪梅。 何苗摔完之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脑恢复正常转动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太丢人了。 不等雪梅来扶,立马一轱辘就自己爬起来。 雪梅要扶何苗的动作停在半空,眼里都是惊讶。 “何苗,你,没事吗?” 这么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大跟头,何况今天穿的还是短袖露出膝盖的“大绿裤衩”,居然没事?? 雪梅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打量着何苗,觉得不科学。 何苗摆摆手,表示没事让雪梅放心。 煤老板默默的把自己的铁桌角移回原位,问了跟雪梅一样的问题。 “你真没事??” “说了没事就没事。” 何苗白了他一眼。 “你赶紧干活,我的东西上午就要。” 说罢,何苗继续一往无前往前奔去。 大伙见何苗还能活蹦乱跳,当下都放心了不少。 何苗明显是高估了自己的抗摔打力。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她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不良反应:胸口肋骨疼,右侧手肘疼,还有右侧膝盖疼。 再低头查看一下膝盖的伤情。 早就已经紫里透乌黑,几乎覆盖了整个膝盖,看着挺吓人的。 何苗给自己的膝盖照了个特写照,发给程锡东,告诉程锡东自己今天下午摔了个大跟头,现在已经紫的不行了。 其实何苗这也算不得什么苦肉计,心里单纯是想把这件倒霉的事分享给程锡东,有个人一起分担心里会好受很多。 程锡东那边过了良久终于回了。 久到何苗以为,这些信息也会像这周,发给程锡东别的信息一样,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程锡东回复她说“你为什么总是受伤。” 同时,煤老板也发来了慰问“你没事吧?” 何苗不知道该怎么回许久不理她的程锡东,选了比较好应对的煤老板先回复。 “我没事啊,就是摔紫了一大块。” 然后她把自己淤青的膝盖特写给煤老板也发了一份。 煤老板回了个惊讶的表情,接着又问她“别的地方还好吧,没摔出内出血吧?” “啊呸呸呸,你丫一天到晚咒我啊。” “哦,看来是没事。你今天是涂了红色的眼影了吧?” “我看你爬起来眼睛那一圈红红的,还以为摔的眼睛出血了。” 何苗无语。 “不要侮辱我苗大美女的手艺好吗?” 自从苗大美女发现了何苗在外有一只公的小野猫要喂,就开始天天风雨无阻,无论早晚班,每天必六点起床。 不为做早餐,就为给何苗化个全乎妆。 美其名曰,不想再看着何苗在花一样的年纪,还是这么邋邋遢遢,一点都没有同龄人的精致。 问题是,化妆这件事,苗大美女跟做饭一样,心里没半点b数。 总以为跟着什么美妆博主,什么时尚达人。 看人家的化妆视频两遍,自己就能妙笔生花,同样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何苗果然还是逃不过老天爷的玩笑。 于是在苗大美女锲而不舍之下,何苗从一开始就没反抗,最后最多出门会偷偷带一包卸妆湿巾擦掉一多半。 诡异的是,别说苗大美女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手艺看着顺眼,何苗自己一天没化,都觉得清汤寡水的,出不了门。 化妆修饰的作用是的确有的,日积月累手艺变好也是无可厚非的,就是这水平发挥太不稳定,时好时坏,就比如今天,何苗的妆容稍微近前看,像是妖化了的火狐狸。 换在平常,程锡东一定大肆吐槽。 何苗想到这些就惆怅。 她现在宁愿程锡东如常的吐槽,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一点。 正想着,手机一动,信息又来了。 点开还是煤老板,不是程锡东。 何苗叹口气。 “你一会出门还是就在家里?” “哈?” 何苗没懂。 “不回家上哪去?今天底这么背,还不消停一点,早点回家蹲着点。” “我今天回老城区,顺路给你带个云南白药。 “不用了,不用了。” 何苗哪想到煤老板这么仗义。 “我大概20分钟到。” 煤老板算是通知的何苗,意思是这事他自己已经定了。 何苗被这句感动了。 她也很想程锡东这么“霸道”的对自己。 哪怕她一再的懂事拒绝,也第一时间为她考虑。 “我去,你还真送啊。” 何苗还是很不好意思。 “我真回去啊。” “我回去还要二十多分钟的,你先回去吧。” 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的。 “那我在路边等你吧,毕竟在我的地盘出的事。” 何苗发了瞪大眼的表情。 “老子自己绊倒的。” 后面煤老板再也没回复了。 何苗拿煤老板没辙。 “你别停在小区门口啊,要扣分的。” 煤老板拍了个周边环境的照片发给何苗。 “稳得很,到了跟我说。” 煤老板找了个隐蔽的空地,就在一个不营业的小面馆前边。 “你别动了,我马上过去。” 煤老板发了个ok的手势。 到地方只有煤老板一辆小白车孤零零的停在那儿。 何苗歪着头,小心翼翼的靠近,四只眼睛都看不清车窗玻璃里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 煤老板在车里大老远就看见步伐鬼祟的何苗,摇下窗户,朝她招招手。 何苗眯着眼睛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敢走上前。 煤老板废话不多说,从副驾上拿起一个塑料袋直接抛给了何苗。 何苗随着袋子的抛物线后退了两步,勉强接住。 “这么多?” 何苗随手掂了掂,打开袋子查看。 “没什么,就云南白药和维生素C。” “哦,那谢谢你啊。” 煤老板也没说什么,点了个头头就直接开车走了。 何苗转身往自己小区走的时候,再次打开手机查看跟程锡东的对话框。 程锡东除了那句“总是受伤”就再没有任何下文了。 何苗的委屈,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一切涌上心头她拦都拦不住,发泄的表现方式,就是她给程锡东一大段一大段发长篇小论文。 在加班的程锡东偶然打开手机都懵了。 不过是洛杉矶项目首检太忙了,没多顾得上多问何苗的伤势,何苗这边已经在信息狂轰滥炸了。 “为什么我都摔成这样了,一天了,你问都不问,就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我小伙伴还知道给我送云南白药,在我家小区这边等我,担心我要不要紧,你连我小伙伴的一半都做不到。” 何苗的“血泪”控诉,终于换得程锡东的正常交流。 “我真的忙啊今天,今天洛杉矶的业主来首检,我们开了一天的会,就那句你所谓的不痛不痒的话,都是我抽空给你发的。” 程锡东也很冤枉。 说到底,是互相的不理解。 还有最可怕的人与人之间的无休止的对比。 两个相处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明白。 “我不信你,吃饭的时间就抽不出几分钟?” 然后程锡东就又失联了。 何苗心里堵的慌,自己一个人在家哭丧着脸给自己上药,再疼都目无表情。 天黑了。 她也并不开灯,就一个人在黑暗里蹲在地板上,双手抱膝,让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 又是孤独感席卷她的所有。 喜欢的人对自己不理不睬也不关心,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她觉得自己陷进了爱情,这种之前洒脱的自己最不屑一顾的东西。 爱情里的女人不论多大不论经历过什么都容易患得患失,除非她不爱,除非她嘴硬。 何苗一个人沉浸在这种,难以自拔的悲伤泥潭里,直到美团外卖骑手的电话打进来。 “喂,请问是何女士吗?” “啊,对。” “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开一下门。” 作为常点外卖的大军,电话里外卖小哥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抹一把眼泪,起身穿上鞋开门。 “您的外卖。” 铁门一开,专业的骑手给何苗送了一大一小两个袋子。 “祝您用餐愉快。” 话还飘在空中,人早已闪进了电梯。 何苗抽了抽鼻子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袋子走回屋。 打开一看。 大的袋子是她最喜欢吃的肉圆虎皮鸡蛋。 小袋子是跌打损伤膏,还有云南白药。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东西送到了吗?” 程锡东刚巧来的信息也验证了就是他点的。 “马后炮!” 何苗还是嘟嘴不满意。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6章 开个房真没啥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伤筋动骨100天。 不管怎么何苗这一跤摔的还是很及时的。 虽然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是也算因祸得福,她既不用道歉,也不用低三下四的求和,就能使得程锡东再开尊口,两个人的关系和好如初。 去小吃一条街买吃的,何苗还是腿脚很利索,程锡东甚至经常跑不过她。 这不免让程锡东心里犯嘀咕:这小妮子是不是使的苦肉计套路我啊。 不过触目惊心的那一大块淤青,久久未散也是的的确确。 很快到了八月。 三伏的天,龙城的天就是一个硕大的蒸笼。 哪怕偶尔下场雨,你以为凉快了,其实就是干锅了,添点水继续蒸。 这样的天加上知了的叫让何苗喘不过气还心烦的慌。 心烦也不能全怪知了,她新接了一项神秘而又艰苦任务。 说它艰巨是因为曼谷线的业主要来公司考察,轨交的项目经理通知让誉品这边出个人,对公司的驱动装置做全面详细讲解,一定用英文。 何苗一夜之间跟杨超越一样,成为了全村的希望。 公司的各个部门都有人找到何苗的领导游说,力推何苗是最佳人选。 何苗的假笑虚弱无力。 她已经两年多没碰专业了,很多单词用语早已生疏。 更不要说,这一次是对驱动装置的详解,涉及到机械专业知识及机械专业英语的运用。 何苗当初学的专业叫英语教育,跟机械英语根本不沾边。 旁人哪管这些,就好像你只要是学医的,哪怕是兽医,也觉得你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 领导看何苗的目光带着信任和坚定。 “小何,你去吧,锻炼一下也好。” 领导都发话是去锻炼了,推三阻四的反倒不懂事了。 接下这个大活,项目经理只陆陆续续,给何苗提供了其他几条类似的线的技术文件资料。 再问就是两手一摊说没有。 何苗板着手指头过日子,每天都活在焦虑里,高考都没有这么的煎熬。 她每天除了上班,回来也不搞任何娱乐活动,关起门来,一门心思研究这些中英对照的资料。 生僻单词多也就算了,很多时候她连中文都看不懂。 字是都认识,连起来就完全抓瞎。 她大半夜把资料摊的满床都是,伴着苗大美女的呼噜声,神经质的给早已远在东北出差的煤老板打语音电话。 煤老板作为此次售后现场要求外派的技术人员新人,在跟几个老人推杯换盏交流前后辈感情。 喝到十点半算已经到位了,接起何苗的电话已经脑子不大清楚了。 “喂,梅总啊。” 有事相求就是一口一个“梅总”的叫。 “讲。” 煤老板喝醉了,仍然保持了作为摩羯的高效率。 “梅总,我也没啥事,就想请假你一点技术上的小问题。” 何苗知道现在这个点是打扰人家,语气客客气气。 “嗯。” 就这两个字,根本判断不了有没有喝醉。 “那个吊杆到底是什么呀?” “吊杆就是吊杆啊!” 煤老板说的理所当然。 “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嘛。” 何苗发现了程锡东也有这个毛病,自己懂了就认为这是世人皆知的基本常识。 “你自己看示意图吧,应该都有的,就在最上面。” 煤老板不耐烦了。 “哦,” 其实何苗还是不知道,这个资料上的示意图标注的不大明确,她很怕自己搞混,但是也怕煤老板不耐烦。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那个最上面那个小小的像把手一样的东西?” “何苗,你觉得我们公司怎么样?” “哈?” 煤老板答非所问。 “轨交的技术觉得我们公司水平太烂,你说一句是不是这样?” 何苗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额……” 她还在在想合适的措辞,煤老板就那边就直接黑屏了。 挂掉再打也无济于事,根本连不上了。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不耻下问,客观条件还不允许。 雪上加霜。 这些东西,不是她何苗抓几个晚上头发,熬几个晚上大夜,就能够研究出来的。 她把自己此时,心里的苦闷苦水一股脑都倒给了程锡东。 程锡东正准备熄灯要睡,白天上班后耗死的脑细胞太多,大晚上他也不想搞学术研究,只好宽慰何苗。 “你现在急来,急去的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睡觉。明天养好精神再做打算。” “你说的倒轻巧。明天两眼一睁,不是还得面对这个事儿吗?你说的都是废话。” 何苗很反感程锡东,这种自以为是的说话态度。 好像他都给解决了,实际上一点有营养的都没。 “周末我给你开小灶,成了吧?” “切,就你?你不是自己老是说隔领域如隔山,自己在学校里学的那些基本的机械常识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吗?” 何苗觉得他是敷衍自己,为了可以早点睡觉。 “再怎么忘得差不多了,也总比你强很多。” 一句话秒杀。 何苗承认是这么个理,毕竟自己一天专业课没上过。 “你说的啊,那周末我就找你来开小灶,不许反悔啊。” “谁反悔谁是小狗。” 到周末,离约定好的讲解时间还剩下一天。 周一上午九点曼谷业主一行人就到。 真正的临时抱佛脚。 何苗一大早就把一大叠资料,收进布包里,等程锡东的车来接她去开小灶。 程锡东到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何苗下去就撅着嘴,一脸老大不高兴。 “什么情况,这么晚啊。” 她一上车就表达了不满。 “周末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程锡东带着歉意的笑。 车子发动之后,15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停下了。 何苗跳下车一看傻眼了。 下一秒立马转身跳起来,趁着程锡东还没防备的情况,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 “啊,你想干啥,钢铁同志带我来开房??!” 程锡东被骑在自己身上,还死死掐着自己脖子,不放手的何苗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何苗被他拍了好几秒的胳膊,才不甘心松手给他呼吸新鲜空气。 程锡东被松开后,一反应就是俯下身剧烈的咳嗽。 “看什么看!” 何苗凶了两个围观的年轻人,才上前伸手给程锡东抚背顺气。 “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动歪心思。” 说这话的时候,何苗又忍不住重重的拍了程锡东俩巴掌。 程锡东是真的伤不起。 气儿好不容易理顺了,程锡东才对何苗做详细解释。 “你的小脑袋里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我带你来这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没有别的意思。” 程锡东一脸冤枉。 “那,那学习也不一定就要单独开一间房啊,也可以去肯德基,麦当劳或者星巴克啊。” 不管怎么说,何苗还是觉得,孤男寡女,青天白日的开个钟点房有伤风化。 “肯德基麦当劳环境太嘈杂,不利于你静下心来吸收知识。” 何苗歪着真脑袋想想也是。 程锡东满意的笑了,看来自己的这一番劝解算是起到作用了。 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何苗拽到角落。 “嘿嘿。” 何苗一露出这傻笑,程锡东一看就知道又是有求于自己。 “说吧。” 程锡东扬扬眉,示意何苗不要兜圈子直奔主题。 何苗的笑逐渐很狗腿。 “也没什么。就是一会儿能不能,你自己一个人去开房,我正前台服务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 “怎么滴,你还害羞啊?” 程锡东越来越觉得何苗这不走寻常路的思维很有意思。 “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自己一个人去开一个钟点房,人家前台会怎么看?” 程锡东把问题点抛给何苗。 主动引导让何苗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思考。 何苗懵懂的看着程锡东的眼睛,,深刻思考了片刻。 “就你要休息会儿呗。总比咱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去,要好看多了吧。” 何苗的想法比较单纯。 程锡东摇摇头。 虽然他更好面子,可是何苗不愿意不能勉强。 他答应了她,大事小情都要尊重她的意愿。 这件事,算是程锡东退了一步。 俩人达成共识之后,程锡东推门而入。 前台的柜员还在入迷的打着王者荣耀。 等程锡东走到近处来才抬起头,迎接客人。 他慌忙站起来放下手机。 “是有预约吗?” 与陌生人人接触的程锡东一般都很高冷。 “网上订的钟点房。” “麻烦您报一下姓名。” “程锡东。” 柜员有条不紊的给程锡东办理了入住手续。 何苗呢,就探着头在玻璃门那小心的视监。 她心里约莫着程锡东一切手续即将快要办好了。 就大摇大摆的,装作其他已办理过入住的客人,刚从外边回来。 谁知道她都已经走到电梯口了,程锡东一个工作电话绊住了支,迟迟没往这边来。 这就尴尬了。 电梯是只有刷了房卡才能按的。 她身后的一个客房服务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对讲机,凑巧也想上去,不过,他跟何苗一样也没有房卡。 他看着后面的动作。 准备一会儿等着何苗刷卡后,自己也可以沾个光,按自己想去楼层的按钮。 何苗假装熟练地在电梯外,按了上去的按钮。 酒店一共就三层。 电梯的数字,很快的从三变为二变为一。 何苗看着飞快变换的数字,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 等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完全打开,就是她彻底暴露的时候。 在这短短的估计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何苗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她也不是很敢回头看,程锡东到底过没过来。 因为她现在的角色是之前入住酒店的其他客人。 绝不可能,跟刚刚办理完手续的程锡东相识的。 千钧一发之际,程锡东及时出现在何苗身后。 三个人在电梯门打开之后,共同踏进了狭小的电梯。 程锡东进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刷卡按了按钮“3”。 三个人分电梯的三个角落,相对拉开很长很大的距离,各自为中心的站着。 何苗脸上虽然毫无波澜,其实内心暗自松了口气。 危机终于解除了。 工作人员也到三楼。 电梯再次打开,他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第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即使现在四下无人。 何苗还是小心翼翼的跟在程锡东后面,居然目不斜视,却用余光瞟着周围,并跟程锡东刻意保持很大的一段空隙。 到了305,程锡东用房卡打开门,朝何苗点头示意她陷进去。 何苗鬼头鬼脑的又查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 甚至上下打量,确认有没有摄像头。 确定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才敢大摇大摆毫无后顾之忧地走进来。 “啪”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了。 “哎哟,进来可真不容易,搞得跟特工交换情报一样。” 何苗一进来就一下倒在宽大的白床上,倍感心累。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呀,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程锡东也学的何苗的死样,一下瘫倒在床上。 顺便翻个身,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何苗的侧颜。 何苗也翻了个个,回身跟程锡东正好脸对着脸,鼻尖碰着鼻尖。 惊慌失措之下,她立马转回去,却没程锡东反应来的快,禁锢在他的怀里完全不能动弹。 “你,你快,” 何苗话还没说完,后面半段话就被程锡东“吃”进嘴里,她只能“呜呜”的表示反抗。 何苗眼看着程锡东吻的投入,气息也紊乱了。 她又急又怕,就怕这样的环境,程锡东做出点超越理智的事。逼急了还是老办法。 她腿上发力,把程锡东的一条腿死死夹住,使出那招从未有败绩,屡试不爽的苗家绝学“剪刀脚”。 陈锡东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当下有些恼羞成怒。 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开何苗。 反而惩罚似的,一只大手紧紧的扣住何苗的后脑勺,让何苗能完全贴着自己。 让自己能够更方便的在何苗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霸道的宣示主权。 何苗心下很慌。 她不懂得如何回应更不想回。 她就想赶紧挣脱出去。 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她多讨厌程锡东,他怕程锡东情难已,“擦枪走火”。 有些事情,她并不是完全不懂,可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关键时刻程锡东还是放开了她。 脑子不再充血之后,重回理智之后,他才发现被何苗“剪”过的那条腿是多么的疼。 他呲牙咧嘴,拉着何苗一同做起来并帮何苗整理好。 “慌什么,我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没想做什么。” 说完何苗就被腾空抱起来,还是个公主抱。 程锡东走了两步就直接像扔垃圾一样,把何苗随手一扔,丢在床上。 看着何苗狼狈的爬起来哈哈大笑。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7章 程老师请多指教!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笑闹过后就要进入正题了。 何苗爬起来走到桌前,把自己包里的书啊笔记本啊摊了一桌子。 “你干嘛?” 程锡东走过来看着何苗在“摆摊”,眉毛皱成一团。 他虽然也经常不刮胡子不修边幅,但是资料电脑桌面什么的必须整齐,可能跟工作性质有关系。 他自己用过的资料都会随手放好,甚至专门用分类法把自己的资料按自己特有的方法分门别类,那拿的回哪去。 何苗一直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可以把干净跟整洁这两个词儿割裂开。 同理程锡东也搞不懂像何苗这样外表光鲜亮丽的小姑娘,桌面跟抽屉可以乱的像猪窝。 多的反差。人都是矛盾共同体。 就是有这么多复杂多样的个体才会有多元化的世界。 何苗不管站在一旁的程锡东的嫌弃,狗腿的给程锡东搬来把凳子,强压着他坐下。 “来来来,程老师快坐下。” 程锡东不大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坐下来还是感觉别扭。 何苗把摊在桌上的书,一本本挪到程锡东面前。 她也不知道从那本学起好,索性都一股脑推到程老师面前,意思是让程老师来挑。 程锡东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看着何苗把好好的桌子搞成一团,手还是忍不住去收拾。 随手拿起一本《机械制造基础概论》,还是那天何苗第一次去他家,在那个窗前的书柜里淘宝式的淘了好久,翻出来的,他早就扔在那里面好多年了。 “你怎么把我大学教科书拿来了?” 程锡东搞不懂何苗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临上考场了”,不该拿着些跟自己公司密切相关的,比如驱动装置的传动原理,各个地方零部件的专业术语及解释说明,这样的东西来学吗? 事到临头了,一切从基础的开始巩固不是为时过晚了吗? 想到这程锡东委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些都是基础理论知识,你现在再碰是不是太晚了呀。” 经历了这么多次,何苗反反复复何苗的做死哭闹,程锡东终于懂了说话要有方式方法,要注意措辞,要注意何苗的接受程度。 “问你也只能问点基础的呀,你不是说隔领域隔大山嘛。” 敢情人还是为他着想呢。 “没事的,你别管这么,有问题就问吧。” 当务之急是何苗明天躲不过的“大考”该如何应对。 何苗撇撇嘴。 “我自己这几天对着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的都查好啦,多熟悉熟悉就好了,况且每张PPT都有标了文字的示意图。” “那你还让我教你什么?” 程锡东有点扫兴。 他听出来何苗话里有话。 就是说他完全帮不了她,她也没指望过他。 这反倒激起了程锡东的教学欲望。 “我就是有好些细节,还有原理实在搞不懂,所以今天想跟你请教基础的巩固巩固吧。” “你把你原本的介绍资料都拿过来,我来教你。” 程锡东伸出手心问何苗索要资料。 何苗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你就教我这书上的几个基本的东西就好。” 这样的反应在程锡东眼里就是极端的不信任自己,他有些生气了。 “你现在就是觉得我完全帮不了你呗。” 程锡东生气的点不是何苗逞强不愿意让他帮,而是何苗对他极度不信任,不愿意把自己的后背给自己,何况这还是在他相对何苗来说,熟悉很多的领域。 越是这样,何苗越是持怀疑的态度。 她狐疑的看了程锡东一会,见程锡东伸出来的手不见缩回去的,算是铁了心了。 “这是大事,要专业性,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觉得你说的对,隔领域如隔大山,你既然都一知半解的,再来教我难免有问题,我本来就是小白,这样约起来事倍功半也就算了,要是完全理解错了,跑偏了,那明天我们公司的脸面就全让我一个人丢光了。” 仔细想想,何苗的理论也没错,这的确是大事,大意马虎不得。 可程锡东就想试试。 何苗看他坚决,也拗不过,再这么下去也只是无谓的浪费时间。 “这样吧,我先看看你够不够格教我仔细的。” “啥?” 程锡东万万没想到,何苗作为机械小白对老师还要求很高,一会不让教一会看资质的。 “很简单啊,” 何苗再次从程锡东已经收拾整齐的一堆书里,拖出了几张图纸,一一展开铺平放在程锡东面前。 “干啥这是?” 程锡东一头雾水的看着何苗的迷惑行为。 “上岗考试啊,你以为为人师表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何苗的潜台词是“没那么容易。” 程锡东哭笑不得“你能考我什么?画图吗?我真画了你也看不懂啊?” “谁考你画图了?” 何苗丢了个白眼。 “这张图纸是我们公司销售员从客户公司拿回来做询价用的。 上面的标注都是英文,还有这个标准也是国际标准,都是英尺英寸的。 我需要你把这张图纸转化,变成国内工程师看的懂的东西。” 何苗说的一本正经,程锡东听的一脸震惊。 “啥东西?你让我把这几张图纸翻译出来??” 程锡东是真的不可置信。 “嗯啊。” 何苗点头确认。 “你脑子坏了吧,明明知道我文科不行,尤其英语最烂,大学英语四级都是勉强,低空飞过,你让我做翻译的活儿??!” 程锡东真想扒开何苗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也对哦。” 何苗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上岗测试有不大合理的bug。 她马上提出了整改措施“这样吧,我把这些英文单词的基本意思写出来,你照着图把还有我的基本意思翻译成专业术语怎么样?这样够人性化了吧?” 程锡东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在随后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何苗捏着一只铅笔,做冥思苦想状,时不时打开手机,借用有道 翻译,找到陌生单词的中文解释。 忙乎到十二点多,何苗才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把三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图纸,交付到程锡东的手上,如同好不容易奋笔疾书,在考场里给监考老师交上自己满意的答卷。 程锡东放下手里的手机,展开认真的端详了一阵,还直频频点头。 等等,何苗猛然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考她还是在考程锡东??! 她见程锡东在看着那几张图纸,拧着眉毛陷入沉思的模样不大好惊扰,只是收起脾气等程锡东的结果。 结果程锡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写,只是最后把三张图纸拍在桌上不住的夸赞何苗。 “你这翻译功底可以啊,以后可以直接做图纸技术参数的翻译工作了,没什么问题。” “  What??” 搞了个半天,程锡东是在做校对工作,何苗算是搞了半天,自问自答,给自己出了个大课题了? “我让你转化图纸,又没让做文案校对,什么叫没有问题??” 何苗气死了,合着半天她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我的角度就是一切ok,你翻译成这样的图纸,换任何一个国内不懂英文的工艺工程师都看的懂,稍微有点经验的老师傅也看的懂。恭喜你,你出师了!” 程锡东说到这,赞叹着给何苗鼓掌,搞的何苗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真的吗?” 她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脖颈,低下头,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隐藏实力。 “真的啊,你放心吧,你这么认真还这么有天赋,明天的解说介绍一定没有问题的。” 有了程锡东的鼓励以及高度肯定,何苗顿时信心大增,整个人走路都轻飘飘的,和刚进来垂头丧气,一脸不安害怕的样子判若两人。 出宾馆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虽然没吃午饭,但是何苗一点也感觉不到饿,因为她早有满满的成就感加身,哪管什么饿不饿的了。 一夜好梦。 周一真的“大敌当前”的时候,何苗还是怂了。 她在跑几个零散的合同评审的时候,接到项目经理的电话,通知她到一会来一下,客人们都到了。 刚塔进偌大的第一会议室,她的心往下一沉。 她在学校做老师,作为新教师也是要经常被校长领导听课的。 那时候她从来都不紧张,哪怕来的是教育局的大领导,在她眼里都是萝卜青菜。 可是今天这个场合,一屋子人坐的满满当当,从她进来的一刹那,几十双眼睛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十分惹眼。 她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蹿了一身,也第一次发张从门到第一张位置那短短的几步是那样的短暂。 她无论把脚步放的多慢,也终究很快就到头了。 坐下来之后她脑子一片空白,会议室里也一片寂静。 项目经理坐在她的左侧,用手肘捅了捅她。 她反应过来拿上对方递过来的遥控笔慌忙的站起来。 对面一排坐着的都是客户,还有落落大方,气质优秀的女翻译陪同。 她朝何苗微微点头致意,何苗报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客户抬头懵懂的看着何苗,想必这么大的公司只有何苗一个人站着,一定是代表。 一个个直冲着何苗微笑点头,表示友好。 何苗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大咧咧的站着,太过显眼,有失稳妥。 每个人期待的眼神让她的压力瞬间倍增。 像根棒槌一样一直杵在原地我不是办法。 她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也为了疏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先是面带微笑,半开玩笑般的做了个风趣幽默的自我介绍,就慢慢移动到屏幕前,准备开始她的产品以及公司介绍。 “OK,Let  is  start  our  introduction.” 开场还算不错,何苗凭借着灵巧的反应和还算纯正的英式发音,一气呵成,她目光时不时扫到客户认真听讲的脸,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何苗用心的讲解,她也逐渐不在紧张,越来越自信,接近尾声的时候,还是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再还有倒数第三张PPT关于齿轮箱内部构造的示意图,有一个单词较长,何苗原本专门为了它查音标,读了又读,但是奈何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给忘了。 换做平常的情况她也就“呜鲁呜鲁”蒙混过关了。 但是今天这样的重大场合,她不敢冒险。 本想着暂停个几秒,能如有神助,马上回想起来。 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这样的不仅让她想不起这个单词,还容易让现场骚动。 随之带来的窃窃私语声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安并且自乱阵脚,惊慌失措到全面崩溃,满盘皆输到下不来台。 长时间的扰乱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何苗站在台上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人都在伸着手指戳着她的脊梁骨质问她怎么回事。 她不敢抬头,头低的快要让脸砸在地上。 “It  is  my  turn  and  my  very  pleasure  to  introduce  our  reducer  for  you.” 这段清晰声音却不大的英文在会议室响起的时候,窃窃私语声终于停止了。 何苗这才敢抬起来,注视从不远处正向自己缓步走来的雪梅。 那一刻,何苗激动的差点哭着给雪梅跪下。 那一刻的雪梅在何苗眼里真的是自带高光的女神。 雪梅很快走到何苗跟上,直接拿过何苗手里的遥控笔,拍了拍何苗的肩膀,示意何苗就近找个位置坐下。 何苗也不犹豫,赶紧下去,让位给雪梅。 雪梅不紧不慢的做完了接下的讲解,何苗这次才有惊无险的顺利完成任务。 结束后,何苗心里一直充斥着对雪梅的感激,就想着一会下班请雪梅吃个饭。 打开包要拿手机准备订位置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证没了。 她离了,里三层外三层把不大的包翻过来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有。 平时明明都放在一个小兜里的,说没就没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证件,丢了重办时间长也难不说,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给捡去,那可就不得了。 她还是不死心,想着再跟程锡东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是不是在他那里。 程锡东接到何苗询问自己有没有看到她的身份证的电话,觉得莫名其妙。 “你的身份证怎么可能在我这里,你又没给我。” “那你说会掉在哪呢,我找了好几圈了,哪哪都没有啊。” 何苗离的团团转。 “会不会丢在宾馆里啊?” 程锡东也积极的想办法,提供线索。 “啊,不能吧?” “怎么不能,我记得那天看到你手上拿着,然后顺手放在的房间桌子上。” 何苗一拍脑门,那天的确她为了在工作人员面前不露馅,心虚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抓在手里“冒充”房卡来着。 “那,那你说咋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去拿呗!” 记住手机版网址: 第58章 你换头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今天下班又是程锡东来接。 何苗一上车火急火燎喊着“快走快走,赶紧去拿!” 程锡东心觉好笑。 “你急什么,我已经联系了前台,她说身份证是在那,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那就好。” 何苗长舒一口气。 “一会你自己去拿。” 程锡东单手把着方向盘,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何苗。 “你打这个电话,跟她讲我们一会去取。” “啊,你刚刚打电话没跟人家说今天去拿吗?” 何苗表现的很抵触,她不想打这个电话。 “我只是确认一下,今天本来不确定,能不能准时下班陪你去拿的。” “可怎么还要我打电话啊?” “一会你去拿啊,人家说了要本人去取,不然不给。” 程锡东表示这事他也爱莫能助。 何苗苦着一张脸,只能用程锡东的手机再次拨通电话,跟对方说明情况,约定一会儿去取。 快到地方,程锡东开始“赶”何苗下去了。 “下去拿去吧。” “啊,你不陪我一起啊。” 何苗马上就拉下了脸。 “我陪你去干嘛,你自己丢的自己去拿。” 程锡东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车子靠边一停,何苗重重关上车门,意思是我又不开心了。 程锡东早就见怪不怪,没有丝毫留恋直接开走。 进到宾馆内里,前台又是在打王者荣耀。 “有事吗?” 见进来的何苗踌躇不前,主动招呼。 “那个,就是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何苗上前嗫嚅道。 “哦,来取身份证的那位吧,”前台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 “是本人吗?” 证件拿在手里,前台狐疑的看着何苗的脸对照着身份证上的照片,来回比对着。 “是本人。” 何苗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接下来的情况何苗也预料到了,只是之前抱着侥幸心理。 “美女,这张身份证真的是你的吗?” 前台抬起头,睁大眼睛,一脸警觉的盯着何苗。 “真的是我的啊。” 何苗无奈,这样的情况遇到了无数次了。 大多数拿到何苗身份证的一般都是这样的反应。 归根到底,跟高中那张拍的A级通缉犯的证件照有关系。 彼时,何苗直冲120斤。 长得胖又剃了个只比板寸长一丢丢的头。 眼睛近视400来度,摘下眼镜看东西只能眯着。给她拍照的警察阿姨,为了赶紧结束,草草了事,随便拍了一拍,就有了这张她一直见不得人,也无法销毁的照片。 连何苗自己看着都觉得猥琐。 照片没拍好是一部分原因,现在何苗瘦了很多,也蓄起了长发,真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可是这张身份证是要伴随她整整十年的。虽然也可以选择重新拍,倒是去派出所办事还是很费劲,又要排队,还要请假的,假又不好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一事的后果就是每次去银行办理些业务,被工作人员质疑来质疑去,有次去办理资信证明,因为窗口小姐姐的不信任,不敢私自处理,愣是“告”到自己领导那,做了几次专业的面部识别,才消停,耗费了整整一下午才办妥。 更不要说,什么买车票,住宿。 何苗一直记得有一次自己跟小伙伴刚毕业自由行到了湖南。 入住酒店,人脸识别仪器识别了十来分钟都显示失败。 最后人家前台小姐姐“毅然决然”把她的身份信息登记在异常人员名册里,让她很不爽。 她长得这么活泼可爱,哪里像可疑异常人员?? 类似的,因为这样极端不负责任照出来的“坑爹”照片,发生的乌龙,不胜枚举。 面对质疑,何苗只能n+1次耐心的跟人家解释,让她相信这身份证上的人跟自己是同一个,如假包换,没整过容的。 “小姐姐,这真的是我,只是我现在瘦了,减肥了,你看看。” 何苗凑近她,摘下眼镜,眯着眼,一只手把头发抓成一把,为了营造胖的视觉感官,特意把双颊鼓起来,以期望尽量还原“原图”效果。 前台皱着眉头,再次快速的扫了好几眼再次对比,还是不大相信。 “你整容了?” 看了半天前台得出这样的结论。 “瞎说什么呢,我要有钱整容还来你们这小宾馆住?” 何苗的身份证被扣在前台手里这么长的时间,难免心生怨气。 这怕是她遇到的最难缠的一次之一。 两人僵持不下,程锡东都已经找到停车位置,在车上坐了一阵,见何苗左等右等不来的,就停好车,也到了宾馆。 何苗虽然没跟人家翻脸,但是整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大有时刻趁对方不注意,抢了东西就跑的意图。 对方也不傻,攥着身份证的手抬的高高的,就是不让你接近,也不放松。 这算是较上劲了。 程锡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他七点前要到家做任务,晚了人满,没他的位置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点小事还有问题?还没拿到?” 这话表面上是对何苗说的,其实是说给前台说的,告诉她都是小事,没必要搞的太复杂。 “就是她不信我,老觉得我冒领。” 何苗转头看见程锡东就“告状”。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程锡东温和的问前台,语气平缓。 “你是上午打电话来。询问有没捡到一张身份证的那位先生吧。” 前台仅凭着程锡东的一句话就马上认出来了。 何苗酸了。 合着她刚打的电话,认不出她来,拿她当贼一样的防。 到程锡东这儿就一切画风正常。 “这位美女您认识?” 前台对程锡东明显有偏向性,说话都客客气气。 何苗有点上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 程锡东又问了一遍,认真看着前台交涉。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作为商家,我们有义务把客人重要的东西保管好并妥善交到客人手里。” 前台虽然年纪不大,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蛮有责任感的。 这话说的何苗无从反驳。 “你看是这样的。” 程锡东“朱唇亲启”又开始了他的循循善诱。 “你们这多一张身份证的事,只有我们在场的三个人知道。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打来电话了吧?” 有时候“洗脑”总是带着提问,也常用“我们”在句子里,让“被洗脑人”更加有代入感。 “没有。” 前台若有所思,摇摇头。 “只有丢了还有捡到的人才会比较了解一下细节,你觉得是不是呢?” 又是一个疑问句,说的也没毛病。 “就是啊。” 何苗忍不住插嘴附和。 程锡东眼神示意何苗稍安勿躁,转头接着看前台的反应。 注意对方的情绪波动也是“洗脑”很重要的一环。 前台没说话,但是很明显同意了程锡东的观点。 达成初步的共识了,那阶段性的胜利是取得了。 程锡东马上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让她报报身份证上的信息,对的上的话,就是她的没跑了,不用怀疑。” “好,那麻烦这位美女,报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前台很快领会了程锡东的意思。 程锡东满意的点点头,朝何苗努努嘴,让她来答。 何苗脱口而出了一长串的数字,成竹在胸。 “不大对呀。” 前台犹犹豫豫提出了疑问。 “哪里不对啊?” 何苗现在开始有点生气了。 感觉这个小前台,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意刁难自己。 程锡东感觉何苗要爆发了,赶紧拉住她的胳膊。 “你再想想再想想。” 程锡东打着哈哈,安抚着即将暴走的何苗。 接下来的五六分钟里,何苗又一本正经,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报出了好几串数字。 只可惜都被小前台摇头否认掉了。 何苗脾气上来了“嘿,你成心的吧?” 她突然撸起袖子的动作,程锡东心道不好。 按住何苗,把她两边的袖子放下来,让她冷静。 何苗这个金鱼“七秒钟的记忆”,关键时刻掉链子,搞的两个人都不好下台。 最后,程锡东只得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 让小前台查到那天自己的开放记录,用自己的身份证做担保,才总算好不容易,把何苗的身份证拿回来。 东西拿到手之后,两个人迅速撤离,真怕这个不依不饶的小前台再反悔追出来。 一路竞走到车上,系上安全带,俩人才长顺一口气,虽然有波折好在终于结束了。 这个时候,程锡东才有功夫和时间,好好欣赏何苗的身份证。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是真的受了极大的惊吓。 他做了跟小前台相同的动作:一双眼睛,在何苗的脸以及何苗的身份证“玉照”上来回游移。 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逐渐接受再到最后的忍俊不禁。 何苗黑脸。 飞身扑过去,凶神恶煞的,要从程锡东的手里抢过自己的身份证。 程锡东两个灵巧的闪身躲过了,手也比何苗长的多。 总能伸到何苗够不到的地方,让她呲牙咧嘴干着急。 “快还给我啊!” 逼急了一声“狮吼”震的程锡东耳朵嗡嗡的。 “你这是换了个头啊。” 这样的情况下程锡东还敢说俏皮话,又开始没有求生欲了。 这照片给他的冲击力是比较大,怪不得以前每次跟何苗出去都藏的好好的。 前后反差的确让人震惊。 也难怪人家一直扣着不给了。 后面程锡东一句话也没说了。 何苗又进入“入定”状态。 不仅一言不发,还能做到一动不动,彻底与你隔绝。 跟程锡东在一起这么久时间,何苗的暴跳如雷渐渐被磨平了。 慢慢的像这样,老僧入定式的“冥思苦想”更节省力气。 也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伤了身体。 还能让程锡东知道她生气了,慢慢回去反思。 找她生气的点,综合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后面又是三四天不理,让程锡东“面壁思过”。 等何苗再次找话题聊起来是三天之后了。 没有翻旧账,没有数落不是,连生气的事提都没提,很是突然。 起因是迟钰跑来跟何苗大吐苦水说路大少爷,最近在追自己,让她不甚苦恼。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何苗比较担心迟钰着了路少的道,不管怎么说路少玩的花,各种场合各种人都见过。 迟钰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 从她之前被变态大叔骗成那样就可见一斑。 这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别上,怎么抗衡? 何苗的态度是能躲就躲,可是眼下看迟钰的意思再畏畏缩缩的已经没有用处了。 “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他最近天天在我家门口堵我。 现在都发展到到商场里盯着我。 看到有男客人过来。 我给他们做产品价介绍的时候就突然出现,把我拉到他身后,不让我跟客户有任何接触。” 迟钰说到这长长的无奈的叹口气。 “你是不知道,现在我的工作还有生活都被他搞得一团糟。 领导都跟我谈过几次话了。 再这样下去我这个月业绩要吃零鸭蛋了啊。” “这畜生的恶行你没跟我苗大美女说啊。 我苗大美女要是知道了内情,随手就给你收拾掉了,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苗大美女的铁血手腕何苗还是知道的,她一出手路少绝对服服帖帖。 “哎呀,告诉苗姐就没必要了吧,他虽然挺烦人的,但也不是罪大恶极吧。” “你就是心软!” 何苗知道迟钰就是这样,老是爱心泛滥的,都当别人是好人,没有恶意,才会有之前那么多事,受了这么多伤害。 只是何苗没想到,受过伤的迟钰依然保持着善良的纯真本性,相信美好。 越是这样,何苗越坚定了要保护好迟钰不再受到伤害的决心。 她不想迟钰再对这个世界失望,她希望自己可以尽绵薄之力,保护好她心里的一片净土。 “迟钰,你记得路少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了。 我们从小认识,他天天装的人模狗样,人五人六的。 小时候还好。 可惜啊,踏进社会太早。 被大染缸染坏了,还攒了一肚子坏水。 最会装可怜卖惨,千万别相信他。” “他看着也不像大奸大恶的人啊。” 迟钰小声嘀咕。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姑娘。” 何苗突然叫了起来。 “你想想他现在骚扰你的生活,万一你按照他的预想妥协了,以后谁知道他以后还能得寸进尺,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 “反正你记得,离他远点,连朋友都没得做,一定要做到铜墙铁壁,严防死守,不给敌人一丝丝的可乘之机!!” 何苗说的铿锵有力,但是她很快就忘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59章 路少是得逞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路少是没羞没臊的盯上迟钰了。 迟钰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点吸引他了。 也许真的像何苗说的那样,“良家妇女”这一个优良的点就足可以让路少“为之倾倒”。 路少雷打不动,跟了她小半个月了。 他那辆骚粉的敞篷跑车,配上牛油果绿的西服套装,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如此明目张胆的远远的跟着,也是没谁了。 除了那一次的情绪激动冲上来的阻拦,也就再没有情绪激动的行为了。 迟钰很纠结,到底跟不跟路少说清楚。 下午七点半迟钰下班了,今天苗姐不在,苗姐请假休息了。 她刚出店的后门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她没回头,估计是路少,按着何苗的意思,理都不理绝对不回头,当空气。 昏黄的路灯带晦暗不明,这又是一个拆迁中的城中村。 路两边的狗,疯狂的吠叫,嗓子都哑了似的,听的迟钰毛骨悚然的。 这才晚上七点,这个地方就这么吓人了。 黑暗里能隐藏的东西太多,迟钰不敢看两边,低着头,脚步飞快的赶路,就想着赶紧走出去,也好安心。 “迟钰!” 一声惊呼,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 迟钰本来就是惊弓之鸟。 如此之大的变故让她更加惊恐。 拼命挣扎之间,胡乱抓了一气。 “哎呦,哎呀”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对方也没能落到什么便宜。 “停手啊,自己人,自己人啊。” “路少?” 迟钰不淡定了,慢慢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你有病啊,天天跟踪,现在还上手了?” “你听我说啊,小钰钰,我那是。。” 路少捂着被迟钰挠花的脸,百口莫辩。 ''你快滚吧,离我远点!” 如是迟钰这么好的脾气,也被路少搞的火气直冒。 路少本来只顾着一路小跑,追上迟钰。 迟钰停住脚步,猝不及防的转身,给他来了个“河东狮吼”,把他给唬住了。 谁能想到迟钰这样的乖宝宝,凶起来也不得了。 路少追迟钰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她温柔条顺的好脾气,哪知道现实还是跟理想有差距的。 这一声吼过后,路少果然不敢跟来了。 迟钰也落的一身轻松,脚步不自觉轻快了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耳机,欣欣然为自己戴上。 点开自己喜爱听的歌曲列表。 耳朵里立时充盈了美妙舒缓的音乐流淌进心里。 心情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大好,嘴里甚至还跟着轻声哼起了曲调。 危险往往就在人们不经意的放松警惕之下,突然降临的。 进了小区,走到一个拐角,从天而降的一整块硕大的玻璃急速下落,等迟钰发现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 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迟钰身体的应激反应让她被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那双她视为对自己骚扰的,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巨大的力量把她整个人推到一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巨大的玻璃已经落了地。 碎片像水花一样飞溅的四处都是,她则被人死死的护在身下,动弹不得。 噼里啪啦的巨响很快结束了。 传达室门卫,闻讯赶来。 就见二人倒在地上搂抱的亲密,边上是一堆碎的不能再碎的玻璃渣子。 “你,你们没事吧?” 门卫蹲也不敢蹲的太近,在花坛那远远的喊话。 迟钰见有人,慌忙推开路少,准备起身。 路少被迟钰推开之后,顺势在地上转了半圈,吃痛的呻吟了一声。 迟钰站起来之后,本来是要查看自己手肘的伤势如何。 听到地上路少的声音,忙蹲下来。 “你要不要紧啊?” 路少见迟钰这么紧张自己,心里很是受用。 他跟着迟钰这么些天。 人家不仅都不拿正眼看他一下。 要么把他当空气,要么就是如今天大爆发,学的跟何苗一样暴躁。 现在他才终于体会到了迟钰的温柔。 路少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已经开始心神荡漾了。 “我没事,就是浑身上下有点疼。” 路少虚弱的样子,看着像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迟钰蹲在地上看着路少这个样子,没了主意。 “我,我扶你起来吧。” 情急之下,迟钰也顾不得何苗说的离路少远点的警告了,心里充斥着对人家路少的愧疚。 “行吧。” 路少艰难且傲娇的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给迟钰。 其实内心里狂喜的都找不到北了。 “我来吧。” 路少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原本一直在远远观望的门卫给握住了。 迟钰感激的一声“谢谢。” 就赶紧主动给人家让位。 路少登时化身怨气满身的怨鬼。 多管闲事的门卫刚握到他的手,一把拽起路少。 路少在自己站定之后,“虚弱”的往迟钰身上倒。 眼看着就要“如偿所愿”,还是那个讨厌的门卫,及时扶住了“黛玉上身”的路少。 好不容易,拿命硬生生换来的亲昵接触的机会,被这个完全没眼力劲的路人破坏的干干净净。 路少不甘心。 “去医院啊,我看你伤口流血了。” 迟钰皱着眉,看着路少小腿处在还在汩汩的冒着血。 路少闻言,低头看去,差点真晕过去。 小腿处流血不止也就算了,一大块玻璃碎片,就这么活生生叉在那,有点触目惊心。 这把亏大发了。 路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迟钰这小妮子追到手,不然这牺牲的代价太大了。 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打车去吧。” 一路被扶到自己那辆骚粉的爱“军”附近,迟钰忍不住建议到。 “没事,伤的不是右腿。” 路少这么坚持倒也不是逞英雄。 他就怕自己这么招摇的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多一会,就被不法分子给划个“稀巴烂”。 爱车如命不是说说的。 相对于那些姐姐妹妹的,这台陪伴了他整整三年的爱“军”,才是自己的心头宝。 拉开车门上车,迟钰也坐了上去。 “你坐上来干嘛?” 路少有点意外。 “陪你一起啊,你这个样子怎么一个人上医院啊。” 迟钰的观念里,此事因自己而起。 自己就有责任把路少照顾好。 路少有点感动。 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 他在初二得知父母早就离婚五年,各自有了家庭,两个人都没选择要他。 他伤心,愤怒,怪这个世界不公平。 他质问父母,得到的回复只是草草的敷衍和哗啦啦的麻将声。 他小小年纪就买醉。 用父母给的大笔的钱,流连于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之所。 他没有那么的傻。 那些在他身边转悠的,图谋不轨的女人,有什么企图他都心里一清二楚。 他享受的不是大家为了钱,而拥簇着他的无上荣耀。 而是所有人都陪着他,不至于他一个人在空荡荡房子里,倍受孤独的煎熬。 他讨厌夜晚又喜欢夜晚。 夜幕降临,很快就会灯火阑珊,灯火阑珊,就意味着曲终人散。 他讨厌曲终人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样伤感而又无味的话。 内心里他并不憎恨自己的父母离婚这件事。 他就是伤心,他们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一个局外人。 就像他刚知道的那段时间疯狂的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他亲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被舅舅领回家,被爷爷打断腿的那个晚上。 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三个人。 任舅舅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终究还是联系不上。 爷爷举起拐杖,重重落下的每一次,路少都觉得是在剜他的心。 隔天晚上他躺在病床上。 空洞的目光,看了一晚上,医院的天花板。 出院之后,他的伤都治好了。腿脚可以活动自如了。 只是断的地方,到了阴天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每到这个时候,他更要疯狂的找自己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大把花钱,嗨到天亮。 他不能停,停下就痛。 停下就想到父母在那个痛到没有知觉的夜晚,双双缺席。 一半清醒一半醉。 他知道这些人出于什么目的,他只会花钱买关心。 除了何苗不是。 他这么多年还记得当年何苗这么小的个子,挡在他身前,喝退了“勒索”他钱财的同学。 过后,她什么都不要,她说只是举手之劳。 从那以后,他总想着再多接触她,直到那次大的变故之后,他从此离她越来越远。 追迟钰只是面子问题。 何苗越是明令禁止他这样做,他就越要反着来。 他跟小学生一样,何苗越是气得直跳脚,他越觉得自己很成功。 这次的事情是突发的,他只自认倒霉。 他不奢望有人关心。 他身边的人,走走停停来了又散,终究还是只有他一个。 这也是他怕进医院的缘由。 除了舅舅没人可以陪他。 可是舅舅永远有事,他也开不了那个口。 迟钰说要陪着一起去的时候,路少的眼里突然有了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涌动。 迟钰被他的反应一下搞得不知所措。 “我,我给你先止一下血吧,别都搞得到处都是。” 迟钰结结巴巴的,话也说的乱七八糟。 “嗯。” 路少收回盯着迟钰的目光。 就见迟钰把自己包上的装饰丝巾麻利的解下来。 俯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按了按路少伤口附近。 路少吃痛的“嘶”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迟钰赶紧停手,连声说着对不起。 “没事儿,你弄吧,我没关系。” 在美人面前,路少还是很有必要逞能一下的。 迟钰得到信任,也不含糊,立马在路少“中弹”的伤口两公分处,缠了好几道。 “你看外面的鸟。” 迟钰突然抬起头,眼神示意路少看窗外。 路少看过去的一瞬间,迟钰双手发力,一下打了个很紧的结,痛的路少嗷嗷直叫。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好了。” 路少痛的抬起脚不让迟钰再碰。 迟钰也都弄好了。 “废话,我要是通知你,你不得更痛。” “也是。” 路少摸摸鼻子,发动车子,往最近的医院去。 到了地方,路少这才真的“如愿以偿”。 靠在迟钰软香糯玉,小巧圆润的肩头,一步步艰难的往里走。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 没过两分钟他就被护士放上“小推车”推到里间去了。 “迟钰!迟钰!” 路少无助的看着迟钰的方向,就这么无情的被推进隔断。 “你喊什么喊,做个小手术而已。一个大男人这么粘你女朋友。” 取“弹片”的是个年轻的男医生。 全副武装,带着医用口罩只露出眼睛,好鄙视路少。 “我来了我来了。” 医生的话,刚说完。 迟钰就风风火火的从隔断那边转过来,跑到路少身边。 “迟钰……” 路少委屈巴巴的看着迟钰。 那边男医生无情的在准备消毒的器具,镊子,缝合的针和线。 迟钰一看这架势,有点同情路少了。 “没事的,没事的,打麻药呢,一点都不痛的。” “局麻还是会有点知觉的。” 男医生及时的知识普及,路少刚安定了不少的小心脏,立马又揪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我陪着你。” 迟钰安慰着,像哄着孩子似的。 摸了摸路少从来不让外人碰的头发。 路少浑身过电一般愣在当场。 但是也没拍掉迟钰的手,还是让迟钰继续动作。 他僵硬着脖子,不敢动,整个人像被点穴了。 迟钰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继续说着。 “做个小手术没什么的,你想想你扎进去都没疼的叫,拿出来也一样的,很快就过去了。” 迟钰耐心温暖的劝慰,路少渐渐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 “好了吧。” 男医生走过来,拿着镊子,语气冰冷。 “好了好了。” 迟钰赶紧站起来给医生让位。 “你别走!” 路少这个时候突然又矫情起来,紧紧拉着迟钰的手不放。 “我不走,我不走。” 迟钰看路少这么害怕,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 “家属最好在外面等着。” 医生毫不留情的提醒。 “那我还是出去吧。” 迟钰开始动摇为难了。 “不行,你不要走!” 路少不依不饶的。 “她走了我就不做了!” 他最后耍赖般的宣布,挣扎着要下床。 “那你走吧,痛死了,化脓了也别管。” “哎呀,你消停点吧,我不走了不走了行吧。” 迟钰急死了,大少爷是真的任性。 “你留下来可以,不要打扰我工作。” “好的,好的,您放心。” 迟钰不住点头。 好不容易都消停了才进入正式流程。 路少全程靠在迟钰怀里,动也不动。 迟钰紧张的看着医生出把碎片取出来,再把伤口一一缝上。 整整五针。 “好了啊。” 全结束了,路少还是没松手。 “走吧走吧,去挂盐水消炎了。” “那你也陪着我。” 路少抬起头,像只流浪的小狗。 迟钰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马上母爱泛滥了。 “好,我都陪你。”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0章 再跑!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程锡东自从何苗上了自家家门之后,隔三差五想着法子骗她再去。 不是说肚子疼回去上厕所,就是说下雨了要回去拿伞不然没安全感。 完了他就“赖”在家里不走了。 何苗又急又无奈,她不想多待。 看见程锡东父母还有奶奶她总觉得尴尬,叫个“叔叔阿姨”都颤颤巍巍。 八月份快结束,迎来了金秋九月。 何苗嚷嚷着要程锡东跟自己,一起去重装开业的龙城恐龙世界主题游乐园,玩一天。 程锡东也不含糊,马上就在提议的周末就带何苗去了。 虽然到了秋日,天还是很热的。 不过上八九点的光景,太阳就已经变得毒的很。 何苗的双眼,被毒日头刺的只能半眯缝着,牵着程锡东的手的手心,开始不住的往外冒汗。 何苗松开程锡东的手散热降温,突然脚步飞快跑在前面。 “你快点啊,270块钱一张门票,要玩够本啊。” 刚入园的时候,270块一张的高额门票,让何苗一度摇头放弃,转身就要走。 程锡东觉得大老远来的,玩还是要玩个痛快,直接做主自己买了两张电子票,拉着何苗的手就往里冲。 来的早人不算多。 翻新的主题乐园还是那么多项目,也没有啥心意。 园里随处可见的是一家三口亲亲蜜蜜,要么就是稚气未脱的学生情侣。 程锡东跟何苗这一对明显超龄,何苗牵着程锡东的手,看着像他们迎面又来,再擦身而过的小情侣,突然觉得他们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为了融入“伪装”,何苗在一个摊子上给自己跟程锡东各自购置了一个恶魔的小角的头饰,白天上面的假钻,在阳光的照耀下bling  bling  的闪瞎众人。晚上一侧有开光,可以开灯,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 让你成为整条街最亮的仔。 程锡东作为钢铁直男很抗拒这种幼稚的东西往自己的头上戴。 何苗三番两次,一再坚持才换的他“好好好”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 只可惜这种东西天生就是给小女孩设计的。 试遍了整个摊子上的每一款,没有程锡东头围度能够匹配的一个。 试到最后,何苗自己都厌烦了,时间总不能都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一会马上园子里的人流量就会激增。想玩点什么就要个个排队好个小时,那他们今天就要不到什么项目了。 她拿到游乐园导航手册的同时,就计划好了,今天最起码玩它六个项目,才能把本赚回来。 时间就是金钱。 她随手抓了一个给程锡东强行戴上,扔下钱给店主转身就走。 示意程锡东赶紧跟上。 程锡东感觉买的这个是她给他试戴的这么多个中最小的一个,箍的他脑壳子疼。 他下意识用手去扒拉这个让自己不适的东西,又要在何苗目光触及自己的时候,假装若无其事,这 个过程还是很煎熬的,接下来的时间里,程锡东的整个心思都在这个头饰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上,玩的兴致减了一大半。 但是他看何苗挺高兴的,这就够了。一切以陪她为主。 相处着过程中,程锡东有在做改变和尝试。 即使这个改变让他很不适应,很不舒服,他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表达出来,好不给脸的完全不配合。 所谓的自私的人,也可以在磨合里一点点收去自己尖锐的棱角,大事小情里给予一定的退步。 这样的改变在生活里虽然微小,但是可以引起质变的飞跃。 可惜相处里面,多的是当局者迷,没有摘除自己的旁观者清。 何苗只当来玩,没注意这些。 孰不知,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初自己口中,那个让对方难受的“自私,只顾自己”的人。 此刻她兴致勃勃的拿着地图,高兴的眉飞色舞,跟程锡东商量着玩哪一个项目。 “你玩过过山车吗?” 何苗抬头,两眼放光的盯着不远处,呼啸而过,尖叫连连的,一闪而过的弧度。 程锡东说着何苗的目光一起看着。 “我玩过,但是这个有点高啊,我不大喜欢。” 程锡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哈哈,不喜欢?你是空高不敢坐吧?” 何苗觉得又抓到了一个程锡东的弱点,就开始使劲嘲笑。 “不是空高吧,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程锡东皱眉强调,他就是不喜欢罢了。 “我坐过山车没事,初中的时候,全班一起去苏州乐园玩,我被最要好的朋友拉着一起坐了一下午的过山车,吐了三次。” 何苗嘴一刻也不闲着,主动爆料起自己的“糗事”。 “我反正所有高空运动都不怕,就怕跳楼机。跳楼机是真的可怕。停在半空中,突然一下子下落,吓的人魂都没了。” “跳楼机我还好的。” 程锡东适时插嘴。 何苗没理,话很密集,就想把自己的东西都“倒”干净。 “我之前跟小伙伴们,去横店的游乐场玩,被怂恿了去坐了跳楼机。结果叫的嗓子都哑了,爹妈祖宗都喊出来了,旁边的大叔一开始一直自言自语来缓解紧张,后来全程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在上面笑的哈喇子都掉了,下来还感谢我给他带来的欢乐。” 果然有何苗的地方欢乐多。 “那你还坐吗今天?” 说了半天,还是程锡东问到了关键。 “坐啊,不然我跟你聊这么多干嘛?走走走!” 何苗挽着程锡东的胳膊,两个人一路小跑进到棚子里排队。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太阳越来越强烈。 偌大的主题公园果然人是越来越多。 第一个决定玩的项目,就要拍一个多小时的队。 干站着也无聊,程锡东照常掏出手机看他的游戏直播。 何苗只好也掏出手机,又开了两三盘“吃鸡”。 她好久不玩了,等级掉了好多,所以四人随机组队,匹配到的对友都菜了很多。 她“不屑”跟这个“臭棋篓子”一起,说是队友,但是基本都单独行动。 她的其他队友们,也许是菜鸟的原因,反而很友好并且迅速的报团。 只是很快就“死”了一个,使得这个十分弱小的群体瑟瑟发抖。 在随后所有时间里,剩下的两个人只做两件事,不声不响的一路寻找何苗,然后再一路跟着何苗。 何苗到东就到东,何苗往西就往西。最可恶的是,他们找到何苗之后,就开始在她附近跑来跑去,捡垃圾装备,这样下去不被敌人发现就才怪了。 何苗烦透了这样的猪队友,可是这俩鬼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最后这个游戏硬生生被何苗玩成了“躲猫猫”。 可惜结局在开局的时候,系统把他们四个分配在一组就定了。 何苗他们三个最终还是“死”在了一起。 “死”在了敌人的几个手雷下。 “靠!”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又化作了一团灰烟,何苗忍不住大声的爆了粗口。 “怎么了?” 程锡东忍不住抬头询问。 可惜何苗根本听不见了,她不甘心。 何快投入到下一局。 这把她要好好玩,大吉大利吃个圆满的鸡。 事与愿违。 最可怕的是她还是没逃过一样的命运。 同样的被猪队友拖累的事,她再次经历了一遍,只是“死法”不同,变成了她们四个被冲进来的歹徒,一枪一个,全部爆头。 一家人重要的是开开心心整整齐齐。 何苗不开心,今天的底太背了。 开两局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她没有了再玩下去的兴趣,玩个游戏还这么添堵。 她收起手机,看看前面排队的人群,差不多下一波就要伦到自己了。 她突然有点紧张。 也好久也没玩了,嘴上说的轻松,但是真的临了了,还是难免紧张。 “豪言壮语”都说出去了,玩也是自己提出来的,自己选的项目路着也要玩完。 坐在位置,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何苗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 她突然小心脏不听使唤的砰砰直跳,跳到最后一股强烈的尿意袭来。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再说去上厕所就太难看了。 何苗想着反正全程也没几分钟,憋一憋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她开始集中精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面,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你确定要坐第一排哦?” 工作人开始挨个检查大家的安全措施是不是到位。 程锡东突然发话问到。 “第一排最吓人了,你确定要坐?” 程锡东再次跟何苗确认。 何苗反而嘻嘻哈哈。 “怎么,你怕啊,怕就往后坐啊,我又不拦着。” “当我没说。” 程锡东满脸黑线,他只是在乎她的感受。 他明发现到何苗比之前话少了很多,面色凝重,抓着杆子的手过分用力,微微泛白,明显是紧张了。 好吧,这么明显的台阶她不要就算了。 程锡东无奈于何苗逞强好胜。 所有人安静了一会。 广播里适时的传出工作人员的提醒,很快的过山车就启动了。 上来一个“开胃小菜”式的俯冲,何苗前期的心里建设瞬间全面崩溃,闭上眼睛,冲口而出,控制都控制,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何苗平时的说话声音就不小。可想而知这在程锡东而耳边爆炸式的声音,威力有多大。 程锡东没被这过山车,颠来倒去的搞的难受,反倒是被何苗从头到尾,基本没停的惊声尖叫搞的耳膜脑子都疼。 路程过半,车突然全部倒转,全车人也跟着一起在制高点倒着停留了好几秒。 程锡东为了缓解何苗的紧张情绪,半开玩笑的开口道:“你睁开眼睛,看看下面,风景可好了。” 何苗假装坚强睁开一只眼,飞快的偷瞄了一样,吓的马上闭上。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好的风景你独自享受吧。” “你坐过山车,全程闭着眼睛就没意思啦。” 这句话他其实是认真说的,他一直觉得体验感很重要。 何苗这种情况下哪管什么体验不体验感,她能管住小心脏不跟着一起坠落就不错了。 结束的很快,下来的时候,何苗走的两步,脚是虚的,腿也软了。 程锡东主动给何苗拿了包,俩人又重新到大路上,往下个地点进发。 “过山车还好玩吧?” 何苗有点尴尬,对于刚才自己的表现觉得有点啪啪打脸。 她原本以为程锡东会给点面子,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可惜程锡东骨子里还是那个“欠欠”的他。 他脱口而出“哎呀,也不知道是谁,上去之前自信满满说自己坐了多少次过山车,除了跳楼机什么高空项目都不怕,上去之后叫的我耳膜都要碎了。” 这段杠精特有的“阴阳怪气”的言论,才是程锡东本东的正常表现。 这段话无论谁听都生气。 何苗原本觉得在外吹牛皮这件事很无地自容,程锡东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一说。 什么羞耻感,什么无地自容荡然无存,恼羞成怒才是最终结果。 “你牛,你厉害,你世界第一,我就是个小弱鸡,行了吧?” 这明显是赌气。 说完这句,何苗像平时一样,把程锡东甩在身后老远,任你怎么喊怎么叫就是不听。 包也不要了。 人群逐渐拥挤,程锡东着急起来,这要是挤散了,何苗这路痴的属性,估计就再也找不到,也再也出不去了。 在人群里“逆流而上并且激流勇进”的程锡东凭借自己这一年练就的“寻找何苗”的鹰眼,最后一个猛扑抓住了何苗的手。 不顾何苗的死命挣脱,直接粗暴的拖到自己近前,一双“鹰爪”牢牢扣住何苗的手,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让你再跑!” 程锡东跟再次官方严肃警告何苗这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心里盘算着以后要么不带何苗来这种人流量极大的地方,要么给她也买一个儿童防走失的塑料手环,一人套一头。 不然何苗这样的真的是撒手没。 “你放开我!” 何苗哪肯这么轻易就范,她的另一只活动的手,一直不安分的在使劲掐着程锡东的胳膊,要么就使劲捏程锡东的手,各种小动作一刻也没停。 程锡东再痛也不松手,死死的拽着不让她跑了。 玩过过山车之后,两个人不仅胃口不好了,也不再玩这种高空项目了,基本都是看几个4D电影,看几场海狮海豚表演,一下到了下午两点。 两个人早上八点就来了,逛到下午两点也六个小时了。 过了25岁,精力大不如前了。 何苗还经历了这样一出“惊心动魄”。 步履蹒跚的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去了停车场要打道回府。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1章 过山车后遗症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打道回府是真的“打道回府”了。 程锡东借口太累,开不了车了,又直接把何苗领回去了。 何苗没法跳脚。 她自己又累又困受了惊吓,她也只想赶紧找地方休息休息。 何况她又不会开车。 周天下午两点半,奶奶在家睡午觉。 俩孩子闯进家门,直奔自己屋就关上门。 “你困了吗?” “嗯。” 何苗点点头,一下瘫倒在程锡东宽大的席梦思上。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程锡东为什么这么喜欢宠爱这个“第三者”了。 的确一趟进“这个温柔乡”就只愿长眠不复醒。 “那你先好好休整休整吧,我先玩会游戏。” 程锡东照例坐在电脑桌前,点开游戏页面大杀四方。 他没戴耳机。 游戏的背景音效不算小,比较吵。 这要是换了平常,何苗一定会觉得糟心。 这换平常,她睡觉的时候对声音很是敏感。 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绝对心神不宁也睡不踏实,属于睡眠很浅的那种。 换今天,许是太累,许是这“温柔乡”的怀抱,触感太柔软,太舒服了。 她一下就完全睡过去,全无知觉。 等她再次艰难的睁眼,头昏昏沉沉,浑身酸痛,爬都爬不起来。 抬眼望去,程锡东已经早就不在电脑桌前了。 四下里一片安静。 何苗稍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脚边正躺着**的程锡东,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何苗用脚捅了捅,毫无反应。 她又安心的重新躺下,不再管他,打算再睡一波。 但是刚躺下,她意识到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 她摸摸胸前的领子。 明明睡前还在的领带,不翼而飞了,衬衫款的短袖,第一粒口子也被人解开了。 她猛的坐起来,四下查看,发现自己的小领带就好好的放在床头柜上,还被人整整齐齐的叠好了。 外面客厅里响起了不大不小的电视声。 何苗记得奶奶自己的屋里有电视,从来不在外面客厅看的。 她有了“不好”的猜测。 “起来,起来,快起来,死猪!” 这次她踢程锡东的脚毫不留情,大力粗暴,两三下程锡东睡得再死也醒转过来。 不过他没起,翻过身,脸对着何苗。 “怎么了呀,脑婆?” 程锡东刚醒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有撒娇的意味。 何苗又飞踢了程锡东一脚,让他坐起来。 “赶紧起来!” 何苗没好气的移动到床边坐起来,指着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的自己的领带。 “这是你给我叠的?” 何苗压低了声音问。 “不是啊,我什么时候?” 程锡东无辜的摸摸后脑勺表示没有。 “那我的领口的扣子也不是你解的,领带也不是你摘的咯?” 何苗再指着自己的领口问的很详细。 “不是啊,我自己打了两把游戏也觉得困了,就挨着你找块地方睡了,嘛还顾得上这些?” 何苗点点头,认为程锡东说的有理。 “那能是谁解的呢?” 何苗凝视着关的好好的房间门,一度陷入了沉思。 “锡东!晚饭吃什么呀?” 程母的声音这时传来,极富穿透力。 同样的话问了好几遍,程锡东才不耐烦的,用土话回答晚上不在家吃。 “这个,我这个不会是,不会是你妈给我解的吧??!” 这个结论得出来何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想,在你睡得很死的时候,你未来的婆婆给你解领带,解扣子,还帮你叠好,放在柜子上。 这个画面,何苗想想都觉得诡异。 “谁知道呢。” 程锡东并不在意,他醒了一大半,自己下床穿好鞋子,去衣橱里翻了件新的短袖出来,麻利的套上。 “哇,你衣服穿不到一天就换啊,这么浪费啊。” 何苗知道程锡东这种人,平时那么忙也懒,在家也是个少爷,绝对不会洗衣服的。 这些事情,应该都是程母帮他做好的。 “那件后背算湿了,晚上出去我怕着凉。” “那这样,你就要害得你妈多洗一件衣服了,你又不洗。” 何苗觉得,程锡东这个行为在无端的增加别人的工作量。 “那你给我洗啊。” 程锡东突然把刚穿好的短袖又脱下来,裸着上半身,邪魅的笑着,一步步走向何苗,把她逼在死角。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就要鼻尖对上鼻尖了。 “锡东,锡东,你大伯母来啦,锡东!!” 门外程母的声音再次如雷般炸响。 程锡东皱皱眉,正要回复。 房间的门却倏的被打开了。 “锡东,在里屋干嘛那?” 何苗听到陌生中年女人的声音离的很近,明显是进来了,赶紧推开程锡东。 一个大跨步,整理好头发衣服,乖乖巧巧坐在床边。 程锡东来不及穿衣服,索性没穿,扶着墙,心虚的来回做上肢体的锻炼。 何苗看着程锡东的动作,憋着笑,差点要内伤了。 中年女人很快转到房间的最里面。嘴里还在不停“锡东,锡东”的叫。 她很快就赫然发现正“嘿咻嘿咻”做体育锻炼**的程锡东,还有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看手机的何苗。 这样的画面很诡异。 来人被噎住了。 “哎呀,走这么快干嘛呀,进来也不敲门。” 程母慌慌张张的,系着围裙,连忙跑过来。 “锡东是我看着长大的,进来还用敲门吗?” “孩子也大了,需要私人空间的。” 程母对“私闯”的行为颇有微词。 “妈,大伯母,你们怎么进来了?” 程锡东在两位长辈进门之后,还假装练了一会,证明自己真的在锻炼,才装模作样转过身,装作惊讶的样子。 何苗对这段的演技嗤之以鼻。 还能再入戏一点吗?这么夸张谁信? “没事,没事,就是大伯母今天从相亲角过来带了不少优质小姑娘的照片,想给你瞧瞧。” 这个大伯母笑眯眯的,从自己精致的小手提包里,掏出一大沓纸,上前几步,塞在程锡东手里。 场面一度尴尬。 “那个啥,锡东你不冷啊,赶紧把衣服穿上,袒胸露乳的,在长辈面前像什么样子。” 程母赶紧转移话题,怕何苗尴尬。 “哦。” 程锡东从衣橱里又拿出一件,准备往身上套。 一直默默坐着的何苗,冲出来抓住程锡东的手。 然后把身后的那件程锡东刚脱下的第二件黑色短袖塞到他手里,再默默的退下。 程锡东愣了一下,随后嘴脸弯了弯,把原本拿出来的短袖叠好放进衣橱,再把何苗塞给他的衣服,套在身上,一气呵成。 这下何苗的存在是刷到了。 “这位是?” 大伯母疑惑的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何苗。 何苗见长辈cue到她了,赶紧站起来问号。 “大伯母好!” 响亮的一声换得大伯母“你好,你好”后的打量。 “你是?” 她还是问了出来,确认何苗的身份。 “这就要我们锡东来介绍了吧,锡东?” 程母笑呵呵的走上前,眼神示意。 程锡东拉过何苗,看着她慌张的小眼神。 “这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大伯母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给你介绍那么多,你都没相中的,这就有女朋友?” “所以说都是缘分那! 每次去相亲回来他都说不满意。 这次他表姨妈介绍的,去之前他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哪知道没过多久就成了呢。” 程母也很感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现在就差催婚了。 “嗯,这姑娘看着也挺清秀的。” 大伯母盯着何苗又看了一会,喃喃到。 “是吧,我们锡东就喜欢好看的小姑娘,以前见的哪个颜有这姑娘高啊。” “阿姨,夸张了。” 何苗脸红的小声插嘴。 “不夸张。咱们就出去吧,假孩子应该还有事。” 说着话,程母就推着大伯母出去,大伯母还要说什么都只能梗在喉咙里,跟着一起出去了。 程母照常,在出去的一刹那,把房门关好。 何苗瘫在程锡东的电竞椅上,“劫后余生”。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家里对我耍流氓!” 何苗压低声音,恨恨警告。 “在家里?哪个家?你的家我的家,还是咱们的家?” 眼看着程锡东又压低身子逼近,何苗赶紧找到个空挡挤出去,警惕着程锡东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程锡东兴致缺缺,他只是开玩笑,吓吓何苗。 “以后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反锁门的。” 程锡东走到何苗身边,趁她不注意,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 何苗被他吐出来的气息搞得耳朵直痒痒,推开他,不住的挠。 “时间也不早了,收拾收拾我领你出去吃饭吧。” 程锡东站直身子,又拿上车钥匙,催促何苗出门。 “你说我的领带到底是不是你妈解的?” 这个从一个小时前,就一直困扰着何苗的问题,她再次问了出来。 程锡东转头看了看无比纠结的何苗,挑了挑眉。 “你真这么在意?” 他刚打开门。 “那我给你问问?” 何苗刚要阻止,他就一声洪亮的“妈”出口了。 何苗躲在房间门口,疯狂的摇头。 程母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电器遥控器。 看样子,是把大伯母一行给打发走了。 “咋了?” 程母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儿子。 程锡东回过来朝着何苗的方向坏笑的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自己母亲的样子又正常了。 “哦,没什么,就跟你说一下,我们出去吃了。” 何苗长长的松了口气,才从房间里装作镇定自若,缓步的走出来。 笑的明媚,跟程母点头打招呼。 程母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早点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别再饿坏了。” “嗯。” 程锡东含糊答应一声,在玄关处换上鞋,等何苗一起。 何苗也换好之后,才打开自家大门。 说来也巧,门一打开,程父就在门外。 “Hello啊!” 程锡东立刻嬉皮笑脸的跟自己爸爸打招呼。 “Hello你个头啊。” 程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来上次的怨气还没散掉。 “叔叔好!” 何苗见到程父也紧张,一声高亢的叔叔好在楼道里都有回响。 程父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何苗也在。 “出去吃啊?” “嗯。” 何苗低下头小声答到,她感觉程父脸色不大好。 其实程父想的是,自己在未来儿媳妇面前失言了,又丢了一次脸。 脸色自然不自觉的就黑了。 门关上了,程父很严肃的进去了。 何苗怕怕的,很有些担忧。 “你爸又生气了啊?” “没啊,他生什么气啊,他就这样脾气的人。” “你不是说,他不喜欢我们出去吃的吗?” 何苗担心程父因为自己老要出去吃,浪费钱而生气。 “没有啊,他就不喜欢我老是大半夜点外卖夜宵罢了,影响他休息。” 何苗无语。 这是亲生的吗? 晚饭吃的还是旋转小火锅。 吃吃完也没有逛逛多做停留。 程锡东就送何苗回家了。 今天一天的消耗太大,该要早早回去睡一觉,补充元气。 一觉醒来就出事儿了。 禾苗早晨起来像往常一样,去卫生间把一夜的“积水”都排干净。 哪知道坐上马桶稍一用力就下腹疼痛难忍,费了半天劲才排出一点点。 最可怕的是她一起身,就发现马桶里不是她要排的“废水”,而是红花花的一片。 她擦了眼镜,又擦了眼睛,两遍。 确认没看花眼,那是血。 那一刻她差点晕过去。 一点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是得绝症了? 她脑子晕乎乎的,回到房间拿起手机。 第一时间打开知乎,他记得之前自己百无聊赖的翻看专题内容的时候,有一篇专题文章,试述的症状,自己此刻很像,并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的也收藏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的鬼迷心窍是现在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做预警。 何苗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篇。 因为它在何苗的收藏夹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开头标题写着四个大字,“黄体破裂”,一下就定了不详的基调。 越往下细细的看,何苗的心里越是咯噔一下。 这也属于那出血的一种。 很多女知友在这篇文章里现身说法。 这种叫黄体的东西在女生的身体里重要且脆弱。 有时候可能只是跳了几下,做了一下激烈的运动,甚至是跟自己的男友做羞羞的事,男友用力不当,都极有可能导致这个小东西破裂。 症状也是下腹部疼痛难忍,加尿血。 可怕的是,如不接受及时治疗,很可能导致大出血,危及生命。 何苗崩溃了。 昨天不过去主题乐园玩了一趟过山车,就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这代价太大了。 可是,同时她又很不甘心。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要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 那以后墓志铭上该怎么写?第一个因坐过山车过度激烈而死的人? 这说出去,真的要被遗笑万年了。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2章 做个检查就好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强忍着痛和眼泪,给程锡东发信息。 “我,我尿血了,好像是黄体破裂了。” 何苗发了大哭的表情。 程锡东不懂什么叫黄体破裂,他看到尿血两个字觉得触目惊心。 “啥?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昨天坐的过山车太激烈了,后遗症。” “啊?” 程锡东觉得何苗的这波推测毫无科学依据。 “坐过山车怎么就能尿血了呢,我也坐了我咋没事啊,你诓我那?” “不信,你去查黄体破裂的症状啊,我们女生跟你们这些糙汉子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你懂不懂啊。” 都这个节骨眼了,何苗还要负责给程锡东科普也是不容易。 程锡东依照何苗说的去查“黄体破裂”的症状。 越来越自责,昨天就应该拦着何苗去坐什么该死的过山车的。 尤其在看到严重时危急生命几个字,心脏都漏拍了。 “你要紧吗现在?” 程锡东立马一个电话拨过去,紧张的问。 何苗带着哭腔。 “我感觉头晕,想吐,特别难受。” “你请假了吧?” “刚请。” “你等着我,我马上开车来接你,咱们上医院!” “你不用上班的吗?” “还上什么班啊,你都这样了,我也请假!” 程锡东火急火燎往何苗家赶。 何苗穿好衣服,背上包,艰难的弯下腰,穿好鞋出门,在小区长椅上坐着等。 程锡东到了之后,百米冲刺进了小区,见到何苗直接一个公主抱就走,平时抱也跑不了几步。 今天竟突然有如神助,连着跑了几百米也稳稳当当,一口气跑到车边,才放何苗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何苗一路都把脸埋在程锡东脖颈处,一方面是真的疼,一方面也是因为太害羞。 上车坐稳之后,又是横冲直撞几脚油门,就这么到了中医院。 可是路上完全是不太平的。 遇上上班高峰期,路上大堵车。 程锡东本就是心烦气躁,禾苗坐在副驾早就崩溃的哭了,双手捂着脸,指缝间不断有眼泪落,不停的问,程锡东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了,万一自己就这么离开人世了,她该怎么面对。 程锡东听着何苗越来越大的哭声,断断续续说出来的“骇人听闻”的话,情绪更加不稳定。 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方向盘上,只要前面的车停下,就怒气值up,狂砸一下。 某一直还不小心砸到了喇叭,巨大的鸣笛声,让排在后面这司机也心烦,把头伸出驾驶室,破口大骂。 何苗拉住程锡东的胳膊,眼神示意他算了。 程锡东才作罢,没有挑起这场骂战。 他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何苗。怜爱的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摸着她的小脸认真地说“一切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放心。真到了不孕的地步,我就马上娶你,你马上给我回家。” “真的,吗?” 何苗耷拉着小脑袋抽噎,还是很伤心。 “真的呀,我早就想把你拐回家了,只是你一直不同意。” 程锡东说着抽出一只手,慢慢的有节奏轻拍着何苗的背。 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怕,不用怕,有我陪着你。” 何苗的情绪在程锡东的这种安抚下,稳定下来的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程锡东自己内心还是心急如焚的,就把何苗有个闪失,他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停好车,程锡东还是一把抱起何苗,往门诊大楼里冲。 身旁的护士医生看程锡东急成这样,上前询问,何苗这才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愿,程锡东才不情愿的把何苗放下来。 “你给我挂个号吧,我没事,不用你一直抱着。” 何苗虚弱的嘴唇在颤抖。 “好。”程锡东再怎么着急也不得先挂号看诊。 他很快给何苗挂了号,然后过来半扶半抱着何苗去到二楼。 程锡东在挂号窗口大概描述了何苗的症状,工作人员就给他挂了泌尿,肾脏内科。 到了二楼科室门前,二人都傻眼了。 在候诊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见他们过来都齐刷刷,目光一致的盯着俩人,有探寻有惊讶。 穿过人群,程锡东扶着何苗找个空位置坐下,挨着一个大妈。 大妈见二人坐在自己身边,打量了二人两圈,不认生的开口问道:“你俩谁看?” 何苗刚要开口,程锡东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大妈有点生气,坐的急二人远了些,双手抱胸,话里有话。 “现在的年轻人真傲气,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太婆咯。” 何苗觉得略微尴尬,识趣的往程锡东那靠了靠,好离大妈远一些。 “79号,何苗患者,请到泌尿肾脏内科就诊。” 广播播了两遍,何苗赶紧站起身,程锡东跟着一起站起来扶着走。 “你怎么了呀?” 坐诊的大夫是个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老专家。 听这说话的语气,是把何苗当小朋友来看了。 “她尿血,头晕,还想吐。” 不等何苗回答,程锡东就抢先说了何苗的所有症状。 老专家抬头看了抢话的程锡东一眼,在病历本上,认真一一的记下。 还是不大放心的,跟何苗再确认。 “还有别的症状吗?” 何苗拧眉思索。 “没有了。但是我昨天刚去了游乐园玩了激烈的项目。” 何苗其实想问有没有可能是黄体破裂,但是在这个老教授面前她不大好意思开口。 “哦,玩了激烈的项目。” 老专家若有所思。 “你去那边的小床上躺下,不用拖鞋。” 老专家指着不远处靠墙的小床,示意何苗躺上去。 何苗不敢怠慢,遵从医嘱,乖巧的躺上去。 老专家的手在何苗的腹部,肾双侧按了按。 “痛吗?” “不痛。” “这儿呢?” “也不痛。” 摸了几处以后,何苗都回答不痛,老专家似乎心里有数了,但是没立马下结论。 “好了,下来吧。” 何苗下来,看着老专家的脸,观察不到任何表情,内心反而忐忑。 “你先做两项检查吧,回来再看。” 老专家很快给何苗开了单子,让她缴费去做检查。 “医生,怎么样了?” 程锡东不放心,他要个结果。 “现在我初步判断是小问题,但是要做一下彩超,尿沉淀确认一下。” “好的。” 一听到是小问题,程锡东松了口气。 带着何苗去缴费,做检查。 先做的是彩超。 这个彩超不是一般的彩超。 医护人员给何苗一个杯子让何苗喝满八杯子开水再来,何苗懵逼了。 “啊,啊?喝八杯是什么鬼?” 何苗接过杯子抱怨着,一下子喝这么多水膀胱不得炸裂啊。 “赶紧喝,喝完了好检查。” 程锡东在一旁,一手拿一杯等着何苗手里的这杯喝完,好接过他手里的继续喝。 “太烫啦。” 何苗苦着脸抱怨。 “赶紧喝,别抱怨了。” 何苗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程锡东在一旁两杯水,开回接,为了给何苗晾凉,方便她快速喝完。 但是这也收效胜微。 等喝到第四杯的时候,何苗终于忍不住了。 “你给我买两瓶矿泉水啊,大热天的喝开水受不了啊。” “好吧。” 程锡东收到指令,下去很快给何苗拿来两瓶农夫山泉。 何苗打开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一瓶半。 “走走走,找人登记去。” “我喝完了,可以进去了吧?” 等级的医护人员看了和瞄一眼问她。 “你,来感觉了?” “啥感觉?” 何苗不懂啥意思。 “还能有啥感觉,这个彩超检查,含膀胱检查的,一定要让膀胱鼓起来才能查的了,医生没告诉你吗?” 医务人员耐心的给何苗做科普,几个陆续来登记的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好吧,不小心又丢了一回人。 “你现在尿急吗?” 科普完之后,工作人员跟禾何苗确认了一遍。 “没……” 何苗不开心的小声答道。 “那你回去继续喝吧。喝到尿急的憋不住了,再来。” 何苗垂头丧气地回到等待区。 “怎么了?” 程锡东上前关切的问。 “哎,她说一定要等到尿非常急的时候才能去。” “你喝了那么多还不尿急吗?”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的时候喝的比较慢,全都被吸收了。” “看来还得要喝的猛一点。我下去再给你买两瓶。” 程锡东说着话就转身小跑下楼。 不一会儿又拿上来五瓶农夫山泉矿泉水。 “哇,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何苗看着这么多矿泉水,眼睛都直了。 “万一不够呢。” “够了,够了,太够了。” 何苗连连摆手,表示这么多也消受不起。 “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喝。” 程锡东拉着何苗坐到椅子上。拧开一瓶的瓶盖,递到何苗手里。 何苗硬着头皮接过来,咕咚咕咚又一瓶一饮而尽。 连着干了两瓶肚子都喝饱了。 稍微走两步,就像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一文中写的:像骡马刚喝完水,肚子里光光光的响动。 就这样她还是完全没有尿意。 喝到第三瓶绝对喝不了了。 打个嗝都能往嘴里冒水。 她找个地方坐着,再硬生生把涌上来的水往回咽,等着尿意袭来的点。 程锡东陪着,时不时接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电话。 何苗两眼放空,盯着前面墙壁上的时钟。 哒,哒,哒的跟着数着秒针的移动,一下一下有规律有节奏的数着。 数到2400多下,何苗突然感觉一股热流在往身下直蹿。 她激动的一个箭步冲到登记处,语无伦次“我可以了,我好了,快点,要憋不住啦!” “可以可以,就是这个效果。” 医护人员很快给她开了单子,让她去二号室等待。 她刚冲到2号室门前,广播里就响起了她的名字。 她拿着单子直接推门而入,鞋也不脱,马上躺上去。 “把衣服拉高,拉到胸口。” 做检查的女医生带着口罩,例行公事的语气,冰冷要求。 何苗很不好意思的先脱下自己的绿色小罩衫,再缓缓地把自己里面那件长吊带往上拉,一直拉到胸口。 她红着脸,在两个女医师的注视下,觉得很不好意思。 拉上去之后,她羞涩地用自己的小罩衫盖着自己的肚子,虽然都是女的,她也不希望自己被看光了。 “把下面的衣服拿掉。” 结果人家毫不留情面,然后苗自己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拿掉了。 涂上一些凉凉的膏体之后,苗跟着女医师的要求,小肚子鼓起来再放松放松,再鼓起来。 30秒左右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丢了几张纸给何苗让她自己擦干净。 何苗自己大概擦干净了,赶紧穿上外套,跳下床,拿着女医师给她的,新鲜出炉的检验报告。 术语她是不太懂。 但是她连看到两个正常,心下放松了不少。 “怎么样?” 程锡东刚才,就跟着何苗一路小跑到2号室门口等着了。 看到何苗出来,他很急切的问结果。 何苗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直接把结果给他看。 “正常?没事?” 程锡东四个字精准概论。 下午四点已过,尿沉淀是做不了,尿检处的医师让何苗他们找主治大夫。 不做了也要把之前做好的单子给医生查看。 “这样吧,你做个尿常规,一会我再看看。” 医生看了彩超的结果还是没告知结果,让何苗改个项目做完再判断。 他在系统里把之前尿沉淀退了,改成尿常规。 这就意味着缴费退费手续还要再一遍。 何苗不想到大厅,那里太远了,就在二楼找了个就近的窗口。 “不在这里办。” 收费的工作人员直接把单子扔还给何苗,就再也不理了。 何苗吃了个闭门羹,但也不气馁,她就再换一个窗口。 得到同样的答复,她又准备去三楼找窗口。 “你去哪?” 程锡东一把拉住她。 “去办手续啊!” 何苗头也不回就往三楼冲。 “你等等,” 程锡东还是拉着何苗不放。 “你都吃了两次憋了你还乱跑?” 程锡东责怪道。 “啊,啥意思啊?” 关键时刻,何苗反倒脑子不够用了。 “你傻呀,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你一开始办理业务的窗口办理,不然又被人家扔单子你信不信?” 别说有些扯皮推诿的道理程锡东反而懂得透彻。 何苗深以为意。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3章 约个见面还带考验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医院果然不好上。 光是换个检查项目,办个手续就折腾来折腾去的。把何苗累得够呛。 尿常规做的完,拿到报告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俩人火急火燎,报告拿到诊疗室,幸好老专家还没走。 “都好啦?” “都好了。” 何苗气喘吁吁回答道。 拿着何苗拿过来的化验报告单,老专家认真的对比着各项数据,又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没事,就是有一些轻微的尿路感染,是急性的,没关系的。” 老专家的这个结论,终于让俩人的心落回了肚。 “我给你开点消炎药,还有中成药先吃着,后期,消炎药你不想吃就不用吃了,但是这个中成药,一定要坚持吃一个月以上。” 何苗看着在自己的病历本上奋笔疾书的老专家,不住的点头。 “那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站在一旁的程锡东突然插嘴。 突然被被打断,老专家不悦地抬头看着程锡东。 “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要你特别注意,这调理的一个多月不能同房。” 老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能同房”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特别清晰。 何苗的脸瞬间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也不敢答话。 程锡东在一旁点点头,则是假装一副了解的神情。 走出医院大门,日近黄昏。 何苗心情大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医院外的空气。 “走吧,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早上还哭的跟个花脸猫似的,这么快就蹦蹦快快跳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程锡东怜爱又无奈的把何苗的身体转过来,为她整理额前的碎发。 何苗怕掉程锡东的“大猪蹄子”,生怕他把自己的发型给弄乱了。 进到橙天,随便找了间砂锅粥店坐下。 点好菜,何苗就眉飞色舞,吐槽起下午做膀胱检查的过程。 “我刚刚查了。我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当初,玩过山车的时候,憋尿憋的。” “那谁让你上去之前,不赶紧去趟厕所。” 程锡东表面是责怪,内心也心疼。 “你说我这种情况,是不是把膀胱憋坏了,才会这样的啊?” 何苗凑近程锡东在说,但是依然嗓门儿不小。 店里此时人不多,只有零星的服务员在打单子。 听到何苗的大放厥词,停下手里的工作,投来好奇的目光。 程锡东觉得有点丢人。 “你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场合左一个膀胱右一个膀胱的。” “说膀胱咋了,也不丢人,你没有膀胱吗?” 程锡东越是觉得这样影响不好,何苗越要“粗俗”的大声说出来,她觉得没什么。 这件事结束之后,程锡东又多了一个任务。 作为何苗的男朋友。 之前他自愿承担起了,为何苗记每个月“受难日”的艰巨任务。 何苗这迷糊的性格,基本什么都记不住。 一开始,程锡东并不在意。 但是何苗一旦有“亲戚”光临,就会跟只软脚虾一下,路都走不稳,更不用说每次还不记得带“姨妈巾”,还要程锡东这个直男专门去超市,偷偷摸摸一个人买回来。 店员每次看他的暧昧眼神,让他倍感“屈辱”。 这也就有了他会把何苗的“月事”日子专门在手机日历上设置提醒,提前三天就对何苗“示警”。 可还是无济于事。 最后程锡东在自己车里的夹层总会预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以至于后来被坐他车的同事发现,成了他是“舔狗”的重要依据。 这还是一月提醒一次的。 现在程锡东每天要定时定点的,要提醒何苗一次:该喝水了。不要憋尿。 日子细水长流,绵延不不断,滑向下一个中秋。 程锡东跟何苗也算认识一年了。 “你苗大美女什么时候肯召见小的?” 程锡东想着趁这个中秋,正式登门,新女婿拜见丈母娘。 何苗挑眉。 “哎呦,你这是要提前找上门来“送死”的节奏啊,小伙子。” “哎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啊。” 程锡东倒是很想的开。 “既然你“一心赴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你安心等信吧,我这就回去通报。” “去吧,去吧。” 程锡东欢天喜地等何苗回去报信。 何苗的确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探她苗大美女的口风。 “大美女,嘿嘿” 何苗带着谄媚的笑靠近,苗大美女警惕起来。 “干嘛?” 苗大美女没好气的问,这个表情一看就有猫腻。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啥时候有时间,能见见那货呀?” “那货?哪个那货?” 苗大美女故意装傻充楞。 “啧,你别装啊,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何苗知道苗大美女这么明显的装傻,就是不想谈这事。 “我们在一起也快一年了,你也该见见了。” 何苗挨着苗大美女坐下,给她递了杯刚买的奶茶,还帮忙把吸管插好了。 苗大美女接过来就喝,手烦躁的一挥。 “我最近没空,过两天再说吧。” 听到这样的敷衍的回答,何苗一下就把苗大美女,刚到嘴边的奶茶收回。 苗大美女着急站起来来抢,何苗已经自己欢快的喝起来,只是不甘心的垂下手作罢,坐回到床上。 “哎呀,你没空呀,那以后什么奶茶啊酱肘子就没得吃了,毕竟未来丈母娘不肯见面,人家只能回家黯然神伤了,哪还有心情买给你吃哦。” 何苗单手插着腰,阴阳怪气的语调,还话里有话,苗大美女是聪明人秒get到重点。 “你是说你每天给我供的吃的喝的,都是那小子买的?” “对啊,你闺女我早就被你一个LV的包给掏光了,哪有闲钱给你买这些?” 说到这个何苗就生气。 苗大美女自己想买个名牌包撑撑场面。 在何苗面前打亲情牌,一把鼻涕一把泪。 说什么给何苗买了名牌包,口口声声说为了买这个包,花了多少大洋,搞得在外吃个饭都要省那几块钱。 何苗听着觉得很内疚。 把自己的工资卡交到苗大美女手里,让她吃饭别省着。 苗大美女当场还假模假式推辞了一番,最后还不是转头让小姊妹在香港给自己代购了个小五位数的LV。 何苗看到支出的信息提醒,心在滴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亲爱的母上大人,也给自己买了个名贵的包。 可是隔天转头,何苗兴高采烈把这小奢侈的包,背去上班,坐在陈波车上,让陈波端详了一会,这才知道彻底“上当受骗”了。 “小何,你这个牌子是香港小众的自创品牌,走的是轻奢路线,超不过1000块钱的。” 何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不可能吧,陈波,我苗大美女告诉我这她花了小一万从香港代购的,怎么会不值1000的?” “你妈被骗了吧?不应该呀,网上都有价啊,再说这种面料材质的怎么可能到五位数?我估计也就几百吧。” 何苗瞬间脑子过电影般回想几天历经的种种,冷笑一声。 是被骗了。不过不是她苗大美女,而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被苗大美女“摆了一道”。 怪不得啊,苗大美女新包到手的时候人包形影不离,上哪去都带着也不让何苗碰,敢情是心虚啊。 用苗大美女最信奉的金姐的话总结:小丫头片子,还两幅面孔呐。 可是很快的,何苗只能叹一口气。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的妈妈不得哄好,她开心就行了。 类似这种“坑女儿”的事,苗大美女“背地里”干过不少。 她是真心的,把何苗当自己平日里勾心斗角的“小姊妹”来处。 正因为如此,何苗也不得不在一次次的“教训”里总结经验。 就像程锡东逐渐跟何苗的“博弈”里转被动为主动,何苗在和苗大美女的“斗智斗勇”中,逐渐摸索出了套路。 比如天天让程锡东买奶茶买吃的这件事。 一旦形成依赖了,某天就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把柄。 现在正是好时机。 吃的被突然回收了,苗大美女蔫了不少。 不得不说,吃货这个属性,何苗跟苗大美女是一脉相承的。 “可是我完全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熟啊。” 苗大美女眼巴巴盯着何苗手里的奶茶,显得很可怜。 何苗毫不留情,大口吸着奶茶,眼看就要见底。 “好啦好啦,见就见嘛。” 苗大美女终于坐不住了,从何苗嘴里抢过最后小半杯,滋古滋古喝的着急。 连到最后一点她都没放过,把塑料封口撕开,拿掉吸管,仰头往嘴里倒。 何苗看着苗大美女的动作满脸黑线。 一杯奶茶至于吗? 搞得从来没喝过一样,明明买了一个多月了,天天晚上吃过饭就一杯。 在此时的苗大美女这里就至于。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就这么直接见吧?” 逃不过的时候,苗大美女开始动起小脑筋。 “干嘛你要?” 只要苗大美女答应见面,何苗怎么着都先依着。 “你看哦,我就这么一本正经见他,哪知道他的真面目对不对?” “接着说。” 何苗感觉但了苗大美女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就范,但同时也想看看她准备搞点什么幺蛾子。 “你给我安排一次隐蔽观察的机会。就比如在你们吃饭的餐厅里,给我安排个好位置,可以暗地里观察他的行为举止,最好还能让我听听你们的对话,你问他的问题嘛,都由我指定。” 苗大美女的要求很具体,说着说着自己都兴奋起来。 “你谍战剧看多了吧你?你以为是地下党,考验自己同志对我党的忠贞度呐?” 何苗白眼都翻到头顶了,这戏太过了。 “你懂什么?越是这种在不经意间,放松警惕的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在本质。” 苗大美女固执起来,也犟的不行。 何苗估计自己拗不过她,也放弃抵抗了,爱咋滴咋滴吧。 不过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云梯。 说是考验,也没说不可以泄题是吧。 在这一点上何苗早就“叛变”了。 这边苗大美女哼哧哼哧在绞尽脑汁,问度娘,问老姐妹,煞费苦心设计问题。 那边何苗就已经开始,给程锡东打预防针泄题。 “我跟你说啊,我妈这回是赤裸裸的要给你搞事情,不得不防。” 何苗严肃的态度,让程锡东也不由得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什么情况?不同意?” 以他的脑子还是不会想到苗大美女这么复杂的布局。 “怎么可能,我多有手段的人约个见面这种小事还能搞不定?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嘿嘿,那是,毕竟是我脑婆。” 前穿万穿马p不穿,适时的彩虹p还是有必要的。 “贫嘴!” 不知不觉里程锡东再叫她老婆她已经不再排斥了,算是全盘接受了的。 “她的意思是见面可以,但是见面之前要给她一个暗中观察你的机会。” “啥?这什么意思?” 程锡东不懂苗大美女这迷惑行为。 “就是说,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里,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设置问题让我问你,她负责远远观察你的表现,我负责跟她反馈你的回答,算是一种提前的考验。” 何苗自己耐心的,给程锡东解释到完都觉得荒唐无比,这都闹的什么事,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 程锡东显然是被苗大美女脑回路清奇的想法,不走寻常路的调调搞懵了。 怪不得平时何苗古灵精怪的,原来有个这么奇特的妈。 未来丈母娘要玩的游戏,再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硬着头皮陪着玩下去,何况程锡东可能是平时被何苗“玩”坏了,紧张中竟然夹杂着一丝丝小期待。 比如说,当她发现自己是那个救她“脱困”的贴膜小伙呢? “反正你记得,我妈不喜欢穿圆领衫牛仔裤的,她觉得不成熟没气质。你记得那天,一定要穿衬衫领的衣服,下身配松紧适中的休闲裤或者西裤,尽量穿黑灰白简约的颜色,看上去干净利落就行,还有一定要去理个发,你最近头发太长了。” 何苗絮絮叨叨像个小老太婆,说了一堆注意要领,程锡东并不嫌烦,只是也没几条做到倒是真的。 当天苗大美女请了半天假,专门蹲点,黑衣黑裤黑超,配大口罩,鬼鬼祟祟,自己在店里先坐下点了份单人套餐守株待兔。 人到位之后,她立马给何苗发信息。 何苗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场戏会按什么套路演下去,只好拉着程锡东到约定地点。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4章 见丈母娘都能睡着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应苗大美女的强烈要求,约吃饭的地定在了她很想吃的一家牛排店。 何苗带着程锡东走进去的时候,老远就看到苗大美女已经开动了,吃的心满意足,眼睛里只有她的战斧牛排,哪还容的下别的东西。 何苗心觉好笑,苗大美女分明就是借机来吃饭的,哪是来做观察员的。 按约定的要求,何苗还是领着程锡东自然的坐下,然后淡定的把菜单给了程锡东。 程锡东点了下头心领神会。 这是设置的第一关,很常见的考题,如何点菜。 苗大美女对饭桌文化深信不疑。一个男人跟自己的女朋友出去吃饭点菜,点什么菜,什么汤,甚至什么喝的,都能体现水平。 当然了,程锡东隔天晚上就受了何苗一对一的点拨,自然是开窍的。 两个人,吃西餐。 一人一份牛排,一份小食,一份沙拉,一份罗宋汤,一份甜点,两杯气泡水。 这其实没什么,如果是吃中餐,还要跟长辈一起,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菜很快上来了,何苗有意无意的往苗大美女那扫,发现她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直瞅。 铺餐布的间隙,何苗保持微信,不动声色,小声的问程锡东。 “我不是让你穿衬衫领的衣服吗,你穿个圆领T是几个意思?” “我哪有衬衫领的衣服啊,你去我衣橱里翻翻,但凡能翻出来一件我跟你姓。” 程锡东振振有词。 “没有不会会买啊,早告诉我我就给你搞定了。” 何苗气的肝疼。 这就好比期末考试,送分题都答错的学生,临了,还一脸满不在乎,实在可气。 “哎,算了算了。你好好把身体坐直了,把这顿饭吃完了。下面的事情我来搞定。” “流程不是这样的呀,你不是说后面还有问答题的嘛。” 程锡东那一脸“天真”的淳朴样,看的何苗一阵头疼。 “衣服裤子这种小事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你别的?算了吧。” 接下来只能靠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苗大美女面前一通瞎白话。 照这情形,程锡东要是斜插一脚进来,她可就不保证,到时候,在美女面前,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程锡东的答案拿出来吐槽,那这事情可就有的玩儿了。 程锡东闭嘴,小心的吃饭,全程很安静,规规矩矩,何苗很是满意。 西餐吃起来就比较快。 何苗很快就招呼程锡东,付账走人。 何苗推开椅子站起身了,程锡东没动。 “你要干嘛?” 那边苗大美女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就这么结束了?” 程锡东不死心的抬头盯着何苗。 “对啊,结束了啊。” 何苗把包背在身上转身去前台。 程锡东这边看何苗走远了,也是突然一下竖起来,二话不说直奔苗大美女而去。 苗大美女见程锡东向自己走来,立即低下头拿着手机,假装在回消息。 她满以为程锡东只是路过自己。 哪知道程锡东就是奔着她来的。 “阿姨!” 洪亮且清晰的声音近在咫尺。 苗大美女当然知道,这声“阿姨”叫的就是自己。 “在叫我吗?” 苗大美女抬起头看着程锡东,故作惊讶,左手掌举起微曲,四指尖朝向自己。 “阿姨你好,我是何苗的男朋友,我叫程锡东。” 程锡东开门见山,直接亮明身份,打了苗大美女一个措手不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人也不好再装下去了。 苗大美女在心里狠狠地骂着何苗吃里扒外,一边用手拢了拢自己的短发,不知所措之际,伸出右手,准备跟程锡东握手,掩盖自己内心此刻的慌张和尴尬。 何苗见程锡东迟迟不出现,就巴巴的跑来,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她站在不远处强装镇定,也不敢到近前来。 她也摸不准,此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怪只怪自己急着走人,一个没看住就“兵戎相见”了。 翻车了也有翻车的好处。 因为事情不是按照预想的设计走的。 苗大美女一下被搞懵之后,主动权几乎都在程锡东那里了。 也不知道怎么,程锡东三两句话,苗大美女就同意,吃过饭了,就一起找个茶座,好好聊聊,互相了解了解。 两个当事人都拍板决定了,何苗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紧紧跟着。 地方是程锡东选的,叫雅韵阁,价格实惠,生意也不错,大厅包厢里都是人。 “给我们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再拿点瓜子上来吧。阿姨您看看你要点点什么?” 程锡东在苗大美女面前乖巧的很,也知道要尊重苗大美女的意思。 “不用啦,这么多就够了,刚吃饱。” 苗大美女却意外的很客气。 这要是平时,苗大美女绝对各样来一份,反正想吃又不贵。 看来今天是收敛了很多。 “好的,请三位稍等。” 服务员小姐姐,很快撤了菜单,带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可以好好聊聊。 “你。。” 真的见真章的时候,瞄到美女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哦,阿姨你好,我叫程锡东,我在创世做技术员,我91年属羊的,我自己有车,房子有现成的,不用何苗一起还。她是我的初恋,我很爱她,她很爱我,我们定会好好在……” 程锡东紧张的说了一大堆,听的坐在他面前,挨着苗大美女坐的何苗都觉得紧张。 “小伙子?小伙子!” 苗大美女忍不住打断。 “你太紧张啦。我也没那么吓人吧?” 苗大美女半开玩笑的语气让程锡东放松一些。 程锡东不好意思的笑笑。 “也没有,就是之前听何苗说您不大好相处,所以第一次见面有点紧张。” “我?不好相处?” 苗大美女狐疑的转头,盯着一直紧挨自己坐着的宝贝女儿。 何苗正怒目圆瞪,用眼神像程锡东传递着愤怒。 真傻还是假傻呀? 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嘿嘿嘿,没说你不好相处,我的意思是你对待晚辈,高要求严标准,那不是这样才能把孩子培养成才嘛,是吧?” 何苗这一套灿如莲花的说辞,苗大美女暂时也不再追究了。 “没事,就随便聊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苗大美女转头,和蔼可亲的看着程锡东,脸上都是笑。 “哦。” 程锡东憨头憨脑的,何苗实在不放心,一个劲在桌子下面踢程锡东的腿,意思是让他说话注意一点。 程锡东收到讯号,直接一言不发,这样最保险,毕竟言多必失。 两个人聊天,其中一个人不爱开口,那另一个一定口若悬河,说得听都听不下来。 正常情况下是一问一答的严肃对话。 到了苗大美女这里,完全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吐槽大会,什么领导大热的天,让她们去小区楼道扫楼啦,什么隔壁厅的马阿姨,截胡她的生意,吃相太难看啦,张嘴闭嘴都是“woc”,“mb”,听的何苗忍无可忍了。 “妈,妈,你停一下。” “咋了?” “咱们能不能说话文明一点?开口闭口“woc,woc”的,太粗俗了。” 何苗陪着笑小声提醒。 苗大美女正吐在兴头上,被何苗无故打断,很是不满。 “这怎么啦,我们平常说话也一口一个woc的。” 程锡东抢着表达,说出来的话,苗大美女很是受用。 “嗯,还是小程明白,像你这样不谙世事,不了解世间灰暗的小姑娘根本不懂的。” “我们说到哪了?哦,去总公司培训的那一段。” 苗大美女继续眉飞色舞的讲述。 何苗提醒吊胆的,就怕苗大美女突然心血来潮,对程锡东问东问西,那程锡东一定“暴露”的面目全非。 不过可能苗美女好久没人陪她说说话,好好听听她内心的声音了。 她才突然打开话匣子的那一刹那几个小时熬过去了。毫无疲倦之感。 她这边是聊嗨了,程锡东是撑不住了。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正式一天之中人最困倦,也是程锡东不管再忙,每天都会好好珍惜的午睡时光了。 平常这个时候,是他最开心最期盼的时间段。 今天他烦躁的抵抗瞌睡,可惜眼皮子早就耷拉下来,没有牙签棍撑着,根本就睁不开来了。 苗大美女说着说着就发现,对面原本正襟危坐的小程,渐渐坐的东倒西歪的。 拿着一个垫子垫在脊椎的地方,慢慢就发展成为了葛优躺。 最后完全放飞自我。 直接拿过靠垫,放沙发椅的一头,当做枕头,整个人舒舒服服的躺着。 如同病娇般侧卧着,残存的“理智”很快就被睡意消磨殆尽。 “我哪知道他不来啊,他要是不来……” “啊呼,呼……” 苗大美女没歇一口气,程锡东有规律的呼噜声让她终于得以急刹车,停下来。 “我说的有那么无聊吗,他都睡着了?” 苗大美女压低声音问何苗,显得有点委屈。 何苗也懵b了。 他从刚才,就一直密切的注意程锡东的一举一动。 刚发程锡东哈气连天,大有“阵亡”趋势的时候,就一直在桌下默默的且激动的,踢着程锡东,让他看人家注意。 哪知道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这心是非得有多大,男的第一次见未来丈母娘的时候,大咧咧的,不避讳旁人的睡着?甚至连呼噜都打上了。 何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并不回答苗大美女的问题。 苗大美女居然也很是善解人意,没让何苗唤醒他,转而用手机处理了几单生意。 今天毕竟是请假出来,工作还是不能耽搁的。 程锡东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包厢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他揉揉眼,睡眼惺忪的看着正在忙碌工作的苗大美女,以及脸色不善的何苗,慢腾腾地坐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程锡东微微点头致歉。 “没事没事,你平时工作也挺辛苦的。” 苗大美女表现的很大度,表示无碍的挥挥手。 何苗不乐意了,心里有个疙瘩就这么种下了。 这啥意思,不好好准备也就算了,这么重要的时,重要的场合还能睡着,这心也太大了吧? 可这到底是心大,还是不上心呢?一切都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程锡东坐起来的同时,摸摸自己睡的时候,头朝向的地方。 “这个地方好像一直漏水啊。” “是吗?” 苗大美女顺着程锡东的目光朝上看,的确有个位置,一直有水一直往下滴落。 “那你坐过来一点,不要再被脏水淋到了。” 看不出来,苗大美女还是挺照顾程锡东的。 “坐什么坐啊,到时间了,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何苗突然很凶的插了一句,自顾自怒气冲冲的背上自己的小包,拉开门就走。 “你别在意,她就这个脾气,被我惯坏啦。” 何苗也着实是想不通,自家脾气秉性乖张跋扈的苗大美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何苗先走出来,着急在门外催着还在包间里磨蹭的两个人。 程锡东不情不愿的穿上鞋出来。 苗大美女紧随其后。 一到吧台这边,苗大美女立马行使了,她作为消费者的基本权利。 “你们的包厢怎么回事,没电视也就算了,居然还漏水,我儿子就躺在漏水地方,要不是我们眼尖及早发现,这不知名的脏水掉进耳朵里,查出点什么问题,你们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这最后一嗓子可动静不小,你那边上去做打排球的搓麻将的。 停下当下进行的一切活动。 “不好意思,客人,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呵,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苗大美女摆明了搞事情。 “那您的意思是?” “打个八折吧。” 说着话苗大美女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阿姨我来!” 程锡东一个箭步,跑到吧台收银处,拿出手机直接扫码。 “谁说我要付钱了。” 苗大美女莫名其妙的看着程锡东。 “快点啊,按八折算,不然下次我们再也不来了。” 软的不成直接来硬的,逼着人家就范。 最后程锡东手机支付的,还真的就是八折。 程锡东自己觉得,这次的会晤很完美,苗大美女对他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何苗就不同了。 从那天起她心里又多了块心病,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5章 还是爆发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大美女,你觉得那货怎么样啊?” 当天晚上回去,何苗就迫不及待问苗大美女的看法。 苗大美女呼哧喝着“特供”的奶茶,心满意足。 “还行吧,就是个土小子。” 何苗心里恶趣味的觉得异常的舒服。 她要臊臊程锡东的脸皮,马上把苗大美女的意思反馈给他。 “我妈说了,你就是个土小子,哈哈。” “土就土呗,我爸从小告诉我,我是农民的儿子。” 程锡东并不觉得有什么。 没让程锡东反思的到,何苗气不过。 “就土吗?没有别的了?” “别的,还好吧,但是看着挺愣的,情商不怎么样。” 苗大美女放下早已见底的奶茶,陷入回忆。 “你说的太对了!大美女!!” 何苗仿若找到了知音,激动的拉起苗大美女的手握了握。 “是吧。我这双闯荡江湖历练已久的眼睛,一下就看出来了。” 苗大美女洋洋自得。 “大美女,你厉害!” 何苗竖起大拇指,无脑夸。 “还挺自负的吧。” 苗大美女漫不经心的插了一句。 何苗疯狂点头。 “他还没说什么话呢,你就把他看的这么透。” 何苗由衷的佩服苗大美女识人的功力。 “这也没啥都是细节。” “但是丫头啊。” “嗯?” 苗大美女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叫她丫头。 “太直的性子,太随心所欲了,在这个社会是会吃大亏的,你明白吗?” 何苗明白。 程锡东到目前为止都是顺风顺水的,没受到过一点挫折。 念书的时候,年年名列前茅,考得好大学。 工作的时候,一进去就是实习工程师,年年拿工作先进。 你不能说他不努力,相反他很努力。 可是他没受到过打击,他从来都以自己的意愿过每一天,不愿意为这个世界磨去自己内心少年人的棱角。 这是何苗嫉妒羡慕他,也是埋怨要改变他的地方。 尤其在企业,难不成你还能一辈子做个快乐的小技术员不成? 总有要委屈求全的时候。 何苗从到企业来,就一直经历着委屈求全,适应环境的痛苦。 反观程锡东,充其量只是身体上和脑力上的劳累。 他并不明白心累两个字怎么写。 就好比他见苗大美女,中途睡着的事情。 他口口声声是不认生,把苗大美女当自家人看。 这好在是苗大美女并不计较。 倘若是换在职场。 平日里对你经常施以关心,慈眉善目的领导。 正式的场合,也是这样没大没小,不懂尊卑吗? 很多东西,不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大美女,我告诉他了,你说他是土小子!” 为了扭转现在这个“略凝重”的场面,何苗突然嬉皮笑脸,跟苗大美女开着玩笑。 “什么?你怎么能乱发呢??!” 本来在玩认真玩深沉的苗大美女,马上声音尖利起来,唯恐何苗在程锡东心里种下自己不好相处的深刻印象。 “你着什么急呀。” “能不急吗?我的光辉形象都被你这小妮子毁啦。” 苗大美女着急的直跺脚。 “这怎么毁你形象了,这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何苗眨眨眼睛。 “哎呀,土怎么了,你妈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土生土长,你也是个土丫头,绝配!” 既然无法挽回了,苗大美女换了种说法,要把难听的话给圆回来。 “呵呵,那愣头青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了,你现在都站在他那边了?” 何苗冷笑着。 “这不是吗?” 苗大美女顺手又拿起空奶茶杯,在手里晃了晃。 “你这么喜欢喝的话,以后我给你天天买!” 何苗哪知道,自己当初为了让苗大美女“吃人嘴软”,怂恿程锡东天天送的奶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苗大美女彻底攻陷。 怪不得跟人服务员吵架,里里外外的叫程锡东儿子,合着这个家她倒变成了外人。 “你知道在哪买吗?何况你买的,能一样吗?” 苗大美女嚣张的一扬下巴“挑衅”,何苗真的气急败坏。 “喝喝喝,一杯破奶茶就把你收买了!!” 何苗大声控诉。 “对啊,我就是这么肤浅啊。” 苗大美女是真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睡觉这事,苗大美女轻而易举就过去了,更没放心上。 何苗过不去。 隔天上班路上,她就一直不搭理人家,下车了也是目不斜视。 工位上她无精打采。 陈波还有花姐,在开心的吃着自家婆婆给做的爱心早餐,顺便给何苗分了杯红枣红薯米糊。 “怎么啦,小何,有心事?” 花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我对象的事。” 何苗嘟着嘴,唉声叹气,表现的很惆怅。 “怎么啦,说说呢?” 陈波也过来凑热闹。 “周末我不是安排他和我妈见面了嘛。” 何苗犹豫再三还是坐起来,要好好跟两个过来的已婚妇女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解开自己盘踞在心里多时的心结。 “下午吃过饭,去茶吧喝茶来着。我妈可能的确话也多了一点,他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一下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说起这件事,何苗还是控制不住的要生气。 “啊?见丈母娘啊,还是第一次,心这么大,睡着了?” 花姐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对啊,心是大吧。” “小何,我觉得你可能要好好审视一下这个男孩吧,等时间成熟了再做打算。” 花姐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波在一旁深以为意,不住点头。 何苗知道,花姐这是委婉的提出来程锡东有些问题,让她看清楚再决定。 她这才确定自己跟大多数女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也不大能接受程锡东这样的表现和态度的。 何苗这次虽然没把程锡东“关进小黑屋”,但是又是怎么“撩”也不理。 程锡东很快意识到,何苗又又又生气了,四点半就下班走人,巴巴的跑来,接何苗回家。 何苗看到程锡东的信息,默默在老地方,找到了程锡东等候多时的车。 打开车门,她上的后座,没去前面副驾。 程锡东不肯发动车子,两个人就这么僵持。 连有交警来,贴了违停的单子也不在乎。 何苗哭了。 “声嘶力竭”喊着“赶紧开车!” 程锡东被吓到了,就听了吩咐。 哭归哭,想说的想骂的,一句没耽搁,一下子都迸发出来。 得亏何苗故意为了离程锡东远点,选了后排。 但凡坐副驾,程锡东就活等着做“淋雨的向日葵”了。 “你们这样的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天天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也不尊重人,还一堆乱七八糟的歪理,呜呜呜呜。” 看到何苗又哭了,程锡东皱起眉头,心里烦躁。 “这又是怎么了嘛?突然之间发这些感慨?” “花,花姐说你第一次见我妈就睡觉,有些问题,让我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呜呜呜呜呜。” 何苗说到“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那里,又绷不住了,眼泪汹涌决堤。 “我就知道又是有人说了什么!” 程锡东气恼的大力拍了一下方向盘。 从后视镜看着何苗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手忙脚乱,从车子前挡处的纸巾盒子里抽出不少纸巾,伸长胳膊往后递,要给何苗。 何苗并不领情并不接。 她就这么摘下眼镜,用手胡乱抹着,反而躲着程锡东的手更远。 “你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议论呢?我们俩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听外人说三道四的,能有什么好?” “啊哇……” 何苗听着程锡东丝毫不反思不认错,反而指责起她的不是,心里更加堵的慌,哭声就更大了。 “你别哭啊……” 程锡东不知道怎么办了,安慰也无处安慰。 就这么一路哭回家,何苗抽抽搭搭的下车,一把抹干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锡东解下安全带追下来。 “你没事吧?”他刚攀上何苗肩膀的手,就被何苗一下甩掉。 他尴尬的站在车前。 “你赶紧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躺床上好好睡一晚就过去了。” 何苗进电梯的一刹那,突然意识到了两个人的问题。 这么长时间,两个人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她生气了他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甚至常常指东说西。 说小了,是男女差异,往大了说就是三观不合。 这可能从一开始就给他们的感情,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 现在这颗种子经过怀疑,猜忌,不信任,争吵的不断浇灌,到今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牢牢横亘在二人之间。 或许真的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 何苗拿出手机,先是果断删除了程锡东的微信。 犹豫之下,没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了,斟酌了发了条告别短信。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累了。 你一直很自私,也不考虑我难不难受,痛不痛。 你觉得我们看着的相处很合适。那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你从来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算一下我一共花了你多少钱,我都还给你。” 意外的,程锡东一直没回。 到了七点多,程锡东的短信来了。 长篇大论。 “刚才在开车,不好回信息。 但是我还是要为我自己的幸福做争取。 可如果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我也过意不去。 我就问个问题持着本心回答就行,跟我在一起难过多于开心吗?如果是的话,我愿意放手。” 盯着手机屏幕,何苗眼睛又酸了。 “你一直不改,你考虑过我吗?你自己开心了我呢,你只是觉得我比较方便。” 慢慢的,眼眶里又聚集了不少泪水。 “肯定有考虑过的,但做不到面面俱到,我从来没觉得你比较方便,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我做选择比较慎重。” “你爱我吗?你根本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这个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爱你超过爱我自己。” 程锡东打着包票的保证,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毕竟他没什么大的优点,不懂浪漫,实诚还是比较实诚的。 “那你能改吗?” 何苗还是心软了,这么久的时间,真心付出的感情,就这么一下舍弃掉,还是很舍不得。 她以为自己可以洒脱的了,其实还是和赵雨一样。 “能,我一定改。” 程锡东坚定的表态,让何苗彻底释怀了。 可能说到底,她要的只是这一下低头,这愿意改的态度。 “那你到橙天四楼来。” “我换个裤子就来。” 这边程锡东刚坐在饭桌边,准备吃晚饭,看着何苗的信息,立马撒丫子回自己房间,随便掏了条像样的裤子,就出去了。 程父程母早就习惯了。 估计自己傻儿子又犯傻,惹了丫头生气了。 这会子又飞奔去哄了,回来就一脸的阴沉。 橙天四楼,何苗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有点急躁。 她不是有耐心的人,又不愿意拉下脸,巴巴的追着问程锡东到哪了。 程锡东这边,反而怕她等不及自己走了,发了信息解释。 “车子蹭到墙了,你等一下。” “不要急,慢慢来。” 到了地方,程锡东一路找,终于在一家奶茶店找到了何苗。 “你饿吗?” 何苗单手撑着下巴,平静的看着他,一点找不到下午奔溃的影子。 “有点,我刚要吃,你就叫我来了。” 程锡东摸摸干瘪的肚子。 “我请你吃饭吧。” 何苗突然站起来,去柜台领走了刚买的两杯奶茶。 又自然走过来牵起程锡东的手,十指紧扣,往门外走。 程锡东都傻了。 “大宝贝,对不起,我错了。” 走了半天,程锡东闷声闷气的突然道歉。 何苗表现的云淡风轻。 “你做错什么了,道什么歉?” 程锡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你不用道歉的。” 何苗突然停下来,认真看着程锡东。 “嗯?” 程锡东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太斤斤计较了。” “没有,没有,是我,都是我的错。” 俩人以前,是梗着头互不相让,不愿意认错的。 这次突然互相客气起来,互相抢着给对方道歉。 何苗只是想转换一下相处方式。 她想变得温和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是发通脾气,不依不饶。 程锡东是真的怕了,这是第二次经历失去了。 虽然这算史上最快分手复合,仅仅历时半小时。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6章 吃饱了,称什么称?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请客,自然是吃串串。 她对火锅串串的爱独一份。 新来的店,全场不限,单人75。 两个人就是150。 拿了一堆肉之后,何苗很严肃的立了条“军规”:一人吃满80根签字,不吃完不走。 程锡东苦不堪言。 他刚喝了一大杯奶茶,稍微吃点也就饱了其实。 何苗偏要这么个整法,怎么吃的消。 吃了六十几根签子以后,程锡东再也不动了。 他仰面瘫坐在椅子上。 “吃啊!” 何苗嘴里塞满了,手里还抓了几个。 “真的吃不掉了。” 程锡东无力垂手,继续挺着“大肚子”。 “不吃拉到!” 何苗继续蒙头苦吃,锅子里的汤水烧的都快干了。 最后吃完数签子,何苗吃了整整九十串。 出大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抱着肚子的。 大晚上九点多吃这么饱也绝对睡不了,溜溜食再回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 何苗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很是感慨。 一年之前,他们也是这样在一起,大晚上的并肩慢慢的走在街上。 那时候的她还很局促,也绝对不会想到,那个在自己边上的眼镜技术男,现如今会跟她走到这么亲密的关系。 她一度以为,自己要一辈子一个人了呢。 正在她感叹这缘分的奇妙,内在闷骚的某东,搞突然袭击。 直接双手抓住何苗的双腿,举高高。 何苗没心理准备,被举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能不停给程锡东拳头吃。 “好了,好了,我放你下来就是了。别搞的路人以为我拐卖妇女呢。” 程锡东是想浪漫一下的本来,他最近看剧,发现很多女生,喜欢这样,举高高还有公主抱,就照猫画虎的学了。 哪知道何苗不买账,还一脸嫌弃。 “谁是妇女啊。” 何苗一落地就嚷起来。 “好好好,我又说错了。” 程锡东直接选择投降,退一步,息事宁人。 “神神叨叨的你可真是。” 何苗斜眼埋怨着,继续往前走。 “你是不是胖了最近?” 程锡东加快脚步追上来,没头没脑说的第一句,又快把何苗的火气点着了。 “你什么意思?” 何苗再三压也压不住的火。 “Emmm,没什么意思,就是个人感觉。” 程锡东感觉到了何苗的怒气。 “个人感觉?你这个个人感觉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的锅,我的锅。” 程锡东低头哈腰。 “告诉你,本姑娘自从大学减肥成功之后,体重稳定保持在100再没有动过,吃多吃少都一样。” 何苗自信的插着腰。 “是吗?” 程锡东千不该万不该,又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何苗觉得被质疑了,马上来劲了。 “你,你不信,咱们现在去称啊!” “大半夜称什么称啊。” “不行,要去,现在就去,走!” 何苗走过来,拉着程锡东的袖子就往前跑。 “慢点呀,刚吃饱!会胃下垂的!” 程锡东被一路拽跑,颠的着难受,可惜脑子里只有证明自己没胖这件事的何苗,哪还管这些。 “到了。” 何苗跑了一路,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在一家尚在营业的药店门前停下。 二人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正色缓缓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带着红绶带,身穿粉色护士服头戴粉色护士帽的小姐姐,忙迎上来和蔼可亲的问。 “你们这么晚还上班那?” 何苗见是小姐姐就迫不及待攀谈起来,其实她也没什么需要的,最多需要健胃消食片。 “您需要什么?” 她想跟人家亲近些,人家倒并无此意。 “哦,我们就是来称体重的。” 此话一出,程锡东笑了。 “哦,就在那边。” 护士小姐姐指的很随意,虽然没有翻脸,但很明显没有一开始,上来的时候那么热情了。 “谢谢啊。” 何苗大大咧咧,领着程锡东穿过一排排货架,径直走到了药店后方的一个小角落。 “她也跟过来了。” 程锡东在何苗站定之后,突然神秘地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何苗回头。 果然看到漂亮的护士姐姐,双手交叉抱臂,一双鹰眼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瞧着。 “别管她。正事要紧。” 何苗烦躁一挥手,让程锡东闪开一点,别挡着自己的光线。 上称之前,做几次深呼吸,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掉,甚至摘掉了脖子上的链子,鼻梁上的眼镜。 “哎呦,至于吗?眼镜能重多少啊?” 程锡东摇摇头,又要给何苗重新再戴上眼镜,何苗撇过头,坚决不要。 “你懂什么,眼镜也一斤的好嘛?” 程锡东嗤笑一声,看着何苗来回折腾。 提一口气,一只脚先站上去了,看到指针指到自己理想的数字,另一只脚才极速拎上称。 可是指针还在跳动,一直不稳,最后终于妥妥的稳定下来,何苗在那一根根细小的刻度线里仔细辨认。 她又看不清,只能弓着身子弯着腰,凑近努力的看努力的数。 “别看了,53公斤。” 程锡东给何苗带上她的眼镜,让她看清楚一点。 戴上眼镜了,指针倒也没动,但是何苗不得不清晰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已经53公斤了。 “走吧。” 程锡东这倒没说什么,他只是把何苗扯下来,给她披上外套,别在初秋晚上感冒着凉了。 何苗脸上挂不住,主要她也不相信是这样的结局,默默又上去下来两次,还脱了鞋光脚,数字没多大变化。 何苗自闭了。 女人最在乎的除了脸还有体重。 这下好了,本来对大多数女人来说体重也是重要的秘密。 不要说男朋友连自己亲爹妈都不清楚的东西,何苗轻而易举,就展示给程锡东看了,毫无保留,实打实。 这无异于又一次的啪啪打脸,何苗仿佛被恶魔抽走了灵魂,只剩躯体,被程锡东拖来拖去。 出来以后,何苗还是怏怏不乐。 “你怎么了?” 程锡东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真的没胖。” 何苗脑子里都是胖不胖这个主题,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程锡东看何苗是魔怔了,出言安慰。 “你胖不胖都可爱,我都喜欢。”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大用处,跟程锡东平常很多次说的话一样,没用多余,还起反作用。 “你的意思就是我胖啦?” “哎呀,胖一点也没事呀,我也抱的动的。” 何苗耳朵里只听的见胖了,说她胖了就不可以。 “我没胖,真的没胖,就是刚刚串串吃多了,肚子里太饱了,等明天晚上再称,估计又回去了,真的。” 何苗拉着程锡东,逼着他看自己真诚无比的眼睛,用眼神的传递,让他从心里彻底信服。 程锡东不是恋爱脑,他很“理智”的给何苗分析。 “你看,你刚上去称呢是53公斤,你以前呢一直是50公。 照你的说法,你一点也没胖,是这顿万恶的串串还堆积在你肚子里,所以你多了六斤。 明天早上起来,都消化干净了,上个厕所就体重又回落了。是吗?” 现在程锡东跟何苗沟通,都用上反问来循循善诱了,可见着进步不是一点半点。 “嗯。” 程锡东完美的表达了她要表述的观点,没理由不点头。 “那你憋一晚上在肚子里的,第二天要排出去的东西是shi吗? 六斤可不少了,正常网上买的整箱苹果橙子,也就五斤,十斤装的。你的shi是石头吗??这么沉?” 何年听出来了,这是在明着暗着讽刺自己的这套说辞。 “走开。”她眼睛里要喷出火了,又忘了来之前的崩溃样,还有坐在奶茶店下定决心做个心如止水,温婉贤淑的人。 坚持不到一天,一切破功。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藏不住,也不好改。 刚分过手了再闹一次就有点难堪了。 何苗收了点性子,回去铆足了劲减重。 无非也就是晚饭不吃,跑跑步,一周就回落了四斤。 剩下的两斤她怀疑是长在脸上了。 脸比以前肉了不说,也确实不好下去。 程锡东说她的shi是石头,她虽然没闹,但是跟只要跟程锡东在一起,就老是提起。 程锡东问她晚饭吃什么她总说不吃,吃多了,到时候shi是石头。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程锡东也尴尬,他终于还是受不了,在某个八九点的晚上,给何苗发来了一个视频。 “脑婆,你看。” 程锡东把手机屏幕对着自己跪着的体重计,上面的数字显示的是51.0。 程锡东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能跪个100斤出来,也是难为他了。 “我给你跪了个510,510我爱你,可以吗?” 他把手机换了只手拿着,再对着自己的大脸。 “脑婆,人家错了啦。 人家不应该说些暗示你胖的言语。 虽然我觉得那是宠你的表现,但是你不接受,就是我的个人表达问题。” “以后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了,下次再犯任你处置!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拜托拜托!” 视频结尾他戴着猫耳朵发带,卖萌的给何苗作揖。 这么可爱的发带,一看就是何苗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可恶的咸猪手顺手牵羊拿了去。 这么恶心的视频,何苗很快就发来语音给出回应。 “能跪个51.0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给我跪个5.10出来。还有,” 何苗煞有介事,比较嫌弃。 “我不管你用什么途径,什么契机下,拿到了我的小猫发带。 现在限你明天一早还给我,不然我指定翻脸。哄不好的那种。” 何苗给程锡东下了最后通牒。 传达的时候更是气鼓鼓的。 隔天一早,还是在接送的路上,程锡东带着讨好的二傻子式的微笑,物归原主。 何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激情夜话群里,一大早就热闹了。 凌总在群里分享了自己本周六要去男朋友家的焦虑不安。 “凌总,你不是刚谈了两个月吗?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何苗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不知道啊,我昊哥说他妈妈想见见我,就答应安排了。你说我第一次上门,买什么礼物,雅诗兰黛还是兰蔻?” 对比自己,何苗很是惭愧,她就买了个果篮,还是当天在程锡东的提醒之下,不然她死也不会记得,上门就要空着手了。 “哇,凌总你这么讲究啊。” 何苗忍不住感叹。 “也不是我讲究,人家是书香门第,妈妈是学校中学老师,爸爸是离休干部。我又是个外地的,礼数上不周到一点,更要被嫌弃的。” 何苗叹口气。 如是凌总这么骄傲霸气的人,面对这些问题,也有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自卑的一面。 “现在的家这么势利眼的吗?外地的怎么了,外地的就不配找个好人家嫁了?毛病!” 青青突然跳出来,接了两句。 表达了对现在这些,所谓的当地长辈排外的严重不满。 “对。凌总你什么时候去?到时候要不要我苗大美女陪你一起,给你撑撑场子啊,咱也是娘家有人的人!” 这种为小姑娘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事,苗大美女乐意之至。 “哎呀,你们俩,还不了解什么情况呢,就在这瞎蹦跶什么呢?” 雪梅看不下去,就出来说到说到。 “人凌总也没说人爸妈对她有成见啊。 见都没见,聊都没聊。 也不知道人家的态度和想法,你们就给人家扣一个排外势利的大帽子,也不合适吧?” 何苗和青青噤声。 “见是没见过。 可是他妈妈前俩天跟昊哥打电话。 说到养猫的事,说什么养猫还是要看血统,杂交的都是野猫。 我当时就在边上,听的一清二楚的。 你们说,这是不是有意在暗示我什么呀?”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是要说给谁听啊?” 青春又来劲了。 “哎呀,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啊,凌总,等你周末见了,吃多饭了一切就都知道了,何必现在胡乱猜测,徒增烦恼哦。” 雪梅作为过来人不断的开解。 “就是啊,别猜了,猜也猜不到。 女人心海底针,还是个到了更年期的女人,心思更加捉摸不透。反正就看周末吃饭的结果呗。 成就成,不成就算。不成赶紧换一个,我让苗大美女给你找资源!” 何苗豪言壮语的支持凌总,给凌总喂了颗“强力定心丸”。 地域歧视也就算了,到现在还有排外的,或者城里人不要农村的的封建思想。 那怎么不说农村人,有地有房也有钱的也过得不错的呢?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7章 学驾照先学好自行车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白姑娘不声不响的竟要结婚了。 直接通知何苗到地方试伴娘服。 何苗有点方,微信上问了一堆问题,什么什么时候定的婚,什么时候领的证,什么时候拍的婚纱照。 白姑娘一句“周末跟我去试妆就都告诉你。” 然后就再也没回应了。 何苗一肚子的疑问生生憋回去有点难受。 程锡东刚好发信息来,何苗本来想跟他聊聊白姑娘突然结婚的事,毕竟他们能在一起,很大一部分是白姑娘的功劳。 结果程锡东的信息是再次逼着何苗去学车。 “领导,你看你什么时候去学车呀,我现在都只剩1分了。” 程锡东说的可怜巴巴。 “2分就2分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何苗觉得莫名其妙。 “咋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这9分都是因为你扣的。” 程锡东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何苗慌的。 “什么就都因为我扣的啦?” 她立马反驳。 “你自己算嘛。 第一次分手半夜高架上超速找你,扣3分罚200。 然后为了送你回家,在你家小区门前违停算非法占用非机动车道,又是3分,两百。 前两天你生气不肯坐前面来,我眼睁睁看着交警贴了单子,又是一个3分200。” “那不是9分,还剩3分的呀,你别欺负我数学不好。” “还有1分不得保底呀,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不许说我傻!!” 越是容易犯傻犯迷糊的人,越在意别人说自己傻。 “反正你自己看。 我今年哪次出事扣分不是因为你? 我这车子是我爸的,每次一扣分他必收到信息,然后就一顿臭骂,我可从来没出卖过你哦。你说,你改怎么补偿我呀?” 程锡东那边满脸的期待。 “切,这不是应该的吗?出了事怪在女人头上合适吗?” 何苗就嫌弃程锡东,有时候在自己面前“邀功”的嘴脸。 “切,小气!那不管怎么样,驾照总该考一张吧,之后我分不够了还能扣你的,这样我就有24分了。嘿嘿。” 不用想,程锡东又在做美梦了。 “不,我不要做马路杀手!我怕以后上路了,路上这些人都不够我开车“屠杀”的,我不想造孽。” “哎呀,开车没你想的那么难的,以后我教你啊。” 程锡东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呵呵,你教我,我连自行车都没骑的明白,你还教我开车??” “你不会骑自行车啊?不会吧?” 何苗此话一出,程锡东很震惊。 “嗯啊,我一直11路的。哦,对,我会骑三轮车,或者你自行车后面模糊两个辅助轮子的那种,我也会骑,因为稳当。我自己平衡感不大好。” 何苗这倒说的实话。 她以前哪次坐公交车不要双脚叉开,一手扶着吊环,一手扶着别人的椅背的,不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她就站不稳了。她一直被苗大美女深深怀疑,后来她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的小脑有问题。 虽然后面上下班通勤要坐公交,她渐渐适应了,但是自行车她还是骑不玲珑。 这小脑水平,可能基本就告别自行车了。 “自行车这种东西,不是骑上就会的吗?还要学?” 程锡东不是抬杠,他是真的不理解有人会学不会自行车这么简单的东西。 何苗其实自学过,在大学里。 每天在自己宿舍楼下练习半小时,但是总有校友经过用异样的眼神,视奸她,她脸皮再厚,也只畏手畏脚的学了三天。 “这样行不行,我教会你自行车,那你就去驾照报名学车,怎么样?” “切,可以啊,你有本事教会我,我就去报名,谁怕谁啊。” 何苗还是很有自信,毕竟她家何老头,就是小时候没教会她而彻底放弃的。 教学计划,第二天晚上就开始了。 何苗也没想到这么快。 “你着什么急呀?” 何苗看着程锡东用手机熟练的操作,给自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心里有点抗拒。 她说要学,可没想到这么快。 她原本以为要到下周开始呢。 哪知道今天程锡东接她下班,是早有阴谋的。 直接强行带到他自己的地盘,让何苗只能听他安排。 “学习要趁早,你没听说过吗?” 程锡东扫码成功之后,就把手机放回兜里。 “咔哒”一声过后,他顺利的把单车推出来,准备找个开阔地,带何苗练习。 “跟我走。” 程锡东命令式的口吻扬扬下巴。 何苗到这一步,小脑袋飞速旋转,还在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哎呦,哎呦。” 她突然摸着肚子,弯下腰,蹲在地上,脸上表情痛苦扭曲。 程锡东推着车还走出了一段,回过头才何苗没跟上来。 他慢慢推着车,往回走,走到何苗身边单手扶着车把,慢慢蹲下来。 “怎么了呀?” 他问的懒洋洋。 心里有数,估计又是何苗耍赖的小把戏。 “我,我肚子好疼呀,哎呀,估计胃病又犯了。” 何苗小时候为了不参加课间晨跑锻炼,这种装病的小把戏玩多了,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七八分像那么回事。 “胃病又犯了啊,那赶紧走,去医院,打两针。” 程锡东拉起何苗的手就要站起来。 何苗却突然两只手拉着程锡东的手,并不起身。眼神里带着乞求。 “不要不要,我没事。” “诶,胃疼是大事儿,怎么能不去医院呢。走走走,赶紧去医院抽个血化验一下,看看是哪出了问题。” 程锡东表现的不依不饶,这是把何苗往“死”里逼。 何苗一听说要抽血立马怂了。 “不不不,我没病我没病,我就跟你开个小玩笑。嘿嘿。” 何苗一下站起来,“百病全消”,精神好的很,末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哦,那药也不用吃吗?” 无论如何,程锡东还是要再“关心关心”一下的。 “嘿嘿嘿,不用不用,没事的没事的。” 何苗笑的谄媚,只希望这漏洞百出的尴尬一趴,赶紧过掉。 是有点丢人了。 还好程锡东这回没毒舌也没逮着不放。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何苗耷着脑袋,无精打采。 “就这里吧。” 程锡东最后就随意的在自己的小区找了快空地,还有吃过晚饭的大妈在玩运动器械的。 何苗很尴尬,怯怯的在后面拉了拉程锡东的衣角。 “换个地方成吗?这里太明显了。” “没地方了呀,别的地方人更多还不安全。就这吧。” 何苗心里不满但是又说不出合适的地点,只能闭嘴。 其实晚上也不大适合练习,毕竟灯光湖昏暗,光线不好。 还是太操之过急了。 “你先试试。” 程锡东放手把车给了何苗。 何苗是赶鸭子上架。 这种单车最大的好处是轻量级好控制,骑着不费力。 可也是因为轻,何苗更把控不好重心。 试了几次都是两只脚刚都踩在脚踏板上登出去,就下来,用自己的脚撑着地面,保持平衡了。 程锡东在一边越看越着急。 “你继续蹬啊,你下来个什么劲?” “我,我怕摔啊。” 何苗嗫嚅着很委屈。 “学骑自行车就不能怕摔。” “可是摔了很疼啊,我不想膝盖再磕的跟茄子一个色。” “好好好,我后面扶着你的车座,你再试试。” 程锡东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帮忙。 “那你别推我啊,慢一点,我害怕。” 何苗小心的双手紧紧握着车把,准备就绪。 “你骑你的吧。” 然后何苗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小脑的平衡能力有问题,掌控能力也不行。 蹬起来没一会,就车把乱晃,根本就不听使唤。 “你到底要上哪啊你,一会拐东一会拐西的。” 后面把着车座的程锡东急躁起来,他被何苗连带着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本来的轨道是呈现一个环线,围绕着这个小型的器材活动区域骑。 结果因为何苗的乱晃车把,加上程锡东的抱怨,更加重了何苗几分紧张。 车把晃的更厉害,脚下蹬车的速度也在不经意间的加快了很多,一直跟在后面的程锡东死死的拖着,也没能扭转局面。 最后直接横冲出去,撞到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阿姨。 “小心,小心啊!” 何苗尖利的惊叫,基本响彻了整个小区的上空。 迎面的阿姨,在遇到危险的一刻,先是瞳孔放大,然后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随手往旁边的花坛一扔。 竟然徒手把何苗的车把生生用两只手有力的按住了,何苗在“火星撞地球”的一刹那,绝望的闭上眼睛。 没想到睁开,一切都归于平静。 三个人都相安无事。 何苗跟险些撞到的阿姨四目相对,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不可思议的有两点。 第一,这个阿姨虽然个子不高,却能牢牢抵住车把,可见力气之大,反应速度之快,身手不凡。 第二,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 这个阿姨她认识。 “没事吧你?” 程锡东等车停稳了,赶紧把何苗拉下车,上下打量了一圈。 何苗被程锡东翻来覆去的看,很不好意思,制止了他的动作,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阿姨!” “你们认识?” 程锡东一头雾水。 等何苗闪到一边,不再挡着路灯的光源的时候,他才惊呼出来“妈?!” “臭小子,妈你都不认识了。” 程母松手,第一件事是伸手敲了程锡东的脑袋。 “你干嘛老打我呀?” 程锡东皱眉抗议。 自己母亲每次都在自己媳妇面前,像小时候那样的,敲自己脑袋,一点作为男子汉的脸面都不给。 “干嘛,不给敲啊!” 程母白了他一眼,慢慢回身,捡起她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没顾得上的菜。 “我来吧。” 何苗见状赶紧跑上去帮忙。 程锡东在后面,反而自得其乐的看着这俩人忙碌的身影,并不插手。 这样的画面,看着提美的。 “你们俩在这干嘛呐,骑自行车玩吗?” 全部捡起来以后,程母笑眯眯的问。 “哎呀,她不会骑自行车,我在教她。” 程锡东脱口而出,根本没给何苗回答的机会。 何苗转过头,趁程母没注意,狠狠剜了程锡东一眼,警告他少多嘴。 “你瞪我干嘛,事实啊!” 程锡东无辜的摸摸鼻子。 程母去随手又是一个大暴栗。 “嘿嘿,丫头,别理他,他就在这样,嘴欠。想学自行车吗?他教不好的,我教你咋样?” 这下好了,本来何苗根本不情愿的,现在弄的把程母也掺和进来了。 要是她教,自己一直学不会的话,压力得多大。 自己这运气,真是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早就是头奖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何苗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母对程锡东的生活其实参与感很低。 平时但凡到儿子房间里,聊天超过三句,就以工作为名,把她打发走,要么就是冷淡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最后只好自己识趣的退场。 其实程锡东哪有他表现的那么忙。他是忙着打游戏,忙着看直播,再不济,还要去“撩撩”何苗。 她一直盼望着程锡东可以赶紧找个媳妇,也是为了她自己。 到时候这个家里,就不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还有一个叫媳妇的女孩可以跟她贴心的聊聊天,说说体己话,别管真心不真心。 何苗她还是很满意的,长的好,人也乖巧,最重要的是,人还没正式登门,还知道给她买生日蛋糕。 那个大蛋糕,那张卡片,一看就不可能是她儿子的手笔。 这么多年,这爷俩什么时候真的考虑过她的需求和感受。 虽然也都是她自己说的不要。 何况自从跟何苗在一起的程锡东,变的柔软了很多。 他跟她说话的态度不再那么敷衍,不再那么冰冷,出去玩也知道给自己带个小礼物,虽然她还是一直摆手说不要。 这个丫头,一定是个很温暖的孩子。 程母一直盼望着程锡东早点领着何苗进门,跟何苗可以又更多的接触。 但是看程锡东这个死样,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她明明明里暗里提点了那么多次。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跟丫头零距离接触,程母自然要上杆子,好好跟何苗熟络熟络。 以后催婚,也好直接落实到本人那里。 何苗哪知道阿姨的这么小心思,她苦着脸,求助的看着程锡东,程锡东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何苗二人。 让这个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亲密接触,他巴不得呢,反正迟早要相处的,现在就当挺前适应了。 就像他动不动就喜欢把何苗带回去一样,多来几次就不变扭了。 “额,嗯,好的,阿姨。” 最后何苗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记住手机版网址: 第68章 母子吃醋什么鬼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程母见何苗答应了,很是高兴。 马上就开始了正式的教学。 “锡东,你去后面把这车座,我来把着车头。丫头你还是坐上来,我给你当着车把。” 程母一一安排好,三个人各就各位。 “来,丫头,你大胆的骑,大胆的蹬。” 程母一声爆喝,何苗吓了一个激灵,然后很快打起精神,大胆往前。 “头看前面,不要慌,不要慌,没事没事,继续骑,继续,来来来,不要抖,不要抖!” 真的动起来,何苗的手跟脑子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也知道要稳当,不要抖,奈何手根本不听她自己的。 这样试了几次,何苗还是紧张,没有什么成效,程锡东很有些不耐烦了。 “妈,你这样教不行的,她永远学不会的。” 他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观点,希望大家都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程母不以为然“你就会一张嘴说,那你出个主意呢,要怎么教?” “我们两个人一直帮她把着,她当然学不会了,要适当放手,让她自己试几次,总结经验了,就慢慢会了。” “那她不是要摔跤的吗?你自己媳妇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程母一个大白眼翻过来,把程锡东雷的外焦里嫩。 “不至于啦,我们两个人看着的,看她快要摔的时候,接着不就行了?” 程锡东嫌弃自己母亲大人智商感人。 “也对哦。” 程母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回过头对何苗说“丫头啊,你试试一个人先骑呢,你别怕,我跟锡东,我们两个人看着你那,不会摔着你的。” 有程母打包票的保证,何苗放心了不少。 毕竟是长辈,说话还是靠谱的。 她视死如归的点点头,生吸一口气,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之后,就“信心满满”,跨上车,结果还是一上去,另一只脚就迫不及待的下来撑地“救援”。 她也想骑起来,奈何争气。 尝试了几次之后,她没法子,求助的看着程锡东。 “你帮我先把着后座,控制平衡好不好?后面等我骑顺了,稳当了,你再松手,行不行?” 何苗小可怜的眼神,程母先受不了了,直接把自己儿子退出去,让他赶紧的。 程锡东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帮忙把住何苗车尾。 “好了,你骑吧。” 听到程锡东已经就位了,何苗放心了不少,再次跨上去直接“开干”。 这次是能骑超过五分钟以上了,程母在一边满意的点点头。 何苗终于骑的顺了不少,满满借着惯性也能把控好车把方向了,程锡东见何苗已经渐入佳境,想着是时候放手,让何苗“独立”了。 然后他在一个转弯过后,直接毫无征兆的放手,何苗明显感觉少了一个稳重的力量的加持。 她用余光瞟了眼后面,果然不出所料的,程锡东已经放手,自己现在如同是,一个人在给这个“海上孤独的小舟”掌舵。 发现这个事实以后,她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想这些,务必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好好骑这件事上。 可是人吧,越是提醒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反而越是专注在此时的这件事上。 何况对她来说,还是很不好的事。 心态虽然没崩,但是心是虚的。 最后完了,放手之后,明显慌了,车把还是东扭西扭的。 “丫头,不要乱晃车把啊!” 程母在一边倒也是好心,跟着何苗的心一起提在嗓子眼,可是她好心的这一嗓子,直接把何苗的节奏全部打乱。 然后,她晃动的更厉害了。 程母一看情形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要去拖住何苗的车尾。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何苗已经连人带车一起摔在绿化带里,胳膊肘先着的地。 “嘶。” 何苗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揉着着地的部位,龇牙咧嘴。 “丫头,你没事吧?” 程母率先跑过来,大呼小叫的,满脸的焦急。 她掰着何苗受伤的那只的胳膊,里里外外的仔细查看。 因为动作幅度之大,何苗被扯的生疼。 “阿姨,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何苗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程母把她弄疼了,但是也是长辈,也是真的出于关心,何苗选择忍着,先不要让长辈担心。 “你没事吧?” 程锡东晚到一步,蹲在地上,也关切的看着何苗的脸色。 “我没事啦。” 何苗同样笑脸以对。 “你怎么做人男朋友的,就这么看着丫头倒地了,刚才也不赶紧护好。” 程母上来又是给程锡东一记爆栗,气不打一处来。 “妈,你离那么近都没来的及拖住,我离那么远,怎么可能?” 程锡东摸着被程母敲的部位,抗议道。 “那是你根本没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就应该放了手了就在后面边跑边跟着,你明明知道人丫头不会骑,随时有摔下来的风险。” 程母的一番训斥,说的程锡东无法反驳。 何苗虽然肉体上吃了点小苦头,但是心里看着程锡东在自己妈那吃瘪,心里很舒服。 毕竟她自己现在的口才,已经根本抵挡不住他振振有词的诡辩了。 看来还是自家人比较了解,才能知己知彼,战无不胜。 以后有必要跟程妈妈多做一些这方面的交流。 “丫头,咱们回去涂点药膏吧,你看你这里都擦破皮了。” 程母指着何苗破皮的地方,担心的顺道。 “哦。” 何苗点头,程锡东扶起她,程母不放心,架着何苗的另一只胳膊,两个人像架着“高位截瘫”病人一样。 何苗其实没什么事,虽然膝盖有点疼,但是还不至于不能走。 这样被架着,感觉自己基本双脚不用用力,完全是左右两个人在出力气。 这样走了好一段,何苗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尴尬且委婉的提出的意见。 “那个,阿姨,我没事的,可以走的,您跟锡东不用这样架着。” “哎呀,怎么能没事呢,你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阿姨不嫌弃。” 程母的脾气也是豪爽的很,同时跟程锡东一样,固执的很。 何苗的意见被忽略了,她转而向程锡东用眼神求助。 程锡东行进中耸耸肩,表示没有办法。 好吧,何苗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份汹涌的好意。 到程锡东家里,程母招呼着程锡东去拿药箱来,奶奶听到客厅里的大呼小叫,也出来查看情况。 “丫头这是怎么了?” 奶奶看着何苗惨兮兮的小脸,不由得也有有点担心。 “哎呀,在咱们小区,锡东教她学自行车来着,结果这小子一点都不注意,让丫头平白无故摔了一跤。” 程母这是完全把责任推到程锡东身上。 “我哪有?” 程锡东马上叫嚷起来。 “你没有??” 程母一个眼神杀,程锡东只好噤声。 现在是有何苗在这了,他也马上要沦为后儿子了。 他也没办法,如果这能让何苗成功融入,这点小小的牺牲也没什么。 可是,很快他发现。 他的牺牲不止这些。 借着这次学自行车受伤的事情,程母跟何苗成功攀上关系。 不仅加上了微信,还经常在微信上聊的火热,甚至在程锡东跟程母同时来信息的时候,不带犹豫一下的选择了程母的回。 然后整整一晚上再也没理过程锡东。 一开始程锡东也没在意。 某次回家在饭桌上吃饭,看到程母抱着饭碗手机不离手,看着手机屏幕不住的发笑。 程锡东看着自己母亲可疑的表现,在她起身去盛饭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震惊的说不出话。 “妈,你什么时候跟何苗感情这么好了??” 由于太过惊讶,程锡东都没注意自己早已激动的站起来了。 程母抱着碗,淡定的回到饭桌上夹菜。 “我跟苗苗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你有意见?” 程母抬头,怪自己儿子太过大惊小怪。 “有意见当然有意见,意见大了去了!” 程锡东为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感到生气,他自己都不太叫何苗“苗苗”的,不过几天,俩人背着自己,关系亲密的“突飞猛进”。 这事他求之不得,但是他现在就觉得哪哪都别扭。 “你天天跟何苗聊吗?” 不管如何还是要再确认一下的。 “嗯啊,天天聊的,苗苗知道的还不少呢,我俩越聊越投机。” 说到何苗,程母满面春风的,想想就开心。 “是啊,你俩是聊投机了,那我呢?我就天天干等着,她也不理我。我说怎么最近对我爱答不理的,我还一直寻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何苗在闹别扭呢,搞了个半天,原来是妈你在搞鬼啊!” 虽然破案了,程锡东还是无可奈何。 “你俩感情稳定了,不用再培养稳固了,现阶段应该是我们娘俩建立感情的时候了,你懂不懂?” 程母说的理直气壮,明摆着跟程锡东“抢人”。 程锡东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吃醋会吃的自己亲妈的头上。 两个人争执不下,吵架还上了头。 从这一点来说,何苗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让程锡东这个曾经安宁的家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连在家说话比较有权威性的程父,都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这事也简单,问问丫头的意见,让她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嘛,你俩在这瞎吵吵也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的,我们作为长辈的还是少干涉子女的生活。” 程父最后一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的。 程母子听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干涉子女的生活?我跟未来儿媳多亲近亲近有什么错?!再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成天不着家,也不愿意陪我说说话,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陪陪我了,你们都眼红是不是?” 程母说到动情出,竟然还红了眼睛。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奶奶也看不下去了。 最后,何苗在一个周四的晚上,接到了一个,一直让她匪夷所思的语音电话。 “何苗,” 语音是用程锡东的手机打的。 “怎么了?钢铁同志?” “有个事,想跟你探讨一下。” 程锡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严肃。 何苗感觉是不得了的事,赶紧坐起来,把手机凑近一点,侧耳细听。 “那个,” 真要当着所有家里人的面,“争宠”,程锡东突然有点难堪。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说出来也没意义。 “就是吧,以后我跟我妈只能选一个理,你,你选哪一个?” 程锡东最后一句话说的飞快,而且整个句子的表达,还是很有问题。 “啥?” 何苗没搞得懂。 “哎呀,就是我跟锡东以后只能选一个晚上或者有空聊,你选哪一个?” 程母适当的补充了,何苗才大概明白这个语音电话的目的。 “额,我都选。” 这种两难的境地,并且当事人都在,何苗根本选不出。 她本来就是典型的天秤,热爱和平和公平,有选择恐惧困难症。 一边是未来老公,一边是未来男朋友怎么选?? 这个问题的难度,不亚于那个千古不变的历史难题: “妈跟媳妇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不行,必须选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妈那么粘你,你哪有时间再回头来顾我?” 程锡东不依不饶的,不给何苗和稀泥的半点机会。 “苗苗,你别理他,尊从自己内心就好了。” 电话这头,何苗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六神无主。 “别为难孩子了,这事再说吧。” 程父听不下去了,他感觉他这次是给何苗挖了大坑了,并且何苗应付不过来。 他有点“愧疚”。 “喂?锡东?喂?喂!那个,阿姨,锡东,我这边信号不大好,先挂了啊。” 何苗突然找到了非常堂而皇之的借口。 通话匆匆结束。 程锡东还是没争取到自己的“合法权益”,很有些郁闷。 程母得意洋洋给何苗发短信,问何苗怎么了。 何苗很快回了手机信号不好。 程母把手机聊天界面,展示给程锡东看。 “看见没,丫头选谁,显而易见。” 程锡东不信,他也立马给何苗发了条信息过去,也是秒回。 “你为什么只理我妈,不理我??!” 程锡东发的事怨气。 “哎呀,作为小辈要让着点长辈的呀。” 何苗耐心劝解。 “不行,我不要,哪有跟自己儿子抢老婆的老妈?我不管我受冷落了,你要补偿我!” 何苗笑哭。 “你可真有意思,吃自己妈的布。” “吃自己妈的醋怎么了,她现在也是我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了!” 程锡东语出惊人,何苗真的不敢直视。 最后,何苗的骚操作就是:她,程锡东,程母三个人拉一个群,公正公平公开。 这个群刚成立没多久,程母就把程父拉进来,并顺手把群名改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好吧,估计在我国,一半以上的家庭群都叫这个名字。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69章 首催婚人白姑娘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学过自行车的那个周末,何苗有些闹心。 白姑娘叫她陪着试妆。 她一点就到了,白姑娘磨磨蹭蹭,试了五套衣服,连带着整了五次装发。 本来何苗跟白姑娘的老公,也算第一次见面根本不认识,只是点头之交。 两个人在那抱着手机玩到只剩百分几电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把手机放下,环顾四周。 多的是枯坐着,等着准新娘的伴娘们和老公们。 在抬眼不小心四目相对的时候,每个人都用眼神给对方以同病相怜的慰藉。 程锡东在值班,何苗发起了两次问话,都没得到想要的回应。 确实太忙。 她只能扫兴留言,让他下班来市中心来接。 “喵喵啊,你来。” 那边白姑娘像召唤“洗脚婢”一样,召唤何苗过去。 自己则还在享受着化妆师给她搞的几十个花的,最繁复的髻。 “哇,小白,你这搞的一头喇叭花,真好看!” 何苗天生嗓门大,不大且安静的地方,每个人都听的真切。 马上白姑娘耳朵里就有了切切的笑声。 她虽然生气,又不好发作,公共场合要注意她的优雅形象。 “喵喵啊,这不是喇叭花,这是牡丹头,花开富贵的意思。” 白姑娘耐着性子给何苗科普,这换没人的地方,早就一把掐上她的小胖手让她闭嘴了。 “啊?这是牡丹吗?我看这一头弯弯绕绕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搞的金丝楠菊呢。” 何苗的小声嘀咕,还是“不小心”落在了旁人的耳朵里。 “噗!” 白姑娘老公显然也是听见了,到嘴边刚喝了一口的水似喷泉般爆发,还差点溅到何苗身上。 “啊哼,咳咳咳。” “你没事吧,宝宝!!” 白姑娘一声惊呼,不顾化妆师的劝阻,扑到后方椅子边,跪着查看自家亲亲老公的情况。 何苗被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咳,我没事,你别担心。” 啧啧啧,这病娇的体质,哪里像个不到一米八的“硬汉子”。 白姑娘但凡不刻意装的娇滴滴的,都比他“man”。 “哎呦,这心疼的劲哦。” 何苗在一边酸的牙疼。 “老公,你注意身体哦。爱你!” 白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见亲亲老公没事,拖着那么重的衣服裙摆站起来,笑颜如花,临了还给比了个心。 “够了够了,还有围观吃粮群众在这呢,麻烦注意一下影响。” 何苗受不了了。 “哼,你跟你家那位也可以呀。” 白姑娘重新坐回她的位置,在镜子里,向何苗做了个鬼脸。 “你说钢铁同志吗?呵,那就是个铁憨憨,铁坨坨!!” “有你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吗??但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喵喵,你到哪都是一个大活宝!啊哈哈。” 白姑娘注意来注意去的,还是在何苗这破功了,笑的花枝乱颤的,化妆师几次强制固定住她的头都没用。 “你别笑!” 何苗皱着眉,看着刚才还美美的霸气十足的白姑娘,活生生笑成表情包。 “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小白,你别笑啦!别笑!再笑我给你拍丑照做成表情包你信不信?” 这话一出,白姑娘的笑穴立马被封住。 “我今天欠缺考虑。让你这么早来,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有一说一,白姑娘平时还是很体贴暖心的一个人。 “没事啦,就手机点耗的快知一点,别的也没什么。” 何苗到现在,已经不会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烦躁了。 再说再过半小时候,程锡东就来接她回去了。 “诶,你趁这个机会好好挑挑礼服呀,明年你们也该结婚了吧?” 白姑娘这话一说,化妆小姐姐马上警觉起来,仿佛嗅到了“商机”。 “小姐姐,也要结婚了嘛?” 化妆师突然插进二人的对话,何苗有点不舒服,干脆忽略不计。 “哪那么快啊,我看你结婚要做这么多准备,光试个妆就一天,看着都累。我这个人多动症,在椅子上坐,超过四个小时就浑身难受。” 有这个时间,她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那你们可以简单办呀,重点是年纪大了,要赶紧提上日程啦!” 何苗万万没想到,在她这的催婚第一人,会是当初那个说要一辈子念书,如果可能,要跟她搭伴过后半生的白姑娘。 “这事还不急吧。” 何苗心虚的挠挠脖子,汗都要出来了,她预感到白姑娘的唠叨可不好对付。 “你今年多大了?” “额,虚岁27。” 每次一报到她自己的岁数,她都要怀疑一下人生:还没怎么好好享受青春呢,就一下子准备进入中青年了。 “那他呢?” “Emmm,29了吧。” “他爸妈催过没?” “他妈有让他来问过,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个面吃个饭,被我回绝了。” 何苗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飘忽不定。 “你还回绝了?你凭什么?人家爸妈没生气吗?” 白姑娘恨铁不成钢的伸手,去戳,坐在自己近前的,何苗的脑袋,一边还要防止自己的脑袋乱转,毁了发型。 “没生气啊,他说他自己不愿意,没跟我说,反正就是他自己推掉啦。” “嗯,他还挺护着你的。” 白姑娘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我告诉你何苗明年结婚,正是你应该提上日程了。光是筹备婚礼就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你们还没有拍婚纱照,双方父母见面订婚,定彩礼。不过也没关系,慢慢来。但是,这个证一定要先领好。” 禾苗听着白姑娘喋喋不休地说,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小白,小白!咱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我苗大美女都说了,我可以到30岁结婚的。” “那你要跟你聊大美女好好谈谈呀。人家今年已经29了,也老大不小了。你们俩也谈了一年多了,感情稳定,双方父母也都见过了,都挺满意的。还拖着干嘛呢。你这样长久的拖下去,本来满意的都被你拖得有怨言了。” 何苗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你自己想想,就算他愿意等你。到了30岁,人生进入新的阶段,说不定到时候根本都不想结婚了。结婚领证有时候就是两个人脑子一热的事儿。” “而且,其实结完婚,这才走完你们共同人生的第一步。 接下来,紧接着就是生娃。 不是我恐吓你啊,女人生孩子要趁早,不然难恢复得很。 我们办公室的小刘老师刚毕业就结婚,25岁就生娃了。 现在身材还保持的相当好,就像没生过一样。 反观我发小,今年33了,产后一年多还没恢复过来。不仅变胖了,身体还子还变差了很多。 所以啊,晚生不如早生。 咱们普通人毕竟不像明星那样。 可以花几百万去做,产后修复。还是老老实实顺应天时吧。” 白姑娘这一大片长篇大论下来之后,何苗彻底沉默了。 没心没肺的他开始有了些心事,可是也越来越后怕。 他说如花大好的年纪,刚从学校里出来两年,还没玩够呢,就老老实实结婚嫁做人妻啦? 还要为生娃养娃所烦恼。 他她虽然做过老师。 下至三岁,上至大一,什么类型的孩子她基本都教过。 但是真自己做母亲,她想都不敢想。 她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更怕给不了小朋友好的家庭环境。 她自己的原生家庭千疮百孔的。 面对未来还有人性的不确定性,她害怕了,不敢去选择。 那些美好的,完美无缺的东西摆在她的面前。 她越会去怀疑其真实性。 更别提有勇气,大胆把它一下,大大方方抱在怀里,踏踏实实的去拥有它。 程锡东还有他的一家人,于何苗,在内心深处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吧。 所以啊,这么多年,何苗从读师范以来。 研读专业知识的同时,看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她想治好自己内心的疤,她想摆脱原生家庭给自己带来的弊端。 这是一个漫又孤独的过程,反反复复,自以为能控制住。 一些重要的抉择里,还是会如同抑郁症的黑狗理论一样,杀不死的。 你宁愿过得傻傻的,什么都不记得,才能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才能看到生活的美好。 逃避不失为一个好的对策。 却也要有撕裂它,让你痛苦一下的思想准备。 何苗不愿意面对,她还是喜欢过一天算一天。 白姑娘教育完何苗,自己也试的差不多了,让何苗试了试她精心挑选的伴娘服的大小尺寸。 何苗一看漏了一个肩膀半个背的,死活不愿意。 自己挑了半天,发现都也没啥区别,也就只好屈服了。 三人一行出了婚纱店门,白姑娘非要请何苗吃火锅。 “你们小两口好好吃着呗,我去干嘛呀,一千万瓦电灯泡啊?” “去吃海底捞,店里电灯泡多呢,不差你这一个。” 白姑娘满不在乎。 “那个,我让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一会就到。” 何苗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一起吃啊,正好认识认识。” 白姑娘老公很兴奋,不愧是做生意的,就喜欢交朋友。 “不啦,他木讷,不会讲话,到时候给你们添堵。” 何苗估计程锡东不会愿意来的,直接就帮他回绝。 “有你的这张嘴就够堵的了,不差他那张。” 白姑娘大度你表示满不在乎,何苗在心里佩服她的真性情。 “哇,小白,你有了老公以后就放飞自我啦,什么伤害值都不怕啦?” 何苗调侃到。 “去去去,赶紧把你老公喊来,不然你一个单身狗就等着虐吧。” 白姑娘调皮的朝着自己老公抛了个媚眼,妩媚的样子把人家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了。 “呃呃呃,光天化日之下注意影响啊,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啊,什么精?” 白姑娘没跟何苗的脑洞,一时间没反应的过来。 “还能有什么精啊,狐狸精啊!啊哈哈哈哈哈。” “何!苗!” 白姑娘终于被惹毛了,两个人又像小时候那样,一个追一个跑加躲闪,还要不住去挑衅。 笑容还是少女时的纯真,只是这秋日里薄近地平线的太阳,光线早就不似夏日的金光灿烂。 它更多的是收敛,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沉淀和成熟。 菜都大部分已经上桌了,何苗已经用手机第n+1次做程锡东他老人家的工作。 何苗要求很简单也很明确:上来四个人一桌,好好吃个饭,认识认识。 好歹白姑娘是他们之间的红娘,更是感情的助推器。 程锡东拒绝的也很明确:他不认识白姑娘两口子,也没必要专门认识。 硬认识尴尬。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何苗真是想不通了,一般不都是很愿意见自己另一半的朋友的吗?程锡东这算什么情况?! “你就不怕我给你丢人吗?再说了,没什么共同语言,一起吃饭尴尬。” “我跟你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啊,你跟我吃饭也尴尬咯?” 何苗盯着手机屏幕,火气直冒的。 “谁说咱俩没有共同语言,起码我说车头模具的事你都听的懂啊。” 谁愿意跟自己男朋友有这些共同语言? 何苗心里又大骂了程锡东几十遍死直男。 最后给程锡东发了句“吃个饭跟你命一样,不要来了。” “啪”的一声,手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把旁边一对,互相夹菜吃的,你侬我侬的小夫妻吓了一跳。 “怎么啦?” 白姑娘放下筷子关切的问。 何苗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自己刚刷好的肥牛,瓮声瓮气的回答。 “没事,他从遥县赶过来,路比较远,估计赶不上吃饭了。” “哦……” 白姑娘拉长了声音了“哦”,表示她早就发现了猫腻。 但是此时又不好直接问。 何苗一个人郁闷的看着白姑娘跟她老公,在饭桌上温馨且有说有笑的亲密互动。 她发现白姑娘他俩的相处模式是及时互夸,哪怕是递杯水是多小的事都是一脸惊喜的“你最好了”,然后对方会给一句“你也很好的。”积极反馈。 这时候何苗才是真正的酸了。 回想自己跟死直男,碰一起不是我捏你耳朵捏你肉,就是你无情拎住我的后劲皮。 不然就是正方反方的奇葩辩论:为了论点,为了赢而辩论。 “都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走出去的时候,何苗才接到程锡东到了的短信,都懒得搭理。 跟白姑娘他们刚分手,就在下去的电梯那里,遇到了正巧上来的程锡东。 白姑娘他们也没走,仔细看着这边。 程锡东大大方方挥手致意,搞的自己跟领导人一样。 何苗更加确定,这货哪里是害羞,就是找借口不想来。 至于不想来的理由,何苗后来才知道。 程锡东一开始跟白姑娘是相过亲的,奈何当时她心里已经有她现老公了,哪还容得下别人。 何况程锡东的确嘴笨的不行。 俩人是干坐了半小时尴尬退场的。 在程锡东那里,他这种行为叫避嫌。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0章 程父主动约见面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凌总这次的登门拜访还算顺利。 听凌总的描述,她昊哥的父母,尤其是昊哥妈妈对她还是满意的。 主要还是人凌总颜值够高。 吃饭的时候,昊哥妈妈偷偷用手机拍了凌总的侧脸,发到自己的老姐妹群里,炫耀儿子带回来的姑娘有多漂亮。 凌总在饭桌上谈吐礼仪得体,还很会讨长辈关心。 反倒是昊哥,说话做事欠缺考虑,有些作为独子的自私。 都是凌总一次次把她昊哥造成的尴尬局再挽回来,一次次的“化解”尴尬于无形。 吃过饭之后,昊哥爸爸把二人叫到书房,拿了不少好茶叶让凌总带回去,给远在东北的父母。 凌总没太推辞的接受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语重心长的对凌总说。 “我们家瑜昊从小到大,心性顽劣。 我跟他妈妈没时间照顾他,都把他扔给爷爷奶奶。谁 知道娇生惯养的他脾气无法无天。 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谁的话也不听。 小凌啊,你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姑娘,一定要多包容他一点,多带引导一下他。 以后一切就都拜托你啦。” “叔叔你放心。” 凌总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都一答应下来。 这么大的一副单子放到她的肩头,她开始不住的担心。 如果,她“带不好”昊哥怎么办? 如果昊哥不愿意听她的规劝怎么办? 如果昊哥的爸妈觉得她没起任何作用,以后再强烈反对怎么办? 又如果,以后她跟昊哥发生争执,昊哥的父母会怎么处理? 梗插一脚,横加干涉? 她不知道。 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这个恋爱她还是只能先谨慎的谈,未来她还不敢想。 何苗就不一样了。 她这不算远嫁,苗大美女之前还开过玩笑。 要是未来哪天她跟程锡东吵架了,抱着孩子打车25块就能马上回娘家。 当然了,这样做也不提倡。 只是它的确算是何苗强有力的后背支持。 天冷了,程锡东也“恋家”了很多。 照常是周末,人流如织的万博,寒风瑟瑟。 程锡东不由得裹紧自己的加厚冲锋衣,抓起何苗的小胖爪一路狂奔。 何苗被迎头吹来的冷风弄的睁不开眼,跟着程锡东磕磕绊绊的跑,几次还踩了程锡东的鞋后跟。 程锡东后脚跟都快给何苗这货踩烂了,丝毫没停下,也丝毫不在意这些细节。 过了两个红绿灯,三个十字路口,好不容易奔到程家。 刚好下午五点一刻。 何苗以为还是和惯常一样,只有奶奶一个人,在自己房间看电视。 哪知道刚进屋换了鞋,她看见了坐在客厅练字桌前,认真翻看字帖的程父。 “看什么呢呀?” 程锡东放下钥匙,就径直走到程父身边,弯下腰来查看。 何苗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 何苗也跟程父碰过几次面了,都是在他出门的时候,也算没那么陌生了。 “叔叔!” 何苗的声音里,不再有那种害怕的颤颤巍巍,也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直视着程父的眼睛了。 进不了不少。 程父满意的点点头。 面对程锡东的无聊提问,他并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对书法一窍不通,更是毫无兴趣。 不过就是问问。 何苗也没意识到,这是程锡东故意,以无意之间的姿态的“炫父”。 程锡东见自己父亲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也很识趣。 示意何苗跟着自己,走到自己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何苗感觉很累了,随处躺在程锡东宽大的席梦思上眯觉。 程锡东也魔兽刚打开没多久,程母就下班回来,带了不少新鲜的虾跟肉。 她知道她的苗苗今天下午又来了。 还是赶在饭点来的,无论如何,她也要露一手,让苗苗吃上一顿热乎的。 从第一次上门之后,苗苗就再也没有在家吃过饭,哪次都是吃过饭来了,在锡东的房间里坐一会就走了。 她也一直没机会再给做顿饭了。 当然,苗苗饭点来了这个情报,是一向不八卦的程父加紧提供的。 “锡东,开饭啦!” 程母嗓门虽然不似苗大美女的尖锐,依然有不小的穿透力。 隔着厨房客厅还有程锡东自己房间的几道门,依然清晰。 “你吃吗?妈喊吃饭了。” 请注意,程锡东说的不是我妈,而是妈。 他要何苗尽快打心底里认同,我妈就是咱妈这个概念。 “我不饿啊,我刚喝了那么一大杯的奶茶,500cc呢,肚子里搁不下了。” 何苗摆摆手,表示拒绝。 “奶茶都是水啊,一会会就饿了。” 程锡东过来拉她起身。 何苗皱眉不动。 “哎呀,我胃容量小,晚上吃的少。再说了我胃不好,吃撑了更不舒服。” 她没有去的意思。 程锡东无奈放弃,自己理理衣服,快走到门边,握住了门把手,又一次回身。 “你确定真的不吃?” 他回头又多此一举,确认一遍。 “哎呀,说了不吃就是不吃,别婆婆妈妈的了!” 何苗反而不耐烦了。 “那我去吃了啊。” 见何苗这个态度,程锡东直接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表带把门关上。 何苗定定心心,坐在床头柜那,边充电边刷知乎头条。 程母见程锡东的房门开了,程锡东从里面走出来,很开心。 但却在他身后,怎么也不见何苗。 她立马就有失望的神色表现在脸上了。 “苗苗呢?苗苗不吃的吗?” “妈,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苗苗,苗苗的叫,就叫名字,何苗。膈应死了。” “争宠”的事情表面上过去了,程锡东心里还是有坎儿。 “叫苗苗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 程母才不会做一丝退让。 “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吃饭要紧。” 程父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叫停。 “锡东啊,丫头怎么不出来吃饭啊?” 为了避免再次冲突,程父代自己老婆问了这个问题。 “她不饿啊。” 程锡东回答完,就自顾自坐下,拿起碗筷准备开吃。 程母很不爽的敏捷的抽走他的筷子。 “干啥!” 程锡东有些生气了。 “什么干啥,人还没齐呢,吃什么吃?给我等着!” 程母把程锡东的筷子藏在身后,自己则是小心翼翼接近房间。 她动作放轻柔了很多,怕吓着何苗。 “苗苗啊。” 她先是规矩的“咚咚”敲了两下门,缓缓拧开门把手,把脑袋先探进去。 何苗听见声响,赶紧站起身等着。 没过一会程母就笑吟吟出现在她面前。 “阿姨!” 何苗展开她标准的有感染力的笑容,让程母的姨母笑容又扩大了不少。 “苗苗,你怎么不吃晚饭呀?” 程母看着何苗清澈如受惊小鹿的眼神,说话都不舍得太大声。 “emmm,阿姨,我吃饱了,我不饿!” 何苗坚定的又强调一遍。 “不会吧,你跟锡东一起回来的,他都饿了你不饿的吗?你俩没吃过正经晚饭吧?” “可是我来的时候喝了一大杯奶茶了,肚子里都鼓鼓的。” 何苗嘟着嘴,疑似撒娇的指指自己的小肚子。 程母很受这样的撒娇。 有儿子的母亲,基本永远也享受不到,女儿的贴心和撒娇卖萌的。 程母一直幻想有个乖巧的女儿,何苗算是满足了她所有对女儿的幻想。 软糯,声音甜,目光清澈,还会疼人。 “那也不能不吃呀,咱们吃一点一点好不好呀?就当为了让阿姨开心。” 程母说话的语气像哄着孩子是的。 “那好吧。” 何苗最终还是逃不过,跟在程母后面,亦步亦趋。 程锡东看到自己母亲屁股后面跟着的何苗,当时就有点不乐意了。 “哪有你这样的,我叫你你不来,我妈叫你,一叫一个准??” “你吃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奶奶一下从桌上,拿起颗生蒜扔到程锡东喋喋不休的嘴里。 程锡东说着话,刚好嚼到一口,辣的涕泪横飞。 “奶奶!” 程锡东抱怨着。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一起吃吧。” 程父一声令下,大家各坐各位。 这次的饭可以自己盛。 程锡东小声让她量力而行,不要吃撑了,对胃不好。 何苗感激的点点头,从大的碗里盛过来的饭量,明显是经过“深思熟练”的。 “苗苗,你就吃这么点啊?再盛点吧。” 程母时刻关注她的苗苗的一举一动。 何苗心虚,硬着头皮又盛了不少进碗里。 程锡东看着何苗盛饭的动作和迟疑的表情,果断跟上次吃饭一样。 等何苗盛完,一把拿过何苗的碗,像上次一样,大部分的饭都被他扒拉到自己碗里。 “你又来!” 程母上来又是一筷子,却被程锡东一个躲闪,轻易避开。 他比较得意,十分嘚瑟。 “嘿嘿,你打不到。” “你又去偷苗苗的饭干嘛,家里没穷到揭不开锅。” 程锡东没顶嘴,默默的吃着饭。 程母要给她再盛,她护着碗死活不要了,程母也不好再强求。 也算是学会了拒绝。 “丫头!” 程父坐下,一声吼打破了二人的僵持不下。 “你回去问问你爸妈,什么时候我们大家,可以共同坐下来见一面,吃顿饭。” 其实程母已经跟程锡东提了多少次了,程锡东根本就当耳旁风。 急的程母这个节骨眼上,只得让程父出马。 “额,我妈妈最近刚换工作,估计要等到开年了。” 何苗表面上云淡风轻,好好回答长辈的问题。 实际上慌的一笔,就感觉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拖的起,推的掉的。 双方家长见面,绝对为了定日子,早点让俩人的关系尘埃落定,瓜熟蒂落。 苗大美女换工作这事是她刚才,口不择言,胡乱瞎编的。 事实上她哪有什么工作调动,最多是跟自己的80后小领导,闹了点小矛盾。 但是程父显然跟开心。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何苗给出了一个较靠谱的时间节点:开年过后。 总比小兔崽子程锡东,一问就是不知道,来的靠谱多了。 “那时间看你爸妈的吧,反正我哪天都有空!” “你又不用工作当然每天都有空!” 程锡东不合时宜的插一句,又让自己父亲大人下不来台。 程父急忙尴尬的转移话题。 “那个你们新家的几扇门要什么样风格的,要定了。装修公司已经来问了好几次了。” 程锡东不以为然。 “就那几张单一的**,让我怎么选,必须得要整体的效果图做参考啊!” “你想多了吧,还效果图的,有几张实物图就不错了,你别废话了,凑合看吧。” “怎么可能没有,我们做车头,给人客户看的,都有装好的效果图,客户根据效果图来评判好坏优劣,是否合适,这不是基本该具备的条件吗?” 程锡东一番从自己职业角度,经验之高大上之谈,让程父程母,不再争辩什么。 “吃过饭,去隔壁看看吧,看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我们跟装修公司去提,尽量满足。” 程母见何苗默默扒完饭,给她又“贴心”的盛了碗排骨汤,看着她硬着头皮“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到见底。 “走吧,咱们去隔壁看看!” 吃饱喝足之后,所有人都起身,移步到一墙之隔的,程锡东何苗的“新房”。 门打开之后,里面还是一片狼藉的。 但是几样大家家用电器已经买好。 被离开的装修人员,横七竖八的随便搁在地上,占了不少面积。 何苗一进来就被房间里整个天蓝色的背景颜色所吸引。 还有三四排整齐划一的奶白色大型书柜,整整有一面墙的长宽高度,不仅一进门就有,进去的一个略小的房间也有两个这种同款的满墙大书架。 程锡东原本在跟父母比划着什么,看到何苗看着这几个大书架发呆,不经笑着走过来,在何苗耳边低语。 “你看,都是你要的大书架。” 程父也走过来问道“丫头啊,这三个大柜子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也没那么多书。不用这么多柜子” 何苗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为了她的一句话,忙前忙后的不好意思。 程父本来说的是土话,其实何苗听的懂,但是说的还是普通话。 程父连忙也跟着调整说了普通话。 “丫头,你现在说地方够了,以后小朋友的玩具多的根本放不下!” 何苗一惊,这还没结婚呢,就想着催生的事了嘛?? 00000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1章 和男发小的“过招”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何苗男发小们不得不说说了。 路少跟迟钰打的火热,当然,何苗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 知道的话,绝对大动干戈,不会让他落好的。 迟钰的态度也比较暧昧,没明确表态,但也没实在拒绝。 花场老手路少自己感觉,人家迟钰是已经“上钩”了。 这是一方面,何苗不知道的。 何苗知道的是另外两个,小时候在外婆家村上,玩的很要好的两个。 长到二十多岁,还能有联系的实属不易了,何苗也比较珍惜这种“童年情谊”。 在别人那里这是可怕的青梅竹马,但是程锡东并不计较。 比起这俩青梅,他现在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何苗身边的,不像他们,人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 不过,俩人最近都有回龙城的打算。 私下里也联系了何苗,何苗答应了在橙天,自己的地盘给二位“哥哥”接风洗尘。 说起这两位哥哥,一位在英国留学五年,并成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虽然依旧生活拮据。 原本他只打算两年学成归国。 无奈女友在他准备归国之际,毅然放弃了他。 可让他断不能接受的是,女友转头就跟自己大学的好兄弟在一起了,还给他发了订婚宴请帖。 巨大的打击之下,他选择了留在英国,继续深造,逃避一切。 哪怕家里人的联名反对,直到最后,断了他在英国的一切经济来源。 他还是倔,他的少爷脾气,不让他低头。 反倒支撑着他,在异国他乡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奋斗有了一席之地。 面对感情,他仍旧抗拒,跟女友的感情,他自己内心这一关依旧过不了。 龙城是他的家,他或许可以叶落归根,稍微安抚一下因为感情而破碎的“玻璃心”。 下一站在哪,他不知道。 另一位叶兄,经历那就大相径庭了。 他活了28年的人生顺风顺水,一路学霸人设,考上了最好的R大金融系。 在银行里实习百无聊赖,就自己考个海关,打发时间。 学霸就是学霸,一举中第之后,就进了海关系统。 进了海关之后,他依觉得上班无聊,又想试试司法考试。 这边他换着花样的证明自己学霸学神的人设,他的父母坐不住了。 因为不住在一起,天天语音,,在线云催婚。 他没表现出心烦,但是这番,听说何苗通过相亲,已经找到自己的钢铁了,心里有了巨大的变化。 何苗于他算是很独特的朋友了。 其实说的更直接一点,何苗是他唯一的真朋友。 虽然长大之后很少联系了,他一直会默默关注何苗的qq朋友圈,看看她的动向。 偶尔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 何苗告诉他,她找到生命里那个最重要的人了,何兄很是惊讶。 “真的假的?你不是准备孤独终老的吗?” “人都是会变的嘛,话说你也到年纪了,就没有好看的小姑娘入的了您大神的法眼?” “不知道,身边都是男的。” “你要不要试试相亲?我跟我现在男朋友就是相亲认识的。” “相亲真的有用?” “有用啊,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其实何兄一开始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但是他坚信实践出真知。 于是他由变动被催婚,到主动问父母亲戚要相亲资源。 然后在短短的一年时间,迅速成长为父母阿姨圈的鬼见愁。 相了那么多,没成也就算了。 一个个都当他有花痴病。 跟人姑娘见面第一句就是“你想结婚吗?” 或者三句话不离结婚,不少小姑娘都吓的回去就拉黑。 阿姨红娘自己手里的人脉都得罪光了,委婉的回复他暂时没有合适的,他还上杆子怼到人家眼前的要。 也难怪何苗会反问一句“大哥,你其实不想找女朋友,你就是想让你爸妈不催你吧?” 各有各的原因都单着。 三个人席间,何苗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程锡东就跟这俩人对质上了。 “这个位置上的人去哪了?” 程锡东上前冷不丁的问话,让另外的俩人不明所以。 “上厕所去了啊。” 归国男懵b回复。 何兄摇摇头示意他闭嘴,所有一切让他来对接。 归国男收到指令,乖乖听话闭嘴。 “阁下哪位?” 何兄很冷静的质疑。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物件太像我女朋友的东西了。” 程锡东大老远走过来,就发现了这张椅子上搭的外套,还有包的款式颜色,甚至上面的挂件都跟何苗的一样。 这又是橙天,这不由得他不怀疑,这就是何苗的。 “你认错了吧,我妹妹单身。” 何兄冷冷的回答旨在下逐客令。 “哦,是您妹妹的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女朋友是独生子女。” 话刚说完,还没转身,熟悉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你们怎么还不吃啊,菜都快凉了。” “何苗。” 程锡东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来人。 何苗的笑容立时风干在脸上。 “锡,锡东?”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跟被抓到在外面“偷汉子”有点像。 “你现在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爸妈什么时候给你生的哥哥?” “啥玩意?” 何苗莫名其妙。 看着程锡东锅底还黑的脸,归国男连忙打圆场。 “哎呀,我们是小苗的干哥哥啦,来,坐坐坐,一起吃。” 这边归国男招呼程锡东一起,何兄挑着眉,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 “苗,你找了半天的真命天子,就这么个玩意儿?” “你说谁是玩意呢?” 程锡东刚要发作,何苗聪明的率先发难道。 “难道不是吗?你自己看,还要多说吗?” 何兄不慌不忙,让何苗自己对比。 早先说了,程锡东个大直男,没有衣品的概念,钟爱圆领衫和外卖三色冲锋衣,以及运动员张继科同款“小蓝鞋”。 对比归国男藏青色大衣内搭白色衬衫黑色毛衣,今年最流行的小白鞋的优雅,还有何兄宽松的,偏向日系盐系少年风格的清冷,程锡东的特色实在是不能用“很土”二字来概括了。 这么说吧,三个人同去相亲,没有开口,光看外表,程锡东是“一败涂地”。 雷区全中。 饶是何苗平时再不计较这些外在的,被男性友人单独拎出来说这种,还是觉得有点丢人的。 这是变相质疑她的审美眼光。 归国从事的是酒店服务行业,自然比何兄这种有眼力见的多。 他马上再次出来做“和事佬”,缓解尴尬气氛。 “这看着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的,看着蛮舒服的,小苗喜欢就行。” 虽然这位“大兄弟”在帮自己打圆场,但是他张嘴闭嘴的“小苗”,还是让程锡东很不爽。 “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哥哥弟弟,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嘛?说,你们私下偷偷摸摸见我们家何苗,什么居心?” 这一杆子过去打翻一船人。 何苗第一个不爱听了。 “你什么意思,程锡东??谁私下偷偷约着见面了?我哪个男发小,没跟你报备过,你有哪个不知道?再说了,约吃饭是很临时的,也算我的私事,你今天说你有事,我也没过问啊?” 一通自白下来,何兄“啧啧”摇摇头。 “苗,你还是跟我一样,继续单着吧,都不靠谱。” “你闭嘴!” 俩人虽互相生着气,但是这这一方面很是默契,基本上是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的。 归国男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何兄则是两手一摊,表示退出群聊。 程锡东没搭话,就那么怨气冲天的看着何苗。 何苗也没动用眼神回击,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二人的拉锯战,不再停留在语言层面。 “锡东,你朋友啊?” “学姐!” 一个面容姣好,岁月静好的女子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走过来。 程锡东回头立马和颜悦色的打招呼。 何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她再次打量这个学姐,中等的个,黑长直,皮肤白净,眼睛也大,穿着属于森女系,画着精致的淡妆,要不是牵着孩子,妥妥的文艺女神范,颜值也是程锡东这类直男最吃的类型。 再对比自己,破洞牛仔裤,松垮针织衫,随便糊点素颜霜,走路带风,说话大声,也难怪程锡东老说她没有淑女形象。 相比之下,“自惭形秽”。 “那个你们先聊,我带冬冬先走了!冬冬,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小男孩暖糯糯的声音,暂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忘记了此时的情景,齐齐跟他说了“再见”,目送母子二人的慢慢远去。 人刚走远,何苗先发质人。 “你今天有事是来见学姐的吧?” 程锡东也不避讳“是,她复出找工作,让我帮忙找找门路。” “找门路能找到你这?” 何苗有点不信。 “我们一个专业的,她想做工程师,怎么了?” “算你都说的对吧?那你干嘛偷偷摸摸不明着直说,就模糊的告诉我有事?” “学姐一开始找我,也没告诉我什么事。” 程锡东挠挠头。 “呵,不告诉你啥事,女性的单独邀约,你也就背地里,闷不吭声的去了?” 又是何兄“大胆”提出质疑,让程锡东很是头疼。 他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让何苗离这个小白脸男发小远一点。 不,是离所有男发小远一点。 “是啊,你怎么解释?” 这下换何苗咄咄逼人了。 “我那不是怕你误会嘛,就好像你单独约你俩男发小吃饭,没告诉我,不也是怕我误会嘛?” “好像是这么个理。” 程锡东以退为守的方式,变主动为别动,初有成效。 “你看,我们都是从自身的角度去考虑的问题,孰不知很多东西不是我们以为的,随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最终带来的,还是猜忌不信任,所以以后,还是相互坦诚点比较好,虽然我们彼此不干涉。还是有互相告知的义务。”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 归国男甚至还有一直阴搓搓暗中刁难的何兄,报以热烈的掌声。 “兄弟你可以啊,字字珠玑,一番论述有理有据,不得不佩服!” 归国男站起来拍拍程锡东的肩膀,表示认可。 “情商可以啊,苗还说你是情商低能儿真是小看你了,但是这美商还有待提高。” 何兄说话虽然仍旧有些尖酸刻薄,但是明显,对程锡东的敌意和成见梅那么深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何运晨。” 何苗脱口而出一句为了“护夫”。 何兄不屑撇撇嘴。 “那我们就走了,不打扰二位了。” 归国男给何兄使了个眼色,要赶紧撤。 何兄优雅的又吃了两口牛排,擦擦手,看了何苗一眼,没说什么也拿上外套,跟着归国男出去了。 “回去常联系啊!” 何苗跟着跑出去两步,挥手再见。 被程锡东一把拽回来。 “常联系什么常联系,有我了你还联系个锤子。” “他们是我的朋友啊,我不能因为有了你就放弃我这么多年的朋友啊,再说了这俩也是我珍贵的人脉资源啊,不得多联络联络感情啊!” “人脉资源,就他们?他们能是你的什么资源?!” 程锡东搞不懂何苗的逻辑。 “你懂什么。他们俩一个在英国工作学习,一个在广东海关,最起码我可以让他们帮我代购东西啊。这么多年发小情,他们也不可能赚我差价的,而且连邮费都省了。” 看着何苗“嘿嘿”的干笑很是猥琐,程锡东满脸黑线。 “你这大便宜也占不到几年的,等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再试试。不得闹翻天了不可。” “那就等到那时候呗,不过这俩货难。” 何苗根本不担心这些问题。 “怎么说?” 何苗耐心的解释道:“这俩人,一个受过情商,一个脑子根本不在这上面,短期内是别想了。” “你这身边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 程锡东笑哭。 何苗白了他一眼。 “你先别管我的朋友们怎么样,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还你怎么了?外卖三兄弟色的冲锋衣还没穿够吗?就不能洋气fashion一点?” 何苗故意把“fashion”这个单词说的很夸张。 “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打造打造!” 不由分说,何苗妥协程锡东下到橙天三楼男装专柜。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2章 今晚通宵!!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到三楼,程锡东基本都是与之无关的态度,跟在何苗后面。 何苗进进出出一家又一家,拿下一件又一件在程锡东身上比划,都不大满意。 好不容易有看上的,程锡东又皱着眉头不动,店员刚有心上前劝他试试,都被他比包公还黑的脸色吓退回去。 何苗怎么都说不动,最后虽然给他拖到打折专区,指着他的衣服言语“刺激”。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还没人家100块两件的看着舒服,心里就没点数吗?” “这挺好。” 没想到人家不按套路出牌,无端“相中”了。 何苗愣了一下。 “我没说就买这里的啊。” 她顺势拽着程锡东往店里面去,那有正常价位的衣服。 程锡东不走了,从一堆里面挑了两件格子衬衫。 “这两件我看可以。” 何苗虽然心有嫌弃,但是冥顽不灵他老人家愿意一试了,也是好的。 她随便摆摆手,赶程锡东进试衣间试试。 不过两件衬衫,磨蹭了半天,何苗在门口不耐烦了。 “你好了没啊,比我们女生试内衣还慢啊?” 程锡东在里间满脸黑线。 何苗时常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口无遮拦,这也是程锡东平时介意她的点之一,奈何这个小姑奶奶就是不改。 试衣间的门是何苗不耐烦的一把拉开的。 还好程锡东已经穿完了,在里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这一身,深深的开始怀疑人生。 何苗猛的一拉开门,也能从里间的镜子里看到略显萎缩的程锡东。 愣了三四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不愿意穿商务衬衫的原因了,啊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不逼你了,怪难为肚子的,啊哈哈哈哈哈。” 何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腰都直不起来,程锡东从试衣间里出来,很难不成为众人的焦点。 “你别笑!” 他走过来抓着何苗的胳膊,脸上有略显娇羞的可疑红晕,小声的抗议。 “哎呦呦,你让我缓一会缓一会。” 何苗笑的肚子疼,摆摆手让程锡东稍安勿躁。 程锡东“惩罚性”的略微掐了一把何苗的小胖手,何苗吃痛了“啊”了一声,回过头来,怒目圆瞪。 “你掐我干嘛啊?” “你别笑了,再笑要被人当傻子了。” 程锡东“严肃”警告。 “那你怎么不把你这突出的小肚腩收回去,你看看这把人衬衫撑的,多尴尬!” 何苗说着反手就照着程锡东吃饱喝足的“小肚子”拍了一下。 “我们这可以收放自如的。” 程锡东眼里这都是“小问题”。 话音刚落就见他的“小肚子”咻的一下就平了,明显是自己提了口“真气”吸进去的。 “哎呦,可以啊,有本事你一直吸着不放松。” 何苗又“邦邦”拍了两下,觉得甚是神奇。 “那还是算了吧。” 他快步又回试衣间,脱下身上的略微紧身的衬衫,换上自己原本的衣服再次出来。 “走吧还是,你今天不是要去白金排练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去。” 何苗后知后觉一拍脑门。 “哦,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就是小白的婚礼了,今天晚上八点还要去排练,赶紧赶紧。” 想起来之后,何苗火急火燎的,拉着程锡东就往楼下冲,又一路赶回家略微收拾了些衣服护肤品,就再次跑回程锡东车上,催促着快些赶路。 到地方七拐八绕的也是刚好赶上时间。 白金也算在龙城档次比较高的酒店了,巨大的玻璃旋转门,还有门童,前台咨询接待处都有五个,满厅的金碧辉煌那么耀眼,闭眼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大冷的天还是晚上,往来的还有身着礼服的人在各个宴会厅间穿梭。 这是电视剧里有钱人办酒会的地方吧,何苗像个刚进城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东瞧瞧西瞅瞅,哪里都新鲜。 一路“小猫钓鱼三心二意”的瞎晃悠,终于晃进了明天的主会场。 厅里面积挺大,只开了一办灯,三四个工人在“嗞啦”焊着明天要用的舞台,也没有别的人了。 何苗四下张望,也没看到别人,估计她们还没到,就随便在靠大门的一桌找个位置坐下等。 刚坐下不到十分钟,白姑娘就领着一个瘦高个的女孩子风风火火走进来,边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她的名字。 “喵喵呢,喵喵到了吗?” 白姑娘的性格有时候也是咋咋呼呼的,这才是最真实的她,而不是平时那个装的“温文尔雅”的她。 何苗懒洋洋伸手示意自己在这边。 白姑娘尖叫一声,就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张开双臂。 不用猜也知道,她现在是在这久别重逢,激动人心的一刻,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十分难忘的大拥抱。 何苗本来是坐着的,看着飞奔而来的白姑娘,二话不说立即站起来,也同样张开怀抱来迎接。 两个人“黏腻”了一会,白姑娘才想起来介绍身边的高个姑娘。 “喵喵,喵喵,我给你介绍一个,这是我另一个伴娘,我阿姨家的妹妹。” 何苗此时才有机会跟这位小美女打招呼。 “你好呀,美女!” “姐姐好!” 她也不算生疏,来之前白姑娘有建过群,方便沟通,大家在群里也先提前熟悉了一下彼此。 “你俩先坐一下,伴娘排练时间应该不长的,你们先坐着玩玩手机,一会我叫你们。” 说罢,白姑娘就回头招呼刚进门的一大批人。 何苗一看,是白姑娘家的老白还有谢女士,另一位跟在白姑娘老公身边的皮夹克,估计是新郎的爸爸。 第二波进来的男男女女,何苗估计是婚庆公司的人。 “叔叔阿姨好!” 何苗站起来打个招呼。 白姑娘依次挨个互相做介绍,暂不多说。 排练其实并不复杂。 由于这个T台还没搭建好。 众人只能随便找块空地招呼着排练。 排练的内容不过是白姑娘小夫妻俩交换戒指的流程,还有父母讲话发言,何苗送戒指等等。 何苗机械的听着要求,假装穿着伴娘礼服提着裙子,一点点往前,再假装拿着戒指盒,打开,一切都是无实物表演。 婚礼主持很严格,一遍遍纠正动作错误。 何苗觉得神奇:徒手表演的也能发现毛病? 她们两个伴娘很快结束,可以下去休息了。 现场的多媒体在做测试,放起了音乐。 何苗听着,是自己过去很喜欢的JJ林俊杰的只对你说。 90后的儿是时记忆不过就是林俊杰,SHE,张韶涵,还有飞轮海。 许嵩,汪苏泷,包括五月天,周杰伦都是初高中的回忆,属于青葱岁月的印记。 何苗记得,她小时候好不容易得个MP3,里面唯一一首歌就是林俊杰的江南。 算是她流行音乐的启蒙。 她正思绪万千,感慨万分的档口,几声话筒的尖锐盖过着焊接的“嗞啦”声,威力不小,撞击着何苗脆弱的耳膜。 何苗慌忙堵住耳朵,皱眉抬头向前望去。 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不是很高,何苗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的时候,就有歌声在整个大厅炸响。 第一遍,明显唱歌的人还不适应现场伴奏的快慢,明显慢了半拍,唱是唱的很投入的。 第二遍明显要好很多,但是歌者仍不满足,又开始了第三第四遍。 “姐夫在练歌呢,明天他要唱着这首姐姐最爱的歌迎接姐姐的。哇,想想都觉得浪漫!” 刚打过招呼的,白姑娘的表妹,满脸的羡慕。 何苗也酸了。 她掏出手机,拍了个小视频给程锡东。 程锡东发了个“?”。 何苗酸溜溜的发了条信息。 “白姑娘老公明天要在婚礼上给她唱她最喜欢的歌诶,好羡慕。” 程锡东不咸不淡就回了个“嗯”。 何苗有点生气。 “你嗯什么嗯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好给我唱首歌啊?” 何苗又开始提要求了,程锡东头都大了。 “人家唱的好啊,我也不擅长这些。我们从小到大,音乐课都是将将及格,就不恶心你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何苗哪里肯买账。 “这不是唱的好不好,擅不擅长的问题,这是一份心意。何况我又没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你唱给我一个人听也行啊。” 何苗想要一回浪漫,哪知道比登天还难。 “为啥你不给我唱啊,不是你的强项么?” 程锡东见拗不过开始转嫁到何苗身上。 “我唱你就唱吗?” “你唱你唱,你唱我给你喊666!” 何苗看到程锡东这句回复,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死直男!” 她小声骂了句,收起手机,咬牙切齿。 “喵喵啊,你一会跟我去接一会苹果,她从上海坐高铁来的,刚到。” “哦哦。” 何苗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跟着白姑娘快步出了大厅。 三个女孩子都是路痴,出去找个车都费劲。 按道理来说,白姑娘那带着萌萌兔耳朵的小白车很好认的,奈何三个人在广场上找了三圈都没见着。 白姑娘更是摸着后脑勺,一直按着车钥匙来回扫了几圈,没动静。 三个人奔溃的找到十点才终于坐上车。 “姐,你还没怀孕呢,脑子就退化成这样了,以后你可咋整啊?” 何苗坐在副驾也不停的“啧啧啧。” “小白,你以后最好离着我远一点,我公司里的好朋友,一个工程师,离着我近了,都说被我传染的智商降了10多分。” 何苗指的不是别人,就是花花。 白姑娘哈哈大笑。 “那你男朋友咋整,你俩天天在一起,他不得变成智障?” 何苗撇过头,白了白姑娘一眼。 “在我面前,少提那死鬼。” “你有秀恩爱的嫌疑。” 后排的妹妹突然插了一句。 “谁秀恩爱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我一个文科生,饱读诗书,原本看着他老实,以为他笨嘴拙舌,谁知道我每次吵架都吵不过他,我妈还跟我说,不能生气,生气就是输了,可是他说出来的话气死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何苗连珠炮似的“咄咄”了一通,把车上的另两个人笑的找不到北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 车上的讨论气氛开始热烈起来。 “你男朋友是天蝎座的吧?”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天蝎座著名的嘴毒啊,而且心眼小,平时的不舒服都是一点点记在心里,到了矛盾集中爆发的时候,会一点点翻出来说的,出了名的记仇,也琢磨不透。” 年轻的小姑娘,尤其是谈恋爱的小姑娘,很多对神秘的星座学,都是深信不疑的。 何苗以前也是不信的。 但是听着妹妹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突然觉得这些东西也不无道理。 “还有吗,还有吗?” 这时候的何苗突然求知如渴,她想多了解一些,这可能比她和死直男程锡东相处一周得到的“资讯”都多。 “反正就是典型的天蝎座嘛,你平时注意点,还是不要踩他尾巴比较好,毕竟记仇是真的。” “嗯。” 何苗若有所思点点头,大脑里飞速旋转,相处到现在踩过他几次尾巴。 不过说实话,实再太多了,她自己也记不清。 毕竟之前自己一直致力于“调教”程锡东为自己完美对象这个伟大计划的。 接到人再赶到宾馆安顿,已经十一点多。 再到白姑娘家商量第二天伴郎接亲是考验他们的游戏,准备种种收尾的东西,就凌晨一点多了。 何苗她们集体离开白姑娘家的时候,白姑娘非要送到楼下。 “明天四点就要到我家哦,两位伴娘同鞋。” 白姑娘俏皮的宣布,把两个第一次做伴娘的惊吓的说不出话。 “你,你直接告诉我俩今晚就别睡了呗。” 何苗不满的嘀咕。 “谁说的,现在一点多,抓紧回去还能睡俩小时呢。” 这的俩小时真的不是约数,它就是两个小时的意思。 何苗崩溃了,只能自暴自弃。 “俺俩还是不睡了吧,不然一睡下去绝对起不来了。” 妹妹苦着脸望着何苗,紧紧抓着她的一直胳膊。 “你们不睡了啊?那咱们一起去吃个夜宵吧,吃饱了更不容易睡着。” 说罢白姑娘一手一个蹦蹦跳跳,拉着一起去了马路对面,灯火通明的夜市豆浆油条。 何苗跟妹妹隔空对视一眼,表示无奈。 第二天要结婚的女人,精力是真好啊。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3章 要幸福啊,小白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一大海碗糯米豆浆下肚,几个人都喝撑了。 桌上的点的卤水鸡爪蒸排骨啥的,也根本咽不下去了。 天冷,室内开着空调,何苗她们穿着小高领毛衣,竟有些热,近处小笼包开笼屉的热水氲氲升腾,带着水蒸气的热浪,慢慢的把室温影响的更高。 大家的脸都红的滴血。 “酒足饭饱”总要聊聊人生。 果不其然,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话题离不开男人。 “妹妹,我跟你讲,你找男朋友一定要看看对方的家庭。啊,嗝。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白姑娘打开了话匣子,说话的语气像个市井里的中年妇女。 这一碗豆浆,效力似乎比二两白酒要上头。 “姐姐,我也相了那么多了,我就想问,到底门当户对,没有花花肠子的男孩子上哪去找?” “介绍啊,你姐姐我,还有你喵喵姐,不都是靠介绍来的吗?” 白姑娘一指对面的何苗,动作“粗鲁”无比。 何苗看了看在旁边一桌擦桌子收拾的大妈,尴尬的笑笑。 “那我再问一下,你们相亲见面前是把对方工作,家庭情况基本的都了解清楚了,还是见面加微信了,慢慢相处了解的?” 妹妹问的这么详细,何苗有点懵。 “对啊,在哪工作,月收入,有没有车房,有没有贷款,父母工作,这都是基本的啊。” 白姑娘板着指头一样样细数。 “可是,我爸妈每次都随便甩给我一个微信让我自己去了解,怎么了解啊,直接开口问也不礼貌吧?” 妹妹可犯了难了。 “啊?这些基本信息不应该是你爸妈通过介绍人先问清楚了,再让你聊的吗?” 白姑娘显得很诧异。 “是吧,姐姐。最让我生气的是,上次我爸给我介绍一个公务员,谈了一段让我分,说什么发现对方家庭条件不好,然后又火速给我换了另一个。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原来的那个,也没好意思提,然后就出事了。” 妹妹两手一摊,生无可恋。 “怎么了?” 何苗预感后面的故事绝对狗血。 “他俩是高中同学,住的就隔一条街!有一次我发朋友圈,这俩人还在我朋友圈底下聊上了,你说我闹心不闹心。” 何苗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另外两个明明很想笑,都拼命憋着,表情略显痛苦。 “你听姐姐的,这两个赶紧断了,别再搞这些乌龙了。” 白姑娘憋了半天,调整好情绪,给妹妹出谋划策。 “早断啦,现在又相了一个,但是我觉得膈应的慌。” 妹妹的“情路”相比何苗,坎坷多了。 “又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我们相处了两个月,一直都是微信聊的,见面也就两次。两次他就表白了,我觉得太快了,想冷一冷他,哪知道他直接跑到我学校里来找我。我现在好矛盾啊!” 妹妹一脸的苦恼。 “你矛盾啥?” 何苗还是不大理解。 “我平时微信上不怎么想跟他聊,但是一见上面吧又舒服了。” “啊?这啥意思?” “不怕跟你们说,我觉得他家条件没我家的好,我想断了,但是吧,他的颜是我喜欢的那一挂,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最关键的还是制服诱惑,这谁顶的住啊!” “哈哈,说到底你还是个颜控!” “颜值不能当饭吃啊,我不想将来搞个小白脸,做扶贫工作。” “你不是母胎单身吗?再说你还小啊,谈个恋爱玩两年也没事吧,你想太多了。” 苹果悠悠发言。 “是啊,你先谈谈呗,你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生,一直纠结。” “那怎么行啊,现在什么都竞争激烈啊,我的编制,要不是我运气好,前面一名的人体检不过,不然哪里轮得到我哦。这好男孩,好老公我不也得抢啊。” “那你定义里的好男孩,好老公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何苗第一回跟别人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突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都是瞎jb乱过的,根本什么规划也没有,走一步算一步,走哪算哪。 “最起码得比我收入高,比我工作好,比我开的车好,比我们家的房子好吧。” “哦。” 妹妹开了一些条件,绕来绕去还是物质上的。 “还有一条,我已经放低要求了。” “是身高么?” “是啊,你看我,我净身高170,稍微穿个带跟的就175了,总不能找个太矮的吧。” “也是。” “所以一开始,我定的标准是180,不过分吧?” “不过分。” 众人一致点头。 “光这一条,就基本毙光所有了,最后我只能放低到178,还是难。” “这还是基本条件,好不容易满足这一条了,聊聊又感觉三观不合,更要pass。” 妹妹正大吐苦水,白姑娘电话来了。 “喂,妈妈。好好好,我马上回去,你也早点睡吧。嗯,嗯,拜拜!” 知道谢女士在催了,店里也三三两两没多少人了,几个女孩子在店门口分手告别。 何苗算是见到了,凌晨两点半的龙城了。 回到房间,何苗有点累,没办法,只能敷个面膜闭目养神一会,等到四点。 妹妹余兴未消,卸妆之后,坐在床上盘着腿又开始说起来。 何苗是一直都想不通,她的那些女闺蜜们,当然也包括现在的妹妹。 都是怎么想的,总把她何苗当成感情专家,随时随地要求剖析解答她们的感情问题。 “喵喵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何苗转过头,艰难的看了一眼又在纠结的妹妹,有点头大。 她真想脱口而出“消停点吧,姑娘。” 到嘴边又变成了善解人意的“嗯。” “你说两个人第一次约会,表白的时候男生要亲你,给不给亲?” “Emmm。” 第一个问题,何苗就想选择狗带。 “给,不给?” “这个你得遵从内心的吧,你觉得可以了就可以了吧,别人怎么来评判这个标准啊。” “那第二个问题。” 显然何苗这个等于没说的答案,妹妹并不满意。 “表白之后,男生分别之际又要亲你,给不给他亲?要是也给他亲话,会不会显得有点轻浮?” 这跟轻浮有什么关系? 何苗困的脑子都不会转了,还要被妹妹纠结的脑回路搞的十分闹心。 她满脸堆着假笑。 “我觉得他想亲,你愿意就给,不想就不给,就是这么简单。” 一句话,跟着感觉走。 可是妹妹就是听不明白。 “我就觉得谈恋爱不应该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啊?” 何苗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还要继续假装知心姐姐。 “太快了,有企图。” 妹妹突然一脸严肃,没由来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啥企图?” 何苗跟不上她跳跃的脑回路。 “你说他是不是图我家的条件?” “你不是说你家条件一般,最多算中上吗?” 何苗的潜台词是人家没什么可图的。 “是啊,所以更不能扶贫啊,家底不厚啊。” 妹妹一拍大腿。 “对了,还不知道他的房是不是贷款的呢,每个月大几千的房贷也是不小小的一笔开支。” “啊,对。所以你还是赶紧分了,找个有房有车工作稳定也没贷款的吧,这样踏实。” 何苗想说的是,这样定好基调之后,她自己就能踏实闭目养神了。 谁也烦着谁。 果然,这句话一出,妹妹终于消停。 兴高采烈的收拾收拾,去洗漱洗澡了。 何苗暗自松口气,一看手机,已然凌晨三点。 好吧,妹妹洗完,她再洗洗,吹个头发,拾掇停当了也就可以出发,去白姑娘家了。 真的是一夜无眠。 一晚上没睡的何苗,摸黑的退了房。 走出门去,清晨微凉的冷风并不能把她唤醒。 她的脑子已经木了,看什么东西都目光呆滞,容易走神好久。 这时候智商是没有的。 到白姑娘家,推门进来,首先迎接她们的是顺子。 傲娇的顺子,像往常一样,没给个好脸,直接踩着何苗的脚过。 何苗恶趣味的一把抱起顺子,自觉亲昵的把自己的重下巴搁在它脑袋上,蹭来蹭去,再双手抱着它的腋下,举到自己眼面前。 “顺子,你身上这三点死亡芭比粉是谁给你涂的?跟你真配,丑不拉几,啊哈哈哈哈。” 何苗哈哈哈哈笑的开怀,根本不理顺子发出警告的,带有不满情绪的呼噜叫声。 “不许欺负我顺子,我给它点的,咋了,我结婚,大家都穿新衣服,化美美的妆,我顺子就不能美一下么?” “你是新娘子,你最大,你觉得咋样好就怎么来,是吧,顺子?” 何苗俯下身子,貌似亲昵的大力拍拍顺子雪白饱满的大屁股。 顺子立马“喵”的一嗓子,然后嗓子里一直“乌鲁乌鲁”的回头警告。 何苗怂了,她看到顺子炸毛了,感觉这祖宗不好惹。 好吧,她跟顺子是和解不了。 跟拍的摄像也很敬业,何苗她们到的时候早就到了。 白姑娘的嫁妆,金碗金筷子的,看的何苗不停咋舌。 虽然都是摆拍,白姑娘跟谢女士相拥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哭的泪流满面。 何苗也有些动容,红了眼眶。 “小白,你别哭了,大喜的日子,装都花了。”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白姑娘不停的用指腹摸着眼泪。 白姑娘嫁人了,何苗居然心里空落落的。 她知道她早在五月份就领了证了,没觉得什么,直到今天才有了实感。 那个她曾经单手护在身后;那个她放学路上默默送到车站,目送安全上公交的;那个在夜深人静在下铺抱着膝盖,平静诉说着自己不合群被人欺负经历,让她心疼的姑娘。要进入她人生的新阶段了。 她有不舍,可是也祝福。 终有一天,她们会为了工作琐事,老公孩子,家长里短,洗手作汤,这些零零碎碎,变得越来越陌生,时间有限,给了家庭和工作,别说给闺蜜,给自己都捉襟见肘。 那何苗宁愿,白姑娘能多给自己点时间。 早上7点,十分准时,按照流程就是新郎来接亲,伴娘堵门要红包。 何苗一人掌控了全局,拿走了伴郎们身上所有的红包。 她发给程锡东看,程锡东给她竖大拇指。 “我老婆真厉害!” 按平时,何苗要么不要脸的自夸一波,吹嘘自己。 要么极力否认老婆这个称谓没到时候。 但是这一刻,她突然心生惆怅。 在这热烈的气氛里,她独自坐在白姑娘家的客厅里,看着一大群人嬉闹哄笑着下楼去,准备坐花车去男方家送亲。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白姑娘告诉她,女孩子要自立自强,靠别人靠不住。两年前,她告诉何苗她不明白谈恋爱有什么好,自己一个人过得挺潇洒的。 可现如今,她老气横秋的告诉何苗,女孩子要在应该的年纪做应该的事。 时间是最好的毒药,可以慢慢磨光了一个人的意气风发,也可以慢慢把一个人变得完全陌生。 时间也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慢慢让一个人从胆小懦弱变得坚韧不拔,内心强大到可以照顾别人,可以为别人遮风避雨。 这么想着,何苗慢慢提着裙子,也不管外面的温度,小心翼翼走下楼。 中午12点准时开始,伴随着白姑娘老公激动的桑音,扯着嗓子颤抖的唱功,意外的很好听。 “撒拉嘿呦,means  I  loveyou代表着我,离不开你。每分每秒,每一个声音,只有你撒娇,会让我微笑。 撒浪嘿呦,只对你说。I  will  loveyou,and  forever  more 我答应baby  you  will  see 每一个我都属于你。” 何苗在后台禁不住小声跟着哼唱,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歌。 JJ的每一首她基本都会,这首歌她跟白姑娘用一只MP3听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首她们最爱的歌,有人专门为她唱了。 这也是一种浪漫。 何苗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温馨和小幸福。 她深呼出一口气,不仅因为她一会要登台送戒指了,也是她心里真的放下了很多。 最起码,白姑娘比半年前的赵雨看着幸福。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4章 “无理取闹”就赢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转眼这又到这年的年末了。 往年的跨年程锡东都是跟他手底下这些毛头小伙到环宇过的。 无非呢就是吃个很晚的晚饭,等着环宇的特色-五光十色且浪漫的摩天轮在零点免费开放,几个光棍乘坐一趟,了了浪漫的心愿。 今年,程锡东可不一样了,扬眉吐气了。 原本之前一次,团队奖励的横店之旅,程锡东死活要带家属的,奈何那时候几个小伙子刚得知“有嫂子”这个消息,心里酸溜溜的,一时无法接受,“老大”就这么与他们脱离“轨道”的事实。 何苗更是煞有介事,从程锡东那得知他们组里有个“恐女”的男孩,出于“人道主义”同情,她只是略带好奇的多问了句“现实里真有人有这种病?那他怎么上班?” 程锡东当时正跟小伙伴打boss到关键,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所以他来制造业啊。” 何苗撇撇嘴心道也是。 制造业,连一个母蚊子都稀罕,她这样的小姑娘都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 12月31号临近下班,程锡东给何苗发信息说有事绊住了,要五点才能走,让何苗等一等。 何苗看看电脑桌面,下午四点半了,算算程锡东赶过来还要半小时,加起来她要足足等一个钟头。 忙碌了一周,好不容易有个三天假,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手脚很利落的收拾好下班走了,何苗不过一个小愣神的功夫,办公室已经只剩一个人了。 “何苗,你还不走么?” 仅剩的最后一个同事手里捏着办公室的钥匙看着何苗,带着询问的语气。 何苗慌忙站起来,胡乱整理了一下桌面就赶紧起身抓起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 “我也走了。” 同事跟她微笑的点点头,转身就去锁了大门,夹着公文包脚下生风,最后给了何苗个心情大好的“拜拜。” “拜拜!” 何苗露出同样交际的微笑脸,目送对方远去之后,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把手机举到眼前,单手给程锡东发了一句“那我先坐地铁到万达等你吧。” 看见对方很快回复了个“嗯嗯”的点头表情,何苗才迈开步子走出办公区域。 刚坐上地铁过了几站,程锡东就发语音来说自己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万达了。 何苗抬头看看车厢顶部的时刻表,估算了一下,好巧不巧,他们两个人应该差不多时间能接上头。 快到站的时候,何苗问程锡东在哪找他,此时的程锡东还没到,他再次发语音给何苗,许是开车行进过程中动了耳机线,“刺啦刺啦”的尖锐背景声让本就耳朵敏感的何苗很心烦。 仔细辨认了程锡东说了什么之后她更心烦了。 “你就在那个往你们家的方向,东西走向的那条路,往南走,我就在那停。” 何苗心烦归心烦,眉头拧在一起,碍于地铁上人多,自认为“好声好气”的跟程锡东反馈,其实嗓门不小。 “你第一天认识我何苗么?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懂南北走向,你不知道么?” 何苗这憋着火的功夫,地铁又过去了一站了,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她的重点貌似搞错了。现在不是追究他了不了解自己的时候,而是怎么迅速的两个人能“接上头”。 当然,此时的何苗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很简单的么?往你家去的那个方向你知道的吧,就往你家去的那个方向的路啊。” 何苗一点开,程锡东扯着嗓门的声音加上耳机的刺啦声搞的她脑袋嗡嗡的响。 何苗气的不由自主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分贝:“这个地方从哪个方位走都能到我家,你不知道啊,啊?你第一天去我家啊??老娘要到站了,要下车了,我平时到家都从二号口出来,我就从2号口出来,找不找的到随便你!!” 痛快的“吼”出这一段,何苗解气的把电量不足20%的手机揣包里,大步往2号出口走去。吓得跟在她后面的几个同样到站下来的中学生,在跟她一起坐扶手电梯的同时,特意保持了不短的距离。 刚出站口,走了没多远,何苗的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了。 何苗拿出手机,是程锡东打来的语音电话。不耐烦的接起来。 “喂?” 这次听的很清晰,明显已经到了,耳机也摘了。 “你到了?” 何苗脾气收敛了一点。 “我刚到了。你出来了么?我在1号口那里等你。” 无论何时,程锡东说话总是慢悠悠的,一如既往的稳。 何苗听到1号口几个字火气“噌”的就又上来了。 “我tm刚不是说了我从二号口,二号口出来,你聋啊??” 相处的久了,何苗早就原形毕露,发起火来也根本不注意什么形象不形象了,tmtm这种脏话直接就往外冒。 “我不是跟你说了往你家的那个方向,你怎么还去二号口啊?” 程锡东也急了,语气里带了点埋怨。 “我平时到家就是从二号口走的,有什么不对吗?”? “好吧好吧,那你过个马路,到对面来,往左拐,我就在那。” 何苗虽然心里憋着气,还是照做了,但是,她理解的对面和程锡东理解的对面还是有差距的。 按着她自己理解的对面,她先过了一个红绿灯,到达之后左转又过了一个红绿灯,方向和方位完全跟程锡东概念里的是两个东西。 然后,何苗活生生走了半个小时,就是找不到程锡东。 此时坐在车上,紧挨着交警执法车辆,打着双闪的程锡东终于发觉出了问题。 再打语音电话过去,何苗直接不接。打了几次之后,何苗直接关机,最后只在微信上留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这下程锡东也不管会不会贴罚单了,直接熄火下车,沿着二号口的一路找。 其实一开始何苗发的是气话,她还是在路上继续找了一段的。 只可惜,这两个人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似乎是遭受了禁咒一样的,寻寻觅觅永远也找不到彼此。 转到最后何苗的手机成功自动关机了,她没法子上了一辆路边随便一辆ppc,自己回去了。 本来当气话的,结果最后,得,真的是自己先回去了。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连上充电线不久刚开上机,程锡东第n+1个火急火燎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喂喂喂,老婆你在哪?” 何苗已经到家了,很淡定,她此时心里就只想着报复报复这个“渣男”,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都告诉你我自己先回去了,让你也回去,听不懂吗?” 何苗带着高姿态,心里只想好好的痛快“复仇”。 “我回去干嘛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跨年的么?” 程锡东意识到了何苗下面要干嘛,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我不去了!” 何苗痛快的甩出来这一句,果然让程锡东瞬间脸色变样了。 “不是早就说好了要去的吗?怎还出尔反尔呢?” 程锡东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何苗愣了愣,她没想到程锡东反应这么大。 这是继厦门之旅那次“你能不能不要再作了”以后,程锡东吼她的第二次。 何苗平静了几秒。 程锡东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但是收不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没错。 而且现在道歉说软话的话,何苗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惜他想错了。 他忘了女人都有一个厉害的武器。 “你,你又吼我?” 何苗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 “你这个死渣男,你又吼我!!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吼我的吗?” “我没有吼你,你去问问我同事,我平时发火是不是比这个还要凶,我只是有点生气罢了,这哪是吼你,真的,我从来没吼过你!” 何苗理解的言下之意是他没把自己的火都发出来呢,这还只是九牛一毛。 “我只是觉得答应好了,约定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啊,我很不喜欢这样,放别人鸽子,这是我的底,你之前在厦门,你一生气就自己跑了,我老是找不到你人,不也担心你嘛……” 何苗在想着下面怎么“回击”的时候,程锡东一个人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程锡东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跟何苗在一起了才愿意多少说一点,现在“老夫老妻”了,只有吵架了,才会跟个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别人他都懒得搭理,何苗是特别的才有这待遇。 可他从来也不想想何苗的诉求。 这种时候,何苗只想他闭嘴,听自己说。 “啊!”何苗一声哭嚎,把电话那头一直喋喋不休的程锡东吓了一个大激灵,同时也打扰了在客厅沙发上端正看地道战的何老头的兴致。 程锡东安静了,何苗才好开始她夸张的带哭腔的论述。 “从厦门到这一次,哪次吵架你都有理,要么就是我没有大局意识,要么就是我不遵守承诺,我是来跟你谈恋爱的还是谈大道理的,你怎么要求这么多啊,啊,呜呜……” 何老头拉开何苗虚掩的房间门,探头进来看了一会,又自觉的缩回自己的大脑袋,贴心的给自己闺女锁好门。 “我……” 程锡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天到晚,动不动就怎么会不懂呢?这就是我的底线!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衬托你的聪明才智衬托出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吗??” “不是的……我……” 何苗无理取闹起来也是个狠角色,程锡东也只能吃瘪。 “你看看你看看,话都说成这样了,你还准备回嘴教育我!!别的男朋友跟女朋友发生争执了或者吵架了,哪个,哪个不是主动道歉,哪怕不是自己的错也道歉,你呢??你非要跟我论一个一二三出来,正向反向,横推竖推的论证你没错,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可是……” 程锡东蔫了,一路听着何苗的“控诉”他早就已经到了何苗家楼下,单手一直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手指冻的根根通红。 他现在不想吵了,他只想何苗赶紧消气,这一页赶紧翻过去。 毕竟,冻手。 这一次何苗噼里啪啦骂了个痛痛快快,程锡东后面没反驳一句,就这样他硬生生,大冷天在楼下站了五十多分钟。 “丫头,差不多得了!” 要不是何老头及时拉开门“善意的提醒”吓了何苗一大跳,让她把后面“数落”的词儿吓忘了,兴许她还能兴奋的再叭叭俩小时。 “行了,你回去吧。” 何苗抹了把自己脸上肆意流淌的眼泪鼻涕,大度的说道。 “你,发泄完了?” 程锡东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问。 “我发泄什么了我发泄?我在跟你讲道理!” “好好好,讲道理,讲道理。” 程锡东怕又把祖宗惹恼了,赶紧认怂。 “那道理讲够了也应该饿了吧,娘娘,不然您先洗把脸,移驾,小程子带您用完膳再回宫歇息怎么样?” 何苗第一次听程锡东说话这么“卑微”。 心里想着“你也有今天”,故意端着。 “那小程子先回车里侯着,本宫梳洗一下再一同前往环宇用膳。” “去环宇吃吗?” 程锡东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惊喜,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是啊,不是约好了一起去环宇跨年的么?”何苗拿下手机看了看屏上的时间,“现在七点多,应该还来得及一起吃饭的吧?” “来的及来得及。” 程锡东忙点头。 “那我就在楼下等你吧,反正也站了50分钟了。” 程锡东说的很可怜,很明显的“苦肉计”。 “别,你先回车里暖暖吧,我哭的跟花脸猫一样,好好收拾收拾也要二十来分钟呢。” “那好吧,我回车里等你,你好了直接去小树林那边。” “好嘞,你去吧。” 挂掉以后,何苗立即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哭花的脸,突然抬高下巴,绽放笑颜,伸手自信的在下巴那比了个胜利的V字。 与此同时,双手插兜一路小跑往回走的程锡东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 突然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大跳,黑灯瞎火的,各种不好的画面冲进了脑海。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一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这才敢缓缓回头,竟也算是“老熟人”。 就是那个每次目送他进来出去的保安大爷。 “小伙子,丫头生气了?不让你上楼啊?没事没事,来大爷这,大爷给你解决!” “不用大爷,解决了!” 程锡东知道人家好意,但是不想别人多过问自己的私事。 “没事没事,在大爷这不用说假话,老叶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来来来,大爷给你打个电话,让老叶领你上去!” “真不用,真不用大爷,她原谅我了,一会接她一起去吃饭!!” 程锡东见大爷从衣服内兜掏出手机,扑上去就把大爷的手往里推。这一推一拉的,好一翻推诿,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爷打太极收了新徒弟。 程锡东好不容易说服大爷放回手机,这下心惊胆战的,也不敢回车上坐着了,就半靠在小区大门口,等着。 何苗到大门口的时候,保安大爷背着手,一脸揶揄,目光不停在何苗和程锡东俩人身上游移。 直看的何苗打了一个又一个颤栗。 她急忙奔向程锡东拉着他就跑。 到车上,俩人好不容易喘气喘匀了,何苗随口一问。 “不是叫你在车上等的么?怎么站大门口?” 程锡东并没有接何苗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叹道“在你们小区谈个恋爱,真的是另一种方式的直播,公开处刑。” “哈?” 何苗没听懂,只能用一个感叹词表达她的不理解。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75章 好尴尬呀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车子在夜色里如同一只黑色的箭,穿梭在城市初上的斑斑驳驳的霓虹灯里。总有不同的光线,照射在程锡东抿嘴开车的侧脸上,何苗在一旁看着看着,竟看出了些许美感。 都说男人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倍儿帅。这个观点何苗附议。 毕竟这时候他的嘴可是紧紧闭上的。 何苗不由自主把程锡东目前为止还闲着的一只手,揣到自己怀里。 换来的是程锡东警惕的侧目,连带着下巴都往后缩了不少:“你干嘛??” 何苗笑了,把她揣进去的那只手从自己怀里拿出来,微拍了拍“这么紧张干嘛呀,看你的手冻红了,给你捂捂。” 程锡东看着何苗善解人意的笑颜,实在无法把她跟刚才张牙舞爪,大声控诉的疯狂女人联系在一起。 实在是太多样性了。 初接触何苗,以为她是款简单的windows  xp单机游戏,好操作,不容易出故障。 接触一段时间,才发现她是貌似入门简单,实际全靠操作的动作手游。 而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何苗哪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人家可是大型网游,也要费时间费钱费心力去好好养号才能玩的溜的。 就像现在,他花了金币要开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装备,有利还是不利。 刚经过一场大战,委实谨慎,不敢瞎说话,也不敢瞎回复。 孩子是真吓着了。 他直接选择按兵不动,当没听见,继续开车,手就这么留在何苗那,不敢动不敢动。 “你看你的手可真大!” 何苗自顾自给程锡东搓手手搓累了,突然玩起程锡东的手来,把自己的小胖手覆在程锡东的大掌上,对比着惊呼。 “哇,你的手真的大啊,虽然丑了点。” 何苗羡慕手好看的人,就是那种十指纤细,嫩白如葱的。 程锡东的手够大够长,奈何经历了几年下车间的岁月侵袭,老茧褶皱横生,还有一条不明的无名疤痕,哪如何苗的细白如玉。 何苗抚着这一道道痕迹,突然有点心疼他在车间里的日日夜夜受的那些苦。 昏暗的光线竟也可以折射出她眼眶里泫然欲泣的泪珠,闪着晶莹的异样。 正在心疼感伤之际,程锡东猛然甩开何苗的手,何苗懵了,看着程锡东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原来是下了高架,为了换挡位。 手动挡果然不合适谈恋爱啊,太破坏气氛。 (喜欢在车上牵手的小情侣应该懂。) 何苗回过神来,有点生气。 马上抱怨:“你换挡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吓了我一跳。” 程锡东心说“你一直在研究我的手我也不敢随便动啊,又生气了要回去不还得我受罪?” 当然这话他不敢当面说的,他怕话说出来当场翻脸“杀头”,然后他谨记不说不看不知道“三不”原则,保持沉默,继续开车。 何苗没意识到程锡东是“故意”不理自己的,她看程锡东那么专注的神情,感觉开车的确不大好打扰,只能百无聊赖的自己在副驾驶玩自己的手。 程锡东余光一瞥,发现何苗终于安安静静,不折腾自己也不问问题了,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装聋作哑的战略是对的。 之前是商量好的,程锡东先把车子开回去,然后俩人先骑小电驴到就近的酒店放东西,再一起坐个两三站地铁到环宇跟大部队汇合。 车子刚停好,程锡东的一个小徒弟已经等不及的打来了电话“东哥,你们还要多久到啊?” 程锡东点了外放,不慌不忙的继续倒车停车“再过半小时吧,你们先吃起来。” 何苗在一边乖乖的听着,不敢插话。 “程哥,嫂子吃辣么,我们吃火锅咋样啊?” 程锡东盯着何苗直问“你吃辣么?” 何苗使劲摇摇头,她可不想因为吃辣把自己搞的满头大汗的,在他同事面前失了仪态。 “你们点个鸳鸯的吧。” “好嘞。” 电话匆匆挂断,俩人下车,程锡东先下来拿着钥匙准备锁车,何苗急急的把自己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后座取出来,跟上去。 走了一段程锡东突然“刹车”,脚步一滞,何苗没停住直接撞他身上。 “你干嘛?” 见程锡东转身,何苗放下东西,理理头发,仰起头气急败坏的质问。 程锡东顿了一会,突然微笑宠溺的伸手,摸了摸何苗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给你个爱的转圈圈,要不要?” 何苗一时没听懂。 “啥玩意??”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么,就是男主角跟女主角久别重逢或者重归于好,男主角就会抱起女主角原地转圈圈,表示开心。就像这样。” 程锡东为了让何苗更直观的理解他的描述,现场来了个无实物表演,看的何苗不由自主的睁大双眼,下巴后移。 不敢相信。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何苗能够接受之后,原地审视程锡东几秒。 “怎么样?” 程锡东满脸期待的张开手。 何苗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那好吧,但是我要升级难度。” 何苗说着走出去一段,比划了一下距离。 “我从这跑到你那跳到你怀里,你接住我,然后再转两圈,咋样?” 程锡东若有所思估量了一下。 “那你跑过来的时候轻点,毕竟你也100来斤呢。” 这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 何苗比了个ok的手势。 程锡东没注意到的是,刚才何苗早就暗暗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拿在手里了。 这加起来也得十来斤。 等程锡东看着何苗一阵疾风向自己扑面而来,他就后悔了。 他在心里迅速做了衡量:撤走是“死”,不撤走也是死。 咬咬后槽牙,关键时刻硬接。 程锡东绷住了勉强接住了,何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衣服面料是滑的,直往下掉。 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原地把何苗往上抱了抱,很有些力不从心。 “重吗?” 两个人是面对面的,何苗摸着程锡东通红的脸,感觉到了他的吃力。 “不重。” 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汪汪!” 远处两声狗叫打破了空旷的负二层的停车场的宁静。 “哪来的狗啊?” 何苗话音刚落,程锡东已经做出反应,他直接把何苗“扔”地上,摔了何苗一个大p蹲。 “程锡东,你有病啊!” 何苗摸着屁股慢慢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程锡东一把拽起,基本上是拖着走的。 “干嘛啊,不就一条狗吗,跑,跑什么呀?” 话音刚落,何苗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汪汪”声近在咫尺。 俩人正好在地下停车场往地上的通道楼梯上。 估计转过墙角就能跟那条恶犬say  hello。 何苗估计是被恶犬咬住了,开始崩溃了。 “程锡东我被咬住了!” 何苗带着哭腔,哭的惨兮兮的,刚补的阿玛尼粉底液毁于一旦。 程锡东喘着粗气“我知道。” 他手上也没闲着,用力拽着何苗往自己这边过来,通过何苗跟狗角力。 “啊啊啊啊!你别用力了,我感觉它要咬到我的腿了!啊啊啊,妈妈呀!” 整个车库里都是何苗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老婆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程锡东一脸的坚毅,手上的力道根本没松,何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冻住了,没有一点知觉。 但是哭还是能哭的。 “你跑什么跑呀,你越跑它越追你,你干嘛要跑啊,我被你害死了,程锡东,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老谭,回来!” 僵持不下的阶段,凭空一声“爆喝”,何苗只听到“汪汪”两声,然后就是“咻咻”的喘气声,一个黑皮衣的男人,手里握着牵引绳,表达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狗下车没栓住,姑娘你没事吧。” 他把牵引绳绕几圈在自己手里,跟着程锡东一起把瘫在台阶上的何苗扶起来。 何苗经过刚才那一下,脚步虚浮,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哥,你家,你家什么狗啊,这么凶。” 大哥把狗抱起来,拎到何苗面前。 “哈士奇,你看看。” “啥玩意?” 何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伸手去摸。 程锡东一把及时拍掉她不安分的爪子。 “你疯了啊,忘了刚才被它吓的哭爹喊娘的了啊?” 何苗知道是二哈之后,心里的恐惧不仅没了,取而代之充斥的都是丢人二字。 她英明神武的何苗居然被这么个二货玩意吓得屁滚尿流的?? 哦,呸,女孩子不能满嘴屎尿屁。 “二哈不会咬人的。” 何苗淡定的执意伸手摸了摸这二货的耳朵。 它也不反抗,歪头看着,何苗心下一动,“啊呜”了一嗓子,这二货果然立马回应,跟着一起“啊呜”的仰天长啸。 皮衣哥跟程锡东面面相觑,搞不清什么路数。 在小毛驴上吹了吹冷风,稳了稳心绪,到了酒店,何苗换了条裤子,也没什么心情再补妆了,洗干净脸涂个渐变色唇膏,理了理头发就走了。 程锡东好久没见这么“干净”的何苗了。 平时她为了见程锡东都会自己“精心打扮”,不是脸涂的太白,就是画着韩妆的粉色眼影,哪像现在这样,看着舒服。 “你以后别画了,这样挺好看的。” 程锡东牵起何苗的手放在自己的一侧兜里,感觉很满足。 到环宇了,还花了不少时间找地方,最后程锡东领着何苗进了一家炭烤牛蛙店。 何苗有点懵“不是说吃火锅的么?” “火锅人太多了,临时改了吃牛蛙了。而且他们也想吃。” “可是我不吃牛蛙,青蛙是益虫,吃蚊子的。” 何苗不开心的小声嘀咕。 “但是这是集体活动啊,大家AA的啊,哪能咱们俩决定啊。” “哈?AA啊,我以为他们请客呢!” “怎么可能他们那么抠。” “那我们俩人,你就要A两个人的钱是么?” 何苗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俩人太亏了。 “对啊,哎呀,来都来了进去吧。” 程锡东感觉到了何苗的迟疑,拉着她直接进了大堂,扫视两眼就有人站起来招呼了。 “程哥,这里!” 何苗二人来到最里面一桌,何苗明显感觉到店里很闷。 环顾一下四周,开了中央空调,没有窗户,也难怪了。 脱下外套,缓缓坐下。 何苗一坐定,就察觉了几个人交换眼神,交头接耳。 何苗明白,这是一个个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分数了。 “程哥,你们怎么这么晚啊。” 刚刚站起来迎接他们的那个高个子,穿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戴一副无边框眼镜,留着时下最流行的“渣男锡纸烫”,一看也没少打扮自己,何苗心道,这应该就是程锡东那个骚包的爱约徒弟小李。 何苗知道程锡东有几个徒弟,在耳边的就这么两个:一个是老实的小居,一个就是这个花心的小李。 小李是那种比较会的男孩。 一桌子七八个人,何苗很容易就能注意到他。 满脸的笑容,调节气氛小能手,什么话都能接,何苗用脚指头都能脑补出他跟小姑娘在一起是如何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 可奈何现在的社会,这样的“渣男”就是吃香,真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的事迹是从程锡东那听来的,而程锡东呢是从他自己嘴里得到的信息。 据说他们公司有个95年的漂亮小姑娘,团拜会上表演了个古典舞蹈《恋人心》,成为了公司“千万人”的女神,可人家偏偏在排练的时候,看上了这个高大帅气的李工,不惜亲自上阵递小纸条,两个人在一起几个月,小姑娘很满意就想着带对方去家里见父母,也好尽快定下来。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这个节骨眼上,这个高大帅气的李工算是原形毕露,满嘴的“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定下来,我还不够好,没办法再拥有你。” 一通鬼话哄的人家小姑娘泪眼婆娑,哭着喊着自己不在乎,房子车子家里都有,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两个人在一起。 反正最后就是分了,不带一点留恋,搞得人家小姑娘一蹶不振了好一阵,最后辞职了。 真正让何苗怀疑他有PUA嫌疑的是,前不久他在程锡东他们自己的小群里炫耀,这次跨年,有个苏州的妹子要过来跟他见面。 (说穿了就是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关键这个妹子是他在抖音上认识的,另一个好看妹子奔现见面后,他觉得颜值不满意,套路了人家,让对方介绍给的自己的亲闺蜜。 也就是这个苏州工作的白富美。 这不得不说在程锡东这一桌直男里面也算鹤立鸡群,段位很高的了。 何苗一方面很不耻这样的行径,一方面又很好奇这人怎么得的手,让程锡东帮忙探探,程锡东这脑子当然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何苗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抬头,一桌子人,大家已经各自分散成几股各自闲聊着。 “小李,今天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骚包干嘛,明天去见人家姑娘再搞这身行头啊。” 程锡东边给何苗夹菜,边笑着调侃。 何苗嘴随心动,不小心还是自己突突了出去心里的想法“是啊,你怎么把人家小姑娘骗到手的啊?” 桌上本来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何苗一开口就都安静了。 程锡东的筷子也停住了,回头怔怔盯着何苗。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七十六章 最大危机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师娘,真会说笑,开口就跟一般小姑娘不一样!” “来来来,吃饭,吃饭,小北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程锡东感觉到不对劲,立即一口热菜直戳何苗欲言到小嘴,塞到满满当当,确保何苗说不出话,还顺便双保险的转换了话题。 “诶,里共嘛啊?” 何苗被满嘴的食物塞的难受,皱眉大声表达不满。 “师父,你这也太不体贴了。” 程锡东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是一记狠狠的瞪眼警告,心说要不是给你这小子留面子,我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吗。 接下来的时间,何苗只要有开口说话的趋势,程锡东总能跟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小包装零食。什么士力架,巧克力,奥利奥,核桃仁,小番茄,小辣条。何苗见到吃的也就暂时忘记了要说什么了,直到最后,程锡东一杯芋圆奶茶彻底搞定了何苗总想张口说话的嘴,跟大伙分别,看着一伙人离去的背影,才暗暗松了口气。 何苗还在忘我的吸着超大杯奶茶,喝的很认真。 程锡东无奈的摇摇头,站在原地几番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嘴角噙着笑,伸手摸了摸何苗的脑袋,换来的却是何苗突然一个激灵的炸毛。 “你干嘛老摸我头发??女孩子的头发很精贵的,碰不得!” 程锡东气笑了:“有多精贵?” 何苗思索了一下:“做个头600,洗发露护发素150  ,精油75,发膜200多,加起来也小1000呢!” “那我给你,这脑袋我包了!” 程锡东说出这话的气势,就跟某个要承包鱼塘给自己心爱女人的霸道总裁一样,只不过他要包的是何苗的头。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何苗可不傻,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你给我多少,1000?不好意思不卖,本小姐脑袋非卖品,无价!” 说完就是一个拽的二五八万的转身,大踏步跨上副驾。 其实你要说何苗几次开口真的如程锡东料想的一样,是正义感爆棚,要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代表那些个受害女同胞声讨小李,让他难堪?倒也未必。 何女侠随着年纪的增加,进入社会,多次受到无情的鞭打,也变的圆滑了不少,怂了也要脸。 何况那些姑娘都是她听说的,也不曾见过,在她的印象里,根本没有实感。 当时何苗真的只是无心的多了句嘴而已。 “何苗,” 车里的暖气一打,狭小的空间马上温暖起来,甚至氤氲了些水汽。 “嗯?” 何苗还在摆弄着奶茶的吸管,誓要将里面的芋圆珍珠给吸个干净。 “你想不想结婚?” 程锡东语气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苗以为他在问自己明天想吃什么。 “嗯??唔。。。” 她不小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程锡东余光里看到何苗捂嘴,满脸通红,以为是自己这话的应激反应,自恋的嘴角疯狂上扬。 “这么激动啊,怪我,没提早跟你说。” “提早你个大头鬼啊,没事说什么结婚啊,你有钱吗?” 何苗为自己的失态气急败坏,转手就掐了一把程锡东的右脸。 “开车呐!” 程锡东皱着眉头,推开何苗不安分的小手。 “哦。” 何苗老实回到副驾上坐好,再也不出声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还是由程锡东打破了。 “没回答你什么?” 何苗装听不懂。 “结婚的事。” 程锡东也不扭捏,单刀直入。 何苗犹豫了,吞吞吐吐。 “结婚?我还没想好,毕竟我还这么年轻,再说了,结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结婚之前,还要双方家长见面,提亲,订婚,订完婚还要定酒店,送喜帖,买戒指,拍照片,一堆事呢,不要一样一样来么?” “那就一样一样做,父母见面,提亲,订婚,可以一起办了吧,怎么样?” 何苗本来一项一项扳手指头的意思是告诉程锡东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来的,谁知道他老人家,一下子就把这些提到了日程上了。 何况他刚才说这些话的语气,分明透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何苗这个本就不会拒绝,喜欢讨好别人的本性被立马唤醒了,不待程锡东停下车来,眼神逼迫,就自己唯唯诺诺,点头答应了。 “记得,回去跟苗女士还有你爸说一声,这周周末我爸妈还有我来门上提亲。” “哦,哦。”何苗回答的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她那迷离的眼神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程锡东离开的时候,春风得意,心情大好。 把何苗放下去,他开出去没多远就摇下车窗玻璃,迫不及待让自己透透气。 刚才这番话他憋着好久,今天终于都说出来了,而且他自认说的还着实很帅气。 一想到自己跟何苗的事马上就能开花结果了,他不由得把车窗摇到最大,如是他平时那么谨小慎微、遵纪守法的一个人,高架上超速了也浑然不觉,甚至闷骚的吹起了多年没吹过的口哨。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春风得意马蹄疾,何苗那边毫不在意已忘记。 当天回去她洗洗倒头就睡了,第二天起来就跟喝了二斤假酒一样,不仅头疼,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加上程锡东这一周都在加班,忙到飞起,何苗每天都是自己跟同事一起坐地铁回家的,俩人微信上联系的也不多,发的最多的也就各种段子视频。就这样,程锡东那边是我以为你跟家里都说过,准备好接待。何苗这边是我以为你就是说说,而且我也忘了。(当然,也很有可能就是逃避,不想面对)。 终于到了这一天,搞了一个大乌龙。 周末一大早,程锡东开着车,哼着小曲,带着爸妈,大包小包,兴冲冲赶到何苗家门口。 结果,两道大铁门紧闭。 程锡东赶紧放下东西,掏出手机。 ‘您呼叫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一连打了几次,依旧如此,看着一脸疑惑的父母,程锡东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程母发现了儿子的异样,赶忙打圆场。 “一大早估计出去买菜了,咱们稍微等等,不要紧的。” “再等等,再等等。。。” 程锡东就坡下驴,打着哈哈。 一家人整整齐齐,在大铁门前肃穆站着。 程父为了今天这个人生中难得的重要场合,专门着一身灰蓝色西装,顺便强迫了自己从不穿正装的儿子也搞了一套“亲子装”。俩人难得的倍儿精神,就差胸前各别一丛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接亲来了。 可再精神也架不住冷啊,毕竟才一月份,西装外套也就薄薄一层大衣的厚度,楼道里还窜风,不多时,程父那精瘦的小身板就经受不住了,微微的打着寒噤。 三个人就这样一声不坑,硬生生在门前挨冻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一个个儿不高的小老头,背着手,哼着经典样板戏《沙家浜》,悠哉悠哉到门口。 老何到自家铁门前的时候,就见一老一少,西装笔挺的人,或倚或站在自家门前,立马警惕了起来。 啥情况,这年头卖保健品的骗子都敢上来堵门了? 何老头低头量了量自己一百多斤,不满一米六的小身板,战略性撤退,想着不然今天中午去老张头家蹭饭也还不错,还能在人家吹吹免费的空调,想到这也不过三四秒的光景,老何转身就又按下了电梯开关进去了,电梯门极速关闭,楼道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锡东,刚刚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程父比较敏感,感觉到了有人来了的痕迹,马上用手肘捅了捅,当前已经完全自暴自弃坐在地上,撸起袖子,皱眉打电话的儿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please  try  again  later.....” 程锡东第一次觉得这电话的忙音那么那么惹人厌烦,他看着完全没有回应的手机,几次深呼吸做心理建设,忍住了砸它的冲动。 此时在ktv正跟一帮高中同学玩的正嗨的何苗,哪里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与程锡东认识以来最大的一次感情危机。 这事当然也要怪手机,她的手机好死不死,最后一条微信,今天一大早发的,告知程锡东今天要给从澳洲留学回来的高中同学接风洗尘的消息根本没发出去,当然了,后来到了ktv,信号更加不好了。 这么多巧合加上误会导致第一次根本没见上面,程锡东领着自己爸妈活生生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三点,何苗家门口还是鸟悄的。 这期间,程母已经外出三趟,把附近大大小小的馆子超市,甚至公园的地理位置都摸排的清清楚楚,也给程家父子二人带了热的汤粉分开装的牛肉粉丝,还有暖手宝、围巾,面面俱到。可想而知,程家没有程母这样一个会张罗的人看着,日子也过不下去。 “走吧,不等了。”程母刚剥开一个香蕉准备往自己席地而坐的颓丧儿子手里塞时,他却忽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怎么了,是没讲好吗?还是你惹丫头生气了?” 程家父母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儿子葫芦里卖的啥药。 “没什么,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程锡东大踏步走向电梯按下按钮,电梯一到就立即钻进去了,徒留自己父母在原地凌乱,好久才缓过神来。 “我们也走吧。” 程父摇摇头。 “可今天。。”程母还想说什么,程父却也没有理会,径直也走向了电梯口按下。 “回去别问东问西了,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好。” 留下这句话之后,程父也跨进电梯消失了。 善后的程母,看着满地的东西,转头叹气,三下五除二,麻利的在门前一一摆放好后,才跟着离开。 程锡东的满心欢喜,因为何苗的满不在乎完全浇灭,一点点点火苗芯子都没有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七十七章。 还是会面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程锡东真的生气了。 何苗当天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等她想起来跟程锡东互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儿了。 你今天准备吃什么呀? 中午十一点,何苗准时发出问候,附带了一个四毛快乐舞动的小表情。 没有动静。 何苗以为程锡东又在忙工作了,也没多大在意,手机一扔,也就没再管了。 又是一天,没有互动。 程锡东手机拿在手里,盯了一天,眉毛拧成川字,何苗除了那句“你今天准备吃什么呀?”之后再无下文。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从白天等到黑夜的滋味。 “单相思‘太难了。 他是个男人,不想像个深闺怨妇一样,踮着脚在背后只为自己丈夫的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太卑微了。 可是他现在的样子不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么。 他不经意的苦笑,来到自家客厅,打开冰箱,随手开了一听可口可乐,”咕嘟咕嘟“ 灌了一大口下去,进入喉咙腹腔的除了刺骨的冰凉还有说不出的苦涩感,根本没有往日的爽快和甜腻。 程家父母在客厅里端坐着看电视,心思却根本不在战火纷飞的剧情上,却也只敢用余光打量儿子,更不要说上去询问详情了。 担心只能活生生咽进肚子里。 程锡东憋着就是不联系何苗,虽然他很难受,但是他就是心里有一股气憋着难受。 此时此刻,天蝎座阴暗的本性暴露无疑。 我在你这儿收到的不痛快,请你也原封不动的尝一尝。 过了一天之后,何苗才回过味儿来,程锡东已经整整24个小时以上没理过自己了。 到此刻她还是不以为意,大咧咧发了句:你很忙吗? 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 中午吃饭休息,何苗总算知道要去个电话了,结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忙线。 何苗有点懵了:什么情况? 打不通就只能继续微信留言,连发了几问,什么你怎么了,手机坏了吗,在开会吗,在飞机上吗,落地给我回消息啊,等等,可惜都是石沉大海。 到了下班的点儿,何苗不死心又发了一条:我下班了,你今天来接我吗? 到五点半,何苗还是没收到任何回复,有点垂头丧气。 她隐隐感觉到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程锡东不然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点开聊天记录框,完全追溯,她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她报备的信息根本没发出去,理论上她有超24个小时,没搭理过程锡东了。 是因为这个生气的?何苗不气反笑:没想到你个大钢铁还是个粘人的小妖精。 何苗马上大度的拿出霸总的气势来哄:哎呀,宝贝儿,我不是故意没理你的,我那天信息发出去延迟了,再说你不也没理我嘛。好了,咱不生气了啊。 发出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何苗等了一会,有点急了,发了条语音过去:程锡东,你差不多得了啊,当自己年轻小姑娘呢啊,不就是一天一夜没理你吗,至于吗,至于吗? 这边何苗气急败坏的一甩包,拎到肩头往地铁站走,程锡东鬼鬼祟祟,开着车跟在后面一路尾随。 他其实早就过来了,在隐蔽的角落待了好一阵了。 何苗弹过来的每条信息他都有看有听,只是并没有回复。 出于自己的自尊心还有生气。 这小妮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错在哪儿,这着实让他每一次想回复的手又缩回去了。 何苗你可真是没有心。 程锡东看着前方消失在地铁口的,何苗小只的米色身影,眸子深了深,猛打方向盘,掉转头离开。 坐上地铁的何苗,一个人看着进进出出,不断涌进的人流,发着呆。 最终她还是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看能不能让程锡东消气。 “锡东,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是我不好,但是你这样一直不回信息就是冷暴力你明白吗? 何苗在二人的对话框里如是写道,”咱们两个好好谈一谈怎么样,我坐地铁去你家找你,你到你家楼下的长椅那儿,我就坐在那等你。” 想了想,何苗又补了一句:“但是我等不了太久哦,天黑我就要回去了,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发完最后一句,何苗看了看时刻表,到站还有不少时间,就倚靠着一边的栏杆沉沉睡去了。 好不容易,到站了,何苗浑浑噩噩下车,睡了近一个小时,有些昏沉,她晃晃脑袋,一出站口,北风让她立时清醒不少,她被大部队裹挟,来到一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冬季傍晚天黑的早,而且经常黑的没有预兆。 城市道路两旁的灯一盏盏亮起,只是还是照的有些斑驳,跟大大小小,远近不一的车灯在一起,看的人头晕眼花的。 这边何苗刚看到,马路对面的红绿灯闪了闪,变了颜色,打起精神,抬脚准备走到对面。 只听一声尖利的车子急刹车声,划过了整个城市上空,随后是好几声极大的“砰砰”声,汽车的喇叭鸣笛声马上就乱了,“滴滴滴滴” 乱成一锅粥。 何苗在原地站着,没有动弹。 真真的被吓傻了。 甚至是脚软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就坐在马路中央。 她就在出事车的正对面,她们这一堆正在过马路的人,就这么看着那辆失控疯狂的商务suv,像顽童扫积木一样,哗啦啦把非机动车道上,一众众等红灯的电动车,小毛驴撞的七零八落,要不是有两边围栏及路障的三次阻碍,第三次冲撞就该轮到何苗这一波了。 看着离自己不到百米,惨不忍睹的场面,何苗傻了。 她耳朵里充斥着尖叫声和凄厉的哭号,最让人揪心的是,一个母亲,满脸血污,几次尝试去够自己还被重物压着的已经昏死过去的孩子,嘴里一直叨念着“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何苗几次奋力挣扎着才能踉跄起身,脚步虚无的摇晃着一路狂奔着来到这个母亲面前。 她尝试着把这个不明的重物搬开,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她试了几次,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济于事。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快来人救命啊。。。” 何苗顾不得自己什么样子,她激动的喊的破了音,刚跑过来的时候,自己脚步不稳,狠狠的摔了一跤,挂了不少彩,又是灰又是血的。 在灾难面前,人真的弱小的就是一只毫无尊严的蝼蚁。 自救和等待救援的时间,何苗觉得她跟众人一起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虽然其实也就那么五分钟。 可是五分钟有时候又是多么宝贵。 当匆匆赶来的人民医院的急救医生,现场宣布这个孩子已经死亡的时候,孩子母亲一下子晕厥过去,何苗则跟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样,瞬间倒地,站也站不起来。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睁眼就看到程锡东。 “你没事吧,头还疼吗?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程锡东眼睛里满是血丝,心疼的给她掖好被子。 “程锡东,你说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何苗开口,嗓音沙哑,说出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程锡东理解,他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何苗的额头。 “所以啊,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程锡东突然化身心灵鸡汤导师,倒也算跟何苗此时的心境接上轨了。 “哎呀,我们家宝宝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咋咋唬唬的大嗓门,何苗眼皮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她家苗大美女了。 “锡东,丫头要不要紧啊?” 这边程家父母闻讯赶到,两家父母好巧不巧在医院遇上了。 “是丫头的爸妈吧?你们好,我是锡东的妈妈。” 程母落落大方,满脸笑意的率先问好。 “哦哦哦,你好,你好。。” 苗大美女满脸堆笑,出于职业习惯,立马开始上下打量。 被苗大美女的鹰眼扫的不自在,程父只是很勉强的微笑点头示意一下。 得,两家的外交发言权都在母亲手上。 “我们上周末去,留在门口的礼品收到了吧,那个茶是富硒茶,对身体可好了,可一定要好好尝尝啊。” 程母笑眯眯的,完全没提自己一家人在门前白白等了好几个小时的事。 “哦,哦,哦,收到了,收到了,是不是还有烟和酒啊,原来是你们带来的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那天临时有事,没回去接待,照顾不周,招待不周。” 苗大美女斜眼瞟了好几眼做贼心虚的老何,猜想东西应该是老何头自己中饱私囊了,毕竟里面有他朝思暮想的好烟好酒。 老何此时心里也直犯嘀咕:门口哪有礼品啊,我没拿啊。 “这周有空吧?” 聊了好一会家长里短,两位妈妈也算熟络了。 “有的,有的,怎么,要来家吃饭吗?” 何家从何苗十岁生日那次之后就再没有请人吃过饭了,这又要正经操办起来,苗大美女还颇又些兴奋。 “这不俩孩子的事情也该定了嘛,你说呢丫头妈妈?” “也是,锡东这孩子我看着也蛮不错的,要定就赶紧定下来吧。” “那就说好了,这周六上午,我们上门来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一定怎么样?” “好呀,好呀,正好一起吃个饭,聊聊。” 这边两个妈妈聊的热火朝天,爸爸们只能在医院的走廊里各自间隔一段社交距离坐着,长时间无语。 都不是什么善于结交,自来熟的人,很有些尴尬。 这样无聊的坐着,烟瘾就更容易犯了。 程父终于情不自禁伸手掏兜,摸出一盒红中华打开,从里面抽了一只。 老何看着程父的动作。立马两眼放光。 “你老婆允许你抽烟啊?”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羡慕。 程父早发现老何是个妻管严的老帮菜,不由得下巴抬高了点。 “这怎么了,男人抽点烟喝点酒不是常态么?” 老何看着程父手里的烟,馋到不行。 ”来一根?” 程父也并不扭捏,转身潇洒的往老何手里塞了根。 “不不不,我不能抽,再说了这是在医院。。。” “怕啥,我带你去抽!” 程父手一挥,颇有些带小弟的大佬风范,领着何老头出去潇洒了。 这边双方父母已达成共识,可怜还躺在病床上休养的何苗毫不知情。 合着欠的家长见面在医院完成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七十八章。 逼婚遇上恐婚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锡东,你爸妈喜欢吃什么啊,到时候阿姨给弄。” 回去路上,苗大美女热情提问。 何苗在医院只是稍事休息,吊了瓶盐水,退烧了就回去了。 “妈,我都成这样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子的吗?” 何苗很是憋屈,自己经历了一次大灾大难,离死亡那么近,差点就交代在那了,一想起来就后怕,亲爹妈就跟没事人一样,一句没问,果真爸爸不疼,妈妈不爱。 苗大美女反倒不乐意了:“什么叫不关心?你有事我还不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吗,还要怎样呀,再说了不也没事嘛。” 何苗有点落寞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小声嘟囔着:“哪天我缺胳膊少腿,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了,你们就高兴了。” “呸呸呸!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丧气话的,赶紧给我呸掉。” 这话听着不吉利的,苗大美女马上在后座炸毛了。 “哎呀,你也少说两句,孩子听着烦。”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老何才敢善后出来发发声,做做娘俩的和事佬。 程锡东没说话,反而在开车间隙,偷偷伸手过来,坚定握住何苗的手。 何苗本在一个人生着闷气,眼神无焦的望着窗外,突然手部传来的温柔的包裹,带来的阵阵暖意,让她的心神又恢复过来。 她侧目看着程锡东,还是她喜欢的样子:轻抿薄唇,目不转睛直视前方,专注认真。 到家安顿好,要告辞离开的程锡东,突然有点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窘迫样子。 苗大美女纵横商场十几年,是个人精,一下就察觉了。 “怎么,锡东,不想走?还放心不下我们家何苗?” 说这话时的挤眉弄眼,搞得程锡东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腼腆的羞红脸,像个十来岁的毛头大小伙子。 “阿姨,何苗有你们照顾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何苗在自己房间了根本没躺下休息,就这么贴门站着,竖起耳朵听着。 这波回答,何苗不住点头给肯定,现在知道上来先拍马p了,进步不小,值得表扬。 “就是您在路上说的那个事,能不能先缓缓。” “什么事?订婚的事?怎么了?” 苗大美女很疑惑;“是我们家苗苗又不懂事了?我来问她去!” “哎呀,你等会儿,先等人孩子把话说完!” 好在有老何,及时拉住,才没让苗大美女冲动。 “阿姨,是我的问题,跟何苗无关,我觉得结婚的事儿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要照顾好何苗,还有以后我们的孩子,还远远不够。” 说这话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何苗都听出了浓浓的心酸和无力感,她瞬间觉得程锡东真的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反观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以自我为中心,没有考虑他的感受,也没怎么考虑过两个人的未来,甚至一直在回避这些。 她心里登时多了几分愧疚。 苗大美女,环臂,从头开始重新审视程锡东。 “你有稳定工作吗?” “有。” 程锡东老实回答。 “你家用租房住吗?” “不用。” “你有自己的目标吗?” “有,我准备过几年考个高工。” “那你愿意好好照顾何苗,一辈子只对她好吗?” 最后一个问题,苗大美女很严肃的鹰眼逼视着程锡东,致在考验真心。 “可以。” 程锡东抬头,目光深沉似水,十分坚定的回视。 这样的眼神就是当年,那个美丽的夜晚,那个让何苗沦陷的充满少年感的,带有星星的眼神。 客厅里保持了几秒沉默。 苗大美女突然大踏步来到房间前,不等何苗做任何反应,就一下子拉开房间门。 巧了,门口就站着还没来的及闪现回床上假寐的何苗。 “呵呵。’ 何苗表情僵硬的抬手打招呼。 苗大美女没回应,一把粗鲁的把她拽出来,拖到客厅中间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 苗大美女把何苗送到程锡东面前,本来就嗓门大,还要故意抬高两个八度。 ”何苗,你给我好好看,这样一个踏实可靠又听你话、对你好的男人,你还能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来?你今天给我听好咯,我不管你要搞什么幺蛾子,这个男孩子你不要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赶紧抓住了,听见没有?“ 何苗一脸懵:”妈,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身子极力扭动着,想要摆脱苗大美女鹰爪的牢牢束缚。 “订婚,赶紧的,就这周别墨迹!” 简单粗暴的一句,把何苗搞傻了。 “哈?妈,这么快?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结。” 何苗真的心累,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还要搞逼婚这一出,真没想到这21世纪,人类最苦大仇深的悲剧要在她身上来一遍,果然让人头秃。 遇到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何苗就想逃离躲避,她挣脱了苗大美女的束缚,跟泥鳅一样,刺溜就滑进了房间,房门紧锁,与外界的一切隔离。 ’兔崽子,你给我开门,又给我搞这一出,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有本事你今天别出这个房间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苗大美女一激动就喜欢”咣咣“把门砸的震天响,着实有些吓人。不过何苗从小到大经历多了,都是小场面,所以她也只是不屑的掏掏耳朵。 ”算了,算了,闺女都这么大了。‘ 门外两个男的都拖不住暴走的苗大美女,程锡东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捏了把冷汗;这么彪悍的丈母娘,以后可千万不能作死惹毛了。 “为什么不定啊,你们也好好谈了一年多了,又没什么大问题都挺好的,还不抓紧?你也不小了,还当自己十八呐?” 被一再阻拦,苗大美女实在气不过,开始在门前开启碎碎念模式。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噪音了,可是这魔音穿透力极强,戴上耳机还是听的见,搞的何苗坐立难安的,越来越心烦。 真怀疑苗大美女以前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去到哪个门派修炼过什么绝世武功。 何苗终于听不下去了。“倏”的一把拉开房门。 “你说够了没?” “小兔崽子,你欠揍是不是?” “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 老何跟程锡东在一旁眼看着何苗要挨巴掌,马上冲上来将两人拉开。 “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的,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高兴起来我可以谈一辈子恋爱,tha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 “哎呦,有文化了,还跟我拽起英文来了,还外人指手画脚,我是外人吗?啊?我是你妈!为什么在别人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到了你这儿这么费劲呢?” “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你的婚姻就这样,永远在争在吵,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我看到你们的婚姻就够够的了,干嘛还要我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何苗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立马就后悔了,这是苗大美女到伤疤,父母之间不能说的却又是三个人之间公开的秘密,一下子让它都摆到桌面上来公开处刑,还是当着未来女婿的面,着实太难堪了。 可惜伤害已然造成了。 又是一阵静默。 “既然这个家带给你的都是伤痛,你就走吧,反正你没有我们,应该可以过的更好。‘ 苗大美女拖了把椅子,抹把脸,缓缓坐下。 ”锡东啊,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只要你们好好的,结不结婚,你们自己说了算。” “阿姨。。。” 程锡东看着苗大美女现在的情况,也很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这种局面,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老何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你早点回去吧,我送你。” 何苗抬头望望已经指到十点的钟,平静的说。 “我进去拿件衣服。” “你说话还有对你妈的态度稍微温和点儿,毕竟年纪那么大了,经不住你老这么刺激。” 下楼程锡东还是忍不住提醒。 “嗯。”何苗心情不好,淡淡的回应。 “结婚这个事儿老人们急也正常,我们要采取迂回战术,不要硬碰硬,能拖就拖。反正我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搞定,你爸妈这边,虽然有点棘手,但是我帮你。” 程锡东继续宽慰道。 “你不急吗?” 走出黑漆漆的楼道,何苗转头认真的问。 “我啊,我看你啊,你什么时候愿意,我们就什么时候结,一辈子不结婚我就陪你一辈子呗,谈一辈子恋爱也挺潇洒的呀,没孩子,没家庭负担是吧,哈哈。” “美的你!” 何苗笑着踮起脚尖,轻轻敲了一下程锡东的额头,又趁着夜色,在程锡东脸上,用自己的双唇重重盖了章。 你许我一生相伴,我还你不离不弃。 这不是远比那一张红彤彤的东西,还有各种世俗礼节重要的多嘛。 送完程锡东,何苗马上裹紧衣服上了楼。 吵架这事也就这样翻了篇。 本来,亲人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同在一个屋檐下,日子照过。 道理本来也不是非对即错的。 闹这么一出,加上程锡东这高明的一招“以退为进”,何苗反而开始没那么恐婚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七十九章 真的想结婚了 - 苗有不可言 - 人生凉薄 疫情说来就来。 大年初四本来约好程锡东要上门吃饭的,苗大美女摩拳擦掌一切都准备停当了,结果偏偏就这么赶上了。 武汉封了,龙城也封了。 挨家挨户领了出门证,凭证每天每家只能进出一人,出去采买生活用品。 没有口罩,没有健康码寸步难行。人人自危。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在远海上漂浮,触不到礁。 这样的日子感觉没有头,每个隔离在家的人都快要被逼疯了。 何苗一家,每天最统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何苗一早起来刷微博,看疫情的最新进展。 但是听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原本几毛一个的口罩,一路疯涨到七八块,更不要说最有效防护的n95。哪有口罩哪就有疯狂囤货的,还甚至有人在趁机发国难财。 苗大美女天天代表何家出门,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老何跟何苗只能靠点儿泡面果腹。 她每天都说去买口罩,结果每次必扛回来半袋子大米,还有一袋子酱菜。 何苗都怀疑这附近百米内,大大小小的超市商店小卖部里的米都被她买空了。 国内爆发的快,但是稳定下来也快,毕竟有三大山:钟南山,雷神山,火神山。 就冲国家二十天能建两座医院的兵贵神速,疫情很快就有效的控制住了。 何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新闻联播看的热泪盈眶的。 满头白发的大大配上最字正腔圆的播音,连老何都感叹一声:“这场战役胜的不容易啊。” 相隔明明不远,程锡东和何苗还是大半个月才终于见上的。 激动之余,何苗很快就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程锡东家附近不足一百米的麻辣烫店里,发现有疑似病例,所有附近小区都要全封闭隔离。 防疫站工作人员包的严严实实,穿的像生化危机一样,挨家挨户询问检查的时候,何苗正端坐在程家的饭桌上,大快朵颐。 讲老实话,何苗来程锡东家哪是想他,主要还是想他们家饭菜了,毕竟在家关了那么久,饭馆的外卖又吃不上,以他们家的手艺,吃个正常的饭比登天还难。 “何苗,你回不去了。” 关上门,程锡东面无表情双手插兜的轻飘飘通知了她。 “哦,哈?” 何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蛋了。 瞒着苗大美女偷偷跑出来的,这下回不去就东窗事发了。 程锡东十分贴心切又十分自然的从桌子上拿走还在发愣的何苗的手机。 指尖飞快轻触简单解锁,点开微信,语音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喂,阿姨,是我。何苗在我家吃饭呢。嗯。龙城又有疑似病例了,南北的高架封锁了,她这几天回不去了。嗯,好,好的,我会照顾好她的。好的,阿姨再见。” 何苗呆呆看着程锡东这一系列的操作,结束了才想起来去夺自己手机。 又因为着程父、程母都在不好意思太声张,只能满脸通红趁人不注意,暗地里偷瞪两眼。 “好了,我跟你妈报备过了,她说没问题。” 做完这一切,程锡东心情大好,顿时胃口大增,又重新回到饭桌上,给自己添了一碗,大口嚼起来。 “报备什么,住你家吗?” 何苗有点懵。 “什么你家我家,这是咱们家。快吃吧,菜都凉了。” 程锡东毫不在意,又给何苗碗里添了一只他飞快剥好的大虾。 “可是,我不回家我爸也会不高兴的啊。” 何苗说到底是自己心里不愿意,这种想逃避的时候就喜欢拿自家老实的老何做推辞。 程锡东知道何苗的鬼心眼;“何苗,你自己也听到了,刚刚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怎么说的,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想送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程锡东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何苗嗫嚅着:“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这个你放心,你要什么有什么,家里一应俱全。” 程锡东信誓旦旦。 “丫头,吃完饭,你自己检查一下,看缺点啥,列个单子,我们去楼下超市采买齐了。” “妈,不用了,绝对都齐全了。我办事你们放心。” 何苗听这话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要不是自己用手机上了龙城巷的论坛,看到官方发布的帖子,确有其事,何苗都觉得这一切是程锡东的阴谋。 “自己看,全不全。” 吃过饭,程锡东果然领着何苗到自己房间,从衣柜到洗手间,看了个遍。 吧何苗着实的惊了一下子。 不仅沐浴露护发素洗发露洗面奶卸妆油一应俱全。 还都是自己会用的牌子,最让人意外的是,何苗平时会用的保养护肤的东西甚至是粉底液防晒霜也有,还都是一整套全新,未拆封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身宽松的居家服和几套搭配好的衣服,都是何苗平时会穿的牌子和样式。 “这些东西,我早就备好了,就等它们的主人来了。” 何苗心里温暖又感动。 当你对一个人从来不抱给你浪漫贴心感觉的希望,他却突然给你全方位的惊喜的时候,这种感动是加倍的。 “切,无聊。”出于害羞或者是不习惯,何苗明明心里感动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就是嘴上怎么也不说,多少让程锡东有点扫兴。 所以说相处之道,适时地浪漫和小惊喜要,大方的表达喜欢和感动也要。 何苗表达自己喜欢以及回报的方式是,一大早起来给全家人做美味可口的早餐。 想象中的早餐是心形的简单,配上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三明治,再配上一杯鲜榨的果汁,开启一天满满的幸福感。 可惜这真的只存在于何苗的想象里。 何况她自己是妥妥的不吃早饭星球的人,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吃过家里做的早餐。 第一步:早起。 这就已经是超出了她身体的承受范围。 通过自己的小心蹲守观察,程家除了程锡东都起的很早,五点五十就起,而且雷达不动,每天老两口结伴,天不亮就先去楼下小花园走个十来分钟,正好这个时间段也没人。结束之后,程母就会回来张罗早饭,直到七点叫所有人一起开动。 也就说,何苗要想偷偷摸摸自己先把早餐做了,给大家一个惊喜,就要提早一个小时,也就是四点就要起床。 想想自己高三复习都没起这么早过,何况对于她这个睡觉极度敏感,有一点动静就睡不好的人,听一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决定好的第二天一大早,何苗顶着两个硕大无比的熊猫眼,凌晨四点准时起床。 跟诈尸一样。 她披头散发飘到厨房,凭记忆和感觉摸到了鸡蛋,油,打开冰箱拿出了吐司,生菜还有一袋cheeese片。 打火,放锅。 “热锅冷油,再磕鸡蛋。” 何苗嘴里神神叨叨默念着。 只是程锡东家的锅跟何苗自家的还不大一样。 最根本的区别是:程锡东家的锅就算热了也看不出来。 何苗家的锅子热了锅子底部是通红的,何苗每次都是通过这个信号,来倒入油和食材的。 这一上来就把何苗弄蒙了:这到底热没热啊。 等锅子开始有蒸腾的滚烫的热气泛上来了,何苗才如梦初醒,知道该放油了。 这油一入锅就噼里啪啦,响个没完,就跟放鞭炮是的。 幸好有这呼噜声打掩盖过去了。 可这油点子在锅里四散飞溅,时不时就崩出来好几滴。 何苗拿着锅盖挡着,远远的站着,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敢靠近,颤颤巍巍,在灶台边缘磕好鸡蛋,抬手到锅的上方倒这鸡蛋。许是太紧张了,直接俩蛋壳一起下了锅,做了配菜。 等她手忙脚乱拿盘子从锅子盛出来的时候,不论是主菜煎鸡蛋,还是配菜煎鸡蛋壳,底部都焦黑的跟蜂窝煤一样。 何苗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但是她很快就自我调整好了心态开始第二轮。 可能是老天的安排吧,何苗注定是做不来饭的,连煎蛋这一个小小的事情都做的这么坎坷。第二次,她为了不在搁鸡蛋时候被烫着,想做一大盘子炒鸡蛋,结果手没拿稳,盘子进锅,还一下子就裂开了。 最惨的是第三次,好不容易有个成型的了,何苗兴奋的抄起锅,准备一股脑倒在备好的大碗里,结果途中就落地,摔了个漏洞出来。 这咣当一声巨响,终于把程家全家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家里进贼了?” 程父程母抄起鸡毛掸子,拖把柄就往外冲,就看到厨房里有个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身影,“忽”的一下就拉开花玻璃大门。 “叔叔阿姨。” 可疑身影一转过来,是何苗那张搞的脏兮兮的小脸。 “丫头,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锡东!锡东!你快出来看看,锡东!” “怎么了?” 程锡东睡眼惺忪从卧室走出来。到了厨房看到满地的狼藉,先是一惊,马上明白过来。 “妈,这锅子买了好久了吧,这么不经用,早该换掉了。” 不等何苗开口解释,程锡东蹲在地上,捡起锅子翻来覆去,煞有介事的研究。 “不是啊,这个锅子我前几天刚,哦,是啊,我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家里用的好久的那个锅,一直忘了换了,哎呀,丫头真是不好意思了,有没有烫伤啊,来,给我看看。” 程母抓住何苗的一只胳膊看来看去,何苗低着头小声的说:“阿姨,我就是想给大家做顿早饭,哪知道。。。” “不怪你,不怪你,都是锅的问题,还有那个盘子,那个盘子质量也不好。” “嗯,都换一套吧。还有何苗,我今天不想吃煎蛋,你就给我搞个生菜沙拉酱吐司就好了,做好了叫我。” 程锡东说完,就漫不经心伸个懒腰,懒懒走向自己房间。 “我们也吃一样的就可以了,煎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多吃素健康。” “丫头啊,我们先出去遛弯了,期待回来吃到你精心制作的早餐哦!” “嗯嗯!” 何苗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充满能量,她转身傻笑着忙活起来。 黑暗是一下子被驱散的,清晨第一缕的阳光,柔柔的抚摸着何苗的的双颊。 呼啦,门再次被打开。 何苗听见有淅淅索索的声响,回头,原来是程锡东拿着清洁用具,在清理地上自己造的一地的狼藉。 “我来吧!” 何苗有些愧疚,弯腰去抢程锡东手里的扫把。 “你忙你的吧。” 程锡东却没给,低头继续默默的干着手头的活儿。 何苗转身眼角湿润了。 她真的想结婚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