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拿到了传奇的剧本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人死后还存不存在这一问题,对于荼苦苦这种修仙界混子来说应该是不明白的。 但古之人即有实践出真理这话却是没错的。 在荼苦苦死后的第三个年头,青灵山脚下的坟头草已经长的贼高,荼苦苦整日飘在上空打坐发呆。 这坟无碑无墓,远处近处看都像个土堆,更别说这里是青灵山后山脚跟,活人不常见,就平日里能看到个黄鼠狼经过她都想叫一声“大爷来玩”。 可是荼苦苦不明白,一个修仙界,为什么没有人能看到她死后的灵魂——哪怕是现在拿花站在她坟前的师妹文桉桉。 每年一特例见到活人——上坟时节,都是由这师妹亲自过来的。 但荼苦苦却不待见她,想她一个作天作地作死人的白莲花精,竟然没有争过师妹这种小弱鸡,甚至连听到自己心仪的人的消息都得靠她不时叭叭的自言自语,郁闷。 “师姐,你走后的第三年师父他们都很想你。” 荼苦苦坐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哪怕对方听不见也隔空对话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告诉师父他老人家自己要保重身体。” 这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烧给她的那三根香“嘶拉”的灭了。 文桉桉从储物戒指里拿了一把伞撑开,边点香边继续道:“可是师兄死活不让我说出你的坟地,不然他们一定会过来亲手刨了。” “……” 荼苦苦心若刀插。 青灵山付启一共收过三个弟子,第一个就是她白莲花精荼苦苦,然后天资卓越付子之,最后刻苦努力文桉桉。 荼苦苦是真的没有努力过,但好歹,凭借她一手茶艺青灵山上下师父师兄辈的人何时不待见过她。 全都是文桉桉。 对,要不是这个小婆娘出来演她苦修的路子,她怎么可能就在众人面前失了颜色。 想罢,荼苦苦忽然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意,恨不得掐死面前的文桉桉,才刚伸出手,就见头顶哗哗冒雨的天横空劈下一道雷电。 哗啦—— 文桉桉赶紧躲开,荼苦苦虽然是灵魂但也像被劈到了似的,疼的嗷嗷叫。 “尼玛的就离谱,死后出不去、别人看不见也就算了,这雷怎么就劈得到我的?” 骂完雷声渐小,荼苦苦抬头望去,只见四五道天雷当头劈了下来,荼苦苦躲避不及,连魂带坟应该是被劈了个稀碎。 疼…… 原来灵魂被劈后是脑壳子疼,荼苦苦再一次实践出真知。 荼苦苦抓了抓头发,有些脱力的睁开了眼。 入眼是檀香沉木,一尘不染的香案台上永远是点着的三根香。 青灵台…… 这里是…她师父付启的洞府?!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付启仙人端着一张冷脸从远处走来,看的荼苦苦心惊肉跳。 发发发…发现她啦? 荼苦苦慌忙从玉床上爬起来,奈何腿太软,付启刚走至近前就给他表演了一个“破地功”。 没错,荼苦苦又一头栽地上把自己栽晕了。 傍晚时至,熟悉的玉床上,荼苦苦醒来愣了几秒,暗骂自己一声傻逼。 这是有原因的——就在刚刚,她恢复了一下记忆,那个穿越之后的记忆。 荼苦苦一个妙龄少女究竟是怎么穿进书中小说的还待研究,但是有一点敢于确定,那就是早在下坟变成孤魂野鬼之时她就已经穿过来了,还失忆了,还角色代入了。 要不是从床上醒来栽的这一下,荼苦苦绝逼是要继续黑化、迫害完男主女主然后再嗝屁的。 她这是什么气运,还能把穿越、重生说不定还有女配逆袭的剧本也拿到手了。 挺、挺突然的…… “想什么呢,若你真不喜欢桉桉那孩子……为师便把她放到你秋师叔那里,何必闹成这样。” 一只大掌抚上她脑袋。 荼苦苦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了付启的存在,他就这样在近前一脸母亲般慈祥的看着她,奈何这张脸冻惯了,除了亲近之人旁人实在难分出他情绪。 荼苦苦缓了口气,立马明白过来,她这是穿回三年前文桉桉拜师付启的剧情里了。 她头上这伤,还是污蔑文桉桉动手才搞出来的,这时候她可还是个师父面前的小白莲花呢。 “师父…”荼苦苦顿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毁了自己的人设,随软软道:“我也没有很讨厌师妹哇,只是自己太任性了,只想着自己没有考虑过师父和师弟的想法。” 她又轻叹了一口气道:“咱们青灵峰人本就少,师弟又常年下山历练,说到底是没有陪师父的人。” 付启听完这话沉默的摸了摸她脑袋,欲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不是有师姐陪着呢么,怎么,师姐算人数没把自己算进去?” 荼苦苦转头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主,少年踏光而来,玄色锦衣,眉间一点朱砂,挺拔的身姿逆光下被照耀的更加明艳。 看到他荼苦苦不由赞叹一句:果真是一副姣好…好的狗比样! 呸! 荼苦苦善意微笑,娇弱兮兮道:“师弟难得来看我。” 付启一向知道付子之与她不合,便不动声色的往荼苦苦身前站了站,威严的盯着自家小徒弟,不过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一句:“人你安排住下了?” 他说的自然是文桉桉。 文桉桉才来不久,荼苦苦和她两人就出了这档子事,眼下他再怎么满意文桉桉这个好苗子也是要顾忌到荼苦苦的感受的。 付子之点点头,道:“已经住在青灵山脚下了,今年的招收在秋季,师父不愿收她的话就只能再等几个月了。” 付启顿了顿,沉默了。 他是爱才之人,何况文桉桉莫名对了他的眼,再不然他也已经喝了文桉桉的敬茶,临门一脚把人送到别的地儿,怎么想也是不合适。 但…… 荼苦苦挑着宫绦在付启后面眨巴眨巴眼,软糯鼓舞道:“师父一向是惜才如命呀,小师妹能入了您的眼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您还犹豫什么呢。” 付启听闻回头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慈祥了,老半天才捋了捋一颤一颤的胡子,说道:“苦苦长大了。” * 文桉桉是第二日被付启亲自牵过了九十九台阶后到达的青灵峰。 关于文桉桉一个堪堪筑基被收进青灵峰的事各大长老也有些微词,毕竟是……哪怕荼苦苦那个不靠谱的玩意儿被收时也是天纵奇才,八九岁的筑基!! 虽然卡了这么多年喂了这么多灵药也还是筑基二层…… 但,比起这个看起来体质差的散修是强多了。 荼苦苦对此持深不可测的微笑脸,女主要是就这点本事,付启那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人拐回来。 现在的女主文桉桉,说不定就已经能脚踢筑基满地走,越级能刚金丹修。 文桉桉上了山峰后是第二天才看到的荼苦苦。 对于这个一开始就表明不欢迎她的小师姐,文桉桉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觉得这种满脑子嗔心的人根本不用入眼,除了基本面上之礼以外,全然把她当做了空气。 八岁的筑基? 呵,一时的神话还能是一世的么。 * 早上是付启的亲自授课时间,再怎么刻意避开的两人,也终究在文桉桉上山的第二天相遇了。 文桉桉与付子之一道结伴而来,少年俊美,少女明艳,果真是一对才子佳人。 荼苦苦坐在付启跟前,也没主动和他们两个打招呼,就软糯糯的一坨缠着他,看的付启心化。 这节课付启讲的是剑法,青灵山主修剑道,但所有弟子在筑基前门派都不会刻意去传授任意一门定型的剑法。 如今荼苦苦手握木剑,自觉得有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剑道一体,修法看自己,青灵山给的越多,你们依赖的就会越多,很多繁杂的招式并不适用于你们。” 付启宛若公园老人打太极拳似的,出剑缓慢,一招一式看在荼苦苦眼里并无不同。 但她又转眼看了看入定的文桉桉和付子之,摇摇头,又全神贯注起来。 付启身法合一,在青灵山上表演完一套“公园老人太极剑”随即收手立定,看向三个弟子道,“子之出来。” 付子之应声往前踏出一步。 付启点点头又问道:“你们两个谁愿来跟他过过招?” 文桉桉往前迈出一步。 “还请师兄赐教。”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眨眼间便斗在了一起,付子之的剑法用的是付启的影子,行如游龙,大开大合,有了些许自己的剑意,更多的还是受付启的影响。 但文桉桉是个散修,她的剑法里涵盖了更多的招式,花样繁多,看的荼苦苦心惊肉跳,总觉得她现在动动手指头就能戳死自己。 毫无悬念的,付子之更胜一筹,付子之灵力高出她们两人许多,已经是这几年里修仙界翘楚一辈里第二人,他的剑法中也涵盖了付启展示的更多内容。 付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发呆且不中用的大徒弟,暗自叹气,舍不得让她受什么苦头,就连叫都没叫她,只让她们回去后好生练习,等文桉桉筑基稳定之时去青灵山后山挑兵器。 荼苦苦听到这里眼睛明亮起来,她记得文桉桉身为女主角自然是没从这里挑到兵器,但她不一样啊,她没见过世面!她虽在后山脚埋了这么多年,但还没见识过满山是剑的情景呢! 第二章:一朵小白莲花呢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是荼苦苦重生又恢复记忆的半月后了,她发现自己既没有解开什么封禁、也没有获得什么空间。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废。 不止她看着废,对她这种每天好吃懒做的咸鱼行为,付启也吹胡子瞪眼,为此气的牙疼,一叹再叹,再一对比天天长进的付子之和文桉桉,付启已经忍不住开始教她做人了。 这日又是付启授课后,荼苦苦很顺利的被请进洞府里。 她称其为:课后一对一班主任亲情辅导。 荼苦苦纠着一张小脸儿,眼巴巴的望着他。 付启冷硬的面庞丝毫没有动容,冷哼道:“剑法比不过你师弟就算了,怎么如今连筑基的法修都不如你师妹?” 念此,不知道他又想到了哪里,付启脸黑了一黑,吼道:“还上课总出神犯困,荼苦苦,你一个筑基哪来那么多睡意!” 被付启这一嗓子吼的颤了颤,荼苦苦缩紧脖子,弱弱辩解道:“师父,人家还是一朵小白莲花……” 她身为妖一事,付启隐瞒了青灵山,虽然修仙界并不抵御妖修,但付启办事自有他的道理,这也就变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 但对此说闻,付启置以冷笑:“你就算是个成精了的猪,你用得着天天睡觉吗,啊?” “……” 荼苦苦觉得冤的慌,毕竟犯困这事……她的确控制不住啊,总不能跟付启说“我觉得我可能被雷劈坏了脑壳,所以总想睡觉”这种话吧。 荼苦苦顿了顿,软软道:“师父我有一个秘密没告诉你。” 付启眉毛一动,等她开口,就听她道:“关于师父你说我每天早上犯困之事我可能有了答案……” 付启:“你说,若有不适,也一并说出来。” 看着面前娇娇软软的女孩子,明明上山最早,却是他三个徒弟里最小的那个,何况又是个妖,说起来,他的确不太会照顾妖—— 付启心头忽然涌出一股自责,就听荼苦苦不紧不慢道:“师父选的地方是太阳刚照过来的地方,我们小苗苗看到太阳就舒服的想睡觉……” 付启将自己刚刚的脑补温柔版剧情撕了个稀吧碎,彻底黑了脸,忍着一脚将这狗东西踹出去的念头,最终只让她自己滚了。 于是一周一节亲师授课的地点连夜改成了青灵台西峰。 相传当年仙魔大战,极阴之地出来的战不修曾把血洒在这里,往后几百年此地寸草不生,直到青灵山一脉在此诞生。 荼苦苦强忍着困意和阴冷,在付启满意的神色下领到了她重生醒来后的第一个跑腿任务:下山带回翅影草。 荼苦苦直接表示这个任务很简单,虽然这翅影草只长在灵泉旁且速度极快,可她是谁,区区几株翅影草岂不是有手就……买。 嗯,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在修士市场上只当个玩意儿卖,还是一块下品灵石买三根送三根的那种。 她还以为醒来以后是要刷怪升级一越成为大能走向修仙梦,但她发现,这太难了。 再加上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地灵气像个鱼似的在她身体里逛一圈儿,又散了,就很憋屈。 自打醒来后丧失梦想·咸鱼苦,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回人界当个国师什么的装逼享福去了。 * 修士的聚集所一般到处都有,但真到了一个卖翅影草的摊子前,荼苦苦才体验到了付启的险恶之心。 他把她身上的储物袋给收走了! 惊:堂堂名门长老,竟收走弟子的储物袋,原因竟然是这样—— 荼苦苦这会儿,脑袋里已经歪歪想到玉石牌上,下一篇修仙小说的剧情了。 没有灵石,荼苦苦只好转头去了一趟温岭。 温岭是座很大的山脉,但从西往东起,跟青灵山相近的温岭山脉只能算其中的一条小尾巴。 据说自那一场大战后,他们妖修的空间结界就隐进了温岭里,但那个地方太过诡异,活人进不去死人出不来,如今修仙界里所能见的妖修,基本都是在当年那场混战中苟活下来的妖修大能的后代。 当然也不乏有后开了灵智修炼成精的。 据她所知,这东边的温岭里基本没什么危险,就是灵泉多了些,进山泡澡的人多了些,门票贵了些…… 操!她忘了这里是萧家的地盘了,萧家每年给温岭封上结界,来这里泡灵泉的人自然就成了收取保护费的对象。 荼苦苦来到此地,望着门口发澡巾的萧家弟子些许出神。 不知道搬出青灵山付启真人的弟子名号,这能不能赊账? 于是在荼苦苦构思的一切想法中,偏偏不可能的人出现了。 还是两个。 与付子之同行的文桉桉自然而然也已经看到了荼苦苦,文桉桉秀丽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挂上了一抹红。 “师姐。” 荼苦苦看着她,也干巴巴打招呼道:“师妹师弟…挺巧啊,也来泡澡。” 付子之根本懒得搭理她,文桉桉也不是想搭理她的性子,简略答道:“刚调查回来,听师弟说温岭环境不错,于是我们就来了。” 荼苦苦还在纠结如何开口借钱一问题,听此就出神的应了两声,也没什么后话,依旧堵在两人面前。 待文桉桉顿了顿正绕过去时,荼苦苦终于拉下脸皮大喊一声:“师妹站住,我没钱!” 这一嗓子吼的声音有些许大,吸引了不少周围来来往往的修士目光。 “……” 顶着目光,没钱又尴尬的荼苦苦在地上用脚趾头快速抠出一座城楼之后,文桉桉那边终于缴纳完了灵石,三人一同入境。 走过一条林道后,就是分别岔开两条方向不同的路了。 左边是男修浴池,右边是女修浴池,再花点钱还能单独包个小灵泉自己窝着,不得不说挺有现代街角大澡堂那味儿。 文桉桉是散修,没那么讲究,看了一眼神色怡然的荼苦苦后两人同去了大澡堂。 刚一入结界,这个灵泉里倒也是没什么人,可能过会儿就陆陆续续来人了,荼苦苦想着,直接脱衣跳水扯下旁边的一溜翅影草,行云流水,看的文桉桉一愣。 荼苦苦正低头把翅影草塞进储物手镯里,她的储物袋虽然被付启收走了,但她手上带有花花图案的手镯倒也算半个储物法器。 当然,这法器说的有卖头一点是能装活物进去,说的鸡肋一点就是——它小的连只鸟都塞不进去。 除了美观基本没什么用。 荼苦苦见文桉桉还在盯着她,咳了一声,主动解释道:“师父给我的任务是摘翅影草,师妹呢?” 文桉桉当然是为以后的升级而开启副本去了。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书中主角线开始的第一线:大战扒皮怪。 《修仙传》这本小说,讲究的是一本修仙爽文,但偏偏还把女主定义为了勤奋刻苦型。 不是平常打打坐、睡睡觉就能升级的女主,在这小说前半本内容里,女主基本全是在拿剑砍怪吸引人。 而这里,是女主遇到的第一个难缠的boss,祁仙。 祁仙就是那个扒皮怪,书中写到:“祁仙来自鬼界,因为被情所伤,所以长相酷为那个女子的女修门就会被残杀。” 这会儿,应该是文桉桉他们跟祁仙交过手了。 文桉桉听此按了一下眉心,有些疲惫道:“去调查常州,在那儿遇到一个邪修,虽然我跟付师兄斩了他,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 荼苦苦点点头,没再多问,反正剧情走向都已经明确了,接下来祁仙一定会缠上文桉桉,然后变成文桉桉的垫脚石,在修仙路上就……等等,缠上? 什么时候缠上?现在? 那她跟文桉桉在一起岂不是跟危险?! 虽然她这个炮灰是被付子之一剑送走的,但她可不想在此之前跟别的炮灰掺合在一起啊喂!! 仿佛听到了荼苦苦的心声,在这层层结界围绕的温岭里,风一撩过,空气中猛然传来刺鼻的血腥味。 文桉桉当即变了脸色,两人飞速穿好衣物,文桉桉顺着血腥味来的地方摸了过去,荼苦苦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跟在女主身边她可能嗝屁的几率更大,随即也跟了上去。 温岭这个小尾巴,不得不说几乎漫山遍野全是的坑洞和灵泉,萧家能主动应下保护结界一事,一是因为实力够强做个表率,二自然是因为看上了这里的资源。 女修们这边的结界基本上可以来回穿,毕竟谁也不会没事干偷跑到别处去看跟自己一样身体的人洗澡。 刚穿过结界,荼苦苦脸色“刷”的一下白的比文桉桉厉害多了,血,入眼全是血。 她不是晕血,只是以穿越者的身份,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以最纯白的姿态面对的修仙界,如此一看到宛若屠宰场的场景,难免不适应。 文桉桉上青灵山之前是个散修,吃过的苦见过的东西多得多,倒也没那么不适应。 文桉桉只轻皱了眉头,蹲下来开始翻动那一具具被扒了皮的血肉模糊的人。 荼苦苦越看越忍不住,跑到一个角落吐了个天昏地暗。 期间付子之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她身边,那双冷淡的眼神看的荼苦苦难受。 当男修那边也抬出来了几具尸体后,荼苦苦才发现她已经跑出来了,他身旁站的付子之。 看起来,是两边都出了事。 修士越聚越多,到最后这事还惊动的萧家上面来了人,几人的轿子停在温岭山外面,里面人没有下来的意思,隔着布帘看着那几具尸首头对头嘀咕了一会儿。 荼苦苦与付子之离得近,但她也只听到些什么“是他了”、“快了”之类的词。 随着声音结束,很快灵车上面下来了一个模样慈祥的老者,先跟众人赔了不是,安抚了一阵并且返还了灵石后,关于这几条人命的事也没再提一嘴。 荼苦苦望着地上那几具尸体出了神,她已经相信自己已经吐不出什么来了,但看到之后,还是难受,想吐。 第三章 又嗝屁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就是修仙界吗? 荼苦苦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挺闷的。 不是此界人,哪来此间心。 付启听闻了这事单独跑来了一趟。 看着蔫蔫并且准备不置一词的大徒弟,付启眼皮一跳:“失恋了?” 荼苦苦愣了半秒:……?师父你在说什么? 付启见她仍不搭腔,捻了捻胡须继续道:“噢为师忘了,你单了二十年了快。” 荼苦苦顿时怒目圆睁,她才十八岁!! 荼苦苦幽怨半晌,看着付启郁闷道:“师父你成心的。” 付启深笑:“你两个师弟师妹我都不太担心,反而更怕你受了大影响,这不是赶来开解你吗。” 荼苦苦为此表示深深谢意。 她一脸诚恳道:“师父,别说了,代入感很强,其实我已经要感动到哭泣了。” 付启不信,死活坐下来要继续给荼苦苦讲经论道,探讨人生之理。 然,荼苦苦顶着付启的絮叨,又成功的——睡着了。 不管最后付启黑了怎样的一张老脸,起码她是没有看到,所以将更加无所畏惧。 荼苦苦再次醒来是热醒的。 热,浑身上下的热,不是特别难受,但也足以让她一朵小娇花躁动的想搞点什么。 猛灌下去几杯水还不够,荼苦苦想到了青灵台后山的那个灵泉。 青灵台后山很大,是基本没什么弟子走动的地方,平日里那山峰邪气肆绕,即使青灵山历代长老用阵法化解了这么久也没能除个干净。 听闻那里曾陨落了半个魔。 貌似是当代魔王景行深他爹吧,死了就死了,听说还没死透,什么再过几百年就打回来这种话题因为峰顶的魔气而屡屡成为热门。 荼苦苦不管这些了,她只知道自己再不找个地方泡起来,一定会出事。 一头栽进灵泉里,荼苦苦从头到脚喟叹着舒服。 她闭着眼,旋转、跳跃、升腾…… 她的脚好似化成了根须,身上长出了叶子,充分吸收着山顶的阳光和魔气。 总感觉哪里不对—— 荼苦苦猛一睁眼,就见满池塘铺满绿油油的叶丛,灵泉前站了个人,三分惊讶,七分面瘫,可不就是男主付子之么。 “啊师弟,好巧,你也来泡…叶子?” 只有一半身子还算人的荼苦苦拿叶子挡住了脸,内心却狂吼道:草草草!!她化形了,化形了!! 完了—— 荼苦苦拿开挡住了挡眼睛的叶子,一边希望着不会给面前男主吓出什么心理阴影,一边悄悄抬头打量。 她松了一口气,付子之高冷男主人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却缓缓拿出了他惯用的那把…落雁剑? 荼苦苦炸了毛,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拿剑来渡化魔气的,而现场怎么看,能砍的怪只她一个不!是!吗?!! 跟付子之对打这种事,荼苦苦深知会要命,她试图开口挽救一下自己,但付子之毫不犹豫,剑气如鸿,在水上刮过一层涟漪,她只觉得胸口一凉。 得,这是又要嗝屁了。 * 真不知道祸害遗千年这种东西,是不是也有前人对此实践出过真理。 反正她荼苦苦,信了。 没错,她好像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就是那种在系统中没有死亡记录的bug般的存在,就算原马甲报废也能想办法给你凑复活的那个。 荼苦苦看着踩在池塘里的脚,头顶是碧阔的天空,周围是徐徐晨风,当太阳照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眯了眯眼,慢慢转动身体各处才“咔嚓”一声,缓缓走了起来。 又被付子之一剑送走这件事,荼苦苦除了淡淡的忧伤,还有冷静下来后的各种不对劲。 就算后山那块儿地儿门派长老没有明令禁止进入,去后山剑冢看剑就算了,但谁会好端端去爬一个充满魔气的山峰? 修仙界众修士自古以来就对“魔”这种东西避而退之,眼巴巴凑上去的,他付子之还是第一个。 何况以荼苦苦被砍的经验分析,付子之当时出的那一剑,那不是青灵山的剑式,也不是一个金丹初期修士该有的实力。 付子之有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都归青灵山派的事了,她荼苦苦是指定不要回去的了。 回去干嘛,找砍吗? 荼苦苦费了点时间,终于将自己从池塘里全部拔了出来,神色顿了顿,才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裸*侠。 草草草?!! 她叶子按理说不应该化成衣服的吗,这么玄幻的剧情都出现了,为什么按流程走的套路没出来啊淦! 那这青天白日的,她往哪儿去?! “啊,在下…在下并非有意偷窥姑娘,只是刚巧从天上掉下来了。” 荼苦苦身形再次一顿,回头看去,就见宛若现代言情剧中,二愣子书生模样的小公子正涨红了脸,眼神死死戳着地面,俨然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样子。 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递枕头的好兄弟吗?到手的二愣子是不坑白不坑的。 跟青年要了一身衣服,荼苦苦穿好后道:“兄台,见你也是个本分人,三百块中品灵石拿得起吧。” 岛岛以为面前这姑娘在问他家产,随认真答道:“在下惭愧,在下是龙家那边的旁系之子,灵石自是比不过傲天兄,但也坐拥三条灵脉,名下还尚有五千上品灵石。” 荼苦苦脚步一顿,迟缓的反应出来了一个人名:“嗯……你是说,你表哥叫龙傲天?” 岛岛点头应是。 荼苦苦顿时笑裂开来,不太相信的跟他确认道:“那你叫楚霸天?” 岛岛擦了擦脑门,温润答道:“在下岛岛,是傲天兄的表弟而已。” 荼苦苦:“那你表哥缺不缺会变色头发和瞳孔,生气高兴都会自带背景的女朋友?” 岛岛显然没有听懂她的词,不过他抓住了关键几点,然后想了一想,认真答道:“这几年来表哥的确在找这样的女子,家主找来的女子换了又换,但他还是没有合适的道侣。” 岛岛心想,眼前这姑娘…别是看上他表哥了吧? 虽然他表哥的确风流花心了一点,但论实力和家产,的确是比他高的。 但这姑娘是被他看了后背的,他是要负责到底的,哪怕他是一个小废物。 荼苦苦可听不见他的心声,只带着他边走边问:“你说你从天上掉下来,是怎么个掉下来法?” 岛岛低下头,有些挫败的捂住羞红的脸,闷声道:“说来惭愧,在下…在下是昆山派的弟子,近日奉命御剑去往白泽镇时因为法术不够掉下来了。” 荼苦苦好奇起来,开始向岛岛问起这个白泽镇。 岛岛逢问必答,耐心的跟她讲解道:“白泽镇不跟我们北方的修仙界一样,这里是人修鬼修和凡人共存较多的地方。” 荼苦苦惊讶:“鬼修?” 岛岛:“是,再往南,就到了夜衍泫的地盘了。” 夜衍泫作为书中一大中立派,统治鬼界多年,是最后联合女主推翻众人让妖界崛起的得力帮手。 “仙子不是这里的人吗?”岛岛挠了挠头,还是捺不住问道。 荼苦苦挥挥手解释道:“别叫我仙子了,我也是从北边来的,只不过途径危险,与我家兄长走散,便落到了此地不远处,今日与你相遇也是缘分,还请岛岛兄你把我带回去,届时家中必有重谢。” 岛岛连忙挥手:“仙子哪里的话,原本就是我冲撞了仙子,”说着,又开始脸色蹿红,嗫嚅道,“要给仙子负责的。” 荼苦苦没听清,只以为他又开始莫名的害羞起来,便主动说道:“你以后也别叫我仙子了,我叫…茶甜甜,嗯对,我兄长是魔域少主景行深,贼牛逼的那个。” 别人不信,缺根筋的二愣子信了。 《修仙路》这本书定义构架很大,可作者脑壳子可能不太好使,很多细节根本没交代完就让人物嗝屁翻页,让她这种列文虎克选手真真牙疼。 其中最为显著的一点,是这书的矛盾点是众人一边排斥着魔,一边干着除妖的事。 就算把这问题暂且定义为人修界与其他各界的矛盾问题。 但作者又写到:反派景行深跟他亲爹不合,最后联合女主推翻了他爹的魔界。 总之就是女主勤奋刻苦修仙还攻略各种各样的男神之经历。 荼苦苦现在想想是真要手撕这伟大的爱情坑爹剧。 为了凑戏份,这他妈离谱的剧情也拼的出来? 见荼苦苦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岛岛开口安慰道:“那茶姑娘,在魔界想必过的也是不容易的吧。” 荼苦苦挑眉:“岛岛兄你不怕我的吗?我可是魔。” 岛岛一愣,旋即笑开:“修仙界一直以来忌讳的是老魔主,连景前辈都去过我们昆山派看剑呢。”虽然听闻是在一百年前。 至此,围绕在荼苦苦心头的矛盾散了一些。 看起来在修仙界越高处,越不是很排斥异类同胞,相反还会有更多些的接触,几百年前那场大战说到底都是老一辈的事了,现在正是百家争鸣时。 岛岛领着荼苦苦进了镇,在路边的小馆里坐了下来。 岛岛:“茶姑娘的兄长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过了,听闻是去了南海。” 荼苦苦哪里知道这个反派boss搁哪儿闲逛呢,只是沉声跟岛岛叙述道:“岛岛兄你也知道,我们魔域的事……很复杂,何况我又算不上他亲妹子,至多算个能用的手下而已,这行踪一事,就不明确了。” 她说的事自然都是有依据的,魔修不似人类,低等魔修往往依靠吞噬同类才能得到满足,只有高等魔修才有感性到天地灵气的资格,所以在感情方面,魔这种生物冷漠的可怕。 魔在故事中和这里,都没有被天道认可过。 在她漫无目的的将想法飘至外太空的时候,岛岛那边却表示理解。 荼苦苦回神。 第四章 那就结拜为叔侄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主角的路从来跟她没什么关系,走自己的修仙道就好。 荼苦苦笑问道:“还没有问岛岛兄来白泽镇是……” 岛岛顿了顿,手中递过一卷轴,巴掌大小,在桌面上展开却是一副山河影像图。 他解释道:“这是白泽镇最近出现的一处秘境相关图,听说几百年前那场大战打碎了这处的空间,所以常常会有一些断裂的空间秘境显现。” 荼苦苦用没见过世面的眼光看的入神,闻此问道:“那这么说岛岛兄是来寻秘境的?” 岛岛点头应是:“看来茶姑娘的确是与修真界失联多日了,这事在灵牌上也是传了半月有余的。” 据岛岛讲解,这几年白泽镇里出现的秘境既有大的也有小的,多多少少都出过让人眼馋的宝贝,为此各大门派世家都保持着十分积极的态度参与这件事。 秘境,往往代表着财富与危险。 但万事总得有个出头鸟,据灵牌上消息传,近日出现的秘境空间极其不稳固,哪怕只有金丹修士进入,不刻意压制境界的话依旧会发生很大几率的秘境坍塌事故。 秘境危险重重,这样一个刚发现、空间不稳的秘境,胆小的还在观望,哪怕心动的要死也是不敢贸然进去的。 但荼苦苦却不怕死的心动了。 且不说她怀疑自己的金手指,其实就是这一身bug般存在的无限重生,而且剧情发展还如从前一般的话,那么最后女主携带妖族跟反派他爹死拼的时候,书中描述的修仙界里是满目疮痍,魔物肆绕。 荼苦苦可不认为她这么一朵小娇花的模样能在这样的修仙界中撑到最后。 她得变强。 他日仙成路,当某今世权。 修仙嘛,就得搞点大的。 看出荼苦苦眼神中的向往。之情,岛岛迟疑的问道:“茶姑娘要去?” 荼苦苦点点头,深情道:“岛岛兄,实不相瞒,我此番是受够了魔域的摧残与加班加点、无休无止的工作才辞职出来的,景行深这种老板不要也罢,我决定要自立门户,再创我茶式之名。” 岛岛显然也为她感到高兴,鼓励道:“茶姑娘自有想法,一定能早日实现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哥俩好的把人往身旁一带,又低声问道:“岛岛兄,那你此番来是只一个人吗?” 岛岛从被她搂着起整个人就开始结巴起来,舌头打卷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在下、在下并非一个人前来,只、只是太废了就被师兄们落在了后面,今日下午是定好在秘境前碰头的。” 荼苦苦若有所思,像昆山派这种大派队伍里肯定是不缺人的,她想跟岛岛组队的想法自然而然就不能实现了,谁愿意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废物呢。 说到底还是太菜了。 “这样吧,”荼苦苦开始跟岛岛打起商量,“岛岛兄你把我带到秘境外面,我们到时就分道扬镳,如何?” 岛岛想了想,考虑到队里苏姑娘为人的恐怖值,决心不能坑茶姑娘下水,随即郑重点了点头。 他脸一红又叮嘱道:“在下备了多余的储物袋,这个便给茶姑娘了。在下仙师们推测秘境关闭的时间最迟八天,茶姑娘记得要早些出来。在下……” 岛岛白皙的耳朵上也染的些许绯红,但他坚定道:“在下并非不负责任之人,姑娘若回去后到昆山派找到在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荼苦苦挑眉,觉得一直坑这种纯良孩子有违道德,也正了神色道:“岛岛兄大可不必把这事归咎为自己的错,我们魔域本就没那么多忌讳,如果岛岛兄实在过意不去觉得冲撞了我,那不如我们来结拜,日后我也得你招抚。” 岛岛眼神一亮:“结拜?” 荼苦苦:“对,结拜,我今年十八,岛岛兄呢?” 岛岛:“在下四十二。” ……草,果然修仙界年龄都是个秘密吗? 看着一脸单蠢却说出自己四十二的岛岛,荼苦苦面不改色点头:“那我们就结拜为叔侄。” “叔、叔侄?” 岛岛红了脸,他他他其实想要个妹子的……而且修仙界年龄真的不是个问题呀,茶姑娘真的多虑了。 但在荼苦苦一脸期待下,岛岛还是点了头,应道:“那…开始?” 两人以茶水祭天地,在破布帆随风飘荡的酒馆前,走完一套简略结拜程序,荼苦苦抚了抚衣服上的土,歪着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些的纯情少年叫道:“小叔叔?” 岛岛头皮发麻的含糊应了。 给自己认了个叔叔,荼苦苦开心的跟着他往东面赶去。 一深入镇上,修士就多了起来,但多数都明显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依靠她的修为也认不出个什么。 荼苦苦边走边看她身上穿着的碧色水仙裙(?) 荼苦苦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问:“岛岛兄为什么你外出还带女装啊。” 看着也不像那种……啊。 在她略带深意的眸子里,岛岛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在下只是……太想妹子了。” 荼苦苦:?要不你别解释了,感觉越描越黑。 忙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岛岛再次解释道:“在下家里太多弟弟了,一直想养个妹妹,但苏家妹妹性子不好相与,东西也就……”没送出去过。 荼苦苦:“?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岛岛:“啊这……” 说着,两人踩上白泽镇的传送阵,转眼便到了白泽镇东面。 这外面已经扎堆了大大小小的不少修士,岛岛的昆山派门派标志并不显眼,但龙家标徽一定得做的众人皆知。 于是根本不用荼苦苦找,只瞄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拉开五米横幅的龙家子弟。 “……” 总裁与王霸之气扑面而来。 岛岛把荼苦苦也拉了过去,昆山带队的弟子眉头一挑,打趣道:“你挺会啊山鸟师弟,前些日子还说没有,这不就带出来了?” 岛岛又涨红着脸一个劲儿摆手:“不不不是,这是我无意间碰到的茶姑娘,她是我的……” 荼苦苦赶在岛岛前脱口而出:“妹子,我是他妹子,刚结拜了的。” 同时又传音对着岛岛道:“咳,我想了想叔侄太那个什么了,不如这样,人前我称你为兄长,人后我就是你侄女。” 岛岛不明觉厉,很快认可了荼苦苦这种想法。 那带队大弟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岛岛肩膀,释然道:“哦这样啊,那不如叫上你这位妹子过会儿与我们同行,也多个照应。” 荼苦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本准备被奚落一番然后硬气离开的,没想到这昆山派的弟子人倒是挺好。 但荼苦苦是没有这里的剧本的,后面发生什么她并不知道,万一因为自己连累了这些人——她可以无限复活,那岛岛呢? 念此,刚想开口婉拒,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嘲讽:“凭她也配?” 这标准的语气,荼苦苦暗啧一声,转身看去,面前出现的这鹅蛋脸的姑娘,额间上勾勒了一朵梅花,柳眉星眼,端是几分好模样的脸上却大放着“总裁之女”的特效。 唔,她记得岛岛口中出现过一个……苏妹妹? “你是何人,我可是苏家苏胜的女儿,看你没门没派,是来的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勾搭的我岛岛哥哥吧。” 啊,自报家门,荼苦苦已经明白了面前的人设。 她沉思了一下,觉得遇到这种角色人物,那她相对应反应的态度应该是——有了。 岛岛一脸劝架模样上前,嘴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荼苦苦一把摁了回去,荼苦苦脸上出现似是羞愧万分的神色,定了定,捂脸痛哭道:“嘤嘤嘤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配,呜呜呜~” 苏公主骄傲的一扬下巴:“哼,知道就好。” 荼苦苦更加“无地自容”的直接挤出了人群。 对付可(脑)爱(瘫)选手就要用可爱的办法嘛,你看,仅这样一下子对方就丧失了战斗力,不愧是她。 离开岛岛他们后,荼苦苦在秘境入口不远处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来等,实际上这秘境随时都能进去,但为了安全起见,众门派都约了时间,已经提前动手把秘境封了。 想到这里荼苦苦悄悄的打量了眼人群,并没有看到青灵山派的人,为此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秘境所在地是位于鬼修、妖修、人修甚至魔修同处的一个枢纽地带,但说到底是受制于几大家与鬼界的辖制,这会儿闹事的肯定没有。 但进去后,门派尚可以抱团凝聚战力,但散修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越肯定成为被宰的头一批人。 说到底还是抱团的好。但她实战经验少,重生后也依旧是筑基,长的也像极了一朵娇嫩的小弱花,想找个得力队友跟她组队开玩笑似的。 荼苦苦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进去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有,她被付子之又一剑送走前那个妖化…… 有些事,都得她亲自来,慢慢查清楚。 约莫她在原地坐了两柱香的功夫,秘境门口传来声音,水波纹的入口,依稀还能听出点里面山溪鸟鸣。 进去是水? 进秘境,还是头一次,这样的秘境,也还是头一次见。 她从岛岛给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灵牌,粗略又看了看前几个进秘境的修士贴出来的只言片语。 不一样。 有的人进了沙漠,有的人进了山谷,这些人传送地方没有规律,但无一例外都是修为太高直接刚进去就被秘境弹出来。 至于修为低的……倒还没有出现过赶着去送死的苗苗。 第五章 双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秘境门大开,众修士纷纷躁动起来。 荼苦苦紧跟队伍大流,也混在人群中,慢慢挪向门口,随着眼前白光闪过,荼苦苦踩了踩白玉似的地板。 愣了愣神,忽而反应过来,她来的这地方,貌似,是个宫殿? 宫殿好哇,宫殿宝贝多危险少。 荼苦苦绕着几根大柱子转悠几圈,仔细端详后才惊讶的发现上面刻的竟然不是上古神龙一类的祥兽,反而是一条黑蛟。 这黑蛟半瞌着眼,跟活的一样,靠的近了还有丝丝白色的烟雾特效从它身上传出来,在荼苦苦面前散开,荼苦苦啧啧称奇。 这么说,这里原主人或许信奉的是一条黑蛟? 看够了柱子,荼苦苦挪步往旁边壁画前站了站,待看清画上内容,嘴角又抑制不住的抽了抽。 这特么是穿越过来的简笔画传人吧?这流畅的线条,优美的弧线,贴在纸上就合成了一副风中摇曳优美的花骨朵儿。 真、就花骨朵儿黑白线条简笔画。 一下子就感觉老乡遇老乡了,除了画之外这大殿也没什么线索了,荼苦苦又挪步去了偏殿。 这也空荡荡的,跟被抢劫了似的。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头顶的橘红色和靛蓝色指向路标,一路跟着又找到了内殿,打开门,荼苦苦放慢了脚步,并且浑身炸了毛。 她看到了一个人。 内殿不算很大,一眼就能差不多扫到头,没有外面裁进来的光线照亮,略显黯淡,但宫殿墙上零零散散挂着的灯烛散发出来的光,让这室内看起来偏温暖亲柔。 但荼苦苦此刻是一定没有这种想法的。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在地上刚刚那个黑黢黢还趴着不动的东西,它它它……草!!爬过来了!! 任谁看到这样惊悚的画面都得寒毛倒竖好么!何况她还是一个经过了贞*等诸前辈们吓出来的二十一世纪人类!!! 草草草,玄幻小说果真诚不欺我,荼苦苦边腿抖边扶着墙准备慢慢退出去,然,没有意外的故事不是惊悚故事。 那地上爬着的玩意儿,虽然看着只是原地动作缓慢的动了动,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似的行动不便,但荼苦苦才刚一动,她身后门就被一剑刺穿。 荼苦苦僵住,石化过后反应过来。 喔,有手有腿的,这人貌似是个剑修。 是人,是人就行。 荼苦苦瞄了一眼身后被洞穿的门,咽了咽口水,道:“这位道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地上人不动了。 而后他原地又缓缓的动了动,翻了个身。 ………… 他正面朝上,褐色的碎发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一脸胡渣的下巴。 “什么时辰了。” 他咕哝道。 荼苦苦一愣:“时辰?道友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秘境。” 乌苟寿睁开了一条缝,抬手遮了遮其实并不强的光线,懒洋洋道:“喔,你是谁?这里危险,你快出去。” 他已经做好了炮灰据理力争甚至废点什么手段跟他讲屁道理再嗝屁的心理了。 然,荼苦苦是谁。 抬脚就走,我自风流。 这下轮到乌苟寿小小惊讶了一番,他在后面叫道:“往哪儿去,你不带我一个的么。” 荼苦苦回答的很认真:“那不行,我离开是因为相信道友,我不同意,是因为道友既然知道这地方危险而还在此实在行为可疑,”顿了顿,她宛若一朵娇花道,“我害怕。” 乌苟寿才不信她的邪。 他凉凉道:“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有缚神链,真打起来肯定打不过你,这殿里的古怪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若真想要出去,还是要带我的,否则就只能困死在这里。” 荼苦苦“喔”了一声,拔腿就远离了内殿。 听他屁话? 噫~ 嫌弃。 这种密室逃脱,嗯,她想到个简单粗暴的方式。 既然这里暂时没有出现什么恶龙蛟怪,那这方法实行成功的可能性也许会更大? 荼苦苦又回到殿上转了一圈儿,殷红色的大木门紧闭着,荼苦苦用最原始的办法推了推……储物袋中的爆炸符都没来得及拿出来,门开了。 真就简单且离谱。 荼苦苦不疑有他,面前是三条路,她简单随意选了一条,往中间而去。 大概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眼前景色已经陡然一变,白茫茫过后,她已身处一片山间林下。 幻境?还是传送阵?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幻境这一说,因为她抬眼就看到了不少正在飞速御剑逃跑的人修,荼苦苦纳闷转身,冰凉的舌头贴着她侧脸扫过,蛇头蛇尾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跟她贴了个脸对脸,这感觉挺惊悚的,真的。 草啊啊啊啊啊!!!!! 她这是跑来了个什么鬼地方,宫殿里的大叔,森林里的蛇头怪?这剧情要是再操蛋一点她就去灵牌上天天日更惊悚修仙鬼故事。 荼苦苦拔腿就跑,她自认为身法已经够快,但那蛇妖怪更快,一尾巴给她扫抽进灌木丛里。 草。 荼苦苦呕出一口血,看着软塌塌的左臂心想它指定是要废了。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摇了摇头,立马爬起来继续跑,边跑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缩地千里”仿真符,一股脑的往身上一拍,速度果然提升了不少。 但蛇妖怪速度并不慢,紧追不舍跟在她身后,追上她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得想想办法。 荼苦苦大脑飞速运转,但根本没注意到前头的情况,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逼到悬崖边,脚步也就稍稍一顿,而后如空中断弦的风筝,直直的坠了下去。 耳旁是刮的脸都有些疼的风,在这时间她心里忽然想了很多,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她想了付启,付启说她是妖来着。 对,妖。 荼苦苦努力在半空中颤颤巍巍的试图撑开几叶花瓣,她面上一喜,然后继续速度不减的往下坠去。 咔嚓—— 这声儿是右胳膊断了,还有身下那人的腿。 荼苦苦爬起来抬头往上看,她掉落的地方更像是灌木丛加一些植物滕缠绕起来的网,虽然身上很痛,但已经给了不少缓冲的力气。 怪不得没死。 她又摸了摸身下那人的鼻息,万分抱歉的咕哝道:“这,能压上你也是缘分,道友,一路走……” “好”字还没出来,戴面具的这人就睁开了眼。 这眼神,似曾相识。 景行深滞愣了一瞬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他饶有趣味的眯起了眼睛。 荼苦苦,小花妖。 然荼苦苦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只见他醒了,和颜悦色道:“道友实在对不住,这秘境太邪门,砸到你也实在出乎我意料。” 景行深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淡淡应道:“嗯。” 并不多言。 荼苦苦眼皮子一跳,扯着嘴角继续问道:“道友你腿还能动吗?” “断了,”套在玄锦袍子里的男人淡淡补充上一句:“你没砸我之前它只断了一根。” “……” 看荼苦苦盯着他不说话,景行深疑惑的看向她,意思明显:怎么还不拉我起来,你得负责。 “我手全断了。”荼苦苦诚恳商量道,“没砸下来之前它只断了一个,不然道友你自己先爬起来,然后自己接个骨,不介意的话也帮我接一下?” 这下轮到对方进入了无休无止的沉默了。 景行深垂眸考量,其实魔这种东西难死难灭,正常少块儿心脏脑袋说难听点都能跟那种恶心的寄生虫一样,时间久了就能自己长出来。 但现在他受了很重的伤,起码比荼苦苦这种外人眼里见到的伤要重。 他需要一个帮手。 “我帮你,你帮我。”他道。 荼苦苦没听明白,呆呆的看着他。 他不得不再次解释道:“背我,我替你接手。” 荼苦苦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不然没手只有腿,在这秘境里她嗝屁的几率更大。 两个人同行起码心理上就已经有了一些安慰。 想罢,荼苦苦欣然接受自己成为跑腿工的角色。 传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多灾多难,才一会儿功夫这崖底就上雾了,远边儿石璧已经开始被雾吞噬,瞧不真切,人在面对这种未知时恐惧感是十足的。 但她背上那个却淡定的一批。 “我摔下来之前,你身后那里我见到过一处洞穴。”景行深指挥道。 荼苦苦不疑有他,立马背着人往身后而去,才走几步,已经是已经绝路。 “是去那个坡,不是让你反着跑。”景行深依旧懒洋洋的声音,语调都没什么多大的起伏,要不是荼苦苦见他精神头好着,都快以为他这是回光返照了。 又走了约莫几十步,拨开眼前草丛,果然见一陡坡,约往上约高,荼苦苦看黑了脸,“这山洞莫不是在半崖上吧。” 这是肯定句。 景行深嗯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答道:“里面好像就是那个蛇怪的洞,她发现了我,但没追上。” 得,搞了半天他这腿是从半崖上掉下来摔的,连带脑子也差不多摔出了问题。 荼苦苦用跟智障商量问题的语气跟他分析道:“那这山洞我们更不能去了,你看啊,我们两个半废,去了这不是送晚餐吗?” 景行深不搭边的说了句:“我饿了。” 草了,臭傻逼。 荼苦苦在心里星星了他个大星星,又耐心的将刚刚的问题跟他分析了一遍,背上这人仿佛才明白过来,“你在怕她?” 谁不怕她? 荼苦苦翻了个白眼。 少年仿佛并没有觉得这多可怕似的,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把她吃了不就行了,她也就有点武力,你放出点威压她就怂了。” 荼苦苦脚步一顿。 随即又想到同食并不是只有魔才会,妖肯定也是会的,但修仙界其实并不排斥妖族,她也就没那么僵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妖的?” 对方平淡道:“你掉下来那堪比战不修脑袋大的花瓣把我砸晕了。” 战不修躺着中枪。 至于花瓣嘛,荼苦苦没注意,闻此也就只能歉意哈哈一笑。 第六章 险境重重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但荼苦苦并不觉得自己能打赢那个蛇妖。 所以她并不准备听这人的屁话去送人头。这山崖下的浓雾一般都带点毒性,荼苦苦怕的不是这个,是浓雾遮掩视线后的未知。 人对未知东西的恐惧是自古以来就曾拥有的。 仿佛是看出她的犹豫,背上那人又吐字清晰道:“不想进去就在那半坡上凑合一晚就是了,毕竟那妖又没说半坡也是她的地盘。” 荼苦苦:?你搁这儿跟我卡bug呢? 她是真的要准备放弃跟这种腿伤连上脑子一块残了的选手沟通了。 “快快快,我被那妖精抽下来时在树上挂了会儿,我确定那里就是有个山洞。” 正当荼苦苦犹豫不决时,上天给她选了答案。 浓雾中,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窜出来,一群身着青灵山日常逼格红白衣的弟子御剑直冲冲往她们而来。 边跑边大声喊,搞的像身后边有鬼追前边没鬼等似的。 荼苦苦刚想出声提醒,然嘴都没完全张开,腰间一紧,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背上这智障还有跑来的一群智障,全部都被一尾巴收走。 摔进温暖潮湿的洞里,荼苦苦头晕眼花,嘴里血腥味又压制不住冒了上来,靠,脑震荡了要。 蛇怪并没有再像上次一样给她来个脸对脸心理输出,她扔下众人,拖着蛇尾巴慢慢往洞口挪出去。 好似并不担心这群两脚生物会跑似的。 荼苦苦坐起来环绕四周,青灵山内门弟子的资料是白锦为主,袖口衣襟上都带了抹红,外门却是蓝色,这里横七竖八躺了这么多人,大多却是蓝色的。 一二……十五,加上她们俩外人是十七个,这蛇妖竟一下子卷走了这么多人!! 早就有青灵山弟子已经较她之前醒了过来,此时借着洞外尚存的点点光跟周围人一样,打量着四周。 洞口有什么?为什么那蛇怪并不怕他们跑出去? 很显然,关于这个问题,并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十七个人,都危坐在原地,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一步。 此刻天色越来越黑,浓雾已经蔓延上来,遮住了天幕,洞里一片漆黑,也没有人说话。 在这场沉寂的争斗里,被她遗忘在不远处石头上的断腿兄默默掏出了一块玉石。 玉石白色晶莹,在这黑漆漆的洞里堪比烛火的柔光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没那么憋闷了。 荼苦苦靠了过去,柔光反射到男人的面具上,露出一小截下巴。 她小声关切道:“道友你没事吧。” 荼苦苦一出声,洞里氛围就明显放松了许多,剩下的十几号青灵山弟子也纷纷低声攀谈了起来。 这时候断腿兄只是更加虚弱的回了她一个:“无碍。” 荼苦苦觉得他活不过今晚了。 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唉。 荼苦苦正悲春伤秋之际,忽然听到旁边人正提她:“都说了我们青灵山就是多灾多难,你看那付启真人,大徒弟都入魔了。” 入魔?什么入魔?荼苦苦原地愣住,她不是被付子之一剑送走的么? 死了还冤枉她,好一个贱修付子之! 荼苦苦又蹲在断腿跟前竖起着耳朵仔细听到:“传闻还是他二徒弟发现的呢,你是没看到那付子之啊,那被打的,啧啧,连这次秘境都来不了,命都丢了一大半才除了他师姐。” 青灵山另一弟子接道:“啊?不是听闻荼苦苦废物一个,都停在筑基十几年了么。” 正在听自己是废物一个的废物荼苦苦:…… 好家伙,都挺会啊,记仇,必须记仇。 那讲话的青灵山弟子更正道:“她入魔了呀,魔那种东西肯定厉害,再说了付子之毕竟是她师弟,她下手没个忌讳,付子之毕竟不好受。” 这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破剧情! 淦,荼苦苦听不下去了,往断腿兄身前靠了靠,心里暗恨恨的想着怎么有空去揍一顿付子之,根本没注意面具底下景行深瞧着她的目光。 然,揍付子之固然重要,但现在是要想着怎么逃出去才行。 话说,万事总有个作死的开头人。 令荼苦苦和众人没想到的是,先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内门弟子,荼苦苦扫了几眼,不认识。 李辉是常平峰的修士,已经有筑基二层的修为,他一站出来自然就吸引了剩下人的目光。 “李兄不可。” 跟他较为熟稔的另一内门弟子道:“我已经用灵牌通知了剩下的师兄弟,他们赶过来只是时间问题,这地方有古怪,我们还是暂且等待看看为好。” 这是个稳重派,荼苦苦评价道。 此时外面浓雾大起,洞口的坡路都有些看不真切,但奇怪的是浓雾并没有进来。 这更加坐实了洞口有法阵结界一类的东西的存在。 然李辉并不是什么有过脑子的人,他面色沉重的又往洞口靠近了些,外面黑黢黢的天,带给人的感觉比在蛇妖洞里好不了多少。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只迈出一只脚。 没事。 一条腿。 好像也没事。 一半个身子。 依旧没事—— 啊这?所以说真的是那蛇妖不动脑子不知道猎物会跑,还是太聪明知道人类容易被自己吓到根本就不会跑? 不管怎么说,反正出去了一个,浓雾中洞门口传来李辉的声音:“没事儿,快出来,趁着那妖婆没回来,我们快——” 他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就是洞口外传来几声:“嗬、嗬嗬……” 李辉没了动静。 刚带着喜悦站起来的众人还没往前迈出一步,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刚刚那劝阻的青年试探的喊了一声:“李兄?李辉?” 没声儿。 借着断腿兄的光,洞门口这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看身形,的确是刚刚的李辉! 他缓慢而僵硬的敲打了一下洞口,似乎是被什么拦住了。 这时候,跟李辉交好的内门青年掏出了一张火符扔到洞口处,明亮的火光映在李辉那张失了皮肉的脸上,洞内一时沉寂。 而李辉貌似还尚有些神智,他嘴一直张张合合,但除了发出些“嗬、嗬”的声音并没有说出什么,而且,这时候众人又惊悚的发现,李辉正在被什么东西分解,吧嗒—— 他眼球掉了出来,滚了几下,也被挡在了洞口外面。 目睹全过程的荼苦苦脸色一下又“唰”的白了起来,不过有了祁仙那次的刺激,现在看起来也就……呕—— 她又吐了。 但是没有人看她,这会儿青灵山的弟子们也不好受,他们外门弟子出任务惯了,打打杀杀没什么,但李辉,这是他们上一秒还见到的完完整整的人,下一秒就成了这样,任谁看来也…… 火符很快烧光殆尽,青年又点起一张,洞口李辉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分解成了几块,碎肉伴着沙土黏在一起,随着这火光,众人看清楚了李辉身上的异样。 好似是一大片菌丝附着在他身上,不,不对,菌丝不会动,但这些东西明显肉眼可见的在钻来钻去。 距离洞口最近的眼球,像长出了一缕棉花一样的细白色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些竟爬上了洞口!! 这下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那蛇怪的确在洞口设了结界,不过看起来只对这些虫子有用, 余下的众人心惊肉跳,李辉不过出去几个瞬息的时间,怎么会这些?这究竟是碰到了什么? 这时荼苦苦面前那双腿断的兄台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是回光返照,凉凉道:“还看不出来,这雾里有东西,人沾之即死。” 众人如醍醐灌顶,靠近洞口的脚步又往后退了几退。 “那么说,这蛇怪……在保护我们?”其中一弟子言道。 众人没接声儿,目前就算看起来是那蛇怪救了他们,但保不齐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为今之计还是要快点想办法出去,冲出迷雾。 队里有个女修,这会儿终于瞧出荼苦苦与断腿兄的异样,轻轻走过来温声问道:“这两位道友可是受了伤?” 荼苦苦一怔点头应道:“是,之前被那妖怪抽了下来,双臂应该断了。” 女修看了看荼苦苦的胳膊,又蹲下去查看了景行深的腿,细声道:“我是青灵山外门学医的弟子,道友这腿的确是断了,但姑娘这胳膊却没事,扭了而已。” “我正好懂一些医术,不如我帮姑娘接回来?” 突如其来就受到关爱的荼苦苦,真想抱起面前这大她一些的师姐吧唧一口,但是她不能,她是个高冷的逼格之王。 她颔首点头:“麻烦姑娘了。” 奈何声音太软,一秒破功。 “咳,还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正想攀谈的荼苦苦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弄的差点咬到舌头。 她胳膊被拧过来了,面前的医修正低头认真的给她疗伤。 闻言,医修姑娘又含蓄的笑道:“我叫雅萧,姑娘呢?” 荼苦苦脱口而出:“姓茶,我叫甜甜,茶甜甜。” 景行深扫了她一眼,但荼苦苦没看见,她继续咧咧道:“我小叔叔是龙傲天他弟弟,我老板是景行深,话说要不是这景行深压榨员工太过分,我这次也不会跑出来了。” 躺着的景行深直接把视线锁在了荼苦苦身上,奈何她没什么觉悟。 雅萧好奇道:“这么说,茶姑娘是魔域的人?” 荼苦苦:“没有,临时打工仔,我早就辞职不干了。” 雅萧信以为真。 第七章 乌苟寿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人在逆境中不到最后一刻总会想出些奇奇怪怪的自救方法。 “雅萧,你不是前两天还弄了那个什么驱虫粉吗,要不拿来试试?” 开口的是外门弟子程贵,他们外门弟子为了资源,基本都靠天天跑三途堂的任务来获取,跑得多受伤多也就有幸在唯一的女医修面前混了个眼熟。 雅萧微微一愣,她摸了一把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了几包闻着就刺鼻上头的药粉。 程贵前去接过,捏了一撮在手指里,慢慢向洞外探去。 那里还剩下些李辉身上的肉块和内脏未被完全分解吞噬。 程贵一扬,白色的药粉撒到李辉身上,那些菌丝一般的虫子顿了顿,而后更加活跃了。 看来不行。 众人不言,气氛一时又凝固了起来,直到地面发生可疑的震动,荼苦苦愣了一秒,而后反应过来,这他妈绝逼是那蛇妖回来了!!! 其他人也一定想到了这点,纷纷抽出佩剑如临大敌,淡定如面具兄,也把那玉石往身前放了放。 …… 不知道怎么,看到这一幕荼苦苦竟有些莫名想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蛇妖一进洞,头甚至都没转一转,只一眼就芯子锁定了她。 荼苦苦头皮发麻,但还是准备先发制妖,正准备用手中的爆破符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忽然顿住——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用上这些东西,妖或许杀不死,但他们一定会死。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腰间又传来熟悉的力道,那蛇怪带她一头扎进了雾里。 她想的没错,这雾中的确是有东西的。 像丝线一样大小,垂着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扫过她全身,黏糊糊的触感转瞬即逝,荼苦苦沉默了,她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嗝屁。 难道是为了让她验证自己的金手指吗?! 那根本不需要好吗!! 但此刻没人听她内心的咆哮,蛇怪把她卷下坡,只落地一瞬间,荼苦苦身边就站了个人,他撑着伞,沉默不语的跟她站在原地。 面前这人修长挺直,撑着伞的手骨节分明,在浓雾中没法看清他的脸。 但内心更加不淡定的荼苦苦已经觉得脑壳停止了运作。 只有一串代码在打道:这谁这谁这谁这谁这谁…… 显而易见的答案,这是那蛇妖。 但荼苦苦又疑惑了,从之前的半身看去,她明明以为这蛇妖是个母的,但现在看——这这这挺拔的身姿……咳,十分可观。 跟着这人才走几步,天上似乎就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的伞面感觉要破。 这么大的雨,荼苦苦心想,那过会儿雾应该就散了,她也该没了。 “啪啦”,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她一脚踩碎了,荼苦苦低头,脚下也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和浓雾,看不真切原本的地面,但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想看看。 荼苦苦蹲下身,身边化成人的蛇妖貌似也没有为难她,还略微弯腰为她打了伞。 “吧嗒”,一个宛若在油锅中反复炸到干脆的骨块儿砸到她脚面,和她刚刚一路踩过来的都差不多。 荼苦苦:…… 喔,这下的不是雨,是骨渣。 荼苦苦觉得自己已经快麻木了,她脸上有点痒,应该是那些虫子在咬她? 再活一次,她一定不进秘境,她说的。 直到蛇妖把她送到宫殿门口,荼苦苦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没烂没死,而且这宫殿似曾相识。 这会儿天际已经白了,浓雾渐渐散去,荼苦苦只来得及扫了一眼那蛇怪的脸就被他推了进去。 蛇怪额头有很明显的一块儿青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标志。 荼苦苦看了一眼墙上的简笔画,喔,对,就像是这个作者每次都页尾留下的logo一样。 顿了顿,荼苦苦直接跟着指向标进了内殿。 那被剑洞穿的门已经复原,剑也挂在了显眼的右边墙上,唯一不变的是那个趴在地上睡觉的兄弟,这时候他又翻了个身,仰着了。 “是你让蛇妖抓我过来的。” 荼苦苦下了一个肯定句。 乌苟寿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淡淡扫了她一眼,懒洋洋应道:“嗯。都说了,年轻人不要太急着走,你看又回来了。” 荼苦苦嘴角一抽。 她皱眉,决定不再陪他弯弯绕绕,道:“说吧,要跑什么任务我才能成为一个挂逼,或者让你成为一个挂逼。” 乌苟寿觉得这小妖说话方式似曾相识,怎么就这么熟悉呢,他牙疼的决定停止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表面上依旧稳如老狗般道:“实话说,我是这个秘境的主人。” 宫殿里的灯烛闪了一下,伴随着前面大殿传来了龙吟,乌苟寿清清嗓,依旧厚脸皮道:“如你看到的这样,这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它们也跟我息息相关。” 乌苟寿叹息道:“可惜的是我被奸人暗算,身上有缚神锁,百年来也动弹不得只能苟延残喘至今,如今你与我有缘,你替我解了这锁,我自授你毕生所学。” 荼苦苦哪里不明白这或许是个活命的好机会,不论面前这人说话有几分真假,起码那个带她过来的妖的确是听他差遣的。 但有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让他来替你解了?” 荼苦苦指了指殿外方向,乌苟寿明白她的意思,但依旧散漫道:“嘁,他一个半人不妖的怎么感碰这种东西。” 荼苦苦:……中枪了。 “那个……前辈,”荼苦苦皮笑肉不笑道,“好巧哦,我也是,半人不妖呢。” 说着,她指尖应声开出来朵小花儿。 乌苟寿:……臭傻逼,爷当然知道。 他又清了清嗓子,衔接上一个调调继续道:“那没事,缚神锁嫌弃他性别,蛇妖可男可女,你是女的,你没事。” 荼苦苦:“好巧…我是白莲花精,我自己性别其实也能换……” 乌苟寿眉头抽抽,吼道:“你他妈闭嘴吧!!不是你咋个就这么多事,好好的机会你不要,你跟我扯你*种族性别身高呢?” 被熟悉的问候了一遍,荼苦苦淡定道:“前辈,我还没说身高。” “……” 草,哔了狗了。 他乌苟寿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哪怕在萧家,那几个跟乌鸦似的长姐堂妹起码还会吵架不服就站起来刚,面前这个,只能说这毛病他治不了。 算了放弃吧,他不出去也行。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荼苦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乌苟寿冷笑一声:“你问,我回答你算我输。” 荼苦苦:“前辈你这缚神锁怎么解开?” “……” 在乌苟寿疯魔之际,荼苦苦蹲到他面前,只听见“吧嗒”一声,身上那条烦人的链子应声而断。 乌苟寿顶着一脸青胡渣扫了她一眼,对身高置以鄙视以后迈出一脚——趴地上了。 “咳,好久没站起来走路,腿麻了。” 荼苦苦当然表示理解,她恭敬问道:“前辈要求我做的晚辈已经做到了,晚辈并不贪图前辈的功法,只想请问前辈这秘境如何快速安全的出去。”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男人沉默半晌,给她定义道:“出不去了。” 荼苦苦愣住。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也摸出一副秘境山河图,这显然比在白泽镇上岛岛拿出来的那个图更精致,他道:“这秘境,其实在三年前就出现过,那时候进来最早的一批人里,基本没什么人修。” 荼苦苦一怔,三年前就出现过的秘境,这事没被抖出去,一定是被鬼界压住了。 至于为什么压住…… 而另一边乌苟寿继续道:“原本就已经打开的秘境门,早就不稳定了,这次你们进来,其实外边已经坍塌了。不过你要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你直接走。” 荼苦苦抓住重点,问道:“我?只有我一个吗?” 乌苟寿点头应是。 荼苦苦肯定不干,她立马问了第二种方法。 乌苟寿挑眉:“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 荼苦苦简略答道:“一般剧情设定需要。” “嗯?”乌苟寿有些听不明白,荼苦苦比划了一下空气,高深道:“我觉得前辈是听不懂的,我们有代沟。” 乌苟寿:…… 行吧,他老实回道:“其实只要让一个人去崖底深处的祭台上插柱香磕个头就行了,没什么难的。” ……?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乌苟寿又补充道:“不过那边虫子多的那条蛇都不想进,祭台拜完这里应该就崩了,届时所有人都会被弹出去,属于这里的,还会留在这里。” 简称:一人刷本,众人受益。 荼苦苦很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过这有时候也得看情况。 每个修仙的人都会有一种“道”念,有的人执迷于追求武学,有的人执迷追求行侠仗义,荼苦苦哪个都不是,她只想“随己其心,尽己所力”。 这是她的道。 乌苟寿看着她神情的变化大致就明白了她想法,宽慰道:“没什么好怕的,你看那些虫子不也没难为你吗,说不定它们更怕你这朵花呢。” 荼苦苦眼睛一亮,有道理,被这么一说,代入感很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跳崖直接下去了。 乌苟寿:…… 第八章 三个字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关于最后怎么到崖底的,荼苦苦如今想来扔心有余悸。 骑着一条大蛇张扬肆意的直冲进深崖这种事,果然不太适合她这种娇花来做。 再说上面的雾已经差不多褪去,但崖底的雾是还有些浓的,加上寂静的四周、模糊不清的山崖峭壁,更加给人增添了一种沉闷感。 骑着这条大长虫但行半柱香,身边的空气陡然转冷,浓雾些散,从四面吹来的风弄的人毛毛的。 那蛇怪并未再变成美男子让她饱一饱眼福,反而把她送到地儿就走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得嘞,睡觉兄不想下来,大蛇不想进去,其他人不知死活,肩挑重担的主角·王权傲天氏·荼苦苦,带着她一腔热血愤然踏了进去。 这浓雾或许也是在遮掩祭祀台的传送阵——眼前再度一花,荼苦苦已经到了一片新的地带。 这里阳光明媚,几块高峭的崖头还缀着碧海色天际的云,浓墨泼过这里,墨绿是远方,俏翠是眼前。 在这片一眼望到头的山谷中心有个不算多高的小台子,上面还有个鼓和碑,嗯……香是要她自带是吗? 现在回去取会不会迷路? 荼苦苦暂时抛却了这个想法,抬脚踏着近前的长长台阶,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山谷中心,祭祀高台。 走上去了,才发现这块高大的碑上刻了些图文与小字,石碑前还放了一块玉简。 荼苦苦将玉简拿起,想也不想的探入神识—— “恭喜玩家绑定牛炸天版·高级问答时刻。” “游戏规则,默念出石碑上刻的小字三遍即可唤醒系统,根据系统指示即可答题。” “奖励规则:全部答对者可稍后向系统提出有关秘境的任何一个无理要求呦,答错者要自罚再读三遍石碑上的字。” “您的智能系统阿巴,为您服务。” 荼苦苦吓得一激灵,这剧本脱离男女主路线后果然越来越崩了,现在都能搞出什么系统线来了,啊凑。 嫌弃归嫌弃,荼苦苦神识抽回的瞬间脑子里冒出个正经的而确定的念头:这秘境主人不是个穿越者她就去*奔。 当她看到石碑上的字时,荼苦苦嘴角抽了抽,默默念道: “赵柳柳是个碧池。” “赵柳柳是个碧池。” “赵柳柳是个碧池。” 这像极了小学生打架现场,荼苦苦捂脸。 随着她念完后,石碑上果然发生了些变化,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在碑上勾勒出来:“敲鼓——” 荼苦苦挑眉看了一眼旁边的鼓,摸起上边挂着的鼓槌咚咚咚敲了起来,鼓面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吟吟的人脸,荼苦苦拿不定注意是一直敲还是停,怕画面消失,她就没有敢停。 但鼓面上的人就不干了,他“诶——”了一声,用手试图拨开她拿的鼓槌,劝阻道:“好了别敲了小辈,老夫要被你震散了。” 荼苦苦停下,狐疑的看着他,活的?还是留影?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想法,男人笑吟吟的解释道:“自然是留影,不过你既然走到这里就说明我们有缘,不如来切磋一下。” “啊对了,你来选择一下模式。” 鼓面应声升出一个“至尊版开眼界问答”一个“内涵版普通问答”,字面意思,正常人大概都去选普通了,但荼苦苦她不,这剧情套路她熟知,简直轻轻松松刷完本,此刻内心忍不住狂吼道:来吧,再让套路多一些吧! 然后她就收到了: “付启真人小时候最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战不修头究竟有多大?” “夜衍泫能夜行几个老婆?” 诸如此类没有节操刷新下限的问题,荼苦苦默默抿紧了嘴,看着鼓面里笑吟吟的男人恨不得一拳锤上去。 挺会玩儿啊? 答题时间已过,荼苦苦不得不再次默念了六遍“赵柳柳是个碧池”这小学生报复行为的话,敲响鼓面,重复了男人前面的一段说辞,到选择时她愤然点了普通。 男人满脸得道高人的模样,长须抖动,出了第一题:“如果你想跟喜欢的女生说点儿有趣的话题,你说什么?” 荼苦苦:“三个字。” “你媳妇儿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 荼苦苦:“在他们之前先淹死自己。” “女生在意哪些小细节?” 荼苦苦:“想要蓝不是说我觉得我想要蓝你给我蓝,你要主动给我我想要其实不想要的蓝。” “你走什么道?” 荼苦苦:“成华大道,过二仙桥。” “赵柳柳是不是个碧池?!” 荼苦苦:“她绝对是。” “为什么?” 荼苦苦面不改色答道:“她伤了一颗纯情少年的心。” “说得好!” 鼓面里,男人拍案而起,又立马稳了一下身子,捋了捋胡须坐下,继续笑眯眯道:“过来人啊好兄弟?” 荼苦苦:“好说好说。” 男人停止摇动手中的羽毛扇子:“实不相瞒,在下以前是个程序员,我穿过来时开挂得到了这秘境,最后成仙我就回老家了,把它扔这儿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它啥样子了,唉,你有啥要求就说,我应该还有一些神识在系统里,足够用了。” 荼苦苦听此恭敬道:“实不相瞒,前辈,因为各种原因这秘境环境已经大有所变,我如今正有一些朋友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我想让前辈把我们送出去,还这里一个安静。” 男人对她的文绉绉嗤之以鼻,但自己却依旧仙风道骨接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没别的了?那我就把不属这里的东西都赶走了啊。” 荼苦苦没听明白,啊,应该是同意送她回家。 她点头应是,眼前习惯一花,人已经来到了白泽镇秘境外。 入眼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还有一些……尸体。 出来了。 荼苦苦松了一口气,欲抬脚走,身边儿地上好像趴了个熟悉的身影。 喔,睡觉兄。 他又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露出下巴上的青胡渣,带着些许疲惫感叹道:“诶呦,这种晴天,好久没见到过了。” 荼苦苦抬头看去,倒也不像是下大雨的那种,但没得错,是阴天。 远方有人陆续醒了过来,侥幸存活的人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喜欢呼,也有人纳闷中,荼苦苦有点累,不想多待,抬步就走。 “去哪儿,你不带我一个的么。” 又是这句话,荼苦苦回头扫了他一眼,咬牙道:“吃饭,跟上。” 已经几年没见过外界的乌苟寿乐颠颠的走到荼苦苦身侧与她同行。 “诶上次你救出了我,你看我这身修为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个靠谱的,真的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想跟我提吗?”乌苟寿主动请缨。 荼苦苦顿了顿,觉得有道理,是个能抱的大腿她肯定是不能像女主高冷的来一句:不用,我自己行。 但这人行为的确有些……诡异,荼苦苦秉持着女人的第一直觉含蓄的表达了自己还没想好,日后再讨的想法。 谁知乌苟寿一脸正直的跟她道:“那不行,我乌某人是不能欠人家东西的,少年我看你资质不错,不如你做我徒弟吧,师父一定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绝不会亏待了你。” 荼苦苦呲溜了一口面条,眼皮也不抬道:“台词格式挺对应该是请了老师,不过你表情要更真实一点才行,情绪在后两句里根本不饱和,明显僵硬。” 乌苟寿嘴角抽抽。 荼苦苦又道:“你明明秘境里都想抽死我的,但你没下手,现在也没有,这说明你对我一定有什么图谋。” “而且,”她画风一转,神色更加认真道:“我出来时最后见的是一个自称为秘境主人的人,他告诉我会把不属于秘境的东西都拍出去,啊,好巧哦,你也是啊?” 她自认为分析的头头是道,完全没注意乌苟寿其实是个暴躁的性子,见她喝完了最后一口面,乌苟寿面色阴沉的笑了笑,“啪”,她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 乌某人笑的像个反派道:“你说的差不多都没错,我跟那只妖,他我不知道,但我的确不是原本那里的人。至于为什么非要找你一个废物来当徒弟,你以为那大殿真的就那么安全吗?” “那些柱子上的蛟龙,这几年基本上抽走了我的身上所有的‘气’,就他妈因为你多待了会儿气全跑你身上了!!” “爷当然要跟着你把‘气’给收回来,不然谁你还真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机缘?” 荼苦苦:…… 喔,气,她听说过,读书人身上自带浩然正气,魔自带魔气,鬼修就是鬼气,虽然听起来是很虚幻的东西,不过勉强可以理解。 荼苦苦恍然大悟,而后反应过来:“那好像也不用拜师,毕竟你拿完气就走的样子就如同那个开完房就跑的渣男一样,别爱我太深,结局我一个人。” 乌苟寿:我曾经自诩为脾气温和二公子的,真的—— 他头疼的打量了一番面前这少女,啊不,脑瘫,下定义道:“还有救的,你且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弃你。” 第九章 修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蹭了她两碗面条的乌苟寿笑意盈盈,反之荼苦苦有些愁眉苦脸。 其实荼苦苦对青灵山这个剑修大派,从未有过怨念。 哪怕是对文桉桉和付子之,至多是更觉得他们三人的剧情荒唐了些,犯不上深仇大恨,眼下又已经远离了这些人,自然是更谈不上衍生出谋害、报仇等别样的思想。 小白莲花终归要走自己的道的。 但一想到付启老头,荼苦苦就纠结,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对原身还是失忆的她、现在的她,付启的照顾与小偏心都是实打实的在她身上体现和存在过的。 敬乌苟寿的那碗茶,现下是如何也送不出去了。 好在看起来脾气暴躁老大叔乌某人比较贴心,察觉出了某些小娇花的犹豫,所以在心理上并没有太过计较这些东西。 最后荼苦苦还是敬了一杯茶给他,乌苟寿收了。 荼苦苦谨慎提醒道:“您要不看看我还有救吗,再喝这杯茶。” 乌苟寿也慎重的把手探过来摸了摸荼苦苦脑门儿,然后用手一弹,懒洋洋道:“爷看是没救了。” 星星,荼苦苦暗骂,吃痛的捂上脑袋。 不过正事儿还是要说的。 嘴上过完招后乌苟寿皱眉评道:“你经脉完好,按理说不应该如你所说的那般修炼不得。” 荼苦苦点头应是,然现实的确如此,付启也为此特意给她寻过多处医修,但都无济于事。 荼苦苦的筑基二层,成了永久的神话。 “还有一个bug,”见乌苟寿疑惑抬头,荼苦苦改口道:,“咳…问题,如果在灵力充沛的环境里,我或许能修习金丹的功法并运用。” “这就像,”荼苦苦思考了一下,给出个比喻,“那个空间内的灵气都是属于我的,我是它们采之用之的第一选择人。” 乌苟寿眉头动了动,这情况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存不得灵力在体内,但在特定的地方却可以对灵力任意使用,这究竟是个毛病还是个隐藏体质还待研究。 他心念一动,问道:“特定的地方,这种特定的地方是真的出现过还是你自己想象的?” 荼苦苦答道:“有过,青灵山后山,那里的灵力我可以轻易调动,这一点没错的。” 还有就是温岭山。 但一想起温岭山,不知道是因为祁仙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还是怎样,那次身体上的轻微异常她自己根本没注意,所以拿不定是不是也在哪儿有过“灵力调动测试”一说。 乌苟寿彻底沉默了下来,他额前碎发有点长,一低下头时就容易盖住那双狭长的眼睛,于是标配的胡渣,再加上一身略显松垮的青色外衫,这懒散闲适的装扮就很符合大叔形象了。 “这样吧,”乌苟寿眼皮子一抬,跟她分析道,“你这情况我是没见过,但你这个不能修炼,听起来起码也不是没有救的样子。” 乌苟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儿棋盘,往桌上一放,场景一转,她与前辈已经身处棋盘之上。 脚底的土壤触觉很真实,大块儿红褐色土地,四面环山,唯近前置了两棵柳树。 “这是……”荼苦苦惊讶的睁大了没见过世面的眼睛,欣赏着这一方天地。 乌苟寿出声提醒她道:“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调动这方芥子空间内的东西。” 灵力! 荼苦苦静心,还真让她感受到了点东西。 见她嘴角咧成青蛙,乌苟寿慈爱笑道:“来,花儿,来跟我下棋。” 荼苦苦正疑惑之际,只见乌苟寿指尖捏起一枚白子,手往下一压,她身边的柳叶便片片破风而来。 荼苦苦连忙躲避,习惯性出剑做挡,但她忘了手中根本没有佩剑,这也不是青灵山的授课演练,只几枚柳叶就逼的她退无可退,划破了身上一些地方,渗出血来。 乌苟寿垂下眼睑,不咸不淡道:“怎么,青灵山就把你养成这个样子?还是说你平时连个防备都没有,打架前还让别人先知会你一声?” 荼苦苦抹了把冷汗,对乌苟寿的阴阳怪气并未反驳,这是自己把自己玩废的,踏上修仙这条路,迟早得一一学回来。 乌苟寿或许早就看出来了,但他没用什么“口头点醒法”,相较于付启,这位前辈貌似动手更积极于直接动手揍她。 认识到了乌苟寿的用意,荼苦苦暗自咬牙,她能进来肯定不是说乌苟寿迫不及待要教她做人,或者吃完了没事干装个逼,一定还有别的用意。 什么呢—— 灵力! 想到这一点,乌苟寿届时又抬手,压了一颗黑子在这里,大有“纵横棋局,我为天地”,的感觉,然荼苦苦已经初步了解到了自己小buff这种东西,她将神识展开到最大,快速跟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而后以身为主,挥动这些灵力向乌苟寿砍去。 但她身形不稳,半空中就被乌苟寿一把拽住脚踝摔到了地上。 “你真的……是个剑修吗?” 来自乌苟寿的灵魂一问。 剑法身法有够烂的一比。 荼苦苦:……是真的,青灵山盖戳如假包换付启真人大弟子。 乌苟寿:喔,那付启真人可真是倒了大霉。 …… 近身打架菜的一比,荼苦苦改换了斗法。 就是你轰我一炮,我挡住,我再轰你一炮大的,你没事我再挡,来来回回,她乐此不疲,灵力真就跟没断过似的,眼看再打下去这傻东西就该控制不住灵力把他法器炸了,乌苟寿抬手合了棋盘。 眼前陡然回归,她们还是坐在酒店里,桌上的茶还在徐徐冒着热气。 刚刚是神识进去了。 乌苟寿先出声道:“你不如去学个乐修。” 随即,他展开其中利弊,往荼苦苦体质原因道了下自己的见解:“乐修运用灵力这一点,和法修打架差不多,唯一区别是法修身法一般都能看得过去,而乐修近身战差了点,你灵力不稳,当个乐修勉强能保住自己。” 怕她不懂,乌苟寿又比划道:“你看啊,一个筑基的学修和一个筑基的法修对上一个金丹,啊这肯定是都打不过的,不过乐修攻人识海,起码能拖延点时间,也就是说一般都是晚死的那个。” 绝了。 荼苦苦嘴一抽,她这些年,付启也有心养过她神识,但同样无济于事。 不是说神识如灵力一般不开窍,主要是她神识也弱的一批,容易受影响的那个最后也必定会是她。 但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牛*的,例如大如汪洋的神识领域,虽然真的没什么用且鸡肋。 她斟酌开口道:“前辈,我觉得我,无法胜任音律这个东西,要不您看我还有别的可就方法不?” 乌苟寿摸了摸青胡渣,森森笑道:“有啊,体修要求的基础不高,这个你可以慢慢学。” 荼苦苦顿时喜笑颜开,欣喜道:“那还请前辈指点。” 乌苟寿:“好说好说,体修第一步走的就是个锻体,寻常人熬不下来,不过我相信,你也熬不下来。” 荼苦苦撇撇嘴,但很快她就撇不起来了。 只听乌苟寿回想道:“锻体第一步做什么来着,喔,拆皮断骨拔青筋,你想先体验哪个?不如先拆个皮吧,也不是特难,我去给你找个锅,你往里一坐,我再生个火给你煮了,只要没死你就成了,死了这汤以后我也就不喝了,怕吓到我。” …… 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好吗! 啊凑,嘤嘤嘤这体修是真虐身,她还是一朵小娇花呢,她不要玩这个。 权衡利弊之下,荼苦苦觉得乌苟寿之前提议的乐修这个想法实在美妙,于是顶着笑的一脸慈祥的乌苟寿的表情,荼苦苦毅然决然表决了自己想做乐修的恒心。 乌苟寿点了点头,却答道:“乐修一途,我教不了你,不过我倒认识一个朋友,或许她可以教你。” 荼苦苦转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询问道:“不知道前辈这位朋友是……” “清音殿主的小徒弟,曲临江。” 荼苦苦讶然,她们这些名门大派,说实话有点跟得上那种宫斗剧情了,年轻一辈或者哪个牛逼哄哄的谁谁谁的小儿子,这些东西付启也会有空跟她们去说,甚至给她们单独做个科普课。 修仙并不是脱世,反而入世方能看破,佛门好代表付启曾经这样说过。 曲临江她是听过的,这几年修仙界炽热人物榜前三的人物,可是荼苦苦记得她是个器修。 玩的一手好伞阵,在清音殿三个弟子组合中是“歌行流云月下姬”里面的流云。 所以人送外号“流云仙子”。 荼苦苦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乌苟寿按了按眉心,他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器修,这玩意儿大半个修仙界都知道的事情你还跟我说。” 荼苦苦:……那你让我找人家学乐修这事怎么说…… 乌苟寿:“我刚好认识她,让你俩先认识一下,那再让你进清音殿这种事不就好办了吗?” 荼苦苦觉得十分有理。 清音殿在修仙界算不得什么大派,但它独特在别树一帜,这是修仙界唯一的一门“养组合”套路的门派。 清音殿弟子出行,基本不会落单,队伍中必配一乐修加舞姬,要么就是花童御车,总之排面得有,逼格最高。 第十章 偶遇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敲定了去路,荼苦苦与乌苟寿都不是个磨叽的主儿,直接上路。 白泽镇位于中枢地带,最近因为秘境之事又引来不少各地修士,实力还行家境也不错的的自不必说,肯定是大把结伴而来,但这一路上,大多数还是像他们这些模样穷苦的落单散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落单人的地方就有强盗惦记。 荼苦苦前脚才跟乌苟寿出了店,半道上一声“动手”,身边陡然齐刷刷排满了剑。 冷光乍现,空气仿佛在这里停滞了一下子,但面对这群最高刚筑基的修士,乌苟寿连眼皮子也都懒得抬一下。 “花花儿,咬他们。” 荼苦苦身随声动,同时面对这四五人的围击一时间有些冒冷汗却也躲的过来。 这几次挨打还是有一点用的,起码她没那么废物的连打人都打不下去。 她一边躲一边寻找能一下子把这些人干翻的机会,然退之不及,手臂上就见了血。 乌苟寿眉毛越拧越深,荼苦苦却没注意他,身上见了血,她就没那么保守的打了,荼苦苦扯过刚一脚踹开的练气期修士手中的剑,手中任意比划了一段付启教授的剑法,剑随意动,心随剑行。 说到底她再废,也是个在筑基二层困了许多年的名门剑修,败给堪堪筑基的散修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等那几人落荒而逃以后,荼苦苦一怔,看着皱眉的乌苟寿关问道:“前辈怎么了?” 乌苟寿扫了她伤口一眼,没有多话,反而追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要修的是什么道,以前的东西还会用断然是好,但是已经决心要抛却从前,还是务必先以眼下要修的东西为主最好。” 荼苦苦轻轻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反驳什么,只是拱手应下。 两人继续前行。 出了这档子事,荼苦苦开始进入状态,对自己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不自觉的观察分析起来,乌苟寿看在眼里,心道一声还算有救。 清音殿位于青灵山门派范围边界,但两家关系也是一般,青灵山长老个个人精是没错,可那清音殿殿主却是个闷性子,久不出世,连带座下几个亲弟子也随了她性子喜欢闭关,唯独还算活跃一点的就是那曲临江了。 要进清音殿,必过青灵山脚下,而进青灵山的路前,还拦有一座泗水城。 泗水城是除了青灵台,在荼苦苦认知里仅熟悉的第二个地方了。 泗水城不算太大,里面多居凡人,也有一些来往散修混在其中,繁荣昌盛算不上,却因为受青灵山照拂的缘故此城民风淳朴,安泰祥和。 一进城,荼苦苦就把自己重生这事偷偷摸去了一点前因后果,稍加篡改的告诉了乌苟寿。 这会儿两人坐在靠窗的酒楼桌上,乌苟寿眉头一挑:“你是说,青灵山或者看灵牌的修士,大都已经知道你入魔被你师弟给咔嚓了这事?” 荼苦苦:“我还没死呢,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乌苟寿:“有些人看着活的像个人,实际上她已经不是人了。” 荼苦苦:总感觉他这句话在骂我,但我没证据而且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据。 “所以前辈我是不是需要买个易颜丹什么的变个脸?” 乌苟寿盯着她来回瞧了瞧,又捏了把脸拽了把头发下定义道:“不,原本就挺大众的,没什么特色,不用。” 荼苦苦信了他的邪。 这修仙小说中,女主的颜与人设之光她肯定是赶不上的,但是哪个重要组成的女配,她!能!丑!得!了?! 乌苟寿又补充道:“不过你师父给你取的名还挺独特的,这个你就换了吧,我怕别人认出来。” 荼苦苦嘴角一抽,新鲜,还头一回听名字识人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老实回道:“名字一事,晚辈已经想好了,符合形象又新鲜。” 乌苟寿眼皮一跳,就听她道:“不如就叫,王权傲天。” “四个字哇,简直霸、气、侧、漏——前辈你觉得呢?” 他觉得付启当年收徒弟这决定一定草率了些,多亏有付子之这个省心徒弟正确的砍了她,虽然没砍死有点遗憾。 正当她想名字入神时,旁边来人却认出了她,雅萧眼角带,跟着一群弟子落座于荼苦苦旁边桌子上,轻声问候道:“又见面了,茶姑娘。” 又看向乌苟寿,乌苟寿却看向荼苦苦,荼苦苦只好惊讶应道:“雅萧妹子,好巧啊哈哈……这位是乌前辈,乌前辈,这位是我在秘境中结识的小姐妹,雅萧。” 平时或暴躁或轻蔑或尖酸刻薄的乌某人,终于在今天露出了他狐狸般温和而让荼苦苦惊悚诧异的笑,用难得温柔百倍的声音问道:“雅萧姑娘是医修吗?” 雅萧惊讶点了点头:“这位前辈怎知……” “你身上刚带了些安神棉的味道,我以前很喜欢闻这味儿,而我猜,这身上能带着这种不常见药草味道的人,姑娘大概就是个医修了。” 雅萧:“前辈聪敏,晚辈的确是青灵山外门里的医修。” 乌苟寿看了一眼牙酸到不行的荼苦苦,示意问道:“青灵山的,你没暴露?” 荼苦苦慢慢眨了眨眼,表示宅女真的不怕被认出来,她都想说,除却付启付子之文桉桉三人外加青灵山其余几峰长老外,还能记得她荼苦苦这张脸的真没了…… 乌苟寿叹了口气表示理解。 雅萧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只活络问道:“茶姑娘这是来赶青灵山招收弟子吗?” 荼苦苦一怔,现下七月尾,可不就是正逢各家门派开始招收弟子时节么,她这是断修仙界的网断了多久了! 她简略表达道:“我…唔,我可能不太适合走剑修什么的路,我准备去清音殿试试乐修。” 雅萧略一沉思,赞同道:“我们医修也有以音入道的呢,听闻是专门治愈神识的一种存在,茶姑娘若修习了神识一类的功法,可要多跑来三途堂看看我,好让我也沾个光学两下。” 荼苦苦应下,又好奇问道:“雅萧你这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这会儿邻桌的围观的几个弟子出声接道:“我们三途堂这些外门弟子,天天跑任务不说,还得跟在那些内门弟子后面给他们擦屁股。” “房湛!” 荼苦苦扫了一眼,发现是那天秘境的老熟人程贵。 被喝止的房湛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嗤笑道:“这事儿灵牌上都传开了,还藏着掖着个屁,本来就是个笑话。” 他这么一说,荼苦苦内心更加好奇了起来,但听起来事关青灵山,又碍于人家弟子就在这儿,她就没那么敢明目张胆拿出来看了。 好歹,像个怨妇似的的房湛又开始了他吐槽的时刻:“这段时间修仙界都传出来点秘境宝藏什么的,但很多都是有问题的,不用说,白泽镇一行,想必大家都有体会。” 荼苦苦暗自点头认可,那秘境的问题还不小,事关另一个穿越巨佬的问题呢。 这头又听房湛继续说道:“白泽镇出了问题各派长老想必是第一时间接到了通知的,但是第二日这泗水城就传出了宝藏,那些个内门弟子,一个仗着比一个厉害,法力高深的冲进去就没见影儿。” 荼苦苦惊讶道:“那他们的失踪让你们去找?” 房湛:“不然外门弟子能干什么呢,天天拿来当骡子使。” 可谓是分析的很有道理了。 “不过好在,”房湛似乎是讲累了,这会儿才停下闷了口茶,歇了一歇,才道:“我们有雅萧,据说她老家就是泗水城边上的,这地方她熟,我们也就省了很多事。” 众人一致附和,荼苦苦抬眼望去,却见雅萧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回家一趟貌似没有什么值得开心似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荼苦苦见此并没有多问。 但她没想到的是,乌苟寿竟然传音让她去一趟。 “前辈?”并不知道乌苟寿有何用意的荼苦苦疑惑出声。 “泗水城这地方在青灵山脚下,它被青灵山格外护着也是有原因的,我听说很久以前这地方发生过大战,不少名人贵器折于此地,此地比不得青灵山后山那个剑冢,但说不定有什么东西,你尽管去看看就是。” 虽然不是个剑修了,但说不定能捞到点别的,哪怕卖了换灵石也行,岛岛兄给的灵石已经不多了,她现在已经开始紧巴巴过日子了。 想此,她询问道:“雅萧,那个……你们说的地儿,我能跟去看看吗?” 房湛冷眼一斜:“过去干嘛,给我们增添麻烦吗?” 荼苦苦:“生命真谛是热衷于探索,我热衷追求生命真谛,后果自己自负,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一番说辞给打动到了,房湛嘴抽了抽,没声儿了,一帮青灵山的子弟带着俩散修在酒楼稍作停留后,浩浩荡荡往泗水城西城边儿上去。 落日余晖已经铺开来,越是往西地方越偏,一行人走的浩浩荡荡,在路过挂着破旗子的旧旅馆时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第一十一章 又见面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是……” 雅萧微微错愕,看着来人白衣红襟,端的一副好面容,而那位公子气色有虚,但瞧着精神头却是不错的。 雅萧何等聪明,她略一顿,猜出了两人的身份。 “早就听闻师兄师姐们会来,但是堂主任务给的急,就没有在路上多做停留,没成想还是你们来得早。” 这次出发之时,他们三途堂的历堂主临走前特意跟他们知会了一声,青灵台下来了两位弟子给他们当帮手。 不过说实话他们这些在外门待久了的,实际上早就看不起内门弟子了,不过资源拿得多,空有一副假壳子罢了。说是来当帮手的,指不定也是个拖油瓶。 雅萧这番说辞也不过就是替程贵他们出来说的客套话,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等过人。 文桉桉似乎是没听见,她只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们一行人后面。 后面有什么? 众人回头。 这会儿荼苦苦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因为太他妈刺激了——有种掉马甲的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荼苦苦?” 才离开半月有余,都跟她划清界限了。 荼苦苦稳了稳心神,压低声音道:“在下是魔域景行深的远方表妹子,因为老板克扣工钱还乱加班,就辞职回归人修界了。” 除了雅萧,众人错愕,这会儿连付子之那双冷淡的眼里都慢慢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惊诧?困惑? “在下也听说过,关于青灵山一事,实在惭愧,在下并非剑修,而是准备去做乐修。” 雅萧也替她接道:“这是没错的,这位茶姑娘是我在秘境里遇到的,若她真是荼师姐,那师兄……出事那几天她又是如何赶到秘境的呢?” 这个说法倒是很有说服力,但文桉桉还是狐疑的皱了皱眉,像是随意问道:“景行深长什么样子?” 众所周知,这种反派boss级人物,隐私肯定做到位,谁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荼苦苦略微一顿,乱编道:“他一般都是用术法蒙着面的,我们这些下属也见不得,但我给他搓过澡,他有胸肌,挺大的。” 众人:???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荼苦苦还待乱编,付子之却不知为何不耐烦了,众人只好结束这奇妙的话题,开始往目的地而去。 这地儿地皮干燥,唯一能长出的也只是一些比较深色的杂草和枯藤,晚间风一吹,这些草木发出的沙沙声更能体现出城西的荒凉感。 “不是,这地儿还有人住呐?” 随同来的一外门弟子抚了抚双臂,他的话让带头在前面的雅萧微微一顿,但也没说什么,一行人由此开了个话头,慢慢聊了起来。 “到了。” 雅萧回头笑笑,作为队伍里唯一的三女性生物之一,众人看雅萧,不同于文桉桉的冷脸、荼苦苦刻意板着的认真脸,她的笑明媚温和中带些江湖气,一时间抚平了众人身上那层淡淡的不适感。 月光倾轧下来,照的四周透亮明净。 众人抬头看去,在一堆土瓦杂草的上空那里,的确是有几分不寻常的灵力波动。 程贵走上前站出来道:“说不定会有危险,大家进去后如果没有散开就抱团走,如果散开了就尽量留下标记,尽量灵牌联系。” 说罢,他看了一眼荼苦苦跟乌苟寿两人,竟也扔给他们了两块青灵山通讯牌。 荼苦苦两人道谢后,剩余都点了下头,示意该到进去的时候了。 以程贵带头,付子之文桉桉其后,剩余人陆陆续续跟上,荼苦苦走在乌苟寿前面,但她前脚刚迈进去,乌苟寿就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干嘛?”她回头看去,这时天上的月亮恰好被遮了半阙,只露出一个尖儿,乌苟寿的脸在阴影中更加的看不清什么表情,但他声音懒洋洋道,“没事儿,刚刚我又饿了想问问你有啥吃的没有,然后想起来你是个穷比。” 草了。 穷比荼苦苦再懒得搭理他,把另一只脚也迈进了秘境里。 习惯性睁眼换场景,只是这次荼苦苦觉得自己一定来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秘境,各色灯笼挂满这晚间街市,粗布麻衣与锦衣绸缎的人伫立在酒馆门前拼酒,各色各样的摊贩使劲浑身解数哟呵卖弄着自家仿佛独一无二的产品,好一副盛世晚会图。 她回神过后,左右瞧了瞧,貌似的确是与前辈他们走散了,通讯的灵牌倒还是能用,但是消息输入进去,半天也没人回个消息。 这时候荼苦苦注意到了个显眼的人物,黑衣黑发黑面具,再配一个标准的给羽毛扇,排面感十足。 其实这里众人服装各异,好好的一身黑倒也没什么,但这人身上是有灵力波动的,让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幻境的荼苦苦有了新的认知。 “那个……兄台——”荼苦苦老远挥着手走过去,迎面走来的人貌似根本没想到是叫她一般,径直忽视了一脸热络的荼苦苦。 荼苦苦不得不走至人近前又打了声招呼,这会对方总算是有点反应了,她抬手掀了掀脸上的面具,清了嗓子道:“啊?这位姑娘你在叫我吗?啊不好意思,这面具有点卡脸。” “……”卡脸跟耳朵聋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荼苦苦没问,她拱了拱手,跟面前这人攀谈道:“我初来此地,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歇脚的地儿,好让我过个夜。” 谁知道面前这人隔着面具也发出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你大半夜不嗨起来你去睡觉?你你你有没有一点对自己认真负责的好态度了?” 荼苦苦:……听起来像赶你出去蹦迪鬼混的好兄弟口气是怎么回事? 荼苦苦又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本是一修士,来到这里纯粹是个意外,现下只想搞明白这地方是什么地方。” 夜衍泫好奇的看向她:“你说你是人修?可这里是一条鬼市,你们人修怎么会进来的?南海结界缴纳灵石了吗?” “啊这。”荼苦苦听的一脸懵逼,按这个道理来说,那么她这是又进了一个秘境,然后通过这个秘境进了个鬼界,而且还开了个不用缴纳灵石就过界的后门,现在还被抓住了? “有时候人的经历真的会发展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方,真的,好兄弟,我已经迷了。”荼苦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夜衍泫的肩膀。 她苦笑道:“所以我面前这些不是幻境,但也的确不是人是吗?” 夜衍泫本来想点点头,但她又摇了摇头,拿着那把风骚扇指了指自己道,“爷不是,爷像孤魂野鬼吗?” 荼苦苦认真回道:“不像。”但总觉得脑壳子可能不太好使,并且容易好骗。 夜衍泫很满意她这个答案,决定要带她去逛窑子。 ? 荼苦苦不是很理解鬼界的待客之道是一直如此的吗。 她很久以前被付启抱回青灵山的时候,他就说过,这天地其实是人、魔、妖、鬼共存的地方,理论上没有谁排斥谁,但是人修得了天道的厚爱,为此他们就恃宠而骄,认为这陆地的光明,是只属于他们的。 有压迫就有反抗,有不公平就有不满意。 在这场与天道争宠的战斗中,人修赢了,但唯一敢站出来打架的那个,是魔。 魔修与人修斗了成百上千年,越挫越勇,两方也成为最熟知的两派,反观妖修、鬼修这类早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在别处偷闲躲静的行为,如今也评不上一句好与不好。 但荼苦苦觉得他们活的挺好的,黑衣兄来带她逛的窑子和修仙界凡人中普遍的青楼不同,鬼界的窑子更像个……交易市场。 刚一踏进,迎面熙熙攘攘许多人围成一圈儿,这里头也有商贩,一群人正为了一条腿高低叫价叫的热闹。 而另一边,只见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嘤嘤嘤哭的好不凄凉,他身后站了个体型微胖的妇人,手中捏着一把菜刀,桌前案板上正架起木牌,上面写到:“任意一样东西换他身上部分东西。” 周围高低叫闹不少,那男人已经被拆了一条腿儿,正哇哇大叫,但众鬼只是将嬉笑声堆了个高,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荼苦苦嘴一抽,扯了扯夜衍泫衣袖,问道:“道友,他们这么玩,不怕玩出事儿来吗?” 夜衍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扫了一眼,同她解释道:“鬼市里鲜少有凡人修士,他们生前已经没了,死了后除非术法打在身上,不然这些玩是没有什么事的。” “更何况,”她顿了顿,将滚到自己脚底下的脑袋当球踢了回去,“这人生前就是摔死的,这会儿他只不过是在卖萌求可怜罢了。” 荼苦苦嘴一抽抽,卖萌…装可怜? 其实还挺会玩。 然而,她侧目一扫,看到了某个侧脸后直接炸毛,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思想似的,文桉桉见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求可怜的半具尸体,秀眉微蹙,一把将手中剑掷出,把正拿菜刀剁男人右脚的妇人钉在了摊前。 “媳妇儿!”男人大叫一声,用仅剩的一只手去碰剑,却被刺的弹向一旁。 剩余的鬼见此慌忙走开,也有几个貌似跟这男人一家熟悉的鬼,连忙收拾好了男人的头和身子,这才齐齐看向文桉桉。 第一十二章 永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一下动静可不小,起码偌大的鬼界窑子里熙熙攘攘的众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几百只鬼将眼睛齐刷刷放到那个白衣胜雪的人修身上。 荼苦苦跟在夜衍泫身边为文桉桉捏了把汗。 传说中镇场子的人基本说来就来,才不过眨眼瞬间,场中就多了一位身姿曼妙的红纱裙少女,媚眼如丝,周身却透出一股清冽干净之气,与身上这模样装束相异但并不违和。 这时候,对于荼苦苦来说,那尚不知姓名身份如何的黑衣兄扯了扯她的衣角,附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道:“这是你的同伴吗?我们鬼市许久没有这么傻缺的人了。” 荼苦苦嘴角一抽,含糊答道:“唔,同行之人,不是很熟。” 她想应该是是文桉桉入门晚,还没有遭受到付启那种贵族科普式教学,现如今这情况,误会大了。 修仙界本就对鬼界这里的规矩知之甚少,南海说的好听点缴纳灵石就能进,但是这地方毕竟全是鬼,正经人想来也是不会跋山涉水冒着点丢命风险去鬼界没事走一遭。 荼苦苦从付启那儿了解到的也不多,顶多就是鬼界白天清冷晚上热闹这种普遍道理,念此,她看向身旁的黑衣兄问道:“这个红衣道友看来是这里的管事,遇到这种事情,她一般怎么处理啊。” “管事……”夜衍泫默念两句,像是觉得好玩,又问道,“你们那里称这种撑场子的叫管事,那像我……我们鬼界之主那样的人怎么称呼?” 荼苦苦:……这问题是不是又跑偏了。 不过她还是先认真回答道:“我们把门派称为门主,宗派称为宗主,鬼界之主的名讳我等小辈敬仰,一般…额,凡人会成为鬼王吧。” “鬼王八?”夜衍泫愣了愣,又听荼苦苦纠正道:“是鬼王,吧,不是鬼王八也不是贵王八。” 喔,夜衍泫懂了。 “所以她俩都快打起来了,嘶——”荼苦苦倒吸一口冷气。 旁边的夜衍泫却看热闹儿不嫌事儿大,摇着她那风骚十足的羽毛扇感叹道:“鬼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难得一见啊,你说这次谁能把谁的头先拧下来?” 草草草? 这么暴力的场面荼苦苦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多待,脚底开溜是为上策。 笑话,文桉桉被打死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会崩书还是怎样,毕竟女主光环在那里,被打死的到底是谁还不一定,但唯一敢确信的是,只要面前这俩动了手,那他们这剩余的人修铁定是要被鬼界拿去当炮灰杀的。 看她一脸操淡还乱瞟的模样,身旁夜衍泫后知后觉理解她想法:“诶,你不想让她们俩打架啊?” 废话,打起来遭难的永远是炮灰。 荼苦苦没吭声,反倒是身旁那个一脸悠哉,晃着他那羽毛扇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打不起来的。” 荼苦苦信他个鬼话。 这会儿,只见红衣女子轻轻一挥掌就震断了那青灵山人手一把的简易配剑,文桉桉柳眉拧起,开始跟红衣女子嘴上过招。 争论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了的文桉桉微微瞪大了眼,高冷有逼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随后立刻一脸诚恳的道了歉。 而对方,好像很好脾气的接受了??? 荼苦苦吃惊的看着这剧情的发展,身边的黑衣兄又附耳过来,“怎么,没听说过鬼界都是一群有礼貌的鬼吗。” 说完,“他”仰起菱角分明的侧面,半张脸犹如狐面带笑,一错不错的瞧着荼苦苦,满含……宠溺? 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要被鬼撩的荼苦苦不动声色退开一步,面上一片淡定,内心犹如猛兽过境,场面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荼苦苦干笑两声,主动凑到文桉桉身边,像是刚看见她似的,打招呼道;“文道友,好巧,你也被传到这里了啦?” 文桉桉瞧着她这张颇为熟悉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回应,而在她身后,见她走了开来的夜衍泫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跟上去,逢美人必撩妹的鬼界之主在今天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而怕鬼不敢说的荼苦苦哪里会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抢走了一份女主剧本稿。 荼苦苦再回头看去时黑衣兄已经不知去向,对上文桉桉的那个红衣姑娘也已经退下,整个楼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 有光线透进来,是天亮了。 鬼普遍不喜欢阳光的,哪怕鬼修也是一样,走出门去,这会儿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比满是鬼的晚上还显得可怕。 太寂静了。 荼苦苦心想,这就像是出事的前兆。 “我以前跟着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修仙门派修行的时候,那会儿师父就告诉过我,我资质不行,怕是要止步于练气三层,可是我不信。”与她一同走着的文桉桉突然出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引得荼苦苦不得不侧头去看她,但是文桉桉只是捏了捏衣袖,垂着眸子道;“我每天都去跑最多的任务,大大小小的意外基本每次都要弄得一身伤,半死不活想放弃的时候又会好命的活下来,这样,只有这样,才逐渐入了师父的眼,后来外出,遇见了付启。” “被他收为弟子的时候,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怀疑,反对,这其中就包含着我那师姐,荼苦苦。” 听到自己名字,荼苦苦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女主不正常的节奏,就怕她突然来一句;“师姐你说对吗?“ 遇到问题,就要想办法打断它,荼苦苦想了想,岔开话题道;“旧事不都已经过去了吗哈哈哈哈哈,那个跟道友你一起来的人就是付道友吗,文道友跟付道友果真是绝配呢哈哈哈哈......“ 草——她又开始奔什么奇怪的话题进去了。 果然,说完这话后,文桉桉情绪更怪了,她阴恻恻的瞧着荼苦苦,看的她心底发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荼苦苦不知道自己从这横七竖八弯弯绕绕的小街道里转了几个弯儿,跑了有多久,只知道这感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刚刚那时候,要么是文桉桉受了什么影响已经不正常了,要么就是那个人根本不是文桉桉。 草,越想越发毛。 这他妈到底是进了个什么鬼地方,修仙界秘境现在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差评。 荼苦苦不知道自己跑进了哪条小巷子,街角复古黑漆的木门都紧紧闭着,唯独尽头的这一个,门口留了点缝,点点绯春色从里面透出来,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似的,但那依旧只是看起来,荼苦苦现在真就是草木皆兵的地步,她宁愿蹲街角里也不想再碰到什么好心人了。 但上天偏偏不想如了她的意。 那扇半掩着的门被一只素手拉开,荼苦苦愣了一下,门里面的人也愣了一下,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还是荼苦苦先出声不确定道;“雅萧?” 门口的人半是迟疑半是有些犹豫道;“你......认识我?” 好了,又是个假的,荼苦苦心想,难不成这秘境的诡异之处就是会把进来的人的模样记下来,然后用“他们”的模样生活。 不过看起来这个“雅萧”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像是个正常人的样子,荼苦苦抱着上去一试的想法缓缓地站了起来,试探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咱们还约好进来后留记号找人的。” “找人?”雅萧看起来微微惊讶,随后她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垂下眼睑平静道;“你要找的可能不是我,也可能是我了。” 荼苦苦自然没听明白,她没有插话,只听着面前少女继续道;“想来你可能有些糊涂,不过外边的确不是说事情的地方,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跟我进去一坐?” 荼苦苦现如今自是没话说,跟着面前这个雅萧进了宅院。 院子不算小,穿过小门就是一偏塘,沿岸栽种了挺多的柳树,雅萧将荼苦苦带到一石桌前坐下,道:“如你所见,其实你所见的‘我’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荼苦苦一愣,还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就见面前的雅萧也坐了下来,亲自给她倒了一盏茶。 荼苦苦谢过,准备抿一口时却发现手中杯子里什么也没有,明明是满满一碗水。 “想来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东西,你们真正的活人是根本碰不到的,但是若换了另一个自己,就可以融入这里,不受这里的束缚。” 荼苦苦越听越毛,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恨不得堆满了,她不自在的抚了抚双臂,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死了,我们在外面碰到的雅萧其实不是一个活人?而且,进来这里以后就会凭空出来另一个‘我们’对吗?” 雅萧歪了歪头,半晌勉强认可了她的这种形容,并且继续向她科普到:“如果在这里把命不小心给丢了的话,那么就会被另一个自己所取代,所以这里也被称为‘永生’。 第一十三章 永生(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在鬼界,并没有永生这个词。 有的人死后会因为个别缘故,魂灵不散,成为游荡在外的鬼怪,若是还有机缘,甚至可再度修行,直至成仙。 在飞升前,试问鬼界的任何一人哪敢说自己能永生不死。 但面前这个雅萧跟她讲的,却有另一番意思。 她道:“这里原本是鬼界所设的一所渡魂楼,是专门为‘不想做鬼之鬼’所留,那些有幸成为孤魂野鬼的人,或因为故人,或因为自己,根本不想留在这世上的时候,他们便会来到这里。” 荼苦苦把玩着杯子,听的入神。 雅萧又道:“渡魂楼被毁之事,是有两百多年了,那时候鬼界的夜衍泫还没有出关,只要外边稍微有点事就会引起一大波动荡。” 两百来年…… 荼苦苦沉默,如果说面前这个雅萧已经活了两百多年,那么引她们进来的那个呢?意欲何为? 方一出神,雅萧抿了一口水打断她继续道:“渡魂楼被毁以后……不清楚,那段记忆我很是模糊,只知道有人从夜衍泫手里抢走了这里,自此划出鬼界,独自成为一个空间。” 荼苦苦惊讶:“这里不是鬼界了?” 雅萧:“不是,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完全跟外界断绝了联系,可是后来,我们留下来的鬼都得了一种怪病,会无缘无故听到佛经,再后来,就会经常看到两个自己。” 荼苦苦听的再度发毛,她定定一回想,肯定了自己没有在路上听到过佛经声,这才微微稳了心神。 “听到佛经会看到第二个自己?” 雅萧:“是了,很远的佛经声,大概几天后,我就在鬼市的不渡船上看到了她。” 那个“她”,应该就是带他们一行人进来的雅萧。 荼苦苦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听说不渡船是能够出去这里的唯一方式,我们几个街里邻坊的鬼也想过出去,但是不渡河只载他们,我们这些鬼反倒活的像个替身。” 大概鬼都是不喜欢光的,雅萧说完抚了抚额头,缩在柳树阴影里道:“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在这里坐会儿,我……有些捱不住,不如我们晚上聊天?” 荼苦苦:“啊好,晚上见。” 荼苦苦抬头瞄了一眼天际,灰蒙蒙的,很明显,这里根本没有日光,这一界空间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它拥有了修仙界那一套自然天气。 虽然这另一个雅萧说的故事挺有头有尾还带情节,但荼苦苦秉持着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的家长叮嘱性原则,她觉得她得去查一查。 之前不对劲的文桉桉,试图撩拨她的黑衣兄,甚至面前这个雅萧,很有可能都不是“本人”,说不定他们都是替身。 既然这雅萧没有过多于讲另一个自己,要么是替身在刻意躲避接触原身,要么是她在撒谎,这些细节还没来得及补上。 越想越多,荼苦苦坐不住了。 怕鬼?怕鬼今天也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刚跨出门去—— 街上的乌苟寿转头就瞧见了她,荼苦苦僵住,还是迟疑的往他近前过去了一点。 “乌前辈。”荼苦苦打了声招呼。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另一个自己”,这些东西是怎么做到,除了性格不一样外甚至能拥有于本人一模一样的的记忆这种事情,但荼苦苦还是有些不信邪的打量起乌苟寿。 “看什么呢?”对方好脾气的侧了侧头,青色的短胡渣下荼苦苦难得看出点他风流倜傥的味道。 荼苦苦摇了摇头,老实道:“只是觉得今日前辈对待自己与其他时候不太一样。” 对方闻声又侧目过来,额前的褐色碎发有些长,扫了扫眼睛,他发下眉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依旧很好脾气的发出一声:“嗯?我待你,往日不好吗?” 荼苦苦顿了一顿,模样上一派认真且恭敬的回答道:“前辈待晚辈自是好的,晚辈心有敬谢之意,却一直……”她适当的红了脸,装作害羞道:“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谢过前辈,如今在这里说出来,也算心事得以放下了。” 乌苟寿温和一笑,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顶,荼苦苦一下僵住,不过还好,对方摸了一下就把手放开了,荼苦苦松了口气。 两人客客气气、相处和谐有爱的又一同出了街道,大街上依旧没什么人,荼苦苦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索性面前这个八成是假的乌苟寿给出了意见。 他道:“我自南边过来,那时候这里天还没亮,大意没有看清楚有没有我们同行的人,不如这样罢,我们再回去找一找,若找不到我们就再向其他地方去找。” 荼苦苦点头应是:“一切都听前辈的。” 前辈温和,晚辈懂礼,一片相处和谐的温暖场景在这一路展开,直到两人走至一口井旁。 这里地干的很,场景跟泗水城城西外边儿那地图差不多,不过井旁好歹有棵树,天上的太阳像是被裹了层布,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连带着这空间里光线也不大好,像个大阴天。 原本错在乌苟寿后面一步的荼苦苦,两人有说有笑,正营造出一种大和谐的盛世之景,然,她好死不死瞟了一眼树头。 荼苦苦僵在原地。 乌苟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第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仔细看着的话,树叶中仿佛有点什么东西在动,随后“滋溜”一下,直接滑进井里。 随后石井边上,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随后是满是头发的脑袋,白以,身体…… 啊草草草!!!! 乌苟寿看了没什么反应,但荼苦苦不一样,亲眼看到自己童年噩梦到真实发生在眼前,这他妈是怎样一种操淡的心情呢—— 日!!!! “你大爷,你揪我领子干嘛?” 荼苦苦惊慌失措的连人设都不想维持了,这他妈的冒牌乌苟寿还是个傻批。 此时拎着荼苦苦的乌苟寿发出一声“咦——你刚刚是在骂我吗?” 荼苦苦眼见贞子兄已经爬出了井并且方向不变的冲他们而来,只吓得大叫:“不然呢不然呢你大爷的,你做个人,你快放我下来!!!” 身后乌苟寿应声放手,正在扑棱着的荼苦苦惯性往前晃了一下,差点跟爬到近前的贞子兄来个脸对脸——草泥马! 乌苟寿噗嗤一笑,调调没了之前那般疏离,身形一松,就见吓傻了的荼苦苦在白衣鬼面前安静了下来。 吓傻了? 乌苟寿挑眉,只见背对他的人儿忽然暴起,一把扯下白衣鬼的……头发?露出一张他还不算太过陌生的脸。 好像是那个进来之前尖酸刻薄了一路的房湛。 荼苦苦显然也把他认了出来,她惊讶道:“房湛兄?你没事开始自动同化自己做鬼了?” 房湛被认了出来,尖酸刻薄的嘴头一回没顶过她,哑了枪,面色涨红道:“我不是……不是,我就是在这里呆久了无聊,玩玩而已。” 荼苦苦点点头,一个个都挺会玩的,一玩就玩出个她童年阴影。 然这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真的。”她看向乌苟寿,并下了一个肯定句。 乌苟寿扫她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依旧不屑的挑高了眉毛:“爷又没说过自己是假的,亏这一路提心吊胆看着身边有个彬彬有礼的后辈。” 荼苦苦被他说的一噎,而后反击道:“前辈也挺爱笑的嘛,我少女怀春时都没前辈笑的灿烂。” “你还会怀春?”乌苟寿惊讶。 荼苦苦:……臭傻逼? 房湛在一旁看的微微呆愣,只是略不自在的褪去了身上那层破白床单样的衣物,主动要求加入荼苦苦一行人的队伍。 荼苦苦看向乌苟寿,乌苟寿没什么意见,她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 于是彬彬有礼的谈话结束,放下心的两人没什么顾及的传音交换彼此的情报。 令荼苦苦惊讶的是,乌苟寿能自己猜到他们那些人的身份。 然,乌苟寿却是这样跟她解释的:“他们我或许并不清楚,但是你我还不清楚吗,第一次遇见的那个笑的白莲花模样的你委实把我膈应的不行,年纪大了看不得,那两碗面我都吐出来了,回头算你的,再给我补上。” 荼苦苦:……?总觉得现在有些人打着倚老卖老的幌子,在他妈的找揍。 荼苦苦把自己如何遇到雅萧的事简单跟乌苟寿重复了一遍,听后,她补充道:“实话说,晚辈并没有听到什么佛音,我们也才进来不过半天,我觉得,关于出现的‘另一个自己’这事跟佛音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还有那个不渡船,那里或许是我们能出去的唯一一个地方。” 乌苟寿轻轻点了点头,也分析道:“我的确是自南边过来的,途径那里也的确有条大河,自西而东流,水是逆行的,我原当它是个奇观,现在看来里面还有些门道。” 荼苦苦漫不经心扫他一眼:“私聊就好好说话,一天天装君子不累吗前辈。” 第一十四章 祁仙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乌苟寿不想骂她。 他仍旧保持着君子态度,这话却没有用传音道:“走罢,我们去南边看看。” 荼苦苦与房湛两个自然没什么意见。 如果说荼苦苦自己撞进去的街道算的上是横七竖八乱排的,那么越往南下视野就越发开阔了起来——就像被轰了似的,连座屋子都难找着。 绕过了又一口井池,走在前面的荼苦苦突然察觉了不对劲之处——房湛这一路跟在他们后边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也至少能看出来点对方是个话痨且爱计较的性格,如今看来倒是过分安静了。 荼苦苦对待此事一向敏感,想到后面可能跟了不知道的什么样的东西,寒毛根根倒竖,快走两步跟上乌苟寿。 “怎么了?”乌苟寿传音道。 “我怀疑身后那个‘房湛’是个假的,前辈当心着点。” 乌苟寿轻微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但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继续带头走着,不过两人提了精神,随时预防变故的发生。 不出所料,果然有事。 但这变故既不是身后边房湛带出来的,也不是冲着乌苟寿去的,剑光扫过,荼苦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到自己脚底下。 那是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死不瞑目的面上还带着些些嘲讽之情,看的还喘气的荼苦苦抽了抽嘴角。 “文道友这是什么意思。”乌苟寿小小惊讶了一下,正主在这里,地上那个死了的肯定百分百是假的,但,看起来这青灵山小弟子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寒芒剑意直冲荼苦苦而去,她哪里有什么防备,胳膊一下子就被割去了一块肉。 听到乌苟寿微冷的质问,文桉桉抬起眼,不苟言笑的少女眼圈却红了一圈。 她颇为苦涩道:“死了……都死了,在我面前,她杀的。” 荼苦苦听的一脸懵逼,主动解释道:“我这一路全是跟乌前辈在一起,方才你也已经把……”到这里她顿了顿,“把‘那个我’给杀了,何必又拿刀来砍我?” 文桉桉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她眼睛微红,拿着剑的手不知道是因为手了上还是怎样,微微颤抖,半身多多少少都染了血。 “你到底是谁?” 文桉桉并不跟她多话,反而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念叨着:“温岭山……白泽镇……泗水城……哪里都是你——” 这是认定她是荼苦苦了还是把锅都推她身上了? 荼苦苦一下子对这个传说中的女主角产生了揶揄,虽说……看起来的确是她在哪儿哪儿出事,可这不是她该拿的剧本,所以出事必然是这姐妹自己该走的剧情!! 推锅可耻!! 文桉桉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逼问道:“看你如今也是筑基修士,那便跟我打一架,如果你真的不是荼苦苦,那么这些事就跟你没关系,如果你是,我必定要把你带回去好好审问。” 荼苦苦一脸懵逼,这就开始约架了?连给人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又躲过文桉桉一道逼人的剑气,荼苦苦有点觉得自己有点冒火了,恨不得要把她揍趴在地上揍到她消停才可以。 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 毫不犹豫的一脚踢飞“自己”的脑袋,荼苦苦抬了抬没有被砍伤的左臂,调动体内的灵力与精神力给在坐众人来了个改天换地。 文桉桉被她拉进了自己所捏造的幻境里。 这一招是那日荼苦苦跟乌苟寿对战过后自己想出来的,既然决定放弃回青灵山了,那么身份得盖严实,身份要盖的严实,就绝不能再用她们青灵山一套的剑法了。 乌苟寿曾说过她操纵灵力有个优点,不受束缚。 所以这天地为棋局,万物为棋子,信手拈来的幻境之术就不是那么难了,而且在这种过招不用近身打架的便利之下,稍稍掺杂进点青灵山招式也不会被那么轻易发现。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玩的一手近守远攻的猥琐侠。 但是这样打跟法师对阵刺客似的,荼苦苦总觉得自己容易被她切死——还打的不过瘾。 文桉桉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心要弄死她,荼苦苦觉得莫名其妙,哪里能忍这口气,她依靠自己的小bug动用了周围灵力,死死锁住文桉桉,“咔嚓”卸了她双臂。 “安静点了没有,看清楚点,我是谁。”她凶巴巴道,不过眨眼便被狠狠锤在地上的文桉桉有些呆愣,不过至少能正常许多的说话了,只听她呜咽了一下,“这位…道友,对不住,i我刚刚也是刚逃出来,心绪不稳……” 荼苦苦不想听她废话,直接打断道:“发生什么了你说,这可不像你性格。” 看到文桉桉一顿,她立马补充道:“听闻付启真人的弟子最是出色,看文道友哭的那个样子便觉得自己的听闻有误了。” 这话又说的文桉桉有些不自在了,她顿了顿坐起来道:“我原本是在一戏院里走过来的,来之前路上发现了……姑娘你。” 荼苦苦觉得她俩可真的有缘,她也是在路上走着走着碰到一个她呢。 “然后,嗯……并不太美好,你同我说先分开,让我自己一人一定要去南边看一看不渡河,我觉得可疑,就悄悄跟着道友,直到进了一所大院。” 文桉桉眉头越皱越深:“我……我好像不记得之后的事了,忘记了……” 荼苦苦与乌苟寿房湛三脸懵逼的看着这剧情的发展,乖乖,感情前面分析的头头是道都是在乱*八猜吗? 不过想到这里,荼苦苦留心问了一句:“之前你说白泽镇,文道友也去过白泽镇?” 文桉桉还在想自己记忆模糊一事来的蹊跷,只点头应是没有旁话,荼苦苦这下却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脱离开女主,剧情走向本身就不是她能掌控的才对,但现在走的越来越迷,像是背后有个大手,总要把她们一行人推向哪里似的。 白泽镇在原书中也有记载,女主刷完小波经验后跟男主付子之日渐熟悉,两人暗生情愫感情要开始的第一步就是进了白泽镇,那秘境的确是有问题的,不过书中根本没有荼苦苦所进去的那个秘境的记录。 在原书中,她因为嫉妒女主而故意放出凶兽,没成想女主机智躲过去,她却受了重伤,祁仙与她勾结在一块儿也就成了这时候的事。 所以白泽镇一行并没有她这个女配的戏份,打架与冒险杀怪剧情原本都是给了文桉桉与付子之的,好歹是要写感情线了,她这种电灯泡怎么说,剧情也不会是安排她一上来就变成那个阻拦的电灯泡。 但后来因为她妖化一事,前被付子之一剑送走,后青灵山又传出付子之受伤的消息,这次白泽镇一行就基本没了男主的戏份,她也远离了男女主一心想着重新修行,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女主的行踪。 这么说文桉桉也进过那个秘境,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见到过她。 荼苦苦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个了,她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个人。 “你有没有碰到过付道友?” 文桉桉一愣,没有。 “怎么?”她问。 荼苦苦:“好巧喔,我也没有碰到诶。” 聚精会神听她讲话的三人:…… 替文桉桉接好了胳膊,荼苦苦跟她拉开距离走着,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的,但现在她还不太确定,所以就不准备说了。 乌苟寿却看出了她的想法,传音问道:“你怀疑她身边那个付子之有问题?” 见乌苟寿一眼道破了她的想法,荼苦苦也不遮掩,传音跟他回道:“嗯,我们很久以前遇到过点事儿,不知道,你听说过祁仙没有?” 乌苟寿果然回她了一个了解的答案。 荼苦苦继续道:“回山峰之后,付启老头儿特意来找过我,说是怕我这种小白花心理上出点问题,要开导我,但他分明趁我休息时候在布阵。” “祁仙这人我不清楚,顶多就是个鬼修里的地痞流氓,听说没有他折腾不死的人,付启老头儿特意为我布阵……我怀疑” 乌苟寿接道:“怀疑他看上你了?” 荼苦苦:“对,还是另有目的的那种。不然我这种小弱鸡岂不是分分钟能把我捏死,哪里用得着想办法把我弄下山。” 这么一想,之前那个突然妖化,好像也就有了解释。 祁仙看上的是文桉桉的命,但她现在却对自己有了想法,荼苦苦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叹命运多舛还是有幸做了回主角命,难得有人废那么多功夫把她安排了起来。 之所以怀疑付子之,是因为他在荼苦苦眼皮底下消失太久了,而且作为唯一一个跟在女主身边自由出入的人物,怎么想祁仙都会第一个干掉他。 不过付子之拿的是男主剧本,死是不太可能死,但人还是不是原本的人就不确定了。 荼苦苦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心情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她也是个被特别关照的人了。 然而她走在乌苟寿身侧却道:“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想把我们引到不渡河边去,其他人估计也是一样,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便去看看吧。” 众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第一十五章 祁仙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简单处理了右臂上的伤后,荼苦苦一路上紧贴着乌苟寿走。 没办法,右边是刚把她砍了的不正常女主,左边是已经基本确定了的鬼,任谁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队伍里4都得发憷好么! 约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道绕过了几个破烂村子破烂井头,前面就传来轰隆隆的水声了,荼苦苦原地眺望了一下,面前的水流算不上多大,一眼到头的宽度实际上只能叫条条河,但这不绝于耳的轰鸣声确实是河面上发出来的,上头有隐隐发青的一层雾,但河水很清澈,甚至能数的清河中枯草下面藏了几条鱼。 跟想象中那种黑压压的大河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时,荼苦苦听到身后好似有些什么动静,她回头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那是......雅萧他们? 这河流走向也是七拐八绕,自西向东而去,离她们还有些距离的一行人浩浩荡荡乘着船只,河面上有雾,看不真切,但看装束却是没错了。 “雅萧——”荼苦苦大喊道,但看那起来离她们并不算远的雅萧一行人却始终没有丝毫反应。 是幻境? 这念头刚一出来,但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去,一叶小舟,荡荡悠悠的从上方雾中飘出来,恰好停在荼苦苦他们一行人脚底下。 上?不上? 唯一确定的是,上去的危险肯定要比在这里的危险大得多,但不渡河作为唯一出去的一条生路,这个说法也只是荼苦苦在不知道有何目的雅萧那里得知的并不明确的一个消息而已,陆地上尚且可以一战,但荼苦苦自认为自己水性并不好。 她看向了乌苟寿等人。 作为这里身份最高,勉强称得上是一个老大叔模样的乌苟寿,他摸了摸短的扎手的青胡渣,没怎么犹豫道;“上吧,人家船都送来了,不如就去看看他是请的哪一门子客。” 荼苦苦是没什么意见的,她又把目光放到文桉桉跟房湛的身上,文桉桉面色沉静的点了头,一旁尖酸刻薄的房湛替身也表示没什么问题,乖巧的不像话,但荼苦苦 跟乌苟寿打了个眼色,绝壁是不能带上这货的,指不定半路上又多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乌苟寿轻轻颔首,示意荼苦苦到他身后边儿去,这是要动手了。 于是荼苦苦前脚刚往船只的方向踏去,在众人措不及防的神色中,仅仅一巴掌就拍碎了身后的房湛。 “前辈这是.......” 文桉桉仅看一眼就没再多话,荼苦苦也偷偷扫了一眼身后,想象中的血淋淋画面并没有发生,不知道是这个冒牌房湛法力太弱还是制造它的人根本没对它上心,乌苟寿那一掌,直接把冒牌房湛拍成了一个七零八散的纸糊人。 这和她踢飞的自己仿真脑袋可不同,做工粗糙到了极点。 这可能就是炮灰的命运吧,荼苦苦心想。 并且,她发现,乌苟寿的实力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那么修真界稍微大她一辈的人基本就可以排出了,付启曾说过,大她一辈的那些人,曾被认为代表着修仙界的陨落期,没几个能拎的出手的人,所以科普课到这种近代史就基本可以跳过了。 修真界年龄成谜,外表已经不能代表修士的身份了,想到此,荼苦苦更加郁闷,所以——她这是间接开启了女主路线,遇到世外高人,走向世界巅峰? 这边荼苦苦把思想飘至外太空,那边乌苟寿跟文桉桉已经登上了船。 直到船尾都渐渐隐进了雾中,荼苦苦猛然回神,急忙上前几步,但看似近的触手可及的船只她却是怎么也碰不到,荼苦苦又试着喊了几声,果然如前面见到的雅萧他们一样,文桉桉他们根本听不到,哪怕文桉桉坐的是面对她的方向,但也无济于事,根本看不到她。 荼苦苦怀疑这雾中一定有什么幻境影响到了他们,不然船上少个人看不见就算了,中彩票也不见得此刻有谁能比乌苟寿笑的开心。 荼苦苦原地蹲下,有些纠结要不要回去找雅萧,起码到目前为止,雅萧是她在见过的最正常的一个人了 。 还有黑衣兄,荼苦苦虽然觉得他并非寻常人,但也的确感觉并非是这里的人。 不稍片刻,又有人替她做出了选择。 原本就不算多大的河面,黑压压行来了一艘大船,如之前那小舟一般,又恰好停在荼苦苦面前,看这阵仗,说对方不是冲她而来她都不信,这明显就是想办法把她们弄散,然后再故意让荼苦苦落单,到他船上一续。 荼苦苦站在原地半天,并没有想动一动腿走上去的意思,但也没有掉头离开,那船主人貌似也不急,就在里面耐心等着,荼苦苦见自己左右是走不了了,只能叹一口气,认命的挪进有几层楼高的豪华大船。 一进这里,她就黑了脸,跟船外边干净利落的形象不同,里面光线算不得好,门窗基本就是个摆设,光线全靠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照亮,最可吐槽的,船主人或许是想给自己船添加点装饰,然,这头顶挂的花花绿绿的纱蔓委实让她欣赏不来。 但逼格总还是有的,正门一进去,直直而上的是一楼梯,阶梯上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磷光闪闪,比室内几个夜明珠还管用。 看这布置,荼苦苦嘴角一抽,她大概是知道来人了。 径直踏上二楼,意外的是这里竟然还设置了一道走廊,走廊尽头有一尾衣角漏出来,荼苦苦没有马上过去,她先是扒着木栏杆瞄了一眼外边,果不其然之前她们所见的都是幻觉,原本一眼能看到头的不渡河现在已经是个堪比江海的河了,哪有什么头尾,更别说清澈见底,这水面呈墨绿色,看久了荼苦苦都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她在这儿犹犹豫豫,那边的人却是一点也不急,依旧坐着,红边的衣袖在荼苦苦看过去的时候被刻意抚了抚,这一幕看的她眼疼。 终究还是提着一口气走了过去,坐着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书中少年特有的姣好狗比样,对荼苦苦笑的那是一个山河为之倾倒,风月为之缭乱。 但荼苦苦少有的拿出了她的那张面瘫脸,并不吃这一套的客气道;“见过付道友。” “付子之”稍微收敛了点笑,但依旧用着颇为跟人设不符的神色道:“我清楚你是谁,跟我就用不着再客气什么了。” 听着语气整的跟他挺熟似的。 神经病。 荼苦苦喔了一声,顿了顿也坐了下来,顺带跟他互相揭穿道;“我知道你是谁,祁仙兄,就还是别顶着这张脸了吧。” 面前的付子之挑了挑眉,像变戏法儿似的,眨眼就换了另一张脸。 不得不说作为反派人物都会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长得好看还坏的有脑子,一种是长得歪瓜裂枣还没脑子,而在这之前,荼苦苦给同为反派的祁仙下的定义是脑子有病啥也不是的那种,但她现在马上立刻决定改了——再加个第一种吧。 本以为祁仙干的那些鬼事儿一看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但果真就,看到这张笑盈盈的脸,荼苦苦的面瘫属性一时间不好发挥了。 “你从青灵山就在算计我。”荼苦苦这是说的一个肯定句。 她皱眉,如实问道;“你要不回头去看看剧本,看看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人。” 祁仙的脸不同于付子之的清冷,也不是乌苟寿那种洒脱阳光的模样,可能是因为他是个鬼修的缘故,皮肤是莹莹的瓷白色,比荼苦苦这朵较弱的白莲花看上去还精致几分,那双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思的杏眼下面是一点红色泪痣,他一直在笑,闻此更是大笑起来,完了还要撩拨一句:“你好可爱啊”这种屁话,关键是对方表情真诚,配上那双看起来没什么心思的眸子,荼苦苦简直要溺死在这里。 唐僧还取什么经,不如跟我回高老庄的了—— 呸,她是不是被美色诱惑过头了? 荼苦苦心里翻腾不止,不过还好她面上起码看起来仍旧是个面瘫,还是对方越风骚越面瘫的那种,别问,问就是僵住了。 祁仙见她并无太大反应,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脸,随后收了神色,换回付子之的脸跟她承认道:“没错,青灵山那次,我本是去准备顺道除了你师妹,但你师父在你身上察觉到了我的气息,当晚追了我分身三个山头来警告我,原以为他是个护短的,前来给他弟子除了我这个隐患来了,没想到他只是拍了我个半死,逼我的分身发誓别靠近你而已,我后来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又去了一趟你的洞府附近,远远就看到他守在外边了。” 荼苦苦听完并没有多大反应,付启护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付启老头儿在文桉桉上山前,对她的偏心是青灵山众人一向有目共睹的,她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被他打死了。”祁仙摊了摊手,在荼苦苦的注视下解释道,“靠你太近,当晚就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分身。” 第一十六章 美色误人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听起来,还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那你现在来找我,又是几个意思?”她也懒得跟祁仙有什么别的废话,干脆开门见山问道。 祁仙顶着那张单纯无害脸,笑了笑:“修仙界都要完了,我当然要找个靠谱的人保我这条小命了,百年前那场大战已经害得我无处可躲,现如今又来,我哪里招架的住。” 这话听的她荼苦苦一愣:“什么玩意儿要完?你是不是话本子也看多了?” 明明女主男主感情线都没开始,女主她的三大后宫更是连出都没出来过,怎么可能就到后期剧情魔王boss出镜了呢。 早就已经洞悉了全套剧情走向的荼苦苦轻蔑一哼——不可能! 见她深色,祁仙也冷哼一声:“像你这种小修士,自然是没法知晓我们鬼界的消息的。” 荼苦苦有些好奇他口中鬼界的消息,随问道:“难不成,你们鬼界要准备救出魔主,平分天下?” 祁仙呆住:“你怎么敢的啊,放出那个魔主我们鬼界立身在哪儿?” 荼苦苦忽然想起来鬼界实则是与魔界不和的,因为魔界肆虐横行,所在之处生灵涂炭,鬼界又一直从前任鬼王消失后处于无主之地,有段时间是被魔界一直欺压的。 直到半路杀出来个猛男夜衍泫。 关于这位女主后宫三美之一的鬼界之主,书中描写甚少,只知道现在这块儿鬼界众鬼的立身之地,是从魔主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抢过来的,实力超群,猛地一批。 不过这么说来,鬼界是没有要打算跟魔界联手了? 她道:“那你搁这儿紧张什么,这魔主他又跑不出来。” 魔主死没死修仙界众生并不知道,但关于常年往后山加持法阵的青灵山长老们,荼苦苦就有点拿不准他们有什么想法了。 反派迟早是出来的嘛,只希望现在青灵山警醒些,后期女主拯救世界的时候少死点人。 祁仙头发是亚麻色的短发,耳侧留下一条细细的麻花辫,配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很具有一种欺骗性,他垂首,“你们修真界怎样我管不着,但是我们鬼界之主,也不见了。” 夜衍泫消失了? 荼苦苦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又立刻放下了心,毕竟是女主联手推翻boss的得力助手嘛,后期是会出镜的,他只是没有参与前期的纷争而已。 简称:没戏份。 荼苦苦丝毫没有被祁仙的情绪传染到一点儿,还好奇道:“那你之前说找个靠谱的人带着你,你找的靠谱的人,就是我?” 祁仙没搭理她,抬头翻了她个白眼儿。 荼苦苦想来也是,自己一不是拿的主角剧本,二不是挂逼鬼王夜衍泫,按理说他找谁头上都不会来找自己。 荼苦苦想不出来,还是祁仙开口道:“付启很在意你。” 荼苦苦:“那当然,别看他平时严谨还扣扣搜搜的,对我们这些弟子可算得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可惜,我跟他老人家师徒缘分已尽。” 就为了躲开男女主,连安安稳稳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祁仙却肯定道:“不是,付启很在意你,在你们三个中间,他最在意你。” 祁仙看她不信,笑了笑:“说一个你更不信的,第一次被付启真人察觉到我缠上他弟子时,他只在你师妹那里停留了片刻便去找了你。” 荼苦苦:“啊,我胆子小,师父他老人家是清楚的,的确是给我来了个长时间的心理辅导治疗。” 祁仙摇了摇头:“他在怕什么东西,我能感觉的到,他很怕你出事,更怕我找上你。” 但是付启又没有直接拍死他,反而是第一次单单警告了他一番,祁仙从不认为从那场大战下来的人会有这点慈悲心,连一个名声臭透了的鬼修分身都会放过。 将他想法悉数听完后,荼苦苦有些迟疑。 这时祁仙又问道:“你这妖气都快冲破天际了,你都不带遮掩的?” 她先是一怔,妖气是什么气,有味道的吗?时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能轻易知道我是个妖?” 祁仙也傻了:“你连自己妖气都没遮掩,稍微碰上个修为比你高的或者妖修,你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你身份呢吗?” 他微微一顿:“诶,付启真人没教过你吗?” 荼苦苦摇了摇头:“师父他说他没养过妖,头一次,所以……有点不太成功?” 但是收敛妖气就跟人修收敛自己的气息一样,这种东西打泗水城的修士摊上就能碰到的修炼谱付启却是从来没跟她说过。 或许是付启老头忘了吧,她想,不是说什么越熟悉的东西在眼前时间久了就越容易忘记吗。 祁仙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弯弯绕绕,一针见血的问她:“你自己从哪里来的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了你听说过谁家秘境出过直接化人的妖?” 是了,化形跟化人不同,大多数开了灵智的妖物,多半不过百年之中定能化形为人类修士,与人修共处。 但化人不同,天道喜欢人这种生灵,导致部分妖修也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选择脱胎换骨,化而为人。 人修修炼速度不快,但天劫并不强势,最多斩除的是人修的心魔杂念。 相较于此,修炼一途并不慢的妖修就逊色一些,天道并不是很喜欢它们,所以往往妖修雷劫都要强悍一些,化人时更是生死关劫。 可是一旦渡了过去,直接以人修身份成仙的大能也是存在过的。 这样一来,他们的后代就会成以半人半妖的姿态生存,既可以躲过部分天劫,又会在修仙一途上事半功倍。 可荼苦苦自认为不是啊。 她的修仙路,除了一开始符合一点,定一个牛逼哄哄的八岁筑基形象,之后的之后就是炮灰走人了,哪里还来的隐藏剧本??? “付启老头儿或许瞒过我的身份,或许有意把我养废,但是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现在我也已经离开了青灵山,你跑来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 荼苦苦好以整暇的看了他一眼,又暗自感叹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祁仙笑了笑。 荼苦苦发现祁仙真的很爱笑,尖尖的虎牙配上那张误人子弟的脸,她准备先叫个停,她插话道,“你问的也差不多了,我这儿还有问题,我先说。” 祁仙眼皮一抬:“好,你先说~” 荼苦苦按住要抽的嘴角,快速问道:“之前在温岭山那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祁仙:“嗯。” 荼苦苦:“那萧家明明知道你在现场,为什么不找你麻烦,你们两个有来往?” 祁仙放下手中的东西,平铺开在桌子上,他并没有解释,只是示意荼苦苦把神识往里面戳。 荼苦苦也的确戳了进去。 她小小惊讶了一下,觉得此地有些眼熟,待看到场景中那派发浴巾的萧家弟子时,她明白了过来,这不就是温岭山吗?! 那这是……祁仙的神识记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绕过了萧家结界以后,祁仙在一处结界前静止不动了,画面持续了有一刻钟,里面走出去了几个女子以后,祁仙抬脚走了进去。 荼苦苦微微瞪大了眼,她才不认为祁仙是那种正人君子。 果然,祁仙走进去的时候整个结界里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了,几个赤裸裸的女尸模样凄惨的躺在地上,其中一个或许还在活着,身体还在悸动。 荼苦苦没由来的又开始恶心了,草泥马,今天的白莲花也看了不该看的。 但毕竟已经经历过一两次了,她就—— 呕—— 干呕了一下,没吐出来什么。 果然还是习惯不了。 不过至少目前她明白了,温岭山那场,祁仙并不是凶手,这些女尸被抬出去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皮都被完美的剥下,荼苦苦再一联想到前面走出去的几个人,不太灵活的脑子终于开了窍。 “凶手是她们,她们杀害来这里泡澡的人修后又假扮人修正大光明走了出去!而且,还是个团伙作案!” 毕竟她记得付子之那里也是出了事的。 “所以,这事儿根本不赖我,这帐不能栽赃陷害到我头上,让我未来的合伙人对我心有疑虑我才来解释,懂了吗?” 祁仙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要不是修仙界作假手段多了去了,荼苦苦一定当即表示自己的歉意。 “你还不信我?”祁仙看起来有点忧伤,琥珀色的眸子里都能透出深深的幽怨,看的荼苦苦不忍直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还有一个问题,”荼苦苦顿了顿,将神识抽出画卷,抬头问道:“我突然妖化这事,是你动的手脚?” “这你可能不冤枉我,”祁仙抿了口茶水,认真回道:“我也就偷偷的往你身上戳了缕鬼气,本来以为付启已经给你除了,不过好像并没有,不然我怎么找到的你。” 荼苦苦点头表示理解,然仍旧有许多疑点在她心头盘旋,祁仙分身被付启一巴掌拍散,估计也是不会清楚她是如何来到了白泽镇的。 “最后一个问题,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一十七章 温岭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没有先跟她解释个中缘由,只是搬出来了百年前那场大战。 “在那个时候,”祁仙比量了一下,一张俏脸上露出了几许沧桑之意:“我们妖族其实是隐隐站在顶峰的,东方有金乌赤凤孔雀,南海有玄龟大鹏敖龙,北域有紫翎清音扶绥。” 他顿了顿,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样,颤巍巍的叹道:“明明那个时候,我们妖族实力强悍,那个时候——” 到这里他又停了一下,紧接着脸上表情有几许怪,随后他人坐了下来,祁仙抬手捏了捏眉心。 “别见怪,这是我爷爷。” 荼苦苦呆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跟你爷爷……在同一个身体里?” “如你所见,的确是这样,他神魂微弱,只留了一缕神魂在我识海里,若不是主动谈及当年的事,他也不会出来。” 荼苦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就感觉好多事情都在引她去了解当年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如何,荼苦苦并不想管。 她只是一个试图打破配角人设枷锁的二十一世纪宅女大学生而已,一没想过做些主角逆天改命的事,二没想过去做个主角。 成仙并不是她想做的。 其实到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能拥着一颗凡心,秉持着自己的道心安稳于现在,安稳于以后。 简单点说,活下去,安安稳稳照顾好自己就行。 于是她主动岔开话题道:“你爷爷方才说‘我们妖族’,你不是鬼修吗?” 祁仙反问道:“你听说过鬼修还会生孩子的吗?” 喔,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祁仙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原本是妖族中清音殿主的直系,但——” “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荼苦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确认似的问了一遍:“清音殿?青灵山旁边那个?” 祁仙少年傲娇的偏过头去:“自然不是,我们妖族的清音殿,他们人修哪里比得上,继续听我讲,别打岔。” 荼苦苦坐正乖乖的了。 “我们的确是妖修,我爷爷是那时候半脚踏入化人境的大能,但魔域来犯,这人间重洗时那时候我才不过堪堪化形,所以就一命呜呼了。” “之后醒来时修仙界已经大变了样子,我也成了一个四处飘荡的鬼修,见证了很多地方的厮杀,最终人修求助了妖修,这修仙界才保了下来。” 荼苦苦有些惊讶,这些陈年往事她是没有听付启科普到的,他说那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不是什么时候? 如今想想付启的一些话,荼苦苦就觉得迷惑了。 的确,这感觉很怪。 祁仙还在那儿讲:“但是人修背信弃义,他们将魔域封进温岭山以后就断了妖修的后路,连同妖修一块算计了进去。” 又听到了不得了事,荼苦苦歪了歪头,这已经超过她预知的剧情了。 祁仙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上又透出那种经年沧桑:“我们在温岭山那场战斗,是最后一战,先古的神兽陨落了,辰星掉了,北域崩了,很多老朋友都已经安置在地底下好几年了。” “这对妖族与人修来说,本该是迎接一个太平期的时候,可是人类的贪婪自私,直接出卖了妖族。” 他笑的颇为僵硬,但恨恨道:“他们以为温岭山会毁了魔域跟妖族,但他们错了,魔本就死不了除不尽,此番温岭山封印松动,人修已经慌了。” 听他俩给自己来的这一科普课,荼苦苦被诸多消息砸懵的同时依旧不忘初心的问了一句:“所以,你这般大费周章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祁仙将他爷爷塞了回去,眼眸带笑:“这几百来,唯一出现的花妖扶绥本体便是白莲花,我们现在怀疑你是她的骨肉。” 扶绥?扶绥又是谁? 荼苦苦原地裂开。 “扶绥是北域里唯一的仙,北域那个地方邪门呢很,它自成一方空间,甚至与山河龙陵一样,都拥有灵智,自从那场大战结束后,北域就自封了起来。” “这妖族在温岭山是生是灭还尚未可知,鬼界夜衍泫又下落不明,人修又极为不靠谱,如今想来,若我们去北域走一遭或许还有机会保得住自己。” 荼苦苦觉得祁仙这俩人是多半不正常了,身份一事还待另论,就起码北域这个地方,她不接受。 北域是哪里? 顾名思义,一直往北走,传闻在修真界边缘处有一道水波屏障,这边是烈日炎炎,穿过去那边便是漫天飞雪。 付启那些藏书里也有对这些偏僻特殊的地方记载的书籍,可是荼苦苦看的甚少,不过还好,北域这地方她也是知道一点的。 无良作者挖的坑太多都没有填起来,导致这书中很多地方都是一坑一过,根本没来的及填就写到了尽头。 列文虎克选手荼苦苦在线送吐槽。 荼苦苦指定是不要跟祁仙去的,想定了注意,她心境反而稳了下来。 祁仙看着人畜无害,到底是个老油条,去北域本就危险万分,还带她一个“疑似扶绥之女”的弱鸡前去,定然是没什么好事。 可是逃,怎么逃就是个问题了,这地方诡异的很。 她清了清嗓子,主动问道:“既然都在同一条船上了,那问一下这什么鬼地方,没问题吧?” 祁仙笑了笑,摊开手道:“鬼界的不渡河,不渡恶人不渡凶魂不渡恶鬼。” 而另一边,乌苟寿正站在船梢一动不动。 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是很重要或许也不太重要的事情吧。 烈日炎炎,他晃了晃头,用左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现在并不是想这个地方,他得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眼前是一座如炽热的火山,整个山体都在燃烧,但乌苟寿只是扎紧了些右手臂上的绷带,一顿不顿的往这寸草不生的火山上走。 这火邪门的很,寻常法器越不过它,甚至撅下一块儿石头扔进江河湖泊它都在水底烧上几日。 这里是妖族火凤的栖息山脉。 火凤自那场大战后或许在那场大战前就已经没有了的,但是它们栖息的山头却因为常年累月沾染了妖气,周围的事物也开始变得不寻常起来。 哪怕火凤一族消失已久,这山上的凤火依旧没有半点熄灭的意思。 乌苟寿是来采一味药的,因为他爹说要用这药入引,给自己治病的。 萧家家主平生何等风流,带回的私生子起码能堆满他两个主院,可是在这其中,唯一扶正了的,就是他乌苟寿。 萧嘉年曾跟他说,他娘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惜那时候他俩有缘无分,他娘生下一个他就撒手人寰。 乌苟寿信了。 那时候他才几岁。 孩童的天真总是往一切美好的方向而去,哪怕过程出现了偏差,他们也能适当给自己一些安慰,然后选择继续相信。 可是后来为什么就不信了呢—— 乌苟寿想不明白,一向挂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来点迷茫。 可能是有些东西越长大反而越看开了吧。 萧嘉年一共对外界认可了三个儿子——斯拉,他脚下摔了一跤,原本折了的右臂此刻又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痛苦的卷起身子,呜咽了一声。 为什么认可了他呢,因为他是修为最高被外面成为风度翩翩的二公子的人啊。 没了这身修为,他那个长眠于地下的娘亲或许就不会被萧家家主记起,往日的青梅竹马算的了什么。 蜷缩在地上的乌苟寿笑笑,他痛了一会儿,发现能忍后,干脆放松了身体,仰面躺在了地上。 身子底下如火芒在背,身上的水都要被烤干了,但他还不是那么想爬起来。 起码现在不想。 迷迷糊糊间,乌苟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个宫殿里躺了许久。 宫殿不算很大,装饰也算不得什么富丽堂皇,除了前面那些印着蛟龙图案的柱子看起来还挺像个模样以外,墙上挂着的壁画与每个头顶花花绿绿的指示牌匾都让人欣赏不来这风格。 乌苟寿很快的就发现了问题。 他出不去了。 这大殿跟有鬼一样,无论他拿法力怎么轰,拿符纸怎么炸,这大殿的墙壁地板在短暂的破损后又会接着恢复如初。 哪怕是那摆起来的画……… 他正待放弃时,他看到了一头……蛇?滑了进来,立在他身前。 “帮我个忙。” 他说。 乌苟寿在这之前已经很少见到过妖族了,修仙界也是一样。 要么是刚开了灵智的妖族,要么是刚刚化形的妖族,那些大战后说是闭关的妖修其实都已经不不见了踪影,他大概也是能猜出一点,只是如今忽然看到这种…… 这种成精的大妖,乌苟寿还挺稀奇的。 乌苟寿皮笑肉不笑道:“你是谁,这忙还能说帮就帮不成?” 那蛇妖顿了顿,吐了一下芯子,抬起眼道:“你差点被烤干在凤山,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按你们人类的想法来说,你要知恩图报。” 第一十八章 算计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乌苟寿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神情在示意面前这妖修继续说话。 “所以,你要帮我这个忙。”卿魁重复道。 乌苟寿摸了一把大殿柱子,抬头问道:“什么忙?” “在这里等一个人,然后想办法让她跟你同行,或者你与她同行,之后的事情,先等到人再说。” 乌苟寿心头直接选择了拒绝。 不干。 什么玩意儿,让他搁这儿等?等多久?几年还是几百年? 不干,坚决不干。 但是他回头掂量了一下面前这蛇妖的实力,保守估计,他有点大概确定的说打不过。 他略一沉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道:“你实力强悍,为何不主动去找那个人?” 谁成想问到这里那蛇妖反而沉默了,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脸冲着墙上的壁画,侧身回道::“我们暂时不能出去,这里也是经过了多番推敲后才选定的地方。” 乌苟寿听的有些糊涂,但还是抓住他话中重点,继续问道:“不能出这里,还是说这里不是修仙界?” 卿魁摇了摇头:“这里并非修仙界,机缘巧合下进来的,我在大殿周围设了结界,你最好别到处乱跑,出了结界可就危险了。” 这是直接宣布了乌苟寿的人身自由归属。 但他并没有直接跟眼前这蛇妖打起来,这明显不是个机智的行为。 待蛇妖走后,乌苟寿原地定了定,前去推了推宫殿大门,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他将法力汇聚一拳打了出去,地板有些许破碎,其余并无二般模样。 这是直接将他软禁了? 乌苟寿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心情。 待到第三日,乌苟寿已经大致摸透了这所宫殿的布局,尼玛,跟被抢了一样穷。 还有那花花绿绿的每个宫殿过道都会出现的指示牌,这什么审美,跟见了鬼一样。 萧二公子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穷的连萧家都比不上。 但鄙夷归鄙夷,乌苟寿还是在坚持不懈的试图撬开这宫殿的一个角,找到能出去的路。 然天不随人愿,这宫殿看着穷且空荡,但是一经破坏,还挺抗揍的,过会儿还会自动复原。 乌苟寿简直想跟它骂娘。 “别动我真迹,少年人。” 背后被一拍,乌苟寿手中的画框“吧嗒”摔在了地上,他猛然倒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这突然出现的怪老头子。 这老头身上不知道穿的是个什么样的衣服,大抵是跟没穿一样,还露着两臂和一大块儿脖颈。 来着旧时代对新时代装束的鄙视—— 老头看他全身绷紧,只笑呵呵摸了摸眼睛前一个框框样子的东西,负手向他解释道:“不要慌,这位小兄弟,哦不对,后辈,不要慌,我是个留影。” 乌苟寿认真扫了一遍周围的灵力波动,的确只他一个活物,这才放下心来,又听那头老者道:“这画可是我的真迹,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我觉得拿出去一定能卖点钱。” 老者将画“扶”好,又自个儿咕哝道:“早知道就弄一个时间管理系统,哎呦可惜了。” 乌苟寿一直沉默的看着他,一直等到穿的衣不蔽体的老者自个儿絮叨完,他才插话道:“前辈是这宫殿的主人吗?” 老者看向他,点了点头:“是啊,很久以前的一个东西了,被赵柳柳那个碧池给抢了以后就跟我切断了神魂联系,哼,不过她肯定想不到,这个空间结界没了我的神魂基本上就是个废了的地方。” 他并没有管赵柳柳是谁,乌苟寿切入正题,直接问道:“那前辈可有出去的法子?” 面前老者定了定,忽而反问道:“诶,你是怎么进来的?” 乌苟寿停顿了一下,从萧家母亲病重起一路讲到凤山,最后搬出来那蛇妖问道:“前辈可是认识他?” 老者看似仔细听了会儿,又是点头又是歪头,最后得出结论道:“我这个留影没有多少神魂放里面,你说的我系统储备不足,暂时听不懂。” …… 这老头子莫不是那蛇妖留下来故意逗他玩的。 乌苟寿懒得搭理他了,但这次换那老者主动了。 他目光一一扫过这大殿,颇为怀念的看了几眼画,又在乌苟寿身后的柱子前停了下来细细观看,乌苟寿莫名其妙,也抬头跟他一块儿扫去。 柱子很粗,上面雕画着龙……不对,是蛟龙。 龙生四爪,而蛟龙却只有两爪。 柱子上的黑蛟半瞌着眼,头势盘踞在下,人抬头仰望时,就会下意识生出一种被它盯上的错觉。 “诶呦,不是错觉。” 乌苟寿偏头,心想这老者又搞些什么幺蛾子,但只是一回头的功夫,那石柱上的黑蛟竟然已经浮现了出来,真就挂在了石柱上俯视着他。 完了,乌苟寿僵住,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实力的辖制,不,这已经是一种来着灵魂的畏惧了。 面前这头黑蛟或许吞噬过不少人,靠近它都会感觉到一种血腥的气息在它周围弥漫散开,熏的人简直想呕吐。 乌苟寿觉得自己不太美妙了,他想,重来一次的话他肯定是不要为了讨好萧嘉年去凤山了,不,不对,他肯定是不要听她娘的话回萧家了。 萧家有什么好的,房子太大,人也太多。 那黑蛟将头立在他身前几十厘米处,喷洒出的气息已经到他脸上了,它在慢慢吸食他的法力、生气,乌苟寿感觉的到,他快死在这儿了。 “嘿,看我逮住了个小泥鳅。” 耳畔是那怪老者颇为开心的声音,乌苟寿睁开眼睛,那刚刚还挂在石柱子上对他虎视眈眈甚至马上要了他命的黑蛟,竟然就这样被老者拎着后脖颈,说泥鳅只能是外表像,此刻安顺的像个蚯蚓。 “好久没回来喽,这大殿里进了些傻愣愣的人就算了,还进了不少小虫子,愁的慌,我一个留影肯定做不了收拾这活儿的,你去——” 他一手指着乌苟寿一手把那条龙往乌苟寿脸上以怼,可能是用安抚的语气道:“不要慌不要慌,看到这种虫子就记得跟我汇报一声,我任务系统里有抓虫子设置的。” 丧失了一半精气但苟住活下来的乌苟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跟面前这位奇怪但刚刚救了他的老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叫我爸爸。” 乌苟寿:……? “咳,我是说,我顶多是被骗到这里来的,在你们世界里接触不的算多,算不上那时候的大能,如今我也只是留在这里的一缕魂识,随你怎么叫。” “可——” “诶~”面前不修边幅的老者又打断他,似乎是有了好主意,整个人笑意盈盈道:“你以后叫我出来时,只要大喊一声‘赵柳柳是个碧池’,我保准立马出来。” 赵柳柳—— 乌苟寿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从自己所熟知的几大世家的先祖列表里扒出来这么个值得祭奠的赵柳柳修士。 或许他们不是修仙界这边的人,乌苟寿心想,在修仙界的边缘偏僻地带,就是一些不熟知的地方了。 将思绪拉回,就见老者已经将那黑蛟任性盘了盘,重新拍回了柱子上,老者保证道:“那东西就是被一缕神魂寄宿了,放心,我醒了它就造次不了了。” 乌苟寿给他又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敢问前辈最后一事,这宫殿……不对,这地方,怎么出去?” “奥——你说这扇门的话,关于你,你走出去飞出去还是被踹出去都行,这我不拦你,但是这毕竟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老者不知道从哪里变换出一个小木棍一样的东西,叼在嘴边,慢慢朝四周踱步道:“至于出去的话,你可能得看这空间什么时候碎一个比较安稳的地带,不然就去崖底看一看,那里的祭祀台我还预留了一份神识的。” 他忽然严肃起来,瞧着乌苟寿那张坚毅眸子。慢慢吐槽道:“太难了,那阵法是为了赵柳柳那个碧池进来专门设计的,你肯定过不去的。” …… 乌苟寿最终还是放弃了跟老者进行另一番深度交谈的机会,而继续独自摸索密室逃脱的办法。 法阵结界被破开的时候,乌苟寿想也没想,直接远离这宫殿跑。 恨不得越远越好。 想象是美好的,结局是凄惨的,被蛇妖一尾巴抽下山崖后,又被他主动带着驱了虫,摔断了腿和几根肋骨后,以一种被关爱的公主抱形式带回了大殿。 卿魁将他仍在地上,垂眸扫了他一眼,对方虽然半瞌着眼睛,但仍旧能看出心理骂他的势头不小。 乌苟寿的确在骂他,但是他更加不爽的是,为什么一个宫殿里连个床都没有!! 就这样把他扔地上养伤就算了,还得拖着一身伤,还有什么劳什子的缚仙锁,灵力都被封住了,他伤势就会恢复的更加慢了,星星,乌苟寿暗骂。 本以为躺个几天,或者几个月,乌苟寿觉得自己都勉强能接受,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但随着推移,他逐渐开始模糊了时间观。 第一十九章 算计(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直到有天,那老者身形模糊了,他消失前说了一句: 空间,开了。 这大概是这几年来乌苟寿听到过的最美妙的话了,一直以为跑丢的那蛇妖也在这时突然出现,并且终于把主要目的告诉了他。 乌苟寿定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荼苦苦是谁不重要,她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别人要她的命做些什么更不重要,乌苟寿唯一在乎的是,出去的机会来了—— 跟荼苦苦走在一块儿,乌苟寿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的这些事跟重演了一遍似的,刺的他头隐隐作痛。 当那朵小花毫无防备的认可了他的话时,萧家二公子第一次产生了点别的念头。 他应该……没做错吧? 反正只是将人带进温岭山就行了,是生是死的一条命而已,他攀爬萧家这么多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乌苟寿啊乌苟寿,犹豫什么呢? 只要将人带过去,萧家就是他的,也对得起自己这几年被锁在那宫殿里度日如年。 临到泗水城时,他无意间提了一句付启。 谁知道这张牙利爪的小花一提付启就安静了下来,拉着他跟他讲了一下午的付启真人,她眉眼里带笑形容道:“所以你别听别人说我师父严肃的很,他其实就是个扣扣搜搜还格外要面子的小老头。” 他忽然有种真想把面前这人收做弟子的想法了,他也想听听将来某一天的时候,或许是开春的暖阳透过阁楼,有个这般清澈的面孔嘴角持笑絮絮叨叨念着他。 “果然是人老了就耳朵软。” 乌苟寿被迫请她吃了一回糖,他兀自嘀咕道:“有时候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荼苦苦听不清楚面前这前辈又说了个啥,只当他在唧唧歪歪对自己的不满,但她一点儿是不受影响,反正跟付启一样。 乌苟寿没有按照约定把荼苦苦带进去温岭山,他一边暗暗嗤笑那蛇妖不会算计,一边又为自己的圣人之举感到新奇。 直到偏离了路线,那晚蛇妖才又现身找上他,不过来的是缕神魂,这让乌苟寿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他当初说的“我们暂时不能出去”,这个出去,兴许就是在某个地方困住了,是来不了修仙界的。 那他就放心了。 那头卿魁问道:“你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到温岭山?” 面对他的质疑,乌苟寿只慵懒回着:“她又不是傻子,我难道告诉她里面有珍宝她便一定会去吗?何况她师父是付启你是听说过的吧,她身上有古怪。” 乌苟寿翻了个身,瞌眼继续道:“当然,你们不怕搞出些动作惊动了修仙界,那倒是随意就行,我办事你放心。” 卿魁盯着他后脑勺几秒,选择了沉默。 “那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带过来?” 乌苟寿:“她现在想当个乐修,等我取得了她完全的信任之后,自然就能把他带过去了。” 卿魁:“好。” 见他又要走,乌苟寿有些好奇道:“哎我说,你们找这么一朵花妖做什么?” 卿魁:“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们只是在确定一件事。” 乌苟寿:“那我换个问题。” 卿魁抬眼看去,乌苟寿已经转过身来支楞起上半个身子,头抵着手,歪头看他:“你们蛇妖审美是就喜欢这种银色的衣服吗,要不你下次换一个,你晃着我眼了。”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就已经没有了卿魁的身影。 答应了要带荼苦苦去找曲临江,这天他赶忙提前收拾好了小院的东西,荼苦苦那东西的门还关着,绝逼这会儿睡的正香。 乌苟寿哼了一声,没有打算吵醒她。 不一会儿曲临江果然来了,还好这是私下见面,委屈了她没有带一众出行的师妹们出来撒花瓣。 “行了行了快说吧,我赶死了。” 外表言谈举止被修仙界称为典范之一的曲临江,从拍开他院门时就一路不客气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杯饮了,方才说话。 乌苟寿有些好笑道:“你哪天不出去晃悠,这还赶上了。” 曲临江翻他一个白眼:“你们萧家大公子要继承你爹的位子了这事你竟然这么淡定?” 乌苟寿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有些不信的问道:“当真?” 曲临江:“不是吧,你多久没看灵牌了?你弟弟没死这事……你也不知道吧?” “砰——”桌上的杯子被撞撞下来,乌苟寿满脸不敢置信,他哑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乌苟寿是有个弟弟的,当年他娘生下他撒手人寰以后,乌苟寿是被别人家捡去当了儿子的。 这家女主人身子骨不好,一直未见喜脉,又听闻乌苟寿没人养着,随即把他抱了回去,谁知道没过两年,这孩子说怀就怀上了。 家里多了张嘴,等乌苟寿大了些以后,就开始到镇上帮卖器具的老板看店,日子并不好过,但那家人待他也算还行,等润泽长的大了些,就天天黏他屁股后面。 直到有一天,乌苟寿擦拭器具柜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副棋盘,明明跟大多数摆放的器件一样,没什么特别光彩耀目的地方,但乌苟寿就是移不开眼了。 器具店主其实是个器修,但在这种偏远的地区,也只能当一个卖农务古董杂器的商人而已。 可这恰好这也是乌苟寿踏上修仙之路的一个转折—— 那副棋盘,是法器,店主见他有缘随即送了给他,过了不久,乌苟寿跟村头几个老头空闲之余学会了下棋,没事之余也会自己摆上摆上一盘棋。 没想到,这竟然让他以器入道。 那年也是多灾多难,那店主指点他一二过后,没多久便去了,他儿子接手了店铺便转头倒卖,又恰逢土匪来袭,年纪不大的乌苟寿就这样拎着从棺材木里还没憋死的弟弟,一路来到了萧家地盘。 又恰好,机缘巧合之下被带到了萧嘉年眼前,萧嘉年见他是个好苗子,也勉强认下了他,还声色并茂的编织了一段与他母亲的故事,乌苟寿信了。 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娘是什么人氏,哪怕仅凭一张脸和一个当初劳什子的定情信物,把他认下这事,乌苟寿起初是天天过带着感激之情过的。 可随着能力越大,萧嘉年指派给他的任务也就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他有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之人还是这种好听的名誉下存在的污浊之物。 乌苟寿那时候脾气并不好,但他在乎那弟弟。 每次十有九伤不能动弹时,都是润泽亲身侍候在侧,乌苟寿与他主动交谈很少,他便主动围着乌苟寿转。 大哥长大哥短。 乌苟寿好笑的给他纠正道:“进了萧家,以后你头上是有别的哥哥的,我只能排老二,叫我二哥。” 润泽从来不听,人前人后眼里只有他一个大哥。 渐渐的,乌苟寿也拿到了萧嘉年的一些权,他开始为萧家家主谋划,整死了不知道多少企图扶正上位的弟弟。 只留了上头的老大跟老三,再后来,老三被老大弄残废了,萧嘉年发了火,这争斗才消停了点。 萧嘉年看中的是萧甸,乌苟寿确信,但萧嘉年不知道在顾及着什么,也一直放权给他,并没有收回的意思。 润泽虽然没有修仙的资质,但他聪敏好学,帮着萧嘉年跟他处理了不知道多少事情,可能是看中这一点,萧嘉年才留着他。 乌苟寿心想。 “大哥你带我回去看看吧,我最近总是梦到娘和爹,可能是他们想我们了。” 那日,是润泽缠着他要带他回老家的第四五次了,彼时萧甸已经有了动作,只要能在修仙界刷下一波分,那么家主这个位置,十有八九他拉关系也是挣不过萧甸的。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他这般回复道:“怎么这般闹人,等处理完这些事,我就带你回去,保证一刻也不耽误,行了吧?” 润泽一向聪明,但只能说他太聪明了。 有些时候猜到了,算到了,察觉了,也不会去说出一点来。 萧甸杀了润泽。 一定是的,不然他走之前也不会特意在他面前叫他一声二哥。 可乌苟寿,只当他在赌气。 这一去就是没再回来。 但乌苟寿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更没有疯魔,他突然变得脾气温和了起来,待人待事极为认真,有个老奴劝他放宽心,他反而把人家劝了一顿。 谁也没有摸的准这二公子的脾气,连萧甸的道歉都显得那么不庄重了。 萧嘉年或许觉得有愧于他,于是又放了些许权给乌苟寿,但他定不会想到被自己儿子反咬了一口,萧嘉年受伤,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乌苟寿也拖着伤重的身体前去凤山采药,之后就发生了之后的那些事。 如今他隐居在这小院里,突然听到了这两声消息,就愣住了。 “所以,你是去找你弟弟还是去杀了那个萧甸?” 乌苟寿:“我……” 曲临江又补充道:“萧甸成为家主,你这么多年的准备不就毁了吗?润泽可以以后再看。” 第二十章 幻境(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乌苟寿后退了几步,被这一时来的消息冲撞的有些怔愣。 * 彼时,大船上的荼苦苦正在给乌苟寿传音。 乌苟寿这人,给人感觉起来就是有种哥哥的感觉,但外形与行为举止又自带着一种世外高人之态,她禁不住继续吐槽道:修仙界年龄问题果然是个谜。 两人在来泗水城的路上时,有次闲聊,荼苦苦发现自己作为剑法双修竟然连一些基本的小法诀都不会用。 例如现在的传音之术。 乌苟寿当时讲的很朦胧,不过索性他动手能力强,把听晕了的荼苦苦硬生生给掰会了。 其实后来再一想,用现在的术语讲的话,就是普通传音术并不保险,只要第三方修为比传音双方高上一定程度,在有意窃取的情况下是能听到的。 而乌苟寿要给荼苦苦讲的这种,是加密后的一种传音法术,能最大程度的联系到双方,还能更加保密一些。 说罢,乌苟寿在她识海里戳了一缕神识,只要两人相隔不远,神魂之间也能彼此感应到对方。 不知道这东西是受不受磁场影响,荼苦苦并没有觉察出乌苟寿所说的什么神魂感应。 此刻她趁着获取了祁仙的信任回房休息之时,探入识海,主动去“戳”了戳乌苟寿留的那抹神识。 那个小光点只是动了动,竟然还缩小了,而后继续一动不动。 “前辈?乌前辈,你在哪儿?” 小光点没有反应。 荼苦苦不得其解,继续戳动光点,而此时,乌苟寿的幻境里—— 他愣了愣神,忽然听到了一声少女在叫他。 “乌前辈。”她说。 哦对了,他记起来了,他是请曲临江来带荼苦苦走的,清音殿弟子实力不强,但她们善用乐御妖御物,同修为之间磕上了,也是麻烦的紧的对手。 只要再让这小花成长一段时间,应该就安全了。 乌苟寿心想,嘿自己这事办的妙,连萧家那边的破事都能少烦一些。 乌苟寿颔了颔首:“江儿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回萧家看看。” 不待两人的反应,乌苟寿已经抚了抚袖子走出了院门,时间正好,这会儿太阳已经偏西,在云边烧出一道绯红的云霞。 “前辈——” 乌苟寿脚步顿了顿,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哪哪儿都是那花妖的声儿,看来是一块待的久了听出幻觉来了。 来的路上,乌苟寿碰到了他院里里的徐管事,徐管事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待走近了才晃了一下惊了起来。 “二公子——” 他低声唤了一句:“老爷仙逝在即,大公子已经在传来的路上了,我们的人已经在城中埋伏起来,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定然能拿下这萧家。” 乌苟寿心头狠狠跳了一下,他觉得此刻有些怪异,但是眼前即是他心心念念的萧家家主之位,又想起来自己前几日前的确跟徐管事通过话,他沉思道:“容我再想想,我想先见见萧嘉年。” 徐管事把他带到了萧嘉年院子里,推开门,湖蓝色纱帐中躺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人,没什么动静。 乌苟寿走上前去,记忆中的人已经老了许多,此刻在这床上没什么精神头的半瞌着眼,看到乌苟寿仿佛也不是很意外一般,依旧病恹恹的一动不动。 “动手罢,只要他与萧甸一死,这萧家就是你的了。” 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着他该怎么做,乌苟寿抬起手来,慢慢探向床上男人的咽喉。 “乌前辈——” 他顿了顿,好像又听到了某些人的声音。 这次恍若近在耳边,乌苟寿一怔,有些恍惚。 荼苦苦在识海里着急的团团转,摁着那个光点戳了又戳,跟它吼道:“一动不动是王八!” 还是未动,只是那光又闪了闪。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自己神识戳进这光点里,会怎样? 那头乌苟寿定住了,床上的人却跟回光返照似的掀开了眼皮,咳嗽了几声,虚声道:“是小二回来了。” 乌苟寿:“是。” “这些年,你可让我好找。”萧嘉年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乌苟寿并未吭声。 萧嘉年又道:“我这身老毛病,还得拜你所赐,乌苟寿啊乌苟寿,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冷笑:“当年我特意放权给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给你的才是你的,而萧甸,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如果你能醒悟好好辅佐你大哥,我还能留你这条狗。” 乌苟寿咧了咧嘴角,少年阳刚的脸上是不曾在人前露出过的冷漠。 “萧家早年是怎么起来的还要我把你人头放在我娘的墓前让她再跟你说一遍吗?萧嘉年,靠女人弑兄夺权这事,我比不得你,我起码没靠过谁。” 萧嘉年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大,仿佛在跟他确认有这般往事似的:“你说……什么?” 乌苟寿丝毫没有留一点父子之间的情面,继续冷笑道:“怎么?装了这几年的伟人、名门,把自己原本的模样装忘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 乌苟寿:“你干的那些破事早就人尽皆知了,你自认为处理了当年的那批人就可以后患无忧,萧嘉年你也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当年那些腌臜事,的确没几个人知道了。 但这人呐,有得势的时候就喜欢卖弄,这一卖弄,就让他顺着萧甸的线查到了萧家。 乌苟寿其实对那个生他后就一命呜呼的亲娘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想来也只有唏嘘,可是看着眼前这些拿着用她娘命换来荣华富贵的萧家人,乌苟寿怎么甘心。 乌苟寿:“你当年杀你兄长的时候,是不是那年的光景也跟现在一般?” 乌苟寿探了探袖间不存在的灰尘,好以整暇道:“我忘了,您萧大家主,哪里还记自己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如今整披着死人皮过的人模狗样呢,不是吗?” 萧嘉年或许也是被他刺激到了,怔愣吃惊了几番,反倒没有了慌张的模样。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依靠你娘的族氏扶持,杀了自己的兄弟上位萧家,可又怎样?” 他哈哈大笑一声:“邱时是个聪明的,等到邱氏一族式微了以后,萧家遇到了麻烦,我就有意搭上了陆家,纭婉与我一见钟情,你娘有自知之明,可我没想到她带着孩子跑了。” 听这些陈年往事,乌苟寿只想连连冷笑,他终于禁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下子扼住了面前这人的脖子。 萧嘉年张着嘴,因为喘不上气来有些微微挣扎着身体,但他面色依旧狰狞:“你以后就会明白,这些东西,只是上位的垫脚石而已,哈哈哈——若你不曾对我动手,或许这位子合该让你来坐。” 乌苟寿低沉道:“哦?是吗,因为我更像你对吧?” 他手上又不紧不慢的收紧了几分力,萧嘉年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乌苟寿盯着他,缓缓道,“我可没你这般恶心。” 说完,便松了手,让萧嘉年有了几息喘气的机会。 他“咳咳咳”了半天,慢慢抬起头来,这眉宇间跟乌苟寿有两份相像的男人头一次有了惧意。 乌苟寿不想让他这样死。 他得让他看看,这萧家,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还有陆家—— 这份恨意在体内燃了起来,但还不待他有别的动作,竟然又幻听到一些别的话。 “一动不动是王八!” “一闪一闪亮晶晶?” “乌前辈,我坟头都快冒青烟了,来看看啊。” “光点儿大爷,来玩儿啊——” 这是……谁的声音来着? 乌苟寿抚了抚脑袋,视线竟然变成了一片血色,萧嘉年正好好的坐在桌旁,冷笑着看他:“老二,你好大的胆子啊。” 怎么回事? 萧嘉年……没事? 中计了,不妙—— 乌苟寿猛然拨出他那“四方万象”,场景陡然变化,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寒山,近处是血色修罗的战场,云霞被拉成了大片大片的血红色,铺天盖地的卷袭在头顶。 是乌苟寿的棋盘。 荼苦苦乍一出来就被吓了一跳,面前的乌苟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看起来是要跟自己的法器空间决一死战似的。 “乌前辈——” 又听到了,这究竟是谁的声音来着,乌苟寿顿了顿,先把前头的萧嘉年给忽视了,因为面前有个比萧嘉年更恐怖的东西。 一朵……很大的花? 宛若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白莲花一样,眼前这个,更是如一座小房子一样,此时荼苦苦见他愣住,不得不又唤了一声:“前辈?你搁这儿修行呢?” 待看清花瓣层中有个头时,乌苟寿大惊失色。 这花果真成精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竟然附到他本命法器中了。 不对——或许她跟萧嘉年有什么关系,这可能是萧嘉年养的什么武器精怪,要小心为上—— 荼苦苦见他一个人又是皱眉又是沉思,不得不往前走了几步,想靠近他,可没想到乌苟寿一见她动弹便一脸惊悚的布下了一枚棋子。 自然是伤不到她的—— 第二十一章 闹鬼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她是顺着乌苟寿的神魂找过来的,目前自己也只是一缕神识的状态,乌苟寿肯定是伤不到她的。 但她把乌苟寿的表现尽收入眼底。 这是……魔怔了?狠起来自己人都砍。 荼苦苦哪里会想得到,此刻自己在乌苟寿眼里就是一朵放大版的花,这花不仅认识你,还拖着一吨重的身体试图凑近你,任谁看了都得腿抖。 “诶……不是,前辈,你这是在哪儿呢?” 好端端的还放出了棋盘。 乌苟寿闲聊时曾跟她提过一嘴:“以后的本命法器一定得找个耐用的,我伙伴老了,动一次糙一次。”所以即便遇事,他也根本不想放出本命法器。 能动手就不动法的性子。 除非遇到了让他现在感觉很不妙的事情。 乌苟寿见在自己开设的棋盘中都伤不到半分的荼苦苦,心底已然大吃一惊,认定这果然是萧嘉年弄出的手段,冷哼一声:“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荼苦苦:???前辈这台词不该让你来读你快住嘴!!! 但乌苟寿不听,他见识过了荼苦苦的“手段”之后,果断放弃了手中的黑子,转而神色严肃的捏起两颗白子。 荼苦苦有点摸不透,她没见过乌苟寿用白子,想他其中定是有什么讲究。 见乌苟寿又要下棋,荼苦苦大喊一声:“慢——” 乌苟寿果然停下了。 “前辈这是你幻境,你不想想你忘了什么吗?!!你快醒醒!!” 幻境? 乌苟寿看了一眼笑着的萧嘉年,果真一顿,转而看向荼苦苦神色清明道:“是你——妖女。” ?不是,闹呢。 “从一开始与萧嘉年合伙算计我,一直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我放松对他的警惕心,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谋算。” 荼苦苦愣了愣,萧嘉年?这不是萧家家主吗?乌前辈竟然跟萧家有仇怨。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荼苦苦瞥了一眼已经完全活在自我脑补剧情中的乌苟寿,她心生一计,道:“我说这是你的幻境你不相信的话,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谁?” 准备动手的乌苟寿果然愣住了,他,是谁? 是……谁? “不觉得在我出现以前这梦里的一切都来的太容易吗?” 一路通过萧家几个大阵进到没有守卫的萧嘉年房间里,的确挺容易的。 “你是谁来着?”乌苟寿将信将疑的站定,此刻的萧嘉年身形竟然渐渐模糊,最终散尽,此刻只他一人还在棋盘的世界里。 当真还真是个幻境,中计了。 乌苟寿收了棋盘,一睁眼却有些微微错愕,脚底下踩着一叶小舟,眼前是茫茫水色,分不清这是湖还是海,只知道颜色骇人,像一望无尽的黑色死水。 他心情不太美妙了,关键是这船上还有丝丝青雾,本就看着骇人的水,在雾中更看不清楚的情况下压的人心里毛毛的。 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明明上一秒还带着荼苦苦那东西在客栈吃面,再后来——喔,再后来去了泗水城西,找什么人和秘境来着。 乌苟寿一转头,猛地惊出一身冷汗,面前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模样干练清雅的姑娘,闭着眼,锁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试着开口唤了两声,没唤醒,又猛然反应过来面前这姑娘可能也陷入了幻境。 不过他刚刚能醒过来,貌似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叫醒的。 此时乌苟寿正在努力回想起来的恐怖东西有些郁闷,她跟乌苟寿的联系被斩断了,貌似还是这位前辈主动斩断的。 顿了顿,荼苦苦打坐又入定去识海探了一圈儿,并拍了拍那个光点点:“前辈。” 这回乌苟寿是终于有了反应,他愣了愣,迟疑问道:“小花,你在哪儿呢?我们这是进了秘境了吗?” 另一端的荼苦苦:“……” 指望来拯救自己的人失忆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乌苟寿却让她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文桉桉。 文桉桉之前提着“她”头来时明显精神恍惚,很多事情还没有道出个所以然两个人就动了手,例如她口中什么“都死了,把她们杀了”这事,荼苦苦觉得自己没做过,自然是没必要听的。 可如今想想却不是那个味儿了,文桉桉一定是忘了什么,不然依她的脾性智力,这些事没有道理不跟他们说。 这也致使荼苦苦总觉得这幻境绝对不是祁仙那一类人能做的出来的手笔,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旁的手,在暗中操纵着。 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把来时发生的一些事情挑着些简要的告诉了乌苟寿,乌苟寿听了冷静的跟她指出下一步道:“若真如你所说这其中不止祁仙捣鬼的话,那我们这些人,或许去的就是那个人的地方了。” 荼苦苦点头应是,而且她总觉得祁仙那句话是跟前辈他们出现的幻境是有关系的。 祁仙曾说过这河不渡生灵,不渡仙凡,不渡恶鬼。 如果大胆设想一下,这生魂是他们这些修士,在进入幻境之后他们便脱离了肉体,成了“魂”一般的存在,也就是鬼,暂且可以抛开生灵一说。 再者,如果在幻境中因为某些原因做了恶,使他们变成了“恶鬼”,那么这些人会怎样? 这场幻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给每个人了一次机会,或许是出去的机会,也或许是有指望见到幕后第三个人的机会。 但幻境,又很像在借机筛掉一些人。 如今看来,乌前辈那边的远水是帮不到荼苦苦这里的近火了。 “我先想办法逃出去,这地方比起白泽镇那个秘境还古怪,前辈万事小心。” 乌苟寿那边应好,荼苦苦就切断了传音,她听到脚步声了。 这大船上有很多空房,为了打消祁仙那边的警惕,荼苦苦随便找了一间住下,准备先跟着祁仙走。 但打开门,让荼苦苦没想到的是门口站着的竟然不是祁仙,反而是一个模样瘦小的小女孩儿,大概十二三岁,一身衣服称不上是锦衣玉带,但也看得出料子极好。 模样没什么出众,可荼苦苦觉得她并不好惹。 大概是因为废吧,觉得谁都不好惹,她些许颓废的想。 “请问……是有什么事儿吗?”她迟疑问道,毕竟这小女孩儿堵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出去的样子让她觉得此刻空气有些凝固,别是祁仙追求者误会什么,所以来找她麻烦来了吧? 她一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洞一边又觉得十分在理,怎么看祁仙也不是像是在鬼界没有追求者的样子,只是没想到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女孩。 “有人,在等你。” 面前的小姑娘貌似不经常开口说话似的,声音略显干涩,她眼睛黑白分明,直勾勾的看的荼苦苦有点发毛,荼苦苦点了点头,越过她去房间外。 找了好几圈,才又在某个角落找到喝茶下棋的祁仙。 她有些疑惑,这种大佬是不是都是平时喜欢下下棋,散散步,喝喝茶,温润慈祥的不得了,但一动手时拧人头的速度没几个比得上的? 祁仙见她来,本就随和的脸上自然的泛开笑意:“你怎么过来了,苦苦。” 荼苦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感到诧异,那小女孩说有人等她,那人不是祁仙还能是谁? 难不成祁仙后宫不止那小姑娘一个?这还是组团来堵她? “那个……祁兄台,你这船上,还有第四个人……啊不,鬼吗?” “四个?我一直在等你,何来第三个人之说?”祁仙发问。 荼苦苦:“不不不,我是说,除了你…你爷爷、我之外,还有别的鬼吗?” 总感觉有点奇怪—— 除了你爷爷我…… 咳咳,荼苦苦真没想占他这个便宜。 祁仙:“怎么突然这样问,你遇到谁了吗?” 荼苦苦这时候已经确定那小女孩不是祁仙的人了,但在鬼界船上遇到第三只鬼这种事,荼苦苦不想跟祁仙说。 她回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万一我睡着了从这船上飘出几个鬼到我房间找我玩多不好哈哈哈哈……哈。” “这你大可放心,这艘船是不会有鬼敢上的。”祁仙饮了口茶,收到荼苦苦的视线,又加了句:“除了我。” 看祁仙并没有过多解释其中个中缘由的意思,荼苦苦也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又训着原来的路回去了。 快到房间门口时,荼苦苦猛然醒悟,她刚刚是不是又遇到鬼了! 不过转眼又一想,她如今身在鬼界里,甚至连交通工具都是个鬼船,身边也多多少少都是鬼,好像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那小女孩已经不在了,推开门进去,也没有她的身影,荼苦苦纳闷,关于她口中那个“有人在等你”这话,除了祁仙,还能是谁? 这船上的? 不像。 可是如果不是这船上的人,那么在这茫茫无际的不渡河里,那小女孩又是怎么上的船,还准确的找到了她门口? 第二十二章 不渡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真是闹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再晚些,祁仙又揣着他的小地图来找了一次荼苦苦,来了一个关于路线地图的规划。 大致是要过北域,但北域入口结界也有其他讲究,并不像南海这般好找好进,所以祁仙他们早早部署了一张地图,为的就是这次北域之行。 荼苦苦被他讲的云里雾里,委实体验到了一回“没到层次,难懂人意”的滋味。 打发走了祁仙,荼苦苦盘坐在床,开始吐纳灵气。这里虽然为鬼界不渡河,但她惊讶的发现河面上也是存在灵气的,虽然她废是废了点,但秉持着勤奋刻苦方能始终的精神,荼苦苦得空时还是会选择打坐修行。 万一呢,万一她就如白泽镇那个前辈一般,回去了呢? 仙途漫漫,荼苦苦有时候真就觉得败给的不是剧情,而是带上几分怯懦的自己。 不渡河也算得上这鬼界闹市的一部分,照样会存在白天黑夜一说,只不过到了晚上,荼苦苦发现房间外的光线似乎更亮了点,她推门看去,一下子惊住了。 不渡河的河水像燃起来了一样,远处近处都闪耀着粼粼的光,光是淡青色的,有些漂亮。 不过等荼苦苦仔细看去的时候可就没那么觉得了,那水面竟然真的是燃烧着的,一簇又一簇的鬼火跳动在河面上,偶尔溅起两三个火点,让人仿佛置身火海,却并没有炎热的感觉。 “在看什么。” 祁仙拥了拥衣袖凑了过来,与她齐站着,解释道:“不渡河里面是掉下去的亡灵,每到九月初头这天,业火会烧尽它们。” “九月初头……这有什么讲究吗?” 粼粼火光照的本就皮肤惨白的祁仙更加脆纸一样的白,不过依旧是铁打的颜值,流水的诡异一闪而过,他难得收起了点笑。 “传闻鬼界的不渡河上方是忘川,自古以来,忘川才是众鬼魂们解脱不得的地方,不过每年的九月份,彼岸花开始开花的时候,忘川中就会出来一条通向不渡河的路。” “是生是死,是投胎是解脱,乘上那舟随着不渡河上游,虽然没人知道尽头是什么,但依旧有前仆后继的鬼消失在了不渡河里。” 荼苦苦点点头:“听起来挺凄惨的。” “他们是自愿的。” 祁仙见她拿出了灵牌,挑了挑眉提醒道:“这鬼界里你根本联系不上任何人的。”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唯美的故事是个挺好的素材,你再重说一遍,我记一记,回头我粉丝阅读量要破万的。” 祁仙呆愣了一秒,忽而笑道:“你挺好玩的,苦苦。” 可惜,荼苦苦作为拿了剧本就认死理的妙龄二货少女,并不觉得这一刻的祁仙暧昧过头的语气有什么不妥,只是日常被人物好看到晃眼这种感觉,挺、来劲儿。 荼苦苦正勤奋记录,忽而抬起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们乘的小舟我跟你坐的大船?” 想来也是这份秘境的背后一定有祁仙的功劳,她应该等于白问。 果不其然,祁仙道:“这船是特意接你从他手里借来的,它可以抵御不渡河的一切干扰,也可以把我们直接带出不渡河。” “他?”荼苦苦发问,然祁仙并没有多言,敷衍一嗯,就没了后话。 荼苦苦撇撇嘴,独自思量着要是跳下去自己能重生的几率有多大。 可是没想多久,她就靠枕睡了过去。 并且还做了个梦。 梦中铁骑厮杀声简直真实的像在耳边开了3d沉浸模式,不绝于耳,但她眼前看到的却是不渡河,河中央有个不大的空地,下面是细细的软沙铺就,上面只有一潭看起来干净透明的水,和一些折断的兵戟。 刚刚那些声音或许就来自这些兵戟吧。 荼苦苦分不清楚现在是做梦还是又进了某个奇怪的板块大陆里,这感觉很奇妙,毕竟自己作为修士,睡觉状态大多时候更像身体的自动入定。 而这次不一样,竟然还做梦了,这感觉挺新奇的。 然很快她就新奇不起来了,并且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恍惚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梦—— 不渡河面上倏忽间起了浓浓的白雾,雾气腾腾,如有实质般,被什么东西一吹即刻倒向两边。 然后她就看到了科幻片的大型现场:只见那只白天她还称为最有逼格的大船,在河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的一下次抽的七零八散,碎屑砸在她脸上,砸的挺懵。 这不渡河中,不是说……只有鬼魂吗? 那这这这…… 堪称惊悚片了好吗? 荼苦苦觉得这个梦开始变味道了,奈何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绿色的不渡河水中,伸出一只只白色骨爪,一个又一个医科实验室才经常出现的骨架子相继爬上岸。 明知道这是个梦,这些东西是碰不到她身的,可荼苦苦依旧吓得失了神色。 玛德!!!! 快醒过来!!她不要做这个梦!! 很快她就发现了点不对劲,那些骷髅架子好像并不能上的来这空地,一层淡透明的屏障,散发着莹莹光芒,将那些骷髅架子齐齐拦在外面。 “帮帮我吧。” 耳畔似乎有风吹过,这一声哀叹声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大叔贴她耳边上说的,明明是在梦里,荼苦苦却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现在敢确信,自己这是被鬼找上了。 至于是哪一路的鬼,有什么来头和目的,这个她暂且还不能确认,不过线下敢于确信的一条是,她会做出这样的梦,定然是这鬼主人在背后搞的鬼。 “前辈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是了,晚辈定然是会帮您的,但晚辈现在困于一条行船之上,实在分身乏术……” 话还没说完,梦醒了。 淦,这剧情不按套路来,这时候不应该出现个老爷爷告诉她不要慌大胆作死就是,反正最后我会替你收拾好一切,你只需要替我解开封印就好的吗? 老爷爷没等来,但她等来了个不算熟悉的鬼——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她敲开荼苦苦的房门,用没有什么感情的声线重复上一次的台词道:“有人,在等你。” 荼苦苦忍着身上发毛的感觉轻声询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刚刚我梦里的前辈吗?”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这孩子说话不太利索,但答问题还算的上敏捷,她点了点头,又在唇齿间蹦出几个零星的词语道:“明日上午不渡河中央,逃,船。” 荼苦苦微微一思索,询问道:“你是要我明日上午的时候跳下船进到不渡河里?”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没说对也没说错,用手指在面前划了两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面就一直重复“船,逃,不渡河”之类的词语了。 荼苦苦点头示意理解,毕竟高级灵偶这种东西,也是极难驾驭的存在,现在有人能把灵偶光明正大放到她面前,一是同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二是间接说明对方并不把祁仙放在眼里。 该逃就得逃。 荼苦苦并不知道自己跳下这不渡河后会有什么后果,不过这样总比一下子栽进祁仙手里强。 虽然祁仙看着的确不像是原著书中描写的那般嗜杀成性,作恶多端之人,可是人不可貌相这事荼苦苦还是知道的,并且她觉得,祁仙真的怪怪的,从头至尾跟她就没有个正形似的。 类似于开屏的孔雀。 还是只带有目的的开屏孔雀。 关于发现眼前这小女孩是灵偶这事,荼苦苦也是偶然间想起来一种传说。 其实能有幸变成鬼的魂灵并不多,而大多数还是为了人情那股执念才没有消散与天地间,而往往,这些东西化为恶鬼的魂又会第一个挨打超度,根本不会进入鬼界。 所以鬼界其实是很清冷的一片地方,但鬼又特别喜欢热闹,自从新任鬼主夜衍泫上任以后,又命令执行禁止以鬼身份乱出行于人界与其他两界,所以这命令一下来,鬼界基本上是凉透了。 但是不堪寂寞的众鬼又想出来了其他更多的办法,例如“纸糊人”、“画灯笼”、“炼制灵偶”等,这些被炼化出来的东西,虽然绝大部分是没有神智的,但也有不妨出现了一批高级傀儡师炼制出来的高级作品。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偶了。 灵偶不仅会慢慢成长逐渐拥有自己的思想,实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一个高级傀儡师,往往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这些东西还是从付启老头的杂书里看到的,荼苦苦停了想法,但一想到付启,又叹了一口气。 无论祁仙那样说的目的如何,实实在在的说,他或许说对了一些事,只是碍于某些人的心,她不愿承认罢了。 付启待她如何呢? 荼苦苦认真想了想,大概就是那种女配在主角未散发光芒之前,全天下的宠爱于一身的感觉吧。 付启是她叫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师父,穿越失忆以后是,重生回来是,如果不是出了青灵山的事,或许现在和将来也会一直是—— 到底是她一醒来,剧本全乱了。 可这怪不了她的,荼苦苦心想,她一不想干扰女主的修仙,二没有横夺她的攻略路,那为什么还要乖乖在原地继续走女配的剧情呢,因为女主她光芒万丈吗? 在没有回去之前,每个人都会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 第二十三章 消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没由来的信任起那个背后操控灵偶的大能。 第二日时,荼苦苦心情尚好的打开了房门,想象中的暖阳沙滩是没有的,不过这不妨碍她美好心情的展开。 昨日那场梦里看到的,一遍又一遍回旋在她脑子里,如果不渡河中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她必然是说跳就跳的。 不过船行半日,依旧没见的什么孤岛陆地。 荼苦苦也不急,还跑去跟日常坐在角落喝茶的祁仙打听了点消息。 “你知道付子之的来历吗?” 祁仙感兴趣的挑了挑眉:“那个传闻你追了十年的男人。” 荼苦苦咳了两声:“往事,往事,都是往事而已,我现在比较好奇他的出身。” 说来也怪,整个小说为了应读者老爷的爽度,在其中安排了诸多牛逼哄哄的人物,作者给的分类也是条理清晰的很——是桃花就得有大背景,是路人甲就一笔带过。 导致留下了诸多坑没填不说,甚至连结尾都忘了介绍一下男主的背景。 对,忘了。 荼苦苦毫不怀疑那个只会写豪门家族争斗的作者一定是把付子之的背景来历给写忘了,不然依靠他这个男主的身份,怎么也能注水二十章。 可是原作者他没有。 这就导致荼苦苦偶然间串线到正文剧情的时候那种内心小小的好奇。 从前失忆穿过来的她只知道追在付子之身后边跑,一口一个小师弟,脑残时候哪里还会想到这个。 可是现在是恢复记忆的她,所谓知己知彼阴人必准,荼苦苦又禁不住好奇心来蹭祁仙的情报了。 祁仙拿着把骨扇抵头想了想,随后笑开:“有了——” 船忽然猛烈的震荡了一下,打散了他后面的话,荼苦苦侧头看去,内心隐隐惊讶原来不渡河上也会有别的天气出现。 这河上雾蒙蒙起的贼大,都已经快逼近眼前了,头顶是压压的云层,几道闪电在其中乍隐乍现。 “还下雨啊?” 她转头问了一句,不过祁仙脸色却不太好,只沉沉的同她说了一句“回去”,便起身凑到船头上了。 荼苦苦才不回去,她觉得可能逃跑的转机可能就在这里,顿了顿,她也来到了船头甲板上。 祁仙看着她,正要提醒她回去,就见荼苦苦一脸见鬼的表情呆愣在原地。 他未回头,在感应到危险的刹那身法极快的跳离原地,但还是被掀起的妖风狠狠砸进船里。 这是…… 镇守南海鬼界的浮诛。 浮诛是一只魔物,也可以说是妖物,当年那场大战让人修与部分妖族狠极了魔域不是没有缘由的,像浮诛这种被抓捕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改造成半魔半妖的东西,在那一战中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士兵。 可是这种手段……简直残忍至极。 关于浮诛,听闻是夜衍泫抽了什么风从魔域手中拼死拼活夺来的,浮诛性格暴躁,但是从不主动嗜杀惹事。 现在这是怎么了? 荼苦苦已经吓呆了,内心这次连吐槽都没有,连躲都没躲,就被带着诸多眼睛的章鱼爪抽进不渡河里。 不渡河里没有水。 荼苦苦趴着吐血,全身的每个地方都像是在叫嚣着痛意,她毫不怀疑自己的骨头全断干净了。 但感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像水又不似水波的东西一股一股的将她卷动。 痛—— 痛的死去活来。 这次她会死。 荼苦苦一直以为是自己心大,所以丝毫没有在意过之前的死亡,那种感觉是突然而瞬息的,所以才造就了她的一种错觉,叫做自己根本不会死。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清楚分明的感觉到了欺负在往外渗血,每次呼吸都在慢慢减弱,身体内的器官或许都已经位移了,鼻血顺着嘴一块往外流。 即使这样,她还清醒的活着。 她忽而有种强烈的不甘心浮起在心头,明明一开始就因为原剧情死了一次,因为男主那傻逼又死了一次,跌跌撞撞的去过很多地方,或许只有偶尔想起在现代大学的时候,心底还会有些一开始的悸动,之后便没了。 明明都很想跳出原剧情好好的活下去了…… 荼苦苦动了动不了,捱着足够将她折磨疯的痛意又被一阵浪卷起来,“啪叽”像滩烂泥似的被砸进另一滩水里。 不过这下视线终于清明了不少,眼前的细沙白茫茫的,干净,明亮,挡住视线的血在透明的水中散开,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光很温柔。 原来死之前的感觉是沉静,记忆也没有走马观花,无关的人和事也没有出现,只有眼前白茫茫的、温柔又安静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荼苦苦觉得有什么在她经脉里游走,很痛,比刚碎骨头的那会儿还痛,像是在体内要把她碎骨拼起来,在里面挪动似的痛。 拼起来? 荼苦苦压着痛疯的想法又慢慢的感觉了一下,随后大喜过望,这水——这水真的在修复她的碎骨!!! 不过过程也是显而易见的艰难,高兴之后便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意,从体内,从皮肤,从骨头,从经脉,简直是分不清楚哪里,全身上下的痛觉都在叫嚣。 荼苦苦顶着这逼疯人且漫长的痛感就这样趴了不知道多久,她泡着的水并不深,面朝下的时候水坑底离她也就两尺远。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荼苦苦从一开始痛到恍惚,再到麻木,再到恍惚,几番下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趴进水坑里的软沙上了。 经脉与骨头也已经修复完好,体内的灵气都散了个大概,但心脏那块儿那清楚明显的搏动感,让荼苦苦兀自怔愣了好一会儿。 从未有这般体验过濒临死亡又重生的感觉,远比任何一次活着回到书中都让她感到活着的意义。 对,她还活着。 活过来了。 荼苦苦试着动了动手指,有些麻木,再等了一会儿,她从软沙里,先是蜷了身体,之后慢慢的、慢慢的,翻了个身,头顶是阴沉沉的,她还在不渡河中。 荼苦苦站了起来,果然,这里是梦中的那个陆地,水坑里的水不知道是什么,已经为了修复她的伤消耗殆尽,荼苦苦扫了一圈,在折断兵戟的地方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还要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兵戟上了锈,但这会儿微微抖动,随后,荼苦苦见到了那个传信的灵偶。 “主人,玉简。” 它向荼苦苦递出一块儿玉简,用着磕磕绊绊的话和动作简单比划了一下,荼苦苦受意,接过玉简直接探入神识。 玉简中并没有展现过多的东西,只是一场大战过后,有个模样凄惨的修士活了下来,血色残阳,他坐在一块碎尸上在等着什么。 随着天际撕裂,一艘庞大的飞船陡然出现在空中,青年低声说了句什么荼苦苦没听到,可是她吃惊于这飞船的模样——这不就是祁仙带她坐的那艘吗?! 祁仙说从一个朋友手中借的……那这个朋友…… 荼苦苦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视线就陡然一转,这回竟然是飞船上的人跟另一路人打起来了—— 眼看飞船这边实力不敌另一波人,受伤的青年摇了摇头,血几乎已经染透了他的靛蓝色衣袍,但他恍然未觉,身靠船边,从衣袖中摸出了一根玉箫,放嘴边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 这次荼苦苦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只见到了一瞬间的安静,那些看起来像魔物又像妖的东西顷刻间化的粉碎。 像保存了上千年的古董文物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实力竟强至如此也会被人伤成这样—— 荼苦苦不清楚这是不是几百年前那场大战时的情景,但她再一次刷新了对战争的认知。 再后来,青年的箫声没断,迎着残阳吹尽暮光。 到这里,玉简上的映像算是走马观花的被她看到了尽头,不知道是看到那一幕太过凄惨还是那青年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荼苦苦竟然有些难过。 对,难过。 原地拿着玉简好久,荼苦苦反应过来,玉简中并没有过多的记录着什么,没有说出现记录它的主人,没有说这里是何地方,更没有出现过面前这灵偶。 据说灵偶都是有意识的。 荼苦苦挥了挥手,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灵偶身上没有任何瑕疵除了有点纤瘦以外,清秀的外貌跟常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对了,除了还有些讲话磕巴。 “主人,散了。” 关于灵偶口中的主人,荼苦苦不是很清楚她在说谁,随即小心翼翼问道:“你的主人,是这里面的青年吗?” 她指了指玉简,见灵偶点了点头,荼苦苦若有所思道:“能跟我讲讲你的主人吗?” 所谓没有白拿的东西,荼苦苦决定,还是要了解一下这前辈的生平,万一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她肯定力所能及的去帮他完成。 灵偶小姑娘歪了歪头,指着自己脑袋道:“看吧。” 荼苦苦毫不犹豫的进入她的识海。 第二十四章 体修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灵偶的记忆是从那天被人唤醒开始的。 唤醒她的人叫竺子轩,然后,没了—— 她哪里想到灵偶的识海记忆更是少的可怜!除了几个零星的关于竺子轩的画面外,整个识海里竟再也扫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感觉就像她的这段记忆被什么人从外部给抽取了似的。 “你之前说有人在等我,是什么人在等我?”眼见自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荼苦苦自灵偶身上撤了神识,瞧着眼前神似人修的灵偶,心道头一回认知到了迷茫二字的构成含义。 “主人在等你。” 还是这一句…… 就在荼苦苦扶额叹气的同时,灵偶摸了摸脑袋,忽而又拿出一块玉简递过来。 这次她面上竟出现了些不太好意思的神色,与她主动说道:“记忆有损,主人留下的。” 荼苦苦接过,再次探入神识,不过这次就不是什么留影片段了,玉简里面记载的是一门功法,并且这门功法前不久她还跟乌前辈讨论过——体修。 体修一门,门槛极低,是任何一个没有修炼的天赋的人修都能碰的修行路子,但关于体修的艰难,不是一句“剥皮断骨抽筋”就能形容出的功法。 体修走的就是一个锻体的路子,不是说吃点苦头就能随意踏入的一门修行道路,相反,体修的门槛多底与它对应的修炼就有多难,拿炼皮这个做例,试问多少正常人能在铁锅炖自己这一环节中撑上个十天半月的? 搞不好就把自己煮化了。 一般修士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东西,但是她已经成了! 荼苦苦眼前一亮,锻骨炼皮凝筋,这次虽然差点丢命,但至少也因祸得福锻了一次体不是吗?那这么一来,这玉简上的功法倒是可以给她安排好了似的,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的问道,“那只把我差点打死的怪物是你们安排的?”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灵偶虽然说话不是很利落,但一语中的:“有我在,主人不会让你这样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边已经干枯的水潭,脸又黑了黑,就听身后边灵偶不紧不慢道,“但主人不在了,我可以。” ......果然是被一个灵偶给算计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她是天生少根筋没有防人之心还是怎样,她从见到这灵偶与前辈的第一眼起只觉得亲切,并没有衍生出过多的警惕与防备之心。 哪怕亲耳听到差点把自己命弄没的凶手大大方方承认了,她也还是——想掐死她呢。 “我叫阿绫,别瞪我,记忆被拿走了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完成主人留下来的任务。” 荼苦苦斜瞄着她;“这会儿说话利索了?” 阿绫:......好久没说话了,一时间差点忘了而已。 “什么任务?”荼苦苦问了一嘴,有些好奇。 “让你学会玉简里的功法,找到玉箫。”阿绫面无波动,虽然说话语速依旧缓慢,但已经能流利表达完整的表达完一句话,说完,她眸子亮了亮,脸上露出些别的神色。 荼苦苦抽着嘴角看她,现在说她是灵偶她都不带信的。 “所以那大怪物是你找来的?”荼苦苦有些好奇,在不渡河里不应该只有鬼魂什么的吗,让这么庞大的怪物横行于这鬼界,夜衍泫就这么放任不管她是有点不信的。 果然,阿绫解释道:“不是。丢掉记忆以后我就在找你,不过我决定的是自己动手让你变成体修,但是南海有变,夜衍泫扛回来的鱼疯了,就在此处伏击了你们。” “为什么伏击我们?是因为祁仙偷了前辈的船?” 阿绫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那船不是他偷的,至于那只鱼,是冲你来的,或许它闻到熟悉的气息寻仇来了。” 眼见她还一脸呆滞,阿绫又好心解释道:“你是扶绥那个叛徒的女儿,身上有她的气息,即使你化成灰那鱼都会认得你。“ 扶绥......又来了,荼苦苦简直犹如毙了狗,她只不过是魂穿书中没什么背景的白莲花女配而已,扶绥这种大能像是能跟她沾上边的人物吗?你们寻个仇找个靠山这种大事都不动动脑子吗?啊?!!! 她抬头无语凝噎的望了望天,心累至极:“所以你坚持不懈的找我还帮我这事,也是因为扶绥?” 阿绫点了一点头:“主人跟扶绥姑娘是挚友。” “那要是我说,我真的不是什么扶绥之女,你信吗?” 看着阿绫又毫无波动的脸,荼苦苦扶一下额,“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既然现在阴差阳错得到了前辈留的功法,那就尽些孝道,帮他老人家找玉箫吧。” 她略一顿,又问道:“你知道玉箫的下落吗?它有什么名字么。” 像这般玉类的兵器,如果还留到现在的话,不是被哪个大世家当珍宝收藏了就是在天武会上拍出一个惊天之价。 “知道,它叫玉箫,我最后感应到它的时候在青灵山。” 荼苦苦一怔,在青灵山,这么凑巧的吗?不过还好,起码没有出现更加难办的现象,至于青灵山,这个想进去并不难。并且据她回想,青灵山这一个剑修大派,拿着玉箫砍人这般风骚的人在印象中还真没有。 那基本上就可以认定为玉箫是在青灵山后山的一堆葬剑冢里了。 “所以你是要跟我同行去取剑吗?” 阿绫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不跟你一起的话,你会出不去的。” 荼苦苦点头,这的确是实话,不过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这里到底属于鬼界的哪位大人物的地方,他陡然开出这秘境是为了等谁吗?为什么一旦进去鬼市会有两个我们?”还有雅萧,她想,雅萧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另一个她又怎么解释? 诸多疑点盘踞在心头,今日终于找个到明白人,荼苦苦决定非问清楚不可。 估计是她问的太多,阿绫歪着头听了好一会儿才一个个答道:“这里多年前就不属于鬼界了,不过它与鬼界依旧相同,不渡河上面是忘川,但是忘川与不渡河之间互通的路早就断了。” “这里并不属于谁,只要是有点门路的鬼修都可以留在这里生活,你们所见的另一个自己,其实是纸糊的娃娃开了灵智,在跟你们玩而已,鬼界的鬼修并不多,所以你所见到的鬼修,实际上多半属于娃娃傀儡或者人偶而已。” “至于你们进来嘛,是我叫雅萧把你引进来的,或许还有房湛、程贵,你所见到的,并不完全是真的。” 荼苦苦听完她这般话,惊的冷汗泠泠:“你是说青灵山弟子里有鬼修,不,纸糊人?” 阿绫点了点头:“自从夜衍泫消失以后,鬼界大大小小奇怪的组织越来越多了,这次把你们带过来只是,是我同现在船主人的一个交易,他要见文桉桉,而我要见你。” “绑架人还带组团的?”荼苦苦揶揄道。 阿绫清瘦的面上没什么波动,理直气壮道:“因为你们灵魂相近,我再三肯定了你是我要的人他才没有找上你。” 所以没有被正主绑架还被正主卖给祁仙这事,荼苦苦还要谢谢阿绫这个正牌买主??? 什么事儿这!!! “那我的朋友不会有危险吧?” 毕竟就算不能确信其他人的身份,但乌前辈文桉桉却是跟她一道来的,文桉桉既然是背后这一切的指使人点名道姓要的人,加上她女主角光环,荼苦苦并不担心有人会对她造成点伤害,但乌苟寿不一样,这件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还被卷进来,说到底他才是最苦逼的那个。 阿绫歪了歪头,答道:“鬼界现下虽然乱的很,但也不会做出些无缘无故害人性命这种事,你且放心,他只会失去点记忆,不会有什么的。” 荼苦苦愣住:“我想带他一块儿走,这不可以吗?” “你既然走了体修的路,就不该再跟他有什么交集了,我们要做的事,不应该再牵扯到旁人了,放心吧,他会被安全送出去,这秘境最后的解释也只会是一个秘境而已,有点危险,最后他们一行人幸运的逃出去了。” 阿绫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自然,仿佛这种事已经干过不少,荼苦苦没法去想象现在的鬼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又为什么会混入人修之中还没有被发现,这些事情知道了以后,难免会让人觉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前奏。 “那该如何出去呢?” 阿绫看了眼远方,轻声回道:“不急,等他们先走。” “他们?” 阿绫扫她一眼:“让青灵山的弟子先带回去你没死还在秘境中出现的消息,等事情一大,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荼苦苦沉默了,她想到的那个人,自然是付启老头。 可是祁仙说的东西,又句句属实,她不仅反驳不得,还的确越想越不对劲。 付启会找她回去吗? 对于这个敬重了两世的年岁加起来得有几十年的师父,荼苦苦不知道什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了。 第二十五章 老熟人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既然是要等雅萧她们先离开,将消息传到青灵山里,那这样一来荼苦苦她们时日就会受到耽搁。 无处可去,总不能在不渡河里泡上十天半月吧。 索性阿绫是个相对靠谱且没有感情的规划工具人,她没有把荼苦苦扔进不渡河里泡着,她把她扔进天清谷里去了。 天清谷离泗水城并不远,反而距离青灵山更些,也可以说是青灵山特意看护的地方之一。 青灵山位置就在当年那场大战的主要中心地区,内门弟子还好,但青灵山外门弟子一没洞府二没过多的灵力资源,甚至还要常年忍受青灵山某些地带的污浊之气,过的是艰难至极。 天清谷是青灵山的地带,跟青灵山大部分都会明令禁止踏足的地方一样,是个禁区。 荼苦苦一直不明白这些禁区的含义,毕竟就算是在青灵山后山上,有的也是那些看着吓人的魔气而已,并没有危险。 直到她进了天清谷。 又成功徒手掰开一个咬在她肩膀上的骷髅头,荼苦苦面无表情的抹了把头上的汗,一脚将它踩了个粉碎。 阿绫看着远处的少女,在一堆散着莹莹蓝光的骷髅头中狰狞着面孔,凶狠的砍着一群没有灵智的邪物。 荼苦苦也感受到了,自从锻体又修习了那玉简上的功法以后,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乃皮糙肉厚。 青灵山真不是个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越是深入,荼苦苦越对此深有感触。 天清谷的样貌并未有改动,从踏入这里时,荼苦苦看到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破坏的战争遗址地,这里外围四面皆是山,头顶被几个大阵笼罩起来,形成一个总体天圆地方的样貌。 虽然被青灵山划为禁地,但来此历练的人自然也是有不少的,不过大部分都是青灵山的弟子,受长老之命,只敢在外围转悠。 外围离战场远一些,受到的浊气影响与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少一些。 荼苦苦所在的地儿是中层范围,依据阿绫所说,内层地带只是魔气多了些,不过这对她产生不了多大影响,魔的形成是世间人修的杂念而出,与她一只小妖是没有多大冲突的。 跟面前这群骷髅头硬碰硬的刚了几个回合,荼苦苦觉得差不多了,运用起玉简上的一套掌法,灵力汇聚于手心,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一个波动漩涡,直接把那堆本就散架的骷髅头碾成了粉末。 荼苦苦惊讶的看了一下手掌,她只有筑基二层的修为,但之前一直缺少实战经验,运用起来就像初次学剑法,只知道巧型而不能用寸劲,待到修炼明白了,才将巧劲合二为一,越发流畅。 阿绫见此,踏空走至近前道:“现在去内层地带看看吧,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只年迈的神魔素丝豺在那里,那魔种的内丹有益增进你功法,它一身皮囊也厚实的很,正好陪你练练手。” 荼苦苦惊讶的挑眉,得亏于百科全书付启与不思进取只看书的自己,对于神魔素丝豺这种东西,她虽然同样没见过,但也小有了解。 神魔素丝豺这东西,她理解的意思是:跟纯魔血统沾亲带故然后变异的豺狼。 神魔素丝豺生有灵智,动作迅捷,最值得关注的是它那一身刀枪不入的皮囊,完美体现了啥叫“跟纯魔血统沾边的东西都无敌的存在”。 荼苦苦有些犹豫:“神魔素丝豺这种魔物,你觉得我能除的掉?” “它受了致命的伤,又拖了这么多年,若不是靠着此地的魔气续命,它早就消散了。” 阿绫自认为此话说的不假,那只神魔素丝豺放在之前那场大战里是一条好坐骑,到现在魔域败了,它就是个丧家犬,苟延残喘在禁地不敢有什么作为,没什么好怕的。 看她面色淡然,荼苦苦压下心底的不安,开始朝着阿绫所说的内层禁地而去。 这一路上的植物明显多了起来,不过随之扑面而来的是浓到眼前发黑的魔气,这地方的植株被魔血养活,受魔气滋养,早就变异的样貌可怖起来。 伸手打出一团灵火把缠在近前的藤蔓逼退,荼苦苦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面前是峰顶陡峭的山,但眼前平滑的山面像被横切一刀,头顶上尖锐的山峰伸进暗沉沉的云层里,而面前十几米高的山洞突兀的贴在山面上,好似一张张开的大嘴。 荼苦苦站在黑漆漆的山洞前半天,没有听到关于里面的半点动静。 “你真的确定它快玩完了吗?”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迟疑的看向身边矮她一截的阿绫。 阿绫有点疑惑的歪了歪头,如实答道:“有一股很相近的气息在里面对峙,你不妨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事。” 一般听到就该退了。 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格外耐揍了以后,就真的遇事不犹豫,能冲就冲。 脑门一热,荼苦苦已经走到了洞里。 山洞里面还好一些,魔气没有像外面那般肆意散动,只有头顶上会有一两股如有实质的来回晃动。 一进来,荼苦苦就用手搓出来了个火球,这视线一下子比外面都明快上好几倍。 与她想象中直通神魔素丝豺老穴的路不同,这山洞一旦进来才发现错综复杂,基本上每到十几步路后就有一道岔路口,荼苦苦按照阿绫指示的方向,往洞内波动最大的气息方向行去。 傻眼这种事荼苦苦已经习惯了。 但看到洞中许久未见到的付子之时,荼苦苦还是愣了,另外,她觉得另一个人也有点熟悉,玄衣面具……这不是被她砸断腿的那个面具兄吗! 这俩可真的都是老熟人了。 然,这氛围却是她说不来的奇怪,两人之间倒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好兄弟情的样子。 不过这都跟她铁定没关系了,荼苦苦心想,她不应该管这个才对,一个是杀她n次的脑瘫男主,一个是第一次见面就不太美好的面具人,现在看来,她得走。 只是前脚刚迈出去,身后付子之冷笑声贴近她耳后:“哪儿去?” “……” 此刻正被霸道总裁般压制的荼苦苦心有慌张,但面上甩出那张面瘫脸淡定道:“这位道友,在下只是路过,并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烦请你先松手。” 付子之难得在男主冰山脸上露出点别的神情:“小师姐才下山几天连撒谎都不会了吗,还有,你的路过,就是恰好绕了两百多个洞到内底吗?” 荼苦苦别了别头,压住内心疯狂的吐槽,不是说好这里面是神魔素丝豺的吗?!她不是要来刷怪升级的吗?!!阿绫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 她捏了捏袖子,其实从开始进来前阿绫就已经被她放在了身上,这会儿放出来不知道能不能痛打男主这个狗—— 她微微一犹豫,又松开受,展颜笑道:“喔——光线有点暗没认出师弟来呢哈哈哈……啊,我也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就不知不觉走进来了呢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洞内这边光线偏暗的问题,荼苦苦抬头一对上付子之的眸子,总觉得从他身上看出来了点……邪性? 或许是跟他额间那颗点的朱砂有关,付子之的样貌极好,平时又格外清冷禁欲,即使面瘫脸也能靠颜值加分,额间这点朱砂,让他平时看起来更显精致的宛若谪仙。 但此刻都不用细看,他额间那点朱砂鲜红欲滴,显的妖艳无比,但荼苦苦确信,付子之的问题肯定不是因为今天有表情和这点朱砂的锅。 “小花妖,你生存能力挺强的。” 直到差不多跟黑色融为一体的面具兄开了口,荼苦苦才想起来这号人。 付子之转头过去:“你认识她?” “比你更加认识。” 好了,摁着她的霸道总裁·付子之明显加重了力气,他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面具兄好似并没有察觉到付子之的咬牙切齿,不紧不慢道:“嗨呀,你这都不知道呀,我原以为你早什么都算到了呢,啧啧。” 好了,要不是她锻骨了,这回付子之的力气差不多已经能够捏断她手腕了。 听这俩语气颇为熟识,像吵架又不像吵架的样子,荼苦苦绝逼没有自恋到认为这俩人会因为她到吵起来的地步,不过看他们这态度,她心猛然一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说因为她的出现而无意改变了部分剧情,那么主线或许也会为之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所以付子之很有可能跟…… 那这样一来,不仅剧情要改,连女主都要换人了? 神游在外的荼苦苦没有理会两人的暗自较量,不过面具兄事出突然的给付子之来了一手“无影掌”,拍开了压制她的付子之后把她在身后。 诶——这剧情是吃醋了吗? 脑中思想已经完全跳脱的荼苦苦哪里还看得出付子之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第二十六章 是你逼我性情大发的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她只权当是付子之的吃醋表现。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将她拉入身侧以后,景行深好以整暇的问了一句,其实他好奇的是,这小妖的出现竟然连他们两个人都没发现。 荼苦苦毫不犹豫的如实答道:“就刚刚啊,看到这边有光就进来了。” 她说的的确实是实话,她的确看到了这洞内有光才下意识窥视了一眼,只不过方向是阿绫给她指的,谁知道能在这种地方撞见这两个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对劲的时候! 说完,她扫视了一眼洞内环境,发现了些新鲜的东西——这洞内光线来源。 远处的地上不知道在流动着什么东西,散发着莹莹暖光,这洞壁光滑,光从远处折射过来自然就有了一定的亮度。 这般看来,这洞还挺大的。 “你也是为了那张地图而来?”景行深忽视开付子之抛来的眼神,继续有耐心的同她交谈。 但眼见男主吃醋,荼苦苦立马不动声色的拉远了一点跟面具兄此时的距离,答道:“没有,我来此地只是因为听别人说这里有一只年迈的神魔素丝豺,它的内丹有助于我的修行。”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垂首挠了挠头:“我的身体情况嘛,不太好说,有可能的办法自然是要都试一试的。” 景行深点了点头,同她告知道:“这地方的确有只神魔素丝豺,不过你来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他们俩也看上了? 眼见荼苦苦眼里闪着不明的神色,景行深摇了摇头率先解释道:“那边的河,是神魔素丝豺的血液,它已经化了。” 化化化…化了? 荼苦苦显然没听明白,小跑着去景行深手指的方向。 面前是一圈儿光粼粼的水,金洒洒的光有些恍惚了荼苦苦的眼,很难相信这些流动的液体就是神魔素丝豺。 魔气环绕在洞顶,在眼前的血液却透露着干净无比的气息。 到此刻荼苦苦才了解到,原来有的魔物死亡,不只会有久驱不散的魔气。 在她入神看着的空隙,她没想到的是身后付子之突然发难,那股森然剑意破空而至,直逼她脑门,“铮——” 就差一点,若不是景行深拦的及时,付子之的剑就能把她头给削下来。 两指捏住剑刃,落雁剑在景行深手上微微颤栗,而后被他弹了回去,直直落入付子之脚下地面。 付子之俊美的脸上已经露出来了点不耐烦:“景行深,你这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话看的听的在一旁荼苦苦神色一愣,但她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觉得有点怒火堆积在胸口,趁着付子之质问景行深的功夫,她掏出来一把暗器,灌入灵力后毫不犹豫的往付子之脸上甩去! 付子之明显一愣,但实力摆在那里,落雁剑被禁锢在地上,他就运用起灵力做屏障来挡。 荼苦苦当然知道这样根本抢不到付子之,不过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暗器飞过去的那一刻,她也动了—— 这是玉简体修外杂式的第二式,荼苦苦也不知道这叫功法名叫什么,又见它近距离移动速度的确不慢,干脆就自己取了个小说中常见的“无影步”来称呼。 荼苦苦踩着无影步突袭到付子之近前,大开大合般砸下一拳,直直砸的付子之神色发懵,他自然是没料到荼苦苦会突然发难,更不会想到荼苦苦修习了体修。 这一拳是功法的第一式,玉简上的功法杂乱无章,除了讲究体修修炼过程的时候耐心了一点,其他的招式更像教人近身搏斗一般,荼苦苦一点儿也不挑,学到什么用什么,哐哐哐近身几拳搏斗已经逼的付子之退了一大步。 对上付子之有些惊愕的神色,荼苦苦露出森森白牙:“小师弟,把你打成这样真是——爽呢。” “碰——” 付子之被砸退一大步,在他缓过来前荼苦苦又用无影步退到了景行深跟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景行深提前出场了,更不知道为什么男二跟男主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但结合之前的对话与景行深的态度,荼苦苦想,他们两个的关系反正没那么好就对了。 但景行深到底护不护她,荼苦苦拿不准,她盯着付子之,紧张的捏紧了袖子中的灵偶。 反应过来的付子之果然已经动怒,他面无表情的拔出了剑,没有再多一句废话的直直锁定荼苦苦,杀意顿现。 但这时候景行深却往前迈出一步,面具下笑意晏晏,不紧不慢道:“停停你的性子。” 不知道怎么,荼苦苦可能带了有色眼镜,她越看越觉得这俩人关系匪浅,但这种时候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只听那边付子之冷声笑道:“留她何用,景行深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看她是个好苗子,说不定以后就来投奔我魔域了呢。” 荼苦苦不动声色扯了扯嘴角,被景行深看上备胎员工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图既然已经拿到了,就去做你的事去,我今天跟你说的一切你将来自然会明白,孰对孰错你自己心理最好有个数。” 荼苦苦在一旁暗暗赞叹,男二不愧是男二,逼格这块儿拿捏的死死的,比起男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子之定定的垂首原地站了许久,大概是听进去了景行深的话,收了落雁剑,眼神都没给荼苦苦留下一个,走了。 这样一来,这里就只剩了景行深跟她两个人。 “出去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一片寂静中,景行深率先开口,荼苦苦是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的,但又考虑到景行深回复付子之的话,她斟酌道:“想回青灵山了,有些事还没处理完。” 景行深:“那处理完以后呢?” “就到魔域打工。”荼苦苦半开玩笑的答道。 “加班加点,没休假,压迫成性……”景行深弹了弹衣袖,声音渐渐消失在洞口,竟是走了。 景行深说一条,荼苦苦脸上笑意淡一分,这词可真是太熟悉了——玛德,这不是她之前拿来胡口乱说的吗,果然造孽。 第二十七章 天武会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出了天清谷,荼苦苦抬头终于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温暖的旭阳。 虽然此次天清谷一行,没拿到想要的神魔素丝豺内丹,但这一趟中她的近身搏斗跟新学的技能上手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对了,还撞见了男主跟男二不为人知的关系,隐藏剧情被她窥到了一角。 荼苦苦心满意足,对于男二景行深有意拋过来的橄榄枝倒是没那么在意过,给这个将来要先黑化再白化再推翻自家亲爹的人打工,疯了吧? “现在打算去哪儿?” 荼苦苦将袖子中的灵偶放出来,阿绫不及她高,闻声只能歪头看了看她,又摇头道:“不知道了,我以为你打个天清谷就要很久,没想到你进步挺大的。” 诶,这是在夸她吗? 荼苦苦笑意盈盈:“我有想法,那跟我走吧。” 阿绫抬头:“去哪里?” “泗水城,赚钱!” 泗水城正中街道横竖两条分路,直通东西南北,城南城西居住的人并不多,这里多分布于一些真正的普通人类,作息安稳。 而城东是水路地带,势力掺杂的就多了起来,但主要的商业聚集处还是得看城北天武会,天武会这地方的拍卖,动辄就是成千上万的灵石,暴富好去处。 阿绫听完她的讲述以后,有些纳闷的看向她:“你是要拍卖东西赚钱?” “对,致富!” 看阿绫依旧疑惑不解的神情,荼苦苦顿了顿,而后阴测测的笑道:“有个高级灵偶,这不得抓紧机会。” 阿绫:……? 当然,荼苦苦最后去的时候自然不是真的要把阿绫给拿出来卖了。 天清谷这次,也不算什么都没得到,起码一些植株放在真正的拍卖前,哪怕充当个卖头,也是会遇到采购人的。 这类修士多为医修,而其中,大部分医修根本不看价钱品阶,看上眼就买,大气的很。 不过这次她拿出的都是些市面上不常见,基本在魔物活动的地方才会生长的药材,虽然不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但到底也是一拿出手就会在市面上抢没的东西。 她想,自己这样的一个筑基菜鸡,跑去卖这些东西难免会惹来些不便,天武会虽然收取部分委托费,但整场交易隐秘安全,她还能白得一观赏位,何乐而不为。 一进人堆,荼苦苦就让阿绫低调做鬼,从日常飘着走路变成跟她一样的步行了,对此阿绫一向不太有什么情绪的脸上终于微蹙了眉:“腿太短了,走着累。” “啊,那阿绫你不如变长点儿。”说完,荼苦苦比量了一下自己的个头跟面前往前走的青年修士背影。 嗯……还差一截儿。 另一边正准备想钻进她袖口窝着的阿绫:…… 面前不远的修士似乎听见了两人的交谈,轻声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一人一鬼。 唔,要不怎么说人人都想要个女主命呢,因为男主男二男n必定颜值逆天,性格出挑,还都痴心以对。 荼苦苦心想,她要是穿成这个剧的女主,男朋友这种东西,她保准一天换一个。 修士长的温文儒雅,脸上五官倒是总体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很平淡的一张脸却很耐看,一身天蓝色衣缎,看上去温文儒雅。 按照次序缴纳完押金,荼苦苦跟阿绫一人一鬼被安排到了会场中间的靠边位。 这也能理解,毕竟她拿出手的东西就那些,能有个位置就不错了,何况整个会场四周都有留影石,被拍卖的东西会在留影石上放出来,视觉体验感拉满。 “到了呢。” 就在荼苦苦神游天外的时候,阿绫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注意,抬眼看去,果真是到那几棵药草了。 荼苦苦在付启的书上下过不少功夫,虽然忘记这几位药材名叫什么,但好歹记住了个大概的长相介绍,赚得个几百块灵石。 为此她不得不深深感慨,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宝藏,她爱学习! “接下来委托拍卖的是几株魔物长期活跃地带才会生长的药材,疾雷天竹两寸、邪影花两朵、七十年森罗天参一根。” 不得不说这鉴定的还挺专业的,荼苦苦边听边恢复了一下这三样东西的有关记忆,除了邪影花不知道有什么用外,其它两个对伤口恢复挺有效果的。 而这其中,森罗天参最为难见,因为它长的地方并不是偏僻的山崖头或者灵泉边,这东西很会自我伪装,它长了两幅面孔,一半“草”一半“参”,平常它就会顶着草身混入杂草,到需要吸收灵气的时候就用细长的根须在地下慢慢移动。 如此一来,虽然才区区七十年的森罗天参,一时间就被不少人当成了关注点。 “五百下品灵石。” “七百下品灵石。” “一千一百下品灵石。” 看着此起彼伏的叫价,荼苦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发了发了,只是她原以为也就七八百的药材,这次价好像卖的有点…出乎意料的高? 一千一这里只停留了几秒钟,还不等天武会的人提醒,又听见前面一天蓝色锦缎袍的修士抬手叫道:“两千灵石,中品。” 荼苦苦睁大了眼睛,势必要将这个金主仔仔细细刻进脑袋里的样子。 不过这背影越看越眼熟,仔细想想这进来时好像也没有看到认识的人,荼苦苦摇了摇头,暂时放下了别的心思,竖着耳朵听自己即将要到手的钱的声音。 如果乌苟寿在这里,或许他会来一句“出息”。 可惜想不得,丧失小伙伴的荼苦苦唉声叹气的看了看身边恬静的阿绫一眼。 察觉到视线,阿绫转头回视:“怎么?” 荼苦苦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继续看,暴富当头,悲春伤秋个毛呢! 果然,两千中品灵石这手笔不仅砸懵了荼苦苦,连这里坐着的大部分人都给震撼了一下,其实那些药,不常见是不常见了一些,但价钱能卖出这些的,还真不多。 三轮过后,一锤定音,这就算是成了。 第二十八章 蛇妖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么大手笔,应该非医修莫有了。 荼苦苦高兴的咧嘴痴笑,原来一朝暴富的感觉是这样美好。 转眼拍完前面的几个药材,拍卖会开始进入了正题,随着一件件奇珍异宝被拿上来,现场叫价声此起彼伏,当然也会出现哪两家子弟不对付,这时候两方的叫价声此起彼伏,荼苦苦听的摇头咂嘴,富人的世界。 再看看一旁的阿绫,气定神闲,荼苦苦后知后觉去摸了摸嘴角,诶还好,不是那么丢人,眼泪还没有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来。 这时候只听前面天武会拍卖台上轰隆隆的被推出来一只大铁笼子,四周都被盖了层红布,很是神秘。 “接下来拍卖的东西,很有特点。” 拍卖会的人都很会勾起人的好奇心,他话说到一半,抬手去掀了笼子一角,稍微顿了一顿,然后又将公布遮下。 但这短短几秒也已经能够让众人为之哗然的了,这…这笼子里装的竟然是一个人!! 不对,应该是一只妖才对。 自从被祁仙指名道姓说出她身上妖气重的时候,去天清谷的路上荼苦苦就跟阿绫讨论过此问题,所以对于目前,荼苦苦了解到的妖气这一说法,虽小有疑惑但大致用现代知识也能解释出来大半。 妖气就是她们妖族身上的特殊气息,跟怨灵尸鬼能嗅到人气一样,这是一种她们妖的生命本息散发出来的“气”。 妖气也分浑浊清明,还有诸多作用,但现在荼苦苦敢于确定的是,前面笼子中的这妖,她是特意在勾起什么东西的注意。 说不明白这妖气究竟是什么味道,荼苦苦看了一眼阿绫,忽然想起她是个灵偶,应该…闻不到? 阿绫见她又在看自己,眉毛都没动一下的肯定了她的想法:“对的,闻不到。” 喔~先把你装在我脑子里的偷听设备拿开。 虽然只有匆匆几眼,但不难看出,笼中的妖美人是个尤物。 不管抱着怎样的心态,部分人就已经开始叫价了,天武会的人却摆了摆手,示意叫停。 那瘦瘦高高的男人穿着贴身服侍,面容和煦道:“大家如今也看到了,这里面的是一只化形了的蛇妖,次妖脾性难琢磨,实不相瞒,卖主并未驯服,他特意附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有人能在这里驯服了这只妖,那就送了。” “如果没人的话,多少钱也是不卖的。” 这话一出,众人讨论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倍,明显心动的几个已经在跃跃欲试的准备去驯服蛇妖了,荼苦苦定睛一眼,嚯,还都是驭兽师那一波弟子。 不算她眼尖,除了最熟悉的青灵山服饰,就数驭兽师那边的最能在各地转悠了,以大红色为主,骚包的黑色靴子,配大片金丝线绣的纹路,已经被列为三大招摇门派的其中一门了。 自打白泽镇一游后荼苦苦也已经对蛇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现在想来还会毛毛的,这种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她绝逼是不要上去掺合的。 不过话说起来,她虽然一样熟知驭兽宗的人,但从未见过他们出手,此番是不是有机会了? 想罢,荼苦苦两眼放光,不待暗搓搓产生些什么美好想法,阿绫就在后面泼了盆冷水给她:“你就算贴前面也学不会驭兽师驭兽技巧的,这些宗门秘法哪能看看就会。” 喔~也对,宗门秘法哪里是说让别人看看就能学去的东西。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人,随问道:“可是我看别人现学现用的情况也有嘛,万一我脑子比较开窍,学会了呢?”荼苦苦说完这话,眼神还是一错不错的黏在台上。 阿绫却跟这个问题较上了真:“现学现用吗,只能学个皮毛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荼苦苦笑意加深,不,有的,可以说这修仙界除了她都是挂逼。 “我那个师妹,你觉得怎么样?” 被问到的阿绫一噎,慢悠悠回道:“她不一样,她很奇怪。” 荼苦苦又问:“你看我那个师弟付子之,怎样?” 阿绫仍旧一顿,而后又慢慢道:“他也不一样,他…也很奇怪。” 荼苦苦笑着抛出第三个人:“历星文,怎样?” 阿绫终于有了别的话,她摇头:“没见过,无法评价。” 但荼苦苦势必今天要让她认识到修仙界的险恶,她一字一句的分析道:“历星文如今是青灵山外门弟子跑堂的长老,比我……大那么两岁,据说跟我这么大的时候,观看付启老头儿的剑意,半脚入仙了要。” 对,本书最挂逼的人物,历星文,很强,但作者更强。 只见她用三千洋洋洒洒的满内容都充满着水字的文,写了历星文的来路跟挂逼背景,然,之后的故事就再也没出来过这位大能。 荼苦苦当时还很感兴趣,但翻遍了书,只能找到的最后一点零星的戏份是:或许是因为看不破红尘,历星文常年漂泊在外,有朝一日便在外地飞升成功。 荼苦苦大呼内涵! 不过这么一说,青灵山外门弟子中能混进鬼怪跟妖物,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解释了。 “……”听她这话,阿绫彻底没了声。 “先说好,这蛇妖只是被笼子束缚了,自身的修为并没有受到过多束缚,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尝试驯服,但机会只有一次。” 那边音一落,荼苦苦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台前,驭兽师三人组是最早上去的,两男一女,都身着暗红的衣衫,梳着高马尾,后面加一两缕小辫。 不管实力如何,这架头先在那儿摆上了。 “阁下打开这布帘吧,我们师兄妹三人将用我们驭兽宗秘法跟这蛇妖沟通,而后将其驯服。” 明明将布帘挡了个严实,却命令台上天武会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绕后来做,这驭兽宗小辈模样的几人未免是有些傲习惯了。 不过高个子男人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已经扬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伸手掀开了布帘。 第二十九章 找上门来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幕帘后的女子半侧躺着,一张妖艳的脸上却嵌着一双皓月眸子。 清明冷淡。 欲与禁在她身上体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听着身边骤然加大的躁动声,荼苦苦不得不感叹,果然颜这个东西,在哪个世界都通用。 驭兽宗的三人皆是后辈,眼见到现在这模样的蛇妖,一时间顿住,彼此间对视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开始掏出一堆堆红线铃铛的缠在笼子周围。 “怎么弄的跟驱鬼一样。”荼苦苦小声嘀咕道。 这蛇妖的实力她一样看不出,估计是跟被关的笼子有关,她特意探过去的时候并不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纹波动。 红线绕好以后,两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人手中灵力凝聚,不知道在空中划着什么,剩余两人也在地上打着手势,三人的术法在空中凝聚成一条线,慢慢延伸进笼子里。 荼苦苦记得天武会的人说过,笼子里的蛇妖是没有被禁过术法的。 那线为金光色,锁链大小,穿进铁笼之后,先是慢慢在空中滑了一个圈,再径直探向蛇妖眉间。 蛇妖也不避不退,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神迎上金光,手指若兰花状,在下面挽了一圈后径直用指尖抵住那带有莫名胁迫气的光。 三人皆是一愣,但看她并无别的动作,随即大胆的继续输入法术,荼苦苦暗道不好,果然,随着蛇妖指尖轻轻一弹,三人构架起来的锁链尽数化为灰烬。 站着引进术法的少女弯眉蹙起,一双眼睛,虽然被震退半步,她却没什么惧意,几乎是瞬间脚下就踩出来一个阵法。 阵法只将笼子与他们三人包围住,驭兽宗少女弯眉紧蹙,不知道身边其中一位同行的男子说了什么,反而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了,荼苦苦都担心一不留神她就暴走去了。 这次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更盛,如有实质的锁链破空而出,直直往笼中的蛇妖而去! “咔嚓——” 锁链竟然发出了断裂声,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眼光中,统统被蛇妖顺着自己的力扫下了台。 “噗嗤……” 荼苦苦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很不巧,少女脑子虽然不好使但耳朵却好使的很,她被弹趴下的方向又正好是荼苦苦卯足了劲儿探过去的方向。 如此一来,被抓个现行的荼苦苦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少女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你,刚刚在嘲笑我吗?” 荼苦苦直接否认:“没有。” 少女冷笑:“敢笑怎么不敢认呢,看你这穿着,是怎么混进这里的,该不会是偷跑进来的吧?” 荼苦苦扫了一眼自己贫民窟的素衫裙,并无觉得不妥,不过自己作为拍卖人,还真是从后门进来的。 想此,她道:“走后门进来的。” 贺姣直接抱着双臂笑开:“就你,哈哈哈,你这样能走后门?哪家叫花子这么口出狂言呢?” 被扫下台后本就受到一半注意力的少女三人组,这会子的争吵又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不过少女虽然傲气,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是驭兽宗的宗主小女儿,这傲气说来也有资本,但,这跟她对吵的这人是谁? 根本没见过,倒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似的。 周围非议声渐起,荼苦苦站了起来,依旧不急不躁道:“我是拍卖药才进来的,走的可不就是后门嘛?” 原来是这个后门,众人恍然。 “再说了,”荼苦苦也放出一抹笑,她长的本来就是个小白莲花的娇弱模样,这一笑可甜化人心,“在这之前卖家就已经说了规则呀,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你们三个人去还失败就算了,结果还来第二次。” “喔~第二次连碰到人家的机会都没有呢。” 荼苦苦笑的天真灿烂:“道友你们没事吧,我只是觉得好好玩才忍不住笑了。” 哪里没事了,这蛇妖明显就是不想伤人,否则哪能就是简单被甩下台这么简单。 贺姣现在就想给面前这女子来几鞭子,但一想到前几天因为打死了几个散修被她爹知道后锤了一顿,她顿了顿,决定这气过会儿找她出。 但她依旧忍不住讥讽:“嘴皮子这么明事理,那不如你也上去比划两下好了,看看自己那菜鸡模样的功力能不能撑一会儿不被吓哭。” 体修锻骨炼气过后凝法,对她来说仍旧能感受到自己是个筑基修为,但对别人来说,可能这会儿已经是个普普通通形似凡人的练气层弱鸡了。 荼苦苦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承认道:“我不去,我怕蛇。” 白泽镇那时候埋下的心理阴影!! 但贺姣并不想放过她,也不知道她在杠什么,这会子明示威胁她道:“实不相瞒,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但我爹是驭兽宗宗主,我是他最小的女儿。” 看着荼苦苦没有惊讶的眼神,贺姣刚想说什么,她忽然一垮下巴:“喔!这么厉害,好、好好好棒啊!” “……” 这敷衍都快突破天际了吧,启明暗笑。 但这脑子真不好使的驭兽宗宗主是亲爹为背景的少女并没有看出来,反而洋洋得意继续道:“吓住了?呵,我也不瞒你了,只要你能从这里驯服这蛇妖,出去以后,我肯定不找你麻烦。” 听听,这台词本跟现代放学别走的桥段多像。 荼苦苦是不怕她找麻烦的,但关于这蛇妖…… 她想了一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自己自己主动搞明白了比较好。 想罢,她胸有成竹的点头应:“好啊。” 贺姣见她这样子,根本不相信她真有什么手段,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手中暗暗洒出了一些粉。 这粉无色无味,就这样蔓延开被荼苦苦吸进去。 话已经应下,也不知道她搞的什么手段,荼苦苦迟疑的走去台前,中途却被一只手不紧不慢挡了一下,她低头,只看得身旁人提醒道:“那药是引起妖类暴躁的药物,效果短直一刻钟,那蛇妖功力深厚,应该不会有事。” 荼苦苦点了点头,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人,觉得还是有些眼熟。 第三十章 玩大发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么点下三滥的小手段还想阴老娘? 呸,啥也不是?! 然,自信心满满的荼某人忘记了——看起来牛逼实际上也确实牛逼的蛇妖的确不会中招,然,她也是个妖。 不知道那粉尘是有多厉害,从上台以后,荼苦苦就觉得自己犹如加了一个怒气buff,生气!! 无缘无故的气! 玛德刚刚怎么不先把那货扇几巴掌! 一块跟着她上来的不远处阿绫觉察到了点不对,她歪歪头:“你怎么了?” 荼苦苦咬牙切齿:“我没事!我好得很!我现在要跟那个小婊砸打一架,你看我有几分机会揍哭她?” “……” 因为刚刚离得远自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的阿绫,头一次觉得明智果断的主人可能真的判断失误,这人当真是扶绥的女儿? “不是要降妖除魔吗,你还是先去想想怎么办吧,过会儿不好下台。” 见阿绫一脸后悔跟上来的样子,荼苦苦继续冒火:“我——” 这时候,刚刚那提醒她的人忽然走上台来,站在她身旁时,荼苦苦立马感觉现在脑袋清醒不少。 “真好闻。”荼苦苦道。 青年缓缓笑开,拿了把折扇扇风:“启某想近距离来看一看姑娘是如何驯妖的,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荼苦苦立马摆了摆手:“不不不介意,然后她顿住,看着台下一干目光,反应迟钝的开始胡诌。” “这个驯妖呢,就得投其所好,然后用爱感化她。” “噗嗤——” 绕是一身端正温和的青年,闻此也没忍住低笑出声,更遑论台下听的清清楚楚的贺姣等人。 她停在远处肆无忌惮的嘲讽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是我错了,竟然未察觉这人根本就是个傻子,还同她置气,哎呦哎呦,小五你们可好好听听,万一就学会了呢。” 荼苦苦斜瞄她一眼,学她语气不屑道:“我这可是一门秘法,外人目光短浅,哪里能轻易学的到。” 说完,不再管她们,她嘴里念叨着振振有词社会大和谐经典语句,脚下慢慢凑近那被关在笼子里却感觉把她们当玩意儿看的蛇妖。 凑到最近处,她低声飞速道:“白泽镇、祁仙、温岭山、扶绥、竺子轩、泗水城——” 不知道哪个词触动到了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蛇妖好以整暇开口:“你还知道的不少。” 荼苦苦笑的和煦:“这不是有句老话说,人得趁着年少多长点见识嘛。” “哦?这见识还是要看看自己该不该去碰,碰到麻烦甩不开了,可就不是麻烦了。” 荼苦苦心想:我好像已经甩不开了,感觉全世界都在找我。 “所以是妖族究竟有了什么动荡,让你们一个个的频繁出现在修仙界。” 估计是没想到荼苦苦会意识到这个问题,蛇妖终于把眼神给到了她,唇角带笑:“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荼苦苦原本想自恋会儿,一个熟知剧本却跟不上剧本发展的异界人,这会子又觉得她自己行了! 就听蛇妖道:“还是有点脑子的。” …… 有些梦就是这样被搞破灭的!恶人! “那你到底要不要出来,你要是跟我走,咱们还有探讨的余地,不跟我这我可就走了。” 还威胁上自己了。 红漪月眸轻转:“那你倒是把我放出来呢,我的小主人。” 之前的对话有的地方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坐的修士都不是一般人物,虽然不能保证整个对话有什么隐秘性,但想来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观察她们偶尔低声谈的一两句话。 倒是蛇妖一开口,直接干翻全场。 荼苦苦没看身后边那些人的神色,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天武会的那个男子,在对方一脸诧异的点头允许下,摸到了笼子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除了手边这面铁笼,其余三面应声而倒。 “那这这这就……我们走吧?” 阿绫呆呆的点了点头,气场超强的蛇妖从地上起来,指尖拨弄了一下头发,媚笑道:“全听小主人的安排。” 这谁谁顶得住!! “啊,咳,那走、走吧。” “站住——” 喔,差点忘了还有个除了胸貌似没什么优点的驭兽宗宗主小女儿呢。 荼苦苦懒得理她,抬步直接走,却不想被横来一刀挡了去路。 要不是她反应快…… 她转头,一刻钟还没过去,哪怕这会子依旧能靠青年身上的味道压制自己的脾气,但荼苦苦还是觉得这怒气有点上头。 还以为自己跟白泽镇的小白莲花一样呢?连跟bug龙傲天沾亲带故都算不上的驭兽宗,驭你吗呢—— “砰——” 她脚下使出无影步,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空隙站至贺姣面前,贺姣实力比她强上许多,反应也算迅速,但形式莽撞,竟然直接用手跟她刚,连法器都不用了。 肉搏好啊,肉搏这事一上头就停不下来。 在打斗中,对方估计也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人竟然是个体修,贺姣这会儿脑子在线,直接撤退到角落跟荼苦苦拉开距离,并且挥动手中的法器一块朝她砍去。 没想到的是对方看起来气势汹汹,却一躲再躲,偶尔还丢给她一个“无聊,逗你玩”的眼神,贺姣怒从中来,直接甩手出去四五把飞刀,这些刀破空中跟着荼苦苦到了——天武会高个子男人面前。 “铛铛铛。” 对方根本没出手,这些刀就被挡在面前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随着一阵碎裂声,四五把精致的飞刀在贺姣面前眼睁睁化成了粉。 “我的法器——” “诶,先不心疼法器,扰乱会场拍卖这事,您看——” 荼苦苦假笑的看了看贺姣又去看了看天武会拍卖负责人的脸色,那男人点了点头,认可道:“扰乱天武会拍卖者,一律扔出去。” 荼苦苦心满意足的看着暗处出来的天武会人清场,贺姣被带走的同时她们一行人也被请到了后台,完成最后的交接工作。 看着剩下的一千七百多中品灵石,荼苦苦眉开眼笑。 第三十一章 瘟疫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我还以为你的确有事。” 出了后门,面对阿绫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句话,荼苦苦却马上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道:“阿绫,我是人。” 顿了顿,荼苦苦却没有再多做解释,一想到青灵山那次无缘无故的妖化,还有这次确实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怒气,一下子她就没了对自己身份的肯定。 甚至她现在想,难道自己是个半人半妖的奇怪物种? 嘶,不要吧。 刚出门,想象中找上门来的人没有到,但是意外的等到了热心善良青年兄。 “在下启明,是竺家的老三,在这地方跟姑娘谈话着实有些唐突了,还请姑娘到平阳茶馆一续。” 荼苦苦看了看阿绫,见她面无表情点点头,旋即笑开:“那走吧。” 不过天道好轮回,想象中会找事的几个终于在第四个胡同口姗姗来迟。 来人皆蒙面,似是忌惮身后的蛇妖,只把凶狠的目光一错不错的投向荼苦苦,并且准备了不下三页的台词,在荼苦苦耐心耗尽后,掌心凝聚灵力,一拳打向领头人,没想到他还有点实力,这一拳只把他身边的小喽啰轰进土里了。 “还挡啥呢,又是驭兽宗的?” 荼苦苦转了转手腕,嘿不得不说,学起体修以后这近身打架的时候灵力运转的像开了5g网,好用全输出。 “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领头人满眼不敢置信的目光,荼苦苦怀疑这会儿她又跳脱到简单剧本里去了,反派npc智商有限的很。 不再多说废话,她脚下踏出无影步,三下五除二的将一干人撂倒在地后拍了拍手道:“走吧,喝茶去吧。” 启明笑了笑:“好。” 平阳茶馆位于城北商业街,算是这地方的一特色。 一人一鬼两妖全部坐下后,大眼瞪小眼来回对视了两圈,荼苦苦反应过来,忙介绍道:“咳,我叫…荼苦苦,这是我妹子阿绫,这是我小弟……” 蛇妖抬眸接上她视线,朱唇轻启,低声道:“红漪。” 荼苦苦赶忙胡乱摸了两把鼻子下面,还好,没流鼻血。 “啊对,红漪。” 她饮了口茶水问道:“明兄是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启明点了点头:“在下也不多绕圈子了,敢问姑娘的药材可还剩多少?如有剩余,在下愿出拍卖会上的两倍,不,三倍价钱收购姑娘手中的药材。” 这……荼苦苦又看向阿绫,待见到面无表情版眼神嘲讽之意后,整个人都蔫蔫的了。 想当初她采药的时候真就土匪下山鬼子进村,所以这东西才会出现疾雷天竹只有几寸的情况—— “啊这……明兄,实不相瞒,我这里是真的一点儿没剩,你若想要,这些药虽说市面上不好抢,但大可以发灵石派委托任务收购。” 启明摇了摇头,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半月前就已经发了不少渠道,找了不少公会,但都一无所获,此次魔域居落的山一关闭,影响倒真不小。” 荼苦苦惊讶问:“魔域关闭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荼姑娘不知道吗,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关了,说起来,魔域的真正入口应该在温岭山,迁绝山那里只是个幌子,可是就算这个幌子消失了,引起的影响也是让人委实头疼的。” 荼苦苦听的也头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再一次认识到当初那个号称修仙八卦通的少女已经一去不回了。 现在她是个只会看回放重播的大王八。 她又问道:“那这个魔域入口消失,是怎么回事?” 启明为此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现在很多事情修仙界上一层的那些根本不希望我们插手,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只能听个消息,但具体的,就查不到了。” 荼苦苦点点头。 话题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但打破沉寂的,竟然是阿绫。 “你要这些沾上魔气的药材做什么,炼丹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己吃了,你身上魔气重的都能化形了。” 被嫌弃一遭,启明也并未有什么不快,反而摸了摸鼻尖承认道:“在下是个丹药师,的确吃了不少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了。” 丹药师! 好家伙,这可是比医修还多金的存在,她最近开了什么逆天buff体验卡了吗,遇到的人身份一个比一个有来头。 荼苦苦两眼放光,但还是矜持而关切的问道:“明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启明点点头,在她关切的目光下又抛出来一个大炸弹:“我发现修仙界又出现了百年前妖族祸乱修仙界的一种瘟疫,修士起初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可是再过两周,灵力开始运行不畅,时而变的像凡人虚弱不堪,不出三天突然妖化,最后灵脉尽断而亡。” 启明深深皱着眉头:“现如今修仙界存在的妖族已经跟百年前的妖族不能混为一谈了,百年前的妖族已经被封温岭山,可是这场祸乱的制造者,手段像极了那时候的妖族。” 荼苦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漪,突然发觉妖族的动作貌似比她想象的要快,但还是先稳住心神回启明道:“那你在找对付这瘟疫的药材就是那几株生长在魔域的植株?” 启明摇了摇头答道:“是也不是,实话说这些瘟疫无解,百年前的记载也是甚微,修仙界没有的方法到现在只能另辟路径,用魔域的药试试。” 说完这话,四人各居一端的木桌上再次安静下来,启明再次开口补充道:“在下是没有感染这种病的,如今出事的人是在下挚友,发现不对后平日只跟我传音联系,还请诸位放心。” 荼苦苦倒没在意这个,她顿了顿,先是安慰了几句眼前面色不好的青年,继而提出建议道:“实不相瞒,在下荼苦苦,就是那个青灵山的荼苦苦,这里面诸多误会,一时半会儿讲不清,如今我正要回山禀告,明兄何不跟我一起。” 第三十二章 一起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一起?” 对于她是荼苦苦这个身份,启明并无多大反应,修仙界灵石上八卦一条接着一条,实在是难以分辨真假。 启明只当她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并没有多问,只疑惑道:“怎么个一起法,在下记得青灵山是剑修大派。” 言外之意便是这跟他求医之路根本不符合。 荼苦苦嗤笑,少年你还是太单纯。 “先不说青灵山的医修长老的来路,也不用计较历星文到底在不在青灵山,你就看付启,这人活了多长时间,明兄,这些事不用我给你推了吧。” 启明双眼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一点即透,以荼苦苦为首,妖魔鬼怪全占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青灵山而去。 在这之前,荼苦苦避开了所有人偷偷溜进红漪的房间,没成想正撞着她脱衣洗澡,红漪面上只愣了一瞬,而后勾唇:“这么想我呢,自己就跑过来了。” 她老脸一红,礼貌转了头。 “我有些事儿得找你来问问。” 荼苦苦找了最近处的一把凳子拉开坐下,脸上嬉笑敛收,拿出唬人的那一套先是沉默了几秒,而后不紧不慢的用手指交替的敲着桌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妖族那边的情况。” 红漪美眸转了转:“妖族?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活跃了些,这其他的......”她轻笑一声,敛下眸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也大可不用这般提防我,”荼苦苦想了想,拿出一份温岭山脉与北域的地图展开在红漪眼前,“我想了想这些日子来的经历,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是冲我而来,但我想,既然目的地相同,那目的也会是相同的吧。” 眼见红漪的眸子闪了闪,荼苦苦又道:“不如这样,你把目的告诉我,我们做个合作。” 红漪眼眸一抬:“合作?” “对,合作,我只想明白妖族背后的动作是什么,而对于你们来找我的目的,我自然能帮就帮。” 红漪听此笑了笑,面色不变依旧悠悠然道;“那如果说,我此番目的是冲着你的命而来的呢?” 荼苦苦背后汗毛瞬间倒立,刚刚那是坐在眼前跟她谈笑风生的妖有意释放出来的妖气,虽然仅仅一瞬,但已经能让她寒毛竖立,冷汗掉了下来。 虽然心底慌了起来,但荼苦苦依旧在表面让自己看上去面色不改,淡定如佛道:“那想必我这条命应该也是另有大用处的吧,我想我这设定也没这么牛翻天际。” 红漪有些觉得她好玩了,拾起桌上的杯子在手中把玩道:“你还算有点脑子和气魄,敢独自过来找我。” 荼苦苦闻此心想,我那其实只是大意了,这种玩心跳跟激情的事果然还是应该把阿绫也带上。 但她表面上没接话,依旧一脸稳如老狗的样子,又让坐在对面的红漪多看了几眼,主动继续说道:“不过有个事你可能弄错了,我并非是冲你来的,而是冲你身边那个丹修来的。” 这消息倒让荼苦苦有些意外了,不过她想这种话题大多数是谈论的越多越容易出事,所以她干脆识趣的闭上了嘴。 红漪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话也只讲到这里便停止了近一步的探讨,然后兴趣缺缺的把杯子往桌上一磕,给正不知道如何自处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的荼苦苦讲了一个......故事—— 暂且称为故事吧,因为在红漪口中出现的妖界,荼苦苦听得理念已经开始动摇,甚至怀疑整本书的现在发生的剧情,是不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穿越这个事实而臆想出来的。 在红漪的口中,妖族现在的状态已将可以算得上是“疯狂”,百年前如果按照设定,或许反派这顶帽子应该安在魔族的头上,可是听完红漪的这一番讲述,引起那场大战祸乱的源头,竟然是妖族。 而现在,妖族似乎又有很多动作。 “现如今的妖族,你也知道的,早就不同以往,我猜找上你的人,全是从温岭里来的。” 得到荼苦苦的认同后,红漪继续透露道:“其实你也根本不用那么紧张,这种事在妖族司空见惯,只是近年来找到了温岭山的封印漏洞,这才把事情闹到修仙界来。” “司空见惯……?” “百年前妖王消失后,妖族就分散成各支了,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分不清,同族都在做些什么。” 荼苦苦听的若有所思,有支派,就会有分歧和矛盾,这样一来,妖族很混乱这种感觉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理有据。 荼苦苦还待入神继续听,红漪却嫌弃的挥了挥手,在外表套上一层薄纱,笼着若隐若现的身姿对她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你这样下去可就耽搁我大事了。” 大事,估计是有关于启明的大事。 不过红漪没说,荼苦苦也不会真去刨根问底的追问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毕竟红漪没什么表示,她告诉她的,都是自己的兴趣,说白了人家根本没看上荼苦苦一开始说的那个合作,能耐心解释这么多给她,也只是看情面了。 而对于荼苦苦来讲,有些人只要不是冲着她来,喔不对,其实现在就算冲着她来貌似也没什么了,她觉得,反正多一个蚊子不多。 根本没在怕的好吗?! ———— 这两日天也变的不那么好了,时晴时阴,搞的人心情也颇有些微妙。 应启明兄的又一个请求,据说他的此生独一无数的另一个挚友也在去往青灵山的路上,也就比她们慢了半天的脚程。 听他的提议,以荼苦苦为首的众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纷纷决定留下来等人,顺便,是人是鬼都想出来逛一逛这青灵山脚下的街市,看看许久未见的民风。 这边他们约玩的开心了,荼苦苦反而整个人开始蔫蔫的,这时又阴了半边天,东边却挂着个骄阳,荼苦苦百无聊赖的支楞在桌子上数茶叶,数着数着,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小妹!” 荼苦苦登时精神,遇见熟人总是会很开心的,更何况还是个跟她颇有缘分的熟人。 没错,面前这习惯性穿着蓝衫白稠的少年,不是岛岛兄还能是谁。 不过这次遇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身边的…… 只一眼,荼苦苦就惊呆了。 面前这男人,样貌用极其复杂的词汇一时半会儿估计都解释不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带着多金的味道,荼苦苦有些犹豫的试探叫道“龙傲天?” 龙傲天不亏为当代小说中最火的男主出场形象人物,面对荼苦苦的激动,他只微微颔了颔首,然后用氪金不知道到什么程度的梳子扫了扫头发,让原本些许油的头发变的更加顺滑。 荼苦苦嘴角抽了抽,一边愤恨他这种败金行为,一边内心又忍不住咬着小手帕嘤嘤嘤想要!!! 而到了下午启明回来之时,这三个兄弟已经拿出自己多年未见好友的态度互相热情的寒暄起来了。 其中龙傲天说的最多的是:“给苏苏买了几套修仙洞府,因为醉仙楼好吃所以把厨子全请到龙家每天让他们换着花样做饭吃。” 而岛岛兄则含蓄一些,只掰扯了自己家和自己的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矿和经脉。 启明兄就更含蓄了,他只说了自己炼药炸了几次锅。 起初荼苦苦还没有反应过来,到最后一想,貌似丹药师的锅跟药是最烧钱的那个,尤其是一个高等级的炼丹师。 果然,有钱人都乐意和有钱人在一起玩。 她这种穷逼纯属画风乱入,只能呆呆坐在一边,不时的时候想想龙傲天这角色的设定。 反正她没记得书中还有这段剧情,现如今崩是崩坏了,再想想别的补救方法也根本无济于事,不如就这样好了,顺其自然嘛。 可能是盯着龙傲天出神的目光太放空,荼苦苦有生之年都没想到自己会被霸道:“女人你隔着我,在想谁?” 不得不说龙傲天虽然可以说是整本小说中无法估计的bug存在,但是颜值这块儿,还是赋有了小说男主角妥妥的剑眉星目美男子形象。 就是行为……太过玛丽苏不正常。 荼苦苦不得不解释道:“抱歉,刚刚在想事,如果是冒犯了兄台,我在这里先陪个不是。” 龙傲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荼苦苦抽了抽嘴角,她觉得此刻画风是有点奇怪的,但她实在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顿了顿,只好又岔开话题冲岛岛问道:“你们此番也是要上青灵山?” 这里是青灵山脚下,青灵山与其他地方的交汇处已经过了有二里,荼苦苦这话等于问了个寂寞,但她其实更想问你们这群人去青灵山做什么? 岛岛不愧为好脾气代表,听闻这话,也耐心的给她重复道:“正如小妹所见,我们几个来青灵山,是来找历星文前辈的。” 历星文?!! 第三十三章 去青灵峰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也不怪荼苦苦震惊,毕竟历星文作为本书女主后宫之一的男人,那出场率,低的可是比夜衍泫还可怜的人儿。 关于他的记载,荼苦苦是真的想不出来多少。 可看如今这模样,感觉有生之年倒是能见上的样子。 “女人,你不知道最近青灵山破例收徒?” 见她一脸沉思,龙傲天主动问道,岛岛也立马插话进来说道:“对啊小妹,虽说这事是青灵山打着跟修仙界互助的说法对几个家族私下透露的消息,但多数也传的差不多了。” 停了停,岛岛嘲笑道:“小妹,你现在的消息可是跟白泽镇不相上下啊。” 荼苦苦:…… 她没想过有天自己会被一起废的同伴嘲笑,也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自己这是又进去2g时代了??? “那…那这个破例收徒,诸位可知道为何原因?又请问是哪位长老在招收弟子?” 说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她仔细体验这感觉的由来,就听岛岛慢悠悠说道:“青灵山付启,失去爱徒后闭关修炼,差点走火入魔,而后我们几个家族里就收到了青灵山破例收徒的消息。” “估计,是跟小妹……师父有关。” 这还犹豫什么?这必须跟她有关啊! “那那那,现在,我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 荼苦苦缩了缩脖子,有些嗫嚅的问道。 龙傲天高冷的开口:“这可就得让你亲自去看看了。” 当下,荼苦苦直接撇下红漪此番来的目的,阿绫背后的那个救她的前辈等统统杂念想法,是夜就已经准备提上脚程上青灵山了。 还好岛岛一把将她拉住:“付启前辈因你出事,你就这样回去,兴许青灵山有人是不乐意的。” 荼苦苦冷静了几秒,也觉得甚是有理,但她出来到现在,是头一次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感情,叫:亏欠。 要说她对这书中跟现实唯一分不清的角色,恐怕就只有付启跟付子之能影响到她了。 无论是恢复记忆前的情感早就埋下了,还是恢复记忆后的朝夕相处。 所以当她听到是自己的原因让付启走火入魔后,心就稳不下来了。 虽然被岛岛给拦下,但荼苦苦还是连夜去周边市摊上花大价钱买了一堆易颜丹,第二天一早就已经睡不着翻身爬起来了。 想启明应该跟岛岛兄在一起走,红漪的目的又不是她,所以她只需要把变成灵偶的阿绫带走就可以了。 但一出门,入眼的当属于最有逼格的龙傲天在喝茶,白雾丝丝弥漫,明明看见她了也当没看到,冷漠且有逼格的很。 红漪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阿绫站在一起,她正好以整暇的托着腮跟对面端坐的启明放电,闻声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眨眨眼,算是在打招呼。 岛岛冲她走来,把看呆了的荼苦苦拍了一拍:“小妹愣着做什么呢,不快点走么,付启前辈还在等着你呢。” 讲真的……这感觉…… 荼苦苦敛了眼睑,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提了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这个清晨稍微放空了点自己的思想,极尽悠闲的准备去攀在远处云雾环绕的中若隐若现的青山。 进山门前,荼苦苦吞下了一颗易颜丹,相貌除了跟原先一样的眼睛之外,再无其他的特点。 要报名就得去找历星文,荼苦苦再次踏进三途堂,这次却是第一次见这个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长老。 历星文不亏为本书中武功值最高的设定选手,白纹竹的袍子,脸上估计是做了什么障眼法,这脸比荼苦苦的设定还普通,看了一眼后根本就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 不过想想本书作者颜控的手笔写作方法,想来历星文也是个别致的绝世美人才是。 岛岛他们似乎另有其事,几人一碰面,岛岛跟龙傲天他们就被请进了内间,荼苦苦是没什么意见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她还是拎的清的。 就是—— “你说什么?!” 荼苦苦傻了眼,就只听负责登记人员的三途堂弟子道:“我们已经找到人了,还是付启长老亲自下来领的人呢。” 不不不是,现在剧情是真的崩了对吗?对吗?!! 荼苦苦又问:“那请问这位大哥,付启…前辈领走的弟子是男是女,来历如何,年龄呢?” 许是见多了这种心里不平衡一定要追问清楚的人,三途堂弟子这回答简直行云流水:“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不过看着是个挺有灵气的小姑娘,具体的事,麻烦姑娘回头再打听去吧。” 见别人下了逐客令,荼苦苦呆了一秒,智商上线,也没有过于多的纠缠,只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出了门,走到没人的地方阿绫钻了出来:“你就这样放弃回来了?” 荼苦苦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山峰,眼中泛起温柔,语气却异常坚定道:“当然不,过不去,那就爬山头啊。” 说到底,还是得绕去青灵山后山,在记忆中,青灵山的后山大的很,除了剑冢跟山峰那块儿特意开辟出来,其他地方也基本跟天清谷一样,门派内直接就标明了禁地。 荼苦苦要上峰顶,就得必须穿过这里,可问题是,她虽然作为老牌穿越中的一名成员,但也没有到过这里啊。 保险起见,她先把阿绫放了出来,给她探探路。 一进封禁,荼苦苦在外面的地上一开始是站着等,然后蹲着画圈等,最后坐着发呆等。 没道理啊—— 阿绫还能在这禁地迷路不成,或者说,遇到了危险? 荼苦苦认为这两种性都不太大,毕竟阿绫见多识广,从之前的种种迹象得见,她也不像是路痴。 至于危险,阿绫就更不太可能了。 先不说她本身是一个高级灵偶,寻常东西根本奈何不了她之外,再看她一身修为,想来在遇到绝对麻烦之前,她都不会有问题。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能把她留住? 荼苦苦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决心先自己进去看看再说,最好能找到阿绫一块儿走,更希望她在里面没有出什么事。 进了封禁门,这里的光线就比外面的光暗淡多了,这些封禁的地方里面场景都跟百年前的一模一样,有的地方草木已经发出勃勃生机,有的地方却寸草不生,烧焦的草木稍微受到点风吹,就散了。 凄凉的很。 荼苦苦用灵力汇成光源,散部到周围,试图探测到一点活体生命的气息。 但是,没有。 荼苦苦屏气凝神的一路往前走去,她想要这里相对安全的氛围感可能是剑冢脱不了关系。 剑冢里多为修仙界大能们生前佩戴的本命法器,有的不仅开了灵智还萌生了浩然正气,这么多年下来,就渐渐把这里的东西给砍光了吧。 荼苦苦大约在这种压抑的氛围场景里行了一个时辰有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剑冢所在地。 真大啊—— 仿佛这高丘上的兵器是没有底的,一排挨着一排,一个戳着一个,没有尽头,尽显苍凉之意。 没道理啊,都一路穿过禁地来到剑冢了还不见阿绫的身影,荼苦苦纳闷的原地跺了跺脚。 她只好一边轻轻低声唤着,一边往剑冢深处走了去。 然,让人吃惊的是,阿绫是没找到,只是不想还能在这里看到别的活人,看背影,并不是阿绫,只是此背影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人并未回头,听到荼苦苦脚步声后还加快了离开的脚速。 荼苦苦想不明白,心想这或许是是三途堂又或者哪个不许弟子碰剑的长老们把自家的弟子憋的狠了,偷空来剑冢挑一两把趁手的剑先练练手吧。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猛风,吹的荼苦苦衣服猎猎作响,她眨眼间,忽然全身一震,身上寒毛卓竖,呵斥道:“谁——”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那个背影主人的脸,如果不是她眼花的话,那张脸,跟她原本的脸起码有七成相像,唯一不同的,是眼睛。 只一眼,荼苦苦就断定对方是个妖。 不知道是跟阿绫她们在一起久了已经有经验了还是怎样,对现在的她来说,对方特征太明显了,正常人就算沾染了妖气,身上的表现方式也不该是这样。 刚刚那人的表现……怎么说呢,就像现代电视剧中黑化后反派的脸。 而且还是她的脸。 荼苦苦抚了抚身上的衣袖,说实话这感觉跟进了鬼屋现场似的,很不美妙。 快速提步穿过剑冢,之后也没再遇到那个跟她长相基本一模一样的女人,至于阿绫,依旧联系不上。 她莫名来的有点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真的要玩脱了。 青灵山这剑冢一过,基本上就已经踏入了青灵峰的地域,哪怕过了许久没再见过这里,但跟记忆中却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改变。 可能就是比记忆中冷清了点吧,荼苦苦想,然而她还没有看上几眼,就听一道银铃般笑声传来,还莫名有些耳熟。 第三十四章 那是我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回头看去,彻底傻了眼。 如果没看错的话,来人是……她?一个一模一样的她?! 对面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但很快笑开,顶着她那张小白花的脸款款走到她近前,对身后喊道:“师父~您是又给我找了个师姐嘛?” “笨,都说了,晚来的那个应该叫师妹,还有——你是谁?” 记忆中一年四季不修边幅的付老头近在眼前,但是这感觉,很奇怪。 尤其是看着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叫她的师父,享受着她原本的待遇,这感觉,不是走了剧情,就是单纯的让她,很烦。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抢走一样。 对面付启见她不吭声,以为哪座峰来的通传弟子,但又见她服饰不像,还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三途堂的小孩儿?没事就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再收弟子了。” 荼苦苦张了张嘴,眼圈儿立刻红了起来,哽咽的说不出话,几乎忍不住的想冲到启明面前,告诉他她就是荼苦苦。 但是意料之外的,她被付子之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吧,是我带回来的,师父。” 一下,三人的目光全放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付子之身上。 荼苦苦虽然诧异,但眼看付子之递过来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多啃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师兄带回来的姑娘,好新奇,打来了这几天还是第一次瞧见师兄跟别的姑娘走在一起呢。” 荼苦苦扫过去,面前这姑娘用着她的声音,顶着跟她差不多的笑脸和身段,占有着她的师父。 她是越看自己越不顺眼了是怎么回事。 恨不得把对面摁在地上锤。 “带人回来了啊……” 付启捋了捋胡子,眼神在荼苦苦身上停留了一秒,也没有做过多评价,只一个类似于“怎么喜欢这种姿色”的眼神就让她无语凝噎。 付子之也没有跟他俩多话,只规规矩矩应了,简单说了一下下山后秘境中的“正常情况”,随后半拉着荼苦苦的衣袖生生给她拽到了付子之的洞府。 “怎么回事?” 荼苦苦挣扎了一下,没拉动,抬头就见付子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是谁?” “你问我?” 荼苦苦仰头不敢置信的问道,随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最后付子之甩开她的裙袖。 “你刚上来。” 付子之用了一个肯定句。 “你也是。”荼苦苦没好气的回道,她还以为付子之能把她认出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事,要把她弄过来一块商量大事呢。 至于生命安全,荼苦苦一点儿也不怕,毕竟她有阿绫……对了,阿绫也没了! 随后,荼苦苦省去了细节,将她上来时在后山禁地中看到过付启身边那那个“荼苦苦”的事告诉了付子之,这样一来,付子之反倒是有了一点别的反应。 “应该是他们。” 付子之垂了眸子,抱着剑,总结出这一句话后半天再无声响。 半晌,荼苦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哪个他们?” 付子之正眼扫过来,依旧是那天一剑戳死她时那个凉凉的眼神,看的她面无表情的拔了剑,付子之眉毛挑了挑,不知道是笑了还是怎样,同她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在确认你是谁。” 她是谁? 荼苦苦想了想,发现根本没法跟他解释自己究竟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女大学生还是一个重生而来的绝世真白莲花女配,更或者还有点偏离剧情的有了多重身份走向。 她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挑出付子之已经知道的一些事说起:“没错,我是妖这事,当年师父把我带回来时就已经跟青灵山隐瞒了我是妖这个身份的事,那天被你看到,实在是……意料之外。” “至于我为什么没被你戳死,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 荼苦苦努力回忆,发现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再一回头,付子之已经站到了她近前,凉凉笑道:“那要不再帮你回忆一下重生回来时的场景?” 语罢,还没等荼苦苦炸毛,就一手摁住她头顶:“安静,骗你的。” 荼苦苦一脸惊愕,在难以用凡人计算的方式中窥到了一条可能——付子之他该不会也是中邪了吧? 付子之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没想什么好的,随后用手巾擦了擦手,不急不慢的越过她往洞府走去,临进去时,低声提醒道:“跟上。” 荼苦苦顿了顿,觉得去不去的,她人都到了这地方,可能离死亡并无多少距离,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付子之的洞府,她并不陌生,相反还曾经对这里一丝一毫的摆放都熟悉的很。 毕竟之前丧失了记忆后,她也是按着原剧情一步一步给自己挖的坟,对付子之这个人物,那可是一心一意的好。 想她一个被青灵山各峰长老师兄师弟宠着长大的白莲花,追她的人肯定是没有断的时候,可是她怎么偏偏喜欢上付子之了呢? 荼苦苦醒来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定义为:原剧情影响智商,一定是原剧情的问题。 路过雕花镂空的那件红玉摆件时,荼苦苦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底滴血的声音,那是……那是她当年不眠不休从给付子之这逼亲手刻的!! 看到付子之把它放到显眼的位置时候她还开心了好一阵儿,那时候她追人的态度连付启都看不下去了,也曾试过给她俩撮合。 啧,现在想来,一个上了年纪经历过最残酷战场的修士,为他一个大徒弟追二徒弟之事费尽了心思,想想还……还挺……啧。 “怎么,回忆起当年了?” 荼苦苦猛地后退一步,她现在有些适应不了付子之这一惊一乍的靠近方式了,听闻这话,联想到之前自己干过的傻逼事,不禁老脸一红,辩解道:“对,觉得这红玉雕饰挺贵的,放洞府里多可惜。” “那你想放到哪里?” 想放到哪里?荼苦苦怎么知道,她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付子之这货现在不走高冷路线反走话废路了,按照原剧情走他不应该直接忽视? 行吧,剧情已经改了,她不能多吃惊。 荼苦苦自我安慰道。 “就,外面桌上挺好看的,更显眼不是吗。”她纠结半天随口报了位置,哪知道付子之一脸深情的应了声: “好。” ??? 好你个头!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付子之!! 荼苦苦内心大声咆哮,这他妈剧情不是崩了一点半点,人设都已经崩没了,作者!作者你看到了吗!! 可惜她穿过来时除了白泽镇那次,就没有再遇到过异界同胞,而至于那个程序员兄弟,想必是已经成了某位大能后,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在临走前留了一方世界加一些他的生平留影吧。 “这个,你看一下。” 在荼苦苦出神的空,付子之不知道去了趟哪里,将一本厚册书给她拿了过来,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 荼苦苦打开,很意外的,这上面既不是排的满满当当的字,也不是安排合理的插入绘集,就跟留影石一样,在打开的书中,画面自动演绎。 而这些画面荼苦苦并不熟悉。 书中跳出的画面,先是一些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们一排一排,身着单薄的锦袍,颤颤巍巍的将托盘放在头顶,托盘上放着的……是人脸!! 这些老人表情肃穆,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更像是在反复吟唱一些祭祀的歌曲,荼苦苦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头晕的很,根本听不得。 “啪——” 桌上的书被她猛的合上。 “果然。” 一旁的付子之凉凉盯着她,分不清这表情是笑还是算计,他坐了下来,眼神从荼苦苦身上转移到那本书身上。 “果然什么?” 你倒是说!!!荼苦苦内心咆哮,她这急性子嘿,之前看小说觉得主角说半句留半句的样子很有逼格!结果现在,轮到她身上了,才发现这是有多困难。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智商啊哥哥!! 真的get不到你的思想啊!她要是能理解了,估计离主角命也不远了。 付子之是听不到她内心咆哮的,但见她一脸抑郁的样子,笑了笑,用手拉开书摊在自己面前,解释道:“这本书的内容,我是看不见的。” 荼苦苦很诧异,用眼神询问,得到了付子之的肯定后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一本主角都没法看的书被她看到了??? 这剧情—— 算了,崩坏剧情这事,臣妾已经说倦了。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荼苦苦想了想,事无巨细的都跟付子之倒了出来,听完后,付子之挑了挑眉毛。 “你是说,你听到了他们吟唱的声音?” “对,应该后面还有内容,但是我头已经痛的快炸了,就合上了。” 付子之听完她的讲述后又沉默了起来,半晌,他捏着书,在荼苦苦面前晃了晃,得出结论道:“师父身边那个人,应该也是你。” 荼苦苦直接站了起来,拍着桌子不敢置信道:“那是…我?” 第三十五章 那是我(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子之将书册拿起,盯着面前空白的纸张用手指慢慢划了划。 “师父曾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你还记得吗,”付子之顿了顿,见荼苦苦一脸认真听的表情,继续道:“那场大战的时候,死而复生的战不修——” 提到这个,荼苦苦猛然把脑袋里断了的弦接了起来。 “这个我懂,那个蟑螂牌战斗机,师父说过,他根本就不是人。” 付子之有点疑惑的歪了歪头:“什么……鸡?” 喔,刚上线就忘了她跟她好友不是一个服务器的。 荼苦苦没有真同他解释这个,反而跟着这个话题探讨道:“传闻战不修是修习了某种秘法,让自己基因……咳,身体变异,然后才拥有了不死之身。” 付子之:“对,那年的大战,记录里在各个地方同时出现了战不修,在师父讲述中,战不修这人身上最诡异的是,他临死前还喊了一句‘我不是我’。不过这话究竟是对师父说的,还是对疯魔了的他自己说的,无人可知。” 付子之又将书摊开在桌上,挑眉看了看荼苦苦,问道:“你还能行?” 出乎他以往预料的,荼苦苦拿过书揉了揉脑袋,随后不假思索的摊开,面前又是似近似远的吟唱声,那些一排一排带着神秘感仪式而身体却如枯灯残烛的老人们,脸上表情木讷,眼神空洞,还在缓缓地、庄重的举着一颗颗心脏,往前方云雾遮掩起来的宫殿走去。 宫殿里面不知何处有钟,钟声被撞的回音在荼苦苦耳边一直一直环绕,这时她看到头顶有一片黑鸦飞过,视线就一直保持着平移,到了宫殿里面的花园里。 应该算的上花园吧,荼苦苦心想,毕竟这里也还种了许多红花呢,就是放眼望去一片红看的人心跳无端加速,不太舒服。 这时候画面继续平移,她看到了其他人。 这是一个模样秀丽的老妇人。 老妇人挽着头巾,身着天清色素纱裙,手机提着一个食盒,这会儿功夫来到这片开的妖艳的花丛中,明明画面上没有风,那些“花”却自己扭着身子动了起来。 “让我看看……别急别急,都快了。” 出乎意料的,老妇人的声音并不像她上去似的那么温婉,伴着丝丝喑哑,让荼苦苦想到了现代童话中那些恶毒皇后的人设。 她伸出苍老腐朽的手,拨动了一下花丛,随后打开食盒,荼苦苦只看到她拿出了一些红汤,伴着一些碎末,一小蛊一小蛊的往花苞上撒。 被浇灌到的花都似乎比原来更加活跃了起来,纷纷扭着身子,如果不是荼苦苦在幻听的花,她貌似还听到了花朵们满足的叹气声。 这—— 视线又转,这次也不知道转到了哪里,不过她猜测应该是还在宫殿中。 暗处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火照应在一个男人的脸上,跟以往视觉不同,这个男人的脸,她看不到。 轰隆—— 荼苦苦被雷声吸引,向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尽黑了,闪电在远方划过,伴着响起的是沙沙雨声。 男人这时候从凳子上站起,起身自己去关了窗户,然后拿着手上的书又找了一个桌几坐了下来。 拿起笔,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在上面写道:“实验已经过了很久,我们找到了一种可以替代的植物,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有很多个我留在这里,我们将会永远存在的,扶绥。” !! 看了半天,终于听到个还算熟悉的人名,荼苦苦瞬间精神了许多,然后继续听趴在桌案上的男人自言自语道:“你会活着,这是神与规则也改变不了的事。” 荼苦苦睁大眼睛仔细着看,忽然觉得他手中的书有点眼熟,很像……她现在在看的这本。 随后,那男人写了一阵,又接近疯狂的大笑:“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永生——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怎样,男人激烈的咳嗽了起来,最后竟然还咳出了血,这时候大风起,宫殿大门忽的被吹开,一个身穿银甲战袍的人出现在了视线中。 同样的,荼苦苦看不到他的脸,但声音听的很清楚,就像在耳边,省略去中间听不懂的各种像是翻旧账的对话,毫无意外的,银甲人对最开始出现在宫殿中的这人动了手。 “你以为你这样就杀得了我吗,大哥——你太天真了,哈哈哈哈……咳咳。” 宫殿中这人呕出一滩血,却依旧临近疯狂的说道:“我已经研究出了药方,假以时日,我们……” 轰隆—— 这人被银甲的男人一手甩进了一旁的书堆,半天没再爬起来。 “你疯了,”银甲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向他走去,边走边道:“扶绥的死,怨不得任何人,她族一脉出的事,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更怨不得仙界。” 银甲男人再度把他口中的大哥单手拎了起来,用几近失望的语气怒喝道:“你要讨个公道,就去变强大,去自己主宰这天道,何必拿着旁人的性命给你做试验品!” “来不及的,大哥。” 男人在他的手掌之下感觉已经像是苟延残喘了,只一口气就过去的那种,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断断续续笑道:“第一批实验已经成熟了,他们…他们会是我最好的证明,他们——” 银甲男人猛的扼住了男人的喉咙,他用冷静却压低怒火的声音冲他嘲笑道:“你所谓的试验品,已经在不断的屠戮修仙界,扶绥最在乎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被你毁掉,你高兴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男人一直勾着的嘴角顿住,他还想辩解,但忽的呕出一大口血,银甲男人惊疑的松开了手,任他摊在地上。 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仙气”与法力正在流逝,很快,没有了法力,男人胸口前那个血淋淋的打洞就遮掩不住了,看着自己大哥不敢置信的眼神,男人笑了笑,“实验品逃了,可这也说明他们有了想法不是吗?” “你……你这个样子,怎么回事。” 银甲男人大致已经想到了,但他身形连晃都没晃,就只是声音不明显的哑了一些,看着地上已经因为许久没有打理自己而显得潦倒的男人,一时间无言。 “我是不行了,大哥,如果……咳咳,你是神,要活的长长久久的,如果将来看到扶绥,一定要代我替她问声好。” 男人没了心脏的胸口,血顺着衣襟越浸越多,在这无声的寂静中,画面继续移下去,这会儿跳转的有些快,哪怕她打小从付启那里听了许多遍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从各种留影石上窥见其中的战火弥漫,在各种记载中去想象战争的样子,但—— 这些都不及亲眼去看一遍。 又像是走马观花,荼苦苦在其中看到了好多人,有认识的,有至今还听到的名字,有根本没记载下来的,眼眶微微湿润,荼苦苦觉得自己头已经快炸了,但是她没停,一直紧紧的盯着画面。 直到在画面中看到了付启,然后在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也不算熟悉的名字:战不修。 画面开始变得不平稳,仿佛视线所至皆是战不修的画面,哪怕有的时候战不修已经被魔域低等魔物吞噬,但下一秒他又会以别的战斗姿态加入战场。 根本……打不死似的。 画面跳动的人眼前晕的厉害,这会儿荼苦苦不仅头开始剧烈的疼痛,好像还出现了耳鸣,出人意料的,这次把书合上的是付子之。 看着荼苦苦疑惑不解的脸,付子之递过来一方帕子,顺带用法术拟了水镜给她看。 “这……” 荼苦苦接过帕子,抹了抹眼中流出的血,所谓七窍流血这事,还挺吓人的。 不过相对于询问“我怎么了”这事,荼苦苦更想问:“这本书,你哪里得到的?” 付子之不知道从哪里泡好的一壶茶,给荼苦苦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漫不经心回道:“他给的。” “他?” 荼苦苦稍微疑惑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他应该指的是景行深吧,虽然不知道男一男二为什么搅和在了一块儿,但荼苦苦现在没别的心思去八卦了。 她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茶杯,而后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反正是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了一声:“付子之”。 “嗯。” 付子之好脾气的应了,也没任何不耐烦,荼苦苦就这样坐着,他也就这样坐着,偶尔还会帮忙斟个茶,风度一览无余的体现了男主式完美。 要是之前的她,或许得开心死吧。 荼苦苦叹了口气,还是试着总结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最后深吸一口气,得出同一种结论:“如果,我当年被师父带回来时就是其中的试验品之一,那么关于之后的这一切事情,就更好解释了。” 付子之点了点头:“这事……你不用有别的想法,错也不在你,现在要做的,是要弄明白师父身边那个人的来历。” 第三十六章 那是我(三)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其实……我觉得首先要做的,是先把我这身份挑明……”荼苦苦道。 毕竟她顶着个被付子之带回来的名头,好像更糟糕了点。 付子之听完点了点头,也道:“你直接跟师父坦白不就是了,在这里犹豫什么。” 荼苦苦:??? 感情她不是被拉过来的那个人似的。 无语子。 * ——— 出了付子之的洞府,荼苦苦直奔青灵台而去,有些意外的是没有如她预料中的一样,另一个“她”跟付启黏糊在一起,青灵台付启的洞府里,对别人设了禁止,但对她没有。 所以荼苦苦一进来就看到的是付启一人沉默的投身在桌案上,拿着本寻常他自己琢磨的剑谱出神。 荼苦苦敛去了脸上的遮掩效果,慢慢走到他身边,也不知道是付启出神还是怎样,他就一直这样拿着这书,也不转头来看她。 “师父——” 荼苦苦低声唤了一声,这会儿付启终于有了反应。 荼苦苦笑意盈盈,但这笑却缓缓顿住了,就见付启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身上的白色单衣伴着一脸不修边幅而显得更加乱糟糟的胡子,这模样着实把荼苦苦吓了一跳。 但她稳了稳心神,继续软糯糯叫道:“师父~我回——哎呦!” 荼苦苦的话被付启一本书从头拍断,这力气是没保留一点,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嘿嘿。” 报复!绝对是报复! 荼苦苦才不信付启的屁话。 不过接下来的一下午,荼苦苦都在跟付启促膝长谈,荼苦苦跟他讲述了自己离开青灵山后的部分事情,没必要的也都被她一笔带过,凶险之事也尽量隐去,总结下来就是:小日子过的还不错,付启大可不必担心。 付启点了点头,摸起地上的书又不由分的又给了她当头一锤。 “没良心的,亏的旁人在担心你。” 付启哼哼道。 “哎呀师父~错了嘛,”荼苦苦眨眨眼,又问道:“那个关于师父新收的师妹是……感觉跟我挺像的。” 问到这,付启突然就沉默了,也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只叹气道:“锦悦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她也就是你的师妹了。” “她哪里是师妹——” “荼苦苦——” 荼苦苦试图反驳的情绪被付启打断,她呆呆的看着付启几秒,脑中忽然又想起祁仙在船上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明明……不想听进去的。 荼苦苦顿了顿心神,把脑子里乱想的东西统统驱走,没有跟付启再去辩解什么,只用平时的声音软糯糯应道:“是,师父。” 付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就之前荼苦苦谈到的话题又反复讨论了几遍,到了昏暮时,荼苦苦才踩着懒散散的光出了付启洞府。 届时她并不知道的是,她回来这事已经被付子之通知给了青灵山总部,荼苦苦“死而复生魂魄不离”、“离家出走又归来兮”、“横刀夺爱未果再绎”一时间挤满了灵牌。 晚上,睡不着又加强修习了一遍玉简上的功法之后,荼苦苦握着灵牌,打开了一个久闻未刷的新世界大门。 嚯——刚进去这些带着荧光特效的题文差点闪瞎她狗眼,这灵牌越做可越像现代博客类的大型交流平台了。 翻到文章末尾,几条画风不对的反驳论就来了:“这人我见过,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荼苦苦,这妹子是付启真人刚收的小徒弟,叫什么锦悦来着,我今天刚见了她一面,的确挺像的,就是两人性格……哎。” ???荼苦苦就纳闷了,她原本性格很差吗?不也是一朵小白莲花吗?! 这些人!真是!! 当然,也有更多的像水军一样的人站出来给她洗白道:“我觉得荼苦苦小师妹很好啊,而且你看这留影图,这明显就是付师兄的洞府嘛,据说付师兄昨天才刚回来,新来的那个师妹有跟付师兄这么熟悉吗?除了荼苦苦谁还能没脸没皮的进去?” 下面一片附和。 荼苦苦:……你说这人要说他说的是人话吧,他还贬低她,说他没有说人话吧,他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大部分还对上了。 荼苦苦抓了抓头发,真是感觉要被这群人给整神。 不过她现在没空去纠结这个,荼苦苦往上翻了翻,连夜狂补这些日子来错过的消息,看到后来,也没有找到历星文为付启收弟子一事的传闻消息,不过听岛岛说过,是有关于他们内部的邀请,想来也不会被放到明年上宣传。 不过那既然邀请的是世家,付启身边那个女子的来历……也许就有了查找的一点眉头。 想了想,荼苦苦又头疼了。 修仙界世家各门各族各派的那么多,谁知道她哪里冒出来的,哭了。 关了灵牌的消息,荼苦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堵人! 既然查不到,那直接问不就好了? 如果不回答……那就给她打到回答为止—— 她现在的想法可真是越来越简单粗暴了。 带着这个满意的想法,荼苦苦睡了一个安稳觉,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连青灵峰的弥漫晨雾都没赶上。 不过至少还是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的,她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人——锦悦。 没错,那个跟她长着几乎一模一样脸的女人,锦悦见到她似乎还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向前软软笑道:“这就是大师姐吧?师姐安好,我是师父新收的弟子,锦悦。” 说完,她还转了个圈,主动拉着荼苦苦的手开心道:“之前还有人跟我讲我们两个很像呢,我都不信,今日见了师姐,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呢!我没有姐姐,那从此以后,师姐便是我的姐姐了。” “啊这……” 荼苦苦挠了挠头,好久没跟软妹子这样相处过了,有点跟不上话题,怎么解决这问题,在线等,挺急的。 荼苦苦直视着眼前这少女,神情严肃道:“我不管你是谁,在青灵山,你一定要给我安分守己起来。” 或许是太凶了点,面前这妹子的眼圈竟然一下子红了起来,眼泪半掉不掉的好生可怜人,看的荼苦苦心一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想来想去,她又干巴巴接道:“我没有在针对你,只是最近看到了些东西。” “所以师姐这便是开始怀疑我了是吗……”锦悦的眼泪跟不值钱一样,啪叽一下两下的就砸了下来,荼苦苦懵了。 但她随后扯起嘴角,用讹红漪的方式丝毫没有停顿的连续说道:“妖族,祭祀,扶绥,试验品——你的过往是不是就只有这些可以代表?” 说完,荼苦苦表面上不露一点,但内心简直慌得一批,万一面前这人也是跟她一样……出现的都是一个意外,刚开始什么也不知道呢……这可怎么办。 但是荼苦苦没有错过锦悦在听到最后一个词时的反应,那一瞬间她甚至还感受到了——杀气。 荼苦苦正待变脸,面前锦悦忽然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抽噎噎道:“我……我知道我长得跟师姐相像,惹闹了师姐,都怪这这张脸……不要也罢——” 说着,锦悦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刀,直直的划向自己的脸。 “诶别——”荼苦苦想用手把刀夺来,但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被一柄折扇打开,刀也被折扇拦下。 看到身后相伴而来的付启跟付子之,荼苦苦再看一眼怯生生的锦悦,心境一下子明快起来。 她明白过来了,千防万防,真是防不住别人的莲花经典手段,还是让付启误会了。 “师父,我——”荼苦苦话还没说完,就被锦悦强行打断,那头,她已经表演上了。 锦悦不由分的就跪了下去,梨花带雨的哭道:“真的不是师姐的错,都是锦悦不好,惹恼了师姐,毁容这事,师姐真的没有逼迫我,叔叔师傅千万不要责罚师姐。” 荼苦苦嘴角抽了抽,这台词啊,听着熟悉,读着顺口,明显就是这本修仙小说中她荼苦苦原本的台词!! 怎么人物角色变了,台词也篡改到别人家去了是吗?! 荼苦苦也跪了下来,低声且沉稳道:“师父,我想这事,我应该能够解释。” 索性付启并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快去世的选手,他点了点头,示意荼苦苦继续,她说:“我同师妹,只是很好奇她出身而已,谁知道这都能吵起来?” 场面一时间凝固住了一样,没有了别的声响。 就这原因哭的梨花带雨? 谁信呐,反正她荼苦苦自己都不信,可事实胜于雄辩,地上那个,没有吭声,依旧在哭。 付启大概是累了,负着手越过她俩,最后嘴角牵动,对荼苦苦说道:“苦苦,你是师姐。” 一句话,就这样把她否定了。 荼苦苦愣了愣,还想辩解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付启再度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师姐。” 荼苦苦垂下眼睑,应道:“是。” 第三十七章 合作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印象中付启是从未凶过她的。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女主的命没轮到她头上,女主该受欺负的剧情却被她给拿了。 最终还是锦悦师妹善解人意的接受了荼苦苦的“道歉”,道完歉后,荼苦苦笑的一脸和善,扬起她曾经惯用的小白莲花脸,对着锦悦和颜悦色道:“很期待跟师妹有空一起逛逛泗水城呢。” 锦悦看着这张脸,愣了一秒,随后也游刃有余的推诿道:“谢谢师姐的盛情邀约,但是小悦最近答应要陪师父的,实在是抱歉啦。” 荼苦苦扯着脸皮笑肉不笑回道:“不会,没事。”随后她又对着付子之道:“付师弟,我想起来上次还有些话本留在了你洞府里,不如麻烦你再带我去去一趟。” 付子之愣了一愣,点点头应道:“好。” 其实说完后,荼苦苦也愣住了,她以为付子虽然在昨天对待她的态度反常了一点,但那时候毕竟是有事找她,可今天,付子之竟然没有按照以往的态度对她,这弄的荼苦苦有些意外了。 但毕竟付子之给了她台阶下,荼苦苦就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锦悦惊讶的捂嘴,随后不明的笑道:“越来师姐跟师兄关系匪浅呀~我以为真如外界所言,师姐跟师兄是真的不合呢,太好啦,这下不用担心啦。” 说完,她捂住嘴,小鹿般的眸子有些慌张的左顾右盼,最后锁定在付启身上,软软道:“哎呀,师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荼苦苦真真看不下去,冷笑准备开口回怼:“不会说话就——” “苦苦——” “荼苦苦——” 两声,一声带着付启威严的警告意味,另一声是付子之叫的,打断了她说话的同时也打断了付启后面的话,付子之看着锦悦,惯用假笑了笑,对着荼苦苦回道:“都怪师姐平时对我太严厉了,你看,都让别的人误会了。” “别的人”三个字,明明声调和前面的话一样,在荼苦苦听来,仿佛就是被加重了一般,她也看了看锦悦,发现一张小脸上已经挂上了惊慌,赶在她开口膈应自己前,荼苦苦点头应道: “倒是我的错,习惯了,抱歉师弟。” 付子之摇了摇头,示意着给荼苦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荼苦苦跟付启点了点,没再理会一边的锦悦,径直离开。 远远离开那锦悦后,荼苦苦松了口气,跟付子之主动道谢,最后还是禁不住好奇的说道:“付师弟会帮我说话这种事,还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呢。” 而付子之的回答也很满分:“没什么,相较于现在的你来说,其实我有时候更想相信那个锦悦是你。” 荼苦苦疑惑抬头看他,问道:“为什么?” 付子之:“很想揍一顿,这感觉,她现在,特别像之前的你。” 荼苦苦:…… 懂了,这本书的男主大概是个直男系列,想来白莲花一类的人他可能最是接受不了的。 荼苦苦又迟疑问道:“我之前……有那么作吗?” 付子之挑了挑眉毛:“作?” “额……就是,如锦悦师妹一般…柔弱?” 付子之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师姐是想回忆一下自己干过的哪些惊天动地的事吗,例如几年前在我洞府门口守了一夜自己冻生病还……” “诶停停停停,错了,好兄弟,当我错了,我不该提问这种傻逼的问题,住嘴吧,老年人脸皮薄,听不得。” 付子之不动声色的扯起了点嘴角,住了口,但末了还是补了一句:“不过我发现一个事情,从文师妹上山后,你其实正常了不少。” 荼苦苦干笑,没有应声。 她能说什么,说她那时候自取其辱的磕到了脑袋,把自己另一个“魂”给磕醒了,然后从此以后痛彻心扉的下定决心好好做人,对得起组织和门派? 算了,她还是噤声吧。 两人又陷入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岔路口,荼苦苦毫不犹豫的跟着付子之走。 付子之看着她疑惑的掀了掀眼皮:“你还真的跟我去洞府?” “不然呢,我现在哪有地方住。” 没错,荼苦苦回去了一趟后,发现自己洞府的东西已经被人动过了,甚至还多放了些女孩子家家特有的零散小玩意儿,荼苦苦自认自己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但她可没有主动买过这么多,还几乎挂满了房间这种麻烦事,她做不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直男付子之和消失的文桉桉肯定是不会对她洞府有什么兴趣的,说的自恋点,就算她“死”的时候,想来付启再怎么想她这个大徒弟,也应该不会去动她房间装饰吧。 这些人中,突然出现的锦悦,自然而然就成为最值得关注和怀疑的对象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去自取其辱,荼苦苦干脆把为数不多的东西搬了个遍,自己给她腾地方让位。 付子之听闻这话,又看她脸上咬牙切齿的神色,有些惊讶的阐述道:“师父竟然把你的洞府给了她。” “对,所以付师弟,不介意的话……” “介意。” 付子之停下脚步,打断她:“非常介意。” 荼苦苦哽住:“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我再去看看你那本书吧,我觉得有个地方我好像记错了。” 付子之:“什么?” 荼苦苦:“还记得第一次进去,我看到的是一群群老人,手里托着一张张人脸在走,我记得事无巨细的跟你讲了的。” 付子之点点头,问道:“然后?” “然后就是,我现在想起来,第二次进去看时,那些人手中拖着的并非是人脸,而是一颗颗心脏。” 付子之迟疑的讲眼神看向她,仿佛在说:这种事你都能记错,你都分辨不出来? 荼苦苦挠了挠头,用脸尖推了推地面,不好意思道:“哎呀当时太紧张了,把这个小细节给忘了。” 付子之嘲笑:“小、细、节——” 荼苦苦扯了扯嘴角,发现没有反驳的余地,干脆噤声,跟着付子之的步伐往他洞府走去。 进去以后,荼苦苦细心的发现付子之还真将昨天那个雕玉饰品搬了地方,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就着昨天的方位坐下,不客气的自己倒了杯付子之的茶。 接收到付子之看过来的眼神,荼苦苦吹了吹茶叶,笑道:“渴了,别那么小气,蹭你几杯灵茶而已。” 付子之将书递给她,应了声:“嗯。” 抿了几口,荼苦苦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这本看似没有一点特殊的书本,翻来后,熟悉的场景在她眼前铺开。 但这次很明显的不一样—— 她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白雾在眼前弥漫,耳边依旧能听到那一阵阵的吟诵,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别的话,荼苦苦很确定她并不懂别的语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听的懂。 这其中很清楚且频频出现的词莫过于:“扶绥、复仇、复活”之类的话,看不到人,声音却一遍遍的重复,荼苦苦就这样盯着书面“看”了一会儿,而后揉揉太阳穴,合上了。 “不行。” 在付子之的注视下,荼苦苦将刚刚的情况又给他重复了一遍,顺带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这本书,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 付子之这次也爽快,但他回复了荼苦苦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历星文在给师父收徒前,师父传音让我尽快回来,我本以为有什么事,但没想到是要给你打扫房间。” 荼苦苦挑了挑眉头,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问道:“谁?给我?”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本书,是从你房间里偷出来的。” 荼苦苦听完更懵了,没记错的话,她的房间,貌似只存了一堆话本和吃的,功法也有,但付启不让练,自己又看不懂,索性那几本就当了垫脚步,在她小院里经受风吹日晒。 这本不会就是其中的一本吧…… 还好付子之及时打断了她的想法,并且主动解释道:“书是在你桌上看到的,回想师父这反常的举动,我就把它带回来了,第二天请示下山的时候,果然很顺利。” “喔~”荼苦苦不得不赞叹男主的脑壳子转的飞起,要是她说不定还真就回来收拾房子…… “那这么说,这本书应该是师父主动交给你的,这书中的内容,或许他也算到了我会回来,甚至说,他也觉得我能看到这本书上的内容。” 付子之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次事情他也看的不清,付启老头在暗示什么又或者是在表达什么,头一次让他开始犯懵。 但现在所有的解决源头好像都来自于面前这个少女,只要配合荼苦苦,说不定就可以揭开一些事情的真相。 但首先,荼苦苦先嫌弃上了任务难度和队友。 这怎么看自己又都像是个“自己抗伤,带飞队友”的主力存在。 她暗自撇撇嘴,向付子之抛出了第一个橄榄枝:“合作吧,付师弟。” 第三十八章 禁地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子之点点头:“好。” 荼苦苦拿着书沉默了一秒,忽然想起来某个长达二十四小时走失的“人”。 “诶,付师弟,我想有个事我得需要你的帮助。”荼苦苦弯眸,笑的纯良。 “什么?”付子之有些疑惑的看过来,头一次认认真真扫了几下荼苦苦的脸,原来记忆中的跟屁虫长这幅样子。 “其实我爬上来的时候被拦住了,然后有个…嗯……有个同伴是跟我一道走的,在后山迷路了,现在也没出来。” 完了——怎么感觉说出来后自己就这么不靠谱呢,荼苦苦捂脸在内心疯狂吐槽。 付子之听完倒多问了句:“你们从后山上来的?” “对啊,本以为后山的情况跟天清谷差不了多少,谁知道这都能走散,喔对了,第一次看到锦悦,貌似也是在后山。” 付子之看着她这一脸迷糊样,欲言又止的开口:“荼苦苦,要不是……我都怀疑你被哪个妖精夺舍了。” 荼苦苦没听清他中间嘟囔的什么,脸凑过去扬起问道:“啥?你觉得谁夺舍会夺舍我这个壳子。” 别忘了,她身体里可是存不得多少灵力呢,荼苦苦已经给自己颁了一个奖,就叫:穿书最菜人。 付子之听完后点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随即先迈开腿,“走吧。” 荼苦苦高兴的咧了嘴,有这么个神器在手,想来什么禁地也拦不住她。 * 青灵山后山。 传闻青灵山很久以前跟温岭差不多,山脉此起彼伏在这里,在人、妖、魔、鬼四界混战的时候被那场大战波及,周围四方山脉尽碎,唯有人修坐镇的青灵山数方山脉留了下来。 现在去看青灵山,还能从花草石阶掩盖下窥出些之前残留的战争痕迹。 而这一切都在青灵山后山禁地里被保留的完完整整,甚至连剑冢中都还会有之前大战所留下的魔域毒株。 总的来说,后山还是挺危险的,然,穿越前曾住在山脚下坟地里长达三年的荼苦苦,对周边事物虽然不熟悉,但也是没看到过真有鬼一类的能在青灵山飘荡就是了。 两人到了地方,付子之拿着落雁剑走在前头当个尽职尽责的输出,荼苦苦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仔细用脑子里仅存的一点记忆去回忆她跟阿绫分开的地方。 但是这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场景的确换了,她抬头看看太阳,感觉自己都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累的脚都脱了,还是没逛完这后山。 再细致一点来说,她们貌似连原地都没走回去。 “停停停,付师弟,不能再走了,你让我歇会儿。” 付子之闻声放慢脚步,将自己靠在一棵大树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始转动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墨玉扳指。 荼苦苦扫了一眼,忽然觉得这戒指有些眼熟,不过现在有件更严肃的事情—— “付师弟,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原地打转吗?” 付子之摇了摇头:“不像。” 荼苦苦又问:“可是那天我们从三途堂转到山上时,我记得就用了大概……两个时辰不到。” 何况她们现在,是在山中找人,并不是在下山。 付子之听完后也沉默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哪天上山的时间是跟我差不多的。” 荼苦苦点点头,知道他是在指偷跑上山的那时候,如果付子之从山下大门上来的时间同她相等,说明这后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才对。 就在两人互相沉默以对的时候,周围的雾,又再漫漫隐上来了,远处的一些石碑都不可见,荼苦苦下意识的去抓进付子之的衣袖,惹来他的侧头。 荼苦苦直接对上他的目光,嚣张且无赖道:“干嘛,抓不得你了是吗?” 就见付子之挑了挑眉毛,荼苦苦立马怂包脸给他赔笑解释道:“不不不是,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 见付子之依旧在盯着她的手,荼苦苦不得不依旧使劲边拽着边解释道:“我跟阿绫就是这样走散的,不行,我得拉着你,没了你我害怕。” 这话是真的,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没了这个大神器在,荼苦苦也不知道靠她这个变幻莫测的运气,能不能活下去。 雾渐渐的浓了,先是吞噬了周围本就有些不清楚的可见度,最后差不多视线所过之处,已经全是浓雾在翻涌,如有实质的“云”。 荼苦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尤其是这熟悉的浓雾。 她拉着付子之的衣袖往前走了走,待看清周围的“浓雾”是什么后,简直想原地蹦起三米远,她慌忙的拉了拉付子之的衣袖,“快,付师弟快,这雾——” 这雾不正常这句话还卡在嘴边要说不说,待她看清楚她拉的这个“付子之”后,更是连连倒退了三步,这哪里是付子之,这分明是那本书中的老婆婆! 那这…那这…… 荼苦苦慌乱的摇头扫视,发现脚下踩的是白阶梯,周围摆放的是一盆盆花,而那个她一开始牵错的老妇人,已经拿着食盒去往那从花而去了。 “竟然是看不到我。”荼苦苦疑惑,自己明明能够碰得到那个老妇人跟她手中的工具,也可以感受到雾气中隐藏的虫子,但是为什么她们这些东西,都看不到听不到她呢? 难不成她一开始跟付子之进的是阵法? 越想越有可能,荼苦苦挠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来破阵这个东西跟曾经付启给她的那本书挂过勾。 算了—— 荼苦苦自暴自弃的站在原地,心想,大不了,也就是出不去了而已—— 妈的这破阵!早不困晚不困,偏偏再带人来的时候困。 荼苦苦这会儿心情微妙,不过她在原地顿了顿,不经意间有了个别的想法。 在原本的书中,所有的剧情跟人物都已经缩小了n倍,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看难免都有些搞不懂,这次既然能身临其境了,那不得……搞点别的。 荼苦苦先是忍着恶心的看完了那个老妇人取出一堆心脏和血可能还掺合了水等不明液体混在一起,自由的“浇灌”在一朵朵红的滴血的花上。 原本看着娇艳可人的花,在此刻皆仰着头,甚至扭动花身,开始吸收这场“盛宴美味”,看的荼苦苦头皮发麻,却不得不仔细去用脑子记住这些花的样子,她总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线索。 可惜没带留影石,不过幻境因人而生,留影石留下的,可能跟她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吧。 荼苦苦看完了浇花,又大着胆子去周围走了走,可惜没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宫殿,甚至连那个祭祀的台也没有出现,周围依旧是茫茫的“雾”,在翻涌,在其中滚动。 她是一点也不担心付子之会怎样的,毕竟主角命,这种东西真的看天定,有了主角命,就等于一个无限的趋近于完美的自身buff加成,再也不用担心各种生命安全加毁容风险了。 再往前走走,她仿佛听到了交谈的声音,不过只有一声不疾不徐的音,又想再自言自语。 荼苦苦循声过去,只见在浓雾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凉亭,上面红色瓦砾跟绿色瓦砾并合,下面凉亭中摆放了一副棋盘和一盏茶,其中有个看不清脸的公子正在手执着黑子,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的什么,说一句,下一颗。 他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疑惑的抬头看向荼苦苦这边的方向,看到她后,脸上的遮掩就消失了,温文如玉的公子明显惊愕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弓手道:“敢问这棋局可是姑娘的,在下今日跟兄长来东亭府做客,因为中途实在觉得无聊,随即转到了这里,并非有意动了姑娘的棋子。” 荼苦苦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周围,摆手正要回答,只看到一个身着白纱的女子仿佛带着仙气而来,脸上虽然遮了一层面巾,但也掩盖不了她风华绝代的姿容。 荼苦苦看呆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这个样子,不过相比起美貌,这女人身上的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温和,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 荼苦苦觉得自己恋爱了。 麻麻,她喜欢上了女人,她要弯了。 面前的女子声音果然也如她姿容气度一般,端庄大气,她弯眸回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无聊的时候用回来这里坐坐,下两盘自己跟自己博弈的棋而已。” 白衣公子听后貌似来了兴趣,接话道:“哦?姑娘是说,没人陪姑娘过招,如今缺个对弈的了。” 女子点点头,弯眸道:“现下正有机会,公子可有空陪我一局?” “求之不得。” 白衣男子用的黑棋,女子用的白棋,启初两人还能其乐融融的谈上几句话让氛围不至于那么枯燥,后来,就变成要么男子思考半天棋局下子,要么女子思考半天再不确定的放棋。 第一局下来,两人旗鼓相当,竟然打了个平手。 “姑娘果然棋艺高超。”白衣男子夸赞道。 第三十九章 归来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耳边那男子跟女子的声音正在远去,身影也在快速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荼苦苦眨巴眨巴眼,怎么回事?她还没看够啊喂! 然而,此刻也好像有什么人正在耳旁唤她,荼苦苦猛地睁开了眼,接着拿手挡了挡迎在头顶的大太阳,躺在地上半晌没缓过来。 她看了一眼围在周围,发现付子之跟阿绫正站在一起,她的身边也蹲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刚刚唤她起来的人不会是她吧?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阿绫开口肯定了她的想法:“你刚刚吸入太多瘴气中毒进入幻境了,是小木将你唤醒的。” “小……木?” 荼苦苦转头看向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她太美了,精致的简直不像人,反而更像个……木偶雕刻。 见荼苦苦的眼光扫过来,小木“嗖——”的闪到阿绫身后,阿绫安慰似的抚了抚她的脑袋,同荼苦苦与付子之解释道:“小木同我一样,也是个……灵偶,之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放在了这禁地里,但以后,她就跟着我们了。” 小木比营养不良的阿绫还矮上一个两个头,闻声从阿绫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使劲点了点。 荼苦苦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也点头应道:“好。” 随后她又看向付子之,冲他行了一个拱手礼:“今天还是多谢付师弟的帮忙了。” “……不用…客气。走吧,省得等会儿瘴气又上来了,把我们都弄晕过去。” 荼苦苦看着他别扭的背影,心想,他那时候回答时应该要说的是:“别给我整这一套吧。” 临出禁地前,荼苦苦回头再看了一眼,幻境吗?可跟她毫不关联且从没出现过的人事物,也是幻境吗? 回去的一路上付子之嫌阿绫她们两个太引人瞩目,随让阿绫和小木纷纷进了荼苦苦的裙袖。 路上,荼苦苦跟袖子里的阿绫穿音询问情况:“怎么回事,那天怎么会突然走散?” 阿绫声音依旧平稳,像个没感情的木偶跟她解释道:“我们算错了,在青灵山这里的禁地中并无什么危险,而是那些潜藏的异界空间。” “异界空间?”荼苦苦讶然,她还是第一次在个世界中听到这个名词。 “对,我们来的时候,这里的所有空间其实都极其不稳定,想来跟当年那场大战有关,在原本的空间里,又多出来了许多更小的空间,修士在里面活动会引起空间的反应,把人不知不觉吸进去,不过现在还没发现这些空间的危险性。” 一次性说完这么多话,阿绫浅浅的叹了口气,似乎半是感叹半是回忆道:“本以为只有北域空间会有这种情况,没想到在青灵山这里也见识到了。” 听她这口气,荼苦苦禁不住好奇的问道:“阿绫你们其实也频繁的在跟外界活动对吗?” 主要是她有时候的表现都太像个“现代人”了,根本没有想象中避世不出的大佬风范形象。 阿绫听完后有些疑惑反问:“修士界多好玩,为什么不出来玩?难不成要整天跟一堆木头骨头的泡在一块儿才叫避世吗?” 荼苦苦:有点道理。 她又问道:“那你消失的这几天,其实是被吸到异界空间中去了?那我刚刚呢,也算进入异界空间了吗?” 阿绫不知道她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但还是本着有问必答的精神,给她耐心解释道:“是的,从一开始的消失到带出小木,我在其中的一个异界空间里带了一个月。” 一个月!出现了!时间不稳定者! 还没等荼苦苦表达一下激动的小说知识储备,就听阿绫用平缓的声音道:“你…大概算不上进入了异界空间,应该是瘴气入脑,倒的地方偏,我们一时间没有找到你而已。” 荼苦苦:……其实你知道嘛,我从这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中听出来了鄙夷的意味。 但她不说。 “她回来了。” 荼苦苦走在路上传音正跟阿绫传的热火朝天,前头突兀的一句话让她愣了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付子之口中的“她”,是谁。 沉默许久,荼苦苦还是主动问道:“嗯…你说的她,是什么她?” 付子之停下本就故意走慢的脚步,用荼苦苦没法描述的表情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文桉桉。” “喔,文师妹啊,回来就……等等,文桉桉回来了?!” 付子之掀了掀眼皮:“你很意外?还是不希望看到她回来?” 荼苦苦一噎,笑道:“怎么会,我们师兄妹包括师父几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了,现在她回来正是时候呢。” 荼苦苦的确慌了。 偏离了主线剧情后,本以为能远离男主女主过上自己修仙的美好小日子,谁知道兜兜转转,剧情能偏成这样。 现在剧本是完全乱了,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或许因为她的改变,剧情最后修仙界并不会变的满目疮痍呢?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呢? 可是后来她又会在心底出现另一个声音反驳着自己:“不会的,修仙界如果按照原本剧情来定,最后女主会救了剩下的人,而现在因为你的出现,这一切都乱了。” 荼苦苦会很害怕,可是有种东西叫天命难违,偏偏不想的,总要发生。 这次文桉桉回来,回来又会怎样呢,她不知道。 而另一旁付子之听完她这话,嗤笑一声:“什么时候你能有这种想法了,难不成真被夺舍了。” 荼苦苦一噎,但两人同时结束了对话,齐齐看向前面,迎风吹着的人,一身干练的天青色衣服,加上一头高束起的头发,标准的女主脸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还挺快的,荼苦苦心想。 本来以为等再看看付启身体情况之后,偷偷去后山把萧给偷走完成任务就是了,现在好了,山上多了个重生后的她,还有个来路不明但疑似也是她的人,最后加一个女主男主,矛盾复杂在这里齐聚一堂。 荼苦苦心累,荼苦苦不说。 “付师弟,刚刚多谢你了,我今日就下去了。”荼苦苦摸了摸鼻尖,这时候了觉得也没什么必要故意去做讨好女主这种傻逼事情,毕竟她试过了,没用。 至于以后嘛,各走各的路就是了,虽然可能对不起原剧情的发展,但荼苦苦也没办法,又不是她非要进来搅这蹚浑水。 付子之只跟文桉桉点了点头示意,没来得及开口,就把眼神斜瞄到荼苦苦身上:“去哪儿?” 荼苦苦眨巴眨巴眼,付子之忽然就想起她没地方住这事,顿了一顿,脱口而出道:“其实你也可以住我这里——” 荼苦苦愣住了。 文桉桉愣住了。 付子之也愣住了。 不过毕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脑瘫话,付子之面色不变,好以整暇的看着她微微动了眉毛。 荼苦苦纠结半晌,好死不死这时候还问了一句:“管饭吗……” 付子之:“?”她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荼苦苦立马赔笑:“错了错了,我还是在泗水城方便一些,不过还是谢谢付师弟的援助之手啦,等我明天再上来看你。” 说完,脚底转了个方向,竟然是往后山而去,付子之以为她身份不便习惯去爬后山,文桉桉虽然疑惑,但女主那面瘫脸上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之色。 “怎么回事。”她垂下手,跟着付子之去付启的山洞去报到。 她其实更想问,为什么才几天不在……付子之就对荼苦苦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但她看了看付子之的脸,动了动嘴,终究没问出来。 付子之漫不经心的跟她走在一起,闻声也只用几句简单的话把他回山时候的所见所闻跟文桉桉简略的说了一下,最后着重描述了锦悦这个人。 “一模一样?”文桉桉听后有些惊讶,但对于付子之的简略回答,那份些许的失望之色被她压在心底,这人虽然之前也是话少,但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对荼苦苦,对她,都不一样了。 付子之嗯了一声,而另一边,爬后山进来的迷路大队队长荼苦苦,正在禁地前最后询问着阿绫有关异界空间的问题。 “所以说这些空间只是不稳定了些而已,跟危险没什么关系对吗?” 听到阿绫的一声“嗯”后,荼苦苦直接迈开腿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她倒是不太慌那个关于瘴气使人陷入幻境的问题,毕竟这次她把阿绫跟小木都揣着呢,总不可能再走的散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剑冢—— 荼苦苦哪怕到现在也是慌得很,反正不知道自己是角色带入了还是跟本就在害怕,她看到女主就想理她远远的,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女主还是个高冷逼人设。 “我看付启老头儿好像也没什么大事,我们找完那个萧就赶快走吧,再待在这里我觉得我可能会随时无。” 阿绫头一次听完她这种话没有对她冷嘲热讽。 第四十章 阿绫的回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倍感新奇。 想了想,她又主动问道:“阿绫,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种…方法,可以把人变成两个或者多个一模一样的人?” “一般来说,等修士元婴后期就可以重塑另一个肉身,据我所知,如今修仙界唯有的两个还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修士,一个是你师父,另一个,自然就是三途堂长老,历星文了。” “嗯??如今修仙界连元婴都很少了吗?”荼苦苦关注点神奇的跑偏了,这也不赖她,毕竟一个小筑基在刚开始真的就觉得这修仙界大佬遍地有,没我莫强求。 “有很多,但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元婴。” 阿绫语气中带上一丝轻蔑,荼苦苦没有再问原因,她依旧就着上一个问题好奇道:“那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方法让人能分化出两个吗?” 嗯……分化,这个词阿绫大概能理解吧。 “有呀,在我们家乡那里,小木见过好多这样的人呢!” 阿绫还没有接上她的话,活泼的童音就传了过来,这倒让荼苦苦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有些惊讶,那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竟然主动开口了。 “那……” “左转,我感觉到了。” 荼苦苦正欲讨论,袖口中的阿绫声音又一次语调起伏明显,荼苦苦走在周围的一把把剑中,闻言直接噤声,二话不说的往左方向走去。 “这——” 荼苦苦一直循着阿绫的话往左边走去,差不多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方的周围,抬头往上一看,她愣住了。 “就是这里。” 阿绫的声音从袖口中传来,说完,她不待荼苦苦回答,自己就从袖口中钻了出来。 “我身上的印记正在发烫,主人的那支萧,应该就在这里了。” 荼苦苦抬头看去,高处近在咫尺的魔气环绕在峰头,上面的潭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在阳光的照耀下恰好能将一小片刺眼的光折射过来,在峰壁上粼波荡漾。 这上头就是那个她一时脑瘫跑去泡泉水然后被付子之一剑戳死的出事点了,荼苦苦感觉自己对这地方已经有了用数学公式都推不出来的大片心理阴影。 但为了那支萧,不想上也得上了。 说爬就爬,荼苦苦一人先行,带着万夫莫当的意思,说冲就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阿绫的异常。 她身形晃了晃,没有惊动荼苦苦,而是选择跟在后面看似不紧不慢的上了峰顶。 阿绫是个纸人,说不定还是鬼界常喜欢扔在阳光底下曝晒做装饰的纸糊人,这一点她自己从出现神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印象中那个叫竺子轩的人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竺子轩,不过是那种喜欢,不带男女情欲的喜欢。 自从竺子轩日后,阿绫就失去了关于这个印象里自己曾经特别喜欢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会失去了这部分记忆呢? 阿绫不知道,一个灵偶是没有心的,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会丢失这部分的记忆,不过丢就丢了,对她实际上并无影响,无影响,就意味着不重要。 但真的是不重要吗? 阿绫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她自己其实并不清楚。 上了小峰顶,这里的魔气比禁地跟天清谷中的魔气根本没法比,太浓郁了,人靠近点都仿佛跟进了魔域似的。 “你怎么才上来。” 荼苦苦蹲在一滩泉水边,用手捧了一捧水洒下,有些无聊问她。 在此之前,荼苦苦惊讶的发现,在她“死去”的那个地方如今已经盛开了许多莲花,沾满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泉水边。 这种地方开花……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呢。 “这泉水底……你去过吗?” 边上阿绫也随着她蹲了下来,这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小木也动了动,从她衣袖里钻出来,化作精致的小人儿跟她俩蹲在一起。 泉水澄澈见底,在水面上映出三个人的脸,荼苦苦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去的,随即摇了摇头。 “这泉水底下,还能有反向世界不成?”荼苦苦有些好奇,扒着边,伸手捞了捞有些偏凉的水。 再抬头时,见阿绫一脸有些僵硬的笑,荼苦苦有些不好的预感,再三回头去看这水,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不是,阿绫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弄的我毛毛的。” “喔,没事,我肉身是纸人,有些不喜水,这下面有些细微的波动,我怀疑是另有空间,过会儿还得请你们两个代为下去替我看看了。” 荼苦苦半信半疑的瞧着她,阿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两人对视良久,荼苦苦最先忍不住的转移了视线,想了想,如果等会儿下去这下面真有另一番空间的话,这一身纱裙应该会有些许妨碍,她将最外面的衣裳解了开来褪下。 “这个小家伙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荼苦苦指了指小木,谁知这时候阿绫依旧没有恢复正常,怎么看怎么都是阴测测的笑容,回复她道:“让她跟着吧,她是木头刻的,不怕水,更何况,我担心你会害怕。” 荼苦苦:嗯…… 看吧,越听越不对劲了,她保证,阿绫再吓她就绝不会下去了! 入水冻的荼苦苦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觉得还没有现在那么诡异…… 小木估计是跟阿绫同为灵偶,对她偏亲近点,对荼苦苦的时候就多了些胆小害羞,进水的时候偷偷化成木偶又钻进了她贴身的衣袖中。 荼苦苦吸了一口气,往水底下一钻。 原本她是不会游泳的。 学会会游水这事还得多谢白泽镇一行,她原本是个求生技能一个都未曾点亮的当代傻白甜大学生,直到复活的时候刚开始迷迷糊糊在水中喘不过气,荼苦苦挣扎中竟然学会了游泳。 在这一片清澈的水底中,荼苦苦潜下去都能看到水底的石头长了几个棱角,她用手东碰碰西碰碰,还是未曾发现这水底的奇异之处。 正待上去,荼苦苦一怔,往水中央游去。 其实并非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只是她决定这里的石头底下压住的水草挺好看的,虽然是浅浅一片黑,但在水中的感觉十分柔软,给人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吸引感。 好看,好看就带走! 荼苦苦思考了一小下,决定直接上手去拔,这一拔可不要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荼苦苦将手中的东西甩出去,整个人因为呛水开始在水中上下扑腾起来,她带着还有的一点点本能准备往上游去,谁知道这泉水中随着被她拔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明物体从周围蔓延而出,荼苦苦根本避无可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紧紧缠住,拉入更底层的水中。 早先她已经呛入水,在水中又被这样东扯西扯,氧气早就不足。 “坏了,我不会又被淹死在这里吧?”荼苦苦心想,这以后干脆别叫什么青灵峰了,给她划个单独的名字吧,就叫荼苦苦终结地。 荼苦苦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被她甩出去的长相惊悚的东西正冲她游来,玛德,见鬼。 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阿绫低头坐在水岸边,见此沉默许久,等荼苦苦真正的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力气后入水将她捞了上来。 “对不起。” 她叹了一声,为保证荼苦苦在这里不会再出什么别的意外,她拍了拍她袖中的木偶,小木动了动,没有出声。 “咚——” 这次是说着不喜水的阿绫潜入水中的声音。 她四下看了看,最终又游回到荼苦苦当时中了幻术的时候用手拨动的地方,这里没什么不同,用肉眼看根本没有任何异样,但她凭借着经验,稍微上点心,马上就识破了这里的不同。 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地方,阿绫想,那丫头气运还挺好。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阿绫猜想,这里泉水底的阵法应该连接着青灵山乃至泗水城这些大阵,如果强势破阵的话,势必会引起整个青灵山派的注意,那取得萧这事,就根本没法做了。 她抬头在水底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有些迷茫。 最终她将视线转过来,并觉得,破阵不如先入阵再说,灵偶没有血肉,她将身上的灵源丹取出,放入阵中,随着水面波动的越来越大,原本澄澈见底的水霎时间变的如墨一般黑,阿绫跪坐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红芒渐盛的阵,从此眼前只剩了黑与红色的符文。 阿绫就这样跪坐着,也不知道多久,灵源仿佛都已经先她一步沉入了水中,阿绫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座不会动的灵偶了。 事实上,她现在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她已经是个不会动且只有意识的灵偶了。 * 而岸上的荼苦苦此刻也不好受,她发现自己被缠住以后就已经拼命挣扎了,奈何怎么也拨不动周围,想传音给阿绫,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封闭了法力,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留给她的只有绝望。 只有绝望吗? 第四十一章 双重幻境(一)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荼苦苦才不认命。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在一片虚无中,荼苦苦慢慢停止了挣扎,她发现一个现象,自己停止挣扎以后,身上的束缚也会跟着放松。 半刻钟后。 嗯…… 荼苦苦有些想流泪,她现在哪怕手头有把剑,也不至于—— “铮——” 正想着,传至近前的剑鸣声,吓的荼苦苦一惊,眨眼间,身上的束缚突然一松,荼苦苦竟然出来了。 荼苦苦坐起身,跟外面拿剑的青年大眼瞪小眼,接着,她发现自己手脚依旧被紧紧缠住,用手挣扎不开,还需要再来几下才能完全斩开。 这时候青年身后的胖子笑了笑,不知道是提着酒袋还是什么的一瘸一瘸的走了过来:“还是老三运气好,你瞧这细皮嫩肉的,我看它还长不够三十年。” 荼苦苦愣住了,脑袋上挂了一串问号,惊疑不定的看着胖子走过来,心里止不住的狂吐槽道:“这里是哪里?哪里哪里哪里??还兴吃人的????麻麻我要回家!!!” 奈何手脚都被紧紧束缚,她实在挣扎不开,才刚一动,面前的胖子就拿手指着她呦呵一声:“诶嘿——还活着呢!活着呢活着呢!老三快快快串起来,生烤了才好吃——” 说罢,在荼苦苦更加震惊的眼神中拿起了一个够她半个高的大刀,寒芒闪过,轰的穿过她——的身体? 大刀貌似对这些黑色如发丝的东西格外有杀伤力,一刀下来刀风都把这些头发斩了个稀吧碎。 但荼苦苦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刀…哦不对,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朝她来的,要吃的,好像也不是她。 得到了自由,荼苦苦站起身,没有开口,只是在青年和胖子的身旁转了转,果然如她想的一般,这两个人看不到她的存在,并且口中要吃的东西也并非是她。 荼苦苦顿了顿,凑到那个胖子身边,看着他把自己的大刀从一堆发丝里抽出来,很奇怪,刀上还沾染了点透明的液体似的,正在一点一点往下掉。 “嘿,还是我三爷眼神好,不然我都看不到这玩意儿。” 青年笑了笑,走向一旁火堆。 荼苦苦这才惊讶的发现了另外一个现象,这两个人说话的语调根本不是如今修仙界的语言,只不过荼苦苦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可以听懂。 难不成这里还是青灵山的幻境? 荼苦苦将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天地广阔,远处天际的晚霞已经定格一般,如一副油画铺开在天空,有大型不明生物正在那边飞,近处的山林里听到的兽吼,仿佛跟进了驭兽场似的,要撕裂这天地。 跟进了远古时代似的。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烤肉的声音,荼苦苦这才看见了胖子刀上穿过的东西,那东西个头大小像个豺狼,只不过现形后从爪子处可以看出,那并不是豺狼一类的兽,四个爪子如人的手指,腹部甚至还长了一张模糊的……脸? 三尾双翼一犬头一人面…… 玛德,荼苦苦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通怎么世间还会有这种生物。 想到刚刚跟这玩意儿缠在一起,荼苦苦顿时感觉就更不好了,她抚了抚双臂,走至火堆边跟青年和胖子坐在一起。 这地方空旷,一根大树横中倒下,胖子在他面前堆的挺大的火堆中又拽过地上的几根木枝添了进去,荼苦苦看的咂舌,感觉这火焰都要冲上天际了。 胖子用两根木棍将他刀上串起的动物稍微抬起一点架好,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两把小刀直接切掉了这动物腹后面带人脸的,竟然就这样带着毛开始吃了。 荼苦苦看了几看,忍住从心底涌上的恶心感,迈开脚步又向周围的方向走了走,发现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这个看似很大的世界已经到“头”了,再往前就会被不知道什么状况的东西拦住去路。 看来,这个幻境的主人公是这两个人了。 荼苦苦转身,又迈开腿朝这两个人走了过去,胖子此刻正抱着一只“手”啃的一脸满足,被他成为三哥的青年此刻也啃着一柄刀上割下来的肉。 “三哥,这地方还得守几天啊,你看咱俩,掉队了都没人来找。”胖子不满的咕哝道,他将手中的骨头一扔,直接用手又撕了一大块肉嚼起来,看的荼苦苦无端的饿了。 青年笑了笑,颇为稳重的分析道:“快了,我们跟妖族已经达成了协议,如今虽然还是我们在退,但过了温岭山,你我且看着吧。”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这场大战已经连绵了太久,如今的修仙界满目疮痍,可他们这些依旧坚守在一线的修士们都已经有了预感,这场战争啊,终于要结束了。 荼苦苦此刻明白了过来,她进的这个幻境,或许是几百年前有关于那场大战的幻境,她依稀记得自己跳水进来是找萧的,可是现在……怎么找?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就当个小电影看了吧,荼苦苦心想。 直至天边绯红色的云霞彻底被满天星子替代,火堆才渐渐小了下来,胖子跟青年都背靠大树,坐在一起,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样,可以看出两人配合默契,交谈话语却不多,匆匆拢起火堆睡了起来。 嗯……修士一般都不用吃喝睡,但是荼苦苦自认为自己是改不过来这习惯了,没想到如今这两个人也倒喜欢凡人那一套。 荼苦苦瞧着静默不语准备入睡的两人,陷入了此刻的沉思,她不会……要在这幻境中看着这两人睡一晚上觉吧??? 她不要! 不行,她得尽快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她不能浪费时间了,万一自己肉身还泡在水里的话这会儿会不会已经被淹死了。 一转眼的功夫,荼苦苦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几个外太空,能想的不能想的全被她考虑到了,最后得出结论——她得走。 她必须得打破这个幻境才行。 可是破幻境的方法……貌似也没学过哈,荼苦苦挠了挠头,将目光幻视在周围的地上面,破幻境会不会也跟破阵法一样,找个阵眼儿……对! 荼苦苦倏的将目光放到远处的两人身上,整个世界里的“境景”,就是这两个老兄了。 她又走到青年,用手戳了戳他,当然,还是碰不到的,她的手直接穿过青年的身体,荼苦苦又试着唤道:“嘿,听得到吗!” 她其实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在唤眼前的人,谁知道面前的青年瞬间有了反应,身后的剑阵乍起,他喝道:“虎子——” 那胖子看着为人松散,但却是个靠谱的,青年放出剑阵的那一刻他也随机而动,左右大开大合的放出一堆符纸,两人一脸肃穆的看着四周。 荼苦苦抽了抽嘴角,这这这……她也没想到啊这…… 这下好了,她该怎么去解释?她听得懂他们的话,那他们听的懂她的话吗??难不成接下来的幻境中她要一直憋着不说话吗?! 阿西巴—— 但剧情走向总是会峰回路转的—— 天际音银月皎皎,风中似乎带过来些什么若隐若现的声音,荼苦苦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谁知道这时候青年偏头跟胖子低喝道:“别听,这是魔物迷惑人的手段,听多了会产生幻境的。” 荼苦苦:……所以她需要捂一下耳朵吗?大侠?她不会进入第二重幻境吧? 想罢,荼苦苦竟然惊讶的发现周围的环境竟然真的开始有了变化,整个世界都在破碎、重塑,一个新的环境就这样眼睁睁的被她看到了建设起来的过程。 这里是…… 荼苦苦看着周围的茵茵绿草有点眼熟,再低头看看自己刚刚一点一点变小的手,然后有些无语的开始了自己大胆的想法。 喔,远处白衣猎猎,想来是我们的主人公到了。 荼苦苦就这样一脸笑意的看着缩小版付子之,一步一步的,向她笑着走来,才至近前,“付子之”正向她伸出手,荼苦苦就道:“你笑的好假啊你,连个培训流程都不走就来搞人心态的吗,不行啊你,不够专业,这搁我们哪儿的演员都是要挨骂的。” 幻境中的付子之听不懂荼苦苦这一套接一套的现代词汇,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问问题的时候明显愣了愣,才继续问道:“师姐~山下的花灯节要到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逛花灯节吗?” 荼苦苦捂脸,这些可都是她之前的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啊,虽然有点不耻,可是听到后竟然还真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付子之见她久久盯着记忆发呆,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姐?师姐师姐,去不去嘛~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不带师父和别人。” 荼苦苦笑容灿烂,伸出手——捏了捏付子之的脸,随后还扯了扯,冲他笑道:“付师弟,你刚上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帅哔了,可是现在怎么越看越姑娘气了呢哈哈哈哈啊。” 第四十二章 双重幻境(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绕是荼苦苦也没想到,自己的幻境里竟然会出现付子之。 想来,她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觉得自己入的幻境或许它就是一个由心衍生而出的东西,例如整篇文中常见的心魔幻境。 “师姐,我很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场景一转,付子之竟然身着红袍,荼苦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这这……已经洞房了要??? 不是,恢复记忆前能衍生出这些幻境她还认,怎么现在,就、就这样草率的给她安排上了??你们系统都不更新一下剧情走向的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一脸深情的付子之还在往她身边靠,荼苦苦面无表情的单手给他推了开来。 “别整这套儿啊,我跟你说,我,荼苦苦,你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已经对你这个小菜鸡没什么感觉了,离我远点。” 付子之听完后深情的脸上猛地怔住,随即很快,说他演技好泫然欲泣也罢,说荼苦苦脑袋坑多剧情发展多面也好,反正我们的幻境主人公之一,主人公付子之自从听完她的话后,整张脸上的表情从欣喜慢慢的转化成痛彻心扉,看的荼苦苦摇头咂舌。 但凡主角能演戏,连任奥斯卡当影帝。 “你说,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个幻境还整它出来做什么,要是真有这等好事我还拿什么白莲花配角本。” 幻境中的付子之愣了神,好似没想到荼苦苦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后,付子之反而笑开:“师姐,你真的甘心吗?” 荼苦苦斜瞄他一眼,端坐着,却懒散道:“理想和现实的结合我很向往,前提是那个理想是你,现实是你,然后才是我想要的。” 但现在她真的不强求剧情怎么变,人物怎么变,说实话哪怕是现在,看到付子之心依旧会偶尔悸动一下,在深夜的时候想一想,自己年少时候的白月光。 但白月光并不是非得到不可,非记得不行。 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随着荼苦苦心境逐渐平稳,眼前的付子之跟着青灵山都在不断的崩溃、坍塌,最后化为乌有,荼苦苦一睁眼,又回到了这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幻境中。 这会子功夫周围已经魔气漫天,几只体型庞大的魔兽占据在空场地上,明明天色已经尽黑,但场中火光四起,荼苦苦不用多仔细的去观察都能看清所谓传说中的魔兽长的样子。 跟想象中的青面獠牙不一般,青面獠牙在这些魔兽的长相面前是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秀气”的了。 荼苦苦砸吧砸吧嘴,深深怀疑魔域那地方是不是光照不行,所以这些东西魔兽就任由的它们自己乱长? 比起这个,荼苦苦有些担心青年跟胖子的安危了。 这几头魔兽体型庞大,放眼望去,体型最小的一只都犹如正常汽车的大小,最大的那只可以说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直逼一座小房子的大小。 荼苦苦走到近前,这才看到青年身上已经挂了彩,反观胖子,他身上的血更多一点,也不知道是这些魔兽的,还是他自己的。 在这尽是火焰的四周,少说得有六七头长相潦草的魔兽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躁动的转来转去,却因为青年身上带来的压力而迟迟不敢冲上去。 这些魔物少说也应该有了灵智,懂得了避讳危险这种东西,但荼苦苦明白,冲破这两人的防御只是一个契机或者说一个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只要他们两人其中有一个放松了状态,那么这些魔兽到时候必定会猛然的铺上去,给他们两个人类一个惊悚的血盆大口。 青年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子功夫他跟胖子已经对视了三眼,胖子可能还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给一个点头或者摇头,但青年等不及了,他将身后的剑提了出来,剑意澎湃,随着青年身形几下快速的大开大合之势,周围火堆已经被灭了个大概。 坏了,荼苦苦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子这两个人怕是更加有危险了,在黑暗,那可是魔物的主场。 但荼苦苦毕竟还是年轻,见识的少,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时候一向默默无闻连打架都感觉随时在挂机的胖子,竟然突出重围,突然之间银光大作,骇人的闪电一重接着一重砸下来。 看似强悍的魔兽在这两人的合力攻击之下已经开始连连后退,有了走的趋势。 但荼苦苦注意到了,这两人使出的手段虽然可能是魔兽最怕的东西,也的确对周围的魔兽有了影响,但是远处跟一座房子有的一拼的那只大型魔兽还没有动弹过。 它不动的时候更像座小山,周围事物撼动不得它一分,但如果它先动,那么下场或许是山崩地裂。 “吼——” 荼苦苦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传说中魔域特有种物——魔兽的吼声。 胖子看似臃肿的身体正携裹着一层足以照亮四方的雷电,他身形敏捷,在魔兽的夹击之下任意穿梭,看似危险重重,实则每一次魔兽的攻击打到的都是他的残影,简直灵活的像条鱼一样。 荼苦苦忍不住在心底叫了一声好。 执剑的青年也不是个吃素的人,他大开大合的几剑如带层层净化之力,剑气所过之处,魔气便会削减一分,完全称得上是为强者。 参观了这样的一场战斗,荼苦苦倒有了些别的感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头一次在思考自己的实力如何,可不可以到样的程度,将来如果有天真的会再次发生大战,凭她这些的程度,又可以撑多久? 荼苦苦不知道,也不敢想,她仿佛一夕之间又懂得了实力的定义。 这时,她身旁那只有房屋大的魔兽终于有了动作,这只魔兽从上往下数差不多有四五对眼睛,从头到脊椎骨,这些眼睛有的呈暗红色光芒,有的呈蓝色光芒,远处看近处看盯久了都挺瘆人的。 荼苦苦看着默默离它远了些。 直到它一尾巴扫碎了她面前的一棵足有篮球大的树木,荼苦苦呆住,这玩意儿还有尾巴的????? 再一细看,草了,还是三条。 而且这尾巴上也布满蓝色暗纹,虽然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尾巴究竟有什么奥秘,但看起来危险,就应该远离就是了。 但她没想到这只体型最大、看着杀伤力最强的魔兽装完逼后,转身竟然说跑就破,不带任何一丝犹豫的冲进无边的黑暗。 这……… 荼苦苦有些摸不着脑袋,难道说,在之前,魔兽体型越大说明它战力就越低下? 再看战局,这时候那两人已经合力差不多放倒了其它的几个魔兽,虽然有的仍旧在低声怒吼,但明显能看的出来它们是被打怕了,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动弹。 青年这时候看着状态很不好,本就有些白皙的脸上此刻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荼苦苦细心的见他擦掉了嘴角溢出来的血,又若无其事的将剑立在身前,跟胖子递了个安心的手势。 相比起青年的姿态,胖子可就看着惨了点,因为之前引雷入体然后直接跟那些魔兽对干的举动,他此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焦黑的“碳人”。 但好在看他精神烁砾,应该没什么大事,身上衣服估计因为几次雷击通电后特意改过了,虽然他脸跟露在外面的全身上下是都变成了黑炭,但衣服还好,质量算得上杠杠的,有破损,好在没有太坏也不至于让他裸奔。 就在两人,不,加上荼苦苦,三人都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仿佛就在耳边似的,一阵阵低吟声传了过来,荼苦苦立马捂住耳朵,她是对这种念经似的东西倦了,她才不想听。 等等……年龄? 这里不是正在跟魔兽对战吗?为什么还会有念经音?魔兽成精了不成?! 而事实上,魔兽没有成精,它们只是快成仙了而已——在一片黑色的虚无中,荼苦苦看清楚了那个一闪一闪如呼吸灯似的大灯笼,踏马的,这不是刚刚那个装完逼就跑的大家伙还能是谁?? 怎么魔兽需要跑那么远念经的,是年龄需要有仪式感吗? 荼苦苦满头疑惑,但很快她就不疑惑了,看着地上已经被打残的魔兽伤口正在愈合,银兰色的光芒散入这些魔兽的伤口之处,肉眼可见肉耳可听的,这些魔兽的骨骼、皮肉,正在正常恢复。 荼苦苦看了简直想骂娘的状态,原来魔兽是真这么变态的东西,那么百年前人修一开始败的那么惨,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我去弄死那只大的,虎子,你来处理这只小的。” 青年提起剑跟身后嘱咐道,那边的胖子也应了声,然后手心冒电,又开始新一波的战魔兽大战。 青年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出了小魔兽的包围圈,他竟然一直在原地打转,看的荼苦苦也很迷惑,更多的是急得慌,感觉那边胖子快撑不住了吧喂。 “不是,你自己绕井盖走什么呢,魔兽不就在前头吗大哥!!” 第四十三章 双重幻境(三)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青年一愣,忽的一顿,手中剑直接提携而上。 大开大合的几下斩……破了面前的空气? 不,不是。 拦住青年的应该依旧是什么迷惑人眼睛的东西,只见几下过后,青年离开原地,身形扭动,携着剑终于找到了魔兽的头,一剑挥下—— 血洒的周围到处都是,空气也仿佛在此刻凝固住了,胖子趁着几个复活的小的僵住的时刻,手中雷电加粗,更加猛烈的噼里啪啦砸了出来。 “呵啊——” 胖子似乎是遭受不住身上的雷电,遭到了反噬,他痛苦的大呵一声,在一片光芒中将周围的魔兽用雷球炸了个稀吧碎。 风过后,残叶飘起来又飘下去。 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战的两人都没有什么精力说话,青年握着剑站在原地,魔兽的尸体还在他脚边,胖子更是干脆往地上一躺,看着这被魔气笼罩的漫无边际的天空发呆。 看着这些魔兽,荼苦苦也跟着陷入了沉思,这跟现在那些文献留影石上的记录貌似根本不同,包括付启收藏的那一屋书中记载的都是:“魔兽多为暴戾者,性躁,喜嗜杀祸乱乃至其同胞亦同,没有神智。” 书中写的,大体看来就是魔兽这种东西性格暴躁,喜欢嗜杀,这跟大多数修士所认识的魔物都一样,但不同的是,在这里,荼苦苦并没有看到那书上写的“没有神智”这个现象,她见到的这里,魔兽之间配合紧密,牵制跟治疗甚至都已经分工明确。 荼苦苦没有多待,她迈步走向那个最大的魔兽尸体走去,走到近前,她惊讶的发现,这魔兽虽然已经死去,可身上布满的眼睛还在睁着,在她靠近时透着绿油油的光跟着她身形移动。 荼苦苦见到此更惊讶了,这魔兽不会看得到她吧? 为了映证这个想法,荼苦苦特意围着魔兽尸体来回多走了几遍,那魔兽的瞳孔也果真如她想的一般,来回随着她的身形而转动。 嘶—— 怎么看怎么诡异。 荼苦苦心想:这玩意儿不会看到她后会诈尸爬起来吧。 这次自带乌鸦嘴光环的荼苦苦很难得的没有说中,不过魔兽爬是爬不起来了,它的异样靠在一边的青年貌似并没有注意到,荼苦苦站在这里,也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堆堆魔气都如化实质的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涌入荼苦苦的身体。 青年大抵是休息过来了,一步一步朝荼苦苦而来,又提着剑在地上划拉着,一步一步颇为缓慢的往胖子的方向而去。 荼苦苦这是第二次近距离看到他了,第一次时候太过仓促跟震惊,根本没仔细观察过男人的眉眼。 这会儿功夫,荼苦苦想了想,也坐了下来,觉得面前这张脸颇为眼熟,眼熟到她好像前几天还见过似的—— 启明兄。 那个炼丹的富人。 荼苦苦这下可不止一点半点的惊讶了,她跟着青年坐下,往他身旁靠了又靠,看这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幻境—— 你说它过于真实,根本不像自己幻想出来的剧情吧,它还出现了熟人的面孔,而且没记错的话,那胖子叫眼前这青年的称呼也是……三什么来着??三哥?? 想到启明之前无意间透露过自己在家的称呼,貌似也是老三来着,荼苦苦不得不叹了口气,自己这场梦,也算的上是脑洞大开了吧。 这时候长着一张“启明带胡渣脸”的青年忽的开了口,对着胖子道:“不错嘛,这雷劫之术有进步。” 胖子挠挠头,嘿嘿笑道:“谢谢三哥夸奖,不过还是多亏了你最后那及时的一下,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葬身在哪里了,说不定就是哪头魔兽的肚子里呢。” “什么话。”青年笑着给他往肩上来了一拳:“不过——” 青年顿住,开始沉思。 “不过?” 胖子见他久久不言,有些好奇的追问下去,荼苦苦也坐在旁边,挺好奇的把目光放过去,就听青年说道:“当时我中了这魔兽身上的魔气,一时被迷惑了,能够及时醒来还多亏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的提醒,这才将清心诀放入剑阵,破了开来。” “人?这地方还有别人?”胖子立马翻身凑近他,荼苦苦听完后也十分惊疑不定,他说的那个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像自己呢? 不疑有他,荼苦苦清了清嗓子,叫道:“启明——” 近处的胖子跟青年都猛地一跳,胖子更是夸张的离开了三米远,双手抱剑,一脸惊疑不定的来回张望四周,发现并非有什么活人的气息,随即声音都有些打颤道:“你是人修还是魔修?” 荼苦苦的惊讶神色一点都不亚于于他,也反手回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具体时间位置给我报个数,不然我就把你抹杀关了!” 当然,这里的抹杀指的自然是让这场幻境消失,可谁知道胖子这么不惊吓,一问就颤颤巍巍的都说了:“这里是人修界最后的一块防战之地,更大的战争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凭借着什么手段撑到现在的,可是一场最大的战争要到这里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荼苦苦笑眯眯的看着胖子手中的动作,他那哪儿是害怕,这会儿就等她现身万一对他们不利好给她一掌呢。 但荼苦苦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精神,也应道:“嗯,小伙子以后还是得讲武德啊,不然你的小动作给个脾气不好的人看到了或许这会儿你已经跟那些魔兽躺在一起了。” 胖子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荼苦苦见此,没有再多哔哔赖赖,只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幻境的话,这样是不是已经太超脱大纲了?跟这些人物对话,你是真的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听你们谈论这里是最后一战的地方……这里是青灵山?” 原谅她荼苦苦,除了记住个青灵山,就是个温岭山,旁的地方她倒没有多记。 但没想到,胖子也顺声而应:“对啊……吧?三哥,是的吧,这里是是青灵吧?” 被叫三哥的男人点点头,对着空气还跟荼苦苦道了个谢:“还是多谢前辈在刚刚出手点拨,否则我两人的性命定然危矣。” 荼苦苦是受不得他这一声前辈的,但又不好解释自己从哪里来,随即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装逼的“嗯”了一声。 为了不暴露更多,再往后胖子提问的多种奇奇怪怪的问题荼苦苦全当做没听到,反正离开是离开不这鬼地方的,干脆一起坐着好了。 有天被自己的幻境困住还找不到方法出去,你说气人不? 每多待一分钟,荼苦苦冷笑就增加一分,她这都跟自己的幻境说上话了,怎么还不让她醒?! 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风的气息突变,血腥味另原本就因为出现了一个神秘人荼苦苦而使得两人紧绷的状态立马提升到了最大。 “胖子——” 青年无需多说,两人配合默契的拉开距离,看似近又看似远,实则一攻一防的姿态在围着场地转。 “是刚才那位前辈吗?既然前辈救了小三儿一次,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们有话好说,不至于动了刀剑。” 看着他们两人的举动,再听着胖子这一番好言相劝,荼苦苦明白或许是他们误会了什么,随后出声道:“并不是我在搞鬼,实话说,我也是修仙界一位修士,此刻我只能看到你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你们从中感觉到了异样就一定要自己多留神,这并不是我在搞鬼。” 荼苦苦也想明白了,如果眼前这两人就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那么一时半会儿反正她也醒不过来,干脆就自己角色带入一下,陪自己玩会儿。 闻声,两人脸色果然变得更加谨慎,但荼苦苦看的有些揪心,周围还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在四周吞噬着魔兽的身体同时也照亮了两人的样子。 只能说,状况很不好。 简直是不容乐观。 被胖子称呼三儿的盗版启明兄手臂和左右两侧小腿上挂了不少菜,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一,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伤口中涌出的鲜血直接汇成了一股,蔓延到袖口、手心,使得两人拿起刀的手都显的格外笨重,这会儿功夫都打颤了。 但肯定不是因为害怕—— 荼苦苦想,真的是伤的太重了,如果魔兽再如上次这些重来一遍的话,数量哪怕减半,估计都会把他俩弄个半死。 但有句老话叫偏逢屋漏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次的不平静,两人并没有什么意外,这地方除了魔兽会横行于此,哪里还有别的答案? 只不过这次,另两个人没想到的是,在一群浩浩荡荡的魔兽群中,会有个吹笛的牧童模样装扮的人出现,这牧童长相极为美艳,甚至你是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的。 第四十四章 双重幻境(四)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 荼苦苦分明从胖子的神色中看出来了一点绝望。 但他并没有声张,反而冲青年道:“嗐,是这小鬼,三儿我们得保留体力,这次让我来,你先去跟轩弟他们汇合报备。” 青年原本见这些东西神色并不好,闻声有些惊讶问道:“你跟这魔物交过手?这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胖子摆手示意并无大事:“不会——这小鬼好对付的很,难缠的是他手中有支萧,那东西更是邪门,诶对了,你知道轩弟从不拿出来的那个法器吧。” 青年点点头,胖子给他接上道:“据说就是这,魔域攻破修仙界的时候,先是对萧家出了手,这萧原本就是萧家强逼轩弟留下来的。” 见青年若有所思,胖子眼神中带了点急躁了,半推着青年半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艘光彩琉璃远处看都觉得它精致至极的飞舟。 “快上去快上去,今天这功劳必须我来拿,这萧是有诡异,可是轩弟也说过了,多半有点缘分吹的响的人才能用它,何况它危险也就危险在侵人心神上,我从不畏惧幻境一类的东西,这你是知道的,快走,免得在这里耽误我。” 青年半信半疑被推上的飞舟,荼苦苦抬头,惊讶的发现这时候的天空从视线触及的正中央仿佛裂开了一道大口,这时候她坚信,自己的活动范围一定是又增加了。 青年坐在舟上有些不可思议,在舟头打趣胖子道:“没想到啊,为了一点功值都开始跟我玩这把式了。” 这时候胖子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没办法嘛三儿,谁让你每次都拿在手,那没办法,我羡慕了,掏上我的老本船也得给你送回去。” 青年被他逗笑了,在舟头低声道:“你万事小心,哪怕你们之前交过手,也千万不可大意,还有——” “拜拜了您内。” 胖子冲着空中快被冲断魂的青年肆意笑着说青年在高空也笑着,可是两个人笑着笑着就都模糊了视线。 青年坐在船头,没有敢回头再去看一眼,这次出行的魔兽跟美的分不清男女的牧童,他再怎么不问世事,也该知道他的。 胖子说的有一半是真的,牧童手中的萧的确不是自己的武器,这原本也的确是轩弟那个人的东西,再往上追溯,这萧也确确实实是因为萧家的贪婪,而导致差点灭门之灾,魔域攻破修仙界后第一个攻击对象也的确是萧家,就为了抢这支不知道是有益还是有害的萧。 魔域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呢,胖子跟他打了两场战刚下来,又哪有什么精力去跟魔域强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考虑。 青年不敢回头看了,相反,他还注入了大把的灵力在舟上,就为了使得舟能前进的快一些,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起码,他得找到了轩弟以后,把这里的情况完完整整的跟他们说明白了后再说。 他不能死。 荼苦苦并不知道他们几人之间的矛盾与诸多考量,只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并不包括已经飞走的那只,她指的是还留在原地的胖子跟新出现的这个相貌美绝的牧童样的少年。 少年骑着一头体型较大的魔兽而来,奇怪的是他速度并不快,像踏青一般,简直称得上是悠闲自在,看着青年从天际飞走,他只抬了抬眼皮,仿佛并不是对他很感兴趣。 走至近前,荼苦苦这才发现牧童身后还跟了一队人马,首先在前面排着的,是一个美艳的魔域美人儿。 美人儿样貌不及红漪,身上的气息却跟她莫名的很像,荼苦苦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又数了数身后的一队人马,很惊讶的发现这一对人马竟然有三十几人。 她本以为魔域人都喜欢单打独斗的,没想到也会整这种阵仗。 路过胖子时,他神色紧绷,那牧童倒没对他说什么,好似就这样打算放过他了,牧童极为缓慢的、悠闲的骑着体型酷似牛的魔兽往前面走去,经过了胖子,连个眼神都没有扫过去,仿佛只是想赶路,对胖子这种弱小的生物并没有多感兴趣。 看到这里,荼苦苦跟胖子都松了一口气。 但偏偏希望的东西往往不会得偿所愿,害怕担心的东西,往往突破任何一道防线冲你而来。 那牧童没有做什么,反而是他身旁跟在身后的女人,美艳的眸子往胖子身上扫了一圈儿,就此停住了脚步。 “魅结。” 前面的牧童回头扫了她一眼,被唤作魅结的女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娇笑道:“小主子,我可是得有好久没有跟人类修士一起玩了,今天出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您可得满足我。” 牧童没有说什么,只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竟然也算是默认了魅结的话。 胖子眼见局势不妙,这时候他简直又累又困又饿,强硬的对打肯定不是上记,还是先走为妙。 探出一把遁地符,刚往自己腿上一拍,寒芒闪过,荼苦苦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叫魅结的女人如此的心狠手辣,竟然是说下手就下手,一点机会都不会给的,削去了胖子的双腿—— 胖子也没想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腿,他呆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魅结,随后大喊道:“啊——” 修士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自己医治自己,可是胖子现在觉得自己或许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砍下他双腿的那把刀,他认得,那是魔域罗刹女魅结才会用的刀,一旦落入她的手中或者被她盯上的目标,逃是逃不得了,准备后事还差不多。 只希望这次可以痛快点,他想,最起码实话实说他挺怕痛的。 “修仙的,人修——” 魅结踩着猫步走过来,涂满神色豆蔻的尖细指甲挑起胖子的脸,在他有些恍惚的眼神里,缓缓笑开。 “我——偷偷的问你个问题,你可不能同旁人讲呦~” 胖子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甚至主动反问道:“回答了,能有奖励吗?” 他的双腿自膝盖骨以下已经被齐齐切开,下手的人估计留了力气,这会儿那剩下的半截腿还露着骨头在外面,根本没法接的样子。 荼苦苦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背过身去。 不过这胖子也是能忍,一声疼没哼,这会儿功夫还跟魔域的这魅结嬉皮笑脸的开启了玩笑,魅结笑的有些病态,围着胖子走了几圈,这才哈哈笑道:“就奖励你——把自己腿切下来,怎么样?” 说着,她还拿出了一把小刀,荼苦苦听着,觉得这人刚刚笑的根本不是什么病态,而是脑子抽筋,有病的人才能搞出来的事。 她胃里现在,一点也不舒服,恶心的想吐。 胖子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道:“那这样可就都是我吃亏了,输了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如今赢了,没了腿的还是我,再者,你赢了想来也不会把什么好的奖励给我。” 魅结转了转手中的刀,走到胖子坐着的地方平行的蹲了下来:“对啊,这规矩——可是我定的呢,你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胖子的右手,没了。 荼苦苦看湿了眼眶,试图疯狂的锤开周围不见的一层隔阂,直接用一巴掌拍死这女的算了。 但是她没有,她不行,她什么也不是。 胖子头上疼出了森森冷汗,可这时候他又无比的精神,就在刚刚,这魅结不知道又拿胖子做了什么实验,吃了几粒不干不净的丹药后,不仅身形不能动弹了,甚至连内丹都给他封住了。 这是荼苦苦的猜想,毕竟在这之前她还看到胖子偷偷运用了法术构成过一副图,虽然图上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可以见得的,那是一堆胖子所思念的亲友。 就在他失去双腿还被一旁的魅结刁难的时候,起码还有个信仰所在。 可这会儿功夫,胖子已经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体状况明显在快速的时间内差到了一个极点,再加上失血过多,这时候他神色已经显得憔悴多了。 胖子这是活不成了,还是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态度,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凌虐致死。 荼苦苦有些气不过。 为什么? 这不是她自己所构造和想象出来的幻境吗?为什么这些人都还在往自己没想过的方向而去?她不想在这里,她想离开—— 这时,不知道魅结又做了什么,胖子终于忍不住开始嚎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在周围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光里,一声一声直逼人心。 荼苦苦眼眶早就酸了,她想逃出去,可是无论怎么挣扎,这地方都在困着她,困着胖子,让她们无处可逃无处可去,只能乖乖的在这里等待被虐杀。 数声过后,胖子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弱,魅结拿着刀路过她以后,荼苦苦才反应过来,这场对于他们两人皆是一场折磨的酷刑,已经结束了。 而这时候的胖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第四十五章 竺子轩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次快了啊,魅结。” 被称作魅结的女人站停在荼苦苦面前,闻声漫不经心的抹了抹手上的血。 “好久没有这么玩了,这修士一个个都做缩头乌龟,这次没忍住下手快了些,”她将手中脏污的手帕随意往旁的方向一扔,叹了口气道:“啧——好多都没用上呢。” 那块儿沾染着胖子鲜血的手帕,在空中飘了飘,飘至荼苦苦脚下。 荼苦苦不敢去碰它,也不敢回头去看胖子。 “哈哈哈,说的也是,如今这人修界很快就都是我们魔域的了,到时候把他们能打的几个抓起来养着,正好供我们魔域人练练手。” 刚刚那个在人群中说话的男人又开口道,却听魔兽背上的牧童颇为冷淡的声音传来,他沉静道:“不会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全放向他。 牧童接上一声道:“最近魔主传来了消息,要我们警惕妖族跟鬼界,妖族帮派分布繁多,即将上任的妖王又不喜我们魔,怕是很难相处,更听闻人修界的一个女仙修要嫁过去了,如此一来是敌手还未可知。” 魅结若有所思:“现下跟我们还有所联系的,是黄粱统领的一股妖族势力,他这次错失了老妖王的信任,让自己从没看上的大哥替课位置,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自然也会向我们魔域求助,但关于鬼界,这个倒真是知之甚少。” “嗐,鬼界我倒从南海去过,鬼修那玩意儿邪乎的很,住的地方也邪乎,跟我们魔域喜战不一样,去那儿都得静悄悄的,憋闷的很。” 这开口的,自然又是刚刚人群中说话的那个男人,这时候另一位声音听着较年轻的人接应道:“他那哪儿是憋闷,他指不定是去鬼界闹事被那个喜怒无常还爱管闲事的鬼主打回来了。” 众魔闻言全都笑他。 那魔修挨不住面子,开始跟后面的队伍打闹成一块儿,氛围好的很。 可是荼苦苦在一旁冷眼看着,甚是无感。 她在想,如果她再逆天一点,或许就会抽散这把她卷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幻境。 如果这幻境的作用是让她明白战争的残酷,魔域的残忍,或者还是什么,荼苦苦想,够了,看到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恶心、想吐。 或许在面临将来的那场大战的时候,不止所谓的女主有用,其实每个活在这本书中的人,哪怕是个在角落里从未出现过的路人甲,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修仙界不是吗? 同样的,她也可以。 一定可以—— “那鬼界的主人,究竟是谁来着?” 牧童这时候似乎很疑惑,他手中浮着一颗球,球体不断转动:“真言没有找到这个人。” 魅结疑惑的看过去,半开玩笑道:“想来鬼界之主已经是个死人,真言找不到他也很正常。” 牧童歪了歪头,脸上又出现一种让旁人看着很单纯的神色,肯定道:“这是真言找不到的第二个人了。” “哦?敢问少主大人,这第一个是谁?” “魔主。” 这话出来,得到了魔域众人的肯定,荼苦苦闻此却有些疑惑了,少主? 按照原剧情的话,景行深他爹还有好多个儿子呢? 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合理了,毕竟对于魔域她也不算熟悉,原书中剧情也只单拉出来了几个显眼的人物,至于他们私底下怎样,谁又知道呢。 “我们再往前赶赶,到了线前就有的好玩的了,听说黄粱部下的一个不错的苗子假意跟人修联盟,捣毁了他们一个防线,活捉到了不少人修呢。” 魅结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趣道。 “怕是现在赶不到了,有客人来了,不过或许你爷可以接着玩。” 牧童执着那不断转动的球体,缓缓道,眼神却扫到上方,众人又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际,只见这会儿功夫,天上的魔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凭空隔开,露出来了皎皎银月。 荼苦苦也看向那边,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排在前头的小舟与人,正是刚刚被胖子舍命送走的青年。 青年单看身形就已经看出来很着急的样子,他东西张望,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视力还算不错的青年一下子愣住了。 荼苦苦仰着头看他,看见他的停滞呆愣,看见他的不敢置信,看见了他的愤怒后悔。 “啊——” 青年崩溃的大吼,颓废的跪在上空,原来有时候战争中的生死才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痛苦,是那个你熟悉了的挚友死在你面前。 明明就差一会儿。 明明就差一会儿就到了啊…… 青年身后边跟着来了一艘体型颇大的飞船,荼苦苦看着这船有些眼熟,但仔细想了想,貌似又没有什么时候见过它,干脆放下这个问题,继续看。 飞船上下来了一个身着竹纹衣衫的青年,并未梳发,只一眼荼苦苦就看呆了。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这是——竺子轩?! 荼苦苦忽然间就有了一种猜测,她想,这里或许并非是什么幻境,而是进了一个什么东西的留影中,眼前的人事物都是真的,发生的事也都是真的,她只是一个后来的观赏人,并没有参与的资格。 可是里面的青年跟胖子能听到她说话这个问题,荼苦苦解释不了干脆就选择跳过。 这会儿功夫,青年在竺子轩的劝慰下已经停止了情绪上的崩溃,沉默的站在竺子轩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泛起寒光的剑。 竺子轩披着头发,这是荼苦苦通过阿绫脑袋里唯一的一点记忆后认出的人,她想她绝对忘不了。 竺子轩长相并不是景行深与付子之的那种惊艳,也并非是祁仙那种长的超出范围的脸,他跟启明一样,只旁人一眼看过去大抵会只夸一句“斯文”,可是再去看这个人,旁人又会觉得他绝对是让人移不开眼的。 那是一种书香气的温和,放久了的古剑,带着一种内敛的感觉。 竺子轩低头看的,自然是那个骑在魔兽身上的牧童模样的人,喜欢角色带入的叫了,荼苦苦发现自己能给不认识的人莫名起上一堆莫名的称号。 既然不知道名字,那就叫做牧童吧,荼苦苦心想。 这时,她再次听到朱唇皓齿的牧童颇为新奇的说道:“你就是那个灭了我北岭魔军的人修?” 竺子轩脸上一直是扯着嘴角的样子,给人看过去十分亲和,身上的气息没有多余的感觉,尽是一种平淡与不起眼。 可是牧童没有这么认为,他低下头,看着手中被他唤为真言的球,缓缓道:“竺子轩,真言说你的死期是今天呢。” “可这也只是死物定下的定义不是吗,真言秘宝来自于三百年前飞升的一位修仙界前辈,是他获天地至宝再耗尽无数音乐才铸成的秘宝,此物成时,天地异象,此前辈以此悟道生了仙,给后人留下了这东西。” 竺子轩饶有兴趣的继续解说道:“此秘宝最大的用处就是知天命,所谓这里的知天命,就是窥人寿长,裁以其期,通俗点讲是可以控制人的寿命长短。” 最后他还感叹似的评价了一句:“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牧童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在刚刚感受到你的气息的时候,真言已经警告过我了,我也不客气的动了你的寿数。” 本以为船上的男人会有点反应,可是没有,他还是站在高处,不急不躁的俯视着地上的众人。 “魔域果然无耻,不是喜欢打架吗,怎么,看到了反而就做缩头乌龟了?笑死我了,这一个个嘴上叫的厉害,还不是只会用些手段害人。” 竺子轩没有说什么,他身后跟着的女子却忍不了了,开口就对下面的魔修冷嘲,只是眼神不时瞟向竺子轩,生怕他忽然出什么事。 竺子轩笑了笑,这次他并非只挂出了淡淡的笑意,是有些爽朗的大笑几声,而后盯着下面一众魔修也随女子的话符合道:“说对了一半。” “真言虽然厉害,但物是人造就的,是死的,赋予它能力的所有东西前提皆是在有人的情况下才达成的条件。” 他顿了顿,继续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活的人为何要去被一个死物操控呢,就因为控制它的主人也是个没有生命特征的魔吗?” “看来魔不仅奸诈,他们还——咳咳,读书少,思考少。” 这番话一出来,荼苦苦已经惊了,她觉得,竺子轩的本性应该并非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还有,她丝毫不怀疑他那一句没说完就用咳嗽声打断的话,应该是指准备明指魔域人没脑子了,但不清楚为何话说到一半自己塞了回去。 大概是……为了维持形象吧,荼苦苦想。 竺子轩这话说完除了在船头沉默的青年,他生后的几人跟着大笑,指着下面的一众魔修挑衅道:“下面的小喽啰敢不敢跟你爷爷们对打?保证打到你魂飞魄散,让你做魔也做不成。” 第四十六章 竺子轩(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听闻这话,众魔果真是大怒。 魅结这女人少见的收了笑,媚眼横立,冷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话——” 唰—— 几把匿入黑暗的刀倏的被竺子轩拿了一根竹条似的棍子扫下,恰好的竖插进荼苦苦脚边的土壤里。 荼苦苦一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看到魅结刚刚什么时候出的手,果然,差距还是太大了。 这一过招,算是魔域这边的人先行试探,人修这边防的简直毫无压力,一招就破了魅结的先手。 对于接下来的反攻,魔域这边的人果真开始有所警惕,人群中那些轻蔑的声音渐渐的一个个的自动噤声,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谁强谁该被特殊对待。 但竺子轩毕竟是那个温和的竺子轩,开打前,他拿着半身高的翠绿竹条,颇为儒雅的问道:“那个……我萧,能不能先还我?我怕我过会儿打不过你们。” 人修方这边在竺子轩身后哄然大笑。 荼苦苦忽然记起,她貌似也是因为找玉箫才莫名的进入了这里,难不成……这里的空间是玉箫创造的?就为了让她这种后辈看一看当年记载下来的留影碎片?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记什么不好,它单单记这一些。 洞悉了真相但又好像在不明真相的荼苦苦开始了她自己的疑惑之路,思虑许久,她被轰的一声爆炸声吓回了当下。 也不知道后来谁先动的手,反正她转过头去的时候,竺子轩已经悠哉悠哉的拿着那跟绿油油的竹条在跟魔兽上的牧童打的不分上下了。 她这个外行人都可以看得出,两个人绝对是都留了手的,根本没用劲全力,说是对打,还不如说是在互相试探,你一招我一招的互相喂。 牧童已经从魔兽身上下来,荼苦苦细心的发现他其实并不算的上矮,实话说看这身形起码也有少年的高度。 这会子牧童少年手中已经收起了那个怪异的球,转而拿出了一根通体红透的玉箫,这萧荼苦苦几乎是连看都不用看,她断定此物必是“玉箫”。 虽然也不知道究竟何人起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名字,这么好看的玉箫,起码也得有个十分有逼格的名字吧! 太草率了,荼苦苦心想。 也不知道这时候又因为什么原因,留影中竟然在周边开出了大朵大朵曼珠沙华,这个象征着死亡的花,妖异的开在她脚边。 不过一瞬,这些东西又都接连的消失了。 荼苦苦只当是魔域的人在搞鬼,因为就在刚刚开花之际,竺子轩那个只看着就亲和的前辈,猛的一竹竿抽散了那个魔兽。 他挑了挑眉,荼苦苦再次觉得她一定在哪里叫过竺子轩这个前辈,不然为何一举一动都会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呢。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你们这,好好的还弄什么心神攻击,那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手段了,告诉你啊,用这个对付老没脸没皮的人不好使的。” 人修这边剩下的人也没有在发呆,而是个个凌厉的在跟魔域那边的人马真真切切的厮杀,不过听闻这话,起先那个出声的女修笑了一下,接道:“了不得了,三少主竟然有自知之明了。” 余下众人大笑几声,拼杀的更带劲了。 “真言这辈子算过的人太多了,可是偏偏来到你们人修界,遇到的古怪越来越多。” 牧童少年站在半空,垂眸道。 他模样极好,美艳惊人之下又自带沉静寡言的气质,旁人见了自然是移不开眼的。 但荼苦苦不,她就喜欢看竺子轩,她觉得这人真的是越看越喜欢,并非深知善恶特意给他定上的那层敬爱之情,她只是觉得竺子轩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无端的对他产生好感。 “哎呦,你这话说的。” 竺子轩笑着挡掉了玉箫的又一层攻击,接道:“那可能是我们的人修界地大物博吧,比你们魔域那弹丸之地起码大的多哈哈哈哈,你走出来猛见到的这些,也算你见识到了……哎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揭了别人短,啊哈哈哈哈……” 这…… 荼苦苦忍俊不禁,她这辈子见识到的在战场上也能如此好玩的人,当真非竺子轩前辈莫属。 再反观牧童少年,少年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嘴依旧紧紧抿着,没有扯出点别的弧度,不过他周围的魔气翻涌的似乎更加剧烈了一点。 他吭声道:“被真言算不出命的人,要么是命格超出天地管控,要么是被人强换了命,那人的命超出天地掌合,你们修士自诩干净清白,你就真能说自己干净清白不成?” 牧童少年果然生了气,一边振振有词的逼问,一边抽出几条成型似龙的魔气,带着飓风一般不可摧折的冲向竺子轩那边。 而竺子轩收了收笑,将手中竹竿子往天上一扔,这其中竟然化出数道浩然正“气”,悉数将这几条可怖的“龙”吞噬。 看着他们出手容易,但这样一来的代价却是那根竹竿寸寸断裂,最后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 竺子轩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道:“爷就是问心无愧,咋,逆天改命这种破事你怎么敢想的哇?逆天本就已经脱出天命了,有这手段去鬼界捞一个魂出来再把它养活不好吗,还非得弄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哎呦,多麻烦呦。” 看着下面愣住的人,竺子轩干笑两声:“啊,不好意思,暴露了。” 眼见竺子轩没了武器,魔域也不知道欢呼个什么劲儿,反正一瞬间都直勾勾的盯着上空的竺子轩,眼神要吃了他一样。 人修这边也停了手,估计是没想到竺子轩的法器会被毁掉,脸上皆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这次又碰到硬茬了,关键是他的语气还在对方手里。 “不是——”竺子轩再次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眼神呢?开饭呢?奥我明白了……” 随即,他嗤笑一声:“毁我一根从家里砍的竹子这么有成就感呢?” 荼苦苦睁大了眼,家里……砍的竹子? “喔也不是,说来还怪你们,这要不是你们正大光明抢了我打狗萧,我也不会把自己亲手养了几年的竹子给砍了。” 说着,竺子轩从储物袋中又拿出来了一根跟绿油油的竹竿。 众魔:“………” 荼苦苦:“………” 人修这边:“………” 原来这也可以—— 荼苦苦想,这种无形的装逼,最为致命,想来给魔域那边的打击应该也小不了。 “行了,累了,不陪你们玩了。” 竺子轩将那竹竿收了回去,以血为引,以手为笔,在空中画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符号的图,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整个人因为这些举动而变的……神圣起来?? 荼苦苦自我解读道,或许这就是一种“气”吧,例如屠夫身上会出现一种凌厉之气,佛门人大多会给人一种平善祥和之气,读书人也多会带着一股书卷气…… 此刻的竺子轩,从他脚底笼罩起一层平常人肉眼可见的淡淡的光芒,这光晕是鹅黄色,起初看着并不显眼,但渐渐的,这光穿透了周围的魔气,不,与其说是穿透,不如说是在净化。 整个过程不到几分钟而已,原本周围乌烟瘴气的环境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这光看着微弱,但短短几分钟已经渡化完了所有魔气,融合进东边刚出的晨曦之光。 荼苦苦不得不说,刚刚那一瞬,还真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了一种名曰:“圣人”的感觉, 而这场渡化依旧没有结束,这光在刚刚穿透了魔气以后,已经融入了天地,所以这一刻,他手执的就是天地间的那束光! 竺子轩撤去了嘴角那副温和的笑,手中动作不停,画完了血符以后,魔域那边的牧童少年估计也感受到了压力,开始毫无保留的反击,但他还没有出尽几招,整个人,哦不对,魔就如被定住了一般挂在空中,没有了反应。 那张美艳的脸上嘴唇紧抿,竺子轩没有手下留情,但他停下了手中画符的动作,开始不紧不慢的的手控着什么。 荼苦苦知道他在抓的是“光”,尤其是那个牧童少年身边的“光”。 “天地有法则,修士人人都在尊重法则,遵循着顺则生的道理,有时候看到你们魔的由来,我也会唏嘘你们的存在,虽然存在即合理,但有些东西闹腾的多了——它就不合理了。” 牧童少年貌似被剥夺了一切生机,在空中就这么挂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曾经的嚣张已经化作了内心的震撼与不敢置信。 “魔域的存在,没人说过它不合理;魔的出现,没人说过要主动灭了你们;魔物的天性,没人可以要为此买单——” 竺子轩话说到此,将手中的动作一收,底下包括魅结在的魔皆是一下子化作了云烟,随后,竺子轩将牧童少年的魂抽离了出来,禁锢在那真言的球中,简单的仿佛前面的对打就像在逗他玩一样。 第四十七章 赤眉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根本不长。 荼苦苦用手揽了揽晨曦的太阳光,心想道:“或许竺子轩前辈动作还可以更快一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下子过去就把魔给扇灭的那种,他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在等太阳出来吧。” 一众人凑齐在荼苦苦身边,准确的说是竺子轩从空中下来,站在了荼苦苦这边,也伸手揽了揽晨曦的光。 那女人收起大刀拍了拍一直沉默的青年,青年点了点头,给了点回应示意自己没事,也抬头看着这边的光。 早上的太阳很好看,可是盯了一会儿,就有些刺眼了。 “不是,老大,咱们一众老爷们儿在这干啥呢,这太阳都刺的我流眼泪了,行了,咱们回飞船上去吧哎。” 一个大汉模样的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脑袋,看着这一群人,试图用语言拉回来这群傻子的智障行为。 “看完了太阳你觉得刺眼那就晒太阳啊,没看我闭着眼呢吗,笨,晒太阳多舒服。” 竺子轩慵懒的耸了耸肩,似是感叹道:“今天的太阳我莫名的很喜欢,就像我家小朝歌也在这里一样。” 荼苦苦睫毛动了动,近距离抬头看着竺子轩,还是头一次从她觉得亲昵的前辈口中听到过别人的名字。 这个朝歌,想必是爱人? 孤狼荼苦苦第一次发出来点羡慕之情。 似乎幻境到此,就结束了,眼前闪白,荼苦苦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一张倍感熟悉的白玉石床上了,一旁的付老头正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认真的翻看不知道什么的书,荼苦苦下床都没注意到。 “师父,师父?” 付启翻书的手一下子顿住,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荼苦苦。 荼苦苦更加疑惑了,估计是睡久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晕,荼苦苦不得不扶着桌子,歪头看他:“您找什么呢,这么入神?” 付启见面前原本毫无生命体征的人突然“活”了过来,一时也不知道是在心中过了个怎样的酸甜苦辣,他拍了拍荼苦苦的脑袋,声音半显哑涩道:“无事,你刚醒,去床上坐会儿,我给你看看身体。” 荼苦苦任由着他拉着,乖乖的坐在床上,心中揶揄想道:你看,善变的老头,明明前几天还在凶我,还护什么劳什子锦悦。 付启运用灵息在荼苦苦浑身上下看了一遍,眉头抖了抖,却并未说什么。 “我……”荼苦苦停顿了一下,弱弱问道:“我这是该睡了多久了……我记得,咳,去了趟后山。” 付启叹了口气,暂时先没有说什么,又缓缓的转身走回了那边的桌子旁,往木凳子上一拉一坐,不说话了。 良久,荼苦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想要不要起身走人的功夫,付启老头儿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次也多亏是你师弟,把你从后山寒潭里捞了出来,找到的你时候都已经寒气入体冻晕过去了,再晚点儿,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再回来了。” 荼苦苦听的心中咯噔一下。 这段话信息太过庞大,她一时间听完也没仔仔细细的分读解析出来,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后山那玩意儿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温泉吗? 啥时候成了寒潭了—— 还有,付子之知道她在哪儿应该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整个青灵山上找不到她的话,跟她一起活动的付子之应该首先会考虑到后山的,找到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寒气入体冻晕这种破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跟阿绫去那地方找玉箫的,而且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被困在留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的不知名空间里,等等…… 荼苦苦立刻运用灵力化成水镜,看到镜子中自己跟鬼界纸糊人似的惨白脸,一时间愣住了,可是才用了一点灵力就头晕目眩的荼苦苦很明显的感知到,自己并不是刚醒来体虚,是她快死了的那种体虚! 看付启在她刚醒来时候的急切样子,想来是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什么状况,让付启都束手无策。 还有最后一句话—— 荼苦苦回来青灵山这事,大概也就只有青灵峰上的师徒几个知道了情况,可能是经过了付启的手,反正荼苦苦“身死又活”这事,慢慢的就变成了灵牌上的一些舆论话题,如今也没几个人在热切关注了。 但付启和当事人付子之都是明白她“不是”原来那个荼苦苦的,至于付子之为什么没有追究,荼苦苦想不到,但到付启这里,付启第一天见了她竟然也没有去问,荼苦苦就倍感奇怪了。 她这次大致在脑子中理了理思绪,决定这些话都先不理,荼苦苦向付启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师父,师妹锦悦……是,是我亲妹妹吗?” 她本来更直接想问:“她谁?”不过考虑到这人目前已经是付启老头儿的心头宠了,自然是不能这样说话的,所以她委婉且觉得自己十分委婉的问出这种问题真的是超级棒呢! 付启斜睨她一眼:“你都是我捡来的,怎么你们姐妹我还能一捡一个准不成?想认妹妹自己去山下池子里找,那里你师叔种的莲花多的是,说不定将来还真有个跟你长的像的。” 诶??? 荼苦苦和尚摸不着毛的疑惑:“那锦悦师妹她是?” “说人是历星文那老家伙送来的,实际上是自己找来的。”付启冷笑:“你以后离她远点,这几个月别乱跑了,就给我安心待在青灵峰上,你的洞府给了她,现在把你安排到西边了,去跟你师弟挨着吧,不把你俩隔开我不放心。” 荼苦苦听闻这话更是满头问号了,听付启老头儿这话,好像也在防着那个锦悦?嗯嗯嗯???不是前不久还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徒弟吗? 呵,善变的老男人。 不知不觉酸自己师妹的荼苦苦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放肆的话已经让一旁的付启目瞪口呆。 他好笑的抖了抖胡子。 “诶呦,这醋味儿,花儿还浇醋呢。” 荼苦苦撅着个嘴,付启老头儿转过身眉开眼笑的安慰道:“情况特殊,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以后你见到她离远点就是了。” 没待荼苦苦继续问为什么,这次付启主动解释道:“唉——这事说来怪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那时候太想你——咳咳,就留下了她,一时间竟然忘了那个秘术。” “秘术?”荼苦苦好奇追问。 又听付启老头儿继续讲道:“是了,百年前我们人修也曾跟诸多妖族打过交道,这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当属于赤眉狐。” 付启话说到这里,付启又道:“来,你先跟我简单讲讲,自己是如何醒来的,醒来后的样子又是什么?” 荼苦苦早就在回来前想好了一大堆话,前因后果的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讲了个大概,付启一边听着一边拈着自己怎么也留不长的胡子,听完后,接道:“这样说来也就说的通了,赤眉狐的这个秘术,擅长种“种”,它们只要想保一个人不死,定是竭尽全力也会办到的。” 荼苦苦忽然想到之前在付子之的那本书中看到的内容,她问付启道:“可是那本书……似乎同我得知的这些并未有什么直接的线索?” 付启:“师父当时也只是猜测,毕竟这种术法,也曾传出过赤眉狐族,可惜得秘法之人心术不正,用这种方法养了一大批替身不算,最后还做出来了傀儡。” 傀儡…… 荼苦苦沉默不语,那头付启仍旧继续道:“傀儡跟我们如今修仙界书中写的那些傀儡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在那个时候,只需要本体的一点心血就可以让傀儡代替本体“活”下去,但一旦这些被人为操控的傀儡有了自己的思想或者被赋予了想法,那么本体就会收到不可摧折的伤害。” 荼苦苦听了一会儿,也终于是明白了个大概,她道:“师父这意思是,其实我是因为幸运,死后撞进一个空“壳子”里,正好这个壳子可以供我使用,所以才会活过来。” 见付启点了点头,荼苦苦继续分析道:“那这么说的话,锦悦也是我,我也是我,但我已经活了过来,按照原本的规律,锦悦这个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的存在,不合理。” 付启又点了点头,欣慰夸了自家徒弟一句:“不得了,下山一趟聪明了不少。” 荼苦苦没有在乎他的调侃,还是继续用它理科生的逻辑思维分析道:“想来这次我出了什么事,我那锦悦师妹的身体也不好受吧。” 付启简直要士别三日另眼相看眼前这花花儿了,但他脸上只是出现了几丝赞赏的神色,在荼苦苦这话后面接道:“是了,你入水差点又淹死了的这几天,她状况一直不太好,现如今已经晕了。” 第四十八章 付子之的邀请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锦悦都晕了过去,荼苦苦自然是能想到自己这几天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进入异界空间睡了一觉。 “嗯……师父,锦悦师妹这事……” 荼苦苦还待再问,付启却给她打断话头,道:“锦悦这事,你暂且不要插手,这比你想象的要麻烦。” 荼苦苦眨巴着眼睛看他:“就没有别的法子将她除去吗?” 付启冷笑反问道:“你是想让为师提前一巴掌把你拍死?” 荼苦苦不说话了,看付启老头儿这暴躁的劲儿应该是暂时没找到解决的法子,没办法就最好不要给他惹事为好,毕竟他一直操心的对象也是她。 “最后一个问题,师父我到底是谁?” 荼苦苦其实早就想问了,原著书中给的记载是:荼苦苦,付启捡到的天才少女,一直在青灵山恃宠而骄,无父无母。 背景除了付启,是没有任何人再跟她扯上别的关系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荼苦苦已经不相信原著书了,她经历的这些起码就只能算得上过了一个原著书的开头! 付启被问后这次却沉默了,他胳膊抵着桌子,窝在那桌子角落,身形不是很消瘦,这会儿却被她看出来点孤单。 付启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中,他不时轻微的皱皱眉,摇摇头,最后叹了口长长的气,对着荼苦苦说道:“我刚见到你的那天,其实并没有准备把你带回来。” 荼苦苦这是第一次听付启认认真真的谈起有关自己的事,以前他半是搪塞半是打趣,大抵多半的回答都跟现代家庭中父母跟小孩说的话:“你是我在垃圾桶捡来的”“买东西送的”,多半都是这种不着调的答案。 付启用有常年摸剑磨砺的已经粗糙的手指漫无目的的掀了一页书,继续讲道:“十年前,我中了一种奇毒,不,不对不对,是百年前这毒就有了,战场上魔域那些阴险的小玩意儿,这毒折磨了我近百年,我那时候的功力一跌再跌。” 付启苦着张脸,摇了摇头:“哎呦,惨啊真。” 荼苦苦虽然惊讶,这时候的付启,虽说他自己从不承认已经到了化神期,但青灵山与修仙界都默认他的地位,只是没想到在这之前他还会因为中毒跌落过境界,很难想象,那时候的付启得有多强。 不过惊讶归惊讶,荼苦苦却没有准备打断过他的话,只是内心多转了几下,转头又被付启的话继续吸引过去。 听他道:“那时候我已经再无精力去抵挡这毒,索性去了一趟温岭山脉的深处,那时候基本上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却没想到刚进去深处就跌进一个池子里。” 他用手在眼前比划了比划:“这么大,我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湖泊分出去的一个小支脉,那时候池子那池子黑的跟……鬼界那地儿有的一拼,得亏我心理素质强大,没有吓傻在哪里。” 虽然说着自己心理素质强大,但脸上那已经深深皱起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 付启浑然不觉,依旧道:“然后周围简直寂静的跟见了鬼一样,我拼命游向岸边,谁知道这泥水还是什么地方池子根本动不了,我不得不一下子运用了全身灵力把自己送出去,都快上岸的时候,被你一声笑给吓傻了,一脚踩滑了边又回来了。” “噗嗤——” 荼苦苦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那时候的付启胆子这么小。 其实胆子也不是小吧,想完,荼苦苦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定义,都是经历过战场的男人了,胆子怎么会这么小,想来应该是后悔吧,后悔自己跑进去送死。 付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打岔:“七八岁那时候的你,在那个地方,真的,挺好看一小姑娘也给我看的发毛,再说那时候你坐在那大片莲花中间,给我吓傻了。” “莲花嘛,出淤泥而不染。”荼苦苦接道。 “出个头,那鬼地方能见到活人?你能见到个正常的活人?” 付启胡子一抖一抖的:“再后来我肯定是跑了,只不过——” 这时候一声通报打断了师徒两人的谈话,荼苦苦没想到竟然是付子之过来了。 “我来看看师姐,师姐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荼苦苦受宠若惊的呆愣愣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喔,没有的,这次也还多谢付师弟的救命之恩了,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晕倒在了后山的寒潭里。” 付启捻了捻胡须插话道:“看来你们师姐弟的关系的确有所缓和,子之,你荼师姐这段时间就交给你照顾,你看着她,最好离这边远一些,也不要让这个不省心的到处乱跑。” 荼苦苦听闻心里产生一股诡异感,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付启问道:“师父你是要我跟……付师弟住在一起吗?” 付启:“不然呢?你以为就你那点能耐谁能保你不出事,她这次上山先到我面前晃悠,指定是我身上有她所图谋的东西,你俩身份特殊,我护你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荼苦苦辩解道:“那还有文师妹呢!” 付启:“桉桉这孩子……” 付启瞪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破事,自己先管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你就该吃吃该喝喝,你师弟又不会吃了你,滚滚滚走吧,我去看她。” 荼苦苦自然知道他几句话里的“她”肯定是那个锦悦,但有关于最后一句,荼苦苦还是想反驳一下。 付子之或许不会吃了她,但一定能鲨了她,虽然这几次的合作她们两个的关系貌似已经得到了一些小小的恢复,但她还是怂,超级怂。 最后荼苦苦这个病患要迈开步走之际又被付启骂了回来,说是这里的冰玉床对她身体恢复极有好处,荼苦苦听闻后很委屈,毕竟让她滚的是付启,让她回来的还是付启。 这个善变的男人。 荼苦苦刚醒,坐的这会儿就感觉上已经大不如从前,太虚了,干脆躺下准备睡一会儿。 付启也没管她,拉着付子之走向另一个方向,向他低声嘀咕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嘱咐的什么,从荼苦苦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美男付子之不紧不慢的点头,到最后荼苦苦已经开始犯困的时候还在看到他在点头,心道付启老头儿有什么好说的,这么能说。 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荼苦苦迷茫的眨了眨眼,室内一片漆黑,她揉了揉脑袋,转过身在床边摸到个软软的东西。 “唰——” 室内烛光忽然亮起,付子之坐在白天付启坐过的桌子前看过来:“醒了?” 荼苦苦有些迷茫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刚刚那是出现幻觉了吗,感觉捏到的就是一个软软的东西。 荼苦苦低声应了一个:“嗯。” 然后看着他,他看着她,两人久久无话,荼苦苦却不觉得这气氛有什么不对,她还没缓醒过来。 倒是付子之先忍不住笑了笑,移开了眼,低声道:“荼苦苦……” 荼苦苦有气无力半是哼哼半是嗯嗯应了一声,谁知道那头依旧叫道:“荼苦苦?” 荼苦苦又应了一声。 付子之跟玩上瘾了似的,再叫道:“荼苦苦?” 荼苦苦这下是真醒了,满眼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咋?有事吗,我饿了。” 付子之扯了扯嘴角,笑开:“那带你去吃东西,正好泗水城的记染楼新开了家人修常去吃的菜馆,那天跟师父去过,味道还不错。” 荼苦苦挑了挑眉,不确定的问道:“付师弟,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付子之笑了笑,荼苦苦突然发现付子之也是有虎牙的,只不过只有一颗,他平常不笑她也没有注意到过,他笑道:“对啊,荼师姐。” 荼苦苦呆住了,脸上的温度不可遏制的直趋而上,随后在付子之温柔的笑脸下再听他说道:“师姐你怕是又在乱想什么,这次是师父给的钱。” 付启给的钱啊,喔,那没事了。 荼苦苦撇撇嘴:“那快走吧,我饿了,我得吃上几顿才能好。” 付子之笑着跟在她身后出了门,说是请吃饭,其实只是换了个地方互相交换情报而已。 荼苦苦满嘴塞着这家的桃花酥,不时点头听那头付子之不紧不慢的分析,好不容易将这一口咽下,荼苦苦顺了顺气,抬头问道:“这事付启老头儿没让我继续问,打算自己处理了。” 付子之挑了挑眉,喝了口茶道:“我知道,他给我的任务第一条就是,看好你,别让你接近那个锦悦。” 荼苦苦也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她又在付子之的注视下吃完了另一盘糕点,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惬意的很~” 付子之笑了笑,评价她道:“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你,真不是你,若不是……” 荼苦苦打断他,接道:“若不是付启没说什么,你早就怀疑我被夺舍了是吧?别说了别说了,这话我都要听腻歪了,我,真的就是我,光明磊落荼苦苦——” 第四十九章 花灯会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也抿了口茶:“再说你之前那么讨厌我,也没有仔细观察过我吧。” 谁知道付子之听完这话后,脸上的眉头动了动,似乎想开口分辨什么,但最后好半天了,才道:“不是……” 又在奋力攻克一盘新糕点的荼苦苦听到他声音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的抬头问道:“什么?” 谁知道付子之别过了脸,淡淡回道:“没有,快吃吧,等会儿还有事。” 只以为来吃饭的荼苦苦闻声一愣:“啊?还有事的吗?不会吧不会吧,大半夜还要剥削苦力,哦这个苦力还是个刚醒不久的病患。” 付子之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眼见荼苦苦最后一块也放进嘴里,站起身薅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是有多久没下过山了,连今晚泗水城北街一秋一度的花灯会都不记得了。” ! 荼苦苦还真没想到过这个,她只知道青灵山山下这边的泗水城每年基本上都有好玩的东西,以前还小的时候付启常常带她来玩,熟悉了路以后她常常拉着还小的付子之来玩,再大了些,荼苦苦就一个人来坐坐。 但也通常是节会前或者节会后,日子久了,也就只有印象中有这么几个好玩的日子,倒也算不上忘了,可也不是那么有兴趣了。 如今付子之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荼苦苦如何不激动,惊讶付子之会主动带她来这种地方的同时,更想给这孩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爱的转圈圈。 但鉴于两人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的趋势,荼苦苦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是不要去搞事了。 不过她还是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有些小心翼翼且不是那么确定的问道:“真的就只是来玩的吗?” 付子之见她这个模样,心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悸动,脑子里才刚冒出来点旁的想法嘴一动,话已经说了出来:“不是,这次任务挺多的。” 荼苦苦听完果真有些失落,扁着个嘴,喔了一声,但依旧还是没什么太过的情绪体现出来,只是沉默的跟着他在后面走。 付子之停下脚步,等她跟上自己的脚步以后在她头顶用她堪堪听的到的声音道:“吃饭,游会,猜灯谜,买东西,师姐,我觉得你要做的任务挺多的,这么辛苦,不如我们回去吧。” 荼苦苦刚有些听傻,本来就着他最后一句话想要点头说个嗯,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反应过来,立马转了个调:“嗯?” 付子之忍不住的笑了:“回去?” 荼苦苦立马摇了摇头,一脸拒绝:“不要,这——这任务虽然繁多,但我觉得,既然付师弟都主动带我过来了,这这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怎么能辜负师弟的一番好意呢你说对吧。” 荼苦苦笑弯了眸,见付子之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没什么反应,就用两根手指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在付子之略微疑惑的眼神中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串冰糖葫芦:“谢谢我可爱的付师弟——买单。” 身后的糖葫芦小贩也冒出个头来:“诶,这位公子,凡人价十文钱一串,修士价半块下品灵石就好。” 荼苦苦听闻后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在这种凡人跟修士混住的地方,生意还可以这样做,这倒是个挺不错的方法。 原本付子之在看到荼苦苦拿出那串糖葫芦的时候眉头已经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刚想拒绝,只是没想到这糖葫芦竟然是她买给自己的,付子之愣了愣,掏出一块中品灵石。 荼苦苦眉开眼笑的从他手中接过,体温比他高,付子之想。 荼苦苦却没想过这个,她把那一块中品灵石在付子之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揣进自己储物袋里,然后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下品灵石,给了糖葫芦小贩,再顺拿了第二串糖葫芦。 做完这些动作,荼苦苦丝毫没有注意到付子之的表情跟呆愣,愉快的迈着她的脚步往前方灯亮的地方走去,橘黄色的光映在她侧脸上,付子之一偏头就看少女弯眸明朗的笑容:“喂,付子之,你怎么还不过来走。” 付子之回了回神,抬脚跟上了她的脚步。 “诺,给你一串,糖葫芦一串分着吃不甜,但两个人吃两串就格外甜。” 看着荼苦苦递过来的糖葫芦,付子之愣住,刚想开口拒绝,但看着荼苦苦盛情邀约似的眼神,他将肚子里拒绝的话咽下,抬手拿了过来。 付子之:“这玩意儿……” 荼苦苦:“好吃的很,这东西单独吃也好吃,两个人吃也好吃,但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糖葫芦在逛街的时候吃才是最好吃的。” 付子之没这么想,他只是很难理解一串普通的街市小玩意儿而已,就让荼苦苦这么赞不绝口,很难想象。 不过在荼苦苦期待的眼神中还是咬了一颗咽了下去,付子之皱着眉头,没觉得好吃也没觉得难吃,酸和甜分不清先后也分不清哪个更重一点的在口中炸开,付子之被酸的面部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 荼苦苦笑弯了腰。 “好吃吧,快快快,我们去前边,我记得在西边的方向有猜灯谜的活动来着,再去晚了少两个灯你得赔我。” 付子之感觉听多了她这种歪理,也懒得去反驳,随口应到:“好”。 然后反手把那串酸甜难以相融的刺激性物品收了起来,并当做无事发生。 跟着荼苦苦欢悦的步伐一路来到西边人多的地方,这里的摊子都相距很远,但地方并不因此显的空旷起来。 一是因为摊子跟大,占地面积往那里这么一蹲,视觉上就已经给人的感觉填的满满当当,再加上流量更大几倍的人群,这里相处东头,西头给人的感觉更挤,也让付子之眉头越皱越深。 现在他还有点烦躁——荼苦苦不见了。 “嘿!” 付子之左肩被拍了拍,他朝右侧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顶着兔子耳朵样式的荼苦苦,荼苦苦见他轻易识破了自己的伎俩,又撇了撇嘴:“什么啊,你怎么不往左边看的。” 付子之抬起下颚朝地上的影子指了指,这片空地的灯光恰好都从他斜侧方照过来,荼苦苦带着兔耳朵的脑袋抖了抖,地上的影子也抖了抖,一时无言。 荼苦苦撇了撇嘴:“走吧走吧,我刚刚观察了一遍,就我们斜后方的那个摊子上的灯笼多,你跟着我去赢它几盏。” 付子之没有拒绝,跟这她的脚步走去。 到了摊位前,摊上的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人修夫妻,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荼苦苦还是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点灵力的波动。 “小姑娘小公子,我们这里的灯谜规矩,是每个人只要一颗中品灵石,一颗中品灵石猜一次,一次错了,就不能再猜了,不过你对了的话,可以一直猜的。” 荼苦苦刚想说这也太贵了,捏着其中一盏荷花灯的手一顿,有些惊讶道:“这灯中竟然有火散石。” 那对老夫妻笑呵呵应道:“是了,这灯最后还是会开花的灯。” 所谓的火散石,荼苦苦了解不多,但依稀记得它的用法多被放置于一些修仙界各种场合的宴会之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更类似于烟花,只不过它映出来的图像并不在半空中呈现,而是就在人的视线中。 并不高,恰似投影。 “就猜这个就猜这个!” 荼苦苦来了性质,付子之听闻后拿过一盏荷花灯,低头展开了第一个灯谜封纸,又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荼苦苦问道:“确定?” 荼苦苦最是受不得这怀疑的语气跟态度,信誓旦旦的拿过他手中的灯笼,就差拍拍胸脯保证的说出:“信我没错,一秒猜三个。” 然后等她看到第一个谜题时,荼苦苦愣住了:“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这,这是什么意思?” 付子之摊了摊手,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看着她,荼苦苦却有点脸疼:“咳,让我慢慢分析一下,别急,别急。” “嗯……”她摸着下巴思考道:“树儿睁开眼,说明这林子很小,一下子就……” 付子之摇摇头,走到她身后,用手指着她手中拿着的封纸,一字一句的给她重新分析道:“你想的偏了,荼苦苦。” “你看这里,这第一句‘树儿睁开眼’这里,树,自然就是木,睁开眼这几个字,我想指的应该是‘目’字,这样一合起来,就是‘相’字。” 付子之身上清幽的香气争相向荼苦苦的方向蔓延过来,荼苦苦一瞬间僵住身子,身后是付子之正儿八经讲解的声音,他的胳膊直接绕到她侧面指着上面的字,这样一来,从后面看更像是荼苦苦被他整个人给“抱”住了,荼苦苦明显也感觉到了点不对劲,但现在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听明白了吗,这样这些字连起来的一句话就是——” 荼苦苦回神,就听付子之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道:“相见恨晚。” 第五十章 花灯会(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脸蹭的红了起来。 她她她……这这这…… 她这是被男主给撩到了吗?她现在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原剧情中女配戏份都会对男主爱的死去活来。 太撩了啊啊啊!!! 荼苦苦红着张脸,也不敢转头去看付子之,真的,莫名丢人的感觉。 “这位小公子答得不错,我们夫妻本是来自远处的修士,无缘仙缘,如今年事已高,每年都会来这里摆摊猜灯谜,这灯谜也大多搜集的修仙界中那些常传的爱情句子。” 夫妇俩笑呵呵道,同时那位老婆婆递给荼苦苦第一盏灯:“这灯啊,能亮一天一夜,也可以顺着河放走,跟心上人一块放,那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荼苦苦牵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啊……谢谢婆婆。” 接过灯,那边付子之又展开了第二张谜题:“木目跨于心,古人做反文,小和尚光头,凄惨无泪水。” 荼苦苦抱着一盏灯抬脚看他手中的字,付子之听闻动静放低了手,话中带笑意道:“这次是你来还是我来?” 他侧着身在荼苦苦斜后方,低头的时候一说话气息全部撒在荼苦苦洁白的颈肩处,荼苦苦觉得有点点痒,还有点点别的感觉。 但很快她的精力就被付子之手中的谜题所吸引:“嗯………我觉得这谜题简单。” 付子之在身后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明知道付子之应该是看不到她的表情,荼苦苦还是站在前面一脸高深莫测道:“如此简单的谜题,当然还是要先交给师弟了。” 付子之笑了笑:“能者多劳师姐,不如还是你来想吧。” 荼苦苦转过身,跟几乎零距离的两人之间拉开了一点空隙,站定后她笑道:“诶,此言差矣,师弟,你看,能者都在多劳,那不够聪明的人更要多动动脑子,这样一来才会变聪明!” 付子之说不过她这歪理,只是抬高了眉头,疑惑道:“有这么一说吗,师姐?” 荼苦苦一脸认真且严肃的神情点头应道:“有这么一说的,师弟。” 付子之决定直接放弃跟她继续掰扯的这个话题了,毕竟也说不过,也不知道这荼苦苦哪来的歪理一大堆。 荼苦苦见他认真解谜题去了,就自个儿就着近前的灯挑了起来,男主嘛,无论剧情怎么变,智商是不用怀疑的,肯定杠杠的在线。 “看中哪一个了?” 付子之的声音突然出来,荼苦苦一呆,指了指那个兰草的,问道:“解完啦?” “解完了。” “那谜题是啥?” “想做你妻。” ———— 荼苦苦直接愣住,磕磕巴巴的问道:“什、什么啊,付子之你——” “恭喜这位小公子又答对了,公子果然机智过人,姑娘,挑灯吧。” 正在荼苦苦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婆婆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打断了荼苦苦的一时间惶恐跟尴尬,原来是答案啊……荼苦苦你又在整天歪歪什么!! 但荼苦苦忘记了刚刚的不知所措,付子之却没准备放过她:“师姐,我刚刚看你说话都结巴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荼苦苦脸上的温度感觉一直没下来过,这会儿被他一说又蹭蹭蹭的往上冒,但她依旧是死鸭子嘴硬气回道:“我那是一听你说的答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被你的聪明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 付子之没有过多纠缠,笑了笑嗯了一声。 荼苦苦觉得他今晚绝对是抽了风,不对,应该是从上山那天见到付子之起,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变得很微妙了起来。 虽说跟男主搞好关系没什么坏事是吧……但他身边还有个女主呢! 这个念头不过在荼苦苦脑子里过了极为短的一下,直接被她踢了出去,关于文桉桉,荼苦苦不知道怎么评价。 就感觉她很怪,几次相处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女配视角的关系,文桉桉给她的感觉,并没有一个坚强刻苦,清冷美人的人设,反而很古怪,恰好这古怪她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想了,麻烦的事她一个都不想考虑,她前头的还有锦悦、温岭山、扶绥一堆事呢,女主在这里面已经排不上号了。 神游回来,荼苦苦发现自己面前又多了许多灯,有可以放飞的,水里的,还有拎着的。 “这……” 她朱唇轻启,瞪圆了眼:“这这这……” 付子之好以整暇的回看过去,也接她话道:“这——” 荼苦苦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自己出神太久了,这些灯应该都是付子之猜谜题赢来的,不过她又不好告诉他自己刚刚在神游天外,顿了顿荼苦苦拍手叫好:“嗯~不错不错,付师弟果然强的很嘛,我愿称你为我的男神。” 付子之捏着一方印着兔子绢花的灯一愣:“男神?” 坏了,这破嘴。 荼苦苦立马解释道:“偶尔在书上看到过的,男神,就是一种女孩子对她崇拜或者喜欢的男孩子的一种称呼。” 喜欢…… 付子之牵起嘴角:“嗯,学到了,不过师姐以后还是少看点那种话本为好。” 荼苦苦见付子之没有过多追问的意思,荼苦苦松了一口气,也没用注意到刚刚自己的言行跟付子之的态度,只是胡乱点头嗯嗯嗯的应了。 话本她不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毕竟修仙界话本故事内容跌宕起伏,无论是街市坊间卖的实体话本还是灵牌上无论写的多水,都有大把的人边看边吐槽的故事,她沉浸在其中简直乐此不疲。 到最后又听付子之对着手中的谜题说了十几句深情告白的话,取得了十几盏灯后,荼苦苦心满意足的抱着这些灯往回走去。 “不逛了?” 付子之跟在她后面问道,他觉得这可不像她,他记得再小一点的时候,荼苦苦每年都要拉着付启跟他一起来这里,差不多留到天明,和最后一个摊主一起撤走。 荼苦苦伸了伸胳膊,打了个悠长的哈欠,也回道:“不逛了不逛了,年纪大了,熬不住了,我要回去睡觉。” 虽然像她这种筑基修士累了但凡打个坐就能休息回来。 但荼苦苦不,她要保留她作为二十一世纪人类最后一点特征,睡觉! “诶对了,我们先去那边的河道边把灯放了吧。”她记得刚刚拿的灯里也有河灯来着好像。 付子之没什么异议,闻声脚步转了个弯儿,往河道旁走去。 这里已经有好些放过的河灯了,荼苦苦挑了一处灯少的区域,将储物袋里的灯拿出来再一个个重新点上,交给付子之一份,自己拿了一份。 这时候橘黄色的光与天上悬月两两相印,最后在两人身上共同镀上一层柔色朦胧的光,这月是不及你莹莹皎洁,灯不及你和煦微笑。 美极了,荼苦苦觉得。 但要她说,她肯定一时间是说不准月亮,灯笼,河道,甚至地上远处近处映着点点银光的枯草,究竟哪个好看。 将河灯放下去,看那几个荷花形状样貌的灯缓缓地将花瓣绽的更开,荼苦苦惊奇的盯着它们,一错不错的瞧着,她还没玩过这种河灯呢,好神奇! 直至付子之拉了拉她:“该回去睡觉了,师姐。” 荼苦苦点了点头,跟着付子之往回走,不久后她觉得刚刚付子之那话好像有点毛病,但好像又没有一点毛病,怎么说呢,就怪怪的…… 但还没容她想太多,在穿过一条巷子的时候,荼苦苦余光瞟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形,再回头认真去看,人已经没有了。 认错人的概率在大部分人身上都会体现,但是荼苦苦觉得这次不是认错人——毕竟谁会认错另一个跟自己高达百分之八十长相的脸呢? 没错,她刚刚就是看到锦悦了,不仅仅是锦悦,就连那个她身后跟着一并走的人荼苦苦都已经认了出来,那除了文桉桉还能有谁。 可是两个人怎么会混到一起,并且还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荼苦苦觉得自己一定是悬疑话本看多了,不然的话,她现在还能在指“两人的出现又恰好被她看到”这个问题,也会展开一系列的质疑。 “师姐,师姐,荼苦苦?” “啊,啊?”荼苦苦回神,看向付子之,付子之则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耐心问道:“怎么了,突然在街上走着发呆。” 荼苦苦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刚刚碰到锦悦跟文桉桉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付子之,付子之听完后果然皱起眉头,不过回答却跟付启差不多,都是十分避讳让荼苦苦接触锦悦。 荼苦苦自从了解了一些事情后,倒也不会对付启和付子之这种反应发出奇怪的质疑了,毕竟都是为她好。 “不过,就这样一直躲着不露头,在山上她要是带着目的主动来找我的话,我也总会遇到的。” 荼苦苦摊了摊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付子之却闻声反驳道:“谁告诉你我要带你一直躲在山上的?” 第五十一章 奇怪的晚上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没听明白,疑惑的看向付子之。 付子之也看着她,点点头:“我跟师父商量过了,锦悦目前没有什么动作就暂时不动她,至于你,我给你接满了三途堂一周的单子,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再说。” ! 荼苦苦瞪大了眼,看着付子之想起什么似的递过来的玉牌,认命的把神识往里面一戳—— 第一条任务:帮助泗水城陈大娘……找到鸡消失的原因?! 第二条:帮助吴大叔家通水—— 第三条:刘壮实老婆跟他吵了一架,消失了……帮忙给他找老婆…… 第四第五荼苦苦觉得已经不用往后看了,想来里面登记的介绍也基本是这样的内容了。 荼苦苦:…… 她反复抬头去看付子之,见他神色无异,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接错了任务,或者三途堂给错了任务。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问时,付子之先回答道:“没问题的,就这些。” 荼苦苦:…… 喔,也行吧,还以为她要跟着付子之去刷怪来着,没想到的是去乐于助人。 其实也不怪荼苦苦感到意外,毕竟在三途堂这里,能一下子接到这么多有关于泗水城凡人的单子还挺稀奇的。 泗水城在青灵山眼前,就已经默认了是青灵山派管辖的地带,自然也有义务接到一些关于山下村民或者城中修士委托的任务。 虽然收费标准不同,但做事效率青灵山派可算是做到了稳扎稳打,风雨无阻,态度良好,服务周到的为人民解决问题的精神。 也曾经就因为这,还登上过修仙界的“热搜”,只不过青灵山哪怕离泗水城不算多远,可对于凡人而言,这段路程已经算是不小的一段距离了,来这里太耗时耗力,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少会被登陆进三途堂的任务跑单里。 这次怎么了,一下子竟然能接四五个? 疑惑同时,荼苦苦也想开了,这任务虽然……简单点,福利少点,但她们也同样轻松些不是吗。 不过她还是将萦绕在自己心头的疑惑跟付子之问了出来:“我记得以前,半个月都接不到这些单子,这次怎么了,你一去就全碰上了。” 反正三途堂是不可能拖单的,它的好评有一部分自然是来源于它的效率,通常除了难到至极关于生命安全的单子会被滞留以外,三途堂没人接小单子则直接会塞给外门弟子。 也就是她之前打过交道的程贵雅萧一群人,想起来最后一面见雅萧还是在那个鬼市里,虽然不知道雅萧的话是真是假,至今也没弄明白它其中的问题,但现在荼苦苦已经远离了那处,接踵而至的问题使她已经差点忘记了他们这些人。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正神游在外,沉默了一下的付子之开口同她解释道:“因为师父前天刚从泗水城回来。” 荼苦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疑惑的“嗯”了一声。 随即,她看着付子之突然反应了过来,抬手抚了抚额头:“我就知道,他老人家准是闲的没事干给我找事干。” 想来应该是付启算计好的,先是考虑她的身体状况没有给她挑什么刷怪的单子,又前后跑了趟泗水城,跟诈骗犯似的进村问了一遍村中问题,多多少少捡出来一些留给他们两个打发时间。 也算是为难他了。 “那……我们不回去了?” 荼苦苦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付子之,他也看着荼苦苦,却问道:“你不是要回去睡觉来着?” 荼苦苦一怔,喔,也对,她还得保持这个睡觉的好习惯来着。 不过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回青灵峰,而是选择了之前进的那个糕点楼的邻边酒店里住下,付子之住在她隔壁。 两人互道晚安后荼苦苦打开窗户,深秋的风已经开始割人了,虽然她是修士,只要保持身体内的灵力运转就不会感觉到外界温度的太大差异,但生理性的荼苦苦还是搓了搓胳膊,哈了口气。 这是北街的酒楼,北街繁荣富饶,酒楼在三四层也十分常见,恰好她住的是最顶层的四楼。 从这里往下看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北街这里的楼一栋接着一栋,白天逛的时候身在其中会被它的繁华惊艳到,但一过了晚上大多店铺数休禁的时间,再去看这条街,也会被它密密麻麻的黑黢黢楼房给闷到。 唉——跟她想的夜景不太一样。 荼苦苦叹了口气,托腮看向天际。 忽又回想到在幻境还是留影中看到的那天,想到了胖子跟青年,想到了竺子轩前辈,想到了牧童跟魅结,又是一阵唏嘘。 “自己在那里叹什么呢,睡不着上来喝酒?” 荼苦苦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随后她明白过来,竟然是有人在她的房顶上。 荼苦苦刚想回绝,一个绳子就掉了下来,紧接着下来了一个半身的人,倒着的,差一点跟她来了个脸对脸。 这时候的荼苦苦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实际上她已经吓傻了。 “我去你二大爷——”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疼。” 面对这个熟悉的脸,荼苦苦抹了抹冷汗,这下关窗睡觉她心里指定是不会安稳了的,索性,翻窗,上屋顶,一气呵成。 上面的少年笑意盈盈,露着可爱的虎牙,带着是个人都无法拒绝的脸,用着最单纯的眼神瞧着荼苦苦说着最让她心惊肉跳的话道:“好久不见啊,你又变好看了些。” 玛德,荼苦苦抖了抖眉头,这话从祁仙的嘴里说出来,无疑跟:“好久不见啊,上次想剥你皮结果你跑了,这次再来剥。” 不过荼苦苦还不算太慌,祁仙能找上她肯定是迟早就会有的事儿,这人阴魂不散的荼苦苦根本不想说他什么。 但如果就在这里祁仙要对她动手的话,荼苦苦是不信的,毕竟大保镖付子之还在这里呢,她是一点儿也不会慌的。 祁仙想来也是知道付子之就住在她隔壁,说不定这时候他们两人脚下踩着的瓦砾正是付子之那房的。 “下面的哥哥没睡的话,不如一起上来喝酒观月赏美人吧。” 祁仙给自己倒了一点点酒在杯子里,还用眼神示意着荼苦苦过去坐,荼苦苦哪里敢凑他身边,只是捡远了一些的地方坐下。 随着脚步一点,付子之上来了。 荼苦苦松了口气,虽然她明知道付子之是肯定没有睡着的,但就怕他被祁仙给放倒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付子之上来后看着他的眼神凉凉的,但他迈开腿,就着祁仙原先准备留给荼苦苦的位置坐下。 荼苦苦看着两人的距离,沉默了。 随后她迟疑的挪了挪屁股,也坐在了离付子之不远处的距离,这时候祁仙主动递过来第一杯酒,是给荼苦苦的。 荼苦苦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酒,再看了看祁仙,脑子一热就问出来了刚见面的第一句傻逼话:“你这酒不会把我给放倒吧。” 祁仙一愣,看着十分干净的脸上缓缓笑开:“哈哈哈哈,自然不会,你就放心好了。” 荼苦苦接过,移开眼神咳嗽了两声,将酒饮下。 入口并不辛辣,满满的果香,荼苦苦砸吧了砸吧嘴,赞道:“好酒,好喝!” 完全没有看到身侧的付子之已经变的更加凉的眼神,更没看到祁仙的对着付子之那些含着挑衅的眼神。 “哥哥不来一杯么,这可是我刚从北街醉仙楼拿到的酒,抢手的很呢。” 他拿起就被递给付子之,付子之笑着的接过,慢慢品了起来:“确实是好酒。” 他道。 只不过声线与荼苦苦白天听到的略有不同,这时候的付子之声音凉凉的,语末还带着些沙哑的挑起,听的荼苦苦耳朵动了动,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她并有看多久,就被身后的脚步声给吸引的转了头,一个十分意外又有些不太意外的人来了—— 文桉桉。 荼苦苦挑高了眉毛,文桉桉既然在这里,那么之前她看到的锦悦想必也是在的,只不过没有露头而已,而且这也说明,并不是她出现了幻觉,而是这两个人的确在跟着她。 啧,还敢正大光明的出来。 荼苦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然后看着她身后也跟过来的锦悦。 荼苦苦眼神在几人之间飞速瞟过,付子之跟文桉桉不愧是男女主,两人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祁仙在看到锦悦的时候反倒是多了点她看不懂的眼神,至于顶着跟她一样脸的锦悦,荼苦苦直接忽视而过,她就是不待见这个白莲花。 这下好了,是人是鬼齐聚一堂。 氛围有点沉默,不过那边却是文桉桉开口道:“正巧住在隔壁,晚间睡不着,听到有人谈话便上来了,挺巧的,师姐,师兄。” 还对着祁仙点了点头。 文桉桉不认识祁仙,但祁仙貌似却对他们几个了如指掌,在荼苦苦开口前道:“我姓祁,是甜甜的朋友,久闻姑娘大名,幸会。” 第五十二章 带歪的付子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他看了看左右的空地,对着文桉桉又道: “既然来了,便一起坐下聊天喝酒吧。” 文桉桉跟锦悦是冲荼苦苦来的,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直接坐下。 荼苦苦没想到过她们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冲自己来,生硬的扯出一个笑同祁仙解释道:“那个甜甜……就别叫了,我瞎同你讲的,还有,这是我亲爱的四师妹,锦悦。” 祁仙也笑了笑,没理她前半句话,接道:“挺好看的一张脸,果然跟甜甜长的像的人就是好看。” 锦悦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但被夸了还是冲祁仙露出一个笑,娇滴滴道:“还是师姐长得好看,我只能算师姐的替代品罢了。” 荼苦苦挑起眉头,正待想怎么回绝这个白莲花的经典语,就听付子之给力的来了句:“也对。” 荼苦苦和剩下的人都有些意外的看着将眼神投向他,不过付子之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对着荼苦苦问道:“他为什么叫你……‘甜甜’?” 荼苦苦嘴一抽,早就想抽死自己的手迟迟落不下,不过还是慢慢解释道:“嗯……之前,在别处,化名,化名而已。” 玛德,这羞耻的名字她以后绝对不会叫了! 荼苦苦,茶甜甜。 草了,她那都是脑抽干了点什么事。 不过还好,付子之貌似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以后就没有继续追问,荼苦苦松了口气。 经历了一番唇舌之战以后,几人全部坐下,祁仙晃了晃酒瓶,笑道:“可惜了,今天酒没带多。” 荼苦苦立马表示自己不胜酒力,将酒杯还了回去,剩下的文桉桉跟锦悦也纷纷表示自己不会喝酒,祁仙看了看付子之,笑:“那哥哥呢,哥哥总会喝吧。” 付子之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荼苦苦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祁仙还真是什么都敢乱叫,付子之也是什么就敢乱喝,他知道旁边的人是谁么! 不过就算她内心叫嚣的多厉害,荼苦苦面上都是一副沉静的样子,旁人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她此刻的煎熬。 氛围突然安静—— 荼苦苦这时候内心小人儿已经濒临崩溃,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跟这一堆妖魔鬼怪坐一起呼吸都会变的困难。 不过安静的氛围还是在祁仙与付子之一杯又一杯倒酒声中被锦悦打破。 “还没问大师姐为什么在这里呀,还是深更半夜跟……跟两个大哥哥在一起,虽然——虽然师兄不算是外人,但师姐,男女有别,这点还是要避讳的吧……” 荼苦苦听完简直是要被她气笑了。 咋?言外之意说她不知廉耻,半夜跟俩男人房顶上喝酒鬼混呢?? 不怼她,那她真是——变的善良了呢。 荼苦苦笑了笑:“哎呀,刚回到青灵峰,付师弟说好久没聚了,主动带我来的北街吃糕点,我们还去看了花灯会呢!” 荼苦苦仿佛来了劲头,笑的一脸灿烂天真:“我以为付师弟叫你们你们没去呢,想来是师妹们总不爱出来玩,付师弟没找到你们,就只带我来了吧。” 说到这,文桉桉瞟了一眼付子之,付子之却没有看她,只端着酒杯,看荼苦苦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她说了一派,又想突然想起来似的:“喔,我这个人在外面蹭吃的蹭喝的蹭多了,也就有幸结识了几个朋友,有幸跟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师妹怎么还要说我不知男女有别呢。” 说罢,她看似赌气又委屈似的低头嘟囔道:“难不成师妹都没有朋友的吗,怎的这样污蔑旁人清白……” 锦悦被她这一套套的说法噎的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荼苦苦却立马伸了个懒腰配上呵欠给她顶了回去:“困了呀,明天跟付师弟还有的任务要跑,大家没喝尽兴的继续喝,我就先失陪啦。” 荼苦苦站起身刚转了个头,就被文桉桉主动叫住:“慢着——” 文桉桉扯了扯女主冰霜脸,颇为礼貌道:“正巧我们两个也是因为无事可做才下的山,锦悦刚来青灵山,我也才到不久,很多地方都不如师姐师兄熟悉,不如明天的任务就带上我们吧,师姐。” 没成想文桉桉会主动要求跟着她们,荼苦苦有些意外的多看了她几眼,莫名其妙的正准备想法子回绝,又听一旁祁仙插进来道:“诶那我也正巧,这几天正准备游历一下青灵山,既然是老朋友了,你不带我一个可就不像话了,甜甜姑娘。” 荼苦苦:…… 带,带你妈个头。 这下轮到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张了张嘴,还在努力的想办法回绝。 “不了吧,我……我觉得挺无聊的这任务哈哈啊哈啊……” 还没等那几个想让她死的妖魔鬼怪围攻,付子之先行开口拦在她前面,一口定了下来:“不麻烦,就这样决定了,师姐这几天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会儿,我们明天正午出发。” 荼苦苦低头看着喝酒的他,暗自撇了撇嘴,这修仙界的人啊,都像个表情管理大师似的,有逼格的人通常连个表情都不会露出来。 不过文桉桉是付子之的官方设定cp,他俩肯定是不可逆的,现下锦悦又跟文桉桉绑定在统一战线,祁仙也阴魂不散,所以想摆脱谁都不容易。 摆脱不得就只能认命,荼苦苦叹了口气,下楼。 ———— 还得多谢付子之的体谅,荼苦苦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虽然没有夸张到临近正午,但如果昨天他最终定的时间是清晨的话,想来一行人都得等她一个人才是。 付子之几乎是听着隔壁的动静推开的门。 荼苦苦抬脚迈出来,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付子之,刚想抬手招呼个早,话还没说出来,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人模狗样的祁仙带着他造孽的长相先同他俩问了个早。 荼苦苦:…… 给她整的不太会了,这俩,听着声儿出来的吧? 不过管他怎样的,荼苦苦照例还是选择性忽视这种让人总想歪的问题,在楼中央的大厅堂桌子上享受了一顿美好的早餐。 付子之跟祁仙基本上没有动过几筷子菜,糕点更是别说,全让她一个人慢慢吞了。 吃饱喝足后,荼苦苦抿了口茶,这才发现貌似原本要一起走的队伍中好像少了两人,她左右先是看了看,然后不解的看向付子之道:“你的老相好……呸,那啥,文师妹跟锦悦师妹呢?” 付子之听到她的话眉头动了动,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回她道:“昨晚师父传来了消息,有急事找她们,现如今已经回去了。” 荼苦苦见他面色不变,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个“付启有事急召回”是谁搞出来的了,但她不说。 “那……那就我们仨了?” 祁仙点了点头,应道:“对,说实话我倒想这话是我们“俩”。” 付子之撇了他一眼,同笑道:“你闭嘴吧,不然不带你。” 荼苦苦:? 祁仙:? 不对啊不对,这这这是付子之? 要不是忌惮付子之曾经捅死过她,虽然那是几个美妙的意外——她早就把付子之揪过来捏一顿看看这是本人否。 走在去往西街陈大娘家的路上,荼苦苦扶着吃圆了的肚子欣慰想到,没成想付子之有天也学会了扯皮。 哎,绝逼是她带的,她现在可有成就感了。 那是一种把没有感情的纸片人一手带活成正常人的欣慰。 路程算不上长也算不上短,荼苦苦提议走过去,毕竟她“晕剑”。 是的,自从来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经历了一次御剑飞行以后,荼苦苦就发现自己有点晕“剑”,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她灵力根本不够,自己控制剑的时候总飞歪,久而久之就导致她懒得飞也不想坐了。 付子之最近对她包容了很多,她提出来的个人意愿基本上没反对过,至于祁仙,荼苦苦紧抱着付子之这条大腿根本没在怕他,就把他当成正常朋友一样,反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已经出了北街的末端,开始拐进西街了。 这里的房屋基本上就都是平平无奇的单层设计了,抬头还能看到更远更低处田地里那些深绿色的青菜,虽然这里的菜她一个也不认识,但她能认出来,那是“菜”,而并非“草”。 刚过拐角,一只黄色的东西嗖的从他们三人的队伍中穿过,荼苦苦惊叹的回头多看了两眼:“刚刚那是个松鼠吗,感觉好可爱的样子。” 祁仙笑了笑:“那怕是个狐狸吧,体型大了些,这里靠山又是凡人之地,寻常人家里多豢养家畜家禽,这些动物久而久之也都会习惯的来寻吃的。” 付子之立马跟上回答:“我觉得像兔子。” 荼苦苦:? 祁仙:? 她没记错的话,兔子好像……尾巴挺短的吧,付子之这是多久没食过人间烟火了,连兔子都认不出来了。 反观付子之,见他俩这反应,他摸了摸鼻子:“我记得有种鼠兔,也是吃肉的。” 第五十三章 陈大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鼠兔? 荼苦苦头一回听到一个在修仙界中并非经验怪的寻常动物。 虽然这种动物她也不知道。 倒是一旁的祁仙接上了话:“鼠兔?那东西倒是挺常见的,就是比较麻烦。” 一直不明真相的荼苦苦逮住机会问道:“这怎么说,刚刚过去的这小东西身上并无灵气,可见是个寻常动物,既然并非精怪,那么对于我们这些修士来说,那可谓是轻松的多的。” 祁仙满含笑意的眼带着些不明意味传过来:“喔,那想来甜甜姑娘自己一个人就能办得到这事了,哥哥不如随我一起好好逛逛这人间。” 付子之看着他转过来的笑脸,也点头应道:“好。” 嘶—— 诶,这不对啊这。 荼苦苦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是,男人之间的友谊来的这么快的吗?她怎么就觉得面前这祁仙跟付子之的关系突然之间就gay里gay气的了。 虽然自打两人见面后,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荼苦苦也有磕到点点甜,但这剧本绝逼不对啊这不对。 “不过就寻常动物而已,我一个摸爬滚打已经熟练的筑基修士还能逮不得了不成,看我等会儿逮给你们看。” 荼苦苦信誓旦旦。 祁仙:“嗯,好啊,没有了你的插足,这样我就可以和哥哥游历周边景色了,对吧哥哥。” 荼苦苦抚了抚额,她是真的不知道放飞自我的这人究竟还是不是祁仙,难不成他还能被夺舍了不成? 还有付子之,她到底该如何隐秘且完整的告诉他,他面前一直装乖巧,一口一个哥哥称呼他的人其实是个上了年头的老……鬼而已?! 几人插科打诨,又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荼苦苦食儿也消化的差不多,路也走倦了以后,还是免费蹭了一次付子之的剑,悠哉悠哉的来到了任务图上描述的陈家村。 陈家村的人基本上都是随着村名定姓,荼苦苦之前跟着付启喜欢到乡间踏青的时候也了解过,泗水城这里的人姓氏都按村名来定,一个姓氏村里再难找出第二个旁姓的人。 除了那种再大一些的混杂村,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的规矩就这样流传下来了。 找到陈大娘并不难,原本荼苦苦还两眼发懵,心想这都是姓陈的村子,得有多少个“陈大娘”。 然,令她没想到的是陈大娘竟然会主动找过来,寻人速度简直快到荼苦苦难以想象。 “诶呦,瞧这一身行头,这模样,想必几位就是远道而来的仙人吧,来来来,我一闻着消息就赶了过来,咱们去家中院里坐。” 陈大娘跟想象中的老婆婆不一样,跟广场舞大妈也不一样,她外貌看着并不老,荼苦苦叫她妈都觉得称呼不合适,太显老,可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一口村妇腔的确生生给她拉高了年龄。 陈大娘,哦不对,陈姐热拢的往荼苦苦的小手里塞了一包小吃,荼苦苦抬头看着她,陈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道:“俺闺女跟你一样大,还算中用,几年前就被路过这里的仙人看中带出去了,就是久久没来过信了,现在看谁都像她。” 荼苦苦甜甜的笑了笑:“您看我也是被我师父带过来的,放心吧,修仙这条路踏上就是好的,姑娘在外面说不定过的也很好呢。” “哎。”陈大姐应了声,用衣角擦了擦刚出来的眼泪,又往付子之跟祁仙的手里递了杯茶,笑道:“麻烦几位仙人了,这种事还特意让你们三位跑一趟,可是……” 荼苦苦觉得这大姐挺热络,心下也挺喜欢她的,听闻她话中不确定的声音,随追问道:“可是什么?大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虽说学术通天,可也绝不是来插科打诨的混子,有麻烦尽管说,我们一并帮您解决了。” “哎,几位仙人的能力我是没有怀疑过的。” 陈大姐双手捏了捏衣角,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左顾右盼道:“俺家里院中原本是养了不少鸡的,可是仙人们您看看,如今就剩下了四只,要不是我昨晚出来的快,这第四只也要被吃完了。” “吃完了?” 荼苦苦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顺着陈大姐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早就散落了一地的鸡毛,斑斑血迹还在院栏杆外显眼的躺着。 她将那包味道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小吃收进储物袋,拿起最后一个塞进口中,拍了拍手边吃边走近。 等她走到了近处,竟然有些庆幸刚刚把吃的收起来这个举动。 并不是说这鸡舍有多不堪入目或者味道让人上头,毕竟这都是寻常家畜跟凡间常态,只是眼前这场景,虽然不是多残忍的画面,也委实让她又好一阵恶心。 什么玩意儿吃个鸡还特意掏出肠子来从里面往外吃的??? 这能是个寻常动物干得出来的事吗? 荼苦苦不信,来时的那个不清楚究竟是狐狸还是兔子的东西能干出这种事??? 不不不,她脑补接受都没法接受。 荼苦苦绿着一张脸回原座位坐下,见付子之默不作声,祁仙也在沉思着什么,没有先同他们两个开口,而是朝陈大姐问道:“当时您出来的时候那东西正在吃您家的鸡吗?那东西长什么样子,是……” 想此,她顿了顿,拿刚刚撞到的那东西举例道:“背上长着些黄褐色的毛,尾巴挺长的,像狐狸又不是狐狸之类的动物。” 陈大姐听完她的描述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补充道:“还有一个,这东西眼睛可亮嘞,发着绿油油的光,它吃俺家的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俺去跟那个收集的仙人说时也提起过,而且俺也是昨天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但是看它眼睛都吓到俺嘞。” 荼苦苦点了点头,没太在意,毕竟晚间有些动物的眼睛瞳孔颜色就是发亮的,她以前还被路边的大白狗吓到过呢! 陈大姐顿了顿,觉得自己补充的内容有点少,又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吐了出来:“还有,俺起先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它们,我躲在门后边看了会儿,这东西吃俺的鸡的时候可讲究了,它先是把鸡咬个半死不活了再开膛破肚,俺那时候的鸡可还挣扎着,就这样被这畜生从里面吃了起来,后来俺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拿棍子的功夫那东西就跑了。” 荼苦苦原本就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无论看过了多少次,甚至自己也在生死边缘淌了过来几次,但看到这种画面依旧难受的很,再听陈大姐这么一描述,脸是越来越绿了。 她想到了幻境中的胖子,魔域。 氛围突然安静,这下连陈大姐都觉察出来了不对劲,她先是看了看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的荼苦苦,见她良久没有反应,又有些惊慌的看向单纯善良的祁仙,低声问道:“俺是不是说错话啦?” 付子之用手拉了拉荼苦苦的衣服,将她唤了回来,荼苦苦反应过来,一抬头就迎上三人的目光,她眨巴眨巴眼:“啊,我没事,只是觉得,鸡 鸡这么可爱,它怎么能吃鸡 鸡呢,太过分了。” 付子之:…… 祁仙:…… 陈大姐:“啊,嗐,没事没事昂,我生怕担心小仙女吓着了,怪我,这破嘴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住。” 荼苦苦连忙摆手表示并非如此:“不不不怪陈大姐的,我既然都是来除了这孽畜的,怎么还会怕它呢,陈大姐你放心好了,今晚我们守在这里,就等这东西来了后给你逮住。” 陈大姐应了一声,又不确定问道:“那几位仙人……还吃饭吗,俺今日去集市寻了好些吃食,这其中也有小仙女爱吃的糕点,您看——” 也不怪陈大姐这般谨慎态度,毕竟之前也是有仙人来过这里,不过一般是瞧不上她们这些饭菜的,大多婉拒,问多了仙人们也烦了,索性刘家村基本就不设什么招待宴了。 但出于对外的热情,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但荼苦苦是谁—— 有吃的! 荼苦苦眼神立马放光,吃,当然要吃!怎么能不吃呢! “这多不好意思,陈大姐,我要吃大份的!” “哎,好嘞,仙女你再等会儿,我跑一趟去让人把东西带回来。” 陈大姐说完,荼苦苦也方才注意到自己并未从院子里看到这院子的男主人,不过想来也都是陈大姐的家事,她忍着没有多嘴,只附和道:“不如我跟陈大姐一道去吧,也不能白吃你东西,总得去帮个忙不是。” 陈大姐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店里帮手多的很,你们远道而来即是客,哪有让客人帮忙的理?尽管坐着就是。” 荼苦苦觉得陈大姐还是太过客气,死活跟着要去,连带着付子之跟祁仙我没坐住,纷纷被她叫去帮忙。 几人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西街集市,到了一家在北街都能让人觉得并不突兀的楼门前,跟着陈大姐进了后院,一堆小厮叫面前穿着朴素的陈大姐老板娘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 第五十四章 当地富婆陈大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 荼苦苦傻了眼,连一旁的付子之都挑了挑眉毛来表示惊讶。 “陈、陈大姐,这是您自己家开的店吗?” 荼苦苦还是不敢置信的指着面前这层高楼,这这这也太意外了这…… 谁知陈大姐听完羞涩的笑了笑,挽着袖子的手搓了搓,应道:“哎,是俺去年刚开第三个,生意放在平时还算能看,这里主要卖米饭,没啥好看的,小仙女要是不嫌弃,俺明天带你去看看另一家衣裳铺子,北街还有个胭脂铺。”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填了一句:“都是小店,给莹莹赚点零花钱。” 荼苦苦内心简直要咆哮吼道:不!!不是小店,您就是富婆!!富婆陈大姐带带!! 但她面上只笑了笑,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些打下手的小厮把一车车货放好,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出院门,荼苦苦丝毫不怀疑他们都是往陈大姐的院里去送的。 好像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哈…… 想着,她默默拿出来了临来前陈大姐塞到她手里的那袋吃食,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回陈大姐的话,抬头马上笑道:“这下好了,跟过来也是有好处的,以后找不到地方吃饭了,就来陈大姐这里蹭。” 陈大姐立马喜笑颜开:“哎,你尽管来吃就是,这饭管饱管够还不收钱。” 这时候最后一车看起来像是蔬菜类的东西东西被抬起运走,荼苦苦她们也迈出步子,跟着陈大姐一道往回赶。 出了门,荼苦苦发现付子之跟祁仙走的方向不同,立马喊住他俩道:“诶你们去哪儿。” 付子之跟祁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转头反而问道:“你回去,要做什么?” 荼苦苦一愣,想了想迟疑答道:“吃……饭啊。” 付子之立马笑了笑,温和回道:“那就对了,我不用了,这附近的交接处是萧家的地儿,我去看看,小仙女。” 祁仙也立马附和道:“这我自然也是用不着了的,不如一道去看看,你慢慢吃,顺便把捉老鼠这事也一并干了吧,小仙女。” 荼苦苦黑了脸,要是无语有实质化的话,那她脑门上早就挂了三道黑线。 之前听陈大姐一口一个仙人的称呼,她起初听不习惯,但想来也是客气之词,出门在外修士之名不可漏给凡人,想此荼苦苦自然没有什么表示。 后来再听陈大姐单叫她一个小仙女的称呼也就当仙人似的听习惯了,如今从这俩货嘴里听到,她越品越不是个味儿。 感觉付子之跟祁仙最后那个语调调都像在揶揄她似的。 不行,走在路上越想越气的荼苦苦先是用传音术给付子之传过去,无缘无故凶了他一顿,虽然不能保证一旁的祁仙有没有这个实力能窥听的到,但以防他听不到,荼苦苦又对着祁仙用了一遍传音术。 付子之正跟祁仙结伴而行,在旁人眼里两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风流倜傥,简直是天上的仙人飞下来游历凡间的模样。 但在两人之间,这氛围旁人可就摸不清了。 付子之离开了荼苦苦以后,周身气压立马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一脸生人勿近生怕吓不死旁边的祁仙。 祁仙也没什么表示,只继续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嘴边扯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盯久了看又觉得他没笑,可再一看他的确是笑的。 假的很。 直到荼苦苦几声凶残的话追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怔愣,随即眼中都多了些不明意味,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付子之一波开口道:“前面虽然是青灵山地域,但这里跟萧家有一处地域很接近,你一身鬼气,怕是很难过去。” 祁仙也不意外,但还是接了一句:“发现了啊,还以为付启弟子也就那样呢。” 说完,他理了理衣衫:“那就不陪你们玩了,就此别过。” 付子之冷淡的点了点头:“不送。” * ———— 再看荼苦苦这边,跟着陈大姐又走了一段路以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陈大姐,为什么家里这么宽裕,还要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着呢?并且养的那些鸡,为何不换个地方,这样说不定就安全了,我觉得这村子里没有谁家能比您家更安全了。” 陈大姐听完她的话悠悠叹了口气,跟她讲道:“实不相瞒,俺以前是从远处过来的姑娘,大婚那天跟俺爹娘闹了一顿,成了个笑话,就没想过再回去。” 荼苦苦正想安慰她,忽见她一脸轻松跟不在乎的笑了笑,随即住嘴,又继续听陈大姐讲道:“后来俺用带过来的嫁妆做起来点生意,跟陈永生拜了堂,也算俺命不好,陈永生是个没良心的,拿了俺的钱去投了什么门派修仙去了,再也没回来过,留俺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小院里生下的莹莹。” 荼苦苦几次拿余光去瞟她,很难想象陈大姐过去遭受的困难与绝望究竟有多大,但又见她现如今的一脸不在乎根本不像装出来的样子,荼苦苦还是选择沉默。 不知他人过去,莫劝他人体谅。 “如今莹莹也修仙去了,她肯定是个出息的孩子,这院子里的鸡都是她最喜欢喂的,她小时候还夸过那几只最好看来着。” 说的多了,荼苦苦都禁不住开口问道:“话说起来,陈大姐您的孩子,莹莹妹子去了哪里修仙了?” 陈大姐闻这话脸上的表情全然笑开,此刻倒真像个农妇一般向旁人骄傲的介绍道:“去了那个最高的学府嘞,莹莹是个有出息的,听她来过信,听她说学府里的人都住在天上,她们平常都不下山嘞。” 笑了笑,她自个儿又补充道:“也难怪她这么久不回来,这天上这么高下来一趟得很麻烦吧?等莹莹学会飞了,差不多就回来了。” 荼苦苦没有嘲笑陈大姐的言论,也并没有觉得可笑,这怎么听都是一个母亲殷殷切切在远处乡间里日夜盼念着自己女儿的好。 想到此,荼苦苦也笑了笑,同她肯定道:“那是必然的,莹莹妹子去的地方我不清楚,想来是我见识还太少,等我以后有空了去打听打听,也好过去见一面帮衬帮衬。” 听闻这话,陈大姐嘴咧的更大了:“那得多麻烦小仙女,等莹莹回来了,俺肯定立马托人去青灵山请仙女过来吃饭。” 荼苦苦老脸一红,听了付子之跟祁仙的揶揄之话后,她已经不能正视这个词语了。 清了清嗓子,她道:“陈大姐,我师父给我赐名姓荼,您就叫我小荼就行了。” “好哇,小…兔?小兔是个好名字,听着就活泼,跟你一样可爱。” 嗯…… 荼苦苦决定不去纠结它究竟是小荼还是小兔,叫啥反正别叫小仙女了就行。 捂脸。 随着陈大姐进了小院,再看这院子,荼苦苦觉得,这小院说小其实也不算小,起码加上付子之跟祁仙坐一块儿的话,在外面的石板桌上都不是很挤。 而鸡舍被设立在西面,周围种满了竹子,从外面看过去,整个院子干净整洁。 陈大姐自己一个人死活拦着荼苦苦没有进厨房,嘴里念念有词的什么“君子远庖厨”,荼苦苦有些失笑,那是指的君子,她算什么。 不过她这次也没有强行要参与进去了,毕竟下厨几十年来只会泡面的现代女大学生,进去就是帮倒忙的事实肯定是改变不了的,所以还是客气一下吧。 乖乖等吃—— 只不过吃的没等来,付子之跟祁仙也没等来,等来的是一阵不寻常的“气”。 自从学会控制自己身上妖气以后,荼苦苦就对各种各样人妖鬼魔身上的“气”格外敏感,荼苦苦现在分辨它们,简单的就像寻常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或者低阶魔族身上这次的魔气一样。 刚刚过去的东西,她从它身上嗅到了一点点熟悉的味道,其中还有点点鬼界中那些死气沉沉的味道。 说不上好闻不好闻,总之荼苦苦敢断定这绝对并非一个人间小村落里该找出来的东西。 好啊,来活儿了。 她看了看还在院子中东跑西跑又是择菜又是刮鱼一人揽的陈大姐,考虑再三,还是打了个招呼,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她知会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出了陈大娘的院子。 她们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接近迟暮,现下她一脚才踏出来,就看到西边红透的落日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落下去。 一点一点的,黑夜吞噬过最后的光明,在她眼前化成一团揉不开的黑色。 荼苦苦指尖擦出一抹火光,同时传音给付子之:“这边有别的情况,速回。” 顺着那个很明显的“气”,荼苦苦一路走了很久,甚至早已经不知不觉穿越过了泗水城的水岸分界,从桥的另一端到了别处。 近了。 一踏进这处小丘,荼苦苦立马感觉到周围这种气息的味道猛然加大,仿佛方圆十里内都在暗处藏匿着这样一个东西似的。 第五十五章 付子之的怪异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叮——” 荼苦苦用手直接挡过背后袭来的一支箭矢,这箭矢上残留的灵气让她神色一冷。 她该庆幸自己练了体,否则这箭恐怕挡不下来,太近了,隐匿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要说来人是取她命的,她绝对信。 可偏偏那头几个来回张望的身形这时候偏偏喊道:“喂,那边那个是谁,敢在此打扰我们夜猎。” 夜猎? 荼苦苦还没意识到自己去了哪里,一手折断了手中的箭,拿着断了的头向几人靠近。 这小地方还给她整夜猎? 跟她玩呢—— 箭矢被她单手加注灵力甩了回去,虽然并没有想过会用来伤人,还特意加偏了位置,但临赶来的付子之连给她装逼的机会都不,只运用术法就将箭矢打了个稀碎。 付子之到她近前时,那伙人也到了她近前,走近了才看出来,这伙人后面还跟着三个,一共有六个人。 前面站着的一男一女穿着华丽,明显就是这一队伍的领头。 八人见面,六人那伙儿见荼苦苦跟付子之两个气度沉稳,又是实力不凡的,暂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过付子之连给他们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先讲话引到自己身上道:“抱歉各位,我们兄妹二人奉师命下山办事,小妹她刚下山不认识路,打扰诸位的兴趣了,先道个歉。” 那行人中排头的男子想表现什么,刚张口,就被那女子猛地一拉到身后,女子款款笑了起来,颇为有礼貌的对着付子之道:“不打紧,还没问两位师门是……” 付子之:“青灵山付启门下弟子。” 听到他们两人的身份后,那一瞬间简直是:“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原来是付前辈的弟子,晚辈久仰。” 付子之感觉像是有更急切的事,已经动手拽起了荼苦苦的衣角,不过男主的设定毕竟是打官腔能力十分差的哑巴高冷逼型,话说到这里,他貌似懒得再理会这些人,想直接走。 荼苦苦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走,边应道:“诸位实在抱歉,我们两人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脚底一阵恍惚,竟然是被付子之拽到了剑上。 “我们这么急究竟是要去哪里,生什么事了?对了,祁……兄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儿来着吗?” 被这一串问题炮轰的付子之面色不该,也没有开口搭话,大有把她直接带走的劲儿。 荼苦苦可不想这样,她用手戳了戳付子之的背,待他看过来,甜甜笑开,故意膈应他道:“你倒是说嘛哥哥,你不说我怎么跟你走呢~” 天色黑,付子之的神色淡淡,他眼中翻涌的魔气差点化为实质,然荼苦苦并没有看到,还在继续作死,她嘴一撅:“哎呀,怎么了~又是我不配跟你在一起了是吗?我懂,我都懂,小委屈,我还受得了。” 付子之瞧着眼前的她,简直恨不能几口把这人给吞了,但理性又死死压制着体内的魔气,他背过身,深呼吸不去看荼苦苦,只用颇为沙哑的嗓音道:“刚刚玉简上传来消息,刘大壮取消了找他媳妇儿的任务。” 噗嗤—— 闹了半天就这事? 要问付子之为什么变得突然莫名其妙起来,荼苦苦觉得肯定不能是因为这事。 她追问下去:“然后呢?我记得下个任务是吴大叔家水的问题,诶对了你到底带我去哪儿,我这边还没吃到陈大姐的饭呢,答应给她逮的兔子也没逮呢。” 付子之似乎变得很奇怪,有点暴躁又有点……什么似的,他转过身来,荼苦苦却因为空间挤着,低着头没法去看他的表情,只感觉着付子之的气息很热,一股一股洒在她耳边:“我……有事要去做,回头来隔壁的吴叔这里,他和刘壮实住在凤凰村里。” 说着,她俩踩着的剑猛的一个掉头,这波动大的荼苦苦不得不抓住付子之的衣裳,心里简直将付子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她面上不显,只应了几声。 然后颤颤巍巍的下了付子之的剑,缓了缓才抬脚往陈大姐的小院子里面走去,这时候陈大姐正往上搬最后一道鱼汤,热腾腾的气,勾的荼苦苦食指大动,立马将付子之的怪异行为抛之脑后。 他不说应该就不需要她担忧,毕竟作为死在他手底下好几次的女人,荼苦苦十分笃定这事,她肯定插不到手。 只不过付子之不来,可能就要错过这一顿人间美味了。 陈大姐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似乎这种地方无论过的多自在的人,到了凡是跟“仙人”两个字沾边的人面前,都会不自觉把自己的身份放低似的。 不过荼苦苦还是主动扯出话题道:“他们两个临时有事,估计是来不了了,没吃到陈大姐你这一桌子手艺菜,他们亏了。” 陈大姐听闻喜笑颜开,客气道:“哪儿的话,能得到仙人们的光临就已经是我们刘家村的幸事了,可别说,今天啊,偷偷跟着咱们的人可不少,小兔姑娘你们也见谅,咱们这里一年见不到一个仙人光临,都稀罕的很呐。” 荼苦苦听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但她还是奇怪的问道:“可是泗水城不是离北街挺近的吗,走上几个时辰的话,在那里不仅有好玩的,还会碰到许多像我们这样的修士。” 谁知陈大姐听完她这话也摇了摇头,头一次反驳道:“过不去的,小兔姑娘。” “北街哪里我也开了一家店铺,但是生意并不好,一年四季去一趟也就够了。” 陈大姐扒了两口饭,又往荼苦苦碗里夹了几筷子看起来黑黢黢的肉块,又道:“说起来也不是俺们不愿意出去活动,可是出了刘家村,隔壁就是别的姓氏的村子,跟俺们一样,都是凡人,没啥好看的,可真要到北街那里了吧——” 陈大姐忽然顿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道:“那边的人嫌弃俺们穷,嫌弃俺们资质平庸,待久了店门口里面的小二修士都会出来赶人嘞,这久了以后哇,俺们也就渐渐的不出去了。” 这话说出来是一个滋味儿,荼苦苦听完又是一个滋味儿,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明知这就是世道,没法更改的。 索性两人同时选择默默结束了这个话题,荼苦苦又围绕着陈大姐她听了许久的莹莹,直到饭吃完了桌筷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后,荼苦苦让陈大姐回房休息,自己则爬上墙头准备守夜逮兔子。 鼠兔不鼠兔她不知道,但是今天凡是来偷鸡的东西——等着吧,看她绝对一逮一个准。 月亮刚刚露头,荼苦苦正收敛气息匿在暗处,闻到熟悉的问道,荼苦苦精神一阵,心道一声:来了—— 她捏起掌心的小网,月光下,朦朦胧胧的“鼠兔”,正竖着一双狐狸耳朵,瞪着大眼来回张望。 荼苦苦眯了眯眼,这老鼠兔子看起来像是个惯犯啊它—— 正欲出手,荼苦苦余光却看到了个发白发光的东西,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鼠兔吗! 只不过这体型比院子里的这只大了一圈儿,连眼神都……嘶,荼苦苦看过去的时候,这只体型偏大的鼠兔也正把头抬了起来,眼中那种绿油油的光,根本不像是寻常动物。 荼苦苦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暗道麻烦,这竟然是妖气—— 但荼苦苦却有些不敢肯定这些妖气究竟是不是面前这两只鼠兔带来的,因为毕竟看到了,荼苦苦从这两只鼠兔的身上感受到的妖气却只有一点点。 若隐若现的,跟刚刚追出去的时候闻到的那阵妖气差不多,只不过靠的近闻到的也就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这可算是个麻烦事了—— 要么是面前这两只鼠兔已经开了灵智,现在只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妖气,要么就是它们两个根本不是妖物,只不过是某些妖豢养的几只动物而已。 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碰到这种麻烦事,荼苦苦心中再三暗道不好,偏偏这时候的付子之也像有了什么急事缠身一样,没有赶过来,出不出手,还怎么管,她现在是一点注意也没有。 不管了—— 荼苦苦神色一冷,将手中的小网一收,换上了两把冷兵器。 用灵力控制器物这种事她之前就在乌苟寿前辈那里见识过,虽然还没有实践过,但—— 从青灵山洞里顺在身上的两枚银器,被荼苦苦注入少许灵力甩了出去。 那只最开始来的鼠兔当机被荼苦苦射杀在原地,但有些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另一枚被她飞偏了的暗器不知道是不是灵力注入太多了,仿佛脱力般嵌入竹子里,那只大了一圈儿的鼠兔只愣了一秒,转身就跑。 荼苦苦当然深知留它不得,也当机立断的起身追了上去。 周边景物在飞速后退,荼苦苦一遍运用起灵力一遍暗暗骂娘,这东西绝逼不是寻常物! 几个闪身,荼苦苦猛然顿住了脚步。 看着正前方熟悉的小丘,感受着周围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感觉…… 荼苦苦猛的瞪大了眼:“妈的——” 第五十六章 空壳人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感觉心脏猛的一缩,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在此刻凝固住了。 月亮将将露出一个头,悬挂在天空,透出一点惨白反在大地上。 荼苦苦呆在原地,手脚冰凉的跟树顶倒立下来的女尸贴了个脸对脸。 “轰——” 荼苦苦吓的抖了一下,眼睁睁又看着女尸头朝地直冲冲 插了下来,只听见“咔嚓”一声,女尸把脖子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那两只没有眼睛的洞直勾勾的锁在她身上。 好半天,荼苦苦才缓过来。 哆哆嗦嗦的给付子之传了个音道:“你人呢,我吓傻了,陪我说说话。” 也不指望他回来接她了,毕竟付子之走的那么急,那模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荼苦苦虽然被吓傻了,但也不至于脑子彻底坏了。 虽然……虽然还真的挺想在这里碰到个活人的。 她抚了抚自己的胳膊两侧,打了个冷颤,还鬼使神差的给不知道去哪儿的祁仙也传了个音,但一想到他们两人并未设立神识联系,貌似也找不到他,干脆放弃了,将音传给了付启。 不过久久没有回应。 荼苦苦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尸,胳膊上寒毛的毛又一次性的炸起来,她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在这里守着。 理智告诉她,能在这里出现的尸体,一定能拉出来点别的事情。 但是这他妈半夜跟女尸守在一起……怎么看就怎么个…诡异法。 她正万分期待付子之赶紧赶回来找她的同时,天上似乎有流星划过,越来越明亮,荼苦苦就抱着胳膊抬头看着,直到觉得十分不对劲的时候,她瞪大了眼,赶紧甩出那个小网将人定在了半空。 谁知道来人根本没有如她想象般的掉到网上,快落到网子上去时,来人速度减慢,就这样直直平躺在网子上方。 景行深缓缓坐了起来。 荼苦苦基本上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心下一喜又是一紧,面上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紧张,总之十分复杂,看的景行深都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似乎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掉下来了啊……” 荼苦苦:……您老人家看我好骗是吗,还掉下来,您怎么不上天呢。 喔,不对,他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荼苦苦内心翻了翻白眼,不过却因为景行深的到来减少了些些内心的恐惧。 虽然原著书上这位魔域少主头子也看着不像个好人,但对于荼苦苦来说,通过前面几次跟景行深的接触,算不上很了解,但也是觉得这人还算可以的了。 好歹是个反派头子加女主后宫,所以跟她印象中的魔族……其实是有区别的,对吧? 这边荼苦苦在暗暗揣测景行深,那头上空的景行深也终于认出来面前这个人修是谁了。 他顿了顿,带着银色面具的脸看不清神色如何,但他饶有兴趣的坐在了半空中,低头看着荼苦苦:“是你啊,小花妖。” 荼苦苦抬头看着坐姿十分有逼格的他,内心叹道:大佬不愧是大佬。 虽然有时候她总觉得景行深跟付子之身上的气质莫名相似,但不用仔细去看,景行深那一身张狂危险的气息,跟付子之那身高冷逼绝对是反比,她立马恰灭气质相同这个诡异的思想。 荼苦苦用不知道是笑还是敷衍的表情应了一声,然后瞬间后悔。 完了—— 她怎么敢这样对待魔域大反派的? 要死了要死了,她又不是女主,得罪景行深的下场荼苦苦根本不敢想。 说起来还是书看多了,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角色带入的相处起来,如今倒觉得付子之那种高冷逼还好一点,嘤嘤嘤,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有生命危险嘤嘤嘤。 不过荼苦苦没有想到的是,景行深貌似根本没在乎她态度如何,仍然饶有兴趣的坐在上空道:“呦,还有个死人,出息了,会杀人了,明天来魔域打工吧。” 荼苦苦:……她应该先回绝这大boss的哪一个错误话题才好呢,要不还是噤声吧,她怂的很。 有些意外的,就在荼苦苦开口准备回景行深的时候,天际又是流光闪过,落雁剑主人未至剑先行,带着毫不保留的杀气冲荼苦苦——头顶的景行深而去。 这一下的波动都已经让荼苦苦感觉到了压力,可是还是被景行深轻而易举化了去,还顺手弹了弹剑,对着刚到的付子之扯了扯嘴角:“有进步,杀过来指日可待?” 付子之直接将他手中的落雁剑收走,也凉凉道:“招呼而已,真当对你动真格了?” 荼苦苦虽然不知道此刻该表达什么,但说实在的,她又莫名的在乱嗑了,奇了怪了,她明记得这不是个耽 美文,但有时候思想就跟着剧情走,越来越偏。 然,奇怪的剧情自然会在一定的时间内点到即止,接下来付子之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她……身后的女尸身上。 跟那双空洞洞的眼神对接上以后,他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步伐没停一停的绕过女尸的头,从她脚上拎起一根黑色的绳子。 付子之看过来,荼苦苦跟他眼神相撞后一愣,竟然莫名懂了他的意思,拿出前天逛街时还留着的提灯,点亮了拎过去。 走到了近处,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根黑色的绳子,在惨白的月光下,付子之手中的黑色绳子根本就是干涸的血迹附在了上面,远处看哪怕有光也觉得它是个黑色的绳子。 付子之将手中的绳子扔下,用手捻开还在手心的血迹,道:“人不是现在死的,但是这血却像新的。” 荼苦苦不是很明白他这突然出现又突然搞起分析的节奏,只点了点头,没问什么。 付子之忽然抬起头来笑了笑:“这就是你给我传音口中说的急事?” 荼苦苦眨巴眨巴眼:“不够……急吗,我觉得当时它跟我脸对脸掉下来的时候还挺……挺刺激的。” 付子之:……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荼苦苦原地挠了挠头,余光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尸,把前因后果都讲给付子之道:“我原本是在陈大姐的院子里守着的,可是后来我又闻到了一股妖气,喔对了,就是今天我第一次追过来的时候闻到过的妖气。” 她拿着灯用手比划了一下:“我当时见到的两只鼠兔是那样子的,一只这么大,一只比它还打了一圈儿,白的泛光的毛加上绿油油的眼睛,我一看就觉得这货非比寻常。” 上空的景行深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这地方的确不太干净,小花妖我建议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好,你看看你师父,每次的任务都不靠谱就算了,还要让你办这么麻烦的事。” 荼苦苦想反驳又不敢反驳的暗自鄙夷了一会儿景行深,最后挨着付子之还是回了他一句:“可是我乐意啊,帮助他人,快乐自己,我要发挥我们青灵山正派修士的传统优良文化。” 景行深面具下挑了挑眉毛:“哦?有工资吗?任务费呢?那安全有保证总得有吧?” 荼苦苦:…… 不是,在这儿跟她扯毛线的五险一金呢? 好了,不用说了,她现在已经知道魔域有多牛逼,员工福利待遇有多好了,虽然很想去,但荼苦苦实在对这个老板摸不透想法,只得作罢。 想想就好,想想就好。 然而一旁听的付子之却忍不住了,用他高冷逼的态度回怼道:“魔域那狭小的阴森之地,场面连光都见不到,所谓的福利给什么,空气?那里不适合他,你就别想了,闭嘴吧。” 景行深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也对,毕竟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魔域了不是吗?” 付子之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要让景行深闭嘴。 荼苦苦眼见气氛不对劲,但她根本不想听这种看起来很有秘密性的问题啊喂!! 急中生智的她脑子一动,插开话题向付子之喊道:“现在哪里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总觉着这女尸挂在这里跟消失的那只鼠兔肯定有关系,你快想个办法查一下,啊对了,牛大壮的任务取消我们还要去调查这事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个解释。” 付子之果真不再与上面那位进行口舌之争,听闻荼苦苦的话后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将那玉简又递给荼苦苦。 荼苦苦立马用神识戳进去,果然还是上次的任务清单与介绍,她往下看了看,待到“帮牛大壮找媳妇儿”这条任务时,荼苦苦又仔仔细细去看了其中的简介。 她依稀记得原先这里只有任务条来着,可是这次付子之递过来的玉简中又新添了好几段文字,大多都是围绕着每个任务的进度,还有各种看起来相关很大或者根本不同性质的两件事构成的一大段文字。 荼苦苦从牛大壮找媳妇儿任务下翻阅到了许多关于牛大壮跟他媳妇儿的资料,其中最显眼的一条就是,牛大壮的媳妇儿脑袋不好,经常遭受牛大壮的欺负,消失之前那天晚上牛大壮家还着火了。 第二天他媳妇儿就不见了。 第五十七章 空壳人(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用脚趾头推理的想法,荼苦苦立马想到刘壮实媳妇儿出事点在哪儿。 家暴,失火,掩尸,一气呵成。 可是又不太对劲,荼苦苦仔细一想,虽然在这本书中男女社会地位基本上差别并不大,但对于这种凡间小村落来说,典型的男人当家,男女地位悬殊至极,只要刘壮实动动脑子将他媳妇儿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都没必要来青灵山委托此任务。 再加上刘壮实媳妇儿脑子一直有问题这事人尽皆知,就算刘壮实他媳妇儿被他杀死,说句实在的,只要他随便找个借口这事都能堵住别人的口。 何必还要闹到青灵山这里去查? 这自相矛盾的点就出来了。 除非刘壮实他脑子也不好,否则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这种没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的事—— “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你先把这尸体带着,我去陈大姐家一趟,同她讲讲今天的事,过后去跟你汇合。” 荼苦苦沉思了一下,越发觉得这趟下山似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在做一个线索,这其中又有很多隐藏的事情,慢慢的慢慢的,一个看不见的手正在拨弄着这些线,直至有天真相大白。 但在此的前提,荼苦苦还是很迷茫。 付启忙着处理锦悦那边的事,应该不会那么闲的给她额外附加点任务,可难不成就真这么巧的遇到了一桩大案子?又恰好这些线索被付启收集起来,再恰好的扔在了自己这里? 荼苦苦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堪堪在脑子里转了几下,立马决定淌定了这浑水! 听她安排下来,付子之没什么意义,只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景行深,语气微凉:“你还不走?” 景行深坐在上面并不因为付子之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很温和的应了一声:“正好没什么事,跟你们一道吧。” 荼苦苦愣了一下,景行深要加入他们??? 妈耶,这最近又怎么了,一下子身边聚集着这么多妖魔鬼怪,不知道去庙里求个辟邪符还来不来的及? 荼苦苦面上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什么的,但她又同时好奇着景行深这个书中大反派与男主角付子之的关系。 只听付子之回怼道:“有你什么事?这里又不是魔域,真当人人见了你敬畏你不成?去掉你一身魔气,只怕是你早就被外界捅个千疮百孔了。” 荼苦苦心中赞叹:“妙哇,听听,我们的高冷逼男主角都会一下子说几十个字了,啧啧啧,真是不穿书你永远不知道有时候男主角跟男配角的关系究竟如何。” 那头景行深依旧语气平稳,却言语霸气极尽道:“是我决定跟着你们,又没有考虑过你们接没接受过我。” 他在空中盘腿,月色照在他扣着红扳指的大大拇指上,食指轻轻扣了扣腿,饶有趣味道:“说起魔气,这个东西对于魔来说可是天生有之,如果一个魔自身都放弃了它,那这只魔算什么?想来是真超脱‘六界之外’了吧,你说是吧,付子之?” 一旁认真偷听对话的荼苦苦又发现话题变了味道,紧忙再次打断两人的话题,让已经浑身冒着足以冻死人气息的付子之收回了点怒火。 “随你。” 付子之甩了甩衣袖,略过荼苦苦直接用一个麻袋将女尸收了进去。 荼苦苦摸了摸鼻子,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那位,虽然她很清楚刚刚那声语气极差的随便,是付子之冲着景行深说的,但她还是嗑到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还一边可怜男主高冷人设不会说脏话泄愤吧。 这也让人太难过了哈哈哈哈啊。 …… * 陈家村,陈大姐家小院。 荼苦苦一回来就重新搜查了一遍房子周围,肯定以及确定了这周围是没什么问题以后,她拿出了差不多十个月以前在泗水城摊子上常用的糊口的东西。 铺开纸,荼苦苦一顿,又自摇头笑了笑,没想到一别青灵山竟然有差不多一年时光。 不过不知道是她游历的山河过于绚烂还是说踏上修仙这路,时间在修士面前,已经普遍的变成一个不重要的问题,却又像一个重要的问题一样。 “日月光交,得以载物……” 荼苦苦把一根毛笔在特制的墨里沾了沾,写至一半,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忍痛废了一把人间柴刀才割破了自己的手。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但荼苦苦呲牙咧嘴,用刀剁自己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干,有点紧张有点刺激还有点新奇。 不过起初发现割不破然后上刀咣咣咣砍自己手时,荼苦苦还是被这番炼体给惊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挺抗揍的了,没想到这么抗揍。 难怪说炼体是条不归路,哪怕它凶险的像走火入魔后才出来的功法一样,但这条路依旧被后人世世相传。 皮开肉绽筋骨寸断也要修—— 涂抹好了符咒,又从已经填满的储物袋里拿出来几块材料,最后更是掏出一本初级困阵的荼苦苦依葫芦画瓢的建了一个困妖阵。 后经过她反复实验,终于自己在其中不会受到影响了以后,拍了拍手,神色有些疲倦的回到院中石凳处坐下。 刚坐下,院中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陈大姐挽着头发,看荼苦苦这一脸神色厌厌的样子赶忙提了壶水起身去烧上,又来凑到荼苦苦面前嘘寒问暖:“是一夜没睡吗,要不去休息一会儿?” 荼苦苦心下颇暖,却回绝道:“不用啦陈大姐,我们修士过了筑基一般都不用睡觉的,只消打个坐便是。啊对了,那畜生我只逮住了一只,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说着,荼苦苦指了指那边小竹林旁边,陈大姐看过去,连忙点头应是。 又是一阵道谢,荼苦苦这次受了,忍着困意跟陈大姐大致描述了一下昨晚的场景,又仔细介绍了一遍院子中她故意改的布局,把陈大姐说明白了,她才起身告辞。 陈大姐原本想把她拦下,但一听她还有其它要事,陈大姐就犹豫了,这时候荼苦苦趁她一时迟疑着的空快步离开。 出了陈家村这个在空中看着并不大的村子,荼苦苦慢悠悠走在路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揩掉了眼泪,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貌似没有问清楚付子之的具体方位在哪儿。 想来刘壮实,吴大叔既然能住在一块儿的话,应该是个混合的大村落才是。 她还是没忍住给付子之传了一个音。 半晌,荼苦苦听见付子之传回来的音道:“等着,我去寻你。” 听声音不太对劲的样子,荼苦苦想,应该是又刚跟景行深吵了一架吧…… 荼苦苦并不知道付子之如何寻到的她,而且每一次都准确无比。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天蒙蒙亮,泗水城这里谈不上风调雨顺,大多数村民都有自己那一套经营理念,所以天刚亮忙个大早的那种勤奋之人并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见而已。 哪怕这时候突然出来的这只闪着金光的大金蛾子在路上飞,引起旁人注意倒没有,就是让荼苦苦少女心泛滥了而已。 绝了,她来这里还没有看到过这种好看的大蛾子呢! 回头一定要问问付子之是从哪里搞到的大蛾子! 蛾子飞的不快,但整个身子像加了特效一样,是半透明样的,纹络能清清楚楚呈现在荼苦苦眼前。 大蛾子停在她手上,荼苦苦伸手摸了摸,随后它又飞了起来,依旧速度不快的飞在荼苦苦前面带路,不时掉个头反身回来蹭一下荼苦苦的头发。 荼苦苦看的心简直都要化了—— 这么好看的小东西,付子之竟然瞒着她养了这么久! 呵男人,要不是今天被她发现了,是不是要一直瞒着她养! 荼苦苦决定了,等见到付子之,她一定一定要问问这大蛾子从哪儿弄的,她也要养只同款! 不过这次步行的时间明显更长的样子,荼苦苦看了看自己体内还剩的灵力,掏出一支昨晚从陈大姐院子里砍下来的竹子杆,翠绿色的,一屁股坐在上面,运用着灵力让它往前飞。 大蛾子也明显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不过它拍翅膀的频率依旧那么不紧不慢,好看的很。 身后的荼苦苦托着腮欣赏着大蛾子,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进了村落,周围的人烟由疏到密,人也由多变少,最后甚至有一堆小孩子跟在她生后跑。 荼苦苦被这几声小孩子笑惊醒,马上从自己养什么颜色蛾子的幻想中走出,收了竹竿,还暗自夸了一句:“竺子轩前辈诚不欺我,竹竿真的好用。” 又跟着大金蛾子走了两条街,在拐进第三条街的街口处,大蛾子进了院子,荼苦苦也跟着进了院子。 这里的小院可就跟陈大姐村的那种通常一人单住的小院不一样了,这里结构跟四合院很像,只不过现在西厢房的墙从外看黑了一大片,明显是被火给烧的。 想来这里便是刘壮实的……家? 可付子之跟景行深人呢? 第五十八章 空壳人(三)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正疑惑着,就听身后人道:“才过来啊,那两个还在酒楼喝酒。” 荼苦苦闻声回头,立马脸色变的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纳闷问道:“喝酒?” 来人正是原本已经消失了的祁仙。 只见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答道:“原本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喝的酒,谁知道后来来了个付子之,没座位了,就坐到我对面,然后跟了一个模样跟他很像的人,看起来不好惹,坐在了我旁边。” 荼苦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那你就吓跑了?” 祁仙大方的点了点头承认:“我怕他们两个一时动手误伤了我,我还是个年轻的鬼,不想那么快死。” 荼苦苦正新奇祁仙也变的好玩之际,忽然背后寒毛全部竖起,一道剑意锁定了她,让她暂时动弹不得。 砰—— 院中泥土飞溅,一道寒芒刺破虚空,直直锁定荼苦苦劈了下来,荼苦苦就愣了一秒,多亏祁仙伸手拉了她一把,否则被劈的四处飞溅的可能就是她的血肉了。 定睛一看,却是文桉桉。 荼苦苦:? 说实话她有点疑惑,这已经不是女主第一次见面就冲她亮剑动手了,就算几次都有原因,可是原因又不在她,问都不问一下就砍的节奏,这是女主一向的风格? 荼苦苦打心底蒙上了一层抑郁,还没有对文桉桉追问什么,就听文桉桉冷着声儿盯着她和祁仙两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是要袒护他吗?我曾敬你是我师姐,但如今,荼苦苦,你几次三番明知他人身份却还袒护,导致锦悦师妹出事这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荼苦苦张着一张小嘴,有些迷茫的眨巴眨巴眼,先是跟祁仙对视了一眼,看祁仙也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又转头回看过去,莫名其妙道:“文桉桉,我的好师妹,你的脑子被猪拱了?” 这时候又恰好,临赶来的付子之跟景行深也踏进了门。 当然,他们两个能在这里,当然还是得从在酒楼中见了一面文桉桉时说起,当时文桉桉那提着剑满脸杀气问荼苦苦下落的样子,看起来绝不像是要找荼苦苦喝茶。 跟景行深呛了两声的付子之有些坐不住,跟着来了院子,他都走了,景行深自然也失去了坐下去的兴趣,起身悠悠哉哉的准备去看戏。 才进门,嚯,小花妖怼人日常猛烈的很。 文桉桉看了一眼付子之,将地上的剑拔出来,指着荼苦苦冷声道:“纵然师父袒护你袒护的多,他舍不得动你,那我就替他清理师门好了——” “有胆。” “文桉桉——” 一声是护在荼苦苦身前不紧不慢的祁仙说的,一声是背后的付子之喊的。 文桉桉手顿了顿,手中的剑依旧指着荼苦苦的方向,转头看付子之道:“师兄你可知道,荼苦苦都跟什么人在一起?” 荼苦苦抬了抬眉,心道:那可太多了,整天的妖魔鬼怪呢。 不过不用她想,文桉桉就一一替她列了出来,只听她道:“白泽镇,荼苦苦死而复生本就嫌疑至极,那段时间我还听闻魔域少主景行深也在白泽镇。” “她身上有两个灵偶这事想来师兄也不会陌生吧,那其中一个灵偶的鬼气都快已经现行了,青灵山上下谁看不出来,可师父还是护着她——” “还有,她自从回来后几次三番去后山,后山这等禁地是师父师门早就禁止弟子去的地方,她罔顾门规就算了,出了事还要连带着锦悦师妹,居心何在?” “最重要的一条,师兄你恐怕不知道吧?在她身前站着的这个人,可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鬼界修罗——祁仙君呢。” 听她讲了这么多,荼苦苦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道:“我身边经常聚集妖魔鬼怪这种事,我还没缓过来,师妹你替我担心也是正常的。” 文桉桉被她一噎,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荼苦苦笑眯眯打断道:“对了,你刚刚说,锦悦师妹她怎么了?出事啦?” 文桉桉柳眉倒竖,又想破口怒骂,却看荼苦苦伸了个懒腰走在祁仙前面,拉开距离后她拍了拍祁仙的肩膀:“你又干啥事儿了?看把我师妹惹的。” 祁仙笑了笑,干净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道:“我没做什么,你信吗?” 荼苦苦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漫不经心道:“听到了吗,他说他没干什么。” 文桉桉简直要被他们这番态度气炸,提剑就砍。 “文桉桉——” 付子之喝了一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文桉桉飞出了院子。 荼苦苦捂了捂眼,心道:这下梁子可就结大了。 等付子之将人扶回来的时候,文桉桉一身洁白的衣服上已经染了点点血迹和尘屑。 荼苦苦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祁仙,他回看过来:“怎么,甜甜姑娘,吓到了?我知道我笑起来很好看,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脾气好。” 荼苦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评价道:“不,我觉得这是你出手最轻的一次。” 祁仙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种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样子,很容易送人头的,你说对吧,文师妹。” 荼苦苦笑嘻嘻的看着文桉桉孱弱且不屈的倚靠在付子之身上,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就脾气后知后觉的上来了,一步一步走向她,边走边说道:“你说我有古怪,这我认。” 荼苦苦笑了笑:“谁在修仙路上没有点机缘呢,单就我特殊就有问题?想来文师妹也不是个愚笨之人,怎么偏到我这儿,就屡屡开始针对了呢?” “且不说白泽镇那次我根本没见过你,你又如何知道我自哪里活了过来?想来,文师妹也是不简单的很呢。” “我的诸多 毛病付启那只老狐狸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一个从百年前战场上下来的人会为了一个收了不到十年的弟子,而放纵我祸乱修仙界?” 荼苦苦笑了,将自己对文桉桉那种鄙夷直接挂了出来在脸上:“文师妹,真的,脑子不好我们就去治治。” 全程目睹了这场吵架撕逼大战的景行深不可置否的觉得它很精彩,甚至觉得荼苦苦绝对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否则不可能就单单列出来这点逻辑。 事实上还真如景行深想的这般,荼苦苦是真的懒得跟文桉桉掰扯这些理论了,前有女主正义降人间,后有穿书试图杀女主。 荼苦苦累了,她已经退步很多次了,可偏偏文桉桉就像个没脑子爱找茬的反派一样,屡屡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文桉桉被她回怼的哑口无言,但依旧声音冷硬的质问道:“那你身旁这人是祁仙这个事,你方才也承认了,跟鬼界修罗在一起,荼苦苦,谁给你的胆子?” 荼苦苦摸了摸鼻子,用不太显眼又很明显的眼神瞥向景行深,直至众人也都看向景行深。 景行深被她逗笑了,也很顺她的意,刻意的放出来了“一点”魔气,霎时间让脸色本就不好的文桉桉瞬间惨白了脸。 好了,这下脑残女主应该不会说什么了,荼苦苦觉得这个氛围就很nice,就很爽。 荼苦苦用了一个清尘术打扫了一下院子和自身,还闲暇的将文桉桉砍她留下的坑认真的填了起来。 “其实,在这修仙界,聪明如文师妹应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修仙界吧。” 文桉桉没有应声,脸色倒很难看,她上山前一直在漂泊,何尝不知道修仙界的现状,只是这一时,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了。 荼苦苦跟付子之在一起,既然荼苦苦知道祁仙跟另一个魔域人的身份,那么难保付子之不知道,看这样子,他也是知道的了。 荼苦苦见她这表情,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冷嘲热讽,但她还是填了句话道:“这做人呢,就过的通透一点,别一板一眼的去按原来剧情走,或许在我断筋断骨经脉皆破碎之前我都在尊称你为女主,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特定的主角,我是那个努力挣扎让自己活着的配角。” 荼苦苦深吸一口气,没有看付子之他们听闻到她诉说自己经历时候的惊讶,依旧继续道:“可是重生,对于旁人来说我拥有了很多次,然而对于我自己来说,只有那一次。” “谁也不是这个世界特定的主角配角,我荼苦苦活着,就是在过着自己的主角命,明白了吗文桉桉,我没有活在你之下,如果你别来绊着我,你也不会受我的影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偏了而已。” 这下众人彻底沉默,装完逼的荼苦苦摸了摸鼻子:坏了,气氛一时间貌似不太对的感jio。 忽悠完毕,荼苦苦并没有管文桉桉到底听没听懂主角配角的意思,但她觉得这氛围实在不太对劲,干脆又清了清嗓子,可巧,余光跟凑在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 第五十九章 空壳人(四)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嚯,这体型宽的。 这要是走在路上,只消旁人喊一声:“刘壮实”,只怕人人都会将眼前这人认出来。 刘壮实露了露头,两道蜈蚣粗的杂乱横眉一下子挤在一堆,看起来凶神怒煞的挤进了门。 荼苦苦有点怕他会不会被本夹住,正想着,来人却是直冲冲的走向荼苦苦。 “就是你刚才带人砸了我家的院子?” 荼苦苦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想来自己也有责任,但责任不能独揽就是了,她伸手指着文桉桉:“她,她也动手了她。” “看见没,这墙上都是她干的,我刚刚那是在替你打扫院子。” 文桉桉这时候脸色已经缓了一些,闻声冷淡的点了点头,道:“对不住,剑一时快了。” 荼苦苦叉腰:“听到没,是她砍我砍快了,这才弄坏的您家地板,找她赔。” 荼苦苦暗自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刘壮实在门口看了多久,可能柿子就得挑软的捏吧,荼苦苦揉了揉脸,觉得自己长的就像个软柿子。 “这……”刘壮实的蜈蚣眉稍稍松开一些,对着此刻整个人挂“别惹我”状态的付子之与一脸清冷孤傲的文桉桉看了一眼,犹豫几下,付子之掏出一块中品灵石扔他手上。 刘壮实算个识货的,马上“和颜悦色”起来,舒展开了他的蜈蚣眉,还主动搬过来了几把院里分布在别处的椅子,先后给了付子之跟文桉桉他们,最后才递给荼苦苦。 荼苦苦简直要被他给整笑了。 看来这刘壮实狗的很。 不过她随性,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就着祁仙的旁边入了坐。 最后刘壮实给自己找了一把一看体型就知道是他个人专属的竹凳子,往荼苦苦侧面一放,吱呀一下将自己摊了上去。 “你们也是问我媳妇儿来的修士吧。” 刘壮实揉了揉脸,大大方方承认道:“没错,正如你们来的路上推算的那样,其实我媳妇儿已经没了。” 荼苦苦抓住了他这话中的一个关键点,开口接道:“也?就是说,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修士也来过调查此事还是说青灵山已经接过一模一样的任务了?” 荼苦苦荼苦苦刘壮实这才用隐藏在浓密眉毛之下的小眼睛对上荼苦苦,荼苦苦眼睛很干净,但旁人看起来很空洞,跟她对视的人基本上都会自觉的移开视线,因为那里面反射出来的,是自己的眼神。 刘壮实犀利的眼睛原本准备已经狠狠扎了过去,这会儿忽的被她这么不声不响的化开,心下吃惊的功夫,也收起了点对荼苦苦散漫的态度。 说到底他是凡人他们是修士,还是惹不得的。 刘壮实讪讪对着荼苦苦笑了笑:“对了,我还在泗水城也贴了告示寻人,谁知道来了几个修士,却全部都是不靠谱的,拿了我好不容易赚来的灵石就跑,这才准备撤了任务。” 荼苦苦追问:“那你说你的媳妇儿已经死了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刘壮实从怀中衣袖里拿出一双鞋子,用手扫了扫它鞋面:“这就是我媳妇儿没了之前穿的鞋,荼苦苦我那天从集上回来以后刚给她买的一双,她那时候还很高兴,说穿着要去给隔壁的吴大爷看一看,出了门就没回来。” 刘壮实表情看不出来是悲伤还是别的,就单纯像一个故事描述者:“她脑袋一直有问题,时好时坏的,一年前也好过一阵儿,跟我说了好些话,人就又傻了,整天浑浑噩噩的跟着我过日子,到死也没留个种给我。” 荼苦苦追问下去:“一年前的醒来?那她清醒了的时候跟你说的什么?” 刘壮实用一双粗糙有劲的手搓了一下脸:“没什么,她问我她是怎么来的,我告诉她她是我从街头人贩子那里买来的,当时觉得就这婆娘好看,就买来了,我也没有同她说过多的话,只是告诉她走不了了,钱我已经付了。” “后来,后来她也没有说什么,大概是已经清楚了现状,哭了一阵儿,后半夜我都快睡着的时候她还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自己以前是个什么山的修士,我总觉着是她脑子又不好了,没理她,睡了过去。” 刘壮实挠了挠头:“再后来就没了,我一觉醒了已后,她又变得沉默寡言了,问她什么事也不说。” 荼苦苦皱着个眉头,觉得刘壮实描述这些事时表情自然,不像说谎的样子,但她还是不解,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你又说她已经死了?还有这鞋你从哪里看到的?” 刘壮实把目光放到鞋上,这是一双修着鸳鸯图案挺精致玲珑的鞋子,但图样少女气满满,如果这真是刘壮实给她媳妇儿买的话,想来他也是用过心的。 面前这个刘壮实就坐在众人面前,身上并没有陈大姐那种将自己身份底至泥土里的卑微,他的描述像一个十分有底气人,说出来的话给人莫名带上一股真实感:“我们成材村,惹了事了,天黑就都不敢出去乱走,她又是个没数的,我告诉她多少遍了也不听,吴老跟我讲,那一下午我那婆娘都没去过他那里,想来是已经被拉走了,村头上就放着这一双鞋。” 荼苦苦挑了挑眉:“惹事?” “对,惹事,我们村已经跟隔壁的村子相争了好几十年了,成材村跟成树村的关系——” 刘壮实说到这儿停了一停,然后嗤笑一声:“说实话要不是杀人在这地儿不能明着来,说不定的,我们两个村现在只能留下一个村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荼苦苦问道。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村最西边挨着的地方是一方水潭,那里的水浅的地方又清又甜,我们村常年喝那里的水生活,都没生过病,就算谁家家里人生了大病,多喝些水,也好的快些。” 刘壮实叹了口气:“几十年前,隔壁新来了个成树村,他们村也发现了这潭水,还试图包起来,被我们发现后吵了一架,就没有然后了,这几年随着泗水城的发展,我们两个村子争的更加激烈了。” 喝水就能将病治好…… 荼苦苦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忽的看向付子之,问道:“你昨晚拉住我打人的地儿是哪里?” 付子之:“萧家在泗水城的养兽地盘。” 荼苦苦:…… 那可真是有点点复杂了哈。 萧家,一个感觉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世家荼苦苦觉得有些纳闷,总觉得相对于这些底蕴强大的世家来说,萧家真的是无处不在。 她又想起来那个女尸,貌似没穿鞋而是身上挂了根绳子? 荼苦苦连忙使唤着付子之将那女尸倒出来,没了付子之可倚靠,文桉桉扶着自己肚子坐在凳子上,眼神幽幽的盯着荼苦苦。 仿佛找到那根线一角的荼苦苦浑然没有在意此刻身后的目光,她将女尸身子转过来,赤裸裸的脚上沾着些泥土,身上穿的是些粗布麻衣,跟刘壮实那块儿衣料很像,瓜子脸,嘴巴微微张的很大,舌头和眼睛却已经都没有了。 荼苦苦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听她身旁的祁仙啧啧了两声,打趣道:“这次你没吐?” 荼苦苦一愣,随即低声愤愤道:“还好,前几次被你吓的时候那是视觉冲击,这次不一样,它擦着我脸下来的你敢信?这是灵魂冲击,对于我来说伤害不是吐不吐的事情了,谢谢。” 祁仙也跟她交头接耳:“我都说了上次不是我做的这事,我是喜欢看血,又不是个变态。” 荼苦苦抽了抽嘴角,喜欢看血还不是变态……咋,你喜欢看的血还能是一滴两滴? 不过她终究摇了摇头没有同他争论,起身定了定心神去看刘壮实。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站着的付子之看了个彻彻底底,他无端看着祁仙不顺眼,倒不是说他与文桉桉一样对所谓的坏人深恶痛绝,他只是……他只是…… 没解读出来自己心境的付子之,忽的被一旁的嚎哭吓的抖了一下,一抬头,竟然是那个一直跟他们说话沉稳有力的刘壮实。 不过两嗓子过后,泪就稀里哗啦的流了出来,荼苦苦皱着个眉头,动了动嘴冷笑道:“别整那儿装了,前面演的还行,现在不过,看不下去了,快起来吧。” 地上坐着的人一抖,又假意嚎了两嗓子,余光瞥见荼苦苦一脸无奈,也讪讪的抹了抹眼泪,没站起来,坐着。 刘壮实叹了口气,像是要放下什么似的,这才无所谓的开口道:“没错,我说假话骗你们了。可我刚刚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荼苦苦:“那你哪里说了谎?” 刘壮实:“那婆娘不是去吴叔家走失的,她的死,我们村的人都有责任,我们都是杀她的凶手。” 荼苦苦愣住了,很难理解他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刘壮实继续道:“可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啊,谁也不想染上什么瘟疫不是吗,正好她又傻,这样死了不正好了吗?” 第六十章 空壳人 (五)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是,荼苦苦逐渐迷失。 她总觉着瘟疫二字自己仿佛在哪里看到过,她顿了顿,将神识戳进身上的灵牌里。 将任务看到底,她才发现刘壮实口中的瘟疫二字,还在泗水城东街码头出现过。 东街码头出现了瘟疫,这里刘壮实也提到了瘟疫……这两个地方一个东一个西,是怎么撞到一起的呢? “你别啰啰嗦嗦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是了,现在大局已定,你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荼苦苦看过去,刘壮实坐在地上苦笑应是。 “我前面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瘟疫与隔壁村子不合这事,都已经发生了。” 刘壮实不知不觉捏紧了手中的鞋,低着头坐在地上声音低沉道:“这水我们不放,对面也非要跟我们争,一年又一年,对面偷着打伤我们村许多汉子,这还不算,直到后来出了人命。” 刘壮实叹了口气:“王生家的小孩儿才五六岁那么大,不皮不闹的,小小年纪懂事的很,就为了给王生看个水的功夫,再回来就被人家踢死了。” “王生带人找过去,隔壁村的人不认,我们也没有办法,闹也闹不过,只能灰溜溜跑了回来。” “可是王生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儿子,他婆娘死的早,就留下这一个独苗苗,王生就这么丧了儿子,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自己拿着刀跑过去后,我们谁也没看见过他,后来从成树村村头看见了些带血的锄头,我们就明白了。” 荼苦苦大致明白了两个村的关系,这样说起来,泗水城中的人间,似乎并没有她想象过的那么安静、祥和、繁荣,反而更像是一个纷乱矛盾的聚集地。 她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闻此插话道:“那瘟疫一事,是他们村弄出来的?” 刘壮实听完后咬牙切齿道:“绝对是!” “半年前他们村子里来了一个什么黄半仙,那些人又是给他建寺庙又是上供的,干脆后来来我们这里抢东西。” 这时候祁仙敏感的问道:“他要你们都上供什么?” 他这一出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意外的多看了他一眼,只有荼苦苦暗自翻了个白眼,祁仙能这么熟练,想来是没少干过这种事。 刘壮实也不例外的抬头惊讶的看着他,老实回道:“人,女人,要么就是孩子。” 荼苦苦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你们这都答应了?” 见刘壮实点点头,她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这一看就不是什么神仙恐怕是个妖怪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去城里花钱找个修士,或者说直接去找青灵山帮忙?” 谁知刘壮实听完后苦笑:“该试的办法都试过了,去了两三个你们一样的修士,一个也没回来,而去青灵山的人,也没回来,若我们不上供,他就会让我们村的人都感染一种病,我曾经见过,那病神水也治不好,人会慢慢烂死。。” 没等荼苦苦再问,这次刘壮实主动开口:“交给你们的那封信,是好几个月前让刘贵去的刘家村亲戚那里一趟,跟他亲戚托了再托,又让他亲戚的挚友送到的青灵山,人现在还在刘家村待着呢。” “至于我那婆娘,是上个月上供的时间到了,听说那黄半仙喜欢住在水里,我们每次上供的时候就把她们放舟上,顺流而下,能不能跑,就看她们自己,这婆娘就是我们亲手送走的。” 想来是不能跑的吧。 不然谁会那么傻傻的等死呢,荼苦苦想。 听他这个讲述,众人沉默,唯有祁仙面无表情的蹲下,将刘壮实他媳妇儿凌乱的头发一一拨开,手又划至脖子那处,顿了顿,继续往下划,众人皆不解的看着他这动作。 划至衣带处,祁仙抬头,对着荼苦苦笑了笑道:“确定还看?” 荼苦苦脸上一懵,正想破口大骂祁仙流氓,只见他手一动一揭,荼苦苦僵在原地。 半天,她颤颤巍巍的动了动脚,其实这种场景看的多了,也就——呕。 行吧,荼苦苦扶着墙根,算她输了吧,见的多了膈应会少,但她不会。 近在眼前的尸体,皮肤上像是被剥了很薄的一层,在腹部,人被生生割开了两半,其中的内脏已经全没了,细看内里,血液仿佛已经被什么榨干,而外面的皮看着还好好的。 荼苦苦忍着那股反胃的冲动劲儿,扶着墙一步一步又走了回来,她蹲下,皱着足以夹死苍蝇的眉头向祁仙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祁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事情干多了就熟练了。” 荼苦苦:……操,变态别跟我处一块儿,我害怕。 见荼苦苦面色不好,祁仙收了笑,认真解释道:“这尸体身体中被灌了气,血腥味基本没有,体重想来被抬时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向来对血腥味敏感的很,所以还是被我猜到了,所以,直到刚刚我动了这尸体,那些才散开,现在这女尸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不用我刻意强调了吧?” 荼苦苦当然不用他强调,这味儿已经让她都能上头了。 刘壮实这会儿功夫也才吐完回来,声音都已经吓得颤抖道:“求求你们了,高人们,救救我们村子吧。” “刚开始不还取消了任务吗,这态度不是一般的转换呐。”荼苦苦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看起来体型庞大的刘壮实,向他施压道:“说,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刘壮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取消是因为…因为……刘贵出事了,不然这封取消的信不可能送出去。” 荼苦苦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脑袋,对着付子之道:“你把我们的正义女主送回去吧,你也回去吧,这事我自己一个人处理。” 后知后觉的,与女主生气后遗症出来了。 付子之倒很莫名其妙,他觉得荼苦苦生气了,但看表情又不像,回道:“我同你一道,否则你不安全。” 说完,用眼神先是越过祁仙,冷冷锁定了景行深。 景行深一直带着银色面具,见此扯了扯嘴角:“我?我看中这个人修的事,与你何干?” 喔对,荼苦苦一下子回过神来,貌似景行深一直喊她去给魔域打工来着。 然而她内心在咆哮: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旁边那位呢!!那个明显正道上头的少女不应该成为你的朱砂痣白月光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唯一吗???! 现在只想着挖别人家半吊子修士去魔域打工算什么? 不务正业—— 现在是个尴尬的氛围,荼苦苦觉得。 她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尴尬的场景了,但是最尴尬的,还得当属今天。 女主角竟然频频被她的后宫忽视,男主男配之间的关系竟然越发暧昧不明,未来女配竟然翻身上位,被魔域少主频频邀请去给他打工……这一切一切的背后,究竟是社会的扭曲还是人性的险恶,我们敬请期待…… 淦。 当荼苦苦在这寂静中用脚趾头抠出了两座摩天大厦以后,终于,正常处理麻烦的无情机器人荼苦苦脑袋转了一下,正常上线。 “既然都不想回去的话,不如就留她在这里吧,麻烦付师弟跟我去跑一趟吧。” 付子之听闻这话就没有什么异议了,他点了点头,对着跑过来的刘壮实道:“带路。” 祁仙插进来道:“诶不用带路,这地儿我也熟,让我带着就行,何况他一个凡人,走路带你们去多耗时耗力。” 荼苦苦想了想也是,点头应下,还不忘看看武力值且脾气值最难猜测的景行深,客气般的问候了一句:“一起?” 景行深抬抬下巴:“一起。” 于是四人妖魔鬼怪又齐聚的一队,以前面一个筑基二层的小修士带头,缓缓出发了。 荼苦苦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越走越远了。 例如曾经想远离的人,她现在不仅跟他们一道走,甚至“关系匪浅”。 * 约莫又坐了竹竿一刻钟的功夫,荼苦苦纳闷的看了一眼踏在剑上的男人。 她是头一回见祁仙的本命法器,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货竟然也用剑。 主动带头这事是祁仙自己站出来推荐的自己,如今他给荼苦苦一行人的感觉却很……迷? 又拐过了一个弯,祁仙踏着剑忽的升高,景行深跟付子之跟上,原地就留下了一直不紧不慢的荼苦苦。 荼苦苦:……会飞了不起喔?了不起喔?了不起喔?! 等她慢慢的将竹竿升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三个男人竟然坐一起各有各神情的看向远方。 荼苦苦:……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是慢了点,在飞这件事上不中用了点,但这一个个都差泡上一壶茶喝起来的节奏就过分了嗷! 只是让荼苦苦没想到的是,祁仙袖手一扫,还真就在半空中凭空升起一套茶具外加一副棋盘。 他邀请另外两人邀请道:“你们要不要来一局?” 景行深率先摇了摇头:“我跟他下,没意思。” 第六十一章 空壳人(六)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确实没什么意思。 景行深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抬手冲着刚上来的荼苦苦示意。 荼苦苦面上呆滞,内心却已经咆哮开来:你们都是在干些什么啊喂!! 能不能好好的且愉快的调查了!!! ——显然不能。 那边祁仙已经跟付子之对上了,黑白子你来我往,却平静的很,都在互相试探过后就安然无恙的退开。 荼苦苦扶额,凑到景行深旁边喝了口茶,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我们这是……调查前放松心情?” 景行深顿了顿,沉声笑道:“当然不是,只是遇到了点麻烦的事,在想对策而已。” 荼苦苦听的一脸懵逼:“啥子对策?不对,让你们还能遇到麻烦事?” 景行深点点头:“嗯,挺麻烦的。” 荼苦苦一脸揶揄,但好奇心已经快让她压抑不住就差挂景行深脑袋上主动摄取知识了。 但一想到面前这人可是景行深,荼苦苦顿住了,老老实实在面上挂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态度。 “这地方有山河龙灵。” 只一句话,没等景行深再过多解释,荼苦苦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泗水城跟萧家混在一起的这地方能出现山河龙灵其实还挺让人稀奇的,毕竟之前从未听付启谈过,如果这里能出来一只山河龙灵,想必萧家那里也得大肆高调宣扬好几天,也不会只简简单单把这里当做一个养兽场。 山河龙灵是天地至纯所成所化,说来它的形成过程跟魔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代表着世间最为纯净,一个代表着世间最为污浊的东西。 一个享受着世间人的赞美,一个遭受着无休止的唾骂。 荼苦苦偷偷看了一眼景行深,想他应该挺不喜欢山河龙灵这种东西的,不过见他没什么神色,虽然一直带着个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身上的气息平稳,荼苦苦叹了口气,起码不会打架就好。 山河龙灵既然会出现在这儿,景行深是魔的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去接近山河龙灵,荼苦苦都很难保证他们两个见了面会不会打起来。 而祁仙是一只真真切切的鬼,在鬼市泡了这么久,身上的鬼气想来在山河龙灵面前压也压不住,所以祁仙也去不得。 她将目光放到了正跟祁仙对弈的付子之身上。 少年人的背挺的直直的,神色淡淡,竟然也没有要去的意思? 荼苦苦正要开口叫他一声,却被景行深抬了抬茶杯给拦住:“别叫他了,他也去不了。” 至于去不了的原因,付子之却没有说。 荼苦苦又侧头看了一眼付子之,见他也点点头,随后才回看景行深道:“那只能去的人——是我?” 景行深抬了抬杯:“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但现在总是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又觉得你不太聪明的样子。” He tui  —— 荼苦苦没有应话,讪讪笑了笑:“那我……去啦?” 景行深颔首,目送着荼苦苦载着一跟绿油油的竹竿在天上越飘越远。 他忽然冲付子之问道:“你们青灵山,是穷到没有法器给弟子了吗?” 付子之头也不回,神色淡淡道:“你们魔域是没人可用了吗,青灵山那么大一个剑冢这种消息都采集不到。” 景行深笑了笑:“所以才需要一个机灵点的过来打工。” 付子之白子被吞掉三个,也没什么表现,依旧在其中一个原点下了一颗白子,这才缓缓回道:“那你可找错人了,荼苦苦笨的很,不适合去。” 景行深喝了口茶,没在乎他的挤兑:“我看着就挺好的,很适合。” ———— * 再说荼苦苦这边,他慢慢荡悠着自己的小绿竹竿再往西而去,直至在天上发现了几个翠绿色的水潭以后才慢慢下来。 山河龙灵,这个东西在付启的藏本中也多有记载,其中最为显著的一条是:山河龙灵多为至纯之境中最干净的灵气凝聚而成,是天地所化,善人意,懂人言。 荼苦苦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我可不是人,但莲花妖貌似也是长在水里的,说不定还能跟山河龙灵成为朋友。 到了水潭上方,荼苦苦驾驭着竹竿往下降去。 越是靠近水潭,越能感受到这地方的灵力磅礴浓郁,让她吸一口气都觉得浑身舒坦。 可是很奇怪的,等荼苦苦降落到地面上站定以后,灵气似乎已经单薄到可有可无的地步,比起青灵山偶一贫苦的山头,这里的灵气显的就更加稀薄了。 荼苦苦暗道:奇怪,有山河龙灵在的地方,灵气怎么会稀薄到如此地步? 在她的前方是几块翠绿色的潭水,说实话荼苦苦刚刚在天上看的时候还并未觉得这湖有怎样的蹊跷,只觉得大自然瑰丽至极,湖面映着白云,配上翠绿色的深层颜色,觉得好看极了。 如今下来了,凑的近了,她只想拔腿就跑。 想来第一次见过大海的人会被它望不到头的海平面给震撼,第一次趟过湖泊的人,也会为它的宽广驻足仰望,第一次见过深潭的人,自然先是惊叹它的周边形状,潭水面的干净,随后当你凝视它久了以后,也会感到畏惧。 是的,畏惧。 人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总是心怀一份畏惧。 荼苦苦在潭水边绕着走了两步,她自然是知道山河龙灵应该多半住在那边一眼看不到头的湖泊里,但相比起水潭,湖泊可就失色多了。 这水潭周围草木根本不高,水潭高度没有特别突出,从远处看,还以为是谁放了一块儿镜子在地上。 荼苦苦好奇的想,如果这边就是成树村跟成材村争抢的你死我活的源头之水的话,貌似也不是没有理由——起码有个山河龙灵坐镇,这水说是神水也不为过了。 荼苦苦仔细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灵力波动,发现湖中正中心的波动比较大一些,但一会儿又没有了,再过一会儿又感应到十分激烈。 荼苦苦耐不住脑中跳跃的思想道:“这玩意儿不会还有冬眠呢吧?” 跟山河龙灵打交道,荼苦苦这是第一次干,虽然很想问这种事情应该注意一点什么问题才好,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荼苦苦带着点点纠结,放弃了研究水潭的心,驾驭起竹竿来往湖中央飞去。 不料,才飞到一半,熟悉的破空音再次传来,荼苦苦在空中不好翻身,只得大胆了一把——她用手接住了飞来的箭矢。 然,惯性使她连人带竹竿一块儿往后又飞了一大截,还好她驭物已然熟练了许多,不然就被掀翻在湖水里了。 定了心神,荼苦苦翻身脚尖点着竹竿站了起来,神色平淡的捏碎了手中的箭矢。 看了看远处来的一行人,她挑了挑眉毛,口中默念的数了数人数:一、二、三、四…… 还是那六个,这是准备新仇旧账让她一起算了是吗? 荼苦苦冲着愣神的几个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巧喔,还是你们。” 来人队伍里有个胖子,这次他连忙把箭扔进身后的箭筒里,站在湖边冲着荼苦苦赔笑道:“道友道友,听我讲,这次……这次也是误会。” 荼苦苦:“哦?误会?什么误会能让你们连续搭箭射我两次?是不是弄死我了,才算误会解除了是吗?” 胖子冷汗连连,他旁边的男人倒想出来说话,被他一脚端了回去,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队伍中那女子却开口了:“这位道友。” 她道:“这位道友,我们真的并非有意伤你,第一次是我出手,可是那晚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只我们萧家豢养的鼠兔,这才弯弓搭箭,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会差点射中突然出来的姑娘。” “第二次,姑娘在这湖面上,求我等直言,在姑娘出声前,我们根本没有看到姑娘。” 荼苦苦惊诧的往几人方向凑近了点,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就这么大个湖面你们没看到我?” 眼见几人还十分认真的点了头,荼苦苦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就算,就算你们看不到我,那你们箭正好好的往哪儿放呢?怎么,狩猎前随便放几箭庆祝一下?” 那女修显然没想到荼苦苦一个软糯小包子模样的女修会说出这等呛人的话,咳嗽了两声,接道:“是被吓到了,所以第一时间才攻击的,没想到会是姑娘养的宠物。” 荼苦苦迷茫的眨了眨眼:“啥子吓到了?什么养的宠物?在哪儿?” 没等那女修再开口,荼苦苦忽然觉得自己周围仿佛有什么变了,她左右看了看,湖水还是那湖水,看起来清澈到底,没有波纹的湖面上映着一个她,还有她身后那个看起来很浓密的树。 ??? 不对,哪来的树? 荼苦苦面色不该看似沉稳的回了一下头,正跟后面这玩意儿睁开的眼睛对视上了,呼吸猛地一滞,荼苦苦顾不得什么算账什么东西的,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想逃离湖面。 可是天不随人意—— 第六十二章 潭水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巨大的阴影劈头盖脸的朝她砍下来。 荼苦苦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关键时刻,一抹清冷的剑光在她眼前闪过,落雁剑竟然几下将这庞然大物砍成几段。 付子之踏空而来,在这纷乱里,荼苦苦一下子心就安定下来了,因为付子之来了,她就安全了。 只不过看着付子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快过来。” 付子之冲她招了招手,荼苦苦不消他多说,直接运用起全身灵力摆脱周围的桎梏,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付子之飞去。 地上的几人见此不妙,早就一个个头也不回的驾驭起自己的本命法器往外冲去,荼苦苦也没用责怪她们不搭把手,毕竟生死之际,萍水相逢还见面就不太美妙的几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反身过来帮忙。 荼苦苦来到付子之的身边站定,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刚刚攻击她的东西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见湖面上空中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矮的云层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根巨大的触手,样子是跟老藤木或者成年人手臂粗的树枝差不多,但之所以叫它触手,是因为它太灵活了,灵活的根本不像一个看起来干巴巴的树藤。 云层渐渐被触手挥散,荼苦苦立在上空中,根本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云层中走出来的庞然大物。 只见整个“树”上面挂满了形似骷髅头的疙瘩,空洞洞的,枝条错乱,整个树跟死树一样,颜色是灰色,根本没有任何生机。 可它却还是在活动的,并且枝干舞动速度灵活的很。 荼苦苦真的被它惊到了,来这世界,她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见到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剧中才会出来的东西。 它太大了。 荼苦苦抬头看,树顶不知道要有多号,树身十分壮大,怕是整个树露出来,那传说中的鲲鹏都会在它身上定居。 只刚刚一根树藤,竟然算是它整个树上最小的一根分支,除此之外她都找不见第二只支。 但是大归大,荼苦苦在付子之身边站的久了,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 这树貌似连显形都显不得。 云层只不过是个掩饰,就算它周身的云层消失,恐怕也不见得这树就会就此露出自己原本的体态。 果然,只有那一根树藤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乱挥舞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收了回去,虽然看着它的速度挺快,但根本没有任何目标性攻击,刚刚席卷荼苦苦也只不过是荼苦苦离得近而已,至于荼苦苦能逃出来,也是因为落雁剑惊动了它,让它放弃了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荼苦苦,转而去攻击落雁剑而已。 想通了这层关窍,荼苦苦长舒一口气,对着付子之道:“谢谢啊,你刚刚不来,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要被它卷哪里去了。” 付子之动了动,低声道:“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一开始跟过来……” 荼苦苦在空中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暗自嘀咕身高这个东西,真的是自古以来都被身边人碾压,不过她嘴上却安慰付子之道:“你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些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对吧?不愿意说,就不去说,没有谁可以强迫你的。” 付子之神色动容,荼苦苦立马就准备好了更多安慰词,她感觉这种修仙文里的傻男主真的特别傻,只要在他们自我怀疑时喂点心灵鸡汤,往往就会被攻略下来。 这里泛指任何攻略—— 不料,付子之神色动容了半天,荼苦苦就听他憋出来一句话:“你今天是傻了吗?” 荼苦苦:“?” 我明明在安慰你好不好!! 付子之笑了笑:“算了,傻子多福,这里有些古怪,先停下探索吧,等回青灵山跟师父报备一声后我们再来。” 荼苦苦觉得十分有理,她真的要被吓到了。 前有空壳女尸后有湖中巨树的,一天天的这世界都玄幻了,她得慢着点儿浪,否则她这个号说不定也要在哪天玩没了。 经历死亡那种痛苦,荼苦苦是不要再经历一遍的了。 “那——我们回去接上文桉桉,这就走了?” 付子之点了点头:“泗水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稳,旁的势力插  入太多了,青灵山得赶紧清理。” 荼苦苦是知道这个的。 自从从那个遇到阿绫的鬼市回来以后,荼苦苦就发现,其实在修仙界与其他各界中,他们似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一边不断往其他势力中插  入自家人,一边又在自己家运营的实力中清除旁人。 所以最终赢的那些“特务”,才是真正的演技高手。 正想着,两个人都没有意料到,在经过毫不起眼的潭水时会被巨大的漩涡给卷进去。 “砰——” 荼苦苦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胃肺什么的全部错移了位置,口中血腥气漫上来,但她却死死闭着嘴,因为比起这个,她人快要淹死了。 起先她还弓着身子,试图让自己尽量不那么狼狈的随波逐流下去,后来荼苦苦被一阵一阵水拍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干脆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着它将自己冲向不知名的方向…… 此后,荼苦苦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看不到自己,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个地上。 而且视线很矮,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这让荼苦苦十分郁闷,只能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不过还好,才静默着听了一会儿,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并且掺杂着些许谈话声。 荼苦苦欲哭无泪,她现在就像被人侧放着的雕像,此刻的她连翻身看一看都难做到。 近了,才听的出来是一男一女的谈话声,男的温和女的温柔,只听声音,荼苦苦就能给她们两个脑补一堆言情剧了。 这时候,听声音很近了,荼苦苦看到了一身雪白的裙子,紧接着来的是一个青色的袍子。 两人驻足,共同沉默了一会儿后,女子开口道:“这里难得开了花呢,真的不留下来多看几天再走吗?” 男人笑道:“看花不如看美人,为了你留多久我都愿意,可是阿绥,修仙界那边等不及了。” 女子似乎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什么挽留,但她背对着荼苦苦坐了下来,在她面前还幻化了一个石桌,桌面上摆了一副棋盘。 “我的规矩,来吧。” 男人笑笑:“我的棋可是烂的很,只怕不消一刻钟我就挨不住了。” 女子也笑了笑,荼苦苦从头酥到脚,简直要迷失在这声温柔的少女娇笑里,内心不断咆哮道:快让我看这个神仙姐姐!!!我要去跟她要联系方式!!! 但是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咆哮,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动也动不得,就跟个要干死的咸鱼一样。 咸鱼荼没人关心,她很难过,还吃起了两个陌生人的狗粮。 谢谢,有被馋到。 这时候只听女子笑完,劝慰道:“下的不好也没关系,北域的规矩,赢的都该是客人。” 男子顺着她说话的时候坐下,这下荼苦苦可是能看到他的脸了,只不过她眯了眯眼,内心叹了口气,是个帅大叔,可惜依旧是她不认识主儿。 先前听女子提起北域,又想到男子称呼她为“阿绥”,荼苦苦根本没有任何质疑的直觉确定了女子的身份,想来她就是那个一直活在别人口中和她各种好奇中的扶绥了。 可恶——她还是没有看一眼传说中的扶绥仙女的脸。 帅大叔坐了下来,手中执起一颗白子,先手占了右侧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扶绥也跟着没什么犹豫的放下一颗黑子:“来北域的人,都得跟我下一盘“知世”棋,来北域的客人,这棋无论你怎么下,最后都会赢,可是你不一样。” 帅大叔听完后脸上带着惊讶,荼苦苦看他是明知故问道:“哦?我怎么了,还和别人不同了?” 说着,就往正中放棋。 荼苦苦看他下的动作都觉得眼疼,这人果真棋是烂到了骨子里,还一边撒着狗粮试图噎死她。 呜呜呜,扶绥仙女姐姐,别跟他下了,快来看我吧,我会下棋!!! 奈何已经被嫉妒羡慕恨占据了理智的荼苦苦,再次做上几遍无用功的咆哮,仍旧没有被两个人注意到,反而这时候她听扶绥迟疑了一下,惊呼道:“呀,你吃了我一颗棋。” 帅大叔笑了笑:“这棋不是你一开始就准备让给我的吗,阿绥,别打岔话题,快同我讲讲我与你而言,是怎么。” 扶绥见他跟棋,自己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等手中的棋下完,等对面人思考的空才会同他答道:“也是客人,是……特殊的客人。” 男人不依不饶,他貌似也发现了这个规律性于是下一颗棋问一句话,等扶绥跟上棋以后,他就顿住不下了,看似在思考棋的走向,实际上是在等扶绥回答他的话。 他又问道:“是怎样的一个熟人客人?” 第六十三章 潭水(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扶绥想了想,答道:“你是我的朋友,是北域的客人。” 帅大叔方才停了追问,认真落下一子。 只不过这下换来提问问题的人却成了扶绥,她手中下棋的手不停,嘴上也没闲着:“北域向来的规矩之二,下棋后,客人是要回答我提问的任何问题的。” 帅大叔收起笑,认真点了点头,荼苦苦都不用凑过去细看,只远远的望上两眼就能看的出来他指定又在乱下。 那边扶绥柔声问道:“离开北域之后,你要去哪儿?” 帅大叔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回妖族,平族乱,安人间。” 扶绥点了点头,手中的黑子在指尖转了个圈被她一指“吧嗒”摁下,笑道:“那能带我一个吗?” “什、什么?” 正准备放下一步棋的男人愣了愣神,脸上表情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因为感到自己听错了而出现的惊诧。 扶绥没有回答他,只抬头看着他笑。 男人先是嘴角一咧,又呆住,不知道说什么好,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短短几秒钟里谱写了一份成年老大叔式的惊喜激动。 眼前两人交谈的声音减小,荼苦苦明白,自己这是又要醒了。 这剧情她已经习惯了,没关系,小事情。 果然,等眼前的人事景如烟雾散去以后,荼苦苦动了动眼睑,没睁开眼。 她决定不太对劲。 不,很不对劲。 荼苦苦稍稍的动了动腿——嗯,没感觉。 她又动了动手——嗯,也没感觉。 她又拧了拧头——嗯,还是没感觉。 玛德,她没了???她什么丧失感觉了?? 怀着各种各样奇思妙想,荼苦苦在脑袋中做了好一番自我安慰,方才偷偷睁开了一只眼,哦,是蓝天白云,看起来她身处的这地方还挺美好的。 荼苦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准备看一下自己的现状究竟是不是因为躺久了没知觉了——很显然不是。 荼苦苦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透明的,穿过这透明的掌心都可以看到她的腿,喔,忘了说,腿也是透明的。 草草草,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死是没死成,又成了灵魂的吧? 那具身体她可满意了,嘤嘤嘤,可是经历了万般折磨以后才锻成的骨,炼成的体修呢。 正想着,荼苦苦听到脚步声自后方传来,习惯性转头,这一转头,人就傻了。 “锦、锦悦?” 荼苦苦面色不好,她看着面前这穿着面容分明是自己装扮的皮,惊愕过后简直是火冒三丈。 好啊,抢身份都抢到她近前来了。 荼苦苦已然忘记了自己就是个灵魂状态的身份,像恶鬼一样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看到她前方披着她马甲的锦悦连连摆手,荼苦苦冷笑:“怕也没用,爷今天必——” “诶——” 一阵恍惚,荼苦苦就觉得自己像穿进什么东西了一般,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手。 手!!! 她有手了!还有头个肚子还有腿!! 咩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荼苦苦直接拿出储物袋里的竹竿,挥动几下直朝着面前这……条白蛇? 哦不对,看它头上还有个跟他头差不多长的角角,荼苦苦觉得那应该是龙角,面前这个应该是条,不,是根极细的龙。 “你刚刚在干嘛,为什么抢我的身体。” 荼苦苦凶巴巴的朝它问道,但基本上已经放下了戒备,因为这龙看着才菜鸡了,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感jio哈哈哈哈啊~ 不知道听到荼苦苦内心吐槽的山河龙灵得多难过,不过还好的事它没听到,所以只有面对荼苦苦的战战兢兢:“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身体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就钻进去了。” 荼苦苦:? 虽然这话越听越怪,但—— “去你的太舒服了,我呸,色龙,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介绍我今天必拔了你龙皮信不信?!” 山河龙灵没有跟人类修士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头一次见到就被荼苦苦吓的不知所措,磕磕巴巴道:“我、我真的是因为你的身——” “给我停——” 荼苦苦吼住它,她是真的再也听不得这什么的虎狼之词了,直接一声吼断看着呆逼的这色批龙,又重新换了个说法道:“你,你是谁,这地方又是哪里?你又是怎么在我身体里的,说,一件件的给我慢慢说清楚。” 说完,荼苦苦还为了起恐怖效果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把…剪刀? 算了,剪刀也是刀,冲着面前的色批龙一仰头:“不许撒谎。” 山河龙灵头一次接触到人修就被荼苦苦的气势吓到了,半个近乎透明的龙尾那部分身子甩了甩,对着荼苦苦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是这片水域的管辖者,这里是寒潭底,在你身体里是因为你身体太舒服了,我……” 荼苦苦一听这东西又要把话题绕回来了,赶忙叫停。 她用刚才这条色批龙的两句话做了个简单分析,然后得出不太确定的答案朝它问道:“你不会就是……山河龙灵吧?” 色批龙扭了扭身子,用前爪挥舞了一下,心情愉悦道:“山河龙灵?这名字好听,这是你特意拿来称呼我的吗?谢谢。” 荼苦苦:…… 不,绝对不是,这货不可能是山河龙灵。 至少,智商上对不上号。 那旁的色批龙还在扭动着自己的龙身,明明体长一共只有她胳膊那么长短大小,荼苦苦意外觉得这色批龙扭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还、就挺好看的。 微微一出神,荼苦苦立马缓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随即也就没了看它的兴趣,低头看了看地下踩的土地,白沙,周围都是空气和云雾,感觉自己在天上一样。 往上看,上面是由浅到深的潭水颜色,黑黢黢的,绿油油的都能分层看到,可又一点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这里是潭底,按理来说光线可能会不太好,可是眼前虽然没有什么东西,空洞洞的一片中,它也亮如白昼。 喔,起码也不是完全空洞,她眼前还有个不知名色批龙。 已经被列入嫌弃列表的山河龙灵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赞美它的人修,在它独自高兴之际已经在心底将它嫌弃了一个遍。 最终荼苦苦得出结论:这么弱智的龙肯定不是什么山河龙灵,打死她也不认。 潭底空间并不大,犹如放大数倍的井底一般,虽然没有确切的石头将周围堵起来,但在这里面观察的久了,荼苦苦发现,这里面的光都是有范围的。 并不是每个角落都能渗透到。 荼苦苦去往旁边黑暗处伸了伸手,很奇怪的,她发现有光的地方潭底没水,甚至云烟雾绕的,有点像仙境;但她刚刚手伸出去,在黑暗处,那里给她的感觉就像……粘稠的水。 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她还没开口主动问旁边那条活跃的色批龙,就见它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冲着荼苦苦大吼道:“别动——” 荼苦苦果真就不动了。 “快把手拿进来啊你!!” 荼苦苦依言拿了进来,然后她就看见自己手上已经多了许多伤口,停顿了不过一会儿,手上的小口子纷纷冒出了血,霎时间就应了那句“血肉模糊”的成语。 荼苦苦惊讶的抬高了眉毛,举起自己的右手朝着半空中的山河龙灵道:“这是……怎么回事?” 想她可是练过体的人,何况从前两次的对战中她也已经感受出来了,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得她,只不过把手放那水里一会儿,竟然就…… 就这样了? 荼苦苦是不敢信的,多半是有些意外。 “难不成这水还带腐蚀性的?” 山河龙灵甩了甩尾巴,对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修科普道:“这里的寒潭你以为真的是寒潭吗?这里可是被人下了诅咒的寒潭!” 荼苦苦根本没听说过这一说法,也开口问道:“什么叫下了诅咒的寒潭?你一直在这里吗,诅咒的谁,是你吗?” 这话可把山河龙灵给问懵了,它自己想了想,还是先游到荼苦苦的面前,用自己的尾巴扫了一下荼苦苦的手面,血立刻停止了流出,荼苦苦神奇的看着它。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面前这头色批龙的原本就变得透明的尾巴,这下好了,连个尾巴都没有了,龙身后面光秃秃的。 它不会要消失了吧? 这个念头才在荼苦苦脑袋里出来,就听山河龙灵在那头嚎道:“嗷——不要,我的尾巴,尾巴呢?” 荼苦苦一旁补道:“没了,就刚刚没的。” 山河龙灵:“嗷——不是,没有,才不是,它刚刚还在的,没了尾巴我要丑死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原地仔细端详它模样几分钟后得出一个结论:“本来就挺丑的,真的,你不用那么在乎现在,只是没了一个尾巴尖而已。” “你逼嘴——没良心的果然都是人修,救了你你都不感激我,反而你还要嘲笑我,果然天下人修都是一个样的。” 荼苦苦撇了撇嘴:“这小伤它过会儿就好了,谁让你跑过来的,好了别嚎了,再嚎给你扔进黑水里。” 第六十四章 黄半仙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谁知这色批龙听完没有害怕荼苦苦的威胁,反而跟她据理力争道:“你蠢死了!” 荼苦苦莫名其妙。 山河龙灵看她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得耐着心同她解释道:“都说了这是诅咒之水,这水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亡灵,它们身上的怨气,这些年汇聚起来越攒越多,你以为那是平常伤口等它过会儿就好了?” 山河龙灵甩了甩光秃秃的尾巴,抬起龙头哼道:“做白日大梦去吧,这伤口若没有我的纯净之气化解,根本难以愈合。” 听它这样说完,荼苦苦也不是个傻的,深知这水有古怪,想它说的也不会是假话,就先是对面前这条龙表达了从心底的感谢,然后皱起眉头来。 奇怪……还是奇怪。 那这么说的话,当初她明明记得是跟付子之一起下来的,还是被路过这水潭时突然出现的漩涡给卷进来的。 想罢,她猛地用眼神锁定面前,因为她几句赞美的屁话就高兴的摇头晃脑的色批龙,然后飞速摇了摇头,不,绝对不可能是它搞的鬼。 她停止了怀疑,面前的色批龙却不依不饶的围了过来,还没有开口,就被荼苦苦的话转移了思想,她问:“你一直在这儿?” 山河龙灵想了想,如实答道:“也不是一直,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旁边那个大湖里,那个大湖窝着超级舒服,我最喜欢在——” “停,废话不多讲,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山河龙灵:“喔。” 面前这人修真凶,它想,跟看上去好欺负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说你之前住在湖里,那为什么现在又被困在这潭水里?” “因为搞妖术的那老头不讲武德。” 就这一句话,然后荼苦苦等了好久的后续都没有等到,有些疑惑的瞧着它,那色批龙也看过来,一人一龙小眼瞪大眼,最后还是荼苦苦败了,忍不住道:“几个意思,怎么不说了你?” 看着面前这色批龙睿(智)智(障)的眼神,她忽然一瞬间想明白了,不等这傻批龙开口,她抚了抚额,跟它道:“你可以愿意说几句就说几句,说到我喊停为止就行。” 山河龙灵依旧甩了甩尾巴,对着这个多事的人修还是百依百顺道:“喔。” 荼苦苦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罢,你是如何进来的这里,又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是个灵魂,你反而进了我的身体,还有,跟我一道下来的那个男修士去了哪里?你说的那个……不讲武德的老头又是?” 她的心有些急切了,虽然明知道主角是不可能出事的,就算在潭底找不到付子之,想来他肯定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危及到生命就是了,她还瞎担心个什么劲儿,还不如趁早想想如何出去——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看向周围那些黑暗的地方,看久了,都觉得这黑色其中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冻的人心神皆冷。 索性,她问的问题虽然很乱,但面前看着这个有问必答的傻批龙也算靠谱,虽然同她一样说话没什么逻辑,回答她的话都很潦草,但荼苦苦勉强将它的话合在一起,差不多的拼凑起了一个小故事。 这下,她是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个到处开车还不自知的东西就是山河龙灵了。 山河龙灵还小,也就是刚刚诞生的时候,按它的说法,这里方圆百里满目疮痍,根本不可能会在此环境下诞生一条山河龙灵,可是这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般,湖中央出现了一条灵脉。 山河龙灵就是在此灵脉的基础上诞生的,随着山河龙灵的诞生,周围的草木山川皆得到了滋养,不过一月,这里的环境在那时候满目疮痍的修仙界里已经算得上仙境。 可是好景不长—— 山河龙灵以此盘踞的那条灵脉不知道为何,忽然消失,起初它还在用自己的灵力滋养且净化着周围的环境,后来它还在此地发现了被诅咒的水潭这一地方。 那时候它也妄图想过用自己的能力将这水潭净化,但是它还是高估了自己,灵力不仅用光了,还把自己本源灵息困在了水潭里。 后来,荼苦苦才明白,山河龙灵口中的很久很久就是几年前,成树村来的那个黄半仙不知道是怎么,寻着寻着找到了它这里,山河龙灵的本体还在湖中,但本源灵息却困在水潭里,只能任人宰割。 荼苦苦在这里的理解,大概就是山河龙灵的灵魂困在了深潭,肉体困在了湖水中,本来就已经虚弱的它再也无法用灵魂调动它的本体了,哪怕距离隔的并不远,可它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本体被别人慢慢占用。 那个黄大仙……听起来更像个妖怪了呀…… “不用想,他就是个妖,低略的黄鼠狼妖而已!” 荼苦苦有些惊诧的看着山河龙灵,正在思考它为什么能接上自己的思想,就听一旁的山河龙灵咋咋呼呼还在那儿挥舞光秃秃的尾巴抽空气道:“要不是本大爷出不去,不然我直接一龙尾巴抽死它丫的。” 荼苦苦一手捏住这个半透明的小东西尾巴,将它倒过来,面色不善的阴测测笑道:“我们先别管别的,说,你刚刚为什么能接上我在想的话?还有,我醒来的时候你在我身体里的事还没讲呢,快说,不说活吞了你。” 山河龙灵虽然已经心虚了,但它还是不忘纠正荼苦苦道:“我是一条真真切切的龙,皮肉可堪这世间最硬的东西,你生吃不了我的。” 荼苦苦捏紧它的尾巴,毫不在意道:“没事儿,那些都说的是状态最佳的成年龙,你?” 她嗤笑道:“未成年呢吧。” 看着手中挣脱不得的龙扭成一个蛆样,荼苦苦晃了晃它,成功让它安静了下来,还不忘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弄死你都用不着生吃,太残暴了,干脆往旁边那黑黢黢的水里一扔,诶,这样不就好了。” 山河龙灵内心简直吐槽到了极点,就这就这就这??就这还不叫残暴呢?! 这女人简直恐怖到了极点呜呜呜。 另一旁的荼苦苦还在不依不饶,抖了抖它身子:“快说,不说真扔了啊。” 山河龙灵连忙用两个爪子抱住她的胳膊:“别别别,我说我说,我怕你听不懂,我慢慢说。” 荼苦苦挑了挑眉:“嗯哼?听得懂,给我挑人话说。” 山河龙灵欲哭无泪的在她手中啜泣道:“事情是这个样的,我已经被困在这水潭里好久了,每天就无聊的在这里睡觉,然后感应一下自己的本体它还在不在。” 它将两个爪子抱住荼苦苦的胳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后来,也就是今天,我如往常一样正在睡觉,这潭水就开始没有任何预兆的大规模波动起来了,再后来就看到很多东西掉了下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些东西最终都会被上面的潭水分解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你掉下来了。” 荼苦苦听它说完,有些不可思议冲它问道:“我?自己掉下来的?你确定是这样的完好无损??” 说话间山河龙灵已经不知不觉被她松开了揪住它的手,山河龙灵也觉得不可思议,绕着她游了一圈,又回到她眼前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我看到你的灵魂出来,钻进你的神识里后才知道了原因。” 荼苦苦:“什么?” 山河龙灵道:“在你的神识中,被人强加了多层印记,这些印记都藏的十分隐秘,想来你看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荼苦苦却暗暗吐槽道:不,不是我因为它藏的隐秘而看不到,主要是因为你给我放眼前我可能也看不到。 山河龙灵在空中用龙爪指了指荼苦苦,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印记并没有对你产生过多禁止,现在在我看来,或许都是一个保护作用。” 荼苦苦立马想到了付启,她抬头问:“那现在我的禁止,都被打开了吗?” 山河龙灵歪了歪头:“按理说是这样的,毕竟这诅咒太霸道了,它吞噬的不仅仅是你们修士的肉体,就连灵魂也会在死前遭受莫大的痛苦。” “你的肉体为什么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你神识中那一层又一层的禁止,正好替你挡了这一灾。” 见荼苦苦沉默,山河龙灵以为她还在担心醒来时遇到它正好在她身体中的事,于是就接着解释道:“进你身体这事,咳,我的错,我当时鬼迷心窍了,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突然看到你来了,看到你识海浩瀚也想过占有这身体,不过——我还是有点道德的!我只是进去看看你活着没有,就…就没想到刚进去你的身体把我当成你了。” 荼苦苦莫名的一暖,觉得这个傻批龙不愧为天地至纯灵脉才能化成,连思想都正直的很,感动之余,她忽的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你说我识海浩瀚?” 山河龙灵一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这个……修饰词错了吗?呜呜呜,是不是我太久没出去,你们人修的语言都已经换了。” 荼苦苦才不听它这些屁话,毕竟就算现在困在潭水底的山河龙灵出不去,可是它的本身却还在湖中,想来也不会完全跟外界隔绝。 她道:“别打岔,你先告诉我,我的识海中究竟有什么。” 山河龙灵摇了摇尾巴:“就,几个封印和一堆看不到头的灵气,诶说来奇怪,你资质看着平庸,没想到识海里会有这么多的灵气,该不会……你这身体也是夺舍过来的吧,诶也不对……” 后面山河龙灵的话基本上已经被荼苦苦,给忽视过去了,她手摁住自己的额头,戳进识海。 很意外的,跟以前空空荡荡的识海不同,这里的识海竟然梦幻般的长出了一棵树,荼苦苦敢保证,此前在任何一个地方,她都没有见到过这些漂亮梦幻的一棵树。 树仿佛天生长在雪中的,就连树干都是冰冻起来的,荼苦苦没有看到过这样美的树,不由的靠的近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山河龙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荼苦苦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狗东西说着自己有道德,实际上放着这样一个地方它怎么可能不会下手,可能不知不觉跟她签订什么契约之类的。 想着,果然见山河龙灵狗模狗样的游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危难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谈个条件,我想办法保住你神魂,你把我带出去,怎么样?” 这位龙大爷貌似很是喜欢她的识海,舒服的在里面打了几个晃儿。 荼苦苦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既然山河龙灵正有需求要用她,她也正好可以借助它的帮助出去,那么就不需要其他考量了。 再说当下竟然在泗水城出现了山河龙灵跟这种水潭,还没有做任何一种封禁,这种问题她肯定要去找付启帮忙的。 想好了,荼苦苦跟还在舒服打晃儿的山河龙灵招呼了一声:“如果我顺利出去的话,你能带我找到那个黄半仙老巢吗?” 山河龙灵闻声用龙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愤愤道:“这你放心,本大爷被它吞噬本体那么久,早就牢牢记住了它的味道,我都不用看,一闭眼这方圆百里全都是它的味道,呸——” 荼苦苦放心了,这下如果将消息带回青灵山,只要付启一出手,那连带黄半仙的问题也解决了。 虽然出去的决心已定,但是她将内视回归,嘴上还是多问了一句:“我的肉体还能抗住吗?” 山河龙灵在她的识海里没出来,懒洋洋道:“别考虑了,你的神魂都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出去。” 荼苦苦:? 她急了:“那你刚刚在说什么屁话?” 识海中那头龙大爷却还是不急不慢道:“哎呀——你先往上冲一下试试,死不了的,放心放心。” 荼苦苦心想:你踏马死不了是真的,但老娘出不出事就没人说了算了。 她最后挣扎了一下,甚至遁地符都安排上了,却还是发现这地方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所有带灵气的东西在此出现都会被快速吸收。 那这样一来——她抬头望去。 这样一来,上去的时候竟然连灵力都没法用,只能靠着自己往上滑。 算了—— 这马甲报废就报废吧。 荼苦苦想,反正还有机会去别的马甲领略一下别样的风景,至多就是过程痛苦了一下,没事的,习惯了。 荼苦苦踏进那周遭的黑色之前,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给付启和付子之传了音,他们收没收到荼苦苦她不知道。 因为她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去关注旁的事物了。 一踏进旁边的黑暗,眼前已经丧失了一点方向,起初她这身皮肉还能熬的住,听着脑海中的山河龙灵给她指挥着往上游去,渐渐的渐渐的,她神魂也开始剧烈疼痛,顶着脑子里那种足以让人爆炸的感觉和一旁的山河龙灵不断的鼓舞之声,荼苦苦咬紧牙关,依旧慢慢的往上蹭去。 没什么的,荼苦苦。 她想,自己鬼市的忘川水都走了一遭了,那时候都没有死成,这次肯定也没什么的。 就在她一直往上蹭的同时,青灵山早就在她下水之时就遭受到了巨大冲击的锦悦此刻在付启的洞府里从昏迷中被痛醒,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咒骂荼苦苦了,只有一声接一声痛苦的惨叫。 付启这几天简直分身乏术,早在锦悦出事以后他就去联系了荼苦苦,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回应,可是他再去联系付子之的时候,结果竟然也没用任何反应。 年岁近千的老付启,又一次为两个徒弟愁白了头。 他这几天一直在查阅古籍询问老友,试图解开荼苦苦跟锦悦之间的联系,终于有点眉目了,现在又来出这一遭事。 守着昏迷不醒的锦悦,付启终于忍不住跑去看了一眼荼苦苦跟付子之几人的魂灯,还好,付子之的魂灯虽然看着微弱,但又看着像是能随时重新燃起来的样子,他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些。 但,等又看到荼苦苦的魂灯时,付启又锁着眉头,在濒临熄灭的魂灯前站定。 其实不用那么担心的,荼苦苦的魂灯已经灭过一次了,不也重新燃起来了吗? 这孩子机缘多,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他叹了口气,正往藏书阁那里走去,但成了修士以后,身体的各个器官早就变的比凡人灵敏,付启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锦悦的惨叫声。 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变故,付启快步赶过去,锦悦早已痛的满头大汗。 “师父,师父——好痛。” 付启倒退两步,就在刚刚,他从锦悦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荼苦苦的影子,是的,荼苦苦的影子。 这…… 荼苦苦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吗,难不成妖族已经发现了什么? 然,付启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旁的什么事,他现在的注意力全被锦悦拉了过去。 “师父,师父救救我。” 锦悦歇斯底里,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划的皮开肉绽,股股的冒着血,看起来可怖的很。 付启立马给她输了灵力,但是在锦悦的体内,这些灵力仿佛正隔空被什么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分解吞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付启深深锁着眉头,手上的灵力虽然输过去看起来没有什么用,但一直没有断过。 锦悦难受成这个样子,那荼苦苦肯定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一想到前些日子灭了的魂灯,付启心里一揪。 他眉头紧紧锁着,正想到消失的文桉桉,忽然来了注意,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喊闹的锦悦停了下来,甚至用她最后一丝理智强逼着自己坐了起来,正在给她输灵力的付启吃了一惊,却还是没有断送灵力。 此刻的锦悦像她又不像她似的道:“付启,我们——” 砰—— 血肉模糊,面前那个熟悉的脸竟然一下子化成了血雾。 付启愣了一秒,这个号称修仙界老狐狸的男人第一次摸不透自己究竟是被哪方人找到了,顿了顿,惊愕之情缓过来的付启立马冲出洞府门口,凭着留在荼苦苦身上的那微弱的灵息奔了过去。 荼苦苦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 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总是会进入一种状态,从原本的时间短暂离开,然后以任何一种角度去看到旁的事物。 如果青灵山上看到竺子轩的那次不算的话,加上这次,她起码已经有四五次看到扶绥了。 虽然没有一次看到过正脸,但无端的,扶绥跟竺子轩前辈,在她的幻境中都会让她感到舒适,亲切。 她又梦到扶绥了。 前一秒仿佛还深陷在死亡前夕的痛苦之中,现在看整个世界都是玄幻的。 荼苦苦看了看自己的手,几番确认,这就是自己的模样。 再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很白,面前一桌两椅,一棋盘,桌子后面的大树看着有些眼熟,树边不知道怎的还停着口棺材。 荼苦苦用手抹了抹这桌子,虽然明知道不冷不热,这里肯定是幻境,但她还是禁不住好奇和……内心诡异的熟悉感。 这里看起来好安静,幻境中的雪都落的很难,一切的物体都在过着自己舒适的节奏,人在最为无聊和难得的娴静时,可能最为向往来这种地方坐一坐,可是先下,荼苦苦却有些不习惯这份安静了。 没过多久,又好像在这地方待了好久,也不知道扶绥是从哪里出来的,跟以往见到的她不同,这次的扶绥出来时带了一个斗笠。 声音却还是她的,她道:“终于见到你了,有空吗,不如陪我下下棋吧。” 荼苦苦顺着她的话坐下,随后扶绥也走过来坐下。 她张了张口,想问很多问题,但又觉得不太礼貌,纠纠结结许久,还是选择了嘴唇不言。 就听斗笠下扶绥一声轻笑:“没什么可拘束的,但是很多事情我现在并不能同你讲,何况我们以后也还会再见面的,现在趁着救你的人还没醒过来,陪我下局棋吧。” 荼苦苦心下一松,不管扶绥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自是第一时间就信了。 不过自然而然的,也忽视了自己会被谁救,“他还未醒来”这种问题。 荼苦苦摸起黑子,这一举动倒让那头的扶绥微微一顿,随后轻轻把装白子的棋笥推了过来,柔声解释道:“你适合这个,下白子吧。” 荼苦苦也没有多问,她觉得,在她面前的那张网已经够大了,在没有理清楚细枝末节之前,她已经不想再为自己麻烦的生活填点更大的麻烦了。 关于围棋,荼苦苦在现代就了解过一些,穿进这里以后,也跟博学多识的付启交过手,虽然被嫌弃菜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屡战屡败的她这些年下来也是被操练的棋艺算的上上乘的。 不过这次荼苦苦落子就没有跟付启厮杀的时候那个凶残样了,她下的很淡然,像是完全不在乎布局如何,排阵如何,就把自己当成新手随意的下,她完全不担心对面扶绥会看穿漫不经心的下棋,去误会她不尊重自己什么的——因为扶绥显然这盘棋也水的很呐! 两人就这样你一颗,我一颗,悠哉悠哉的,虽然没有交谈过什么话,但荼苦苦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拘束,心道,这时候要是来壶祁仙式随身携带的茶,可不正应了那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第六十六章 娶我,哥哥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谁知道这念头刚一出来,就被扶绥可惜回道:“今日怕是不能了,救你的人已经醒了。” 她将手中的一颗黑子随意放到了棋盘中间,带着斗笠的头抬起对着荼苦苦方向看道:“下次吧,下次一定记得请你。” 荼苦苦点头应了,还没有问心中正好奇那个“醒来救她的人”究竟是谁,整个世界便开始飞速飘雪,在眼前闪过一片白茫茫之际,她又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刚感知归位的荼苦苦差点没憋住那口气吼出来—— 疼!!! 真他妈的疼。 不仅疼,荼苦苦僵硬的动了动脑袋,她迷糊了吗,总觉得脑子里边还有个什么声音在乱嚷嚷的,吵的她头疼。 表情管理失败的荼苦苦拧着一张苦瓜脸,很想喊一声别吵,可是周围都是黏糊糊的浆稠物,根本无从开口。 “吧嗒——” 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时间过的只是一瞬间一眨眼,荼苦苦终于从那阵恍惚间醒过来。 灯光昏黄,荼苦苦随意动了动胳膊和腿,她猛然起身,还没从逃脱险境的那股喜悦中反应过来,就猛地扯住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袍。 她面色惊疑不定,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经历的这些可能都是跟付启一块儿拼酒拼多了烂醉后做的噩梦。 并且在做噩梦前还跑去不知名的地方果奔了一遭…… 啊草了,她抬手揉了揉脸,打眼就能看到头的狭窄石洞,距离她身下不能叫  床,应该是木板聚合撑起的能睡觉的地方三步远的地方,置隅石桌下有一蜡烛。 她决定这可能也是她喝醉酒干的,不然谁会把蜡烛点在桌子下面呢。 荼苦苦无可奈何,将身上不知道谁的白色衣袍挽成浴巾的模样拧在身侧,赤着脚下去端蜡烛。 只是这次手还没碰到,刚伸过去的胳膊就被白玉无瑕的手给攥住,荼苦苦惊疑不定的一抬头,眼神就撞进了付子之看过来的目光。 一瞬间万千思绪,荼苦苦呆了一秒,看到付子之以后心里那份似乎是一直悬着的情绪才定了下来,一股无端又莫名的情绪充斥上头,付子之一愣,被反身缠过来的荼苦苦给吓到了。 或许是橘色的灯火适合重逢,它会让深藏情绪的人也会在碰到在乎的人面前,展露出一份多余的情绪。 荼苦苦哭了。 哭的挺大声的。 反正一点点形象都没有在乎过,所有害怕,不安,焦灼,胆怯,一切的弱点都暴露给了付子之。 哭了很久很久,荼苦苦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付子之抱上了那个木头聚合在一起拼凑的木板床上。 直到她打了个嗝儿,眼角还挂着两滴欲出不出的泪时,才把一脸呆滞的付子之的脸推到旁边。 一抽一抽威胁道:“不……嗝儿,不能笑我嗝儿……也不能……嗝儿,不能跟别人说……” 付子之笑意浅浅的点了点头,荼苦苦同他挨的极近,但发泄完情绪后就一直低着头,内心已经在尴尬的抠摩天大楼了。 过了会儿,荼苦苦没听到自己面前的付子之有什么反应,索性一抬头,恰好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魔性特征。 据说魔域那些血统高贵的魔都会在额头那里出现纹络,那象征的是魔域中高等魔族的身份。 荼苦苦慌了,她紧忙低下头,装作自己并没有看到付子之的怪异,故意继续威胁道:“听到没有,嗝儿……” 付子之此刻用听起来比平时温柔百倍的声音道:“听到了,荼苦苦。” 这要放在平时谁不心动,可荼苦苦心里直打突突。 刚醒来的脑袋里本就空荡荡的,她搜遍了自己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从头到脚只得出来一个鸡肋的想法:难怪付子之会有个朱砂痣在眉间,原来这是封印。 荼苦苦不说话了,可是面前这个明显不对劲的付子之却不打算放过她。 “怎么了,荼苦苦,为什么……这么害怕?” 付子之的气息撒在荼苦苦的脸上,她猛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对劲。 付子之就算是个魔,他也从来在任何人面前藏的好好的,何时这样反常过? 面前这人是不是一个纯魔假扮付子之还说不定呢,绝对不能这样先下定论—— 稳了心神,荼苦苦立刻抬起脸把自己笑成一朵花儿,故意用往日付子之最讨厌的笑和眼神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 果然见付子之顿了一顿。 “不是呢,子之师弟,我……我只是好久没有跟你一起这般相处过了,有、有点紧张。” 荼苦苦低下头,眉眼笑的恰到好处,既没有一点跟从前相似,又没有一点跟现在相似。 没错,她就是那个终极版的舔狗王。 只要她凑的近,像付子之这种男主,按照正常剧情来看,不会把她拍死在这洞里已经算是他干的最温柔的事情了。 果然,面前的付子之正笑着的脸上出现了点点凝固,这时候不待荼苦苦想其他,只见她将自己衣袍缓缓解开,痴迷对着付子之道:“哥哥,娶我吧。” 这无疑给付子之下了一记猛药。 他已经不仅仅是在僵硬的微笑了,荼苦苦掐了掐手心,正准备将自己恶寒且没节操行为进行到底,就听那头付子之传音道:“荼苦苦,你别胡闹。” 荼苦苦心下一惊,抬头看着面前表情管理快失败的付子之,心想:这肯定不是他。 她也立马传音过去:“我这是在哪儿?” 不料,在她面前的“付子之”反倒调笑道:“当然是在一个山洞里,师姐怎么害怕的连话都同我说了?” 荼苦苦心下一惊,坏了,能听到自己的传音,那么自己面前这个“付子之”极有可能就真的是“付子之”,可为什么…… 正当她迷惑之际,那旁付子之又传音道:“这些事情,容我以后同你慢慢解释,现在听我的,他神识不稳,想办法施个发逃开他,保全自己,别让他碰你。” 听到面前的“付子之”神识不稳的时候,荼苦苦咧开嘴噤不住傻笑一声。 这一举动果然引的面前付子之稍有疑惑,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笑问:“在傻笑什么?” 荼苦苦收敛了一下神色,将付子之给她拢起来的衣服无声收紧,但她抬头又重新缓缓笑开,用上她六年修炼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脸皮,娇滴滴道:“付子之,我记得你很喜欢我送你的那串手钏来着,它怎么不在了?” 付子之脸色一僵,荼苦苦无声大笑。 当年荼苦苦缠上付子之的时候,别说一串手钏了,什么她没送过。 可是唯独这串手钏,它是荼苦苦从菩提山求来的“合契串”,寓意着戴上以后,简单的传音知心之术已经是最普通的使用方法了,这手钏最为神奇的是,两方都戴上以后不仅能随时用自己的情绪去感染对方,还能知晓另一方诸多未在人前说的事情。 除非极其恩爱的老夫妻会来求一串,在当时上山的青年还真没有过。 当然,除了一个明目张胆荼苦苦。 付子之原本戴上时候根本不知情,后来听说了以后才冷冷的将荼苦苦送的手钏捏粉碎了…… 看过原著的荼苦苦自然知道,那时候因为这事付子之有多想一剑捅死她,可惜那时候她被付启看的好好的,付子之只能忍气吞声哈哈哈哈嗝儿~ 然,现在提出来的效果看起来也是一样的——至少付子之看起来更加不对劲了不是吗。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下,趁着付子之疑惑看过来之际,神识大开,一下子戳进付子之的识海里。 果然,一进付子之的识海,荼苦苦整个人就被浓郁到让人窒息才好的魔气重重包围住,付子之这时候自然也已经做出了反应,不过容荼苦苦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出手将她弹走,反而是想把她留下来吞噬。 荼苦苦胜券在握的一笑,吞她? 怎么可能。 出来吧——大白龙! 等荼苦苦把躺在她识海中摊尸的山河龙灵甩出来的时候,付子之整个识海中的魔气猛然暴动,山河龙灵虽然在借助她的识海努力养伤,却还是对面前这突如其来暴涨不停的魔气有些忌惮,卷着荼苦苦的神识连人带魂退到了外面。 荼苦苦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正是她们刚飞跃到上空时就被卷入深潭——的左侧面山崖底洞里。 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荼苦苦从洞口往里张望,正好巧不巧装到七窍流血的付子之走了出来,效果堪比恐怖片。 付子之满不在乎冷着一张脸冲着荼苦苦一步步走来,刚刚山河龙灵能控住付子之一时已经是它最后剩下的力气了,现在已经钻回了她识海。 逃是不可能逃的了的了—— “刚刚,那不是我。” 付子之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荼苦苦马上反应过来面前的付子之应该才是真正她见到的“付子之”,立马松了口气。 她满不在乎道:“说起来,我这些天遇到的奇葩事哪件让我搞明白了?没事儿,不在乎你这一个。” 付子之愣了愣点头嗯了一声,随后看着荼苦苦道:“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你尽可放心。” 荼苦苦表面上应了,实际上在内心翻了翻白眼,她要是信了付子之这话,那被捅死好几次的人可能就不是她荼苦苦了。 氛围一时间凝固。 荼苦苦累了,没有开口的欲望,这就导致付子之想说点什么,然他一开口却没想到自己问的是:“你为什么,那会儿做那些事,说那些话?” 付子之:“……” 荼苦苦:“?” 不会说话少年你就积点德。 但她荼苦苦是谁,表情僵住了一秒后自动化开:“因为不了解你怎么会知道你内心讨厌的?你看,奏效了也不是?” 第六十七章 召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子之正想辩解,被荼苦苦挡下。 她一本正紧:“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付子之:? 然而荼苦苦没有留给不明所以的付子之太多时间,她将脑袋里的山河龙灵揪了出来。 山河龙灵为了保她那一下已经用尽了气力,本来不情不愿的脸一看到这熟悉的外界,忽的舒展开来,扭着现如今不过十寸的龙身表达它的欢悦。 付子之脸上难得表现出一抹惊讶:“这是……山河龙灵?” 荼苦苦看着一脸骄傲的傻批龙点了点头,简单同他交代了她们分开以后的事情,而后,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在水潭底,我其实给你传了好久的音,你……听到了吗?” 付子之将眼神转回来,看着荼苦苦应了声,也没什么隐瞒的随即开口道:“我入魔了,把你救起来那会儿,是我,也可以说是另一个我。” 眼看付子之皱着眉头试图给她解释的通透点,荼苦苦连忙拦住他:“不不不用解释了,我懂,我都懂。” 可能……入魔跟精神分裂差不多? 反正两个付子之,她已经见识过了。 付子之还是带着惊讶的神色:“确定不问些旁的?” 荼苦苦摆了摆手回绝他:“不不不用了,还是那句话,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与无可奈何不是吗,付师弟,你且放心好了,入魔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 荼苦苦连忙点头。 当然不是了—— 知道的越多消失的越快这事她还是清楚的。 想完,她暴躁的掐了掐自己手心,你看这个破剧情,崩的它亲妈都不认识,付子之入了魔那还玩什么,直接去替代景行深干翻魔域算了。 不满归不满,荼苦苦在面对付子之的眼神时还是笑道:“还有一事得先麻烦付师弟。” “什么?” 荼苦苦指了指他俩不远处的大湖,又指着空中的山河龙灵给付子之解释道:“这货把自己本体作没很久了,现在确定的是这里有个妖怪发现了它本体,现在正把它困在湖底呢,需要你下去一趟,看看它有什么办法把山河龙灵本体给放出来。” 付子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主动走至湖边潜了下去。 荼苦苦立马无声的把山河龙灵招了过来:“我总觉得心里有点慌,是不是我在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付子之它又是怎么救的我?” 山河龙灵用龙爪拍了拍胸脯,长呼出一口气:“诶呦,你可差点吓死我,本以为你肉体是皮糙肉厚才进来的潭底,没想到在那潭水中一刻钟,你皮肉就差不多已经给腐蚀没了。” 嘶—— 怪不得那么疼。 “然后呢,我怎么活过来的?” 山河龙灵用龙爪人性化的挠了挠自己下巴,费解道:“你应该是个器体双修,后来看你自己皮肉自己又长回来了,我就没管了。” “只不过吧,跟你在一起的这个人修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出来的,那时候你的识海都被冻住了,我护着你就没分神看外边的情况,谁知道你会被救到山洞里,还跟他差点……” 山河龙灵不怀好意呢笑了笑,满脸褶皱的脸上露出点人性化表情,荼苦苦只想吐它一脸口水。 谁知道这个念头刚出来,山河龙灵就躲的她远了些:“什么叫满脸褶皱?本龙可是才天地至纯才化的灵物,满脸褶皱这个词适合放我身上吗?你给我仔细考虑,还有,你要吐我口水我就吐你。” 荼苦苦翻了翻白眼,恍然悟过来,这货还同她签了一条神魂契约呢,内心想什么估计早就被它摸了个透光。 可恶—— 忽的,荼苦苦逆向思维了一下,既然山河龙灵能感知到她的想法,那说明是不是她也…… 这个念头刚出来,半空中的山河龙灵龙躯一震:“你别——” 晚了,荼苦苦已经把自己神识戳了过去,然后满脸不解的神色看向半空中的山河龙灵身上。 “这……都是啥……”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面前这龙真单纯到了骨子里,满脑子除了去玩去玩去玩去玩去玩去玩——的思想外还没有点别的。 山河龙灵将身子拧到湖上:“本尊不同你讲了,我要下去看看自己去。” 荼苦苦没有拦它,笑眯眯的坐在岸上看它飞速逃走。 等氛围安静下来了,荼苦苦摸了摸胸口,好像真有什么事情被遗忘了一样,是什么来着…… 她将来这里发生的事一环接一环的从头到脚捋了一遍,觉得自己该想到的事一个也没落,该考虑的人一个也没少,不应该有什么再惦念才是。 对了,她还给付启传过几次音。 荼苦苦来了精神,又试着联系了几次付启,可同样,无果。 荼苦苦并不恼,只觉得有点奇怪,就算付启为了锦悦那事,自己要忙破脑袋也绝不会晾她这么久才是。 可恶—— 不爱了,大抵是有了别的徒弟就不遗憾她了吧。 她懂,她都懂。 小委屈,她还受得了。 这话要是被现在的付启听到了,或许一口老血不喷出来,也大概能气一个脑溢血。 自锦悦真真切切没有留一点点痕迹的死在付启面前之时,他就已经慌了,这个活成了老标本的修仙界顶峰,从那时候起就决定不顾一切亲自奔去泗水城了。 可是千算万算,时至今日,付启也从来没算到过自己会被人主动找上。 这找上的人,还很熟悉。 正是萧家。 就连找来的理由,他付启都推绝不得,毕竟这事事关到青灵山跟萧家利益,当下青灵山封魔印调动的人手本就繁多,可偏偏这些事为了不引起骚乱还得瞒着外界,所以这次萧家来青灵山这趟,能接待的长老除了历星文就剩他了。 付启面色不太好看,历星文跟萧家有过节,放人过去只能送他们几个打起来,哪里还能谈的了萧家所说的“急事”? 他是宝贝他徒弟,他是偏心一手拉扯打的荼苦苦,他是急着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但—— 付启只攥了攥拳头,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又给历星文那个脾气向来古怪的人传了个音,方才跟着萧家的几人走了一遭。 谁知道刚踏上飞船,这上面多在的人还不只是萧家的人,瞧着面前这熟悉的道袍和标徽,付启将眉头抬的老高,对着萧家留下来侍候的人问道:“不是去萧宗主哪里谈事情吗,我怎么看着这飞船上还有挺多旁家的弟子?诶,那小友瞧着面熟,挺像今年陆家的剑仙陆叁生?” 萧家的接待低眉瞅过去,眼看的确是陆叁生,嘴一抽抽,心想青灵山猛人果然还得当属付启前辈。 这陆叁生虽然年纪上看是远远比不上付启、历星文他们这些老古董的,但好歹也是能跟他们宗主萧嘉年称兄道弟了不是。 可还是被付启称为一声“小友”,那这算起来,萧嘉年在付启面前恐怕也得被叫做一声“小友”了。 想归想,萧家接待的弟子还是弯腰应了声:“是了”。 还未接上点什么旁的话,就见那旁陆叁生眉毛抬高,没什么架子的扛着背后的沧浪剑就冲付启走了过来。 “付前辈,你也在啊。” 沧浪剑被他“啪”的放在付启的桌前,闪着森森寒芒,付启发现了其中一点妙端,赞叹一声,两手指扣起敲了敲剑身,剑意铮铮。 “我这是不是好剑?” 陆叁生手抚上剑身,骄傲道。 付启不由得点了点头,附和夸道:“好剑。” 陆叁生手给了个付启“你懂我”的眼神,看的一旁陪侍的萧家子弟嘴角想提起也不敢提的难受。 这两个前辈……还是挺会说话的。 “这剑,原本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后来断了两次,修了两次,那几年经常用着不趁手,总觉得缺了什么,直到我去了一趟温岭山——” 付启老狐狸神情上线,他拨弄了拨弄茶壶,眼角抬高:“又得到什么机缘了?” 陆叁生“嘘”了一声,眼神乱瞟四周,最后定在付启身上,头故意凑近但声音并不小道:“当然是——啥也没有。” 付启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够意思了这就。” 陆叁生嗐了一声,摆了摆手又同他道:“真没骗你,我最近有渡劫现象,正准备去那外围练练手,看看能不能再精进一下灵力,谁知道去了一趟逛了大半天,这外围竟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他眼见付启还是一脸不信的表情,又肯定道:“诶,是真的,说实话我补这剑用的材料你绝对想不到是怎么来的。” 这次付启没有接话,等他主动开口,大概几秒后,果然还是陆叁生先败下阵来,他笑呵呵道:“那天,我抱着沧浪又将一困扰我门派下村民的妖兽除掉以后,嘿,我从那妖兽体内得到一石块。” 付启点了点头,故意问道:“想来补剑用的,自然是那石块了?” 陆叁生拍了下桌面:“那自然是,我那时候也没想到,这石块会是女娲石。” 第六十八章 仙令 启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女娲石这东西说常见不常见。 付启嗯了声,表示自己了解了,还顺带拍了一下即将上任掌门的陆叁生马屁。 那陆叁生是陆家掌门的亲儿子,只此一个,从小到大收到的恭维数也数不过来——但今天坐在这里,他绝对敢保证,此前必无人能抵这青灵山付启前辈的马屁。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陆叁生笑笑,也将几句赞美的话不动声色拍了回去。 来回嘘寒问暖各家情况和子弟以后,付启才不明就里的朝陆叁生问起:“说来惭愧,近日闭关悟道许久,才一出门就撞见了萧家道友的盛情邀约,虽然也听闻是有重要事宜相商,但具体这个商议的东西,我正准备问问陆道友呢。” 陆叁生本人做事同他的用剑习惯差不多,大开大合也不拖泥带水,虽说该有的马屁和圆场话一样少不了,但跟他谈熟了,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一听完付启的话,他立马答道:“前些日子家父还在说付前辈一定是归隐了,这仙盟大会传的消息都传不到付前辈手里。” 说完他抬头看向付启,付启拢了拢茶,没什么别的表态,只心下一沉,面前却风轻云淡笑了一下:“悟道的入迷,见谅,见谅。” 陆叁生缓缓笑开:“哈哈哈,付前辈哪里的话,既然付前辈替青灵山来了,那我这个做小辈的就替您解解惑。” 他也饮了一口茶,朝着付启问道:“付前辈可还记得仙盟大会?原先每年会进行比试,分十五一届,三十一届,后来慢慢就只剩下三十当一届的那个大会。” 付启自然是记得的,并且这个仙盟大会的原创方还是青灵山开的头,跟其他几个世家和门派轮流,只不过轮过了几届后,有几年确确实实是没出过什么好苗子,索性也就渐渐搁置了。 讲到这里,付启对这次萧家的邀请之意已经差不多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问道:“萧宗主这是有重开仙盟大会的念头?” 陆叁生摆摆手:“这何止,付前辈可还记得仙令?” 付启当然记得,仙令也是仙盟大会的产物,更是他当年一手铸造的东西,可惜随着最后一届仙令持有者也英才早逝后,仙盟大会继续平淡无味的过了两三届,仙令也关了,仙盟大会也关了。 仙令的用途很广,其中最主要的是它可以统令修仙界年轻一辈,在下一届仙盟开启仙令轮回前,这一辈的各家修仙界子弟便成了一个单独的小团体。 当然,先不论这安排合不合理,起码在那时候起,连任过三届没败的陆叁生他弟子就很有出息,虽然后来人出了点意外,但也是给修仙界留下过传奇的人物。 想起来这些付启应声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令弟子的事,至今想来还是遗憾。” 陆叁生摆摆手:“都是以前了,不提这个。” “说起来这仙令,萧家今年不止有重开仙盟大会的念头,想来此次把我特意叫去,正惦念着我手中这块仙令呢。” 付启捋了捋胡子故意调笑道:“萧嘉年可抢不过你,我前不久见他时体态可胖了一圈呢。” 陆叁生也跟着笑了笑,明白他这都是调笑话,在修仙界时间观念里,可以说越高的人越不注重,这里的前不久很有可能是三五年前。 他也顺道拍了付启一马屁:“贵派的弟子想来也是出类拔萃,听说大弟子八岁就是筑基?” 远在千里的荼苦苦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也不怪旁人一提起付启的弟子首先会想到那个“八岁筑基的传奇”,毕竟刚有荼苦苦的时候,便是付启也将自己的大弟子宠成神话,到哪儿都得带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要是荼苦苦在这里,必然也会加上一句:“那我后期要是不看剧本的话,我肯定也得黑化网抑云。” 仙盟大会就是女主与荼苦苦人生的转折点。 一提到荼苦苦,付启脸色就不太好,起来进来前已经给那个脾气古怪的历星文传了音,可是去不去的还得看这人的脾气。 他的弟子,沦落到危险的境界,他竟然都没有能力去救。 越想,付启的脸色就越差,看的他对面的陆叁生一愣,以为付启徒弟也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好久没见过了,前两年还在听闻青灵山废了的传闻,即使这种流言蜚语灵牌上天天传,不见得哪个是真是假。 他赶紧转移话题,呵呵笑道:“又听闻你收了一个弟子?行啊付前辈,这几年了头一次听闻你主动公开收徒,唉,说来可惜,要不是我年纪大了,必然要去凑凑热闹的,哪怕被付前辈点拨两句,也是值得的。” 付启还是没缓过来,一提到历星文那个不靠谱的老古董,公开收徒给他收的什么鬼,要不是他这样一弄,荼苦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看着付启脸一层黑上一层,陆叁生摸摸鼻子,噤了声。 半晌,发现自己失态的付启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笑呵呵的给陆叁生配了个不是:“陆掌门对不住,一提到方才徒弟一事,想来我那几个顽劣徒弟,这次就算仙盟大会简单上天了,也没几个能出众的。” 他哼了一声:“尤其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大徒弟,越想越大,越是安静不下来,这次去泗水城做任务,这都三四天了,连个回信都没有。” 陆叁生细细看着付启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迹象以后,也陪笑道:“小年轻嘛,都爱玩爱闹的,你切放宽心就好了,苦苦那孩子看着就好玩,有许久没见了,怕是又成长不少吧?” 付启笑了笑,摇摇头,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弄的陆叁生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时才开口道:“女孩子家家的,个儿是没长多少,那其他,陆掌门怕是得见到后才能评价了。” 陆叁生闻声哈哈一笑:“那想来定然是让人惊艳的人才了。” “阿嚏——” 此时,已经被人被定义为“人才”的荼苦苦揉了揉鼻子,看着面前宽广的湖泊,有些莫名其妙。 付子之跟那条蠢龙怎么还不上来。 正想着,忽的,湖中破空而出一庞然大物,直冲苍穹。 荼苦苦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了,就听见上空白龙一声庄严的吼声,心中难得有点震撼,原来真正的龙吼是这个样子的。 然,所谓装逼不过三,过三必破型。 山河龙灵腾空而起,嘚瑟还没嘚瑟多久,就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一滞,暗道一声:“坏了。” 直直往下坠去。 这么个庞然大物从空中往下掉,哪怕是荼苦苦离的本就远,但她还是又禁不住的往后噔噔噔退了几步,生怕掉进湖中的山河龙灵会溅自己一身水。 还好,关键时刻它又在半空中一拧身子,然后急剧缩小成不过一米长的样子,只在湖面上溅起一点小水花。 噗嗤—— 荼苦苦忍不住笑它。 山河龙灵在湖中露出个头来,冲着远处的荼苦苦嚷嚷道:“笑笑笑,刚刚本大爷出来的时候你可是害怕的往后退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荼苦苦沉默了一下,然后拿手放额头边,故意左右张望:“什么?傻批龙你在哪儿呢?太小了,我看不见你。” 山河龙灵:…… 妈的,她大爷的。 就在一人一龙吵吵嚷嚷的时候,付子之也上来了,他是直接出水落到了荼苦苦身边,捏了个法术,先将自己的衣服施了个术烘干,而后对着荼苦苦道:“找到了。” 荼苦苦点点头,也接道:“听它说里面有道灵脉,你看到了吗?” 付子之还没接话,倒是那个一直潜在水中只露一个头的山河龙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叼走荼苦苦话匣:“在的在的在的,这些年要不是一直靠这条灵脉养着,恐怕我早就重新散回天地间了。” 付子之点了点头,认可了它的说法。 “那刚刚,山河龙灵的本体算是……上来了?” 付子之摇了摇头,拆穿了刚刚还嘚瑟的山河龙灵:“它本体已经跟灵脉差不多混在了一起,怕是再分开养回来,得重塑或者需要很长时间了。” 当然,这里这个很长时间也有可能到最后会把山河龙灵彻底融进灵脉里,重回天地间,付子之没有提,但荼苦苦想到了,这也就意味着脑子里山河龙灵知道了这个问题。 究竟是跟着荼苦苦离开,还是继续留下,面前这条路交给它自己选择。 “你脑子里没东西,睡着舒服,我要住你身上。” 山河龙灵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并且在贬低荼苦苦这条路上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荼苦苦也笑了笑:“我脑子龙的厉害,我怕万一哪天进去水了给你淹死,你别来了,你回去做你的龙吧,不然到我这儿别人可能还以为你是条蚯蚓,这就不好了。” 山河龙灵猛地睁大了眼:“不可能,试问在这世上谁不认识我龙大爷?” 第六十九章 仙令(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可巧,正在此时,天际闪过一道流光。 一位身着青灵山道袍的人落在了两人一龙面前,自来熟的跟众人打了招呼:“都还好呢,诸位?” 荼苦苦抬头眨巴眨巴眼看他,历星文低头眨巴眨巴眼跟她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半晌,荼苦苦弱弱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前辈,您认识我们吗?” 来人似乎不太确定,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出现了点纠结,他想了想,轻轻啊了一声,在衣袖中拿出一副纸卷轴,缓缓打开后照着荼苦苦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付子之。 “是——差不多认识吧,你是荼苦苦?” 荼苦苦一脸呆滞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付子之?” 付子之也抿唇点了点头。 “啊,行,咱们回山吧。” 见来人又要莫名其妙的走,荼苦苦紧忙叫住他:“前辈,等等——” 历星文回头,不明所以:“咋?” 荼苦苦抬头,客气道:“请问前辈是……” “历星文。” 嚯—— 这条消息把荼苦苦给炸的,有些失态的盯着历星文上下看了好几眼,才回神,恭敬道:“见过前辈,往日久不见前辈行踪,今日一见竟一时间没认出来,失敬失敬。” 荼苦苦原以为历星文也是付启那种活久了处事圆滑的老狐狸,谁知道历星文扯了扯衣袖,表面上根本没什么表示,基本上对她话不感冒自动忽略道:“那,走吧?” 荼苦苦又愣住了,内心正暗暗估测历星文的脾气,还是付子之先一步出来道:“前辈,请问前辈是为何事要急着把我们召集回去?实不相瞒,我们还有师父任命的任务在身,怕是一时间脱不开。” 历星文翻过身来,一手拿着她俩的画轴,一手捋了捋袖子,青年身形拔的挺高,就是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听闻这话他顿了顿,后对着荼苦苦道:“那也行,先同你俩做完任务,然后再把你们带回去。” 荼苦苦见他没说回门派什么事,又见历星文面色不像焦急的样子,对着付子之交换了眼神,两人都决定先做任务再回门派。 “对了,你不是说你知道那黄半仙的位置吗,快带我们去,免得你一出来的动静惊动了他,让他跑了。” 山河龙灵尴尬的用龙爪挠了挠尾巴:“啊这,差不多知道吧哈哈哈哈……我说过这话吗,我忘了。” 荼苦苦直接翻了它一个大白眼,还没有回他,就听一旁刚来的历星文“噫”了一声,众人侧头看去,就见他用指头捏住空中的山河龙灵,却问向荼苦苦:“你这灵宠还挺好玩的,从哪儿逮的大泥鳅?这湖里吗?我马上也去逮一只。” 荼苦苦从他出声问的第一句就开始憋笑,到历星文说完,没顾得上半空中被捏着的山河龙灵的叫嚷,只在一旁哈哈笑道:“历前辈,从这湖中恐怕是逮不出来第二只这种泥鳅了,因为这是一条缩小了的山河龙灵啊历前辈。” 历星文这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将手在空中一松,挣扎剧烈却不敢喊骂的山河龙灵赶忙缩远了点,离荼苦苦她们更远了些。 不过后来它想,这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干脆又愤愤的游了回来。 这头荼苦苦却愁闷着线索断了,怕是很难找,不过在这之前她又跟历星文报备了一下水下潭底的古怪,历星文不是很感冒的样子,听荼苦苦说什么是什么,荼苦苦建议先施法将潭底封住,历星文二话不说在上面放了个小山。 荼苦苦:…… 历前辈,是真猛真男人。 看着空间原本还挺宽旷的地上突然间升起一座小山峰,这种搬山填海的本事,在修仙界并不稀奇,可是多半没人会干这种无聊之事,如今见到了一桩,荼苦苦表示又get到了新奇点。 “还有,历前辈,你可不可感应一下周围哪里有妖气,这事关到东街和泗水城的瘟疫事件,罪魁祸首我们到现在也才刚确认。” 历星文站在这里跟她们说了这么久的话,终于在听到荼苦苦说这事的时候才有了一点反应:“你是说那个瘟疫的事?” 荼苦苦点了点头:“前辈也听说过?” 历星文也不知道从哪里备的这么多纸,又随手拿出一张任务清单,荼苦苦在上面分明看到了跟自己现在进行的一模一样的任务。 “这——” 历星文主动解释道:“别急,这东西应该是你师父来干的,他没时间,临走前已经给我扔回来了,等我把你们送回去,我就来处理这事。” 荼苦苦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她看向付子之,那表情分明在说:“我们一定又是被付启那个老狐狸玩了对吧?一定是的对吧?” 付子之也微微错愕,朝着荼苦苦微微点头。 “那——” 荼苦苦正要开口,却一时间卡了一下,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还好脑子里还存着一个疑问,干脆也冲着历星文当解答百科书一股脑儿的问道:“前辈,我们在来之前,还曾经从这湖中央上空看到过一棵可堪比苍穹之高的巨树,模样邪恶,也同它交过手,可以肯定晚辈并非是在做梦。” 历星文听完直接摆了摆手,对这个问题一副“概不解答”的表情。 他忽而笑了笑:“吓到了没有?” 荼苦苦点了点头:“挺可怕的,差点小命就没了。” 这时候山河龙灵插话进来,跟个苍蝇似的在荼苦苦这里嚷嚷不停:“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湖中央有大树?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前都没见过,你还差点死了?” 可惜,它这一堆废话被荼苦苦主动忽略了,她满载疑惑:“前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历星文还是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荼苦苦内心的好奇简直要破土而出,直逼死人,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不管是历星文还是付启亦或者旁的知情者,在本书中都会出现以下反应:“不不不,不可说”,“这些东西,你还是少知道为好”,“不为外人道也”,诸如此类的话,简直逼死好奇心繁重的她好吗?! 还好,历星文还算不是那么高冷的人,虽然嘴上并没有对荼苦苦说什么,可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荼苦苦道:“听说过修仙界以前差点被魔域给捅没了吧?” 荼苦苦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有什么含义,还是乖乖点头,同时疑惑想到:这种事,怕是随便拉一个修仙界的修士都会知道的吧? 可是她没有问出口,那头继续听历星文提问:“我这里有个故事,它是说从前一片圣土地,这片圣土地很得老天爷青睐,给它派了好几个守护灵。” 他停顿了一下,冲荼苦苦问道:“这话可以理解吧?” 见荼苦苦点了点头,他就继续讲道:“后来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这些守护灵都觉得无聊,便打了一架,后来慢慢的,就不知其踪迹了。” 荼苦苦听到这里,脑子里才萌生出了一点想法,就忍不住的朝着历星文问道:“那依照前辈所说的,我们在湖中上空看到的那棵巨树,可是守护灵之一?” 历星文立马“嘘”了一声,终于拿出他前辈的架子,手负在身后,严肃的朝着荼苦苦道:“咳——嗯,都说过了,这种东西,不是你们小辈该担心的,不要管的不能管,不要问的不能问,听到了吗。” 荼苦苦还没有给他回复,历星文就掐断了她的话,抢先道:“来,继续听我讲故事就行。” “讲到哪儿了来着?啊,后来啊,几个守护灵打了几架,打死了几个关系好的,然后就都反目成仇了,最后有几个就堕魔了。” 讲完了,历星文拍了拍衣袖,对着还在猜测的荼苦苦直接下了一个定义:“这故事还挺复杂的,听听就好了,一般旁人问我我都不会同他们讲,想来你也是听的一知半解吧?没事,以后多理解理解,看看书就好了。” 荼苦苦哭笑不得,无奈的心想:历前辈为了让她知道“不可讲”的故事背景,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细细回味了一番,从这其中发现了几个关键点:第一,修仙界不用说,它得天独厚的气运自然就是故事中那个圣土,守护灵的话,荼苦苦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修仙界还会有守护灵一说,想来这已经涉及不到几百几千年前了,守护灵这种东西,听来年代久远,起码得远古传说中开始追寻蛛丝马迹。 第二,守护灵之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架,而且听起来战况激烈,最后竟然生生逼的其中一守护灵堕入魔道,想来这即是魔域的由来,秉持着“存在即合理”的道理,那么这样一来,魔这种东西的存在,就不需要现在诸多强硬的借口来解释它了。 只是没想到,历星文连这么久以前的事都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顿了一顿,荼苦苦拱手谢道:“多谢前辈,听君一言,已胜数年阅书,前辈,此次泗水城疫情一事,不如带上我们给您打打下手。” 保密严谨的历星文又很决绝的拒绝了她:“不了,付启恨不得我现在给你们捉回去,定然是有什么急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第七十章 仙令(三)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还是犹豫:“可这事,弟子觉得挺麻烦,这边围是萧家的狩猎场,若是历前辈去恐怕——” 听到这里,历星文哼了一声,语气轻蔑道:“就萧家这点破地,当初还是死皮赖脸跟我们求来的,他们还有脸拦? 见荼苦苦还是要一脸跟着去的表情,历星文这个人却是做事认起理,干脆动手赶了起来:“快去快去,就一个小妖作祟而已,你们先去你们师父那里,放心,既然你们也替我做了些事,回头就把这任务记在你们头上。” 荼苦苦当然不是在纠结这点任务奖励,也不怪历星文大惊小怪,毕竟付启联系不上是真的,可没主动联系她们也是真的。 再三考量,她退了一步:“那我们先回泗水城一趟,将之前还未通知此事结果的村民通知一声,而后我们三人就赶会青灵山了。” 历星文听此觉得自己脑壳卡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付启貌似还是有第三四个徒弟来着,可是关于那两人,他如今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怪哉。 他记性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才是,看来回头还是要再跟付启要两张他徒弟的画像才行,不然以后见了面都认不出来就尴尬了。 几人揣着自己的想法,就此分开了。 荼苦苦嫌弃山河龙灵模样太招摇,就把它赶进自己的识海里,看着山河龙灵一脸早就想如此却还别别扭扭嫌弃的模样,荼苦苦直接将表面的白眼翻上了天。 “先去趟刘壮实那里把文桉桉接回去,对了,我联系了几次师父,都没有一点回应,你现在还能联系的上吗?” 已经越发熟悉付子之作为搭档的荼苦苦,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拘束,例如现在,她实在是身心疲惫,于是不声不响的停住了脚步。 一旁跟着走的付子之也停住了,接她的话如实道:“下水潭后就入了魔,没控制住自己,把师父留给我的神魂联系斩断了。” 荼苦苦早就有所怀疑,现在听他一言,马上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难怪说联系不到你们,原来是断了。” 付子之却奇怪问道:“断了?什么断了?” 荼苦苦也莫名其妙:“不是你说的吗,神魂啊,你们留给我的神魂都断了。” “都断了……” 看付子之面色古怪,荼苦苦越来越看不懂他要表达什么了,有些忍不住的朝他问道:“有什么你快说,你那一副吊人口味的表情太欠揍了付子之。” “呀——” 付子之拉了荼苦苦一把,额头一凉,原来是付子之的手贴了上来:“别动。” 他说。 荼苦苦果然真就不动了。 约莫过了有半晌,又觉得才过了几息而已,荼苦苦僵住的身子随着付子之传来的神魂而松开。 一缕神魂在荼苦苦的神识中盘踞,跟她的神识好像有了微不足道的点点高兴,好像又没有什么,荼苦苦撇撇嘴,不过就是牵个神识感应而已,弄的好像付子之要过来占便宜一样。 这时候脑子里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批龙接道:“人家可没有这么想,明明是你自己在想他过来占你便宜。” 荼苦苦面上一僵,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在心里骂了它一句滚。 mmp,忘了这傻批龙还在自己识海中,还跟她签订了契约。 见荼苦苦面色有点恼火,付子之难得面上呆了呆,用自己都听得出来的呆滞的声音干巴巴关切道:“怎么了?” 这会儿荼苦苦却没有抽出空来嘲笑他,只叹了口气,尽量不去理会脑子里那条咋咋呼呼的傻批龙:“没事没事,我累了,付师弟,你可曾听闻过这样一句话——” 付子之看过来。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劳累,如今之计,善此事两分,我去吃饭你去找人,然后我们在泗水城相遇。” 付子之笑了笑,脸上又恢复他一贯的男主风格,不过面对荼苦苦的时候,虽然没见他是笑着的,可荼苦苦觉得自己看多了,这人表情好像也没有那么僵硬,应该是……介于笑和不笑之间? 描述的有点诡异。 荼苦苦刚停止自己的想法,就听那边付子之应了一声,他说“好”。 荼苦苦立马在脸上笑开了花儿,不过还是没有忘记付子之的辛苦,礼貌且客气的道了谢,还是问了一遍付子之要吃什么。 不出所料的,像付子之这种修士,到了如今现在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吃东西并且不会去吃东西了。 不过荼苦苦正待走,这下却被付子之给拉住了,由于惯性,还带的她脚底一踉跄。 “又发什么疯,别逼我削你嗷。” 荼苦苦回头瞪过去,就见付子之面色古怪,想说什么这会儿也仿佛碍于什么说不出口,一下子弄的她懵了,半晌在原地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主动戳了戳:“不是,有什么你就快说,想吃啥?” 付子之摇了摇头,背过身去,平日里清冷的男主气音极其难得的让荼苦苦听到了点……害羞? 听不到他在嘟囔什么的荼苦苦一把将人拉到面前:“嘟囔什么呢,付师弟,怎么吃个东西还害羞了?没事儿我又不嘲笑你,想吃什么跟姐说。” 荼苦苦善意的拍了拍自己胸口,这一拍,就觉得自己有点凉快了。 原本笑的灿烂的脸立刻僵住,微微错愕的往下看去。 “啊草——” 尼玛!!!! 她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裹的还是付子之的袍子!!刚刚这模样见了历前辈也就算了,她还差点穿着去了泗水城!!! 一想到那种社会性死亡,荼苦苦马上捂住了脸,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减缓一点此刻的尴尬之情。 可恶,没衣服穿。 尴尬归尴尬,荼苦苦还是没忍住把求救的眼光投放在了唯一活人付子之身上。 “付师弟,我觉得,你挺帅的。” 付子之脸色早已恢复了正常,起码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嗯”了一声,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自己的白色锦衣扔了过去。 荼苦苦抱着他的衣服简直上演了一场“慈母观孝儿”的大型被感动现场,虽然她一滴眼泪没掉,不过她想,她对付子之这个亲儿子的感情,是不会错的。 女主? 女主她也不躲了,她今天必须要跟付子之拜把子,谁来拦都不好使。 可是等她穿上衣服后,荼苦苦又烦恼了,付子之看着不算高挑体型也不胖,但她这衣服一上身,长度还好,顶多堪堪沾了点地而已,这上身可就松松垮垮多了,一穿上跟套了麻袋一样。 看着荼苦苦歪歪扭扭极为艰难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付子之忍住笑意替她整了整衣袖,而后违心道:“还……不错。” 荼苦苦迷茫的抬头看他,然后朝他弱弱问了声:“付师弟,说违心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付子之终于忍不住笑了,荼苦苦蹙着秀眉:“你就不会那种把衣服变的大一点又小一点的法术吗,我觉得挺简单的。” 付子之闻声迷茫了,从眼底可见出他的迷茫,但荼苦苦还是硬着嘴再跟他描述了一遍:“就是那种变大又变小的法术。” 付子之沉思了,沉默了,过了会儿终于开口道:“我……回头去学一下,是我学艺不精。” 荼苦苦见他听都没听过的模样,觉得此事无望,正纠结着是陈大姐那里搞一套衣服还是就这样穿着去泗水城买一套的时候,付子之已经上手给她拆了腰间系带。 荼苦苦反应过来,一双澄澈且憨的眼神在付子之身上僵住,看的付子之也愣了一下,然后一手把她腰带抽了出来。 还好—— 赶在荼苦苦尖叫声和动手出来之前,付子之双手飞快在她身上穿梭,也不知道怎么扯的,虽然到头来这衣袍长是长了点,但起码上身已经穿着没有了宽松感,衣袖袖口出也贴心的挽了起来,荼苦苦自我感觉挺好看。 “好看吗?” 女孩子通病,在付子之面前忍不住转了个圈。 付子之看着面前穿着自己衣服的荼苦苦眼神失了失神。 半晌,他才轻轻道:“好看。” 也不知道付子之是怎么保下来自己的储物袋的,荼苦苦连衣服都没得穿的时候,还能见他多拿出来一个小储物袋分她,感动之余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不过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已长,荼苦苦没有再跟付子之将时间浪费在这里,而是一个飞去处理事情,一个飞去吃饭。 到了地儿,荼苦苦忍不住点了一桌吃的,食指大动,根本没想过旁人看到一个妙龄少女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在此处吃这么一桌子饭菜的感受。 对于吃饭这个问题,荼苦苦偶尔在闲暇是也想过,自己至今离不开这个习惯一来或许是修为不够,也可能跟自己修习的体修有关系,二来,她或许还没有放下一点自己作为现代人,保留至今的习惯。 正将第二口笼包整个的塞进嘴里,就听身边一声阴阳怪气的话道:“这是青灵山弟子的衣袍标志吧?青灵山人就这样?” 第七十一章 仙令(四)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瞥了一眼过去,大堂人多,没分清楚是左边的一桌子上谁出的声。 她将笼包整个一口吞下,又捏起一叶青菜夹着烤赤翼的肉往嘴里塞,没有理会,她觉得这种人满天下都是,碰到即是缘分,能当动物新奇一下也算可以。 正欲吃第二口的时候,那人又道:“诶呦诶呦,你看这青菜,都没熟,青灵山是不是穷死了,都让客人吃生菜了?” 这声音可大的能算在大堂里回荡三圈了。 荼苦苦将埋着的头抬起来,四下都不用看,这一堆人的眼神正随着那纤纤玉指都往她身上戳。 店小二呆滞了一秒,马上小跑着过来低声下气跟诸位解释,却被荼苦苦一把拉开。 她皱眉:“弯什么腰,看她一个外来修士——” 荼苦苦站起来用眼神上下审视了一遍,语气跟面前这捏着兰花指指着她的“高贵作态”的女人学了个十成十:“想来也是个偏远地区来的高贵姑娘,见不得我们这店的特色菜就算了,想来在面对桌上礼仪,也没有能教你们的长辈吧?” 她故作恍然大悟:“喔~或许姑娘您没有长辈?那可真是太难过了。” 来人横眉竖眼,声音尖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荼苦苦不紧不慢的愣了一秒,然后接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道:“听不懂——喔~没事,我,是在说,道友这般没有礼貌,许是没有长辈的缘故。” 店小二见拉架是不成,早就倒吸一口冷气去了后面找掌柜,可是很难过的,今天小掌柜不在,大掌柜就别想了,根本没见着过人。 这下岂不是要打起来了。 再说荼苦苦这边,对方说不过她,自然而然想同她动手,荼苦苦勾唇,表示打架根本没在怕的。 可是她忘了,对方是一桌子的人。 等想到的时候,荼苦苦微微一愣,对面一桌子五六个人已经站起来了四个,然,生活就像电影,反转和惊喜总会如约而至—— 这站起来的四个男修一个女修朝荼苦苦拱了拱手,女修出来冲她和解道:“我们只是因为店桌已满,不得不和这位姑娘拼桌而坐,并无干系,如今就要走了,还望道友不要误会。” 荼苦苦惊诧之余心下一喜,嘴上也客气几分应道:“看几位道友相貌端正,气质不凡,想来也不会跟这种……” 她笑着顿了一下:“见笑了,忘了怎么描述它了。” 荼苦苦做了个手势:“请。” 目送着几人走了,她又瞅着剩余坐着的一个瘦弱男子,男子尖腮瘦脸,应该是同这女人一道来的,不过看模样就不是个靠得住的人,被荼苦苦盯了几秒,终于硬着头皮站起来也拱手道:“我也是半路同她碰到,暂时结伴而来而已,希望道友不要误会,在下马上就走。” 荼苦苦笑了笑,贴心的喊来了店小二,让他把男人带到现在店中空余的桌子上坐了,这才近距离同这人笑了笑,面对这个在修仙界中练一分姿色都占不到的女人,荼苦苦招了招手。 “你是想自己滚出泗水城呢,还是和我打一架,让我把你亲手扔出去呢?” 荼苦苦不知道的是,算是她的一个推波助澜,很久很久以前,自从她喜欢顶着好几个马甲在灵牌上开“帖子”“论坛”的时候,人们开始并不理会,可是后来,这已经成为了修仙界诸修士的饭后必刷之行为。 更有热爱其中的狂欢着,已经完全接替了荼苦苦的离开,建立了更多的八卦点帖子,第一时间将各种风吹草动上传。 毫无意外的,荼苦苦这一行为已经被留影石存了起来,在场的店里虽然修士和一些凡人共存,但在一个小小的泗水城,这点八卦已经够了。 女人画着浓浓的紫色眼影,妆容奇葩的荼苦苦无语凝噎,虽然这么指责别人的长相妆容并不好,但荼苦苦忍不住笑了,开口即是尖酸刻薄道:“就您这三盒胭脂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涂再厚也只能像个鬼一样,您还是别出来祸害人了。” 女人听完果然呆滞了一下,然后睁大了双眼,尖叫着冲荼苦苦抓过来:“我杀了你个贱人——” 荼苦苦啪的一声抄起桌上的筷子将她手腕打下去,声音冷淡道:“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才会想到来泗水城捣乱吧,想死?来啊——” 女人又主动动手打了几下,虽然漏洞百出,荼苦苦还是一脸严肃的防着她。 没办法,被打怕了,走哪儿都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一个小兵给打残废。 店门早就被懂事的小二关了起来,能疏散的客人也基本已经走了,那留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就随他们了。 小二揣着手,默默的想,这下事搞大了看起来也不用他背锅,至少青灵山管了。 最后还是女人被吓的求饶,荼苦苦也瞧着差不多了,给她放了,才“客客气气”送她到门口,一开门,竟然是付子之带着文桉桉过来了。 才不过跟文桉桉吵了一架动了一手的荼苦苦,恍然发现,这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付子之见荼苦苦手抓着人家姑娘的后衣襟,有些疑惑,不过好搭档不愧是好搭档,他只瞅了一眼女人的脸,就转过来问荼苦苦:“吵架了?” 荼苦苦点点头。 付子之没出现什么意外的表情,又问:“还动手了?” 荼苦苦又点了点头,将人塞了出去,也不管她跑不跑,也不管她那低声咒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听的一清二楚,总之先委屈上了,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哀叹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青灵山去欺负了旁人,可她这不是没事找事算什么?” 付子之正待安慰她,又见这人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同她计较,这人跟文师妹一样莽,年纪小,我理解。” 无辜躺了一枪的文桉桉:…… 其实就不该跟荼苦苦吵架,她就知道,荼苦苦这张嘴哪里都饶不得人。 不过心细的文桉桉并没有忽视过去荼苦苦身上穿的衣服,她故意出声问道:“师姐身上这衣服挺像师兄的,难道……” 这声音可没有一点遮拦或者压低问的意思,荼苦苦知道刚刚那举动一定是被旁人关注了起来,这下刚刚结束,不管文桉桉有心无心,反正这下众人的注意力又立马引了过来就是。 荼苦苦现在简直又想把文桉桉给拖小黑屋里揍一顿了,怎么师妹姑娘的一个个都不让人声音,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不好吗?你们上赶着来找揍的节奏快的像随时去领盒饭的反派。 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荼苦苦自己才是那个反派。 无语子。 她耐着脾气冲文桉桉柔声问道:“难道?” 文桉桉神情顿了顿,然后闭嘴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僭越了。” 荼苦苦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讨论的没有,交换眼神的,手里拿着留影石的,拿着灵牌逛帖子的倒是一堆。 她觉得,要是不说明白,她可能就真的要过不明白了。 荼苦苦清了清嗓子:“我身上的衣服,是跟付师弟除妖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寒潭被勾坏了衣袖,想来泗水城吃点东西,付师弟同我一致认为就这样出来走失青灵山颜面,这才迫不得已跟他要了一套衣服。” 文桉桉:“那师姐的储物袋中没带旁的衣服吗?” 荼苦苦坦坦荡荡回道:“储物袋?自从下山历练后师父就收走了我的储物袋,除了一身衣服外我并没有旁的什么东西伴身,怎么,师妹问这么仔细是下一步给我来个人口普查吗?” 没错,荼苦苦被付子之捅死的那段时间里,虽然青灵山谣言四起,众说纷纭,甚至历星文给付启找徒弟的说法已经被付启认可过了,可是谁都没有从青灵峰上的任何一个人嘴里听到过荼苦苦的消息。 后来荼苦苦“复活”,付启每天又有那么多事,只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在青灵山“官方论坛”中“发帖”澄清了一下荼苦苦的行踪,这其中就介绍的是荼苦苦的下落,并不是入魔还是怎样,只是因为她要偷偷下去历练,被无聊的人谈起,这才出现了诸多传说的事。 灵牌上除了官方消息基本没靠谱过,谈起修仙界出挑或者活跃在众人面前的修士,基本上哪一个都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吃到许多瓜,或许有真的,但人们已经习惯当段子来看来传了。 她这样一说,即是肯定了付启的说法,证明自己“没死”,又一方面噎了文桉桉几句。 荼苦苦嘀咕道:“现在你危险了,正在跟女配的套路一模一样,你路走窄了,孩子。” 打嘴仗荼苦苦也是没输过的,可是她十分不想跟文桉桉打,一开始是因为惧怕女主的光环给她嗑死,现在更多的是不想理会。 对于女主,她头一次觉得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尚,她也会产生嫉妒,也会有小女孩的心态。 不过都是生在这个世界的人罢了。 第七十二章 人未至名先传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三人因为荼苦苦磨磨唧唧不想走的缘故,一直在泗水城转悠到了下午。 也不怪她磨唧,主要是脑袋里那个傻批龙看热闹不嫌事大,事后才想起来告诉她,最好还是找到它本体,里面有颗本源珠,虽然它用不上了,可是对于荼苦苦来说或许会有用。 荼苦苦骂骂咧咧又犹犹豫豫这事该怎么办。 是该告诉付子之一声呢,还是说应该自己偷偷溜去,然后拿完回来呢。 荼苦苦倒不是怕付子之或者文桉桉知道了会干出来点杀人夺宝的事,毕竟怎么看主角走偏了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只是荼苦苦有点抹不开面子再让付子之下水一趟,可同时她又有点害怕。 回想起来这一路,貌似已经跌爬滚打的走了很久,荼苦苦也想不起来上一次舒服的窝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遇到了很多怕的东西,应该……也不差这一次。 最终她还是决定跟付子之传音描述了一下缘由,然后让付子之带着文桉桉在客栈留着。 还是出了意外。 在山河龙灵窝着的水里,邪祟是没有,凶残的鱼虾基本也没有,整个湖就是个天生的灵泉,她一下水就感受到了周围的灵力有多浩瀚。 这哪里是湖泊,这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由于第一次下去待的太久,荼苦苦最后差点把自己憋死才游了出来。 挨了打就有了经验,第二次时候她把脑袋里山河龙灵拖出来,让它直接带路去找它尸体,比驮着它指手画脚乱游起码是好多了。 在湖中差不多地质有裂缝的地方,荼苦苦又要断气,却被山河龙灵揪住,一边嫌弃一边在识海中教了她下水呼吸的法术。 荼苦苦感恩戴德的冲它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潜至裂缝处,停住了。 山河龙灵在她脑子里问道:“进去啊,进去就是我尸体块块。” 荼苦苦:…… 她在水底开不得口,便在识海中同它交流道:“你不觉得这样子描述,很像个探险案发现场的桥段吗?” 山河龙灵虽然同她有了联系,但它好歹也是一条尊重她人隐私的龙,并没有去主动探查过荼苦苦的思想,听她这么描述,有些听不懂了,但还是持着自己的态度道:“快进去,晚了我就看不到自己的尸体块块了。” 荼苦苦看着这黑黢黢的缝隙,有点担忧,整个湖都是清明透澈,唯独这里背着光,看起来就很吓人的样子。 脑子里的傻批龙又叫嚣着肯定了一遍,荼苦苦这才迈腿从不过五十寸宽的缝隙中挤过去。 缝隙石壁凹凸不平,偶尔还能刮到她的胳膊,走着走着,她又想到:“这更像是陶渊明所撰写的《桃花源记》中的桥段,‘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不过这条傻批龙的住所就不一样了,荼苦苦走到自己跟它确认了三四遍这地方没有鬼打墙,没有迷阵,她没有中幻境后,这才看到一点光,周围也慢慢的开阔起来。 然后——一堆闪闪发光的灵石堆在不大的一个洞里,这里很奇特,进来竟然连水都没有,只有一方窄窄的灵泉在远处躺着。 荼苦苦仿佛看到了新大陆,朝山河龙灵问道:“你竟然有这么多资产?” 山河龙灵用自己透明的身体扒拉了一下角落里的灵石,然后骄傲道:“本大爷捡的。” 荼苦苦信了它的屁话,她忽然想到龙貌似都很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就这一堆,想来不知道以前从哪里抢的差不多。 荼苦苦可惜道:“早知道拿个储物袋了。” 山河龙灵却不这么想,打从进了这里,荼苦苦借着这点微光头一回看它一脸严肃。 “你去灵泉里从我化开的尸体里掏一下,有没有珠子。” 荼苦苦走过去掏了掏,果然在这滩水里找到了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她冲着山河龙灵喊道:“这个?” 山河龙灵还在它一堆亮晶晶的灵石上趴着,闻声抬起龙头,有声无气的嗯了一声,然后懒洋洋道:“你现在的身体,我发现有点奇怪,应该吸收不了我的龙‘气’,先放识海里养着吧,反正对我已经没用了,可以做你第二个丹田。” 气沉丹田,修仙界里的灵气在修士体内也是以丹田作为周转的关键点,只是荼苦苦没想到龙珠还可以作为第二个丹田。 山河龙灵虽然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表现的情绪不对,但感知到她的想法的时候还是瞥了一眼,并嘲讽道:“少见多怪。” 荼苦苦直觉觉得这龙情绪不对,可是它现在脑袋里的确没什么想法,荼苦苦感应不到,只好开口向它问起:“说吧,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抑郁上了。” 山河龙灵摇了摇尾巴,依旧把自己一米都不到的身子搭在灵石上,下巴抬起:“为了爱。” 荼苦苦觉得自己能尽量忍住不笑。 后又听它道:“我既然跟你签订了神魂契,那本命珠被你炼化想来也不会太难,这堆灵石你别想着拿出去花,将它们灵气吸收了,就在这里,我给你看着,借着这里的灵气,你把本命珠给炼化了。” 荼苦苦闻言眼眶一热,忽的就明白山河龙灵为什么一进来就会情绪不对劲了,大概是它早就为荼苦苦想好了这些。 存了这么久的灵石和宝藏,到头来却要用它们来给一个被迫结识的人修修炼,想想就痛苦。 荼苦苦还待脑补,山河龙灵却用一龙爪恨不得拍她头上的表情吼道:“还不快点,你最好给那两个人传个音,万一你在这儿待两天,我怕那你相好把这湖底都掀了。” 还没等荼苦苦发出反驳的声音,山河龙灵又道:“别说别说,我懂我懂,快去。” 荼苦苦不得给付子之被迫传了个音,虽然一时没得到他的回应,但荼苦苦已经入定,开始听着山河龙灵的指挥去着手炼化面前的龙珠去了。 荼苦苦这里入了定,自然也就没管付子之的疑惑,反而是付子之问了几遍后找不到人,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文桉桉,这才打消了带文桉桉去找荼苦苦的想法。 让荼苦苦出意外的事,他一件都不想做。 付子之自然也没有同文桉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简单两句话交代了一下荼苦苦还有未做完的事,暂且无法回山的事宜,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但两人都不是将心思放在八卦上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等的那个人,也就是荼苦苦,已经“火”到了半个修仙界里。 下了飞船的付启,萧家的晚宴上也心不在焉,旁人问起,他摇了摇头道无事,心里却把历星文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记性不好的老年人,前脚才刚说找到荼苦苦她们了,一切安好,后脚付启还没问呢,这人就已经忘了在何地见过的荼苦苦。 付启一时间又联系不上大徒弟二徒弟的,委实闹心。 不过抿了口酒的功夫,酒宴旁边就有人出声一惊呼,付启也不是那种八卦的性子,他们青灵山说来就早年的时候荼苦苦还“不学无术”些,天天不知道拿着灵牌在上面看的些什么破信息,每每拿到他眼前求证实呢时候是付启最痛苦的时候。 这灵牌上天南地北的消息乱飞,谁知道谁说的真假,只能一个个胡诌的跟荼苦苦骗过去,遇到他解答不了的问题了,付启就干脆躲起来,让荼苦苦自己去找答案。 他或许不知道,这就是现代带孩子家长惯用的模式。 想到这儿,付启耳朵尖,从一旁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听出来了几个“青灵山”“荼苦苦”,一听到这里,他也没忍住的开始拿出随身带的灵牌偷偷看了起来。 灵牌并不像现代人的社交软件那么灵活,消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可以用留影石留下来的话基本上就找不到了,除非有人一直在里面发声,这样一来才有可能替代掉旁人的“更新率”,然后成功上位热搜。 其他时间,关于灵牌上的热搜,大多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同一件事,被同时好几个人放的多了,自然而然旁人一去灵牌上看,满屏幕飞的都会是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所以荼苦苦吃饭不爽扔修士这个事,还是以她自己乃至始作俑者都想象不到的速度传开了,起先是几句谈话破碎的声音,舆论基本一边倒,虽然点点话根本影响不了青灵山或者说这时代又没有股票警察,言论自由的一批,灵牌上诸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主动给荼苦苦洗白的也有,煽风点火的更有。 现阶段,已经到了一波友人开始给荼苦苦洗白了。 这其中最完整的留影被高高的置顶在灵牌上方,付启点了进去,看着荼苦苦完好无伤的模样,心下又松了一口气,看戏似的看着凶巴巴的她,心头还有点觉得好玩。 自家徒弟,凶点在外面吃不了亏就对了。 直到看到文桉桉,付启眉毛一抖,马上去传音给了文桉桉。 第七十三章 再遇岛岛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联系上了文桉桉,同文桉桉那里又得知到了付子之和荼苦苦的信息,这下付启算是放了一百个心。 这一来二去的,虽然到底也没有弄明白些他这三个徒弟究竟又出了什么事,可一想到锦悦,付启心一揪,然后一松,没事了。 不用担心荼苦苦会随时出事了。 稍稍抿了手中端着的这杯酒,付启回味了一遍,那头陆家的陆叁生已经笑眯眯凑了过来。 “你这徒弟还挺有趣的,许久没见小荼又变漂亮了些哇。” 付启立马惊醒起来,不动声色立起了身。 他嘴上客气回道:“哪里哪里,这些年个子没长脾气长了不少。” 陆叁生辈分是比付启小的,但他早已成家立业,甚至说都已经有一个孙子了,这方面跟付启论起来还是轻轻松松:“哈哈哈,活泼些凶些的好,我倒是有个徒弟,前面刚入门,资质算不上天资异禀,但也可以说是那万中无一。”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付启的神色,最后顿了顿,问道:“小荼今年多大了?我看也该……” 看付启接着脸色一僵,陆叁生立马想到荼苦苦年纪貌似不大,许还是个小丫头,赶紧改话道:“瞧我瞧我,我这人,说话就是没个脑子,不该问年纪的,可有婚配?” 付启摸了摸胡须,面色友善的笑开:“年纪还是太小,这孩子现在一心扑在修行上,我也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再过几年看看吧。” 陆叁生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了几句,也立马住了嘴,转而同他讨论起自家子弟来。 “这次仙盟大会,仙令都是平面上说的,据说这一切都是四堂想收弟子了,故意联系的萧家,这不,萧嘉年这个做事慢慢吞吞的人,这次就很快了不是?” 谈此,心大没边的付启这才忽而问道:“这次仙盟大会的时间是?” 陆叁生先是惊讶付启竟然不知道消息,又想到付启刚闭关出来,许是根本没接到过送去青灵山的请帖,只半道上被萧家接的人应来了,抓紧催道:“三天后第一场抽签测试可就在云楼城开启了,付师兄可是要赶紧把消息给弟子,晚了第一场测试这后面也就进不去了。” 付启已经在他开口时就把话传到了文桉桉那里,虽然这其中得到了点付子之的回应,但付启给了荼苦苦莫名的信任,二话不说就让泗水城这两人抓紧时间走。 当天,应着付子之的想法,本应直接出发的两人又在泗水城等到了下午,实在等不到了,付子之才最后传了个音给荼苦苦,然后带着文桉桉一路向南而行。 萧家距离青灵山基本上就像鬼界南海跟北域结界,皆是最北最南,只不过一个仅需时间就能赶到,一个丢了命可能也找不到的存在。 荼苦苦虽然在炼化山河龙灵的本命珠,但因为她跟山河龙灵签订了契约,而且过程十分顺利,所以还是能分出个心来听付子之的话。 只不过脑子里刚出现点别的想法,就被山河龙灵吼了回去:“现在是专心,专心懂吗?老子存了这么久的本命珠,你给我好好对它!” 荼苦苦立马不敢乱想了。 过程虽然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碰到,但炼化这颗珠子,还是耗费了荼苦苦一整晚上的精力,第二天外面天际大亮时,荼苦苦终于看到这颗闪闪发光的珠子安静的窝在她体内,虽然并非是丹田区,可它也在吸收灵力转而滋养荼苦苦的身体。 尽管一夜没睡,荼苦苦这时候的精神可比以往睡久了的时候强多了。 耳聪目明就现在。 而紧接着,面前原本一堆闪闪发光的灵石因为被吸收了灵石而黯淡下来,荼苦苦身体轻盈,随着小小的一声“啵~” 她好像……到筑基三层了? 惊疑不定的测试了一下以后,荼苦苦简直激动的满目热泪,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她荼苦苦也终于开始能重新修炼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 她简直开心的想倒立起舞,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看看洞外黑黢黢的水,慢慢默念道:“仙盟大会。” 趴在她头上的山河龙灵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灵石没了还是本命珠没了,从昨天开始就表现的兴趣缺缺:“你要去啊。” 荼苦苦分出一缕神识戳了戳头顶上的它:“带你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有更多的漂亮灵石,好玩的,和漂亮妹子。” 荼苦苦丝毫不怀疑在她头顶上窝着的这玩意儿全然凭靠着“好玩的”三个字浴火重生。 说来奇怪,一个好端端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山河龙灵,天道的宠儿,竟然会满脑子里装着“玩”的思想。 只不过这想法一出来,免不得她头顶上那个傻批龙又来跟荼苦苦争论了几遍。 荼苦苦再次听着山河龙灵的指挥上了岸,捏了个法术将自己衣服烤干,一时间就又顿住了。 自己现在这身无分文的模样,连个承载工具都没有,哪里还去得了萧家的地盘,连赶路都是个问题。 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回了青灵山,只不过这次她是光明正大爬上的青灵峰,先是四处巡视了一遍,纳闷没有看到锦悦之余,她还在付启洞府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两个熟悉的鬼。 正是阿绫跟小木。 荼苦苦面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跟阿绫打了个招呼,毕竟也是自己把人家忘了在前。 可是阿绫跟小木并没有回应她。 荼苦苦一时间摸不准她们发生了什么,保不齐是跟付启动了手? 不不不,这想法立马被荼苦苦给否定了。 她鲜少在付启面前看到他主动出手什么的,一般的花招在她看来都是付启手下放了太平洋,太过温和,可她同时也清楚明白,付启并非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要是真出手,阿绫跟小木又怎么会被好端端的放在这里。 想此,荼苦苦松了一口气,将两只小鬼放回木架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细看阿绫的雕刻手法还挺细腻的。 又仔仔细细换了衣服,顺上几个储物袋和灵石,荼苦苦觉得带的差不多了,忽的想起来自己没有一个佩剑,现在去后山选估计是没时间了,她又从付启这里打起了注意。 倒来倒去,付启剑谱孤本一堆堆的存,这里头却连个备用存剑都没有。 一旁的山河龙灵也替她急得慌,荼苦苦最终从盒子里取出一条玉箫。 看着手中这个逼格气满满的玉箫,通体水红,还有些不明的暗纹在其中,似流动,似烟霞,荼苦苦心下肯定:就它了! 虽然不知道付启看到后会不会把自己劈开,但荼苦苦很清楚的是这玉箫一定特别值钱。 然,她还是没那个胆子去往里头戳个印记。 抱着玉箫,起先荼苦苦路过青灵山门关的时候都吓的不敢吱声,后来转头一想,这再怎么说也是付启的东西,她偷的也是付启的,跟青灵山有多大关系。 于是头次做贼还理直气壮的荼某人,把玉箫往储物袋里一揣,去泗水城东头找灵舟去了。 荼苦苦想好了,虽然自己已经答应过阿绫替她找玉箫,但青灵山的剑冢总归不会跑了,这次仙盟大会表面上是要选出一个仙令的候选人,但实际上具体情况,荼苦苦会心一笑,这里就得感谢这个小情节跑偏大剧情不动的世界了。 旁人可能不会知道,这次的萧家,是收了四堂的要求,才紧赶紧的弄出一个表面上仙盟大会的情形,实际上是在暗中选择继承人。 四堂并不是一个门派,关于四堂的传闻也从来不多,但它就那样一直存在着。 在这本书中,四堂的出现,是女主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因为仙盟大会的开始,身负逆天命运的女主经历过重重筛选,然后和男主毫无悬念的进入了四堂。 接受一个来自古老的传承。 从此脱胎换骨,不仅修为精进了不少,而且还一跃成为修仙界的模范。 不过四堂的出现,也让向来感知慢一拍的荼苦苦警觉了起来。 原因无他,四堂作为女主的人生重大转折点,原来的书中描写的情节肯定不会少,荼苦苦努力在脑子里过了一边记忆,然后忽的抓住一个重点——魔域。 对,仙盟大会的出现,必然是面对修仙界中适合条件的众修士开设的机缘场,出类拔萃的人很多,虽然并不能说是全修真界上下精英修士出现在这儿,可是少说也得来了一多半儿。 有名有姓有身份有实力,不论哪种人,逢此机会,必然都会来。 对于小门派,这是一场鱼跃龙门一举成名的机会,对于那些世家和出名的修仙界门派,这是一次刷存在感的好机会。 谁都不可能放弃它,因为这太不明智了。 所以在这时候,魔域抓住了这个关节点,在一场试炼中重伤修真界的元气,导致后期两界开战的时候,修真界一时间捉襟见肘,很难出现几个担当的人物。 第七十四章 出发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那么荼苦苦想做这个有担当的人吗? 到这里,她不由得考虑了一下自己此次前去的初衷是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拯救世界??? 荼苦苦被自己奇特的思想惊到了,一直甘愿当个混子的她何时这么上进过——说来也不对,其实换个思想,荼苦苦何时没想过拯救世界呢。 谁愿意这个美好又二  逼的修仙界变得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呢? 如果剧情只需要女主拯救才可以,荼苦苦又何尝没有心境不平衡过。 她信剧情,但同时又不信剧情的走向会因为她的到来没有一点改变。 她在赌。 念此,荼苦苦要去的信心更加坚定了,步伐更加有气势了,即使最后一艘飞往云楼城的灵舟也没抢到,但她还是——草! 没抢到? 荼苦苦跟灵舟主人大眼瞪小眼。 面前这灵舟的主人是个小老头,矮矮的,他往哪儿一坐,荼苦苦起先都直接忽视了他,怕是站起来的身高还没自己腿长,她想。 这时候脑子里山河龙灵那个拌嘴不止的开口:“啧啧啧,这灵舟一看就还是有空位,这老头一定坑你呢,走!” 荼苦苦恨不得现在就翻它一个白眼:“走,往哪儿走?你飞着把我的魂带过去?” 识海中该拌嘴的拌嘴,面前荼苦苦的嘴也没闲着,好声好气开口:“道友,我看您这明明还是有空位的嘛,不妨您载我一程,这路费肯定少不了的。” 老头儿眯了眯眼,捋着比付启还少还青的胡子考量了几息,他用脚踹了踹舟上那人:“怎么说,带不带?这女娃娃可看着像大门派的。” 荼苦苦这才猛的发现这舟刚刚被施了法,老头的这一脚,踹散了其余两“人”,只留下一个裹在褐色斗篷里的真人。 听他俩对话,荼苦苦在识海中跟山河龙灵交谈:“你说这俩人是不是准备在明面上讹我呢?” 山河龙灵肯定道:“他俩肯定是在讹你。”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继续回它道:“这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准备明面上讹我了,我还坐不坐?” 这边山河龙灵还没开口,荼苦苦就竖着耳朵惊讶的听那男人一口回绝:“不带,我出四倍,咳咳。” 说完,便咳嗽不止了。 由于这人一直隐在斗篷里,荼苦苦也看不到他的长相,不然一定得记下来,回头把这欠揍的人好好带他感受社会的黑暗。 不过听声音倒像个血气不足的青年。 青年态度坚决,又一副不想跟旁人交谈的样子,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身体不好——嘶,这下难办了。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荼苦苦难受的扣了扣食指。 这可怎么办? 前脚她还准备拯救世界呢,后脚就被没飞行工具阻碍了步伐。 或许是她情绪低落表现的太过明显,灵舟又迟迟不动,喊着出四倍的青年终于有心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愿意上来就上来吧,不过我不喜欢吵,你少说话。” 荼苦苦正网抑云呢,闻言先愣了一秒,然后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老头向他确认了一遍是不是自己,随后喜悦的跟斗篷兄抱了抱拳。 然后仅用在场三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慢吞吞道:“我,尽量小声点儿。” 青年闻声似乎轻笑了一下,不过他整个人都裹在袍子里,那声又小,荼苦苦不是很确定。 上了灵舟,负责引路的舟夫还是没动。 荼苦苦正疑惑着呢,偏一偏头,问的话还没有从嘴里出来,就见远处似乎奔来一阵狂风。 真的,不是她夸张的在描述,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修仙的时代还会有人在地上运用灵力跑出一阵狂风。 来人明显是个开朗乐观的……傻二愣。 “公子——” 他先是嗓门洪亮的叫了一声,行礼起身的时候就后知后觉的拍了下嘴,用正常声音道:“禀告主子,苏衿姑娘刚才托人给我传了信,啊,”他挠了挠头,卡顿了一下后描述道:“她侍女也不知道哪个的,给我传了消息,说这次游行就算了,还是下次再跟主子约吧。” 说完,现场是久久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后,荼苦苦都以为面前坐着的这人睡了过去,才听到他从袍子里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没了—— 青松挠了挠头,一时间拿不定主子这声嗯几个意思,又看到一旁坐着的荼苦苦,心领神会,面上一喜,却试探问道:“那……主子,我门还赶会去吗?第一批主家弟子的飞船马上就要开了,要不……” “既然是游行,便坐这艘灵舟吧。” 袍子青年伸出旁白的手抵在唇边咳嗽了几下,又道:“青松,你若想坐飞船便回去坐吧,应该还来得及。” 荼苦苦默不作声在一旁听了主仆两人许久,闻声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这得卑微成什么样才得出个门还问自己贴身灵童的意思?” 山河龙灵在识海里游了几下,也附和道:“我看也是,这人一看就经常受欺负,不如你把他收做小弟,看他身世也不凡的,家里飞船都运的起,说不定每年还能拿点上供钱。” 荼苦苦打断它:“够了吧你。” 她同时又纳罕道:“你说你是不是被那个黄大仙还是别的恶龙什么的给附身了?好好一条山河龙灵如今活的跟个土匪似的……” 山河龙灵卷了卷身子,准备同她战个不死不休,荼苦苦却把精力放在了外面。 青松一听这话,面上十分不赞同的登上了舟,跟青年保证道:“主子,我既然被老主子指派给您,自然是要照顾您的生活起居,我要是都走了,还怎么照顾您呢?” 青年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这一番说辞感动的稀里哗啦,连反应都懒得给的,过了半会儿,他嗯了声,对着舟夫道:“走罢,占用您时间了,不好意思。” 舟夫小老头笑眯眯道:“也不打紧,价钱补上就是,还有这舟的空位价,这女娃娃是临时加上的,她得另算,你还得给我原来的价格才是。” 青年又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荼苦苦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应答机器。 这时候,舟身晃动,舟夫小老头驾驭起这艘灵舟,开始升空了。 差不多到了荼苦苦平日里一见就会晕的高度,舟身不再上升,开始慢慢的往前面赶。 荼苦苦不得不承认,这速度赏景真的一绝,可是她不是来赏景的啊喂!!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道友,照目前咱们这个速度,三日后能赶到萧家的云楼城吗?” 上了年纪的舟夫面上依旧笑眯眯,给的回答也是荼苦苦意料之中的答案:“当然不能。” 荼苦苦忽然想到面前这人一直在说赏景来着,虽然并没有直接跟她提起,可是她起先听八卦的时候早就听到了不是吗!! 淦,吃瓜害死人。 她转头刚看过去,青松就一脸拒绝的拦在青年面前回绝了荼苦苦的话:“我家主子想赏景,而且,我家主子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接受太多颠簸。” 荼苦苦笑了笑做出一个表示理解的表情,然后将视线看向下面缩小了数倍的泗水城。 风景真好啊,山河龙灵感叹一声。 是啊,过程多操蛋啊,荼苦苦附和一句。 几人都没有再开过口,就这样飞舟一直缓慢的荡在空中,在荼苦苦无数次怀疑它前进全靠微弱风速的时候,天际自东而来,一道白茫闪过,虽然速度很快,但荼苦苦还是第一眼认了出来来人。 “岛岛兄!” “啊,小妹,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你门快闪开啊啊啊啊——” 荼苦苦呆滞看着岛岛踏剑而来,然后踏剑而去,潇洒如流星,走毫不犹豫。 荼苦苦捂脸,虽然她坚信一定是岛岛又从剑上跌了下去,但她同时也是坚信他肯定会没事的! 正在做内心祷告的荼苦苦自然没有看到褐色袍子下青年投过来的审视眼光,不过被人被盯久了,荼苦苦似有感应,一下子转过头来。 被抓包的龙嘉容愣了愣,摸了下鼻子,向荼苦苦问道:“你认识刚刚那个修士?” 这是荼苦苦第一次瞧见青年的模样,模样也是温和的公子型,别说白皙的脸,就是眉宇间都能看出他带着一丝病态。 荼苦苦没什么保留的同他道:“刚刚那人是我很久前有幸结拜过的大哥,人很好的,就是有点憨。” 噗嗤—— 青松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夸别人,忍不住笑了出声,被龙嘉容眼神轻轻扫过,他立马噤声。 青松来的晚,龙家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算正常,然,龙嘉容却叩了叩舟弦。 这时候还丝毫不知情的荼苦苦,只听面前的青年向她主动问了名讳。 荼苦苦和青松都是一脸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第一时间附上了自己的名号:“在下荼苦苦,青灵山弟子。” 龙嘉容默念了两遍荼苦苦的名字后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一句让荼苦苦和青松都为之惊诧的话,他道:“我是岛岛的大哥。” 第七十五章 仙盟大会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大……哥? 是她想的那个大哥吗? 荼苦苦面上带着呆愣的神情许久,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那……那岛岛兄也姓龙?” 面前模样看着分明大不了岛岛几岁的青年摇了摇头,同她解释道:“并非,岛岛…是第二分家的旁系的血脉,我与他并不是亲兄弟,只是平日里玩的亲近些。” 荼苦苦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笑开:“岛岛兄人性格很好,脾气也很好,想来大哥同他在一起玩也会是个很好的人呢。” 山河龙灵在她识海中奇怪的“噫”了一声:“你怎么说话变了?” 荼苦苦莫名其妙:“哪里变了?人家好像一直都这么温柔可爱呢~” 说罢,还分出一缕神识轻轻碰了一下山河龙灵。 它马上抖了抖尾巴,还好龙身上是不会存在鸡皮疙瘩这种东西,不然现在也能够掉一地了。 外面,在荼苦苦故意卖巧夸赞了龙嘉容以后,见他过分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旁的神色,心道这大概也是认可了她的话。 龙嘉容既然有心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和岛岛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也说明他其实是想同荼苦苦交涉的,趁机卖一下乖留个好印象,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果然,龙嘉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在接下来对她的态度上可已经明显能看出是多了两分亲切。 他主动开口:“小妹也是要去萧家那边的云楼城参加仙盟大会的?” 其实这话问出去就是个废话,不过很适合做个愉快谈话的开头,荼苦苦欣然应答道:“是的大哥,我虽然修为上天生愚钝,可是也有颗修道成仙的心,实际上爬到哪一步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能做多少。” 龙嘉容闻言看向荼苦苦的神情一愣,而后似乎在回味她最后两句话似的,默念了两遍,夸赞她:“少年可叹,难怪我这个岛岛弟弟会常常把你挂在嘴上。” 荼苦苦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可是细细想来,她跟岛岛的交集才不过白泽镇那一面啊喂! 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能让人见之不忘、思之若狂的,除了女主剧本还有什么? 日常自我怀疑拿错剧本的第n天。 那头龙嘉容应点点头:“他常常同我提起你,若有空回家了,还劝过我来青灵山找你。” 说罢,龙嘉容歉意的笑了笑:“那时候我身子骨更不好,连风都见不得,所以常常闷在房间里,养好了自己也不爱出来玩,所以岛岛一来看我就拉着他下一天棋。” 荼苦苦自我脑补了一下老好人岛岛兄被龙嘉容拉着下棋的场景,岛岛就算不愿意,可面对旁人,他本就不会拒绝,这下子又是他玩的来的大哥拉着他下棋,所以每次不得不去看大哥的时候都不得不陪着下一天棋,想想就苦逼。 荼苦苦笑了笑,继续赞美了几句岛岛兄的母爱光辉以后,她关切问道:“那大哥现在身子可是好点了?” 龙嘉容顿了顿,不过还是点头应了:“偶尔吹些小风,倒也不出什么事,反正日子也近了。” 青松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赞同他这些话,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吭了一声:“可是苏衿小姐也没来,公子以后还是少受这罪的好,属下早就说苏衿小姐忙着了,您还不信。” 这话可算是有点冒犯了,起码在他们这种大家族中。 可是面前的龙嘉容只是温和的摇了摇头:“她不来,想也是因为别的事忙住了。” 青松还算是个称职的仆从,只在龙嘉容看不到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大抵是觉得自家主子已经没救了。 荼苦苦看在眼里,在其中虽说嗅到了点点八卦的味道,可是这才刚认识的大哥,她还指望在人面前留点好印象,八卦就算了吧。 荼苦苦愣神没有接话,那头龙嘉容又咳嗽了几声,将自己缩回斗篷里了,剩下回过神来的荼苦苦跟青松眼瞪眼。 一时间安静无言。 “这样的速度,三天后可赶不上仙盟大会哦,女娃娃。” 老头舟夫拨弄了下手上的一个石盘类的东西,斜眼看过来,荼苦苦正想如何作答,龙嘉容就冲老者道:“那就放弃原来的路线,抄近路过去,这灵舟能怎么快就怎么快些来吧,我也受够了天天恨不得咳嗽出心脾的状态。” 荼苦苦又拧头想去劝慰龙嘉容,驾驭灵舟的老头重重一哼:“道友,虽然修行这么多年,我修为是没长几分,但这驭器的功夫,我可是能说在场我们几个人中我是最熟练的,没意见吧?” 荼苦苦摇了摇头,老者嘿嘿一笑,不在乎道:“破空而行的又不止他们飞船能做得到,区区避风而已,轻而易举的事儿。” 说完,老者扒拉了一下手中的石盘,虽然坐在舟上的荼苦苦身体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变化,但肉眼可见的是,地下的景物的确在用比原来快一倍的速度飞速退去,耳边的风几乎却是没有,跟想象中的不同,舟身上几乎没有显现出什么明显的结界纹络来。 神奇! 这时候龙嘉容又将袍子放下,将自己放了出来,不解的看向荼苦苦道:“小妹可是青灵山付启前辈的弟子?” 被认出来基本没什么好奇的,荼苦苦应是。 这时候龙嘉容又道:“那为何还要独自前来乘坐灵舟,像青灵山,怕是早就安排好了接应的飞船才是。” 荼苦苦一下子被他问住了。 对喔,她怎么没想到呢,虽然回去一趟晚是晚了点,偷的东西多是多了点,做贼心虚刻意绕路是绕了点,但…… 这一切东西都是有缘由的! 并且她偷的东西都是付启的,任务也是付启安排给她的,东西也都是做任务的时候掉的,这样一来她回来拿付启的东西填充自己的损失怎么能叫偷呢?! 不叫! 荼苦苦很满意自己的歪理,不过面上不显,她咳了一声,回道:“那啥,我也是做任务回来晚了,最后一批没赶上所以就自己坐舟去了。” 两人又谈了些天南地北近期情况,然后话题就又不知不觉的扯到了仙盟大会上。 关于仙盟大会,荼苦苦一直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她此番前去,更是希望跟付启好好谈谈,能不能加强些试炼的安全性,如果事情比她想象的麻烦,那她就要试着想办法毁了这场秘境试炼。 修仙界不能遭受重创,不然这只会加快魔域发起战争的野心。 但关于仙盟大会那些具体的事,荼苦苦就不知道了,例如如何分配,条件又如何,试炼分立场等等的规则,谈起来她竟然一概不知。 龙嘉容问了几句,荼苦苦没有接上,那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者却出声一一接了上去。 看着舟上剩下三人吃惊的眼神,老者只微微一笑,出口解释道:“有幸在还年轻的时候趟过一趟,虽然只撑到了第三场就下来了。” 荼苦苦立马肃然起敬,将老者“奸商”“无良的资本家”等标签从老者身上摈除,转而换上了一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姿态,去询问老者的大会的内容。 老者想了想,开始同在场的几人不咸不淡描述道:“那一年,应该是轮到陆家着手举办的仙盟大会,对了,仙盟大会是由几个世家和头号门派轮流举办的这事,你们总归清楚吧?” 见几人点了头,老者收回询问的目光,将视线再次扔到远处:“那时候我们这种小门派也收到了通知,虽然时间上会比其他大家族的晚一些,可是小门派而已,该准备的不多,该收拾的也不多,收到通知的上午我们就出发了,我们走了曲……” 青松咳嗽了两声,虽然没说什么,但成功打断老者的诸多追溯,他不好意思笑了笑,眯起本就不大的豆豆眼:“瞧我,又多说废话了。” 嗯…… 老者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自己从哪里说起比较好,最后他衡量了出来—— “然后我们飞去用了四天,那时候时间根本不挤,只是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仙盟大会好好的多了这么多规则,时间也直接缩没了。” 荼苦苦好奇的问:“这次多了很多规则吗?” “挺多的,例如缺胳膊少腿的不能进,修魔的不能进,魔族不能进。” 啊…… 荼苦苦点了点头,这其实听起来……还算正常的,她又不由得思考了一下,魔族不能进,看起来这次的仙盟大会已经有了点点预防不是吗,应该……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她自己脑补的空儿,老者又给自己的话填充道:“还忘了说大会试炼内容呢,嚯,那是我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混打,那叫一个乱,我们当时师兄弟几个抱团,打着打着没打明白呢,就进了第二关。” 荼苦苦听到这里没什么表示,她看过原本的书,对女主的修炼路一清二楚,但谈到这里的细写,她有点忘了,经老者这么一描述才想起来。 第七十六章 她是萧家人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场选拔或许会以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 荼苦苦本想好好问问老者的经验,但又听老者补充道这场大会每一届的终考虽然都一样,但花样繁多,怎么留存全看自己本事,根本没什么经验可以传授。 她想了想也是,要是每一届都考同样的内容,这就跟考试似的,虽然其中还是有实力的留存几率大,但不妨那些底蕴深厚的大门派会为此做些什么。 几人在舟上这几日相谈甚欢,这其中尤以荼苦苦跟龙嘉容身边的青松在活络氛围。 青松是个开朗性格的人,眼界上也不像是哪家小门派里出来的弟子,跟荼苦苦在一起时候便自动开启两人的话唠模式。 更神奇的是,荼苦苦大多抛出来的话题,他还都能接上。 两人从天南聊到地北,偶尔晚上了,荼苦苦说累的时候便会主动凑到龙嘉容这里跟他下棋。 两人每每都是能打成个平手,这让龙嘉容多看了荼苦苦一眼,谈及经历,荼苦苦也只好笑着说付启没事玩儿了就来找她玩,于是一局一局的被杀穿,也摸到了点经验。 龙嘉容笑而不语,继续反吃她一子。 看着龙嘉容这张因为病态更显得年轻几分的脸,荼苦苦下意识问出了年龄,龙嘉容先是一愣,荼苦苦紧忙解释道:“我我我就是看着大哥年轻的很……” 龙嘉容笑了笑:“四十七,的确还不老。” 荼苦苦埋下头。 啊草了—— 她竟然忘了修仙界年龄都是谎言这个问题!! 记得很久以前岛岛也是一脸轻描淡写的同她说:“在下今年四十二。” 果然,还是没有融入进这修仙界啊。 荼苦苦出神之际,被一旁到了晚上就乖乖安静打坐,把对弈时间让给他主子的青松一嗓子嚎了回来。 荼苦苦不解的看过去,正巧也见青松一脸惊讶的看过来,那眼神中,可是包含万千,但荼苦苦总觉得她看自己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荼苦苦下意识摸了摸脸,有些不确定的问:“请问我脸上贴的灵石它反光了吗,让你发现了。” 一旁的龙嘉容虽然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的梗,但细细回味这句话也觉得如荼苦苦一样有趣,就见青松还是那样盯着人家,他也温声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青松这才回了神,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带着恨不得给荼苦苦嗑上一头的表情,指着荼苦苦摇头道:“想不到哇想不到,你说你是青灵山付启前辈捡来的弟子就算了,可是你还隐藏了你的身份!” 荼苦苦睁大了眼,用食指指着自己,不确定问:“我?我隐藏身份?” “对!就是你,富家子弟——萧晓!” 看青松一脸识破了真相后肯定的神色,荼苦苦自我呆滞了一下,然后脑子里飞速运转,努力在回想这本书中萧晓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抓破了头皮,她也没能想出来。 她挠挠头,抬眼去看青松,青松却以为她这么长时间的沉默是在认可他的话,赶紧摆手:“不,不用说了,我都懂。” 荼苦苦:…… 头一次这么无奈。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的问道:“啊……其实我更想问,萧晓,是谁?” 从青松第一句话说出来名字以后,龙嘉容就被惊到了,如今被荼苦苦的反应又是一惊。 青松也觉得不可置信,一脸“你竟然不认识萧晓?你还是不是修仙界的人”的表情看着荼苦苦,然后果断采取提问方式:“萧家萧嘉年你总归知道吧?” 荼苦苦点了点头,这个谁不知道,她要是不知道还去什么仙盟大会,自负什么八卦消息通的称号。 只不过听青松提起来了,她才把萧晓这个人物往萧家上放,从脑子里搜刮了起码十几遍,不过确确实实的没记住过这号人。 那这方面还是得听我们的青松大哥解说了,荼苦苦抬起头,青松这时候继续在科普道:“话是真的说的,萧嘉年其实早年的时候风光无限,风流许多,所以吧这个孩子就……咳,你懂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关于萧嘉年这个人物,她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他自私自利,完全是个垄断且心术不正的资本家,按照现代的说法,简直是反派电视剧里的最终boss,男女主爱恨情仇都抵挡不了他专心做事的态度的一号人。 然后上付启的科普课,付启老头儿大概是觉得她年纪小,只客观的介绍了一下萧家人数,虽然荼苦苦一个也没记住,但放到明面上的人数都这么多了,随便思考一下也会觉得这萧嘉年不正经的多。 青松没有给她过多描述萧嘉年的风流往事,只捡出来一段道:“话说萧嘉年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一个孩子,在萧家以为又是个男孩的时候,萧嘉年才宣布这是他女儿。” 吃瓜这种事,荼苦苦绝对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听了开头,她已经开始饶有兴趣的盯着青松了。 青松不愧是个称职的发瓜人,在接触到荼苦苦的眼神以后更加卖力的拿捏起讲书先生那一套作法,款款道:“你是不知道,这女婴三岁生日的时候萧嘉年可是请了好多世家门派过去呢,这生日宴虽然办的大张旗鼓,不过我后来也的确没从外面听说过这些事,可能是萧嘉年把消息封锁了。” 封锁一个给自己女儿办三岁生日宴的消息,这事荼苦苦和在场所有人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答案的问题。 不过荼苦苦更吃惊的是自己根本没吃过这个瓜,而且付启也没说过,难不成付启也被萧家勒令封锁此消息? 除非让荼苦苦再穿回去,不然她是不信的。 青松又道:“这实力宠女儿的态度传的沸沸扬扬,我还以为你知道她呢。” 荼苦苦翻了翻白眼,无力道:“我家师父没有告诉过我,可恶,失策了,这次消息还是你灵通一些。” 青松嘿嘿笑道:“别说,我还真的知道不少这个事,了解的挺多的,听我慢慢跟你讲。” 这时候青松大概是站累了,他坐下:“这个萧嘉年的女儿萧晓啊,后来就失踪了,这些年都没出现过,据说旁人也问起过萧嘉年,但他一遇到这种事就是避而不答,搞的众人都莫名其妙的,都怀疑是不是记错了有这号人。” 荼苦苦也怀疑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虽然说身处在这个世界中,她遇到了好多原来书中从未提起过的人物,例如泗水城的陈大姐、刘壮实等等,可是她们的出现只是代表了一种合理的存在,是真真切切的人,并不让她感觉违和。 但是这个萧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如果真如青松所说,这个萧晓如此受萧嘉年的宠爱,那么没理由说她会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修仙界又不搞娱乐圈那一套,认真护着自己家孩子的门派长老和大世家能有几个,荼苦苦用脚想都知道这其中的亲情有多廉价。 萧晓的消失不可能是被萧嘉年给藏起来保护着了,试问修仙界哪家的孩子是要被从小藏到大的? 荼苦苦受恩于付启这份万幸的师徒情,哪怕付启这种没带过孩子都会把她天天带出去,不为别的,只为了——历练。 在小时候,一个大门派中的弟子如何快速熟悉在修仙界中,就是要带出去串门。 荼苦苦秉持着疑惑的态度去问青松:“那萧晓,如今该多大了?” 这下问住了青松,他挠了挠下巴,思考之际却听龙嘉容温和道:“四十二,跟岛岛一般大的孩子。” 荼苦苦愣了一下,难怪她不知道这个人,只要萧晓再年轻个三十几年,她肯定已经把这背后的故事挖的干干净净。 不过……龙大哥是不是用词不太对? 请不要顶着一个青年脸说着四十二在你面前只是个孩子这种话好吗?! 总得来说,还是她荼苦苦对于年龄太敏感了,她十八,就觉得周围跟她长的差不多的修士也都是十八九二十一,实际上到了一定的修仙门槛,很多修士都会喜欢把自己变作自己喜欢的模样出现在修仙界众人眼前。 回过神,她道了一句:“难怪我不知道呢,我今年才十八,这不是小小年纪的我该知道的事情。” 青松撇撇嘴:“说来你已经够逆天了,八岁的筑基,付启最受宠的大徒弟,青灵山的宝,修仙界谁不知道你的名讳,没想到你还是萧晓。” 她正待解释:“不是……” 青松直接打断,掰着手指同她分析道:“我想想,你还做过国师?好家伙,这人间界的香火你还没飞升呢就得赚一半,还有这萧晓的身份,说罢,这几年你都是经历了什么精彩的事,说出来让我羡慕羡慕。” 荼苦苦直接被他给问懵了,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事貌似从开口就不对劲—— 这一堆堆破消息和莫名其妙的身份加经历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她出名了? 第七十七章 你们这是网暴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她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青松马上丢给她一块灵牌:“诺,真怀疑你都不看消息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八卦的。” 荼苦苦心想:关键是现在我不看啊,放以前你试试,你铁定刷到过我的鬼故事。 然她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注入灵力激活的那一刻,荼苦苦已经被满天铺开的消息给炸呆了。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入眼皆是她的消息,荼苦苦第一次觉得自己犹如红遍大街的明星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一样,从上到下铺满了她的新闻。 头一回这么出名,请问应该注意点什么? 不过荼苦苦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消息中,胡诌乱扯她身世的固然不少,激昂慷慨说要追她的也不少,但更多的还是顶着正义的名义发声来声讨她的。 基本每五篇中有三篇她会出现,这其中两篇还皆是声讨她。 荼苦苦任意点进去一个已经被回复成置顶的消息,发现这里还有一段留影,才看了个开头,荼苦苦大呼冤枉。 淦! 玩个修仙的本还能卷入舆论战中,这是荼苦苦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东西。 是夜,天际星子浩瀚明亮,映照的荼苦苦心越发悲伤。 怎么处理? 荼苦苦马上冷静了下来,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留影石被裁剪过的留影,虽然下面也有人早已经发出来原本完整的留影,但是这并不妨碍那群吃瓜群众继续搞事情。 洗白了? 洗白了就重新找几个不咸不淡的理由编一编,然后继续在灵石牌上哔哔赖赖。 你要知道,人大多都是随波逐流的心态,这其中难免不会有人出现一个逆反心理,然后别人抹黑他洗白,别人编纂他更编纂,什么绝世身份都给她安排上了。 荼苦苦一边看着喊绝,一边真想吼一声:“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在这场舆论风波越演越烈的时候,荼苦苦没有出面理会,单人的力量太弱了,她说破了脑袋也叭叭不过别人的。 所以转移风向的办法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制造更多舆论。 当然,只在舟上荡着的荼苦苦为了向同行的两个伙伴解释她身份的事已经耗费干了身上的所有水分,她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扯一个完美且精致的新闻去盖过对她的这场舆论风波了。 荼苦苦继续选择了沉默,并且跟着仍旧秉持怀疑态度的龙嘉容大哥和青松兄弟在第二天上午进了城。 荼苦苦是来过南边的,也见识过这边的景物仙风。 但每每看到街上从不会被收走的红纱珠灯,随处可嗅的百香糕点,扔无可避免的开始了逛街模式。 还好在落地的那一刻龙嘉容就主动提出要回龙家汇合,荼苦苦当机果断让他们先走,不然若一道同行的话,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让他们陪着她逛一下午的街。 荼苦苦面对吃是执着的,基本上没有走错什么街的席卷了这城北处所有看起来好吃的糕点铺子。 再晚些,她就难过了。 可恶,以往出来都是付启带着她们,所以根本用不着自己睡哪儿吃什么,如今倒好,两样她就不愁吃,可是因为这次的仙盟大会,荼苦苦压根就没想到竟然连只摸到个城角位置的北头客栈都会爆满。 这已经是问房然后被推出来的第六七家了,走在街角跟夕阳作伴的荼苦苦万念俱灰。 行吧,南边又不会冷,睡街头这种事情她虽然没试过,但好歹去历练任务的时候也……跟付启露宿过丛林险境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只会吃的荼苦苦走进最后一家店,也懒的问有没有房,只豪气的拿出一块中品灵石对着店小二道:“我能在你们这里雅间的桌子上坐一晚上吗,放心,我这人绝对没有什么别的癖好,就是没地方住了。” 店小二出乎意料的同她指了指二楼:“姑娘没地方住为什么不住我们客栈房间呢?” 一听到还有空房间,荼苦苦马上兴奋了起来,带着点疑惑道:“我看这次仙盟大会人都涌向云楼城,这北边算是你们这儿最偏的了吧,照样家家客栈爆满,怎么就这么巧你们这儿还有空位?” “这……”店小二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想找什么理由回她。 荼苦苦也不急,任凭他在无限的沉默中渐渐绷不住表情。 最后店小二脸憋的通红,站的定定的,还是倔强的对荼苦苦道:“楼上那位客人说旁的都不可以告诉您,只让我把您带上去就好。” 喔~ 荼苦苦给了他一个眼神:“那这灵石……” 店小二赶紧摆手:“不用付了不用付了,那位客人已经替您付好了。” 察觉到自己又在说漏嘴,店小二拍了下自己,荼苦苦婉然一笑,没再理他,问好了房间后推开最角落的门。 一进门,荼苦苦无奈的看着他。 “跟我到底了这是?” 祁仙晃了晃自己手中还氤氲着热气的茶,脸上带点惊讶,带点好奇的冲荼苦苦答非所问:“为什么每次你都会把我认出来,明明不是一张脸……” 荼苦苦憋着自己的白眼,顿了顿,然后不留情面道:“因为方圆十里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祁仙闻声闻了闻自己衣袖间,抬头纳罕道:“我身上还有味儿?什么味儿?” 荼苦苦故作严重的捏紧了鼻子:“血气味儿,重死了。” 祁仙笑了,没有再计较这个事儿,反而同她招了招手:“过来喝茶。” “又是喝茶,这是养生了吗。” 荼苦苦嘟囔了一句,但无论多小还是被祁仙听到了,他笑了笑,几日不见后祁仙似乎走了成熟风似的,不会再露出他可爱的虎牙了,笑的也矜持。 “这不是养生,是茶喝多了人越发清醒,酒要是喝多了就伤身体了。” 听他的回复语气里,也是一股老气横秋看破红尘的状态,荼苦苦没说出来,但她就觉得这次祁仙又不正常了许多。 她也不想再同祁仙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荼苦苦直接明面上拒绝道:“你之前的提议,就别想了,不可能的,我的身份你也犯不着猜测,实在不确定就去主动问我师父啊,天天在这里神出鬼没的找我做什么。” 祁仙听闻她这算不上客气的话也不恼,用手扯了扯两袖,依旧拿他老气横秋的语气道:“这次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荼苦苦马上警觉起来:“做什么?跟你讲伤天害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一件都不干。”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坚定似的,又填了一句:“说不做就不做,帮凶也不做。” 祁仙越听她这话眉头却是挑的越高,完后,他又淡淡笑了笑:“荼姑娘说的这些,我可一件都没做过,也不对,还有几件没听过的。” 荼苦苦在这时候终于找到了祁仙身上的矛盾点,她连白眼都没顾得上翻,只道:“祁仙兄。” 祁仙莫名其妙的看了过来,挑眉示意她要问什么,就听面前这个人捧着脸,冲他调戏似的道:“笑一个。” 祁仙果真就莫名的笑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收了自己的虎牙。 荼苦苦这才用食指指着他:“对嘛,这才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用景行深或者我师弟那张  万年冻死人脸的作态跟我说话了,我知道修仙界美男多,可是你是美的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祁仙听完她的话愣了一愣:“哪里不同?” 荼苦苦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想了想,而后肯定的认同他道:“你美中带着可爱,是个特别受的美男脸。” 祁仙没听懂什么受的,他将疑惑再次问出,却被荼苦苦给挡了回来,最后还被她硬生生扯回了最初的话题。 “什么忙,前面那些条件都是底线标准,你要是过了我底线别想让我干一点事。” 祁仙听她刚刚的描述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了最初的别扭感:“我想进去仙盟大会。” 荼苦苦一愣:“进这个做什么……你都……” 都几百岁的人了还稀罕个仙令这种小孩子才玩的东西? 毕竟这只是各大家族和修仙门派合定的规矩条例,像荼苦苦这种身份,但凡她任性些,就算文桉桉拿到了仙令要让她去做些什么职务她也会有大把可替代的人,再不济到付启面前撒个娇,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这也不是说仙令并非一无是处,有时候拿来装个*或者号令修仙子弟给自己打工这种事,想想就觉得舒坦。 何况荼苦苦这次在意的又不是这个什么仙令,什么出名,她早就已经红到天南地北了还在乎仙令给她增加人气? 她在乎的是四堂的传承! 难道——祁仙也知道了四堂这回事? 正在她努力歪歪自己的各种阴谋论的时候,一旁祁仙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并非你想的什么,我只是想去一趟,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混进萧家。” 荼苦苦听到这里又觉得不可思议了,质疑道:“你连青灵山都进得去你进不去萧家?” 第七十八章 试炼(一)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次轮到祁仙揶揄道:“那正大光明进和偷偷摸摸进能一样?” 荼苦苦还是不信,有时候直观代入强了,哪怕你后来发现这个人他并非传闻中的那模样,但在接触中你还是会带着自己的偏见。 所以带着偏见的荼苦苦果断拒绝了祁仙的提议,祁仙也并没有恼,好似没有再纠结什么,转而道:“那这次仙盟大会,你带我一道去。” 荼苦苦就搞不明白了:“这都是我们这些小年轻该去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大会每届都会让规定年龄的修士参加,骨龄测试铁定是免不了的,这一测,就祁仙这个几百岁的老妖怪,啧啧。 看荼苦苦那个嫌弃的表情祁仙就知道她铁定又在歪歪什么,随即他不紧不慢反问道:“我既然决定了要去,这次自然就不会怕那些玩意儿,再说我又不老,才几百岁。” 好一个才几百岁。 荼苦苦懒得跟他争辩这个话题,见祁仙还是不准备同她讲自己究竟目的为何,也懒得继续同他交流,一脸“你不讲我今天铁定不帮”的表情。 祁仙被她耗的无奈一叹,又冲着她抛出一个引诱:“这样吧,我手里还有一份这次仙盟大会试炼场的模拟图,虽然暂时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场,但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话,可以保证你稳过这一场。” 荼苦苦眨眨眼,狡黠道:“哥哥,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吗?还是觉得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能做到说是就是?” 祁仙也不知道愣在了她哪句话,只是没想到被她拒绝了后面色也没有冷下来,反而还在笑道:“你且放心,我这次去仙盟大会,其主要是为了保一个人,这其二嘛,暂时就不告诉你了,但绝对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说完,为了保证信誉度,祁仙还立马立了个誓。 荼苦苦见他来真的了,也放下自己的戒备心:“那只需要我带你进去?” 祁仙摇了摇头:“那不行,我得跟着你一直到最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联系上萧家,你得仙令我进萧家。”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也不错,这说明你对我还是挺有信心的,至少我都不敢说自己能留到最后。” 祁仙笑了笑:“肯定会的。” 他主动要做的事,哪怕前面有万人也挡不住。 只不过祁仙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一丝自己会帮荼苦苦的意思,甚至连刚刚提起来的那份模拟图也没了声儿。 荼苦苦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次好好了解仙盟大会的机会,主动厚着脸皮跟祁仙掰扯,然后直接要了过来。 拿过来之后,荼苦苦才明白祁仙口中所谓的模拟图是个什么东西。 这模拟图就是一副画轴,打开以后长不过一成人手臂,宽不过两尺,一副姣好的山河景图被绘于此,连山脉中若隐若现的雾气都细细的勾勒了出来,活灵活现的。 在最近能看清得到山脚前,荼苦苦看到了付在山石上的巨虎,细细看去,体型竟然足足有山头那么大! 不过——她十分怀疑祁仙是不是拿着一张价值或许会连城的画诓她呢? 这画是挺逼真,看的人心震撼,恨不得上手摸摸,赞叹几声,但这跟历练的模拟图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画的历练外景图…… 荼苦苦抬头眼巴巴看了祁仙一眼,神情要多哀怨有多哀怨,看的祁仙顿时一傻,手中未泯几口的茶放下,而后反应了过来。 他笑了笑:“说这是模拟图自然是真的模拟图,这其中也当然是有玄机的。” “你看——” 祁仙用手指点了点画面,荼苦苦心惊胆颤的怕他毁了这么一副好画,屏住呼吸。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画面在祁仙抬起手的那一刻波纹晃动,出现层层涟漪。 这…… 荼苦苦睁大眼睛,这画上竟然还设了结界?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铁定就是结界的波动无疑了。 祁仙点了点头,跟她指示道:“你如果不后悔的话,不如现在我就带着你进去走一遭?” 荼苦苦不知道自己该后悔什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算了算日子,觉得来这里后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心思把它放到“以后”这种希望里了。 她点了点头:“走!” 祁仙在画上一刮,荼苦苦也没看明白他那是做了什么,反正眼前照常一花,再恢复正常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处一片丛林入口前。 “我……是我吗?” 荼苦苦没忍住捏了一把自己,还挺疼,这里竟然把他们两个人卷进来了,而不是他们两个的神识。 祁仙笑着摇头:“这地方既然是模拟图,自然把你人带过来了,不过你放心,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危险是真的而已。” 荼苦苦这次又没听明白他口中的“危险”是什么,耳朵动了动,听到旁边似乎有声儿,一转头就已经吓的浑身僵硬了。 她可是又明白了炸毛的滋味是什么了。 原来,刚刚跟祁仙走过来的时候身边那一根根垂着的绿色灰色褐色颜色各异的“木藤”,并非是真的树上挂下来的木藤,而是一条条没什么活动挂树上垂下来的蛇。 入眼全部都是。 一条、两条、三条、五条…… 根本数不清,前方那里还有许多看似“木藤”的东西,隐隐约约在木灌林里,荼苦苦看不清,但她直觉那边的东西也没什么正常的。 何况现在,她吓呆了的原因是正巧有个婴儿手臂粗的“木藤”从刚刚不远处已经贴到她肩头上了。 草草草草了—— 祁仙自然也是很快的发现了这地方的异样,噫了一声,用不知道何时掏出来扇风的扇子“啪”的一下打掉荼苦苦肩头的“木藤”。 荼苦苦立马一蹦三尺高的挨着祁仙站在一起,丢不丢脸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就恨不得挂祁仙身上。 她不想努力了,她累了,并且害怕的很。 可是祁仙并不这么想,他笑了笑还冲着一脸菜色的荼苦苦补充道:“忘了告诉你,这里虽然是个假的虚拟世界,可是感觉都是很逼真的,命若交代在这里,也就真的交代在这里。” 荼苦苦听闻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祁仙依旧淡定:“我现在就告诉你了,现在也可以随时出去,但只要你穿过了这林子,基本上这个模拟图世界里会随即给进入的人派发任务,只要你完成了依旧可以出去。” 荼苦苦咽了口口水,有些惊疑不定道:“那……完不成还能一直被留在这里不成?” 祁仙应了一下:“还真可以这么说,毕竟等你命丢在这里的时候,可不就是一直困在里面了吗,怎么样?进还是不进?练还是不练?” 荼苦苦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咬牙,果断冲着祁仙道:“练,怎么不练,错过了这次机会到真正试炼开始我都不知道往哪儿哭去。” 她也想明白了,即使进这个秘境会有危险,但既然是祁仙带她过来的,就不会放任着她出意外,他还可是有用到她的地方呢。 再来,虽然并不知道祁仙究竟如何取得的这一模拟图,假使祁仙可以得到,那就是说这次的试炼并不是那么公平的,一定是参与出题的人泄露了点点风声。 祁仙能拿到的东西,其他各大家族和门派肯定也会提前得知更多的情报。 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荼苦苦司空见惯,但也从未给那些小门派打抱不平。 修仙界就是这样残酷,有些人出生站的高,哪怕他们天赋一般,却也会因为打小洗髓喂丹,资质得到很大或者些许的变化。 哪怕后来会出现几个草根得到“龙傲天”选手,用他们不屈的意志和逆天的修为狠狠打这些富家子弟,豪门大派的脸,可是荼苦苦不得不承认,这太渺茫了。 “龙傲天”真的太少了。 哪怕真的在偏远地区会出现几个根正苗红的好苗子,也会被很多门派早早看中选了去,这些好苗子一般都会被精心培养,所以凭靠一己之力踏步修仙界的“龙傲天”基本不会有,只要有,不是反派就是主角无疑。 下定了决心,荼苦苦一步不离远的跟着祁仙走进那个看起来阴气森森的丛林。 这林子从入口处看着极大,可是一旦走进去,四下皆能看到头,就是树木繁密,“木藤”多了些,偶尔窸窸窣窣的在林子里、草丛里,甚至脚底下厚厚的枯叶堆里都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那像缓缓在前行的动物。 具体是什么动物,荼苦苦已经不想去想了。 怕蛇这事,荼苦苦细细想了想,然后极其确定的认为自己就是从白泽镇起开始怕蛇的,被那个蛇精吓的心里阴影起码出来了十几层。 一路上心惊胆颤,荼苦苦扯着自己的裙边,终于跟着祁仙平安无事的来到了丛林的另一端。 这里的光似乎更强些,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阴森了。 第七十九章 试炼(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此时,天空上方白昼中划过一道蓝银色。 就跟烟花似的,这簇光在上空炸开的同时铺开大片蓝烟色云霞,最后玄妙至极的定格在空中。 凝聚成一句话:“猎杀中阶灵兽·倒海金离狸。” 荼苦苦没想到这世界里还能模拟出灵兽这种东西。 灵兽和妖兽不一样,灵兽多半为天地灵气凝聚而成,在同为妖身的妖族中,灵兽的存在就像魔域里高等魔族一样。 它们的血脉代代相传,体内流淌的血液都是充满祥和之气的东西。 所以灵兽就比妖兽灭绝的快—— 荼苦苦想,无论在哪里,貌似在这个世界上,人类都是那种“不知足,又望蜀”的性格和办事态度。 灵兽时代的陨落少不得人类在其中的猎杀与买卖,恰逢这又是极其祥和的一种瑞物,旁人不攻击它,它是绝对不会反击与逃跑的。 于是面对狡猾奸诈的人类,灵兽往往没有生还的余地。 “这是什么模拟图,考试怎么会考这种题目,灵兽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荼苦苦指着上方天际发出同祁仙发出质疑,得到的回复却是有点寒心,只听祁仙缓声笑了笑:“付启是真的把你养的太过无知,如今灵兽濒临灭绝,可是人修有的是法子让它们活下来,甚至数量的多少,也能精确控制。” 荼苦苦想到了豢养。 这貌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就跟现在的人故意培育一个物种一样,放在手边好好养着,到时候了就杀,也不怕它们会灭绝。 祁仙见荼苦苦也似是想到了这层,他点点头,再比附加解释道:“修仙界如今已经好久没有办过这样盛大的试炼角逐,你们青灵山又素来都是清修,不知道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荼苦苦想到了这层,就越发觉得修仙界并不是一个什么美好的地方了。 不过她马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轻松道:“这么一说的话,我们这次任务还挺轻松?” 不就是猎杀一个灵兽嘛,想来只要找的到它,那估计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祁仙却马上打断了她这种思想,他解释道:“倒海金离狸已经不算神兽了。” 荼苦苦立马将不解的眼神瞥过去,倒海金离狸这种灵物她是没有听说过的,或许之前也在哪本孤本上看过,但印象不深,基本上匆匆一眼。 接下来就到了祁仙的解说专场,他道“倒海金离狸这种灵兽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灵兽,是因为它跟多数灵物一样,有益于人修,可是它又跟旁物不同的是,在倒海金离狸身上,它们自带的灵气会主动滋养山河万物,甚至得道的倒海金离狸有时候会主动驱逐净化魔气。” 荼苦苦暗叹一声妙,又被祁仙更大的一句话惊了个半呆:“如今算来,得到的倒海金离狸已经被划为神兽,只有还未开灵智的倒海金离狸才叫灵兽。” 荼苦苦当即愣在原地,都不用想,刚刚那天际上划出的两个大字“中阶灵兽”还盘旋在她脑海里,妖兽灵兽是一道的,修炼多划分为三阶段,每阶段又分初中后,现如今能达到中阶的灵兽,已经相当于人修的元婴。 这也就是说,如果按照这个推算的话,倒海金离狸绝对是要将它算进神兽里的了。 猎杀一个神兽,还不知道品阶的神兽,荼苦苦心底发怵,始终不敢想。 祁仙看出她的惶恐,出声安慰道:“倒也不用怕,这都是假象,事实上修仙界已经没有倒海金离狸这种东西了。” 荼苦苦果真闻声罪恶感降低了些,然后不解的看向他,问道:“不是说一般灵兽都会有人刻意去豢养吗,为什么说在如今的修仙界中倒海金离狸已经不在了?” 祁仙指了指荼苦苦身后的丛林,他问:“你能从中感受到灵气吗?” 这虽然是一幅画,周围东西也都为假象,可是闻言主动引气入体的荼苦苦还是试成功了,并且惊讶的看着祁仙:“这里面的灵气竟然是真的?!” 祁仙却没有什么过度惊讶的地方,慢慢解释道:“这地方本来就有聚灵阵加持,从外界抽离部分灵气传入画中,也不是不可以实现。” 荼苦苦后来觉得也是,毕竟这地方好歹也是个模拟图,其他地方都惟妙惟肖了,那么灵气肯定是也要安排起来的,否则万一人在里面任务没做完,先挂了怎么办? 这时候祁仙又主动解释道:“倒海金离狸喜欢生活在灵气浓郁之地,如今的修仙界现况如何,想来也不必用我说,何况,它速度极快,是众多灵兽中唯一带主动攻击的神兽。” 好了,这下难过了—— 荼苦苦瞬间情绪蔫蔫,这还刷什么本,试什么炼,参加什么仙盟大会? 可恶,连个基本怪都刷不了。 祁仙看出她的情绪低落,笑了笑:“倒也不是那么难杀,倒海金离狸虽然速度快脾气大,但也同时思考较少,容易暴怒失去理智,只要你在前面顶着,我就能伺机杀了它。” 荼苦苦挑了挑眉,反问道:“为什么我抗伤害你输出?我不,我也想c起来。” “c……c什么?” 喔,荼苦苦晃了晃脑袋,一谈这个她就自觉带入游戏了,这带入游戏不要紧,她还把身边这位也给带入到游戏队友的身份中去了。 随即,她对着不解的祁仙描述道:“我是说,你帅你还聪明绝顶,所以你更适合做这个前面引诱的人,让我安心击毙它就好。” 祁仙挑高了眉头:“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就是在质疑我为什么让你抗伤害。” 荼苦苦惊了:“你不是听不懂吗?” 祁仙耸了耸肩:“我听不懂后面的,又不是听不懂前面的,字都明明白白放着呢,我再听不懂岂不是跟二傻子一样?” 荼苦苦咬牙切齿回怼他:“你简直是要聪明绝顶了兄弟,所以为什么不去抗伤,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去抗。” 祁仙不紧不慢回复她道:“因为不太聪明的人都基本皮糙肉厚,你嘛,皮不糙,就是肉厚,耐打。”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才道:“我本来就是死人躯,你想想,一堆骨架子被撞碎还怎么拼在一起嘛,咳咳。” 荼苦苦不吃他这一套,面上微微一笑:“别说,我都明白的。” 这下轮到祁仙面上笑开了,原以为她轻松答应的祁仙怎么也不会想出面前这个女人有多冷酷无情,她道:“我学过医,放心,到时候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块骨头都会给你拼的完完整整的,一个不落。” 祁仙笑不出来了,摊了摊手:“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呐,花花儿。” 好嘛,她又成为花花了。 她也学着祁仙摊了摊手,更加有声有色道:“你这样也让我很难办呐,仙仙儿。” 此时的“仙仙儿”似有所感,他试探的主动问道:“那究竟要如何才能使我们的花花儿主动出面诱敌,好让我伺机而动呢。” 果然,在他说完没多久后荼苦苦就直接狮子大开口:“这幅画归我,或者,回头借我研究几天。” 祁仙虽然诧异荼苦苦拿这幅画做什么,可是他也知道直接问想来荼苦苦也不会直接说,干脆闭嘴,干净利索的点了头。 “成交。”他道,笑意泛上眉宇:“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不如就给你练练手也好,看你修为,马上要破筑基跑去金丹了吧,不错。” 荼苦苦嘴一抽,关于自己实力被别人一眼就能探到底这种事也不甚避讳,就是被祁仙夸了自己修为进步这种事,还是头一次,感觉怪怪的。 后来她沉默的想了好久,终于有次在跟祁仙聊天聊到年龄的时候想起来了这次的怪异之处——这跟他在一起待久了,很难想象到受到控死的面皮底下会是一个几百年的老妖怪。 但是现在荼苦苦并没有仔细去体味这其中的怪异,只是少许怔愣后,还欣然接受了祁仙的夸奖。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发个贴什么的,上面配上个‘十年破筑基不是梦’,那我岂不是直接传遍修仙界。” 祁仙想也不想回她道:“大可不必,你已经被骂上灵牌顶峰了,每天新涌进的一批修士基本不是再去讨论明年进哪家门派,而是举修仙界之力,都在议论你。” 荼苦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慌:“只要我不看消息,他们人就骂不到我。” 想来她还叹息道:“可怜我就是去吃了一碗面的功夫,然后控制不住自己行侠仗义了一次,就没想到的彻底出了名,只不过是被骂出名的。” “哈哈哈,也是怪哉。” 祁仙笑了笑,似是疑惑似是感叹道:“这算什么呢?” 荼苦苦难过的附和他一句:“这算是让我黑化前的隐藏伏笔吧,然后我就黑化成功了,然后我就惊艳所有人再让自己领便当了。” 祁仙转头看着她评价道:“你总是说上一些奇怪的话,我有时候倒感觉你不像是个这里的人。” 第八十章 灵兽不背这个锅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倒没什么慌的,她还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猜对了,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而来。” 祁仙陪着她玩,顺问起:“哪里?” 荼苦苦狡黠一笑:“魔仙堡。”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祁仙受此感染,也禁不住露出缓缓笑意。 “魔仙堡,倒的确没听说过。” 荼苦苦还在那儿咯咯的笑,闻声回他道:“你当然没听说了,我诓你的,咳咳,废话别说,去做任务。” 祁仙点了点头,调转脚步,主动跟着荼苦苦走,约莫走了有一段路,荼苦苦回头莫名的看着他。 祁仙也莫名的看回去。 “不是。”荼苦苦摊了摊手,“这个地方我觉得应该让你来带路,仙仙儿,为什么我走在了前面。” 祁仙立马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是我带路,毕竟走的方向都反了,我以为花花儿主动走在我前面,约莫是……感情深厚?” 荼苦苦笑了,好一个感情深厚,他怎么不说情比金坚呢! 然在荼苦苦眼中厚脸皮的祁仙并没没有继续说下去什么,而是几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倒海金离狸这种神兽,一般喜火,我们刚刚去的那头尽处是冰山,所以根本碰不到它,还有可能会被其他东西给撕了。” 荼苦苦顺着他解说的方向看过去,努力看了会儿,果不其然看清楚了远处若隐若现的白色山尖。 她不由得心底一阵悸动,感觉上那里好似很冷,又好似不是那么冷。 看的呆了,竟然连祁仙唤她都没有听到,等荼苦苦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顶已经遭受祁仙的毒手。 草。 一种常见的植物。 荼苦苦抬头看了看这个怪哉的大太阳,以此推论,如果刚刚她们所见雪山的方向是南方,那么此刻要去的就是北方了。 越跟着祁仙往北走,荼苦苦越能看到这幅画中的古怪之处,也可以说是这个秘境的古怪之处。 北在这里仅仅代表着一个方向,这里的温度、气候、甚至土地空气都跟她平生见过的根本不一样。 这里的温度很热,也很冷。 就是那种,晒一会儿这光就照的你想扒衣服跳河冲凉冲动的那种热,但再过一会儿,你差不多就该暗暗地想这里的妖风什么时候才能吹完,已经刮的你寸步难行,马上冻死在此地了。 不断重复交替的温度让荼苦苦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明明上一秒还真热的要死,下一秒她就该搓手取暖了。 又送走一波冷空气,荼苦苦原地剁了剁脚。 一直走在她前面的祁仙这时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微红,却一副冻死的样子,伸出手探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摸到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 荼苦苦看他一脸正常的神色,以为是他修为高的原因这点小波动根本伤不到他,就委屈巴巴的开口:“仙仙儿,这里的妖风和热风要把我吹死了。” 祁仙再次拿出手看着微微动的衣角点了点头:“的确有点风,不过我已经是个尸体了,所以对些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喔对了,竟然忘了祁仙是个老死鬼了! 荼苦苦忽略掉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形容词,然后怒目而视:“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这是你修为比我高一直控制灵气抵御的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 祁仙面对她小孩子般牵扯责怪的反应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败下阵来先低头给荼苦苦认了个错,然后用足以气死荼苦苦的语气道:“可是这里也不会影响到人修。” 这话什么意思? 荼苦苦马上紧盯着他,祁仙笑道:“谁让你不是人呢,花花儿。” 荼苦苦怀疑祁仙这是在骂她,但她也找不到证据。 “沙沙——” 就在两人就着这个古怪的环境说事的时候,这地方本就没多少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声。 荼苦苦见状不以为意,但祁仙立马噤住声。 祁仙:“打实话说我来这里不过三四次,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有弄明白,你万事一定要小心,我怕护你不周。” 荼苦苦听到这儿不由得心底一暖,还未出声谢过,就被突如其来的寒芒闪了眼。 她寒毛瞬间炸遍全身,往后仰了个跟头,脚尖只轻轻一点,人已经倒退了原来的地方三四米之远。 祁仙自然也是第一时间退开,两人拧头对视一眼,再盯向地上那炸开的银色粘稠物,纷纷恶寒了一阵。 荼苦苦来这里打的怪算不得多算不得少,不过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粘稠物状的东西。 并且,这东西从附着在地上就有了生命似的,才过几秒,已经开始缓慢蠕动了。 荼苦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科幻频道里专有的东西。 她又接上祁仙的眼神,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却同时点了点头,荼苦苦指尖猛然窜出一股火苗,祁仙则是指尖一凝,先手几根冰锥放了下去,将那一滩银色粘稠物盯在沙地里,荼苦苦再一把火下去,将它烧了个干净。 最让人惊骇的是,这银色粘稠物的东西在被燃烧时还会口吐几声并不清晰的人言,荼苦苦听着倒像是什么“哥哥”“姐姐”类的。 难道说这东西是个群居? 不待荼苦苦多想,好似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似的,荼苦苦来不及闪避,就被脚下沙地里突然窜出来的小东西缠住了脚。 荼苦苦低下头看去,这是一个泛着莹莹橘黄色光的小小触手,触手上还顶着一个月牙儿形状的图案,萌的没边。 这异样被旁边的祁仙注意到了,他话没说一句就冲着荼苦苦扑来,弄的荼苦苦觉得自己躲避不及,差点要出手了。 可是这次有东西比她更快一步,她都没有来得及伸手,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刚刚还夸“可爱小东西”的玩意儿给拉了起来,并且身在阴影中的荼苦苦根本看不到这东西的整体面貌,只知道它嘴挺大的,想来她一个或许不够吃。 不过那也没办法了,祁仙也不好吃啊这。 不得不去荼苦苦心还是挺大的,都这时候了脑子竟然还有空给自己来个“神游天外”,可谓是勇气可嘉。 不过被臆测的祁仙可就没有这么大的心了,他一愣,立马朝着面前突然拔出来的庞然大物使劲轰出一掌。 然后——这东西巍然不动。 荼苦苦被它用身上那个长满了“可爱”之感的小小触手拎着,慢慢的慢慢的,这怪物身子在移动,荼苦苦也在移动,约莫有三四息的时间,荼苦苦终于看到了这一侧的祁仙,哦还有近在咫尺的牙的正面。 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只用眼神冲着祁仙求救,祁仙又是一掌拍去,只不过这一掌早在接近这怪物身上时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并不是荼苦苦因为害怕或者什么的说不出话来,而是这怪物太“香”了,一到近前,荼苦苦敢保证,这地方之所以草木凋零绝逼有这货的功劳。 说不定就是这货把这里的草木给熏死了,所以这里才没有什么草木,对了,还有这诡异的温度,这根本不像是一个灵兽能住的地方。 这时候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看戏看够了的山河龙灵反驳:“倒海金离狸那小东西本来就不好惹,常年住在干燥灼热之地所以才会脾气暴躁,我们神兽跟住在什么地方并不挂直接的勾。” 荼苦苦笑了,回怼它道:“管你神兽灵兽,住在这种地方要是敢出现,在我有能力的情况下你看我除不除你。” 山河龙灵还继续泼它的凉水给荼苦苦添堵:“要不你先解决一下面前这个大怪物的问题,好家伙,这东西向上都快捅破天了,诶不对,它的牙怎么在下面的。” 荼苦苦福至心灵,冲着出掌越来越频繁却没什么卵用的祁仙吼道:“哥哥打它上面,它是倒着的——” 祁仙丝毫没有犹豫的一掌轰了过去,然后随着恶寒不断的荼苦苦差点被晃吐了的时候,怪物身子果然有了变化,剧烈晃动起来。 荼苦苦忍着呕吐感,飞速的运用起自己全身的灵力,趁着祁仙第二掌拍过来的时候察觉到怪物一怔,就在这时候,她也奋力一蹬,终于是脱离了那只小小的触手。 站的远了,荼苦苦才明白过来山河龙灵那所谓的“捅破天”的高度是个什么高度。 直直耸入云霄,这不是捅破天是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怪物高度就不说了,起码云层下面还真看不到它全身,就是身体庞大,更值得一说的是,刚刚荼苦苦还在夸可爱的小东西,如今一看就更加让人恶寒了。 这怪物全身上下都是这种触手,触手下面就是这种眼睛,并且全部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荼苦苦,看的她寒毛根根反复炸裂。 祁仙见她没什么事了,这才在远处拧着眉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唤了一声荼苦苦,让她先走。 荼苦苦肯定是不会走的。 第八十一章 底线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倒不是她不想走,更不是她不愿走。 荼苦苦在心底咒骂一声:靠,今天可得要哉这里了。 没错,她被这浑身上下足用两个字——恶心,就能概括出来的怪物给用神识定住了。 定住了。 靠,这画轴果然怪哉,难不成自己还能死在这里不成。 荼苦苦悲哀的想,祁仙或许是个好人,她以前或许一直在误会他,但现在不会了,他给她带沟里,他就是个坏人。 那头祁仙见她久久未动,再怎么奇怪也在此时观望出了不正常。 “你别——” 祁仙一靠近,荼苦苦眼睁睁看他也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直直在原地立住了,不由得觉得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只能立在原地跟那头的祁仙大眼瞪小眼。 然后荼苦苦觉得自己眉间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努力的往里钻,直逼的她眼角氤氲出生理性泪水。 痛—— 趁着这时候,荼苦苦还瞄了一眼祁仙,见他没什么反应,但就一直保持着看她的眼神,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这个状态只能自救。 可是面对这越来越痛的开瓢感觉,荼苦苦很难想象到自己后期还会不会有什么意识。 难不成又要顺其自然的认这命死不死? 不,即使很痛,但谁知道这次她神识就不会战胜它呢! 她在识海中吼了一声山河龙灵,这时候才发现它已经好久没有出来过的荼苦苦心又稍稍凉了一截,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片混沌的神识塞进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越来越多,简直要充斥满荼苦苦的识海,然后占据她。 难道说,这个怪物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可怖,是个专门攻击别人神识的怪物? 荼苦苦暗暗猜测,心下却决定道:不,不可能让它得手,这片识海过了这么久才生出一棵光秃秃的树,才踏上修仙之路的她怎么可能就默默无名的栽进这里。 荼苦苦忘了听谁说过她的识海很特别来着。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特别二字只要是特别的东西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出现在修仙界—— 要么鸡肋无用,要么有着逆天的属性。 荼苦苦在偌大的识海中一边驱逐着黑雾一边寻找那棵冰晶一般的树的影子。 一扫,果然在角落似的识海“边”找到了那棵树的影子,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荼苦苦定睛一看,正是挂在枝头酣睡的山河龙灵。 她又冲着它叫了几声,不过山河龙灵好像的确出了问题,并没有回应她。 荼苦苦用识海探过去,轻轻碰了碰这棵“树”,可惜的是它并没有给任何反应,眼看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黑雾要塞满这识海,荼苦苦此刻心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要明白,你是在害怕它还是在恶心它。” 忽的,浓雾中传来一声极具柔媚的声音,只短短一句话,并没有在其中感知到危险,虽然看不见此人的面貌,但荼苦苦已经能为这声音主人自动匹配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大概……就像红漪那样的? 不过都这时候了,荼苦苦没有再多想,她不假思索对这个问题肯定道:“是害怕。” “哈——” 这回答引的浓雾中混进来的那人一阵轻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对付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它敢来你就吞了它。” 吞、吞了它? 荼苦苦根本没法想象这个吞了它,是个什么概念? 但面前这个从未现身的女子貌似并没有考虑让她明白,她更像是发布命令或者一旁解读似的道:“这片识海空间是你的,你可以随时支配它成为任何状态,自然也可以撕碎入侵这里的东西。” 随着女子的话音落下,荼苦苦的识海中雾气突然大躁,看起来倒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要开始为此反击了。 荼苦苦立马归定入神,不再考虑其它,外界那个开颅的痛感也顾不上了,不再抵触这些雾气的入侵,而是任凭着自己处于放空状态。 痛意越来越明显,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是一个奇怪的状态。 但荼苦苦在这种状态中摸出来了点不同寻常,她努力的尝试调动起自己的识海,识海中空空荡荡,她就将神识全压在面前这棵冰晶树上,以它作为媒介,开始尝试感知这片识海。 很快,就在一片黑色雾气中探到了头。 荼苦苦想:原来我的识海也不是很大。 若这话被得知详情的旁人听了或许会给上荼苦苦两刀,但荼苦苦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只扫了一眼就看到头了,这识海不仅空荡,还狭窄。 荼苦苦彻底跟这一方天地挂上了联系,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举一动都好像是你能控制的,又好像你只是以第三方视角观看着这个世界的人。 她开始着手吞噬这些外来“雾”。 味道肯定是不会出来的,这里毕竟是她的识海,可是很奇怪,明明在外界,定格住她的怪物明明让她又害怕又恶心,可是在吞噬它的时候,荼苦苦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或许是求生欲战胜了心理想法吧,荼苦苦发现自己还是挺强的,至少吞噬这怪物放在她识海中雾气一事,起先她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点点来,后面干脆她也不装了,基本上吞噬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越来越……觉得不够满足。 奇怪,这么多怎么可能不够呢。 荼苦苦想,看来以后遇到这种事就不是很担心了,而且吞噬这种事……还挺不错的,感觉。 黑雾中的女子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似的,又是轻笑一声:“这么吞噬可就太慢了,不如你试试……将它撕碎?” 荼苦苦眼前一亮,马上在识海中构幻成密密麻麻的网,这网一收,这雾果然就爆破开了。 并且有了隐隐退缩的行动。 荼苦苦怎么可能让它就这么轻易逃走? 她马上用这些“网”,将雾气快速扑杀,荼苦苦在此刻耗用了大量的精神力,她甚至听到了外界这怪物的痛苦嘶吼声。 可是没用了,荼苦苦心底一定,就是现在—— 识海中猛然炸开的宏光,将周围的黑雾扑杀殆尽,荼苦苦这波反扑可谓相当耗费精神力,等一切结束,她还觉得脑壳子里空空荡荡,没有缓过来。 只不过这时候虽然不见了黑雾,可是识海里出生的女子并未走,她又恰如其分的“点拨”荼苦苦道:“可惜,只吞了一点点,你应该直接吞了它的,这样一来你的神识肯定会变强。” “算了,还有一个,你可以趁机吞了他的神识。” 荼苦苦摇了摇头,拒绝道:“那是我朋友,我不能对他下杀手,何况就算在我面前的是个普通人,我也不应该平白无故去夺了他姓名。” 女子闻声不依不饶:“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他们,终究都会离开,但是我们不会,我会是你的朋友。” 荼苦苦正在研究自己的识海,此时终于发现了一个角落的波动有些不正常,她不假思索的把人用神识卷着一“扔”,如此算是舒服了。 过河拆桥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荼苦苦也不想的,毕竟对方算得上是救了自己命,这么说扔就扔,现在看来就是十分的不识抬举了。 不过感激归感激,道德底线她还是有的。 荼苦苦想,能听从那女人的话绞杀神识中的怪物,是为了自保,虽然不知道全吞噬后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只吞噬一点都会让她的弑杀欲兴奋起来,感受不是很好,哪怕浪费点精神力能绞杀还是绞杀了的好。 至于祁仙—— 祁仙一没害过自己,二来这一路上也的确没有利用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起码目前看来并没有,所以她也就根本不想伤害他。 何况——吞了祁仙的神识? 搞笑呢! 他脑袋里可是住着他爷爷的,荼苦苦至今难忘,想起来也有点恶寒,索性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 反正她不可能趁人之危的杀了祁仙,更何况她还要靠着这老兄让她爬出去参加仙盟大会呢。 结束了脑海中一系列的想法,荼苦苦睁开眼,刚刚高度还能捅破天的怪物早就又蔫成了小小一只。 可是这次荼苦苦已经无心再欣赏这怪物的长相了,她迈过这地方,一步步的朝着祁仙而去。 到他近前的时候,祁仙猛然睁开眼。 荼苦苦吓的一哆嗦,而后瞪他:“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好继承我那恐惧的心灵吗!” 祁仙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荼苦苦怒气冲冲的,然后咧嘴笑了一下,这一笑把荼苦苦给笑愣住了,主动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没事吧,怎么傻了。” 荼苦苦关切的问道,却被祁仙拉住衣袖,祁仙起码直勾勾盯了她有几息的时间,然后“啪叽”往她这边一倒,不省人事了。 这…… 荼苦苦看着恰好嗑在她孱弱肩头的祁仙,不由得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好像……不太对劲? 明明经历了一场恶战,神识与心灵皆受损的人是她,怎么一过来祁仙先倒了呢? 第八十二章 乌苟寿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背着一个祁仙,荼苦苦骂咧咧的就没断过。 离谱,简直离谱。 任谁也想不到主动倒的那个会是祁仙,要不是怎么都叫不醒,荼苦苦铁定以为他演她呢。 背着祁仙,荼苦苦倒也没对着他真正的有过什么怨念,就是骨头有点硌得慌。 再加上这地方诡异的很,越是往前冷热交替的妖风就吹的她更加难受,实在遭不住了,荼苦苦就把祁仙往地上一放。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可巧,这鬼地方连个植物都长不出来,地势多为软沙,很少能看到什么山洞之类的。 正逢荼苦苦一偏头,好巧不巧的在不算远出的小山丘高度的坡上,看见了一排茅草屋。 虽然她也微微纳闷了一下,但想来在这个模拟的图中连那种庞然大物都能搞出来,这突然出现一个茅草屋也不是那么奇怪。 说不定这里面还会出现“人”呢。 荼苦苦不疑有他,再次背起睡美人祁仙就奔着山头而去。 越是靠近,荼苦苦脸上的笑意就越开,因为她看到了烟火,有烟火,就真的有人修。 待荼苦苦背着祁仙抵达茅屋边的时候,整个人愣住。 屋子里正低头誊抄着什么的人也抬头愣住。 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乌前辈?” “荼苦苦?” 两人同时出声,荼苦苦甚至忘记了背着祁仙呢,一撒手差点将人给扔了。 乌苟寿见状立马指挥者荼苦苦将人背到茅屋床上,他边搭把手边问起荼苦苦:“怎么回事,上次最后一遭你是去了哪里,没跟上来吗?” 荼苦苦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故意对这前辈有所隐瞒,只是她觉得发生的事貌似有点多,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反观乌苟寿是以为她有什么隐情,就主动打断了这个话题。 “行了行了先别想了,这人谁,怎么回事又是?” 乌苟寿指着祁仙问道,他皱了皱眉,一脸青胡渣的模样还是丝毫未变,但面上多了层阴郁:“你们去惹那个梦魇兽了?” 梦魇兽? 梦魇兽是什么荼苦苦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是那个看起来体型大到炸的庞然大物吧? 荼苦苦不得不把刚刚她同祁仙两人如何进来又如何出事的过程仔细跟乌苟寿描述了一遍。 乌苟寿在一旁听的也是心惊胆颤,但当他听到荼苦苦说道:“然后我在识海里就把那个黑雾给撕碎了”的时候,蹭的一下坐起来。 “你进清音殿了?” 荼苦苦摇摇头。 乌苟寿又问:“那是没进去,转去自学了?” 荼苦苦又摇了摇头。 乌苟寿虽然跟她分开多时,但面对荼苦苦就没有客气过的时候,他大掌一挥,“啪”的一下拍上荼苦苦后脑勺,凶巴巴道:“那是干嘛去了,该不会去走什么邪门歪道了吧?” 面对乌苟寿的质疑荼苦苦并没有生气,毕竟这也是前辈关心她的一种方式嘛,她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前辈,我去走体修了。” 乌苟寿吃惊的睁大了眼,万般不信的眼神在荼苦苦身上乱戳,直至他反反复复探查了足足有三四遍之余,发现离开的这段时间荼苦苦体内虽然灵气不显,但也的确灵脉完好,大有一股磅礴之气在其中。 虽然任他如何再探也探不出来个什么,可是这话与荼苦苦的这些表现出来的东西,足以说明,面前这个跟他分开不久的小丫头,的的确确是能修炼了。 听她说的轻松,可乌苟寿却也明白体修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走的,荼苦苦这种性格定然不会主动去练,铁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让荼苦苦铤而走险的走上了体修的路子。 他还待嘱咐荼苦苦几句,就听荼苦苦道:“前辈,要不您先看看躺床上的这位还有救吗?” 喔,还有个人呢,乌苟寿差点把他忘了。 他撸了撸袖子,大手一挥,就把祁仙的上衣给扒了个光,荼苦苦看在眼里,正准备不声不响的退出去,乌苟寿却眼尖的叫住她:“回来,跑什么,都是你相好的还害羞呢?放心,我又不嫌你影响我救人,进来陪我说说话就好。” 听到这话,荼苦苦嘴角就更加抽搐了,她解释道:“不是的,他并非晚辈的……相好。” 乌苟寿听闻点了点头,似乎是有点失落又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不行啊你这,距离这么近你都没有把他拿下来,长的还行,修为也还行,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 荼苦苦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挡过去,索性对这乌苟寿表达道:“晚辈只想一心修仙证道,男女欢爱一事,实在大可不必。” 本以为乌苟寿就此打住,毕竟一些前辈遇到了这样回答的后辈都会加以赞赏,就算乌苟寿离谱,但想来他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但终究还是她荼苦苦棋差一步—— 就见乌苟寿手间泛出一阵金光,在祁仙的身上画着什么,一边画还一边分出神来嘲笑她:“得了吧你,单身就说单身,哪有那么多理由,诶我知道啦,是不是这小白脸看不上你呢,你追不成功?” 乌苟寿头没扭过来,但那听起来洒脱不羁的声音就足以让荼苦苦抓狂的轰他一掌。 不行不行不行,他手下可是掌管着祁仙的命呢,荼苦苦深吸一口气,压住了。 这时候就听见乌苟寿那不怕死的继续道:“诶这你放心,你既然与我有缘,我这个做前辈的铁定会向着你,明后天等这个小白脸醒过来,我就跟他说是我救了他命,他必须同意跟你结成道侣,否则我就一巴掌再给他拍成傻子。” 荼苦苦可受够了他,她现在恨不得把他拍成一个傻子。 但她同时也没有落下刚刚乌苟寿口中所说的“明后天”这几个词,随即惊讶问道:“那场大战,我见他也没有受什么波动,以为他也没事来着,怎么会伤这么重?” 乌苟寿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中动作不停,口中蔑视道:“你以为这地方是让你俩过家家来的吗?” 他冷哼了一声:“你们也不瞧瞧这秘境画出自谁的手笔,就敢拿来用?法术没长进多少作死却是有一套。” 荼苦苦听闻他这话挠了挠头:“这也的确是晚辈的疏忽,主要是仙盟大会即将开始,晚辈这不是寻思着既然有帮助,那么就一定得试试,结果……” 结果就试出事来了。 这时候乌苟寿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随意的将把祁仙的上衣一拉,给他勉强盖住,然后回过头又坐回了他原来的地方。 “你也坐,我有些话同人讲讲。” 荼苦苦应声坐下,乌苟寿虽然一出来就对着她嫌弃颇多,可是仍旧没有忘记做一个称职的npc,为一头雾水的荼苦苦做一个免费的解说员。 约莫听乌苟寿讲了有一会儿,荼苦苦才完整的将她进来与发生的诸事听全了个大概。 大概就是讲这个秘境图出自某个当代绝学之手,原本只是性质来了,随意一画,可是让他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画不仅在修仙界卖出了高价,还被器修阵修大能看中了,在这画里加了更多的东西。 后来画在一场拍卖会上所失,再没有人知其踪迹,连参与其中的几位大能也对此没有一点消息,也就逐渐淡出人们视野。 “当然,你所见的我,也并非真的是‘我’”,乌苟寿同荼苦苦解释道:“我当年实在无聊想试试这画中世界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又不敢玩真的,就听从旁人的意见把分身扔了进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出不去。” 荼苦苦听完后哭笑不得,不过也多亏乌苟寿分身没出去,否则留她在这里,祁仙的死活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救。 “对了,前辈。” 荼苦苦看着昏迷的祁仙,同乌苟寿疑惑问道:“为何我不受那怪物的影响,反而是一直跟怪物没什么交集的他出事了呢?” 乌苟寿也看了看祁仙,然后一笑:“他背呗。” 荼苦苦:…… 许久不见了,乌苟寿前辈这气人的功夫依旧是稳如狗啊。 不过嘲讽完乌苟寿还是细致的解释道:“梦魇兽这个东西,攻击人的识海,最恶心的还是它会把毒液不知不觉注入到人的体内,段时间内就可以伤害到五脏六腑。” 乌苟寿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主动问起荼苦苦:“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荼苦苦虽然愣了一下,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乌苟寿的问题。 “祁仙,他说他是祁仙。” 乌苟寿也笑了:“那你觉得他是他吗?” 见荼苦苦沉默,他又道:“换个说法,那你觉得他真的跟传闻中的祁仙一样吗?” 荼苦苦对此摇了摇头:“不一样,他大概的确有些怪,有点憨,但相处这么久倒也的确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他还极其讨厌血,更别提扒皮这一说。” 讨厌血这个小细节,是荼苦苦跟相处中无意间发现的,从而也就更加让她怀疑,面前这个,或许根本不是祁仙。 第八十三章 出不去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也不明白乌苟寿跟她扯这个做什么。 看样子他跟祁仙也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想来也就是跟她随口一谈。 果然,乌苟寿不过问了两声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带着初来乍到的荼苦苦参观似的出了茅草屋。 一路上没遇到过什么奇形怪状的兽,当然,也不可能再遇到点什么人了。 荼苦苦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乌苟寿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听乌苟寿反问她道:“你知道,这画谁画的吗?” 这个荼苦苦还真不知道,她甚至在此前根本不知道画还可以这样用。 乌苟寿也不说话,一直看着她笑,笑的荼苦苦毛毛的,抚了抚双臂:“不是……别吧前辈……” 荼苦苦忽然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然后像是为了要给她映证这个想法似的,乌苟寿笑着指了指自己:“当时喝醉酒,耍了个酒疯,非要跑来这里画画。” 乌苟寿摸了摸有点胡渣的下巴:“然后吧,从剑上摔下来摔山头上了,结果一抬头便是整个秘境,一画就是美景。” 荼苦苦酸他酸的牙疼。 只不过她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好笑道:“那前辈呢,为什么这画流落在外面,前辈的分身却在这里?” 乌苟寿老脸一红,不自在道:“这是个意外,咳咳。” 原本荼苦苦就注意到,越往这北方走,这里的温度就越怪异,丛林和植物就越稀少,起码有时候还有个山丘可以挡挡视线,但直到被乌苟寿带来了一处山丘后面。 这之后的地,可谓就是最常见不过的平原地区了。 荼苦苦甚至觉得,这被光照耀的地面在闪闪发光,那种沙漠之光的景象在此地一览无余。 乌苟寿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大镰刀,荼苦苦正出神看着面前这景色呢,余光忽然瞥见,不由得吓了一跳。 乌苟寿安抚道:“没事儿,我又不吃花,我拿出来砍竹子的。” 荼苦苦没听明白,这时候忽的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妖风真是奇了怪了,它快冻死……” “我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身旁的乌苟寿忽的一镰刀扑向自己正面前的沙地上,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到的还是感应到的,等乌苟寿提着一截晶莹剔透的东西过来的时候,荼苦苦傻了一秒。 “这是……” 荼苦苦惊讶的看着他手中拎着的东西:“这这这……” 乌苟寿给她补上:“这是竹子,在这鬼地方唯一能啃的。” 荼苦苦摇摇头,没见过。 乌苟寿可惜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两秒,看的荼苦苦又开始不自在起来,不过他这次主动出击:“前辈,我们在外界,都不啃竹子的呢,这几年也就常常能在个山头看见,今天要不是您提起,我都快忘了。” 乌苟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好得很,不过我记得你不是穷比吗,怎么又吃得起饭了?” 荼苦苦也跟着乌苟寿踏进那边的平原地带,就很奇怪,这会儿功夫乌苟寿已经砍了有三四根。 不过闻声她还是非常不满(优雅)的回怼了几句,顺便把同他分开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林林总总的给他说了个大概,最后听完的乌苟寿恍然悟了一句:“也就是说你现在又跟着你师傅混吃混喝了。” ?什么叫跟着她师父混吃混喝,荼苦苦表示自己一直都是很努力的试图养活自己的。 虽然现在看来也还是不尽人意。 “对了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分身会在这里,既然是你画的画,难不成还能困的住你不成?” “啊这个啊……”乌苟寿将镰刀收起来带着她往回走,闻声挠了挠头:“这个画虽然是无心创出来的,可是那时候也巧,恰逢被一些同辈佼佼者看到,这一来二去的起哄,所以也就在其中出现了多重阵法,我原本倒是想试试玩玩的,可是一不小心玩大了,就把自己困这里了。” 荼苦苦仍旧很好奇:“怎么个玩大法?如果我们任务做完了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把前辈带出去?” 乌苟寿想了想先回答了她后一句:“按理说应该也可以,爷就不信就他那破阵法还能一直强留着我不成。” 关于乌苟寿口中的他,荼苦苦想,应该就是那位画阵的大佬了,只不过她还没有再向乌苟寿多做更多的打听,就听他自己开启了回忆往事模式—— “说来话长,在这之前没去处的时候吧,我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次次都跟回家一样,根本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留在这里。” 到了茅草屋,乌苟寿将手中晶莹透明的一根竹子塞给荼苦苦,自己也拿起一根,竟然是直接啃。 荼苦苦也跟着他咬了一口,入口没有一点硬邦邦的感觉,只能给出一个清脆甜甘甜的评价。 然后她就察觉到丝丝灵气充斥在她经脉里,味道虽然很淡,但这东西貌似还不错。 没等她做过多的回味,荼苦苦下一口就差点因为乌苟寿的话而噎住。 乌苟寿道:“所以有时候一进来就喜欢东闯西闯的,惹事惹多了就跟那些灵兽打架,干架干多了,也不知道自己杀过多少,总之天长地久,有天我再踏进来的时候给我的任务竟然是击杀倒海金离狸,可恨的是这东西我就杀过一次,我跑了这么久,就没再见过一次。” 明明是入口即化的东西,荼苦苦此刻却觉得很噎得慌,噎的喘不上气。 “咳咳咳,你说……你说啥呢?这里就一只倒海金离狸?” 乌苟寿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昂,我自己杀的我还能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都快把这地方的阵破了,也没再瞧见另一只倒海金离狸。” 荼苦苦听了表示很快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乌苟寿:“好巧哦,我们的任务也是击杀倒海金离狸呢,前辈。” 乌苟寿:…… 他巧它妈。 “怎么回事?认真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自然是认真的,这下好了,我的仙盟大会不仅去不了了,倒海金离狸没了,我们仨也别想出去了。” 乌苟寿表示他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梦,荼苦苦不来也好,来就是让他心情添堵的。 等等,这不对。 乌苟寿敲了敲桌子,敲回心情低落人士荼苦苦的注意力,他问:“如今你们人在哪儿呢?” 荼苦苦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在你面前啊,我,你屋子里床上还躺着另一个呢。” 乌苟寿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蠢,我是问你你们两个人在哪儿呢,进来之前?” 荼苦苦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城北的小街上看到了一个客栈,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客栈被祁仙给预定了房间,然后糊里糊涂以为自己占便宜了的荼苦苦出不去了。 听她的描述,乌苟寿恨铁不成钢道:“要你何用,你师傅咋没把你扔了的,养这么大脾气想来得好到炸。” 荼苦苦捂着脑袋表示委屈:“那不对,付启老头儿脾气一直在他该有的时候自动变换,他这个老狐狸第一次养徒弟,虽然没扔过我,但他骂过我的次数每天都数不过来,嘤嘤嘤,我好可怜,前辈就别再去跟我师父告状了吧。” 乌苟寿见鬼似的看了荼苦苦足足有两秒,然后一偏头,大有杀人的气势进了内屋。 想到祁仙,荼苦苦觉得不对,她立马跟着进去,正好就见乌苟寿拿着镰刀在往祁仙身上比量。 荼苦苦连忙叫住他:“前前前辈,刀下留人。” 乌苟寿转过头来阴测测的一笑:“快想,再想不起来就把这小白脸砍醒,让他回答我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荼苦苦咬手帕式委屈,然后飞速转动脑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是看过这个客栈的名称的,她大喊:“是岚云,岚云客栈。” 乌苟寿心满意足的收起自己手上一直举着的镰刀,笑容可掬道:“这就对了嘛,你等等,我切换一下自己,让我来救我们。” 喔,会分身真的了不起。 乌苟寿说完之后就坐在那儿没了声,荼苦苦明白他这是去切换他自己的大号去了,也就没有打扰,反而在一旁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他的茅草屋来。 有一说一,这茅草屋起码“盖”的挺精致。 不过这茅草屋虽然大,却也显的跟空旷,许多荼苦苦自己能想到的东西这里都未添置过,完全跟付启差不多的设定。 虽然付启这些年也因为她而在洞府和房间里添置满了东西…… 荼苦苦还出神中,这时候乌苟寿却轻松道:“好了,我正在让我赶过去,你们要去仙盟大会哪里?” 好家伙,还能双开。 荼苦苦赞叹了一声,这就是元婴修士的魅力吗,这牛逼哄哄的设定,她以后也要这样玩! 看她愣住了,乌苟寿又暴躁的问了一遍,跟他怼惯了的荼苦苦丝毫没有慌,反而点了点头,一脸希翼:“前辈你是要带我们过去吗?” 乌苟寿斜瞥她一眼:“不然我把画烧了,我报废一个分身,让付启报废两个第子?” 说完,他还喔了一声自动更正道:“那小白脸还没做上门的呢,算不上青灵山弟子。” 荼苦苦皮笑肉不笑看他秀。 第八十四章 萧家二公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萧家仙会一共开了有两天有余。 第三天上午,陆叁生将头从酒堆里抬起来,却发现那个一向博古知今的青灵山大剑修早已经没了身影。 付启把人喝倒以后自然就离开了,这萧家哪有他徒弟重要。 亲自接到了付子之与文桉桉,又从他们两个口中大致了解到了荼苦苦的事情,也没有再施加什么压力,对于他们两个更是没有提起过一嘴锦悦的事情。 反正替身已经死了,他暂时抽不开身,否则他指定是要好好窥探一下这其中缘由。 将人明目张胆送上青灵山这种事,他付启还是头一次知道世界上存在这种脑瘫。 出乎意料的,付启还没有主动去给身边这两只找住处,当天却在当天下午收到了萧嘉年的主动邀请。 付启自然带着两只欣然前往。 只是没想到,到了地儿以后见到的却不只有萧嘉年和他大儿子,旁边这竖着还有好几个,打眼望去付启愣是没认出来一个。 失策了。 付启捋了捋胡须,抖出他老狐狸的笑来,跟着对面坐起来的萧嘉年进行热络的寒暄。 他不等萧嘉年主动说,就先推出来了付子之与文桉桉,接受到萧嘉年的一阵“年少有为”的夸奖后,付启不带任何缝隙马屁的将萧嘉年与他身后的大儿子萧天禄拍了个满圆。 然后他顿了顿,迟疑老向萧嘉年的身后,萧老狐狸立马笑着推出来年纪看着最小,却是站在这群人最前面的小弟子,介绍道:“这是我门下的第十三个弟子,伏台,剩下的分别是我五弟子克白、七弟子尧天、八弟子段毅。” 几人立马又跟付启行了礼,付启笑眯眯的也一并给他们夸了,又跟萧嘉年互相客气了几句,这才落了坐。 萧嘉年今日几番听的荼苦苦的名却没见到过,也没有看付启其实,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付启老哥,咱们明日上午,可就是是仙盟大会的入场了,这云楼城境一旦关闭,可能很难从外面打开了。” 没错,这场试炼的开始报名根本不通过正常手段来进行,凡是要参加的修士,不仅要经历后期的重重磨难,哪怕在前期,他们也必须要经历过一道“心镜”的试炼,通过的人就会收到秘境的祝福,把他们送往“星海空间”里面等待下一场测试,而没有通过的人只好驻足在外面等待离去。 因为这是几家合力创建出来的东西,所以规则一事其实参与的人员都清楚的很,萧嘉年这么说只不过在旁击侧敲的打听荼苦苦的下落。 付启却没有管萧嘉年为什么问起荼苦苦,他笑了笑:“这半天时间想来又得有不少人能涌进城。” 萧嘉年哈哈哈笑了笑,也附和点头道:“的确,这次仙盟大会来的人仿佛是比以往多了,话说,近两日总是从灵牌上看到荼苦苦的影子,那小丫头可还好?” 一提起荼苦苦,付启多打起了一分精神,面前还笑意盈盈回道:“挺好的,就是这次临行前让她接了个任务,怕是今日下午才能到。” “哈哈哈……如此甚好,说实话许久没见过这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如今什么模样了。” 启明眼神扫过萧嘉年如今手中还捏着的灵牌,那意思很明显:你明明知道。 萧嘉年咳嗽了一声,又向旁边萧天禄:“说起来,你二弟呢,其他几个有事回不来就算了,你二弟怎么也没消息?” 萧天禄听到萧嘉年提起那人就忍不住冷笑,可他面色上没有过于直接表现:“回禀父亲,我许久前已经派人给过二弟传达消息了,可想来应该是二弟有旁务在身,儿子至今没有他的消息。” 萧嘉年听到这里哼了一声:“简直混账,以为自己长两个本事就能成仙了,他若不想回来就让他——” 滚字还没说出口,门口小童没拦住人,愣是跟着惊愕的萧嘉年身后众人齐齐对了个眼儿。 “父亲。”乌苟寿先是对着坐上的萧嘉年行了一礼,而后将视线转到青灵山这头,这下表情可就热络多了:“看前辈气度不凡可是青灵山付启前辈?” 付启捋了捋不多的胡子咧开嘴:“没想到居山头这么久还能被小辈们给认出来,也是我付某人荣幸。” 乌苟寿立马又一行礼:“前辈谦虚,能在此地见得前辈才是我乌某人的荣幸。” 眼看萧嘉年的脸色开始变暗,付启笑呵呵的把马屁互拍这种事也带上了他,若是荼苦苦在这里估计早已经抽着嘴无聊的看三只狐狸的大戏了。 倒不是她嫌弃什么,主要是这种互拍马屁的功夫估计很少见能有人拍的跟付启一样的。 尤其是这个乌苟寿。 在这个互拍群体中,以付启为主导,萧嘉年老奸巨猾,乌苟寿游刃有余,这就显得一旁一直想插嘴却没有机会的萧天禄很呆。 不过就在萧天禄脸色越来越不看之际,付启这个老狐狸及时止住了话题,转而对着身旁一直当背景板的二徒弟道:“你师姐呢,怎么还没有来?” 付子之尽职尽责的要去找,却被乌苟寿拦住。 “这位兄弟,你先慢着。” 乌苟寿这一出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没什么别扭的自来熟笑了笑:“能否带我去一趟,实不相瞒,前不久危难之际幸得被荼姑娘所救,又因为别的事走的急,没有好好道谢,这次不若带着我,铁定与她好好道谢。” 乌苟寿脸上的笑看的人很舒服,既没有过于礼貌官方化而使人觉得疏离,也没有因为太过热情而让人感到不适。 何况他现在可是顶着个跟他爹差不多年龄的脸,让人看了也只会觉得这是个温和的……前辈。 付子之没有理由拒绝,这些小事之间付启与萧嘉年也基本上都是秉持着不掺合的态度,所以刚回来跟两人拍了一堆马屁的乌苟寿,招呼都没有跟后面打,又踏着大步跟着付子之出去了。 留下在原地的萧天禄很不悦。 他瞪了一眼身后边此刻畏畏缩缩的克白,拦人的任务是他下的,但具体却还是放给克白做的,只不过没想到这都能让乌苟寿那个灾星回来。 实在是没有—— 那头付启已经又跟萧嘉年聊上了,在场的小辈们该见的也见了,萧天禄招了招手,克白便率先低头退走了,萧天禄见伏台还在那里,欲上前谈话,等走到文桉桉身边的时候却脚步一顿。 此女子好生特殊。 竟然是越看越惊艳的感觉,萧天禄停住了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伏台,没有再多想,低声跟文桉桉交流了几句,后又提议带文桉桉去萧家的山脉转一转,文桉桉来了兴致,点了点头。 走在路上,文桉桉不好似经意冲着萧天禄问起:“那个最后过来的道友,也是萧家人?” 萧天禄笑了笑,神情中带上一抹不屑:“奥你说他啊,嗯……也的确算是,说起来,得亏他还有点天赋,否则依他的人,早就该滚出萧家了。” 文桉桉温声接道:“怎么了,是他人不好相与吗?” 萧天禄这几年一直在萧嘉年身前办事,经手的东西多了,说的好听点叫他眼界也就高了,难听点就是一无是处,拿着个身份到处压人一头。 听到这里,萧天禄神情中又流露出些对乌苟寿的轻蔑之意:“这些都是家丑事,你若感兴趣,我以后便告诉你,现在我们不提这个,萧家山头下倒出现了一家养颜丹的店,带你去逛逛?” 文桉桉没有被付启带出来过,但面对这种事也显得游刃有余,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文桉桉只微微犹豫了一秒,便点头答应了。 养颜丹,顾名思义,一般都是丹修特意炼制过来卖给修仙界中那些女子的,女为悦己者容,这天下没有那个女子没有不爱没过。 只不过养颜丹数量不多,炼制的修士也都是随缘炼制,丹修不差灵石身份来头,且神出鬼没的,找人也不见,所以在某片地域出现养颜丹,这种东西暂且也会在那里算得上是个十分抢手的东西了。 能开的起一家丹药店,想来这背后是有坐居的丹修,这店家身份倒不小,能让丹修给他打工。 —— * “你能不能轻点,要死了——” “再说废话我现在掐死这小白脸。” 荼苦苦马上噤声了,她怨念的看了一眼乌苟寿,又担忧的看了一眼被乌苟寿拎在手里的祁仙。 像这种美好的下午,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三个会怎么出去,但荼苦苦很明确的知道祁仙这状态会很难活着出去了。 乌苟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说什么怕荼苦苦继续背着祁仙外面出去了会爆炸什么的,害死祁仙,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他自己,将祁仙拎在手里了。 荼苦苦深深的看了乌苟寿一眼:“他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但现在吧,我觉得他能在你手里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乌苟寿低头看了看,立马拒绝:“不可能,我指定不背。” 第八十五章 分散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 被叫走还乖乖给乌苟寿打工的付子之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正在跟乌苟寿分身互撕的荼苦苦和拎着祁仙的乌苟寿分身,几人在原地干瞪了好一会儿眼。 这场面感觉怪怪的,荼苦苦挠了挠头。 能不奇怪吗,大号跟小号撞到一起的乌某人,荼苦苦此刻看了很想笑。 嗯…… 怎么说呢,大号乌苟寿挠了挠脑袋,跟自己眼瞪眼这种事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放在一个屋子里,可能是人太多了吧。 咳,小挤。 当下,荼苦苦提议出让小号乌苟寿去藏祁仙,大号就带着他们再回到萧家去跟付启碰面。 对于乌苟寿的身份,荼苦苦之前就隐隐约约猜测过,只不过世家弟子长老太多了,数不胜数,能碰到一个也不算奇怪,荼苦苦早就揣测过乌苟寿的身份,只是没往萧家这里想过而已。 可惜,棋差一步,几人赶到的时候就听小童说萧嘉年跟付启早早去了仙盟大会那边提前“看场”,到底没见着人。 乌苟寿顿了顿,转过身来对着两人道:“既然如此,你们既定的同行之人是……” 付子之先开口:“我们三……” 荼苦苦急忙打断他:“咳……我可能,又暂时无法与付师弟们一起了,临来时结识了一小友,为人不错,就是也同样落单了,要不是出了进画这意外,我本来是要去找他碰头的,届时我们会一起去。” 付子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乌苟寿也意味深长的看了荼苦苦一眼,荼苦苦不敢去看付子之,但她瞪了一眼乌苟寿。 意思是:“你知道内情又怎样?敢说出来你死定了!” 乌苟寿缓缓笑了一下:“那也好,我正好也有别的事安排,就不同你们一道了,到时候还是大会再聚吧。” 付子之瞧着荼苦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终究把这话给憋了下去,闷闷的点了点头。 几人散伙以后,荼苦苦马上给乌苟寿传音问祁仙的位置,乌苟寿马上详细的给她说了位置,后来又传来几声戏谑的话,一听到小白脸祁仙这几个字,荼苦苦牙疼的回怼让他闭嘴,自己则抓紧时间赶去了乌苟寿口中的小院。 萧家不似青灵山剑修大派,他们的居住的地方也不像是山头,只能说地势浩大,是围绕着山而住,恰好又被这一座大城给裹住,所以整个萧家的主要分布位置,一般人过来或许真找不到。 荼苦苦离开了萧家,顺利的找到了一条街头的乌苟寿口中说的自己的“寻常小院”,差不多在这小皇宫里转了几圈后,荼苦苦终于在一座阁楼竹林间躺椅上见到了祁仙。 嚯,这满满的逼格之气让她猝不及防。 估计是分身已经有了别的任务,荼苦苦在这个地方转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乌苟寿的分身,反而看到了他留下的纸条。 “竹林间有聚灵阵,多让他躺一会儿依他的体质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来。” 聚灵阵? 不止吧。 荼苦苦只要稍微凑近祁仙,不仅能感受到这浓郁百倍的灵气扑面而来,还能在其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不过她不懂的什么药理,所以乌苟寿给祁仙用了什么药她也是不懂的,荼苦苦只知道自己与祁仙算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太阳落到傍晚时分,天际还留着个火红的尾边,残阳的尾巴一点一点落下的时候,荼苦苦正在祁仙旁边打着坐,忽的感觉脸上有点凉,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 但很快她就耷拉着眼皮一巴掌将祁仙挠她的竹叶拍飞。 “呦,弱美人醒了啊,我这英雄救美、跋山涉水、人情世故出场费,让你报销一下,这很有道理吧?” 祁仙听到弱美人三个字,脸当即黑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的很好看,附和荼苦苦道:“这当然,该有的还是得有,以后肯定慢、慢、还。” 荼苦苦躲远了点,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劝道:“你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我怕明天的第一场测试‘问心’你都得出问题,友情提示,某些娇弱美人可是刚醒,他昏倒时候很美,但我背他的样子不知道有多狼狈。” 祁仙笑了笑:“辛苦了,可是我必须要去。” 荼苦苦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去,但又觉得问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索性不问了,跟他瞪了会儿,瞪累了,就开始继续打坐。 “你抓紧时间躺回去休息,这里是乌苟寿前辈的院子,人家特意救的你,回头记得还人情,哦对了,你那儿有易颜丹没有,我告诉我师弟说不跟他们一道了,准备跟你……” 说了大半天对面人也没个声儿,荼苦苦睁开眼,就见祁仙笑意满满的看着他,那双眸子太过澄澈,一时间就会让人不经意坠进去。 荼苦苦呆了一呆,脑抽风的问出来了一个一直以来怀疑的问题:“你真的是祁仙吗,精致的跟假的一样。” 祁仙一愣,然后大声笑开,一改常态的出现了点别的气质,他反问道:“你真的是荼苦苦吗?那个修了十年无长进,那个青灵山吃个饭就把别人揍一顿,那个欺压师妹跑去做人间国师的青灵山剑修?” 没有等荼苦苦的回答,他反而自己接自己的话道:“不是的吧,我想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这其中一两个问题,可是剩下的,你怎么证明自己?” 祁仙笑了笑。 “这世人都是靠着别人的眼睛去看世界,靠着别人的耳朵去了解别人,修仙一途漫漫且无法看得到尽头,可是唯独活出一个世人皆知的美好形象,最难且最容易。” “蓬莱仙佛素有真佛之称,付启真人素有剑圣之名,魔域名讳时至今日传进修仙界仍旧会引起躁动;殊不知蓬莱仙佛早已因心魔之乱闭关不出,付启剑圣百年之前屠过的妖魔能填埋整个青灵山,魔域早已经打通修仙界的暗道,跟往来诸大家门派交易不绝。” 祁仙敲了敲荼苦苦的脑袋,语重心长呢叹了口气:“表面而已,别相信你的眼睛。” 无端被教育了一番的荼苦苦:……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相信他了—— 祁仙也不再多话,被荼苦苦盯着躺回了躺椅上,借着乌苟寿聚灵阵的加持,一晚上硬是给自己来了个“大补”。 从真正能修炼开始,她貌似也已经习惯不睡觉了。 荼苦苦想,修仙可比升级考试难多了,一不小心把命折了不说,筑基以后每升一段还会遭雷劈,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其中的风险可不是她一个本该安安稳稳过完大学生活的金融秃头该担心的问题。 天蒙蒙亮的时候,荼苦苦停止了打坐,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看向祁仙的位置,奇怪的是,祁仙并不在那里躺着。 荼苦苦左右转了转,刚到小阁楼门前准备推门,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踱来。 荼苦苦转身,祁仙正提着几袋吃的东西绕进来,周围都是竹子,将这四四方方的小空地圈了起来,给人一种露天房的感觉。 不用祁仙多说,他只消招了招手,荼苦苦就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围着他转了。 “吃的!” 祁仙笑着点了点头:“吃完再去?” 荼苦苦点了点头:“那当然!” 不过问完祁仙就后悔了,他完全没考虑过吃货对于没事的享受有多看中,后来,还是祁仙一手拎着没吃够的荼苦苦出了门。 “进去以后,等时机成熟时候就不跟你一起了,今天想来更多的人抱着的态度是站伙,你倒时候看眼缘,逮住哪个就去哪个。” 荼苦苦表面上点点头,实际上根本懒得听祁仙的唠叨,她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抱团固然是好,可是这是人是鬼的地方,除非遇到熟人,不然就算抱团,也当然是跟着付子之和文桉桉靠谱一点。 跟着主角有肉吃这句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都是穿越前人们得出来的经验之句,荼苦苦十分看好自己,就算前期落单,她也不是很慌。 毕竟魔域动手是在后面,而且…… 荼苦苦临走前已经把自己的担忧隐晦的跟付子之说了一遍,她虽然是个不着调的,可是只要有关她说出来的话,荼苦苦敢保证,付启骂上两遍之余就会着手插  入这些事。 不过荼苦苦当然是没有直接去把“魔域带人来搞事”这种傻逼话告诉付启了,她虽然现在名声在外界不太好,可是她还不想做一个在自己家师父师弟面前的二傻子。 想到这,在旁边一直以为她发愣的祁仙拉了一把荼苦苦,荼苦苦才回过神来。 “啊,没事儿,我倒时候去我师弟那儿也行。”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反射弧有点长,啊不对,反应……反应有点慢,不要见怪。” 祁仙盯着她瞧了两秒,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是挺长的,不过为什么你不跟那个乌苟寿在一起走?我看他也挺靠谱的。” 第八十六章 进场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乌苟寿?” 荼苦苦秉持着怀疑的态度扫过去:“乌苟寿前辈,不是个萧家的人吗?” 祁仙也开始纳闷:“骨龄不过二十三,按理说都是同一辈的人,他当然可以参加仙盟大会了,这跟萧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荼苦苦早已经把下巴惊掉了,乌苟寿不是个前辈吗前辈吗前辈吗? 为何突然之间就成了一个大不过她五岁的高深修士? 荼苦苦感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说好我要用时间证明能追的上你的脚步,但是你们都偷偷的开了挂来看我的蠢。 看荼苦苦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祁仙没忍住频频侧目:“怎么了?该不会把人家当成一个老前辈了吧?哈哈哈……” 被戳中了心事,荼苦苦直接恼羞成怒的锤了祁仙一拳。 “闭嘴吧你,娇弱人士,请注意你的言行,跟紧我的步伐,我们要去云楼城的中央地带了。” 边缘这里都挤如狗,荼苦苦很难想象在中央地带那边修士得成了什么样子。 那可能已经不算人挤人了,那得是人堆挤人堆才行。 不过这次荼苦苦还是没有看到人堆挤人堆现象,虽然赶过去时碰到的修士的确不少,但都几乎没做停留,一个个直接进了这次大会特意开辟出来的云楼城秘境。 荼苦苦和祁仙一道也没有在上空多做停留,跟门口的萧家弟子做了通报以后纷纷拿着自己的仙牌入了场。 仙牌中已经被刻入了规则,荼苦苦只消分出一缕神识注入其中,从上往下扫了两眼,大致明白了这所谓第一道考核的意思。 大会考核第一道的最终结果是去留,也就是说,只有符合条件的修士才可以继续往后参加大会,那些抱着侥幸心态的修士会纷纷在这一关原形毕露。 考核内容包含五场小测试: 一、骨龄。 二、入门心境。 三、灵力测试。 四、算术。 五、气。 单看这几条测试字面上的意思,荼苦苦还是能理解的,前三个勉强都是大门派年年会自己家免费举办的活动,就是为了方便统计自己家弟子的实力和长老的教学质量。 其次,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入门心境测试应该是最难的,也是直接决定在场所有修士第一大场测试去留的重要关卡。 荼苦苦倒对这个没有或许紧张或者害怕的情绪,她好奇的是——那个第四关的算术是什么??什么玩意儿?? 这修仙还考数学呢??? 荼苦苦冷笑连连,她坚信,这次的出题人里,一定有个长老热爱数学或者奇门遁甲一类的东西,否则不可能会乱入进这些东西。 当然,她还注意到了最后一道考验,气—— 这个气,她也是能理解的,只不过让荼苦苦苦恼的是自己貌似没有修成这种气,练了几年剑,她连个剑的入门都没摸到,也就是传说中的剑身。 修剑也是有许多门道的,通常在付启这里,他展现给三个弟子的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称呼了,付启一开始就把修剑的三个境界告诉过荼苦苦,也就是:“剑身、剑意、剑心。” 荼苦苦皱着一张苦瓜脸,如今想来她这十几年都干了什么,貌似只会依葫芦画瓢,根本没有摸出自己的打法,付启教的为数不多的剑招也被她用的七零八碎。 唉,果然当下不努力,愁煞后人命。 她不过才出了出神,那头的场中变化已经出来了,从进来开始,每个人都会被分配到一个特殊的小空间,周围是泛着白茫茫的光,能活动的范围很小。 荼苦苦面前忽的出现了一则通道,通道内也是泛着白茫茫的光,荼苦苦看不真切,凭直觉是要往前走。 走了几步,面前垂下一块小小的蓝银色晶石,荼苦苦伸出手握住,手心微凉。 这种石头她认识,一般都是为了快速判定一个修士的骨龄所用来随身携带的伏羲岩碎块,其实也就是大能们用秘法炼制的一种石头而已。 不过在大门派中都会由自家门派长老去炼制一块大的,不仅使用时间长,还顺带能够测试出弟子们的修为,方便的很。 荼苦苦握了一会儿,直到掌心中伏羲岩变成黄晶色以后,她才松开,让它回归原位。 现在以及之后的测试都会被投到留影石中,再由留影石上的阵法实时投放在测试外面观光的长老掌门面前。 看到陆续几个人直接测试骨龄不合格被扔出来,上面站着的陆叁生摇了摇头:“现在的修士,真以为仙盟大会都是供他们玩闹的吗,一个个没规没矩……” 旁边一个鹤发童颜的矮小道修接话道:“人这一辈子,在的时候不珍惜,错过了又遗憾,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仙盟大会重启是今年的决定,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开设过仙盟大会了。” “人嘛,有点侥幸、自私的心态都是可以理解的。” 陆叁生这个人虽然也坐到了爷爷辈,可是他做人比起萧嘉年、付启一类,还是莽的多。 他道:“没赶上就抓紧修炼,一天天歪门邪道的心思挺多的,还跟年轻人强机缘,说不好听点就是老不要脸,呸。” 那个鹤发童颜的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的一绿,闭嘴没有再用陆叁生搭腔。 过了一会儿,他径直绕过陆叁生的身侧,到另一旁的亭阁里坐下喝茶了。 这里空间很大,基本上所有地方都设置了留影石,所以站累了可以在任意地方坐着躺着甚至趴着看。 陆叁生被他路过时发出的不善之气给惊的直挠头,他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又侧头去跟一个模样看着是文雅公子的人搭腔:“这位兄台,刚刚在下可是有说错什么话?” 那位一袭水色纹袍穿着,模样看着文雅的公子打开他手中折扇挡了一下,慢悠悠回陆叁生道:“没有,你怕是不知道刚刚那位的身份。” 陆叁生对他身份肯定不敢兴趣,不过在场皆是人精,他也听出来了面前这位的话中之意,所以就更加好奇这背后的故事了。 这人也不卖关子,一晃一晃的打着他的折扇,陆叁生边看他折扇上的百鸟图边听他娓娓道:“阁下可听闻过道家?” 陆叁生点点头:“虽说是好久没出来过了,可是修仙界分门的时候哪次不提一嘴,道修那一个个……嚯。” 他顿了顿,又用眼神指着台子里坐着的那个,再看看面前这人的眼神示意,忽的就明白了什么。 在场都是老一辈有实力的修士,根本不存在悄悄聊天不会被别人听到这一说。 所以打着折扇的那位点到即止,不过这剩下的,陆叁生也自己明白了个大概过来。 就是说,很久以前这道家,经历了一场决裂,决裂原因至今众修仙界众人虽然不明,但这人物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真正的道家传人决明子和他师弟负怆。 这事的起因嘛,也可圈可点,就是道家老祖大限已至,仙逝了。 这仙逝不要紧,毕竟如今的修仙界,已经再难出一个真正的大能了,所以诸位门派才纷纷建立自己的势力,为自己谋求后路。 主要是这老祖去的突然,没有一点前兆的,就在道家的祭坛上睡下了,一句话也没有留,自然而然的,这矛盾点就出来了。 道家归谁? 虽然在当时,道家那个老祖更偏心于负怆一点,可是按照道家的规矩,于情于理都是决明子接他的道,送他的终。 而且,负怆为人暂且不提,但决明子在陆叁生这里也是十分详熟的。 在陆叁生的心中,不止陆叁生,基本上见过决明子的人,或许都会从心底认定他是一个真正的道修,何况决明子并不差劲,道法更是当时同辈中的佼佼者,为人豁达开朗,跟他师弟往哪儿一站,负怆估计就什么都不是了。 想到这儿,陆叁生忽然想起来最近知道的一则八卦。 决明子虽然带着剩下的道家隐匿了起来,但是他师弟负怆创建的天玄宗可还是活跃在修仙界当中,并且打着道修的名头专门坑骗小白兔。 天玄宗每年缴纳新人弟子的灵石数不胜数,可谓是进了天玄宗,等于一脚踏进了个无底洞,哪怕你后来发现了,想退—— 但跟天玄宗提退钱? 不可能。 他们会先出示一套倚老卖老的剧情,然后再贬低弟子的能力,最后让弟子觉得自己支付这么高昂的学费还这么废物都是自己的资质问题。 当然这套手段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偶尔会有几个“聪明人”出现,跳出这个圈套。 那么这是个天玄宗就会用第二种方法——负怆亲自出面协商。 也就是仗着他年纪大身份高好言好语加两个巴掌混进去,往往都会知难而退。 而那些有大背景的弟子,基本都不会选择往天玄宗那里学习,毕竟这种小道消息他们自小就听腻歪了,家里长辈指定已经给自己铺好了路,这种宗门就当个笑话看看就好。 第八十七章 弟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一来二去,这些破事也就在外界传的远了。 负怆更是背地里被骂的狗血淋头,其中以“老不要脸”为题目的一篇文章,还在灵牌上挂了有半月之久。 想到这里,陆叁生自然也就明白过来刚刚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这反应,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难怪、难怪,还是多谢道友的提醒了。” 打扇的修士勾了勾嘴角,却抬头看着面前的留影石评价道:“今年的修士,年少有为啊。” 陆叁生也跟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暗自抹了抹冷汗,年少有为不好说,主要是这都是骨龄测试,又不是灵力等级测试,年少有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好接话,索性话题就终结于此了。 再说荼苦苦这里,其他人都按照指示将测试完成以后,纷纷抬头望去,荼苦苦很满意的在天上看到了个大写的“十八”。 面前的伏羲岩碎块只稍稍停留了一阵,对于骨龄测试通过者,伏羲岩碎块在上空顿了顿,化作一道黄莹色的光飞往面前的空白界面。 撞进这道屏障,只引起了一点点水波纹涟漪,而后整个路又被复制成跟开始一模一样的通道,荼苦苦抬脚走了进去。 这接下来,应该就是考验的“心境”一题了,虽然说青灵山每年的考核也会出来这种东西,但是内门弟子特权,这种考核测试可有可无,荼苦苦年幼时还整过,后来慢慢也懒的不去了玩了。 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她还会不会如以前一般,保持一个玲珑剔透之心。 荼苦苦走到了尽头,渐渐的被白光笼罩到了全身,眼前再次一闪,人已经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颇为不熟悉的场景。 这绿树青山斜阳霭雾的,乍一看像青灵峰上的地貌,再一看——嘿,还真是。 荼苦苦来回走动,甚至主动开口喊人,喊的自然是从付启到文桉桉,甚至锦悦也给叫上了,都没落下过,但整个山峰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不可能的才对。 荼苦苦纳闷,这整个场景也就这么大点儿地,再往边缘走走都能看到坍塌了,人呢? 她的心魔是……自己? 或者说—— 难不成她放不下的是一座山峰? 不不不,开玩笑呢吧,荼苦苦连忙倒退几步,原地剁了剁脚,见半天还是没人,只好无奈的寻了棵付启亲手栽的树在上面挂着。 这幻境说大不大,但东西展现的有模有样的。 荼苦苦随手拉了颗树上的果子啃,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她还是满足的啃着果子眺望夕阳。 这里是清灵台最好的观光之地,闲来无事的时候荼苦苦最喜欢来这里窝着,当然,如今大了,也起码有七八年没有窝在这里过了。 她在这里过的轻轻松松,外界付启也看的清清楚楚。 等他看到荼苦苦随手扒拉下一颗果子的时候,眉毛一抖,看荼苦苦这娴熟的手法,他敢肯定这小崽子以前趁他不在的时候不少干过这事。 这时候旁边一位女修凑了过来,女修一身紫色素锦衣衫,温柔得体,看着留影石中的荼苦苦叹了一声:“这是你徒弟?真有意思的一姑娘。” 付启万年老直男的点了点头,表情在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甚至可以称得上荼苦苦口中常说的“冰山脸”,但他还是礼貌的回道:“我也觉得这孩子好玩的很,就是太过没心没肺,也不长脑子。” 荼苦苦如果在这里她铁定是要反驳两句的了,那叫心大无忧,什么没脑子?! 可惜她不在这里,她还在苦恼这幻境几个意思,为什么不给她出题,让她走。 外面的女修咯咯笑起来:“很少见到这样的孩子了,这是仙师从何处找来的小徒弟,真好玩。” 付启看着留影石捋了捋胡子,神情认真给她科普道:“这已经是我的大弟子了,路边垃圾堆里捡的,讨人嫌的很。” 紫衣女子只当他们师徒和睦,也就笑着听听这话,并不当真,不过很快,画面就由荼苦苦身上蹦到了付子之那里,不过同样的,付子之的画面中也是孤自一人,没有别的异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背后的场景付启没见过,所以一时间只觉得眼熟,但也叫不上来是哪里。 哼,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青灵峰,付启暗暗挑动了一下眉头,这笔账算他身上。 要多多让弟子知道自己的好,这是他这个做师傅应该做的事。 跟荼苦苦待久了,我们的天下第一剑圣也没有发现自己从外到内都有了别的变化,甚至此时还跟自己的徒弟计较上了。 付子之的出现自然也被身旁的女修看到了,她又惊呼:“好一个端正的少年郎,仙师可知道这是谁家的弟子?” 付启不明意味的笑了起来,捋着他快秃了的短胡子谦虚回道:“啊,这个嘛,这个也是我的,二弟子。” 女修:……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用眼神将上面的付子之来回扫视了一遍,然后又将付启来回扫视了一遍。 这人一定是在骗她的吧?? 谁家的徒弟能这么逆天,一出出俩??? 相比起荼苦苦,付子之这边的画风可能更显得稳重一些,见无事,就开始在幻境中心无旁骛的打坐起来。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第三个人,这一次是个相貌初见只觉得清秀,再看下去就是十分清丽的女孩儿。 和前两个画风又不一样,女孩仿佛在练剑,剑招格式她看着眼熟,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这是哪里的剑法,可同前面一模一样的是,这女剑修她她她…… 没错,又是一个心无旁骛的修者。 亲眼目睹这三桩事件,女修内心已经发生了不小的波动,人已经完全傻掉了,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往付启方向看了一眼。 付启老狐狸是谁,这种能炫耀的时候自然不会闲着,没事还能给自己家弟子提高点知名度。 他面前带着“谦虚”的笑,对着看过来的女修客气的点了点头,给她讲解道:“这个才是我小徒弟,老三。” 明明已经预料到了答案,但女修还是被他亲口说出的答案伤透了心。 为什么—— 她就没碰到过这种给力的小崽!!! 即使表面上着装温雅得体,行事进退有度,但女修此刻跟个小迷妹似的看着付启,半天,终于等付启主动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她羞红着一张脸,嗫嚅道:“道友,你的崽好厉害,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养。” 付启:…… 嗯……按理来说,这辈子让他语塞的只有两个人出现过,一个是能气人半条命的荼苦苦,另一个自然就是这个刚出来的女修。 这女修年龄看着不大,但已经能给人一种相处起来极其温柔的感觉,这得是多少时间沉淀下来才能有的东西。 付启笑着回她一个不能。 “不过,”他半真半假道,“你要是多给点灵石的话,第一个弟子价格也是可以商量的。” 荼苦苦在幻境里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是知道这场测试外界的人都能看到测试者内心幻境的,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不过这时候外面的画面已经切到下一位不认识的弟子上面,女修和付启都没有去看。 这时候女修已经完全魔怔了:“仙师可是说真的?!只要你说一个数,我家灵山矿给你两条都行!” 听到灵矿几个字眼儿,付启面色不变,眉毛却先抖了抖,问道:“敢问道友是……” 女修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她恢复刚开始凑过来时候的那份得体,温温柔柔笑了笑:“仙师想来不常出来走动,我乃是龙家主家八门长老之一,龙茴。” 喔,龙家。 付启点了点头,是龙家的话,貌似能动辄拿得出手几条灵矿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龙茴说出自己的身份自然是真想抢弟子的意思,毕竟想来龙家家辉面前这人不认识的话,那么龙家也应该是听说过的才对。 她又在龙家身份地位不低,足够赋予他的弟子修炼所需要的天材地宝。 看出了面前女修的意图,付启热络的笑了起来:“原来是龙家,倒也好久没见过龙镜了,他这次没来?” 龙茴心下开始猜测付启的身份,能直呼龙家家主的人,即使听闻过龙家名的人也不会蠢到去拿乔装大。 那么面前这个人,想来身份也应该不会是一般修仙门派的长老,又没有从付启身上看到其它的标志,龙茴神色动了动:“敢问这位仙师是……” 付启背过手去笑了笑:“许久没出来了看看修仙界了,变化挺大的,道友认不得我也不算奇怪,在下付启,青灵山一个只有剑术上小成的老修士。” 付启! 龙茴心下一惊,又不自觉的看了看留影石,立马放弃了抢人的念头。 不过她还是赞叹一句:“原来是付启前辈,的确是晚辈有眼不识了,”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过还是青灵山更加有福气一些,付启前辈的弟子都很出色。” 第八十八章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转眼就到了测试灵力的时候。 外界诸位长老还在观望,不过这下可让不少人起了羡艳心。 付启也捋捋胡须,赞叹一声,这界小辈的确不凡,竟然会有诸多已经达到金丹的修士。 其中优以萧家的那个刚见过的老二最为瞩目。 不过当荼苦苦的灵力成绩被测出来时,付启还是眯了眯眼,有些惊讶的动了动眉头。 接下来是算术测试。 上场灵力太低的部分修士被驱逐出去后,界面依旧存在,留下的人依旧继续。 不过这次凭空多出来了一只笔和一张草稿纸。 题目迟迟还没有给出,似乎是因为出题人在纠结究竟出哪一道似的。 荼苦苦也耐心等着,只不过她思想又偏去远方——如果没记错的话,九章算术之类的东西,的确是老祖宗留下的,那是古人的智慧。 不过这是一个修仙的时间,和人界都是分开的,究竟是因何缘由会有人把算术题出到修仙测试场上,荼苦苦琢磨不透。 随着面前林林散散的光缀开,修仙界中常用的文字工工整整的显出题目,上面赫然写道: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荼苦苦看完题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提起又压住,面上表情十分……多彩。 古人的智慧。 荼苦苦想了想,着手拿起笔在纸上借出一个关于数学x的方程式。 一旦铺开方程式,这样算起来可比剩下的人快捷多了。 …… 所以:鸡有23只,兔子有12只。 等荼苦苦写出答案的时候,外面观看的人群中一位年纪不大的长老的蹭的站了起来,盯着留影石中荼苦苦的作法仔仔细细的研究。 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反而啧啧有声:“妙啊,竟然还有这种解法。” “来人,再给她添点题,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她是怎么解出来的。” 付启在龙茴羡慕的眼神中挑高了眉头,什么?加题? 龙茴只看到他往那位长老的方向过去了,以为是护徒心切,但付启才走到半道,龙茴就听他咧咧扬起手:“那这事你得加我一个,我这儿有个难题。” 龙茴:…… 青灵山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算术课了,未曾听闻过。 测试完成后的荼苦苦,就等其他人考完,然后一起进行最后一道测试了,结果没想到的是画面上的题渐渐消失,然后凝聚成一道新的题。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心道:难不成这还是个数量题。 于是又按着刚刚的算法,列出了一个y方程式,外面的长老瞧着她手底下的y字母开始发呆。 这玩意儿是不是跟那个刚刚x样的东西同一性质的? 题依旧在出,荼苦苦依旧在解,到了后期,甚至被她用上了多项函数解题。 一开始荼苦苦还擦了擦额头,心里敬畏着古人的智慧,一边又庆幸自己学的知识还好是有关数学的东西,也不至于耽误几年就忘。 后来荼苦苦越做越觉得不对劲,又出现新的一道题时,她冷笑着用笔戳了过去,在题目下面花了一个大王八。 玩呢? 不做了! 外面的那长老见她没了耐心,手捧着记下来的答案笑的合不拢嘴。 看付启也是一副“贼眉鼠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徒弟啊?” 付启点了点头:“最没脑子的一个。” 这长老立马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的解法,可是绝无仅有的东西,这场中所有人都不及她。” 这声音算不上小,一出口就引的众人频频侧目。 不过一众人愣是一个都没有认出他来的。 付启心有所感,睨了他一眼。 来人并不畏惧众人目光,自在的将那一地的纸揣进怀里。 “这最后的两道,我看就是加来故意难为人的吧。” 人群中忽的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场虽为大修,但这声音明显用秘法传音,众人四下看望,也一时间没有找到声音的原主人。 刚刚那揣纸进怀里的修士冷不丁一顿,然后摸了摸鼻子:“就是故意的啊,看看修仙界多少傻子。” 这话说出来可就算是要明面上得罪人了,但修士不以为意,没得在乎在场谁的面子,明晃晃的继续道:“就这点脑子都没有,嘿,要按以往,谁也过不了。” 后他又补了一句:“那个女娃娃还算有点指望。” 这时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站起来准备跟他对喷,然而这人根本没兴趣留下吵架,满眼都是怀里的那堆纸,匆匆的就闪身出了场。 跟着他来的小童叫道:“玄机夫子,这最后一场还没测呢,诶,您去哪儿,这没测呢——” 被称做玄机的人还是快步走了,头也不回,留下待在原地的小童欲哭无泪。 玄机,玄机是谁? 在场年纪大一些的马上明白过来,这玄机,可是四堂里的老家伙了。 付启跟远远看着的陆叁生对视一眼,付启咧嘴一笑,陆叁生也跟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没想到啊这,竟然是四堂里面出来的人,虽然一直都是听闻,没想到今年就见到了。 那些稍有阅历的人跟攀附过来的后辈低声解释,语气傲的很,但这下却没有人再敢阴阳怪气什么了,都微微怔愣的张着嘴。 就在荼苦苦怒画了一只王八给玄机后,他笑了笑,离开后就扯了这测试,最后一道气的测试也只是草率的印证了一下在场所有修士的修法。 测出来的有的是剑修有的是体修有的是道修,这些很普遍的东西众人也没有多大的在乎,随着身边白光的消散,从测试场中存留的人手中玉牌亮起一道杠,这就代表着入门测试通过了。 荼苦苦低下头细细数了一下玉牌上的杠杠,不多不少,正好七条,差不多能召唤个神龙什么的。 忽略掉这个自我调侃,荼苦苦忽的又发现了一件事,脑子里那只蠢东西貌似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最近都安静了不少。 荼苦苦趁其他人离场的时候神识往里戳了一下,正好就看见四爪朝天的山河龙灵。 荼苦苦心里一惊,忙飞过去看它,只不过担忧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这货呼吸绵长,甚至还有规律的动着自己的前爪子,荼苦苦看了一眼就想给它剁了。 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 好歹,没出什么事,看起来就像是休眠了一样。 荼苦苦猜是因为它帮助自己吸收本命圆珠的原因。 才抬腿走了两步,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拍,那力道,嚯—— 荼苦苦倒退两步拉开距离,这才抬头看向来人,身高起码一米八,满脸胡腮,体型跟见过的大型熊妖似的。 荼苦苦忍不住磕磕巴巴叫道:“李、李逵?” 来人纳闷:“仙友早已见过我?不错,在下正是李奎,仙师已经等候许久了,仙友随我走一趟吧。” 荼苦苦眯了眯眼,对于他这算不上客气又算不上不客气的态度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回绝道:“不了,在下还有事,改日吧。” 身后小童远远的跑着赶来,边喊边叫道:“李奎,你别吓着人家,你让我来——” 小童才跑道近前,就听李奎挠了挠头:“啊……这样啊,那道友走好。” 荼苦苦瞄了一眼他们两个,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走开了。 小童还保持着没合拢的嘴,李奎低头看了看他,挠着头道:“人家好像没空,咱们回去吧。” 小童不信,就地要跟他算账,李奎气极了,要准备同他演练起来,于是当李奎一个巴掌落在他肩膀时,时叶呲牙咧嘴。 “靠,我暂时同意师傅说的话了,以后招待包括请客人,都让我来,你更适合去给四堂撑场子。” 李奎满脸骄傲:“咱们四堂哪里还需要撑场子,咱们——” “啪——” 时叶给他的肩膀上来了清脆的一巴掌,李奎不解的看着矮他一头的小矮子时叶,只见他皮笑肉不笑:“闭嘴吧你,跟我回去复命。” “你说人,不来?” 玄机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时叶恨恨的咬咬牙:“夫子,都是他这个蠢大个儿,不然人也不会被吓跑。” 蠢大个儿李奎明显有话说,但他还没有出声,就被玄机叫停。 玄机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深思,过了不久,他觉得有道理的提议道:“嗯……以后让时叶去接待,你就别去了,哪里需要打架我再找你。” 玄机和时叶对视一眼笑开,听闻这话的李奎却蔫了,可是这是玄机夫子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只好闷闷的应了声。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人暂时不请了,我们四堂见。” 时叶跟着李奎一起应是,退下了去。 出去后,李奎挠了挠头,不解的问向这个一直比他心思细腻的小矮子:“为什么夫子说跟她四堂见啊,我看到这仙盟大会金丹都好几个了,就她这个小筑基,能过的去吗?” 时叶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可说不定。” 那头傻大个揣测道:“难不成——夫子要给她开后门?!” 第八十九章 站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话一出口,李奎肩膀上又挨了时叶一巴掌。 “放屁呢你——夫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竟然敢揣测夫子。” 李奎看着巴掌印嘿嘿笑了两声:“错了错了,我的错。” 再说荼苦苦这边,前脚刚从“李逵”手下逃脱,这后脚就被别人追了上来。 看着面前的祁仙,荼苦苦意外之余又觉得十分正常。 祁仙敢来,自然也敢做手脚,荼苦苦也十分相信他的能力。 只不过巧的是,这熟人一遇,自然而然的就会碰到许多个,两人一句话都还没搭上,那边的付子之文桉桉加一个不认识的人走了过来。 近了,荼苦苦马上认出来人衣襟上萧家的标徽。 她脑子里飞速转动,不过猜来猜去,她一想到萧家那错综复杂的人口,干脆认命的还是等他自己开口吧。 近了,文桉桉抢在付子之前面同荼苦苦打了声招呼。 荼苦苦应了,不过态度算不上多么热络,毕竟在泗水城的时候她俩还动手打了一架,值得骄傲的是她荼苦苦并没有输。 文桉桉忽略掉她的冷淡,继续柔和平淡道:“这位是萧家大哥,萧天禄。” 荼苦苦看过去,萧天禄她是知道这号人的,只不过这幅横行霸道的嘴脸,实在跟她想象中的“杰出青年”有所偏颇,反观乌苟寿,他就让人看着顺眼多了。 好歹是个鼻子眼都没长歪的正常人不是? 荼苦苦朝着萧天禄点了点头,一直鼻眼朝天的萧天禄,这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多看了一眼荼苦苦,问起:“道友从哪里来?” 荼苦苦莫名其妙,她眼神扫视过众人,最后定在萧天禄身上:“青灵山,道友。” 萧天禄摆了摆手:“不,我是问你之前的出身。” 喔,一谈到这个,又牵扯上面前这人的来历,荼苦苦马上明白过来,于是她也如实答道:“我被我师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也不知道。” 如若在场的不是他们几人,换成留影石旁的诸位长老,想来他们都会叹一声这俩师徒真有默契。 可是现在在她眼前的人并非留影石旁的那些老怪物,萧天禄立马没了兴趣,原本对她的脸还有些期待,可是一见到荼苦苦,长相是不错,就是穿的过于……不会打扮了些,也没什么意思,看着就不好玩。 萧天禄兴趣蔫蔫的点了点头,整准备拉着文桉桉走,付子之插话问道:“你就跟他一起?不跟我们了吗?” 见众人的目光又转移到自己身上,已经变了模样的祁仙纳闷的看向荼苦苦:“她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吗?” 荼苦苦顺着他的话也反问道:“我跟他一起,有什么不好吗?” 付子之明显顿了一下,不过他抿唇:“没有。” 反而这时候萧天禄用他施舍的语气向荼苦苦抛出了橄榄枝:“跟我们还有点机会走到最后,这位师妹,真的就——” 说着,他眼神上下扫了一下祁仙。 虽然并没有明面上说出祁仙哪里不行,可是那眼神荼苦苦看了都叫绝。 她是用她皮笑肉不笑的脸怼回去:“不了,这位萧道友,在下已经有约了,就先走了。” 言语之外的嫌弃,态度可见的赶人。 这下可算得罪了萧天禄,他呵呵冷笑一声,走之前跟荼苦苦补充了一句:“这往后其中有场测试,可是要进秘境的,到了那儿,这位师妹,能不能保全自己都是个难处。” “啊,这样啊,我害怕极了,子之兄弟不如过来同我一个落单人聚聚。” 话谈至一半,被提起名字的付子之第一个朝声音来源看去。 是乌苟寿。 一见到乌苟寿,萧天禄的脸色可就多彩多姿了,荼苦苦这种百年描述人型难得一遇的奇才,描述起来都有些吃力。 乌苟寿笑嘻嘻的走过来,一下子勾住付子之的肩膀,冲他嘿嘿两声:“怎么样,考不考虑?” 付子之对于乌苟寿的了解并不多,只不过他犹豫了,犹豫的原因是荼苦苦。 这人,貌似跟荼苦苦很熟悉,就像刚刚萧天禄说的,保不齐后期的历练还会打散众人,荼苦苦跟文桉桉不合这一条他清楚,可是离开了文桉桉,到时候四个人重新组队,那时候再邀请一下荼苦苦的话,过来的可能性应该……不难? 脑子里的想法飞速过了一遍,然后已经下定决心的付子之没有任何犹豫的往乌苟寿这边走了一步。 文桉桉不敢置信:“师兄……” 萧天禄本就对乌苟寿抱有敌意,如此一来干脆演也不演,明晃晃对着乌苟寿挑衅道:“师弟,这就不好了吧?你一向命格不好,这抢人,小心丢命啊。” 面对这些话,乌苟寿已经基本上听惯了,跟萧天禄呛道:“大哥命格挺好,早出来一几年,哦不对,几十年,所以才蹭的上萧家,就是修为吗……嗯。” 修仙界除了这世家门派,第一器重的,依然还是实力为上。 乌苟寿这话一出来的杀伤力,可就大了他许多了。 萧天禄动了动嘴正想拿他身世说事,又想起来前不久萧嘉年的威胁,不服气的噤声了。 乌苟寿见他没了动静,懒的再理会,挽着付子之试问:“喝一杯去?明日才会开启第二场历练。” 付子之点了点头,他看向荼苦苦,荼苦苦赶在他之前回绝道:“我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许久没见了。” 这理由一出口,就是乌苟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还是放荼苦苦两人离开了。 荼苦苦带着祁仙亲自拜访到萧家,过了有重重回廊轩榭后,这才在假山后面见一点白,转过去,竟然是一个开满白荷的池塘。 荼苦苦突发奇想的想进去开个花,加入它们,嗯……至少先祈求一下祁仙不会被吓死。 两人看着,差点忘了是来找人的,只不过荼苦苦还算有点心数,也就静静思考了观赏了几秒,然后开始带着祁仙去池塘那头寻人。 才走近,迎面看到的是一紫衣女修,给人的感觉属于温和派,荼苦苦十分欣赏这种修士。 才走近她身边,女修忽的“咦”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看着荼苦苦问道:“这位小道友,可是青灵山付启的弟子?” 荼苦苦左右看了看就她一个人,于是她点点头。 “那你可是荼苦苦?” 她又点了点头,心头泛上惊讶。 “那……” “咳咳咳,来啦?” 龙茴还没有多说上两句旁的话,没想到付启就追来了,她暗自撇撇嘴,抢人她肯定是抢不得了,怎么这说两句话都不让,青灵山付启真抠。 被莫名盖上“抠”这个名词的付启还未知道自己已经被龙茴编排了一顿。 荼苦苦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冲着付启行了礼,叫了一声师傅。 龙茴郁闷归郁闷,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把空间留给了师徒两人。 龙茴一走,付启老狐狸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斜睨着祁仙:“这就是把你拐跑的那小白脸?” 荼苦苦嘴抽了抽,还没有接话,就听祁仙主动接道:“是啊,师尊,我这模样可还行?” 付启还真摸着他不多的胡须来回扫视了一遍祁仙,最后得出:“模样不如付子之,不如你再考虑一下窝边草?” 前半句是对着祁仙的评价,后半句却是对着荼苦苦说的,话一出口,就给荼苦苦问懵了。 “啊……我觉得,他……” 祁仙不紧不慢的接过去:“我家很多矿,饿不着她的。” 这话还真让付启顿了顿:“有道理,比起白手起家,我更欣赏你这个后辈。” 荼苦苦听的嘴角不断抽搐:“够了,够了昂。” 插科打诨果然被付启一笔带过,几人来到付启住的小院,院子里都设置了阵法,不过付启到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自己又设置了一层阵法。 隐私这种事,对于修仙界上面的人也同意重要。 三人坐下,付启不过扫了一下祁仙,就当着他面跟荼苦苦讨论起锦悦来。 当他听到荼苦苦说道自己掉入深潭时,他动了动眉毛:“难怪说,锦悦当时就……” 付启顿住,面上没怎么表现,可是捏杯子的手却紧了紧,这一细节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可是荼苦苦跟祁仙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没怎么,出了点意外,锦悦死了。” 荼苦苦马上联想到自己受的那番罪,想来锦悦出事的时候付启应该也急昏了头,能用的办法肯定都用上了,但也没有办法,还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面前。 付启对待荼苦苦绝对是耐心与偏心多于常人,看到此番景象,想来心情也不会有多好。 荼苦苦本想劝劝他,只能不在意道:“没有多受罪啦师父,只是那水底怪的很,你有空去找人填了喔,这点痛也不算什么,毕竟之前也有过差不多的……” 完了,荼苦苦说完就看向付启,果然见他一脸……呆滞,他问:“还有……差不多的?” 荼苦苦立马改口:“啊对,被付子之一剑戳没的时候。” 第九十章 灵船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听到这里付启已经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 不过孩子大了,总得有点秘密了。 这番想着,他叹了口气,接上荼苦苦的话道:“那时候已经揍了一顿了,你若不解气,我那里还有药,回头你再补他两刀就是了。” 补两刀…… 付启比她还会玩。 难怪说那时候付子之戳死她的时候,被她打了个半死,感情这半死是真的,只不过动手的人是付启而已。 荼苦苦莫名的一感动,只不过这感动还没有表现出来,那边的付启就嫌弃上了:“看你修为长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 “嘶——有点少啊这个,快十年了吧?” 荼苦苦恨恨的笑了笑:“您嫌弃就明说,还剧情带入个回忆杀,师父,这儿没旁人。” 付启笑咧开嘴:“这不是替你高兴呢吗,对了,这小白脸的彩礼钱……” 荼苦苦见实在听不得了:“付启老头子,我来找你是让你放心的,不是让我自己堵心的!” 付启依旧笑眯眯的脸,对荼苦苦的直讳没什么反应:“对了,那接下来,你们两个有什么计划没有?” 荼苦苦跟祁仙对视一眼,分别对方眼神中看出来点迷茫。 荼苦苦只好如实答道:“嗯……师父,我们俩,没计划。” 眼看付启又要暴起,荼苦苦赶在他之前开始卖可怜:“徒弟这才刚来,小道消息都没有听几嘴,就被推过来测试了,这眼下是真的不了解了……师父~” 喔,也对,付启点点头。 那头的荼苦苦见付启明白过来了,就搓搓手,笑着问道:“师父,那第二场测试是……” 付启悠悠看她一眼,捋着胡须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 荼苦苦:?不是您问我有什么计划的吗? 或许是荼苦苦纳闷的情绪太过明显,付启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这仙盟大会的测试,每一年的内容都是随机的,更何况,这次的出题人不属于任何一门修仙门派,我问你有什么计划是想问你们有没有落脚地方。” 说到这里,付启还点了点桌子:“听说连边城都满了,我可怜的徒儿不会这几天睡的大街吧。” 荼苦苦眨巴眨巴眼:“不是喔,我和仙仙哥哥一起住在萧家二公子的院子里呢。” 付启扬起的嘴角瞬间凝固,不敢置信的眼神在荼苦苦和祁仙之间来回瞟,最后又想起什么来的问了一句:“萧家老二,乌苟寿?” 荼苦苦笑嘻嘻:“对呀,师父。” 嫌事儿从来不大的荼苦苦又凑近付启,低声向他安慰道:“师父你别担心,我把仙仙哥哥藏的可好了,不会被乌苟寿给发现的。” 付启已经黑了脸,这话无疑又在他黑了一层的脸上加了冰。 荼苦苦笑嘻嘻的说完,赶在付启崩溃暴走之前又紧忙给他顺毛。 起初她解释了一通,付启根本没听进去多少,那眼中掩饰不住的杀气都瞟给祁仙了。 弄的荼苦苦心惊胆颤的又顺毛了好久,这次都不用付启自己问,她就把祁仙跟乌苟寿与她之间的关系一一列了出来。 口干舌燥的荼苦苦终于讲完了这一堆破事,付启半信半疑的过来问了句:“真的?” 她可再也不敢在这事上皮了,立马点头如捣蒜,并且发誓:“绝对真真切切,否则就……就让祁仙掉光头发。” 被发誓为假则掉光头发的祁仙:? 看她说的不像个假话了,付启这才冷静下来,咳嗽了两声,笑眯眯抬起头来看祁仙:“没吓到吧?” 荼苦苦:…… 祁仙:…… 您不觉得您现在问的有点叛逆吗? 然而付启并不觉得很叛逆,事后,他给了荼苦苦跟祁仙划了两处厢房。 荼苦苦转念一想,乌苟寿的院子虽然住的舒服,可人家也是看在情面上让祁仙他修养了一阵子,荼苦苦过去也顺带蹭了不少好处,再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回去就不太好看了。 这么一想两个人还真没有住的地方了。 这时候付启简直就是个绝世救星,他的提议荼苦苦没什么意见的接纳了,并且拉着祁仙跟这个炸毛的老头聊了许久的天。 不知不觉月上三更,三人天南地北扯的内容到这时候都没有说尽兴,但付启知道荼苦苦有睡觉的习惯,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人赶去睡觉。 荼苦苦走,祁仙也走,也不知道付启是不是故意的,这院子说大不大,两人的厢房却是两个边边,中间的视线完全隔开,得出了门走上一段距离过后才能看到彼此。 荼苦苦笑了笑,暗道付启老头儿的心机深沉,生怕自己家的徒弟被旁人拐了去这是。 笑归笑,不过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的住下了,第二日荼苦苦起了个大早,并没有从院子里看到付启,转了好几圈,等到天都大明了的时候也没看到他。 想来是临时有事又去了别处吧,荼苦苦想。 没有太过于纠结付启的下落,荼苦苦用过了房间里的糕点后,就看到祁仙缓缓走来。 “醒这么早?” 祁仙稍稍惊讶,毕竟荼苦苦可算不上什么勤奋选手。 “嗯哼,睡不着了。” 荼苦苦胡诌道。 其实不是,荼苦苦暗自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自从醒来后,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睡不着就算了,还越来越困。 没错,这么奇葩的经历她说出来估计也没几个信的。 困且睡不着。 淦。 长此以往,荼苦苦怕把自己折腾废了,于是干脆一屁股坐起来,也不睡了,抬着个困的不行的眼皮,定定的坐了好久,终于决定离开她的床去呼吸一下外面清晨的空气。 就是没有看到付启老头让她又一点点失望,虽然这里并不是青灵山,她也不是那个住在峰顶天天除了吃就是被付启照顾睡的小娃娃了。 见自己思想立马又要跑偏,荼苦苦立马将自己拉回来,将面前的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她抬头去看祁仙:“走吗?” 今天可是第二场测试呢。 昨天算的上入门的话,今天可就是第一场真正的测试了。 荼苦苦暗自摩拳擦掌,不求能在这次大放光彩,只求能够稳过就行! 感觉有点像现代大学期末考一样……对于她来说,不挂科就等于满足。 荼苦苦跟着祁仙一路来到昨天报名的那个入口,看着一对又一对长长的队伍,她不禁想:“这么多人,真真切切统计起来其实也是个难题吧。” 虽然也不知道这修仙界的数都是怎么统计的。 约莫发了半天的呆,祁仙入了门,紧接着的荼苦苦才尽数收敛起自己的想法,认真的跟门口统计的弟子汇报自己的身份。 三个弟子分工有序,一人往灵牌上盖戳一人记录一人核实,基本上短短几息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这对于已经站了半天的荼苦苦来说简直快的不可思议,而与此同时,她又从另一个方面了解到了这次仙盟大会究竟来了多少人。 等荼苦苦进去了,才发现不大不小的一块空地上已经驾驭起一艘船,船身很高,起码有两层。 “这是……” 她脚步顿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一支队伍中带头模样的人便喊道:“7143,你的。” 还没有看清楚他扔过来的什么,荼苦苦只好手忙脚乱的接住,拿稳了,才看清楚是一盆花,花没有开,只留一个浅粉色的花骨朵,整体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这是……” 荼苦苦抬起头迷茫看去,但来人明显没有什么耐心,蹙着眉头喊了她一声:“愣着做什么,快上船,记住自己的编号,7143,往后在这船上就用编号叫人了。” 荼苦苦跟后面刚进来的修士互相对视,纷纷从其中看到了丝丝迷茫。 不过荼苦苦没有再犹豫,抬脚走向了那艘大船。 到了近处,才发现人堆中祁仙一直在注视着她看,只不过刚刚注意力根本没在这处,所以也就没有看到他而已。 “走吧,带你去找房间。” 荼苦苦乖乖的任由着祁仙把她拉走,到了船舱才开始缓过来:“这是什么测试,简直前所未闻。” 祁仙笑了笑,随手给她设了个阵法:“这测试可能不太妙。” 荼苦苦抬眼看去:“怎么说?” 祁仙可能是个忠实的爱茶主义,他又扒拉开桌上的茶水,顺带放进去了自己的茶,边做边回她道:“刚刚喊我们上来的那人,身上的标志是萧家的,而往年这种灵船载渡的测试,都是几大家一起安排的。” 然而今年就一个萧家…… 在荼苦苦皱眉深思的时候,祁仙笑了笑:“当然也不排除是人手不够的可能,其他人可能都去了别的灵舟上。” 荼苦苦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花,放到桌上,随问道:“那这是什么?” 祁仙摇了摇头,神情认真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花。” 荼苦苦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花,我还知道这是一朵没开的花。” 第九十一章 阵法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也不知道荼苦苦哪句话惹的祁仙发笑,他咳嗽两声,将茶分给她一杯。 荼苦苦接过,就开始听祁仙给她科普:“灵船载渡这个试炼项目,不出所料的话会把我们送进另一个空间。” 荼苦苦点了点头,对此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表现,毕竟仙盟大会开启的底蕴在那里,就算是祁仙在这里说他们要一起进一个新开辟的空间她都不会觉得惊奇。 但她还是紧接着附了一句:“秘境?” 祁仙点了点头。 喔,也是,秘境可不是也算另一空间嘛。 至于去哪里的秘境,到了会有什么任务,为什么灵船上要用编号来称呼他们,祁仙也不清楚,但他们两个一致想的是,或许这个编号是个快捷统计的办法。 毕竟一艘船都有七千多人了…… 荼苦苦抚了抚自己面前的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祁仙,伸出手—— 祁仙愣了愣:“什么——嗯,这个吗——” 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盆不一样的花来。 荼苦苦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两株植物放在桌子上对比,荼苦苦的花更显娇嫩一些,祁仙的叶更强悍一些。 她低头摆弄,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这里的花都一样呢。” 祁仙笑了笑应她:“我开始也绝对一模一样,不过它长相应该随主人。” 荼苦苦闻声难得抬头仔仔细细的再打量他一遍,然后点了点头:“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丢失了美色,都不及我了。” 祁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是。” 荼苦苦哼唧两声。 这时候就听得船上有人传音开始讲起试炼应该注意的事项,吧啦吧啦讲了一堆,跟开会似的,荼苦苦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半天,最后无语的就得出俩结论。 一、这的确是一艘去往别的空间的灵船,他们的任务就是去拿那个空间中最宝贵的东西。 二、保护好这花,除了灵牌,这花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无十分之大语。 “看这模样,是只给了个主线任务,其他的副本全靠自己发掘了。” 荼苦苦托着个腮,祁仙没有听懂她话的意思,只好偏头过来不解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荼苦苦的话貌似很多时候都难以理解,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荼苦苦紧忙用她自己的话给祁仙编了一套,末了问道:“我们是只有这一艘灵船吗?” 祁仙看了眼窗外,房间靠窗,外面看起来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在登船,他摇了摇头:“或许不止,第一场测试刷下去的人虽然多,但这次仙盟大会已经被耽误了太久,来的人毕竟是多数。” 或许这艘灵船上载的人早已经过万,或许远远不止一两艘灵船。 人数上已经超越了很多人的臆测。 正想着,船身轻微的晃动起来,荼苦苦也转头去窗口探望,地面在远去,她们这艘船开始出发了。 荼苦苦猜这次的目的也主要是刷人。 没错,既然参与大会的人有这么多,那么试炼的前几场临时改成刷人机制就很有可能。 从这么多修士中刷出那些较弱的,保留那些好苗子,好让后期的试炼能够分出轻松一点的规制,这都是试炼中出题的人首要考虑的目标。 她推想,这次的目的绝对不是拿哪个空间中最宝贵的东西这种脑瘫操作,毕竟最宝贵的东西首要条件就是唯一,那这么多人,难不成是要在空间里打一架? 如果说这是单独给她的个别任务她还能接受,但就这种传音派发任务的操作,没有点暗情才有鬼了。 将想法同一旁摆弄茶具没个完的祁仙分享了以后,他也点头认可荼苦苦的话,不过还顺带嘱咐道:“如果到地方了,能不分开一定要结伴,如果分开了,就护好自己的花。” 荼苦苦伸出食指拨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小嫩叶:“嗯,要不我们……” 她犹豫了一下,祁仙看过来,荼苦苦对上他的眼睛,弯眸道:“要不我们建立一个神魂关系吧。” 这样即使在天上,我也能联系得到你。 祁仙明显愣了愣,没有想到荼苦苦会主动提出建立神魂联系,随后反应过来的他笑了笑:“好”。 神魂联系的建立并不麻烦,只是将两个人的神识各取出来一缕,然后交付给对方,由对方在各自的识海中留下一抹印记,这就算建立了一个神魂联系。 只不过这种方法还是颇为熟识的人用的多,如果是同行人,多为传音交流,虽然保不齐会被修为比两人高的修士听见,但也使用起来方便快捷。 如果是已经到了神魂联系的地步,通常就是老友之间的谈话或者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谈话。 更何况传音也有个空间限制,如果那个人不在你术法能传到的最远距离内,那么你的传音就等同于无效。 可是神魂联系则不同,虽然它也同样受制于空间地点什么的,但不同的是,这种方法更加隐秘,而且受制的空间地点也多半是特殊状况下的空间地点。 只不过这个要求能被修士主动提出来,还是能够间接说明两人关系匪浅的。 祁仙笑了笑,把额头递过去,主动给了荼苦苦一缕神识,荼苦苦自然也接过,跟他建立了神识联系。 这艘船的空间感觉很大,荼苦苦中途想跑出去看看,但被祁仙拉了回来:“去做什么,这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这船上都是法阵,你出去只能给人添乱。” 荼苦苦被他揪住了后衣襟,嘴上没放弃挣扎:“真不添乱,我就出去看看风景。” 但还是被祁仙给留住了。 荼苦苦觉得无聊,祁仙就给她科普了近一个时辰的法阵知识,荼苦苦从一开始的听不懂不想听到后来的想学,并且下定决心回去就翻付启的书,这全都是祁仙的功劳。 看着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祁仙还是没有走的念头,荼苦苦挑眉看着他,不客气的开始赶人:“还不走?要败坏我花季少女的名声?” 祁仙哭笑不得:“解了这外面的阵法,这也是我房间。” 见荼苦苦一脸迷茫的神色,祁仙是觉得这一下午的阵法白讲了,他扶额:“我的意思是,这里都是阵法,如果撤掉了你这房间中的阵法,那么这个房间起码能多出来两三个人,所以我住在你的隔壁,其实就是我进了另一个阵法而已。” 喔,荼苦苦感觉自己明白了一点点。 那就是说,其实祁仙就一直和她住在一起,并且这个房间起码还得有好几个人??? “会法术不能为所欲为,但只要阵法学得好,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荼苦苦感慨颇深的喃喃道,祁仙笑了笑,也随即附和了她一句:“有道理,也可以这么说。” “那那那你看我现在转行还有机会吗?” 祁仙瞧着她认认真真的评价道:“根骨不错,脑子也勉强灵活,就是有个十分大的麻烦。” 荼苦苦笑着捧脸:“什么麻烦,你说出来我给你解决了。” “付启啊。” 荼苦苦马上笑不起来了,神情都端正不少:“什么付启......啊?” 就听祁仙叹了口气:“付启在,我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拐走你,没办法拐走你,咱俩就没办法双修,咱俩没......” “诶诶诶,注意言行,仙某人。” 荼苦苦瞪过去,觉得这杀伤力并不大,干脆就着桌上的漏出来的水一抿,而后屈起手指放到祁仙脸前趁他一个不注意弹了他一脸。 反应过来的祁仙呆愣愣的看着她,荼苦苦原本笑的咯咯不停,见祁仙傻了,也愣住了:“咋、咋了?傻了?” 祁仙并没有做出回应,还是呆愣愣的看着她,原本他就长了一副这书男主角的颜,再添上这表情,荼苦苦还真没把持住凑近要去比一比他的睫毛究竟有多长。 只是近了,让她为止一愣的是祁仙竟然笑了起来,本就好看的不得了,这一笑可就真是要泛起桃花了。 荼苦苦心想,这就算祁仙趁机亲我一口,我也认了。 然而—— 想象中的亲一口这种言情剧还真没发生,只是祁仙这狗比——他他他,他竟然打着他美色弹了荼苦苦一脸水。 “呸!” 荼苦苦甩头,立马蘸水给他照脸弹了回去,只是这次祁仙早有防备,他笑着用衣袖一边挡一边反击,荼苦苦扒拉不过他,照着他手腕上就来了一口。 事后,祁仙扬起自己白皙的手腕给她看:“是不是玩不起荼苦苦?” 荼苦苦侧头不看不听,祁仙就追到另一头给她去看牙印:“荼苦苦,问你话呢,怎么还急眼咬上了呢?嗯?” 荼苦苦怎么可能认,她涨红着张小脸:“我没有,这是你刚刚撞上来的。” 祁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倒是我在找不是了,我的错。” 荼苦苦斜瞄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牙龈子:“我觉得,它也没那么深,你不用自责。” 第九十二章 相遇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忍不住笑了。 “那我还真该感谢你这一口好牙,至少印出来的牙印都是整整齐齐的。” 荼苦苦连忙谦虚的说不用,觉得差不多了,她直接认错,态度正的祁仙都为之赞叹不已。 两人打打闹闹,只不过正逢月色俏头,荼苦苦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真困了?” 祁仙在一旁啧啧称奇,都到筑基三层了,没见过哪个筑基修士还能留着凡人的睡觉的习惯。 荼苦苦扒拉了一下房间里的被子就要去躺下,边裹住自己边应道:“嗯嗯嗯,贼困,你让我睡会儿。” 祁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月光透进来,照着桌上还未干的水渍,祁仙盯着它们出神。 荼苦苦这会儿也犯迷糊,没什么意识,也不顾及身后是不是还坐着个祁仙,两眼一闭就要睡去。 但美好的梦还没有开始出现,随着船身的一阵动荡,正蜷着的荼苦苦毫无防备的跌进一个怀抱里。 暗香盈袖这个词总在干净的祁仙身上一点都没错。 可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迷迷糊糊的醒了,只觉得祁仙应该是发了疯,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然好端端抱她做什么。 想此,深觉自己被非礼了的荼苦苦趁着月光,一巴掌拍那人的脑门上,打的对自己怀中毫无防备的祁仙一激灵。 “嘶——” “爷果真看错你了,爬开吧——” 没等祁仙出声,荼苦苦恶人先告状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只是这才感受到到船身竟然在晃动,于是以熊扑的姿势又扑了回去。 荼苦苦:…… 不出所料应该是刚刚发生了一场误会,但现在问题是她明白过来了,但已经晚了——看看顶着巴掌印沉默的祁仙就知道了。 “啊……这个……你觉得我还有机会道个歉吗?” 船又一阵晃动,但黏在祁仙身上的荼苦苦这次倒没有太过得难受,毕竟怎么说这个平衡力都靠祁仙一人撑着,她挂着就行。 等船稍稳了一会儿后,祁仙揪着荼苦苦站稳。 “你的花呢?” 祁仙问道。 荼苦苦早就换了一个高级储物袋,里面早就能放置活物了,所以看够了花后第一时间就把它扔进储物袋中了。 闻声她掏出来:“在这儿呢,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是?” 荼苦苦透过窗户想往外看看,但这会儿天上没有什么星子,就连月色也隐匿了起来,不让人看见。 基本就是两眼一黑。 祁仙难得神情严肃起来,他想去握住荼苦苦的手,又愣了一下,揪住了她的手腕,快速解释道:“可能是出状况了,你过会儿拿好花,准备跳船。” 荼苦苦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跳、跳什么?” 跳船?! 这不是祁仙睡懵了就是她做梦还没醒。 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呢!而且这是天上,不是水里,就出去就乱飞就行了是吗?! 更何况这船貌似也就是只晃动了两下吧,这外面不也没有什么—— 就在荼苦苦不以为意的时候,祁仙一个猛拽,将面前的窗口破开,揪着荼苦苦纵身跳了出去。 荼苦苦可能睁大了眼睛,本身就被祁仙拉的一个踉跄,半侧着身掉了下去。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忘了今晚这一幕,身下是不知道的高空几何,手腕处是挣脱不得的冰凉手掌,抬头望去的上空,月色退避,点点莹绿的光芒在船的上空起伏。 或许是在上空待久了,或许是荼苦苦跟祁仙这破窗而出的动静太大,它们只安静了一瞬,而后便像发了疯似的冲进船上。 荼苦苦被祁仙带着驾驭起灵剑就地飞速远离,虽然没有来得及听清楚里面的动静,但看着好好的灵船忽的冒起了滔天大火,也只觉得心下一惊,更多的就是后知后觉的死里逃生了。 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不久干了什么,再一联想到祁仙的行为,荼苦苦一下子红了脸。 看着沉默站在前头的祁仙,荼苦苦无端生出一种冤枉好人、不识抬举的罪恶感。 好半天,她只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去。 嗯…… 对不起我错了? 那一巴掌不疼吧? 今晚月色真好? 呸—— 这想的什么破话题,要她是祁仙还被这样对待了,能不掐死对方已经算好脾气了。 就在荼苦苦纠结之余,远处已经燃起来的船轰隆炸成了碎块,这时候月色终于透破云层,照了下来,原本船身周围还聚集着的莹莹绿光一瞬间全部消散。 跟上她们的小黑点越来越多,是死里逃生的修士。 只有还冒着星星火光的船的碎片在往下掉去,荼苦苦就着这点可见光看清楚了下面黢黑的根本不是陆地,是河。 她是怕了什么河啊,潭水啊什么的,以防掉下去,荼苦苦不自觉的就捉紧了祁仙的衣襟。 祁仙低头,抿唇。 嗯…… 犹豫半晌,他回过头,白皙的脸上多了点点红晕,不过今晚的月并不是很亮,所以这点红也没有特别的容易被人发现。 他低头看着荼苦苦揪着他腰带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荼苦苦。 这一行为虽然怕你荼苦苦觉得些许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往别处想,自动忽视掉祁仙脑门上那个绯红色的巴掌印,荼苦苦凶巴巴的回了他一句:“怎么了,看什么看,揪不得……揪不得你嘛?” 语气其实也没有那么有底气,咳。 祁仙眼神从她脸上往下移至她抓的腰间上,而后语气不自在道:“腰带要开了。” 荼苦苦一愣,而后抓的手竟然更紧了,祁仙抬头看她,荼苦苦一松手,但她眼疾手快的趁腰带“吧嗒”散开的时候用另一只手给他抓紧了。 祁仙:…… 荼苦苦:…… 其实,她也不想的,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不过还好,好歹是给他揪住了,这样也不至于里面春光……咳,泄露不是吗。 祁仙终于是彻底红了脸,他把头又偏回去:“抓紧……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荼苦苦愣愣的拽紧了他的腰带,勒的祁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赶上她们的御剑而行的修士越来越多,其中更有几艘灵舟的出现。 旁边一青年冲荼苦苦她们两人喊到:“道友需要上来歇歇吗,这里还有位置。” 荼苦苦觉得来人声音耳熟,偏过头去,只不过这不给力的光实在让她看不清舟上的人脸,她还未做答,就被旁边一女声打断:“还请道友帮帮忙。” 灵舟上的人与荼苦苦全部回头看去,月色下,看身量就能推算出是两女修的御剑飞行两人在求助。 荼苦苦没有多说话,祁仙也没有动作,这模样就是要让那两个女修登舟了。 舟上恰好就剩下两个位置,如此一来就没有了荼苦苦跟祁仙的位置,不过对比他们两个也不甚在意。 反而是因为这一停一靠,荼苦苦终于凭借着她万年老花眼看清楚了舟上的两人,她稍稍惊讶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巧,索性没有叫出名来。 虽然没有登舟,可是祁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意留下来和这些人同行似的,剑在空中飞的奇稳无比,但不快也不慢,好让荼苦苦趁机跟舟上的人混熟了脸。 几人上来都保持了点距离,没有直接告知姓名,但荼苦苦越看这两人越像之前在泗水城一遇的龙嘉容跟青松。 龙嘉容虽然不常说话,但青松的性子肯定是掩盖不住的,近了,荼苦苦在龙嘉容拢了拢衣袍的时候笑着调侃:“大哥今晚怎么不下棋了?” 此话一出口,在场几人皆是一惊。 青松率先出声认道:“我说她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那、那玩意儿。” 看把孩子激动的名字都忘了。 荼苦苦幽怨的眼神扫过去,龙嘉容终于掀开了身上的衣袍,笑着回骂青松:“你闭嘴,这可是我小妹。”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小妹近来可好?” 荼苦苦应了,两人又扯了些别的,荼苦苦才得知岛岛也在这艘船上,只不过如今跟他们两个分散了。 那两个女修原本是在舟尾坐着,并没有前来攀谈的欲望,直到她们听见龙嘉容口中“龙家大部分弟子都来了”的话,估计这才反应过来面前坐着的人是龙家人,在荼苦苦跟龙嘉容叙旧的后半段屡屡跑过来插话。 龙嘉容对此见怪不怪,荼苦苦也没有多少意见,偶尔还笑着回两句,只是青松这个看似大条的男孩,说呛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气氛还算和睦,只不过这只是荼苦苦单方面以为的。 “你还挺多大哥的。” 直到祁仙有点阴、阳、怪、气、的话出来以后,荼苦苦这才注意着自己还抓着他腰带呢。 离得近的青松自然也听见了,抬眼有些惊艳的看了一眼祁仙的侧脸:“这位兄弟是……” 荼苦苦手中威胁似的稍微拉了拉祁仙的腰带,表面上笑着回道:“我弟弟。” 青松顿了顿,点头道:“哦哦……” 祁仙本能的僵住,但他又拿荼苦苦没办法,只能传音:“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弟弟?” 第九十三章 同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哄小孩似的哄道:“哎呀,这只是个说法。” 久久见祁仙没有回应,她添道:“那总不能说你是我哥哥吧,你都觉得我哥哥够了多了。” 嗯……好像是这个理。 但仙某人觉得她说的还是不对。 荼苦苦不给他这个挣扎的机会,笑着跟青松分享自己家弟弟:“我弟弟比较害羞,不常说话,啊名字?名字啊,就……” 祁仙竖耳朵听着,心下暗道不好,正待开口,那头荼苦苦就道:“李铁柱。” 祁仙:…… 青松和龙嘉容:…… 舟尾那两姐妹:…… 荼苦苦见气氛一时安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就抬头去看前面的祁仙,只觉得这白脸好像红了一点,又黑了一点。 随即她补充了一句:“啊……我弟弟的名,它比较……随性,哈哈哈……对,随性。” 青松简直是信了她的屁话,恨不得掀翻一张桌子,内心疯狂吐槽道:哪有人的名可能这么随性?!!你看他长的像叫李铁柱吗?!骗鬼呢?!! 不过修仙界……在外的修士多用化名,尤其是散修,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长辈赐名赐字,一般一天换一个名叫都行,没什么限制。 青松想到这里内心又纳闷了,可是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修士……说不是哪家门派出来的,他还真的不信。 纠结了一会儿,青松就被爆了头。 “问你话呢,怎么还出神回不来了。” 荼苦苦凶巴巴的给了他一掌——其实也不是那么用劲,主要是今晚人多,主要是祁仙的腰带要开。 青松揉了揉,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你问。” 荼苦苦连着翻了他俩白眼:“那个……你时间概念行不行?” 青松被问的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大概……也还行吧。” 荼苦苦就指了指这天:“你看,从我们离开原地再到相遇再到现在同行,差不多已经得有半个时辰了吧,这不夸张吧。” 青松点了点头,这时候龙嘉容已经要感悟到荼苦苦说什么了,怀疑的把头望舟后面看去——果然,他们看似走了很远的距离,可是现在还是能看到那个毁掉的船。 荼苦苦也看过去:“没错,无论头顶的这月亮出现过几次,我们似乎都已经定格在原地,没有再往前一步了。” 这话引的几人都顿住了,纷纷往后面看去。 荼苦苦趁机让祁仙照顾一下他自己的腰带。 祁仙身形一顿,不过也是非常快速的拧了个接,系好了。 “那怎么办,我们这是受什么诅咒了吗?” 舟尾的其中一女子带着哭腔道:“我还不想死。”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对此评价道:“我觉得不像诅咒,什么人,多大的能耐才能以言灵之束施加给这么多的修士?或许这更是一种阵法?” 龙嘉容镇定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荼苦苦的这种说法:“我也觉得更像阵法,但还有一样,这更像阵法与幻术的结合。” 荼苦苦现学现卖的阵法一说被得到了肯定,心情上十分美妙,闻此应道:“龙大哥怎么说?” 被问及,龙嘉容指了指那个船,分析道:“你们来的编号是?” 荼苦苦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储物袋,然后乖乖回答:“7143。” 那头青松也同样:“6427。” 龙嘉容点了点头:“如果编号是按人数来的话,那么这么大一艘灵船可能会装得下这么多人吗?” 荼苦苦看了一眼还没炸完的船,破碎的船身染着火光飞速下坠,掉进水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远的原因,水面上她愣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溅出过水花。 “不好说,但是——” 荼苦苦开口,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祁仙,嗯……不好说归不好说,可是这人却告诉过她整个房间都是人的。 龙嘉容也点了点头:“如果说,我们从踏进云楼城的那一刻开始就中了幻术,而进飞船的那一刻起就落入了一种阵法,那么现在被困在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荼苦苦觉得有道理,她半听半懵的理解了一下龙嘉容的话,并且把这一切都归为是一场历练。 那么毫无意外的,这场历练的第一步,就不是船上所说的什么去异界空间寻找最贵重的东西这一线索了。 而是现在——他们要打破这个眼前的幻境,身处的阵法,而且他们还要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山。 荼苦苦四下望去,地势起伏在近距离处的山真没有,水倒是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条,基本上这里就是水域的空间似的。 荼苦苦之前最受不得这种水上飘腐草,水下住鬼怪的场景,更何况还在泗水城被一潭水给虐的死去活来,如今是更不想下去了。 不过这线索,貌似就在下面。 荼苦苦盲猜这天估计是不会亮了,当务之急是落地后破解这个阵法。 可是乌漆麻黑的,下面更是幽幽没有起伏波动的水流,荼苦苦十分纠结到底该怎么下去。 这问题一时间让船上的几个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就听旁边凑近了另一艘飞船,只不过他们一行人不是来结交的,听他们的谈话貌似也在找破阵的方法。 荼苦苦心想,来仙盟大会的人果然都不是傻子。 既然其他人也在寻找,荼苦苦提议道:“这艘船上还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把消息抛出去,这样大家发现的越早,我们破阵的速度也就越快。” 青松觉得是个好主意,他转头去看了看龙嘉容,待他点了头,立马开始给龙家弟子传音。 荼苦苦去看舟尾的那两姐妹,两人纷纷对视了一眼,也点点头,开始挨个传音。 荼苦苦揪着祁仙的衣角,看着脚底下的水流喃喃道:“还求这次平安。” 前面的祁仙一怔,没有说话,依旧专心的驾驭着他的剑。 气氛一时间沉默,其他人都忙着互相告知,同行的人唯有荼苦苦和祁仙在发呆,愣着愣着,荼苦苦福至心灵,一瞬间抓住了脑袋里的什么,又怕它跑了似的,猛晃祁仙衣襟:“快快快——” 祁仙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晃,连忙稳住,又怕她掉下去,紧忙单手夹住她半个身子。 被圈住和上半身的荼苦苦在祁仙的注视下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起来了点东西。” “什么?这船上还有别的弟弟?” 荼苦苦用自由的那只手拍了一下他腰:“不是——你先放开我,我要拿一样东西。” 祁仙不知道从她神情中读懂了什么,反正和获得自由的荼苦苦同时掏出来了一盆花。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个?” 荼苦苦露出笑脸:“不错不错,就是这个,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呀。” 祁仙笑了笑,偏过头去。 荼苦苦低头在那里摆弄了一下花,虽然拿出来了,但她还是不解:“貌似没有什么用嘛?你神清气爽了没有?” 祁仙好脾气的回了个没有。 荼苦苦继续研究,这时候就听刚刚那艘要扬言下去找阵法的人骂骂咧咧的又上来道:“干他娘的,真邪了门了。” 这时候追上来的还有第三艘灵舟,那上面的汉子哈哈笑道:“怎么了老五,不是下去找阵了吗?” 被叫老五的人很明显就是这个舟上的领头人,他擦了擦汗:“别提了,下面热死了,被火烤的似的,我们转了一圈儿都是水,看样子也有古怪,不敢下,就上来了。” 跟他搭话的那人继续道:“不能吧?我看着挺冷,这水都不敢下?亏你还是龙族的哈哈哈。” 荼苦苦转头去看了一眼还在传音的龙嘉容,见他没什么反应,自己明白过来,龙姓可不止有修仙界龙家一门,东海南海的龙族还没算上呢。 被嘲笑的那龙家人也不服气的回骂两声,却说什么都没有再下去的念头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无意,竟然把舟全靠在了荼苦苦跟龙嘉容这里,从远处看去也算是个小集体出动了。 刚刚那被喊老五的龙家人打舟头冲着荼苦苦跟祁仙喊:“诶,上来吧,我们这舟大,八九个不成问题。” 荼苦苦抬头去看了一眼祁仙,祁仙自然没什么反应,随即马上接话谢过,两人都上了这舟。 舟上已经有了五个人,这时候加上荼苦苦跟祁仙,坐下了位置空间还是大的很,祁仙对于不想交谈的对象根本就是跟付子之一样类型的,见他又要杵在那里当木头,这打听事情的任务就交给了荼苦苦。 她开始朝老五询问那下面的情况,老五的回答跟他刚上来时候的答案差不多,又一顿骂骂咧咧以后,荼苦苦抓住了他话中的一个点,问道:“道友是说,这下面的地方看着有落脚点,但下去的时候全是水?” 不可能吧,荼苦苦往舟外看了一眼,趁着微弱的月光和明显也能看出下面不全是水,水占多数,可也是有陆地的。 但老五否定:“你看着是这模样,但下去就是另一模样。” 第九十四章 出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老五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他驾驶着飞舟往下了一些。 老五将那东西扔下去,用术法控制着它,一边照亮一边驾驭着飞舟跟着它。 荼苦苦看的清清楚楚,明明他们是冲着陆地版块下去的,可是到了近前,眼前一花,陆地马上变成了幽幽静水。 老五将驾驭着的灵舟又低了些,荼苦苦也低头去看水,黑黢黢的,水面上连点波动都没有,看不出什么异样,给人的感觉却满是异样。 “操,这什么鬼地方。” 老五偏头低骂一声,赌气似的将点燃的那一张符掷了出去。 符文落入水里,没有溅起一点浪花,就像跟水完美的融合了一般。 这一怪异荼苦苦自然看在眼中,但她又不好断定这究竟是哪里的阵法,破阵极为困难。 更何况这里头还多了一个龙嘉容所说的“幻境”。 见老五又要上去,荼苦苦喊了一声,转头去看祁仙,就见祁仙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纷纷表示打扰。 荼苦苦踏着祁仙的剑下了老五的舟,等他们上去后,整个下面就只剩他俩了。 舟上的龙嘉容自然也注意到了荼苦苦和祁仙下去的动静,诧异的问了一句:“他们两个想破阵不成?” 青松也在担忧着,随即往下看,正好跟骂骂咧咧上来的老五撞了个对眼:“呸,一群不怕死的,这狗  娘的,什么破实践……” 青松眨巴眨巴眼,继续绕过来舟往下探。 荼苦苦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那根在人界绝逼价值连城的玉箫,从祁仙的剑上跳下来,道:“兵分两路如何,你去探探前面,我往后面走,反正空间只有这么一点大,如果迷路了就往天上飞。” 祁仙却并不赞同她这说法:“恐怕不妥,这阵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幻莫测,你这么一走,万一踏进了别的地域怎么办。” 嗯…… 荼苦苦小小的沉默了一下,觉得祁仙说的有道理,可是再这么耽搁下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的了这鬼地方。 看出荼苦苦的纠结,祁仙动摇了,他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赶在荼苦苦想据理力争的前一刻同意了她的说法。 荼苦苦本能的愣了愣,然后笑了,带动着祁仙也莫名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的原因,荼苦苦觉得祁仙看久了的时候,身上的鬼气更像另一种气息,相处起来也不会觉得他是一具冷冰冰、会移动的尸体。 祁仙越来越像个“人”了。 当然,这话荼苦苦没有说出口——毕竟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在骂他。 然后祁仙转身,收剑,踏水而行。 荼苦苦:…… 感情是没有我的拖累你更潇洒呗。 当然荼苦苦是不可能这样尝试有逼格的姿态的,她将玉箫变长了些,坐在上面,驾驭着玉箫往高处飞了些拉开一个自己与水面的安全距离,荼苦苦这才慢悠悠的往后面飞去。 其实哪有什么前后,这方向分的也只是相对于他们二人而已。 “洋洋兮~潮安起——” 不知道哪里的歌声,虽然很小,但也引的荼苦苦一下子警觉起来。 她转身又往上飞了一些,原来这里不知不觉到“岸”了。 面前的树,高大青翠,藤蔓都有小儿手臂般粗壮,两棵并立在一起,从正方向看去正好构成了一个……门型。 这歌声,就是从这树后面传来的。 荼苦苦拿捏不定,也不知道祁仙这时候到哪里了,有没有碰到其他状况,要不要把他喊过来—— 荼苦苦睁大了眼,然后看着祁仙从“门”里穿了过来。 看到荼苦苦,他明显也是一愣:“你怎么……” 而后他回头去看了看树,反应过来,这里是个阵法没错,他从另一端被传到荼苦苦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时候,荼苦苦听到那歌声越来越近,来人白衣胜雪,正是两个女修。 可能是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别人,走在前头的女修一愣,而后拍了拍傲立的胸脯:“吓死我了,没事儿在这地方腻歪什么,不够吓人的。” 嘿,听到这声阴阳怪气,荼苦苦就断定这是那个唱歌的女修没错,她插着手回怼:“半夜唱什么歌,生怕鬼不如你吓人是吗。” 说完,她又想到什么,转过头去看祁仙,果真见祁仙歪头看她,荼苦苦噗嗤一笑:“不是说你。” 祁仙这才作罢的移开视线。 女修被她一句话惹的上头,正要跟荼苦苦吵,被旁边一个文文静静的女修拉了一把:“沐沐,算了吧,我们还是早些找到出去路。” 被拉的女修对着荼苦苦翻了个白眼,但好歹态度缓和了不少,对着拉她的女修点了点头:“走吧。” 走过她身旁时,荼苦苦撇了撇嘴,反正吵架她没在怕的。 祁仙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看起来,它们这个地方唯一可见的口了。” 这么大还被捏脸的荼苦苦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没太放在心上,只是顺着祁仙的话开始打量起面前这个地方来。 突然,她又在随身的储物袋里掏了一把,摸出来那个花,这花过了半天的时间竟然已经开花了。 荼苦苦瞅着这粉嫩的花瓣,虽然一向对花的概念就是只有“花”,但荼苦苦无端觉得这个花它就是一朵普通的“花”。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点用的。 当荼苦苦一抬头后,见祁仙手里也端着一盆花,忍不住弯了嘴角,对此评价道:“你说你这个人,怕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都信。” 祁仙挑了挑眉:“你怎么不说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荼苦苦翻高了白眼,她可去他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既然是祁仙主动过来的,那这次也自然而然是他带头穿过这道“门”,荼苦苦捧着她的小花跟在祁仙后面,基本上没下过玉箫,就这样一路飞了过去。 只不过两人才越过这看起来阴森森的树从,眼前的场景猛然一变,白昼且刺眼的光映的荼苦苦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适应了。 她顿了顿,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陌生的环境。 同想象中的测试地点不同,这里黄沙漫天,热风阵阵,与天际同线的沙在铺在整片大漠上,热,萧瑟,杳无人迹。 没有青山,没有钻不完的树丛,没有可怖的水潭,这是荼苦苦脑子里率先蹦出来的想法。 但紧接着,她就有些不太好了——回去的路已经没有了。 虽然这应该是她早就有预感的想法,但荼苦苦还是为此稍稍苦恼了一下。 “回去的路没了……” 她扁了扁嘴,祁仙也转头看,评价道:“只要修士的脑子不傻,那他们迟早能找到这里的,不用担心。” 嗯…… 荼苦苦无端觉得有些道理。 “那……我们在这里等还是走走看看?” 祁仙转头看她:“你呢?” 荼苦苦当然是想到处走走看看的,就这样掉进一个堪比火炉的大漠里,任谁懵逼过后还原地等死的? 看出来了荼苦苦的意图,祁仙果断带头走,荼苦苦看着他脚踩沙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刚喊了一声,前面正走着的祁仙就好端端陷下去了一大半身子。 嗯……荼苦苦飞过去看他,就目前这个状况,祁仙应该是好巧不巧的进了那个传说中的流沙。 祁仙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慌乱,他还淡定的看着荼苦苦,问道:“你刚刚要叫我做什么?” 荼苦苦正研究怎么把他捞出来呢,见他这模样捉急道:“我叫你小心点,万一有流沙呢!你你你先试试怎么出来,你知不知道自己掉进流沙了!!” 祁仙伸出手递给荼苦苦,见荼苦苦费力的拖着他,将目光放在她的手上,眼中隐隐有了笑意:“也……知道吧。” 荼苦苦看傻子似的凶他:“你踏马知道个屁,你脑子坏了吗,你不会用劲吗你?!” 祁仙又陷下去了一点,荼苦苦因为飞在天上,不好借力,只能拉着他的手往自己方向拽,这时候,荼苦苦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会被祁仙反握住,愣了愣神,就见祁仙携着她的手慢慢“浮”出沙面。 荼苦苦睁大了眼睛,她怀疑这逼刚刚是故意掉下去的,然后趁机玩弄她的感情! 不过这可就是荼苦苦冤枉祁仙了,虽然掉下去故意上不来是真的,但他转身往前面走呢时候还真是没有注意到。 正想着,祁仙就听见荼苦苦噼里啪啦的一顿砸,看过去时,她已经在沙坑的前面放了一块木牌。 祁仙笑了笑走过去:“在做什么?” 荼苦苦没有给这个欺骗人感情的仙某人一点好脸色,只凶巴巴道:“没看懂吗,呐,告诫以后路过此地的少女看清楚了,别以为前面走着的男人掉进去是真掉进去了,其实还有可能在欺骗你感情。” 祁仙摸了摸鼻子,又听荼苦苦命令道:“扶着。” 他赶紧扶好木牌,低头看着荼苦苦认真在上面刻字。 嗯…… 其实他本想说,这木牌怕是在此地撑到晚上都难。 第九十五章 抢人要趁早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看了一眼做好事乐此不疲的荼苦苦,祁仙决定还是把话憋回去。 等荼苦苦将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妥帖了,祁仙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当个透明人,这会儿功夫也终于入了荼苦苦的眼,只不过是被她指使道:“退后。” 祁仙:? 荼苦苦拍了拍手中沾上的沙粒:“爷担心你这小身子受不得大漠的风,让我来走前面,你别走了,飞着。” 祁仙真是想解释没地方解释,也就只好听荼苦苦的话,依旧在走,只不过是走在半空而已。 差不多翻越过了这一片高高的沙漠线,荼苦苦刚过去就激动的叫起来,她闪身到祁仙跟前,堵住不让他走,反而俏皮道:“嘿,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祁仙努力忽视因为身高看的远的问题,睁眼说瞎话的附和她问道:“看到什么了?” 荼苦苦嘿嘿一笑,拉着他的衣袖往前面走,随即伸出葱白的玉指指了指前面:“看,一座城。” 祁仙果真配合她露出了点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城,我们过去看看。” “好。” 外面烈阳高照了有半天,留影石上一个个没有一点动静,龙茴早就已经无聊死了,但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形象,端坐在长廊里半分不敢有别的动作。 反观陆叁生就肆意洒脱的很,他实在无聊的紧,先是跟着同行的陆家小童暗骂了一顿自家弟子蠢,而后又开始暗暗期待这第一人的出现,过了会儿眼见还没等到,就开始犯困了。 靠在栏杆上说睡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都醒了,见那个紫衣裙的修士还是原样,本以为过了不久,问起旁边无聊跟自己下棋玩的付启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 “那、那有人出来了吗?”陆叁生咽了口口水,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但只见付启摇摇头,也不急也不燥回道:“可能那群孩子都睡了吧,听人说前面出来的不少,但是进来的就没有了。” 陆叁生闻声更慌了。 他当然是明白这里的“出来”和“进来”的含义,这出来就基本上意味着失去了继续测试的资格,保不齐应该是第二场试炼的开头淘汰一关没挺过,直接被送走了。 而“进去”就更好理解了,第二场以后不出所料都会有一段五花八门的淘汰规则,进行淘汰的时候是连他们这些掌门人都没资格看的,顺利通过测试的弟子则会出现在留影石中,开始一段真正的试炼。 虽然目前有不少弟子走了,但也有不少弟子没有走不是吗? 他们只是暂时没有找到一个进去试炼的契机而已——陆叁生自我宽慰的想。 只不过这自我宽慰的想法没撑过几秒,就听凉亭那边有了动静,在场都是有本领的修士,打听清楚躁动的原因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叁生只听了一耳朵,就把目光紧紧的放在了留影石上,上面的少男少女白衣胜雪,祁仙的衣服暂时辨别不出来是谁家的弟子,但荼苦苦衣襟上鲜艳的红封却让他激动的拍了拍栏杆。 “诶诶诶,付启老兄——” 付启还在慢悠悠的下棋,闻声看了他一眼,又往留影石上瞧了两眼。 嗯? 荼苦苦怎么这么不开窍,这小子难以知根知底的,这么看着脸色也不是正常的白,虽然也有了红润,但明天看出他修为应该还差一些…… 浑然不觉得自己跑偏了思想的付启,在陆叁生佩服的眼神下心头将祁仙的上上下下内内外外编排了个遍。 最后得出一结论:此人,不拿彩礼休想上山。 付启为自己定下的水平线点了点头,这看在其他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这两人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第一人—— 整个仙盟大会的第一人! 虽然这只是第二场试炼,虽然能过来也多亏了荼苦苦剧情看的多,门道也知道的多。 但看在众长老的眼睛里可就不是这样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拖住众弟子的淘汰测试究竟是如何,但既然有一人走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她是走在这场测试的前头。 陆叁生也精神了,开始暗暗期盼自己家的弟子争气点,别给他丢脸。 人却是已经抬脚来到了付启所坐的石桌对面,这时候龙茴也跟了过来,两人一开口就是道喜,反应过来的付启这才意料到荼苦苦这孩子干了什么,不由得铁树开花,眼角上了点真正的笑意。 “啊……咳咳,也就是这孩子傻有傻福。” 龙茴幽怨的眼神已经三番五次的瞟向他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人好好的非要骂自己弟子傻做什么,不喜欢给她一个吧! 等等—— 跟在荼苦苦身边的那个修士是谁? 龙茴仔仔细细去看了一遍,衣襟很干净,都是先下修仙界常见的修士服装,也没看出来是个法宝什么的,更是没有门派标志。 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说明她有机会了? 龙茴抓紧时间凑到付启的面前打听消息,表面上她端庄温婉,但神色上已经有了一些迫不及待,她笑笑:“付前辈,你可知道跟在你徒弟身边的那人是谁?” 其实刚过来龙茴就后悔了,能跟荼苦苦走在一起,就算以前不是青灵山的人,那他这一出来,迟早也得是青灵山的鬼。 她这样一问无非就是在自断后路,反而还把青灵山往他身前推近了一步。 龙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但出乎她的意料,付启闻声只扫了一眼荼苦苦身边的祁仙,态度算不上冷淡更算不上不在乎,只是撇下眼睑,淡淡道:“不清楚,大概是哪里救的修士吧,我这徒弟一向喜欢管闲事。” 龙茴以为他说的话只是表面上客气一些,只是看的久了,见付启的确没有对出现在荼苦苦身边的祁仙抱有别样的态度,甚至连看都不想看的模样,以为这可能是高人的通病,正心里狂喜,甚至已经传令下去,等第二场试炼结束了,就专门在门口堵这个人! 势必是要把人拐回龙家为止—— 但龙茴不知道的是,从某个方面来说,并不是祁仙做不得青灵山的鬼,只是因为付启觉得自家花被采走了,心里郁闷呢。 这样是平白无故把荼苦苦这货给领走了,付启是肯定不同意的,起码得让祁仙扒层皮才行。 付启暗狠狠的想,全然没有在乎过美梦开始着龙茴的想法。 不过他们两人的出现也只是引起了稍微的动  乱,过了差不多有一会儿,等荼苦苦和祁仙两人都进了城,那头传送阵就陆陆续续从不同方向进来了人。 首先是陆家的弟子,这让郁闷了许久的陆叁生一下子心情美好起来,并且停止了对自家徒弟的继续追骂。 又过了一会儿,这次是萧家的乌苟寿与青灵山的付子之了,他们两人一白一黑的装束格外显眼。 显眼倒不是装束引起的,主要是这两人太过于慵懒的气质和不紧不慢的态度,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皱眉。 这哪有试炼的样子?啊,你看看,那个白色的倒还好,走路虽然慢了些,好歹也是挺拔笔直,反观那个不成调的黑色,这白色衣服的弟子说不定就是被他拖累的!! 这谁家的弟子,真是太没有态度了—— 别全场质疑的萧家长老认出了来人,连忙摇头:“二公子他就那个样子,平时散漫惯了,但好歹还是有些靠谱的。” 不过这会儿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出现,骂声渐小,也不是全都盯着乌苟寿那一个叛逆模样的弟子看了,纷纷开始讨论起自己家的弟子,互相夸赞声不绝于耳。 但这其中除了几个人。 一是付启,二是那天出题的玄机夫子。 这会儿功夫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正巧就从假山处绕了过来,直直走向付启,毫不客气道:“道友让个地方可好?” 站在付启身后跟别人互相恭维的“知书达理”的龙茴一顿,然后偏头去看这奇怪的人。 竟然还会有人让付启主动让坐的,她倒是越来越好奇这人的背景如何了,一张生的面孔和名字也的确没有在修仙界听说过,难不成是萧家的长老? 也不可能,萧家虽然近几年弟子式微,但底蕴还在,这人作风虽然像萧家那群脑残能做出来的事,但就算再怎么猖狂,也是绝对都会给付启一个脸面的。 毕竟这人谈起来,无论是战绩还是成就,无论是身家还是他这个人,不可否认的是同辈无人能及,能与上三代祖辈同起同坐之位哪里能是浪得虚名。 付启倒是好脾气的收了棋盘,开始看桌上的人勾勾画画。 龙茴松了口气,原来让个位置是想写字…… 只不过这人也实在太过无礼了些。 “这上面的弟子,是仙师你的弟子吗?” 这是玄机夫子主动开口朝在坐修士里,单独问的付启第一句话。 付启约莫已经猜到了什么,笑眯眯道:“正是。” 玄机夫子也笑眯了眼,这一刻,才是两个真正的老狐狸的交谈。 第九十六章 皇宫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玄机夫子笑了笑,停了手中的笔。 “我挺喜欢你这徒弟的脑袋的。” 觉得自己说话掉了点什么,玄机夫子又补充道:“她的思想不太一样,你从哪里收到的。” 付启回笑:“哪里能有不一样,不过就是格外傻兮兮了一点,这徒弟说来也巧,以前去散步的时候捡的。” 龙茴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听到此,实在想翻白眼,但一是不敢,二是有违形象,她还是决定不翻了。 可是关于付启所说的“捡回来的”这说话,她肯定是不信的。 不光她不信,在付启对面坐着的玄机夫子也是不信,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再次拿起笔,用暗语跟付启开始交谈。 付启与玄机夫子的修为谦虚点说可以算得上在场人中数一数二的,所以这样交谈也不怕内容会被旁人听去什么。 表面上,这两人已经停止了交谈,玄机夫子在拿笔勾勾画画,付启就盯着留影石认真的看起。 这一看还刚好转到荼苦苦这里的画面,此刻她正带着仙某人,进了这个从远处就看起来很大很破旧很凄凉的城。 进来后,果真是很大很破旧很凄凉。 “看起像座古城。” 荼苦苦走在祁仙身侧,闻声更正他道:“自信点,它就是座古城。” 这肉眼可见的破旧灰尘与空荡感,也不知道这城在风沙中伫立了有多少年了,城墙处的高度差不多跟祁仙一样高。 越往里走,沙子倒越来越少,高大泛灰的古楼建筑以它惊人的毅力守在两旁,簇拥成一个街道。 这时候风一过,荼苦苦就能从周围两侧的破布上勉强辨认一下字迹,再联系它们所在的楼层建设,推断出这原本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建筑。 两人走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祁仙却突然改了方向,领着荼苦苦到了一条街巷的小道口,从缝隙般的口望去,里面只是一堵墙,荼苦苦不解的回望祁仙。 “一堵墙啊……难不成这地方也有阵法什么的?” 祁仙笑了笑:“倒不是一堵墙也不是什么阵法,跟我来就知道了。” 荼苦苦看着面前这条缝隙欲言又止,要知道,往往在这种时候是很考验人的身材的,她总会怀疑自己的头太大或者太胖在半路卡住。 卡住也就算了,还是在祁仙面前——不行,太丢脸了! 然而祁仙没有考虑过荼苦苦的内心戏有多少,率先拿剑简单清理了一下拦在缝隙小道口前的桅杆,荼苦苦自己瞅了一眼近旁立着的,就是年代久远了,木头都黑了,没什么特殊的。 见又是一波风起,往往这时候就吹的城中黄沙漫天,人在其中难以睁开眼睛,荼苦苦等修士都不得不用法术抵挡。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祁仙已经到了缝隙小道的中央路段里,荼苦苦不再犹豫,马上抹了把脸把自己塞了进来。 看着挺小且周围都是由凹凸不平石块砌成的墙,进来后竟然别有洞天。 荼苦苦原地转了个圈,用手摸了摸这凹凸不平的墙面。 祁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荼苦苦,见她看过去了,还笑问:“摸出什么来了吗?” 荼苦苦摇头,一个墙面而已,能摸出什么来? 但祁仙立马用行动告知了她这墙面的特殊性。 只见祁仙走过来,不过用手点了几下荼苦苦刚刚按过的墙面,也不知道这里面什么诀窍,竟然引的整个小道内的空间比原来平白多出来一倍! 荼苦苦惊讶的看着他,又上手摸了摸墙壁,还是凹凸不平的样子,只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窍门——例如,这个凹凸不平的墙面有的地方并不想看过去的时候冲满棱角,它反而是平的。 嗯…… 竟然是平的。 这是什么原理,折射吗? 祁仙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全是这些石头的原因,主要是这种建筑放在以前,是皇宫的小道,一般只有君王近前人才知道的路。” 荼苦苦一惊,皇宫? 那这样说,过去这个小道,应该就是皇宫了? “你这……” 荼苦苦凑近祁仙,挤眉眨眼笑道:“深藏不露啊仙某人。” 祁仙只笑了笑,没有跟她斗嘴。 “也只是人界的一些小伎俩罢了,走吧,去皇宫转一圈。” 祁仙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小道头头,同前面给荼苦苦师范的那样,也在墙上快速点了几下,原本显示的一堵墙缓缓移开,露出里面枝繁叶绿的场景。 “走吧。” 祁仙又喊了一声荼苦苦,让她先过去了,自己才慢慢走过进来的门,而后也不知道往哪里摁了一下,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荼苦苦大呼高科技,新思想,祁仙却觉得这些不值一提,反而伸手跟荼苦苦指道:“看到最南边的高楼了没有。” 荼苦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一座几十米高楼在巍巍矗立,可是楼身高,占地面积要是仔细算起来的话,荼苦苦顶多称呼它是一座放大几倍的瞭望塔。 嗯…… 建造的材质好像也不错,这里也不知道遗落多少年了,外面的酒馆都被风吹日晒的七零八碎,这个塔,哦不对,这个楼长这么高没倒就算了,得以见的,房顶都完好无损,不知道哪里来的红砖绿瓦在阳光的折射下刺的荼苦苦睁不开眼。 她拉了拉祁仙的衣袖,问道:“那是什么?” 据她所知,人界的瞭望塔应该不长这个样子才对。 祁仙也看着,这神情一时间让荼苦苦难以琢磨,不过只一瞬,祁仙就撤回了目光,转而看着她答道:“是千机楼,给以前一位卦师住的地方。” 喔,卦师嘛,测天命国运之类的,在修仙界中有这真本事的也只能看道家了。 “先带你去转转吧,皇宫都长一个样,也就国师住的地方有特色了些。” 荼苦苦听他这波澜不惊的描述语气,心底暗暗嘀咕道:“其实我没见过皇宫呢。” 但她表面上并没有拒绝祁仙的提议,而是随着祁仙的话收起坐着的这萧,跟着祁仙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千机楼方向赶。 索性千机楼离他们所进来的地方并不远,甚至可以说进了千机楼,就离皇宫大殿不远了。 穿过了几道大大小小的门,荼苦苦对这古代皇宫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简直就是华丽版的迷宫,没了祁仙引路还真想不到方向,有些建筑明明看着就在眼前,但你身在其中走过了无数的道之后才知道,这根本就都是假象。 皇宫大的可怕。 祁仙领着荼苦苦没有停留的穿了几条小道,眼前豁然开朗,长长的通往皇宫大殿的石阶铺在脚下,左侧是来的路,右侧便是千机楼。 祁仙秉持着要把导游一行尽职尽责的干到底的精神,他朝荼苦苦解释道:“在这里,以前是以右为尊,大殿右侧只能设置门院空阁,但有一年,就全拆了,盖了千机楼。” 不过究竟是哪一年来着,祁仙看着耸立的千机楼,他想他应该是忘了。 荼苦苦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了解的这么清楚,怕是你生前在这里干活的?” 接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不用瞄祁仙,他就知道她脑袋瓜里又在碰撞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即大掌覆了上去,狠狠揉乱一头发。 荼苦苦被他和付启来回揉惯了,现在倒也不觉得揉脑袋有什么不对,但劲道大了,她还是挣扎了一下:“哎呀我错了——” 挣脱了祁仙的手,荼苦苦笑弯了眸:“我又没说你是太监,我说你是这里的…嗯…皇子呢。” 祁仙愣了一愣,并没有搭腔,转过身就往千机楼的门院走去:“走罢,带你去看看。” 荼苦苦屁颠屁颠的跟上,只是才踏进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千机楼如果没感受错的话,这是……进了灵气窝了? 这皇宫风水不错——这是荼苦苦刚踏进来时就更直观感受到的,比起城在的大漠,比起城中的飞沙,皇宫虽然也显得杂草丛生,肉眼可见的没落了许多,可是毕竟显的有生机了不少。 更何况,这人间天子不知道得了哪门道,人虽然没了,但此地的龙气还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让荼苦苦没想到的是,这千机楼里的灵气竟然这么浓郁,都已经能跟外面修真界的灵气相比拟了。 “难不成是聚灵阵?” 荼苦苦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地上设阵的痕迹,于是作罢。 祁仙由着她自己看,自己倒像入定般,杵在千机楼的门外,瞧着那副门帘,不动了。 见什么都新鲜的荼苦苦这会子功夫终于意识到祁仙的不正常了,稍稍的凑了过来,以为祁仙看的什么好东西,结果这门帘跟鬼画符一样,经过风雨的打磨已经看不出什么样的字来了。 “也曾抚袖归身去,青山葬花闲云老。” 祁仙喃喃道,荼苦苦觉得神奇:“挺美的一……诗?可是我更好奇你这是多好的眼神才能从这里把字都认出来?” 第九十七章 千机楼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笑了笑:“认?” 接着,他拉着荼苦苦往千机楼第一层走去,这里荼苦苦刚进来看过了,除了一张桌子和一些算卦的纸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祁仙偏偏从这没什么特别的纸上揪出来一张,这上面的字迹清秀有措,让人不禁大胆推测起来写字的人是否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先生。 纸张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过了这么久,也跟千机楼一样,被保护的好好的,其余的纸都已经泛黄,墨也早就干了,桌上的灰尘落了薄薄的一层,但这这张还是白的很。 荼苦苦又开始犯纠结了,你说它被保存的很好吧,可是这纸就这样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你说它不被人重视吧,这纸明显又和别的不一样。 最后还是祁仙给荼苦苦解答了这一问题:“这种纸,放在以前可是个无价之宝,可惜都被这国师用来折纸哄孩子了,唯一一张,还是同孩子写的诗。” 荼苦苦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这国师也是个性情中人,有趣的很。 她笑道:“你怕是就是那个国师吧。” 祁仙也笑了笑没有马上驳回她的话,只是纠正道:“那么败家的事我肯定是干不出来的,只不过是因为某些机缘来这里走过一遭而已,算不上这里的人。” 荼苦苦闻声也不再多问了,毕竟人修修行的时候也多半会化成某些身份,在人界活几十年至几百年不等,这其中的事等他们参悟破了,也就不会再把以前的事放心上了。 这么说这次的试炼竟然来到了祁仙以前的入世修行点?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撞,这么一来可就算是多了一个免费的导游了。 可是一想起那个没头没尾的“进山寻找最宝贵的东西”这个任务,荼苦苦又开始骂街了。 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任务的完成点在哪里。 贵重的东西皇宫估计应该不少,可是皇宫没有住在山上,这样找到了,还算吗? 见祁仙推开了一旁的侧门,荼苦苦没有继续任由自己的脑洞开到天上去,而是轻轻放下了纸,跟了过去。 跟想象中的封顶方式不同,这千机楼也就第一层有点东西,其余的地方便是暗道,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多少东西摆放在里面,也不知道跟着祁仙走了多久,荼苦苦爬不动了,开始坐着萧往上赶。 祁仙见了,只笑了笑:“这千机楼,听说只有爬上去了才能看到不一样之处。” 荼苦苦闻声赶紧下来,宁可信其有,毕竟青灵山的九百九十九层天梯就是一个非人的设计呢。 好不容易废了半天的功夫爬了上去,荼苦苦累的上气不喘下气的,邪了门了,她,一个筑基三层的修士,爬个楼差点累死了。 这感觉就像中考跑完八百米测试,大学冲完体测。 缓了有一阵,她抬头见祁仙还耐心的等在原地,再往上就是最后一层了,推开这个小门,应该就能到这个房间了。 不过这次不用她主动示意,祁仙就主动过来拉起了荼苦苦。 祁仙慢慢推开了顶层的门—— 荼苦苦又觉得他一定是推开这门许多次了,祁仙对这里的东西,尤其是千机楼貌似格外熟悉,她也想不透当年祁仙留在这里的时候遇见过什么,又经历过什么。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上面纱幔率先迎风动了起来,是青色的,对着窗口那里还有把琴,桌上的茶具放的有些乱了,明明只有两个坐垫,却放出来了不少茶杯,有的甚至被叠了起来,组成图形。 这一切看起来温暖、干净、舒适,甚至荼苦苦觉得这里的人走之前也是不急不慢的,不然为什么茶具都这样好玩的放着呢。 想来是另一个人放的吧,一人抚琴,一人欣赏,这地方不大也不小,却也放得开两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祁仙的身边,从这里只需往外随意一撇,天下间的事物仿佛都在方寸之间。 千机楼,卦师。 “我猜这卦师应该是个挺容易满足的人吧。” 祁仙将桌上的茶具翻过来,闻声“嗯”了一声,而后跟荼苦苦解释道:“可能吧,反正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挺容易满足的。” “他们?” 荼苦苦疑惑的看过去,祁仙也没有隐瞒,如实告知她道:“这国的国君,跟卦师走在一起了。” 这—— 还真是逆天下之大违。 不过荼苦苦对比并没有太多的意见,性取向问题看个人,而他们一个身为君主,一个身为国师,没有注意身份就在一起,这是他们的问题。 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是一般人勇气可以达到的了,而且这里是规矩繁多的人间,两个人的身份又如此显眼,嘲笑他们,荼苦苦自然没有资格。 她将目光偷偷放到祁仙的身上,只见他正看着这桌上上的东西发呆,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荼苦苦以为是这里入世修行让他想到了以前,从而影响到他情绪了,就没有继续多问。 祁仙深吸了一口气:“天色渐晚了,不如我们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再继续去看吧。” 荼苦苦狐疑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是在往西偏移不错,可是些离落下去还得有几个时辰吧? 天色渐晚这是个什么鬼话? 见祁仙一脸不自知的低落,荼苦苦话是犹豫了几番,将凶人的全咽了下去,吐出来的话反而温柔许多:“也好,正好我也累了,那个……这床铺能睡吧?” 屏风挡住了一半的床,要不是荼苦苦仔细的瞅了两眼,她还真不知道。 祁仙原本都已经捏起茶杯了,闻声愣了愣,然后熟路驾轻的打开了隔间的衣柜,将床上的原来衣物拨了拨,递给荼苦苦一个枕头道:“睡这个。” 这个他没用过,很干净。 荼苦苦自然也注意到祁仙的异样,只笑着接过:“那我先睡,今晚一起看星星。” 祁仙扯出一个笑:“嗯,好。” 从前的千机楼上,无论有没有星星,往下看去的景色都很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千机楼已经成了一个安全地方的代名词,寒暑春秋,祁仙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又想逃出去过多久。 头隐隐作痛,祁仙知道自己不该想下去了,过去的就该过去,再纠结也是无国的,更何况——他不能再吓到荼苦苦了。 扶着宽阔的窗站了许久,远处已经隐隐可见黄沙中飞上来的修士,这偌大的皇宫,终于又迎来了一波人。 祁仙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别人的生死本就不关他的事,而且既然敢把地方选在这里,怎么说呢,啧,巧了不是,正好把前尘旧怨的东西清一清。 大漠的白天似乎要将人热死,但一到了晚上可就不一样了,这是要将人冻死的节奏。 荼苦苦开始睡的不安稳,蜷缩成一团,白天因为嫌热而为展开的被子被丢到一边,祁仙默默的瞧了她许久,轻轻展开给她盖上。 这个房间,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祁仙打量着,等面前的视线全部黑了以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传来微微响动,他猜测这应该是荼苦苦醒了,但又怕吓到她,祁仙罕见的格外温柔道:“醒了?有点黑,我忘了点蜡烛了。” 荼苦苦睡的迷迷糊糊就开始起床,起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哪里,自己又在哪里,面前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又费了半天时间,终于消化了祁仙的话中意思,荼苦苦终于迟缓的喔——了一声,抹黑往他的方向爬去。 然后就掉了床—— “嘶,我别把自己摔断骨头了吧,我好痛。” 祁仙闻声连忙拿出荧光石,打亮一束火光,跌跌撞撞的去找荼苦苦。 嗯…… 行吧,不用找,就是跌在床尾了。 “哪儿疼?我看看。” 荼苦苦闻声伸出裹在毯子里的脚,白皙的皮肤上看不出什么,祁仙低头仔细看了会儿,也看不出什么。 最后他用手轻轻给她揉了揉,忽而想到什么:“你不是体修么怎么会——” 一回头,荼苦苦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后知后觉自己被耍的祁仙摇了摇头,直接掐灭了手中的火。 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荼苦苦顿了一下,然后抹黑给了祁仙不轻不重的一拳:“别吓我啊,怕黑的很。” 祁仙在黑暗中和她坐在地上笑了笑:“等等吧,等等就会有光了,我觉得相较于烛光,你可能更会喜欢月光。” 荼苦苦在黑暗中疑惑的看着祁仙,她很怀疑自己睡了一觉后,祁仙的脑袋已经坏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坏的,但八九不离十是自己坏的。 约莫就这样陪着祁仙坐了好半天,窗外好像有了一点光,渐渐的渐渐的,大片的皎洁月色从四周洒进来,荼苦苦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碎影,又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千机楼不止有一个窗子。 竟然有这么多的暗窗! 荼苦苦抬头看去,月色皎皎,星子却看不到几个。 第九十八章 醉酒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但整个城都沐浴在月光下,想想就觉得温柔。 荼苦苦就着这些光爬起来,顺带揪起了祁仙,两人坐着坐垫趴在窗口。 “好像也有不少修士过来了呢。” 荼苦苦托腮,看着某个踩着飞剑进皇宫的修士,她暗暗地想,这样放在以前,会不会被皇宫的侍卫给叉出去? 她不仅这样想了,她还这样问了一遍祁仙,见祁仙脸上的怔愣神色,荼苦苦不满的戳了戳他:“你怎么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不高兴?” 祁仙被窥到了心境,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反而蔫蔫的趴在窗口,嗯了一声。 荼苦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比起有气无力,她更想把祁仙的这个嗯叫做委屈巴巴的呜咽声,母爱泛滥的心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给人顺毛道:“好了好了好了,要说说吗?” 不过可惜了,这地方没酒,想来祁仙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说的,今天能在她面前露出额外的一面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闻声,祁仙果真没有应答,荼苦苦也就沉默的陪着他一起看远处,看天上并不多的星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的闻到了一股酒味。 寻着味儿过去,荼苦苦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祁仙随身带着的。 她印象中祁仙喝茶比较多,明明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气质和模样都是她身边一等一的人,可是就是被冠上了扒皮魔的名声。 祁仙是个死人,是个鬼修,这个荼苦苦都知道,也清楚的很,可是待的久了,就觉得祁仙身上的鬼气并不和她相冲,甚至有些喜欢祁仙的“气”。 那是绝无仅有的一种干净,通透,又神秘。 这几个矛盾点词仿佛放在祁仙身上时,这一刻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矛盾了。 祁仙一口灌进去不少酒,但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仿佛喝的水一般,荼苦苦也没有主动跟他要酒喝——毕竟半杯倒这种事太丢人了,陪人家喝酒结果几口就倒了,想想还是会让人劝退。 祁仙跟没有感情的灌酒机器一般,一杯接着一杯,荼苦苦看的胆颤心惊:“诶诶诶,差不多行了喔,歇会儿吧,明天还要带我去看皇宫的。” 提起这个,祁仙不知道醉了还是没醉,有意识但明显意识开始涣散的情况下,他凑近了荼苦苦。 荼苦苦没有躲。 主要是房间太黑,空间太小,他们两个又都是并排坐着的,她根本没处躲——吧。 祁仙大概是醉了,靠着荼苦苦哼哼了两秒,睡了过去。 在此之前,他也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可能是做鬼之后?也可能在此之前? 不清楚,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久,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了。 荼苦苦蹙着秀眉,捏起祁仙碰过的酒杯又放下,没什么勇气去尝一口。 远处已经有剑光和打斗声了,荼苦苦警觉的看了一会儿,声音来源是从皇宫那边传来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忽然很想去看一下。 千机楼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安心,想来这皇宫中也别有洞天的藏着什么东西吧。 可是低头看着睡过去的祁仙,她又犹豫了——祁仙看起来睡的并不安稳,但是,美到动人心魄的脸在此刻看起来有些憔悴。 算了,明天再过去看看也无所谓。 荼苦苦又决定窝着了,面前是一派祥和宁静。 但还在黑夜中奔波的人可就不这么觉得了,文桉桉又躲过了几把刀剑,一脚踢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颇为惊慌的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虽然几经波折,但好歹,她在一巷街角里看到了付子之,文桉桉马上松了一口气,欣喜道:“师兄——” 只不过她脸上的欣喜只浮现了几秒,待付子之转过身来,不等文桉桉发现什么异样,瞧着付子之的眼睛站定,不动了。 “付子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拖着文桉桉融进皇宫的城墙里,就此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这举动看的付启眉毛一拧:“这试炼——” 话才刚出来,那个一直没怎么抬头的玄机夫子就接道:“这试炼每年的规则,默认生死状,这里面的孩子能出来几个,看自己造化了。” 众人一下子大惊——坏了! 仙盟大会已经许久没有打开了,他们竟然忘了这大会可是每年都会签订生死状的,只不过今年是开的突然,没有再一个个去签订而已。 而他们这些长老,发了一堆东西条例的,早就不知不觉中跟他们签订完了那些生死状,自己家的孩子弟子,一下子就都送出去了! 付启少有的感觉到点不安,他有点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旁边的陆叁生以为他坐累了,就凑过来跟他讲话。 “唉,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一下子签了生死状。” 付启紧盯着留影石上的图像,上面的文桉桉早就已经不见了,转而进来这一块的是看着脸生的弟子,但他运用法术将四下的留影石图像都看了一遍,再没有看到一点文桉桉的影子。 “如果测试的人放弃了试炼,还有可能回来吗?” 付启没有管陆叁生的话,反而朝着玄机夫子问道,只不过这会儿他还好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拢了拢衣襟,问完后还拍了拍陆叁生的肩膀,安慰了句:“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 在场的几位大门派乃至修仙世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如今的修仙界虽然祥和安宁,既没有魑魅魍魉作祟,也没有妖魔鬼怪叨扰,更不会出现那种突然成精的妖兽占据一方,危害同族。 但就是因为这份安宁,修炼使得修仙界的弟子丧失了一份血性,一份上战场的勇气。 平常的试炼不过都是打打闹闹,甚至因为舍不得自己家的好苗子被摧折,连去秘境的时候诸位门派中的长老都要亲身跟着去两三个,磕着碰着都疼的很。 这就是修仙界如今养出来的孩子。 没有一点血性,平时的为难在仙盟大会这种试炼场上,或许只是一个小打小闹,跟闹着玩一样的性质。 所以刚刚玄机夫子的话一说出口,脸色巨变的可不止有付启一个,在场多多少少的长老门派宗主都得后悔的肠子铁青。 付启主要是担心的荼苦苦。 她比较特殊,而且绝对不能折在一个试炼场里。 所以他刚刚那番话一问出口,众人开始虽然觉得付启性子胆小,只是一个开头的试炼而已,作为一个门派德高望重的长老,怎么会问出这番话? 但随着留影石上接二连三弟子消失,他们又都坐不住了,开始将希望的目光放在玄机夫子那里。 玄机夫子这人虽长着一副青年的脸,可是众人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后辈。 毕竟屡次三番的能冒犯付启,还能让付启主动问话,没见过不要紧,会看眼色才是他们这些老狐狸的生存之道。 闻声,过了得有一会儿,玄机夫子才抬起头来,也不管其他人嚷嚷的什么,只对着付启笑道:“下一场想离开的,自然可以离开,但现在——进去了可就没有出来的说法。” 这意思就是不让走了。 一干人拧着眉毛,留影石中的弟子仍在消失。 其中一个看着模样稍微老成的人,突然面前的皇宫惊讶道:“这不是当年那个出了神的莫国吗?!” 众人的目光又都被他所吸引过去,同行之人问起缘由,原来这人间弹指之地曾经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这本名莫国的方寸城中之国,原身并不在大漠,这周围的景色实在更改的太过厉害,让老者差一点就忘却了。 可是千机楼,莫扬尘,挽青歌,这几个人名是不会错的。 曾经的莫国,在人间的地盘上算不的大国,可这兵力浑厚,自然也算不上小国,只是当朝的天子无心挑起战争,开拓疆地,让莫国朝政上就耽搁了许久。 后来老皇帝去世,死的不明不白之际,这国的国师,一个相传活了很久的活死人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带着年仅六七岁的小殿下每日处理朝政,贴身守护。 这天长地久,或许是前一位老皇帝留下的想法吧,让这位小殿下也心性变歪,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国师。 为了得到国师不择手段,哪怕后来迫于朝堂世俗的干预,这位皇帝还是招收了不少后宫妃嫔,可是自从那妃嫔怀上龙子的那一月起,皇帝就暴毙于千机楼内,从次再不见国师。 后人都说这个国师是个怪物,也有不少指责莫扬尘的人,在骂名中,那个唯一存在嫔妃中的孩子诞生了。 可是这个孩子的诞生并没有让莫国的命数再次起来。 莫国的后几十年,不知道从哪里就行起祭祀巫师一说,千机楼的没落,让这群人有了可趁之机。 短短三十来年,整个莫国王室开始没落,新任帝君突然消失,动荡不定之局已然成立,那群地下的巫师突然策反,整个国陷入混乱。 第九十九章 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大量的群众陷入迫害中。 相传城中有修仙界的修士在此历练,也曾想过出手相助,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间巫师,生生把人间变成炼狱。 这位仙师唏嘘不已,可是话才讲至一半,就被人站出来否认道:“诶,道友,这事可不是这样说的。” 旁边的人插话道:“这后来,上天不也是看莫国可怜,让这最后一个国君成了神吗。” 成神成仙这事,有的修士历经百年难成,而有的凡人或许只需要一个机缘。 这事不大也不小,传到修仙界还算能掀起来一点波澜,不过这波澜也不过换来的几个修士的嘲讽嫉妒。 毕竟国和家都没了,这个太子属实看着可怜,得道成仙又怎样,这前半生都活在别人的掌控里,好不容易逃脱了,拿到了权利,又被巫师抓了进去,最后出来的听说是个怪物。 不过自此后是没有人听得过这位太子了,少有人说,更少有人记得。 本就是上天可怜,让他从中碰了道,生前除了让人听了后唏嘘不已的身世,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值得记住的点了。 听完这狗血当头的皇室恩怨后,有人就发现不对劲了,问道:“那位太子升了仙,那城中的百姓呢?” 坐在石阶上,由最开始讲话的人接道:“那自然是都死了——” 正好,留影石里这次冒充弟子对别人下手的对象正是萧天禄。 他原本是在来的风沙中跟文桉桉走散了,原本都是要出这大漠的人了,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远处赶会到这皇城中,才过一会儿功夫,眼瞅着文桉桉就在眼前“买”东西,萧天禄拍了拍衣襟走了过去。 这一对视,毫无意外的,萧天禄也被文桉桉给带走了。 外面的诸位长老开始推测这些弟子的去处,只是付启还在寻找荼苦苦的下落。 神识扫过了这里所有的留影石图像,但无一例外,这里面都没有出现过荼苦苦,从进了城以后,两个人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皇宫大殿旁。 付启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功夫荼苦苦正牙疼的照顾祁仙中,而且更牙疼的是这事还被人看到了,更更牙疼的是,这看到的人还……挺意外的。 看着眼前推开门进来的的萧天禄,荼苦苦没有出声,他可能感到了些许意外,也没有出声,反而是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手中端着一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烛台,就着微弱的火光,他仔细看了几眼荼苦苦。 说实话荼苦苦是没有心思跟他待在一起的,她虽然也不是以相貌论人的人,但这个吧,有时候也有例外——反正她看到萧天禄的时候没有好感是真的,总觉得这孩子是真真切切长了一张反派脸。 喔,不对,脾气也像,再加上一个可靠的世家背景,嚯,这感觉就来了。 萧天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看人眼色,见荼苦苦一手给祁仙拢着披衣的,竟然还坐过来了。 荼苦苦:…… 你说他情商低她能理解,况且这也不是她的房间,也基本上无先来后到之分,来人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这个她肯定没有异议——但你做我们俩近前就过分了吧??? 萧天禄完全忽视了荼苦苦各种明嘲暗讽夹枪带棒的眼神,还是硬生生坐在了荼苦苦跟祁仙的近前,不说话就算了,还端着个烛台,偶尔风吹进来,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映照的萧天禄跟个鬼一样,关键是荼苦苦都瞪上他了,结果他屁股还是一动不动的窝在原地。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睡的并不安稳的祁仙,忽然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就是一只真正的鬼都比现在的萧天禄好看万倍。 毫不掩饰的,荼苦苦将不愿交谈与嫌弃至极这两个方面演绎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盯着他俩一个劲儿看的萧天禄到底想做什么,反正终于等荼苦苦不耐烦的瞅回去了第五遍的时候,萧天禄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似笑非笑的跟荼苦苦打了个招呼。 荼苦苦:…… 别那么客气,还有,她是不是应该补一句,大兄弟,你是真的反应延迟还是故意的? 无语了一阵儿,荼苦苦还是礼貌的同他回了个嗯。 不知道这家伙抽了什么疯,萧天禄又往荼苦苦身旁坐近了些,看到祁仙评价道:“这个人,我见过。” 荼苦苦心想这不是废话么,祁仙虽然前后不知道吞了多少易颜丹了,跟原来的模样是没法比,但经过荼苦苦的“不经意”授意,和祁仙的“自我琢磨”,终于变出来一张拿出去也能算上呈之资的青年脸。 而且祁仙跟着荼苦苦一道走了这么久,就算其他人还没有认全荼苦苦,但凭借着祁仙这张脸和这一身出尘的气质,不被人记住才怪。 不过无语归无语,荼苦苦自认为自己可是优雅懂事之名门子弟,对于别人的问题,还是要做到有问必回的。 她笑了笑:“嗯,他叫……李铁柱,是我同行之人,刚刚喝多了酒,醉过去了。” 虽然这个名字荼苦苦自己都觉得扯淡的紧,但她没办法,时间紧,没有来得及好好想名,也只能让别人爱信不信了,反正修士的名字只要不是长辈赐名,基本上爱叫什么叫什么。 只是荼苦苦没有想到的是,萧天禄没有接她的这句话,反而又用他一双憨逼的脸瞧着她,继续肯定道:“我也见过你。” 荼苦苦:…… 呦,大少爷大型想人现场呢? 她懒得配萧天禄玩这个破烂的游戏,更不想搭理他了,索性转过身,一手拦着祁仙的腰,一手用手捏了个术法,在空中点了几下,就有类似萤火虫类的小光点飞出去,她乐此不疲的点点画画,小光点越聚越多,不到一会儿就被荼苦苦控制者洒满祁仙的全身。 别说远处了,就算从近处看去,祁仙的身上也像被试了魔法,闪闪发光的男孩子,谁会不心动呢。 萧天禄默默的看了两人一会儿,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个多余的发光源,反而朝着荼苦苦又道:“你喜欢他,” 荼苦苦闻声不请而主动澄清道:“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你,小心我揍你。” 萧天禄真的是十分的怪,他听到荼苦苦要揍他一说,不仅没有感到一个世家弟子被冒犯尊严的生气,反而笑了,笑容还是那个僵硬又诡异,就像只提了提脸皮一样,对荼苦苦评价道:“你一点都没有变,你果然回来了。” 绕是心大如荼苦苦,也终于在此刻,在萧天禄的身上,在他憨逼的脸上瞅出来了点不对劲。 她狐疑的看着萧天禄,问:“你怎么了这是?没有跟文桉桉一起就算了,还犯傻来我这里说的什么胡话?你发烧了?” 萧天禄脸上不知道是出现了一种激动的神情还是感动,总之,在荼苦苦惊讶的神色下他他他竟然起来又在她面前重重的跪下了! 我去!! 荼苦苦一个激灵的要站起来,但起到一半她想起来还有个祁仙,又不得不扶着祁仙坐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天禄,荼苦苦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的纳闷,让他起来都不听的,面前人像中了她的蛊,老老实实的跪在她面前,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的个啥,听起来更像是能唱的东西,其中的谢谢、感谢一词荼苦苦还是能听得懂的。 不过这样一来,她可就更无语了。 别吧,她又成啥了,什么教  会的主人? 想罢,荼苦苦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好了好了,别跪了,你先起来回答我,我是谁?” 萧天禄果真停止了跪拜的动作,只不过他并没有主动回复荼苦苦的问题,反而恭敬道:“等您回了神坛,接受了圣光洗礼,记忆自然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无论是您的记忆、神力、还是子民,我们都会重新回到您的身边。” 呦,听这个口气还是个不少的团伙? 荼苦苦自然不可能去接受萧天禄口中什么圣光洗礼,这去了穿帮就不说,说不定还得由原来的c级任务一下子升级到A级,这难度和刷boss的任务,她可接不下来啊。 但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的、披着萧天禄皮的这位大哥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想把荼苦苦请回去的心实在太过急切,恨不得现在就要给她弄回去。 荼苦苦急忙喊停,她急中生智道:“我现在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人修了,我不可能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熟睡,至于你说的,只能靠后。” 披着萧天禄马甲的这位大哥也十分应景的,用做臣子时劝慰帝王的那种语气劝道:“您还是没有变,您对这位人皇的感情,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即使您已经忘记了我们,可是您还是在爱着他。” 至今懵逼的荼苦苦只能笑笑,听起来还挺痴情的,可是这位大哥,您这模样看着更像个邪  教,这痴情帝王的人设合该也轮不到她才对。 第一百零章 圣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面对这突如其来中二的气氛,荼苦苦也算招架的住。 可是祁仙并不是一个拖住面前萧天禄的永远借口,她也探不到萧天禄的真实实力,更不敢贸然动手。 场面一下子冷了起来,荼苦苦继续跟萧天禄眼对眼,对方一派的恭敬,目光放在地面,任由荼苦苦打量。 荼苦苦有些犹豫了。 也对,试炼的地方,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来皇宫寻宝这种模式,起码也得来个基础冒险模式吧。 不过说起来……面前这萧天禄难不成是npc? 这样想着,荼苦苦就又放心了,试炼嘛,仙盟大会总不会坑的她一塌糊涂才是。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等着荼苦苦半边身子麻的差不多时候,靠着她肩膀的祁仙动了动,大有要醒来的趋势。 果然,几息过后,祁仙睁着朦胧的眼神抬头看她,也不过眨眼一瞬,他立马清醒起来,白皙的面庞上压出一片红印子,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总觉得这一刻祁仙活了过来。 待整理完装束,祁仙看着萧天禄却把眼神询问向荼苦苦,荼苦苦默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面前的萧天禄抽什么疯。 她跟祁仙传音道:“我总觉得这人不像萧天禄,更像这次的试炼npc一样。” 未等祁仙主动问起npc是什么,荼苦苦又立刻换了个词回过去:“就像……试炼任务发放人一样,告诉我们下一步要去往哪儿,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那头打量了几眼的祁仙回了她一个嗯,荼苦苦又道:“在你没醒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什么神坛帝王,这样子应该是想我们去一趟,要不我们——” 荼苦苦话都没有说完,忽见祁仙突然动手! 他向萧天禄挥出一章,这一章基本没什么保留,她怀疑这肯定就是不杀他不罢休了,毕竟掌风过来的时候刮的她脸疼。 哪知面前原本垂首的萧天禄,不躲也不移,抬头扯着他那僵尸笑,硬生生挨了祁仙这一掌。 看的荼苦苦抽抽的疼,可是如想象中萧天禄被拍的七零八碎的状况不一样,面前的萧天禄跟没事人儿一样。 荼苦苦脑子里又飞快的接了一句:npc果然是无敌的,杀npc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别想逃脱这设定。 祁仙出了手以后就没有继续动,荼苦苦看过去,少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败感,这一切都不过弹指一瞬间而已。 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的荼苦苦一脸懵逼,明知道这时候不该出声,可她还是没忍住关切的问了一下祁仙,见他还是没吱声,荼苦苦急了,传音给他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祁仙还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这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萧天禄终于有了反应,他对着荼苦苦还是恭敬道:“既然已经醒过来了,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祁仙挡在她面前,率先答道:“她不是那个人,你们放过她。” 萧天禄扯着脸皮,面对祁仙的时候连笑都没有,只是个敷衍的微微扬起的嘴角,荼苦苦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挑衅的微笑。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在这细微的木偶脸上辨别出来他这么多表情的。 可能是爱情吧,她心累的想。 这下好了,她虽然并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但根据祁仙这个反应,面前的麻烦可能比她想的还要麻烦,并且还是个不按照剧本走的。 萧天禄神色淡淡:“我们的主不会认错人的,何况如果面前这个不是圣女,想来这结局你也不会想看到。” 祁仙立马泄了气。 挡在她面前的身子微微颤抖,挣扎了不过一会儿,就默默的靠在一边了。 他对此,无能为力。 荼苦苦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沉默了两下,抬头看向萧天禄,用眼神实习他带路。 萧天禄过来抓过她的胳膊,眼神不敢直视,只低着头说一句冒犯后就单独带走了她。 也不对,这里的单独她猜测只是萧天禄单独的将她带进了一个好一点的房间,这里更像个宫殿,虽然一眼望过去灯火辉煌的,但并没有那种阳光透过来的光。 荼苦苦猜测这应该是来到了一处地下,不过地下还能有这种辉煌的建筑,可以想象当初建造的人费了多大的力气。 萧天禄尊敬冲她弯了弯腰:“您稍等片刻,大祭司正在忙,等他空下来了,我会带他过来见您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突然被安排上的身份还是没有怎么适应,不过马甲不能掉才是生存之道的首要责任。 她坐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床上,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华丽的寝宫。 嚯,还有名册—— 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上面标注的符文她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人名还是地名还是旁的,她摆弄了几下后就放弃了继续看的念头。 一会儿后她又开始想祁仙,也不知道祁仙被绑到哪里去了,又和这个冒牌的萧天禄一伙人什么关系,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迄今为止她担心的事还挺多的。 唯独没怎么担心过自己,毕竟一场试炼嘛,应该不会……超脱试炼的剧本的吧? 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萧天禄口中的大祭司,荼苦苦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的很,就开始东瞧瞧西看看,走到一个并不起眼的泛黄镜子前,里面一瞬间映出来的人脸吓的荼苦苦往后退了几步。 她低声呵道:“我可是修士,除魔卫道,画符超生件件应手,少装神弄鬼的,你别逼我渡你嗷。” 镜子里的少女并没有跟想象中的披头散发的女鬼一样,反而装束齐整,脸上有一中不怒自威的帝王像。 嗯……荼苦苦很应景的给她贴上了一个武则天的标签。 可能又是因为镜子是古铜的吧,从这里面并不能看到少女惨白的脸,而是泛着黄的一张脸,仿佛隔越了千年,在同她相见一样。 看了几眼,荼苦苦炸毛的心就停顿下来了。 镜子里的人只映出来一会儿,短短几息,只够荼苦苦将她模样勉强记住的。 关于其他的,她可就不知道了。 再晚些,也不知道这殿里的香炉是不是有问题,总觉得闻着闻着就容易使人犯困。 荼苦苦胳膊枕在镜子桌上,就着朦朦胧胧的感觉睡了过去。 而这次的梦,竟然又梦到了扶绥。 距离上一次脸对脸的见面过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扶绥了。 扶绥真的是个神秘的少女,她给荼苦苦的亲切感,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真正存在的。 有人说她是扶绥的孩子,她之前不信,她现在好像有点信了。 毕竟这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是她自己感受到的,并没有谁强加给她,也没有人在故意引导她。 只不过这次的扶绥出场方式就有些……迷? 画面中,荼苦苦身在城中,她周围都是热烈欢呼的百姓,人群吵吵嚷嚷,议论性不断的却是他们口中的圣女。 这很容易让她联想到不久前见过的萧天禄,他口中的那个圣女,是不是就是要即将出来的这个? 荼苦苦继续观望,过了有一会儿,圣女没见到,却率先见到了一个做鬼都不会想到的人——祁仙? 应该是祁仙吧?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始往披着绸缎装饰的笼子里观望,那里头关了一个小小的少年,少年身形不算高,也可能是因为折起靠在笼子上的缘故,他白衣胜雪,头发松散,对于周围的呼喊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当有人喊殿下的时候,他也会微微有一点反应,偏了偏头,忽听到那人喊的是圣女殿下,他又自觉的把头拧回来。 这一切的风光他都在囚笼里看着,却也一分不属于他。 荼苦苦无端的心疼,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喊了两声祁仙,可是少年如前面一样,并无反应。 囚笼过去,后面跟了四匹白马,白马上套了绳索,两侧只有两人牵着,后面来了一个带着红纱的马车。 这时候的群众反应明显更加强烈,口中的圣女殿下一句句喊破了天,轿子里的人儿身着繁琐的衣袍,对此没什么反应,她无聊的用白皙玉指挑起一点点帘幕,引的外面呼喊声一滞—— 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荼苦苦,荼苦苦也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扶绥—— 一个带着笑,一个就此僵住。 等扶绥隐进轿子里去,荼苦苦在喊破天的呼喊中心阵阵跳动,比起扶绥送与她那惊鸿一瞥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扶绥竟然是这里的圣女? 怎么可能! 这看起来就像个邪  教的玩意儿怎么扶绥怎么会是这里的圣女? 而且更难有说服力的是,扶绥明明是北域的主人,是仙亦或者半仙,不可能来这小小的人间当个劳什子圣女才是。 用了好久,荼苦苦都无法说服自己扶绥一席间成为了人间的圣女一事。 车轿走过,人群开始簇拥着往他们口中圣女殿下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他即为祁仙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也想跟着看去,可是梦境并不允许。 场景一换,她已经被弹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就此被弹出了梦境,而是这个梦境人的身份被剥夺了,她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上帝视角。 而且还是个没什么自由度的上帝视角。 她在自己的能活动空间里游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才认出此地就是千机楼。 看看这熟悉而简单的布置,这一进门只有靠窗一个案台和近前茶几的的布置,整个屋子简洁且明朗。 就是看着有够无聊了些。 这时候她听到了推门声,首先进来的是一个青竹色衣衫的男人,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衣衫颜色更浅一些的小童,不过梦中两个人都没长什么脸。 “还请先生责罚——” 刚进门,小童就跪下,来了这么一句。 这青竹衣襟的男子语气纳闷:“怎么了珩涯?” 珩涯语气都带上了哭腔:“小殿下昨日想出去,结果爬墙落了水,又不敢告诉先生,当夜发了烧,今天早上还没退,我就……我就来请先生了。” 这看似淡定的的男人却马上冲了出去,荼苦苦也想跟过去,可是却被门给拦住了,她现在跟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千机楼里。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这时间像往前跳跃了不少一样,一眨眼,这屋里就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荼苦苦前面刚见到过的,被称作先生的那青年,这窝在他面前的,衣襟华贵,荼苦苦猜测此人身份不凡。 其实这身着竹纹衣的人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一些,能在此地还被称作先生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国师还能是谁? 然而这个坐在国师对面的孩子,他的身份荼苦苦却拿捏不定了,毕竟没脸,单凭身形衣服和气质,怎么看也跟后来的祁仙沾不着边。 而且她现在有点疑惑,不是很明白这个梦境出现的意义。 如果是只为了让她明白扶绥其实就是人界的这个圣女,那么她已经了解过了,但梦境还在继续,就有些说不通了。 荼苦苦就跟个孤魂冤鬼,不,她就以一种孤魂冤鬼的姿态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两个衣襟纠缠在一起写字的人,逐渐消散,这里清冷了好久好久。 久到荼苦苦以为自己不会醒来,也不会有人再来看她这个孤魂野鬼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来人身上应该受了不轻的伤,身形抽的挺高,就是衣襟不怎么白,上面铺满了泥土和灰尘,荼苦苦还在他进来的时候在他胸前和袖子处看到了斑斑血迹。 而且,这次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人,她竟然看的见他的脸! 面庞稚嫩了不少,脸上带着惊慌,但这不难看出这人将来会成为谁。 ——是祁仙无疑了。 她心猛地一抽,从上空落下来,只不过没想到祁仙好似看到了她一样,原本就因为受伤而脆弱的脸,立马浮现出惊慌,但他还是勉强站立,嘴角带着淤血,质问道:“你是谁?” 荼苦苦没有走上前去,她愣住了。 她以为的祁仙,生前定是某个世家或者老妖怪,或许战死,或许不神身毁道消,但万万没有想到过祁仙是真的活在这里的,是一个备受欺负的孩子。 她用尽量温柔的笑问道:“你还好吧?我是……这里的守护人。” 祁仙明显是警戒心重重,但他已经太累了,他只想在被那个疯子找到的下次之前好好睡一觉。 他嗯了一声,绕过荼苦苦,开始在隔间里翻找被子。 荼苦苦这才透过窗户发现外面的景色,一片雪白,如今已经冬天了。 可是祁仙还是一身单衣,而且这个向来干净的男人,身上落了不少污渍。 荼苦苦看着他找养着手里的小毯子出神,柔声提醒道:“在这层楼的上面,有一张床,上面很暖和而且灵力也很充足……” 话到此,她止住。 这时候的祁仙,貌似还没有踏入修仙一途,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跟原来交代的背景根本不一样的孩子。 受空间的制约,荼苦苦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跟着上去,随即作罢,乖乖坐在房间里,看着桌上的两行字出神。 正是那天祁仙带着她来的时候见过的两行字—— 也曾拂袖归身去, 青山葬花闲云老。 哪怕祁仙可以看的到她,可是对于别人来说,荼苦苦还是个鬼的状态,根本碰不到一点东西,她试了几次把桌子上的纸给卷起来,无果,随即放弃。 楼上的祁仙此时也不太安定。 他上了几层以后,见荼苦苦没有跟过来,准备就蜷缩在某个隔间里将就一晚,可是这里太冷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知觉,看来不往上走是不行了。 于是祁仙又挨着自己的身上的伤和马上冻僵的身子,终于拉开了顶层的门。 这里的房间他从来没有踏上来过,虽然无数次抬头,想来看看那两个狠心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抛弃了他,导致他过的这般蝼蚁不如。 可是听过了一些传闻后,他没就有勇气来质问了。 主要是,不想吧。 他爹活的什么样子,是他爹的事,就算死了,可是也狠狠的嘲讽了一顿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不是吗? 哈哈哈哈……想来真好玩,他爹是断袖,因为一个男人死了,把他的破皇权倒的七零八散;可是天天被打后,受过无休无止的嘲讽时候才知道,他爹是这样,他爷爷也是这样。 莫国的几百年,让这两个人毁的全整。 可是偏偏,这两个人死后,又会被这世间的人所接受,生前千夫所指,死后备受夸赞。 都说他们两个伟大,他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上辈子人犯的错,要让他一出生就来承受? 祁仙抹了一把眼泪,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踉踉跄跄的去关了最顶层的窗子。 可是关的时候他又顿住了,这里真的高啊,一眼过去,整个京城都匍匐在他的脚下,雪停了,街上散漫的行人牵着各种骡马穿梭,大殿这条道里还有许多宫人在扫雪,打雪仗这种事没人跟他玩过。 真好,他想,这盛世太平,不知道这是不是北离将军口中的国? 可是,这一切也好像跟他没有关系吧…… 祁仙看了一眼千机楼下面的院门,他没有勇气跳下去,他怕,他怕血染了院子,弄脏了这里就不好了。 看了有一会儿,祁仙把窗户关上,转了一圈后从屏风后面找到张床,又从隔间拿出被子,将床上的被子放到一边后,他这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面对这久违的温度,他睡的还是不安。 他梦到了自己被那个女人抓了回去,那长长的指甲还没有戳破他的皮,他又一晃,原来自己是被绑在了后花园的树上。 周围那些洒扫的丫鬟都笑他,祁仙耷拉下眼睛,笑就笑吧,他无能为力,就像接下来的毒打,也不会躲过的。 忽的,有人跑过来笑着问他:“小殿下,你将来会不会被…男人……” 面对这种污言秽语,祁仙也都是见怪不怪,但每次他都会拧过头去,反正不理他们,过一会儿打完了,他们就会放自己下来了。 他不能死,他还得活着。 如果撑到北离回来,或许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吧? 反正他还是一个皇子,即使没有尊严的或者,可是没有人敢对他下死手的,因为他是一个皇子,他—— 痛,好痛。 祁仙开始冒冷汗,一抬眼,发现自己的腿掉了。 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见人群嘻嘻笑笑,簇拥着那个疯女人,拖着他,一路的血染红了皇宫大殿。 他要死了吗? 祁仙迷茫的眨了眨眼,忽的从睡梦中惊醒,被子里少有一点点温度,整体还是冷的很。 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祁仙松了口气,在这里窝了许久,从白天到晚上,他没事的时候喜欢透过窗户往外看,但大多时候,他喜欢仔细看房间内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那两个人生活过的地方。 这一觉差不多从中午睡到了傍晚,这上面也有不少灯烛,祁仙觉得够用,就守在一个烛台前坐着。 说实话他饿了。 在吃食这块地方,只要去那个女人那里,就不用犯愁,可是祁仙也同样明白,这一进去了,再出来就得用爬着的了。 那个女人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因为莫扬尘而魔怔的了妃子,他的娘亲,朝堂上执政的帝王,他的母妃。 她已经完全疯了,自从莫扬尘自刎于千机楼以后,这个女人怀着他,更改了莫国的朝政,结识了一大批巫师,日日上朝,只为了能把她身上养出的龙气给巫师,然后让他们顺着这个“气”,把莫扬尘的魂魄给找到。 他不止一次的想,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 而同时,他其实挺惧怕其中一个巫师的,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 再晚些,这里竟然有月亮了。 祁仙惊讶的发现自己头顶洒下来的月光,他伸手接住。 第一百零二章 圣地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月色皎皎,这里很美。 祁仙在这里窝了好久,他觉得自己回复了一点体力。 凭借着这点体力,祁仙摸到楼下,荼苦苦早就已经无聊死,她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变成了灵魂状态,但术法却还是可以用的。 她随手捏了几个小玩意儿,飘在空中跟只有半截身子的她一起玩耍。 然而一低头跟刚出来的祁仙撞了个对眼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在吓毁一个孩子这方面,她向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果然,她喊都喊不住,祁仙直接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生怕晚些荼苦苦会跑到他身上。 荼苦苦无奈的挥了挥手,还是作罢。 不过这在千机楼里待着的日子,也有了一点盼头不是。 荼苦苦出不去,就只好在这里等,她总觉得祁仙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会促使她拥有这种想法,可是荼苦苦就是觉得,祁仙肯定会回来的。 等了又是有好久,她已经在研究如何造房子的时候,千机楼院里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闻声赶紧端坐好,这仪态万千的姿势是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后的结果,就是怕第二次把祁仙给吓跑。 “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似的。” 可是来人却并非那个小小的少年。 这开口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公主吧这是? 反正跟往常一样没有脸,荼苦苦只能凭借衣服声音认人。 能出现在这里的,想来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暂且当她是个公主好了。 随后,又一声年纪稍微大点儿的丫鬟操心的跟了进来,开口证实了荼苦苦的猜测:“公主,这里是……前任国师的地方,还是别进来吵他了吧。” 两人推门进来了,那个身量矮小的公主大摇大摆的坐在了荼苦苦身上,也不对,别人看不到她,所以等于她坐在了凳子上。 这公主个子不高,脾气倒是不小,动辄就是娇呵谩骂:“都是死人了而已,那要是没死,也够丢脸的,死了要还怪活着的人,那我也要笑他没脸没皮。” 她起身四下打量了会儿屋子,见确确实实没什么可看的,就兴趣缺缺了:“这破房子怎么还不拆?赶紧盖一个大点的给大祭司住吧,那个大祭司真好看,圣女妖狐媚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成的精……” 荼苦苦扯扯嘴角,这明显就是嫉妒了,急了急了急了急了—— 对于她口中的大祭司和圣女,荼苦苦毫不怀疑就是她现在要见的那些人。 只不过她是扶绥这个可能性不大,扶绥放弃神来做人界的圣女这种事可能性也不大,这其中必须有些误会才对。 这话吓得跟进来的婢女一激灵,忙提醒道:“公主,此话以后不可能说得了,这万一被哪个有心人听去了,女皇又一门心思扑在清音阁上,断然不会给您好果子吃的。” 这娇蛮的公主不耐烦的让她闭嘴:“她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大祭司那里了,早就疯了,怕她做什么。” 荼苦苦听此心里咯噔一下,谁?女皇的儿子? 应该不会是祁仙吧? 这公主也的的确确不是个省心的货,那婢女好心劝什么,她就非要做点什么。 这会儿又嚷嚷道:“一堆蠢不拉叽的东西而已,等我爹回来了,这皇宫上下哪处不是他的?怕什么。” 站在身侧的婢女大气不敢出一声,过了会儿这位小主就开始觉得没意思,要走了,可出门前的一句话刺激到了荼苦苦—— “听说他儿子明日就取血了,你说这个以血招魂是怎么个招魂法……” 荼苦苦下意识想跟过去看看,不,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祁仙不可能就这样死去。 可是面前这无形的禁制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无奈的锤了一下,心开始慌起来。 明明知道这就是一个乱入的梦而已,明明是过去或许已经发生过的事,可是她还是不想要祁仙出事。 头一回带着这么无奈又不甘的心情醒来,荼苦苦眨巴了眨巴眼,心情不是很美妙。 也巧,这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推门进来的人正是还在顶着萧天禄皮的男人。 荼苦苦坐直了,没有起来也没有主动开口。 来人却好脾气的扯动了他的僵尸脸,随后低声对荼苦苦道:“这…还请圣女同我走一趟。” 荼苦苦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闹,就乖乖的随着他去了,走在半路上,还是男人最后憋不住主动开口向她解释道:“大祭司推出来了两个圣女,就在此行人群中,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您带去圣地了。” “圣地?” 荼苦苦疑惑的看过去。 男人低头解释道:“圣地在地下城的中心,那里头汇聚了万千信徒的信念,我们坚信,大祭司选不定的东西,他们可以选定。” 东西? 荼苦苦暗笑,这东西是指的她和另一个被逮住的少女吗? 她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的地貌,这里既没有修仙界的雅适,宫殿不少;也没有人界烟火的妆点,走路上半天看不到一个人,更没有鬼界的那种黑夜热热闹闹,白天冷冷清清的特点。 入眼最大的感受就是暗无天日,只有光源可提供着一点亮度,让人在此地处久了就觉得闷的慌。 这也就算了,最让荼苦苦内心直观感受吐槽不断的,或许就是这个明明一眼到头,却还要七折八拐的路吧。 不得不说这一点费时费力的设计,荼苦苦觉得它是远远超越人界的皇宫的。 终于,萧天禄带着荼苦苦来到了另一处的偏殿,这里一进门就被放置了主位,侧面站了两排人,看起来诸位上的那个白发蒙面人已经等候了好久了。 他挑了一眼过来,没有说什么,又挥了挥手,旁边的两排人自觉的走出两个,从屏风后面请出来一位姑娘。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断定道:不是萝莉就是御。 这女子长了一张大概传说中的惊艳白月光脸,气质灵动,一看就是某个底蕴不错的世家大门派养出来的女孩。 她垂着眸子,面上一派沉静。 可是当她抬起眼睛跟荼苦苦对视了一眼以后,她又没有这种想法了,这人——好飒! 就因为一个眼神,使得她整个面庞显得英气起来,别说女身让人心动,就算她来个男装放人修街上,都得大把的人给她抛媚眼。 这种模样的人荼苦苦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她,另一个自然就是祁仙了。 不过两者也不可比,毕竟祁仙模样上没法称呼,如果说非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收起他自己的小虎牙,认认真真的时候,只能用“美”来称呼。 美的让人心动,美的性别模糊。 “让她们两个都去圣坛吧。” 主坐上那个人一开口瞬间唤回了荼苦苦的注意力,她这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祭司,只不过没想到这不仅模样上做了遮掩,就连声音也是特意压低成一股不自然的状态下说话。 拎着萧天禄皮的男人点了点头,走在荼苦苦面前引路,另外也有四名其他披着斗篷的人走在她的身侧,她微微侧头,见同行之中的少女身侧也是四人,开始默默算计自己的武力值。 出了大殿门,总觉得对自己的身份有迷一样自信心的萧天禄退了下来,换成另一个斗篷人在前面引路。 这让荼苦苦有了一点怔愣,不过她马上抓住机会低声跟他问了一句:“还有多久能到?” 话一出口,周围八个黑斗篷的男人停了下来,荼苦苦觉得自己有点小危险,她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周围的人,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萧天禄反而站了出来,跟荼苦苦汇报到:“路或许有些长,圣女再稍等片刻。” 大祭司不在,这里的职位似乎就是他最大,说话十分有分量的萧大哥一开口,那些原本一沉默对待荼苦苦的黑衣人皆当做背景板,等他说完就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 故意走慢只为了跟那个少女同行的荼苦苦点了点头,看着身侧已经十分有默契跟上来的少女悄悄眨了眨眼,少女脸上察觉到她的小表情,也朝着荼苦苦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铮—— 变化突起,差不多到了一处地形皆为城墙掩盖的转角,荼苦苦忽的拔剑,也不对,她掏出来的是支人界富贵人家陶冶情操专用的玉箫,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攻击力,在这里断了的话付启回去会不会活拆了她,荼苦苦担心归担心,但掏出来打架的手却也一停没停。 一玉箫抡起来,把萧天禄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荼苦苦转头才看到身边的少女也是动了手,只不过让她稍微感觉到点意外的是,这女子用的武器比她还奇葩,撑着把伞的感觉跟抡起一个大锤子差不多。 她扯了扯嘴角,趁着众人措手不及一下子挥出去,萧天禄僵尸的脸上这会儿解锁了新表情,可以用的上吃惊等了,荼苦苦想,然后给了他一拳。 懵逼归懵逼,萧天禄的实力这会功夫才完全展示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曲临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只见萧天禄以手为器,在半空中快速划拉了几个咒文印,这纹络中传来许多能量,她不得不戒备起来。 难道说……这—— 诶? 只见萧天禄一脸的木讷,身体在荼苦苦和旁边女子的注视下化作一滩水,过了会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 荼苦苦原地剁了剁脚,还小心翼翼的用灵力探视了一下,可是还是没有看到人—— 是真的跑了? 不是吧,这么怂的吗? 这…… 她有种说不上的心情堵在胸口,就是那种明明我要准备上战场,接受一场恶战了,然后带回属于我的光荣,可是到了战场见到敌军,敌军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玄幻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了眼皮子底下,荼苦苦愣住归愣住,还是没有忘记被带走的祁仙和其他人,所以率先反应过来的看了一眼几乎跟她同时出手的少女。 少女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我知道你,荼苦苦是吧?” 诶—— 她愣住,摸了摸脸,自己原来已经这么有知名度了吗? 这下就轮到荼苦苦一人尴尬了,她笑了笑:“啊,我是,不知道姑娘是……” 曲临江将伞收起握在手中:“曲临江,清音殿的弟子。” 原来是她—— 荼苦苦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几年炙手可热的风云榜世家弟子里,曲临江可是进了决赛圈的。 更何况,当初乌苟寿建议她去当个乐修的时候,荼苦苦就曾经从他的口中听过这号人,要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变故太多,那时候迷茫之极的她肯定也会接受乌苟寿的建议,奔赴清音殿,去跟曲临江当姐妹。 她笑弯了眸:“幸会幸会,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情况下遇到,也是缘分。” 这让荼苦苦不得不半感慨起来,谁知道曲临江似乎也是十分激动,她竟然主动过来拉起了荼苦苦的衣袖,曲临江个头有些高,荼苦苦站在她面前跟个小花仰望大树一样。 “受兄早就找过我,说要带给我一个妹子玩,可是后来我缠着他要了好久人都没有给我要过来,最后实在遭不住我纠缠了,受兄才怒喝说让我去青灵山付启前辈那里抢人,我才知道他口中好玩的妹子是你。” 荼苦苦哭笑不得,对于她的初次见面就热情过头的反应并不反感,相反觉得这人着实可爱的紧。 她笑笑,主动牵着曲临江的手,开始在周围涂涂画画:“这也实在怪我,这年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太多,早就想如果,可惜一直没有去成,等试炼结束了,我肯定要去你那里走一走的。” 曲临江是器修,所以跟阵法符文累的东西也有一点接触,看见荼苦苦弄出来一个简易的传送阵的时候还挺惊讶:“你竟然会画阵?” 荼苦苦是剑修,理论上来说也是器修,了解阵法类的东西是基础,只不过她以前从来没有弄过,在船上被祁仙偶尔来了性质就教了几个简单的阵,这一次就报废的传送阵也是他教的。 荼苦苦点点头,将最后一笔勾折,又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块品质上好的灵石,放入阵法中,等传送阵中亮起点点光芒的时候,这阵也就差不多可以传送人了。 “我是剑修呀,不过今年……咳,遇到的情况多,接触到的就挺多的,学了一点皮毛。” 其实就是遭受的社会毒打有点多,所以才让她会的东西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也还好嘛,技多不压身。 曲临江啧啧啧的摇了摇头,羡慕的不得了,看了看自己的伞又觉得它实在无趣,动作颇为洒脱的挡在荼苦苦前面:“小兔子,你是不是要传送到那个地牢去抢人?走,姐带你砸场子去。” 荼苦苦还没有说不是,曲临江已经一脚踩进了传送阵,阵上的一块上品灵石直接报废,预示着这阵法下次启动的时候还得重新放置灵石。 荼苦苦又不得不忍着肉疼感放了一块上品灵石进去,一晃眼,她已经回到了那个寝宫大殿中。 曲临江正蹲在地上研究这个半糊的阵法,眼前冷不丁的出来了个人,纵使她觉得自己胆子真的不小,还是被传过来的荼苦苦吓的晃了晃身。 荼苦苦还在肉疼自己的灵石呢,虽然这也是偷偷找付启的私库给自己支援了一下,可是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心疼! 妈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挨饿的孩子愁吃饭。 悲伤的情绪只出现了几秒,荼苦苦见曲临江还在看她的画的丑不拉几却偏偏还能用的阵,她忙给她拽起来,也没有说话,只给她传音:“我曾经在这里睡过一觉,既然萧天禄跑了,这外面又都是他们的地盘,我总觉得躲哪里都不安全,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安全。” 曲临江听后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不过打架她也是从不惧的,她低下头看着荼苦苦的小脑袋,单用一只手拍了拍:“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些,不过我觉得他们那大牢也挺好玩的,什么妖魔鬼怪都在里面了。” 嗯?荼苦苦抬起头看她:“临江姑娘知道他们的大牢在哪里吗?” 被问及这个,曲临江拍了拍胸脯:“那当然,我虽然没有妹子想跟我一起玩,但我这人其他都好,尤其是找地方,这仙犬都不及……” 意料到自己说错了话,曲临江顿住,眼神飘向别处,然后又无缝衔接的加入另一个话题:“对了,这里的人感觉修为都不怎么高,跟纸片人一样,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用了什么妖法,轻而易举把人放倒了。” 听曲临江的分析,荼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加上之前跟那些黑衣斗篷人对打的场景,微微一思索,她也发现了这其中的诧异。 也对,那个萧天禄从把她带来到带去圣地,好像都是她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下来,明明对方根本没有对她施加任何的压力,明明自己也是在考虑,可还是不禁跟着对方的思想走了。 也可以换种说法,她觉得跟着自己的思想走了。 “或许他们根本不敢跟我们交手,只是自己身上带了点古怪?” 荼苦苦一说出口,又联想到他跟着萧天禄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祭司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大祭司坐在上位上,身前摆置了桌案,所以挡住了下半个身子,只不过单看上面也看不出来什么。 毕竟如大祭司,捂的也是严严实实,不仅脸没有露出来,就连声音都刻意压低,生怕别人认出来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荼苦苦跟着这个思路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也逐渐的觉得曲临江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她竟然也很想闯出去试一试,看看这群人是不是真的弱不禁风。 有了想法,荼苦苦抬头去看曲临江,她人笑着率先拿手拍了拍荼苦苦脑袋:“说干就干?” 荼苦苦也笑了:“不带后悔的我都。” 曲临江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好玩的东西,呸,妹子,霎时间就满眼是她了,荼苦苦要打出去,她得走在前面开个路才好。 寝殿的大门被推开,曲临江以一种大无畏的气势走出去,秀眉一扫,嗯……想象中的满街道搜人的那种情况,貌似的确不太一样,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甬道上根本不见一个人,连个黑斗篷的都没有。 荼苦苦四下一扫,虽然也觉得诧异不过也的确从侧面证实了她和曲临江的这种猜测不是吗? 俩人交换一个眼神,神虽身动,一边散着神识探测路径一边寻人,曲临江说自己知道这里的地牢,那么她们两个首先要去的目标地点自然就是地牢了。 俩人一路提着灵力往西奔,可是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抬头看了路还是那些,不长也不短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还是走不到头。 这尼玛跟鬼打墙一样。 “那要不然,我们分头找找看?” 实在找路没有指望,又在原地没有看出是哪里有问题,阵法荼苦苦基本上不想想了,这里面根本没有一点灵力波动。 曲临江微微一沉思,反问荼苦苦:“这地方,你还能联系上谁吗?” 荼苦苦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有一个人,和这件事恐怕有点关系,我也迫切想找到他。” 曲临江站在原地看着荼苦苦笑了笑:“那就快些去吧,我去找地牢,这地方构建的就跟曲折过的空间一样,看起来只有点寸大小,实际上远远到不了头,你跟我在一起也耽搁事,我先去找,后跟你汇合。” 说罢,曲临江往荼苦苦手里塞了一个玉纽扣,她低头看去,手中的纽扣还带着温热,温白色的玉里却能从中感受到浩瀚的灵力。 “这是……” “这是我们清音殿特有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事情,就用灵力催动它,我们清音殿弟子的神识皆在里面,如果近旁恰好有我们清音殿的人,肯定会过来帮你的。” 听这话,荼苦苦感激的将曲临江的东西收了,同时又对清音殿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第一百零四章 小娇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告别曲临江之后,荼苦苦就开始马不停蹄的用神识感应祁仙。 她一开始也想过去联系祁仙,可是这货自打来过这里以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任凭荼苦苦怎么叫他,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暗暗咬牙,等找到祁仙铁定给他几拳,这种默默忍受不理人的行为,他以为自己是沉默寡言付子之吗! 近了,就在—— 荼苦苦低头看向自己的前方,这个转角可真熟悉。 踩着周围散落的衣袍和几把断了的破烂兵器,她一步一步的往那个原本应该去的地方重新走去。 没错,正是披着萧天禄那个皮的大哥原本应该把她带去地儿。 圣地? 有意思。 又折转了几弯,周围的建筑逐渐矮小,面前是一片黑幕,脚底是十分阔达的路,空间上给她的感觉既压抑沉闷又十分空荡。 面前的路一片漆黑。 荼苦苦捏紧了那根玉箫,左手掐了个小术法,指尖窜出一抹火,照亮她周身的路。 原以为这条路就算不是凶险万分,但起码也得根据这里的非人设计,要做一个巨长无比的道。 可是不,她觉得自己只走了七八步的感觉,眼前就已经有了光亮,洞口模样的轮廓出现在她视线中,荼苦苦穿过去了,这才看到真真切切的圣地模样。 一条模样似岩浆堆积的、直径宽度不过半米的路,只通一条阶梯,阶梯仿佛从天上挂下来的,往上面看,是高高的祭祀台。 台上有个人跪坐在那里,洁白的衣衫,背对着荼苦苦,叫他也不答应,此刻看起来脆弱无比的身影,不用荼苦苦说都知道他是祁仙。 不得不说这祭祀台很漂亮,荼苦苦都觉得这整个的材质应该是用做的,可是比它还夺人眼球的大概就是这周围浓烈到足以让人去世的血腥味,和这些滚动不断的红褐色血浆了吧。 祭祀台洁白如玉,底下的血河滚滚,台中的人毫无反应。 荼苦苦冷笑,这他妈要说这里不是个邪  教组织她都不带听的。 身一动,原本想直接飞过去的荼苦苦发现了问题——这里他妈的竟然不能使用灵力,草了。 还好刚刚收的紧,否则她就得连滚带爬的进去泡血水澡了。 没办法,祁仙是真的死活不应她的叫喊,荼苦苦只好将一只脚放到那条不到半米卷的路上,嚯,烫jio就算了,还把她鞋烧了。 不过她没有马上拿走,反而就此把脚放上去适应了一会儿,确定了这点温度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后,荼苦苦才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脱掉,赤着脚往里走。 很容易就闻到了焦糊的问道,荼苦苦不带怕的,某种方面来说,进行了两番虐身又虐神的折磨之后,她已经成功踏进了那个传说中闻着默,见着如鬼的体修一列。 皮糙肉厚,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这条小路到达祭祀台的长度也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这点温度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样儿的伤害,可是她依旧走的很慢。 因为这充满危险感的地方,可不是只单单一个血池带来的,这一眼也不到头的血池可还是在冒着泡呢,荼苦苦怎么敢掉以轻心。 果然,路差不多到了一半的时候,血池开始起伏并不大的翻涌,上面滚动的泡泡越来越多,跟池子里住了不少东西一样,骇人的很。 最开始按捺不住的一些“手”开始尝试过岸,荼苦苦的脚底这时候瞪的飞快,可是她快,对方也快,越来越多的血里伸出一个个血手,人间炼狱一样,死活都要去拽荼苦苦的脚踝。 她不得不用起了上辈子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赶,真实的一场速度与激情在此上演,荼苦苦并不知道这里的古怪,也实在不想抽出时间跟这些东西斗智斗勇,因为视力极佳的她已经看出祁仙的脸色变样了!! 尼玛人是跟着她来的,她可不接受死在她面前这种狗屁设定。 用力一扑一蹬,荼苦苦借着近前的一只血手上了岸,但是哪怕上了岸,这破东西也并不想放过她,她又屏住气内心骂骂咧咧的攀爬上那个白玉的阶梯。 才同手同脚的上去,荼苦苦就绿了脸,将自己拔直起来,又不得不认真的攀着这些阶梯往上走。 谁能想到来的路烫脚,上的路冻手呢。 这他妈只有脑瘫才能设计的出来的祭祀台,这群人绝逼都是一群邪  教组织,等她出去了看不得一敲一个准的都弄傻。 靠,臭傻逼的祭祀台。 那灼热的温度她还能忍一忍,可是这个凉到清心的祭祀台就过分了。 荼苦苦骂骂咧咧的往上走,走累了,她就抬头看看,确认是祭祀台高而不是又进了鬼打墙的术法迷阵以后,荼苦苦又低头骂骂咧咧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 终于,她累成狗的时候,得以在刚登顶的、白洁无瑕的祭祀台中央见到了背对他的祁仙。 她火大的走过去瞧他,这人跪坐在中央地带,身上并无束缚,可是面上压弯了眉,看出来此时并不愉快。 荼苦苦用手戳了戳他头,没反应。 她又用戳了戳他脸,也没反应。 只见祁仙得到脸上蒙着一层惧怕,憔悴的荼苦苦直呼睡美人,心还真疼了两秒,也没有管周围环境是个什么乱七八糟,就同样跪在祁仙的面前,引着自己的神魂往他的脑袋里戳。 没猜错的话应该…… “咳咳——谁?” 让她没想到的是,此刻的祁仙识海空间虽然动荡的很,可是进入却什么容易。 刚进去,忽的一声苍老的声音吓得荼苦苦一哆嗦,她一下子想起来祁仙脑袋里好像还住了个爷爷来着? 淦,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荼苦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冲着祁仙这没什么光亮的识海中随意找了个方向就开始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他同伴。” 一片黑暗中,那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慢腾腾游到荼苦苦近前。 他也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只不过相对于祁仙脑袋里的黑,他可能还显得额外明亮了一些。 荼苦苦此刻也是一团,不过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因为对于她自己来说,自己就是个透明物。 这个老爷爷在荼苦苦眼前静静的立了一会儿,幽幽叹道:“快点吧,他自己快放弃了。” 荼苦苦一愣,什么叫他自己快放弃了? 见爷爷也不拦了,荼苦苦左右去找,后来还是跟在爷爷身后找到了祁仙这个狗东西,他连神识都在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整个一团,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背负上变态二字的。 荼苦苦不假思索的往里一扎,整个人跌进一个时空里。 她也不是很惊慌,能不被祁仙挤出他的梦,这说明他并不排斥自己的入侵。 可当她又亲眼见到了祁仙的时候,荼苦苦就断然推出并不是祁仙排斥她一说,毕竟自己都应接不暇的梦了,那还有心情额外分出来去排斥别人的进入。 临来时,出现在荼苦苦面前的是一座城,这城嘛…… 她微微一思索,就认定此城肯定是当时莫国。 一城之大,在这地方竟然也不算大不算小,并且兵力富足。 走在城中,或许是梦主人的记性不好了,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是现在修仙界中流行的款式,随便拉出一件一条街上能揪出仨来的那种。 她没有轻举妄动,在这种地方找祁仙是有点难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祁仙梦里的街上总是人挤人,荼苦苦在这里穿梭都有些困难。 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口,荼苦苦喘了口气,默默的试了试自己可有可无的灵力,发现还能用,欣喜之余就要往巷子里扎,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了—— “诶诶诶,干嘛去,什么人?这可是皇宫的墙院,哪里是你这种女子该来的地方。” 荼苦苦要冲的势头一停,拧过头去瞧出声的那位大哥,见是一身侍卫模样的人,有头没脸的,她内心骂了一声祁仙,明明刚才这巷子前还没有人的,才刚要翻就给她变出个侍卫来? 好一个祁仙,仙某人。 见荼苦苦低着头不说话,那侍卫觉得有情况,把手往自己腰间的佩刀上一按,荼苦苦警觉过来,连忙撒娇赔笑:“大哥你没有看到一只白猫跑过去了嘛,好漂亮的啊,我跟着它一路跑才跑到这里的,以为它翻墙过去了,就想去找找。” 侍卫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给的反应让荼苦苦觉得他是愣了一愣,而后挥了挥手:“什么白猫黑猫的,没看见,就算是有也是这里头的主儿养的,不是你这种寻常女子可以碰的东西,别追了,到头就走吧,回家找你娘去跟隔壁要一个,或者自己跑去买一个去,走吧走吧。” 荼苦苦偷偷给这位大哥竖起了拇指,还挺接地气的,这打发孩子的手法一看就是用惯了的。 她笑了笑:“好嘞,不过——诶等等,就那个,我的白猫出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是你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那拦路的大哥闻声果然一愣,转头看去,荼苦苦抓住这个机会给他当头一棒。 听到熟悉倒地的声音,她满意的拍了拍手。 毕竟嘛,这里是一个弱智的梦,用法术的话,荼苦苦觉得不太好,但要是随意搞事的话,她也觉得不太好。 能自己动手打,就得该出手时就出手。 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她往小巷子里钻去,大概比量着祁仙的手法拧了几下,门没开,她皱着眉又拧了一下,还是没开。 嗯…… 荼苦苦垂着头在原地顿了有一秒,然后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笨,直接翻墙进不就是了,它再高又不是飞不过去,这四周又没人。 将神识收回来,荼苦苦心满意足的翻了个人生中成年后第一次的墙。 完美的落地,她拍了拍手,觉得自己这一身衣服太招摇,她就迷晕梦里的一个丫鬟,开始扒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皇宫这地方太大,她也没有来的及到处走走,所以对于方向感这一说,荼苦苦觉得自己不仅没有,还很有可能会死。 看到远处的高楼,忽的心生一计,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去楼里窝一会儿,等到晚上了,她再出来游荡岂不是很容易? 也不知道祁仙究竟跑哪里去了,整个梦的场景都很大,找起人来简直难的要死。 穿好衣服,她大摇大摆的往千机楼方向赶去,或许是这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太过了,很快荼苦苦就被一个传说中大内总监的或者高级太监的人给盯上了。 还好她向来理智,三言两语道明自己是个新人刚靠关系进宫以后,大内总监,不对,老太监深深扫了她一眼,吩咐了些活儿,还派了两个扫把,就让她安心扫起皇宫大殿的道来了。 距离千机楼近是近了,就是这个……性质变了。 荼苦苦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扫把微微出神,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来找人的,也记得自己要来的初衷就是低调做人,暗夜出访——可是这梦不仅奇了葩了,还能整体运行起来了嘿。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不对,自己该怎么评价这个造梦的主人,不仅强的一比,也会玩的一比。 荼苦苦满脸幽怨的干活,不是不扫不行,主要是她跑也没地儿跑,这皇宫大殿前面的道儿巨宽无比,她一个人肯定是扫不过来的,所以到来时已经有了四五个人在聊天。 见荼苦苦一个生脸,这四五人也不奇怪,反而热情的开始跟她交谈。 其中一个樱桃色上襟的丫鬟将头拧到荼苦苦这里:“诶,你是哪个宫的?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你。” 荼苦苦连忙唯唯诺诺小小声声的回答她:“我是……我是小殿下近前的,前不久才进的宫,一进来就犯了错,公公就让我来扫这里了。” 其他人又都点点头,其中一个太监还宽慰她道:“别慌,犯错都有的时候,只要不犯大错,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对了,公公把你调到这里来也是为你好,你在那个人身前侍候,顶多也是受欺负的命,还不如在这里舒服。” 荼苦苦心里一惊,这可是祁仙的梦,只是没想到这梦里的细节处不仅展现的很好,就连这宫女和太监每个人的性格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怕掉马甲,根据自己言情看了七八年的书虫经验,用上帝视角来推解剧情的话,从身边的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甲乙丙丁入手,能探测到的消息肯定不少。 她开始跟这些人闲聊,到最后了,听来听去也只听到这群人口中的小殿下就是个“喂”“他”“殿下”之类的词,连名字都没有出来。 失策了,看起来并不能从其中得到点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再晚些,荼苦苦还被其中那个樱桃红襟的少女拉着去干饭,在去的路上她开始怀疑自己进入的这是不是一场梦。 看了看周围人的脸,都没有,对啊,这不是梦是什么?宫斗恐怖剧吗? 后来得了空,一手提着食盒的荼苦苦终于逃脱了好心的红樱桃襟的那姐妹的热情,一个人直接马不停蹄的冲进千机楼。 吱呀—— 碰—— 咚—— “诶,你别——” 伴随着一声闷哼,荼苦苦蹲到小祁仙的面前,啧啧啧,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是苍天有眼,让她从这里不费吹灰之力的逮住了梦境的主人。 刚刚一推门进来,也不知道祁仙拿着个笔在划拉什么呢,看到她一脸惊恐她还能解释,可是这跳窗户也不看看窗户开没开就跳这种事…… 她一直觉得祁仙的脑袋还是挺好使的,嗯,至少此前是一直这样觉得的。 不过这会儿抚着祁仙背的荼苦苦却笑不出来了,明明是想嘲笑他的,可她的手落到祁仙颤抖的肩膀上时,她愣了一下,摸了摸,想哄他的话无从出口。 荼苦苦转而拍走了他发间的半块干枯的叶子,祁仙还是那么惨,和上次在她梦境里相见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梦境的主人换了,她也能更加自由的看清他的故事了而已。 过了一会儿,祁仙顿了顿,把头稍稍抬了起来,但看到荼苦苦,也不对,应该是看清荼苦苦相貌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明明千机楼空荡简约成坐  台的样子了,就中央出有块桌子,上面多放了几套茶杯而已。 祁仙愣是见她如见鬼,一脸惊恐、十分害怕的先往后退了几步,这不算完,他还有模有样的将一沓纸扔在了关切心急,防范心薄弱的荼苦苦正脸上。 呸—— 活像自己家发了疯的狗子,不逮住打一顿是不行的。 荼苦苦三下五除二的伸手一捞,将反应迅速的开了窗准备逃跑,却只有半个身子出去的祁仙给揪住扯了回来。 祁仙看上去是更加的惊恐,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荼苦苦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跟他来了个神情对视,确认对方是能从梦境中看到自己脸后,她就更加纳闷了。 不应该啊,就算见到生面孔,祁仙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吧? 荼苦苦内心十分不满,不过面对这时候的祁仙,她还是好声好气的看了过去,准备关怀两句,可一低头,手中的祁仙就缩了脖子,将脑袋埋进胳膊和腿支起的空隙里,俨然一副鸵鸟的模样。 荼苦苦是哭笑不得,她揪住祁仙的领子,将自己转了个方向,先是用术法碰的一声把门关严实了,又转过身拍了拍祁仙的后背。 “怂什么呢,小……祁仙?” 她打听了一下午也没有打听出一个祁仙的名,可是凭借知觉荼苦苦也知道这时候人家肯定不叫祁仙的好吗,叫个殿下又总觉得怪怪的。 毕竟在跟那群八卦的宫女太监愉快的吃瓜的时候,这伙人谈起祁仙,就总会以“小殿下”来称呼,可每次他们口中的“小殿下”这三个字,总觉得是变了味道的。 这弄的荼苦苦现在跟人见了面都不能好好称呼了,可恶。 她顿了顿,又选择轻轻拍了拍鸵鸟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询问祁仙的名字,又看到自己拎来的食盒,打开后虽然是个梦了但这精美的饭菜也着实让她心动了。 不过正事要紧,荼苦苦还是选择了把这食物第一时间摆放在了祁仙的面前,奈何这个鸵鸟吧,他是真的胆小,明明都抬起头来偷瞄了,最后还是不为所动。 荼苦苦气的想就地给他来顿毒打,可是她不能,她得充当一个知心大姐姐,充当一个安全感,充当一个有感情的,祁仙的后盾。 在她觉得自己耐心真的要耗尽,不得不打一顿祁仙才能让他听话或者因为怕自己而听话之后,祁仙终于把他的小脑袋瓜抬了起来,啥也不干,就看着荼苦苦。 荼苦苦被一个孩子瞧的发愣,毕竟这眼神吧,既不狠厉也不是其他情绪,就跟傻逼了一样。 她纳闷的紧,看着祁仙就笑了起来,用的还是她小白莲花的时候常用的招牌笑,虽然不保证这一笑能让天地为她留住时间,能让隔壁深情男主都心动,可是这个笑,对着镜子自恋了无数遍的荼苦苦敢保证,那肯定是白莲花杀人必备,谁看破谁防御的温柔杀笑! 然而—— “你……就是那个之前见过的鬼吧,原来鬼笑也不是这么吓人。” 荼苦苦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会瞬间石化的那种,可是为了祁仙的这久违的第一次跟她的谈话,她还是生生憋住了自己的一口气,吊着命对着他继续笑:“啊,你还见过我?” 后来她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荼苦苦很久以前虽然怀疑过自己开了一个叫无限复活的金手指,可是她还是会怕死,她觉得这个技能不能轻易尝试,所以真伪无法鉴定。 可现在她又隐隐觉得,她这个做梦不仅能读取到别人的记忆,还可以改变别人的状态,简单来说,她有时候可以跟梦境主人公互动,从而改变一些梦的内容。 第一百零六章 昔我往矣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为了证实也为了祁仙,荼苦苦决定要借着祁仙的梦,试一下结果。 不过她还是不会乱搞的,总是听前人的经验,她也是知道梦境这种东西,搞不好就是个梦魇,乱破坏人家的梦,是有可能把人困住的。 再联系想到祁仙的话,她觉得祁仙见过她,应该就是在“从前”见过她,那么这个“从前”,就很有可能是上一次他吓跑的那时候了。 荼苦苦对此还是持着微笑脸,内心虽然很想吧祁仙收拾一顿,可是作为一个孩子,还是个受伤的孩子,她这么善良的人自然是不能做出那种事来的。 就等祁仙这狗醒了,看她不一鞋盖他脸上。 荼苦苦暗暗咬牙,但在此地面上不显任何狠厉,还温柔至极的跟他解释:“不是鬼喔,是你的守护者。”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很好拐的吧? 说点屁话再给点好处,攻略文不都是这样写的么。 荼苦苦觉得自己的方法完美至极,一点问题都没得,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祁仙听此说话后忍不住抽起的嘴角。 她又给了祁仙一点饭食,坐在他对面,微微一沉思,来了主意。 “你现在,要做什么呢?” 这梦境既然是祁仙想出来的,那么接下来肯定就是围绕他发生点什么的故事。 荼苦苦摸不着一点线索,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就决定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直接问出梦境主人要发生的问题,然后一起解决了它。 反观祁仙,被问到的时候虽然面上表情不解,却还是对着荼苦苦娓娓道来:“我母妃今天病了,也不是,我知道她已经病了好久了,明天北离将军就回来了,我马上就会继承皇位了。” 祁仙像个没有感情的复述机器,荼苦苦认真听着,不时附和两句:“那也挺好,就这些事吗?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呢?” 祁仙摇了摇头:“因为我马上就要被我母妃送给那个巫师了,我记得最后得天眷顾的时候是在祭台上,那里的圣女看中了我的命格,她要跟我换命。” 祁仙低头衔去一口吃的,后又顿了顿,在梦里也不忘了自己吃东西的仪态,慢吞吞的咽下去一口,而后才对着荼苦苦继续讲:“后来天命眷顾,我死后,莫国发生了瘟疫,整个国城里的人一夕之间全部都消失了,我赶回来的时候,就在皇宫中央的大殿里看到了我母妃的尸体,她的血淌了一地,不过还好,总算还有点用,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知道底下会被人另外开出来一个组织。” 荼苦苦越听越不对劲,祁仙在这里的叙述口吻怎么跟个上帝视角一样? 他明明是被困在梦境里任人宰割的羔羊才对,他应该不知道剧情才对! 荼苦苦自我怀疑之中,又听他继续讲:“后来啊,我就去了一趟下面,那个祭祀台里的池子,原本是一泽清水,里面只放了我的血,后来我把他们都杀了,扔进池子里,所以池子中才会有这么多的血。” 荼苦苦寒毛卓竖,见鬼一样看着这个上一秒还胆小的要死,见到她会发抖,不敢跟她交谈的小小祁仙。 她终于是含着不确定问出了口:“那个,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祁仙抬起眼:“我以前没有名字,后来我的爷爷养活我一段时间,他说我长的好看,像见过的神仙一样,为了祈求我命好点,所以给我取名祁仙。” 爷爷…… 荼苦苦毫不怀疑祁仙口中的爷爷就是外面守护他的那个几乎要消失的神魂之息,对于这个说法,她板起脸,对此评价:“你是清醒的。” 祁仙笑了,所有梦境在这一刻静止,荼苦苦看了一眼四周,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描述出来这个梦境被静止了,可是那一刻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我知道我在做梦,也知道这梦都是真的,接下的梦我会很不喜欢。” 祁仙垂下眼睑,对着荼苦苦几乎用上了一字一句才能保持其中的平静的语气道:“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的。” 不想让你知道我的为难,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软弱无力,不让听到我的绝望哀嚎。 这明明就是从前的事了,可是如今想起来,他忘不掉,也走不出来,所谓当时的一步成仙,或许就是上天在可怜他吧,可是它的怜悯来的太晚了,他并不是对此很感激了。 祁仙深吸一口气,在荼苦苦的注视下变作平常的模样:“你走吧,我要在这里睡会儿了。” 荼苦苦一怔:“睡?” 什么叫睡会儿? 用这梦境一遍又一遍的虐自己这种屁事叫睡? 她忽的感觉自己火冒三丈,想把祁仙的脑壳给打开,看看里面又是一个什么神奇的构造。 可是她不能,毕竟原理上来讲,她已经在祁仙的脑壳里了。 祁仙笑了笑,声音想尽量保持着稳定,可是还是破防了,颤抖起来,对着祁仙又下了一次逐客令:“走吧,不能陪你一起走了,我有事耽搁了,抱歉。” 荼苦苦是真的要被他气到了,她根本难以明白这种傻逼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一想,喔也是,这个傻逼他好像没有活下来,他是个死人了,只不过现在在往行尸走肉的方向继续堕落下去而已。 荼苦苦还想跟他掰扯,可是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弹了出来。 她怔愣了足足有一段时间,对着眼前紧紧闭着眼的祁仙怒目圆睁,而后嘲讽一笑:“自己自甘堕落,爷还管你作甚。” 说着,不管竟然是真的走了。 这里是祁仙的故土,他又是一个早就死了的鬼,把他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荼苦苦就是……就是觉得,他有些过分了而已。 明明说好的一起同行,明明说好的带她到最后,可是来了一趟,人留下了。 她嗤笑了一下,心情很不爽,于是将下面的血池里的鬼怪研究了一会儿,既然在这个地方她是没法用法术的,那么使用一些简单的符文的东西不要紧吧? 当然不要紧了—— 只想着,她抓起一把镇鬼符就扬了下去,这符纸和画符人应该都是付启亲手做的,毕竟她怕鬼,以前偶尔出行一趟任务的时候也会遇到鬼,回来后她就也缠着付启要符文了。 那时候付启怎么说来着? 喔,符文嘛,就是画一个圈圈不能断,然后轻拉起一笔,再重点一点,之后这个符就出来了。 荼苦苦那时候看不懂,年纪小灵力控制不稳的也画过好几次,就是次次都失败,所以她果断放弃了这个。 这些,应该都是付启画给她的。 整整两只手都抓不过来呢。 她吸了吸鼻子,生气的将一把符纸分两边撒开,这些东西她没舍得甩祁仙脸上,还舍不得甩这些破东西脸上么? 全都死吧—— 血池子里的血泡一个个炸开,无风而涌动,似乎是十分难受,大有隐隐挣扎呼喊的样子,它们席卷着往荼苦苦的脚底而来,可是还没有碰到她,就被烈火灼烧的无影无踪了。 她蹲着多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那个在祭祀台上的背影,撇撇嘴。 “走了。” 清音殿的玉被灌入灵力催动的的时候,率先应答荼苦苦的不是别人,正是给她这块玉的原主人——曲临江。 曲临江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荼苦苦笑了笑:“巧了,我这边人没找到,可能也给关去大牢了吧,你在哪儿呢?” 曲临江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马上还是给了她一个地址,荼苦苦催动灵力直接用起无影步往那里赶。 半路上,曲临江提醒她道:“你小心些,我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几波这里的人,却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人。” 荼苦苦眼皮一抬:“怎么说?” “他们根本没有肉身,他们的肉身都是纸而已,这里都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的魂,凭借着前世还有的记忆附着在某些物体上,给自己一个还活着的假象。” “而且,”曲临江继续分析:“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为了某种信念而强行留下来的魂魄,和正常的鬼还不一样,他们无法修行,只是感染力强一些,会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相信他们的话,所以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实力。” 荼苦苦回想了一下自己来的经历,发现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认可的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那边的曲临江看不到她的动作,就应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里的魂,应该就是为了寻找他们口中的圣女才留下的吧。” 他们前世是巫师一族,呼风唤雨倒不至于,人界的巫师也有点小手段荼苦苦是相信的。 而且到了后面,又是在祁仙成神的路上一下子被灭了全族,祁仙那会儿只跟她说了自己灭了他们的肉身,没有说魂魄一类的东西,这里又都是他们的大本营,所以这样一推断,就不难理解他们的魂魄为什么算不上鬼,却也可以留下来的问题了。 第一百零七章 杨柳依依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那你跟他们交手了吗?” 曲临江那头又沉默了一下,给出荼苦苦一个答案:“你先赶过来看一下吧,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话就听的荼苦苦很是纳闷,但她又不能通过手中的玉石去看到曲临江那边的情况,不像是出现什么问题了,更像是在面对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样。 她按照曲临江跟她所说的路线,对比着这里的地形图,赶了有一会儿才到。 这里的城墙房屋之类的墙面总是建造的很高很高,一眼过去十分阻碍人的视线。 可是荼苦苦这次也不知道是被祁仙给气到了还是打开了自己的导航天赋,在这七拐八拐的街道里穿梭的身影都不带停顿的,没出任何意外的赶到了曲临江口中的——地牢。 这里已经是地下了,所以地牢是建外上面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轻轻推开这个看似是个大院的门,一进去就被吓的一激灵,飞速往后退了两步,待看定的时候才吐了口气。 她还以为这一排披头散发的“人”都是鬼呢,结果仔细看了才明白,这些不过就是那种用纸扎起来的稻草人一类的东西,然后上面被放置了帷帽一类的东西,倒不至于让人真假不分,只是这样看过去吧,一晃眼就容易认错。 试想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有一天一打开门,面对近在眼前的一堆人形物能不吃惊害怕吗? 找到了地方,荼苦苦开始再叫曲临江,曲临江也马上给出了回应:“在里面,过来吧,我这里人太多了,拖不出去。” 荼苦苦马上走进院子,先是绕过几个稻草人的时候多打量了一眼,就随手捏了个灵诀把它们送走了。 不用看,应该也是原来就在这里的鬼魂一类的东西,执念不散就别想它们会走,反正荼苦苦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干脆给这几个送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进了里面,视线又一下子黑了下来,这里荼苦苦就没有再纠结什么,能用术法的地方就一直用术法,捏了个火诀照亮,也一点不怕烧了这地方。 又穿过了几条回廊,在这个能见度本就低、还透露着一股怪味的地方,荼苦苦可算找到了曲临江。 才见面,她就觉得曲临江不对劲。 说不上来她哪里不对劲,反正给她的感觉就是跟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该不会是又碰到什么东西被迷住了吧? 她谨慎的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曲临江一直愣在原地,被荼苦苦这一拍,才有反应的把头转过来,手里还拿着另一块玉石,只不过看向荼苦苦的视线是刚刚才聚焦好的。 荼苦苦笑她:“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没睡醒一样?从这里发现什么了?” 曲临江是比荼苦苦高一头的,这身形放在那群被称男神堆里的主角类,可能有些矮,可是放在被称女神的女主角堆里,荼苦苦又觉得她挺高的。 正好卡在一个点上。 而这个卡点的人,被荼苦苦拍了几下,又瞧着她看了一会儿,甚至动用了一些时间来消化完荼苦苦的话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我把你叫过来的。” 曲临江缓醒过来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个,荼苦苦苦笑不得:“对,而且刚刚你还非要我进来,说有情况,人太多了,拖不出去。” 曲临江一下子惊醒:“对,我刚刚遇到了乌苟寿,我以为他也没有中招,然后交谈了半天后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是他告诉我这里很多人,他一个人拖不出来的。” 如今曲临江回过头,荼苦苦跟着她的视线扫了几眼,这里的摆设倒真的像个牢房,可是犯人哪有? 这指定是又中了招了。 曲临江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气死我了,他以为我单纯,他就这样戏弄我。” 噗嗤—— 荼苦苦被她这反应逗笑了,伸出胳膊去拍了拍她肩膀:“没事没事,倒也不慌,我刚刚把门口的几个稻草人给解决了,哦不对,纸糊人,我觉得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载体。” 曲临江点点头,看向荼苦苦:“如今该怎么办呢,他们明显就是不想跟我们正面碰,而且还会随时用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来混淆我们的视线,找也无从下手,救也没有头绪,又从哪里救。” 荼苦苦微微一沉思,好像突然来了注意,她扯了扯嘴角,凉凉笑着:“那就不救了,找不到也就不找了。” 曲临江以为她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给气到了,说的赌气话,连忙劝慰她:“不至于不至于,人还是可以救一下的,这地方的鬼怪身上也没有鬼气也没有怨气,我就算想渡也没地方可渡。” 荼苦苦却在这时候将头拧过来:“人命由天而已,它们既然连死了都不安生,那就带着这份不安生再走一次吧。” 说罢,竟是隐隐动了怒气,曲临江虽然感觉到荼苦苦回来后脾气变的挺快,让人感觉诧异,可还是没有想到别的,也不知道荼苦苦走在前头她是要做什么去,可曲临江还是跟了过去。 荼苦苦当然是不做什么,她只是有点失望了,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而已。 她从牢门出来,在这个院子还算宽阔的地方拿出来了不少东西,曲临江放眼一看,嚯,全是摆阵的行头。 她惊讶的看着荼苦苦摆置了起码有一个大院的占地面积这么大的阵法,又被荼苦苦半道上请求帮忙,听她差遣在这个感觉上挺大的地方放置了一些东西,随后,荼苦苦自己站在阵法里,她取了一点东西出来。 曲临江定睛一看就一个那是人血,虽然不是荼苦苦的,这样一来就更觉得诧异了。 也为等她明白点什么,荼苦苦已经将这白瓷瓶里的血倒了个干干净净,血似乎有了灵智,顺贴着荼苦苦画的纹路走,一圈又一圈,逐渐把周围的阵法染了个血红。 在这时候,曲临江分明听到了阵法中来着不同的声音,他们在祈求,一会儿又在呼喊求救,再过一会儿似乎就嘲讽起人来了,阴邪的笑声不断,听的近旁人头疼不已。 荼苦苦早就在阵法亮起的那一刻自觉的退了出来,而后她就站在阵法的前面,不悲不喜的,脸上看这些东西跟看垃圾没什么区别。 曲临江突然感觉看不透这个小家伙了,付启的大弟子么,她也是听过几耳朵的,什么八岁的筑基,什么十几年还未有成就的废人,什么人界的国师,什么萧家的女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身份锁定,早就把面前这个长着白兔脸,面上一派纯良的荼苦苦给送到了众人眼前的目光中。 曲临江向来是把这些东西当玩笑看的,可是偶尔有时候也会认可某些说法,尤其是当某个修仙风云榜上的人物出现在你面前时,她干的每件事如果超出了你的知识范围或者意料之外,那么想来,她应该会带给你更大的惊喜和认知吧。 在此之前她只听荼苦苦说过自己对器有一类的了解,阵法不强,这个阵法不强,如今她也算见识到了。 有些人天生好像就得会很多东西似的,例如她师傅,例如付启,例如荼苦苦。 这时候,荼苦苦似乎转过头来对她说了一句什么,曲临江因为出神,没有注意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扑倒近前的大堆恶鬼一样的东西给整懵了,下意识想躲,却被荼苦苦一个箭步过来给她推了进去。 曲临江跌进阵法那一刻是恍惚的,她觉得这个荼苦苦应该也是假的,骗她来的。 难不成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曲临江心怦怦跳的时候,荼苦苦也把步子迈了进来,其实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曲临江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身边又是谁的时候,她激动坏了:“出来了?!” 那可不,这晴日朗朗,头顶上的大太阳肯定是做不的假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容易的出来了,这和她想的要寻长久的路,和掰扯不完的背后人不一样,荼苦苦竟然就用了一个阵法将她带出来了。 她问荼苦苦怎么做到的,荼苦苦就挑拣了自己找祁仙的时候遇到事情简单复述了一下,虽然过程把祁仙给下意识说没了,但荼苦苦还是找了个“死去的王子”一说来替代祁仙的身份,然后把自己知道的故事内容再完完整整的给曲临江说了一遍。 曲临江听完后大呼过瘾,就听荼苦苦继续讲血的由来:“这些都是祭祀台下面血池里的血,我在放火烧了它们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这件事自然就是:如果莫国覆灭时都是这群巫师搞的鬼,那么他们哪来这么多地方藏人? 地牢根本没有人,整个底下也跟荒凉了一样,没有人,没有尸体和枯骨。 这就说明那个那么大地方的血池子里的血,绝对不仅仅是巫师族人的血,还很有可能是莫国以前的子民的血。 第一百零八章 今我来思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对于祁仙有没有杀自己国家的子民一说,荼苦苦并不想知道。 有意思么? 没有,她根本不用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能够借着这些前子民的魂魄走出那个鬼地方就行。 而且就刚刚的阵法,荼苦苦还专门让曲临江去设计了一些小布置,这样一来,哪怕在上面,荼苦苦再设一个阵,那么接下来应该就能感应到下面的阵法了才是。 她是不会设置阵法的,荼苦苦垂下眸子,可是有时候不会和不会窃取阵法的设置是两个概念。 没错,在进去祁仙的脑袋里那一刻,她其实也看到过他的一些记忆,许多关于他的事,荼苦苦不想细细的研究,只想早早的出来,所以祁仙从此以后是在那个祭祀台上长眠还是要怎样,荼苦苦并没有兴趣研究他。 可能……是这样想的吧。 “那现在……我们两个都出来了,可是我的师妹们还在底下呢。” 曲临江蹲在地上,对着阵法的土扣扣画画,荼苦苦见此虽然心烦却被她逗乐了:“别扣了别扣了,你这样扣是扣不出来你的师妹的。” 曲临江扁了扁嘴:“那怎么办,要不你给我两瓶血,我再下去找?” 荼苦苦冷笑:“不用找,该出来的肯定出的来,但是不该出来的一个也别再想出来。” 曲临江终于猜对了自己的感觉,她见到荼苦苦的时候就觉得她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碰到什么事了,可是如今一看,这事应该还不小,让看着软软糯糯的她都能学会冷笑了。 她扁了扁嘴,不敢前去劝慰,荼苦苦自然也不需要劝慰,她只是垂下眸子,对着阵法又放置了些什么,还拿出笔来添了些她看不懂的画,如此一来,整个阵法一霎时间就像着火了一样。 曲临江赶紧后退,站定了去看荼苦苦,荼苦苦还站在那里,并没有移动半步。 她站定了,脸上神情不变,嘴里念念有词,曲临江以为她是在召唤什么阵法,念的符咒一类的东西,不明觉厉的同时也不敢出声打扰,直到她凑近了些听到荼苦苦嘴里那些符文符咒的话其实是……骂人的,曲临江神情崩了。 啊这…… 跟她想的是不太一样哈。 她提起裙摆凑到荼苦苦面前,好奇问:“你在做什么呢?这阵法做什么的,找人的?” 荼苦苦微微一笑:“嗯,超度鬼魂的,顺便给下面这偌大的空地放把火。” “放、放火?” 曲临江吓得倒退一步,微微睁大眼睛:“那下面的人呢?会被烧死吗?” 下面的人当然不会被烧死,而且很快就给出了曲临江回应。 “咳咳咳,我去我去我去……” 阵法中光芒亮起,率先被凭空拖出来的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修士,他白嫩的脸上此时已经印上了两三道黑印子,衣服的边角有些焦,俨然一副被火烤了的模样。 曲临江睁大眼,失声且不敢置信:“你还真放了火?” 荼苦苦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问题,然后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对,这叫做不烧不显,你看我今天都给他们烧上来。” 那小少年大概也是明白了上面是个什么情况,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荼苦苦:“别吧……姐姐,这火一下子在里面燃起大半,我是个修士我也顶不住啊我。” 荼苦苦斜扫他一眼:“你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儿,烧不死人的,看我都给他们送上来。” 曲临江和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少年同时抽了抽嘴角,并且都觉得荼苦苦是想把人送下去,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要把人送上来的样子。 不过还真如荼苦苦所说,她这一把火,底下的那个怪人是一个也没有出来,送上来的人全部都是阵法感应到灵力波动以后把他们拖上来的那些人。 这一群人上来之后就大眼瞪小眼,等曲临江和其他人告知了真相以后纷纷对着荼苦苦抱拳谢过,虽然……有的的确衣服之类的被烧的不轻,可荼苦苦也算是为了救他们才想出的放火烧宫一事不是嘛。 这点小事就不用计较了,没有荼苦苦他们如今还不知道被困在那里做什么呢。 当然,虽然被那些东西抓下去的修士有不少,可是还在上面的修士更多一些,一些人闻风而动,纷纷凑了过来。 见底下只有一处灵力波动了,荼苦苦直接收了阵法。 “你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凑过来,荼苦苦拧头看过去,正事乌苟寿。 她笑了一下,阴测测回道:“放火烧人,这下面都是些鬼怪,我看不顺眼它们。” 噗嗤—— 这个说法还挺可爱的。 围观的人了解过情况过后纷纷道谢,这其中有荼苦苦眼熟的,也有她未见过的,她一概不理,这些琐事还是曲临江更适合应对一些。 她累了。 荼苦苦忽的有点小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原因,总觉得自己被丢了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涩感,她又不想在这里哭。 过客,过客而已,修仙一途还是适合一个人,荼苦苦。 外面观摩了半天的付启终于在一处留影石上找到了荼苦苦的影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松了口气。 众人见自己家的弟子也都无恙,纷纷松开了自己压抑在心里的那口气,好家伙,就说仙盟大会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真的搞人心态嘛,虽然过程有惊无险,可是这一次也的的确确让诸位长老宗主的开始沉思,自己家的弟子若是有幸进去前十固然是好,可要是为了这么一个试炼把命都丢了的话,就显得很不值得了。 到底要不要让弟子们继续参加试炼下去,这也是众人所要思考的事了。 不过里面的一干弟子并没不知道现在他们长辈的考量,结束了底下一日游以后,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山,于是还惦记着“最贵重物品”的弟子便开始着手在皇宫里找东西,企图在这里找到无价之宝,而后交差。 荼苦苦已经对此没什么兴趣了,付启瞪着一双眼睛看她,见她又是一脸面无表情,心想铁定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玩意儿惹她了,这会儿功夫更是没有看到祁仙那东西,哼,果然是个靠不住的。 付启开始给祁仙算账,在里面的荼苦苦也不知道这些,更没有想到付启会无聊到跟小辈们算计这个,她要是知道,这会儿肯定是不要让付启去计较这些破事的。 她决定好好听话了,修仙一途中,友情都是假的,到头来其实也只是自己一个人。 现在的目的,就是要好好得到四堂的传承,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别人,起码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不会因为人手不够而使得自己“捉襟见肘”。 皇宫很漂亮,荼苦苦也踏入了这里的寻找队伍,可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像蒙了一层布,当掉了她自己原先对这里的期待和评价。 要不是为了后面四堂的那神秘传承,她指定是不会再继续逗留在这个地方的,说到底还是因为祁仙的突然离开使得她没有缓过来。 呜呜呜,没人陪她了。 推开一扇门,这里的布置跟别的宫啊院啊的不一样,这房间小的很,像个藏书阁,毕竟书架上放的都是书。 也不知道这平时都是谁看的书,反正她敢断定这人不常来,这里的布置层落灰程度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还多,也有可能是很久之前就不会有人过来了,没人打扫,所以这房子里才满满的都是灰。 荼苦苦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这陈年的书架子仿佛受不了一点风吹,吱吱呀呀的倒下了,砸在地上那是一个猝不及防。 荼苦苦抽了抽嘴角,捏了个诀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又试图把这个即使倒下还不散架的书架扶起来。 过了会儿,手中放置完最后一本书,荼苦苦低头踩到了一个纸条,捏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印着两句话: “也曾拂袖归身去,青山葬花闲云老。” 又是这个…… 她犹豫了一会儿,就这样捏着这个纸,把它叠好揣进怀里。 不带别的了,就带着这个吧。 也正巧在这个时候,外面呜呜嚷嚷起来,荼苦苦透过窗户看到了大批的修士集结在外,等出去了才知道任务已经结束了,时间到了,她们该回去了。 原来这所谓的异界空间,还有这么个异界空间。 荼苦苦也拍了拍袖子,自己一个人过去了,登上船后才被人用传音通知,这次的试炼主要是为了考完在坐各位的反应力,并不是开始的时候通知的那样,每次试炼都会给出一个线索,但这个线索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也或许是完成也可以,不完成会扣分的形式存在。 以后的每一场几乎都是这样。 修士们听了有的叫苦连天,害的自己真的在一个人间的皇宫里找了半天的宝贝,而且还丢失了储物袋,导致自己身上都是玉啊金啊的。 第一百零九章 雨雪霏霏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听着忍俊不禁。 这时候测试的负责人也是被逗笑了:“这拿的东西就收着吧,毕竟这说起来也是来着其他世界的东西了,今天带你们来此,这场试炼的结果成绩已经公布了,你们的表现都会有专门的人给评分的。” 这样就完了,是荼苦苦和其他人想也想不到的。 负责这场试炼的人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是他们的疏漏,他们原本只是设计了一个前面的陷阱,来测试他们的反应能力,谁知道后期会出现那些穿着黑袍的人,导致他们还紧张了一段时间。 还好没事。 “你们的成绩都在自己的玉牌上,总成绩也在里面,大赛的成绩都是专门负责的人给的,如果有疑问也可以进行提问,但是若要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话风一改:“我们就给你请出去,再寻事生非者,就给你打个半死送出去。” 荼苦苦坐在船的甲板上看着他们,她位置高,靠近栏杆,这会儿功夫没有直接去看玉石牌,反而想看看这个负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等视线过去了,发现对方的容貌根本不出色,脸放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或许扫过去一眼,再过去不久就可以忘记的那种。 应该也是易容丹,要么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外形加上术法做出了改变,现在的大佬貌似都不喜欢以真面目给别人围观呢。 不过想来也是,要是她在这个地位里,她肯定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面貌。 原因无他,主要是装逼第一,隐私一性第二而已。 很快,这飞船带着她们一队人飞回去了试炼的场地,荼苦苦一下船,观察了一下四周成群结队的修士,又沉默了,然后默不作声的开始往出口头走。 刚出去,就有人前来向她道喜:“恭喜啊道友,这次是第一名了。” 荼苦苦抬眉:“嗯?” 什么第一名?仙盟大会的第二场试炼? 来人她虽然并没有见过,但不妨他的热情,见荼苦苦这个表情,他也表现出一脸不可思议:“仙盟大会的灵牌你你你还有吧?” 荼苦苦点了点头,顺手还掏了出来。 来人睁大眼睛张开嘴:“不是吧,你不会没有去看成绩吧?你不好奇自己排名的吗?” 荼苦苦顿了顿,喔,想来也是,她好像还真没有第一时间去查成绩,她这样对待自己的考试成绩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 看面前人的表情,她摇了摇头,不是不太尊重,应该是很不尊重。 想罢,她将灵力输入玉牌,上面赫然出现一堆数据,自己的名字在这一堆数据里被特别的用法术弄的格外耀眼,原来这就是第一名的特殊待遇。 还真是有生之年出名系列。 荼苦苦喃喃道,不过面前人并没有对她这个态度表示满意:“你还不快去告诉你师尊这个好消息!大赛的成绩他们可是最后知道的!” 荼苦苦抬起头来刚想问他是谁的时候,跟她搭话的人又仿佛看到什么,一怔愣,脸上的表情马上展开:“狗子,我在这里。” 他朝着人群跑过去,很快就在人堆中跟另一个少年抱在一起,看他们这表情荼苦苦酸的慌,她撇撇嘴,脸上俨然一副快哭的模样,可她又不能在这里哭,丢脸。 她好像见到付启啊,她有点郁闷。 也不知道这次是她跟付启心有灵犀还是荼苦苦的运气终于有了反应,刚把这个念头想过去,付启就离开了留影石那里,闪身到荼苦苦这边。 看着近在眼前的付启,荼苦苦终于没有顾及一点形象,扑了过去,给付启这个老狐狸给扑的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愣是没有敢出声跟她说点什么话。 因为他觉得他自己根本不会说话,他每次一说话,不是怼荼苦苦就是在跟荼苦苦互怼的路上,偶尔怼不过了,还有可能拿着自己为人师父的身份压她。 虽然荼苦苦也每次都配合十分的让他教训。 但如今长大了,见她不开心也是少数的时候,更何况他还真没觉得这个少脑筋的徒弟会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难不成是最近又发芽了被别人看到了? 他也不敢问,也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后,荼苦苦红着眼圈抬起头来看他:“师父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了?” 付启问她怎么了。 荼苦苦又开始无理取闹:“你问的一点都不走心,师父你变了,感情淡了,不爱了。” 说罢竟是又要哭起来,付启那里想让这个脑筋不知道怎么搭的哭包继续哭下去,一拍她脑袋:“为师最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从来未吃过的糕点,听说它的材质是这片地域特有的水果,等出了这片地域,水果就变味了。” 荼苦苦眼睛立马放光:“水果?糕点?在哪里?!走走走,别犹豫了,快带我去吃吧,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付启笑她:“刚刚不是还一脸失魂落魄样儿?” 荼苦苦嘴一扁,又要呜咽起来,付启是受不了她这个样的,连忙打断她:“别,为师给你占了位置,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快走。” 荼苦苦的脸就马上变的好看起来了:“师父真好。” 有一说一,付启现在怀疑这孩子就是装的,这孩子不高兴真的说走就走,这脾气也是说来就来。 他摇了摇头,还是兑现承诺,带着荼苦苦去了萧家地盘上的糕点楼里吃东西。 荼苦苦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吃过东西了,虽然这距离她上次吃的东西时间并不远,可还是开心的很。 过了会儿,她差不多吃了个遍,摸着自己的肚子又开始悲春伤秋起来,这表情看在付启眼里俨然一副少女失恋的模样。 他眉毛挑了挑,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下,偷偷且小声的问道:“失恋啦?那个人呢?” 本来指望就是逗逗荼苦苦,没想到她还真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荼苦苦扁着嘴向付启开始控诉祁仙的不是,然后又把经过完完整整的跟他讲了,付启虽然听的好笑,可是他不敢笑,只能憋着,还安慰她:“不哭了不哭了,没了个伙伴而已。” 荼苦苦郁闷的将食物塞进自己嘴里:“我就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说走就会走,哪怕以前的身世是挺悲惨的,可也……” 可也都过去了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付启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导她:“你倒是为他想想,他当初连仙都没做,就为了回来杀人?” 付启一笑:“他是被困的太久了,他觉得自己不配这个仙的身份,他所杀的那些人,或许曾经恨过,可是那时候他恨的时候根本无力还手,等到惧怕了,又发现自己有能力还手了,你说这时候你什么心态?” 荼苦苦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她会有什么心态? 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受过这份委屈,也没有祁仙这么惨的经历,群体总的来说她不恨祁仙,但同时也不觉得自己应该不生气。 她去找祁仙,分明就是想把他拉出来的,如今到好,他清明的很,可就是不出来。 这才是荼苦苦生气的原因。 不过—— 她想的多,脑子里的想法也转的快,荼苦苦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将手中的玉牌往付启的面前一放:“看,师父,我第一诶。” 跟其他弟子汇报的情况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付启是收她收的早,又是亲手养大的,小时候的衣服都自己尝试过铁汉柔情,穿针引线,虽然失败了,但付启藏的很好,除了荼苦苦知道谁也不知道自己干过哪些事。 所以看到荼苦苦小炫耀的表情也挑高了眉毛:“嚯,真不错,烧个宫殿给自己烧出个第一来了,不错,记得下次争取也第一。” 荼苦苦撇撇嘴,对他这个共同欣喜的作为很不满意,可是这也勉强能算的人是有人跟她一起开心庆祝了不是吗?? 想罢,荼苦苦又开心起来。 她趴在桌子上,对着自己的玉牌上下排名多看了几眼,发现一些熟人乌苟寿、付子之曲临江之类的,有的也排在前十名里,有的被甩在老后面了。 她戳了戳,不禁好奇问付启:“师父这个排名算分怎么算的啊?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大能耐能够得第一的,可我还是第一。” 付启闻声也点了点头:“有道理,我也觉得你没机会,谁知道你脑子不聪明但运气好,碰巧过了那个开头的陷阱,又碰巧这个内容出了点意外,被你抓住机会破解了。” 荼苦苦这会儿没有在意他口中的怼人之意,毕竟已成为习惯,她反问付启:“什么意外,我怎么不知道的?” 付启扫她一眼:“让你知道那还能是意外吗?还能是碰巧吗?” 荼苦苦点点头,又问:“那师父你怎么知道的,我听说参加这次大会的长老啊、门派宗主啊,往往都是最后知道成绩的人呢?” 难不成付启隔着一个留影石就能推算出来了?这也太神奇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万象朝拜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启笑了笑,在荼苦苦突然崇拜的目光下,淡淡道:“我猜的。” 荼苦苦:…… 她实在懒得跟付启嘴贫了,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确认自己实在塞不下了,荼苦苦就此住了口。 “吃饱了?”付启抬抬眼皮,见她点了点头,就笑意盈盈的对着荼苦苦上下扫视了一遍,看的那头刚抬头的荼苦苦莫名其妙。 她有点惴惴:“怎么了?师父?” 付启捋了捋秃毛的胡子:“啊,没怎么,就是突然间想起来一个事情,你是这次试炼的第一名。” 荼苦苦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如今已经被公布完整了,虽然那些杂七杂八的数据到底怎么整理出来的,又是怎么判的分,她不是很清楚,可是对于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第一名这件事,只能说是巧合吧。 这试炼的人很多,天之骄子更是有很多,荼苦苦倒也想的开,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勉强的好,有些机缘撞到了,就好好拿着,不悲不喜,不骄不躁,这才是修仙的一个概念。 付启也是刚刚得到了萧家那边的传音,原是仙盟大会的试炼本没有这一项好处的,可是今年四堂似乎是下了血本,就是非要得到一个或者几个好结果似的,这不,已经开始了四堂的一个特例空间,正联系上付启,让他叫荼苦苦跑过去领好处呢。 付启跟荼苦苦说了,生怕荼苦苦紧张,就又额外的劝慰了一下:“你倒不要太紧张,就是过去领个东西,虽然四堂做事一向严谨,但也不至于吃了你们几个小辈,或许过去的时候也会额外加一个考核,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荼苦苦没在太多的担心,她也看的开了,自己的修为嘛,如今已经算不上什么顶尖的,尤其是剑术一类的更是要加强,菜就是菜,没什么好争辩的,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毕竟菜到极致还能得到机缘进入四堂领东西,这也是一种福气,别人想要拥有还没有的福气。 见她看的开,付启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唠叨下去,他带着荼苦苦几个瞬息就跑到了萧家这里,见过了玄机夫子,这下几个本来还稀里糊涂的长老宗主什么的,哪还有不明白之意,纷纷对这次的仙盟大会重视起来。 荼苦苦是被玄机夫子特意关照的人,借着这次大会第一名的称号,玄机夫子特意把荼苦苦给叫到了旁边。 他皱着眉头:“十八,筑基三,噫……” 被玄机夫子注视且打量的荼苦苦,说实话她刚刚是有点觉得……怪怪的,可是见这人一脸祥和,也就没有了别的想法,任由着他打量,如今玄机夫子的停顿,又莫名的让她心一揪,小心翼翼冲他问:“前辈……怎么了?” 玄机夫子也说不上来她怎么了,毕竟他还是头一次见荼苦苦这种的奇怪的体质,他打量了半晌,想问点荼苦苦什么,又犹豫了,最后他招了招手,荼苦苦刚想站过去,暗处就走出来一人,冲他拱手:“夫子有何吩咐?” 玄机夫子指着又把脚退回原地的荼苦苦,跟来人安排:“她应该也是锻过骨的,就给她安排那个血池,让她去跑着吧,什么时候突破筑基什么时候出来。” 荼苦苦一脸不敢置信,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她要去什么地方?泡什么东西?啊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做什么?要突破筑基才能出来??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荼苦苦就被人拖着出去了,有反应的时候是在去往血池的半路上,前面带头的那人边走边温声跟她嘱咐:“虽然小道友也是体修的路子,可是血池实在太冲了,里面的精血都是收集了上古洪荒古兽的精血,小道友刚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往里面走,否则会出意外的。” 荼苦苦咽了口口水:“意、意外?” 带头的那位大哥沉思一下,还是跟她讲道:“暴体之类的,皆有可能,不过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小道友尽管去就是了。” 这四堂的人总不至于坑她,荼苦苦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那其他人也过会儿会来这里?” 领她来此的小童笑了笑:“其他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这是给小道友特此一份的机缘,至于其他人,他们自然会有他们各自的机缘。” 没有别人来一起泡澡就好,荼苦苦点了点头,可当她进去的时候,面对这什么叫“一池子”的血,她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 这可比第二场试炼中的血池恐怖多了,起码那血池看着就温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人泡在里面除了自己本身带有的一点膈应以外,可能没有别的了。 但——这个可就不一样了。 荼苦苦站在池子边,一池子佛血没有什么思想,血就是血,但不可置否的是,它里面蕴含的气息就是容易让人望而止步。 荼苦苦总是怀疑自己进去去,不消稍等片刻,才进去应该就会离开这美妙的修仙界了吧。 嗯…… 看着是真的吓人啊。 她想把手放下去试试,但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胆小,没骨气,沉了沉气,她站在浅血池边,当下就跪在了里面。 原本这里的血只达到她的小腿那么高,这下可好,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她腰腹的位置。 但荼苦苦根本站不起来——她的腰腹以下的皮肉,不出所料且按照这个疼痛度来算的话,应该是没了。 对,就是那种被腐蚀殆尽的那种没。 果然,这四堂的传承不好拿,好处也不好拿。 虽然在经历着剥皮削肉之痛,但是荼苦苦咬进了牙关,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痛的只剩下能喘气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缓了有一会儿,她这样子竟然已经摸到了这血池中的一丝丝仙气。 嗯?仙气? 其实说是仙气或许有些过于夸张,但这股力量力排众力,在荼苦苦痛的昏昏沉沉之际赶到她身边,在这样一堆陌生的气息中紧紧携裹着她,在此刻,让她稍微好受点的都得给她算仙气!! 过了有一会儿,荼苦苦终于适应了自己的皮肉不断长好再被这血池给腐蚀烂掉的情况,并且她抽这个能活动的空,由原来的跪坐变成打坐,开始吐纳气息。 她得抓紧时间吸收这里的一切资源,能来到血池里修炼,虽然荼苦苦并不觉得这是四堂给她开的后门,就为了弥补她修为上的不足,可荼苦苦还是很感激。 血池这个东西珍贵程度高不高她并不清楚,但一般大门派没有点古老的传承还真弄不出来这机缘。 就如青灵山,青灵山虽然已经跻身于诸大门派,底蕴也不少,优秀的弟子更是不缺,可对于荼苦苦来说,哪怕是付启的弟子这个身份,她也从来未见到传说中的血池。 毕竟血池的存在太过于逆天,也可以说是血池的存在是不合理的,一池子的血,哪里来的? 多半都是灵兽身上的精血。 可被称得上精血的这种东西,如果被取出来的妖兽不是一些修为高深的妖兽的话,根本就没有可能达到这个血池的效果。 一是要选对妖兽,一定要选择年轻的妖兽,因为那时候的妖兽血液是最干净的,并且也是蕴含了大量真血、最有价值的妖兽。 二是要挑一些年龄大的妖兽,年龄大的妖兽不一定是说这个表面年龄大,有些妖兽的战斗力丰富,早已经被锻炼的一身皮肉皆为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 反正就按照如今的修仙界来说,妖兽也聪明的多,该化形的化形,该渡劫的渡劫,能不被人修惦记上就好。 若非要去找一个如今还能刨出不少妖兽大能的地方,很多人肯定不假思索就会想到温岭山,毕竟温岭山是个特殊的地方,具体的特殊一时半会儿非要让人说的话,还有可能说不上来,但这个地方你一提起来,修仙界无论是大能还是刚入门的小白菜,立马就会以:“喔~那个妖兽繁多,危险重重,进一个外围就丢命的地方。”等这种姿态来反应。 又静静的做了会儿,荼苦苦发现了问题。 每次一想去引的这个护住她的气进入身体时,这气似乎又调皮的很,一个个蹦跶个没完,还从不让荼苦苦碰到! 可恶,明明这个气很适合自己的身体,如果能把这气中的灵力给吸收了,荼苦苦或许已经能够破筑基然后踏入金丹了。 十八岁的金丹—— 何等的概念! 虽然说修仙一途频频出妖孽,但多半人还是止步于筑基的,尤其是在荼苦苦这个年龄段里,历练的经验不多,又加上修炼的时间少,能达到金丹这个水准,其实说白了大多数人痴人说梦的时候也想过这事。 可就是几乎前有古人,后无来着,有这逆天之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而已。 哪怕荼苦苦一朝筑基在青灵山卡了有整整十年多的时间,不可否认还是有许多人跟不上她。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为君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就是修仙界,这就是修士,这就是命途。 如果荼苦苦的记忆没有恢复,她还会按照原来的女配路线走下去,可是感谢这一摔,虽然差点没把她脑袋嗑歪,但对于荼苦苦来说,嗑醒了就是天大的好事。 此时,打坐的荼苦苦睁开眼睛。 她将视线扫到这个血池的深处,忽的想到临来时四堂那人的忠告,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往深处多走走? 毕竟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踏进血池了,有生之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便宜,荼苦苦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进去深处就意味着自己很可能要面临多重危险。 她顿了顿脚步,终于还是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反正这个痛楚她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再换个地方感受一下别的痛也是能接受的。 这思想可能已经跟自虐无疑了,但荼苦苦管不了那么多,从浅血池区域起身走往中央区域。 越往深处走越是能感受这剥皮削肉的痛,她又开始面目狰狞起来,扶着池边,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 后来实在是痛的想哭了,她停了下来,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到达了中央区域,自己身边也已经没有了可以扶的东西,就硬抗着,站在血池里,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 不一会儿,她又看到了那个柔和的气,这次荼苦苦可就不想放过她了,她意念一动,就要把这东西给引进自己的体内经脉里,从而吸收掉它。 可是这东西也十分的灵活,它就跟有了思考能力似的,在荼苦苦跟它的拉锯战中你追我赶,身形比一般灵兽还要灵活一点,很久之后,荼苦苦有点累了,额头上冒出来点点汗。 此时她整个身子已经浸泡在了血池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并且这个脑袋她还惨白着一张脸。 疼的—— 如果此时有人看过来的话,应该会吓到的吧? 不过这些统统都不是站在血池里,跟一众气斗生斗死,还妄图抓住那个白色气的荼苦苦该考虑的事,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气! 抓了好久也没有抓到它,荼苦苦就有些灰蔫蔫的了,你说这气吧,对她勾引是真,帮她减轻痛苦也是真,这后来引着她让她追成狗也是真。 她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一现象! 这里的每个气应该都代表了一种将血撒进血池里的古兽,她有些气息是看着挺眼熟的,但有些气息就完全没见识过了,这些气理所当然应该都是血池的能量,荼苦苦随便取走一种都足以让她破了这个金丹——可是她不能,她逮不住那个最适合她的气。 乳白色中还带着点鹅黄的光晕,荼苦苦打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东西,可能是没见过谁家的妖兽气息能干净成这个样子吧,她挺喜欢的,她很想拥有!! 可是光想是不够的,她还得想办法在这场赠予的福利结束前把它给逮住,然后化为己用,而不是随便拉一个陌生的气息就引进自己的体内,帮助自己突破金丹大关。 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不仅仅是遭到反噬,还很有可能会在以后的修途中遭受到自己的反噬。 现在看来,如何把那个白色的气给骗到手,是她主要解决的问题了。 荼苦苦意念随心动,将神识铺开,笼罩在整片血池的上空中,并且过了一会儿后,她又主动的收回。 因为这里的气实在太多了,她就这样翻找肯定是找不到它的,但荼苦苦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气也有莫名的吸引力,它对于自己来说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既然如此,还不如她引诱着它主动来找自己。 荼苦苦想明白了这一层,就开始着手引诱这个气出来,而与此同时,另一干人等中,在玄机夫子那里领到了一首曲子。 说是曲子,又可以说是领到了一种前人的经验。 玄机夫子很少碰这些乐理的东西,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着万物,从而改变某些事情的结果,更何况他是守在人界跟四堂的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弹首乐曲,都可能导致异象的产生,从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是为了修仙界才留在这里的修士,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导致这个任务的失败。 所以初次弹这首曲子给后辈们洗礼,玄机夫子还犹豫了会儿,他得想想自己以前弹的时候是什么指法来着。 后来,乌苟寿跟付子之等九人,在玄机夫子的琴声中纷纷得到了一场被赠予的机缘,这其中有个修士长的乖巧,仔细看去跟荼苦苦的相貌有三分相似,别人接受洗礼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轻松,相反她倒是有些受不住的样子,惨白着一张脸。 这少女名叫章叶,是一个小门派的修士,天资也就一般,放在自己家门派里面除了样貌以外,估计都不会被特别注意到的那种,但是这次的经历也跟荼苦苦差不多,算是上天眷顾,得到了这样的一份机缘。 可是在接受洗礼的时候,章叶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这琴声像是要把她勾进去,可到最后,她反而是被这个洗礼排斥似的,每一声都击在她的太阳穴  里,疼的很。 玄机夫子侧目看到了她,也就扫视过两秒就把眼睛移开,不过他咦了一声,又重新将头拧回来。 她身上的气息……跟那个进去的荼苦苦倒是挺像的。 难不成这两人还有关联? 洗礼赠予结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愣在了原地,原因无它,主要是这琴声是由玄机夫子弹出来的,他的意指在帮助后辈们参悟自己的道,从而是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一些,至于其他的好处,他这一首曲子可是带不来那么多的增益效果。 这些人几乎全部都入定了自己的状态,唯独站在众人身后的少女,她皱着眉头押着自己的耳朵,见玄机夫子看过来了,她立马惊叫出声想为自己辩解道:“晚辈并没有别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机夫子冷眼一扫,这少女也忒不懂规矩了点,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入了道超越她吗? 见玄机夫子生了气,章叶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又连忙唯唯诺诺的低下头,玄机夫子一顿安排以后,才带着她往门外走去。 两人站立谈话的地方仙气飘飘,起码章叶所在的小宗门是没有机会看到这种场景的,她目光流离,等玄机夫子问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了态。 才低下头继续准备认错,那头玄机夫子就问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他问:“你跟荼苦苦,是什么关系?” 章叶愣住,荼苦苦?谁?那个第一? 她呆呆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啊。” 玄机夫子拧着眉毛扫了她一眼,见她的确是不认识,就点了点头,或许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年纪大了,总是对这种奇怪的方向想,那种秘法早就失传了千年,又怎么可能从后生晚辈身上看到呢? 看来是最近要忙的事挺多,他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这种节奏,要忙晕了。 他顿了顿,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章叶问:“这场洗礼是送与你们的,既然你无法进入状态,那么想来是我的问题,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瓶洗髓液,你先拿着去吧。” 章叶瞪大眼睛,看着玄机夫子脸上再无尊敬的意思,反而平添上一种无辜:“这意思是四堂都开始耍赖了吗,我当您是前辈,敬重您,没想到……没想到。” 玄机夫子毕竟是住在四堂久了的人了,他太阳穴抽抽,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回这后辈,他的那瓶洗髓液,乃是百年前才得到的一瓶,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跟一场洗礼参透差不多,怎么这面前的后辈不知道感恩,反而这模样竟然是如此的不知足? 他眉头拧的极深,但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该与这后辈如此计较,打算再给点奖励,就随她意好了:“那你倒是想要什么?” 章叶闻声果然不再伤心的哭哭啼啼,但她说出来的话让玄机夫子都为止干瞪眼,她道:“晚辈不适合经受前辈的琴音洗礼,想来应该是体质特殊。” 玄机夫子听到这里还点了点头,这倒不是假的,她还真是体质特殊,而且貌似跟荼苦苦有的相比较,但同时她又说不认识荼苦苦……这件事,他回头还是要去问一问付启的。 又听道:“那晚辈斗胆一求,晚辈想要仙盟大会试炼第一名的那个奖励。” 玄机夫子错愕—— 什么? 玄机夫子大概是已经被她的“大胆”二字冲破了信念,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他笑了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章叶,觉得这女孩子不应该是被她的师尊宠傻了,她简直就是在痴心说梦呢! 玄机夫子动了怒,一挥手就把人打了出去,这一出来,就是萧家的地方,玄机夫子住的院子都是特例隔开的,而章叶则是直接被挥出了院子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凭什么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一出来不要紧,还是直接到了玄机夫子的院子外,更何况还是被人使用法术甩出来的—— 这么多人看着呢…… 章叶匆匆忙忙抬起头,果然,在一堆人群里率先站出来的,自然是他们家的掌门,这掌门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掌门,他如今也只是个元婴的修为,自己的弟子能被玄机夫子选中去接受洗礼,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为此,他还特意跟大会上认识的同等地位的门派掌门人站远了些,就是怕他们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见章叶出来的情况不太对劲,他连忙上前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见章叶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他腻腻歪歪的哭,掌门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把章叶拖到一边问情况。 章叶抽了抽鼻涕:“呜呜呜,师傅,你不知道,我体质特殊,是受不了玄机夫子那琴声的,只觉得乱耳朵。” 掌门人听闻呵斥她闭嘴:“怎么回事,这肯定是你的问题,你不入心你怎么能听的明白?” 章叶一下子被他凶傻了,呆滞了一秒,然后有氤氲出些泪水:“师傅,弟子真的听不了,弟子都听的耳朵疼,头也疼。” 这掌门人也不再多想听她解释,然后蹙着眉头问她旁的:“那就因为你不入心,玄机夫子能把你扔出来不成?” 章叶揩了揩眼泪:“不是的师傅,他后来是给了我一瓶洗髓液的,我早就听别人说洗髓液那东西不好碰,说不定服用了以后是会丧命的,徒弟觉得玄机夫子实在是抠门的很,就和他哭闹了几声,但玄机夫子一下子就把徒儿甩出来了。” 说完,又要委屈的想哭,这时候在场的哪个掌门长老的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纷纷转过头去暗笑,那掌门脸上觉得无光,又不好直接抱怨玄机夫子,就只能背地里暗骂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又戳着这个章叶修士的脑袋,大骂:“我看你是被旁的人坑的狠了,现在脑子都没有了,那玄机夫子给你的东西能差到哪里不成?” 章叶被他这么一训斥,委屈的泪水连连,但又始终不敢插话,索性过了会儿掌门也觉得丢不起这人,找了个借口就携着章叶离开了这地方。 与此同时玄机夫子正来到了荼苦苦所在的地方,她还在费劲儿的同这血池里的气所相争斗,终于,几次试探引诱过后,她终于捉住了那道喜欢不已的“气”。 一旦引进体内,荼苦苦遭受到的痛楚也是前所未有的。 她真的十分痛苦。 但就这区区小事,荼苦苦咬紧了牙关,死命的要让自己清醒起来,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放过它? 这道气一旦进入体内,不仅横冲直撞的想要逃脱出去,就连荼苦苦催动经脉,就此炼化它都十分艰难。 而此同时,这血池里可是蕴含了大量的精血的,其中的灵气早就在修复着她的经脉,虽然里面的那道气还在横冲直撞,但也让荼苦苦的经脉比原来扩大了不少。 随着最后一声类似于瓶盖被拔开的声音,荼苦苦睁开眼,外头的玄机夫子已经知道她突破了金丹,到了金丹前期。 十八岁的金丹—— 整个修仙界,现在能徒手数的过来的人之一! 荼苦苦睁开眼,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变化,发现丹田中有一团灵力在凝聚在那里,亮如白昼,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个小电灯泡,这可能就是众人常说的“金丹”了吧。 而且自己的能力,的的确确觉得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起码在使用灵力的时候,自己体内那种用之不竭的感觉,跟以前的确大有不同。 荼苦苦笑了笑,呲着个牙,一出门就见到了站在门外的玄机夫子,她收敛了一点点笑意,神情依然激动,但也不失了礼数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感谢前辈赐我机缘,晚辈如今已经突破金丹大槛,前辈授予的这份机缘,晚辈实在无以为报。” 她将头抬起来,脸上充满坚定:“但以后只要前辈的吩咐合理,晚辈一定竭尽全力,用自己所能,替前辈完成心愿。” 说罢,她才起身。 玄机夫子点了点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也没有问她过多的问题,就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因为进入血池受伤,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报答倒不用,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想同你请教。” 荼苦苦一听,虽有疑惑,缺也马上低下头:“前辈说的哪里的话,如有疑问,尽管问就是。” 玄机夫子还真就不客气的同她问了,他将荼苦苦一抓,就抄起来带到了他的后院里,这里跟其他地方普遍的仙气飘飘的摆置不同,荼苦苦一进来就愣住了。 大大小小的纸,机会铺满了整个院子,假山上,亭阁里,甚至自己踩过的小道上也偶尔有两张停留在地上,上面的字她看不懂,不过一些图她还是能勉强理解的。 她扯过近前的一张,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又扫了几眼图,便脱口而出:“几何图形?” 玄机夫子正在前面领着她走,此时他要带荼苦苦去的是那个近前的亭阁,闻声他回头:“什么?” 看到荼苦苦抖了抖手中的纸,他也问:“什么叫几何图形?” 这不是一个方位的求知吗? 玄机夫子这样一问,荼苦苦马上反应过来,她笑着摆摆手:“不是,晚辈上一……一次也研究过类似的题,深有感触,为了方便称呼它们,所以就给了它们取了特定的称呼。” 她笑意满面,一点也没有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上一辈子”这种话而引起的紧张,接着她又补充:“就例如第一场试炼的时候,那个写在纸上的x,  y,那个就是用来特定称呼这些算术问题的代名代写。” 玄机夫子愣了愣,也明白了点什么,他三步并两步跑进亭阁里,将上面的纸放到荼苦苦面前,上面的式子多数都是荼苦苦那时候做过的。 他也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特意跟荼苦苦透露:“你那次的试炼考核,皆是我给你出的题,开始的时候看不懂你的思路,只觉得你的过程诡异,答案却对,一时没忍住就多出了些,这下面就是抄的你的解法,但我仍旧不太明白。” 荼苦苦想了想,自己貌似还给前辈画了只乌龟,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前辈也是好意锻炼我,不过这些东西我也是好久没有碰了,所以刚开始解题的时候,还加了点自己的便利,而正确的解答流程应该是这样的,就拿这一题说……” 太阳慢慢偏移到西边的水平线,马上就连头都下去了,从正午开始,就陆续有不少的弟子纷纷接受完了洗礼,有的突破了自己的剑意,有的也是突破了一个困惑自己的问题,多多少少都有了不少的收获,一个个被玄机夫子的小童送出来。 而其中就有一个特例,付启还在等,他的茶可真的是从上午喝到了下午,一壶又换了一壶,从一开始的耐心等待,到最后跟自己下棋,黑子下不过白子他还能莫名其妙的气起来,但外人毕竟不知道他是为何生气,只能看付启面色不好,远远的躲开他。 等太阳的小尾巴彻底坠落进水平线,整个院子都开始明灯的时候,付启捋了一把秃了的胡子,他站起来,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个人。 “萧兄竟然也没有走?” 萧嘉年当然也没有走,不过大赛上的乌苟寿可早就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坐在这里一下午,头一次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这让付启还有点不适应。 萧嘉年笑了笑,见付启起来了,自己也站起来,他的眼皮下一直都有一圈不太明显的黑眼圈,跟付启碎碎念:“我本身是没什么事在这里的,但听说乌苟寿那孩子得了机缘,我这个做爹的自然是要跑过来看一眼的,只是这孩子打小不跟我亲近了,如今也……唉。” 修仙界大多都是知道他们家的家事的,付启这种老狐狸出门怎么可能不了解情况,他在这时候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只听萧嘉年说就行了。 果然,萧嘉年也没有继续给付启开口的时间,接着叹了口气:“也是我疏忽,乌苟寿这孩子,是我照顾的不周,让他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哭,要知道……” 说着,萧嘉年竟然抹了一把眼泪,虽然不知道他这泪几分真假,但老狐狸如付启,这时候也不得不对他佩服起来了,毕竟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萧家家主的泪,还是能轻轻松松就掉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那瞬间还真觉得萧嘉年有种悔过之心。 不过他摇了摇头,就算是悔过之心,也是后悔自己放着乌苟寿这个好的儿子不管,竟然瞎了眼去把资源都留给萧天禄,这种脑瘫的事,十个人里也只有萧嘉年一个人办得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功成名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他也装模作样劝慰了两句,而后看着萧嘉年继续哭。 萧嘉年的眼泪也算是跟他这个人一样神奇,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年上一派的后悔,如今到好,又不哭了。 萧嘉年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付启面前提起乌苟寿,又开始一顿夸,又向付启保证到自己以后绝对不亏待乌苟寿。 开始的时候付启还权当一个笑话听听,听的久了,他越品越不是个味儿,怎么这架势——要跟他提亲似的? 付启留了个心,开始听萧嘉年一顿吹乌苟寿的人品,又开始吹嘘自己家的底蕴,最后有意跟他透露:“付老哥,你看,我这孩子今年也才二十而已——” 付启正要打断他,只不想一脸疲惫的荼苦苦踩着哒哒哒的木板声先打断他。 两个人都转头看过去,付启先迎了过去,将荼苦苦上下打量了几遍,见人没事,他也就松了口气,最后才咦了一声,反应过来:“突破金丹了?” 荼苦苦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将自己满脸疲惫蹭了个干净,她也不觉得行为有什么不妥,这才钻出来:“嘿师傅,破金丹了,有什么奖励吗?” 付启还真立马想了想,他点了几下手:“这倒是真有,我回头就让付子之把珍宝阁的具体位置给我。” 一旁的萧嘉年插话:“诶——付启老哥,珍宝阁就是我们萧家的产业,小荼看中什么,尽管去拿就是,这账都算我头上。” 荼苦苦正要让付启回绝,她毕竟不是一个喜欢玩武器的修仙选手,而且剑法烂归烂,可是她的玉箫就用的挺好的,前能当棍打狗,后能当坐骑出行,只要回青灵山前不被付启发现,自己就是安全的,而回了青灵山,她就可以去后山上挑一把趁手的兵器,这不比蹭人情好? 但是付启先快她一步的回绝了萧嘉年的邀请,付启眯着眼笑了笑:“萧宗主就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我想萧宗主也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毕竟我刚刚说的珍宝阁,并非是萧家的产业,它就在南城的那一带,是个吃饭的地方。” 萧嘉年听他前面的话还以为付启是在推脱,可当他听完了,就愣住了:“吃、吃饭的地方?” 荼苦苦反应过来,笑了笑,对面的付启继续跟萧嘉年解释:“正是,我这大徒弟,平生之志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青灵山上下皆知。” 萧嘉年哦了一声:“那可否说来听听?” 荼苦苦也很好奇,她眨巴眨巴眼,她自己应该没说过什么长大了拯救世界的这种话吧??应该吧?? 而且她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中二病犯了才能说出来的话吧!! 扫视过付启,只见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笑着说出:“尝百间美食,品万家之肴。”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人都明显的憋笑了一阵,荼苦苦自己的品味了一下这话,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对着付启怒目圆睁:“师父——留点面子!” 尤其是她是个隐藏的吃货的这形象,求您了求您了,别给她爆出来好叭! 付启只笑了笑,就决定顺着荼苦苦的意,给她留点面子,不说了。 那头的萧嘉年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修仙界,不对,如今的青灵山修士,呸,如今的付启大徒弟,竟然是个美食爱好者。 一计不成再想一计,萧嘉年还没完的贴上:“那要不有空来我们萧家吃饭,不是我说虚的,我们家小寿的厨艺,那真的是如今修仙界大多男修的佼佼者,更是同辈人中绝无仅有的好。” 荼苦苦来了好奇,探头过去:“乌苟寿还会做饭呐?” 萧嘉年见她有兴趣,连忙点头笑笑:“对对,这孩子吃的苦多,唉,说来也是我亏欠的他,以后必定好好待他,听闻你们早就认识?” “这个嘛,的确是早就认识了的,乌苟寿前……前面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一直以为他是个前辈呢。” 萧嘉年忽然想到了乌苟寿那一脸青胡渣,脸一黑,不知道是给荼苦苦一个交代还是给自己一个说法似的:“我马上回去让他收拾自己,老大不小了,一天天过的跟个老年人似的。” 荼苦苦听闻后只觉得他的这话有歧义,但是作为晚辈,她还是不要去指出来比较好。 玄机夫子是后面才赶过来的,但是几个人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眼皮底下下,见荼苦苦跟她付启的关系,见荼苦苦的态度,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这个弟子,很特殊。” 他一来,荼苦苦神情马上就蒙上一层灰,没办法,谁让他像极了自己的数学老师呢,一下午的数学题,她虽然是个理科的秃头怪物,但是说远一点,这可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就算是个神,他也禁不住玄机夫子这样折腾—— 一下午的数学,已经把她平生的水准给掏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觉得短短一时间补了一堂课,课的名称就叫:我与数学那十几年的情感是否可以一夕之间回到原点。 答案是可以,代价是被掏空。 付启接过玄机夫子的话,也没有谦虚,就点头顺着他的话夸:“我也觉得特殊,还是说明我养的好。” 荼苦苦一愣,马上捂了脸。 也不知道付启是什么时候这么有自恋的心态了,但是把,也不是不让他自恋,但这话题还偏偏围绕这她来,就十分离谱,离了个大谱。 玄机夫子也对付启的言辞觉得意外,他露出招牌和善的微笑:“这弟子不如你给我吧,我研究两天。” 荼苦苦听到这个话就已经僵住了,玩两天?她两天后还真能回的来青灵山?? 不,师父,我们两个可是一辈子的好师徒,千万别把我卖了!!! 或许是看荼苦苦的反应就已经get到了她的意思,付启犹豫都没有犹豫,虽然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嘴上却没有一点商量回绝面前这个四堂的人,“那可不行,这是我的小弟子,还没有久在外面待着的习惯,你要是喜欢你就有本事自己去找。” 言语上是一点也不客气。 荼苦苦大呼霸气,但同时又怕玄机夫子会生气,将目光偷偷扫过去,玄机夫子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面上虽然被付启强硬的回绝了也一点没有恼怒:“好吧,这是你的弟子,你说了算,可是来了四堂,你应该明白,她得到的无论是资源还是你们所追求的名声,都是没有人可以比的。” 付启觉得他这话有问题,一口回绝:“那肯定不是,我觉得吧,这个修炼在个人,声明是留给谁的,当然是那些活跃在众人眼前的人,你这个四堂一年四季清冷的跟避世了一样,这怎么跟外界比呢。” 玄机夫子一愣,还真是暂时没有什么话能够回怼付启了,他对此评价:“这一下午的棋倒是没白下,合着留了一堆的抱怨撒我这里了?” 付启笑了笑:“那倒没有,你留我徒弟这么久,我撒你点脾气你还有意见了?” 玄机夫子放声笑了几下:“不敢不敢,明天下午就是第三场了,你要带这个小馋鬼吃东西还是抓紧时间去吧。” 付启点了点头,嘴上还是不饶人:“你看这人这下好了,开始赶人了,就得了他一个机缘,留了人一下午不放不说,这下都开始直接使脸色了。” 他摇了摇头,两人脸上皆是满满的笑意,荼苦苦也知道付启跟玄机夫子并没有真的吵起来,所以也笑着听,见付启过来揪她衣襟她主动把手放过去。 付启又对着屋里的几人打了招呼,两人走了,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声的萧嘉年这才蹙着眉头:“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对了?” 玄机夫子疑惑的挑了挑眉头:“你觉得哪个不对劲?” 萧嘉年摇了摇头,反问玄机夫子:“前辈可是听说过付兄有过孩子?” 玄机夫子的修为的确可以算得上这里的天花板,而且身份又是最特殊的那个,所以被萧嘉年这样的人叫一声前辈也不算过分,他捋了捋自己新变换出来的胡子,摇头:“这个倒是没有听过,不过付启这人,以前倒是真有过一段人见人赞的姻缘。” 萧嘉年惊讶的接下去:“还有这事?” 毕竟他还以为付启的前妻死了以后,就没有人了呢。 玄机夫子不看都知道他又误会什么了,主动更正:“我指的是他以前的那个前妻,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毕竟没有成过亲,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前妻,只能是一个有名有份的道侣吧。” 看着付启牵着荼苦苦的身影,玄机夫子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又吐槽他:“你看,如今身边有了个喂大的孩子,这人就不跟以前一样了,一年到头能出来成百上千次,全跟着他宝贝徒弟走。” 萧嘉年也看着逐渐走远的俩人的身影,点了点头附和他的说法:“这也是,毕竟付兄的转变是真的大,说荼苦苦是他孩子也不为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馆相遇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最后荼苦苦也没有蹭到付启的糕点,因为半道上付启就被别的事叫去了。 她自己一个人又也懒得去找,再者明天就是第三场试炼了,她怕耽搁了消息和进度,所以这样一来,她也干脆不去了。 但是荼苦苦是没地方去的。 去付启那里吧…… 跟师父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自从来了付子之和文桉桉,青灵山上每次出行都是付启身后跟着仨小鬼,文桉桉来的晚暂且不算,但是付子之也是这样一跟跟了好几年的。 如今就她一个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找付启蹭吃蹭喝还蹭住,就显得不是那么好意思的了。 想了想,貌似没了祁仙,她还真的挺受影响的,起码这个吃喝睡问题就是个值得让人哭闹的大麻烦。 荼苦苦从付启离开后就一个人走在云楼城的街道里,这里的小巷子也挺多的,只不过有的地方灯火璀璨,有的地方就是无人问津之地。 偶尔穿过去,先不到方向了,一下子在这城里迷路了也是有可能的。 一个人走在这样的一条街上,荼苦苦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她也不知道脑子是抽了什么疯,竟然跑去一个酒楼里点了几坛子酒,猛的灌了几口后才发觉那些古人口中的借酒消愁都是假的。 可能……是喝醉后才能消愁? 她抱着一个酒坛如实想。 “师兄,我们真的要这么晚出来喝酒啊……” 酒馆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伙修士。 荼苦苦现在功力大增,不用特意的去看就知道这里人中有两个筑基三层,一个筑基一层,还有那个身量小的那个,才练气。 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来喝酒的,因为这里人虽然嘴上说着半夜喝酒哪里是好,但行为上,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妥妥来找东西的节奏。 不过这酒馆是荼苦苦看着它清冷才特意挑的地儿,他们就算进来找人,这里也就只有荼苦苦一个人,店小二都不在的那种,刚刚她买酒的时候还喊了掌柜的好几声,但那个掌柜的貌似也是个酒鬼的样子,一身酒气的跑出来,收了她灵石,又一身酒气的回去了。 临走前还交代荼苦苦一句:“尽管喝就是,这里的酒都是自己酿的,不差灵石。” 荼苦苦那时候简直哭笑不得的应了他,但也没有真的多打几坛酒,就只往柜台上放了两块下品灵石,拿了两坛普通的酒而已。 这酒是槐花做的,不醉人,品在嘴里倒有别的一番滋味。 正就这样借着不醉人的酒准备大醉一场的荼苦苦,被这几个人惊的不得不保持了一下喝酒的形象,从桌子上爬起来,安安静静的喝自己的酒。 这行人一共来了两男两女,其中两个男的是那个筑基三层的修为,女的是筑基一层的,还有个小不点,模样的话,天太黑,这酒馆的掌柜好像也因为喝大了没有心思去掌屋里的灯,所以导致荼苦苦只能借着外面的光,喝点酒。 里面算不上黑也算不上不黑,就是光线很弱,让人在其中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心情,具体是什么心情她也说不上来。 但是这几个人的样貌,她也看不到,荼苦苦没有多瞅几眼,只把酒往桌子上一放,对着目不转睛打量她的男修看过去:“这位道友,也是来喝酒?” 男修失了态也没有一点收敛和不好意思,他面朝荼苦苦,可以勉强凭着外面的光线看清楚荼苦苦的脸,但荼苦苦却因为他是背光看不到他面上都有什么表情。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条件,这人的视线生生的穿透了诸多的阻碍,直接突破到荼苦苦的面前。 荼苦苦嘴一抽,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荼苦苦明面上跟他打招呼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有所收敛的吧,可这位兄台就明显的……? 田文彦笑了笑,对着荼苦苦的话经过了半天的打量以后才明白过来似的,他点头如捣蒜,搓着手做到荼苦苦的面前。 “这位姑娘也是自己一个人喝酒?” 荼苦苦撇开眼,心想这人这不是废话?不,应该不是废话多,而是脑子不太好使吧。 见她没有攀谈的欲望,田文彦又沉思了一下,还想开口说点旁的,就被揪了一下耳朵,一回头看到了章叶满脸的不高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又点头哈腰的从凳子上坐起来,一边让站着的章叶坐,一边巴结她:“瞧瞧我干的事,我们的小师妹还没坐呢,我怎么能先坐呢?这师兄做的着实不称职,该骂,该骂。” 一旁还站着的男修一直没说话,不过荼苦苦对他也提不上兴趣,她反而对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有了点别的感觉……就,觉得很亲切又讨厌? 果然,这少女一坐下就开始不客气的让同行的男修去拿酒,田文彦跑过去喊了半天的掌柜,掌柜自然是没有应答,就在他准备骂骂咧咧的时候,那一身酒气的男人才伸着懒腰出来:“吵死了吵死了,都说了你们喝酒尽管拿就是了,呦,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呢,真是的这个王三走之前也不点灯……” 他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房间的四周灯台子上给他们点起了烛火,都点到最后一个了,他才一拍脑袋:“喔,你看我这记性,修士当多了多多少少都忘了自己干什么的。” 呼啦—— 他掐了个火诀把屋里的最后一盏灯给点着了,视线从刚刚迷茫又玄妙的感觉里脱出,一下子亮了起来,惹得荼苦苦眯了眯眼。 半天以后,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章叶,总觉得自己应该见过她,或许是在哪里刚见了,就是忘了而已。 诶不对,她应该更好奇的是章叶身上的那种熟悉的气息不是吗? 究竟是有什么原因让她既讨厌又会觉得它熟悉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她只在为数不多的人身上体验过,一个是竺子轩,一个是扶绥。 只不过扶绥和竺子轩给她的感觉都是那种无端的信任感,但面前的她就不一样了,她看着还挺有攻击性的。 荼苦苦鲜少会对一个陌生人露出敌意,面前的这个应该是第一个。 她没有开口,荼苦苦也就不准备跟她主动开口,静静的喝酒,喝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酒坛子竟然空了,刚想拆第二瓶,自己的面前就被人放了另外的一瓶。 这浓郁的槐花香味,应该是个灵酒。 她抬头看向来人,给她送酒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酒馆的主人,这主人腆着一个大肚子,看荼苦苦没有酒喝了,就笑了笑给她放了另外一瓶,解释道:“你不用给钱了,今晚也就你一个人过来,这也算是给你的特例吧,请你喝点自己的特产。” 荼苦苦是挺感动的,可是她也不缺灵石,还是要给他钱,可是店主人又给她拦下了,顿了几秒,她觉得再这样推三阻四下去对店主的行为可能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就索性收了这坛子酒,口头上谢过了这个热心的大哥。 酒馆老板连忙摆摆手,示意荼苦苦别喝太多,又用眼神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在场的剩下几人,按照田文彦拿的酒价跟他要了钱。 田文彦开始还不服气,直到酒馆老板放出来了点点威压,荼苦苦眼睛立马就亮了,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也是个金丹初期,金丹和筑基已然不同,这老板又显然不是一个刚升上金丹的修士,就这点修为之间的差距就足以压到田文彦了。 他立马又跟变脸似的将脸上的表情放的恭敬好看些,小心翼翼的从掌柜的手中拿回来了酒放到章叶面前,看着章叶也开始喝酒,他有些馋了,舔了舔嘴:“师妹,给我喝一口呗?” 章叶不耐烦的瞪他:“你想喝不会自己去买?我自己一个人要喝这一坛的,滚滚滚。” 田文彦口袋里就那一块下品灵石,他平时挥霍的太多,又加上自己以为巴结上了章叶这个天才少女和她的门派,所以又是一阵的猛花钱,这会儿口袋里浑身上下指定拿不出第二个子儿了。 但田文彦好面子,他垂着头,想了想就踹了一脚田明远,田明远是个模样看着就老实的书呆子,实力上却跟田文彦一样,都是筑基三层。 田明远被他踹了一脚也不生气,只从衣袖里又拿了几块灵石给那个柜台后面站着合眼不知道打瞌睡还是看酒店的老板,要了两坛酒,他分给了田文彦一坛,又准备给自己一坛。 但田文彦骂骂咧咧的就夺过了田明远手中的那坛酒,也不知道骂的什么,荼苦苦没有听清楚,但她听到了后面的一句话:“书呆子你还喝什么酒,小心一杯就倒,不够丢人的玩意儿。”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着面前的几人有别的空地不坐偏在她面前晃悠,晃悠不说也行为上像个小丑的人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家门派教出来的奇葩。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就是荼苦苦?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章叶喝了几口却觉得这酒实在呛嗓子,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却也不想丢了面子。 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到差不多三分之一了,见荼苦苦脸不红眼不迷离的,她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对着谁哼哼唧唧。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起来:“诶呦,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半夜出来喝个酒,打扮打扮,就能被这里的修士给看上吧?” 荼苦苦没有觉得她在说她,毕竟是个人应该都能看出来自己的修为的吧? 就这修为差还上赶着找死的人,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可是不然,过了会儿,章叶似乎是完全喝醉了,她又开始耍酒疯:“在这里真的以为你能找到个好婆家呢?别想了,也就有点脸,等你人老珠黄了以后,我们修士还年轻着呢,你早就被别人踢了。” 这次可是直接把话怼到了荼苦苦的脸上,她不待荼苦苦愣神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竟然嘲讽的笑了—— “终究是那些小女孩子的把戏而已,小然你可不能学。” 那个一直站着的,矮矮的小女孩往田明远身后一躲,看起来很害怕章叶似的,田明远也顺势一捞,把人彻彻底底的藏进后面,对着醉酒的章叶无话可说,倒是提议身旁站着的田文彦:“她醉酒了,不然我们把她背回去吧?” 田文彦样子长了一张猴腮的脸,尖嘴猴腮,看起来就尖酸刻薄类型的样子,这会儿功夫一直盯着荼苦苦看呢,闻声摸了摸自己身前的衣襟,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有些失态,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给站着的田明远踢了一脚。 只不过这次田明远身后站了那个小女孩,田文彦这一脚踢的不是地方,田明远没踹上,倒是差点把小女孩给踹倒。 受了这一脚,虽然疼,她也不敢哭,只是默默的摸了两把泪水,这看在田明远的眼里可就有些失态了,他顿时生气起来:“你做什么?田文彦,你好好的踢我妹妹做什么?” 田文彦踢错了人也没有一点点悔过之心,听到田明远的质问自然是将态度放的更加的恶劣:“怎么?这小丫头片子站你身后我踢错了而已,她替你受了一脚,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你找我麻烦做什么?” 不得不说田文彦的歪理给看热闹的荼苦苦都听傻了,她连酒都不喝了,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面前的这个奇葩,田文彦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以为荼苦苦看上他了,面上是更加的拽,还同时嘚瑟道:“就你个怂逼,啥也不行,很多事情还得靠着你妹妹来,你能干啥?这小丫头片子也是,明明就是捡来的,还一直养着,废物一个,还不如趁早给爷玩了——” “田文彦——” 田明远往前站了一步:“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这是小然,这是我妹妹,她就是我亲妹妹,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 田文彦估计是看田明远真的动怒了,就撇了撇嘴,没有继续往下嘴贱,这会儿功夫他又把目光放到看呆了的荼苦苦身上,自以为十分帅气的对着打打了个招呼:“这位姑娘自己一个在这里喝酒,这黑灯瞎火的,多不安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店里坐坐。” 荼苦苦挑了挑眉毛,面色已经不能用石化来说了,毕竟她十分怕侮辱了石化这个词,这会儿功夫应该是——麻了。 “酒、店、旅、馆?”她有些不确定的问,没想到她敢问另一个也敢答,顺着她的话,田文彦猛地点头:“对对对对,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这些修仙的修士啊,身上自带的龙阳之气很旺盛,对你们这些女人很好——” 田明远皱着眉头拉了一把瘫在桌上的章叶,他过来的身影正好挡住了田文彦的脸,这让他有些不耐烦,立马往旁边移了一步,继续对着荼苦苦道:“不是我骗你,只要你跟我一晚上,你肯定就知道了。” 或许是田明远又准备放弃了扶章叶,他又站起身来,对着田文彦皱眉催促:“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听说明天一早的时候就要去考核了,这次也不知道考核的内容是什么,还是要快点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候考核的时候开始掉链子,你看这次的考核就让人猝不及防。” 田文彦一心要哄荼苦苦上床了,他哪里管这个,他将拦在自己面前的田明远推开,又开始对着荼苦苦进行哄骗,荼苦苦一直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呢,后来她明白过来了:自己的修为已经是金丹了,面前这些人或许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的灵力,又加上看不透她的修为,所以一直认为她是个人间的好姑娘?? 喔,那她可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大胆的了。 她将酒往桌上一放,正要开口跟他扯上两句,也不知道这个原本更让她感兴趣的章叶是真醉酒还是假醉酒,见她放了酒,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她一下子抬起头来。 “我认得你。” 章叶忽然说到,荼苦苦对此可能并不意外,毕竟自己的名声来这里之前就因为和人打了一架然后出名了,现在又因为自己偶尔投机取巧的得到了一个机缘,第二场试炼的第一名—— 或许又会小小的红火一把,再者,如今她也成为了一个金丹,十八岁的金丹修士,虽说来这里的人都是人才济济,实力超群,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能在十八岁这里突破筑基三层的大关,彻底踏入修士一关,是真的不可思议。 付启或许应该不会到处说她金丹了,也怕有些事弄的太满反而不好,而且他也是个喜欢无形装逼的选手,所以从他口中传播出去几乎不可能。 但她记得今晚在场的可不止付启,还有一个萧嘉年呢。 萧嘉年那架势为什么会跟付启留在玄机夫子那里,她也不清楚,这也不是她一个后辈该关心的问题,然,她没有来的就觉得这个原因是关于自己的。 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面对面前这个修士的说辞,她也无非觉得这正常的很,点了点头,主动说道:“我是荼苦苦。” 此话一处,满场寂静,就连一直嚷嚷的田文彦都为之冷静了下来,他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荼苦苦:“你你你,你说你是谁?” 章叶应该是醒酒或者根本没醉,这会儿又把自己竖起来了,不耐烦的冲着反应过激的田文彦道:“她是荼苦苦,你听不明白吗?还一个劲儿的要跟人家上床,你倒是有那个资格?” 面对这毫不留情的说辞,田文彦撇了撇嘴,声音不小的嘟囔:“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又没见过荼苦苦,她表面上也就有一个青灵山而已,没了她那个师父,她到现在也就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剑修。” 说完,他这话好似点醒了章叶,章叶如今的修为是筑基一,没有拿到那场洗礼,也被玄机夫子给一巴掌打了出来,可是出来前她就拿到了洗髓液,自己又实在不敢喝,就把洗髓液交到了自己师尊那里,如今的掌门人都得宠着她呢,哼。 她上下扫视了一下荼苦苦,发现荼苦苦好像真没什么修为的样子,又觉得不可能:“她不是说在八岁的时候就筑基了吗,怎么如今倒看着像个没修为的样子?” 这话能明面上说出口,也就是荼苦苦心大,这要是换个人,或许面前这几个小丑已经可以去领盒饭了。 荼苦苦不言,她将酒重新拾起在手中,往嘴里灌了一口,稍稍的放出一点金丹修士的威压,这下可全部让在场的几个人闭了嘴。 尤其是田文彦,这个最先开口调戏的男人也是认怂的最快的男人,荼苦苦保证,这辈子里可能就见过他是这么个人才,说的好听点能屈能伸,说的正常点,这人真的太不要脸了。 但是别人的品行好坏她真的不能左右,她不是神,是神也都会高高在上,没那个空去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管别人如何。 见几人消停了,她点了点头,将桌子上的酒喝了个差不多,这才准备起身跟酒柜后面的酒店老板辞别,可是这时候却被章叶叫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顺着灯火的明亮仔细看清楚了章叶的样子,她长的跟自己的行为完全不一样,章叶的脸是乖巧型,只不过眼睛里带的光就不像一个什么乖巧型人格,这种模样她见的也挺多,懒得理会。 章叶将她拦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怨气和她不服输的斗志,她用手指指着荼苦苦,荼苦苦垂下眼睛看她,就听章叶骄横道:“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荼苦苦,我怎么可能超不了你?不过就是命好。” 荼苦苦鲜少理会这种人,可是章叶不太一样,她从章叶的身上真的感觉到了熟悉和排斥,听章叶这样说,她也就顺口接下:“好啊,比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剑心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章叶毫不客气的笑了笑:“你也是用剑的,我们——就比剑术。” 荼苦苦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剑法挺烂的,但对付一个区区的……嗯,这是谁来这? 不重要,对付一个筑基一层,她相信自己简直可以完虐。 “不,不对,不行。” 章叶酒似乎是又醒了,她摇了摇头:“你的实力原本就比我厉害,我跟你比这个,我吃亏。” 荼苦苦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还算有点脑子?能考虑到这个。 她微微沉思:“那没什么事,我把境界压到筑基一层跟你打就好了,来?” 章叶明显是慌了,她毕竟是觉得荼苦苦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又加上外面传闻这种大家族的弟子,其实就是一个草包,一身的法术和修为都是灵丹妙药堆积起来的,再者她还看荼苦苦一点都不顺眼—— 所以就上头了。 但是她还是真的没有想到荼苦苦会接她的挑战,真的跟她打啊—— 章叶心慌了,她又不动声色的给田文彦使了一个眼色,田文彦明显没有懂她的意思,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挑眼,章叶也一气结,顿了顿,又觉得是自己气过了头,明明可以传音她偏偏要给田文彦那个蠢货使什么眼色。 “等会儿我们打架的时候,你去偷袭她,让她重伤。” 田文彦这个胆小怕事的东西她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所以章叶不等他开口,先一步蛊惑他:“你可要仔细想想,她一重伤,这仙盟大会的下一场测试我们门派就少了一个可竞争的对手,而且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给你放开了玩。” 田文彦明显是心动了,可还是犹豫:“哪里的话,我对师妹的感情绝对忠贞不二,可是这个女人毕竟是青灵山的,我们这样做不就等于自己送上门找揍吗,他师傅可是——” 章叶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啰嗦:“够了吧你,怎么这么胆小?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任一个这样的大族出了这事,谁有脸到处嚷嚷?她到时候也只有哭的份,再说我们一门派擅长隐匿,事后换个模样过日子,其他人肯定找不上来。” 见章叶都跟他算计好了,田文彦虽觉得这事荒唐,可还是该死的心动了。 而且—— 荼苦苦真的长在了他喜欢的点子上,面上柔柔弱弱的女人,强行玩起来最是刺激,听他在自己身下哭叫,田文彦一时冲动就上了头。 干,这事就算粉身碎骨他也得跟章叶干了。 章叶见田文彦已经考虑好了,嘴上扯出一个笑,对着已经等待许久的荼苦苦点了头:“好啊,不过这里并不适合打斗,我倒是知道有块地方很适合,你跟我走,我们就去比试一番。” 见荼苦苦没有立马答应,章叶有点慌了,怕她后悔,就刺激她:“怎么?你不敢来?原来青灵山的大弟子也就这样啊,还以为你挺……” 话还没说完,荼苦苦笑着抬了头,看恍惚了一旁站着的田文彦,这时候她打断章叶的话,自己接道:“走吧,我们去哪儿?” 见章叶原地不动,她挠了挠头:“哦,不好意思,我刚刚等你回复太久,出了一下神,所以这才反应过来,走吧?还比不比,不比我就回去睡觉了。” 在她眼里还是睡觉比较重要,可是在章叶眼里,荼苦苦就是在羞辱她,不仅说她反应慢没胆子,还觉得跟她的一场战斗根本不配跟她休息相比,可是筑基以后的修士哪还有习惯睡觉了的? 荼苦苦她就是在羞辱她! 她一定要让她尝尝滋味儿,尝尝她的厉害。 想到田文彦的手段,章叶既是嫌弃田文彦又觉得此时他还算有用,起码让荼苦苦这个人不好受,她就很好受,而且,死在田文彦手底下的女修也不是没有,这个荼苦苦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想来就是没有经过人事,到时候将她的法力一封,田文彦又从来是个没有脑子的,这还不是随他折腾。 要是出了人命就好了,反正动手的是田文彦,她只是跟荼苦苦比试了一场剑法而已。 走在路上的章叶已经在脑子里唧唧歪歪很多东西了,可是这些荼苦苦一概不知,她只是觉得很新奇,今晚遇到的人给她的感觉很新奇,云楼城还会有这样偏僻且空荡的地方也很新奇。 没错,章叶带路,她肯定是要把荼苦苦往没人的地方引的,毕竟这里好下手,而且她还有机会好好羞辱她一番也不至于一下子被别人看到。 那样嫌疑就太大了。 荼苦苦其实不太会控制自己体内的法术,她的小术诀捏的挺稳的,学的也很稳,就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畅汗淋漓的用术法打一架会是什么时候,每次想起这种场景荼苦苦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打架爱好者,可是她同时又很烦动手,真不知道自己这性格是怎么出来的。 愣神的功夫,她貌似已经摸到了一点诀窍,开始以对面章叶感受到的气息,将自己的法术层层往下递减,压到差不多筑基一层的样子,荼苦苦停住。 还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她修为在这个地方停了有近十年,十年来,有谁知道她是如何拖着这个天才少女筑基一的名号怎么过的吗?!! 这种颇为熟悉的感觉,给她一种错觉,就好像那个“一夜回到解放前”的那种错觉,可是与此同时荼苦苦也明白,自己是断然不会回去了的,因为她已经修为到达了金丹期,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金丹,何况,就算没有金丹这个称号和修为,现在的荼苦苦,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荼苦苦了。 她——成长了。 章叶那头也不知道荼苦苦想的什么,见她迟迟没有动手,又暗骂一句:“瞧不起我,我今天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一剑刺了过来。 荼苦苦哪里会想到章叶说打就打,何况她貌似连一把剑都没有,现在的荼苦苦一穷二白,总不能空手接白刃吧? 诶不对—— 她其实还有这个—— 荼苦苦从储物袋里掏出来那个玉箫,今天的月光真的很明亮,甚至可以说不用灯就能让人在漆黑的夜路中畅通无阻,跟个八千瓦的小灯似的。 只是街道的黑灯瞎火可能会让光照不进去,所以灯笼才被各家各户的人点起来,这里的地方空旷,远处近处看都只有那个灯光。 荼苦苦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行了,妈耶,这个玉箫真的是太有逼格了,拿在手里不凉,虽说玉是用的红色,红色一整根可能看着骇人,可是不,它真的是太漂亮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爱不释手。 “铛——” 剑跟玉撞在一起,玉箫根本没有碎裂的痕迹,虽然荼苦苦拿在手里,刚开始的时候的的确确怕它蹭了、刮了、碎了,但是用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摸到了这个玉箫的受力以及耐打程度,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攻击它都可以挡住,完全能够堪比一把剑嘛,还好看。 章叶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玉箫,她心生羡慕的同时马上迎来了嫉妒和贪婪,不行,只弄伤荼苦苦让她身败名裂还不行,她还得想办法把她手里的天材地宝全部拿到手中,那么这样一来呢,自己不仅仅可能会突破已经停滞不前许久的修为,还有可能会因此而得到什么机缘。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错,而且面前这个荼苦苦,就是自己成长路上的垫脚石的章叶,终于在此刻毫不犹豫的展示出了她的杀意。 荼苦苦反应极快的挡下她的这一招,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反击,其实她已经很清楚了,章叶不是她的对手,这个从她的出招能被荼苦苦提前预知就已经知道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也不是她真的在装逼,毕竟对于荼苦苦来说,章叶虽然跟压制了同等段位的她来说是一样的修为,可是她的剑术再烂,也是跳过了剑术的第一步随身,到了第二步随心的境界了。 剑术在付启的口中一共出现过三个等级,一是随身,二是随心,三是随人。 用荼苦苦的话再翻译一遍的话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剑随身走,脚随心走,人剑合一的境界,付启不用说,自然而然的肯定是到了人剑合一——剑人的地步。 虽然荼苦苦每次称呼起来都觉得这个称呼是怪怪的,可是……咳咳,这也是实话,付启的剑术应该算是现在的修仙界中实力的佼佼者,也可以说是天花板,同一个领域无人可及,她作为付启的弟子,剑术用的废,主要还是付启教的剑招没有多少,她掰掰手指就能数的过来,天天的在山峰顶悟道,悟剑意,一开始荼苦苦真的并不知道付启所谓的悟剑意是什么,直到现在才算明白。 付启的教学没有花里胡哨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子有这个能力短时间内学会之前缺少的那部分剑术上的修行,而一个用剑的剑修,真正该修炼的却是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一架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察觉到章叶的杀气,荼苦苦并没有急着去追究,比试和生死比试,章叶没有说,她也没有说,所以两个人现在比试什么,无所谓。 她将自己的剑挽了个剑花,不对,自己的玉箫,虽然玉箫它不长,在面对章叶的剑术突破的时候会觉得跟不上,但正也是因为它的长度,荼苦苦才能更加的拉近战斗的范围,不仅仅用上了剑,她还用上了自己的剑意。 “叮——” 又转身拦下了章叶的一个刺破以后,荼苦苦没有恋战,她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并且一下子解开了自己的修为。 她眸子一冷,好嘛,她就说,就算面前这个人想杀她,也不可能打的这么激进,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就是在让她主动发起进攻,难道发起进攻就不会撤退了? 荼苦苦没有猜测到章叶等人的心思,她只是将玉箫拿到身前,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冷声问:“什么意思?” 章叶笑了笑,脸上的乖巧状这会儿是一点也没有,她看着荼苦苦露出了一脸的丑恶,要不是荼苦苦知道自己才刚认识她,准以为她大意失亲妈了,而且章叶的亲妈很有可能是自己杀的。 不过她从来没有乱杀过人,所以她的杀她亲妈的选手另有其人——诶不对,自己怎么会扯到她妈的这个问题上?明明是在想章叶的动力。 一下子将神情转过来的荼苦苦,用食指点了点玉箫,一笑:“怎么?不说?” 而后她收起笑,看着威胁最大的田文彦和田明远二人,不在乎的转动了一下脖子,威胁道:“不说,不说老娘今天就让你俩大意失亲妈——” 正要砍过去,黑夜中忽然有东西飞了过来,荼苦苦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收住了准备朝田文彦和田明远动手的念头,反身一挡,就拦下了一波剑势的攻击。 来人还是没有出来,但那把朴实无华的剑却在地上,被黑暗中的那人收了回去,荼苦苦哪里能如了他的意,所以也把玉箫往前一送,直接压制住他的剑,来人没想到荼苦苦会出手似的,咦了一声,而后陡然发力,要将玉箫推开。 章叶一直观察着战场,见此要继续上前去对荼苦苦动手,这下子却被反应过来一身冷汗的田文彦拦住,她本想抬头骂他两句,可是一见田文彦的脸太黑了,直接闭了嘴,灰溜溜的任由着田文彦将她带走。 田文彦这一带走章叶的行为自然被荼苦苦用余光看到了,她本来并不想放过几人,毕竟这梁子也算结下了,还不如今晚给他们几个打一顿,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然后一般来说,往后自己应该就会少遇到这种傻逼了。 可是偏偏暗处的那人没有看透他们几人的关系,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可能坏了事,黑衣人站出来,没有继续跟荼苦苦挑剑的念头,但是已经气上了头的荼苦苦那里想随他意,说打就打,半道收手什么意思?瞧不起她么? 于是剑意势如破竹,又要跟这个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只不过这个黑衣人的修为可就让荼苦苦一边打一遍心惊了,自己仔细探过去,一会儿又觉得他实力就在金丹后期,一会儿又觉得他实力应该是个元婴修士。 元婴修士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招惹到这种怪物? 她将玉箫准备收回来,嘴上开始跟这个披着斗篷的人套话:“前辈是谁?为何今晚偏要找我麻烦?” 黑衣斗篷里的人这会儿又不打算放过她了,将荼苦苦的玉箫一押:“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来比较几局。” 声音是经过特意压低的,任凭荼苦苦觉得有点熟悉,也不敢去贸然扯动他的斗篷。 好心人?她看他就是个傻逼。 在内心又翻过了无数的白眼以后,荼苦苦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实力面前绝对碾压的效果,或许面前的这个黑衣斗篷的男人并不准备打伤她,真的是抱着交流的态度来的,所以他出招多位试探,或者偶尔的格挡,荼苦苦在他的面前刺不破,挡不了,团团转的同时真的气结。 不过打到一半,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的打架好像并没有说能不能使用别的手段吧? 诶——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了一点想法和胜利的前提……吧。 荼苦苦真的是无所不尽其用,平生所知道的手段大概这会儿是真的问候在了这个黑袍的人身上,很快,战斗发生了一点变化,黑袍的男人原本还打的游刃有余,后来被荼苦苦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给膈应到了,所以开始不耐烦的左防右防,甚至准备给她个一击毙命。 这是荼苦苦自己感受到的,终于,在黑袍剑客攻过来的那一刻,荼苦苦大喊:“我认输——” 认输? 乌苟寿的字典里应该没有认输这个概念,所以他果断的无视了荼苦苦的屁话,准备好好的削她一顿,但是偏偏他气上头的时候荼苦苦正好玩的不亦乐乎,左防右防,偶尔再对着他用点层出不穷的小手段,这让金丹后期的乌苟寿牙真的很疼。 你说打她一顿吧,又不能,否则明天他的尸体应该就已经出来了。 你说不打她一顿吧,荼苦苦怎么看都觉得是让人把她打一顿才能消停的玩意儿。 正愣神,乌苟寿的黑色衣袍一下子被荼苦苦给挑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张熟悉的脸,乌苟寿还有点懵,一怔,那头的早已经预料到如此的荼苦苦挑了挑眉:“闲的无事裹个黑色的斗篷来打我一顿,乌苟寿兄弟,真有你的。” 乌苟寿挺心塞的,被认出来了,就挠头笑笑:“这不是,那啥嘛,路过,恰好路过看你虐小白菜,没忍住就出手帮了一下。” 荼苦苦又是将白眼翻到了天上:“你帮的那是小白菜吗?啊?那是黑心莲,你看看那远处那个坑给砸的,他们四个是生怕砸不死我。” 乌苟寿挑了挑眉毛:“还有这事?大赛期间禁止私斗,虽说也有多数的人都会挑一个实力差不多的当陪练,可是你怎么能找不熟悉的人呢……那个那个谁呢?” 尽管荼苦苦明白乌苟寿是好意的劝告,又加上她的确没有知道多少大赛的该注意的东西,所以本来应该谢谢他的话因为后面的那句反而变成了回怼:“我又不认识她,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喝会儿酒,她们几个人一来就跟大意失亲妈,亲妈是我杀一样的找麻烦,我这种维护社会秩序,遵守社会公德的好人,怎么可能主动出手?” “要出手也是他们主动挑衅的,这事怎么能怪我?” 乌苟寿耐心的听她吐槽完,笑了笑:“好好好,倒是我错了,话说怎么自己一个人喝酒?那谁……谁呢?” 说了两遍都没有想起来名字的乌苟寿摸了摸鼻子,荼苦苦是没有想到他还会继续问下去的啊,她失策了,没想到乌苟寿这么不会看脸色行事,所以她也决定明晃晃的告知他:“李狗蛋,他死了,死在那个试炼里了,不会回来了以后也别问了。” 乌苟寿面上一怔,嘴上却笑道:“不是吧,那应该是有事走了,对了,现在自己一个人?不如跟我们搭个伙?” 荼苦苦抬起头看他,疑惑出声:“你们?” 乌苟寿反而笑了笑,也抬起头来,对着远处那个高一点的屋檐上的白衣公子笑了笑:“对啊,我们。” 原来是付子之跟乌苟寿早就搭伙在一起了,荼苦苦虽然之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一个没有跟萧家,一个没有带女主,而且现在竟然来带她入团了。 咦,怎么说,就是有点梦幻的亚子。 付子之白衣飘飘,一脸的仙气无双,这几天没见荼苦苦也不是没有偶尔想起过他,只是她清楚且明白自己的任务和方向,尤其是当祁仙离开了以后,荼苦苦就更加的绝对,有些东西,它是不能真真正正的改变的,有些东西,也是不能真真正正的拥有的。 如果她能回去,她肯定选择一条修仙的道,然后好好修行,前期保全自己,后期就要升天,回家,与这里的一切—— 想到付启,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自己规划到——与这里的一切不相干的人事物,划开关系,摆脱这里。 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么决绝就好了,荼苦苦想。 白泽镇的那次秘境,让她知道了其实成神也可以回的去,可是如今的修仙界现状,又让她明白,成神成仙的路实在微乎其微,不得不说,她也偶尔迷茫过,因为这些问题。 乌苟寿见她一脸呆滞,忍不住上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醒醒,怎么了这事?心情真不好呢还是心情过于晴朗直接人傻了这是?” 荼苦苦捂着被爆锤的脑袋瞪他一眼,不过马上装腔作的柔弱:“诶呀,嘤嘤嘤,怕自己过不了下一次试炼,哥哥带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晚宴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 乌苟寿这下又有点后悔了,把荼苦苦这个祸害弄过来干啥? 但他这个后悔也只是一个玩笑上的性质的后悔,跟荼苦苦又回怼了几句,这三人停了嘴,一路上同行而去。 路上,荼苦苦讲起了自己关于第一次见章叶的时候那个心里路程,听的乌苟寿这边眉头一挑的,正要说点什么,荼苦苦就给他打住:“我知道,我没疯。” 然后她就被乌苟寿给爆锤了。 气氛依旧轻松,三人漫无目的,不过这一路上也只是荼苦苦一个人觉得得到漫无目的,到了萧家的大院子,看着付启、萧嘉年、萧天禄甚至主坐上的玄机夫子一众人,荼苦苦才深感不对劲。 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貌似就是个酒宴,这才就近拽了一拽付子之:“你们来这里蹭他们的酒喝?” 付子之低头看着荼苦苦的脑袋,眼睛酝酿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情绪,最后等荼苦苦疑惑的的抬头看他的时候才顿了顿,点头:“你怕是喝酒都要喝上头了,这里不是给我们的,我们的应该在后院,乌苟寿只不过是要去打个招呼。” 荼苦苦闻声果见乌苟寿跟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了招呼,这才在那头跟她俩招了招手,意思是跟着他走了。 荼苦苦抬头跟付子之对视了一眼,她发现这差不多已经成了她们两个人的习惯,也不对,应该是她自己的一种习惯方式,做什么事情前,自己面前如果有熟人,她会下意识跟那人交流一下眼神,虽然也不知道这个交流眼神的意义所在。 而付子之能有这个习惯,大概是已经被她同化了吧,荼苦苦想。 跟在付子之的背后一路来到了后院里,穿过了小幽径的门,往左一转,过了几片竹林,这才浮现出后院的房屋结构。 荼苦苦微微瞪大眼睛,她以为宴会是个小规模的宴会,说不定也就是只有她和付子之这两个“外人”,然后跟一众萧家子弟坐在一起拼酒划拳,啊呸,讨论仙道。 可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萧家会在自己家的大院子里摆上一桌酒,单看里面的人,荼苦苦就觉得眼花,勉强认出来那个上了屋顶的奇葩女修就是曲临江,这剩下的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了。 喔,首先我们剔除一下乌苟寿和她青灵山的文桉桉付子之等人。 曲临江自个儿闲得无聊,抱起一坛子酒就开始自饮,这里的人儿她也不认识几个,据说都是什么不常见的门派,也就是那些隐世的大门派来的弟子,就他们这种常年在外边混的,只请了几个过来。 她一眼过去,有熟悉的归熟悉,可是不认识的照样不认识,她今晚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就是不想去认识,所以上房顶这事在外面,也就是在萧家这里,多多少少可能会让别人觉得有些行为逾矩,但曲临江从来不管这一套的。 而且看到荼苦苦的那一刻,她眼睛一亮,觉得上房顶喝酒这种事情,此刻或许也很妙不是吗? 荼苦苦见曲临江看了过来,马上打了招呼。 就见她仙气飘飘的穿着琐碎的衣裙踏下来,手中还拿着一壶酒,速度极快的赶到荼苦苦这里,对着她眨了眨眼:“巧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快无聊死了。” 乌苟寿抱着手站了出来,将她们两个人稍微隔开,神情微微惊讶:“你俩啥时候认识了?” 曲临江看了一眼荼苦苦,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还是荼苦苦先调侃他:“可能……就是你这个装老的前辈在跟阿江说要把我推过去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已经冥冥中注定要遇见了吧。” 乌苟寿呲牙咧嘴,神情上也不知道是有多么嫌弃:“还阿江,你要是知道……” 他本就是小声的嘟囔,话没有说完整就被近旁的曲临江一个腰攻给他顶飞。 曲临江对于细节的行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主动拉着荼苦苦的手:“来,小兔子我跟你说,这里的酒,不是我吹,就算再来一堆也干不醉我,我尝了这么多,就觉得我手里的这个好喝,我给你找找去……” 荼苦苦本来想解释她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虽然不太醉人,可是今晚再喝估计就要醉了,耍个酒疯什么的也不好,可是曲临江不听,她满脑子就是在帮荼苦苦找酒,这会儿功夫就感觉不找到是不行的节奏。 挨个在酒桌上摸过,曲临江拉着荼苦苦终于在萧天禄那一桌子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酒,要拿,早就围观了一些时候的萧天禄冷哼一声,可是面对曲临江和时候又被她的外貌吸引,心就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话到嘴边改了原意:“曲姑娘果然好酒量,不如今晚就在我们这边坐下,我们几个也好喝的痛快。” 荼苦苦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合萧天禄那个二傻子的拍的,而且萧天禄叫的是曲临江,自己坐下也应该是自找没趣,正考虑要不要独自离开,肩膀就被人一摁,愣是摁到了座位上,再拧头一看旁边是乌苟寿,乌苟寿旁边是付子之。 乌苟寿原本是也要马上坐下的,可是见付子之跟个幽灵似的盯梢在后面,他就觉得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最后还是懂事的给付子之让了位置,呲着笑脸,对着付子之就是一阵卖好,见付子之安稳的坐下了,他还顺带打趣了过来:“嘿,满意了吧?一天没说话了,跟我在一起说话都不带理的,这事谁教你做的,以后不能这样了,我会伤心的——” 这话不仅惹的荼苦苦抖了抖不正常生起的鸡皮疙瘩,就连已经有点明显醉意的曲临江都频频侧目,低声还问了荼苦苦一句:“他俩啥时候有的情况?” 他俩能有情况? 荼苦苦那肯定是不信的,虽然在第二场试炼中,有关于祁仙的那个地方,的确是上演了几部绝美的爱情故事,然,这都不如现在能看到的,观察到的来的快乐。 可是荼苦苦就算相信现在魔域里的魔元气大增了,今晚要入侵修仙界了,青灵山海拔降低了——她也绝对不会怀疑付子之对待文桉桉的感情。 她不动声色的借着拿酒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付子之对面的文桉桉,低声叹气一声,没想到付子之有一天也会因为别人插手他绝美的主角之间的爱情而烦恼,看看,现在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刚刚体验到了被友情抛弃掉的荼苦苦立马觉得自己心态稳了,呼吸也舒坦了,可能是没有主角之间的绝美爱情虐她吧,她心态就稍微容易平衡一点。 哼—— 曲临江见她拆了酒,这个醉鬼放过了萧天禄的话,但依旧没有忘记初衷,要跟荼苦苦分享最好喝酒且把人灌醉带走的思想,这会儿也不是她吹,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小脸白白净净、毫无杀伤力的荼苦苦肯定是没有什么喝酒经验的,这样灌醉起来一般人她可能会觉得无聊,但是对于这个荼苦苦不一样。 这个小脸,她今天必须要让她红彤彤的! “来,干酒——” 曲临江又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眼睛和神色上虽然已经有些迷离,但是对于自己脑海中的思想,她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今天肯定能把荼苦苦这只兔子灌倒! 嗝儿—— 稍微的打了个酒嗝,曲临江摸了摸自己嘴边的酒,笑着给荼苦苦拿了一个被子:“玩个游戏,玩输了谁就喝酒。” 荼苦苦原本是想推脱两下的脸立马来了一个大转换,眼睛都为此明亮了几分:“什么游戏?” “就,今晚猜谜语、问答话,两息之内答不上来的,就算输,输了就得喝这么一杯。” 她拿的被子自然是大的,不过大小也没有过分到能跟碗相比较,还是有所保留的。 荼苦苦点了点头,甚至在考虑今晚或许一晚上都得喝不上一杯酒了,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而那头的曲临江,她也自诩为自己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曾经一个人灌趴一堆人的场面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现在嘛,不能把荼苦苦灌趴,她放点水给人灌醉看她红扑扑的脸就行。 应该会很好捏,她如实想。 说罢,两人面前的酒杯各自被倒满,其中既然是曲临江提出来的拼酒游戏,自然也是她先开头,荼苦苦认真听着:“你……喜欢吃的是啥?” 荼苦苦短暂的一愣,忽而又想到自己只有两个喘息的时间,所以不假思索的开头回答她:“桃花酥、醉人羹、蒸荷、水琉璃、糖丝婵……” 约莫不带喘气的说了一阵,她可能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全场皆注视的目光,嘴一撇,就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付子之看着她无声的笑了,甚至暗暗记下了几个新的,准备回头再去问问卖的地方,他这一低头沉思不要紧,一抬头的时候发现乌苟寿眼睛蹭的明亮。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的试炼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子之好脾气的笑了笑。 乌苟寿就立马在众人围观荼苦苦的目光中,宛如凳子上有钉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下就引得旁人的目光都往他的方向而去。 乌苟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又慢吞吞的坐下,低声的凑近付子之,看样子是要跟他说什么事,付子之也觉得他行为反常,绝对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就乖乖配合他俯身细听。 乌苟寿笑嘻嘻的在他耳旁吹了好大一口气:“行啊你,都会笑了,这些日子跟你走一起知道我怀疑你对我有意见怀疑了多久吗?!你这人闷就算了,还是对我一个人闷,诶呦,不说了,错付了。” 付子之原本还好声好气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冻住,留给乌苟寿一个淡淡的且没什么起伏的眼神,这让惊奇不已的乌苟寿啧啧称奇,又打趣了他几句,也开始提出要跟付子之拼酒的话题, 付子之本来不应,在他的软磨硬泡兼刺激之下就应了下来,跟那头两个互相提问还哈哈笑声不断的的女孩子画风不一样,这边拼的酒那简直不是人能拼的酒,乌苟寿跟他定的规矩是: 两息能回答的上来,提问者喝酒,然后换过来提问,如果被提问者恰好又回答不上来,那么这酒还得是他喝。 这么一个不是人的规则一旦被提出来,乌苟寿是笑意盈盈,付子之虽然抖了抖眉头,也没有拒绝他,两个人算是这些天走在一起以来,第一次这么放开心扉的喝酒了。 这边的酒桌上不仅仅只有他们几个人,而萧天禄那一伙人见荼苦苦他们已经独自玩了起来,也没有多少关注在里面,他开始跟身边的文桉桉搭话。 虽说这么久了,跟着文桉桉也走了这么久,可是文桉桉对他的靠近还是很拘束,就总是感觉排斥他似的,萧天禄想不明白,于是只好继续小心翼翼的跟文桉桉搭话。 至于为什么这么卑微,萧天禄苦笑,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吧,可能就是得不到,可能就是偏偏惦记,也有可能,是真的心动了吧。 “诶,下一个问题,有喜欢的人没有?” 曲临江这边还喝的热火朝天,纵使荼苦苦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可是面对曲临江的不断灌酒,实在是也没有招架住的喝了几杯,她酒量不太好,两杯下去一层淡粉的红晕已经在脸上了,闻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有啊——” 曲临江眼前一亮,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荼苦苦身后的二人拼酒已经顿住了,主要来说,是乌苟寿先顿住,抱着酒笑看付子之,付子之抿嘴回望他,既没有主动开口问他为什么停,也没有招架乌苟寿继续喝。 曲临江问完,到荼苦苦了,可是荼苦苦脑袋发晕,这劲头可能一下子上来了吧,她勉强撑着眼皮,断断续续的说了会儿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言,最后跟曲临江解释了一句:“有啊,干饭就是我最喜欢的……” 过了会儿,她低着头不说话了,曲临江察觉到她不对劲,就晃了晃她:“小兔子?喝醉啦?休息去吧?” 荼苦苦自己是听见了的,脑子里也知道曲临江说的什么,就是酒精仿佛麻痹了神经,她这会儿做出一个回应都挺难的。 曲临江这一晃动她,倒是让荼苦苦直接磕进她的怀里,曲临江笑着,原本迷离的神色稍微轻缓了一点,混沌的视线也逐渐散开,看着窝在怀里的荼苦苦扯出一个笑:“姐姐这就带你——” “诶,我的兔子——” 曲临江看着突然出现的手和白衣人,面上不满,但是她自己是知道付子之的,也知道付子之跟荼苦苦的关系,所以不满一时间也不想因为这么多人弄的不好看,但是她还是不喜欢付子之抱着荼苦苦。 成何体统,付子之这个负心的王八蛋,抱着人家未成年的女孩子干什么呢! 显然,曲临江已经不想面对付子之既是荼苦苦的师弟、青灵山的弟子、没有跟荼苦苦有过恋情、荼苦苦已经成年了的真实情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仇视付子之,鄙视付子之,顺带酸一个付子之。 乌苟寿过来敲了敲她脑袋:“够了吧,你看人家提心吊胆一晚上了,跟我待一块儿就是个冰锥子,现在好不容易活络一点了,你可别去找人家的麻烦昂。” 曲临江自然是不会找付子之的麻烦的,她只是有点……嗯,觉得荼苦苦好玩,借她过来玩两天都不行? 离谱,离了个大谱。 乌苟寿看出她的不高兴,也实在没话可说了,就捂着脑袋无声的笑了笑,暗指了指曲临江:“这又不是给你能玩的妹妹,你说你一天到晚什么癖好,能不能好好的做个人?” 曲临江自然而然回怼他:“我这样就挺好的啊,爱活成什么样子活成什么样子,这都是我的自由,萧二公子,您呢,就大人有大量,绕过我,别来坏我事就行。” 乌苟寿看着付子之跟荼苦苦远去的身影,对着曲临江摇了摇头:“不可想的东西我求求你,别乱想了,弄到最后对谁都不好。” 曲临江撇了撇嘴,对乌苟寿的劝告丝毫没有听进去脑袋里,不仅嘴上不想附和他,就连行动上都想给他干倒,想到此,曲临江弯了弯弯眸:“这人都去睡觉了,你要不要留下陪我喝点儿?” 乌苟寿原本是想走的,可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事干,今晚跟他下棋装高冷逼的那人也不在,所以干脆就喝一点吧? 也就亿点。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曲临江的酒量会是这般的好,乌苟寿已经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了,甚至能干的过那个酒神,谁知道今天在一个曲临江面前都干不下,呔,丢脸了。 酒宴举报的名义上是让这些子弟之间好好认识交流,彼此了解,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总得出来几个奇葩,他们玩自己的,将酒宴的目的彻底改换,用自己的行动玩了个嗨。 荼苦苦扶着头昏脑胀的自己起来的时候,她没觉得自己是这种年轻人。 可是第二天就他们几个人因为拼酒拼醉了没有去看新放出来的第三关考核规则的时候,荼苦苦站在偌大的城中,灰溜溜的来再灰溜溜的去。 这次貌似又是一个秘境的试炼,如果说前面秘境的确是小打小闹,跟他们来参加的修士玩了一点幻境、阵法之类的东西,那么这次看简介,竟然是要来真格的了。 这次的目的地正是萧家的一个山头上也可以说是萧家曾经封印的一个温岭山的边角山脉。 这里头的野兽品阶不高,可是比外界的那些野兽更加凶狠的多,他们常年在温岭山里活着,遭受各种追捕和猎杀,进攻和维护地盘,一身兽性,哪怕是有了灵智也不会化作人的,它们才是真真正正的野兽,不会因为人修的强大而屈服。 每年各种公会、家族、联盟等等,进去温岭山捕杀猎取和历练的并不少,可是以现在的死亡率来看,真的是人修的噩梦,那些弟子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进去后直接没了命的大有人在,所以进去温岭山试炼这种事情,后来也逐渐被修仙界取消了。 如今此消息一出来,众人何不纷纷扬扬的炸锅? 而且荼苦苦总觉得这个温岭山历练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不过也不对,她好像没有进去过温岭山,又何来似曾相识一说。 继续往下看去,荼苦苦发现这次的任务好像还真的挺难的,去温岭山里面猎杀三头二阶或者五头一阶的灵兽即可通过本次试炼,试炼时间只有三天,一旦进入,无法出来,就算你完成了任务,也必须老老实实在里面待够了三天才会打开封印的结界,把人给放出去。 所以这次的试炼其实并不是只考验猎杀灵兽的实力如何,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存活能力为多少。 第二场试炼的时候,一场意外已经给那些门派的长老、宗主什么的提了醒,如今现在很多修士也已经被自己家的长辈给告知了生死自己负责的话,荼苦苦虽然一开始就在查阅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但现在认认真真的读完了这些规则,才觉得自己面前的路是有多么难走。 下午的时候是开放结界入场的时候,结界不能开的太大,所以只能一堆人一堆人,跟报名的时候一样,慢慢的进去。 这样下来时间太慢,所以仙盟大会的参与方萧家也给早已经放出来消息,今日下午的时间并不算,从今天的晚上起到三天后的晚上至,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真正的要在温岭山内待的时间。 此消息一处,人们又是沸沸扬扬,这刚去就是晚上,恐怕这一届的弟子是要损失很多了。 诸门派里也有舍不得弟子出事的,所以早早就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甚至强制弟子离开,也有一些弟子是望而止步,不想再尝试了,就主动交出灵牌,视为放弃。 第一百二十章 放弃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肯定是不会去想放弃的。 虽说她菜归菜,人倒霉也是真的倒霉……咳,但是永远不像命运速度,方位修仙的最高境界不是吗? 一腔热血就准备上台去讲个出行感言的荼苦苦,不料在回去半道上会遇到付启,没有想到过付启会主动找她谈谈,更更没有想到过付启谈的话题竟然是她放不放弃。 嗯…… 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付启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反正他隐藏了,但荼苦苦明显就感觉的到,他隐藏归隐藏,相处的久了,荼苦苦怎么不可能察觉到他的不安。 可是思来想去能让付启现在进入不安状态的,好像也只有荼苦苦可以办得到吧? 这……荼苦苦觉得自己还好…… 亦或者是付启单方面觉得她不行? 毕竟在筑基一卡了这么多年了,灵丹妙药、针灸推拿、摸筋看骨荼苦苦是基本上都被付启推着去做过一次的,可当时给她的感觉是什么来着? 哦对,没什么痛苦,就是那个灵丹妙药嗑着挺好吃的,荼苦苦往往一吃就当饭吃,也不怕补的过了,毕竟那时候吃个灵气池都没什么感觉…… 后来她也放弃了付启也放弃了,一个是安心的当起了咸鱼,一个是操心的准备养咸鱼,谁知道会出来这么些bug,导致咸鱼养着养着活了,活了又没了,没了又回来了,感情上一直是大起大落的付启可能真的没有适应过来,到现在都害怕荼苦苦这个筑基一的小豆芽会随时夭折。 可是荼苦苦看出来归看出来,她也不挑明付启的担忧,只是笑着劝了付启几句:“再说了,师父,这可是第三场试炼,这后面可还有好几场呢,第三场就没了人,这往后的好几场还怎么选人呐,肯定是不会很难的。” 她又生怕付启忘了传说中那个二阶的灵兽长什么样子,实力又如何,细细掰扯了一通,付启听不下去了才打断她,顺便给她补充了一下知识:“二阶灵兽已经相当于人类元婴的修为,它根本不好杀,你以为这里面的一阶灵兽很多?” 荼苦苦闻声抬头疑惑:“不多吗?五头一阶灵兽就可以得到一个试炼通过的名额了呢,而且一阶灵兽也就是筑基二三的修为,肯定很好杀的。” 付启真的想撬开荼苦苦的脑壳子,让他好好看看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牛逼,导致荼苦苦就浑身上下充满了蜜  汁的自信心? 他沉声:“筑基二三层虽说的确被外界的人夸大了,可是一些经验老练的大型捕食型灵兽,你这种刚进入金丹的修士它们一口一个。” 荼苦苦神色严肃起来,对于付启说的她能理解,可是她真的不想放弃。 付启是养她到大的,对于荼苦苦的麻雀尾巴往哪儿撅,他一清二楚,见她神色上虽然重视起来,一脸认真听他讲的样子,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她了,就是去。 付启气结,大力的敲了敲荼苦苦的小脑袋瓜:“你啊你,我是真的管不得你了,孩子大了。” 荼苦苦又跟他撒娇卖萌了一会儿,总算是听出付启真正的松了口,这才放心的去准备了。 毕竟这次的试炼要求只有上面那几个,那剩下没写的,就是默认随意,也就是说带什么去都行,要是荼苦苦能不被人看出来,她就算把付启带去都行。 可惜空间领域这种东西,可能也只有传说中的仙啊神啊的才能有机会创造,现在的修仙界资源实在是过于稀缺,百年前的那场让人修差点消失殆尽的战争弄的修仙界千疮百孔,高级的武功法宝尽数丢失,说到底还是因为魔域和修仙界的那场战斗,使得偌大的修仙界变得虚弱了起来。 荼苦苦要准备的东西细细的算起来还挺多的,她本身就从青灵山那里捞来了大把的符文,并且成功的因为自己的上次经验,这次出门还多带了大把可换的衣服,可是符文一类的东西在第二场试炼中就已经被荼苦苦撒掉了大半,还有出门必带的一些零零散散可带的东西,总之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多花灵石准备了另一个储物袋。 储物袋也算是空间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修炼起来没什么门槛,就是让随便一个筑基以上的器修都能搞个差不多出来的东西,只是多半看这东西的质量而已。 这一收拾,差不多已经下午了,荼苦苦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开院子的时候,以为那是付启的院子,所以也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如今想起来,好像又不是…… 完了,喝断片了,自己都忘了自己跟谁扎堆来着,那乌苟寿和付子之别是在等着她的吧? 放心不下的荼苦苦又怀着迟疑的态度回了一趟萧家,萧家这几天都是人,所以这个大院子也不会拦着谁进,荼苦苦心里面虽然觉得这个时间那两个人可能已经进了秘境,但是还是怀疑不下,决定回来看看。 其实也不是回来看看,她只是忘了买吃的而已,她回来带点吃的再去,这也合理不是吗? 嗯对。 当荼苦苦踏进院子里的时候脚步就顿住了,面对这个煞神样的乌苟寿,她扯出一个笑来打招呼:“嗨……都在啊……还在干嘛呢,我听说那边的秘境都开了。” 乌苟寿相当冒火,闻声一笑:“没事儿,等你呢,看看哪个傻逼说走就走,惹的我付兄都心情抑郁了。” 荼苦苦转眼过去,付子之也莫名其妙的看过来,只不过他看的是乌苟寿:“你等人等的毫无耐心,你扯上我做什么?” 荼苦苦又把眼神看过去,乌苟寿听完付子之的话就愣住了,足足有两三秒,眼睛瞪的不是一般的大,随即脸上就跟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手指故作夸张的哆哆嗦嗦的指着付子之:“付兄这般狗样可还行?” 付子之笑着点了点头,但他又马上摇了摇头,纳罕起来:“明明是你无缘无故扯出我在前,怎么这次还成了我污蔑你了?” 鉴于乌苟寿一直没有拿萧天禄当人看,所以十八年来头一回看到付子之这样的“好兄弟”,也不免的心神气结,可是深觉自己重情重义的乌苟寿到底还是没有选择卖了付子之。 他阴测测的笑了笑,迟早有天两下把付子之和荼苦苦给敲死,不对,先敲死一个,然后让付子之哭,使劲儿哭,哭死他个傻逼。 思想已经开始变得阴暗的乌苟寿得到了自己臆想上的满足,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付子之和荼苦苦这两个狗的行为,单方面上原谅了他们俩。 荼苦苦知道他们俩都没有生气,有些愧疚之余还抓出一把刚买的跟糖炒栗子似的灵果分了他们俩一把,笑意堆上眼角:“好兄弟,错了,下次一定记得,我们启程吧?” 付子之跟乌苟寿都点了点头,荼苦苦便抱着她那个还剩半袋子的炒灵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俩身后啃了起来,香味飘了一路,虽然时间晚,可是因为这次的秘境入口都是有规定的,不能开太大,一队十个十个的进,仙盟大会的试炼规则哪怕劝退了不少人,可还是有不少留下来的。 短时间内肯定走不完的,他们三个到的时候也没有成为最后一批,而是又以十人凑队的形式组队站了会儿,等前面的那两队走了,才轮到荼苦苦这边走人。 她此时还在抱着那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灵果袋子,负责传送的人低下头扫了一眼荼苦苦,脸上是没有起伏的机器人脸,手的动作却挺快的,将这袋子抄灵果从荼苦苦手中抽出来:“你这个味道一进去就容易被里面的灵兽盯上的,很危险,留在外面吧。” 说着,她拧了拧腰,将这抄灵果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帮手手中,并且对荼苦苦中间解释自己有储物袋一说丝毫当做听不见,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了。 荼苦苦:“……” 这……师姐愿意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肯定没有意见的。 可恶!!! 呜呜呜明明那么好吃,虽然她也承认她快吃撑了,可是剩下的那几个她还能存起来吃的!! 身后的乌苟寿噗嗤一声笑:“诶呦呵,没吃的了?” 就连付子之都弯了弯嘴角,荼苦苦回头瞪过去的时候乌苟寿掐着视线一躲,就让荼苦苦跟付子之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愣,付子之收了收嘴角的笑,可眼神中还是有淡淡的笑意,荼苦苦瞪他一眼,只觉得自己几日不见,好像快记不住付子之的样子了。 虽说男大十八变,可是这个脸变换的速度,就像他天天做个微调手术一样,明明觉得他没什么变化,可是过两日再看就又觉得他变化实在太大了。 具体是什么样子,当荼苦苦试着描绘的时候又会卡住,如果非要加一个形容词在他身上的话,应该就是变得越来越“仙”了吧。 俗称,男主光环的存在感越来越大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落单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短短一瞬,荼苦苦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已经毫不犹豫的迈进了秘境门。 以前就觉得这种秘境门抽象,现在走的多了,荼苦苦也开始自然而然的觉得,秘境门就长这个样子。 日常眼前一白,再睁眼就是场景的转换,这里正是下午,温岭山这边更靠近太阳,所以落日时间就比别的地方更晚一些,红彤彤的宛若大圆盘的太阳也比别处更显得大。 原地站了一会儿,荼苦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我……自己在等谁?” 她看着太阳猛的一拍自己脑勺:“感情这进来的人又是随即掉队的那种?!” 难怪呢,她刚刚还习惯性的站了好久,就是下意识觉得付子之和乌苟寿也会被传过来,只是粗心的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近旁无一人,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人。 转头再看看马上掉下去的太阳,相隔在不远处的天边上也已经挂起了若隐若现的星子,这一切都在代表着黑夜将近。 荼苦苦传送的地点还好,她没有在森林里面,她所站的地方是个很大的岩石块,并且自己的旁边轰隆隆声不绝于耳,视线虽然被现在的岩石块挡住了,可是她只消稍微推测就知道那边的情况大概是个瀑布或者极速流动的水流什么的。 现在让她安心的是这里并没有带给她丝毫危险的气息,相比起森林树丛什么的已经好太多了,而且她总是森林树丛那些东西,会给它定义上一个野兽用餐聚集地的称号,如果刚进去就在里面过夜,这感觉想起来就很不妙。 现在传到了这空地,虽然不能保证这地方入夜以后,不会有丛林里的灵兽出来觅食喝水什么的,但对于她刚传送的地方,荼苦苦已经满意很多了。 她现在纠结的是,到底是离开这个地方进森林,甚至再大胆肖想一点,只身穿过森林去找其他人组个队过日子,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瀑布边打坐一夜,等夜过去再去找人。 也不是荼苦苦非要跟这个树林子过不去,主要是她面前的这个树林,就是个大片大片望不到头的森林,荼苦苦正好位于一个中间地段,树林前后望不到头,再西边空地倒是有,可是那边也太平了,有人的话以荼苦苦的精神力早就感受到了。 但是没有什么人,而且还住了个几个稍微有点灵气的生物,荼苦苦倒是没有过去追杀,毕竟这几个灵兽的灵气相对来说太稀薄了,给她连点感觉都没有,更别说已经到达一阶,转换到修仙界的修炼等级的话,恐怕连练气七层都不到的。 由此,荼苦苦推测这里应该是整个试炼场地的最外侧,也就是那些平时里面的灵兽打打牙祭,没有成长起来的灵兽才会在这里活动,没有到达一阶灵兽的层次,荼苦苦也不想费工夫在它们身上。 既然是最外侧,荼苦苦再次上下扫视了面前的林子,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进去的为好,如今天色也要彻底的黑了,瀑布这里虽然危险,可是水流都是流向东方的,晾也应该没有多少东西再跑大老远再来喝水了。 还是就在这里打坐一晚上吧,如果晚上来一头一阶的灵兽,她也正好收一个头。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打坐,嗑起了眼,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入定了状态。 “这孩子也是心大,这种空地虽然的确不适合大多数喜欢猎杀的灵兽,可是温岭山里的灵兽分布繁密,这种大片的空地怎么可能没有东西在这里住呢?” 尽管这次的历练已经算的上是动了真格的了,但是不得不说四堂跟萧家的手段还是很强的,在这一大片范围里都设置了不少留影石,最后还由玄机夫子出手,亲自在上空布了一个阵,而且为了避免意外,又亲自探查了一些隐秘的地方,这下可谓是真的实现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 这样一来,荼苦苦他们所有人的行踪尽放在众人的眼前,这整个萧家的地方也同时放置了很多的留影石,就是为了能确保画面完整。 跟着付启看荼苦苦的人其实也挺多的,至少他们见自己家的弟子安全了,便也就开始东转西转,还是专门挑那种有影响力的人面前看他们的天之娇徒,嘴上有夸的,自然也就有羡慕嫉妒和暗暗嘲笑的。 这会儿功夫走到付启面前说话的这个人,正是章叶的师尊,那天在玄机夫子门前责骂自己家弟子的那个人。 由于房弘服下了章叶给他的那瓶洗髓液,虽然早已经在元婴中期停滞不前了这么久,可是由于这瓶洗髓液的原因,他已经破了元婴中期,实力大增,已经到了元婴后期,离化神期还远,但对于这个变化他也十分满意了。 不能说满意,这简直让他整个人都得意了起来,自己有个底子还不错的弟子,自己如今也实力大增,往后的临下门,也是要站在修仙界顶层的门派。 不过人一旦飘起来是有些忘形的,房弘本来就心术不正,当了一门的掌门以后还会干些乌合之事,并且也从来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脾气更是将一个欺软怕硬演绎到了极致,只是后来被人打了几顿以后才有所收敛。 如今实力起来了,房弘觉得自己不用那么卑躬屈膝的对待别人,想到以前各种赔笑和给别人跪着道歉,他神色一冷,等这场仙盟大会结束以后,他肯定是要带着自己家的弟子去屠门的,这就是修仙界,弱肉强食,他的职业就是得给所有人好好上一课不是吗? 如今在付启的面前,还有几个人也在其中看,其中就包括了陆叁生、龙茴和站在最后面稳坐着的付启。 不过房弘的这话本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经验老道,所以说出来的声音不自觉就会加大,开头两句还好,陆叁生跟龙茴在身后对视了一眼,再回头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付启,也就没有马上劝,不是自己家的弟子被说,他们急个什么劲儿。 何况付启好像也没有把这个话放心上,这应该是绝对言论自由吧,不愧是大剑修,这心态—— 陆叁生默默的给付启挂了个赞,又开始看付子之他们。 不是他们门派没弟子可看,只能说就单单倒霉了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分布的地方都不是很合适,前进可能随时有危险,周围也没有人,相对其他人来说分布的太散了,根本没有可能第一时间就近组队。 所以入了夜,还算聪明的几只便开始各显其能,有的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有的则是直接一堆人住树上,还有的则在原地搭起了防御阵,看这个架势应该是道家的那几个小伙子。 所以实在没什么看头了,他们就开始寻找还在活动的、落单一人的别家弟子看,说期盼他们出事也好,借此打发无聊也好,众人可都是默默的围观,打算看个热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猖狂的人直接怼付启的弟子上去了。 众人大惊,可是看付启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也一个个开始议论,有的分析荼苦苦的做法是对的,地势不允许她走远,那就地打坐,这个做法比起没有头脑,落单一个人入夜还乱跑的弟子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是也有人支持着房弘的意见,陆叁生虽然也只是看别家弟子图个乐呵,但好歹是只年纪不小的狐狸了头了,闻此就转移了视线,走到旁边去看付子之。 没错,这里面的长老掌门的,可能也就付启最惨了一点吧,自己家养了最久的两个弟子都落了单,反观文桉桉就很幸运,一进去虽然就遇到了一头二阶灵兽,可是那只灵兽竟然受了重伤,连走路都难,很轻易的被文桉桉取了心血放在自己的灵石牌上,这也就代表着她是今日这群弟子进去中最早猎杀灵兽的人,还是一个二阶灵兽。 不仅如此,再过了一会儿,最近常在文桉桉面前露脸的那萧家小子就找了过来,温岭山里基本是做不到传音的,至于怎么遇上的,也只能说他们两个的运气也是真的好。 文桉桉顿时成了一众人的讨论对象,见天黑了,他们两个也已经进了别人的队伍准备安置下来,众人这才把目光转移了,于是看到荼苦苦和付子之后眼神一亮,再一打听,嚯,妥妥的引人瞩目。 要不然怎么说付启才是这几场试炼的赢家呢,他的三个弟子,如今是一个比一个出名,连带着出世已经不多的青灵山名声都热络了起来。 龙茴见陆叁生去旁边看付子之去了,她原地顿了顿,蹙起了秀眉,也觉得这群人有些太吵了,就跟着他往旁边去了。 只是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就咦了一声:“我记得隔壁那个兔子姑娘最开始穿的衣服就是这样的。” 说着,她指了指画面中的付子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见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陆叁生见美人靠了过来,又是这么个有身份有实力的美人,纵然已经有了道侣,可他还是不自觉就站直了。 闻声,他摸了摸下巴,兀自分析着:“这可能是青灵山的同款吧,我以前去青灵山拜访的时候就看到过不少内门弟子的服饰,皆为白衣红襟。” 龙茴性格可能跟自己的气质还真不太一样,她单站在那里,就能独自温婉成一副春江秋水的美人图,可是性格上,尤其是说起来说久了以后,她便让人觉得她应该是那种跳脱的少女性格。 她歪头也用一只柔荑撑着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回答陆叁生还是自言自语:“是吗……可是我直觉吧,它一向——” 话还没有说完,陆叁生就惊恐的拧头看她侧面。 龙茴见他神情如此也立马扭头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原先打坐的荼苦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再次站在瀑布之前,也不干什么,就是站在上放,里面的视线太暗,并不能看到荼苦苦的神情。 可是过了会儿,她又坐下了,面对着瀑布坐下了,由于这块留影石上放置的位置靠后,所以只能看到的背影,而她的正面和侧面都在其它留影石上显示,但是这里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心思去看其他的留影石,他们只想看热闹,也就没有人再继续走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森林中的各种兽吼映衬着远处的山脉,于是身处在此地的荼苦苦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吵的坐不住。 她觉得十分郁闷,也就只好起身,再次外放出精神力,察觉到周围没有危险的气息后也没有马上收回来,还是停留在这一块的上空,而她本人则绕过岩石,对着滔滔不绝的瀑布坐了下来。 瀑布声一下子震耳欲聋,稍稍抵挡住了一些些兽吼,只是这下子听起来就更加的震耳朵了,荼苦苦听了会儿,也觉得还好。 但是—— 她一下子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刚刚是听到了人笑的,不对,应该是小孩子笑,但是左右看看这鬼地方,小孩子? 她是小孩子行不行? 不容一点迟疑的,荼苦苦马上放出全部的精神力来探查着周围,最后在一声一声鸡皮疙瘩的小孩子笑声中锁定了来源目标——草了。 竟然就是外围那几个练气七层实力的小灵兽发出来的。 荼苦苦脑袋上顶着一堆黑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符合常理的兽声——虽然她对灵兽了解并不多。 她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可是如此声音浩大的瀑布声也挡不住那几只灵兽的叫声,她真的是要吐了,又懒得起身去胖揍他们,万一闹出点动静惹的里面的灵兽对她群而攻之,那受罪的不还是她? 可是不管它们,这些灵兽也离谱,就一直叫叫叫叫个不停,脑子里把这几只红烧清蒸水煮了个遍,荼苦苦忽的来了灵感。 她默默的、默默的拿出了她的玉箫。 嗯…… 说实话,她对音乐方面应该有点天赋,但绝对不是吹吹箫弹弹琴之类的天赋,她决定自己节奏感挺好的,尤其是打击节奏,如果有天去清音殿学习了,一定要问问有没有架子鼓或者快板。 虽然没有什么吹箫的天赋,可是荼苦苦此时也不想拥有这个天赋,她伊伊呜呜的吹响箫,意念一动,就把音源源不断的送到那几只小灵兽那里,其实还挺锻炼精神力的,为了不把别的野兽引来,荼苦苦吹奏的同时还要把声音送到那头去,这个活只能动用精神力来完成,一心二用的练习就此被她窥到。 箫声空洞低沉,可是愣是被荼苦苦吹的呜呜咽咽,听者落泪,大有一种穿不上气之感。 这下好了,不止那几头灵兽愣住了,就连留影石外的人也都愣住了,付启正喝着茶呢,失态的一咳倒是没有,就是气息一停滞,傻了眼。 乖乖,究竟是谁跟荼苦苦过不去,买她一跟玉箫也就算了,这荼毒众生的孽可怎么算。 荼苦苦觉得自己有点吹上头了,她并没有看过这里的乐谱,在现代中也只是学过三四年的钢琴而已,如今顶多还能分辨清一个琴谱,现在让她跨行业的吹奏乐器,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忘我的吹的高兴,那头的小孩子笑声兽不仅停止了它们独特的声音,还一个个发狂了。 要问荼苦苦是如何知道的——看到的。 成为金丹以后,她的识海并没有扩大多少,但是从一开始她的识海就大的吓人这个现象,荼苦苦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在控制精神力释放范围的时候她也能准确无误的把识海中的精神力给放出去。 就刚刚而言,她已经看到了那几头兽,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她还能观察到这几头小灵兽长相若野猪,趾前皆利甲,身形若水桶,不长且圆,自带一种憨憨的感觉。 就在箫声跟叫魂似的吹过去半晌,这一共四头的野猪兽就消停了不少,可是听荼苦苦的箫声还未止,过了一会儿就纷纷开始发狂了,等荼苦苦也觉得喘不上气来和疲倦的时候,她这才停止了吹奏。 荼苦苦深吸了一口气,为那几只小野猪兽默哀的同时讪讪的想,但凡有个人在这里她肯定也不可能欺负那几头小野猪兽这么久,更何况还是吹一个自己从来没有碰过的乐器。 她又接着叹了一口气,刚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哀叹的说一句这里没人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踏在绿草和枯叶上传来,荼苦苦立马警醒的看过去,可是这不看没事,一看就大喜过望,竟然有人过来了! 来人是一身黑衣穿在身上的,这里地势开阔月光还算有点作用,可是要不是因为荼苦苦的精神力一直笼罩在上空,就凭借这旁边瀑布的震耳欲聋声,她根本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黑衣男人的到来。 但这多多少少还是让荼苦苦有些喜出望外的,她连忙奔了过去,率先冲着这人露了个笑:“道友也是落单了?”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侧脸棱角分明,不说话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是付子之那种高冷逼的人设,再不然就是中那种霸道总裁腹黑总裁的那种,只是荼苦苦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一开口就用了一口流利的方言跟她打招呼。 “你的笛声是真的难听。” 这是男人对她呲着牙笑完后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郁的方言味道,还有一种搞笑的感觉,荼苦苦笑了笑,对他的评价点头承认:“我不会吹,不过这是我的箫,不是笛子。” 风星海晤了一声,对于自己认错笛子箫的事好像感到格外尴尬,不过他马上又抬起头来,看着荼苦苦手中的这跟箫,半晌没说话,就只看着。 荼苦苦以为他是想看看,又不好意思,所以就主动拿到他眼前给他看,边笑着缓解气氛:“你看我说的吧,这是个玉箫。” “还真的是个玉做的箫——” 这个操着一口方言味的男人接了过去,用鉴赏家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最后对着荼苦苦点了点头。 荼苦苦以为他是在赞叹这个玉箫,所以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消失了。 ??? 什么玩意儿消失了? 荼苦苦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面前,一阵风儿掠过,带来一阵凉意和空荡。 不是…… 这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然后说了一顿她玉箫吹的难听后,就把她玉箫当她面抢走了??? 虽然很玄幻,可是荼苦苦紧随其后的恼怒之意蹭蹭蹭往上涨,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处,好啊,让她逮到这人看她不得把这人给两拳揍死——竟然还敢当她面偷东西。 还好,就算这人来的蹊跷,行为也蹊跷,走的也蹊跷,可是这一片地方的上空早就被荼苦苦的精神力给覆盖住了,仔细感性一下灵力波动或者追踪确认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她闭眼原地感应了一会儿,最后确定就在自己西面,那里有很快的灵力波动。 几个闪身,她也马上追到这里。 不出所料的话这里是有那个小野猪兽的,这人往哪儿跑,偏偏过来打扰它们。 荼苦苦紧随其后,跟着精神力探测到的灵力波动快速移动,期间不知不觉一路往西而去,终于,跑到了一处背光面,这人像是终于跑不动了一样,气息都顿住了。 荼苦苦一个闪身追到他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动用自己的拳头,就差给他摁进地里。 打的地上的男人求饶不断,他示意荼苦苦收手,还把那根玉箫送到荼苦苦眼前,荼苦苦一手接过,又送上自己两脚,这才准备听他哔哔赖赖。 地上的男人摸了摸自己虽然看不到,但一定青紫了的脸,倒吸一口冷气,对着荼苦苦颤巍巍的指了指前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偷?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实在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也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东西。 她又用脚提了提刚站起来的男人,准备问个什么,就被这个男人猛的往前一扑——色狼? 这是荼苦苦脑子里第一想法,可是还不待她反抗,就听见自己身侧一棵树轰然倒地。 枝枝叶叶抽了身前男人一下,给他敲的又是呲牙咧嘴,可这会儿功夫他还是忍着痛想站起来,留下被护的好好的荼苦苦也站起来,却不知道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是不是太凶了? 不对,明明是他偷东西在前,还是拿着荼苦苦的东西当场就走的那种,毒打他一顿已经算是最轻的教训了。 然荼苦苦又看了眼身侧,还是准备朝他道谢,但话都还未准备说出来,身上寒毛四起,这种危机感让她的心咯噔一下子,马上警觉起来。 这时候原本躁动不已的丛林却寂静了,让人不自觉的就开始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荼苦苦早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放出了精神力,论野外生存,她可能比其他人更加细心一点吧。 果然,精神力一测,背光的黑夜中也能测出不少神神鬼鬼,这其中灵力波动最大的自然就是藏在树后面的那个体型庞大的灵兽,就看它身上的那气息,都不用荼苦苦多估测,遇见野餐了,二阶灵兽无疑。 当然,这里的野兽自然是指的荼苦苦和自己身边的这个贼,这贼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又被倒下的树条措不及防的一抽,现在瘫地上也没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的伤挺严重。 荼苦苦现在没空管他,她只能奋力的盯住自己面前的这个二阶灵兽,虽然第一击它撞倒了树,可是荼苦苦放出气息的那一刻也让它短暂时间内不再有什么动作了。 它隐匿在树叶和灌木后,一动不动,像猛兽捕食猎物一般,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一击毙命。 荼苦苦现在就是那个等待被它捕食的猎物,有一说一,在这里每耗一秒都让荼苦苦觉得喘上气来,神经绷得死死的,就怕它会随时扑过来。 荼苦苦这时候已经知道这一战绝对无可避免了,只是她很少对付过这种猛兽,没什么战斗经验,但这一架又避无可避,要么杀了它给自己添一笔成绩,要么被它杀了,给它添点晚饭宵夜,再要么自杀。 这其中的三条路都不太好走,不过荼苦苦还是决定要选一个最划算的——战! 她身如鬼魅,将自己的无影步运用到了极致,根据自己已经锁定了的气息,以拳脚位武器,直接轰了过去。 “轰——” 这一连的速度奇快无比,哪怕是一个修为上堪比金丹中期的二阶灵兽也是没能躲过荼苦苦的这一下攻击,真真切切的挨了一拳毒打,它被打的呲牙咧嘴,兽吼直接是要冲破这树林。 荼苦苦见机会继续运用无影步,不过这时候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根玉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是把身上灵力灌注进去,而后将玉箫挽出一个剑花,竟直接打算用剑气逼退它了。 不过效果看着也还算可以,荼苦苦运用起箫来架势也不比用剑的时候差多少,她本身摸剑打架的机会就不多,所以这样一来好像还真的是不太在乎用什么了。 只要能将对方击败,貌似用什么也无所谓。 这灵兽体型比那练气七层的几只大了整整一倍,但它身形更加灵活,充分用它的速度和优势,在这样的地形中跟荼苦苦交手了不下数十下。 这只是一只金丹中期的灵兽而已,它的攻击让荼苦苦不至于招架不住,而是很心惊胆战。 这一只二阶的灵兽明显是刚成年的那种,虽然自己不知道追这小贼现在究竟追到了哪里,可是在她的印象中,这里一直是哪个外围的边缘地带,所以就连边缘地带也会出现二阶的灵兽? 她暗骂一声,又防住了这只灵兽的几波攻击以后,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反击。 她虽然是金丹初期的实力,可是荼苦苦毕竟手段多,而且还是一个体修,体修的路子不好走,但一旦走成功了,对于自己本身的力量、速度、身体上的好处是绝对不可细数的。 所以她才能跟它战一个平手,甚至她觉得要是真的耗起来,面前的这个小东西应该也会被她耗死。 可是她不能等了——这温岭山一切东西都太邪门了,无论是之前看到的资料还是这次付启的劝告,正好也从在方方面上指明了温岭山的不一样。 尤其是在这种和其他灵兽  交手的时候,谁能保证会不会会有别的灵兽等待你们战个身心俱疲,再来个螳螂捕蝉呢? 所以她不能拖,她得尽快的把这知灵兽给打跑,对,打跑就行。 她对自己短时间内将它一击毙命没有信心,可是短时间没把这玩意儿揍趴揍跑还是有点的。 荼苦苦说干就干,于是地上因为背被抽的血流不止就没有一直爬起来的风星海,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速度眨眼又提升了一大截,他们家族自小是修炼一种秘法的,这种秘法修炼以后能将自己的眼力锻炼到百里之外可观鼠萤的地步。 虽然这种能力在元婴时期也修士们也都可以拥有,但是他们都得借助灵力、精神力,唯独风星海他们家的功法不一样,他们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单单修炼自己的经脉,就可以做到上述的事情。 所以一直装死不起的他见荼苦苦也没有什么危险,就干脆一直装下去,期间动用了星辰眼,哪怕是黑夜也能将荼苦苦和面前灵兽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要看清楚荼苦苦和灵兽的对照都不是很难。 但是他马上发现了问题,荼苦苦好像是个剑修,但她好像真的不太会使剑。 “咦惹,怪哉。” 风星海见荼苦苦又是拈叶飞花的只挥动练气往灵兽身上砍,一时间看的呆了,万万没想到还是能够这样的攻击,最后,荼苦苦可终于没有使用剑气的念头了,她将玉箫收起,又开始飞速的转动体内的灵力往自己手上汇聚,再然后身随心动,一击—— 这灵兽原本凶悍的兽吼已经变了音,呜咽一声,没有了想战斗的欲望,开始步步后退。 荼苦苦虽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是她害怕这个灵兽短时间内还会追着气味找过来,所以她出手的威力并没有减轻,反而一拳比一拳重,一掌比一掌可怖,完全性的压制着它。 终于这灵兽呜咽一声,马上就要跑,荼苦苦假意追着它厮杀了五六十米,然后停住了脚步。 她顿了顿,忽的想起来那个偷她玉箫的人好像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昏迷不醒其实是她想出来的,毕竟之前打斗的时候也没有观察到这人究竟是趁乱走了还是如何。 那——回去看看? 如果是真的昏迷了,就这样被路过或者回来的灵兽给叼走吃了也不太好,毕竟人家说到底也救过自己一次呢。 这般想着,荼苦苦迈着没有迟疑的步伐开始往前走,原本风星海都要拍拍衣襟起来了,可是他是真的受了伤,背后说不定都皮开肉绽了,他又不是体修,谁那一刻会料到被树枝抽上,所以没有动用灵力护住自己,实在是他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趴在地上抽了会儿凉气,也觉得此地不是多待之地,于是决定爬起来找个好地方疗疗伤,就是口袋里穷的叮当响,连个风清丹都掏不出来,哎。 然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风星海怔了怔,他就那么看着荼苦苦又从前面回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来断他命来了? 风星海嘴一扯,女人的战斗力可怕也就算了,记仇力也一直是不可估量的。 他正打算爬起来跟她好好解释解释,可是一动就疼的要命,他暗骂一声,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妈的这肯定是抽到他大脊椎骨了,否则不可能这么痛。 而荼苦苦已经先一步的来到了风星海面前,这时候风星海是背朝着荼苦苦的,痛的面目狰狞的他根本没空理荼苦苦,也就导致荼苦苦以为风星海没有醒过来,还在昏迷中。 她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背—— 随着短暂且凄婉的一声“啊”,荼苦苦吓了一跳,马上把自己沾了血水的手拿到近前,再看地上的风星海,早已经没有了反应。 嗯……… 她这下,可别是把人拍死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把人拍死过去了吧? 带着这疑惑且愧疚的心里,荼苦苦又凑到近前探查了一下风星海的鼻息,还好,没有断气,就是昏过去了而已。 她往储物袋里又拿出来一堆丹药,往风星海嘴里塞了一颗又碾碎两颗敷在了他后背。 风星海这样子也不好背,所以荼苦苦沉思了一会儿,就把目光放在了近旁这棵已经倒下的树上,来了主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兽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嗯……” 风星海昏睡的并不安稳,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状态没有感觉到多美妙。 风星海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自己好像在移动中,虽然移动速度并不快,可是还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他确信无疑自己正趴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风星海将那还没压住的一侧脸拧了拧,眼睛先睁开一条缝,就为了适应这大白的光线。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土地和草丛,抿了嘴,心里一阵无力。 难不成我是被猛兽当成存粮拖着走了?! 风星海大惊,可是背后的伤不允许他乱动,他先动了动麻了的手臂,直到能感觉到它俩的存在,松了半口气,又去感知自己的腿,发现腿也好好的,自己虽然在移动中,还是贴近地面的移动中,但他很快的发现了关键所在——他身下是个木板啊! 风星海松了一口气,这才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似的,他将不舒服的脖子硬生生一扭,撅起来看拉着他走的人。 不用说,看这个身形,正是胖揍了他一顿的荼苦苦无疑。 风星海内心又一次被撼动,没想到这个人类女娃娃脾气还挺好的,他自我感动的想,将来一定得做牛做马也得报答人家,说不定自己这张脸还是能用的,虽然他风星海一向不耻于使用这种方式,可是家中长辈都说他是这块料子,再说人修都爱美色,说不定她也是因为自己的相貌才看上自己的,那不如…… 荼苦苦一脸疲惫的走在前面,她昨晚跟那个灵兽打斗了太长的时间,虽然没有受什么伤最后还给它吓跑了,但荼苦苦生怕它又追回来。 不仅脑子里给它安排上了小弟大军,一会儿又在猜前方会不会出来一堆低阶的小灵兽来骚扰她,一会儿又担惊受怕的担心身后这人身上的血味太浓,会在夜里招惹出一堆不干净的东西来。 于是她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一路探到那条瀑布才罢休,对于荼苦苦来说,现在也就那里还安全点。 走一段路她回头看看气息微弱的这人,见没断气就喂丹药,同时暗骂,自己追这玩意儿不知不觉追到了几公里外就算了,她来时跑的飞快,回去再带个气息微弱的伤患就艰难了。 最后一次给风星海喂丹药是清晨鱼白光刚刚出现的时候,她一边掰开风星海的嘴一边又把灵力往他经脉里输送了一遍,看着被几个纸条差点抽过了气去的风星海没什么好脸色。 你说她要是弱她就认了,可是偏偏自己身边看着出现的奇葩大佬,也总有那么几个有着奇怪的身体设定。 就拿祁仙为例,这狗东西的身体貌似并不太好,很少饮酒,也很怕梦境幻术一类的东西。 她可还记得上次被困在画中,跟祁仙战了一个梦魇兽就差点给他玩死的情况。 唉,她身边的人都是群奇葩,而奇葩都是群娇弱的美男子。 风星海盼了好久都没见荼苦苦停止停,他无端的开始心疼,然后清了清嗓子:“那个……累了要不就歇歇吧。” 一直走在前面的荼苦苦自然是听见了,只是她见这人活了,也就没有什么念头再回头看他一眼,反而朝着天际刚泛红的太阳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理他。 可是风星海已经将自我攻略的差不多了,她见荼苦苦明显侧了侧头却没有出声的样子,就断定她肯定是一个高冷且强势的女修,这种女修大多都喜欢比自己弱一点的男人,因为她们这样能从伴侣身上得到一种责任感和成就感,虽然他风星海是第一次当个道侣一职,可是面对自己的道侣他肯定是要多忍让一些的。 没办法,风家传统如此—— 见荼苦苦不搭理他,风星海开始忍着自己背上的伤活动,竟然是想坐起来,他伤口恢复的挺慢,一晚上也只不过比凡人强一些,血口子结了痂,但是长住起码还得半天,就算服用丹药加灵力疗伤也只能这么长时间。 唉,身份特殊,有时候待遇也不一样,可能这就是他风星海的命吧。 天命如此,他不得不认。 荼苦苦到了水流区域,听着声音,终于确定前面不过百米就是瀑布了,又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周围,发现的确没有危险后她面上大喜,拖着手中的木板也快了一些。 风星海本就是觉得她拖的不快所以才敢慢慢挣扎起来的,这下一快,他没坐稳,直接呲牙咧嘴的一屁股蹲实了自己,又恰好扯到了自己的后背上的伤,这下子脸色可谓是真的相当狰狞。 荼苦苦闻声停下脚步,这一回头就见的脸,还给她吓了一跳,然后拧着眉毛走过去看他:“别扭了,让我看看。” 没有一点好声好气,但这软糯糯的声音一旦严厉起来,在风星海听来就是故作高冷的关心,他强忍着痛给荼苦苦扯出一个笑脸,荼苦苦根本没把视线放他脸上,见他背后又裂开了口子,无奈的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两颗丹药,给他碾碎了撒上去。 原本是想给他来个绷带什么的,但当时天太黑地方又太危险,荼苦苦果断放弃了。 而且她想的挺不错的,她原本就是要回瀑布边窝着,准备天亮了再去丛林里找找有没有可以组队的人,一起猎杀几个一阶的灵兽然后再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就好了。 可是她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她千防万防的要防住这里的灵兽,只是没有想到会出来一个偷玉箫的贼,不对,不是偷,他胆子简直大的很,都明着抢了。 想此,给风星海敷完药的荼苦苦没好气的转过头盯着他,风星海正在因为荼苦苦的关怀而傻笑,所以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笑脸,荼苦苦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搓下灰来,嗯……那可能是面前这人摔傻了? 已经被盖上傻子称号的风星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荼苦苦心里如何,只觉得自己开始彷徨了,这……看荼苦苦这脸,他也不觉得面前的道侣是个强势的人啊,装柔弱有用么? 荼苦苦忽的很同情他了,既然是因为救她而摔傻的脑子,那么她就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考核可以不通过,但是他的命这三天她得负责好。 想此,荼苦苦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她一下子撤掉了自己的坏脸色,同情似的轻轻拍了拍风星海,然后惊讶的咦了一声。 她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捏了捏风星海的耳朵:“你不是人啊?” 风星海是也不是,他们这个族听说先族那一辈是天狼血脉,但是跟一位神女诞下了后嗣,所以也就演变成了狼人一族,如今狼人一族因为血脉问题存活性都低,更别说完全化成人了。 别看他们从血脉上得到了些先天优势,就如今的风星海而言都知道,真正的天狼血脉好处都是给那些血脉觉醒者的,就他们这些平平淡淡的后人,有的要么受制于血脉的问题,一出生就没挺过来,有的要么大难不死逃过一命,身体却是弱的很,大多克死母亲。 他还好,他娘体格还算可以,他也还算可以,族长说过,就他这模样妥妥就是以后觉醒天狼血脉的好苗子,所以一定不能认命了去。 对于荼苦苦这个问题,他抖了抖被蹂躏的耳朵,然后对荼苦苦回答出如今修仙界说的那样:“我是个杂交,我爹是不人不兽,我娘是人类女修,所以我也是不人不兽。” 荼苦苦听他好好的回答自己,觉得他也没有傻,可能平时就不太聪明,并且成功的被他这个回答逗的忍俊不禁,给他改正:“不对,杂交那是骂自己的话,这叫兽人,诶……” 她愣了愣,停止抚摸,忽的想起来兽人两个字好像也是颇有歧义的话,不过这相对死“杂交”二字来说,已经从称呼上就听着好许多了。 风星海觉得毕竟是自己的道侣,她说啥是啥,所以从这一刻起不准备反驳荼苦苦的话,就顺着她的话高深的点了点头:“对,是兽人。” 说完,还把耳朵立了起来。 荼苦苦见状又捏了捏,瞪着清澈的大眼,眼中满是好奇,她嘴角挂起一抹笑:“怪不得才筑基你速度就这么快,原来是兽人,你的血脉来源是?” 这可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每每被问起来,风星海从不谦虚,总觉得自己能描述就多描述,所以他脱口而出:“天狼,就是那个远古的天狼。” 荼苦苦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但随后她马上嘲讽他,见风星海并没有反抗她摸耳朵,就得寸进尺的上手揪了揪,嘴上却不饶人:“你这个天狼血脉的后人,就是靠偷东西来宣扬你祖上多伟大吗?” 本以为风星海会羞愧的低下头,谁知道他直接骄傲的一抬头,脸上没有一丝玩笑,十分认真的回复荼苦苦:“那当然,我得养家糊口,我们一族的人都靠我一个养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团聚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只觉得他入魔了。 她冷笑着使劲拽了拽他耳朵,果不其然的听到这人的痛叫声,她威胁:“有手有脚的好好的活你不干,一个族的人让你养?嗯?” 风星海有伤在身又自知理亏所以不敢还手,不过他嘴上却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别别别,错了错了错了真的,我耳朵痛。” 荼苦苦听完才松了手,捻了捻自己手中的一撮毛,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让风星海坐好,她接着拉起木板,要给他拉到百米外的瀑布那边去。 风星海是狼,本来就不太喜欢水,如今听到这么个轰鸣声就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我们得待在这里多久啊。” 荼苦苦闻声阴测测的回头给了他一个笑:“等你伤好了,活着等你死了就可以走了。” 风星海耳朵一抖,又放了下去,对着荼苦苦用着最为靠谱的表情保证:“你放心,这个顶多半天就会好的,真的。” 可能是也跟天狼血脉有关吧,虽好他出声没长残没成为病秧子,却还是比外界的人修差,哪怕是做了修士,他的气息也常年游悬在绝气边缘,反正以他从小到大受的伤愈合的经验来看,半天过后无论大小伤口,那绝对是一个结痂都看不见的。 只不过每次要忍上半天的痛意就很烦。 荼苦苦也没有管他真不真,反正她只快速找个地儿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打坐恢复一下状态。 所以等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拉着个受伤的天狼到了瀑布下面,再上去不可能了,她就把风星海木板一拉,让他靠近水边。 这地方距离瀑布下来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又背阴,所以即使这会儿太阳出来也不会觉得让人很热,不过唯一让人满意的可能就是风星海在听话这方面,可能觉醒错了血脉,基本上她让干嘛就干嘛,没有二话。 她十分满意,态度也就软了下来,最后擦着风星海伤口的时候,荼苦苦听到了树林中传来的动静,还没有放出精神力探查,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接着就是先入眼的乌苟寿的脸,手底下的风星海立马紧张了起来,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就被荼苦苦一个摁头摁进草里,她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却是快速堵住了乌苟寿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堆屁话:“是看不清吗,诺,处理伤口,这人为了救我一命把自己抽傻了,照顾一下还是应该的。” 这会儿功夫是荼苦苦刚拖着风星海来到瀑布底下,昨天那夜的战斗让她的衣裙也为此付出了点代价,起码水蓝色娇歌裙被她毁的挺严重的,自己的血加上旁的血染了半身。 乌苟寿见此扫了她几眼,见她没事就点点头开始嘴贫:“啧啧啧,这得多激烈的战斗,小娇花没事吧?” 荼苦苦摆了摆手,忽的发现自己被三个人盯的不太舒服了,就先手把风星海给摁进草里,对着付子之和乌苟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啊,就我这一个金丹修士,分分钟打两个。” 乌苟寿噗嗤一声,他又将目光往下移,看着荼苦苦手底下的人,碍于付子之在场,所以也就没有了继续调笑的欲望,正儿八经问:“这位兄台看着挺眼生。” 风星海被荼苦苦摁进草丛里两次后就不敢动弹了,以为她不喜欢,所以也只能把自己的对着草:“你好你好,我叫风星海,是天狼族来的修士。” 乌苟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天狼……” 荼苦苦实在觉得他无药可救了,就把人的耳朵又揪了揪,迫使他抬起头来,于是风星海就转过头对着付子之嗯了一声。 付子之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刚刚他质问完就被荼苦苦凶的收敛了脾气,这会儿只在观察风星海,默默的把他的名字念了两遍,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听荼苦苦接他的话茬:“风星海?名字听着挺潇洒,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她皮笑肉不肉,这是荼苦苦第一次听到风星海的名字,所以对他还是嘲讽,依旧没有忘了偷她玉箫的那事。 但是她忘了风星海是个半愣不愣的傻逼,所以对于这件事上,风星海觉得荼苦苦是在夸他,而对于付子之和乌苟寿,他们两个人虽然听荼苦苦夸人的语气怪怪的,但根本不知道风星海偷玉箫的事情,所以也就以为她是挺难的在夸人,乌苟寿立马咦了一声,看怪物似的看着荼苦苦。 “怎么还学会夸人了?”他问。 荼苦苦又将带血的棉纱往水里泡了泡,清洗上面的污血,闻声毫不在意影响的冲着乌苟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脑壳子有病吧,这事以后再说,你们正好来了就……” 未等她说完,付子之已经先一步的来到了风星海和她的面前,一声不吭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棉纱,荼苦苦顿时弯眸:“还是付师弟懂我呀。” 付子之看了一眼笑弯眸的荼苦苦,垂下眸子:“你去休息会儿,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想睡就睡会儿,这里有我。” 难的有这么直接靠谱的人了,荼苦苦这时候对又变成冷面男神的付子之充满感激,不过她没有半分多余的客气,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就往瀑布顶上赶。 “我换个衣服打坐恢复一下精神,比较喜欢晒太阳,你们处理好了愿意待哪儿就待哪儿吧,最多两个时辰我就下来。” 乌苟寿点了点头,嘴上是不会饶人的,尤其是被荼苦苦知道了是同龄人后,她怼他的次数更多了,他怎么可能输? 所以乌苟寿即使是心里上同意荼苦苦快去休息,嘴上也没少饶人,就可劲儿的嘴欠:“小心点啊,这瀑布水里又不是小河小溪的,这被卷进去我可不想看你被冲下来。” 荼苦苦磨了磨一口瓷白的牙,对着这个三番四次阴阳怪气的乌苟寿过去锤了一拳,然后回过头故作柔弱:“师弟,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 付子之面色诧异,只是没想到荼苦苦会主动求他,虽然他猜测这就是个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你说。” 荼苦苦笑嘻嘻的指着身边的乌苟寿,袖手一挥:“过会儿,揍他一顿。” 说完,不等剩下的几个人怎么反应,反正她是笑着跑开了。 莫名其妙的像个孩子。 乌苟寿摇了摇头,付子之嘴角扯出一点笑露给乌苟寿看,正无奈的乌苟寿忽的见他这么个表情,简直是头皮发麻如临大敌:“你……不是,别把…咱俩这交情马上全给你败完了啊。” 付子之神色浅淡,这会儿功夫又如平常了:“你又乱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她……” 乌苟寿见他否认了意图,松了口气,又见鬼的听付子之没什么表情的称赞荼苦苦,“她很可爱。” 造了孽,付子之有天也会这样说,啧啧啧。 乌苟寿并不打算调侃他,因为事关荼苦苦的话,任他调侃出一个花来,付子之也能心安理得的点头,就说他是荼苦苦的小妾估计他也只是会生气,毕竟小妾跟原配是有很大分别的……呸,乌苟寿啊乌苟寿,何时脑子也这么不正常了? 这时候他发觉到风星海的目光在看着他,乌苟寿冲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准备开口。 风星海难免有点失望,虽然天狼族一向崇拜强者,可是强者一向忽视他,这是个让人觉得愁闷的问题,好的解决办法也有,就是自己成为强者。 可是风星海抖了抖自己的兽耳,他已经努力的在修炼了,身上的那股奇怪的感觉还是一直存在,他的娘亲说这是天狼血脉,也就是说没开启之前,这是一个桎梏。 而他因为这个天狼血脉,马上就要到了死亡年龄了。 自己才十六岁,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半。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她受伤了?被欺负了?还是你们遇到了灵兽?” 就在风星海期期艾艾的想自己生平的时候,头顶上空忽的传来一声清朗的问话,他又抖了抖耳朵,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可能不太喜欢啰嗦,所以就努力回想自己跟荼苦苦见面时候的场景。 最后他终于总结了这么一段:“就是那天,我在找下手的对象,死活没有看到一个,然后半夜三更听到了很难听的一阵笛声,啊不对,箫声,乱的我四个都麻了,所以我就想循着声音找找是谁吹的这么难听。” 乌苟寿听到这里没认出又是一声噗嗤,风星海没有管他,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面前的人才是先前跟他对话的人,身后这个给他擦个血跟要杀人似的人才是后来那个不好惹的。 他凭借着回忆又补充了下去:“后来我发现那是西边这地竟然是因为一个术法才传过来的箫声,于是我就从西头一直找到东头,看到了那位仙子的人,当时没多想,就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可以下手了。” 身后给他处理伤口的付子之手一顿。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凤素焱猫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机会?什么机会?”乌苟寿问。 风星海没有一点回避,直愣愣就道:“当然是偷玉箫的机会啊,只要我速度够快,她就追不上我。” 这话一出口可全是惊到了没事的两人,付子之还好,他回忆了一下荼苦苦手中的那些个武器,好像也是有个模样特殊的玉箫来着。 就乌苟寿都呆了,他好半会儿看着一脸认真不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死期将至的风星海,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你说你好端端偷她玉箫做什么,这身上的伤不会是被她打的吧?” 风星海也觉得自己背后那人身上森森冷意,他是半妖血脉,最是能快速的察觉到不对劲,所以马上将前因后果给两个人解释了一下,但风星海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身后那个给他擦了半年伤口的人还在冒着不愉快的气息。 终于,在风星海和乌苟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的时候,付子之将荼苦苦留下的药再次碾碎了两颗给他敷上,又毫不客气的把一团白色的布丢给他。 风星海停下和乌苟寿的话,坐起来迷茫的看着他。 “你自己绑上。” 付子之抿嘴,其实他有点弄不懂荼苦苦这团白色的布有什么用,就算擦伤口的话也不至于用这么多。 风星海就更不会了,不过歪头一想,应该是绑他后面的伤口的,所以他也勉强懂了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开始袒着上半身有些别扭的绕,还是乌苟寿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过去帮他。 就在这时候,付子之才像衔接上之前的对话似的,问风星海:“你说她自己一个人打跑了一个二阶灵兽?” 风星海点点头,付子之看了一眼地上的乌苟寿,忽的想起什么,面上一动:“你看清楚了那个灵兽的样子没有?” 风星海看是看的清楚,但是他很显然有点词穷,就勉勉强强的描述了几个特征:“体型很大,跟长蜥蜴似的,就是尾巴不长,身上也都是毛,没有鳞片,不对,有鳞片,在脸上周围都是鳞片,眼睛是红色的。” 乌苟寿帮他把绷带打了个结,闻声笑笑:“你说的那些估计是个灵兽就差不多都长这样,你就没记住他的显著特征?例如长不长角,身上带什么花纹,速度声音怎么样的。” 这话可给了风星海一个提示,他一下子打开话匣,把自己看到的了解到的全给这两个人描述了一遍,说的很开心,听的乌苟寿整个人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跟付子之又对视了一眼,面上故作轻松:“付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中毛白、貌白、千里魁的东西。” 付子之虽然同为青灵山弟子,可是乌苟寿早就发现了他的不一般,如果说荼苦苦知道的多那叫学识深厚,可是荼苦苦多都是书上看到的、付启讲到的、留影石上学到的,跟实践经验还是不一样。 可是付子之就不同,哪怕是稳如老狗一样的乌苟寿,跟他讨论一些独特事物的时候,付子之多半都能接的上来,所以现在他就养成了一个有事先看付子之,然后叫付子之跟他一起想的习惯。 不出所料,付子之沉思了一下,然后主动看他:“你是说——龙凤素焱猫?” 乌苟寿果断点了点头,付子之眉毛却越皱越深,他将目光看向瀑布顶,脸色并不好看:“这下是麻烦了。” 风星海并不明白,他也没有听过传说中的龙凤素焱猫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俩人的脸好像越来越黑了,气氛不对劲之际,他决定出声打破,“你们说的这个龙凤什么猫,是个什么东西?有麻烦了?” 风星海虽然敢主动开口了,但他为了自己生命安全起见,还是没有选择去跟付子之对话,他问的是乌苟寿。 起码乌苟寿看着短时间内并不想弄死他,他偷的也不是这两个人的东西,所以总得来说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乌苟寿不得不向他解释道:“龙凤素焱猫这种东西极易记仇,虽然算不上睚眦必报的行为,可是只要它觉得有能力打得过你,那么你短时间内都不可能过的太平,就算你到了修仙界它也能追过去结果了你。” 风星海头一回听说这东西,被乌苟寿一描述就傻了,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傻,还是有点理智留了下来:“可是刚刚我媳妇儿她的确把它打跑了啊,你们也别那么紧张,她一个人就能打跑一只,更何况我们现在四个人了。” “叮——” 风星海单手拦住了付子之的飞剑,他原本还嬉笑的脸顿时沉下来,身上原本筑基三层的气势节节攀升,隐隐有破筑基冲金丹之感,不,不对,这势太猛了,这要是一下子破开绝对不可能是金丹初期。 一旁瞧着的乌苟寿咦了一声,没有劝,就见付子之跟生吃了面前这风星海一样的黑脸,他抿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改改你的破称呼,一个只会偷东西的半妖,你配的上吗?” 风星海原以为付子之是想杀他,虽然他也不知道付子之为什么一见面就看着很不开心,尤其是对他的态度格外差,但现在这样一听,刚刚那层要破不破的气势被风星海“嗖”的一收,脸上笑意展开。 “我就是要叫,她肯定是在乎我的,不然为什么救我还拉着我走了一夜?再说了,你谁啊,你有我长的好看吗?你有她喜欢摸的耳朵吗?你会乖乖巧巧的做狼吗?切——” 风星海不怕死的将付子之鄙夷了一个彻底,听的乌苟寿那是一个……啧啧称奇。 偏偏付子之还真的不敢杀他,要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他要杀了这狗东西,那么荼苦苦也肯定不想再见他了。 付子之气结,偏偏无可奈何,就在此时,一直以胜利姿态微笑着的风星海额头上直接被人来了暴击,低头一看那人竟然是用花砸的。 不仅仅是风星海,就连乌苟寿身上、付子之的剑和付子之都被砸了,转头看去,是已经洗漱完了一身月白裙的荼苦苦。 不得不说白色裙子是真的挺有仙气,毕竟穿上以后,她还在上面那水前好好将自己欣赏了一遍,精神力探到下面正好看到两个人打起来的这一刻,她皱了皱眉,还是飞下来了。 “吵什么呢,还有你,只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真让这二愣子把傻子砍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他?” 荼苦苦一上来就兴师问罪乌苟寿,乌苟寿露出笑意,立马赔罪:“我的错我的错,我以为这两个人闹着玩的呢。” 荼苦苦是觉得自己越发不能相信这个人的屁话了,所以她也没有应声,翻着白眼走到付子之的剑前,她刚刚弹出的飞花根本没有用劲,就是给他们三个一个警告,尤其是付子之,她生怕他一个冲动就给风星海的脑袋撅下来。 “怎么回事,谈什么呢?” 付子之见她来了就收起了剑,对着地上的风星海瞥了一眼,荼苦苦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跟他已经练出来了的默契还是怎么样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事应该是风星海这个二愣子的锅,所以她又转头去看着风星海问,“你干啥了?” 风星海努了努嘴,矢口否认:“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我们在说你惹的那个龙凤素焱猫会不会回来,我嘲讽了两句,他就要嚷嚷着跟我比剑。” 说罢,还指了指神色诧异的付子之。 荼苦苦也看过去,她故作凶态:“是嘛付师弟?” 乌苟寿也满是看戏的姿态看着付子之,付子之接收到了他的视线,没有理会,然后在荼苦苦盯梢下乖乖的点了点头。 “噗嗤——” 这一声笑是荼苦苦没绷住笑出来的,然后她又板了板脸,对着两个人拿捏着付启的姿态教育了一番,连带着乌苟寿也痛定思痛,风星海都要准备好好做人的时候,荼苦苦说累了,也知道几个人都不熟,不是谁的脾气都是乌苟寿这样的,所以付子之跟人吵起来的机会很大,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停了嘴。 然后她将刚刚风星海抛出来的那个话题又拿了出来:“你们说的那个龙凤素焱猫是什么?” 风星海抢道:“就是仙子昨晚你给它锤跑的那个。” 荼苦苦点了点头,回了他一句:“我是青灵山剑修荼苦苦,以后叫名字就成。” 风星海估计没有听懂,因为他还是一口一个仙子的给荼苦苦继续解释道:“仙子我跟你讲,这东西欺软怕硬的很,特别喜欢报仇,小心它回头报复你。” 荼苦苦挑高了眉毛,就听那边的乌苟寿插话进来补充:“不止,这东西喜欢寻仇的一个原因是它身边会有一只伴侣,而且如果恰逢交  配期,那么一只雌的身边通常会跟着几只雄性龙凤素焱猫,如此一来,只要回头那只雌性龙凤素焱猫带点伤,那堆雄性龙凤素焱猫就会根据它身上的气味往死里追动手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听的有些玄幻,她磕磕巴巴的问乌苟寿:“那、那他们的交  配期是什么时候?” 乌苟寿一脸深意的笑了笑:“巧了,就是龙凤素焱猫独自走的时候,就是他们的交  配期。” “……” 荼苦苦觉得现在脸上该挂一个痛苦面具,可是她不能,她得稳住别慌,说不定那只龙凤素焱猫就是个公的呢,不慌。 就在这时,乌苟寿仿佛已经将她的想法看的透透的,他还是挂着他的那抹欠揍的笑:“忘了说,他刚刚说那只灵兽的体型很大,可是听过他的形容以后我发现它并不是很大。” 荼苦苦斜瞄:“嗯哼?然后?” “然后就是该补充的,我印象中雌兽的体型比雄性的体型是要小很多的,除了幼兽,否则在一堆龙凤素焱猫当中,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只是公的哪只是母的。” 荼苦苦已经不能对此说什么了,她不考了,她不考了还不行吗?! 只要离开了温岭山,那么防御阵一旦启动,什么龙凤素焱猫的,根本不可能追她到修仙界。 可是不考也是不可能的,就算主动放弃测试的机会,也得自己想办法在这里活过三天,三天后,空间打开,他们才能一起被接回去。 见她脸色不好,乌苟寿安慰了一句:“那也没事的,你看这不是还有我们吗,你要对我们有信心。” 荼苦苦叹了口气,不过脸上恢复了神采,苦中作乐道:“也对,这样说不定我们几个人的试炼任务都有着落了。”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荼苦苦委实觉得自己头疼的很,但她忽的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抬头:“不对啊,我昨晚怕他挂了,所以拉着木板走了一路,也没遇到什么灵兽堵我。”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一下子窜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出来的太快了,荼苦苦还将精神力覆盖在树林边缘,就算这人刚到树林边她也能察觉到才是,但是他真的飞的太快了,一下子就闯了过来,哉进风星海身后的水里。 荼苦苦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急着捅了捅一旁的付子之:“快快快救人。” 可是掉进水里的那个血人并没有就此沉下去,就算掉进了水里,他还是拼命的往上游,最后实在筋疲力尽,付子之见状马上给他捞了上来。 可是他上来后荼苦苦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皱了皱眉,不忍的拿出丹药准备给他喂下去两颗。 手却被那人拦住了。 他掉进去水里以后,勉强冲淡了他脸上的血,可是身上的血都是温的,还在滴滴答答,风星海把他扶在石头上,他拦下荼苦苦的手后,想冲她点点头,可是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就换为眨了眨眼:“姑娘……” 他说,气息可见的微弱。 荼苦苦看着他,就见他指了指后面,模样似乎有些急切:“快走,你们跟我碰了气息,它们会杀了你的。” 荼苦苦一愣,它们? 不过也只是不稍片刻,随着空气中越来越压迫的气息将近,荼苦苦放出精神力又收回,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忍的从这人的脚一直看到脸,这伤估计是救不回来了,所以她就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杀了龙凤素焱猫是吧?也就是体型不大的那个,它身上还带了伤。” 男人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荼苦苦为什么知道的如此清楚,他正想问问,可是眼睛里开始模糊了,男人使劲眨了眨眼,荼苦苦把他额头上的大口子下血擦了擦。 “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的,你们队伍还有人吗?还需要……交代什么吗?” 男人早也明白自己活不了了,所以闻声费劲的思考了一阵,破皮的嘴角动了动:“它们杀了寻寻,有机会,给我报个仇吧。” 说完,眼角氤出一两颗泪,竟然是眨眼间就这么去了。 荼苦苦自然没有忽视掉他手中还攥着的一个折扇,这可能是这男修的武器,但是上面的图依旧能看出来是人亲手画上去的,而且是日积月累不断填补的画,就刚刚掉进水里,颜料又晕染开一点,画中的女子男子被他身上的血染的脏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扇子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其他人见此并没有说什么,主要是其他人此时也没有这个闲暇的心思去注意荼苦苦了,因为——危险将至,这里的气息更加凝固了,除了自觉被他们三个围在身侧的荼苦苦外,谁都在屏气凝神,这将是一场苦战。 荼苦苦此时也站起身来,她又把精神力释放出来笼罩在这一方天地,马上就感知到了这里究竟来了多少头龙凤素焱猫。 东边有两头,差不多金丹初期实力,正对她的这面有一头,这头的气息让她感到心惊,毫无疑问,这起码是元婴了,就西边还有两头,应该是这里实力最弱的两头,两只都大概在筑基三层。 直到此时此刻荼苦苦才明白付启指的试炼难度究竟是什么样的试炼难度。 如果说筑基一二层被定为一阶灵兽的话,对于荼苦苦来说猎杀五个这样的灵兽并不难,可是从来这里到现在,她见到的灵兽多为二阶,排除掉那些不到一阶的,她甚至根本没有见过一阶灵兽在哪儿。 何况他们这些金丹以后的修士,完成了猎杀五头一阶灵兽的任务估计也不会给出高分,因为这里是仙盟大会,她猜测玄机夫子那个人给评分都是有相应条件的,对于他们这些金丹的修士还抢人家筑基的修士活干,肯定不会给高分。 也就是说,猎杀三头二阶灵兽这根本无可避免,因为评分差不多就这样了,而且这里的一阶灵兽真的是少,像二三阶的倒像遍地都是了。 “风星海受了伤,你去牵引一头最弱的,剩下的四头交给我们。” 风星海站在荼苦苦的右侧,他闻声不太满意,但是也只是哼哼了两声:“我这伤很常见的,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好。” 荼苦苦现在没心情跟他嘴贫,索性风星海也知道自己说的也挺荒诞的,所以干脆闭了嘴,拿出自己的一柄长枪,准备随时战一场。 荼苦苦拉下脸,微微动了怒,不过很显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这很常见,明明这就是一次试炼,错也不在她,可是她就是—— 难受。 想罢,她稳了一下情绪,一抬手就用了七成劲往东边的那两头甩过去暗器,暗器也算不上什么,只是一对匕首,这是荼苦苦出发前从付启那里顺来了。 就这一下过去,飞沙走石,充分彰显一个发怒后的金丹修士实力究竟如何,就在此时,正对她的这头龙凤素焱猫也动了,它大吼一声,竟然是直接吼的荼苦苦面前的几棵稍微细瘦的树直接被吹飞。 它猛地窜了出来,身子并不高,因为它长相就像蜥蜴鳄鱼一类的,只不过尾巴和身子很长,起码真正的倒竖过来得有两个小树那么长。 荼苦苦看着它眉毛越拧越深,正准备上前迎敌,付子之给她拦住,就听难得正了神色的乌苟寿道:“你去帮风星海,速战速决,这剩下的几个让老付拖住,我来对付这个。” 荼苦苦想了想,终究承认自己根本没办法跟这个元婴的差不多三阶灵兽打,她留下一句保重后就主动追着风星海的方向而去。 那边的树轰隆一声也倒下几棵,这炸出来的可不止一个,两头龙凤素焱猫叫嚣着出来,荼苦苦看见一个身上竟然填了伤,说不定是被刚刚那个修士打的,所以刚准备把这个交给风星海。 可是不论是风星海还是荼苦苦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灵兽根本不想理会风星海的打斗和试图掉开它的注意动作,一心要扑在荼苦苦身上,架势是势要将她撕成碎片。 荼苦苦心思一动,对着风星海喊:“它说不定就是昨晚的那个龙凤素焱猫,只不过后来遇到了那为道友,被他伤了又恰好逃了,所以才先找到的他们,然后将那位道友杀了。” 风星海点了点头,躲过了其中一头龙凤素焱猫的攻击,虽然衣服被那头龙凤素焱猫的尾风刮的猎猎作响,但比这更加看着心惊的是这一尾巴扫断了起码三棵树不止。 这动静看的人心惊肉跳的,荼苦苦不再耽搁,她转头看了看不知为何换成付子之一人对付那头元婴修为的龙凤素焱猫,抿了嘴,将自己的玉箫掏出来,又转头嘱咐风星海道:“我先杀这只,你拖着剩下的那只,小心点。” 风星海战斗起来也算有模有样,他冷静的点了点头,却比荼苦苦率先冲了过去,一枪刺伤了那只原本没有受伤的龙凤素焱猫,它被刺伤尾巴后果然震怒,模样简直和专门对着荼苦苦咬的那个别无二差,都是要活撕了他们才善罢甘休。 风星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勾起一抹笑,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一时间跟那个筑基三层的龙凤素焱猫战的不相上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压制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也不赖,她是金丹修士,又加上这龙凤素焱猫本就受了点伤,所以打起来毫不费力。 只是她的心底越来越感觉不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在心慌。 到这个地步的修士,可能多多少少都会感知到自己的命了,就像动物的第六感一样,只不过他们的第六感是真实存在的,修为越高,这传说中的第六感也就越强。 所以荼苦苦决心不再拖下去,手中的箫这时候耍起来根本不是箫,更像剑,她所挥出的每一招都包含着一层淡淡的剑意,所过之处皆有破空之音。 这只龙凤素焱猫体型小,昨天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打斗了一会儿后荼苦苦就以自己的全部实力将其一击毙命,她见风星海越战越勇,貌似不受伤口的影响,就赶过去挥了两下剑势。 风星海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忙,所以也就挂着那抹淡然的笑意赶她:“你去帮他们吧,你也看得出来,我这里根本不需要担心。” 这一刻风星海身上的气息有一种超然在外的气魄,无端的让荼苦苦一怔,不过也就是转瞬,荼苦苦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荼苦苦赶去帮忙的目标对象自然是付子之,这是荼苦苦第一次见他的全部实力,没想到自己跟付子之差距竟然是有这么大,他一人一剑所示出来的剑意比她强太多,对付这只龙凤素焱猫这么久也没有落于下风,荼苦苦试图从他们两个的交手中间插进去,但看了一会儿也找不到插手的空隙,就只好十分识趣的去了乌苟寿那里。 早就知道乌苟寿差不多元婴期实力,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掉在了金丹后期,但他一个人金丹后期应付起来两个金丹初期的灵兽也是得心应手,根本没有一点慌张和吃力感。 荼苦苦攥紧了手中的玉箫,她发誓,从今天起,自己也一定要努力修炼,否则白来一趟不算,她也不想很多事情在她面前变成无力回天。 乌苟寿见她过来了,猛的往后一撤步,笑着给荼苦苦塞了个任务:“这俩就交给你了,我去帮他会儿,否则再过会儿老付就被龙凤素焱猫给吃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面对主动扑过来的龙凤素焱猫也没有怕的情绪,直接抱着玉箫就往上冲了过去,大有今天不杀了她战斗就不会停的决心。 乌苟寿看了两眼,口中啧啧两声,听见付子之那边动静就扭身没再做停留的赶过去,而这次,他直接祭出了自己的棋盘。 棋盘一落,天地万物皆为棋子,生杀夺予全在他一念之间。 可能是因为乌苟寿的加入,龙凤素焱猫遇强则强,身上的气势竟然开始节节攀升,一时间跟这两个人交手也没有挂上一点彩。 荼苦苦见她面前的其中一头龙凤素焱猫想跑过去帮忙,敛下眸子,怎么可能让它得逞? 荼苦苦直接冲着这头龙凤素焱猫祭出一把匕首,虽然先前的那把被那元婴修为的灵兽给拦下,但是这次她离得近,出其不意间荼苦苦这一刀直接刺进去了这头龙凤素焱猫的尾巴里,刺得很深。 它大吼一声,原本是琉璃红色的眼睛已经变的血红,似乎是要从里面淌出两碗血,这龙凤素焱猫放弃了追杀乌苟寿,翻过身来就要杀了荼苦苦。 荼苦苦见她吸引火力成功,也就安心不再管其他两边的事,附身冲过去跟这两头龙凤素焱猫混打在一起,她不过也才金丹中期,对付两个金丹中期的庞然大物自然不可能轻松了,没多久身上就挂了彩。 但就在这个时候,跟付子之跟乌苟寿两人纠打在一起的龙凤素焱猫大吼一声,它似乎发现了自己追求的母龙凤素焱猫已经被人杀死了,所以发了狂,实力又是攀升到一个顶点,就连乌苟寿和付子之身上也接连开始挂彩。 “你说他们这些孩子能撑的过去吗?” 留影石外,这场几人的战斗自然成了一堆人的围观,虽然旁的弟子也有不少已经开始为猎杀灵兽的在行动了,可是四个人一下子战五头灵兽的这种场景可谓是今天试炼开始前的夺睛之笔了。 就看付子之跟乌苟寿的表现,别说旁的人,就连付启看了都在深思,付子之这小子……隐藏的挺深啊。 不过最让他觉得该注意的当然还得是荼苦苦,荼苦苦的表现并不是很出色,相比付子之和乌苟寿的实力,隔着一层留影石也看不出什么,可是付启有种莫名的预感,因为他见自己家的大弟子虽然受了不少伤,但是看表情似乎进入了某种境界。 当然,先排除荼苦苦吓傻这一说法,虽然她胆子一向小还好吃懒做,但危急关头还是灵活的很,根本不可能吓傻,所以——她这是要突破了? 付启眉毛一抖,又觉得不可能,自己隔着一个留影石并不能感受到荼苦苦身上的气息,所以一切也只是自己的臆测而已,荼苦苦身上实在古怪,如果真的要突破的话,在这样的场景下可能不太适合。 就在这时候,玄机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众人没注意到的前亭阁里,他不急不慢的推开一幅画,如果荼苦苦在这里,她肯定不会对这画感到陌生,因为玄机夫子手中的这幅画正是当初困住她和乌苟寿、祁仙三人的那幅画,虽然后来她也不知道画去了哪里,但她猜测过应该是被乌苟寿拿去了。 如今这画到了玄机夫子手中,他指着画中的一个瀑布,点了两下,语气不紧不慢抛出来的消息却让在留影石看着的几个长老宗主的心一颤,他道:“那个女娃娃杀的是两头金丹初期的灵兽,那两个修为还够看的小弟子杀的是元婴中期的灵兽,而那个半妖也杀的二阶灵兽。” 如今为止,玄机夫子的身份已经被大多数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让人肃然起敬,他说出的话不被人注意根本不可能。 闻声,众人的目光虽然出奇一致的愣了愣,但随即又各种看好戏、同情、嫉妒、羡慕的复杂目光投到同样坐在凉亭里的付启身上。 这付启也真的是太好命,竟然可以收到这么多优秀的弟子,不过要是换做弟子之间的评价,又何尝不觉得荼苦苦他们几个好命呢,竟然会被付启这样的前辈大能看上。 只是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在此刻响,房弘这两天蹦跶的比蚂蚱还要欢,放着自己弟子的情况不看,他就喜欢集结一些个小门小派的长老聚在一起看别人家的弟子,要是看到那些个大宗门弟子不幸遇害了,还会格外高兴。 恰逢这时候又会装作自己家弟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拿这个当借口,来膈应别人,房弘也算是短时间内直接出了名。 就连陆叁生和龙茴都注意到了他,只是没想到他这回跳脱竟然跳脱到付启的面前,就房弘而言,他也不太清楚上面的几个人是哪家弟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往人堆里一扎,看着上面的弟子评头论足一番,就会有人符合。 所以这次他又开始抛出一个谢谢弟子凶多吉少为话引,见别人都在看付启,他也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付启还在那里下着棋,玄机夫子还在看着他的画,就觉得没什么事,索性回过头来,见这次没人附和他,就有些不满的蹙着眉:“敢惹这么多灵兽,就这四个弟子顶破天弄出来的动静也够他们葬身兽腹了。” 这话倒是真的,就这大动静,多半会引来什么,虽然温岭山的灵兽多是开灵智,也都知道绕道而行的道理,可是那些常年窝在中层的灵兽更喜欢找寻受伤的灵兽下手,所以动静越大,引起他们注意也就越大。 就荼苦苦他们一行人,这一会儿摧枯拉朽的伐木工作,一会儿又是飞沙走石的清道夫工作,闹出的动静实在算不上小,如果这时候运气不好被其他灵兽误以为是灵兽之间的打斗而盯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在苦战的荼苦苦已经没有这么多想法了,因为她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就像现在,虽然身上挂了不少,法力也用了不少,可是她却身子轻盈,总觉得自己没了这两个龙凤素焱猫的纠缠马上随风而去了……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是随风而去,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何况对于现在的她,眼前的两个龙凤素焱猫根本不值得纠结似的,她就像那个元婴的高手,随意一拍就能给它俩拍的脑浆子都飞出来。 最先顶不住那个龙凤素焱猫进攻的乌苟寿退了一步过来,他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荼苦苦的方向,这一看不要紧,就是吓的魂差点四处飞了而已。 “小兔崽子你干嘛呢,醒醒——” 乌苟寿大喊了一声,似有所感的荼苦苦马上睁开眼,正好自己这时候一拍,就近将那个被刀伤了尾巴的龙凤素焱猫给拍飞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地异象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轰隆隆——” 这只龙凤素焱猫起码连着撞到了一大片树木后才停下,就在这时候,荼苦苦正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一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侧的那个龙凤素焱猫已经扑了上来。 乌苟寿早早就看她不对劲,所以才立马一喊,如今见荼苦苦有难自然就先冲过去帮忙,他没有压制自己的实力,同荼苦苦的那一掌一样,将第二只龙凤素焱猫也拍飞了出去,压倒不少树林。 荼苦苦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起码她觉得这个自己刚刚那巴掌跟乌苟寿的实力是差不多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呀? 乌苟寿过来上下扫了她几眼,眉毛松开,露出一个笑:“不错呀,打个架还悟道成功了,你找个地方晋升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说完,他又将不知何时收起的棋盘放了出来,天地之间事物为我所兵,一片树叶也跟致命一击似的冲击到龙凤素焱猫身边,只不过始终冲不破它身上的那层皮毛,简直是比一身铠甲还难打! 这时候风星海也终于等到了自己伤口愈合,不准备再陪着面前这个龙凤素焱猫玩下去了,就一枪断了它的脊椎骨,再一枪送走了它最后一口气,全程干净果断,杀灵兽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一幕也让外面的几个老家伙看到后眼睛一亮,没想到荼苦苦身边又出现了个不错的少年,这付启还真的是会挑徒弟啊。 面对多多少少的目光,付启一概不理,甚至觉得有点荒唐,荼苦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边出现几个男修怎么了? 关键是他们一个个这么菜,还跟荼苦苦这么有缘,就让付启莫名的不爽。 可能是做爹的以后终究是跟女婿一类的东西不好相处吧,毕竟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比祁仙或者昆仑山那小子有钱似的……咳咳。 他抿了口茶,茶香灌了满口,直接冲散了他刚刚这些想法,付启摇了摇头,果然人呐,还是喜欢乱想,就荼苦苦而言,以后能嫁的出去就行,怎么还能这么挑的,哎…… 荼苦苦恰好打了个喷嚏,她强忍着自己身体内的燥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跟灵兽战在一起的三人,虽然觉得有点绝望,可还是下定决心要去破了自己的金丹初期。 而这次的燥热劲头她太熟悉了,跟付子之第一次上青灵山后山戳死她的那次现形,不能说是差不多,只能说根本一模一样。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都金丹了还会化形的荼苦苦,忍着体内的怪异,将目光放到了瀑布上游的大河中,大河并不浅,可是透着一股清澈,她只希望自己在里面化形的时候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就好。 不然这下灵牌上的热搜铁定又是她青灵山荼苦苦。 什么#惊,那些年荼苦苦的身份# #付启为什么隐瞒世人的那些事# #荼苦苦那些做人的日子# 诸如此类,她想都不用想,现在的修仙界已经比以往八卦太多了,就荼苦苦今天化形被众人看到,明天无论是热搜还是饭局,她必须是那个人们津津乐道的八卦女主角。 虽然她也不知道付启隐藏她的身份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她甘愿被付启这样安排,付启这老头做事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一到上面,荼苦苦直接扑进了水里,她面色上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像坐在了热水锅里似的,水  很  深,她是站着的,恰好下面有个比较凸起来的石块,否则荼苦苦的脖子就要下去了。 但是这水流也很湍急,她将部分精力放在化解水的冲击力上,然后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帮助自己经脉里堆积灵气,自己腹中的那个小金丹也在疯狂的转动,所有灵气运转前都是通过它来分解开的。 荼苦苦并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又要化形了吧,很热,意识很模糊,除了抵挡水的冲击力外,她真的没有办法保持一个清醒的意识,只觉得自己天地灵气吸收的不够多,不够清凉。 对,也是事情到了现在起她才察觉到,只有把源源不断的灵气吸收进自己的体内就会减轻自己体内的燥热,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反正像她莲花妖的记载她一概看着不像她,所以单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荼苦苦已经放弃了。 顺其自然就行,对,反正很多时候顺其自然她就有了,例如上次的金丹凝结,再例如上上次的突破自己的经脉桎梏,重新踏上一条修仙路。 站在水里闭着眼疯狂吸收天地灵气的荼苦苦可能并不知道,她这一站,可谓是让人大开眼界。 原本在外面看戏的房弘等人突然就噤声了,原本要跟杀红了眼状态微妙的付子之不死不休的龙凤素焱猫也停了动作,直到被乌苟寿逮住机会一击毙命。 荼苦苦这一站,整个瀑布的水开始缓缓减少,在她的上空和下方各自形成了一个水漩涡和云雾漩涡,漩涡的震动并不大,甚至转动的格外柔和,紧接着,天上的一抹红晕被漩涡扯了过来,化作一只凤,水里的漩涡似乎也不甘示弱,它将水花小小的溅起,波动并不大,站在高处看不难发现这溅起的痕迹就是一条龙…… 天地异象—— 精疲力尽三人组纷纷席地而坐,并没有准备这时候上前去盯着荼苦苦,三人皆是修士,要想看清楚情况,小小的施法在远处就可以看到,最先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乌苟寿,他摇了摇头:“要不我们跑路吧。” 付子之冷眼暼过去,就连风星海也对这话产生不小的疑惑:“什么意思?”他们跑路? 乌苟寿指了指上面的荼苦苦,开始就着她这个情况讲起了从前:“实不相瞒,金丹以后往上每走一步都难,荼苦苦这才晋升了多久?” 付子之抿唇,风星海因为不知道也闭了嘴,继续听乌苟寿扯:“有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新号,反而更像是某个大能前辈把自己大号玩废了,所以下来练小号的。” 又花了点时间跟这俩人讲了一遍大号小号的意思,乌苟寿已经心累了,看着远处迟迟未散的天地异象,心里发愁。 “就这个情况看,她引发的这个天地异象肯定是跟她体质有关,何况你们别忘了,这里是温岭山,就我们原本跟龙凤素焱猫交手的动静已经不小了,如今再加上她这动静,我们几个不被这里的灵兽追死才怪了。” 风星海倒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有点羡慕荼苦苦在金丹升个级都能引发天地异象,这样虽然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厉害,可是……怎么说,就是那种气势在哪里,好看也是一种气势! “那灵兽一来我们大不了跑就是了,我交给你们我们族特有的隐匿术?” 付子之摇了摇头,乌苟寿给他解释:“荼苦苦她……也不是人。” 看着风星海张大的嘴巴,乌苟寿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身份,然后开始给风星海解释为什么他们都会因为荼苦苦而陷入危险,“你要明白,在温岭山这样的地方,强大的灵兽太多了,天地异象也往往都是这些灵兽引来的,而这些灵兽多半会有自己的地盘意识,地位轻易不会被其他灵兽撼动。” 见风星海点了点头,乌苟寿叹了一口气:“可是你看荼苦苦,她自己一个人在温岭山外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灵兽不可能注意不到,而荼苦苦又没有发出什么危险的信号,所以一般这种时候应该早就会被里面的灵兽给注意到,从而将她猎杀在未成为强者之前。” 风星海到这会儿大概是听懂了,他附和了一句:“这就是我们族分裂前常见的杀苗计划!” 所谓杀苗计划,那说起来都能算是一段家族的恩仇史了,他们天狼一族原本也是有些上下两个分支的,后来下分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死活要跟上分支对着干,然后就因为这事,下分支对待上分支的子嗣,尤其是杰出的子嗣从来没想过留活口,基本上每年都会进行屠杀,他风星海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被送去了族长这里,否则根本不可能从那样的地方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到现在。 所以刚刚乌苟寿一提起来,他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就是杀苗计划,把将来会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扼杀在摇篮里。 就荼苦苦如今引发的天地异象,也的确是过分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停,天地间的灵气似乎也开始有了变化,纷纷汇聚着涌向荼苦苦。 付启看了这下可是真的坐不住了,他一步闪到玄机夫子面前,玄机夫子依旧淡定的甩了他一个恭喜,眼皮子都没抬,可是付启却沉声的向他说了一下自己要干的事——“你要去温岭山?!” 玄机夫子这声可不小了,一下子引的众人的眼光又都看向他们两个,付启在众人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章 消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你去温岭山做什么?” 玄机夫子抬了抬眼皮,付启忽然觉得自己的友谊可能就要同他交代在今天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如果说要把我家女娃娃带回来你肯定会拦着吧?” 玄机夫子抬了抬下颚,不可置否。 付启缓缓笑开,那我肯定不是去带人回来的,就这样你还要拦着? 玄机夫子不想跟付启动手,这里除了他一个还真没有别人可以打得过付启,在这件事上,玄机夫子还真的犹豫了一下,可是这一犹豫也就差不多间接被付启换成了默认,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玄机夫子再感应到他的时候,付启的身影已经是在百里之外了。 玄机夫子一声冷哼,就付启这老狐狸,忙急了头了吧?竟然连传送阵都不用,这么急愣愣的赶过去也不知道是要把人捞出来还是真的就护护法什么的。 不过他这个弟子好像也真的是情况格外特殊了些,对于金丹的这个修为,算是大多数修士的一个分水岭了,有的人踏入了金丹一生都无法突破元婴,有的人勉强突破了金丹,也死死卡住在元婴里,再往上除非一切从头,否则根本没有可能修一个大成,更有甚者,是永远卡在了筑基,即使自己的修为无限趋近于金丹修士,可是始终不能踏进来这一个领域。 金丹是一个中间阶段,它算是一个修士将来能否成神成圣的前提标志,如果金丹修士有能力在突破每一小层的时候引来异象或者有能力比修炼到比别人更加出色,那么这个金丹修士起码得有八成的机会会顺利渡过元婴,半只脚踏进化身期。 要知道化神期在如今的修仙界已经算是一个天花板了,许多人修炼到化神初期就用尽了自己穷其一生的能力,哪怕再多的机缘、宝物,也实在不能让他们晋升突破,所以化神期高层对于现在的大部分停留在此的长老来说,也是穷极一生要追求的东西。 如今面前就要出来这样一个八成机会踏进化神期的弟子,如何不让人震动? 就是荼苦苦现在被付启踢出师门并且拉黑了关系,也绝对是几个家族门派的抢手人物,这么惊艳的少女,已经不是考量得罪不得罪青灵山的地步了,有机会肯定会被抢夺,这很正常。 而且荼苦苦的年龄才十八岁,年底一过上就要十九了,一个十九岁就有如此成绩的人,如何不让人羡艳? 这样一来,任谁都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荼苦苦陨落的了,付启只身前去,玄机夫子也只能看着,他是说过不能有任何外来因素插手弟子之间的事情,可是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也是个修仙界中的修士,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代天才的陨落? 想罢,付启已经直接破虚空而去了,他早已经跟荼苦苦之间有了神魂联系,如今在温岭山外围的地方轻而易举的找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状留影石外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付启去的快,温岭山里面的灵兽也没有注意到荼苦苦这里的情况,或许是注意到了,只是一个个躲在远处观望而已,或许是觉得没有到动手的时机,所以荼苦苦现在还是安全的。 可是这其中玄机夫子却皱了皱眉,最先道了一声不好—— 众人只见付启走到荼苦苦的身边,显然付启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只见他过去瀑布边轻轻一碰,霎时间无论是天地异象还是荼苦苦,甚至就连坐在瀑布下的三个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光影,一下子就被碰碎了。 付启惊讶的睁大眼睛,玄机夫子和众人也感到吃惊,其他人议论纷纷,现在付启的表情可算不上好。 “回来吧,她早被带走了。” 这句话是玄机夫子对着留影石里的付启说的,一般来讲留影石并不具备沟通外界的能力,它只是用来储存某些画面的东西,被特殊的阵法力量改变以后就会变成一种映射效果,仙盟大会就是用这种阵法来观察着弟子们的情况。 可是玄机夫子是到了那种无上境界的修士,就连付启也算是到了那种境界,虽然一些老一点的修士大多都知道付启是受了重伤影响过境界的人,但是不妨碍他也是活成了修仙界默认的神。 如今修仙界已经没有神了,那么付启就是神,付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花板。 荼苦苦消失了以后,付启明显在原地愣了两秒,对玄机夫子的话并没有听进去,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玄机夫子说的:“荼苦苦她太重要了,我若回去,指不定这次又要出现什么血雨腥风。” 说罢,他眼神坚定,竟然是准备要踏进温岭山的内层了。 玄机夫子看后有些失态,他面上并不显老,玄机夫子只是头发发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之感,但细看他连一个皱纹都没有,此时出声带有一种苍老感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你今天非要进去不可了?你要知道,温岭山已经多年没有打开了,你这一去无非就是把自己送进去,把整个修仙界的神给送走而已。” 玄机夫子不知道能拿什么话拉住他,他是跟天上跟四堂有关系的一个接点,他必须得坐镇在这里,失去自由的同时也平白多出来不少的约束,这会儿见付启实在上头了才微微动怒,付启一把年纪了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小弟子犯傻,他应当明白自己坐镇修仙界才能让整个仙盟大会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让有希望的几个苗子得到四堂的传承,然后共同面对接下来的预言—— 付启绝对不能走! 哪怕是丢失这样的一个好苗子,哪怕是他把荼苦苦当女儿养到大,他也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对仙盟大会的其他人不负责的表现,他今天的离开就是不负责,他若再走,就更没得说了! 玄机夫子盯着留影石中的付启,显然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导致付启犹豫到现在。 这时候玄机夫子又出声了:“朋友,回来吧,你的弟子命如何不是你说了算的,事已至此,你再想别的也是不可能的了。” 付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看错了,一瞬间总觉得他好像红了眼似的,但也就一瞬间,再看他的时候付启脸已经黑成炭块了,面沉如水,付启带着一脸的不甘心和无奈终于是应了玄机夫子的话,回来了。 就这时候,底下的人也都纷纷被这变故惊的先是一愣,而后彻底炸了锅——这算是什么事儿?付启的两个杰出的弟子就此陨落?能把荼苦苦悄无声息带走又瞒着所有人设下一个障眼法的手段究竟是谁才能办得到? 众人议论纷纷,可是对此依旧没有什么头绪,这其中看热闹依旧不嫌事大的人依旧还是有,其中以房弘为首,纷纷跑到众人前议论,付启这时候可算是真的震怒了,他想了好几个势力,都没有十分十的敢保证是不是他们带走了荼苦苦,或者……真的是温岭山里的东西? 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陆叁生和龙茴看他状态不对也不敢贸然上前来劝慰他,只能站的比较近,等房弘这个没有脑子的苍蝇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下子拍出去,这也全是替付启解决了一点烦心的事。 “你打算怎么办?我不可能真的一直守在这里,她对我很重要,何况我也不是四堂的人,没必要一直为了口头答应你的话真就留在这里给你干活。” 付启想了想,还是撕破了脸皮走到玄机夫子面前,玄机夫子知道他烦心,所以也就没有计较他现在的态度和话,只是抬了抬手打断了付启要说的废话,“你不用担心,你想找你小弟子我肯定支持,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人,以后很有可能突破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只要突破了,修仙界就会重新跟天上得到联系,到时候又何苦废这么多功夫选拔弟子进四堂这种事?” 玄机夫子收起画卷,叹了口气:“可是你也要明白,这一场测试已经开始,等结束后我至多为你放三天时间找人,三天后无论温岭山里会不会出来一个荼苦苦,这是你们的事了,我不会再插手。” 温岭山无论是上空还是地下,无论是长达几千米的山脉,几乎全部被封印了层层大阵,可以说是整个修仙界中阵法布局最多的一个地方。 如今的修仙界,除去青灵山那里大大小小的阵法,温岭山的阵法自古以来就是众人合力修筑阵法的地方,所以每次开启一个小地方的阵法都得几家合力,否则就会闯入其中出不来,进去时固然没有一点危险,可是出不来的时候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付启既然决心要找人,那他必须得在三天内,甚至说六天,就仙盟大会第三场试炼到结束的后三天都会容忍他进去干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陌生的地方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可是付启因为一些缘故已经没有办法开辟一个分身了。 所以他只有仙盟大会结束后的三天里只身去寻找荼苦苦,这期间没有帮手没有外援自己也没办法找。 每每想到此就让他一个踏入天阶的人感觉到绝望。 原来这就是一个站在高处的人会收到的为难,所谓高处不胜寒也就是如此了吧。 他好歹是一个稳重的人,对于玄机夫子的安排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疲惫的点了点头,只希望带荼苦苦走的人不是为了别的,哪怕是为了势力大增,应该也不会轻易杀了她那么简单。 只要荼苦苦活着,他就有机会找到她并且把她带回来,只要荼苦苦活着。 再说荼苦苦这里,她是身在天地异象间的时候被带走的,可是带走她的人貌似并没有想要伤害她还是怎么样,只是这人也不露头,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全身经脉被锁住了,甚至识海也被锁住了,困在一个算不上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就差不多发呆了几秒,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又被绑架了。 而且每次醒来在这种皇宫啊、大殿里的设定已经屡见不鲜了,没办法,可能这年头稍微穷点的人没实力绑架她吧。 荼苦苦猜测自己会遭受绑架的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那个天地异象,虽然她当时一直以为自己是化形了,后来到了天地异象的后期阶段,也就是吸收灵力的时候,荼苦苦不可能不窥视外界,也就是说她很清楚自己究竟惹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这事情而论她也是十分吃惊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地方时候,现在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哪一步的修为都被人给封了,还有什么可吃惊的,这世界上比她厉害的人事物多了去了,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做到怎么才能顺顺利利、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 荼苦苦可不觉得自己被一个牛逼的势力盯上是个什么样的好事情,她只会觉得自己这样子会很危险,有势力找上她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只不过也不知道这目的对于荼苦苦来说是难是易。 她还是没有放弃任何一个机会,醒了以后就到处转转看看,在自己能活动的范围里多瞧瞧也没什么错,只是这里风格诡异,这身下铺的毛毯都像是从什么高阶动物身上剥下来的皮毛,看着就很高级的样子,这要拿出去荼苦苦觉得自己应该能赚一座青灵山下的美食楼。 “这要是有个储物戒指手镯一类的就好了,也不至于最后身上被搜刮的一点儿不剩,或许还能偷点东西带走。” 荼苦苦嘀咕,完全是没有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一点担心,甚至她现在就等着人来接或者人来见,她能被送到这里好好的,就说明这里的人并不想她出什么事。 如此一来,荼苦苦也就习惯了这种绑架模式,而且已经开始在暗测测的想如何逃走了。 算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吧,头顶的天窗都已经露出星子的光了,荼苦苦还是没有等到人来叫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给她送点吃的,她现在心情十分差,十分差—— 饿的,委屈,生气。 这些人把她修为封了也就算了,现在还不给吃的,这意思难不成是想活活饿死她这一个少年天才不成? 可以的啊,人心险恶啊,不是人啊。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屁股底下是价值不菲的灵兽皮毛,整个宫殿也不知道暗处经过了什么特殊材质的镶嵌,自动散发出淡淡的月白光,并不刺眼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只有一种温和感,让人愿意沉浸在这种空间里。 可是荼苦苦不愿意,她已经快被这些人给饿死了,所以现在的心情根本没有美妙和沉静一说,她只有肚子里冒火,要不是自己没有了修为和不知道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她不出去——然后吃饱。 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召唤一般,整个宫殿的小侧门被打开,背坐着还没有修为的荼苦苦根本没有察觉到后面来了人,若不是婢女出声唤她,她就算这时候被人掐死也不知道。 荼苦苦警觉,回头看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这人,婢女似乎是很敬重她,就连请她走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大气不喘一声,生怕是吓着荼苦苦还是怎样。 她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自己既然能被这婢女当成一个胆子小的弱势群体貌似也没什么不对,她现在就是弱势群体啊,而且她胆子就是很小啊,不爱惜她爱惜谁。 就带着这样的想法,荼苦苦没什么压力的跟着婢女出了宫殿门,婢女从不走在荼苦苦的前面,顶多是身侧,路过一个宫殿弯道时就给荼苦苦弯腰引路,荼苦苦敛下眸子,暗道这里的规矩好似挺多。 不过她也不觉得这样很突兀,毕竟在一些宗门世家里保存着人修的那一套享受的大有人在,这里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想来跟那些宗门世家的也差不多,这次她被抓来也只能先静观其变,看看这幕后的人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荼苦苦跟着这莲步款款的侍女走了一段路后,忽的头顶没了建筑的遮挡,有了一个水道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歌声淼淼的水上古楼放置在眼前,要过去只能撑船,这池塘很大,一眼勉强到头,更遑论池子里种了不少荷叶莲花的,这月光一照就越大显得这地方美的不似人间了,这应该是那些天上才有的真正的气氛吧? 歌舞升平,仿佛被它一映衬就觉得盛世祥和一样。 水上的楼大约有三层那么高,从外面只能看到其中的点点橘色的风光,充满温馨和一种让人向往的感觉。 荼苦苦站在这里并不能看出什么来,就连一点声音都只能从那里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这侍女,见她不动,就开口问她,“你不过去?” 侍女摇了摇头,柔声细语的跟荼苦苦解释自己并不是上等侍女,是没有资格进去飞云楼的,所以只能把荼苦苦给带到这里,等荼苦苦坐船到了飞云楼的入口,自然会有上等侍女接应荼苦苦到顶层找她们家的主人。 荼苦苦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看起来这个地方的等级还挺森严,就连侍女都得划分个中高低,不是这主子太过无聊就是这地方根本不是修仙界。 她就算深知有些修仙世家也会搞这种东西,但是没有这么细的,反正她没听说过哪个修仙世家是还要弄人界那一套的,修炼的资源越来越少,时间都不够用,怎么可能还会弄出来这么多碍事的东西? 如果自己不是还在温岭山里面那么应该就是在别的地方了,难不成是一个从来没有出世的邪  教? 好像也没有,荼苦苦暗暗地想,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付启已经给了他很多接触到平常人接触不到圈子的机会了,如果不是荼苦苦猜错了,那么现在肯定就是不在修仙界。 不过这一切都得是荼苦苦上了这层楼后才能知道的事情,她看了看自己不知道何时又被人换的裙子,心情可能操蛋,但还不至于骂娘,也就没有闹,自己刚站上船,它就有了灵性一样载着荼苦苦往水中央而去。 近了以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听不明白这楼里的歌声唱了什么,仿佛他们的需要是一种……除了修仙界特例存在的? 船身跟木板微微碰头,荼苦苦顿了一下后就下了船,看着前面这个也是身着皎月衣裙、气质上却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婢女心生赞叹,她现在好像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自己要是个男修,这踏马得进来了个什么人间仙境? 连婢女都这么好看,这太犯规了。 婢女同样温顺的给荼苦苦行了礼:“客人请随我来——” 她将荼苦苦引进飞云楼里,才进去荼苦苦就差点被这奢靡程度给弄瞎了眼,刚刚的宫殿还好,毕竟一般宫殿修整的富丽堂皇她肯定是理解的,这现在连个小阁楼都得以灵石铺路,以仙株为景,只为了增加其中的一个好看效果,就不知道什么铸造的玉台上还有几个国色天香的舞姬,就连这背后奏乐的人抚琴的手法也不比清音殿的人差多少,听的荼苦苦神魂一送,暗叹其妙。 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底蕴、这手笔,不说它是什么家族类的荼苦苦根本不信,说不定是鬼界? 好像也不对,鬼界洗热闹没错,可是也不会这样奢靡,它们好像很喜欢一众人聚到一条街上逛街游行,又或者在某个酒肆楼店里玩些他们自带的小风俗,这种一上来分等级制的手法根本不想鬼界的作风,何况就算是鬼界能有这种地方的可能也就夜衍泫了吧?他一个鬼界之主没事得罪仙盟大会做什么,这人设根本不成立。 婢女将荼苦苦带到了三楼,她推开门楼眼神微微一缩。 第一百三十二章 糊涂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 眼前这人…… 荼苦苦眉毛一动,还是没有特意的去开口,她只是在这人微笑的注视下坐到了他面前。 他不开口荼苦苦也不开口,反正她不知道情况,所以荼苦苦就干脆听他说好了,大费周章的被风星海请到这里来,这是荼苦苦真的没有想到的。 她甚至没有想到风星海为什么之前不给她带过来,难不成是因为她破金丹小境界的时候才被风星海注意到? 然后再被他看上? 不要吧—— 荼苦苦正双眼放空想着的时候,面前这人一开口,荼苦苦就发觉了其中的不一样——这人不是风星海。 面前这个酷似风星海的人先是冲着荼苦苦笑了笑,气质上倒是更显得稳重一点,他将玉壶中的酒给荼苦苦倒了一杯,这玉壶中的灵酒不知道以什么酿制而成,这灵气感觉都要浓郁的散出酒杯之外了。 不过荼苦苦暗叹了口气,她如今修为被封,就算喝下这杯灵酒,依照她的体质肯定不会受伤,也肯定不会得到什么好处,顶多喝多了就倒而已,毕竟这酒现在对于荼苦苦来说就是一杯酒,普普通通的人间酒。 喔,说不定这度数也可能相应高点,也不知道一杯下去会不会醉。 面前的风星海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扯出一抹微笑:“这酒醉不醉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先一口饮下自己面前的那杯,荼苦苦也没有好拘束的,只不过她怕喝的猛呛着了,就微微抿了一口,甘甜味在舌尖化开,荼苦苦眼睛一亮,这酒不辣反甜,好喝! 然后她低头好似也发现了点什么,这印了花纹的酒杯好似也不是什么便宜货,酒再次被风星海倒满的时候酒杯上的莲花图逐渐展开,荼苦苦眼睛亮了亮。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没有特别多的拘束,没荼苦苦想象的严厉和刻板,他很随和的让荼苦苦饿了就吃,荼苦苦看了他一眼,不再犹豫,果真下筷如有神,哪怕风星海早就有所耳闻,见她这模样还是愣了愣。 荼苦苦发现坐在她面前的人愣神的盯着她,就蹙了蹙眉毛:“我能问个问题吗?” 她将一个桃花酥类的糕点一口吞下,看呆风星海的同时自己也差点噎死,最后还是风星海给她连忙递了两杯酒才冲下去。 荼苦苦觉得有点尴尬,扭头清了清嗓子,风星海这才开口问:“什么问题?” 荼苦苦想了想,就直言不讳的问他:“你跟风星海是什么关系?”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也一愣,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荼苦苦会这么问吧,所以自己想了想,就干脆跟荼苦苦承认:“我就是风星海。” 没想到荼苦苦根本不认账,她又纠正了一下:“我是说,不带玩替身啊什么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人明显愣了,他仔细的想了想荼苦苦话的意思,好像抓住了点东西,反问荼苦苦,“你是说在我之前已经见过风星海了?也就是‘我’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你难不成有个双胞胎什么的?他说他也叫风星海,我俩就是从偷东西打架认识的。” 风星海对她这话好像格外重视,就一挥手召开了刚刚带荼苦苦上来的侍女,在她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侍女低低一应,退了下去。 届时,他才重新给荼苦苦斟了杯酒:“我倒不认识什么风星海,我只知道这温岭山的天狼族里,只有我一个风星海。” 荼苦苦吃着吃着就傻了眼,然后呆呆的看着风星海:“啊,你说你是天狼族的风星海?这里是温岭山?我没有出去?” 面前的风星海点了点头,相对于她见到的那个风星海,荼苦苦觉得面前这个才是深不可测,也更有一种怀疑自己记忆错乱的感觉,可是唯一没错的就是她深信自己见过第二个风星海,不仅跟面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气息都是没有错的,对的,荼苦苦虽然没了修为,可是她是个妖,也可能是因为妖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她的感应同类气息是不会错的。 自从发现这个状况以后荼苦苦就没有放弃任何一次使用气息辨认记人的机会。 如果眼前这个风星海不是故意装不认识她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这个风星海还有个同族的兄弟。 想到这儿,她微微一愣:“你把我拐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周围的那几个人吗?付子之呢?乌苟寿呢?跟你一模一样的风星海呢?” 这下愣了的可不止荼苦苦了,就连风星海都被她问傻,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荼苦苦:“什么付什么?我?我为何拐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有,我不就在这里吗?” 荼苦苦也傻了,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这感觉不对劲,就感觉,怎么这风星海跟接不上话头似的? 最后,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荼苦苦朝他颤声问道:“你是......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风星海一脸平静:“自然是从林子里捡的。” “捡的?”不平静的反而是荼苦苦了,她死活是肯定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但是面前的风星海似乎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风星海,又似乎不是那个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暂且不提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被风星海捡到? 难不成是自己被人封印了修为后故意仍在温岭山里的?就是为了来个……借刀杀人,呸,借兽杀人? 荼苦苦也不为难风星海什么,只是现在他说的话还是不能让荼苦苦相信,风星海出现的太巧,荼苦苦被拐的不明不白,身边的风星海根本不存在,乌苟寿跟付子之也不知去向,这让她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接受如今的一个陌生的风星海的说法。 风星海见她一脸沉思也没有急着跟她说什么,反而对着荼苦苦温和的劝了劝:“倒也不用计较那么多,我把你救回来的地方就在妖族的结界口前,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不过你要信我,我对你并非有什么企图。” 呵呵呵…… 荼苦苦大概是能相信他口中说的没什么企图一说吧,她也宁愿相信自己掉进这地方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忽的,思绪繁多的荼苦苦一下子好像抓住了某个重点,她看向风星海:“你说这里是妖族?” 风星海的眸子近看才能发现他正常的时候是一个深紫色,藏的很深,在光线暗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眸子竟然是浅紫色,看着很神秘。 不过荼苦苦也就看了一瞬,还是风星海先低了头,脸上的笑有了一点深意:“对的,这里是妖族的东南部,我们天狼一族的统辖地带。” 荼苦苦不可置否,纵使心底有点慌乱,可她还是面上不显出一点,就笑了笑:“喔,原来这里是天狼族的地带啊,巧了,前不久见到跟你一模一样的那个风星海也是天狼血脉哈哈哈……” 对于这个说法风星海明显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并不觉得荼苦苦在撒谎,反而留心了一下把念头转到了翼狼那里,不过这一切的心思也藏的很好,没有让荼苦苦看出一点来。 他现在就是跟荼苦苦有些互相试探的意思,虽然他一开始就怀疑过荼苦苦是其他地方抛过来的棋子,可是见她前言不搭后语,也似乎对妖族极为不熟悉的样子,风星海就没有那么怀疑了。 其他族就算派个间隙和棋子一类的进来,也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像极了人修的妖。 不过风星海心思一动,他也没有试探荼苦苦的意思,就明着问:“你是妖界哪个部署的人?” 荼苦苦就是个假冒进来的妖,她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修怎么知道妖界的啰哩巴嗦的事情? 就算是知道也都是几百年前的记载了,她还能给风星海背一个妖族史不成? 当然不能。 不过风星海都直接明着问她了,荼苦苦也就真的准备半真半假的说了,她回想着自己在温岭山的经历,然后冲着风星海诉说了一段小白莲是如果过五关斩六将,一把心酸一把泪的活到现在的,最后还添油加醋的编造了点旁的进去,“我觉得就是文桉桉的事,她是跟我一起修炼的白莲花,然后有天得到了机缘比我修行早出一步,所以一定是她怕我修为追上她才暗中对我下此毒手。” 风星海也是个有着三房四妾的人,对此说法也没有怀疑的态度,只是觉得好笑:“你门两个小妖精就因为一个修炼资源在温岭山打了起来?” 荼苦苦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惟妙惟肖,真的是恨极了文桉桉的存在一样,然后继续半真半假的编下去:“后来的事情,就是我突破了,然后引来天地异象,中途被人暗算给带走了,醒来就是这个妖族的地盘了,我原本可能不属于妖族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个白莲花。” 风星海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了解荼苦苦的念头,擦了擦手,告了一声失陪后就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少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当然巴不得他快走,可是没了风星海的话她应该也会被送回去吧? 这一桌子吃的…… 她可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不,妖精呢,没有吃的会饿死的,吃不饱会饿的比死还惨的…… 风星海往前走了两步以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着恋恋不舍的荼苦苦,失声笑了笑:“你继续吃,菜应该在后面,我先有事就走了。” 荼苦苦如蒙大恩,乖巧且可爱的对着风星海露出一个笑,风星海面色愣了愣,但是旋即他又收回了表情,冲着荼苦苦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身后的侍女起码跟着他走了一半,这时候还留下了刚刚那个引她进来的侍女,她低着头跪坐在荼苦苦的侧面,也不说话,起初弄的荼苦苦频频侧目,但不知道她做什么,不过秉持着别人不开口我也不开口的态度,荼苦苦还是专心吃自己的菜。 很快,风星海口中的菜大概是上来了,随着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荼苦苦终于再次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山珍海味。 她没有动筷子,因为有人抢先一步给她布着菜,这种待遇叫什么她不知道,但起码觉得自己是这里的贵客的感觉是有的。 她端着婢女递过来的食物,扒了几口进嘴里,然后看着她主动交谈:“问你个问题哈,你们这里是天狼族,天狼,是哪个远古的天狼血脉吗?” 婢女就连声音和说话都被精细的调教过一样,荼苦苦问什么,她就温声细语的答什么,语气中并没有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荼苦苦赞叹一声,就听她答了一个是,顺便还解释了两句天狼族的特征和存在时间。 这个荼苦苦以前在书上也看到过,也就点了点头,她有点纠结,锁着眉头,不知道自己是该问一下这婢女关于妖族的其他事呢,还是不要问呢——毕竟问了可能会暴露身份,这不问吧,时间还长,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可能会暴露的更多。 横竖都是一个弄不好就挂了的结局,愁人。 她沉思了一会会儿,决定还是悄无声息的问上两句吧,于是她没什么顾及的吃着手中的菜,看似好奇的问她:“妖族的分支很多吗?你们家的…额,主人,对我好像特别热情?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妖族,我自打记事起就都是跟文桉桉两个人在池子里渡过的,后来遇到一个快死了的人修,他跟我们生活了一段时间,给我取名荼苦苦,给她取名文桉桉。” 婢女也不嫌弃荼苦苦在这话题上的唠叨,就依旧低着头布第二碗的菜,等荼苦苦问完了,她才轻声细语的逐一答道:“妖族是有很多分支的,差不多都是以方位分势力,大一点的,如天狼族,东南方位就只有天狼族一个地方,小一点的,如西南,可能会有一半的天狼族插手进去,他们那里是天狼族分解的势力之一,叫翼狼。” 荼苦苦大约是听的明白,就点了点头,不用让这婢女继续解释下去这问题了,婢女也就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解释下一个,“姑娘可能并没有来过天狼族,所以也就没有听过天狼族的一个传说。” 荼苦苦觉得有点不太妙了,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什么传说?”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婢女刚刚面上应该是出现了一个……欣慰之光。 荼苦苦就这样惊悚的听着婢女开始回忆:“我们天狼族的少主,魂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事要是算起来或许得说到翼狼族跟天狼族决裂的仇史上,但姑娘既然这样问了,奴婢就先谈少主的事。” “少主的魂魄不稳,族中的大管事就给少主安排各种亲事,因为他曾经做梦梦见少主捡到一个人,那个人的来历不明,可是给少主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也就是自那个人出现后,少主跟她的灵魂十分契合,能短时间替少主渡过困难期,如果两个人成亲了,那么少主的魂魄会在小天狼降生的那一刻附身到少主身上。” 额…… 荼苦苦听完这种老套的故事没什么感觉,这种话本子她前几年就看倦了,怎么肯定提的起兴趣,但是看着绘声绘色的侍女表情,荼苦苦没好意思驳了她美妙的梦,点点头,附和她恭喜了两句。 刚把一口不知道什么做的竹笋炒肉样的食物塞进嘴里,荼苦苦一下子顿住了,僵硬的回过头,面对着还一脸圣光的婢女勉强且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你说的那个少主夫人……她,她是……” 为了不想自己自作多情,荼苦苦很委婉的左右看了看,侍女这时候的表情就跟欠揍的笑脸一样,对着荼苦苦点了点头:“我想会是您,少主这几年娶了许多夫人,可是没有一个能缓轻他的痛苦,今天少主特意把您带到这里,应该就是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荼苦苦依旧在僵硬的笑,她饭都觉得吃不下去瞬间饱了,但没有错过婢女话中的中心主题,“好几个夫人、特意把我?你们少主以前没有带过别的…夫人来这里?” 咦惹,话题突然变怪了,荼苦苦挠了挠头。 婢女恭敬答道:“没有,少主也会把别的夫人带到这里的。” 荼苦苦一瞬间无语,也不想计较她口中的特意还是什么,就点了点头,对着她继续问:“那如果我也不是会怎么样?” 听她的话感觉这里的少主挺呆的,也不至于不是的话真的灭了她吧,单看风星海也不像这样子的人啊。 婢女笑了笑,但是荼苦苦总感觉她的这个笑是莫名其妙的,她不吭声了,过了会儿不知道是跟自己保证呢还是跟荼苦苦保证呢,“少主夫人您放心,您绝对会是最后一个少主夫人。” 荼苦苦见她实在是误会颇深的样子,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装傻充愣的笑了笑,没有继续问她这个话题。 而且关于这自己马上结婚这种事……怎么想怎么觉得荒唐。 她东西也不吃了,面对着面前的婢女询问:“请问你能把我这身上的封印解开吗?” 这既然不是她们少主下的黑手,那么这封印解开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果然,荼苦苦话音刚落,奴婢就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她面前,妖族的婢女可能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妖术,只见她没什么困难的就将荼苦苦身上的封印一点,而后丹田里源源不断的灵气开始运转,荼苦苦这才感应到自己的实力又上了一层楼。 就是这个感觉,她美妙的心情又稍微回来了一点。 可是很快荼苦苦就发现,依照自己目前的这个实力竟然连解开自己神识间的封印都难,她又不得不去求助了一下侍女,侍女这次也摇了摇头,还给她一个更加让人迷惑的答案,“这个封印跟姑娘身上的封印不是一个人下的,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封印,要想全部抹干净,恐怕少主一时半会儿也是做不到的。” 荼苦苦心一惊,这样的结果她是没有想到的,只不过而后她又觉得没什么了,人如今都在妖界里了,还会有什么更加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呢? 不过想起来,付启第一次说她出身的时候就是在温岭山里,温岭山又封印着妖界,有时候也不得不怀疑她自己就是一个妖界遗落出去的小妖怪。 但是这事无凭无据,荼苦苦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自己解答出来,更遑论下个定义什么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消失后外界那里怎么样了,付启看到了吗?在找她吗?付子之和乌苟寿呢?风星海又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种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事情是最让她怕的了,可是每每如此,荼苦苦觉得自己遇到的好似都是这样的事儿。 冲着婢女道了谢以后,荼苦苦被引着回了自己醒来的宫殿,她已经睡了一觉,现在吃的太饱,真的没有一点困意,辗转反侧过后还是决定要去外面走走。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大约是能的,只不过就是得很多人陪着而已。 打开小侧门,看着自己门口一众白花花的妹子,模样上跟修仙界的那些出尘的仙子肯定比之不及,但是这些侍女明显受过专业的调教,使得她们说话、行为上都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温顺亲和。 这看起来得有七八个人跟在她后面,她嘴一咧,认出来最前头的这个就是接引她去飞云楼的婢女,随低声问了问她:“你们这里的晚上还有宵禁什么的吗?这么多人在门口看着。” 侍女也低声给荼苦苦讲解:“姑娘误会了,这里是天狼族,规矩不多的,只是少主喜静了点,所以相较于其他地方天狼族从来不会设立乐坊而已,姑娘若是晚上想走走也可以让奴婢们带路,在前面给您掌灯。” 荼苦苦也不敢问不敢说的,心想那个飞云楼感情里面没有舞女歌姬似的,她刚刚可是才从里面见识了一番出来呢,一看就是风星海常待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池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心中的吐槽归吐槽,荼苦苦可是一句也没有说出来,更没有表现出来。 她佯装了解够了点点头:“这样吧,我睡不着,就让你一个带路在这里转转,行吗?” 婢女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会遇到其他夫人,这......不太好说。” 荼苦苦就疑惑了,这怎么遇到其他人还不好说? 见荼苦苦刚来的确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侍女想了想,附身在荼苦苦的耳旁给她讲了一段天狼族不成文的规矩,并且这规矩还是关于她们这些少夫人的。 原来,风星海收的后宫比她想象的是要多的多的,而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后宫剧,依照婢女说的话,风星海是对这些天狼族的少主夫人不感兴趣的,只不过是当初觉得她们很有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命定之人,所以一时间的感情就上了头,然后在一起了又发现人家根本没办法怀上天狼血脉,所以时间久而久之,这里的女人争强好胜的就已经收拾包袱走人了,要么还有等待奇迹发生的,所谓的奇迹也就是等风星海回心转意,但多半还是为了贪图天狼族少主夫人这个名头留在这里的。 而这些留下来的夫人,因为风星海根本没有理人的念头,也就导致了还留着的少主夫人每天都无聊的只靠炫耀自己来度日子,这些女人炫耀自己的方式也是把荼苦苦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没什么可炫耀的,就拿自己身边侍女的人数炫耀。 而侍女还偷偷告诉荼苦苦,说她被少主分配的侍女是最多的,荼苦苦笑了一下,没有表示什么,原来看着像是没有感情侍女也会计较这个,原来妖族的所谓少主夫人也跟人界的嫔妃什么有的一比。 荼苦苦大呼内行的同时也为自己深深的担心了一下,难不成要这样说起来的话,自己将来还真要在妖族这地方贡献了自己节操后后才能走? 不是吧不是吧,她真的是个意外啊! 站在原地的荼苦苦自己沉思了一下,原本都接过灯带路的婢女停下动作,来到荼苦苦的身边,“姑娘怎么了?可是需要带什么东西?” 荼苦苦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走罢。” 说罢,身边的侍女没有多问,走在荼苦苦的侧前方引路,荼苦苦本来也就是单纯想走走,根本没有目的地,跟着侍女的步伐不急不慢的在一堆莲花塘溜达,这里自然不是飞云楼的那个塘子,只不过布局差不多,池面很大,上面并没有修筑任何的通行之路,反倒是四周都停着小船。 荼苦苦还是禁不住问了:“为什么天狼族内会有这么多的白莲花和池塘啊?” 说着,她就近趴在低处的栏杆上摸了摸这花,果真不错,这花上附着的灵气委实过分了点,整个天狼族的灵气都像是汇聚在这里似的,如果不是这池塘子底是一处灵脉,那么就是这池子里的莲花都是用灵力特意养着的。 不过果然不出她所料,侍女答道:“回姑娘,是少主前几年特意种的。” 荼苦苦没有想多,她又问:“那这池塘是怎么回事,下面是一个灵脉还是用灵力特意供养的这水?” 侍女解释:“是天狼族主宫就建立在灵脉上的,不过东南这里不好养活娇弱一些的植株,所以少主就把两处灵力最浓郁的地方拿来种了莲花。” 荼苦苦点了点头,并且觉得这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干出来的事,毕竟她刚刚也探查了,这一池子的莲花就只是单纯的莲花而已,就跟外界的差不多,拿两处灵脉养荷花,怎么说都听着看着觉得这挺让人窒息的。 不过她肯定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就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我也挺喜欢小莲花的,看着就很好看。” 侍女笑了笑,这是荼苦苦第一次看到侍女露出来了别的表情,还挺意外,就多看了她一眼:“不信啊?我本身可就是白莲花精呢,喜欢同类肯定没有错啊。” 侍女又立马露出惊奇的神色,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姑娘真的是妖吗?少主为了这事已经和族中长老们闹了不愉快,若姑娘真的是妖,为何身上多是人气呢?” 荼苦苦对于她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她还是准备拿自己那个蹩脚的借口准备搪塞她,“我……” 这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脚步靠近的声音,荼苦苦正好是看着风星海来的方向,他过了回廊,不紧不慢的朝着荼苦苦这里走来。 那侍女给他请了安,风星海身后也跟着几个,不过这会儿他很想跟荼苦苦说说话,所以就不准备带什么人了。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 风星海的脸看着又柔和了一点,这里的月亮其实挺大的,而且每一个路段都会以特殊的石头铺就,所以根本不需要掌灯就能轻而易举的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荼苦苦跟着这人,其实风星海并没有带她去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只是跟着她乘船来到了池子中央而已。 风星海的侧脸对着她正好抬起来打量的目光,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这空间太小,也可能是知道风星海将来会对她图谋不轨,荼苦苦提不起什么欣赏的兴趣,也没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啊进入状态啊扭捏啊,就她这种老厚脸皮的人了,怎么可能。 只不过她也的确是不想跟风星海对上什么目光,最好连话都不说才好,她不能真的嫁给风星海吧?不能吧不能吧,这会死人的。 可是她也不敢直接明着跟风星海说:“我谢谢你救了我还回来准备了一个少主夫人的位子给我,可是我不想嫁给你啊,我他妈也不想遇到你啊”这种话,风星海会不会几巴掌给她拍死不说,就这妖族,哪怕真的得到了自由,这里是妖界,就如那个侍女所说,她身上多是人味儿,虽然她自个儿是闻不到,但是这样明晃晃落单的话,人生地不熟的她会被吞的骨头渣不剩也算正常。 她现在,既想得到风星海的庇护,又想早日回到修仙界,更加想让风星海发现她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女。 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它们都是有冲突的,荼苦苦没办法决定,也只能暂时这样苟着,自己现在无法脱身,更别说自己的几个伙伴的下落和真假风星海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她在这里兀自烦闷的劲儿,风星海正在试图找话题吸引那个或左顾右盼或盯着某个方向发呆的人。 “对了,我今天出去的那一会儿是帮你找人去了,如果真如你说的,你有几个伙伴还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话,那么他们几个同时出现在妖界被关注起来的几率不会很小。” 毕竟……如果是跟着荼苦苦一起来的话,他猜测那几个人会是人修,就算不是,人修的气味也会远远大过于妖气,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准备跟荼苦苦提起,有没有妖气遭不遭怀疑是他要替她拦下的第一个麻烦,天狼族的少主夫人不应该遭受这种质疑。 就算是人修又如何,妖界的封印都是人修造成的,这也直接说明了它们妖界太散。 风星海的这话一出口,果然马上得到了那个发呆人的注意,荼苦苦转过头来,先是为风星海的所作所为感到吃惊和诧异,然后又笑着跟他道了谢。 没办法,人家有这份心,自己总不能一直甩他一个冷脸看吧,荼苦苦叹了口气,如果风星海是他就好了…… 她的笑把风星海看的一怔,然后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如春风拂面,不知不觉间又让荼苦苦思想走偏了片刻,发现自己并没有就此遗忘掉祁仙以后,荼苦苦抿了抿嘴,脸色一时间又不好看了。 风星海见她不笑了,就以为自己的笑太假了,愣了片刻,他沉默的低头采了一朵莲花放到荼苦苦面前。 “你的本体是莲花吗?” 他轻声问,荼苦苦先是对着他送过来的莲花一愣,轻轻接过,就也低声细语的回了她一个嗯,“我原先并不知道自己是朵莲花,可是后来被人捡到了,拜了师,他告诉我的。” 她看着手中的花,突然想知道这个东西直接吃的话会不会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不过毕竟风星海在自己面前,荼苦苦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形象。 不让自己嫁出去的方式有很多,她还不至于这样子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咳。 见风星海半天没有声音,荼苦苦怕视线接触的会尴尬,所以也就没有抬头去主动看他,就继续像自我介绍似的,“没错,我身上的人气就是那个人修的,我跟他生活了十几年,我是他最疼的弟子,他是我最敬重的师父,原本我们就是在一个小破山上下下棋,喝喝茶,晒晒太阳,后来小破山上来了第一个弟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度突破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一直跟他讲到了差不多得有近一个时辰,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站在自己身前的风星海并没有动。 她疑惑的抬头去看,风星海正听的入神,一下子跟她视线撞了个正着,就愣了愣神,然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荼苦苦也在他这个动作下愣住了,很显然,这动作在才算得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用这动作实在太……冒犯了? 可是她没有说什么,风星海察觉到不太对劲也没有说什么,后来她就闭了嘴,不想再吐露什么了。 她也看得出来,这个风星海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可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凶恶之徒,荼苦苦的出现或许他也没有预料到,放她离开不可能,但是起码有一天她看的很明白,这个风星海绝对是能容忍她干出来的大部分事的。 不能说荼苦苦有这个自信心,只是她的感觉给的她很奇妙,风星海的表现也让她觉得很奇妙。 果不其然,风星海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能再让气氛凉了,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跟荼苦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算荼苦苦偶尔的发呆,他也不会觉得尴尬还是怎样,继续问他想问的。 直到聊到了吃食,荼苦苦一下子像打开了话题,风星海见此就更加卖力的向她介绍了,荼苦苦也丝毫不客气的在这方面跟他多多透露,修仙界的美食不能说让她吃了个遍,可是这些年凭借着自己走哪儿吃哪儿的习惯,荼苦苦的阅历已经可以跟的上一半的食修了。 不过修真界中的食修并不常见,就连妖界的食修在她向风星海了解过情况以后,发现妖界的食修也不常见。 可能是越特殊的群体越不常见吧,荼苦苦叹了口气,不过她又马上斗志昂扬起来,吃饭嘛,她又不是修道,来这么多束缚做什么。 “你的确不像是这里的人。”风星海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这里,是包括了温岭山的。” 荼苦苦知道自己已经透露的太多了,可是纸不包住火的,与其撒无数的谎来构成她的前半生,还不如一早就半真半假的主动说出来,很显然这个效果带来的效益也很好,风星海没有怀疑她其中的任何一句话。 “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妖族,或许我的本身是只妖,可是我没有这个兴趣从……妖界认祖归宗。” 荼苦苦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她还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祖宗是谁,难不成是扶绥? 那就不可能了,扶绥是仙,而且是个没有道侣记载的仙,她的仙迹在北域已经放置了好多年了,如今也没听谁说过他能安然无恙的进去又再出来。 风星海像是故意忽略掉她这句话一样,没有做出回答,不过荼苦苦也能理解,风星海可是心心念念想把她留在这里的,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 刚刚这些说辞,是说给风星海听的,可是很显然,他不听。 他不听,荼苦苦也没有一点办法,寄人篱下,不对,被人圈养的日子可能真的要来临了,她反而很不开心,以前是天天喊着想被别人圈养起来,不想活的那么累,那么受罪,天天该吃吃,该喝喝,这样不好吗? 然,等到真的被人圈养起来的时候了,荼苦苦又不是那么想体验了,原来圈养的前提还得是有个我愿意。 我身体上都愿意,我心里上的愿意,我精神上的愿意。 就这样又开启了跟风星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模式,最后风星海应该是又要忙什么事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是没有急匆匆的从水面上直接过去,荼苦苦怀疑他是很在乎这些花,才慢腾腾的从水中留出来的道撑船上岸的。 上了岸,风星海有事就跟荼苦苦道了一声先行而去了,留下来的侍女又好像都归了荼苦苦。 “……” 其实被这么一堆白花花的侍女给围着,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光荣和骄傲的事,荼苦苦也没有感觉出来自己的排面变大了。 就……很怪异,的感觉。 当然,这里的怪异自然也不是说荼苦苦感受到了这些侍女的监视还是什么的,就是可能加个前世今生的二三四十来年,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下子享受到了,就会不适应,极度不适应。 她一直过的是要么自生自灭,要么风餐露宿,要么窝被子里睡一天都修仙生活,可是这里是什么?这里的坏境内外都散发着一种人间和天上仙境那种传说中的逼格之气,荼苦苦这样活着就行的选手,是极度觉得不适应的。 可是那也没办法,往后还是得适应呐,唉——荼苦苦叹了口气,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莲花,还散发着幽幽的香味儿,感觉永远不会枯死一样。 可是她也清楚且明白,等这花上的灵气散尽了,它也就会枯萎了,真是伤感至极。 身旁的侍女见荼苦苦把玩着花出神,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想起少主的吩咐,她主动凑到荼苦苦的面前,“姑娘跟少主的关系真好,以往少主都是爱惜极了这里的花,如今您一来就主动折了一枝给您。” 荼苦苦何尝听不出来这侍女又是在夸她家少主对她用情至深呢,她面上佯装出些许喜出望外,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把她放到了这侍女的手中,“既然这么珍贵,你帮我养着吧,每日给它撒点这灵池里的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枯萎的。” 侍女没想到荼苦苦会把这任务推给她,也就闻声呆愣愣的接过了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荼苦苦已经往回走了一大段路。 刚刚这是给她们的少主引线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她也不知道,看不透荼苦苦只好叹了口气,认命的取出一个玉器将花给放进去,又弯腰取了些灵池里的水,这才打算去追荼苦苦。 荼苦苦有别的人带着走,而且来的路上就已经见识到了这里开阔的路段,虽然富丽堂皇,但也没有修仙界那样弯弯绕绕,基本上是一眼可以看到头的。 所以她也就将来的路记了个大概,回去的时候即使没有别人引着也八九不离十的能找到她睡觉的地方。 合上门,荼苦苦叹了口气。 还是不甘心,她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可是出去哪有这么轻而易举,就算逃得出天狼族,那么能逃得出妖界吗? 她不知道,但很希望此刻仙盟大会里有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希望有人能看到她消失了,希望有人来找找她。 她还没凉,她只是去了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而且马上嫁给一个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夫人的痴情男子——虽然风星海把她救了这没错,荼苦苦现在也感激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心情悬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就弄的她特别的难受和郁闷。 到这会儿,房间里是没有人的,可能天狼族的妖怪们也都喜欢私人空间一说,守夜的侍女都在门外,荼苦苦一个人坐在床上,借着头顶的天窗冥想事情。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荼苦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发现自己现在太丧了,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她重返修仙界的大计的,必须冷静下来。 现在她的法术回来了,天狼族里也几乎没人对她设防,风星海那个看着半傻不傻的玩意儿说不定再过两天,求求他就能把她带出去,只要荼苦苦记住了路线和准备好藏匿手段,逃走似乎并不是很难。 只是她现在唯一烦恼的就是自己对这里太不熟悉了,这妖界的修炼方式也和修仙界大不同,荼苦苦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从风星海身上感受到具体修为,她以为是风星海的修炼高深,后来侍女给她解开外界封印的时候,看起来也没有一点费劲,只是面对她头上的神魂封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有个怀疑的事情,她觉得这里的修炼方式肯定是跟修仙界大不同,如果不是风星海对自己的天狼族和一众侍女太过新人,荼苦苦还是不敢相信风星海竟然能放任一个元婴修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对,就刚刚,荼苦苦也不知道自己磕了什么药还是又悟了什么道的,总之,她原本金丹中期的实力,就随着自己坐床上盘腿打个坐冥思逃跑大计的时候,竟然会一下子给破了金丹中期,至今冲上金丹后期。 这还不够,金丹后期也就稍稍的停留了一小会儿,荼苦苦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她又一连的听到了两声“啵~”的声音,简单的像拔开瓶盖,修为一路上升,没有一点停留的直接踏进元婴后期,只跟化神期,临门一脚。 这个消息就…… 让她脑袋里真真切切空白了许久,实在也想不出来什么可以描述的,就只能愣着不断的冒出,“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的念头。 不会吧自己?她今晚被降神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联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震惊之余,荼苦苦没有任何犹豫了,她马上坐下来开始冲击自己的神魂封印。 一路悄无声息的攀升到元婴后期的实力了以后,荼苦苦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推算都是错的,这些侍女也都并非普通人,门外最弱的那个气息是靠近北方的一个,最强的气息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不过修为荼苦苦能感受的差不多,具体给她们分个阶段的话……嗯,好像有点难,说到底还是有一部分原因是这妖界的修炼方式跟修仙界的修炼方式不同的。 荼苦苦没再想别的,她已经看到了封印自己神魂的东西了,是个血阵—— 所谓血阵,就是以人血或者兽血为引,然后加上特殊的天材地宝和一些符咒之类的,再经过人为的手笔画出来的一些东西,血阵的用途很多,可是荼苦苦第一次知道它还可以用来封印别人的神魂。 元婴了以后哪怕被封了神魂,荼苦苦也是可以做成上帝视角,然后窥视自己的状态的。 她看到的就是一个更加精细的血阵,刻她脑门上,不大,看起来很精妙,可是只有当尝试用灵力冲击它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这其中的精妙和威力,画血阵的人让荼苦苦无端想到了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他。 忽然,她睁大眼睛,像是突然被惊醒似的,“白泽镇,蛇妖,异界空间——” 她恍然明白了,又觉得没有明白什么,荼苦苦并没有急着冲击自己脑门上的血阵,她下了床,赤着脚在地上来回走动,头脑中一片混沌。 她得回去,她必须得回去。 不能等了—— 荼苦苦又重新在原地坐了下来,开始凭借着祁仙的记忆破阵。 “仙某人啊仙某人,你别让我失望才好。” 在差不多半只脚进入化神期的修为之下,阵法被荼苦苦悄悄的破开了,她想,给她下封印的两个人实力都不一样的话,那么封印她修为的人本质上可能是并不想让她出事,说不定荼苦苦自己沉下心来的话也能破的开。 所以她才对于自己头上的这个封印特别重视,如果破开的话或许那人就知道荼苦苦现在能跟外界求援了,这样一来容易打草惊蛇,荼苦苦现在做的就是悄无声息的出去,然后给这个幕后之人好好的上一课。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就在她消失的这几天,付启没有分身,又不能离开萧家,整个人暴躁的程度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 索性,他还是一个稳重的人,只是模样上憔悴了点,看着骇人了点,别人问他话的话还能好好回答,不过这样了,也没几个真来付启面前找不愉快的人。 连陆叁生都躲得远远的,只不过倒是付启主动找上了他,不止他,就连萧家的萧嘉年也被付启一嗓子给吼了回来。 毕竟是托人办事,付启面对此刻的萧嘉年和陆叁生,面色看着也好歹正常了点,坐在付启对面的两人一个对眼,并不觉得付启这现在就是正常了,萧嘉年喝了口茶,“这……付兄是想让我们找出点人去温岭山找弟子?” 付启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我记得箫兄的儿子也是消失的人之一吧,他那样的好苗子,连我都想收做徒弟,你不找一找人的去处,这对他已过去的娘也不好交代吧?” 付启还是知道一点事的,所以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萧嘉年的软肋,话中徒弟的意思就是付启的明示了,只要他找到人,无论有没有荼苦苦,付启都可以收乌苟寿为徒,这样的一个好处实在太大,萧嘉年怎么可能不心动。 所以三下五除二,他没有再继续犹豫,答应了付启的话,“不过,”萧嘉年看着付启,神色凝重,“付老哥你也知道,温岭山那种地方,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半都被四堂安置在了这里轻易不能跑,这样一来能去的人自然而然也就……” 付启自然知道他的为难,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只得露出一个笑意,冲着萧嘉年点了点头,“无论结果如何,还是先谢过箫兄。” “哪里哪里。” 这种事情毕竟也是事出在萧家地盘,真要大会后追究起来,萧嘉年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会儿拿付启一个人情还积极去找人,萧嘉年怎么可能不上心。 他先走一步,也不知道付启陆叁生保证了什么,他一脸轻松的出来,马上联系了自己家的底蕴,开始全部去往温岭山找人。 这找人的同时,荼苦苦也在宫殿里整整破了一晚上的阵,太过邪门,但是就算邪门还是被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她神魂归位的那一刻,荼苦苦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自己的识海早已经踏入了传说中的化神期,相传金丹的识海可凝聚出江河,元婴的识海可凝聚出星辰,化神的识海已经能开辟天地,再入仙的话,识海自然是无穷无尽的大,自然也可以开辟出更多的东西。 她在识海里看到了很多东西,又觉得没有很多东西,无非是山河龙灵、树和自己的记忆一些东西,荼苦苦想了想,就念头一动,果然出现一张桌子在自己面前凝聚。 她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本体,这种强度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现在有了元婴的实力,她才真的感受到了自己识海一旦笼罩出来,这个地域空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怖的情况。 但是为了防止天狼族别的人注意到这边,荼苦苦自然是没有放出自己识海的。 她开始试着循着自己识海中的那几条“线”,期望能联系自己能联系到的一切人事物,她现在建立了神魂联系的只有三个,一个祁仙,一个付启,另一个并非付子之。 荼苦苦念头一动,就把第三条线的联系给拨动,山河龙灵出现在她眼前,它的身体似乎变的晶莹了起来,质感看着很强,跟她不远处立着的树差不多。 山河龙灵还是在休眠,荼苦苦觉得是时候了,就干脆把它弄醒。 醒了后的山河龙灵显然是有点迷茫的,荼苦苦又废了半天功夫给它概括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和遭遇,它用自己已经长长一节的爪子揉了揉自己的龙鳞,“这样啊……” 山河龙灵在她的识海中灵活的转了个身:“我若是以前的实力,倒真的可以祝你撕裂虚空,直接把你带走,可是现在的话撕裂虚空这种能力也就只有化神期的后期才能办到了。” 它见荼苦苦面容露出纠结,就解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说的这个地方这么危险,正常人进来不得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荼苦苦当然知道,她是知道付启有旧伤的,所以也就在考虑如何联系付启,又如何让付启毫无压力的把她带走。 这其中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自己逃出天狼族或者让风星海把她带出去,不仅仅带出去的是天狼族,更要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到温岭山里,这样一来的话,她能被付启带走的机会是十分大的。 她并不知道现如今妖族的实力如何,付启纵使在她看来已经十分强大,乃至到了天花板的修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绝对不可能单挑一群妖界的强大妖兽。 正在荼苦苦还在凝神苦想的时候,这边的妖界明显过去的慢,付启那边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萧嘉年的脸已经黑了不少次,不是因为去温岭山里的萧家人死伤惨重,而是他们还从里面带回来了一个确切无疑的消息—— 妖界的结界已经完全打开了,现如今,温岭山里不止有妖兽,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妖在作祟,不过幸好当年众人封印妖族的时候也是花了血的代价,温岭山的封印跟青灵山的封印一样重要,都是层层大印叠加,一时半会儿就算里面的妖想出来,也出不来的。 可是这也真的就是一个时间问题,妖族出来,第一个开战的肯定是跟人修,当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如今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只有他们老一辈的还清楚一点缘由。 第三天,荼苦苦这里才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没有急着去联系付启,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跟那个已经不会回应的祁仙说了许多许多事情,她也察觉到了这里的时间过的慢,所以一天无所事事的观察了天狼族的布局,也没看出个什么来,但是晚上的时候她见了风星海一面,谎称自己有个习惯,他既然真心实意要娶了,就得只身带着荼苦苦去一趟温岭山,拜一拜自己师父的墓。 付启被她偷偷说死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只希望他将来不会怪她才好,荼苦苦吐了吐舌头,风星海答应的速度超出她的预料,但是他也提了一个条件,“回来就跟我去拜见族中长老,三天后成亲。” 对于这个说法荼苦苦点点头,大不了自己就再弃马甲一次,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她荼苦苦不抛也得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就这样的,没有什么意外的拿到了风星海的承诺。 荼苦苦下午回去心跳还在加速,她必须得联系一下付启了,哪怕这次两个人都可能危险重重。 假使出去了妖界,到了温岭山,那么危险就不是妖界带来的,而是整个温岭山的妖兽。 付启若动手,他的气息肯定会引得不少妖兽的关注,会不会轻而易举放他们走还是另一个说法,现如今能不能马上联系到付启也是荼苦苦担心的。 她最开始联系的是祁仙,可是祁仙没有任何反应,毕竟是相隔两个世界,祁仙的世界和她的世界。 不想了——越想越烦。 修仙界的第三天,萧家的一位长老从一处隐藏的峡谷找到了重伤的付子之和乌苟寿,没有看到风星海。 付启和玄机夫子直接亲自给乌苟寿疗伤,不是付子之不陪,而是他伤的重,第一时间救治了也不会马上醒过来,乌苟寿不同,他在两个人灌输的灵力下马上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付启和玄机夫子,他还想拜一拜,就被红了眼的付启一把掌摁下去。 “你别给我动。” 付启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你快说说,你们那天遇到了什么,谁伤了你们?荼苦苦呢?” 乌苟寿眼珠转了转:“或许是…妖族吧。” 付启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妖族。 看来不用等妖族过来算账,他直接过去就好了,玄机夫子拧着眉毛,第一次脸上的淡然表情消失,他还想劝一劝付启,可是付启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立住了。 这头荼苦苦正在疑惑,虽然付启没有应答,她还是不放弃的一遍一遍叫他:“师父,师父,我是荼苦苦。” 半晌,那头付启颤声过来:“我在……” 荼苦苦自然是知道他肯定担心不少,所以没有任何啰嗦,简言而之安慰他,“师父我没事,我觉得现在你有事。” 付启哪怕听了她的几句话安心不少,可是心还是悬着的,他直接大吼,“你他妈少给我废话,你能不能正儿八经的了?!” 荼苦苦也知道他现在脾气暴躁,为她担心嘛,她也就收起自己的不正经,跟付启又谈了一些,最后付启愣住,不过对于荼苦苦的说法觉得有道理。 “这样说的话,你只管把他引出来就行,你放心,就妖界那个结界口,为师忘不了。” 付启说这话的时候荼苦苦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听声音就觉得他有点失落的样子,荼苦苦反过来安慰他,这意思被付启听出来了,他嘲笑荼苦苦,“自己都差点跟人家成亲去了,还有空在这里安慰我,你还是先去成个亲吧。” 荼苦苦感觉被他侮辱了,所以撇了撇嘴,“师父,刚开始声音颤抖的那个状态不在了,听着还真的很担心我的嘛,再来两句。” 付启又让她滚,不过两个人都不想切断这联系,荼苦苦笑嘻嘻的不要,她正好困了,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没有睡意,正好付启来了,所以她也就安心的想睡一觉。 “对了师父,你留意一点时间再过来,这妖界的时间我明显就感觉出来它晚。” 付启当然知道,他哼哼了几句,没有让喋喋不休的荼苦苦住嘴,过了会儿,荼苦苦都快睡着了,她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跟付启叮嘱,“师父你要小心一下,最好不要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什么人……” 说完,她发现自己破阵真的废了太多的精神,控制不住的睡过去了。 付启已经开始暗中排兵布阵了,他通知了青灵山剩下的人,务必要给荼苦苦一个安全回来的环境。 不过他还费了一部分精神之力看着荼苦苦,只是这会儿荼苦苦也不跟他说话了,让他感觉到这有点意外,就叫了两声,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荼苦苦,“别喊了别喊了别喊了,你再喊叫醒的就不止有我了。” 山河龙灵揉了揉龙肚子,这识海里的一切都很奇妙,它跟荼苦苦的识海有着不可细数的关系,自然而然也能间接接触到付启。 这会儿荼苦苦休息,乱醒的人自然只能是它。 这是付启第一次看到山河龙灵,有着不确定它的来头,两个人互相试探了半天才让付启整明白荼苦苦不在他眼前的这些日子都遇到了什么机缘。 这也是他的错,这个年纪,谁家弟子不在师父眼前呢? 付启跟这只老练的山河龙灵聊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跟荼苦苦切断神魂联系,最后还是不舍的切断了,这已经是大会的最后一天,他的出走让玄机夫子没有任何意外,只不过这里付启竟然要主动拉上他走。 这种求人办事可不是付启能干的出来的样子,不过玄机夫子转念一想,付启这些天都已经求了多少人了,多他一个不多的,随即失笑的点了点头,“你有那丫头的消息了?” 两人出来萧家之后,也是玄机夫子第一次主动问他,付启这面色明显看着好了起来,他也听到了付启动用青灵山的事,觉得除非是青灵山那边出动了人力带来了荼苦苦的消息,否则,怎么可能见付启有这般好脸色。 付启点了点有,还是没有跟他过多的解释什么,自从有意无意的听到荼苦苦那句叮嘱,他也上了心,就决定带着玄机夫子一个人进温岭山。 就他们两个老家伙,总不可能真的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挑这时候打一架,灵兽好斗没假,可是也得是挑自己斗的过的,而最里面那些灵兽全部都是开了灵智的,就现在而言,它们再蠢也不会真的上来找付启和玄机夫子的麻烦。 自己的地盘每天岌岌可危就算了,灵兽们更关心自己的地位和命。 玄机夫子跟再急寥寥的付启身后,两个人的速度已经快的寻常人看不到,就算元婴修士在这里也只能睁大眼睛看到两个人的残影而已。 他摇了摇头,觉得付启是想徒想疯了,这里若真的有荼苦苦,怎么可能还活的下来? 这里已经接近温岭山的内层,已经是中层的深处了,远处近处都是不断的兽吼,肉眼可见的一座体型庞大的兽,被一个蜈蚣样的灵兽给几下切断,身体内的鲜血直接挥洒在一片林子里,溅的那山头都成了红色…… 玄机夫子跟在付启后面面色不改,他已经好久没有踏出过四堂,更受制于天地,别说好好看看这修仙界了,就算是看看这萧家一块都难。 这次跟着付启这看东西闹,纯粹是给他一个面子,反正仙盟大会以后自己也会马上回到上面了,这下面的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正想着,刚刚那蜈蚣竟然抛弃了手中的灵兽,一眨眼就到了两个人面前,玄机夫子还没有出手,付启一个毁天灭地的巴掌过去,他是剑修,随意一掌过去竟然也把这蜈蚣拍的直接丢了半条命。 它足足有百米的身子被付启拍的七零八散,就算是玄机夫子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他在下面的实力受限,没想到付启受了伤实力竟然也这么强。 付启停了停叫,明显是嫌弃这灵兽妨碍了自己前行的速度,就看也没有再看它一眼,直接闪身往前飞。 玄机夫子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或许小一些的后辈,一时间恍然,要是付启的修为还在,就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上面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可惜了—— 付启并不知道他自己搁后面脑中又乱想的什么,在中层的深处带着他来回找了两圈,玄机夫子还疑惑他找什么,然后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结界。 妖族—— 他差点忘了,妖族的结界是在中层里的,也不能说是中层了,毕竟再往深处就是温岭山中央地带,也就是那个传说中跟北域有得一拼的人间禁区。 人间禁区算不上多可怕,可怕的是那里的环境恶劣,而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还会生出活在那里的灵兽,这才是更可怕的东西。 难不成付启是疯了,想闯妖界? 在玄机夫子看来,现在的付启只身带着他去闯妖界无疑是找死的状态,甚至跟进入禁区也差不多。 不过一会儿,付启就停在了一个树头上,他不动了,玄机夫子也就站在另一棵树干上看着他动作。 他也不明白付启现在的状态是在做什么,跟入了魔一样,可能丢失一个荼苦苦这样的弟子的确是让人心疼,可是生生逼疯一个这样的人,还是有点荒唐的。 付启并不知道玄机夫子已经觉得他疯了,他只觉得现在在的这个位置十分好,他回头锁定了玄机夫子的气息,给他传音,“你现在得帮我一把,过会儿这里面说不定会出来强者,我保荼苦苦,你杀那妖。” 玄机夫子虽然对付启的这话感到震惊,他已经确定了付启肯定跟荼苦苦有了联系,只是没想到荼苦苦竟然被拐去了妖界。 那这个忙他不得不帮。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受伤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就在付启等待着荼苦苦那边来人的时候,荼苦苦这里也出了一点问题。 她知道风星海出去很有可能被付启杀了,虽然她也央求过付启饶他一命,可是这毕竟不是小事,付启能不能放过他这还得另说。 不过荼苦苦一边觉得他罪不至死,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该心软,风星海救了她,可是那态度对她来说也是没得逃,她得嫁给他。 对于有些人来说,强迫就是犯罪。 这不,她出来的时候,特意凑近风星海,用自己元婴后期的法力,在他衣袍上依葫芦画瓢的弄出来一个防御阵。 这是风星海第一次知道防御阵这东西还可以这样用。 他惊奇的看着耐心给他摆弄的荼苦苦,眼神中一下子满是她,荼苦苦看到了,并没有为此做出什么反应。 对于风星海来说,这种喜欢叫深情,对于荼苦苦来说,这种喜欢可能叫廉价。 他风星海的爱太过普通,或许在她之前,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女子被风星海这般注视过了,每一位都是这般痴情,每一位都是落的一个单相思的结局。 所以风星海他的感情,太多太杂,说不上花心,但也绝对不是深情。 她佯装满足的给风星海披上衣服,看着他开心的接过,风星海想碰荼苦苦,被她悄无声息的躲过了。 “该走啦,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快走就是了。” 风星海一早就听了荼苦苦这话不下十几遍,他还以为荼苦苦在担心妖界外面的温岭山,想了想也是有些许危险,不过他又神秘兮兮的对着荼苦苦讲,“放心,就算是遇到了一个化神期的灵兽,我身上的东西它也绝对不会伤到我,而至于你,只需要躲好就可以。” 荼苦苦笑而不答,她怕付启下手太快,所以才给他画了阵法,就是为了抵挡一击,这样就有时间找到自己的底蕴逃走了。 她看着风星海,发现自己的确对他没有讨厌没有感激的情绪,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挺好的。 没有特别的心思,没有别的目的,只为了自己活下去,荼苦苦并不觉得利用了风星海的感情有什么错。 荼苦苦这是第一次跟着风星海踏出天狼族的一个院门,这妖界的灵气比修仙界的灵气更加浓郁,而且随处可见的都是半人半兽的妖。 就连风星海,也是有个兽耳朵。 就荼苦苦一个人类模样的妖,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萌生出了一点点……觉得自己不属于妖族的念头。 可能是人傻了吧。 到了一处传送阵,再睁眼的时候,荼苦苦发觉自己已经出来了,兽吼声不绝于耳,这种周身皆是危机重重的感觉,让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没错了,她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付启直接一巴掌拍了出来,他速度也快,荼苦苦只觉得自己后衣衫一紧,人已经被拽着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身边。 玄机夫子…… 她面上一喜,没想到付启速度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而且还竟是这般轻松的把她捞了出来。 再回头看风星海,荼苦苦只来得及看一个他的脸,他似乎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但是付启已经打了过去,他身边没了荼苦苦,付启怎么可能下轻手,才两招后,风星海就被付启给送走了。 当然是退回妖族,付启好像是看着打的挺猛,可是也是留了几分劲头的,荼苦苦松了口气。 付启来到她面前,荼苦苦正要朝他扑过去,可是眼前一黑,直直的栽下去。 恰逢这时候兽吼声大起,玄机夫子面色一凝:“这个气息,得有化神了。” 付启正把荼苦苦接住,玄机夫子看了他恍惚的脸,摇了摇头,“带着她先走,我打个架。” 付启自然不能扔他在这里,笑着问:“你打得过吗你?” 玄机夫子哼了一声:“打不过也不会死,怎么,你还要在这里陪我合个墓?” 付启当然不想陪他睡在一起,他捞着荼苦苦,留下一句:“小心点儿啊。” 之后便连影都看不到的走了。 玄机夫子笑着摇了摇头,又将他的山河卷画铺开第二幅,画中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龙,他催动灵力,画中的龙就直接冲了出来,跟刚来的一头蜜罐模样的小兽战在一起。 再说付启这边,他走的时候不打算惊动谁,回来的时候也没打算惊动谁,给荼苦苦全身上下用灵力测了个遍,探查到她修为,咦了一声,“奇怪,这修为怎么有跌境之象?” 所谓跌境之象,就是指一个修士的修为大幅度跌落,可是依照付启的认知,荼苦苦就算破金丹初期的时候引来了天地异象,或许能一举让她破了金丹冲上元婴? 可是也不至于到了元婴后期。 荼苦苦这个境界跌的,到了金丹中期大圆满,眼看马上就要金丹后期了。 没理由跌成这个样子。 付启摇了摇头,然后又给她输送了点灵力,最后才想起来玄机夫子和萧家陆家青灵山一众人,大赛已然结束,弟子们死伤惨重,其中最惨两家可能就是萧家跟青灵山。 其他的门派还好,主力骨们都在后来发现了荼苦苦找到的那地儿,灵兽们闻到了龙凤素焱猫的气味也不敢轻易过去,他们完成了任务的,没完成任务的,都差不多不约而同的抱团了。 所以一些弱的弟子死于非命,活下来的直接退赛,还剩一百多个好苗子。 玄机夫子被付启试炼一结束就拉去了温岭山,这会儿不回来不行,付启觉得左右不是个办法,得去帮他脱身一把,可是转头一看荼苦苦,他又犹豫了。 恰逢这时候醒了的付子之过来给他汇报情况,付启哪里还用他汇报,直接一巴掌给他推进去,“好好看着,出了事我给你把脑袋剃了。” 付子之看见昏迷不醒的荼苦苦就傻了眼,哪里听的清付启说的是“脑袋剃了”还是“脑袋踢了”,只兀自点了点头,然后站着不动了。 看样子还真是一心一意的看着荼苦苦,付启见这模样也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帮被两只化神期灵兽缠上的玄机夫子。 付启走后,付子之愣了神,他的伤还没有好,现在精神都有些恍惚,看着荼苦苦的脸,想碰一碰,手又顿在上空了。 他竟然有些不敢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付子之还是……另一个人,他不想让别人碰了荼苦苦。 想罢,付子之闭了闭眼,又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在的床前坐下,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仙盟大会的事。 他这一醒来,就听闻荼苦苦消失了,甚至许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就被一群围上来问东问西的人搞晕了方向。 见到荼苦苦没有事情,甚至安然无恙的躺在付启的院子里,付子之就在一切躁动不止的万千想法中安静了下来。 他不走了吧,身上的伤还是有,只不过不外呼是点内伤,更严重的在脑袋里,现在他也不在乎这个,能在这里看着荼苦苦就好了,他想。 至于付启,他赶到的时候玄机夫子已经落了伤,他一拧眉毛,快步上前分割两兽一仙的战场,随后他又边打边退,跟玄机夫子幸幸的逃了。 其实也不算是逃了,这灵兽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也知道这温岭山大阵拦得住它们,不准备废这功夫搞的精疲力尽,更何况一个玄机夫子就很难办了,更何况还有来了一个人修。 所以付启是带着玄机夫子逃了一半,这两个灵兽也有意放他们一波。 出去以后,付启没有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起码这气息一放出来也能威胁一下这外围的小小灵兽,让它们别来找麻烦。 他见玄机夫子竹色的宽敞大袍上面落了灰就给他主动探了探,面对这个算不上深交但许久以前就认识的老友,他终于笑嘻嘻的来回打量他:“行啊这次,露出老底了都。” 玄机夫子一个冷哼,给他一拳,“能怎么办,都说这人呐,是见好就收,你付启堂堂一个剑圣,是见坏就跑,唉,误交啊。” 付启被他逗笑了,捋了捋自己胡子:“这不是担忧那丫头安危,这样吧,我也不藏着了,青灵山主峰那里还藏着当年的仙酿,有空给你带过来点。” 玄机夫子约莫是猜到了点什么,瞪大了眼睛,没有跟他客气,“这不好意思吧,什么时候?” 付启就觉得他这人好玩,用手指着他摇了摇头,笑骂,“老狐狸都藏不住尾巴了,还装什么装,好好回去疗伤吧,老了,打不过了。” 玄机夫子看了看自己还在淌血的手,笑了一下,没怎么在乎,“就这点东西,还是打不过我的,你看,起码这防御阵都没破。” 这中层的防御阵是他和付启几个亲手布的,只要防御阵一日不会被撼动,那么修仙界也就会多一日安宁。 温岭山深处其实也布了一层防御阵,可是那里的灵兽太过可怕,防御阵的威力在他们的眼里不算什么,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喝酒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那里面的家伙实在太过可怖,哪怕付启是剑圣,玄机夫子是仙体,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根本不想招惹里面的那一位。 想到这种事,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些低沉,不过也就短短几秒,付启又恢复过来,“就今晚上吧,四日后才是第四场试炼,我回去拿坛酒,今晚醉一场?” 像他们这个地步的人,灵力高深的同时也能化解大部分灵酒的醉性,但是她酿的酒不一样,每每闻着味儿,他付启都能醉上半天。 玄机夫子有点意外,他把脑袋伸过来,“当真舍得了?” 付启撇了他一眼:“这赔礼道歉的事,我付某人还是能做得圆满的。” 玄机夫子听闻这话笑着摇了摇头,摆弄了一下袖子,没有再跟付启说什么,出了温岭山的结界,他们一个往北去一个往萧家的方向去。 青灵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付启回来的时候往三途堂转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那个不靠谱精,心想这次又得错过了,他的好酒还不想让萧家那小子碰呢,如此一来只有他跟玄机夫子那老东西喝了。 去主峰拿了酒,付启小心的放好,又游移着去了青灵山后山一趟,见山峰顶没什么异样,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唉—— 青灵山为了平一个阵法,搭进去了太多的人了。 青灵山不收弟子的灵石,三途堂的任务最后绝大部分好处都给了那些顶尖尖的弟子,所以青灵山其实是个穷逼的大门派。 至于为什么这么穷还能发展的这么大呢,付启想了想,给这两年年年都没回来过的掌门下了个定义——可能是高层能吃苦,所以青灵山才能发展起来,并且生生不息。 这修仙界几大世家和门派基本上已经定了型,它们之间有些莫名的联系,所以是根本不会出现倒闭这种情况的。 尤其是青灵山,只要他们的高层长老还在镇压着各地方的阵法,那青灵山就不会倒闭。 付启忙里偷闲的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还真的像个打酱油的似的,他哂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走着。 约莫又费了些功夫和大把的灵力过后,付启才又抵达自己的院子,这已经是下午,他自然是要先看一看荼苦苦的。 一推门,跟红着眼睛的付子之对视了一眼,付启一愣,过去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好小子,是要吓死为师?这都天黑了还坐这儿干什么?你师姐没事儿,她吧……” 付启摸了摸胡子,好像觉得荼苦苦又觉得荼苦苦没事似的,又探了探荼苦苦的经脉,往里面输送了一丝灵气,浑身上下的探寻了一遍以后,他收了手,终于信誓旦旦跟付子之下了肯定句,“对,她灵力虚脱了,但是没事。” 付子之抿着个嘴也不知道什么表情,他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外面还挂着火红太阳的天,又看了看脸色苍白成瓷娃娃的荼苦苦,心想付启要不是他师父他得当成个骗子啥的扔出去才好。 但是这事他付子之也只能想想,并且很快的被付启拎着衣服生拉硬扯的丢了出去。 他见付启贼眉鼠眼的,眉心一阵突突,怎么回事,怎么越看这付启越不像个好人? 可是付子之打不过他,也只能生生憋着这口气,站在付启的房门在不走也不退的,就站着,等付启都翻好玉酒杯的时候,见自己的二弟子还是站着,面上叹一声,把被子不着痕迹的一收。 “你怎么最近也不找你师妹了?” 付子之单独挑高了自己的眉毛,跟付启就没来虚的:“师父您自己也知道,我对师妹什么心思,我对荼苦苦又什么心思。” 嚯——这小子。 付启见得多,对自己家徒弟成双成对这种事也不反对,就是多看了几眼付子之,一时间觉得优秀的二弟子身上毛病多的比那个祁仙的还密,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得努力啊子之,为师……咳咳,去跟玄机那老家伙商量点事,你师姐毕竟在昏睡,你总待在里面也不是个办法,你这样吧,你想休息就坐外面,想看一眼就站这里看,等她醒了叫人你再进去。” 付子之听完付启的话后完全没有当付启的话是在拿他当丫鬟用,还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那小表情,啧啧,诶呦—— 付启多看了两眼后就把他抛之脑后了,走了两步,他又退回来,果见付子之迎着太阳就站在门口,跟罚站似的,他咳嗽了两声把人叫过来。 “子之啊,有件事为师忘了说。” 付子之点了点头:“您讲。” 付启面上终于露了一个正行:“你们这事虽然是意外,但是这次仙盟大会里的条例中也说了,不论是什么意外,你跟荼苦苦还有乌苟寿那孩子的分数都是没有的,所以这一场试炼,你们不被计入分数。” 付子之点了点头:“这些我都明白的,师父,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这场的分数既然已经定了,那弟子必定会调整好心态,不会辜负师父对下一场的期待。” 付启心中赞叹一声,又多鼓励了付子之之后,才将想委托他办的事说了出来,付子之听完一愣,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就是先问付启,“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师姐不会觉得师父偏心吗?” 付启顶着付子之看了一两秒:“你师姐心大的很,我也的确太过偏心才忽视了桉桉那孩子,你这次把这些东西带过去,我不出面就算里面那个醒了也不会觉得是我送的。” 没错,付启让付子之办的事自然是给文桉桉送法宝一类的东西,这些都是回青灵山拿的,放在他那里也没什么用,又觉得这些天没见到文桉桉,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些太偏心了,这些天注意力都放在荼苦苦身上,自然而然就想多给她些东西补偿。 只不过付启并不想出面送,也是怕荼苦苦知道了吃味儿,她从小到大收到付启给的灵丹妙药珍宝的次数屈指可数,顶多就是灵石给的多,可是后来付启才知道荼苦苦拿灵石只是为了吃。 他笑着无奈的的摇了摇头,吃才能吃多少东西? 付启也让荼苦苦选择随意拿,东西都在洞府,不过看这架势,好像也就这次出远门的时候拿了不少,前提是他已经给文桉桉和付子之备了不少东西,一忙就忘了荼苦苦。 得亏是荼苦苦自己拿了,付启想,不然他得小小的歉疚一下。 说了这些以后付子之点点头,还附和了一句:“按照荼苦苦的性子,的确也不会觉得这些是师父送的,不过师父不准备分我一点为您保个密吗?” 付启吹胡子瞪眼,敲了敲付子之的脑门,“好啊,现在都跟荼苦苦那东西学的不三不四只会占便宜了。” 付子之动了动嘴,想反驳付启的话,好教教他一个合格的师父不是这样做的,怎么能说自己家的徒弟是不三不四呢? 但是付子之一抬头,看付启那脸,忽然间也明白了点什么,他们青灵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人。 所以他也就点了点头:“徒弟知晓了,师父。” 付启终于心满意足的点了头,解决完这一事情,他可终于是能跟玄机那老东西好好的喝一杯了。 这都多少年了,没醉过酒没谈过不着边际的话,看这天色,今晚必定月光朗照不可,嘿,正好,俩人坐在一起喝点酒正有了意境。 想罢,付启没有再管身后的付子之,边思索着哪处地方好又不轻易惹人来打扰边消失在了院门口。 付子之是跟在他后面的,只不过出了院门以后,他脚步一顿,凭着记忆来到了文桉桉的安置院子外。 说实话他好久没有跟文桉桉在一起说过话了,现在想想自己只身这样贸然前来,好像……有点不妥? 不过付子之马上排除点了自己脑袋中杂七杂八的思想,他就是给文桉桉送点东西,还是受的付启的命令,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直接进去就是—— 付子之敲响了院门的同时,这门不过一瞬就被里面的人推开了,这开门的人自然就是文桉桉,付子之看到她有点直了眼。 文桉桉见此没有太大弧度的勾了勾嘴角,等着付子之夸她两句,谁知道付子之先说的竟是——你怎么穿个红色? 文桉桉死活想不出自己穿个红色有什么错,就对着付子之挑眉问:“师兄,红色不好看吗?” 付子之抿了抿嘴,并不是不好看,相反,文桉桉身上总带有一种特别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很神秘,总有想靠近她的欲望,平时她淡妆再加上个可有可无的淡色衣裙,放人堆里注视两秒保准能被她吸引的转不开眼,如今见她一身红色,付子之从未见过这样的文桉桉,咳嗽了两声,“很好看。” 文桉桉心满意足的笑了,她跟荼苦苦不一样,不是黏人的软性子,更没有荼苦苦那种看着就起保护欲的脸,但是她又是特别的。 第一百四十章 蛇青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具体哪里特别,付子之自己又说不上来。 跟荼苦苦不一样,文桉桉的感觉给人惊艳中带着清冷之气,仿佛她是高山之巅上的花,万般姿态只为头顶高的太阳绽放,至于其他人自然是连够都够不着。 这事付子之心中对着文桉桉下的评价,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对文桉桉好也是因为过分讨厌荼苦苦,文桉桉的性格不是特别讨喜的性格,可也绝对不是让人讨厌的性格。 至于荼苦苦,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躲干净些荼苦苦才是上计。 如今呢,付子之? 付子之很想问问自己现在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对文桉桉可以做出这么高的评价,最后心底会补一句:也就如此。 相对而言,倒是那个求而不得的莲花包子更让人感兴趣。 见文桉桉问他,甚至想过来跟他搭话,付子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点距离,故意忽视文桉桉眼中的异色,将付启给他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东西,文桉桉也傻了,付子之也傻了。 脑瘫,自己直接把储物袋给她不就好了? 付子之这般想着,却是没有立马蹲下去给文桉桉捡东西,他等文桉桉愣神过来捡东西了,他也才如梦初醒的帮她拿。 最后全部收紧储物袋里,他将储物袋递过去,文桉桉顺势拉住付子之的手腕,触及到付子之的视线文桉桉没有松手,她还笑了笑,“师兄,我这里刚买了许多好茶,你来都来了,不喝点再走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说罢,要拉着他往里面走。 付子之早已经恢复过来了那种愣神的状态,他拍下文桉桉的手,拧眉:“师妹,茶叶再好,找个不懂的喝茶的人也是白费,我还得回去看着师姐,先告辞了。” 文桉桉神色一动,只是没有马上问荼苦苦的事,只对着付子之挣脱的手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表情,“师弟,终究是淡了对吧。” 付子之同她拱了拱手:“师妹哪里的话,你要明白,这青灵山上我付子之或许很优秀,但是这修仙界里,我付子之在这里也不过一棵随风而动的草木,师妹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又何必呢。” 这事付子之第一次文文皱皱的跟别人说话,还是拒绝别人的话。 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没有直接把一些话放到明面上来说,只不过道理的话文桉桉都懂,这唯一值得计较可能就是文桉桉不太喜欢荼苦苦,从一开始便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她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甘心。 说实在的,如今的修士早已经有预感,这修仙界已经废了,成仙或许以付启为门槛,往后是再也成不了了,付启和玄机夫子一类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这里的天花板人物。 所以在这种时代下,文桉桉还是懂得许多道理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为道侣,最后师出青灵山也好,得到青灵山给的职位也好,这都是目前为止最合适不过的结局了。 她早已经不是那些年喊着打打杀杀为自己活出一口气的小孩子了,从付启领她进门到如今,如果不是因为别的事,她还真有过跟付子之安安稳稳在一起的念头。 可是现在她走了萧天禄,有萧家这条线,她依旧能做不少事。 只是付子之的身份尚未明确,无论怎么查,动用任何方式都没有办法查到他的身份,让文桉桉好奇的同时不仅仅有点心痒难耐,如果付子之的身份大于萧天禄,那么未来的道侣身份他肯定最为合适,可惜的是差不多。 对于现在付子之喜欢上荼苦苦这种事,付启都看得出来,她自然也不傻,肯定也看得出来。 喜欢倒无所谓,她现在已经了解了太多的感情事啊人啊,喜欢上一个人还不简单就跟让别人喜欢上她一样容易。 付子之走是她故意放走的,等她不需要萧天禄了,再把付子之拉回来也不是很晚。 文桉桉这样想着,就在一阵沉默中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笑了笑,哪里还有什么付子之的身影。 今天入夜后,天气简直是一个换一个地方变化,根本没有同付启早先信誓旦旦预料的那般“月明星稀”。 反而刚入夜的时候还有点点星子,过了一会儿他都跟玄机登房顶上了,这星子也没了。 付启啧了一声,给自己和玄机夫子周身抬手设下一个阵法,玄机已经换了一身衣袍,见他动作抬起头看了看,也跟着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呐,付某人也是喜欢骗骗自己眼睛的人。” 付启却对此不可置否,他笑了笑,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拿出他的那两坛子酒,玄机夫子一闻到味儿就眼前一亮,见付启磨磨唧唧的就开始嘲讽他,“怎么?不是说好请人吃酒,最后犹犹豫豫反倒是跟个小仙子似的。” 付启笑骂他一声,回怼他:“得了吧你,这酒比你都珍贵着呢,我怕你太急给我糟蹋喽,这不得慢慢的来?” 玄机白衣白发,脸上没什么褶皱,仔细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他捋了捋胡子,对着这个抠门叫仔细的付启说不出话来贬低,耐心等他倒完了一杯仙酿,先闻了闻味儿,“这酒味都给我醺醒了,今晚可要不醉不归,诶对了,你小徒弟醒了吗?” 付启正给自己倒酒呢,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头一回在倒酒这种事情上比打仗时的排兵布阵干的还要仔细,闻声他眼也不眨一眨,“那是我大徒弟,她有明显的跌境之象,我也不清楚她都在妖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等她醒了再问吧,而且门口有付子之守着她呢,人肯定不会再消失了,绝对安全。” 付启终于如愿以偿的嘬了口酒,顿时就觉得自己醉了。 信誓旦旦的说话的付启可能并不知道,他口中那个“绝对安全”的人此时已经背起了玉箫,面色阴沉的往一个目标方向而去。 付子之回去的晚,荼苦苦又醒的早,门是关着的,他就安心的在院中阁亭里等,哪里会想到荼苦苦早已经跑了出去。 荼苦苦从醒来再到回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出门砍人去。 她出来的地方是付启的院子,整个萧家的主要部分都在云楼城里,这里看似地势复杂,实则不然,荼苦苦没一会儿就出了付启的院子,飞往那边考生备用院。 这考生备用院里住的自然不是别人,就是上次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人曲临江、乌苟寿、萧天禄这种人,文桉桉来得早,被付启安排到了他院子的不远处,门是正对着付子之的门的,不过付子之早就不在自己院子里住了,他因为乌苟寿的原因反而搬去了他那里,所以文桉桉两个人也不常见。 荼苦苦是面色黑沉归黑沉,可是她也是悄无声息进的乌苟寿院子,她以为里面只会有一个付子之,可是四处瞥了两眼,这院子里只有个竹亭里沉思状喝茶的乌苟寿。 现如今她自然是知道乌苟寿实力比她强的,可是荼苦苦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实力能冲到元婴大圆满又在一觉睡醒以后消失了。 这不合理—— 除非自己身上就带着这股力量。 醒来后也就是身体酸痛了一点点,其它倒无大碍,然后她试着调动超越自己身体金丹中期的力量,没想到成功了! 得知这一现象的荼苦苦自然是喜不自胜,既然有了这层力量的帮助,那么跟乌苟寿打一架,好像也不是有多难。 更何况,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乌苟寿知道。 想罢,再抬眼去看乌苟寿的时候,荼苦苦竟然发现他不见了! 荼苦苦一惊,乌苟寿这会儿子已经起身,没有往木阁房里走,他可能格外偏爱竹子,所以就立身在另一片竹子前,声音不急不缓叫道:“出来吧,来了这么久也一直躲着不出面,这让我怎么好好做个地主之谊尽尽心呢。” 荼苦苦心底又是一惊,难不成乌苟寿已经发现她了? 正待动作,忽的,荼苦苦又看到乌苟寿的木阁里走出来了一个身影,荼苦苦不认人,只不过他太阳穴的青色纹身图案太熟悉了,心底却是越来越明朗。 果然——这大蛇应该就是一个妖族人,而乌苟寿跟妖族一直是有联系的。 荼苦苦终于看到乌苟寿转过身来的样子了,惨兮兮的是他竟然残了一条胳膊,要知道修仙界的药有很多,除非是特殊体质或者遇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催折手段以后,修士们才会不得已的把伤残的地方好好的包扎起来,静静养伤。 荼苦苦没想到乌苟寿也会伤成这个样子,不过转念再一想,或许是乌苟寿为了掩人耳目做出来的事情也未必可知。 乌苟寿见蛇青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他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笑:“感觉你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隔阂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蛇青没有接他的话,递给乌苟寿一颗丹药。 “妖族的丹药一向比人族的好,试试?” 乌苟寿笑咧着个嘴接了,但没马上吃,反而好奇问:“你们把她带到妖族去了?” 蛇青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乌苟寿还是不放心的脸,再次追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从几年前就在等她,据说是一直等到现在这个机会,浪费这么多精力铺就这么多的网,你们的目的呢?” 蛇青抿嘴,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乌苟寿。 乌苟寿自然是带着好奇的神色看他,就连荼苦苦都好奇起来,一时间不想把这俩人就地诛杀了。 蛇青对于他们这里的语言似乎还不太熟练的样子,顿了顿,他指了指木阁那个地方,荼苦苦暗道不好,原以为他是想把乌苟寿到屋里谈,结果他一开口,“那个地方有位大人,他觉得这个人会帮助他。” 乌苟寿纳闷了:“温岭山?大人?妖族的大人要她一个小弱鸡做什么?” 蛇青竖着自己的碧麟蛇瞳,眼睛也不眨一眨:“献祭,天狼族现在是妖族的第二流可以与中央天空对抗的血脉,但是他们的少主缺了一魂,大人为他算了一天卦地卦,得出的结论都是她。” 乌苟寿听的有点懵懂了,不过他慢慢一回味,好像又懂了什么,对着蛇青有些接受不了似的,皱眉质问,“你是说你把她扔给一个不认识的妖兽了?然后呢?他们会怎么样?” 蛇青闻言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温和,他挪动着自己半个妖身,冲着空中的气味嗅了嗅,荼苦苦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蛇青转过头来对着乌苟寿的问话避而不谈,“我感觉到两个强大的气息在这里,说不定他们过会儿就回来了,任务已经完成,你身上的封印已经解除了,你自由了。” 荼苦苦闻言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这个,这么说,这人对她的封印好像还不太认真呢。 其实荼苦苦并不知道,由于她自身的原因,蛇青的主人根本不敢把她往死里封,否则天狼族势必会起疑心,所以才弄了个这样的封印。 谁知道荼苦苦竟然谁的力量都没有靠,凭借着自己就把封印冲破了,真是时也命也,运气命途二字,当真不可估量。 见蛇青要走,乌苟寿眼神中闪过异色,想动手,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而且这身影身上一瞬间爆发出的威压直接笼罩了整个院子,他一个金丹后期的竟然堪堪才能抵住! 乖乖,这是哪个仇家寻上门了。 这身影极快的冲向蛇青,手中的玉箫一砍,蛇青鳞片顿时就被划开一道口子,他一下子竖起蛇身,但荼苦苦翻身靠远了站定以后,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 “荼苦苦?!” 两个人同时出声,荼苦苦抛了个媚眼给乌苟寿:“好兄弟,等我会儿,马上揍死你。” 乌苟寿简直苦笑不得,蛇青也把蛇身收了回来。 荼苦苦眯着眼看他:“怎么,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不打一架了?” 蛇青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因为他和大人有神魂契约,所以他此刻听到了十分清晰的大人的笑声。 他道:“回来吧蛇青,天狼族的那个已经找到了,这个孩子我很满意,今天萧家人多,你不是她的对手,回来吧。” 蛇青在心中应了声是,根本没有等荼苦苦反应,直接消失了身影,就连气味追踪什么的也没有。 “奇了怪了。” 乌苟寿想去追,明显没有追到,回过身的时候一把冷森森的玉箫抵在他腰上。 “你这……我能解释——” “诶呦,别别别,姐姐,慢点打,真的,误会——” 约莫着力气真的给乌苟寿来了一顿皮肉之苦以后,荼苦苦这才停手,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乌苟寿,她斜瞄了两眼,挑起乌苟寿下巴。 “诶呦,真没想到啊,最后卖我的人竟然是我那个口口声声叫着的前辈。” 荼苦苦心里说不上失望是不可能的,这个在她面前低头的人,是前不久口口声声她叫着的前辈,是她一直信任的前辈,虽然后来些许意外的确把她打击到了,可是她觉得自己跟乌苟寿并没有什么隔阂。 如今…… 如今—— 她怒目瞠视,觉得自己一瞬间不知道是被乌苟寿欺骗的愤怒还是因为自己太单纯而由心底发出的失望。 乌苟寿见此就半跪谢叹了口气,想了想,开始慢慢解释:“这事,得从我入采药的时候说起了……” 乌苟寿当年采药采进白泽镇的秘境,他当自己修为高深,已经比多半的萧家弟子强了,所以一般进秘境去采药收珍宝这种事,他这个箫家二公子,没什么畏惧的。 所以这一自信就成失足恨,后来乌苟寿在秘境被留住了,只不过留住他的并不是那个秘境主人,而是蛇青。 之后的事情,说起来荼苦苦就清晰多了,乌苟寿果然不是单纯的接近她,他一早就接到任务,就是要把荼苦苦带进温岭山,可是那时候忌惮荼苦苦的身份和靠山,乌苟寿跟她在一起何尝没有试探过? 但是后来在泗水城的时候他就犹豫了,所以那时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蛇青了,乌苟寿也给他搪塞了过去,后来他回到了萧家,又做起了他的萧二公子,本以为无忧无虑,谁知道这蛇青背后的靠山是突然活了一样,乌苟寿再次见到蛇青,并且吃了好大的苦头和威胁以后他才学会听话,蛇青这也才放过他。 再后来,他自然而然就借着这次仙盟大会的事冲荼苦苦下手,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蛇青这个狗东西会下手这么重,不仅仅差点弄死他,还差点因为他的原因连累了付子之。 荼苦苦见他讲的和自己猜想的所差无几,点点头,对他的认罪还算满意,但只是认罪,她可没有准备放过乌苟寿,只打一顿是不够的,但是还做什么,让他萧二公子身败名裂这种事荼苦苦觉得没有必要,她玩的又不是一个宫斗剧,何苦在这方面下功夫。 就在荼苦苦思考之时,付子之面色阴沉的推开这里的门,荼苦苦吓了一跳,乌苟寿也愣住了,最后无过于付子之又把乌苟寿给狠锤了一顿,这一顿就没有荼苦苦的锤的时候那般轻了,两个人都伤得很重,付子之跟乌苟寿这一架是直接动了刀子的,乌苟寿比付子之的伤轻得多,可是他不敢还手,自知理亏,也只能左右躲着。 荼苦苦就在旁边冷眼看着,她是真的很生气,对乌苟寿不失望是假的,本以为一个友谊小队也没了,果然修仙是格外适合孤独呢。 付子之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次的火气比荼苦苦的还大,他将落雁剑狠狠甩了出去,这剑式被荼苦苦看了出来,正是付启当时教的为数不多的剑招之一,没想到也会被付子之用出来。 付子之这一剑,破空斩气,直直的冲着乌苟寿而去,眼看要把反应不及的乌苟寿脑袋削下来,荼苦苦及时用玉箫给他轻而易举的挑开。 “行了,师弟。” 付子之安静下来,抿着嘴,面色还是不好看,荼苦苦也是头一回从付子之的脸上看到了别的表情,还是一种要杀人的表情。 她自己啧啧了两声,走在乌苟寿身前挡住付子之的视线,对着右手不断滴血的乌苟寿皱了皱眉,“先去处理伤吧。” 她储物袋什么的算是又丢了个干净,不过还好,另一个储物袋里还装着玉箫,虽然荼苦苦并不知道这玉箫的来头,但是她总觉着这玉箫不简单。 就能毫不费力的撞开付子之的落雁剑,她可是没有注入多少灵力,主要是不想看着付子之真的一怒之下杀了萧家人,这事要是真成了可就麻烦了。 乌苟寿听她的话点点头,知道三个人不会再继续动手了,就吞了几颗丹药,也没什么顾及的坐在地上,刚刚在打斗的时候剑气斩落不少竹叶,现如今全部铺在地上,掩盖住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荼苦苦皱了皱眉,也坐了下来,付子之见她不计较了,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挨着荼苦苦坐了下来。 荼苦苦瞧着他伤口也在渗血,拧了拧眉,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付子之就很懂的拿出几颗丹药吞了。 荼苦苦松开眉毛,然后看着面对他们两个的乌苟寿挑了挑眉毛,乌苟寿受了她的意,又把刚刚讲的事一边看着付子之的面色一边条理清晰的讲下去了。 大概是这么个故事结束后,付子之眉头几经拧了又松松了又拧,最后好像也是迫于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一样。 荼苦苦见他没事了,松了口气,三个人的关系一时间变的微妙起来,终于,最后还是荼苦苦没忍住,先开口了。 “你以后呢,以后什么打算?” 她问的当然是乌苟寿,至于什么打算…… 乌苟寿自己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他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被困在秘境做了几年的囚徒,很多事情已经错过了,出来的时候又受制于蛇青的威胁,不得不一边担心着荼苦苦一边带着目的向她接近,而最后,终于他想方设法的让荼苦苦逃脱了,竟然又可悲的把她亲手送到了别人手里。 总的来说,乌苟寿觉得这几年过的挺……矛盾的。 一边借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实力,自以为冷眼看尽他们这些修仙弟子,以为看懂了仙途,以为懂了什么叫道。 可最后踏进去的时候才知道,他懂的就是个屁。 他是乌苟寿,他是箫家二公子。 这层身份是他娘换来的吗? 不是,是他出色的实力,是他自己够出色,所以也就一直认为自己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才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凭借着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如今想来,是也不是,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活在这种世家中,面对风流的萧嘉年的时候,他自己心里清楚萧嘉年对他如何,又为何这样对他,他清楚的很。 可是啊,自诩为看尽时间人情的萧二公子,原来有天也会因为自己做出来的事感到后悔,感到难受,感到无从解释。 他内心嘲笑了一下自己。 荼苦苦见他没有搭话,就挑挑眉,拿脚蹬了蹬他。 乌苟寿看着毫不客气蹬自己身上的那脚出神,半晌,他声音干涩,“你……原谅我了?” 荼苦苦收回自己的脚,没什么特别起伏的调调,但是神色很认真的回答他:“没有。” 乌苟寿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附和他似的点了点头:“也对,你自己都被差点打傻了,又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呢。” 乌苟寿没有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个,对于荼苦苦的话他一时间觉得跟不上脑速,就顺着她问,“你想问什么?” 荼苦苦白了他一眼:“你们两个还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吧?” 果然,她这话一出来,连一直面色不好的付子之都转头看着她了。 荼苦苦被两个人突然这样注视,反而对自己的那点点想吹牛逼的炫耀就拿不出口来了,于是她叹了口气,“我被扔进温岭山的中层区了,不出所料的话是带我走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那条蛇协助你说的那般简单,这人应该在温岭山里面,或许跟妖族有关,也或许没有。” 荼苦苦拿手抵着下巴,反复构思自己当时的情况,后终于发现问题。 “萧二公子,你给那条蛇打工的时候有被下过封印?” 乌苟寿点了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荼苦苦一看他抬手就明白了给自己下封印的人是谁了。 不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面上看起来还是十分平淡的样子:“你当时见到的人应该不是真的那条蛇,真正出手的是背后那个人,实不相瞒,我也被他下过封印,而且顺顺利利的带进了温岭山中层,还把我能进了妖族。” “你竟然去了妖界?!” 乌苟寿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反复打量荼苦苦,见她明面上没落什么伤,就连刚刚她进来时候的实力也大赠了一截,松了口气。 只不过还是对于她这个说法感到异常的不敢置信,妖界,妖界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它们的传说了,现在的修仙界众人,基本上都是拿妖界当梗玩,根本没有人觉得它还存在了。 甚至是众人觉得,温岭山已经同化了妖族,现在还活在温岭山里面的那几个大妖兽就是妖族的人。 妖族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妖族已经彻彻底底的被同化在了修仙界里,当人们再提起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了一点点记忆里。 荼苦苦竟然去了妖族…… 荼苦苦不等他们两个多问,就详细的把这几天的经历差不多的告诉了两个人,具体的一些她就没有讲,但是听的已经差不多的两个人神色十分吃惊,一直没有说话欲望的付子之也被炸了出来,“你是说你快跟妖族的那个天狼之子成亲了?他就非要娶一朵莲花不可?” 荼苦苦见他神色冷淡下难掩激动,白了付子之一眼:“你那是什么神色,啊,我,咋了?我这个莲花精又惹到你了吗?您还要给我来一剑吗?” 付子之当然不想给她来一剑,只是荼苦苦说的让他有点不愉快,现在恨不得去砍了那个自诩神情的天狼族。 荼苦苦见他神色更冷了,就诧异的多看了几眼付子之,后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诶,你们不记得跟我们一起的风星海了吗?” 问完这话,再看两个人的反应,荼苦苦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好像真的不认识一样。 她觉得十分诧异,不应该啊,别人不记得的话,按理说他们三个可是在一起的,难不成他们两个不仅被打的很惨,就连记忆也被人抹去了? 她疑惑的看向了乌苟寿,就连乌苟寿记得那条大蛇的记忆都没有被抹去,这一个叫风星海的人为什么会被抹去呢?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他们两个的修为已经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就算是被化神期的强者抹去记忆,荼苦苦这样一提起来,他们的表现应该是懵懵懂懂,觉得有这个人,又不记得这个人,好像没有这个人……这种反应才对。 但是现在,看着两个神色肯定的人,荼苦苦就觉得是自己错了。 这修仙界里根本没有风星海,她所记得的风星海,是妖界的天狼族少主,而不是那个半夜偷她玉箫被她锤了一顿后拖着半天才拖回瀑布的风星海。 可是再怎么努力的掰扯,荼苦苦也根本无法接受。 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双胞胎,可是这两个人的气质也差的太远了,修仙界中的这个风星海,他给荼苦苦的感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过的人,他也是天狼族的人,或许是一个少主呢,可是他跟妖族的那个少主,肯定是没有一点联系的。 她确信。 见荼苦苦想东西想的入神,两个人没有打扰她,对视了一眼,齐齐闭了嘴,不过现在的气氛却是比刚刚的好多了,起码没有付子之看向乌苟寿时屡屡冒出来的杀气了。 两个人为了荼苦苦,一时间也和平了起来,不对,应该是是付子之一时间因为荼苦苦而收敛了起来。 忽的,荼苦苦一声“喔”,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不等两个人问她什么,她自己就抬头问两人:“你们知不知道修仙界有个天狼族?” 这个问题好像把付子之给问住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乌苟寿,谁知道乌苟寿也不知道,他也下意识的在看付子之。 两个人接触到目光后皆是一愣,随后还是付子之主动挪开了目光。 “不知道。” “这…我也不知道。” 荼苦苦见一个比一个懵逼,也轻叹了口气:“不是,怎么关键时候你俩就不靠谱起来了。” 乌苟寿拾回来一点笑,无声笑了笑:“那不能啊,这次仙盟大会来的人多,一些不出世的也来了,人多眼杂的,你要是问天狼族这种妖族,我肯定更不清楚。” 荼苦苦自己默默的想了想好像也是,可是不一会儿她就簇起眉毛:“也不对吧,来这里的人纵然是多,可是天狼族可是上古的神兽,怎么会没有特别引人瞩目的弟子呢?” 乌苟寿的身上似乎全是伤口似的,这会儿吃了丹药也没止住多少,还在往外冒血,此时此刻已经流了不少了,不过他自己浑然没有在意,对着荼苦苦的疑惑主动解答,“因为现在的灵兽、神兽血脉已经没有了。” 见荼苦苦疑惑的看过来,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一颗竹子上,这才慢悠悠开始讲:“现如今的修仙界的妖族后代什么的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的,真正的还能沾点亲带点故的,也就是只有龙族了吧,他们龙族当年和蛟龙打了一架,后来龙族得助于人修,蛟龙的势于妖族,妖族没有斗过人修,蛟龙也就败了。” 在荼苦苦的念头中本来就是龙族最大的,只是没想到这里的龙族和蛟龙还有过这样的一点恩怨,听起来还挺曲折的。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或许是知道了。 “那这么说的话,放在当今的修仙界,是没有其他灵兽血脉的?” 乌苟寿蹙着眉毛,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是在思考荼苦苦的话,半晌他才回答:“也不尽然吧,有些事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也不一定,再者现在灵兽中龙族一家独大,就算出来几个的话,你觉得他们的身份尊贵还是他们的皮肉珍贵?” 荼苦苦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晃晃间也明白了乌苟寿的意思,点了点头:“不过这事,还是要查一查的。” 付启自打她回来后就没有马上追问这件事的后续,问到付子之和乌苟寿的时候,他们两个被问的问题也只是遭受了什么袭击,荼苦苦是否还活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查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很明显,付启和玄机夫子好像都不是很想追究这件事的始尾。 他们不追究,荼苦苦就不能自己不查了吗? 当然不可能,她要查,不仅要查,这件事她还必须查到底。 这样不明不白的感觉让她真的很难受,就好像自己此刻就是一颗棋子,任意摆弄任意丢弃都可以。 所以找到了一点点线索的荼苦苦,马上就来了乌苟寿的住处,她自己既然要查的话,当然是用自己的方法来或许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付启和玄机夫子那边……她还是要去问上一问,总不能他们不想透露,她就必须要被蒙在鼓里吧。 荼苦苦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于是她又扫了几眼乌苟寿身下殷开的血:“还是找人重新包扎一下吧,几天后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最后一场比试了,带着这身伤怎么走进四堂?” 乌苟寿听闻后似乎是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儿,还能撑得住,都是小伤而已。” 荼苦苦嗯了一声,扒拉了一下付子之的肩膀:“付师弟,跟我走?” 付子之现在几乎是恨不得找准机会黏在荼苦苦身边,听这话自然就没什么犹豫的起身了,他也扯到了伤口,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事。 乌苟寿看他白色衣袍从胸前红到背后的红,也没有一点脸色上的变化,暗自叹了口气。 付子之这是说入魔了也不为过,可是再看荼苦苦,若是真的还有一点别样的感情,现在他们两个也就不会是这样了。 罢了,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乌苟寿不想管他俩的感情事,他现在只想管住自己的小命别丢了就行。 吞了几颗二阶的丹药,果然是让身体舒服多了,乌苟寿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起身去屋里面疗伤,毕竟那边有萧家专门设的灵池。 另一边,荼苦苦带着付子之走出去是走出去了,只不过她没有带着付子之去别处,她带着付子之去的地方是付启的院子。 到了屋里的灵池,荼苦苦示意付子之脱衣服。 付子之一愣一愣的看着荼苦苦,而后红梢从耳后根一路窜上头,荼苦苦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马上转过身,“我是说,你快点脱了你衣服进灵池养伤吧,你这样跟着我我也不放心,还不如我看着你进去,回头我出去也放心。” 付子之反应过来听她的话往灵池里一扎,听着水声荼苦苦挤眉,这啥动静,人掉进去了? 回头一看,付子之正从水里要站起来,她放心了,边快速回头边扬声叮嘱他:“不许出来,在里面好好泡着吧。” 付子之真就听了她的话,这灵池是原本付启预留给荼苦苦的,他见付子之伤的重,又死活联系不上荼苦苦,就急了,于是提前用的药猛烈了些。 付子之那点伤进去都不够看的,不一会儿他又疼的皱起了眉。 心想,这付启也不是那么靠谱,就这疼痛度,荼苦苦万一真要用上了,那岂不是得把原本还存留的一口气都断了? 付启那边肯定是没有想到吐槽自己的会是自己的徒弟,他正跟玄机夫子这老家伙醉生梦死,外面设了阵,头顶就是皓月当空的,一向严谨的玄机夫子也没有或许嘲讽付启,反而端着他的玉酒杯有模有样的赏了起来。 “老付啊,有件事你得说一下。” 玄机夫子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这一坛酒不过才过半而已,醉仙酿果然名不虚传。 付启早就人自醉心也同醉了,他眯着眼,此时卸下了不少装着的东西,闻声就让玄机夫子直说就是,保证自己知无不言。 玄机夫子也眯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后又笑了笑:“你身边的那个大徒弟,究竟是什么来头?” 付启被问到这话时也依旧一副醉了的样子,可是口中并没有他说的那样知无不言,他自己嘟囔了半天,塞给玄机夫子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 玄机夫子被他弄的懵懵懂懂,然后他一拍自己面前的小桌子:“我知道了,你这老狐狸果然还是生了女儿!” 付启被自己手中的酒呛了一嗓子,他看着玄机夫子,他觉得他大概是已经疯了吧,没有在意,就独自拿着酒杯摇了摇头。 荼苦苦是谁的孩子他还不清楚吗,还他付启的,一天天的,老东西尽会捉弄别人。 玄机夫子见他不搭话,以为他默认了,就开始问荼苦苦的真实年龄,甚至最后扯到了的头上,听他越问越跟个八卦精一样,付启盯着面前的玄机夫子半晌评价:“你跟我那徒弟是真有的一拼,这东问西问的,当年这小东西也是这样问我的。” 这句话很明显就是把玄机夫子说成自己弟子的意思了,在这里再往里仔细想想,玄机夫子刚说了荼苦苦是付启的孩子,所以反过来说的话,就是他玄机夫子等于付启的孩子了。 他笑骂付启好大的胆子,付启也笑他反应不过来,笨。 荼苦苦找过来的时候,其实她自己是找不到付启的,只是她猜测付启应该在玄机夫子这里,不然就是萧嘉年,她准备两头都要跑一趟的,忽的,她闻到了酒味。 这味儿可不小,就闻了三口,她差点没醉过去。 荼苦苦快速后退,退出玄机夫子的院子,万分不敢想象这世间有酒竟然这样醉人。 既然如此的话…… 她的眼睛看向房顶,那里看过去的时候是没有人的,只不过到底有没有还得近距离再探查一下,现在的荼苦苦实力不太稳定,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眼下也看不到付启和玄机夫子,所以也只能作罢。 她猜测,这两个人不会在这里宿醉吧? 付启可是没有这种喝酒的爱好的,她记得。 自从入了青灵山十几载,真没有见付启喝多少酒,更别论宿醉一说。 荼苦苦摇了摇头,打算以大人的事小孩不想管为由让自己离开,可是才走两步,她就看到了自己不太想看的人。 神色说不上来多奇怪的章叶偷偷摸摸的挨着墙过来了,荼苦苦因为站在暗处,也一直习惯隐匿自己的气息,所以面对章叶这个老朋友,她没有动,打算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不过章叶的修为似乎也提升的特别快,她一过来就跟见了鬼一样,很容易就看到了暗处的荼苦苦,虽然荼苦苦没有刻意躲起来,但是章叶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她没好气的指着荼苦苦:“大半夜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吓死人啊?” 她正想越过她,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来到荼苦苦面前:“你叫荼苦苦来着是吧。” 荼苦苦垂下眼睑,并不是很想应她的话,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想看看这个章叶做什么的心里,荼苦苦还是应了一声嗯。 章叶笑了起来,荼苦苦瞥了一眼她的笑,她这张乖巧的脸配上这个笑真是绝了,说是狐狸笑吧,你联系起她性格,真就觉得吐槽感满满,说不是吧,她偏偏还笑的格外“乖巧”。 章叶又拿出来一把剑,她看着一直没怎么动弹的荼苦苦,又听闻这几天的传闻,她也绝对荼苦苦命悬一线,还对自己活下来庆幸了不少下呢,没想到荼苦苦能活着回来。 但是这个样子,就觉得荼苦苦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说不定的话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把荼苦苦这种对手给干掉。 章叶觉得自己想的很好,可是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更因为自己的想法一时兴奋而冲昏了头脑,一个受了严重内伤的荼苦苦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就连乌苟寿和付子之都是在灵池里泡了几天的,要是真如她所想的这样简单的“严重内伤”,那估计人人都可以随便熬一个严重的内伤了。 荼苦苦见她拿出来了剑,她连动都没动,甚至眼皮都懒得掀起来一个,章叶要跟她动手? 她现在的实力她自己都不知道,万一灵力太冲把人给拍死了,荼苦苦还真不好跟众人交代,前不久她已经上了天天的“热搜”了,她已经上够了,现在她可不想因为这脑子有坑的玩意儿把自己再送一次。 想罢,她觉得十分有道理,就转身要离开。 章叶却是不给她任何一次机会,她看荼苦苦早就不顺眼了,她以前就看一个小师妹不顺眼,那时候自己人微言轻,当然是只能任由她骑在自己头上。 可是今年,她已经成了大师姐这个位置,什么小师妹,她早就在温岭山偷偷弄死了。 留影石又怎样,自己的实力本来就不强,勉强逃出一头二阶妖兽的袭击已经是她的好命了,小师妹么,给自己家的师姐创造逃生机会,也算是她应该做的。 而且出来以后,她的师尊掌门也没有责怪她,谁让她章叶不仅进了一次四堂还拿回来一瓶洗髓液呢。 看吧,只要她章叶够聪明,弄死几个人根本不是那么的难,而且她绝对有理由不会被责罚,就算真的明算起来,她也是不会吃亏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打架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自诩为天才少女的章叶已经毫不犹豫的砍了一刀。 荼苦苦当然是往旁边一退。 “你疯了?公然袭击仙盟大会的弟子,你是不想活了?” 章叶袭击荼苦苦自然是有她自信的地方,她故意引着荼苦苦往外面边走边打,荼苦苦察觉到了,但是没有管她,依旧跟她去了。 她倒要看看是谁给章叶的胆子,让她这样猖狂? 就在荼苦苦跟着她出去的时候,章叶也回道:“我想这位道友你搞错了,我也是想跟你比划比划,怎么就叫公然袭击仙盟大会的弟子?”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这位道友你在说什么?我可能不太清楚你的意思呢。” 荼苦苦真的是服气了这个绿茶精,比自己原本接到的剧本角色还要膈应人。 可恶——今天不揍她一顿是真的明天早上的饭都吃不下去,今晚的觉都睡不稳! 章叶一直引着荼苦苦往外面走去,这一块儿都是萧家的地方,章叶不傻,她怎么可能在这里跟荼苦苦动手呢,她专门挑那一带没人的地方跟荼苦苦交手几招,然后转身继续跑,荼苦苦被这流氓打发给弄的心情不佳,十分烦躁。 要不是她还想看看这个修士——叫章叶来着是吧? 她倒要看看这个章叶究竟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认为自己能杀了她不成? 荼苦苦看着前面一边打一边故意留下来等她追上头的章叶,眼底划过一丝丝诧异,总觉得这章叶没那么蠢,可是都到了萧家外围了,还是没有人,她就停住脚步了。 荼苦苦打算章叶再没有动作的话,她就要等着回去了。 “想走?” “叮——” 荼苦苦急忙拿出自己的玉箫一挡,没想到这玉箫是真的一件挺不错的法器,它竟然能跟一个大刀相撞,虽然发出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可是它不仅没有断,就连裂开的纹路也没有。 荼苦苦眼神带有一点诧异,原来一直一来是她把这玉箫看的太脆了,反而缩手缩脚的,打架也只用自己的方式打。 不止荼苦苦见这玉器心生了惊艳,来人明显也是看中了她的宝物。 房弘自然是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了遮挡的,只不过他这一身的修为却是遮不过荼苦苦的眼睛,这是一个元婴中期的人,打法虽然就只有跟她过了一招,可是荼苦苦面对他的招法有点吃不住看不破。 她跟人交手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总的来说好像就是那种不是小白的小白,她自己是很难评断自己的实力的,跟一般人交手还行,面对这种老练的人,或者是使剑以外东西的人,她对打起来就明显的束手束脚了。 房弘来的路上就听到了章叶的传音,所以帮助自己家弟子杀人这种事,他也不是很害怕,只是一击过后看到眼前的人是荼苦苦,房弘呆住了一秒。 他回头不悦的看了一眼章叶,见自己家的弟子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想到昨天夜里的章叶,自己面色一缓,再拧过头来的时候眼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 反正在这里杀了荼苦苦的话,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更何况荼苦苦身上的那东西也整合他心意,要是能夺过来……说不定荼苦苦的身上还有更多呢—— 房弘动起了歪念,荼苦苦却是在惊讶过后认真对待起了这场战斗。 她不是以前的小白菜了,该学会用自己的金手指打穿敌人了。 神色一动,荼苦苦身上的灵力暴增,章叶是个修为比她低的修士,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点她身上气息的变化,但是房弘不一样,房弘是一个元婴初期就憋了许久的老修士了,最近因为章叶的一瓶洗髓液直接突破进元婴中期。 他的总体实力是比一些才踏入元婴中期的人还要强的,而且他早年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修士,就是一个凭借着自己天赋的修仙界混混,也不知道自己拿捏着仙修的幌子坑骗了多少小姑娘。 其中不乏有不少人后来寻仇到他这里,可是房弘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去了,就算危机到生命也屡屡好命的活了下来,并且终于学会看势,在偏远处创立了一个门派,虽然出世以来一直打着高调的人设,被嘲笑过不少次,可是房弘一概不理。 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掌门,他的座下还是有一堆的弟子,虽然材质拔尖的没几个,可是房弘也能对自己这个身份感到一点虚荣心上的满足感。 对于荼苦苦的变化,他自是能感受到,房弘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也就止步于此了,一个天才又怎样,活着回来是侥幸。 房弘这里还没有听到付启跟玄机夫子回来的消息,所以也就认为是荼苦苦自己回来了。 自作聪明的同时他哪里想到如果真的是荼苦苦自己跑回来的,那么她是何等能耐自己从温岭山跑回来? 一心想要荼苦苦命的房弘已经上了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对一个小辈用偷袭觉得丢脸什么的,反而因为没有打到荼苦苦而后悔不断。 荼苦苦笑着看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她不认识房弘,更没有听过这号人,还不了解章叶是谁,所以房弘的身份她暂且以为是章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 既然是帮手,那么肯定是早有预谋,只不过不知道这个预谋是做什么。 她可不信章叶会一直跟着她来到了玄机夫子的门前等,什么深仇大恨还非得今天报不可了? 所以由此她分析,应该是章叶跟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有一些交易,而荼苦苦正好是章叶要去找他的过程中被她撞见,杀念上头的章叶自然而然就给这人传了音,让他直接换地方聚,然后正好处理掉荼苦苦。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房弘,他没有动,他在荼苦苦面前只需要站着,散发出他身上的威压,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荼苦苦,谁知道她根本没有反应。 难不成她已经突破元婴了? 房弘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又探查了一下荼苦苦的修为,还是金丹中期。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应该是荼苦苦身上的某件法宝在保护着她,房弘松了口气,他又不是没有虐杀过这种大门派的弟子,只不过是时机成熟而且那时候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现在杀一个荼苦苦风险数实在太高,只不过房弘不仅仅是为了跟他有榻上之交的章叶出气,他同时还看中了荼苦苦身上的宝物。 就单看她这个玉箫的法器,恐怕也不知道得耗费多少人的心血和精力才能做得出来,他房弘这辈子都没有得到过几件呢,如此一想,他觉得有道理,也变得更加胆大起来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等死吧,不过你要是把你玉箫和储物袋扔下的话,我兴许还会让你先跑十秒。” 房弘自然不会让她先跑十秒,在他认为,像荼苦苦这种剑修,只要没了手中的剑,到时候岂不是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们两个宰割? 的确,剑修也是器修的一类,器修通常不太适合近战,尤其是舞刀弄枪的一类的修士,除非专门用匕首的修士,但那些多为暗影阁的杀手,专门修习一些杀人的必修技能,这跟修炼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荼苦苦的师父,也就是付启,他早就看透了这其中的短缺,更甚者看透了现在大多数剑修都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上山十余载,荼苦苦基本就没有碰到过真正的灵剑,别的弟子在练习剑法的时候,青灵峰上的荼苦苦还在用木剑戳树叶,别的峰年年考核月月考核把弟子考的翻来覆去不知所云的时候,荼苦苦还在拿木剑戳山果。 付启说剑修的剑,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不应该被一把铁剑束缚。 从她明白的那刻起,她就会拥有一把超越大多数人的趁手兵器,而这件兵器将是她战斗的主要助攻,是不会畏惧于任何一种情况的得力帮手。 荼苦苦一直不太明白,她只当付启又讲的高深了些,而且不顾他们这些小弟子们理解到的知识,只知道讲解自己理解到的高深的知识。 荼苦苦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箫,此刻也再也不把它当做箫了,它即是一把剑一把比别人手中精美的铁剑还要更加完美的剑。 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嘲笑房弘:“你这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房弘自然是想把她当傻子玩的,可是见荼苦苦还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有失威望,就不再跟荼苦苦废话,主动打了过去。 来的好—— 荼苦苦半阖起来的眼忽的睁开,对上房弘的攻击没有直接硬刚,她一退再退,而且没有退的很远,有时候从章叶身边掠过去,章叶自然也会帮忙砍两剑,但是她连荼苦苦的衣角都摸不到。 实在气急,章叶跺了跺脚,准备上的时候却被房弘呵斥到一边,她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力大增后也打不过荼苦苦的现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名声重要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房弘见荼苦苦这样左右躲闪的轻易,也不恼怒,反而内心笑了笑。 荼苦苦这种比他境界还低的修士,速度快又怎样,速度快就一定能活下去吗? 她这样浪费灵力,说不定之后很快就会把灵力给耗尽,只要灵力一旦被耗尽,荼苦苦就会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到时候是杀是剐还不是他说了算。 所以,房弘不急。 他就这样耐心的跟荼苦苦耗,他就不信一个元婴中期的人对上荼苦苦这种金丹中期的修士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精力。 可是耗了半天,房弘也没有见荼苦苦有什么灵力枯竭的架势,反而见她跟自己玩起来了一样,只要他攻过去,荼苦苦不仅游刃有余的躲开,她还会趁机帮他数数,开始的时候房弘并不知道荼苦苦口中那个“十一、十二”都是什么意思,可是等他虚晃一招,把刀往她腰上砍的时候,荼苦苦轻松的借着墙面的力用腿一蹬躲开了。 不仅这样轻松的躲开了,她还回头笑嘻嘻的同房弘指了指他的刀,评价:“这是空了第十五刀了,这位前辈。” 前辈二字被荼苦苦咬的很重,生怕房弘听不见似的,随后她笑嘻嘻的又躲过去了一刀,娇俏的补充道:“第十五刀喔,前辈。” 房弘终于被她耐心耗完,先忍不住的暴躁起来,他的攻势忽的强硬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荼苦苦难缠还是他自己又退步了,即是是拿出了五成的功力,自己竟然还是打不到荼苦苦。 房弘暗暗心惊,同时默默的观察着荼苦苦,总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法宝助力,否则这时候起,一般的金丹修士灵力早就被耗光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他面前笑嘻嘻的挑衅? 自以为找到了她身上破绽的房弘手段更加凌厉的冲向荼苦苦,他这次可是用了七成功力的,就算是一般的金丹修士,借助法宝的话也只能勉强跨越一两个境界,等于荼苦苦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跟房弘打。 房弘觉得自己的七成功力打一个元婴初期已经足够了,就在他把刀挥出去的那一刻,他笑眯眯的,自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荼苦苦的尸体。 可是荼苦苦哪里有这么好对付?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最近的修为都是从哪里来的,可是有一点她明白,目前她能百分百调动这股力量,那么就是她的,她根本不用担心灵力会枯竭,而想到,她担心的是自己的修为又会古怪的在金丹中期卡上个十年半载,虽然现在真正的修为早已经超过了所谓的“金丹中期”的实力,但是荼苦苦还是有些担心。 见房弘明显又增加了对付她的实力,荼苦苦终于认真的应对了起来,这一次她不再躲,心中想着付启教的一招半式,自己其中的玉箫也就跟活了起来似的,在她手中灵活的挽了一个剑花,荼苦苦再次迎着对上房弘正面砍过来的大刀,不避不退的,玉箫跟刀身相撞果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但是如她想的那般,玉箫并不是一个好看的玉箫,它是一件法器。 虽然现在荼苦苦还是没有将灵力注过进去认主一说之类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玉箫被荼苦苦用的久了,她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玉箫的攻势也随着她心动而身动,一人一箫耍起剑招来那是没有一点犹豫。 荼苦苦笑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可能是在一刻找到了老朋友吧,跟她对上的房弘可就不这么想了,他惊讶的看着荼苦苦,自己的刀就横在她面前,可是荼苦苦没有一点被逼退,用了七成的力气反而被荼苦苦正面挡住了。 乖乖,这就算是法宝的加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 一时间拿捏不定的房弘一见荼苦苦这笑就毛骨悚然,他被撞开以后就飞速的往后退去,忽的,他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的点,这下全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这力气全部注入到刀中,荼苦苦开始感觉到了一点压力,不过也就一点,不多,还是能一只手挡住的。 这也不是她狂妄,而是这自己身体内的灵力怎么用也用不完的感觉太爽了,自己带着一个bug  打架,怎么会怂呢? 荼苦苦自信迎战,房弘投掷出那一刀后却是收了手,这刀风妖异,竟然一瞬间勾动了天雷地火劈下来,纵然是荼苦苦也一下子谨慎起来,她捏着自己手中的玉箫,飞快地躲过去战斗场中的两道不大不小的天雷,那一阵阵火焰又紧紧的追随过来,荼苦苦见避无可避,就心念一动,直接来了一个冰封千里—— 火是紧接着就灭了,雷也消失了,可是她却拧起了秀眉,因为在这场中跟她对打的人已经不见了—— 逃了? 荼苦苦愣了愣神,就收起了玉箫,她往前走了几步,在确定场中的确没有章叶和那个修士了以后,她又开始犯愁。 看着自己眼前这一堆冰封的建筑,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冰雪王国呢,啧啧啧,好歹也是萧家不要的老院子了吧,这一块儿地方感觉放的都是杂物似的,荼苦苦看着一堆堆东西,然后看着一堆堆冒出来的人,头大的待在原地。 虽然一堆人是出来了,可是面对场中独自一人站着的荼苦苦,却是一群人里一个人都没敢露头,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荼苦苦。 最后等了几分钟吧,把荼苦苦团团围住的人群堆里终于走出来一个老者,老者一见荼苦苦就眼前一亮,他并非是萧家的长老,他才元婴中期的修为,也只能是萧嘉年手底下的一个掌管事物的人罢了。 荼苦苦看到他拱了拱手,未等老者走过来,她先以赔礼道歉的弟子身份过去道了歉。 箫老三是萧嘉年手底下的得力助手之一,他是比较严谨的一个人,见荼苦苦的这番举动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听荼苦苦在道歉,可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道歉的理由,箫老三就问了:“你还未讲讲自己是如何冰封的这里,要知道,这可是萧家的仓库。” 这…… “前辈,也是我实在没长眼睛,看这里地偏人少的,还以为这里是这里是一处没人要的地方呢。” 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来这里是仓库,荼苦苦挠了挠头,心想萧家的仓库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老者点了点头,但是他对荼苦苦忽的来了兴趣:“那你在这里练什么,你是一个法修?” 法修多和阵修相辅相成,法修的含义就是法力强大,每每动用法力,都有可能引来天地异象,什么天雷地火都是小常见的,有的自然就能飞雪十里,有的则是百丈冰封,大抵这种现象都是法修出现的特征,不过再往上一些修为高深器修也是可以不做到这种地步的。 荼苦苦怎么会是一个法修,她挠了挠头:“并非如此,前辈,我来此地只是想跟人切磋来着,并不知道这里是萧家的仓库,还希望前辈不要介意,这多出来的损失就计入青灵山的账房吧。” 众人一听青灵山顿时明白了过来眼前人的身份,虽然这其中大多数弟子都没有到试炼场前看他们试炼的资格,但是这其中不乏有喜欢上“论坛潜水的”长老啊,所以这样一来,也就导致试炼中不少弟子的声明自己还未知的便被传播在外,即使是荼苦苦,在消失的那几天也是传遍了整个修仙界的,刚刚众人也只是觉得她眼熟,没往她身上想,可是她提了一嘴之后,众人就炸了锅。 “你竟然是荼苦苦?” 荼苦苦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有些些迷茫,看到人群众竟然还有掏出留影石的,荼苦苦看到后边就更加的黑脸了,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些人激动的是什么事情,可是她无端觉得这事应该又会让自己在热搜头条上挂上很久。 荼苦苦不想再多话,跟这个管事模样的人又态度诚恳的认错道歉以后,自己直接挤出人群,她还小,实在是受不得一众人的指指点点。 回去后荼苦苦也没有接着就去找玄机夫子和付启,她脚步从付启的院子出来,愣了愣神,而后漫无目的的去了南城,南城? 荼苦苦有点精神了,忽的想到了一个地方,七拐八拐的顺着记忆找到了记忆中的酒楼门前,从门槛上刚踏进去,百无聊赖在柜台后面猫着斗蛐蛐儿的小二听见了动静,连忙起来迎上荼苦苦,“哎客官,今儿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荼苦苦想了想,而后手指着上面,“这上面后面那间房子还有人没有?” 小二听完她的话多看了一眼荼苦苦:“噢那个啊,实不相瞒那间房不久之前被租出去过,后来我们掌柜的见房满人多的,这乘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就给另租出去了,这是他的灵石——不知道姑娘跟他是什么关系?” 荼苦苦点了点头,看着小二手中的灵石,答非所问:“那现在这房里还有人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章叶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小二下意识望了望头顶的楼上,然后才开始查账簿,“貌似没有,姑娘的意思是......” 荼苦苦颔了颔首,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跟店小二道:“我是他的道侣,你应该也见过我,这剩下的灵石就给你们吧,我再住几天。” 小二拿了灵石眉开眼笑:“好嘞好嘞,姑娘楼上请,可还需要茶果之类的?” 荼苦苦被他一问来了馋瘾,就点了点头,打算在这里安心住下,好好的运功修炼,几天后争取在能够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堂的一员。 她并不知道这个每一场的试炼评分是玄机夫子定,还是四堂里面剩下的大佬定,按理来说自己的第三场试炼可能已经没有成绩了,连带着乌苟寿和付子之,不过他们三个都有幸在第二场表现优异,所以第三场即使是出了意外的话,影响应该也不大的吧? 她具体的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身上是有种莫名的自信心的。 荼苦苦左右看了看,意外的从这里看到了两样东西,她立马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吓得刚推门而今的店小二都惊了一惊。 “诶呦,客官怎么了这是?” 见荼苦苦一直盯着没关的窗口,店小二嗐了一声:“瞧我都忘了,客官这隔壁的猫啊什么的是常来,也不知道谁养的,不过您放心,它们也就在窗口窝着,决计是不会进来的,大可放心了您。” 荼苦苦恍若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些话,眼神还是紧紧的看着这窗口上的花儿,其中一盆尚小,花都开全了,另一盆叶子大一些,花半开不开。 小二见她没有出声,就回头望去,看到荼苦苦瞅着窗沿上的花犯傻,于是又自认为自己反应了过来,跟她再次解释:“这花是上次那订房的客人留下的,我们掌柜的看花模样不错,就寻思放这里养着吧,一来那客人回来还能带走,二来是放这里还好看,客官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这就给它带走。” 小二都是机灵的,他看着荼苦苦面上的表情不像是什么喜欢的样子,也就没有提别的,打算直接过去把花取走,但被荼苦苦叫住了,“别,回来吧,我挺喜欢的,麻烦您了大哥。” “诶好,不麻烦不麻烦,还有什么需要的您一并告诉我就是,不然出门喊我也行,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荼苦苦同他点了点头,看着小二出了门,自己才慢慢的走到窗口前,用手拨弄了一下花,“挺像某些人的,不声不响就打算抛下点什么自己再躲起来。” 荼苦苦笑了一下,没再管那两株花,甚至自己在座位上坐了没多久就收到了付启叫她的传音。 她看了看天色,今晚忽的又没有星子和月亮了,付启这会儿不在自己院子里,她就猜测他是跟玄机夫子躲在别处喝酒去了,准备今晚从深夜醉到天明呢,没想到他还会传音给自己。 荼苦苦带着些许的意外起身,合上了门,小二还在逗蛐蛐儿,见荼苦苦似乎是要出去,叮嘱了一声:“这门店是不关门的客官,不过外边儿地方偏,出门还是小心点啊。” 荼苦苦冲他点了点头谢过,这才出来。 “往东城走,东城前面这个桥头这里。” 荼苦苦产生了一点疑惑:“师父,你别是要用什么阴谋诡计把我套走吧?” 那头的付启笑了笑:“看你说的,就给你弄走还需要什么阴谋诡计?” 荼苦苦想来也是,所以也就没有跟付启多说,一路就往自己的右手边赶,东城所在地她是更加不熟悉了,不过来这里的时候就有幸听说过东城适合建成决斗场,那里地大空旷还没什么正经人去。 付启叫她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荼苦苦有点迷茫,难不成是付启喝醉了把人家后辈打了一顿,结果后辈打不过付启,付启趁机就开始吹牛逼,然后她荼苦苦用来背锅。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的荼苦苦默默给付启点了赞,牛哇,她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付启该干得出来的事。 到了地儿,果见东城的大门残破不堪,关上了跟没关似的,地面上脏污的痕迹到处都是,连墙面都隔一处留一块儿不甚明显的地图痕迹。 整个地方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个藏污纳垢、暗下交易的专属地儿。 荼苦苦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踏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她还在想东城刚进去的桥头是在哪里,才一抬头,果然人更傻住了。 这东城好像就是一条大河似的,横在荼苦苦的眼前,奔腾不止,上面的这里被一条石桥驾磊,直通到看不见且黑乎乎的那头去,尽头是一些林子遮掩,荼苦苦左右找了找人,没看见,然后在踏上石桥的前一刻犹豫了。 付启要她来这里做什么—— 忽的,风起,夜中的这点风就更显得凉飕飕嗯了,吹的荼苦苦手臂上一下子泛起很多鸡皮疙瘩。 “师父,别玩了,你人呢,喝过头了?” 她感到一点莫名其妙,就算是付启想跟她玩的话估计也不会这样,又给付启传音了几次,没有一点反应,荼苦苦觉得这个地方不想多留,准备马上就走。 “人都没等到先走是不是不太好。” 荼苦苦冷眼看着走出来的这人,冷笑:“那也要看是等的什么人了,刚刚传音是你搞的鬼。” 章叶不可置否点了点头:“知道了又怎样,反正我就是来找你的。” 荼苦苦头疼的看着她:“你若真想找麻烦砍死我,就等四天后的仙盟大会,届时我也不会退避,何必呢,在这里你叫人来也打不过我,还会弄出不小动静。” 章叶莲步轻移,极尽风骚的扭过来,她身材不算绝对的前凸后翘,可是被她真的一扭,荼苦苦都觉得她全身骨头都想争相突出来点什么,也就几步的距离,被章叶这么一走近的功夫用了差不多十几秒。 明明还是隔开三步多远的,荼苦苦却习惯的停了一下呼吸——草了,这谁念头还用香水一类的。 很明显,章叶就用。 适应了一会儿,她才穿的上气来,就见章叶看着她笑,但是目光并不是讨厌的样子,反而带着一丝丝……欣赏? 荼苦苦迷惑了,她忽的发现自己并看不透章叶这人,好像从一开始她接近她都是有目的似的,这章叶也太……诡异了吧。 她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被章叶看到了,诡异的笑了一下:“你叫荼苦苦?” 荼苦苦心说废话,手中已经拿住了玉箫,没有接她的话。 章叶也不恼怒,反而继续耐心的……欣赏着她,就像欣赏一个完美的作品一样,看完还啧啧出声:“真是一个不可多得作品。” 荼苦苦心里开始发毛了,她也搞不明白这个章叶究竟是何方神圣,半夜不睡觉给她约到一个小破地方来,不打架就拿她当作品似的欣赏,欣赏啥,她的美貌? 她当然不会真的觉得章叶在欣赏她的美貌,相反,荼苦苦随着章叶的逼近反而缓缓的往后退,章叶往前走她就往后退,最后脚步一顿,自己竟然已经踏上了石桥。 “你够了,玩什么把戏还是犯病了?非要我主动打你一顿你才罢休是吧?” 章叶低低笑了两声,荼苦苦听着她那个声儿就身上炸毛,感觉跟惹了不干净东西似的。 拒绝她的靠近,章叶也没有恼怒,她继续拧着她该扭的节奏,想摸摸荼苦苦似的,反观荼苦苦是先撑不住了,玉箫都没用,直接一拳打上去。 不料—— 章叶不避不退,反而直接以掌迎接,荼苦苦一近她的身就感觉到一股磅礴气势,心底一惊,没有跟她硬刚,极速往后退了回来,她回头望望,自己已经在桥上了。 章叶就在不远处缓慢的收了手,荼苦苦心底开始动摇。 不,不可能的,如果之前章叶就是在隐藏实力的话,她要弄死自己何必假手他人,难不成是在担心荼苦苦身份后面的付启?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话,她一个势力隐藏这么深的人,又怎么会没点能耐还要借着别人的力气杀她,明明前几次跟她动手都是实打实的,没道理她看不出来。 而且今天下午她才刚跟章叶交了手,她那时候的实力可是连元婴期的人都打退了的,的确感觉到了章叶的实力大增,可是也不可能大增成这个状态才对。 荼苦苦站在桥上,冷眼看着章叶:“你究竟是谁?你不是章叶。” 这是肯定句,章叶也没有反驳,她笑着站在远处点了点头:“你挺聪明的,而且你得身体我也很满意,不介意的话,我们住在一起吧。” 荼苦苦被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弄的毛骨悚然,草了,这是打算直接活活吓死她么? 她冷笑:“你爱跟谁住一起就住一起,别踏马过来要死不活的拉着我,你不嫌吓人我还嫌呢,好好的说点人话不行?” 章叶也笑了,却是不知道她被荼苦苦那句话给逗笑的,又笑的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醉酒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看着神情摆满厌恶神色的荼苦苦,章叶依旧没有恼怒,她不急不慢的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真就这么讨厌我呢……如果我说,你我本就是一个人的话,你会作何反应,荼苦苦?” 章叶胜券在握似的笑着,想看荼苦苦脸色大变,然后抗拒不得,再被她慢慢吞掉,变成一个共同体。 看着慢慢逼近的章叶,荼苦苦是真的冷汗岑岑了,四下无人,也可能是这时候章叶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压的这时候的荼苦苦一个怔愣。 “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章叶看着宛若困兽的荼苦苦,饶有兴趣的露出了自己的笑:“我就是你,你也会成为我们的。” 不出意外的看着荼苦苦懵了圈,章叶耐心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她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你听说过扶绥二字没有。” 荼苦苦头皮登时炸开,她哪里没有听过扶绥的大名,可是这个又跟章叶什么关系? 章叶似乎也看出来了她的疑惑,她轻声笑了两下继续问:“你最近没有觉得自己的实力在莫名的增长吗,就例如今天下午的时候,你我交手,那时候的她,哦不对,应该是我。” 章叶似乎是站不住的,她又开始原地踱步了起来:“你跟我交手的时候,貌似差不多实力到了元婴后期吧,所以房弘那个废物才打不过你。” 荼苦苦敛下眸子遮住自己心底的波澜,但是脑子里的想法已经炸开了锅,房弘应该就是跟她对打的,那个章叶的帮手,但是扶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章叶怎么变的这么不正常了,就算是夺舍的话,她一个筑基三层的器修怎么能受的住那么多灵力的? 还有她的……奇怪的法力来源。 章叶不等荼苦苦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她主动又开了口:“荼苦苦,你要明白,我们是一魂多体,只有我们在一起了,才能重新做回北域的主人,我们才是扶绥,而不是一个背叛出去的魂体。” 章叶的这句话内包含的信息量太多了,她嘴里每蹦出来一个字,荼苦苦就觉得自己头皮麻一分。 她是一魂多体这个很容易就理解,毕竟前有锦悦在前,后……后面的例子不就是章叶和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吗。 所以说是这个女人吞了章叶,然后章叶变成了这个女人,这个人也变成了她,而照她这个说法,只要荼苦苦也加入进去,最后她们几个人就会变成那个传说中北域的仙——扶绥。 章叶似乎能轻而易举的看破荼苦苦在想什么,她眸子轻移,明明是一个光源暗淡的夜晚,可是她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荼苦苦的状态,看到她的逃避,看到她的紧张,看到她的不敢置信。 她仿佛已经是一个胜利者,根本没有动用一点手段,就已经让荼苦苦百般折磨,退无可退,只能待在原地乖乖投降。 荼苦苦心里也的确已经被她的话炸乱了阵脚,是了,她的确对所谓的扶绥,对所谓的章叶,喜欢且讨厌,只不过这感情用在两个人的身上可是泾渭分明。 她本应该属于她们的吗? 如果在一起的话,看章叶这个样子,是她非她。 章叶趁机抓住荼苦苦这动摇的一眼,露出她那个魅惑众生笑:“她没有消失,我们同在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你们,来吧,别让我失望。” 荼苦苦脑子里就翁的炸断了弦,不知道作何回应,只想顺着章叶的话,就这样过去了。 她抬了抬脚。 不、不对呀荼苦苦——她可是魂穿书的原生装。 荼苦苦恍然醒悟,看着面前还笑嫣嫣的章叶就是一拳。 章叶可能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脸上还挂着笑意,见荼苦苦攻过来了,她也快速的拉长距离一退。 荼苦苦等的就是她这么一退,她马上抓住机会,直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加上了无影步的功法,将自己送到了萧家大院。 她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敢回去,她去的是玄机夫子的院子,才进去,闻了两口酒香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了,叫了两声人,人是没从院子里看着,转了个回廊倒是从房顶上一抓抓俩。 这里是萧家的中央位置,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院子,但是因为玄机夫子在,这周伟的院子也都大抵被萧嘉年搬了个空,玄机夫子住的地方本来就够大了,这一搬空,就显得中央位置的萧家清清冷冷,平时也就只有几个洒扫的弟子在。 荼苦苦来到院子里,两个人正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应该是被设了阵法隔绝了音出去,荼苦苦面上出现羡艳,就连章叶带给她的不适感都散去了不少。 荼苦苦一个晚辈不好上去打扰,她也相信都到这里了,章叶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跟进来搞事的,还不如等房顶上那两个人吹奏完了,再等他们下来的时候问个明白,要么干脆在外面凑合一晚上也不错? 荼苦苦如实想。 但是真等付启和玄机夫子抒发完了自己的感情,玄机夫子还是半醉,付启也差不多,俩人各自收掉了手中的乐器,付启将视线看向荼苦苦。 荼苦苦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付启就坐在房顶上,朝荼苦苦招了招手,这房顶左面就是三层楼高的小阁楼,付启和玄机夫子两人眨眼间就把位置换到了小阁楼上,荼苦苦眨了眨眼,也没有犹豫的上去了。 可是刚一上去,荼苦苦就怀疑付启是不是醉了。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付启的这个样子,喔,玄机夫子也看着是像半醉不醉的,这一个两个的还是头一回见喝醉酒。 荼苦苦不敢抬头,就一直低着头等待付启说话,等了会儿没有动静,荼苦苦悄悄的抬头看付启,只见他正在和玄机夫子对视,玄机夫子瞧着付启的手,付启的手掏进自己的左面衣袖里,他抬头回视着玄机夫子,忽的,咧嘴一笑:“行吧,还有一瓶,就一瓶。” 玄机夫子终于得偿所愿的笑了起来:“你看你,又说话不作数,不是说好我们两个不醉不归,这酒才喝一半怎么个不醉不归。” 付启笑了笑:“就一瓶了啊。” 玄机夫子大抵是直接忽视了付启神色语气中带的抠门语气,他不客气的从付启的手中夺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付启倒了一杯,两人碰过以后,付启看了一眼荼苦苦,纳闷:“你怎么长的像我徒弟?” 荼苦苦可见的抽了抽嘴:“师父,我就是荼苦苦。” 然而,这个看似在醉与没醉之间徘徊的付启就没有想那么多了,他自个儿喔了两声,然后转过头去和玄机夫子说话去了。 荼苦苦又抽了抽嘴,她真的就是发现付启可能醉了,而且醉的六亲不认的。 付启没有让她坐下,她就一直原地站着,也不知道这样站着有什么意义,不过待在这两个前辈身边起码安全感能充分撑起来不是吗。 荼苦苦满足的想了想,而后就叫付启又拧过头来,她忽的往后退了半步,这不对劲,这付启就很不对劲。 疑似醉酒后的付启盯着她笑了笑:“你长得……” 荼苦苦先是无语的跟他来了个对视:“我长得像你徒弟。” “诶对,你跟那个兔崽子挺像的,就是还差一点。” 荼苦苦已经不想再牵动自己的嘴角了,呵呵,她眼皮一掀,打死也想不出来付启能说出什么鬼话来证明她和荼苦苦长的不一样。 “师父您慢慢喝,要不弟子就……就先退下?” 付启上了头,这会儿看着是真醉了,他将荼苦苦拦下:“你别,回来回来,没事儿,我们说点荼苦苦的秘密。” “……” 原装荼苦苦就站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付启要跟她说点什么自己的秘密,但是这句话被玄机夫子听到了,而且毫不犹豫大手一挥,神色激动:“来!快讲快讲,我这里还藏了好酒,虽然比不上你得仙酿,但是我这酒可是从上面顺下来的,肯定不差!” 付启手指点点的指向玄机夫子:“好啊好啊,你看这个人,他果然啊,就是藏了好东西,非要等我吐出来秘密的时候才给我,都喝了半个晚上了,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玄机夫子推开他的手:“哪里哪里,我只是寻思着你这不够意思的藏酒没了,喝的不够尽兴怎么办,到时候谁给你添酒去,你得信我。” 付启轻蔑的哼了一声,已然醉意上头,但是荼苦苦反观玄机夫子的话,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听声音就知道也约莫跟付启醉了个七八分。 付启摆摆手:“你得让这个新来的小友干一杯,否则她就要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了。” 荼苦苦一听就头大,她喝酒,不得醉个烂死? 寻常酒就已经让她能醉上一场了,这桌上的酒都能把付启和玄机夫子这样的人物灌醉,可见功效一般。 所以荼苦苦一听到付启要让酒,马上摆了摆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究竟是谁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不不,前辈,师父,我就算了吧,真的喝不了。” 付启怎么会听她屁话,今天他就一鼓作气,非要把这个……这个,这个新开的小伙伴给灌醉—— 可惜,他颤颤巍巍的起来不到两步就被自己的衣袍踩坐下了,荼苦苦忍俊不禁,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付启这么一摔以后好像也忘记了要找荼苦苦喝酒的事,他又把酒杯举向玄机夫子:“来,干了,你干了不倒的话,我就跟你将荼苦苦的秘密。” 当时人荼苦苦屡次被付启提起,说得多了也就来了兴趣,她竖起耳朵,躲在不远不近出当摆设,付启现在才没空管她,也就任她自己窝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还想灌醉荼苦苦的事情。 他将酒杯推向玄机夫子,玄机夫子倒是没有推脱,他直接将酒杯里的酒接过来一饮而尽,随后又哈哈两声,“没倒吧,付启老弟?” 付启也笑了笑:“没有没有,还是你比较厉害一点。” 玄机夫子受了他的称谓开怀大笑,但马上又装作谦虚的样子跟付启你来我往的互相赞美。 荼苦苦作为一个背景板,有时候还会出现在玄机夫子赞美付启的言谈之中,作为一个合格的背景板实在是觉得幸运至极。 两个人扯皮了一会儿,还是玄机夫子先开口打断了付启的扯皮:“诶,行了行了,付老弟,你该讲讲你得荼苦苦小弟子了。” 这次没等角落里的荼苦苦自己更正,付启已经神色严肃的先一步更正完了:“是大弟子,那个大的。” 玄机夫子哼哼了两声,就等付启开口,不仅仅是他在等,就连荼苦苦也十分想听听自己的秘密。 付启左右瞧了瞧,直接忽视过荼苦苦,然后神秘兮兮的想凑近玄机夫子,却被他一巴掌推了回来:“够了够了,就在你原地方讲,你这一身酒味熏我。” 玄机夫子嫌弃付启,付启也瞪着自己不悦的神色嫌弃回怼:“我那是给你增加一点听的清楚秘密的感觉,你怎么嫌弃我?” 看到这儿荼苦苦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玄机夫子和付启纷纷看向了她,付启还没说话,玄机夫子先是眉毛一抖,荼苦苦暗道不好,难不成玄机夫子认为她在偷听? 那头玄机夫子眉毛一抖,指着荼苦苦头却转向了付启,新鲜道:“诶你看看,这个小道友怎么这么像那个那个……你徒弟啊?” “……” 好了,这下可能不用担心了,荼苦苦想,毕竟又醉了一个,还担心什么呢。 而后付启也把头转了过来,他上下扫视了一眼荼苦苦,又摇了摇头:“也就样子长的香,跟我宝贝徒弟差得远了,都没边儿。” “……” 荼苦苦一时间又哽住了,她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甚至有点后悔没有留在东城跟章叶打一架了,毕竟她觉得喝醉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她站在这里看喝醉二人组尽兴的表演。 这时候还是玄机夫子拍了付启一巴掌:“你够了啊,你还没有说你小弟子的事呢,你别打岔影响我,你就是不想跟我讲的对不对?” 付启也换了他一巴掌:“什么不想讲,我那是在构思怎么讲,我又没说什么时候讲,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忙什么。” 荼苦苦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吐槽:“谁知道付启能忙什么呢,或许是在忙着思考人生,或许是在忙着规划未来,或许是在忙着看天空中的星星追逐月亮吧。” 付启见玄机夫子不说话了,得到胜利似的笑了笑:“听我跟你讲啊,从什么时候讲起呢——” 然后荼苦苦就听他讲起来了自己的年少时候,脸上冒出黑线,不是刚刚还说要讲自己的么? 看玄机夫子那一脸认真听的表情,她是更加的无力吐槽了,能怎么办,这……就听着吧。 不过她也是头一回听说妖界原本是和人界连在一起的,妖从前就住在如今的修仙界各大门派中,而人族则是居住在妖界不会打扰到的地方——边境之地。 但是边境之地的灵力太稀少了,所以后来才会出现了人修去妖界的地方成仙的故事和矛盾。 两方本就是人修主动请求加入这块地方分享点吃的,所以人修一直就出于地位偏低的那一类,如果是妖驱逐人修的话,这块儿地方也就决计不能再住下去了。 可是随着人修的逐渐强大,还有妖修的不团结,所以渐渐的,人修占据这地方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胜者为王,妖修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地位,改换成他们地位偏低,并且不受人修欢迎的妖修都自动的被扔进边境之地里去。 那时候妖修跟妖修之间经常开战,后来有的妖修聪明,学会来拉人修帮忙,于是早年的时候整个修仙界也是很乱的,人修妖修打成一片。 不过荼苦苦更关心的是付启接下来说的话,他又跟玄机夫子碰了一下被子,酒撒出来些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看着桌上的酒道了一声:“可惜了。” 玄机夫子失去了耐心:“你别在这里可惜可惜的,你我本就是差不多时代的人,你在这里装什么知识渊博呢,这东西史书策上一抓一大把,你自己还是讲讲后来的吧。” 付启挑高了眉毛:“有能耐你自己去查啊。” 玄机夫子后来成了仙,付启出了意外没走成,他成了仙后就在上面混吃等死,要不是收到了一页金书的召唤,他怎么可能还会下来,又怎么可能下来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做就被关在四堂里跟那些雕塑神魂什么的关了这么多年。 而且这仙盟大会开完以后他又得是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还想停留人间? 做梦去吧! 所以对于这些年付启身边突然出来的荼苦苦、付子之和文桉桉他都挺好奇的,不过最好奇的还是荼苦苦,毕竟只有荼苦苦是付启收的第一个弟子嘛,那时候的付启多新鲜,怎么还能想不开收徒弟了。 他不太信这里面没有什么隐情之类的。 果然,听完他这不耐烦的话后,付启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事情可大了,你得保密啊。” 付启看着玄机夫子点了点头,又把头猛地转向荼苦苦,荼苦苦正支着耳朵听呢,被他这么一盯,忽的就僵住了:“要不……我出去吧……师父?” 付启点了点头,就在荼苦苦想抬脚走的时候来了一句:“你跟我徒弟是真的像啊,你也不能把秘密说出去,这个很严重的,你知道吧。” 荼苦苦收回了自己刚刚迈出的脚,神色古怪的跟付启点了点头。 她现在又有点怀疑付启是不是真的醉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倒,就废话一堆堆的,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自己的徒弟更是认不出来——愁人。 感觉自己走了好像这两个人也不会拦着,多亏这里平时无人叨扰,否则今天换一个人来都得重新刷新世界观。 不过荼苦苦还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待在这里听完付启说完她的秘密后再离开,毕竟荼苦苦也真的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她很久以前也问过付启,但是付启不说,不仅不说,还找了个什么去历练的时候路边捡到的小孩子这种破理由搪塞她。 内心才不过将将纠结一下,付启那里就开始了:“这个荼苦苦…嗝,荼苦苦是我大弟子,这个你得知道。” 玄机夫子已经知道的不行了,他嫌弃付启一喝醉就啰里啰嗦的性子,所以挥了挥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这个了,你快点的吧,她人谁,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付启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后面:“那里。” 玄机夫子不耐烦:“那里是哪里,一天天的怎么还打哑谜?” “温岭山啊。” 付启想了想,又拿出自己的一只手比量了比量,不过荼苦苦没有看懂他自己比量个什么。 估计玄机夫子也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应该也是不需要看懂,他迎上付启的话,“然后呐?这女娃娃就真是你捡着的呗?” 付启点了点头,猛地倒下了,这还下了荼苦苦一跳,好歹是他立马又爬起来了,她这才没有管。 付启真的是神志不清了,他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袍,听着玄机夫子的话点了点头:“就是捡着的,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像一个人。” 玄机夫子愣了愣神,捻了捻自己的白胡须,神色上抹开一抹不明的笑:“像扶绥。” 杵在暗处的荼苦苦眼皮一动,这可是今晚不知道多少次听到的扶绥了,完全性的勾起了荼苦苦的好奇心,可是修仙界现如今有关于扶绥这人的记录实在是少的可怜,难不成要等付启行了以后直接再敲打点? 也不是付启不跟荼苦苦说,以往的时候他给出的答案寥寥草草,荼苦苦自然也就认为他真就是知之甚少。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等她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今晚,看付启这样子就知道他之前都在说谎。 呵男人,还真是斗智斗勇界的第一人。 付启依旧是嘟囔了几句,没了后话,反倒是这玄机夫子就显得越来越清醒似的,他看着荼苦苦笑了笑,然后又是端着酒杯摇了摇头。 荼苦苦被他们两个人弄的脑子嗡嗡的,这时候见玄机夫子醒了的样子,她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轻声叫了一句前辈。 玄机夫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脸上的红晕有点严重,不过这里光线好归好,还不算是很明亮,荼苦苦也没有直视前辈的习惯,所以只匆匆一眼就低下头或者看别处,等着玄机夫子说话。 然而等了一会儿,她又悄悄的把头抬起来了,这玄机夫子前辈怎么没一点动静? 他站的方向是背对着荼苦苦的,她看不见,所以纳闷归纳闷,但还是只能原地站着。 玄机夫子不说话,她也没有主动开口,他不动,她也不动。 这夜色加深,荼苦苦觉得有些乏了,她不得不轻声唤了一声前辈,可惜这个站着的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还是没有动。 荼苦苦忍不住了,这才轻轻踏着步子去看了一眼玄机夫子,只一眼她就黑了脸,原来这玄机夫子已经睡过去,不知道何时睡过去的,但是看样子已经睡的挺熟的了。 感情她还以为这两位就付启一个自己单独醉了,然后玄机夫子酒醒了以后见荼苦苦在这里,准备给她讲这江湖传言扶绥呢。 谁知道这玄机夫子就是面上没醉,其实早已经醉懵了。 荼苦苦看着这俩大佬,也没有心思再去做什么,就把这两人扔在了这里,自己一个人踏着蒙蒙的光源回去。 在萧家这样的地方,章叶应该不会来捣乱了,而且就算来,她也绝对是有能力一战的,只不过就是不清楚为什么章叶会缠上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扶绥会是她,她们?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想法,荼苦苦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好,她现在很想查一查章叶的来历,要么就是弄明白扶绥的消息也行,这修仙界记录北域就像记录了一个空白文档一样,这有关于她的消息,拆开文档一看是人尽皆知的内容。 一头迷雾,也不知自己身处哪里,怪异之事全被章叶说中了,荼苦苦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反驳她的话,甚至自己内心说着不信,其实打一开始就动摇了。 草了,这都全是什么事儿。 越想越糟糕,她打算去付启特意腾出来的院子偏方去住一晚上,再洗个澡睡一觉,虽然修仙的修士打个坐永远比睡一觉来的精神头要好,可是荼苦苦不想抛弃掉自己的习惯,人生的几大美事,吃喝拉撒睡,惬意的很。 可是想法往往都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会给人一个不经意之间的重拳出击。 荼苦苦看着堵在自己院子门口的付子之,她打了个哈欠:“付师弟,早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 付子之早她马个头,他蹙着眉:“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听说你今天下午毁了萧家的仓库?” 说起这个,荼苦苦面色一僵:“啊这个这个……我,不是的,你听我狡辩。” 付子之就双手抱着,站在原地准备听荼苦苦的解释。 “……” 这下轮到荼苦苦开始无言以对了,想了半天,好像自己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打算搪塞过的时候付子之不愿意了:“荼苦苦,你去哪里不要紧,但是你要明白我可是被师父划来看着你的,大病初愈的时候找人打架没叫我,现在出去了没叫我,晚上回来了也不叫我。” 荼苦苦难得听他冲自己再发一回脾气,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光线这么暗,而且荼苦苦还是个背光,但还是被祁仙给抓了一个正着。 “你还笑?你还在这里笑?” 荼苦苦啧啧称奇:“怎么啦,我知道了错啦,我大病初愈不该乱跑的,也不该找人打架的。” 说到这里,荼苦苦默默的在自己话后面填了一下打架的场数,发现自己真是人红是非多的样子。 不过听着付子之的声儿她也觉得怪怪的,以前一直以为是付子之良心发现了,诶,知道自己捅死她这事他干的不对了,有悔悟心了,所以才会对荼苦苦态度逐渐好起来。 没想到今天看这状态,还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荼苦苦权当付子之现在拿她当朋友,她前脚才出事,后脚醒来了又消失了,作为朋友的付子之当然会担心万分,也是她实在太过浪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把主角气成这个样子。 她挠了挠头:“诶,——咳咳,不笑了不笑了,这事是我错了,考虑的不太周到,不过付师弟既然来找我了——”说到这里,付子之一个眼神过来,荼苦苦马上赔笑的改了口,“来专门等我寻我了,不如进去坐坐,我们把茶言欢。” 说起茶,付子之又拧了眉毛:“你身上怎么会有酒味?” 荼苦苦这下没有再支支吾吾,一手指着来的路一嘴先开始告状:“我被师父留住了大半夜,他正在跟玄机夫子喝酒呢,两个人喝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水掺酒,两个人都晕过去了,不信你去看看?” 付子之当然不会去,他是知道荼苦苦的酒量的,不行就是不行,要真如她所说的一般,就付启和玄机夫子桌上的那杯酒给荼苦苦,她灌下去估计也能直接倒三天。 荼苦苦见他没有纠结自己喝没喝酒的事了,这才笑咧咧着个嘴,给了付子之一样东西。 “进来吧,在门口一直聊多没意思。” 付子之接过灵牌,微微愣了愣,听见荼苦苦的话后才动身走了进去。 他其实也不是算准了荼苦苦会回付启的院子,只不过付启的院子在萧家现如今拨给荼苦苦院子的外边,付子之只有等在这里才能有机会看到她。 这一等就是半个夜,倒是荼苦苦没心没肺的,一回来还扔他一个什么灵牌,上面的内容还在游览界面,标题上大大的写着“脑洞”二字。 脑洞是什么他不太明白,现如今的灵牌风向好像都被一个人带歪了,而那个人恰恰又是对这如今的修仙界世家门派圈的掌握着很大的资源,付子之也看过她的文章,写的有时候牛头不对马嘴的,偏偏读者众多,其中半真半假的很多事情还真给写出来了。 而且她似乎有许许多多众人都没有想出来过的词儿,用词十分新颖出奇,导致许多当代修仙界少男少女把她追捧为文界大使,更有甚者还有人专门开贴去推测这背后写作之人究竟是谁。 付子之没有往下划拉,已经他呆了一呆,荼苦苦带给他的新奇感越来越重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进了院子,荼苦苦当然是没有选择进主院,她领着付子之去了偏院,偏院在萧家的设计,更像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平日无事下下棋、喝喝茶、弹琴吹箫、打打老年太极广播体操一类的东西…… “看到这帖子了没有。” 付子之拿着灵牌点了点头,荼苦苦看不惯她坐着他站着,就伸手指了指石凳,看到付子之坐下了她才开始谈:“我问你个事儿的话,你知不知道?” 付子之让她整的有些好笑:“你都没问呢,我如何判定?” 荼苦苦想也是,于是没有保留什么的,她将自己刚刚遇到的情况告诉了付子之,章叶一事事无巨细,除了她之前那些特殊的异样感,自己知道的是都交代在付子之这里了。 当然,荼苦苦告诉付子之这事也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现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层试炼,听问第三场的试炼修仙界的诸家弟子死伤惨重,甚至陆家萧家这些大宗门的弟子也起码一半没回来,付子之跟乌苟寿能活着完全是托了荼苦苦的福,她消失后是付启动用关系亲自去找的人。 虽然是伤的比较重,可是距离如今付子之和乌苟寿的伤都算是好了个大概,只是一些皮肉伤什么手段也无法快速的好起来,付启曾断定这是个比他们两个人修为加起来还要恐怖的一个存在造成的伤,他造成的伤在如今是没法好的。 在修仙界实力就是一切这句话也是有源头来解释的。 例如这次,付子之跟乌苟寿的伤三四天了还没有好起来,这只能说明动手的人实力在玄机夫子和付启两人之上,而且他这一出手,是完全没想要他们两个的命的,估计他以为自己出手也只是小打小闹,可是差点把人扇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用力过头了。 所以最后他们两个能活着,一是托了荼苦苦的运,能让付启和众修仙世家出手相救,二就是幸运吧,这人动了手以后还给他们扔沟里了,但是这沟无人来,所以即使是重伤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被别的灵兽给叼走当点心吃。 第一百五十章 会开战吗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而且她发现如今书的整体结构已经崩了,已经和她想的剧情逐渐开始不一样了。 主要是她在担心。 担心的什么? 当然是原书中提起的魔域一事! 在原来的书中,这场仙盟大会中有一个重要的起伏点,也算是一个伏笔,那就是魔域开始出来了。 不过魔域的动作并不是出现在女主进四堂以后的时间,它们是提前出现在了仙盟大会的试炼场上,彼时趁着众人措不及防的时候,给了修仙界一个重大的创伤。 虽然最后女主跟男主等一些人物也成功的进入了四堂接受传承,可是那已经是修仙界再一次面临灭亡的重大伏笔了,荼苦苦从一开始就在担心,一直到了温岭山,她那时候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没事。 她刚刚也在纠结这里到底有没有魔,不过转念一想,只要玄机夫子还在安稳的喝酒,那么这档子事儿好像就没有出。 没有出,也就意味着:若是真的有魔域混进来了,那么在第三场试炼中没有出手的话,那么这最后一场已经差不多是默认了的,也就是说肯定是会在最后一场试炼中下手了。 荼苦苦越想越的心慌,她这会儿倒不是开始贪生怕死了,她只是忽的有了一种担心感,那种……心系天下的感觉。 如果说的无助点,那么想必就是明知道自己站在高处,俯瞰着人间烟火,明知道剧情结局,自己好像已经出世了又不甘心入世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会儿远立在众人之上,一会儿又开始做那个挣扎不得的鱼。 坐在她对面的付子之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这会儿终于被荼苦苦身上冒出的焦虑之气给引回思绪。 他以为是荼苦苦害怕了,就把灵牌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叮音如他所愿的唤回来荼苦苦的思绪,见她抓了抓头发看过来,付子之迎上她的不安:“怎么了?这个人跟你,只是一魂多体产生了一些曲折而已。” 荼苦苦正莫名其妙的抓着后脑勺,的确是有点点焦灼,不过她焦灼的不是付子之想的这个,所以被他一问一说的还愣了愣。 这反应看在付子之的眼里就是荼苦苦开始发愣,想询问他的回应了,他点了点桌子,不过这桌子也是石头做的,所以他这两下并不响,但这个举动好歹又收回来了荼苦苦的一点注意力。 付子之顿了顿,面色上一片坦然平静,不过对着荼苦苦说出来的话可就没有这么平缓了。 荼苦苦表面上做出要听他讲故事的表情,但是自己脑子里还分出来一半在想原本书的剧情,她发现这书开头不算有什么错,不过只要跟她荼苦苦着边的事物,满盘皆崩,一个没留就是。 忽的,付子开口了,他第一句就讲到自己是“景行深”这事,委实把荼苦苦吓的不轻,她马上摒弃掉自己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唤回来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付子之身上。 付子之说完这话后又用食指点了点桌子,荼苦苦觉得他更适合来点酒,不过她没有酒,所以也就没有拿出来什么喝的。 付子之也没有拿出来,他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对着荼苦苦的继续道:“你明白一魂多体什么意思吗?” 荼苦苦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我可能只明白它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但你既然问了,那想必这其中应该也有其他另外的含义?” 付子之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继续吓死人不偿命的大胆发言:“我和景行深就是这样的共同体,只不过后来我醒了过来,不再受制于他,所以景行深前期不甘心的找过我几次,但都没有办法将我吞并。”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荼苦苦也是同类中人后付子之解开了某种心结似的,他又将眼神划到荼苦苦身上,彼时的眼神中已经带了太多了情绪了,荼苦苦自己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了,所以也就没有应他的说法,就只呆呆的点了点头。 付子之明显的就放松多了,他开始给荼苦苦科普:“所谓一魂多体,倒不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只是这种人都只能算的上一句天选之人的称呼,因为他们的命一开始就被选定,所以——荼苦苦,我现在应该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难以让人解释的感觉了。” 荼苦苦扯了扯嘴角,原来一魂多体还让付子之多了一个对自己迷惑行为的合理解释,也不知道这是个好现象还是个比较不太好的现象。 荼苦苦挠了挠头发,终于开口问:“你怎么判定这种情况就是一魂多体,说不定她只是脑子抽风了,修炼了什么邪术,想来吞我的修为呢?” 问完,荼苦苦发现自己身边的付子之有点诡异,渐渐的渐渐的,她睁大了眼,依旧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吓的。 只见付子之的脸笼罩在黑雾之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很快的,她又看的清楚了,因为这黑色雾气过后,出现的不仅仅是付子之一个人的脸,荼苦苦头皮发麻的看着他身上多出来的头和人脸,忍不住的搓了搓胳膊。 付子之见她怕了就收,没有再说什么,半晌,还是吓得一动不动的荼苦苦主动来了口:“那个……刚刚那就是…一魂多体?这么说你就是景行深?!” 付子之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又马上点了头:“对,那就是我们的肉体,每个合成的人,他们不会丧尸原本的记忆和情感,甚至也不会更改掉他们原本的习惯,只是一切都变的淡了和可有可无了而已,最后他们会被主魂找到,然后再次合并成为一个人。” 荼苦苦看的目瞪口呆,听的也是目瞪口呆,她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通的,你说这是本玄幻书吧,也的确对,可是玄幻书明明是个修仙的位面,为什么她荼苦苦就……就遇到这档子事。 难不成她也会长出许多个脑袋? 付子之好像是看破了她的想法,他赶在荼苦苦在剩下的胡思乱想前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荼苦苦不再做他想,乖巧的抻着脖子听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付子之还是景行深的人科普知识。 原来这所谓的一魂多体是之前修仙界还辉煌的时候被一位大能所研究出来的方法。 所以一魂多体这四个字里,拆开来分讲的话,这包含的意思可是各有千秋。 一魂,也就是原本要逐渐这门功法的主人原本献祭出来的魂魄,也就是把自己的魂魄打散了,只有一个主魂在某个地方搁置着,或许主魂是在沉睡,或许主魂还会继续跟着主人的肉体游荡在外面。 只要主魂不死,主人的肉体怎么毁坏都不会死去,而且他的分魂肉身也同样有这样的受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付子之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荼苦苦,荼苦苦则是被他看的一惊,如果原本还是在心存侥幸的话,那么现在荼苦苦是真的一下子心静了。 得,别的不多说,这重生的事儿,她可是没少经历,经验都能攒出来一大把,还想着回头得空了,天下太平了,众修士没事干了混吃等死的时候,她就去开贴发文,题目都想好了——论这些年我的重生经历。 可惜,今天听到付子之讲这里的时候她荼苦苦已经听不下去了,连梦都破灭了的感觉。 谁喜欢自己身边时时刻刻挂这么多脑袋啊,妈的。 付子之敲了敲桌子,荼苦苦又马上静心,她现在听的入迷,实在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脱离这个章叶疯子的追杀—— 等等,也不太对? 如果非要荼苦苦说的话,原主人好像已经死了吧? 呸,不是死了,她一直以来就总是在一个地方犯错,但又关键时刻在这个地方想起来——自己是妥妥的魂穿啊,再不济她还是个穿书,这里的人物都是活的没错,至少她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周围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她是魂穿啊!!! 荼苦苦马上叫停了付子之。 “那个……我有一个小问题。” 付子之顿了顿,而后点头:“你问。” 荼苦苦支支吾吾半天,然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词儿,她问:“你说……嗯……就是这个分魂吧,它有点叛逆,它可能不是原装正版的分魂了,啊,也就是说这个分魂有自己的思想,不想被吞或者叫合并,这种情况会怎么办呢?” 付子之顿了顿,然后又露出来自己身后的那团黑影,迷迷蒙蒙间荼苦苦又看到了那几个脑袋,脸都黑了一半,付子之这才紧忙把脑袋收起来。 荼苦苦惊疑不定:“你不会是说我也会有这么多脑袋吧??我不想被合并啊,我虽然感觉我是个分魂,可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这已经很难得了!!” 付子之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的确,去掉自恋的可疑,就算是景行深,也是会夸一句有自己意识的分魂真的很难得。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解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也不尽是,我没有跟景行深合并在一起,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付子之的回答又让荼苦苦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了,不过总算还好,自己脑子转的快,她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头发,接上付子之的话,“也就是说,你就是那种出了问题的分魂,你没有跟景行深合并在一起,但是你的分离出来的过程好像也不太容易。” 荼苦苦记得第一次见付子之狼狈的时候,应该是那次从汜水城出来的历练山洞里,那时候的付子之正跟景行深搅和在一起,荼苦苦还因为这纳闷过,甚至要不是因为付子之是男主景行深是男二的身份,她就要再往深怀疑一些什么了。 不过讲真的,要不是付子之今天告诉她这些,她估计是要一直怀疑自己是个绝世大挂逼的。 八九岁的筑基实力放在仙盟大会的门槛上都能过,而今又重新找到了经脉,还阴差阳错的成了体修,甚至自己还学到了不少的功法体系,这些机缘放在任何一个挂逼里都得是女主的存在。 付子之听她的话点了点头:“前几次你跟我撞上,他有心除掉你,后来不知道是他对你感兴趣了还是已经放弃吞并我了,反正景行深是没有再来纠缠过我。” 荼苦苦很想在此补一句:其实想除掉我的不只有景行深一个吧? 可惜她现在有点害怕付子之,所以她不敢。 听完付子之这话,荼苦苦没有再做其他的表态,只是更加好奇的问:“那你知道这种功法是谁修炼的吗?” 这话可能问到了付子之,他思考了得有一会儿后才给出来了答案。 “这放在以前也是没几个人敢轻易尝试的功法,若是一魂多体真的能轻而易举修成了,那么恐怕这修仙界就不会有其他这么多的功法流传了。” 荼苦苦听付子之话后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这东西还真不是人能干的事,这……只看那些脑袋,她就觉得这功法阴森,想来是剑走偏锋了吧。 果然,付子之接下来的话就是说的这功法的由来:“相传的是魔域生成前的修仙界,彼时只有妖族横行于天地间,人类力量微弱,只能被驱赶于边境之地,而妖成仙极为困难,不仅仅只有比寻常人引来的浩大雷劫,更有甚者会被平日里的异族前来捣乱,雷劫想渡过去谈何容易。” 妖族从来不合——这已经是一个铁板铮铮的事实,荼苦苦耐心听着,即使是付子之讲的都是她从未听过的事,但是也基本上能引经据典的从现实里找到一点例子,而后符合付子之的话把这段勉强给理解完。 “后来就有一个妖族发现了这雷劫和天道规则的问题,妖的每次实力增长都会渡雷劫,只有渡过了那场应有的雷劫妖才能获得这个实力,否则就会一直停步不前,所以她想了一办法,那就是把魂魄分开装进不同的肉体,等他们修炼的差不多了,然后将他们一个个的召回合并,届时她的实力已经不是修仙界该存在的实力了,一旦超出了这个修仙界的认定,就会被立刻送往天上。” 荼苦苦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妙啊这人,她还是有操作的啊,虽然这招感觉阴险是阴险了点,损是损了点,让人难以接受是难以接受了点,可是这不得不承认啊,这找真的绝,直接卡着bug上去,不仅没有雷劈,还不用担心仇人追砍捣乱,这种无伤的操作简直就是六的飞起。 她竟然有点好奇这个大能前辈究竟是何人竟然这么有才了—— 于是荼苦苦抱着想知道的心思问了一下付子之,她见付子之一直不提这人的名字,原以为他也不知道,但是谁知道付子之一抬眼就给了她一个更加雷劈的消息,这人是——赵柳柳。 赵柳柳…… 荼苦苦不自觉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忽的又想起来了自己很久以前去白泽镇时候的遭遇。 那十几遍洗脑的“赵柳柳是个碧池”还萦绕在她的心头,简直是久久难以忘却。 这个赵柳柳……应该不是她秘境里那大佬记恨的吧? 忽的,付子之那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补充了她一句:“这个赵柳柳也有个传说,她原本是个蜘蛛精,后来跟一个天纵奇才的人修结为了道侣,这人修见妖族的修炼如此艰难,于是怀着好意帮着自己的道侣研制了新的修炼方法,后来听说赵柳柳嫌弃他是个秃头,就把他休了。” 荼苦苦:…… 秃头,程序员大哥,赵柳柳是个碧池。 其实缘分一说,本来就是挺妙的哈。 没想到这竟然是那个大佬他前妻的功法!! 荼苦苦再一次深深的感叹世事无常,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功法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层缘分在。 “不过这功法极为难练成,对人修的话更难,妖修还好一点,其次就是魔修。” 魔域说出来的时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 魔域抽出抽出手指掰扯掰扯,能数到的时间也就只有付启和玄机夫子下来的那会儿能有它名号,至于其他的,它还真的排不上号。 魔域的时间短,可是自从人修接手妖修在这块地上修炼的那一刻起,魔可能就应运而生了吧。 人人都说魔是不受人欢迎的,不受天道欢迎的,魔的出现生前比过街老鼠肮脏讨嫌,出来后比鬼界灯火受人畏惧,躲走又惹众人大能背后戳剑。 它真的是一个所有人好像都不会喜欢的东西,魔的由来就是人,人的七情六欲太多而杂,久而久之这种怨念邪念被压制久了,就衍生出来一种东西——叫心魔。 心魔不除,仙路难修。 多少人自古以来不仅仅是卡在了修为上再难前进一步,这更多的,要论自己是否是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心魔二字,放在如今的修仙界诸多大佬身上,估计也是个难以跨越掉的鸿沟。 而且荼苦苦一直觉得付启都这个样子了还未成仙,说不定也是因为心魔的缘故,导致自己没有成仙。 “魔修炼难的很,可是景行深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个老魔主,也可以是说——我,就有幸修炼出了这个功法。” 荼苦苦张大嘴巴,不过很快的她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荼苦苦激动的自拍桌子:“你是说老魔主根本没有死,只要你和景行深活着,他随时都能回来!” 付子之皱了皱眉,把荼苦苦话中的那个“你”不动声色的划掉,“不是我们,是他,我不知道景行深如何想的,他明明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好像更喜欢力量。” 荼苦苦敢保证,这是她今晚听到的最让人吃惊的消息了。 没想到景行深跟付子之都是有了自己意识的魂,荼苦苦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哪怕付子之刚刚已经说过了,可是她已经自动忽视过去了,现在满脑子就是:她面前这个男主竟然是魔域少主,不对,竟然是魔域老主。 这…… 自己以后要对付的反派其实就是男主?? 我不仅要夺女主挂,我还要杀男主?! 荼苦苦一下子被子里这个想法吓住了,呆呆的,不过付子之没有给她更多呆住的时间,他手指点了点荼苦苦面前的桌子:“走神了,继续听。” 荼苦苦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喔喔。”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什么鲜奇的事物,你我景行深,其实都是时代创出的人物,顺应天命还是违背天命而为,谁都说不清楚,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保密好,否则后面出了事,是师父也保不住你的。” 荼苦苦听的认真,对于这个同类人付子之好像也解开了一些心结,其实她心真的挺大的,哪怕这逼给她捅没了几次,荼苦苦虽然有报复怨念在,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干。 所以说她心是真的大。 如此一来,荼苦苦又不禁开始想起了付启,付启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唯独把荼苦苦的身世藏的紧紧的,这些年青灵山上的人还是外界的人,除了醉酒时候的玄机夫子说了两句以外,他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向谁提起过。 那么付启到底知不知道荼苦苦的这层身份? 又为什么会掩藏的这么深,那付子之呢?她荼苦苦又究竟是谁的魂?扶绥?扶绥不是一个总是出现在她梦境里的前辈吗?怎么会这样—— 越来越乱了,曾经想解决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得了,现在好了,她是一下子如坠冰窟,这层层迷雾让荼苦苦是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也还好,荼苦苦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如果使劲儿推算的话,重要的线索她肯定摸不到,不如就趁机问一下付启,她现在已经被章叶一类的人找上门了,她就不信付启这种事情事到如今了,还瞒得住。 荼苦苦考量的很好,也没有再去问付子之其他的事儿,付子之跟她讲了一些表面上的问题以后,没有再跟荼苦苦扯,因为想通后的荼苦苦她困了,她得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离开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以后,付子之马上就离开,不再叨扰。 这样反而弄的她有些意外了,明明是他付子之先等着的,怎么这会儿离开的动作又这么行云流水? 这…… 她没有弄明白付子之的心思,可能是男人的心海底针吧,更何况还是个男主身男配命的主角。 唉,哀其不幸。 荼苦苦这休息也没有休息到哪里去,似乎是为了让荼苦苦认识自己的身份,当晚过后,她那一身修为就觉得被掏空似的,勉强在灵池里抓紧突破了一下,才让未知的修为还留了个原本的七七八八。 现如今她已经半脚踏元婴中期了,荼苦苦对这个成长速度感到一点惊慌,不过也还好,之前自己没有感觉到其他东西。 例如——身上多长出几个脑袋什么的。 她这头在付启的偏院子里打坐,一坐就是两天,荼苦苦自己倒是毫无所觉,只是被付启揪起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付启也自然是不想打扰她修炼的,只不过最近的不太平事似乎发生的有点多,他和玄机夫子宿醉一夜在阁楼,弹琴复长啸,也算是个一个给他送行的意思。 一是青灵山全体内门弟子除了他座下的这几个,其他人已经差不多都提裤子上阵,统统跟着长老们一早守在了东部温岭山边界。 青灵山这几年除了他付启,其他山峰虽然年年说收新人,其实都只是装给外界的一些手段罢了。 青灵山跟四堂关系玄妙,负责镇守东部一代的温岭山边界,东部那里虽然从来不是混乱的发生地,可是真要破防的话,大抵没几个人知道东部的重要性。 那里的阵法曾经被人尝试破坏过,只不过曾经镇守这里的是道家,道家一分为二,上道家和下道家关系决裂,这里的阵法就由上道家来守着,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道家看人不爽,直接派人来此地闹了一场,打的不可开交。 后来这事虽然被压住了,也由付启、萧嘉年等人来此协调过,只不过受破坏的阵法是终究没法修复了。 这温岭山的阵法是一早就有的东西,当初合力下阵的几个老者早已经仙逝的仙逝,隐匿的隐匿,如今还撑在修仙界露头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一是萧家萧嘉年,二是青灵山付启,三是陆家的陆叁生,陆叁生也算晚辈了,他爹陆老爷子也是二十几年前就没了的。 修复阵法难,重新设阵又没有太大的可能性,这头疼的问题被付启一人独揽,他应下了替上道家看守东部的话,就等同于青灵山也应了这话。 可是应下容易解决难,从东部阵法被破坏以后,那里就状况频频,甚至有时候还能在附近走着走着去了别的时空境地中—— 所以青灵山一早就在排布,考虑到付启是活跃在修仙界众人面前,必要时候稳住众人的关键人物,所以一开始就选定了让他来带弟子。 能给青灵山留下几个好苗子,也是他付启应该做的事。 可是如今这个篓子怕是顶不住了。 付启一早就又收到青灵山的通知,这次的离别怕是难免,他本来还想看着荼苦苦几个顺顺利利的踏进去四堂的门槛,几年后出来,无论修仙界到时候已经成了什么样子,这也算是他付启的一点小自私,只要他们几个人没事,平平安安过了这一世就行。 功名在身才知世道压人,才能在身才知自己身不由己。 荼苦苦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并且知道一个七七八八,只不过付启一开始是打着除掉北域那位的念头来的,初见到荼苦苦是意外,带她到如今是甘愿。 荼苦苦浑然不知自己打坐了多久,只是付启要走的消息一出口,也难得让她一个心情大条的没心没肺的东西嗅出来了一点不寻常。 她蹙着秀眉:“师父要走?” 付启将眼中的不舍堪堪收回,沉默的点了点头,尽量将自己的声音稳住,透出一股严肃威严,“嗯,要走。” 荼苦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道别行为弄的不知所措:“嗯……师父?” 付启抬了抬眼皮:“嗯?” “此去要很久吗?” 付启又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绸缎似的头发,望着荼苦苦懵懂的眼睛,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大概是需要很久很久吧,师父尽量在你出来的时候回来。” 这句话也把荼苦苦这样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给弄傻了:“师父你在说什么……” 她忽的固执的拉住付启的衣袖,看付启挑了挑自己眉毛,荼苦苦抬头,脸上满是正经的神色:“师父,你有事要走,起码也要给弟子们一个说法,你这样临时通知一下再莫名其妙的消失,别说是我,就是您一向懂事的二弟子估计也是给您整的莫名其妙的,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跟我说,您这样……” 见她眼圈氤氲出来点情绪,付启马上连哄带骗的急了:“不是不是不是,你们这几个蠢孩子怎么一天天的总想着点其他事儿,为师要去最东面走一遭,差不多算是个劫了吧,等渡过去了,我们自然就暂时不能相见了。” 听付启要渡劫,荼苦苦眼睛一亮:“师父要渡劫去了?” 付启点了点头,这也的确是他命中一劫,虽然自己没有算出个大概,不过玄机夫子这老头也算不出来,一会儿大吉大凶的,他又不是道家人,付启信不过他,所以也就放弃听他剩下的话了。 总得来说,这劫过去了,或许自己将看到一个不同的修仙界,如果没有过去,那么自己也该放下一些东西了。 他想罢,又拍了拍面前的荼苦苦,小二十年来第一次耐心的事无巨细叮嘱了一遍,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付启和荼苦苦都默契般的没有在此刻提起过扶绥和章叶一事。 荼苦苦低着头感受付启的抚摸,耳旁是他的教诲,一句一句的,自己十几年前还会偶尔嫌烦,现如今倒是一瞬间舍不得了。 自己赖了这个师父前世今生的差不多三四十年之久,好似正常人的这小半辈子已经在自己以为的书中渡过了,原以为对这里没什么深入的感情,但是绑了付启这么久,突然来到面临离别的这天了,荼苦苦发现原来还是会有的。 自己已经把付启认作了亲人,这古书几载中的离别不舍之意,今日在付启刻意安慰的低声碎语中给荼苦苦填了个淋漓尽透。 或许付启早些年就应该飞升了,只不过荼苦苦还小,只不过付子之那时候还不知道犯什么倔脾气,只不过没有人带他们两个而已。 荼苦苦是有听闻过付启早年受伤这一说法的,但这些年见他能打能抗能装逼,下雨天从来不喊腰酸背痛腿抽筋,偶尔被荼苦苦气到了也没有过去的迹象,种种的一切都让荼苦苦猜测过,付启是不是心魔比较重? 或许吧,荼苦苦很久以前就这样觉得,现在也觉得是付启要去历练了,他要去踏过自己的心魔了。 等付启说完了,荼苦苦低低应了一声,好歹出息了一回,没有马上因为酸楚的鼻翼惹下框中的眼泪来,长大了,该不能说哭就哭还让付启不放心了。 “我来是听子之说你在房间里闭关两天了,这次仙盟大会的第三场虽然出了岔子,可是你和子之还有乌苟寿几个都没有被划出这个圈子外面,接下来是最后一场测试了,四堂那里做了决定,考核提前,今日下午第一轮抽签,师父临走前只有几个嘱咐你们的,你以后跟着玄机那老头住,他的侧院单独给你划出来了,第二,这四堂的前三名,你荼苦苦再懒也给我付某人争到个第三名再休息,这样可行?” 荼苦苦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里的酸,用力抱了一下付启,而后后退两步:“师父,弟子明白了,今日一别,就让徒弟这几年来的礼数还上吧。” 说罢,不由分的给付启应了大礼,覆手在前:“弟子一定谨记师父的教诲,这次仙盟大会,必定堂堂正正的踏进四堂门槛,不给青灵山丢脸,不让师父失望。” 说罢,又磕了一个头,久久不见付启的动静,荼苦苦趴在地上,吸了吸鼻子,眼泪顿了一顿,就“吧嗒”掉了下来,掉在地上,荼苦苦觉得它清脆可闻。 付启应该是走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将头抬起来,果然自己身前没了人,就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细声叮嘱,威严教诲的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付启若真的升走了,也算是好事。 荼苦苦挣扎着起来,总觉得今天这衣裙烦人,弄的自己行动都笨手笨脚的,她拿袖子抹了抹眼泪。 付启总不能留在这修仙界,这修仙界太乱了,他若能走,也能省得几百岁的他还继续操心。 荼苦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仙,不知道那书中说的仙殿辉煌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那仙境的奇妙。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对劲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只是从付启走了的这一刻开始,荼苦苦就有了一种盼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专门给那些无牵无挂的人一点希望和寄存,让他们从此有了动力,让他们毕生开始用这种期盼和希望撑下去,无论是在那里。 她要成仙。 她要去看一看那传说中的仙界大殿,她要去看一看那世人如今还赞赏不绝的仙声淼淼。 既然自己这一身修为是无法稳定了,那不如趁机用起来,若是能就此进入四堂接受传承,那她荼苦苦或许在将来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哪怕这辈子的机缘太多,但她荼苦苦也要做能做之事,行可行之为,在其位,谋其政。 想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以后,荼苦苦走出付启的院子,对于付启的提议她并没有因为怀旧而坚决不听。 她是知道章叶和扶绥的手段的,虽然现在她真的很难把两者想在一起,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得要以保重自己为前提,剩下的都再另做考虑。 荼苦苦刚踏出门口,就在付启院子门口看到了付子之,付子之还是以往那样儿,表面上清清冷冷的,让荼苦苦看一眼就觉得这狗比欠打一次,如今付启一走,文桉桉也和荼苦苦从来不扎堆儿,所以多半不会在她眼前晃悠,还能说上一说话的人,好像就剩了一个付子之一个乌苟寿。 荼苦苦难得送上一抹明艳的笑,跟付子之主动打了招呼:“早啊付师弟,这是在专门等我?” 付子之点了点头,不过马上说出来了等荼苦苦的原因:“一大早就被师父带过来了,师父走了。” 这个荼苦苦是知道的,所以也就只简单点了点头,手中握着的灵牌还没看,倒先想起来了付启的话,于是不太确定的问了一下时间,听到付子之斩钉截铁的回答今天距离提前一天的仙盟大会试炼只剩半天了,荼苦苦难得沉默了。 她禁不住吐槽了一下自己:“其实打死我都算不出来这两头我是怎么不眠不休打了个坐的。” 付子之听完反而笑了笑:“或许这才正常。” 荼苦苦难得给了他一锤,过去与他并肩而行,自己不想看这次仙盟大会的注意事项就让付子之讲给她,付子之今日份好像也是格外的温柔,对待荼苦苦的问题比以往是有耐心了点:“这次没什么特别的,生死台,第一场比试在明天下午,今天下午抽签,不出所料第一场就能裁退多半的人。” 荼苦苦仔细想了想,也是,吓退的到目前为止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存在了。 两个人像是没有目标而漫无目的走出了付启的院子,到了玄机夫子门口,荼苦苦用眼神指了指,虽然想不通为什么告诉付子之自己以后要住在这儿了,可能是怕他继续等吧,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行程又跟付子之报备了一遍。 听完,付子之竟然丝毫没有什么意外,他点了点头:“这个师父临走前也跟我讲过了。” 荼苦苦心里一暖,开玩笑似的问起付子之:“师父这走前是不是跟你唠叨了很多事?他这个人很久没唠叨过我了,如今人就这么走去渡劫了,还有一点点舍不得。” 付子之又不是没听到她哭,就是因为荼苦苦情绪不好他才刻意出来等在外院的,他觉得自己勉强摸透了一点荼苦苦的脾气,所以为了荼苦苦那倔强一点的脾气和面子,付子之宁愿自己搁外面善解人意的晒太阳。 多等一会儿,等她哭完就好了。 闻声,他也是没有多说,不过付子之还是笑了笑,添上了两句:“师父赶去渡劫前就来来回回嘱咐了两件事情,一是照顾好你,一是拿下四堂的传承,这其中念叨最多的还是你了。” 荼苦苦老脸一红,不过心情是又暖又酸,她两步一顿:“今日也快到下午了吧,规定时间说了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付子之见她有了想法,就立马附和上去:“但也不是不行,现在去看看也好。” 荼苦苦跟着他走了两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疑惑的叫住付子之,见他迷茫的转过身来,荼苦苦也皱着眉:“话说,乌苟寿呢?被打的起不来了?” 荼苦苦还以为他们两个又因为之前的事闹着矛盾呢,想劝一劝来着,就听付子之摇了摇头立马解释,“不是,他被萧家人关起来了。” 荼苦苦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问号,什么叫被萧家人关起来? 难不成是被萧家和付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单想拿一个乌苟寿就让人禁闭思过了事? 见荼苦苦疑惑深重,付子之现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开口透露一个差不多的答案:“据说是有了心魔,然后自那天起人就不太好了,我见过他一面,该说的也都说了,只不过他还是那个样子,要去闭关要去历练,萧嘉年倔犟不过他,所以也就顺着他去了。” 荼苦苦听的心情有点微妙了,说实话任谁让一个身旁亲近之人给欺骗了这么久,也多亏不是丢了命伤了身,否则她真的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真正正把乌苟寿打一顿就能从此不追究,就这样原谅了的。 既然付子之已经把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那么她也就已经不需要再出面了,想不想的开就是乌苟寿的事了。 深吸一口气,荼苦苦压下了身上冒头的小情绪,依照乌苟寿的资质,不论是荼苦苦还是剩下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应该是仙盟大会里前十中的必定人员。 只不过他这一退出,就给了其他人一点机会,天花板就那几个,荼苦苦名声还没传出去过,甚至目前都有人觉得她是个筑基废柴,靠着青灵山的关系爬了上来,导致现在还没有看透彻的下面一批人几乎都是有了一种错觉,叫“我上我也行”。 担心纷争激烈的荼苦苦还深深为乌苟寿惋惜了一把,错过了这次仙盟大会,虽然说成仙成神不一定是真的靠着这点机缘得到一点机会,但是如果将这个选择摆放于大众面前的话,想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这种方式,也包括她荼苦苦。 错过这样的大机缘,真是让人想想就会觉得可惜,如今荼苦苦也只会替乌苟寿惋惜一下,至于其他的,她也无能无为。 谁说错过了的就是一定好呢,乌苟寿这件事是他自己一手创下的,现在就算是他打算拿这种方式来换的话,她荼苦苦也不会觉得这过分到哪里。 没有再过分的去纠结这个问题,她一路跟着付子之后面,两个人多半时间是你一言过会儿我再接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也觉得聊的还不错。 可是上天安排的准了,就是连常规的设定都躲不过的。 跟这两人撞了个正着的正是独自前往云楼城中的文桉桉。 荼苦苦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只是一看她的正红色锦云裙就傻了眼。 都正面撞上了,不打个招呼好像也不是很合适的样子,荼苦苦愣了愣,伸出手来,然后觉得不太合适好像,就飞速的把自己手摁下去,若无其事的朝前面点了点头,“原来是师妹啊,这最近更改了穿衣风格?” 文桉桉勾出一抹笑,看傻了荼苦苦的眼睛,乖乖,以前的文桉桉是个多么冷漠的性子,让人一眼过去就觉得她是个难训的美人儿,甚至文桉桉这个人物就是带着那种傲气的,或许是让荼苦苦不喜欢的感觉,但是远远比现在好的多。 现在的文桉桉,身上这锦云裙也不知道是找谁定制的,粼粼光芒在身,再加上她的一颦一笑,原本因为清冷板着脸压住的五官,仿佛现在在慢慢的长成谁—— 荼苦苦心漏了一拍,长成谁?章叶吗?扶绥吗? 不应该吧,自己一定是最近被章叶那个疯女人给整怕,都整的开始胡思乱想了。 文桉桉怎么可能是章叶她们呢,自己虽然自认为对文桉桉不算熟悉,但是也好歹是她不打不相识的师妹,如今这妆变了……也可能就是小小的黑化期? 荼苦苦抹掉手中的汗,发现自己真的是不能直视文桉桉的笑,所以也就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但随着她视线的一躲避,那头的文桉桉反而笑的越发明艳了,她似乎是一个正开的艳压群芳的花,饱含神秘色彩与自信,以绝对的胜利姿态宣告着自己的出现。 “师姐是对我这身衣服有意见呢,还是人呢?” 荼苦苦听她说话的调子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自己亲手打大的孩子,突然有天变得这么……这么陌生? 真是有种,嗯……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荼苦苦笑了笑,不动声色藏起一点情感:“怎么会呢,穿衣不是你的自由吗,还有事,先走。” 两个人正是走的相反方向,荼苦苦与文桉桉隔着一定距离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听文桉桉给荼苦苦单独传音,“确定不加入我们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是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心一惊,然后不敢置信的回头盯着那个已经离她而去的背影。 付子之就站在荼苦苦后面,他也莫名其妙的看回来:“怎么了?” 怎么了? 荼苦苦往付子之身后又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算是告诉付子之了又怎么样呢,说到底在付子之的眼里,其实她、文桉桉和他都是一样的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荼苦苦总不能说文桉桉要吞了她吧,像付子之和景行深这种,表面上并不想合在一起,谁知道背地里又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合”成呢。 荼苦苦决定不再费劲的想,她引着付子之走了以后,这半道上又开始想起了付启。 付启当初收了三个徒弟,各个还有是这种一魂多体的人。 你说这能是巧合吗? 就算是现在告诉她荼苦苦这是巧合她也是绝逼不信的,付启不可能没有缘由的收徒,起先她还认为收自己的确是巧了,就外出历练一下,捡个妖养着,付子之和文桉桉呢,则是完全因为他们天纵奇才,根骨奇佳,说白了就是两个人的男女主光环才使得付启能够将他们两个人收在门下。 可是现在不了,荼苦苦觉得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现在的修仙界发展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对剧情的认知,什么祁仙、付子之的身份更是塌房子塌的一塌糊涂,绕是她身在其中亲眼所见,可是荼苦苦还是为此抵触好久。 二,付启最大的意外应该就是收了荼苦苦,如果她没有醒过来,或许剧情还是会一成不变的发展下去,但其中的明线暗线的实在是惹人心惊,荼苦苦不能保证自己顺着原剧情走的话,他们三个如今还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三,付启是接下来这场人魔妖混战中的中流砥柱,书中再次神化了一次付启,等女主指挥剩下的人员力量平息了这场战争以后,付启就羽化登仙了。 所以这合理吗? 这好像冥冥中合理带着些崩盘。 荼苦苦现在要是分析的话,她其实自己根本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世界的剧情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应该趁所有人没注意,完完全全的又换了一本新剧情。 解释不了付启收徒的问题,荼苦苦也没有再上赶着研究,遇到这么多问题了,她也不是个认死理的性子,能问的她肯定给问了,不能的话,她就等等再问,总有一天会搞明白的,倒也不是很急不是吗。 两个人走着进了云楼城的城门,这里和以往一样,几边早就像是有小贩似的摊位在等着,实际上那不是摊位,那是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四堂里的人。 荼苦苦很早以前就怀疑过四堂里的人真的算“人”吗? 根据付启所说的,四堂其实就是一个上界用来沟通下界的桥梁位置,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前辈大能的血气凝练而成的虚影,根本不是一个人。 但是玄机夫子不同,他是这个修仙界最后一个走的仙,当时出了些意外,所以也就让他的大部分魂息留在了这里,更是能直接上天入地,上下两界并不受什么束缚。 只不过在人界,如果显露出来的实力超过了这个世界的规范线后是有随时被送走的危险的。 像玄机夫子这样特殊的人,他也怕玩的太过而容易被送上去下不来了,所以才会一直久居四堂里从不涉世。 虽然人未出世,不过也从未脱世就对了,他这些年自成一界的窝在一个无人可知的四堂里,静静等待着修仙界的风波到来。 偶尔闲了,也还能和四堂中的其他“人”聊聊天什么的,倒也还算凑合,只不过四堂里的人都是他拟造出来的,像荼苦苦和萧嘉年这种人估计都不会看透的那种。 “名字——” 荼苦苦愣神盯着人看的功夫,付子之已经引在她前头将她拉到一个摊位前,这头是一个着装没什么特色的弟子在记载管理,荼苦苦愣神过来,看着这青年平平无奇的脸又挠了挠脸,侧头过去看付子之。 付子之也在看她,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就戳到了自己莫名的笑点,用手指弹了弹她脑袋:“没听见吗,说你名字。” “喔喔。” 荼苦苦瞬间一醒神:“荼苦苦,青灵山弟子。” 负责像是给他登记的青年抹了抹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跟同伴边交换手中的纸币边交谈起,“今年的仙盟大会人好像剩的挺少啊,你看现如今就我们几个帮忙了,以前还得再来十几个。” 荼苦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俩相貌平平甚至说话都没动嘴的人,另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的接过了他的纸笔后,在一个木制竹筒里随手捏了个诀,化成一根竹签在里面。 “那可不是,现在都六十进一位了,以前哪有这么玩的,不过也好,今年不用动脑子了诶。” 最开始开口的同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哪有脑子啊文博。” 文博…… 荼苦苦默念两句,好像文博两个字在哪里听过一样。 被叫文博的人又跟他撞回来:“茌平兄,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知识?想我文某人,上有明月映诗词,下有江河渡情关,天地万物都染我的情怀,你这样子可是在怀疑我?” 文博,茌平—— !她荼苦苦可想起来了,这两位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修仙界中的“伯牙子期”吗?! 好家伙,这两个道家的人还能赶趟儿来这里干活了。 只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两位前辈早就飞升,如今还在这里的,不是玄机夫子可以捏造出来的人物就是两人魂息的化身了。 看了他们一会儿,其中说话慢慢吞吞的茌平终于受不了文博了,给他一巴掌拍闭嘴,又很快的从一堆纸张里探出头来,给这几个看了好久戏的小孩子面前甩出一袖子,接着荼苦苦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竹签筒。 荼苦苦收到两个人的眼神授意后才动手不确定的抽了一个签:丁——数字六十。 好家伙,直接上来就安排一个吊底的,她这是要将废物逆袭这剧本稳扎稳打的演下来了? 荼苦苦捏着自己的数字签发呆的同时见付子之也看过来,她主动将自己的签位摊开给他看,见付子之的签上写了个“甲——一”,她笑了笑,“咱们俩这是真的鲜明对比起来了。” 付子之也随着她这一笑也笑了笑:“第三长试炼我们都是一样的分数,在前面的时候分数也都是差不多,这说明这次的抽签其实根本没有算分,随意排的而已。” 荼苦苦明白付子之这是不想让她太过于计较这排名,她也不是在计较这个排名,只是荼苦苦觉得鲜奇,这多小的几率才能搞成这样的? 她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看着手中的签,按照刚刚那两位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对打当时应该是以签上的数字分四个大组,如果每组六十个人的话,今年的仙盟大会最后一场试炼了,竟然还有二百四十个剩了下来! 两百四十中再进前三。 荼苦苦眼神坚定,前十和前三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前十是统一进那个血池,而熬过去的,自然会有四堂的神选择各自看中的人,然后选择帮助这个人修行。 可是如果进了前三的话,要知道,在修仙界实力为尊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人们对于追求实力的痴迷所造就出来的词,实力为尊,也就是说在大部分的事情面前,只要你有实力,那么这些事情就不是什么大麻烦。 这道理同样适用于四堂中。 四堂一共有十位神明坐镇,不出所料的话,这其中前三位德高望重的人应该会直接选择这次仙盟大会的前三名,毕竟这个说法在灵牌上也流传过好多版本了,她荼苦苦就算不信一个,也不可能全部不信。 可惜的是没有抓住机会问一问付启。 想到付启,荼苦苦又是心中一揪,她也想不明白,付启去渡劫是好事,就算渡劫失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自己为何想起师父就会心神不安? 不过这不安感太短暂了,还没等荼苦苦好好体会一般就会即刻消散,恍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没有选择继续纠结这个事情,荼苦苦捏着竹签,正要走,那头就被人叫住:“诶这几个干嘛去。” 荼苦苦和付子之回过头,就听不知道是文博还是茌平的开口了:“还没叮嘱你们比试的事呢。” 两人一对视,又返回凑近了些。 这时候只见其中一人一挥衣袖,荼苦苦和付子之那握在手中的灵牌就有了反应,一阵轻轻的颤动,让荼苦苦和付子之同时低了头。 这时候就听前面这个平平无奇脸用这路人甲的声音赶她们走:“这消息都给你们扔过去了怎么还不带走的?别挡住后面来的人了,快走快走。” “……” 这倒让荼苦苦来了好奇,她倒是开始纳闷究竟是哪个神仙了,这么会折腾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是真的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和付子之闻声又不得不拿着灵牌快速远离。 等走远了,听到有人抱怨刚刚那摊位上的人事多,荼苦苦笑弯了眸:“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前辈挺有趣的。” 付子之也在一样附和了一声,荼苦苦几眼大抵看完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后,自信满满的把灵牌样储物袋里一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拍了拍付子之,“付师弟。” 付子之就走在她身旁,被拍后将头马上拧过来,就见荼苦苦一脸深情的看着他,不容他多说什么,荼苦苦倒是难得要主动的多说一些,所以把他的话头提前止住,“付师弟”,付子之看着荼苦苦含情脉脉的眼神有些怔愣,又见荼苦苦给他拉了拉衣襟,动作生涩,眉目含羞。 “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规则上,我们两个是要同时测试了,不过场地却是南北相隔。” 付子之瞧着她这动作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荼苦苦勾起不明的一抹笑,语气却满尽幽叹:“唉,终究要分别了,我没这么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 付子之动了动嘴,想告诉一下荼苦苦其实这几天的比试他们两个还是有时间见面的,但是荼苦苦一下子拽住他的衣襟,弄的付子之又是一愣的功夫,荼苦苦再次打断他,“不要劝慰我了,我都知道的。” 付子之觉得荼苦苦不太对劲,但他脑子转不过来,正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的功夫,忽的又见荼苦苦一笑,“子之,答应我件事儿行么。” 子之…… 这是她第一次冲自己叫子之。 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了,这会儿他付子之再想明白点儿也估计是不可能拒绝得了了。 他根本就,无可拒绝。 他瞧着荼苦苦,眨了眨眼,神色有些迷惑,不过他还在耐心的等,他期待并且忍耐着自己的好奇心,渴望荼苦苦能从她不着调的的一言一行中出现一些类似于“喜欢我吧”“跟我在一起吧”“师弟做我的小道侣吧”之类的话,那些放在以前让他避之不及的话,全都再来一遍吧。 荼苦苦眼睛很好看,不对,应该说她全身上下都特别好看,她这个人好看死了。 此时她那欲说还休的眸子,付子之跌进去,再也没有想过让自己爬上来。 荼苦苦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付子之凑过来点,付子之好似也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先后有点迟疑的,慢慢的、慢慢的凑了过去,想听一听荼苦苦难说什么。 荼苦苦很满意的附在他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付师弟,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她说完一顿,而后热气喷洒在他耳垂,荼苦苦柔声笑了一下,“付师弟,所以这两天的吃食,你能不能全给我包了。” 好像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又觉得自己不想要这个答案似的,付子之很快的摒去自己身上的其他情绪,闻声缓缓地笑开,“嗯,要吃什么?” 荼苦苦说完话后就立马同他拉开距离,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付子之:“这个话付师弟自己可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付子之继续愣了愣神,然后反应过来荼苦苦说的是他认识的错误,所以马上点头,“的确,你大抵什么都吃。” 荼苦苦没有反驳他的话,笑眯眯的看着付子之,付子之这次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欲动身,但是想到荼苦苦又马上自己一个人,就担忧的看过来,荼苦苦才不觉得自己一个有什么难的,所以也马上安慰他,“你尽管去就是啦,你要知道,这里可是萧家,白天玄机夫子前辈都可是忙的很,我觉得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在这里冲我动手的。” 付子之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走了。 只不过荼苦苦自信着没人动她,在赶回去的路上时她还是刻意避开了文桉桉的院子,不为别的,她就是现在膈应极了章叶一类的人。 可是她并不排斥付子之,毕竟说到底这自身主人跟付子之没什么不一样,而她讨厌和排斥文桉桉章叶两个人,是身份和过往带入而已,一个妄图疯了一样吞掉自己的人,她荼苦苦怎么能够和平共处—— 这要不是发现打不过的迹象在,她迟早能给找事的几个给削死。 想罢,荼苦苦已经来到了玄机夫子的院子,虽然不是一两回的来了,可是每次进来之前还是会有点点紧张。 也不知道玄机夫子前辈喜欢静一点还是闹一点,平常下她该如何相处,如果勾搭上了那么她会因此而加分吗? 诶…… 荼苦苦马上甩掉自己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踏进院子时就下意识的屏住一口气,但是事实是明显她想的太多了,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看到过玄机夫子的身影。 荼苦苦想了想也是,毕竟让她来说的话,操办这样的一个试炼怎么可能不忙,而且玄机夫子和荼苦苦又不一样,根本用不着睡觉休息,所以回来这个院子的次数也……也会相对较少吧? 这下好了,她本来还在想怎么把付子之给弄进来,这样一来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阻碍。 付子之来的很快,他本来还准备了一些酒,结果考虑到荼苦苦现在这里非付启院子,也不敢太过造次,就拿着一堆吃的来了。 他自己还没想到自己以什么方式进去,倒是荼苦苦眼巴巴的在门口等了他许久,一看到人来了,立马迎上去,满脸堆笑。 付子之好笑的拦住她:“坐下再吃,这东西又跑不了,我也不爱吃,都是给你的。” 荼苦苦这才安静了。 来到一处小亭子上,荼苦苦无端觉得这里晃眼,嗯……就像天狼族里的那亭子院子似的,这里种的竟然也是莲花。 晃晃跟付子之待有一下午的时间,堪堪接近夜幕了,付子之才收拾完走了,大抵是将荼苦苦当成了被投喂者,所以有了一种自身携带的责任感。 “就送这儿了,不送了,走吧。” 付子之点了点头,荼苦苦就站门口看着他身影渐渐的消失,等付子之的白色衣角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以后,荼苦苦身后边忽然走近了一个人。 “念念不忘呐。” 她猛地一激灵,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将这个人认出来,荼苦苦立马拱拱手:“前辈。” 玄机夫子受了她的礼,等荼苦苦抬头起来的时候,他点点头:“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别的。” 玄机夫子走在前头,荼苦苦随着他的步伐也慢慢的往侧边院子里走,闻声却是没有马上应,倒是心头有了些疑惑。 别的?玄机夫子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跟玄机夫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荼苦苦正兀自想着,反倒是那头的玄机夫子立马给出了答案:“你的师父付启,本来是跟我统一师门的人,我是先入的门,他后两年才来的,只不过后来师门散了,我们这两年又没有怎么联系,世道别离什么的,太容易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是感到震撼十分。 原来付启和玄机夫子之间还有这层关系,这头,她正想着,玄机夫子也嗯了一声,“所以说啊,小丫头,关系情谊在这里,某种意义上讲,我是你的师叔。” 师叔…… 荼苦苦心里默默念叨了两遍,然后一抬头就撞上了玄机夫子的眼神,立马神色严肃的叫了一声:“师叔。” 玄机夫子满足了,点点头,继续领着她往前面走。 荼苦苦也只得继续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程,忽的,玄机夫子又像是无意间提起来似的问她:“你是一只妖,问了付启你的身世,他说是从路上捡的。” 荼苦苦也只好应是,毕竟付启跟她说的版本也是从路上捡的,只不过后来她得知了这个路它是温岭山的路而已。 荼苦苦只好跟在后面乖乖应是。 说到这里,玄机夫子倒是自己先笑了。 “算了,”他说,领荼苦苦到了偏院处的另一块儿莲花池,月亮还没有出来,索性整个院子都是晶石铺路,这种晶石在修仙界很常见,一些寻常人甚至都能搞到手的那种,功能大概类似于太阳能作用,就是白天吸收光晚上再反射而已。 玄机夫子说完之后就没了下话,荼苦苦也没有说别的,就在她以为这气氛马上要冷淡下来的时候,玄机夫子丢了把鱼食下去:“一些事就不跟你讲了,小荼啊,你知道自己这名字怎么来的吗?” 名字? 荼苦苦一愣,她好像还真不知道,荼苦苦,荼苦苦,她以前看书的时候在想过,荼苦苦这名字可能是作者随意给定的,现在在这里生活久了,偶尔想起来又会觉得,可能就是付启不会取名字吧,你看付子之,再看文桉桉,喻意她虽然说不出来,可是可是这名字一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然后轮到荼苦苦这里,仕途艰苦…的意思吗? 这样解释她肯定是不会信的,打死她都不会信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名字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且不说付启待她如何,又怎么能给她去一个寓意不好的名字。 然后荼苦苦思来想去的想了好久,但自己那些想的好像是一个都没对。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回夫子,晚辈不知。” 玄机夫子又将手中的一把鱼食撒进水里,看里面的金鱼银鱼的灵气动物争夺抢食,他可能比较喜欢看,所以一时间看的入迷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后才似乎想到了荼苦苦,他迷茫的看过来,荼苦苦也迷茫的看过去。 两两相望,唯余迷茫。 大概是互相对视了许久以后,荼苦苦受不住他盯,先想把目光移开,而后就得知玄机夫子是没听到自己这话,她又哭笑不得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玄机夫子听完以后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也是对的,来,不喂鱼了,经常听你师父说你棋下的挺好的,今晚月上梢头,有这个雅兴就来陪我杀一局。” 荼苦苦第一应下了,但随着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事实上今晚的月亮好像还没有出来,不过看这个连星星都没有几个冒出头的天,她猜今晚应该是没有星星月亮了,雾蒙蒙的,明天的天不好吗? 玄机夫子说完话以后也顺着荼苦苦的目光看了看天,然后也发现了没什么月亮星星,好像有点拆台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一挥手直接光芒四射。 荼苦苦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和明星大呼内行,这熟练的动作和手法,看起来已经和付启用惯了,现在倒是直接用上了了。 仙人可改天换地是真的,只不过月亮和太阳都分别是上古神兽,只能简单的化出来一个,却是不能长久的化出来。 玄机夫子领着荼苦苦来到一方阁楼上坐下,这阁楼上面是一个台子,这台子没顶,恰好又处在整个院子的最高处,和西南北四处相映,荼苦苦默默的拿起一颗白子,心中却在想,付启跟玄机夫子醉酒后上的亭阁好像不是这个。 就在她出神的功夫,玄机夫子也不想让她闲着,更没有让让后辈的习惯,直接先入为主,一颗黑子占据在了右上角,荼苦苦一看也不慌,手中把玩着白子吃吃没有下,因为她听到玄机夫子又问了一遍刚才关于自己名字的含义。 她想了想,回答出来一个还算正常的理解版本:“弟子觉得,师父应该是想告诫弟子,修仙这条路很苦,但是又同时寄托了很多的希望在这里,师父想让我明白这些苦头不是白吃的,而是吃尽苦头,方能始终。” 感觉做了一下阅读理解似的,荼苦苦呼了一口气,就听阅读理解的出题人“玄机老师”哼了一声,她心一惊,难道不太对? 对于这边的玄机夫子来说,这哪里是不太对,他见荼苦苦落了子,竟然还是一种看着直接“莽”的棋风,虽然他一下子对荼苦苦这种小孩子来了兴趣,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你师父受伤一事你可知道?” 荼苦苦自然是知道的,她不仅仅知道,还清楚付启早年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不过自己毕竟是看过原来剧情的人,她就算知道也是不好说的,所以荼苦苦选择了沉默,最后给玄机夫子一个弄不太清楚的答案,“知道一点……不过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前辈是在担心我师父这次渡劫吗?” 玄机夫子哼了一声:“我担心他渡劫做什么,他自己的劫数,自己迟早要渡过去,拖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得他还能怎么样,这要是再不去渡劫,他就差不多留在这里了。” 荼苦苦笑了笑,没应声。 原来的书中付启是没有渡劫过的,不仅没有,而且就连仙盟大会这个意外的境况也没有出现,顶多就是那时候的魔域出来打了个小晃儿,然后被付启和玄机夫子几个抓到了一点苗头,从此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 可是这一次,荼苦苦原本心纠纠气昂昂要去应对这场前期修仙界与魔域的大战,到迄今为止付启走了,魔域也没露出来一个头,弄的荼苦苦一下子就懵了。 她这哪儿算是在过剧情,这剧情都崩没了。 不等她再说点什么,玄机夫子接过自己的话,主动给荼苦苦上了一堂科普知识。 “这很久以前呐,修仙界也是灵气充足的很,你的师父与我虽然早就脱离了师门,但好歹是情谊还在,不至于就这些丧失了两个人的交流。” 荼苦苦看着自己的白子被玄机夫子的黑子连续吞了三颗,也不急,又在旁边下了一颗,静静的听玄机夫子讲。 他捋了一把胡子:“他受伤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当时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的确,付启百年前受伤的原因不就是跟魔域对打时候留下的么?这个的确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她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玄机夫子,她的师叔,可能要讲的秘密更加仔细一些。 荼苦苦猜对了,今天玄机夫子趁付启不在,他就是想给荼苦苦讲一些别的事,尤其是他都知道,但是付启死活不说给荼苦苦听的那些。 他拨动了一下黑子:“不过我要讲的,不是你师父跟谁谁谁大战了几百回合,把敌人杀了自己落伤的事儿。” 荼苦苦没停下手中下棋的动作,对着来人的话应了一声是。 玄机夫子满意的听了:“你师父曾经有个道侣,叫‘无’。” 荼苦苦一愣神,下棋的动作都忘了,要不是玄机夫子示意,她可能已经把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在脑子里谱写出一个故事了。 玄机夫子打断荼苦苦的出神状态:“你先听着。” 荼苦苦马上回神,摆正姿态,又应了一声是。 玄机夫子这才满意,而后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黑子,半晌才想起来是自己该下了一样,摸了摸鼻子,是他出神太多了。 荼苦苦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她作为一个晚辈,还是没有出声提醒,自己一个人端坐着,一副表面平静,耐心听玄机夫子讲话的表情。 他反应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道侣据说是一个妖,具体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了,这个女人我没有见过几次,每次见到的时候也都是付启在品她酿的酒,说实话她的手法真的特别的老道,我每次喝到的时候都念念不忘……” 荼苦苦这次忍不住的咳了咳,打断玄机夫子的话她并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但是眼看他马上就要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荼苦苦实在不知道半夜跟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讨论……酒?这个话题是有什么好玩的。 玄机夫子在她的提示下也猛然回过神来,他自己清了清嗓子,顿了顿,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落下一字,荼苦苦见到后抽了抽嘴角,其实应该轮到她下了,可是刚刚自己听话听的太认真,加上玄机夫子的问话桥段,她自己是有些迷茫的。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玄机夫子朝着自己面前的棋盘下手了。 “……” 荼苦苦觉得自己如果识趣一点的话就什么都不要说,如果自己想找死的话就开启夺棋而冲。 在命和输赢之间,她决定选择第一种。 玄机夫子又点了点棋盘,示意荼苦苦快下,荼苦苦紧随着他落子的地方又摁下去一颗。 “她那一手仙酿无人可及,付启也从来不告诉我们这姑娘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她又是什么身份一类的,这老东西,也不知道藏着掖着算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荼苦苦总觉着面前玄机夫子的话中带着一瞬间的咬牙切齿之意,嗯……大概是有这个意思。 话一转道儿,玄机夫子又开始走向他说话的正轨:“付启其实百年前就迎来过一场天劫,那时候他自有一劫,只不过他选择去了温岭山渡劫,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引着雷劫走的,那个叫无的姑娘跟着去的,回来的时候付启跌落了整整一个大境,那位叫无的姑娘不见了,不久后就出现了你。” 荼苦苦这次是真的无心下棋了。 这…… 这么说来,她不会是付启和那个叫无姑娘的女儿吧?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心事,玄机夫子抬了抬眼皮:“相对于你自己是不是他女儿一说,我更好奇你是不是付启那老东西的无姑娘。” 荼苦苦嘴角抽了抽,她忽的发现面前自己这个师叔好像也……挺不正经的。 荼苦苦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给自己辩解道:“我觉得不是,虽然妖它都有个变化期,但是根据前辈所言,那位无姑娘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走的,还酿的一手好酒,我灵酒碰到了就晕了,哪有这酿酒天赋,女儿更不可能了,我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是八岁左右的孩童,直接化形成人的妖,哪里能简简单单八年才成。” 玄机夫子听她说的有理有据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还是该怀疑要继续怀疑,嘿嘿。”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翻脸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其实就算是现在说这个玄机夫子是个假的,她荼苦苦都信。 只不过人不可能是假的,荼苦苦现在就是对上了一个不正经的玄机夫子。 听了许多,她微微一沉思,难得主动开了口:“前辈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我,其实我身份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我师父的伤,也很有可能不是渡劫而受的,对吗?” 玄机夫子停止了自己继续在棋盘上虐杀荼苦苦的行为,然后面上一直不明的笑意也终于在这时候浮现了出来,“对,而且付启不在的时候委托过我照顾你,我这人素来爱算卦,没事儿就喜欢减点寿命给修仙界算算,然后算着算着,这两天就算到了你,荼苦苦啊,你的名字和这修仙界息息相关,都是一个苦字了的。” 纵然后半段话使荼苦苦听的心惊胆颤,可是她还是对前面的玄机夫子没事儿喜欢减寿命算天运的行为感到一点……嗯,觉得好笑。 她没有应声,她紧张了。 荼苦苦弄不明白玄机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选之人?! 要马上被委托以重任,然后历经千辛万苦,以摧枯拉朽之力,力挽狂澜,最后被记入史册,变成人们心中的神—— 荼苦苦想的很美好,然后那头玄机夫子打击人的手段也一向妙的很。 他示意荼苦苦不用再下棋了,荼苦苦不舍的收回了手,虽然自己吃到玄机夫子的棋实在是少的可怜,可是好久没有这般畅汗淋漓的拼杀过了,那个瘾还没过去,所以她也就眼巴巴的多看了几眼。 玄机夫子抓住她这几点小东西,无声笑了笑:“还没玩够?” 荼苦苦也跟着咧了咧嘴:“没有,跟前辈下棋实在是妙的很,好久没有人这么跟我玩了。” 玄机夫子对这也勉强算是赞美的话不可置否,嗯了一声,可还是收了手,没有让荼苦苦再有机会碰一碰那个光滑的棋子和玉盘。 他一改面上的不着调,神情开始充满严肃感:“我算出来,你就是那个修仙界中的“苦难”,如果不除了你,这修仙界恐怕是会遇到一场大的灾难,届时生灵涂炭,只有一个苦字当头。” 玄机夫子身上的杀气几乎是一瞬间就迸发出来了,可是荼苦苦意外之余也没有任何一点慌乱,她内心淡定的很,玄机夫子的杀气如化实质又怎样,要是真想灭了她,可能从付启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可以来动手了。 要是不想惹麻烦,她才不信玄机夫子没有什么手段无声无息的处理了她,干净利落这种事,到他这个地步的修仙界的强者怎么可能不会。 果然,见荼苦苦没什么表情,玄机夫子更是气急败坏,荼苦苦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罪恶滔天了,想了想自己应该不是,然后心态终于又平稳了些。 “可是我不能除了你,我若除了你,这修仙界的命途横竖都是个‘绝’字当头!” 玄机夫子简直是化身悲愤的守护者,他看荼苦苦的眼神有些过于“核善”,她绕是面前淡定的一比,内心也不太慌什么的,可是荼苦苦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脖子。 不过她见玄机夫子没有了开口的念头,立马抓紧时机给自己正名:“前辈,对于这事,我觉得我有话说。” 玄机夫子阴蛰的面上表情一顿,荼苦苦没有让他有多余的说话思考时间,抓紧时间洗白自己:“前辈,听我一言。” “前辈说前辈算的天卦中我是这修仙界的罪人恶人,这样也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一则我前半生不偷不抢,顶多就是师父养的娇惯了些,自以为还没有到了别人见之即打,遇之即骂的地步,更何况到了自己要毁灭这个修仙界的程度呢?” 荼苦苦说完,又循序渐进:“更何况我的背景最大破天就是您和师父,人已经差不多被养的能独立思考了,没什么不满足的,又有什么动力去跟一些乌七八糟的事物同流合污,一起去对抗修仙界呢?” 她见玄机夫子的面上终于是好看了些,荼苦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给自己洗白:“前辈不要忘了,您刚刚提的那句‘若除了我,这修仙界横竖是个绝字当头’的话,这也是不是可以变相说明这修仙界其实没了我的话是更不行的,也是只有我在,它顶多受到一劫,可如果没了我,这个修仙界遭受的可是灭顶之灾。” 换个方向想,她荼苦苦就是那个契机,那个修仙界会遭受到毁灭的绝地逢生之契机。 玄机夫子也明白,所以他不想动荼苦苦,也不想就此伤害到荼苦苦,他不仅不能伤了她,说不定以后还是要因为某些原因必须把荼苦苦守护的好好的,这万一有什么意外,反而害的就是修仙界。 玄机夫子能这样激动,应该也是对自己的卦言深信不疑,从而把这个结果带到了情绪上,也就因此迁怒到了荼苦苦身上。 说实话这对荼苦苦是不公平的,暂且不说别的,就说他这一番操作,若是被付启知道了是铁定非要动手一顿不可的。 玄机夫子马上撤了自己身上的情绪,脸上还是阴晴不定,不过对荼苦苦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杀意是少了。 荼苦苦准备趁热打铁:“前辈——” 这话还没开口,就见玄机夫子点了点头,跟荼苦苦主动认了错:“是我冲动了,只不过,修仙界的命数我看了它这么久,我们老一辈的这些人,付出了多少血多少力才把它守护成这个样子,你师父的心血又耗了多少。” 荼苦苦也点了点头:“这些弟子都明白,只不过还望前辈能够相信弟子,弟子虽然愚钝懒惰,可是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又怎么可能会糊涂到那一步?” 玄机夫子沉默的点了点头,倚靠在石桌上,似乎是已经没有了什么想说的,荼苦苦见此要退下,只不过她刚动了动脚,就想到了一个事情,微微一沉思,她还是选择问了出来,“前辈既然已经算到了修仙界的命数之类的,为什么没有跟师父说呢?” 玄机夫子掀了掀眼皮,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你师父说?” 荼苦苦笑了笑:“就我师父那个性子,不可能见到这样的事情还要去渡自己百年前就打算放弃的劫,只能说明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而前辈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玄机夫子笑了笑:“鬼精鬼精的,倒也说的不错。” 他望着荼苦苦,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最后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我会尽量不干预你的成长,但是如果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我是不会旁观的。” 荼苦苦得到了他的这句保证,立马松了口气:“还望前辈放心,弟子就先退下了。” 放不放心的荼苦苦不知道,可是那是玄机夫子的事儿,他既然答应了荼苦苦不动她,那么想必这位位高权重的前辈也不至于真的就会食言。 现如今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实在太多了,荼苦苦回去后躺床上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抗压能力,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压力,嗯……安稳现状荼苦苦,不思进取荼苦苦。 不过任它什么妖魔鬼怪的,荼苦苦也不想日夜操劳这些破事,所以干脆不想,人生一大美事哪有跟吃喝睡相比的? 别人都在连夜打坐企图能天亮上比试台前能够再把自己所修所学再精进一些,就唯荼苦苦睡的睡吃的吃,倒是一点也不对这个比试有什么紧张情绪。 晨曦破云,白昼应约。 荼苦苦这一觉算是睡的还算踏实,期间玄机夫子还想起来过她一回,生怕自己吓到了她,让她第二天就发挥不好,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么个操蛋心的思想,转身去忙别的了。 荼苦苦也自然不用别人来操心,她觉得自己就挺操心自己的,到现在比试要开始了,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比试场地具体在那儿,自己的对手又会是谁。 进了前院,她果然没有看到玄机夫子的身影了,一直出了院门以后她才探查到周围人的气息。 没想到第三场的变故会直接砍走一大半人,而如今还是能剩下不多不少正好的二百四十人,然,今天过后,差不多能直接砍走一半的人。 荼苦苦拿着竹签一路上随着人挤人的游移,终于是恰恰踩点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云楼城内的东面。 彼时,加上她面前六十来个弟子和几个四堂的神魂化身,人差不多已经齐了,四堂的几个看守点了点头,明明没有说话,声音却飘在空中:“话不多说,今日比试只这一场,留下的竹签上面会自动更改排行数,而后静静等待明天的两场测试就是了。” “这明天有两场测试啊?” 荼苦苦身前边一个修士嘀咕了起来:“这提前也就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她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了,以往那有这种情况,一天比试两场,这怎么不一天全比完算了?” 这修士明显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他说完这话后马上被旁边的那个青年给用胳膊肘一撞:“瞎说什么呢你,比试规则还是要看四堂的,你在这里叭叭小心被听见了。” 荼苦苦面前最先开口的修士唧唧歪歪了一会儿,然后终于也是相信了他同伴的话,选择闭嘴不言了。 荼苦苦无端觉得挺好玩,笑了一下,谁知道他耳朵倒是尖的很,马上拧过头来看谁在猖狂的笑,结果看到荼苦苦后就犹如见了鬼,嗷的一嗓子把周围人的视线都给喊了过来。 荼苦苦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把别人吓成这个样子,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不丑,虽然明艳算不上,可是这原剧中给的角色就是“肤如柔荑,面若桃花”,自己哪里丑了,真的是,至于见鬼似的么,淦。 众人眼神瞧了过来,面前这个嚎一嗓子吓唬住众人的兄弟也自知失态,不过他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拉着他好同伴往前挤了挤。 剩下的荼苦苦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好像不止他们两个对自己敬而远之似的,这周围的所有人感觉都对自己有一种……蜜  汁恐惧? 荼苦苦不再多话,她聚精会神的看向台子上那些神魂化身的修士,这下估计是连装都不想装了,这些神魂化身的修士其中一个御剑升在空中,手中捧了一卷荼苦苦觉得他可能翻转不动的竹卷,然后贴近看了会儿,终于从其中窥到几个名字似的,可能是嘟囔着说了两句,不过跟在他身侧的人没听懂,所以又凑近也看了看,最后也没有动嘴,荼苦苦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场,竹签一习良骥,竹签六十荼苦苦,比试开始。” 荼苦苦很难想象这就开始了,不过的确是开始了。 她飞身上了台子,然后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叫习良骥的人没上来。 荼苦苦视线左右扫了扫,还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习良骥,只是此刻台下面似乎被人们格外空出来了一块儿,一个满身肌肉的短发青年,手持铁锤,面上还有一道疤,个头出挑的很,他应该也是感应到了荼苦苦的视线,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抬头看荼苦苦。 荼苦苦纳闷了,今天众人怎么格外怕她似的,怎么了这是?竟然连应战都不敢了,这也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叫习良骥的肌肉青年估计也是受不了众人的目光,虽然上面的四堂人没有说什么,可是他总觉着自己再不上去应战估计是要被试做弃权了,习良骥暗暗地呸了一声,遇到谁不好,遇到这么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来吧,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打一架,不要耍些阴的阳的,弄的人心神不宁还瘆得慌。” 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对手就能说出如此高深话的荼苦苦,她纳闷之余还要保持微笑,“我自然会好好对待的,还请道友也莫言手下留情啊。”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最近可能想走这种小白花风,所以裙子都是挑着样式中规中矩的来,衬上她这个笑,不能说迷倒万千少男少女,但是起码能直接收获一波颜粉她也是有信心的。 但是荼苦苦今日就失策了—— 之间明明一个快两米个头的大汉习良骥,见到荼苦苦的笑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面色惊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 荼苦苦立马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什么嘛,他这是在……怀疑自己的颜值呢还是已经傻了? 就今天众人的反应,给她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个魔域跑出来玩的贵公主,别人碰不得还要供着,供着不算完,还得不露声色的躲着,结果这躲的太明显了,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习良骥退了半步后就觉得自己实在太怂了,怕这一个小丫头作甚? “来吧,无论你是人是鬼的,是什么怪物的,我习良骥今天也要与你战个痛快,只希望你过后不要刷些什么心思招数的,我们有来有往,好好的战一场。” 荼苦苦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说话还颤抖的习良骥又微微笑了笑,习良骥面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别,别笑。” 荼苦苦蹙起秀眉,她还真是纳了闷了,今天撞了哪门子斜的,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怕自己,嗯? “废话不多说,来战。” 荼苦苦拿出来的是自己的玉箫,她发现这个玉箫自己用着真的是得心应手,只不过吧,这件法宝还是从付启那里偷的,虽然付启撞见了没说什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玉箫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荼苦苦不想还了,她回头得求求付启,看看付启能不能给她,也不对,付启都要飞升渡劫去了,他哪里有空还去管她了…… 这般想着,荼苦苦出了神,习良骥也自然看到了,他猛地抓住这样的机会,飞身一跃,手中凭空又出现两个大铁锤,要向荼苦苦砸去。 荼苦苦瞳孔猛地一收缩,然后扭身飞快地往后面退去,大锤迅猛的砸进台子里,地面上凹陷下去很大的一块儿。 这飞沙走石间,荼苦苦身影隐匿于其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扭身在半空中的,只见她收了玉箫,一掌往下拍去,她的位置很高,这一掌刚下去看着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可是很快的,摧枯拉朽,飞沙走石,掌风掀起几十米外修士的衣袖,身在其中的习良骥微微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荼苦苦除了巫术以外,自身竟然还拥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他也不赖,反应极快的将大锤拾起来,而后大踏步的要躲开场中央,到了边缘,他将一锤投掷在了荼苦苦的方向,另一锤放在自己身前,用来抵挡荼苦苦掌风的力量。 荼苦苦眼中划过赞赏,她原本也是想靠着自己一身修为快速压过战场,然后这样一来的话,实力不露多少,还省去一大波麻烦。 谁知道这个习良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个看起来是器体双休的人,竟然速度反应上也这么快。 习良骥一铁锤投掷完以后,荼苦苦自然是没有地方躲的,只不过她为什么要躲呢? 荼苦苦勾唇,露出来一抹笑意,躲还要闪身避过去,可是不躲的话,直接正面迎上去不就是了! 荼苦苦将玉箫拿出来,往扔来的铁锤一送,玉箫和铁锤这两件无论是外貌还是材质都完全不同的东西撞在一起竟然也发出了铮鸣声,荼苦苦借玉箫力又往前面飞了一段距离,而后直接踏上了铁锤! 习良骥也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武器会被人这样用,愣了愣神,他竟然放下了手中的锤,也不管不顾了,直接迎头就是要教荼苦苦做人。 荼苦苦哪里会怕他,他没有用武器,那荼苦苦也就不用,她一招收就收回来了自己的玉箫,习良骥原本还怕她拿的箫有古怪,特意提防,如今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又见荼苦苦大胆的收起来了玉箫,于是他更加的肆无忌惮往前冲,一拳过去,身上的肌肉顿显得更大。 这一拳力气可不小,荼苦苦搁在远处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力,比力她可能比不过,可是比抗揍的话——荼苦苦笑了笑,这点她还是有经验的。 很快的,荼苦苦用处无影步,几个残影缠过去,虽然习良骥还是准确无误的打到了她,只不过已经被好几个“荼苦苦”卸力了几遍,这一拳打她皮肉上顶多弄出来点红印子。 荼苦苦实打实的挨了这一拳,都没有任何停顿的,也没有见习良骥脸上再次浮现的那些惊魂不定的表情,她送上一脚,直接把人送了出去。 无论是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习良骥都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这其中感受最深的还得属习良骥,只见他面色泛上一点迷茫,对于其他人,他这个被揍的才是真有切切实实体会的。 难不成这个荼苦苦临来前还磕了什么增强力量一类的丹药不成? 他用手抓了下地上的沙,自己的确是到地上了,没错的,被一个小姑娘一脚给送出来了。 习良骥感觉到了侮辱,荼苦苦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开心。 因为一脚把人送出去以后,她发现这场中盯着她的人似乎是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几步,待四堂的几位前辈声音四平八稳的说完结果以后,荼苦苦脚下的台子原本被打裂的缝隙开始缓缓恢复,她踏下台子,近六十个人自动在她所过之处让开了一条路。 荼苦苦轻啧一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竹签的排名,果然上面的六十已经消失了,剩下的数字还没有显现出来。 过了人群,荼苦苦又默默的掏出自己半年没更的灵牌,打开一看,果然人声鼎沸,上面她荼苦苦的热门标题琳琅满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话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简直数不胜数了好吗?! “我去……” 荼苦苦随手划拉了两条,最近这个“荼苦苦是人是鬼,究竟是提线木偶还是行尸走肉”的话题似乎已经被炒成了热门,她自己浑然不觉间竟然以各种看似诡异而编排合理的故事冲上了热门! 荼苦苦眉头一皱,觉得此事不太简单。 就算是自己身上灵异故事比较多,这都是修仙界了,谁没见过几个鬼似的,这里的修士也不至于胆子小成这个样子才对。 她又往下看了看,果然,紧跟热帖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祸水东引贴,杀人扒皮贴,偷鸡摸狗贴,面馆挑事儿贴…… “……” 以前看帖子觉得吃瓜很香,现在成了瓜主突然间觉得这样还挺烦的。 这扒皮怪好像是又重出江湖了吧,屡屡作案,荼苦苦又想起了那个甘愿把自己冻在祭祀台上的人,仿佛祁仙的世界就该是肮脏和干净分明。 她摇了摇头,不禁失笑,自己怎么又在想这些东西,祁仙都离开多久了,这次灵牌里的人也是吃瓜不嫌事大,她就算是消失的不明不白,出现的也没头没尾,现如今都是在云楼城参加仙盟大会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别处嚯嚯人家少女? 还以嫉妒为由,荼苦苦挑了挑眉,对这个说法感觉到了一点好笑。 为了蹭热度而曲折是非的人呐,总是喜欢把自己当做公平公正的道德线。 “你也比完了?” 荼苦苦刚出来云楼城内门,抬头就见付子之等在这里,她马上收起灵牌,扬起笑嗯了一声。 荼苦苦灵牌收的快,可是并没有逃过付子之的眼,他神色动了动,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全解荼苦苦,憋了半天,荼苦苦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时候,没想到付子之竟然是要笨拙的劝解她两句。 荼苦苦笑了,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哎呀,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我以前吃的多了去了,只不过这次很幸运的成了瓜主而已,心里压力感觉不是很大,全当做别人的故事看看就行。” 付子之仔细瞄了她几眼,待觉得荼苦苦的确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以后也松了口气,说实话话,面对这种众人笔伐口诛的事情,他付子之头一回觉得自己除了武力以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难不成也要开几个帖子在灵牌上日夜跟那些人对骂? 这恐怕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要是收买几个人在灵牌上对骂呢? 付子之眼睛一亮,荼苦苦一直看着他,见他忽的有了神色,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兴奋了,就见付子之自然而然的想拉着她往外面走,荼苦苦比试期间是准备好好苟着的,所以拉到一半她就喊了停。 “我觉得吧,像我目前这个情况……嗯……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窝在这里,最好还是窝在玄机夫子前辈的院子里,太危险了,我不想去。” 付子之面色上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荼苦苦在担心什么,他好笑的指了指自己:“不是还有我吗,你打不过的,我和你一起打。” 你打不过的,我和你一起打。 荼苦苦心颤动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她忽然觉得付子之对自己好像……怪怪的? 是哪里怪怪的? 她自己说不上来,要是真的论个所以然,那么可能就是付子之对待自己的事情好像越来越上心了。 对自己朋友很上心这种事她作为受益者当然很开心,可是对方是付子之,这个人物角色一换,荼苦苦的感受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这比祁仙刚黏上自己的时候还要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荼苦苦叹了口气,她指了指灵牌,又指了指现在走出来了的不少修士,付子之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只见众人的神色各异,不过看向他们两个的目光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荼苦苦耸了耸肩:“看到了嘛,你要是跟我出去的话,估计不出一下午,遇到我们两个的人会把你也顺便送上一个修仙界热榜的。” 付子之拧起眉头,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什么修仙界热榜不热榜的事情,他只是想跟荼苦苦出去,吃、喝、玩,看她跟自己待在一起,看她笑。 付子之已经觉得自己的心思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曾经的后悔,曾经的小心翼翼,现在都在正大光明的朝荼苦苦释放出来,可是当事人为什么就变得不聪明了一样,呆呆的,对他的反应既不回应也没有拒绝。 他曾经无数次的猜测过荼苦苦的心思,可是每每到了景行深口中“你不配”的情景出现时候,他就不敢想了。 直到前几天他发现了荼苦苦的秘密,一个目前为止可能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他和荼苦苦是一样的人。 自此以后,付子之算是彻底的放下了自己的芥蒂,他开始变得更加大胆,就算是景行深演变成心魔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时候,付子之也不会再觉得难受,他会开始反击,甚至对景行深这种拿荼苦苦和他身世做影响的手法实在觉得无趣。 人呐,一旦有了信念,就会变得勇敢起来,自信起来,躁动起来。 他现在就挺躁动的。 他发现他喜欢荼苦苦。 念此,付子之动了动嘴,给出荼苦苦一个自己满不在乎的表情:“那些闲言碎语都是杂事,修仙修道之人,哪里会因为这些而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现在巴不得自己跟荼苦苦扯上什么话题,这样一来他就是荼苦苦身边第一个出现的人了。 至少别人都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荼苦苦这时候哪里知道付子之的内心动态,她只见付子之根本不在乎,点了点头,也觉得在理,好歹是男主呢,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鱼小虾的风浪而把他挤到。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作为一个被照顾的当事人再拒绝好像也就是有点不识趣了,想到这里,荼苦苦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逛街!” 原以为付子之会附和他,但见他摇了摇头:“恐怕不太行。” 荼苦苦眉头一挑:“咋了?又后悔啦?” 付子之自然是不可能会后悔的,他天天巴不得荼苦苦要在他身边,时时见着她,听她说着语句不通的话,偶尔再见她一人单挑一桌菜的景象,感觉都是意义非凡的事。 可是他低下头拿出了自己的竹签,荼苦苦见他眉头皱了起来,自己也往储物袋里掏了掏:“呀,这竹签的名次这么快就排出来了?” 付子之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会儿四场都比完了不少人,所以竹签的变化就开始了。” 荼苦苦觉得有道理,而后将竹签拿起来凑近自己眼睛:“那这么一说是不是我们的比试今天下午还会有一场?” 这怎么跟大学期末考一样,时间不仅不稳定,偶尔还得来个赶鸭子上架的提前。 荼苦苦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估计没得玩了。” 付子之看着她,视线放在她头顶:“要不然我们出去吃点东西也是可以的,总得给修士一些休息的机会,否则这样比试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 荼苦苦眼睛一亮:“我觉得你说的对。” 付子之无声笑了笑:“那走?” 荼苦苦没有应声,但是步子已经迈出去了两三下,负着手:“诶呀,某些人他有点慢啊,他是不是不想请了所以故意跟在后面等着伺机逃走啊。” 付子之笑着摇了摇,两步跟了上去:“这请客的都得卑躬屈膝,就数你有本事。” 荼苦苦轻声哼了一下:“那要不然怎么能说我是个大聪明呢。” 大聪明……付子之心里默念了两遍,死活觉得荼苦苦不像,到,但是他不敢说,所以也就在荼苦苦眼里他默认承认了自己是大聪明。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边这时候还有不少人观望,更甚者拿出来了留影石,荼苦苦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却是叹了口气,“世日风下,人心不古,你说连我这样的人都有黑粉了。” 付子之没听明白黑粉的意思,他疑惑的转过头来:“黑粉是什么?你有黑粉,这严重吗?” 荼苦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她忍住翘起来的嘴角,看着付子之,眼神认真而悲痛,“估计很严重,你要知道,其实当年我来这云楼城的时候黑粉就多,只不过后来渐渐的没管他,现在不想越来越多了。” 付子之是干脆不走了,原地揪住她的衣服:“等等,你把话说清楚,这个黑粉是病么?很严重吗?你没管竟然好不了,那后来去看医修了没有?” 荼苦苦被他按住肩头,看着关心急切的付子之她神色一动,那股怪异感是越来越强了,荼苦苦不动声色的挣脱出去,而后笑了笑:“不是的,这个不是病,不用看医修的,它就是……” 荼苦苦卡了一下,好像自己并不知道怎么给付子之描述,然后无奈的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手,放弃挣扎:“它黑粉就是 第一百六十章 解释不得,这是代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一些描述称号而已,不是病的。” 付子之明显的不信,还是要揪住她,荼苦苦觉得自己再解释不清楚马上就要得付子之给揪去看医修去了。 她不得不叹了口气,神色认真起来,然后打算跟付子之正儿八经的分析一下什么叫“黑粉”。 荼苦苦扬起手中的灵牌:“这个你认识吧?” 看着付子之一脸懵而后她好像没救了怎么办的痛心疾首样,荼苦苦终于不耐烦的打断他情绪上的施法。 “诶呦你清醒一些!” 付子之这才乖乖的清醒了。 荼苦苦满意的点了点头:“别打岔嗷,我先给你科补一下什么叫黑粉。” 她把灵牌放到自己的眼底下,随手划拉了几条,找出一个标题写着“青灵山荼苦苦是否为提线木偶”的文章分析,粗粗的看了几眼,剧情基本没有,全靠生拉硬扯,荼苦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扔给付子之看评论。 付子之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好像是有了一点这个关于黑粉的想法,但是他自己是不太确定的,所以也就抬起头来再去看荼苦苦,荼苦苦为了给他科普,也是决心要尽心尽力的,她指着其中一个狂喷不止,用词用量完全超出荼苦苦认知范畴的大哥给付子之讲解,“看到没有,这就是黑粉,他在这里面上蹿下跳的像个猹吃瓜一样就算了,他还走哪儿喷哪儿,所以这就是黑粉。” 付子之好像要完全明白了,点了点头:“对你不好的,跟着别人骂你的,完全跟着别人的思想走的人,就是黑粉。” 荼苦苦拍了拍他肩膀:“诶~聪明,就是这个道理嗷,不错不错。” 付子之笑了笑,然后觉得荼苦苦是真的好玩,她似乎总拥有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称呼和词语,所以笑了笑,问荼苦苦:“那你刚刚说的‘上蹿下跳吃瓜的猹’是什么东西?” “……” 荼苦苦的笑容僵在嘴边。 付子之看着她愣神了,拍了拍荼苦苦的肩膀,谁知道荼苦苦像是要咬死他一样:“别问了别问了,再问下去我觉得你长的像个猹了!!” 付子之被她吼的莫名其妙,表面上还愣了愣,荼苦苦见状不忍,然后又挠着头叹了口气,她语重心长,“其实吧,付师弟。” 付子之的眼神回望过来,马上应了一声荼苦苦。 荼苦苦抬了抬眼皮子,有气无力的跟付子之解释:“我告诉你的那些词语,都是我无聊或者做梦的时候想出来的,所以付师弟,你要是真的好奇,其实完全也可以自己想一个,不用一直问我的,这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你自己说出来就挺好玩的。 付子之心里补充了一句,只不过面上还是没有敢反驳荼苦苦的话,他有点怕荼苦苦生气,所以就乖巧的点了点头。 荼苦苦眼神瞟过去,以为他要生气了,就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笑嘻嘻的开始安慰人,“别烦闷了呀,这样吧,有空我请你喝酒,我之前从别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酒馆,保证你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付子之其实对酒馆的兴趣并不太大,只不过相对于喝茶来说,可能酒是更有味道一些的,但是荼苦苦酒量不行,属于碰着好的一杯就倒的类型,所以他才慢慢的慢慢的进酒馆吃个菜从不点酒,改为喝茶喝习惯了,现在也还可以。 荼苦苦瞧他没有拒绝,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这样说定了,然后我们回去吧。” 付子之纳闷的将眼神转向荼苦苦,什么叫……回去? 荼苦苦抽空拿出来自己的小竹签,看了看已经变色的竹签,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一——荼苦苦。 之前仙盟大会规则里也已经记载了,这预示着下一场的比试估计是要在一个时辰内开始。 付子之挑了挑眉,他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既然荼苦苦告诉他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一场请客的饭局把比试给扔了,所以面上泛起犹豫也只是那一瞬间,一瞬间过后,付子之又变成了那个处事不惊付子之。 “既然如此,今天是我追着你乱问耽搁了请客,那我下次和下下次一并给你补上吧。” 荼苦苦拿她的小眼神看着付子之,有这等好事不应白不应,所以她马上点了头,并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这多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付师弟了,先去了,回见。” 付子之点了点头,脚步行走的方向却没有改变,因为他发现他的竹签好像没有亮,也就是说甲场的比试还没有紧挨紧的开始,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趁机——看一下荼苦苦去? 今天的安排其实一共有两个场是空闲的,也就是甲场和乙场,这个现象不止付子之发现了,赶往剩下两场要去看热闹的甲乙两场中的修士也有不少,今天比赛失去资格的修士也因为时间走的数量少了平时的一半,所以这样一来,涌入丙丁两场的人多了起来。 而这其中,朝着荼苦苦慕名而来的更是有不少,付子之看着这些人皱了皱眉,他都有些弄不明白这群人有什么好看的。 随着人流进了场,付子之左右打眼微微一扫,人群后面的荼苦苦还在靠着一张石桌子百无聊赖的用食指甩动自己衣服上的装饰条,白昼而耀眼的光直直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从付子之这个方向看去,荼苦苦不是仙,而是传说中的精灵才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荼苦苦侧对着他,但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似有所感的望过来,荼苦苦一愣,而后朝着付子之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你没有去参加比试吗?” 她眼皮一抖,不会吧,难不成付子之第一场被刷下来了? 她没问就是觉得付子之不可能会被刷下来,就算是剧情崩盘,迄今为止也没有见这修仙界走出第二个可以打的人物了,付子之第一场被刷下来她是绝逼不会信的。 付子之见荼苦苦面色不好,用手敲了敲她脑袋:“想什么呢,我们甲乙两场应该不会比试,竹签没亮,所以今日无事,就来看你了。” 荼苦苦面色一红:“这……” 总觉得她会害羞的。 不过反向一想,她有什么可害羞的,她到底还是要跟付子之打一架的,要是有这个机会,她绝逼是要去看付子之的比试的。 想了想,荼苦苦觉得自己想法很合理。 两个人还没有多说几句话,上面四平八稳的声音就又出来了:“丁一荼苦苦——甲一付子之。” ???! 荼苦苦不敢置信的看向付子之,付子之也明显的愣住了,他看向的却是比试台。 “不是,这……这比试规则究竟是怎么改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会儿功夫起码原先的丁场里剩下的人应该还没有比完吧?! 她荼苦苦何德何能,竟然直接上挑着去甲场干付子之? 比试场中央站立的前辈并没有给荼苦苦和付子之太多疑惑的时间,他又叫了一遍,付子之收回视线跟荼苦苦点了一下头,先一步主动踏了上去。 荼苦苦吸了口气,若是三声过后还不上台的话,她荼苦苦估计是要直接被认作弃权了,所以这场战斗,打也是打的不打也是得打。 那就战吧—— 荼苦苦不等场中央的前辈喊第三声,主动的上去了。 一旦上台,可谓就是能直接进入战斗了。 可是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先动手,荼苦苦抿着个嘴看付子之,付子之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荼苦苦,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这凝固的气氛让台下人也感同身受的屏住了呼吸。 这时候最开始那个修士又藏在人群中憋不住嘴了,又拿胳膊肘捅了捅跟他随行的人:“诶,老王,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奸情一类的啊,这甲场的付子之我可是听说过了,他直接连他剑都没出就把人干出去了,强无敌啊,你看他跟这个女魔头眉来眼去也不动手的,他俩是不是旧识啊?” 那个被捅的一激灵的老王修士暗骂一声,回手给他拍了个响:“这俩人关系你都不知道?你跟我闹着玩呢?外地人吗你?” 这修士嘿嘿两声,挠了挠头:“不算是当地的,我是打西边的城池来的,本来就对这里不熟悉,而且你看哈,我被窝师父那瘪犊子关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我他妈上哪儿搞这小道消息去,荼苦苦要不是被你们说的这么诡异我也不可能认识她啊。” 老王似乎是打了那清脆一掌后没消够气,又给他来了一巴掌,“那你个小瘪犊子给我好好听着,就台上这女的,是这个把人直接干出去的男修士的师姐,我听人家说……嘿嘿……” 这惯爱捅人家腰子的修士见老王不讲了,只一个劲儿的傻笑,终于是忍不住的又给了他一胳膊肘,“不是,你说的话你就说呀,你这一天天的,自己偷着乐呵算啥,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捅我腰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快快快跟我讲讲。” 被叫老王的青年脾气是有些格外暴躁的,他被捅了腰子后对着身边这烦人精就是一个爆栗:“你给我好好的说话,再动手动脚我先给你埋这里。” 青年嘿嘿挠了挠头,主动求饶:“错了错了,您讲您讲。” 老王冷哼一声,凑近了一些,声音隐隐压低:“我听说啊,这青灵山上关系可乱的很,这付子之来历不明,这荼苦苦虽然说是付启捡来的,但我看着不像,要我说这荼苦苦就是付启的闺女,这付子之就是付启特意抓过来给荼苦苦的童养夫。” 童养夫…… 俩人跟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样,青年和老王嘀嘀咕咕,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不过身边的人都是修士,这点刻意压低的声音哪里能瞒得住人,这会子功夫已经有不少耳朵凑过来了。 其中一个穿着松松垮垮道袍的人挤了过来,他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往地上一坐,没说话。 周围的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修士偏中年相,没什么特点,周围也大多是有坐着的人,所以都只是以为他过来找个位置坐下而已,没有再多将目光放他身上。 这会子人们已经沉浸在“童养夫”的话题中吵吵嚷嚷无法自拔了,底下热热闹闹,七嘴八舌的互相抛猛料,好不热闹。 这道袍修士坐在地上,视线跨过人群,直直盯在荼苦苦和付子之两人身上,面上是懒洋洋,但开口即毫不遮掩的呛:“这还打不打了,这台子上都能打情骂俏起来?” 荼苦苦正放空自己看着付子之呢,被这声音一刺激,更是不知道如何跟付子之去对打。 付启临走前给她的任务是取得进前三的成绩,恰好付子之的任务也是这个,荼苦苦听付子之在甲场,心当时可算是放下了一半,没想到—— 她不可能放弃这个名次,付子之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名次。 两人迟迟未动手,对荼苦苦而言是复杂的,她顾忌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并不想先动手,而对于付子之来说,他无所顾忌,荼苦苦就是他的顾忌。 所以一时间,并不想先动手弄的不好看的荼苦苦,干脆就不想动荼苦苦的付子之,两个人就在台子上僵持着。 而台下的人,本来是害怕荼苦苦的诡异不敢说什么的,不过人这种动物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个趋向性,一旦有了开头,那么剩下的也就不会再害怕担心挡在身边的困难——这里的荼苦苦就是个困难的象征,刚刚那修士一开口,众人也就顺着他的说法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什么“荼苦苦的童养夫”、“比试台上的打情骂俏”、“付子之早就不干净了”、“付子之一看就是被迫的”诸如此类的很好听的话是有的,荼苦苦抽了抽嘴角,手中的玉箫顿显,看来今天不打一场是不行了—— 荼苦苦这边已经打算好跟付子之闹僵的念头,那边的付子之却是干净利索的收起落雁剑,“不打了。” 荼苦苦没反应过来的看着付子之远去的背影,只见付子之背影孤傲,一身白衣显尽他的仙风道骨,他仰着头对着自己面前的四堂神明,声音平稳:“我认——” “我认输”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四堂其中一神明就打断了付子之的话:“又没有说这次是淘汰,只是我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奇怪,想看看你们两个实力如何而已。” “……” 大抵是一语惊四座,四座皆无声。 荼苦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不止荼苦苦,就连付子之也是实在没忍住的抽了抽自己的脸,底下的众人更是感觉到不可思议——不是吧不是吧?还带这么玩的? 可能是现场突然冷却下来的氛围让这几个四堂的人也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几人互相转过头对视,虽然这几位已经开始放飞自我惯了,这次化出的人脸貌比潘安的好看,可是荼苦苦还是瞧着只有沙雕和不正经气息在几人中徘徊。 他们几个“小鲜肉”的脸互相对视了一圈儿后,发现自己可能落伍了,并不知道这底下的人沉默是个什么意思,所以面面相觑过后,其中一位“潘安”把目光转向了相对表情体现来说可能更加丰富一些的荼苦苦,“你是有什么疑惑吗?” 荼苦苦咧开嘴,她能有什么疑惑,她觉得自己现在长的就是个疑惑脸。 顿了顿,荼苦苦实在无法想象几位神仙这么作妖的目的,艰难的开口:“前辈们……恕晚辈愚钝,晚辈实在不知前辈们这番用意何在。” 她抱拳低下头,荼苦苦是真的不明白,有这时间折腾她和付子之,那不如留给剩下的人比试,这仙盟大会的比试日程一提再提,不就是处处透露出一个时间紧吗?怎么如今还要她和付子之比上了…… 忽的,荼苦苦有了一个让自己为之一颤的想法。 她抬起头来,看着这几个神明的虚影,明明是几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可是此刻她竟然从其中好像窥到了他们的情绪。 在她前方左边那位神明露出一个笑,仿佛瞧破了荼苦苦的想法一般,对着自己底下的付子之不紧不慢的询问,“你还比不比,这丙丁场的考试规则都是这样来的,不服?不服就下去吧。” 付子之也好像是从几个虚影中窥到了点什么,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荼苦苦,荼苦苦给了他一个神秘兮兮的笑,主动又拿出自己的玉箫横在自己身前,这是付启教他们的起剑手势。 “付师弟还是莫要因为我们的师姐弟情就手下留情呐,我还一直念叨着有天能更付师弟好好的过过招呢。” 付子之不过思量一瞬,没有再往外走了,他也重新拿起自己的落雁剑,用着跟荼苦苦一模一样的起剑势,“那师姐可要仔细了,今天付子之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完,付子之白色的身形如苍鹰寻猎,速度极快而目标明确的向着荼苦苦的方向扑过去。 荼苦苦反应也不慢,起码是预料到了付子之的这一招,她脚下使出无影步,表面上是堪堪躲过去付子之的这一剑,实则因为这份笨拙的躲避让她有了更加贴近付子之的机会,她用的武器是玉箫,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剑”是比付子之短一些的,跟他往长远了耗那肯定是不行的,她得贴着付子之打。 荼苦苦反手拍了付子之一掌,这一掌其实根本不轻不重,但是这力道对于付子之来说,就像在拍他肩膀一样,付子之下意识回头,就见荼苦苦笑着跟他眨了眨眼,这下子可不得了,只见付子之肉眼可见的一瞬间成了木头桩子——僵住了。 荼苦苦也不过就是皮了一瞬间,等她跟付子之拉开一个短距离停下时,付子之已然成了一个红种人。 荼苦苦意外的一挑眉,害、害羞啦? 不会吧不会吧,付子之怎么可能会被她调戏,啊呸,这样怎么可能算得上是调戏,就被她这么一个小玩笑弄的怎么害羞了? 心头又泛上那股子怪异感,就在此时一个荒唐而又让她觉得合理的想法窜进荼苦苦的脑子里,可是不等她震惊、思考,那头已经快速恢复原貌的付子之提剑杀了过来。 他这剑势凌厉,剑风老成的,荼苦苦哪里还敢胡思乱想?直接一提手中的箫就不避不退的迎了上去,付子之这一剑霸道且阳刚,很明显不是付启教的,荼苦苦早知道他肯定有留手,所以是用了十成十的劲儿头应战的。 硬生生的接下付子之这一剑,荼苦苦把玉箫横在身前,身体不断抵挡着付子之的剑气,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付子之:“你这是用剑吗?你干脆去用刀去吧,落雁被你这么玩迟早挨不住。” 付子之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反倒是闻声勾起来一点笑意:“回头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他白衣翻飞,似乎是没想着给荼苦苦什么机会,趁荼苦苦被他撞开躲到一旁的动作,付子之直接列出十八方剑阵,落雁剑被他拿在手里,剑身铮鸣,这一刻的付子之……好像神。 荼苦苦的呆不过一瞬间,在众人没从刚刚付子之表现出的惊鸿一影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荼苦苦已经提剑上去跟付子之对打了十几个回合。 这其中的剑阵不止付子之会列,她荼苦苦也绝对不输,只不过付子之的剑阵是静守在四周的,偶尔会被召唤过来抵挡荼苦苦或是进攻荼苦苦的背后,让人觉得险象环生,在付子之操纵的剑阵中一不留神就会被戳成一个刺猬。 可是反观荼苦苦,她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巧的她手拿一个看着华丽十分的玉箫,这玉箫通体朱红,很是惹眼,感觉这等东西就是供人观赏和娱乐的,拿来放在战斗中总会那么一不留神就断了。 说白了荼苦苦的武器就是华而不实,空有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下两道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个好看风雅的感觉在身而已。 可是很快,台子底下的人又发现了另一个现象,就算是身处剑阵中,跟付子之打得不可开交,可是付子之的剑阵是死活伤不到荼苦苦的。 付子之剑阵里的剑每每被他指挥着攻向荼苦苦时,它们就会无缘无故的被撞开,这其中看的久了自然也就有人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最开始察觉出来还是那个一开始就呛人的修士,他身穿藏青色的道袍,脚踩着草鞋,道袍松松垮垮,显得他整个人都是瘦瘦的,外加上他那一张差不多三十来岁的脸,众人虽然认出来了他的身份,可是道家早已经分裂,所以也没有几个敢跟他搭话的。 反倒是这个人呛人有些本事,眼神也着实狠辣,一眼就看出在付子之剑阵中游刃有余的荼苦苦根本不是靠什么外面的“气”或者是暗器一类的提前挡掉了付子之的攻击,荼苦苦每次能挡住付子之的剑阵中的剑完全是凭考的自己的实力,她太过灵敏了,再加上她身体柔软,所以在各种剑雨中跳个舞也不成问题。 “她应该是有自己的御剑之道,她的道和另一个修士不同,另一个修士杂乱,她也杂乱。” 没有人接他的话,一片寂静中,还是那个擅长捅腰子的修士坐了过来,他还拉着被捅的老王也坐下来,听这道修的分析后自然的点点头,“所以他们两个这不是一样吗,哪里不一样了?” 老王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也在这修仙界混的久了,眼看这个二百五是要跟人家怼一怼的念头,连忙把人拽的一踉跄,低声呵斥他:“你说你乱插什么嘴?啊?你这样在这里是容易消失的你知道吧?这很危险……” 这捅腰子的修士挠了挠头,他还没有回答这老王,就听身边道修懒洋洋的给他刚刚的提问做出来了回答:“虽然是一样的,可是进攻和防守都不一样。” 这道修说完以后笑了笑,捡了自己身旁的石子儿抛了起来:“谁知道呢,这青灵山剑法当真奇妙。” 众人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随着他这话的结束,还是那个喜欢捅人腰子的修士顺着他说的发现了端倪,而后惊讶支支吾吾起来,旁边的老王看着他咿咿呀呀跟傻了似的,就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又是抬起手一巴掌。 “诶呦——嘶。” 青年摸着自己的头不敢置信的拧过头看去:“你竟然又打我?!” 或许是被他质问的声音给吓住,老王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自己说话也觉得不利索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支支吾吾半天就给出一个这样的回答,青年当然是不满意了,直接上去给他一胳膊肘,老王也立马哎呦一声,抬手又要还,被矮他一头的青年一瞪,他摸了摸鼻子,好声好气起来,“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话喜欢说半边的,你说你这要说不说的,你明白了也不说,我听的都急得慌。” 这素来爱捅腰子的青年又挠了挠头,笑嘻嘻的把手穿越过众人,指到身形蹁跹的荼苦苦身上,她比付子之更加的娇小,也更加灵动,哪怕是在对打中,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着好看的紧。 这底下原本对荼苦苦身世还议论纷纷的修士大都早就住了嘴,其中还喋喋不休热爱吃瓜的可能大多都是女修。 “你看好呢吧,荼苦苦这下一个起跳,付子之的剑肯定还是能全被她挡了,根本不用躲开。” 坐在他旁边的修士闻声果然都仰头去看场中的荼苦苦,彼时荼苦苦看似已经被付子之逼的不得不躲在远处才能招架付子之的剑阵攻击,而且身形是几乎很少停顿的,在剑阵中只要一顿就有可能被付子之的剑影给刺破大动脉的那种,这看起来已经是荼苦苦输了,她现在根本招架不得付子之,躲来躲去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毕竟现在看起来付子之还是游刃有余,他全神贯注也只是为等她一个停顿而已。 荼苦苦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怎么可能会招架不住? 就这点本事,那这一路坎坎坷坷的爬过来,好像也实在是不够看呐—— 没错,付启教的少,所以她和付子之还有文桉桉,其实他们几个人都是被付启放养的孩子而已,彼时已经没有了退路,付子之的剑阵直接出动了五个剑,上下左右的要将荼苦苦给钉成刺猬。 众人皆为荼苦苦捏了把汗,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几个人是例外的,一是感觉正在跟荼苦苦玩猫捉老鼠游戏的付子之,另一方就是站在更远更高处把自己站成雕塑像的四堂神明,还有一方,自然就是台下里面的道修和那个素来爱捅人腰子的修士了。 那个修士跟被称老王的人忽的撞了一下,老王以为他这又是欠揍了,抬手欲要还击,结果被这修士急急忙忙的拦下:“诶诶诶,不是,你看啊你个笨批。” 好了,从老王称呼成了笨批称呼的修士还算有点耐心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这时候,只见荼苦苦不紧不慢,身形都不带躲一下似的,直接拿起玉箫挑飞了面前的剑影,而后她周围那些剩下的剑影,也似乎是被快速攻击了一样,直接被断了剑影。 老王惊讶的阖了一下眼在睁开,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有了这翻操作以后,绕是一直看不明白的众人也终于得以从这里面窥到一点玄机。 “这是……这是她周身幻化出来的剑气?” 台子底下见识过这样一幕后的众人又全部都开始炸了锅,这边一问,那头也回答:“不知道呀,我怎么感觉荼苦苦跟身后边长了眼睛似的,这哪里是一个修士的判断,除非她是提前就知道自己身边会出现这么多剑的,然后再用身上的法力将它们击断。” 第三个人插话:“你们说得都不对,你们就不仔细感受一下这个付子之的剑阵?这剑阵中的百八十个剑欢迎是越靠近他的所在凝练出来的剑影越强的,刚刚荼苦苦不断的在远处就是为了想把这周边上的剑气给破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破完,她竟然直接扎到付子之的身边去了。” 这人说完,最开始说话的人也好像明白过来了他的意图,接过话来:“那这样一来的话,这刚刚荼苦苦是不可能用法力震断的剑影吧,你看付子之身边的剑影,这凝化出来的剑影都快跟得上他手中一直握着的那把了,这荼苦苦才多年轻,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浑厚的法力?” 众人点了点头,也觉得他的猜想合理,不过在这之前刚刚人群中第二个说话的又开始发问了:“那么荼苦苦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她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同事弄断付子之五把剑气化影的剑的?” 怎么弄断? 还在比试台上身法蹁跹的荼苦苦勾起一抹笑,她自然是没有付启和玄机夫子那种浑厚的法力的,自然也就震不断付子之的剑影,可是她打架又不能全靠法术伤害,这不物理和贴身也得走一遭? 一直没有再说过话的道修抖了抖眉毛,跟他同样动作的还有老王身旁的那个青年,这青年嘀咕了一声,老王听见了,可是他没有听清楚,所以他把视线收回来,想听听这傻不愣登的东西又能说出点什么金言玉语,就见他一脸失了神的相。 “诶呦——咋了这是?看傻了吓住了?” 青年不说话,摇了摇头,只是抬手一个手指着现在台子上巍然不动的荼苦苦,低声且不可思议道:“她她她脚底下踩的那是……那是……” 老王一忍再忍无需再忍的又要马上给他一爆栗子,这次他竟然没有躲,挨打了都没有太过的反应,只是捂着脑袋幽怨的看过来,只不过他还没开口,就先一步的被这个叫老王的人给截住,“诶,等等再抱怨,你话要说就说,再不说个全整我今天高低给你来几拳送走算了。” 修士死活没想到有生之年除了自己的坑逼师傅还会有第二个人这么想把他送走的,他微微睁大眼睛:“我只是觉得她现在的身法不是一个纯粹的剑修,她给我的感觉有我们……” 老王见他不说了,瞪了他一眼,可是青年还是没有逼逼下去的意思,老王急坏了,他脾气本就是个急的,从来不跟人一起走就是因为别人做事总是磨磨唧唧废他时间,倒是入仙盟大会的时候有幸碰见扎人堆扎错了的霄沉,霄沉?消沉?还是枭臣? 王珏当时在想,给他好心带了段路,谁知道他突然发现自己跟对方是这样的不谋而合,高兴坏了,也就开始大胆起来,主动且有意的第一次问了与他同行的想法,对方根本无所谓,他像是几百年没出过世一样,走哪儿看哪儿,虽然这行为让王珏也怀疑过这 第一百六十三章 装的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一类的,不过他还是决定跟待在一起舒服的人走,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吵吵嚷嚷,也是来到了最后的台下坐着。 霄沉支支吾吾半天说一句话都难的行为他已经觉得司空见惯了,虽然一开始他觉得霄沉不是这样的人,然后才跟他走在一起的,现在转眼看看,好像也就这样了。 霄沉不说话,但是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他旁边的那个修士反倒是说话了,道修掸了掸自己藏青色的道袍,慵懒不失凌厉的眼神放过来一瞬:“她那哪儿是一个剑修的招式,分明是道家的,对吧,下道家的师弟。” 他主动开了口,一直被王珏手上压制着的霄沉没了动静,王珏也愣住了,他倒是问过霄沉的出身,可是霄沉从不正面回答,偶尔用惯了他支支吾吾的状态,也就装聋卖傻,王珏屡屡被他弄的心烦不再问。 在一起同行久了以后,他只偶尔听得霄沉每次骂他那个狗不要脸的师傅多一些,其他的倒是真的再难从他口中听到几句了,他当时只觉得是霄沉自个儿不想提起,毕竟论谁身上多少都有点不愿提起的事儿。 霄沉不想说,他王珏作为一个朋友肯定也不会逼着人家说。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霄沉怎么会是……下道家的人? 这个消息可算是比荼苦苦那些层出不穷满天飞的消息劲爆多了,凡是注意到这边的修士,纷纷把耳朵支楞了起来,就连远一些的修士也受到一种传染似的,开始纷纷交头接耳,面上尽显八卦。 就搁在远处的修士,一边是台子上的真人版本荼苦苦和付子之的恩怨情仇大战,一边是手中的瓜苗瓜秧满天飞的灵牌,这下好了,听说这仙盟大会中还混进来了下道家的人? 嚯,这样一来最外边的还得把耳朵往这边凑一凑,也是为难了他们这群吃瓜人,但凡这时候的瓜少一点,也不至于这会子功夫想吃都吃不过来。 被疑似上道家修士揭穿身份后的下道家修士,也就是霄沉,他眼神一瞬间清明,身上的气势其实并不输给王珏,只是他之前隐藏的太好,让人感觉这人就是个老油条而已,当然不是实力上的老油条,只是觉得他的成绩根本不真实,多少都带点“混”的成分。 话虽如此,可是自打霄沉不装了以后,这会儿功夫可是没有人再敢去轻视他了,就连王珏也是先诧异后忌惮。 霄沉犀利的眼神不过一瞬的扫完在场所有人,最后放在了揭穿他身份的修士身上,面色露出几丝不屑,无所谓笑笑,“还是相遇了啊,上道家的人。” 那个被称为上道家修士的人没有把多余的目光扔给他,反倒是霄沉开始褪去了自己一开始的伪装,现在他就是个充满危险的人物。 中年修士又掸了掸自己衣袍上根本不会存在的灰尘,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好像是已经对荼苦苦和付子之的战斗乃至自己面前的下道家人都没了兴趣,背对着霄沉有了两步,他转过身来,对着霄沉挑了挑眉,“你怕死吗?” 霄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再也不是之前支支吾吾说话的样子,现在的他对上藏青色袍子的道修面上也什么别的情绪,闻声更是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笑,“谁?你问我?”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把那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青年认了出来:“这这这不是前几年从道家转去陆家的陆平生吗?” 这话恰好被他近旁的人听到,也马上接过去:“陆平生?那他和陆叁生什么关系啊?” 被问这话的修士立马被身边的人一个摁头:“嘘——这你都不知道?” 被摁头的修士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这……我的确不知道啊……”而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凑近两个说话的人,“难不成……” 动手摁他头的人紧忙让他停止了自己的大胆想法行为,而后悄悄的同两个人开始传播小道消息:“这个陆平生啊,原本也是个剑修,还是上道家里数一数二的弟子,这两年不是现在都传上道家的香火已经断了吗?这陆平生也随即消失了两年,去了陆家做狗,现在可是陆叁生身边的得意大弟子,一直瞒着外面呢,现在你们可能也不知道,但是我兄长他爹的师叔,是陆家人,这我们喝酒的时候都是我兄长他爹的师叔说的。” 被摁头的人一脸不可思议:“这上道家是真的没了?不应该啊,下道家做尽卑劣的手段,后躲起来也是在情理之中,怎么这上道家还渐渐的没落了?就算是传位给陆平生的话,上道家也不可能就这么没了才是。” 他的话一说完就被刚刚主动按头的那修士否定了:“嗐,你这么说完全就是怀疑我兄长他爹的师叔,这么说的吧,这陆平生原本的名字根本不姓陆,而且他师傅给的名就是‘三生’这个名字,不过后来入陆家的时候名字跟陆叁生,也就是现在的陆家家主,撞了,陆叁生就重新给他换了个名,叫陆平生。” 他说完以后,两个一起来八卦的人却都是沉默了,这修士怕他们两个不信,急的挠了挠头:“诶对了,他们这上道家还没有断的时候,这个陆平生的原本名字可是跟付子之齐名的,他前两年可还是出来过的,据说他找青灵山付子之单挑,两个人打了有三天三夜毁了一座小山头后才分出个秋色呢,这陆平生可是赢过付子之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剩下的两个人似乎是也都反应了过来,只有最开始开口的那个还有点点迷糊,然后愣了愣后,也有些不确定的问出一个名字:“小剑圣三生?” “诶对!就他!” 一直辛苦传播小道消息的修士激动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而后发现除了台子上还打的风风火火的两个人外,这一动作竟然引的近处两座煞星陆平生跟霄沉都看向了他,小修士马上尬笑了两声,指着开始被他摁头的修士向四周解释了一句,“哈哈……我俩猜谜语呢。” 然后快速悻悻然的坐下。 而这头,跟霄沉眼看要杠上,不对不管他今天要不要主动杠霄沉,已经决定要主动杠死这个陆平生的霄沉终于有了反应,他问完那句话后,不等陆平生再回他些什么,只见霄沉身形不过一动,转眼已经到了陆平生的侧面。 如果有人细心一点的话,估计再看他个两遍,估计是个傻子的人也能看出来他刚刚的运步跟台子上荼苦苦用来躲闪付子之攻击的步伐是一模一样的。 “警告都给了,要不今天就先别走了,等会儿上去,我们先过两招。” 霄沉主要考虑的还是这里方圆几百公里都是萧家的地盘,他们两个人打的话,估计动辄就是拆院塌房,真如刚刚那人所说的话,这陆平生犯点什么错可就是被陆家给保着了,他肯定没事,那他霄沉呢? 霄沉在心底给自己那狗不要脸,天下无此比的师傅又臭骂一顿后,终于也觉得自己认清楚了现实——他没钱。 穷。 唉,穷字当头,难倒多少英雄好汉。 陆平生闻声把目光放到台子上,他还没有动一动嘴皮子,那边听见他们两个说话的人就有几个大胆的质问起来了,“就他们两个的打斗那得猴年马月呐?我看荼苦苦就是在拖延战斗,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会拖。” 陆平生没有接上前一个问题,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话放到了后一个问题上,面对这修士的质疑,他也把目光放到台子上几秒,几秒后,他开口的瞬间霄沉也开口,两人不约而同道:“这两个人恐怕是个平手。” 说完,陆平生跟霄沉对视了一眼,陆平生的眼神清冽,慵懒,是一种雪山白狐那样的气质,出尘,还带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而霄沉不同,如果说陆平生是雪,是竹卷,是白狐;那么他霄沉撕破伪装了以后,面具下的小虎牙让人看着是没有一点可爱的感觉,反倒显尽他的腹黑,他霄沉就是过热的太阳、张扬而绝对不能轻视的狼。 陆平生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台子上面,这时候的荼苦苦和付子之两人都已经开始感到了一点吃力。 纵然荼苦苦曾经觉得自己的灵力真的是想用就用,简直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可是现在战斗到这个状态,她果然是轻敌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bug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bug光环竟然还会在付子之的身上。 荼苦苦将付子之身边的最后五把剑一齐破开以后,付子之终于被她逼的开始近战了,只不过付子之的近战并不能让荼苦苦完全掉以轻心,跟他对打这么久,付子之的实力究竟如何,荼苦苦仍然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底数。 她还是留了一些手段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平手即为合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太想在今天,在跟付子之对打的这场战斗力把自己的底牌亮的干干净净。 而且,荼苦苦坚信付子之也绝对是属于那种也藏了底牌没放的人。 “诶你们说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到现在还是没有看懂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怎么交手的,苦苦苦怎么会一下子躲过去付子之的攻击,难道他有提前预知的能力?” “我说你小子你是不是傻,你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的战斗,唉,这明显就是苦苦苦,喏,用气打断了付子之的攻击,所以每一次付子之剑气根本就伤不到荼苦苦,无论打斗多少场,荼苦苦都能在其中游刃有余,故而形成了平手。” 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现在就形成的平手的状态很容易就会被打破,要么是荼苦苦耗尽灵力,要么是付子之耗尽灵力。 只不过这现在两人还斗的好不精彩,哪里像是要结束战斗的样子。 只见这时候荼苦苦一个侧身,跟半空中打斗在一起的付子之眼神之间稍有纠缠,她灵动的笑了笑,而后将手中的玉箫一转,付子之为了避开她的剑气习惯性的往旁边一躲,荼苦苦想趁机追过去,却没想到这是付子之做的一个假动作,他根本就没有准备躲开,这险之又险的一剑被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了过去。 原本以为战斗就要这样结束了,台下的人注意力已经从吃瓜转移到了荼苦苦和付子之的战斗上,见这一幕,都纷纷替荼苦苦捏了一把汗。 付子之做出一番假动作后,他的落雁剑的剑身已经立在了荼苦苦的身后,就差那么一下即将刺破荼苦苦的身体,荼苦苦已经输了! 身在其中还被落雁剑锁定的荼苦苦自然感受到了身后如芒在背,第六感让她一瞬间汗毛炸立,不过她没有输—— 眼睁睁看着荼苦苦还是要往前面刺去,就这个速度,她根本碰不到付子之的衣角就会被劈个两半,台下众人皆惊,荼苦苦她这是为了赢连命都不要了?! 连前面的付子之见此也是微微一愣神,甚至眨眼间的念头反倒是在想要不要将这场战斗的胜利让给荼苦苦? 谁知道这少女认真的神色一收,对着付子之眨了眨眼,“付师弟,打架还分神可是不好的喔~” 彼时身后的落雁剑已经刺到了她身上,荼苦苦的身形宛若鲤鱼打挺,她直接反手一抓落雁剑——想象中的皮开肉绽血溅当场都没有发生。 因为——落雁剑竟然被她抓住了!! 全场哗然—— 荼苦苦反应根本不慢,付子之反应也不慢,两个人的苦战,在荼苦苦的这一惊现的试手后,两个人纷纷跌落到台子下,这场战斗到这里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是平手,竟然是平手? 这场战斗到这里,结果似乎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这荼苦苦竟然是个体修没看出来啊。” “嗐,你没看出来的事儿多了去了,你没看你没听见吗?刚刚就霄沉和陆平生两个人的对话,这荼苦苦身上秘密可多着呢,她还会道家的身法,但我看啊,这付子之也不是个简单的,这青灵山还真是藏龙卧虎。” ———— 这边这两位打完架以后众人目光也没闲着,他们继续用看戏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还站在后边的陆平生和霄沉两个人身上,受着众人目光的来回扫视,霄沉笑了笑,表情尽显挑衅。 “这打架的台子都给让出来了,陆兄,上去去过两招?” 陆平生也有了一点回应,不过他只是高冷的颔首,一言不发的往台子上去,后面的霄沉也不甚在意。 这两个人的矛盾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互相看不对眼了,知道一点内情的应该都差不多听过上道家和下道家之间的矛盾,虽然都是当年的事了,不过看如今也知道,这道家人一遇上,尤其是上道家和下道家,一旦相遇必然是得来个你死我亡。 陆平生看着台子上的仙影,霄沉也看着四堂的人,四堂的这几个人似乎是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纷纷点了头。 荼苦苦看着,总觉得他们应该也是格外喜欢吃瓜的。 荼苦苦轻微喘着气,跟付子之的这场战斗,让她简直是精疲力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下来拍了拍付子之的肩膀,付子之回头温和的对他笑了笑。 “没想到啊,你这个剑法还是蛮有进步的。” 荼苦苦笑嘻嘻的,付子之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点了下头,“剑法虽好,但还是比不过师姐,师姐的剑法并不精湛,但我身手上还是比不过师姐的。” 荼苦苦面色一红,懒得跟他这些虚与蛇委的恭维,不过还是打趣他,:“这不是你不想请客的原因,今天打累了让我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有空请。” 付子之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近前的霄沉和陆平生给吸引的过去了。 陆平生的样貌荼苦苦没有见过,但霄沉的话荼苦苦是有见到过的。 荼苦苦这才仿佛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好像是有瓜的味道,她回头对视了一眼付子之。 “要不先在这里休息休息,付师弟?” 付子之笑了笑明白了她想吃瓜的心思,也就点了点头,顺从她的安排,“那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两个人你认识?” 荼苦苦肯定不认识,但是她拉着付子之走到了一旁坐下,聪明的点开了手中的灵牌。 这根本就不用去主动的了解,这灵牌上面上知天理下知地理的修仙界好道友,吃瓜论道掌握前线的一手资料,这哪里还用  得着再到别处去了解情况。 荼苦苦洋洋得意的甩给付子之看,“我好像是知道了一点什么问题,付师弟你知道上道家和下道家的事吗?” 说起来付子之好像还并不知道这个上道家和下道家究竟是如何。 其实这也不怪付子之,就说他还在这里埋头苦练的时候,那边荼苦苦已经吃成了修仙界第一大猹,付子之虽然跟路平生交过手,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刚从闭关出来,就被陆平生主动找上了,所以才会被跟陆平生对打了一场,然后还被陆平生给打败了,字词以后付子之就又回去闭关了。 想到这里,荼苦苦感觉付子之好像还是个挺惨的一个人。 付子之被问到的时候,脸上果然浮现出一种迷茫的神色,荼苦苦笑了笑,好心的要给他分享一下自己当年的一手好瓜。 这时候因为陆平生和霄沉的缘故,大家也就理所当然的全部留了下来,甚至有闻风赶过来看戏的修士,势必是要给丁场的比试做足宣传。 两个人自上台以后,就没有像荼苦苦付子之那样,因为师门之间的情谊,全部沉浸在互相深情对视中,没有立即动手,霄沉可不是这个性格,陆平生也自然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个人的气质天差地别,两个人的背景也是水火不容。 只见霄沉拔出来了一只长枪,而陆平生,听说他早些年是用剑的,后来改为陆家拳法。 陆平生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剑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世人好久没有看到陆平生碰过剑了,所以陆平生的剑根本就没有拿出来,霄沉见此笑了笑,故意挑他的刺,“陆师兄,你就这么看不起下道家的人吗?武器都不敢拿出来,还是说你已经完全承认自己就是个陆家的走狗。” 或许是受到了这句话的刺激,台下竟然也有人开始附和霄沉的话,“陆平生你的剑呢?你的剑为什么不拔出来?你真的已经忘记了道家的剑法了吗?你对得起自己吗?” 陆平生是当年的小剑圣,虽然被人嫉妒着,但是也更改不了有人喜欢陆平生,强者从来不缺什么目光。 不过任凭这几个人如何的喊,台上的陆平生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身上松松垮垮的藏青色道袍,头发被一根木簪挽起,利索、慵懒,整个人看着是两袖清风,虽然这身打扮,但是已经归属于陆家的门下,众人一头雾水的也从来没有弄清楚这个陆平生究竟是属于陆家,还是说他已经忘记了道家。 付子之也在看着陆平生,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因为早些年付子之闭关出来,第一个交手的就是陆平生,而且自己还被陆平生给打败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景行深的存在,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是刻苦努力,或许是天资比较好,所以那时候有些自负。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陆平生的这一剑给了付子之一个很大的教训,自此以后付子之也逐渐抛弃了自己原先所依靠的那股怪力,对实力的追求全靠自己。 算是被陆平生给开导过吧,他当时的这一下或许无心,但是不服输的付子之已经到醒悟了一些思想。 “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付子之指着台上的陆平生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吃瓜才是王道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苦苦苦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陆平生,只觉得此人给她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人的感觉给她熟悉的很。 没有等荼苦苦开口问什么,这回反倒是付子之主动地讲起了他的故事。 荼苦苦听闻有瓜,马上放下手中的灵牌,好奇地听着付子之讲述当年是如何被台上的陆平生几剑给砍回了闭关修炼场。 听到这里荼苦苦哈哈一笑,她打趣付子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天才付子之原来也有败过的时候啊。” 付子之听完抖了抖眉头,不乐意她的说法了,才刚跟苦苦还打了一个平手呢,这种失败,嗯,很常见的。 “没什么,失败而已,很常见的。” 苦苦苦却没有听得他话中别的意思,只是抓住了常见两个字,着重的咬音,面向父子之又对着他读了一遍,“常见付子之,你这可就很丢师傅的脸了,小剑圣。” 付子之忍不住又笑了一笑,一巴掌拍在荼苦苦的脑袋上,“师姐这话的意思是还想再跟我比一场?” 苦苦苦哪里还想跟他比,比试一场就已经够累的了,她一点都不想跟这种脑子好使,身体好使,实力还挺强的选手对打。 这打一场下来,看似两个人都是平手,不过这其中的惊险和难言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两个人才能体会得到。 就在这时,台上传来碎裂的声音,吸引了荼苦苦和付子之的注意,苦苦把头往上一抬,只见陆平生脚下已经出现了蓝灰色的阵法,其中天干地支一些繁杂的符文,就跟魔法一样,漂浮在空中。 霄沉用的却是枪,荼苦苦不明白为什么两个道家的人,打架用的方式还不一样,不应该是斗法吗?按照她的想法来推算的话,这道家的人对打,那么应该就是两个法师在互相斗法才对啊。 不过就算是两个人真枪实战的肉搏在一起,看这个清奇的画风,荼苦苦觉得自己也是能够好好的静心观赏的。 过了一会儿霄沉脚底下的台子毫无预兆的破碎开,从中钻出一只手,准确的来说是一只幻化的手,要把它拉进泥土里,当然这也的确成功了,霄沉被拉进泥土里困住,现在看去他顿时就矮了一截。 他不急不忙的低头看去,手中还拿着长枪,抬头对着陆平生笑了笑,“陆师兄不会吧?就这点戏法还想控制住我?” 陆平生一开始用的确是道家的手法,不过令众人没有看懂的是,陆平生并没有过多的让自己去使用道家的阵法,陆平生的念头好像单纯的要把霄沉给短暂困住,但是霄沉根本就控不住,所以陆平生直接一刹那间脱离了自己的阵法范围,上手主动的去攻击霄沉。 霄沉也是大胆,不进反退,直接把自己的长枪投掷了出去,竟然是要准备在远处把陆平生给拦下。 不过在场的所有修士基本上都会觉得,霄沉的这一枪根本就拦不住陆平生,陆平生还是会攻击到他近前。 果然,陆平生的神情不过在空中稍微一顿,而后面无表情的一掌拍开了霄沉的长枪,速度不减,继续向着腿部还被控制着的霄沉攻了过去,眼看这一幕马上就要出事,这时候霄沉笑了笑,用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对着攻过来的陆平生拍出一掌,这一掌在远处看着毫无波动,甚至只是觉得掌风刮了过去,不过陆平生却急急忙忙的一躲, 直接不想跟碰到,极快的在空中退开,拉开一个距离,而后这轻飘飘的一掌,慢慢的慢慢的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五指山的形状。 原来这陆平生躲开是有原因的,霄沉的这一张直接拍的远处飞沙走石,树木都被折断,其中一棵小树直接拦腰被摧折,可见这一掌的威力究竟包含了多强的力量。 荼苦苦见此,只坐在下面低低的骂了一声变态。 付子之看过来,平静的分析跟苦苦苦描述到当年跟陆平生交手的时候,“这人身法诡异剑法凌厉动作果断,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师傅的影子,只不过后来陆平生的手段实在繁杂,我招架不过来,所以才会败给他。” 陆平生会的可远远不止这一点。 荼苦苦听完以后,又把目光放向了台子上面,她见路平生虽然急忙忙的躲开,但脸上的表情确实一点都没有惊慌,相反他还是那种沉着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就觉得深藏不露。 这么说的话,陆平生其实是一个隐藏的高手,但霄沉好像也并不简单,他们道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那陆平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付子之不知道,他只是跟陆平生交手过,但是对于了解这个人来说,他估计也没有兴趣,因为那时候的付子之觉得自己并没有差陆平生半分,陆平生毕竟是年龄大了付子之十几岁,所以付子之想要的是时间,而陆平生对于付子之来说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年龄上长他十几岁,付子之觉得等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不对,或许到了现在付子之已经有能力跟陆平生再去斗一场了。 “这上道家和下道家的关系,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 付子之只这么一提荼苦苦,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讲的,一拍脑袋,点了点头,“哦,我差点就忘记了,是这样的道家这个修仙门派你知道的吧?” 付子之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道家这个宗门的存在,这修仙界要是还没有人知道道家,那么估计也就是只有那些一出生就被锁在山门里久不出世的人了。 荼苦苦自己讲到这里,见付子之还算是明白的,也就放心的继续往下讲了,他将手中的两块灵石掏出来,灵石并不大,不过晶莹剔透,仔细看去的话,这灵石其实并不是一块上等灵石,只是一块中等灵石而已。 “这上道家和下道家的关系就宛若这两块中等临时的关系是一样的。” 荼苦苦拿给付子之看,付子之看完后,有些疑惑,蹙了蹙眉,看着荼苦苦手中的灵石难以评价出什么,“这是......” “这是从一块上品灵石里面挖出的两块中等灵石的结晶,”苦苦苦放在自己手心碰了一碰,灵石这个东西像是晶莹剔透的晶体一样,里面包含的灵力的纯粹程度是让世人来评价他价值的重要标准。 荼苦苦准备拿这块灵石给他做例子,顿了一顿,而后将灵石又凑近付子之的眼前,“但这两块零食本来是出自一块上品灵石的身上,后来有一天这上品灵石被我打碎了,但我发现其中还包含着这两块中等灵石,我瞧着模样可爱就留了下来。” “而上道家和下道家之所以会区分开,也是因为这两家本来是一家,也就是你所熟悉的道家,到家后来出了一档子事,也就让他们就此分了”。 “这上道家和下道家的两个老前辈啊,曾经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闹掰过,后来虽然是下道家认了错,打算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但上道家的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要不怎么说这修仙界就是个吃瓜大会的,旁边人听见荼苦苦在这放陈年老瓜,也闻声而动,前不久还把她当做洪水猛兽的修士这会子也倒是不怕了,直接挤了过来插  入到她跟付子之的对话当中。 付子之一向是不喜欢别人靠近的,荼苦苦洒脱惯了,见别人凑过来跟她一起吃瓜,反倒显得开心,这人手中拿着灵牌,脸上冒着贼兮兮的光,深知有瓜,她主动低声询问,“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这修士倒也是自来熟,对着荼苦苦的瓜一顿评头论足,不过没有说出什么值得有用的话题,感觉他自己要被荼苦苦给嫌弃了,这修士一拍胸脯直接拍案而起,拿着自己藏了几年的秘辛,要嚷嚷着给他们开开眼界。 就见这小子眼神往台子上的两人身上一瞟,嘴边扯出一个不明的笑,指着台子上衣衣袂翻飞的陆平生悄悄地跟苦苦压低声分享:“这上道家和下道家的战争,原本是因为这道家出了两个实打实的天才,一个是师兄房穹,另一个则是师弟房岑路,这师兄房穹一直是一个心大的人,他的师父,也就是原本道家的祖师圆寂了以后,这道家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留给师兄房穹,可是房穹修道修的一心脱尘,根本就不在乎这道家家主之位,只不过他这师弟房岑路心思不正,所以当年他师父圆寂了以后这房岑路就领着早先勾结好的不少道家人一起反杀了道家中支持房穹的一波人马,房穹也被迫打了一场,后来师弟房岑路主动求和,不过房穹已经杀红了眼,自然而然不可能因为一个道歉而原谅自己的师弟。 房琼已经有了心魔,而师弟也只是假意想讨好房穹,房岑路根本没有想要放弃争夺道家家住位置的心思。 可是房穹根本就不想原谅房岑路,再一次成功入魔以后房穹杀红了眼,自此清醒过来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的房琼,在临死前把位置让给了房岑路。 可是,房岑路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被广大修仙界修士所认可,由此以来受着世人唾弃的罪名,房岑路也脱离了道家自成一派。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狼崽子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房岑路倒还好,自己找了个地方自己建立门派,过个几十几百年这身上的骂声渐渐的小了,倒也逐渐的可以开始成家立派。 而这房琼,自从入了魔杀了人以后,每天都开始质疑自己,说是惶恐不安,也终于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终没得到,临走前房琼曾想把自己的位置想传给自己的大徒弟,也就是三生,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三生跟了陆家还改名成为了陆平生。 世人再也没有见过房琼,就连房岑路也没见过几面,道家一时间成了一个修仙界传说,只从偶尔的风声中听到房岑路收了一个弟子叫房弘,现在这房弘也是来过仙盟大会的。 只不过现在的重点疑问就是,这霄沉究竟是房弘的徒弟,还是他师傅房岑路的徒弟? 被这人简单两言给道明了疑问以后,荼苦苦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两个人这年龄差看着也挺大,怎么可能会是同一辈的人呢?” 一旁一直听着没有出声的付子之反倒是头一回反驳了起来,他道:“陆平生的年龄也就比我大个十几岁,他和霄沉之间的年龄差,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好像差别也并不大。” 荼苦苦听后抬头看了一眼,陆平生跟霄沉,没看着脸,只见这两个人前期好像没有太过的过招,你来我往技能丢的挺有规律。 “你是说他们两个都是分别出自房岑路跟房琼的指导?” 荼苦苦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付子之,他只点了点头,没承认也没反驳:“我只是觉得他们像,毕竟房弘那个人我没见过,但按理来说也应该教不出霄沉这样的徒弟。” 这就是变相的夸霄沉了。 荼苦苦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前不久这付子之夸的可还是陆平生,怎么这会儿反倒夸起霄沉来了。 似乎是看透了荼苦苦的想法,付子之点了点手指头,“我并没有取夸张去夸陆平生。” 停了一下,付子之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解释的举动,无端逗笑了荼苦苦。 “你师父是房岑路?” 陆平生将霄沉的长枪挑开以后,眸色深沉的看着他,看样子似乎是马上就要走火入魔的样子。 在近处的荼苦苦看的一惊:“付师弟,我怎么觉得这个陆平生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你觉得呢?” 荼苦苦之所以去问付子之这句话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第一个是因为付子之接触过陆平生,这第二个就是从陆平生的身上,荼苦苦她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魔。 说是魔气,其实也不尽然,这明眼人基本上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陆平生身上的魔气,不纯,不像是跑去修了魔,只不过这点点魔气就足够让台下还在观战的众人失神了。 “陆平生他竟然还偷偷的修了魔啊……” “我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心术不正之辈,你看他都能干得出来弃道家不顾的事转而投奔陆家,这要是再跑去修个魔什么的,简直让人一点都不惊讶。” “没想到啊……道家那个房琼,终究是养出来一个白眼狼,人心难测啊,啧啧啧。” 这些声音不大不小却都是后面传过来的,荼苦苦在最前面坐着,离着台子上的陆平生和霄沉很近,陆平生不可能一句都听不到的。 她抬眼看过去,正好这时候付子之为了回答她那问题开口了,付子之先是自己沉思了一下,然后附和她:“我也觉得熟悉,景行深?” 一提起景行深这个话题,之前还跑过来跟他们两个吃瓜的修士转了转眼珠子,这人就是太精了,所以总是在某些地方骗到自己,这会子也是,他忽的又想起来了有关荼苦苦传闻的种种诡异往事,修士面上还算保持了一个淡定,跟回过头看付子之的荼苦苦视线上撞了个正着,他无论无论的扯扯自己身上的衣襟:“啊,对,我听闻后边太阳好,我先过去一趟,你们聊,你们聊哈。” 荼苦苦背过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先没有接付子之的话,反而纳闷的伸出一小截手指指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他这是……家里的猪跟人跑了吗?这么惊慌失措的。” 付子之觉得她这话好玩,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好玩的人,所以不知道怎么接,就应了一下:“大概是吧。” 荼苦苦撇撇嘴,把视线放到还在互相试探的两个人身上,她托腮:“年轻一辈的揣摩尽心思,老一辈的说干架就干架。” 付子之这次是真的又没有听懂她叭叭的什么内容了,俯身凑过去:“你具体是指……” 他还没有说完,忽的,荼苦苦又像是把自己那根断了的弦给成功续接上了一样,她兴趣冲冲的打断付子之要开口问的念头,“对吧!我也觉得,我怎么看这货身上有问题,他修习的东西太多了,一个正常的三十岁的青年,究竟是遇到了多少机缘才能这样提升自己的修为?” 毫无意义,是魔气。 很早以前就有人实践出真理的对这个“修仙”二字探讨过,不过他们追求的可不是单单这两个字的意思,他们很明显探讨的东西是修仙二字的含义。 后来有人就把目光看向了修行对于修士来说,普普通通的魔族都比一个修仙界天才的修炼速度快的原因,这其中抛开种种来说,魔域的修炼方式实在是不错,魔气的浓郁程度是远远大于仙气的,所以修魔的一般都会出现很多底层的强者。 而至于为什么是底层的强者呢? 因为魔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不被天道认可,所以只要魔敢露头,或者是一个魔超脱了一个强度上的定义,他们还是需要渡劫的。 这雷劫劈在人修上的已经让人修为止犯愁,劈在妖修鬼修上的,也让两方叫苦不迭,不过运气好实力强的话,渡过去的几率对于妖修鬼修来说是一半一半的,而把这个渡劫往魔的头上一放,基本上是只要劈不死,就往死了劈。 魔域的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挺牛逼的,只不过他们也实在挺惨的,魔生性残虐,它的存在上就违背了六界的根约,根本不可能会被受欢迎。 那时候也不知道发现这个定义的前辈脑子抽了什么疯,竟然是死活要以身试法,自己保留了修仙的实力,但是半途上主动引进魔气入体,要是这个想法放到现在,不会被付启给劈死应该就会被玄机夫子给切了吧…… 后来的事荼苦苦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她是闲得无聊,记得那年青灵山上下了大雪,她自个儿不想去堆雪人,她就闹着付启去,付启那时候刚捡着她,身上还有伤,所以基本上是终日在自己的房中打坐,再不然就是用剩下的时间出来手把手教荼苦苦,荼苦苦那时候还是一个真正的“荼苦苦”,现在虽然不是了,可是记忆还在,所以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是在这段记忆之外的,但是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又是那么明显。 这故事就是付启打坐疗伤的时候,还陪着荼苦苦闹,他主动给荼苦苦讲的。 那时候荼苦苦还不知道什么叫魔气,也不知道什么是魔,不过听付启这话中意思以后,她忽的感觉魔好像是一个坏的存在,所以荼苦苦那时候还被吓到过  ,听完付启口中说的一些人魔之争后,她眼泪汪汪的扯住付启的衣袖,“师父,我会不会将来也入魔,我会不会不记得你了呜呜呜。” 那时候哭的狠了,付启就觉得她好笑,给她摆出来几道吃的,笑呵呵的笃定:“你不会的,放心吧。” 荼苦苦见是吃的自然是要先吃后哭,闻声受到了付启的影响,仍旧疑惑,“为什么啊?师父?” 付启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忍不住来回揉着荼苦苦的小碎发,像养女儿似的。 她那时候正是小小的一只,白白嫩嫩的,让人见一面都觉得她身上仿佛还挂着奶香气,当时她可是十分受青灵山众人的喜爱,虽然现在印象里的师哥师姐的都不在了,甚至青灵山那些其它峰的长老她是一个都没记住的忘了个干净,荼苦苦也只是觉得自己那时候天性好玩,对东西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记不住人很正常。 只不过付启藏好吃的的地方,她基本上是从小记到大的,这个人嫌弃她吃的多,没回带东西回来都得藏一半,荼苦苦吃不够的时候往往还得跟他斗智斗勇。 后来她聪明了,直接一步不离的盯着付启,小荼苦苦对灵力的感应特别敏锐,所以每次付启想弄点什么遮掩耳目的东西,根本就瞒不住她,翻箱倒柜的也能给他找出来。 念此,荼苦苦笑呵呵的笑了笑,一旁的付子之却是到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荼苦苦纳闷的回过头去,只见付子之已经盯着台上两个人出神了。 彼时,陆平生的道家、魔气、甚至是剑都给自己扔了出去,远在台子的另外一边,而霄沉呢,他的长枪也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男人就互殴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直直的戳进外边的地里,直径大约进去三分之一。 “我的乖乖,我出了个神的功夫,这都是错过了什么好戏,这两个人这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呢?” 谁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来的深仇大恨。 陆平生的气质在这一刻也完全的蜕变了,荼苦苦看着他,只不过几眼她就把视线转开了,并不是因为她对陆平生没有兴趣,只是因为这感觉给她太熟悉了…… 对,根据前面付子之所说的,这就像是景行深的专场。 气质上像景行深,可能是因为有魔气的缘故,所以才会有景行深的影子,可是按照旁的来算的话,他身上又不仅仅是只有景行深的影子。 荼苦苦其实一早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感觉给她的熟悉又不能再熟悉,想起来到现在却还是兢兢战战。 那个被她一直记在脑海中却没敢放出来的人——竺子轩。 竺子轩的人设已经印进了她的脑袋里,其实在此之前,她还见过不少气质想竺子轩的人,例如启明,竺子轩的气质就是那种温文尔雅,却又不仅仅是觉得他表面真的温文尔雅,性格上也是温文尔雅的人。 竺子轩给她的感觉,看不透,看着亲切—— 亲切。 荼苦苦无端的心一惊,为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两个字而无法平静下来。 竺子轩的存在,给她的感觉一时间是说不清楚的,竺子轩跟扶绥不一样,扶绥起码还能说的上来几个形容词,可是竺子轩就不一样了,荼苦苦每次看到他时的感觉,简直是揉碎万千的情感在其中。 所以,每次一遇到这样的人,她总是下意识的将目光想放在他身上几秒,又会隐隐为了克制什么,而果断的将这几秒变为自己内心觉得不重要的、悄悄的、自己没注意的目光放上去。 “嗬——” 陆平生的拳头直接捅向了那边已经碎了头发的霄沉,两个人其实着装习惯差不多,统一的松松垮垮的道袍,气质上都有些出尘淡然,只不过两个人入世都够久了,所以出尘淡然的气质,在这里强加上是有些不太能看的,要是换个说法,叫慵懒的话,荼苦苦觉得这个词语应该更加的合适。 陆平生爆发起来的力量还是很强的,他自成名以来少逢敌手,当年打败了青灵山的付子之以后,自己的名声更是被世人推向一个没人能够覆盖的高度。 那时候的陆平生已经比现在的付子之还打,只不过自己修仙数载,也是被房琼一手锁在山里十几二十载,这年年山头的桃树一落果,他就知道自己又大了一岁,后来的陆平生就不盼着果子了,他更喜欢的竟然是桃花凋谢后的那个空期。 后来房琼圆寂了—— “陆师兄,我发现你还真是有个毛病,怎么跟人家对打总分心呢?这样可不太好呢——” “碰碰——” 两个人拳脚相加的,这会子连拉扯都不想拉扯了,就这么贴近了打,这拳拳到肉,听着声儿,下边就有修士开始嘀咕了,“这疼不疼啊,这一声声的,他俩又不是什么体修。” 荼苦苦闻声眉头一突突,他俩不是体修也敢这么玩的吗? 那么这样一来,岂不是两个法师在拿着法术打着近战物理攻击? 荼苦苦对自己的想法和推测抽了抽嘴角,关键是她推测的还不是假的,他们两个是真的用着法术打着物理攻击,而且还都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要把对方干死才算完了的劲头。 很快的,荼苦苦这两位其中一位手好像骨折了,果然,几秒钟后陆平生狠狠一脚踹开黏着他跟个鬼一样的霄沉,霄沉被这得空的一脚踹的直吐血沫子,荼苦苦看的闹心,皱着眉头,虽然挺激动的一打斗,但这力度还是挺像肉搏的。 不对,这就是肉搏,只不过两个法师为了增强给对方的伤害力度,所以这个肉搏就更加的看着恐怖了起来。 他陆平生被关了整整有二十几个春秋,霄沉又何尝不是呢。 霄沉的五官现在看着偏狠厉,跟个狼崽子似的,平时的时候还好,这一笑就是个那种邻家大狗狗的笑,并没有陆平生那种淡然出尘的气质,他的淡然出尘看着更像慵懒,这个词比较适合他,所以从外表上看起来,霄沉的年纪是要比陆平生小很多的。 起码……跟荼苦苦年纪差不多。 荼苦苦已经不记得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过去了多久,大约一两年,这一两年的事发生的太多了,只是自己问题她都没有好好的弄明白,所以关于什么年龄问题,别问,问就是十八。 十八十八,一枝花。 诶——这句话用在她身上还是比较合适的。 所以霄沉大约撑死有……嗯…十九?二十?二十一? 荼苦苦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大概吧?她就觉得这个霄沉不太年轻的亚子,起码不会比她年轻,因为他对打的方式太老练了,这得跟人打了多少场才能有这样的身法,虽然早就听闻道家会的东西一直是多而不杂,弟子都是浅尝辄止的方式去学习,不过经此一战,还是刷新了荼苦苦对待道家的看法。 “乖乖,这手都断了还打呢?这陆平生也是个狠人。” “你别说,这陆平生还是有点勇的,这霄沉我觉得也不赖啊,你看他右腿不也废了吗。” 荼苦苦被一旁的低语声给吸引,视线转到霄沉的身上的时候,他正如一个狼崽子一样发疯,实际上霄沉是一直在发疯的,这情绪太过热烈,从上场到试探结束以后,霄沉虽然偶尔会挑衅,只不过看样子自己已经先上了头,荼苦苦不明白老一辈的恩怨为什么会让他们这些小一辈的人受到这样的牵连,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付启。 除了照例的眼皮跟到了神经病似的跳动,荼苦苦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自己的第六感是属于自己的,跟付启什么事,一天到晚净瞎想,就算付启成不了仙她也可以留下来,尽自己的能力去照顾他。 修士这一辈子够长了,付启也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 荼苦苦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合理,也就不是那么担心付启的事了,又静下心来去看台子上的两个人。 彼时,霄沉从陆平生的一直胳膊上扯下来一块肉,看的荼苦苦心惊肉跳的,这霄沉怕是发了疯。 只不过她马上就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发疯的哪里是霄沉一个,这陆平生开始前看着还是文文静静的,那种清冷而遗世的感觉早就飞去了不知道名字的地方。 被霄沉咬下来一块肉以后,虽然伤口不大,因为陆平生的膝盖是抵着霄沉的,霄沉断了一个腿,陆平生断了一个手,还能狠狠的扯下一小块肉,也是他霄沉的本事。 血液顺着陆平生白净的皮肤流下,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只觉得被霄沉咬过的地方出来的血让他不自在,所以甩了甩手,趁机回拳一勾,直接把霄沉打飞了出去。 虽然霄沉险之又险的飞到了台子边,可是他还是没有掉下去,他自己不想下去,陆平生也不想让他下去。 他在控制着力道,两个人已经彻底的扭打在了一起,就像斗兽场里被困住的野兽一般,自己没有什么自由自在空间和命途,把每一场的争斗都当做自己命一样珍惜,因为自己赢不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会把命交代在这里。 霄沉一会儿就被陆平生单压着打,陆平生下拳下腿的根本不轻,自己手上的青筋暴起,他这表情差不多就是不打死霄沉根本不会罢休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这个人物角色就又换了,每次荼苦苦以为霄沉快被陆平生给打死的时候,这个像狼崽子的霄沉总是可以擦擦自己脸上血都快糊满的自己,然后逮住主动权的自己再狠狠的给陆平生一顿毒打。 两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没有留手,起码是在双方抛弃武器互殴的情况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保留一点实力。 不,也不对,荼苦苦觉得他们两个还是有所保留的,起码在她看来,两个人虽然台子上打架打的跟失了智一样,可是陆平生屡屡把霄沉踹出去的时候都会留那么一点力,确保不会把他踹出去但又会吃那么一点痛。 忽的,清脆可闻的,霄沉的另一个腿也被陆平生给生生的掰折了,霄沉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不过他的手可是好得很,等陆平生踹够了,不长记性还是要凑近他的时候,霄沉一个猛扑,力道之大直接把陆平生给弄的跌坐在地。 霄沉带着他小狼崽的笑,从这个角度荼苦苦是看的最清楚的,因为正面都被陆平生挡没了,所以侧面来说,再看他霄沉可真的是笑的比鬼还是可怕的。 忽的,她呆住了。 虽然自己吧,也见过那种不是很美好的画面,自诩也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了,见过的风风雨雨惊涛骇浪也是有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拜师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过,生生的见比试台上互相折骨头也就算了,怎么这这这还带血腥画面的??? 霄沉哈哈大笑,他手中扯掉了陆平生的一个胳膊,欲抬手毁掉,只不过陆平生趁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抬脚,直接把霄沉给踹了出去。 “行了——” 陆平生的胳膊掉在了地上,霄沉还想去做手脚,只不过这次四堂的几位终于坐不住了,一句行了,直接把两个人压趴在地上,一瞬间的乖巧。 仙盟大会的比试虽然是生死不论的,可是有荼苦苦和付子之这个意外的出现,这霄沉和陆平生又都是自愿上去比试的,他们两个人的生死他们两个人不想管,可是四堂的人却得管。 这里毕竟是四堂为了选拔人才才创设的比试场,这好苗子都没有记下几个呢,这会儿功夫他们倒是内斗起来了,这内斗也不是那么要紧,可是四堂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先死于自相残杀。 “今天也就到这里吧,不闹了,该回去疗伤的回去疗伤,要是真的不解气,那就下次比试的时候再论生死,今日不见血。” 一句“今日不见血”,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今日的这场争斗,陆平生和霄沉的恩怨是非也到此有了个结尾。 这一场比试结束以后,前面还坐着的荼苦苦跟付子之并没有急着走,因为就在刚刚,她听到了玄机夫子的传音,听起来像是有事要在此吩咐,还挺严肃的,她自己刚被玄机夫子警告过,所以对她这个师叔……嗯,还是挺害怕的。 不过很明显的是,不止荼苦苦听到了玄机夫子的传音,身旁的付子之指定也没跑。 留下的荼苦苦和付子之对视一眼,台上的四堂神影已经挥手清场,众人纷纷起身走后,这偌大的场中就剩下了荼苦苦、付子之、霄沉、陆平生四个,没过一会儿玄机夫子就来了。 荼苦苦感觉有点纳闷,明明她前不久见玄机夫子这个人的时候,他给她的感觉还是纷纷钟抬手就能毫不费力的掐死她,现在看去,玄机夫子似乎是十分的疲惫,就连平时板板正正要迈的步子也在这时候显得随意,就跟她当年跑下来八百米后的样子差不多——虚弱。 “这个场中——” 台上的四堂神影负手下来,把眼神放到躺地上还不能动弹的霄沉和陆平生身上,乐呵呵道:“意外,这两个小后辈都有进取的意思,而且你看,这样一来,十个不也就够了吗?” 听到这里,荼苦苦眉头一跳,十个,什么十个?难不成是进四堂的十个人就是他们今天对打的人? 咦…… 不,这样也不对,如果四堂内定的人是今天对打的人,那么只有丙丁两场对打,加上一个“意外的”陆平生和霄沉的话,也不过才区区六个人,这剩下的四个人…… 这时候就听玄机夫子先是叹了口气,荼苦苦看过去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脸上的愁闷表情是直接没有掩饰了,“剩下的我不管,可是今天起,这个荼苦苦就跟着我了,剩下的人你们随便选,怎么选都跟我没关系,时间上不要太久就好,我们、他们、修仙界,都没有时间了。” 荼苦苦见玄机夫子指到了自己,虽然心头隐隐有点念头,不过她和付子之这边的人听玄机夫子的说法还是听的云里雾里,可是这时候站在玄机夫子跟前的神影却乐呵呵的抚了把自己的胡子,“玄机,这都是命定的事情了,你何必这么纠结呢,你我所做的机会渺茫——” “渺茫也要做,你以为我在下面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单单就是因为愧疚而下来待着跟你们一样看风景的吗?!” 荼苦苦登时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压住了,如果刚刚没有感觉错的话,玄机夫子他好像……跟四堂的神影吵架了? 这时候她将目光放到付子之身上,付子之对着她无声摇了摇头,她也就立马没有再看了,低下头,听着面前的几个大佬吵架,不,不对,应该是听着面前的玄机夫子独自发火。 神影也是人,他们虽然有一些神魂早就消失的前辈,只有一点点执念在里面,可是多数还是上界沟通下界的中间桥架,神影的存在,就是上界的一些前辈大佬,至于为什么多年一换还有守护修仙界修护的初心意义,付启没有跟她说,灵牌上再怎么找估计也是找不到的,所以荼苦苦不知道。 “玄机你别激动。” 刚刚提陆平生接上手的神影叹了口气,这次他可终于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一下来,这神情这口吻,跟一个平常安慰老友的寻常人是一样的。 “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玄机,你别忘了,这个东西是命数,是,你说你不信命,可是时也命也的,这里面的条条框框那么多,你哪里分得清楚哪个是可逆的,哪个是不可逆的?” 玄机夫子并不想听他这番说辞:“这种东西,从你成仙安稳起的那一刻,你自己都明白的不是吗?你别忘了,你成仙是逆天而行,我成仙也是,都成功了不是吗?怎么到了今天,这修仙界的命数反而就被你质疑了呢?” 别问道的人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他又说不出“修仙界这命数是渺小的等同于灭绝,这上界都已经放弃了下界,还在这里坚持个什么劲儿”之类的话,他是这个修仙界上去的修士,他自然而然的也是希望这个修仙界能好一些,可是能有什么用呢? 他想这个修仙界就一定会好吗? 玄机夫子的坚持不过是一个难上加难的无意义活动而已,就算耗尽他们的修为,培养出来又一批弟子,也不过只是看着他们去送死,这已经没有救了。 唉…… “玄机,还是你决定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决定陪一陪你的,既然你选择了这个女娃娃,那我就选这个断手的小伙子吧。” 荼苦苦眼睛飘过去,之间被点名的陆平生似乎也是在错愕,怎么回事?自己……这就被选进去了? “那也好,荼苦苦——” 玄机夫子终于缓和了一点表情,被叫到名字的荼苦苦一愣,下意识的要去喊“到”,中途被她憋住了,不过她还是响亮的喊了一声:“在。” 荼苦苦立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睛四下一撇,见没有人笑,自己也就放下了一瞬间有些不自在的心。 “今日,我收你为徒,以后授你仙法,倾尽一切,只要你为了守护这个修仙界你可愿意?” 玄机夫子威严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他这话感觉像是对着自己放大了无数倍说的,荼苦苦愣了愣神,犹豫了。 玄机夫子已经皱眉,这时候荼苦苦决定自己不再犹豫,而是直接跪下:“前辈肯授以仙法,弟子感激不尽,在其位谋其政,前辈的要求只要不是有驳常理,弟子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可是前辈,吾师承青灵山,拜于青灵山付启门下,任其大弟子二十载,虽然不敢说有什么丰功伟业,可是弟子不会再去拜师这个事,弟子……弟子……” “行了,别弟子弟子的了,不就是他付启出现的早么,你也别跪了,正好也是师叔,师叔和师父也差不多,走吧。” 荼苦苦磕了一个头,向着玄机夫子行了大礼以后才敢起身,然后就是接着而来的不敢置信,今天玄机夫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说话? 玄机夫子说完话以后已经开始走了,荼苦苦不敢多想,马上跟着他出了这个场子临出去前,荼苦苦回头看了一眼付子之,只见他也刚跪下磕了一个头,他身前站着的是另一个神影,荼苦苦应该没见过,就是见过了估计也不认识。 付子之抬起头来,正好跟收回视线的荼苦苦接了一个余光的影子,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就这一眼,已经是匆匆分开前的最后一眼。 荼苦苦跟着玄机夫子走了,他明明不是很喜欢自己,却还是毅然决然的相信了荼苦苦为了保命而说出来的那些话,他一意孤行的推算出来的天命是真的,付启一走,这剧情大改,修仙界已经禁不起折腾了,虽然有荼苦苦、付子之这一类像是被拔高的修仙苗苗在,可是再往下,多数就是卡在了荼苦苦当年卡了十多年的筑基修为,而再往高了看,人多是多,可是这些人也大部分都成家立业,放弃了自己的少年梦。 如若真的有天这天下乱了,那么妖族过来不用打,只需要稍微诱惑再加点武力威胁,那么这天下大败只是迟早的事。 玄机夫子一直领先走在荼苦苦的前面,到了他的院子里,他不动了,过了一会儿,背着荼苦苦而站立的玄机夫子拿出了一个东西,荼苦苦还没有看清楚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面前的门很朴素,是那种朱红色的古老木门,在她的脚底不再是青石路了,而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万年潜水的来诈尸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一个泛着荧光地、漆黑一团上头隐隐约约像是雾气的,让人觉得神秘而向往的路。 “去吧,走到尽头,推开门,那里面就是四堂几代人所授予世人的东西,你现在还不能出来,你会在里面几年全看你自己,届时我会封印这个空间,如果有天你能打出来了,那么你就能出来了。” 荼苦苦已经被一团雾气环绕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这个世界里,这脚底的路太美了,说它是星河铺就也不为过。 听闻后,荼苦苦嘴角带着笑,眼神有些放空,往前才踏出一步,可是很快的,这一步直接在脚下炸开,毫无预兆,她痛叫一声,要不是因为她在此前修炼了体修,此时这个脚被炸飞也是差不多的。 “这里的一切都有助于你的修行,你也发现了,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要你的命,要想接受那些神力的传承,就先走过这条路,到那头把门打开,如果你连门都打不开,还有什么意义。” 荼苦苦听完这句话以后就没有再听到玄机夫子的任何声音了,她捂着脚原地蹲了一会儿,眼中的迷茫更甚,也可以说是另一种迷茫彻底取代了之前被这美景而放松的心情。 她…… 竟然就这样进了四堂。 在此之前她想过很多,什么文桉桉、付子之、萧家,什么陆平生、霄沉、道家,什么乌苟寿、景行深、祁仙,这种人神妖魔的,她想的很多。 具体都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可能是一直在担心自己有天会成为他们几个食物链中无辜被卷进去的一个小虾米吧。 不,也不对,小虾米本就是底层被吃的。 可是有天,她竟然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进了四堂。 没有见到一路的千辛万苦,没有挥汗如雨的比试场,没有太多的惊险,相对于别人来说,她过来的实在太容易。 你要知道,虽然一开始,人会给自己一个定义,无论它好坏,那么通常这个人都会把自己的要求降低到这个条件的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荼苦苦一开始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太高的期望,升级打怪那都是主角的事,拯救世界那都是上面的事,作者的笔杆子一指,这个小boss轻而易举的就被主角给干死了,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个boss得到了超出预料的诸多好处,这些设定都是她不认,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囚禁于一个书中的配角。 那是一种什么样感觉? 荼苦苦不太明白,就是无论我喊了多少遍自己能行,可是到了事情的面前,我才发现自己都是自己自欺欺人,虽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自欺欺人,可是到底有没有,谁也没有自己清楚。 “我……是我吗?” 荼苦苦似乎忘记了自己脚底的痛,她看着自己眼前如星河铺就的路,这路实在太浩瀚了,看的久了,都觉得自己不舍得上去走,可是与此同时又会立马出来另一个情绪,就是不走一走的话,就觉得这一生可没意思多了。 “铮——” 荼苦苦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刚伸出的手马上缩回来。 “草,差点。” 荼苦苦暗骂一声,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星河路,虽然看了一眼,可是她接着就不敢再看了,生怕看多了自己那点心思就彻彻底底的被它引没了。 其实刚刚的感觉,也不是完全是错的。 “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像是看见一个好端端的热血番,主角修炼的没了戏,整个戏反而全部给了那个出镜多一些的炮灰。” 荼苦苦喃喃自语,这太梦幻了,美好的让她不相信自己。 哪怕无数次的在心头肯定过自己,可是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信心,荼苦苦不敢问一句自己,她怕她不能回答。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从今日起,我就不会再问了,既然很多人选择了我,那么我便好好的受着,给自己和他们一个交代。” 荼苦苦站了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四周道,这里的空间像是星海一样,四周是都有那种明明闪闪的东西的,荼苦苦到现在也觉得它们很好看,可是好看归好看,她可是一点都不敢碰的。 “笨的很呐你就。” 这声音一出来,荼苦苦脚底一个抖,差点点没有跌进这个星河路,“草了,万年潜水的来诈尸能不能挑个好时候?” 她翻了个白眼,然后神识铺开,把脑子里那条已经有蛇长的山河龙灵给揪出来。 “你才跟蛇一样长呢,我早就已经很帅了好不好,你别忘了嗷,咱们俩的神魂契约还在呢,所以你强的时候我自然也是强的一批。” 意识到自己短时间内或许已经没有机会出去的荼苦苦白了它一眼:“我早就强的一批了,我也没见你醒过来,天天不是在这里睡觉就是在那里睡觉,一天天的,还以为你要休眠个几十年。” 游荡在空中的山河龙灵抖了抖自己小尾巴:“放狗屁,虽然我是有这么想过吧,不过你也应该明白,爷可是随时都知道你的处境的,除非你不行了,否则我怎么可能好心出来陪你。” 荼苦苦兼职是感动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她也就没有跟它哔哔赖赖,反而是又甩了可见的大白眼给它:“我不行了,嗯,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也差不多了。” 她左右看了看,将自己储物袋中的一件法宝扔出去,刚碰到山河龙灵近前的星石上,法宝即可就把自己炸了个四分五裂。 “……” “……我靠,你这是什么地方呢,怎么这么可怕,我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荼苦苦冷笑的看了看山河龙灵:“你不是随时知道我的事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是问起我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说完后,她不再看那傻批且不靠谱龙,“唉,这要是过去了,身体烂不烂我不知道,但是这他妈跟个体修似的,我要是走过了,我能吹一——” 一年的年还没完,荼苦苦就睁大眼睛看着山河龙灵缩小成一个蚯蚓大小的龙身,游刃有余的直接游过了这一段路,看着不长,不过荼苦苦觉得它游的很慢。 “草了草了,这路怎么这么长,我用尽了力气都游不到这里,你快点变小过来,这里挺安全的。” 荼苦苦暗暗吐槽还不是因为你变小了才会觉得路长,准备捏诀的时候,她愣住了,“这个变小怎么弄啊,我好像不会诶?” 山河龙灵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来了,而且就一直缩的跟个小虫子似的了,就定格在远处,也不动弹,还一个劲儿的冲荼苦苦嚷嚷:“你这个笨蛋,怎么这种简简单单的术法都不会。” 荼苦苦就是不会,她哼了一声,不过马上低声下气的舔着脸去请教了。 山河龙灵指点了她两句,她眼前一亮,不过紧接着又一耷拉:“不太妙啊,你这个术法要元婴后期才能驾驭,我境界不稳,跟你比的话是不太行的,而且这会儿我感觉受这里的影响,我好想一时间又不会法力了。” 山河龙灵听完后不可思议的睁大它的龙眼:“那你怎么办,你不会要一直待在那里吧??” 荼苦苦左右看了看,而后耸了耸肩:“没办法啊,我觉得差不多了,我要是心里再脆弱一点,我就已经哭了。” 不知道山河龙灵说了什么,因为荼苦苦眼睁睁的看着这狗比东西身体一缩再缩,最后竟然直接没了! 没了?! 荼苦苦心里一惊,山河龙灵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跟她玩这种游戏,所以问题只有一个,这里绝对有古怪,不仅吞了她的法力,还把她的神识空间也吞了! 想到这里,荼苦苦马上收回自己的神识覆盖,而后还不死心的在识海中叫了两遍山河龙灵的名字,不过不出意外的,这货是真的消失了,都没有应她。 这种突然消失让人找不见的感觉真的上头,荼苦苦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总不至于会被玄机夫子特意拿来开涮,为了困住她给她个好听的名头叫过星河龙。 她相信玄机夫子,也代表着玄机夫子从一开始是相信她的,荼苦苦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这个考验,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是这样的考验,但是她决定,自己一定要给相信她有这个能力的玄机夫子交代点什么。 想罢,她摒弃了自己刚刚迷茫,并没有因为一腔热血就真的上了头,真的要用肉体非过不可了。 要知道,这通往四堂的路很有可能其他人也会走,既然其他人也会走,这其中不乏会有体修、器修、道修、鬼修一类的,既然都有,荼苦苦才不信真的会有人这么无敌,就真的真的因为一个仙盟大会而诞生出这十几个强无敌的人,一点缺点都没有的话,那他们进这四堂接受传承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明明都有这个能力自己去得到修为,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天之骄子之间的比试从来是以 第一百七十章 你是谁你在哪儿你干什么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自己堂堂正正的实力为基础的比试。 荼苦苦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起,这最起码她觉得就是这个理儿。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她现在也就真的表示,自己不一定真的非要用肉身淌过这个看起来危险重重,实际上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要她命的星河路。 荼苦苦一直在原地打坐了两三天,至于为什么判定为两三天,荼苦苦也整不明白,这里面没有什么时间的记录,她自己现在也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念走。 现在倒是好了,山河龙灵也不见了,它可是荼苦苦神识中的东西! 山河龙灵已经没有了肉身,但是被这地方诡异的给弄没了,荼苦苦能觉察得到它没有出事,只不过联系肯定是短暂的联系不上了,这样一来,就又没有人能陪荼苦苦哔哔赖赖了。 看来她是得在这里无聊死。 荼苦苦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脑袋:“我得怎么才能过得去呢?” 她满目疑惑,瞧着前面空空荡荡,可是一踏上就差不多要被炸个无全尸的路,抬起手,不知道为什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荼苦苦的手没有传说中的老茧子,没有糙树皮,更没有什么充满了“岁月和刻苦的痕迹”一说,她就是那种中的“纤纤玉指”“柔荑”“羊脂”,俨然就是一种富二代首选,没经历大风大浪的娇生惯养身姿。 荼苦苦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自言自语了起来:“谁让我拿的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呢——” 忽的,荼苦苦眼神凌厉起来,以手为引,在空中要抓着什么,倘若这时候有别人过来看到这一幕,或许得诧异起来——原因无他,主要是荼苦苦这样的姿势太过诡异了,只见她一只手做出抓握的动作,但举高高的举在头顶,她的上头是银河,根本就没有东西。 荼苦苦站在那里就像一副静止不动的画面,这太诡异了。 忽的,荼苦苦将胳膊往身边一抡,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灵力,不动则已,一动,这远处的星河竟然直接炸裂开来。 “嘭嘭嘭——” 明明身边是空空荡荡的空间,她这么一挥手,竟然让这空间都为之扭曲,这得是何等的神力才能做到的地步。 不过荼苦苦毕竟不是神,所以她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力,只是她在这里待的久了,发现了一些端倪,然后想要尝试一下,果不然有了进展。 荼苦苦从来都是拥有一个bug的,就是很久以前,自己试图用这个bug打败boss的时候,虽然boss最终也没有成长为她的绊脚石,不,不对,应该是她最终也没有成长为boss的绊脚石,所以这个bug她一直留着没有显露出来过。 荼苦苦的这个bug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使用次数限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一类的问题,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无疑是出去的一条最好的方法。 那就是,调动这里面的灵气,为她所用,为她所管。 只要是灵气,那么她就能完全沟通于这天地之间,这界面之间,她就是这里的神,这里的仙。 她只需要挥一挥手,面前的星河就砰砰砰的来回乱炸,没过一会儿眼前的星河路就已经面目全非。 “我就猜会是这个样子,既然如此,那这个门我就不客气的进了。” 荼苦苦笑了笑,没有任何再停留的往前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山河龙灵说的问题是什么问题,这条路原来真的有这么长,肉眼看到的距离的确是短的,但是身在其中的时候总觉得这条路长得离谱,起码得用岁月的长河来衡量。 大约到了山河龙灵的位置,荼苦苦从几块碎乱的石堆中看到了山河龙灵,彼时,这条蠢龙正在捂着眼睛,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龙蜷缩成一坨,原本就只有蚯蚓长的躯体,这会儿也是比虫子还要小了。 荼苦苦嘲笑它:“乔乔这是谁?怎么这回的功夫由蚯蚓变成虫了?” 山河龙灵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来了,他抬起头来看着荼苦苦,觉得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他已经快要消失了,荼苦苦出来只是因为自己在消失前的执念里是想见荼苦苦一面的,所以荼苦苦才能被演化出来。 见这条蠢龙大约是傻了,她觉得有必要还能救一下,所以就用自己的神识弹了弹他,可怜这蠢龙的躯体太小了,才刚一弹就被荼苦苦弹飞了出去。 “……”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自从自己被弹飞了以后,山河龙灵一瞬间仿佛活了过来,不对,他根本还没有死。 “荼苦苦我星星你个大星星,一天到晚的没事装事,你怎么不快点把我给整出来,我快要在里面被憋疯了,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呜呜呜,你这个人你太不负责了。” 荼苦苦也很蒙,自己刚把这头蠢龙给救出来,这蠢龙回头就反咬自己一口,哪有这样的破事,这事她怎么可能会忍,转念把这头蠢龙给封印进自己的识海里,荼苦苦觉得自己的世界这下子又安静了。 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也不过才走到这条路的中间位置,离面前那个尽在咫尺似的门,仿佛还很远。 这条路说实话,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只不过这长和短的念头都仿佛是在她的一瞬间。 面前铺就的星河仿佛还是很多很多,整条路都明明灭灭的,闪烁着让人心生向往的光芒。 可是她也知道,这条路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走,这里面险象环生,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把命葬送于此,她并不知道这历来的前辈们都是如何踏进这四堂,又是如何得到里面的传承,难道人人都会走过这一条路吗?难道人人都会开启这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吗? 这些人们,这些天之骄子们,他们当初是如何淌过这条路的呢?是跟她一样束手无策,还是无所畏惧的直接过去了呢? 最近可能是自己在这里面待的时间有些混乱,她的思想也跟着有些混乱,心仿佛欲静而沉,人仿佛躁动而闷,所以不由自主的自己也就多想了一些。 她仿佛此刻是有一点,道修佛秀修那样子的心境的,已经无所谓,这劲头到底有什么也无所谓,这外面的世道如何也无所谓,单单的只考虑自己的话,好像哪怕让她待在这里很久很久也会无所谓。 不,不对,这样的心境有些太平了,这不是她。 荼苦苦闭了眼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再睁眼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了,她的眼中还存在着那些漫天的星河,很美,只不过对不起了—— 砰砰砰砰—— 这次她走得很急,很快,身影直接没有在原地停留,一手引着这空间里的灵气一手摧毁着面前的这条星河,让这些星河互相碰撞,然后卸掉它们那些奇怪的力量和危险,从而引不到自己的身上,荼苦苦一路上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往前冲去,俨然是跟上头了一般,就这样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之力到达了面前的朱红色大门。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碰到这个门了。 荼苦苦伸出手停留在门前想了想,她又犹豫不决的把手给收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迷惑着什么,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识海里的蠢龙给放了出来。 “哟,这是什么风儿,怎么把你给吹,呸,把我给吹出来了?” 荼苦苦有些无力,虽然不想跟它开玩笑,但还是坚持性的给他甩了几个白眼:“我有问题。” 山河龙灵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也察觉到了些些不对劲,他一个摆尾游到荼苦苦身边。 “怎么了?怎么还这幅落魄样儿,难得一见呐难得一见,跟我说说让我开心开心,快。” 荼苦苦知道它是在试图安慰自己,可是怎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山河龙灵的话越听越觉得他欠呢,要不是她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心情了,起码给它来个人间悲痛,让它知道自己嘴欠的下场。 “我就是……有点点迷茫了,你说我进来是做什么的?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我要不不进去了吧,我不想出去,这世人的生死大事哪里是我一个狗屁都不是的东西该管的,我——” “荼苦苦,你是谁?” 被山河龙灵少见的打断自己,荼苦苦愣了愣,又听清楚它的问题以后,原地站着眨巴了眨巴眼,暂时没有做出回答。 不是暂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面对这个问题,荼苦苦好像不想回答了。 荼苦苦在躲避,在逃避面前山河龙灵的眼神,可是她的这一点小动作并不能瞒过山河龙灵的眼皮,“你把头快点抬起来,眼神瞟什么瞟,不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吗,你看你慌什么?” …… 是啊,她在慌什么?不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穿越后遗症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我,我只是……你,你都知道了?”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很久以前跟着自己的山河龙灵就同自己说过,她们两个签订的是神魂契约,而且好像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神魂之契,她很多时候的思想,山河龙灵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这一点,从她们两个之前的对话中就不难发现。 其实荼苦苦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状态模式,因为这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签订了一场不公平的,没有隐私的神魂契约,这就像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给面前这个山河龙灵的一个存放魂体的载体,空间,容器而已,抛开她荼苦苦来讲还可以有第二个人,第三个儿,自己对于自己面前的山河龙灵,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它的思想,它的情绪,它的心理活动。 不出意外的,自己的想法和以前的记忆,这样来说的话,其实山河龙灵也应该都看到了。 所以她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嗯……的确是了解过一点,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说你这个情况是夺舍吧,不像,说是别的吧,用你脑子里那个奇怪的词儿来解释的话,应该叫……叫穿越!” “……” 荼苦苦耗不怀疑,看来这蠢龙的确是看过自己的记忆的,“你既然都知道了,那还为什么要……要……” 要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没话了,山河龙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要什么要,我又没有把你当成妖怪,而且这修仙界奇奇怪怪的物种多了去了,这夺舍的,这重生的,还有你这样叫……穿越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荼苦苦动了动自己的眼皮,“我……我一直不敢提的话题,有一天我不会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虽然——” 虽然什么,荼苦苦没有说,但是这次山河龙灵没有催她继续说出来,反而是接过了她的这句话,自己也喃喃道,“虽然有一天,我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找到了一个宿主跟她签订了一个神魂契约,而从她的记忆里得知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还是那种路人甲。” 山河龙灵的话说得凄惨,语气好不委屈,但是这恰恰逗笑了荼苦苦,她神色放松下来,这会子功夫也终于是卸下了某种压力,对着面前的山河龙灵尽显出自己的迷茫,“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在白泽镇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前辈,那时候是在一个山崖底的祭祀台上,那是一个我们世界的前辈。” 见荼苦苦终于开了口,面前的山河龙灵没有再继续捣乱,反而是想将这主场交给荼苦苦,让她趁机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荼苦苦也没有白费山河龙灵的心思,她没有去碰身后边的那扇门,就地坐了下来。 入目这里空荡荡的,除了看着明明灭灭像是星河的石头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那么还有她和她面前的山河龙灵。 喔,对了,还有一扇门。 入目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在跟她讲:这一刻,这天地间终于没有任何人了,没有任何人打扰你了,你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你可以尽情的诉说自己的秘密,没有人会倾听,没有人会知道,而这里的一切会为你倾听,这里的一切又都会为你保密。 深吸一口气,荼苦苦终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上都带着一丝颤颤巍巍,像是积压了很久的秘密,舍不得讲不敢讲。 “在那个时候,遇到那个前辈的时候,我在想,其实我的心情是很开心的,因为我知道自己也是有一天可以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的,这不是梦,这都是有可能的,可是有时候,尤其是自我评价的时候,我觉得我有些贪婪,还有一些贪生怕死。”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身旁的山河龙灵纳闷起来了,将自己的样貌化成一条蛇的大小,差不多有一两米,就趴在荼苦苦的面前。 乖顺得不得了。 要不是荼苦苦摸不到它,今天或许山河龙灵也会被发现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当宠物——rua。 这个危险的念头刚刚出来,就被面前的山河龙灵给反驳了回去:“放狗屁,你又在想什么人神公愤的事情,你能不能用你随时跳脱的逻辑思想,好好的讲述你的悲伤的怀疑自己的故事。” 荼苦苦挑了挑眉,“我觉得不能,因为我的思想随时跳脱,但是吧,如果你说一个有关于我不知道的瓜,那么我的思想将与你同在。” 旋即,荼苦苦的脸上出现一抹笑,重新站起了身一旁趴着的山河龙灵,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今天估计也没戏,还是不想讲。 既然不想讲,那就不强求。 可是打算放过荼苦苦的山河龙灵没有想到,荼苦苦自己也没有想到,最终把她们两个拦下的,还会是那扇朱红色的,锈迹斑斑的木门。 “诶呦,看吧,某些试图逃避现实的宿主,你是不会通过这扇门的。” 荼苦苦有些纳闷地回头看了山河龙灵一眼,怎么感觉这头蠢龙自从跟自己签订了神魂契约以后,不不对,应该是悄悄看过自己的记忆以后,这头蠢龙用词好像逐渐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没有啊,怎么会啊。” “……” 眼看要成精的山河龙灵,荼苦苦。自知这里面是有自己的错误,所以并不打算继续理他,让他自个儿呆着去。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出来,这有什么可忌讳的?你看你麻烦的,这里没有人强迫你,没有人逼你也没有人会在意你过往的那些破事。” 荼苦苦看着自己手动推不动的木门,终于是认命般的泄了力,“我并没有在意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里的人是永生的,是多姿多彩的,而我的设定虽然让我吃尽了很多苦头,可是这也更加能让我觉得我自己就是这里的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不是书上的不成器的女配。” 山河龙灵闻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所以啊,不是这里的人就不是吧,没有人会在意,就算你现在说出去也顶多会因为你之前的那些……绯闻和现在的一些……流量大不了再红极一时,可是过去多年以后又有谁会在意呢?大家都忙着成仙,成家立业,拉帮结派……” “停停停,不要再讲了,你……我……” 荼苦苦叹了口气,像是想明白一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了。” 她这个知道可能不是被面前的山河龙灵给劝到了,而是因为自己现在,自己就着山河龙灵用着她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汇,简直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这关键是词汇用的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牛头不对马嘴之间被荼苦苦听到了,反而戳到了她的笑点上,所以这样一来荼苦苦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想这些烦闷的事了,能借着旁的事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本事。 这本来就被她压在了心底许久,长此以往后,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荼苦苦没有等山河龙灵寻思完她心里的这方想法就扭身走到了这条路上,自己脚底下踩的仿佛就是星河,明明明灭的这些星球星体,看不真切,是朦胧的,仿佛远在亿万年之间,又仿佛近在咫尺,能不能触碰到它们,或许只是自己一个念头的瞬间。 “其实这条路走过来包含的意义挺多的,第一个敢于面对现在的任何一条路,敢于面对未来;第二个能够抵挡住诱惑,能够抵挡住自己的弱小,能够接受自己,面对自己;第三个是不好高骛远,不舍近求远,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第四个不用考虑的那么远,接受自己了,那么现在我就是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不会再回去了。” 荼苦苦身后的那扇门应声而开,荼苦苦回过身望去这面前的门,这门是棕红色的是木门,但是上面的漆被腐蚀的差不多了,看着挺有年代感的。 难道是被自己的这番心理活动,不对,应该是自己的这番言语打动了木门,打动了里面四堂的神灵,所以这木门才应声而开? “我觉得应该是里面的人觉得你蠢,所以才特意的给你放一条路,傻丫头,自己都已经看得那么开了,这条路的意义都已经被说完了,为什么不给你放进去呢,你知道我出来之前是被困在哪里了吗?” 山河龙灵屈着自己的爪子,准确的说像是在数着自己的爪子,但荼苦苦猜它的数学可能不太好,数不明白的。 而一旁的山河龙灵察觉到荼苦苦的心理活动以后,哪怕即使自己之前的确是在努力的数清楚自己有多少爪子,可是他还是先要放一边,还是先把荼苦苦嘲讽一顿最重要。 荼苦苦一瞬间的心境好像被打开了,也明白山河龙灵话中的意思,面前的木门虽然只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半死不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一点点缝隙,但是里面的光透过来,不偏不倚地照在了荼苦苦的面上。 这束光很暖很暖。 她仿佛能从这束光里感受到春天,那种让人懒洋洋让人放松的心情,就像是在青灵山某个茶饭结束的午后,付启在下着棋,付子之在练着剑,而自己也在看着话本。 这样的一切都让人心生向往。 “我们走吧。” 荼苦苦率先迈出了步子,后面的山河龙灵紧跟着她,这一次荼苦苦虽然在心里头编排了山河龙灵这么多,但是他没有继续跟荼苦苦回怼起来,这大概也是因为受到了这里面光的影响吧。 荼苦苦来到门前,伸出的手还是带着一丝犹豫,只不过这次犹豫不是在想要不要进去,要不要出去,而是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以后,发现自己马上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反而有些紧张惊喜,那种感情一瞬间是让人觉得酸甜苦辣咸皆有,五味杂陈的。 “进去吧,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吗。” 于是荼苦苦就进去了。 在此之前她幻想过四堂里的一切景象,甚至把原先玄机夫子带她们去过的血池和空间都幻想过,那会不会是四堂原本的模样? 可是进来了这里以后,荼苦苦发现自己错了,四堂的确到处都是可见的仙气和神明,只不过这和她想象的神明不太一样,因为这里的神明没有幻影,他们并不是自由自在的形式出现在荼苦苦的面前,而是像人间摆放在祭祀台上的那些土制成的陶瓷人一样。 这里的神明未免有些太过于简陋了。 荼苦苦皱了皱眉。 在自己的面前,这里没有房子没有宫殿,一切的高墙小院的建筑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四堂之境,原来是这样一个存在于异界空间的天地,这天地间只有几块不算高大的岩石上面放着四堂神明的陶瓷,都没有等荼苦苦主动靠近,这陶瓷里面散发出的神力,已经不留余力的开始沐浴着荼苦苦。 “接受传承……怎么个接受法,难道就这样接受吗?” 荼苦苦喃喃自语,一旁的山河龙灵却看着有些奇怪,它游了过来,也在荼苦苦的身旁站立着,“我觉得不太像呀,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你接受了这传承,这四堂就这么干的话,这也是犯法的呀。” 荼苦苦撇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龙大哥,就当我是求你了,你的词汇量不多却非要盗着用的话,也求你用的准确一点,不要牛头不对马嘴的老是戳中我的笑点。” 一提起这个话头,山河龙灵可就更有话说了,它还要跟图苦苦吵吵几语,可是荼苦苦眼皮一跳,接着就是剧烈的跳动,心慌喘不上气,这一瞬间来的太快了,“完了——” 荼苦苦低语,一副失神的样子。 “咋——” 山河龙灵的问题都还没有问完,忽的,荼苦苦眼睛又是一跳,“你怎么——” 接着她的话也没有说完,然后扭过头去看山河龙灵的眼睛也傻傻的瞪直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 “快跑——” 山河龙灵急匆匆地撞了一下她的身子,只不过它自己就是一个灵魂的状态,根本碰不到荼苦苦,所以这一撞也只不过是穿她而过。 荼苦苦当然也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毕竟任谁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恐怕也会在吓傻之后,反应过来都会逃命的吧。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四堂闹鬼了吗!!!” 荼苦苦大喊着,然后身体调动所有灵力,猛地往不知名的方向一扑,身后铺天盖地的卷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是那种直接让她上头的腥味。 荼苦苦趴在地上惊疑不定地回头望去,尘烟倒是没有被拍起来多少,但是飞沙走砾间,这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卷了她一个来回,她没有任何防备的就被这股怪怪的力量给卷起来,然后又狠狠的投掷下去。 “草了——” 还好荼苦苦反应也不算慢,能够直接的是用身体生生的扛住这力量。 “呸呸呸,这都是什么鬼东西?这怎么四堂里面还会出来章鱼触手?!” 荼苦苦不敢置信,而早已经躲在远处的山河龙灵,更是不敢置信,“我的乖乖,你这个不会是要进来先挨打,然后再接受四堂的传承的吧?” 它看着可不像是一击就完的事儿,这远处是青蓝色的烟雾,依旧是让人看着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这庞大的、起码有两个千机楼还要高的触手,带着那股不知名的腥味儿,灵活地继续向荼苦苦所在的方向卷去。 “我觉得像是,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再怎么被打,要是被它抽上一下子,我这个体修估计也不够看的吧。” 有生之年还能感觉到这般绝望的荼苦苦,也是真的觉得四堂用心良苦,你说这最起码幻化成一个小一点的也好啊,这么大让人看着就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像是听到了荼苦苦内心的声音,这时候只见这铺天盖地要卷过来的触手,猛地在空中一顿,它竟然不动了,不仅不动了,甚至——竟然缩回去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荼苦苦很快的就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退回去的触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带着他的整个面目过来了!!! 只见这是一个身高起码有两米多的妖修,他的这张脸放在如今的修仙界的话,还算是有一席之地的,只不过,要是让荼苦苦选择他和修仙界的路人甲的话,荼苦苦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路人甲。 别问她为什么,要问,就问为什么这么个姿色可人的美男子要带着他腰底下的八条触手来回走。 说是八条触手,只不过是荼苦苦自己猜的一个数字,这触手密密麻麻的看着怪瘆人,到底有多少她也不知道,总不可能她去趴下数一数人家的脚到底有多少吧? 偏偏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荼苦苦的思想总是这么的跳脱,而另一边还有一个思想跟她差不多一样跳脱的东西,恰好就总是能接住她脑子里的那些梗。 “所以我觉得,你不止可以趴下数一数,还可以去问一问,你看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简简单单了?” 荼苦苦咬牙切齿的笑了笑,面对脑瘫山河龙灵的话,她选择自动忽视,去问一问人家到底有多少条腿还是手? 荼苦苦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哪怕被嘲讽了,那边的山河龙灵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在那里跳脚,“真的真的真的,你听我的,我觉得你有美男吸引体质,根据你那些书上的,把他收做后宫,岂不美哉!” 荼苦苦面色一僵,也不知道这傻批龙看了自己记忆中多少元素,活学活用的进度,实在感人。 不消她再多言什么,那以多条触手为脚的老哥已经走了过来,荼苦苦愣神的看着,对方似乎不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带着僵硬的笑走来,对着荼苦苦这边招了招手,“如你所愿,那就开始吧。” ???! 什么,什么如她所愿? 这人没有回答,只见他虽然以触手为脚,移动速度却并不慢,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是破空而动,每一次的位移都让荼苦苦为之惊叹。 这就是速度吗?!这就是速度吗?! 荼苦苦来不及惊呼感叹,心头犹如一万头三声草字奔过,她被逼的连连后退,可是这次还是打到她了,背上被扯出一大块伤口。 “嘶——” 她来不及多体验这眨眼间的体悟人生悲惨时间,只觉得身体一轻,眼前一晃,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高高的拖离了地面。 底下仿佛还有一滩鲜红的东西,她迷茫的眨巴了眨巴自己的眼睛,远处的山和龙灵似乎在叫着她,身体在交道的摆动着,在说什么? 荼苦苦不知道了,因为她好像认出来了,地面上那滩红色的东西,那是她的血。 滴答、 滴答—— 它们低落的声音仿佛清晰的在耳侧放大数倍,自己是要死了吗? 才一击而已,就站在现在的角度看,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荼苦苦,荼苦苦!你在等什么?你还手啊荼苦苦。” 这一次,山河龙灵的声音似乎变得近了,也听着清晰了许多,荼苦苦勉强的撑起眼皮,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虚弱道:“什么?” 你是在说我吗? 荼苦苦两眼一黑之前本来想问一问它的,可是这太累了。 原来失血过多就是感觉到一种晕眩的累。 荼苦苦其实已经不敢低头去看自己了,她觉得那条触手穿过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躯体,它们用尽极恶的手段,折磨着她,看起来是要取掉她的性命才行。 不,不对,他已经成功了,就这短短的时间,荼苦苦已经丢掉了半条命。 她不愿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害怕会看到自己被洞穿,身上的内脏掉落一地。 好丑……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挨打面临结束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的确很丑…… 差不多要耗尽她最后一口气,那边陶瓷的神像才散发出莹莹的白光,这白光包围着荼苦苦,在缓缓的修复她的肌肤。 …… 一连数日,荼苦苦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永远没有尽头的酷刑,这天,荼苦苦又从垂死边缘惊坐起,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沙滩,唯一不同了的就是已经见怪不怪的山河龙灵,这货正用爪子抛着明明自己碰不到的沙子。 瞧见她醒了,山河龙灵摇了摇尾巴游过来,“你这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荼苦苦操蛋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连几天了,她都怀疑起码得按月算起,自己基本上就是醒了——被找上门——单挑——被虐逼死——救助复活——再醒再单挑,来来回回几乎全是重复这个流程。 这不,她这一醒,熟悉的腥味儿又从海面上传了过来,这里原本是没有海的,只不过荼苦苦发现,这里的风景好像是随着时间的进度而不断变化的。 就好比时过境迁的缩短形式,这一觉醒来,原本还四面混沌的空间都换了模样。 那只腰底下都是触手的章鱼美男,他的走路姿势让荼苦苦看得一言难尽,当然这个难尽的情绪,自然是包含着恐惧之意。 她也真是怕了他了。 双手往地上一撑,荼苦苦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三番四次要把它戳成个筛子的章鱼哥,有天竟然也心平气和的开口了。 这一开口不要紧,这一开口竟然还是问候,“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荼苦苦干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劳前辈担心,区区历练,受点小伤没有什么的。” 这章鱼前辈见她心态平稳,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用他四平八稳的气势,说着最让人心惊胆颤的话。 “你有这份想法我就放心了,这进来的人,大多都是疯了后出去的,眼前的这些只是一个开始,你我的历练马上结束,作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搭档,今天作为最后一次合作,给你稳定一下心态。” 荼苦苦:不,我觉得你这不是在稳定我的心态,你是在提前把我逼疯。 怎么回事!! 她进来前只原以为,这四堂的传承只是个名义上的传承,接受完也就出去了,从此以后人生踏向高峰,一路高歌猛进,完虐主角光环。 结果没想到……是这样? “所以前辈是在说,接下来的我还会遇到更多类似于前辈的考验,对吗?” 章鱼哥抬起自己的触手,荼苦苦这才发现他身后触手中正握着一根枯树枝,这枯树枝被他放到荼苦苦的眼前,荼苦苦不明白他的用意,低声询问,“这是……” “给你了。” 荼苦苦疑惑的接过,这树枝不过人的小臂长短,看起来倒像是从某个树干上掉下来很久的枯树枝。 荼苦苦上手摸了一把,不得不说,这树枝看着虽然干枯了很长时间,但使它表皮光滑,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偶尔还能从它的脉络里面窥出一点流光溢彩。 但要是上手探查的话,这给人的感觉又的的确确是一根干枯的树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身量直了一点。 “这是你接下来将要面临的考题。” 章鱼哥拨弄了一下他那宝蓝色的头发,虽然长相的确是中上之资,可是荼苦苦一想到他那腰底下不知是十几条还是八九条的触手,就已经放弃了什么不可提的追求。 有时候单单看脸估计也是不行的,还得看脚。 “晚辈还是不太明白,这方面可否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最好是明白的彻彻底底的,傻子都懂的那种。 估摸着自己的心声是又被别的人听了去,荼苦苦见章鱼哥的表情怪怪的,然后假装自己不懂得摸了摸鼻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章鱼哥笑了笑:“这个考验其实我也不懂,毕竟千年以来,我也只是做那个传递树枝的人,不过我听说让这树枝发芽只是第一步,至于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摸到的了。” 他讲的很模糊,荼苦苦觉得自己还是听不懂,不过在礼数上谢过以后,荼苦苦看着自己手中的树枝出神。 “树枝…发芽?”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树枝都已经不知道枯死多少年了,就算是施法,也只能维持它一时的生命,枯木逢春,她更觉得这是道家该学该考验的东西。 更何况这是一根干枯的,树枝——是树枝!! 要是真让树枝生出芽儿来,恐怕她距离传说中的大罗神仙也不远了。 荼苦苦一抬头,见章鱼哥还没有走,心头微微一惊,将树枝收起后,荼苦苦撇出一抹笑,“前辈,这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料,这下反倒是章鱼哥有些纳闷了,他将负在自己身后的一只手拿到前面来,指了指荼苦苦身后的陶瓷娃娃。 荼苦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面上又浮现出一抹惊讶,原来不知何时,那些象征神明的陶瓷娃娃竟然都已经出现了裂痕,这明显的裂痕爬满娃娃的全身,看样子要是再给她疗一次伤的话,这娃娃基本上也就全部都碎了。 等等……疗伤? 荼苦苦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然后又僵硬的把头拧到了章鱼哥的面前,此刻的空间内竟然出现了阳光,罕见的日光被海平面反射后到章鱼哥宝蓝色的头发上,这映衬的他似神似仙。 可是荼苦苦觉得不然,求生的职能让她后退了两步,脸上爬满惊恐状:“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今天还要揍我一顿再走吧?” 章鱼哥露出一个阳光般的明媚笑脸:“其实这也不至于,这不叫揍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切磋。” 嗯,切磋。 荼苦苦无声的点了点头,但在心里诽谤道:谁家切磋是单方面挨揍的,说到底还是要挨最后一顿揍才能脱离苦海。 这下章鱼哥干脆是连装都没装,他否定的摇了摇头:“前几次你被我揍,只是因为你的修为不如我高,而且你修为时间太短,根本到达不了我这个境地,被一顿揍很正常。” 荼苦苦犹如被看穿了一样,倒也不是那么大惊小怪,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要不是我扛揍,就这几天地狱般的折磨,估计换个人就已经疯了。” 所以刚刚章鱼哥说出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疯了出去”的话,荼苦苦听完以后也并没有觉得那么惊讶,这来来回回的真的已经快把她逼疯了,不过现在是踏入了另一个阶段,习惯阶段—— 还是挨揍的习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这句话被她了解的透透彻彻的,她敢保证,此刻是没有人能比她更有资格在某种意义上理解这句话的。 “这样吧,这最后一场我把修为压下来,你我认认真真的再对打一场,如果你输了就继续挨揍,如果我输了就会彻底消失,变为你的力量。” 荼苦苦。一天还有这等好事,眼神立马放光,不再畏畏缩缩,起架手势都摆好了,面上俨然一副“静等君来我不动”的神态。 章鱼哥见她十分有勇气,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经历了自己多番折磨以后,自己面前的人还能够不屈不挠,带着一股张牙舞爪的气势。 他缓和地笑了笑:“你恐怕是要小心了,虽然我的修为压低了,可是乱打架这一方面,这南四海北七湖,当年我谁没有打过。” 荼苦苦自然是没有小瞧过他,而且在心头上是由内而外的感激他,毕竟自己的短板就是打架,虽然招数不多,会的就那几样,可是数次的幸运已经让她养成了一个习惯,觉得只需要这几招,自己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遇到这个面前宝蓝色头发的人,虽然不知道名字,他也从来不说,但是荼苦苦自己先给他暂定为章鱼哥。 这章鱼哥跟他对打,起先荼苦苦是一招都接不住的,直到后来也会觉察到他的放水,荼苦苦就会猛扑上去再被揍个半死,然后疗伤,在这无休无止的折磨之下,荼苦苦也觉得自己的修为和打架突飞猛进。 直到如今,荼苦苦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某些地方好像到了一个瓶颈,此时正需要一场同辈之间的畅汗淋漓的战斗才能突破瓶颈,一举踏入那个传说中的人剑合一的境界。 对的,这几日自从发现自己打不过以后,她也没有自暴自弃的放下过自己的玉箫,反而更加的刻苦修炼,也好像是为了迎合她,所以每次对打章鱼哥都会在后半期用剑跟她对打。 传说中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这句话,估计是不能完完全全的在荼苦苦身上实现了,因为自从发现章鱼哥抛弃掉触手以后,改用剑也能完全的完虐她,荼苦苦就没有睡过一回好觉,每次醒来还有打坐时间的时候,荼苦苦都会把它 第一百七十四章 枯木逢春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用在思考破解对方剑术的招路上,只有这样不断的反思,沉淀,对打,磨练,其实不是长此以往,但也让荼苦苦突飞猛进。 而又因为章鱼哥的段位实在太高,稍微一认真起来,荼苦苦就有被打废的可能,所以到了荼苦苦瓶颈的时候,他才做出一个压低修为后两人对打的决定。 这从无论哪一方面起,都是已经很照顾荼苦苦的了。 说罢,章鱼哥也没有那一套打架前先讲理数的步骤,只是通知荼苦苦一声,见她明白了便直接先出了手。 这一次的对打,山河龙灵在远远的一旁看着,明明只是一个魂体却胆怂成这个样子,生怕两个人的巴掌风把它给吹走似的。 它原本还不太信任地看着荼苦苦,只是没想到章鱼哥压低修为以后,荼苦苦直接势如破竹,对打之间不再是以前那种捉襟见肘,顾前顾后,这大开大合的气势哪里还有一点刚进来时小女孩的姿态? 这要是放到千年之前,也是一个人间皆夸的神。 战神—— 山河灵龙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一个词,可是看一眼远处的荼苦苦,它觉得,在此时的荼苦苦身上,的确找到了一点“神”的影子。 这种神啊仙啊,都是一种朦胧的称呼,是世人附加在那些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的人,一种美化过的称呼。 被诵为天道产物的山河龙灵,自然是从来不屑于这种神仙,它觉得也就是那个样子,毕竟自己的身份起点就很高,但凡出来这样的一个生物,它也只是觉得稀松平常,他们是顺天运而生,终究都是为天道而服务的——棋子。 对的,棋子。 这天下大道三千,所在道中到每一种物体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没有人可以否定他们,但也从来没有人可以认可他们,因为这最后推动棋子的手只能是天道的手。 但是现在它觉得好像不太一样了。 因为出现了一个叫荼苦苦的人,从而让它感受到了什么叫修仙界什么叫修士,而修士的诞生又为什么被称为顺天而生逆天而行。 “长虹落日——” 荼苦苦往前刺出一剑,她不管面前章鱼哥眼中的惊讶,这明晃晃的一剑,却是从各处飞来,带着破空声,刺的章鱼哥不得不后退一段距离才能躲避这招数。 “不错嘛,这才几日,竟然都让你偷学了我的功法去。” 面对章鱼哥的称赞,荼苦苦只是微微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这功法被我悟导了,自然就是我的了,要不然你再自创一个。” 这年纪比他大的多的章鱼哥听见她这样说,倒也没有觉得荼苦苦失礼,反而笑了起来,“果然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后辈,青出于蓝啊,我输了。” 就在章鱼哥这话音结束的那一刻,荼苦苦的玉箫破空而至,直接没有任何犹豫地洞穿了面前章鱼哥的身体。 荼苦苦有些惊讶,朝俞哥和她一同落地后,荼苦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惊慌无措的站在那里,“我……前辈……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刚刚虽然有这个念头,可是她并没有想要伤害到章鱼哥,这对比下来,章鱼哥跟碰瓷一样,分明是明没有犹豫的主动撞了上去。 “前辈何故如此,我……” 章鱼哥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解释:“这几日看似是我在跟你对打,可是也算是我的试炼了吧,我怕你心态不够坚定,只学到了用法,可是不会用这方法杀人,这终究是不行的。” 荼苦苦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再去问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位前辈用心良苦,哪怕这几日古怪生动的名字用在他身上,他也并没有觉得不愉快,这对于荼苦苦来说已经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前辈了。 “今日你能伤我,说明你是有实力打败我的,你无需多有歉疚,这几日我伤你不轻,也算是我小小的还了你。” 荼苦苦闻声又要辩解,却被这个宝蓝色头发的前辈给拦住:“我就是害怕你会有过多的歉疚感,所以才要用这种方法还你一些,也是明明白白的要告诉你,让你少一些自责,你可不要跟我再过多解释了,跪下,接受传承吧。” 荼苦苦吸了吸鼻子,到底没有说什么,直接在他面前跪下。 可是她这小小的举动,却被这个宝蓝色头发的前辈给看到了,他调笑:“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 荼苦苦不被注意的时候还好,但一被注意到就会感觉自己内心潜在的情绪被放大了千万倍,从而止不住自己的泪。 “没事,只不过历经了这么长时间,今日好像突然要结束了一切,苦尽甘来,感动哭了。” 这就像是踏尽千辛万苦以后终于得以拨云见日,这隐藏在其中的喜悦感是多数常人难以体会的。 原本以为这前辈听完后会似有所感,或再安慰她两句,谁知道他只是笑了笑,用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投放到荼苦苦的身上,“这一切你都以为它结束了吗?” 荼苦苦暗道一个不好,只是虽然吊足了荼苦苦的胃口,自己面前的这前辈确实没有再说什么旁的话,“你只管着往前走就是,你说的也对,这一关对于你来说的确已经结束了。” 荼苦苦送了一口气,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这礼数可是少不得。” 说罢,直接磕了下去。 不过也就一瞬,等荼苦苦站起来的时候,自己面前的那个前辈已经不见了身影。 此时原本应该在她前面的前辈,化成了一束朦胧的光,这光只看着就觉得十分温和,这光在她面前顿了一顿,调皮的转了两圈,然后竟然直接涌入了她的身体。 荼苦苦一瞬间耳聪目明,体内的灵气暴涨数十倍,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将这法力融合到自己的体内,可是它们已经自动的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中自动游走,这一瞬间舒坦万分,不得不说,原来这才是所谓的传承。 这比荼苦苦之前想的可有意义多了。 其实荼苦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实力,早在进来之前她就觉得自己隐隐突破了元婴,只不过并没有引来像样的天劫。 所以她觉得那时候的灵力,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加上跟章叶文桉桉她们的搅和,导致自己获得了许多并不属于自己的实力。 可是进来以后突破口发现自己实力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哪怕是跟那个前辈对打了好久,就觉得自己的实力难以再突破半分,不是卡在元婴中期的槛儿上,就是卡在元婴后期的门槛上。 虽然这种直接跳过天劫,从金丹跨越的元婴上的传奇故事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还是发生在她的身上,时至今日荼苦苦还是没有缓过来。 只不过这次的前辈力量的涌入,竟然隐隐约约的让她又察觉到了自己的瓶颈,是自己的瓶颈松了,这意味着她马上就要突破了,再次突破吗? 原因后面的是什么来着,对了是化神渡劫期。 听说这一部分的难度,有些天才大能耗尽了自己的后半生,也没有再往前踏过一步。 他们都是不甘心的卡死在了这一层上,穷极一生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时至今日,恐怕从千年算到如今,这茫茫千万人中,能有荼苦苦这个年纪到达化神期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这单一个拿出来都是能撼动整个修仙界的人物。 区区二十来岁的化神期,哪怕是在修仙界的顶峰时期,有这样的成绩恐怕也是让人十分为之惊叹的吧。 荼苦苦一边为这个消息而窃喜,一边又隐隐约约觉得还没到,起码那位前辈的修为要在自己体内沉淀两日过后,自己才能突破到那个境界。 反正是早晚的事儿,她也不急。 现在该着急的恐怕是……荼苦苦。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枯树枝,这枯木逢春的事儿,她是真的没有经历过。 一连两三日荼苦苦不眠不休地坐在那里,背靠着山河龙灵,就把那根枯树枝放在自己的眼底下,来回的翻看,纳闷,还是觉得十分的纳闷。 枯木又逢春。 起死又回生。 她记得,在道家的古籍中应该会有类似的功法,可问题是荼苦苦根本就没有去过道家,也没有真正的翻阅过道家的古籍,这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的事儿又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要在此地等着一位道家的人前来教她一些术法? 荼苦苦纠结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她觉得相比起等待道家人的出现,和让手中枯树枝发芽的希望是同等的渺茫。 既然都是同等的渺茫了,那还是好好的想想眼下究竟应该如何,枯木逢春,枯木逢春…… 山河龙灵自从知道荼苦苦在此地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时,就已经完完全全的放下她了,任由着自己在这里闹腾,多数不会来烦扰荼苦苦。 其实也不是它懂事儿,主要是山河龙灵害怕自己会被那些神像当做养料给吞了,它 第一百七十五章 轮回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要是被吞了,那岂不是来这里的目的让自己得不偿失。 好像也不对——自己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什么啊? 山河龙灵摇了摇头,继续放大自己的身子,在突然出现的海面上放肆的翻滚,这里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但是这给它的感觉也已经足够了。 “龙大爷?” 忽的,正在挠自己爪子的山河龙灵,闻声抬头,见荼苦苦一脸笑意,直接让它伸直了龙身。 “做、做什么?” 荼苦苦硬扯出一抹笑:“过来一下嘛,又不会吃了你。” “你不正常,我不想过去。” 荼苦苦坐在地上无聊的翻了翻白眼,虽然早就知道山河龙灵贪生怕死,可是这贪生怕死的毛病也实在是…… 荼苦苦直接意念一动把山河龙灵给“绑”了过来。 山河龙灵说到底只是一个灵魂状态,它跟荼苦苦虽然签订了神魂契约,看似是它得到的好处多一些,不过的荼苦苦的实力上来了以后,其实这主动权还是在荼苦苦的身上。 这就像是修仙界的普遍规矩,实力为上。 “我不过是想问问你这道家的枯木回春或者说换个概念,起死回生术,你知道吗?” 山河龙灵想了一下,用自己的龙爪抠着自己的下巴:“嗯……听到过吧,对于起死回生枯木逢春这种事情,我们这种天道的产物应该更熟悉一点,就好像我死后会化为天地间的灵气,而后许多年后又会可以诞生另一个山河龙灵,轮回之间,便可以叫做起死回生。” 荼苦苦自然是知道这个定义的,她拿着手中的枯树枝在空中挥动了两下:“这个定义我肯定是知道的,我是想问问你会不会这种法术?” 不料,等面前的山河龙灵听完以后,连龙眼都睁大了许多,“起死回生这种东西早就被列为一种禁法的好吗?这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出来!” 荼苦苦相比起它能不能放出来,更加在乎的是这起死回生怎么就成为一种禁法了? 还是自持知识渊博的山河龙灵,主动给荼苦苦讲解了这一功法的背后故事,原来这起死回生之术,最开始也不是由道家提出来的,枯木逢春只能是另一个功法的叫法,就好比某个载体,它其实是活着的,并没有完全的消失掉,虽然它的表面上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痕迹,可是因为它没有完全的消失掉,所以,被正常的复活过来,例如树木,干枯的河流,死去的鱼虾等等,都可以被复活的时候定义为“枯木逢春”这一功法。 就好像是一个生命轨迹的轮回,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或者看似是在逆天改命的救助它们实际上所回来的这些东西也只是生命的轮回。 可是起死回生,它的定义则比枯木逢春重要的多,起死回生多数是用在修士身上的,它不是生命的延续,也不是生命的轮回,而是逆天改命,与天道的秩序相搏。 这也就等同于,起死回生和枯木回春根本不是一个道理。 大致是听明白了的荼苦苦拍了拍脑袋:“喔~原来是这样吗?那就是我表达失误了,那我现在重新问你一下,龙兄,枯木逢春怎么办?” 山河龙灵:“……” 我要是知道的话,那我还要跟你签订什么神魂契约吗,我直接用在自己身上好好活下去不好吗?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哦。 荼苦苦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办了,看来问山河龙灵好像也没有答案,这枯树枝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它枯木逢春呢? 荼苦苦坐在原地,面对着已经碎裂的神像陶瓷,觉得自己做了很久很久,她其实已经早就忘记这时间到底是到哪里了,她已经进来了多久,付子之呢?文桉桉呢? 她不知道。 “对了,龙兄,你知道我们已经进来了多久了吗?” 已经在远处自我放飞的山河龙灵闻声抬起头来看向荼苦苦:“怎么了,你知道吗,这大概应该很久了吧,我快忘了,嘿嘿,跟我在那个深潭子里不太一样,这地方起码还有光呢。” 喔对,她都不知道山河龙灵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毕竟这玩意儿可是在深潭里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龙了,时间概念上,它应该比荼苦苦还要模糊。 而且在看对面这个憨样,嗯,苦苦苦就懒得搭理了。 行叭,那她继续去思考自己的枯木逢春好了—— 枯木又逢春。 枯木代表的是死,逢春代表的是生机,而刚刚山河龙灵给出的解释是,枯木逢春并不是代表着生命的结束或者是逆天而行,它代表的是生命的延续,生命的轮回。 把来这里的每件事情都当做一个关卡的话,上一关应该是坚持磨练,那么这一关又在考验什么呢? 山河龙灵发现这里的场景竟然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改变,而这一会儿它已经看到了一座古城,虽然说这座古城有些熟悉,但它应该没有来过,彼时这一个龙在这里已经玩的有些厌倦,荼苦苦就像入定了一样,整天整天的拿着那根枯树枝,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依它之见,这想不出来嘛就先歇歇,这一天天的,何必为了这么个考核而费自己的力气,以它之见,就算这四堂的考核不过,也是不会太久了,这该有的传承,要是真的想给她早就给她了,这四堂设立来就是为了。能够把该有的传承给传承下去,难不成人人都是天才,这要是用荼苦苦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叫什么叫故弄玄虚,故意刁难,左右为难,不上不下。 嗯……对,应该就是这样。 这都过去多久了,荼苦苦就整个的跟石化了一样,山河龙灵偶尔也会过去看看,但是这人就真的已经完完全全的石化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山河龙灵从柱子上绕开,这里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宫殿,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摆饰,只有繁华的墙壁和白玉砌的地砖,其他的既看不到宫殿的外面也看不清这壁画上雕刻的都是些什么。 它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挂在这些柱子上,充当这壁画上的一条龙。 只是山河龙灵没有想到,这一直把自己当做一尊石头一样的人,有一天竟然也会主动的过来,它是偶然间才看到荼苦苦的,荼苦苦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所以山河龙灵当然就不假思索地认为这就是荼苦苦。 它叫了几声,就在马上要靠进荼苦苦的时候,山河龙灵迟疑地顿住了自己的身影,它的眼中充满疑惑,就连脸上也犹疑着。 按理来说,荼苦苦应该不会面对它的招呼而直接忽视吧? 难不成,自己面前的这个根本就是…… 越想越觉得惊悚的山河龙灵直接一步退开了几米之外,这时候察觉到山河龙灵动作的荼苦苦转过身来,脸上充满无奈,“你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东西,没有及时回答你而已,我话本子看多了,难不成你话本的也看多了?” 还别说,山河龙灵没事就喜欢看荼苦苦之前的那些记忆,虽然多数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那些话本子的故事,它却随时可以拿来读一读,毕竟在这地方实在无聊的紧,好玩的又没有,要说打架的话,它还打不过别人,更有随时可能会有消失掉的危险。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它还是安安静静地当一条天道宠儿,山河龙灵吧。 荼苦苦面色一笑:“这话本子看多了的后果大多如此了,你当我且求你,少看点我以前的记忆吧,我们那个世界好归好,但是我现在也回不去了,你看多了也只能羡慕不是吗?” 山河龙灵一脸嫌弃地从远处游过来上下打量了荼苦苦一眼:“哟,这是谁呀?,怎么不继续老僧入定了,怎么有空出来晒太阳了呢?还你们那个世界,一看就是乌烟瘴气的,灵力都没有,你要我去我肯定也不去的。” 今日份也被嫌弃到的荼苦苦:…… 不过她没有跟山河龙灵太过计较这些事,而是脸上染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看得山河龙灵直接起鸡皮疙瘩。 “你是一条龙,你不会起鸡皮疙瘩的,那是只有人修才会有的东西。” 自从实力上来以后,也逐渐思想上能够跟山河龙灵通透的荼苦苦在潜意识里编排了它一顿以后,又将自己拿了许多天都没有瞧出个什么劲头的枯树枝放了出来。 “哎呀,瞧不出来就不要再看了,跟我在这里玩一会儿不好吗?实不相瞒,这许多大道理呀,你听着牛逼轰轰的术法呀,都是你的前辈们在玩的时候玩出来的。” 山河龙灵又就近攀上了一根柱子,在上面安静的挂着,它讲的不无道理,毕竟这世间最开始之前是那些大能开辟了天地,而这术法三千也是那些大能偶然间捏造出来的东西。 它跟荼苦苦讲这些,多数人都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三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不知道的存在。 谁知荼苦苦听闻后反而摇了摇头,同它解释:“我想,放弃或许也是一种解决的方法。” 山河龙灵还没有听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意思,只是被荼苦苦接下来的操作给弄傻了眼。 荼苦苦手中出现一抹火焰,火焰并不猛烈,可是这已经足以点燃一根枯树枝,她就这么无悲无喜的,看着自己手中日日夜夜研究不肯丢,万般思虑想期盼它发芽的枯树枝。 “不是吧,你疯了!” 山河龙灵一股脑儿地冲到荼苦苦的面前,看着枯树枝化为灰烬,掉在地上变成一堆焦炭。 “我没有疯。” 荼苦苦负着手,看向远处,似乎是在打量着这个宫殿,她就近摸了摸一根柱子上的雕画,入手真实感十足。 “或许我们两个想的方法不是这个答案,也可以说我们两个的想法都是这个关卡的答案,大道三千,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能坦然的面对它的失去呢?” 荼苦苦老神犹在,此刻却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它讲出的话让山河龙灵为之一怔,就听荼苦苦继续感叹,“或许我们的理解在个人的主观上都是对的,或许它们都是这个关卡的答案,而我想,既然答案会有这么多的话,那么尽自己的可能去挑选一种适合于自己的答案,岂不是省时省力的多?” 而荼苦苦所持有的简单的答案,就是——接受它的失去。 这话被她一讲出来,整个空间又开始变得动荡,地上那节被烧毁的枯树枝,在荼苦苦的这番话结束以后,竟然从灰尘堆里发出了一颗不起眼的小绿芽。 只不过已经被荼苦苦一番操作给弄傻眼的山河龙灵,这注意力还没有从这堆灰尘上下去,所以它是最先看到的,山河龙灵惊呼起来,“诶诶诶  ,活了活了活了。” 荼苦苦回头,看着山河龙灵一脸诧异的表情,往地上一瞅,自己倒是率先乐开了花,“哈,我就说嘛,好像是对了。” 她蹲下身,用手碰了碰这小绿芽,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这绿芽儿已经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了她的膝盖高。 而且还在继续的生长,原本还蹲着的荼苦苦,这下不得不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这绿芽漫过自己的腰,漫过自己的肩头,而后直接在眨眼间长成参天大树。 “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荼苦苦上手摸了摸这树,树皮的纹路清晰可见,里面包含着浓浓的生机,荼苦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高兴,她转过头去看向山河龙灵,像在炫耀着什么似的,“你快看,其实有时候放弃了也就等同于获得了。” 山河龙灵虽然是天道的宠儿,没有太多普通龙族的杂念,可是它也不是一个修道的龙,所以面对荼苦苦这些说辞,它只是在一旁松了口气,连连的翻了她几个白眼后,伸出自己的龙爪,“你别说,道理懂的都懂,但是这太抽象了,跟你们那个世界的什么,嗯,住在屏幕里的人一样。” 荼苦苦被它这日常没什么更改的比喻词给笑住了,但是她并不打算多给山河龙灵解释些什么,反正终归它自己也看得懂。 彼时,这已经有柱子粗的树,高度已经看不到了,枝繁叶茂。的上头投下一大片阴影,落在荼苦苦和山河龙灵的身上,树上落下来一片叶子,这叶子呈青翠色,晃悠悠地落在荼苦苦的面前,她伸手接住。 旋即,这叶子化作一抹清凉的灵气,直接从荼苦苦的指尖消失,像是融入了她的皮肉一般,而她面前的这棵大树也纷纷化作一抹灵气,涌入荼苦苦的体内。 荼苦苦体内的灵脉并不宽阔,只不过在前面的历练当中,跟那个章鱼前辈交手的时候,荼苦苦算是从上到下又重新的被煅骨炼筋了一遍,体内的灵脉有所重塑,而最后那些传承也到了荼苦苦的体内,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撑得慌”这种念头,不过转瞬即逝,荼苦苦身体轻盈,此刻简直就是仿若站在云端。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 忽的,她一惊,睁开了眼睛。 再去内测自己实力的时候,这下竟然连荼苦苦自己都惊到了。 如果说有的人这辈子是卡死在了化神期,那么她荼苦苦可就牛逼在了化神期,而现在自己的实力,可不仅仅是有化神期这个名头。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自己好像已经突破了某个瓶颈期,转而直接一举踏进了化神后期。 二十岁的化身后期,这——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念此,荼苦苦看着已经完全空荡荡的境内,这刚刚还有宫殿,远处还有山头,近处也有沙滩和海水,现在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难不成这接下来的考验,就是考验一个定力? 荼苦苦觉得自己的推测不无道理,她摸了摸下巴,看着自己仿佛置身于半空中的脚下,也没有什么情绪的坐下。 一旁的山河龙灵见没得玩儿了,拧了拧自己的龙身:“这,这又是哪里?” 荼苦苦白它一眼:“你自己是看不出来吗,这里不是刚刚的空间境内吗?” 山河龙灵又不是傻子,它当然看得出来,只是没得玩儿了,突然之间就觉得十分无聊。 “唉,这一关又是考什么?” 山河龙灵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嘴碎了几个来回,见荼苦苦的确没有想理它的意思了,又摇头摆尾的叹息了几次,然后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它重新钻回了荼苦苦的识海里。 只是刚钻进去,它就被吓了出来。 妈耶,这还是它之前所待的地方吗? 只见荼苦苦的识海中,宛如碗口大的闪电,呈紫色,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了下来,她的下面俨然已经转化为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海域,唯一的地面只有一块孤零零的雪地,上面一棵美的如梦似幻的冰晶树,正摇下一片片叶子。 这叶子也是美的不真实的,跟上头翻涌的闪电呈鲜明的对比,这雷想劈死它一样,刚刚山河龙灵刚进去,就觉得自己已经被锁定了,若不是荼苦苦的神识较强,或许自己根本都逃不脱了。 这…… 她的识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恐怖如此? 山河龙灵转到荼苦苦的面前,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恍然间有些明白过来,看这样子差不多是已经进入了第三关的考验。 四堂虽然没有表面上说这里面分个什么关卡的,不过它听荼苦苦叫习惯了,自己也开始给这些考验,分一个前后。 时至今日,这应该已经是第三关的考验了,只是没想到这第三关的考验,竟然考验的是识海。 虽然说荼苦苦的识海很强,里面很大,山河龙灵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荼苦苦是上古的神。 不过大归大,可是荼苦苦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正确地运用自己的识海。 按理说识海的疆域越大,也就代表着后期自己的神识越强,荼苦苦没有特别修炼过,这直接在识海里面放雷劫,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的撑过去。 山河龙灵没有过分的打扰她,它把自己蜷成一圈儿,找个舒服的姿势,也在荼苦苦的旁边卧了下来。 它猜的没错,现在的荼苦苦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自己一直算是修炼上没怎么用过心,可是也好歹是努力过一些,可是面对自己的识海领域,荼苦苦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又该如何修炼。 带着这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活了几十年,突然有天告诉自己要面对雷劫了,已经被劈出心理阴影的荼苦苦,当即脸黑。 当她被拉进自己的识海领域的时候,她就觉得冥冥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不缓不急,听起来跟当初在白泽镇的山崖底下祭祀台上听到的系统音差不多。 “你现在可以有三个问题问我。” 荼苦苦看着自己脚底下的深海,她以前是最害怕这种水域的,只不过这会儿倒没有旁的情绪,荼苦苦在识海中化做自己的模样,用脚踩了一踩,跟踩在半空中没什么不一样。 看似触碰得到,实则都是假象而已。 闻声,她抬头看去,自己面前高大的、像冰晶一样做的树木正散发出神圣的光芒,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光呢,荼苦苦无法描述,这一幕实在太让人为之向往了。 冰晶树树身并不高,不过却还是高处荼苦苦许多,从底下看去,也可以称一句枝繁叶茂。 这地方并没有别的东西,除了雷电就是海域,这唯一还能有个活物的,就是这美的不真实的树,闻声,荼苦苦抬头,“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每次面对这种选择,都会给出三个的数量。” 荼苦苦本来是调笑的意思,谁知道顿了一顿,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前的树说话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说话了,它语气包含着认真,“因为大道三千,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路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所有的问题归元都是三,所以才会给出三个选择,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两个问题。” !! 荼苦苦惊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这简直犯规了吧,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那是因为——” 荼苦苦伸出一只手喊停的状态:“等等等等等等,刚刚那是我的心声,我没有在问问题,我只是吐槽一下,不算的不算的。” “好的。” 两个问题…… 荼苦苦在识海中做沉思状,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在了树底下,她上手摸了一把,没有什么感觉……顿了顿,再抬头的时候,来了兴趣。 “我想知道关于扶绥和我的一切。” 似乎是没想到上来就问了这么大的,那边的系统音还停顿了几秒,做出解释:“扶绥是北域的主人,千年之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后来有人为了复活扶绥,特意动用了上古禁法,也就是一魂多体,想要将扶绥复活,而你只是散落在外的一株白莲花,吞了扶绥的一魂,成灵后又恰好被付启给捡到。” 荼苦苦看样子是信了,她点了点头,那边的系统音就停止了,而后语气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你还可以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荼苦苦笑盈盈的看着半空:“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要问,你前面说的第二个问题,它当真吗?” 那头的系统应是彻底的沉默了,也不知道它在顾及着什么,从荼苦苦的话问出来以后,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沉默的时间还要长出几十倍不等,起码得有几分钟后,系统的声音继续响起在半空中,“前面说的第二个问题,不是真的。” 荼苦苦笑了。 这么浅显的回答,她都已经听惯了。 “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呢?” 荼苦苦老神犹在,架起胳膊点了点自己的食指。 她沉稳的气势似乎是震慑到了这个尚不明身份的人,对方又是沉默了半天后,竟然直接收起了雷劫。 “荼苦苦你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事实上你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传承,现在你的实力应该已经达到了化身,后期只差一步,便可以登仙,而你的识海也是十分的强大,具有成仙的资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直接把你——” 荼苦苦抬手制止:“我觉得我还是不愿意了,我还有事儿没有做。” “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件事比你直接成仙成神还要重要吗,你是修仙之人,应当明白我口中说的成仙成神的重要性。” 荼苦苦当然明白,只不过—— “说实话,你这个样子像个修仙界诈骗犯一样,虽然说这一身的修为,到头来没有几分是自己的,说的好听是机缘,说得难听是不劳而获,可是这修仙界设立四堂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稳定一和平吗,如今修仙界都不和平,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自己辜负前辈的好意。” 听到诈骗犯的时候,这背后之人脸色就一黑,可听完荼苦苦后面的这些话,他反倒来了好奇。 “如今修仙界,祸乱四起,你出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荼苦苦觉得自己眉头突突:“什么混乱四起?按剧情的话,这会功夫,大家不是都在进行接受传承吗?” “传承?剧情?” 荼苦苦自知自己冒失的说错了话,马上换了一个称呼:“并不是,我是说按理来说大家不应该都在接受传承吗?你说的霍乱是骗小孩子的吧?” 对面的人笑而不语:“我只负责回答你三个问题,剩下的问题可以等你出去再看,不过希望你不要后悔。” 出去?什么出去? 她的历练期已经到了吗? 荼苦苦左右看了看:“能不能送我一个问题,第一个不算。” 幕后的人笑了笑,虽然是沉默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荼苦苦的这个要求。 “最后一个问题,我在这里面待了多久了,或者说外面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想了想:“在里面大约已经过了……两三个月?外面的花距离你进来的那一天算起,外界已经过去了小二十年吧。” 这一会子,荼苦苦还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她觉得自己进来的时间不算长,在里面待的时间偶尔会觉得很长,偶尔会觉得很短,这全看于自己的心境,把时间混淆很容易。 小二十年? 可能在里面呆的久了,荼苦苦现在暂时没有一点很稳的时间观念,别人口中的时间,只是她认为的浅表数字而已。 这么说的话,她好像已经能够出去了。 那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点了点头,可是为了秉持某些原则,他还是没有回答荼苦苦。 “原本你的识海当中要遭受一雷劫,雷劫度过以后便可成仙成神,但是你并无此意,那今天,我也就不强迫你,就这样吧,最后这一关的修为传承,暂时存放在你的识海中,你若哪天想开了换一声我便是。” 说完这个出现的如系统一般的前辈就没有了声息,荼苦苦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唤一声他——这说的容易,这怎么唤,名字呢?这前辈也…… 就可恶。 从自己的识海中出去以后,荼苦苦少见的看到山河龙灵乖巧地趴在自己身边,她一挑眉,表示十分惊奇,“哟,这是谁呀?怎么会乖乖的趴在这里。” 山河龙灵白她一眼,如实道:“你可别说了,刚刚我想进去你的识海中去玩,被里面的几道雷劫直接给吓了出来,怎么回事?你没事吧?不会被劈傻了吧?” 面对自己眼前突然放大的龙身,荼苦苦直接用手给它拍了回去:“有没有事的,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山河龙灵被她吓得哇哇大叫,直接一步三丈远的退开:“别别别,你想谋杀我,我警告你,你这样容易失去我的。” 荼苦苦也翻了翻白眼:“就刚刚我用手能碰到你的魂体吗?既然不是用手那自然用的是神识,这也就说明我神识没问题,你一天天的胆小成这个样子,有失龙颜啊有失龙颜。” 山河龙灵才不在意自己有没有什么面子,它只在乎自己的生死,生死面前,这面子还要个屁。 荼苦苦起身整理了一下我自己的衣装,一脸轻松:“走吧。” 山河灵龙还在迷茫的状态,挠了挠自己的头:“走?去去那儿?” “自然是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了,不然你以为还要去哪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不愿意出去吧?” 看着荼苦苦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山河龙灵这次没有跟她互怼,反而是他吃惊更甚,“出去?是我想的那个出去吗!我以为有生之年都出不去了呢,没想到啊,哈——” 哈? 荼苦苦一挑眉,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审视过山河龙灵了,这些日子过来,山河龙灵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已经由原来的一条“长虫”模样状的龙化为了一条真正的龙。 自从荼苦苦的实力上来了以后,山河龙灵已经许久不能探查到她的思想,所以这会儿她内心在想什么山河龙灵最有感应,但并不知道,可这依旧不能妨碍它的在理,“我的意思是,这关卡太难,并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我只是觉得你不行而已。” 荼苦苦没有太多的情感,荡然无波的心情对它这话也丝毫没有任何起伏:“我懂,我都懂,走吧,找门儿。” 荼苦苦回头深深看了它一眼,她是没有见过龙的,只觉得山河龙灵这模样实在是惹眼的紧。 她的目光太过显白,屡屡往自己身上戳,纵使想故意忽略过去,还是被她叨的忽略不得。 “不是你找门就找门儿,这眼神儿老往我身上戳,做什么做什么,你难不成还看上我了?” 荼苦苦也莫名其妙,她并不觉得自己眼神有多过,只当是山河灵龙太过不自信,所以别人的眼光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会很难受,念此,荼苦苦顿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似有怜悯之情,主动劝慰它,“别慌,你现在是条龙,已经有龙样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小蛇了,很好看,很帅的。” 说完还比了一个姿势,山河龙灵从她的记忆中看过,这东西应该叫做加油。 山河龙灵不得不满头黑线,没有想跟看似长得越来越乖巧,实则越来越脑残的荼苦苦多做计较,用含糊不清的几声话敷衍完荼苦苦以后,它抖了一下龙身,虽然它觉得荼苦苦一直是在说屁话,只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龙身。 “长吗?” 山河龙灵自己嘀咕了一声,发现自己的确是变得越来越清晰,身上的龙鳞甚至都能用肉眼可见,如果荼苦苦再强一点的话,要完全的以灵魂的形式复活山河龙灵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自恋了一会儿的山河龙灵,主动凑近荼苦苦,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这还留着的石头,上面破碎的陶瓷娃娃摆了一地,当时荼苦苦可是在这面前跪了许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村头恶霸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我在找出去的路。” 这地方空空荡荡,唯一还有点线索的就是这残留的神迹。 忽然,不知道荼苦苦碰到了什么,一人一龙只感觉是眨眼之间,这脚底天旋地转,场景一转就来到了她们进来时的那星河空间。 不过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这空间此刻看着真实了一些。 手边是触手可得的球体,荼苦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外太空,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星球,虽然这些星球的模样都让她感到陌生,可是这一瞬间,荼苦苦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站在真正的上帝视角看待世间万物的人。 接着,它们不过浮现一瞬,又渐渐的变得朦胧起来,最后就像一个投影一般,一碰就碎了。 “我进来时,玄机前辈曾经告诉过,想要出去就必须打破这里,从里面出去。” 荼苦苦伸出手,仿佛在抚摸墙壁一般,将手定格在半空中。 “这空间都一眼看不不到头,这怎么打破?难不成发挥你的洪荒之力吗?” 不知道山河龙灵又让自己学到的哪些奇奇怪怪的词跑了出来,不过它说的这个荼苦苦还真没法回答,毕竟这空间的确是一眼看不到头。 “也不知道玄机前辈同我讲的打破,是怎么个打破法?” 荼苦苦低下头潜心思索,她现在的实力差不多已经到了化神后期,也就是说动辄就可以毁天灭地的那种,说句不客气的,她是直接开挂加上点时间,直接一路高歌猛进的上了修仙界实力天花板。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空间里既没有探查出阵法,也没有探查到边界的存在,广袤无垠,没有边境,这打,又该怎么打? 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连出去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荼苦苦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空间,表情逐渐凝固起来。 可是又忽然的,她好像听到了争吵声,荼苦苦抬头看去,视线环向四周,山河龙灵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很快的,它好像也察觉到了点什么惊呼起来,“我怎么听到了人声?光,快看是光!!” 这地方太安静了,要不是有它和荼苦苦两个在,任她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谁在这里,估计都得被逼疯。 现在乍然听到人声,荼苦苦和山河灵龙定然是都不太敢相信的,不过头顶上的确出现了光源,那应该是光源吧? 荼苦苦回头看了一眼回头看了一眼山河龙灵,一人一龙确定过眼神,直接毫不犹豫的往外冲去。 地上这几个无刀弄枪的人是愣住了,其中一个看着个子不高,但五壮三粗的男人傻了眼,他扛着的是一柄大刀,见突然冲出来的荼苦苦和模样接近实化的山河龙灵,拿着刀的手往前端了端,“这……大哥你还叫人了?” 这话刚问完,他就被旁边一个个子比他高,但身量比他纤细得多的瘦子给撞开,“去你的,咱们大哥的实力再叫也不至于叫个女人来,让我看看,嗯……有点味道。” 他挑着自己那双黄鼠狼眼上下扫视了荼苦苦一遍,见她身后有个蟒蛇长的龙到底没有敢轻举妄动。 在对方打量荼苦苦的时候,荼苦苦也正打量回去,这一行人身着的服饰都让她有些陌生了,站着的有五六个,地上躺着一个,这不用看,就是一起暴力殴打事件。 “我都说了——我身后有人罩着的,你看这不就来了,你们还在还敢动我?!” 人群中风风火火跑出一个人,满身泥污朝着荼苦苦跑来,而后不由分说的躲到它的身后,插着腰,看样子是信誓旦旦,但与此同时荼苦苦又听见他低声恳求,“这位仙子,不知道为什么惊扰了仙子沉睡,但晚辈还是恳求你能够救晚辈一命,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自从青灵山倒戈以后,这群人就仗着青灵山作威作福,他们——” 才刚出来就听到了青灵山三个字,荼苦苦这下不想管也是必须要管的了,也不等她主动说些什么,这人群中的老大就腆着个肚子站了出来,这老大长得比那头一个小喽啰还要五大三粗,左臂上有一条狰狞的疤,他掀起袖子,把刀往前一横入地,对着荼苦苦还有她身后的大长虫嘲讽,“不就是一个魂吗,这东西咱们兄弟见过多少次了?还用来糊弄我们呢?哈哈哈,来人起阵。” 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像是村头恶霸样的装扮,但随着他们的老大一声令下,动作还挺利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列起了方阵。 很快的,荼苦苦脚底下出现了一个带着生死二字的阵,接着这老大站在荼苦苦的正方位前,嘴中念念有词,约莫着是嘟囔了一会儿什么起阵的词语以后,这老大一睁眼,阵中的两根旗子就朝着荼苦苦快速飞去。 “生人入生道,死人入死道,阴阳两相隔——开。” 在此之前荼苦苦根本没有说过什么字,打出来以后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动作,就直愣愣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从一开始的打量到最后的列阵,荼苦苦都充分扮演着那个找不到方向的魂魄。 这样一来众人自然就放松了警惕,就连着旗子也是看似很快,实则比以往速度慢了许多,往荼苦苦身上飞去。 荼苦苦没有在意这个,她身后的山河灵龙更是不屑,只是它好像发现了别的更好玩的东西。 长躯一卷,跟这个已经缩成一团的小乞丐,来了个眼碰眼头碰头。 小乞丐被它吓得抖如筛糠,山河灵龙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对待另一枚朝它飞来的旗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小乞丐抱头,眼眶已然已经有了湿意,却听得那边恶霸几人惊呼出声:“什么?怎么会,这……” 他猛的一抬头,正好看到玩腻了的荼苦苦,伸出手动作十分缓慢却精准的薅住了半空中飞的旗子。 这下可不止他看傻了眼,就连那几个恶霸也是,列阵十几年头一遭啊头一遭。 “大哥要不我们跑吧,看这鬼的凶猛程度,得到了厉鬼以上。” 这胖子刚附耳过去,就被那瘦子一脚蹬开:“去你的,什么眼神儿,这鬼我看起码得是鬼界的鬼神,大哥你看她气质不凡,绝对有那成神的味儿。” 这站在两人中间的恶霸大哥,闻声果然上上下下扫量了一眼荼苦苦,蹙着眉头,“是有那味哈,我就第一眼看她觉得不对劲儿,要不是鬼界之主跟人打跑了,我都觉得她像是那个鬼界之主。” 这瘦子面对哪怕是现在的情景,也不忘上去拍马屁:“还是大哥英明,不过大哥,诶,那个鬼界之主好像是男的。” “净他妈放屁,我大哥说的话,你都开始质疑了?这鬼界之主我都有幸见过一次,那铁定是个小白脸女的。” “你才净放他妈的屁,这世人都传鬼界之主,是个男的也没见他反驳过,到你这儿,你听闻上两嘴儿就开始胡诌了,小心他晚上来找你睡觉。” 胖子处处被瘦子挤兑,心里自然也不舒服,这会儿还见他跟自己掰扯这铁板钉钉上的事儿,自然是越发的不能忍,“老子今天非要削你一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瘦子的武力一直是比胖子要高出一些的,闻声他冷笑,挑着自己那双黄鼠狼的眼儿,无不尖酸刻薄道,“就你这整天除了睡就是吃的猪,还想跟我打来啊,那就打一架。” 荼苦苦将那旗子薅到手以后,就顺手当成布条给撕了,见他们这几人没有在意的神色,甚至有要内讧起来的趋势,就不得不为这几人的智商堪忧。 这时候还是他们的大哥发话了,大哥不愧为大哥,只要一出声,这两个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人,又开始低眉弄首的,一副受教会的模样。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要一致对外,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还要搞内讧,我们龙虎帮有你们这么做的吗?啊?” 荼苦苦实在是看累了,不想再看他们后期两个小弟被大哥感化了和好如初的剧情了,就把手中的旗子一扔,准备揪着地上这个小泥鳅一块上路。 “大哥他们要跑——” 这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贼眉鼠眼瘦子,他这一嗓子不仅嚎断了大哥的训话,还让前面准备走的这两人一龙又不得不为之停下来。 “我……” 荼苦苦正要出声,这时只见大哥一抬手,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她不得不由原来的说话改成了挑眉。 “我们兄弟五人,”这看起来是老大的人,一开口就被旁边的胖子给附耳纠正,“老大,我们是六个人,今儿那小四没来,要是他来的话我们一共是七个人。” “去去去,哪都有你说话的份。” 瘦子赶跑了胖子以后,献媚的站在他们大哥的身后,对着荼苦苦喊:“听着我们兄弟六七个人——” 说完,他低声下气地看了一眼自己前面的大哥,见他没有说什么,以为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认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对自己很满意,暗自笑了笑。 这时那大哥又发话:“是从这修仙界乱起以后最成立的一门帮派,看,有妖怪来了——” 这瘦子还欲带喊,就被旁边的胖子拉着魂都没附体的跑了。 “不是你拉我干嘛。” “脑子不好你就去治治,这人谁打得过,啊?打不过还不跑,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人头去吗,欠不欠揍啊你? 看着这几个人远去,没有探查到别样气息的荼苦苦,停下了想要追的欲望。 她转过头来,还没有走几步靠近这小泥鳅,反倒是这小泥鳅跟见了什么似的,一蹦有三尺高。 “你你你——是你?!!” 荼苦苦不觉得外界过去这么多年了,还会有谁盼着自己,除了——青灵山的人。 所以她也愣住了,上前的脚步都变得迟疑了起来,她没有认出这是青灵山的哪位弟子,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你是……哪位长老座下的弟子?” 谁知道这时候准备朝她跑过来的小泥鳅面上一愣,直接原地抹了两把脸,露出他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 “是我呀,是我呀,我是风星海啊。” 荼苦苦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识第二个风星海。 但眼前的这人变化也实在是让她太过惊讶了—— “你是三年前,呸,你是说,你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那个风星海?!” 见人把自己给认出来了,风星海笑着一拍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就是我,那时候被拉着去温岭山深处历练的风星海。” 不——不对吧? 荼苦苦蹙起眉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风星海好像是在自己昏迷以后,也就是进入天狼族的时候就消失了,而她救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再讲过关于风星海这个人。 那时候为什么自己没有想起来呢? 也不是她没有想起来,主要是她记得风星海这个人,但是自从她消失回来以后,她没有去查。 那并不是自己故意不想去查,而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手在推着她往前面走,他它说跳过吧,跳过风星海的这个答案。 于是荼苦苦就跳过去了,而那些本来就没有风星海这个人物相关的记忆的世人,也就就此揭篇。 如今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突然之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等同于二十年前消失的风星海,一下子跨到了荼苦苦的眼前,这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吧? “你当年去哪儿了?” 荼苦苦这话问出来以后,谁知道自己眼前的风星海表情也变得迷茫起来,他挠了挠头,“我……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以后就发现修仙界好像乱了,到处都是妖人作祟,我一个筑基三层的玩意儿怎么能够跟他们抗衡啊,而且这年头自己人竟然还吃自己人!真的是,呸——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摸爬滚打的这里,就是希望这最后的关键能够撑一撑,谁知道青灵山也倒戈了。” 荼苦苦一下子沉默起来,按照他这个说法的话,先不去管青灵山问题如何,也就是说,风星海当年的消失其实是错乱时空来到了二十年后的修仙界?! 虽然不得不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这如今想来还是会觉得有些荒唐。 荼苦苦在沉思的时候,风星海也在看着她,见她眼皮一掀风,星海挠了挠头,“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假的吧,我告诉你,虽然现在的确有不少的魔物化身,但——” “没有,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荼苦苦冲他点了一下头,风星海顿时感觉自己眼眶有些酸涩:“果然是我看中的天狼王妃,你放心,等我觉醒了天狼血脉以后,我——” 虽然过去这么久,荼苦苦实力已然大有提高,可是当听到天狼族这三个字的时候,荼苦苦还是会不由得眉头一阵突突,她赶忙堵住了风星海的嘴,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你也是这般的废柴,现在的你还是这般的废柴,我正要去青灵山一趟,走吧,路上跟我一道讲讲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风星海闻声,那还有想去的心思,只不过他也发现了荼苦苦的修为大有提升,敏锐的他猜到了一点,“这么说这二十年里你都在四堂的某个地方接受传承?” 荼苦苦点了下头:“不错,我在里面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但是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说起来她还有些好奇自己是如何出来的,将这个疑惑问出来以后,风星海朝着远处的一个鸽子蛋那么大小的灵石指了一指。 “……” 这要说她从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理出来,荼苦苦或许还会相信,但要是说她是从这假的不能再假的,犹如劣质玻璃体的东西里出来的话她可就不行了。 风星海见她一脸质疑的样子,有些急了忙,绕到他的前头,指着地上鸽子蛋大小的灵石,一跺脚,“我刚刚被这几个人给追着的时候,就觉得这里边灵气十足,这一看就是了不得的样子,你可别怀疑啊,我可是有眼光的。” 荼苦苦表面上没有反驳他,可是却在心中嘀咕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刚刚还是从里面出来的呢,这又怎么说? 不过她现在没有跟人争这个的欲望,她现在只想去看看青灵山到底怎么样了,什么倒戈什么叛乱的,她现在刚出来,正是一头雾水的时候。 想罢,荼苦苦拾起地上的鸽子蛋,哦不,是灵石,在掌心中掂了掂,“风星海同志,你是准备继续惨兮兮的留在这里纠结灵石问题,还是要赶紧抱一下我的大腿,顺道路上咱们两个做个伴,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风星海又不傻,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个的好吧。 所以他果断闭上了嘴,跟着荼苦苦的步伐,准备上路。 可是荼苦苦却停下了,她在前面不走,风星海跟上她的步伐以后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见荼苦苦转过来一个劲儿的瞧着他,就纳闷的挠了挠头,“这么看着我作甚?” 说罢,他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恍然间明白过来,面上一红,不过面上因为也糊了一层泥巴,所以漆黑漆黑的也看出来。 风星海用手做拳抵在嘴边假意咳嗽了两声,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但脚步却蹬的飞快,也顾不顾的上后头荼苦苦要去哪个方向了,直接先找了个背坡的地方钻了下去。 荼苦苦识趣的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跟在后头,山河龙灵好不容易要当一头威风凛凛的龙,所以也没有想钻回去的念头,荼苦苦眼神瞟了天上远处四处飞的灵兽,默许了。 二十年后的修仙界,想都不敢想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修仙界这个样子,其实还蛮有那种上古的沧桑感,要说为什么会让荼苦苦产生这种感觉的话——她眼神四下打量了一下,入目皆是飞禽猛兽,虽然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也挺远的,可是荼苦苦觉得,它们过来只是眨眼之间的事而已。 不过来的原因就更多了,一要么就是因为这些猛禽都有主任,所以听它主人的命令,自由活动时间没到肯定也不敢出来惹是生非,二是这些猛兽比以往修仙界的猛兽法力更高,它们或许探查不到刻意隐藏气息的荼苦苦,但一定能发现风星海和村头恶霸六人组他们,但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太低了,所以对这一群豆芽菜根本不感兴趣,也就没有特意跑过来捡点豆芽菜吃的想法了。 荼苦苦神色严肃起来——无论是哪种,就如今修仙界的变化来看,都让她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起这个世界。 灵力,是有所增长的,起码荼苦苦放出神识探查四周的时候,发现这一路的深林覆盖度完全不亚于温岭山,而这一片的灵力虽然相较于温岭山来看有些差,可是也是十分充沛的。 荼苦苦可不认为这修仙界用短短的二十来年就造出了有一个温岭山,那么这样一来,推测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要么这里就是温岭山,要么就是她的感觉没错,现在的修仙界灵力的确是有所上升了。 修仙界灵力上升有什么好处坏处的,荼苦苦不用往深了想,起码看风星海这混的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惨的样子,她就知道在此时是坏处大于好处的。 正想着,那头风星海也已经整理完了自己,他抚平了自己袖口的折痕,脸上和身上也都肉疼的用了个清尘诀解决了个大概,他看到荼苦苦正倚靠着一棵树发呆,一时间又红了脸,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假意咳嗽了一声见还是没有唤回出神的荼苦苦,于是不得不主动开口,“在看什么呢,这地方邪门的很,落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能出去的。” 荼苦苦终于收回眺望在远处的眼神:“我刚刚神识看了一下周围,灵兽挺多,只不过北走个大约几千米,也是能出去的。” 第一百八十章 已经成为一个距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距离,说实话对于修仙的修士来说,也只是眨眼功夫就能出去的事,风星海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在其中? 风星海见她不信自己,没有急着争辩,反而大手一指,示意让荼苦苦瞅着那边。 荼苦苦也的确顺着看过去了,这地方本就是一个连着山脚的小村庄模样,这四周的山林多的是,那边根本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堆……跟乱堆砌的烂木板样别无二差的房子以外,应该是真的没什么了。 她转过头来,有些莫名其妙:“咋,这对烂木板拦住你的去路了?” 风星海被她的话一噎,叹了口气:“跟一个二十年后的你相见,给我的感觉还是这么……” 被荼苦苦漫不经心的一暼,风星海马上改了口:“还是这么风韵依旧,可可爱爱,丢三落四,活脱灵气。” 荼苦苦揪了揪眉心,如果风星海不是这一瞬间被山河龙灵夺舍了的话,那么应该就是他也隔空被山河龙灵给传染傻了。 此时蹲在远处的山河龙灵似有所感,它不善的朝荼苦苦这方向看了一眼,被她报之以善良的微笑给顶了回去。 “你嘴上这剩下的就别拿出来贫了,你快讲讲这村子为什么说出不去?你来这里多久了,也没有出去?” 风星海索性干脆也找了个能靠的东西靠上,手垂下来,只不过面上还是朝着荼苦苦看到的烂木板,神色没有什么波澜,但是他讲出的话却让荼苦苦有些吃惊了。 原来,这修仙界已经大变样,如荼苦苦所料定的一样,魔域这段时间果然已经冲破了压制,重新排兵布阵的一举踏开修仙界的防御阵,跟修仙界对打的那是一个惊天动地,起初修仙界还能挡一挡,可是坏就坏在妖族也破了温岭山的防御阵,它们对曾经的同盟——人修,早已经心生恨意,这样一来,修仙界是直接大败。 “而且,曾经的妖族是跟我们练手打压过魔域的,只不过……从那以后,妖族便记恨上了人修,这次出来也是在跟魔域谈判,两家似乎有重归于好的趋势,最让修仙界绝望当属一个现如今最大的风声——这两族要逼迫鬼界入伙,一举瓜分修仙界了!” 虽然,他风星海过来的时间也才不过半年左右,没来到这地方前可谓是在乱世中充当起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小草,在两个势力的压迫下抱头鼠窜,可是这一路上也是觉察到不少风声的。 荼苦苦听他说完前半段,风星海眼神一直朝向那小破木板房,她却一直看着风星海。 她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风星海,上次温岭山消失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妖族,恰好到了他以前三句话不离的天狼族,而那里的少主也恰好跟现在的他长的一模一样—— 巧合吗? 荼苦苦觉得不是。 她动了动嘴,那头见她没什么动静的风星海以为是自己讲的不够出彩,索性咳了一声,继续道,“后来我就逃到了这个小村庄里,起初我发现这里一切正常,就是周围不明修士忒多了些,不过也还好,这里从来没有魔修和妖修来闹事,总得来说我还算满意,而且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城,平时只要去城里逛逛就能找到活儿,填饱肚子不是难事。” 可是时间长了,风星海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不算大的小城里,竟然几乎全都是百姓,就是那种平平淡淡,甚至只有过年才会拜一拜神仙的凡人。 更甚者,他去过里面几次,得知这里面竟然还保存着人间那一套的制度,就是说,这个古城,是人间的皇帝统治的城。 他那是觉得有些荒唐,又见这地方本身就凄凉,城中虽然发达,可是百姓都不像是出来过的样子,更别说得知如今城外的修仙界如何。 可这说来也奇,至少待在城中有中祥和感,出来以后才是他被打劫的真正原因。 城中的皇帝只管城中人,外面的事他似乎就不想管了。 风星海研究过,但终究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所以觉得这地方实在怪异,四周又多像阵法防护,他摸索了这么多天也没能走出去,多半就是那种鬼打墙的老套路了。 “所以不寒而栗的你就说这地方实在诡异的出不去?” 风星海看着荼苦苦脸上表情似有轻蔑之意,急了,一跺脚,“诶不是我觉得,它就是啊,你竟然感觉不到这四周灵力都不稳定的吗,这明显就是空间的不稳定,这里的背后统辖之人说不定也是个邪修,只有传闻中的大邪修想以万人血做大祭司才会不惜浪费大力气开辟一个城,这东西你从话本子上没见过吗?!” 咦…… 荼苦苦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被风星海说的有些认同,难不成这里的统治者真的是个邪修一类的,趁着修仙界大乱的时候趁机以夺舍别人生机来造就自己的修为? 荼苦苦本就是因为乱世而被四堂寄予希望成就出来的人,她身上带着四堂神明的修为,所坚持的也是“要为天下安定为己任”,要是真遇到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如今被风星海这么斩钉截铁的一讲,荼苦苦虽然对这个“空间内灵力不稳就等于空间不稳”的说法依旧没什么赞同的想法,可是她却留了心。 后来越想越觉得风星海说的有道理,干脆一拍腿,站起来,决定了,“我们不走了。” 风星海正将自己的想法想要再更加详细一点的娓娓道来,乍然听到荼苦苦说不走了,就连说话时的动作都停止了,回过头来看了她几秒,有些不确定开口“不不不、不走啦?” 这下子看他反应如此的荼苦苦反倒是愣了一下,不自觉的撩了一下耳侧的头发,眼神对视上他的震惊神色,眨巴了眨巴:“啊、啊,啊?就,你不是也不想走吗?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我们的宗旨。” “哎呦,什么宗旨不宗旨的,你快点的吧,四堂待了二十年待傻了这是,这乱世就玄机夫子那样的都自身难保,要说这城是真的用来祭祀的,能有这通天手段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风星海见她不跟自己,急的只想拉她的袖口:“我的亲姐姐,你快走吧,有能力跑路还管它什么宗旨不宗旨的,这玩意儿都是唬人的,你可别傻了,快快快。” “不是——” 荼苦苦挣脱开风星海的爪子,看着他脸上浮现纳闷神色:“你的意思我看着就是想——” 这头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风星海再次打断,他直接否决了荼苦苦的话,样子上是信誓旦旦,“不,没有,我现在除了拉着你离开以外别无二意。” 荼苦苦笑了,给了他一个傲娇的挑眉:“可是我偏不的话,你好像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风星海面色存疑,不知道是没有明白过来荼苦苦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暂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一直瞧着他神色的荼苦苦却率先笑了。 “行了,别纠结了,咱们走吧,去找找那个古城在哪儿。” 荼苦苦这话说完以后,风星海像是抓住了什么契机,一怔,“你……你看不到这个古城吗?” 荼苦苦当然看不到,不然她刚刚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这里像温岭山一样人烟稀少? 她半转过身来朝他歪了歪脑袋:“对啊,不然的话我一早就去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哔哔赖赖。” 她说的实在太过理所当然,风星海见了只想咬牙切齿,不过最多几秒他就坚持不下来了,有荼苦苦这样的大腿在前面给他抱,他虽然该担心的还是在担心着,不过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可能是心底的那种酸涩迷茫感让他慌了。 风星海偷偷的将这抹情绪压下,随即泛上一抹苦笑,他将这情绪表露了出来,但是自以为藏的很深。 荼苦苦根本没有观察到他这边的情绪,也可能一开始观察到了,只是并不觉得风星海有什么问题,往旁边努了努嘴,失意风星海带路。 可是风星海似乎掉线了一样,点了点头,但脚底却死活跟嵌上钉子似的,一动也不动,这让荼苦苦终于在一丝沉静的氛围中嗅到一点不同寻常。 “你这是怎么了?” 风星海抬眸看她,只短短一瞬他就别开了眼睛,心有些慌了,他好像明白自己怎么了。 荼苦苦就像撩动曾经心弦的人,可是阴差阳错让这时间一过二十年,如今他还是他,荼苦苦也可以说还是那个曾经的荼苦苦,只是到底,在两个人身上的故事和使命不同了而已。 他想的是平安喜乐,她想的是天下太平。 那种情绪,或许是嫉妒、失落、羡慕、祝福、希望、期盼等等搅和在一起,构成一个他风星海的情绪库。 只在短短明白的一瞬,间就尝遍了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他终究是跟不上荼苦苦的脚步了。 风星海移开眼。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像是分开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风星海别过眼去。 “没有,我在给你带路呢,你看,前面那个木板块堆就是这小村庄的出口了。” 不被他这么一说,荼苦苦还真的不知道。 这…… 这小木板堆,怎么看感觉也不像呐。 两个人飞的近了,自觉的眼神不好的荼某人终于将这个地方看的清楚,而后惊讶,“这不就是一个庙宇呢吗?!” 风星海面无表情:“昂,诺,传送阵。” 靠? 荼苦苦猫着小步踩了过去,有些不敢置信,指着这庙宇后面的传送阵,跟风星海眨巴了半天眼,最后称赞道:“哇,好高级。” 风星海:“……” 他就知道荼苦苦这尿性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低下头去看了一眼她,荼苦苦回视过来,那意思就是“走呗,来都来了”,风星海自然是没什么旁的意见的,他率先一脚踏进了传送阵里没了身影,荼苦苦没有马上跟着进去,她先是蹲下研究了一阵,发现传送阵真的不需要自己掏灵石就能传送的时候大呼高级。 咋了咋舌,她也往着风星海那边去了。 只是眼前一晃,传送来的地方无端让荼苦苦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还给她传送进一个海鲜市场了?! 头顶露天,只有几个桅杆架上面,四周也通风,但还是有很多竹竿,上面挂了好些肉。 其次是形形色色往来的屠夫渔夫样的人,活动的时候手中不是提着还滋血的肉就是长短不一的刀,荼苦苦一个样貌端好衣装复古的人在这里突兀的出奇。 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他,来人不动声色的收了刀,往自己衣服上来回蹭了蹭手上的脏污。 “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是打哪儿来的?这地儿啊,都是要进贡到宫里的,姑娘要是听谁说这地方还卖肉的话,估计就是听岔了,去别处吧,啊。” 看似被热情的老大哥主动找上自己的荼苦苦挠了挠头,心底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这实力最低的都起码有金丹后期,这样的一群修士来做渔夫? 一个的话,还可以勉强定义为是想“大隐隐于市”,这样出门一碰碰一群,就算给她解释烂了她都不信能碰到一群“大隐隐于市”的修士。 上供皇宫,这群人难不成是这地方统治者的手下?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点查了一下人数,发现整个地盘的金丹元婴修士达到了二十人之多! 乖乖,这人数拿出去也是曾经修仙界上的一支不小的势力了,但这些情绪也不过只有一瞬,她眼瞅着自己面前这大哥,热情的笑了笑,“这我也不太懂,我是跟朋友一块过来的外地人,结果不知道门口的传送石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就跟他走散了。” 这热心大哥神色微动,笑着挑出她话中重点:“外地来的啊?姑娘是修士?” 彼时,就在荼苦苦跟自己面前这大哥谈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逐渐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儿,或多或少的聚拢过来,这大哥见了也没拦着,他们几个人面无表情的把荼苦苦周遭不露声色的围起一个圈儿。 荼苦苦眼皮动了动,这是啥子,这是想给她平淡的生活添点不平静吗这。 她抬起头来,眼神不避不躲,冲着自己面前的大哥微微应了一声,这大哥笑开了,然后竟然主动抛过来了橄榄枝,“实话说,这地方诡异的很,它进来了就找不到出不去的路。” 这一点荼苦苦是从风星海哪里听到过的,所以被自己面前这大哥一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点了点头,没有做多的说话。 这大哥也不纠结荼苦苦一个看起来刚进来的外地人,为啥听到自己说这地方出不去而一点都不慌乱,他只是从怀中掏了掏,荼苦苦神色一动,见他拿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 这大哥话都没有说完,荼苦苦就摒弃了所谓的礼仪,一把薅了过来,她神色晃晃,拿着这块布的手都在颤动,太熟悉了……这上面的图案都让她全身震颤,她快人一步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大哥,“这付启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也是在这里?” 其实她更想直接问:“你怎么会有付启的东西,你们都是青灵山的弟子?” 可是在疯狂过后她就安静了,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让她拦住了自己,没有脱口而出一些非常时期的特殊话题。 不过她这个态度终究还是让现在的几个人有些迷惑,这大哥收了一点神色,不动声色打量荼苦苦,道,“你既然认得出这是付启的东西,那么就应该知道他是有个好友叫玄机夫子的。” 荼苦苦又呆住了,这怎么还扯上玄机夫子了,不过对于玄机夫子的话,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就顺着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退了半步,同他拉开距离。 原来,听这个大哥所讲,竟然是有意要拉着她入伙了,并且矛头直指这里的皇宫中那位——妖道。 这是那大哥跟荼苦苦说的,他的话跟风星海的讲述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在怀疑这里的皇上是个邪修,目的就是要趁着乱世,把他们这种四处逃命的人修和一些凡人百姓收起来,时机到了,再直接拿他们的命作为自己修为大增的手段。 “现在的情况,是我找了来这城中剩余不少被困的修士,我们几个已经达成一致了,这邪修不知道最近在庆祝什么,听说是要开宴,我们几个就侨办成这里的渔夫,到时候往皇宫送东西时可以进去,杀他和措手不及。” 荼苦苦听完后还是保留着一点自己的想法,总不能因为这地方进来了出不去就非要说这地方的主人是个邪修吧? 能开辟出来这么一个乱世桃园的人,万一是哪个前辈不惜代价的结果,就这么杀进皇宫好像也说不过。 “确定这里的皇上就是个邪修吗?万一他只是想保护这里呢,你们或者你们的同伴都遭受过他的迫害吗?” 荼苦苦这话一出口,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大众壮汉这会儿却挠头的挠头,别过眼的别过眼。 “这……” 荼苦苦面前的这个大哥率先愣了愣,好像是很难反驳她这个话,只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这个真如果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想必他也不至于非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都有手有脚,哪怕乱世,也是要出去杀个痛快才行,这憋屈事儿老子不干,我今天是非要进去找他理论理论不可的。” 还是有几分血性的,荼苦苦打眼另看了自己面前的人一眼,她还没有给自己面前的这大哥做出回应,那头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一行人扭头看过去,风星海就噤声了。 他身边跟蟒蛇长的山河龙灵却是得意洋洋的一抬头:“看吧,我跟她心有灵犀,她肯定没不了的。” 风星海瞅着荼苦苦身边的一众壮汉吞了吞口水,荼苦苦怀疑他马上就要开口叫一声“大哥好”了,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点什么,也实在难为他了,能从一堆人的围绕缝隙中看到自己,虽然不知道这是眼神好还是眼神差到忽视了这一堆人。 荼苦苦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出去跟他汇合,就听风星海十分有气势的吼了一句,“快把人放回来,不然让你们好看。” 荼苦苦脚步一顿,果然,这话一出口,这二十来个大汗皆把身子转了过去,其中原本是现在荼苦苦面前的那大哥,这会子功夫就走到了风星海的面前,一搂他的肩膀,亲切而慈祥的看着风星海,夸赞道,“好小子,你胆子倒也是挺大的啊,有骨气,来不来我们这里?你道侣可是刚同意了。” 身后荼苦苦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原本得搂住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风星海也停止了自我心理活动,一脸懵逼的看回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几秒,荼苦苦依旧茫然的眨了眨眼,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看着这么憨厚老实有原则的大哥,一瞬间就变得跟个狐狸似的,难不成是这玩意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吗? 荼苦苦是想不通这其中的为什么的,然后原地呆愣的眨了眨眼,可是她的眨眼动作在风星海看来,应该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该应还是得应,不然后悔了兜着走。 自以为接收到正确信号的风星海觉得整个人都聪明了,忙不迭的点头附和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哥,“嗯嗯嗯,我觉得您说的对,这种小团体的事情,她肯定不如我了解的多,所以一般考虑的不周全,不过还好,她还是有点眼光的,知道跟着谁干才有结果,不像我,我一见到大哥本人就觉得您分外亲切,啥都别说,我肯定跟着您干。” 这大哥没想到风星海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还事先为自己下面没说完的词愣了几秒缓冲,而后咧嘴笑开,大手拍了拍风星海的肩,“兄弟还是很有眼光呐。”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风星海也咧嘴笑笑,同他点了点头:“哪里哪里,眼光这东西还是大哥好一点,毕竟夸你也是夸我嘛。” 这大哥被他逗的哈哈大笑,风星海就陪着他笑,而这边,全程听了个无比清晰的荼苦苦:“……” 人与人的悲伤并不相通,此刻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原来这句话是这样用的。 她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笑,在风星海身后方向极尽幽怨的看着他,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风星海下意识的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荼苦苦无声的对他说了两个字:傻逼。 风星海却是不太懂她的意思,只是也听说过荼苦苦一点爱好,忽然之间脑子跟开窍一样,手搁在旁边乱抖了抖,无声也回了一句:我懂,我懂。 ?这下荼苦苦真的懵了,他懂什么?风星海别是又神级操作,自己强行理解了一波别的意思吧? 事实上还真是—— 转头荼苦苦就听见风星海跟搂着他的那大哥逼逼,什么甜的最好,什么不要有苦的,她纳闷的要走过去,谁知道这大哥带着风星海忽然的转过来,看着荼苦苦是加深了那个笑意呐。 “我懂,我懂。” 大哥自认为很小声的回了一下风星海,两个男人眉飞色舞起来,看在荼苦苦眼里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的吧,我先给她的做,然后再着手忙这个鱼虾的事儿,我多年的经验就差改行成膳修了,你整放心的吧。” 大哥放开风星海,快步朝着荼苦苦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挥挥手,风星海也跟在他身后,连忙点头应着,“哎,我十分放心,大哥你去忙。” 荼苦苦实在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就傻了眼中带点显而易见的迷惑,这大哥路过她是还同她抛了个媚眼儿? 也就一瞬,紧接着他就直接掠过了荼苦苦,赶忙着往她身后走去,荼苦苦回头目送他,他这一群小弟被他当成背景板给扔了吗? 还有风星海——荼苦苦一转头,风星海竟然已经走到她面前了,这不知不觉得还挺吓人,她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转而继续用她好奇且迷惑的表情看着风星海,不自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怎么了?” 荼苦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后面,一时间嘴里不知道要先蹦出来哪个词儿合适,风星海却是恶人先告状的一巴掌给她爪子拍歪歪,“不行的昂,你唇语我能读懂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你这个……你这个,比划啥的,我还真不知道。” 荼苦苦咬牙切齿的拍了回去,同他拉开一步距离,嫌弃道:“别靠我这么近,我刚刚根本没答应他,还有,你刚刚跟那大哥说啥了,你理解的唇语……又理解成什么了?他怎么走了呢?” 被荼苦苦这么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一问,风星海也没有就此被砸懵,他就是有些自己好像办错事前的预感,不自觉的抓了抓后脑勺,“我刚刚说——不是,你不是刚刚说要加入他们就得给你弄糕点吃吗,我跟那大哥说了,还特意嘱咐了人家别拿苦的太干的太甜的,他听了以后就去做了啊,还有你这个没答应,啥没答应?” 这次不消荼苦苦动手,试图一起当背景板的山河龙灵试图失败了,它直接是一尾巴扫过来,但还是打不到风星海,但它特意用了一点神识之力,所以风星海也感受到了一点被罡风吹的前夕滋味。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辈子没见过比茶狗还白痴气人的东西了,今日有幸开了眼哈哈哈哈哈~” 意识到自己刚刚应该是被抽了的风星海,他还是不懂,就莫名其妙的看山河龙灵,“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虽然过去了有点长的时间再见到她,可是她不是去闭关了吗,闭关也不至于闭着闭着把自己口味闭没了。”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山河龙灵都被他问的一噎,也不知道是哽住的是呼之欲出的吐槽欲还是哽住了自己的龙生。 荼苦苦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行了,都这样了,不如就跟着他们去皇宫走一走,到时候在这一切背后的是人是鬼的,不都水落石出了吗。” 荼苦苦不打算跟风星海纠结这个有没有同意的事了,本来就被她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风星海也只能点了点头,但又不敢去问荼苦苦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只能转过身去悄悄的问山河龙灵,山河龙灵算是荼苦苦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假,将它自己的猜测和一些预感统统一字不漏的跟风星海排出来,听完后风星海大致是傻了眼。 “那我这是好心办坏事啊——” 风星海一拍脑袋,山河龙灵少不得也想给他拍拍,只不过它终究是一个灵魂状态的龙,哪怕已经近乎实体化了,可是依旧碰不到。 “没事儿,我看你打小就没有干好事的样子。”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是越走越远了,留下从开头一脸懵逼到结尾也一脸懵逼的荼苦苦站在原地,她也左右看了看,刚刚那群背景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没了,又纷纷忙他们的“渔夫行为”。 这地方一瞬间就只有一个荼苦苦,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此时的荼苦苦只觉得自己孤独。 边摇头边叹气的,她终于是跟着风星海和山河龙灵走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地方是一个开阔近水的镇,镇里还挺干净利落的,道路两旁载了点树跟竹子什么的,点缀在这错落有致的小屋子和门楼坊间还挺好看的。 她缓下步子,负着手打量起这个地方,今天天好,蝉鸣声一叫,那树底下看起来是经常窝着睡觉的猫就点了几下头彻底睡过去了。 哪怕是荼苦苦越走越近,它也是睡的十分安稳,让她见了不觉咂舌。 “他们最近准备动手呢。” 打远处走来了两人,一人一身白衣,嘴角持着笑,但笑根本不达眼底,自由一股风高孤寒的样子,若不细心打量,又见他这笑便往往容易沉溺进其中。 与此同时,走在他身边的那人也是颤颤巍巍的,一身黑衣,看不清样貌,蒙着的黑布起码给足了旁人神秘感。 不过也还好,这里没有什么旁人,这里要是还有什么旁人的话,估计是要拉上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来围观的。 黑色衣服的那个奇怪归奇怪,可是这白色衣服的脸可是真的好看呐。 虽然说这镇子上经常来仙人,修士大都漂亮出尘,这词用在男女修士身上都是合适不过的东西。 可是头一回能见到这样美到超脱尘世的男子,他的这容色想必是进了修仙界,也恐怕是要比那些仙人要好看的多。 “来就来——” 这白衣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身边的黑衣服属下说了什么,赶在前边儿走了好一阵才做出回答。 只是他不经意的一抬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一样,属下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连身影都不见了。 “诶呦,你往哪儿赶呢妹子,这旁边的酒楼好归好,哪里比得上大哥的手艺香,走走走去大院里,这门前小院除了点干肉没晾一点什么东西,没啥好看的,大院好吃的多,去大院。” 荼苦苦正抬脚往酒楼里走呢,谁知道就看到了一角白色,以为是山河龙灵,结果刚身形一闪的来到这里,就被从门中伸出来的一只手拉进院子。 这院子一进来并不宽敞,还真就是农家小院的样子,她都没有来得及打量几眼,就被这拉她进来的大哥喷了一脸热情。 满脑子都是“去大院去大院”,然后她还真就迷迷糊糊的跟着走了,过了一条树都快盖住上空的小道,荼苦苦眼前豁然开朗。 乖乖,这大院啥都有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她也就顺道重新了解了一下什么叫“大院”。 那头祁仙在酒楼门口驻足了,这正午的店里店小二正打瞌睡呢,迷迷糊糊的站着,刚送走俩客人这会儿寻思也没人,头都快嗑桌子上了,眼缝里瞅见有人进来了,立马一激灵的醒了。 见认真打量四周的祁仙,原以为见了哪个神仙下来拯救苍生了,这头都快真的嗑上了,没找着人的祁仙又直接没什么停留的走了。 这下子店小二可是真的睡不着了,拧了自己身上的肉一把,觉得疼了,也还是呲牙咧嘴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哪有人可以生的这么好看呐,乖乖,这刚刚一定是神仙下凡拯救他们了吧? 店小二赶紧冲门口摆了摆,正逢有人来买酒,见他自己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喊了他一声,“诶,干嘛呢,这都没过年呢,提前祭祖呐?” 店小二白了他一眼,但不忘继续科普,他表情十分凝重,拉着这人就开始讲刚刚遇到的人是个多么好看的神仙。 这人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睡觉睡上头了,青天白日哪来神仙给你拜?”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扯皮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你怎么还不信呢,我说真的!” 店小二急了,又拉着他讲了得有一刻钟才放人离开。 彼时荼苦苦所在的大院里已经开了丰富的膳席,可能是为了留住她吧,这顿饭的菜量格外丰富。 风星海早就被请到座位上来了,他坐在荼苦苦的左边,右边就是那大哥,他有意讨好荼苦苦似的,荼苦苦眼神往哪儿一瞅,他就使唤着小弟把菜挪过来,亲手再布个菜,俨然就把荼苦苦当成了一个讨好对象——皇上般伺候。 荼苦苦莫名其妙的,还贼不适应,以为是风星海又胡编乱造了什么不当真的话让别人误会了,就偏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风星海正吃的高兴呢,他连自己的好伙伴山河龙灵都抛弃了,顶着一头灵魂龙的幽怨眼神吃的津津有味,被荼苦苦这么一瞪,也不慌张,反而还主动给她夹了自己贼爱吃的两个菜,礼让道,“你多吃点,毕竟进去这么多年了,听龙兄说你俩吃不好睡不好的。” 荼苦苦脸上的表情就由原本的嗔怒转而变为嫌弃了,甚至还浮现出一抹迷茫,他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进去好几年了,吃不好睡不好? 她觉得风星海这可能就是纯属找抽行为,欲带开口,这大院里就响来车轱辘的声音,荼苦苦和其他人一道转过头去看,正见上午的背景板推着一车子酒进来。 这大哥热情的迎上去,一拍他肩膀:“好小子,弄这么多酒,就不怕喝死你。” 这人笑了笑:“拿来助助兴而已,大哥哪里的话,我们修士现在有几个喝凡人酒还能醉的?笑话呢这不是哈哈哈。” 可能是马上要成为笑话的荼苦苦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茶杯,直接手一卷,把茶壶给拎了过来,给自己满上。 这会子大家都在该吃吃该喝喝,还有眼光都放这大哥和背景板身上了,所以荼苦苦这动作也没几个人注意,见此她不动声色的舒展开眉毛,打开饭时就在旁边树上幽怨的表演倒挂金龙的山河灵龙,见此拿小眼神瞥了她一眼,被荼苦苦以高冷神色给怼回来,它抓了抓自己的龙须,没动作了。 这时候那背景板和大哥正把酒分完,最后四坛子抱到了荼苦苦这边,他擦了擦汗,荼苦苦对头的那修士率先开口埋怨他,“诶我说,老五这也不行啊,就这几坛子酒得去买了两刻钟啊。” 老五正开了一坛子酒准备往自己嘴里送呢,闻声直接放下,也不想多跟他争辩似的,笑了一笑,“你不知道那店小二是有多魔怔,拽着我是给我死活讲了他看到的男神仙是有多美,我可是就搁着门口酒楼买的酒,他丫的得给我死拽着讲了两刻钟。” 众人哈哈大笑,既有埋汰他不行的,也有好奇这男神仙得有多好看的,更甚者已经怂恿他大哥准备以后见了人把人捉过来当小弟了。 他们乱嚷嚷的闹成一片,这么热络的氛围也惹的荼苦苦心情好了一些,抿了口茶,只是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 要是说这修仙界,啊不,应该是人神妖魔鬼的话,她还真的见过一个人,他还真是长了一张所有人都比之不及的脸。 祁仙啊祁仙。 荼苦苦在心底默念了两遍这个人的名字,怅惘的笑了笑,如果说自打出来到现在,自己一直没有觉得时间过去多少,那风星海口中的二十年和四堂内的几个月,都没有让她明确的感受到其中的时间线变化。 可是唯有一个人,提起来仿佛遥远的过往,等想忘的时候,就发现这过往变得浅显了,一下子又窜到昨天一样。 她又想到那个古城,又想到那个楼层,还想到了红血池白玉祭祀台上的仙。 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抵是会遭受多重催折的。 一想到他荼苦苦心情就变得有些自己都迷茫了,还不如不去想,她将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又抱着抿了一口,那就不去想他了。 回过神来,荼苦苦正好听到这群扯皮的人正开始不怕隔墙有耳的大声嚷嚷入宫计划,这大哥已经灌完了两坛酒,他刻意没有调动自己此刻身体内的灵力,所以这两坛子酒下去,让他脸红了起来,看起来有点上头。 这大哥打了个酒嗝,食指并中指的敲了两下桌子,这桌上还原本乱嚷嚷的修士纷纷停下嘴,一副认真听的模样,这让荼苦苦不得不另眼相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大哥。 起码这领导能力还是很有分量的,荼苦苦暗暗点了点头。 这大哥打了个酒嗝,吐字却是十分清晰,一副领导讲话的模样,却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不让人感觉到任何一丝的反感。 “首先,我们十分欢迎进来又来的两个同道中人,我们这支队伍考虑太多,所以在这里也就没什么以名相称了,我是第一个提出来的人嘛,所以他们也给脸,叫我一声大哥,往后排排的话,小风以后就叫二十二,小……”大哥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没有记起来荼苦苦的名字,也忘了荼苦苦到底有没有给过他名字,所以小了一会儿,他机智的换了个词,“小姑娘,就叫二十三了。” 荼苦苦压住自己要翘起来的嘴角,但眼角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大哥见把人逗笑了,自己也是十分欣慰的笑了笑,“还别说,小二十二,你这名字正好好的卡这里了。” 风星海大致已经吃了个差不多,闻声也抬起头来跟大哥扯皮:“这名字,不符合我。” 他摇了摇头,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口肉的时候,同大哥建议道:“这以后要是进来个好欺负的,我指定是要让他当二十二,我直接去做后面的那个。” 那买酒回来的老五嗓门儿大,闻声先嘿嘿笑了一阵,给除了荼苦苦和风星海以外的人都逗笑了。 “老五你这破铜烂嗓的就别拿出来了行不行,你这半夜要是遭路上遇见鬼,这一开口不得把他吓得连夜搬坟?” 埋汰他的修士一开口,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这次连带着荼苦苦也跟着笑出了声儿。 这坐在她旁边的风星海却是不干了,死活没整明白他们几个笑的啥,就斜眼看着老五,要他给个交代。 老五不得不用他大的出奇嗓门给他隔空解释道:“这二十二虽然拆开读你左右二,不好听,可是这也是排在前面的,你这意思不正是想自己窜到后面去给人家做弟弟吗,出息。” 原来是说风星海把自己身份排名往后排没出息,听懂了这层意思的荼苦苦笑着看了他一眼,正好风星海也看过来,他见荼苦苦笑就像怼,可能是跟山河龙灵呆久了不知道憋出来的哪门子传染病吧,风星海眼睛一瞪,“笑笑笑,你还比我小呢,叫大哥。” 荼苦苦放下自己玩了许久的茶杯,乖乖的叫了他一声大哥,这表现的样子实在太过出奇,倒是一下子治住了风星海。 “你…这……我——” 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说啥,荼苦苦嘴角勾出一个笑:“少年人,想什么呢,真以为一个排名就敢骑我头上了吗?” 风星海当然不这么认为,但他哼了一声,表示看不起威胁人的荼苦苦。 自觉的要让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完以后,这大哥清了清嗓子,点了一下桌子,场面上再次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又都放到他身上。 “这样,我也就趁着今天大家都在一块儿,也趁着这新来的兄弟妹妹的在,直接敞开的说我们的计划,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过后直接告诉我就行。” 众人点了点头,荼苦苦也放弃跟风星海扯皮,转头看过去。 听大哥的话中意思,大致是这这古城来的有些蹊跷,只能进不能出就算了,这里也不会被魔修妖修甚至鬼修的注意到,表面上是个好的保护  伞,将如今混乱的修仙界剩余一部人保护起来。 可是如今这世道也乱,这天下成了这个样子,百姓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可是修士不行,依这大哥所说的,他不管现在跟着他的人是单纯想出去为了能跟外面的家人团聚,还是说想出去以后找个组织,为修仙界尽一份力,这些他纷纷不管,他只是抱着能走就一起走的念头。 而且,就算是这个古城是哪位高人故意设置下的保护场所,目的就是为了能保住修仙界的最后几个血脉,但他觉得这也大可不必,好男儿志在四方,或许可以上战场,也可以下江河,流血流泪流汗的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过的窝窝囊囊的,混混沌沌被人圈养起来,过完这一辈子。 而且说真的话,这样的保护  伞能撑几时是个问题,这保护  伞真不真,是不是真的为了保护修仙界的血脉还得再另说,修士的警戒心不可无,就算是目前他们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是他们也绝对不能认为这里真的就是个好地方。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旋转且跳跃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好地方有很多,可是这里真的就一定是吗? 说不准的这东西。 就目前来看,不排除恶意猜测的想法,万一这地方就是一个邪修想拿着他们的命做祭祀,他们还怎么敢继续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这种脑瘫送人头的事,这种得少干,干多了估计下辈子投胎都投不着人道里。 这大哥说的津津有味,又埋汰了一会子人以后,他才终于把自己前面的铺设给讲完了。 “三日,三日后,我们就向着皇宫出发,这送货的渔夫不一定能进去几个,届时老六老七,你们就把你们门道道上的东西跟他们剩下还没安排的讲讲,一起进皇宫,当然,最好是前期不要太过声张被发现,毕竟我们能和平相处的谈谈就和平相处的谈谈嘛。” 他说的安排人好像很多,可是眼神却往荼苦苦身上戳了一下,跟着就是她身后的风星海。 看起来,好像就他们两个新来的没有被安排稳妥了? 不知道为什么,荼苦苦一下子寒芒在背,好像是有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两个被点到的老六老七纷纷应了一声,荼苦苦抬眼过去,无意间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是双胞胎兄弟,虽然面对她左边的这个眉心间多了颗比较明显的红痣,右边那个就没有,除此以外,这两个人算是一模一样。 荼苦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已经讲完主要事的这大哥把精力都放到了荼苦苦身上,见她打量了自己口中老六老七好几眼,就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指着那个有红痣的人介绍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嘿,这个有‘美人痣’的兄弟,就是老六,他哥哥嘛,明显是要大一点的,那旁边除了红痣子几乎跟他一样的人就是老七了,他比他哥机灵,大的都老实。” 这老七听见了就挑高了眉不干了:“大哥,不带你这么背后说人坏话的啊,这样做不厚道。” 大哥哈哈笑了笑,其他兄弟也笑了起来,那大嗓门老五搁旁边跟他嚷嚷,“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说的你个不如你机灵,你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还急上了。” 旁边也不知道是剩余十几个中的谁附和了一句:“他哥哥护他不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吗哈哈哈,他俩兄弟,亲,不像我跟我家中的那姐姐,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可是回回见面都得先把一个人揍趴下才行。” 老就也开口了,只是他说话比他活泼的弟弟稳重些,比他旁边的大嗓门儿老五声音舒缓些,也不改这一大群互相埋汰打趣的人:“行了行了,依我之见,老二,你这个姐姐不是个母老虎就是个性情女子,怕是难找到如意郎中呢。” 荼苦苦又把视线移过去,原来这个开口的人是老二,原本以为他们这个小组织里纪律森严,可是如今看来不仅不是,这规矩也是没得一点,大家都不像是那种街头混混,相处起来没什么不舒服的。 这老六埋汰完老二以后,还转头用“小声”的话跟他弟弟讲:“以后我肯定是不会给你找这样的嫂子的,你且放心,我也不太想要这样弟妹,你也得让我放心,咱家父母——” 老二没有来得及跟他亲自上嘴争辩,那头的老五就顶着自己的扩音器打断了老六的单人表演,“你可拉到吧,人家二哥的姐姐可是都要跟大哥订亲了的,一天天的乱点鸳鸯谱不说,还背后哼哼唧唧的评价一个女人,要我是他姐姐,知道了铁定不远千里的来给你送走,哦对了,还有你宝贝弟弟,也一块送走。” 这听扯皮听到自己身上了,大哥傻了眼:“啥啊你们,你们可给我小声点,别乱传,我家那位本就不是好惹的,你们这一言一语的日后给我传到她耳朵里,我迟早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又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多了肚子都疼的就捂着肚子:“没想到大哥也是个妻管严呐哈哈哈。” 这席间谈话宛若小插曲,转瞬即逝,荼苦苦在这个别致的小镇子上悠哉悠了三天,三天后,她一早开始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画眼。 她身上穿了一件中规中矩的曼纱舞裙,老六给她置办的,老七特意给她裁剪的。 至于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描眉画眼还穿了一个特意二次加工的舞裙,这可就得谈起前几天宴会上那大哥的话了。 他当时是跟老六老七这俩兄弟出的命令,意思应该是好好安排荼苦苦和风星海的身份,务必让他们两个也能不动声色的进入皇宫,甚至有机会走到那皇帝面前,好好打探情报。 这老六不如他弟弟想的多,所以他选择去给风星海出主意,至于荼苦苦的身份,就交给他弟弟老七去办了。 老七也的确不负所托,第二天当天下午就敲开荼苦苦的房门,告知荼苦苦给她找到了合适而妙不可言的身份,既能到那皇帝身前儿去,又能不用特意遮掩她的身份。 他话一扯出个开口,荼苦苦就觉得有些许不好的预感,她忍着老七扒她门框的吱吱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礼貌点头,“您说就好。” 老七眉飞色舞起来,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仿佛不动声色的就将荼苦苦上下打量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添了句自己客观的评价,“就是长的太清纯,跟个话本子中的白莲花精似的,你得化化妆。” 荼苦苦嘴角往旁的一别,又一手抱着他递过来的舞裙,正准备连忙应了让这人滚蛋,老七忽的又神神秘秘的上来,吓得荼苦苦往后一倒退。 老七咧嘴:“你这个裙子是我哥帮你挑的,但我总觉着不好,所以偷偷的把它改了一下,到时候你可以边脱边跳舞,万一他是个心术不正的邪修,这样你就可以直接迷惑到他面前,届时我们兄弟一股脑儿的冲上去,教他做人。” 荼苦苦收了,这下子是真的不想再听他多说话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修仙界文、人、败、类也是深藏不露啊。 她面无表情的合上了门,任由门外的老七着急:“诶诶诶,我还没有跟你说什么舞呢,我这人只谈正经的,保准不谈旁的事,你开开门啊,我——” 荼苦苦隔着木门在里面面无表情的冷绝回道:“不用,跳舞这事,我可以。” 老七没声儿了,原因不是因为他脸皮薄被荼苦苦给吓跑了,而是他余光看到了他哥哥,马上摸了摸鼻子,不敢闹腾了。 荼苦苦抱着舞裙原地站了会儿,见门外没动静了,也就没有管,寻思他可终于安静了,边叹气边将这正红色纱裙给放床上。 愣了愣神,她恍然之间记起自己好像不会跳舞,啊,现代舞没几个,古典舞的话,可能只会几个小节? 民族舞她大学好像也学过,但是每天上爬杆太痛了,她又那么怕痛,所以最终学了那么几个月也没有坚持下来几个名头,谁知道现在来到了这里…… 她抖了抖头,不对,自己怎么跑偏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把自己脑子里那存了万年没用过的舞蹈和肢体协调起来? 你要知道,这舞蹈长年不跳就跟那只知道数学例子不知道公式的新题一样,眼熟,且不会搞。 约莫着是逼迫自己偷偷练了两三天时间,荼苦苦终于安心坐在梳妆台上化起了妆。 看着面前这自己未经手过却被老七载了个满带回来的东西,荼苦苦这下是真的怀疑起老七原本的生活是做什么的,他怎么除了模样上跟他哥长得像以外,这行为放到荼苦苦的眼中,这也实在是太…… 嗯……不得不说,她现在还真是为自己当初担心认不出来老六老七而羞愧,哪里还用认,这兄弟俩一个正人君子,另一个就不用说了,懂的都懂。 今日一早原本荼苦苦就应该跟着老大哥他们的队伍出发的,可是后来听说宫里临时更改了主意,所以舞娘是晚间出席的,需要上午备好,由那个明月阁往里送人。 明月阁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十分有逼格的风月楼,这能派出的舞娘自然也不是什么常人,索性老七不愧是地痞流氓中的大哥大,他完美的稍加施展了一些自己的手段,不仅让荼苦苦没出面就干掉了那个曾经被选上的花魁,甚至中途竟然忽悠着人家明月阁阁主来见了荼苦苦。 这会子他正在外面喝茶,荼苦苦在里面梳妆,门口也早已经停了两辆贵气的马车,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荼苦苦今晚入宫了。 没让人多等,一边感叹一边动作利索的更装,荼苦苦很快就出了门口,那阁主看起来是个处事不惊且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荼苦苦都把自己美到了他竟然还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荼苦苦难免对自己容貌产生了一点质疑,不过门口两车夫的反应让她很快的自信回来,脑子里不由得放起特殊的音乐: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可能是我家的仙狗蛋儿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迎着第三天正午的太阳,两辆在小镇上显着格外贵气的马车缓缓驶向皇宫的方向…… 路上荼苦苦无聊的摆弄桌子上的小茶水,扁了嘴,据说为了保持身形,这一路上只给她备了一口水。 一口水!! 虽说修士不用特别在意吃喝,甚至吃多了人间的这食物还特容易积食,又得费功夫去炼化,得不偿失,多数人金丹后就不吃东西了,据说到了元婴就连普通常见的丹药都不想吃。 可是荼苦苦也不怕胖这一点半点啊,没吃的,这速度又走的慢,城是不大,可是到地方能赶得及上台就不错了了。 就这样悠悠哉悠悠哉的晃悠了得两个时辰多,随着太阳偏西处挂,荼苦苦和明月阁阁主终于到达了皇宫。 到了门口就要停车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荼苦苦由一个嬷嬷类的人引着去了另一边,路上偶然听见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开始八卦,“这就是明月阁阁主吗?好好看啊。” 另一个小宫女叹了口气:“好看是好看,可是都传他是个面瘫,唉。” 荼苦苦神色不明的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情有些些好转。 果然,她就知道这明月阁兄弟不是一般人。 上手摸了摸脸,再晃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带进一个空间不算大的房间里了,这里身着各异的舞娘也扎堆不少。 这嬷嬷看起来也不是个多事的人,给她扔下就不管人了,荼苦苦只好转过来跟自己面前的一众舞娘干瞪眼。 “你就是那个明月?” 这堆人中走出来一个丹凤眼的女子,身上的裙子可以看得出来也是特意二次加工,比荼苦苦的这件还要夸张,一走一动中带着一股妖娆味儿。 荼苦苦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自己顶替下去的那个舞娘不就是叫明月吗? 回过神来,她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的吧,我叫明月。” 这女子带着挑衅的眼神偏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边,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气急败坏,但也足以见得她是有些生气的,她大致将这素未见过的女子恶意规划为——嫉妒。 她以前有心情可以跟她玩玩,但是她现在拿的可是一个修仙的剧本,哪里有精力分出来陪小姑娘玩宫斗,所以也就干脆无视了。 自己找了个地儿窝着,托腮透过近前的窗口看远处,这丹凤眼的女子说什么一概被她屏蔽在外,那原本半落不落的太阳终于摇摇欲坠,最后隐了下去。 随着拍门声起,舞娘差不多要重新整理衣装上阵了。 荼苦苦其实到如今都很懵,这不是她单人舞吗?怎么如今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临时换了? 嬷嬷眼光只转了半圈就找到了她,准确的在人群中将荼苦苦揪了出来:“明月姑娘是吧?” 荼苦苦站起身来矜持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嬷嬷让自己身边两个丫鬟分别把剩下的舞娘带出去以后,这嬷嬷忽的就变了一副面孔。 “明月啊,阁主来找过我了,让你不要太紧张,背后万事有他。” 荼苦苦愣了一愣,那个明月阁阁主分明是知道她假扮的明月,至于他是完全被老七串通了还是被忽悠了,荼苦苦不得而知。 但看面前这嬷嬷的反应,想开这个明月阁阁主得给她塞了不少好处才是。 荼苦苦笑着谢过,难得跟她体验了一下宫中扯皮,才最后一个跟在嬷嬷后面慢悠悠的往那个叫后花园的地方走去。 “嬷嬷,我等会儿是要跟她们一起跳吗?” 荼苦苦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收了人钱办事周全的嬷嬷展开自己脸上的褶子:“明月姑娘不用担心,你是最后单跳的那个,皇上今日宴请大臣,但他今日下午一直说不舒服,所以没起来,这会儿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要来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觉得这里的建筑莫名有些眼熟,应该是更贴合现代电视上瞧见的吧,她没有多想,只不过一脚过去,脸就黑了大半。 这群不靠谱的,也没跟她说这里已经请来了乐队啊,还有这主位上的皇上没来就算了,背景板大臣怎么长的她分不清呢,老大哥和老六老七风星海那群不靠谱的呢?!! 说好最迟宫里等她一道相聚,这下倒好,就荼苦苦一个了。 荼苦苦扯了扯嘴,再回头看的时候,那嬷嬷已经走的远了,真的是收钱办事,多余的规矩都不留给她。 届时,台上的那群舞娘已经随着点点欢快的音乐踩着拍子到了结尾,这战场怎么看好像都只有荼苦苦一个幕后人员没上了。 要不……临时跑路? 想了想,这念头又马上被她否决掉了,她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的留了下来,她得好好看看,这今晚皇上还露不露头。 那群背景板长相的大臣让荼苦苦眉头一皱,可探到他们的确是人,就没有过多追究了,只能说这皇上可能审美观念有点独特,就是喜欢发撅平平无奇的大众人才。 音乐一停,荼苦苦陡然回神,那丹凤眼的女子领着她的小团队乖乖的退下来,看到荼苦苦时候露给她一个轻蔑的笑。 “可怜打扮的这么用心,结果皇上没来,真是可惜明月妹妹了。” 荼苦苦真的不想跟她吵架,可是这人根本就是不想放过自己。 她不得不叹了口气:“我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消点两下就行了,哪里还需要精致打扮,唉,想认真都认真不起来。” 凡尔赛·荼苦苦终于动口了,一动口就是旁人要气结的名言警句,这丹凤眼终于是冷笑了一声不说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又在宫宴这种特殊的地方,轻微拌拌嘴还是行的,这丹凤眼估计也是不敢太过的作死,所以只能无能狂瞪荼苦苦。 荼苦苦才不怕她这一点半点的眼神,她担心的是自己怎么跳舞,这乐师看样子不像是准备撤了,难不成她还真早踩着自己未知晓的音乐来个毫无节拍的舞蹈? 闹呢就。 她抬起一只脚欲上前,又犹犹豫豫的放下,转头看去,这丹凤眼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呦,这是怎么了,你——” “我知道,我可能跳大神也扭的比你好看千倍百倍的,你不用自卑,快下去吧,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单秀了。” 荼苦苦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的,根本不想听她的屁话,所以也就赶在丹凤眼冷嘲热讽的话出来之前堵死了她的嘴。 她余光一扫,竟然看到了老大哥和风星海他们,荼苦苦面上一松,虽说不打算过去凑个亲,但还是对着那边多看了几眼,最后带着犹如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直踏上木台。 这里是一个专门为她们舞姬搭设的台子,上来以后是正对着宫中最大的那位方向,离得不远,甚至有意靠近众人的宴桌。 荼苦苦捧着自己的裙子跟左右两侧长相也背景板的人大眼瞪小眼,好像……这群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完了——这下必须得社死才行。 “那……我开跳?” 忍不住抽了抽面部肌肉,台下的乐师似乎也反应过来,荼苦苦这一声苍白无力的询问也不知道自己在问的谁,可是当她看到就近的一个乐师看着她喃喃了两声,并从极其微小的声音中读出了“我懂,我懂”两个字后,荼苦苦慌了。 别,前有一个风星海就已经够操蛋的了,别搞她昂,不然直接去世给你们看。 只见那乐师向自己的手下打了个什么手势,这整个宫宴竟然都安静下来了,荼苦苦打眼往风星海他们那边一看,传说中的皇帝出场并没有身着金缕衣而来,更没有载着长长的胡子,而是人如谪仙,一举一动映衬的这山河无色。 “祁、祁仙?” 荼苦苦猛地一震,想往前的脚步走到边缘了,又生生止住。 这气势不太对,荼苦苦决定静观其变,再说风星海他们——也都在晃神中,贸然上去来个认亲,这满众的大臣和义愤填膺的老大哥一众人,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动静。 真要是祁仙的话,还不如私下去找。 她现在有点庆幸自己上台前没有扯了张配套红纱给自己蒙上,只要祁仙不瞎的话,应该能认得出来她,只要他懂的话,应该也会过后找过来。 她这般想着,可是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上前的举动已经在众人眼里变得冒失,祁仙往这里打量了一眼,荼苦苦不避不退的迎上他目光,只不过连个视线尾巴都没抓住就被他移开了眼。 “……” 屡屡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失掉自信心呢,同事又弄的她心情七上八下的,面前这个完全忽视了他的人,究竟是不是祁仙,怎么又会在这里,这城的目的究竟是? 也难为荼苦苦挨着一众的目光思考起这些,风星海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那说懂的乐师却及时想要救场,密如雨点的小鼓声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荼苦苦回神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又见到你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不再多想,身形一动,准备找机会切入到这音乐中。 可是很快她又发现了问题——自己的舞蹈实在太柔,根本踩不上这拍子。 嗯……这。 这是社死还在挣扎鞭尸现场。 忽的,她灵机一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从袖子中掏出一把玉箫,踩着密鼓点子跳起了一支剑舞。 风星海看的入迷,老六几个也看的目瞪口呆,荼苦苦满意的翘起一边的嘴角,待看到祁仙后又马上耷拉下来。 祁仙这狗东西,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躲的什么,好像目光一直躲着这边,荼苦苦不太高兴,既然是认出来了,为什么不想理她? 那没认出来的话,他又躲什么?难不成一个皇帝还怕女人不成,笑话! 荼苦苦微微蹙起秀眉,身形变得凌厉起来,舞蹈的那最后几点柔也被她褪了个一干二净,看起来是心情不佳。 一曲终了,荼苦苦看见有个黑衣的人靠在祁仙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祁仙同他点了点头,视线是真的完完全全避讳着这边,打算起身离开。 “祁仙——” 高昂的音乐在密密的鼓点中戛然而止,老大哥和侨办成太监样的老六老七也猛地亮出自己的武器,几个背景板大臣猛然间醒悟似的,嘴里颤颤巍巍的喊着护驾护驾,身体却很诚实的先躲在了桌子底下。 荼苦苦的这一嗓子,喊的起身欲走的人一个怔愣,他满是不敢置信的回过身来,眼中满不在乎还拿着刀准备叫他不要反抗的老大哥几人的话,脸上还带着那个不敢置信,可是人已经眨眼把荼苦苦拥了个满怀。 “嗯……” 荼苦苦把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她皱着眉,不太习惯这种抱抱,可是当她一眼看到祁仙一错不错的眼神映射在她眼底时,身上忽然有种感情炸开了,不止是一种日思夜想努力屏蔽了想念的情绪炸开的感觉,这其中还有各种埋怨,得而复失,久而重聚的酸甜苦辣各种情绪。 她任由祁仙抱了一会儿,两个人无言的对视了会儿,等那老大哥快凑两人身上时,祁仙一个回神,拥着荼苦苦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下子唤醒了荼苦苦,她回神,又有点艰难的把手可从祁仙的怀里抽出来,上手捏了捏他,语气带上自己未查明的埋怨,“怎么了皇上,怎么这会儿就看呆了,这不久前不是连个眼神都不想给我的吗?” 祁仙自抱到她起就觉得自己面部可能出毛病了,嘴角无论如何是压不下去,面对荼苦苦的埋怨语气,他笑着的表情一噎,“不是……我日日夜夜总看错你,找了太多回都不是,青灵山又传来你畏罪自杀的消息,我不信,去找了你尸体,可是只找到你未来的及被人烧掉的衣服。”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一拧眉头,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所以也不打算跟祁仙多聊这个。 她努力的拔了拔,嗯……没拔动,祁仙不想放开她。 荼苦苦又开始用眼神失意,结果祁仙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祁二傻的人,竟然特意趴过来看她的眼睛。 两个人凑的已经超出朋友距离,在底下众人眼里甚至已经超出了暧昧二词,桌子底下的几个背景板露出头来,开始互相八卦,荼苦苦被祁仙盯的久了,总觉得这一只鬼的热气要吹她脸上,粉红色悄悄爬上耳后根,她直接上手开始推祁仙了。 推了两下,还没推动,荼苦苦又不得不再次无奈的开口,“祁仙……” 祁仙没有等她多说,忽然的俯身过去,荼苦苦被他拥着想下意识后退却半步都退不得。 “我在呢——” 祁仙说完这话以后就放开了荼苦苦,柔软馨香的躯体脱离了自己怀抱以后,祁仙恋恋不舍的捻了一下手指,眼神又紧跟上去。 荼苦苦没有刻意同他拉开距离,只是想不明白回答就回答吧,还附在她耳朵边作什么,就……怪怪的。 索性老大哥不愧是老大哥,见缝插针的本事一如既往,他一见祁仙跟荼苦苦分开就笑着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沉思的老六和一脸看戏的老七,还附带一个被看戏准备发飙的风星海。 老大哥搓了搓后,对着祁仙抱了抱拳:“失敬失敬,实不相瞒,我们几个都是趁着这宫宴来询道友一番的,没成想小二十三竟然认识道友,既然是二十三的朋友,那便是我们的朋友,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失敬失敬。” 祁仙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又感觉看起来跟刚刚那人截然不同了,他眼神自从被荼苦苦一声唤清明后,就死活没有再分出心去落往旁人身上,如果他长的歪瓜裂枣些,那配上色狼色徒一说也不磕掺,结果偏偏是这么一个美人坯子的人盯着人家小姑娘不放。 啧啧啧。 荼苦苦见他的确是感觉像入魔了,就伸手拍了他一下:“祁仙,醒醒,这不是梦,是我来了。” 的确以为自己入魔厉害的祁仙一下子笑了出来,眼神往回扯了一瞬放在老大哥等人身上,礼貌的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嗯字以后,众人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他却又把目光重新黏在了荼苦苦身上。 荼苦苦同他分开这么久,倒也不觉得他陌生,爱看就看,只不过有些问题,看起来得是她问才行。 想到这里,荼苦苦清了清嗓子:“我问你啊,这里,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你真的要修炼——” 祁仙开口打断了她,他白玉修长的指尖一点,主动问荼苦苦,“你觉得这皇宫眼熟么?你看看这里是哪里——” 荼苦苦心有所感,往他所指的方向一瞅,眼神颤了颤,“这是……你的国家?” 单单看到那个皇宫外的千机楼时,荼苦苦终于觉得这一切看似是谜团的东西都迎刃而解了,可是她还有个疑问,刚一抬头,就见祁仙食指抵着唇边,“都结束了——” 说罢,这宫宴,这舞姬,这皇宫的摆设,这皇宫……几乎是刹那之间化作尘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露出来这里原本的样貌,就是一个破旧的古城,摆设和房屋宫殿什么的可能还是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这皇宫起码是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已经破旧不堪了。 “妈呀,这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这一切原来都是一个幻觉。” 众人再去看祁仙时的眼神可就又变了样子,荼苦苦也眉毛一拧:“我以为你走出来了的。” 这话她是对祁仙说的,祁仙也看着她不躲不避,笑了,“我的确走出来了,我发现,万般事物没有你的影子,所以一切都会变得不值得了,我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过了好久,很无聊,终于得以今天见到你。” 荼苦苦不想听他带着情绪的奇奇怪怪鬼话,甚至连眼神接触到他都觉得自己道心不稳,“你自己想在这里玩过家家你就继续,这事不关我的,还有,来这里的人为什么出不去,你不得给我个说法?” 祁仙见到她就万分开心,只是能跟荼苦苦说上几句话,他就觉得自己能再往上开心一倍,“如今乱世,连我的简简单单迷影阵都破不了的话,还出去送什么死,还不如就在这里颐养天年的好。” 被内涵到的老大哥等人噤了声,祁仙难得觉得气氛不对,后知后觉的解释一通,“我说的自然不是在座的诸位,对了,没问题的话,人我就带走了。” 荼苦苦太阳穴颤了颤,眼皮一掀觉得此事不对,这祁仙怎么性子越走越霸总风了? 不对劲,这十分不对劲。 还没有等她问问这个人是谁,祁仙撂完话后就拉着她走了,荼苦苦虽然说是没有刻意挣扎过的,可是被人明晃晃拐走这种事,对于荼苦苦来说还真是有种别样的体验。 “我们去哪儿?还有,你把这个……”她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继续问,“你把这个城给随身带着?” 祁仙虽然拉着她的手飞,可是也在半空悠然自得,荼苦苦问完话后头马上回答,他点点头,“是啊,带着这个城,或许还有的玩。” 荼苦苦实在无法想象他这个有的玩玩什么,而且她可是还有正事要做,怎么可能陪祁仙在这里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可是想罢再抬头对上祁仙的眼时,荼苦苦那要说出来的拒绝的话又尽数被自己给吞了回去。 “你知道如今外界怎么样了吗,祁仙。” 祁仙不知道,所以他摇了摇头:“并不清楚,在未找到你之前,我终日惶惶,不能安稳度日,如今终于找到你了,我更是不知道如今身边的一丝一毫发生的事了。” 荼苦苦咧了咧嘴,有被他的文绉绉的语气给打动到。 过程也只不过短短这一时,祁仙拉着荼苦苦的胳膊来到了千机楼的最高处。 如今被祁仙主动解除了这阵,高高伫立的千机楼在皎皎月色和大山里显得迷幻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兜兜转转我又要回去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趴在窗口上往远处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实在受不了背后的视线,不耐烦的半转过身去瞅他,“我的好哥哥,你能不能把视线往别处转转,我要是有罪我马上认罪,可是我没有,所以你这样瞧着我让我觉得惶恐。” 祁仙不知道这几年如何混的一木檀扇子,或许之前就有,荼苦苦没有注意到罢了,不过此时从见到他再到如今两人独处,祁仙是楞没有放下过他的扇子,看的荼苦苦隐隐约约抖了抖眼皮,一个骚包配文人的想法大胆而实力的落在了祁仙的身上。 当然,这个骚包二字,肯定没有被许久不见一见就喜不自胜的祁仙盖上后知道,他现在也不知道开心的什么劲儿,那表情跟模板里刻出来似的,笑笑笑,笑了得有小一刻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不如再说一遍,这样我好听清楚些。” 见荼苦苦翻着白眼转过身去,祁仙试图诱拐,但是荼苦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兀自顶着个脑袋四处张望着什么。 “这里的月亮就是这么圆的,自从妖族打破修仙界一角放出了魔域众物,几个大阵一夜之间基本上是全搭进去了,青灵山有意被人栽赃陷害,所以才传出你已经去了的消息,早几年连我都深信不疑。” 荼苦苦正看着远处自我放松心境,忽的被突然正经起来的祁仙这么一讲,她惊讶的回过头来,“那这么说,几个修仙大家全部被破了?” 祁仙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表情上带着一些不自然,荼苦苦觉得可疑,不过还是先开口打趣,“你不是说不知道外面情况的么,如今知道的比风星海还清楚,啧啧啧,好哥哥,撒谎容易变成小狗的。” 祁仙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的不自然转瞬即逝,笑了起来:“汪,那我叫两声,当做给你赔罪好了,这些消息也都是我平日不得不出去的时候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等你我走出这里了,你也很快就知道的。” 荼苦苦还在扒拉着窗口,没有注意到祁仙口中的一道出去,倒是听见了他的狗叫,转过头来先是笑了笑,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例如……这二十年里有人渡劫成功了吗?还有玄机夫子和青灵山的弟子,他们还好吗?修仙界呢,如今修仙界还在反抗阶段的话,那他们没有聚集起来吗?” 祁仙神色犹豫了起来,荼苦苦见到这里也不扒拉窗口了,她的直觉一向挺准,这些问题的结果可能大多数都是不太好的。 “没事你说就是了,我绝对没有你想的心灵脆弱的,说实话这些事……虽然我身在另一个空间里,可是我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祁仙泡了泡茶,给荼苦苦倒了一杯然后倒掉,第二杯才放到她面前,荼苦苦见此啧了一声,虽然祁仙过的跟退化魔怔了一样,可是小日子小生活的还是蛮精致的嘛。 荼苦苦端过来细细的品了,催促道:“说啊你,怎么了这是,见到我本来不是很多话的吗,现在怎么又磨磨唧唧的,提起来就怕了?” 祁仙是鬼地里走出来的,他怕什么,就算是修仙界灭了,鬼界也没了,那么他在魔域和妖界都是一样的活,根本没什么在乎的。 荼苦苦这么问他,肯定是想用激将法激他一下,可是偏偏现在的这祁仙也称得上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了,荼苦苦问他什么催他什么都磨磨唧唧的,听的荼苦苦浑身难受,差不多就想站起来锤他了。 “如今的修仙界……”终于,祁仙在荼苦苦期待的眼神下开了口,但其他的都没说,先是提及的修仙界,“已经不复往日了,卷土重来的魔域实力又强大了不少,何况修仙界当年还违背了同盟情义封印了妖族,如今妖族出来了,不把修仙界众人往死里逼是不可能的,而且听说他们来修仙界是带了任务的,放出魔域也是因为他们和老魔主商议定了一个条件,甚至远在南海久不出世的鬼节之主夜衍泫也被妖族盯上。” 祁仙叹了口气:“修仙界如今还在苦苦支撑的,据说就只有青灵山的几个弟子和一个叫曲临江为首,带的一部分人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青灵山的几个弟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付启和付子之文桉桉这几个,那个世界bug应该是仙盟大会开始之前就该消失了的,然后还有……曲临江,曲临江这个名字她也是知道的,想来他们几个竟然比她出来的还早,如今他们都已经帮上了忙,自己肯定也绝对不能闲着。 想罢,起身,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看的祁仙不由得眼中染上疑惑。 “他们几个都是从四堂传承中走出来的,他们都未退,我退又怎么合适?我不退,我要跟他们一起走。” 祁仙低头喝了口茶,悠悠道:“谁让你退了,我也没说退啊,可是这大晚上的,你自己出去了就能找到他们了?这如今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出去问路就不怕被什么妖魔鬼怪的给当个美味点心吃了?” 他说的在理,冷静下来的荼苦苦叉了叉腰:“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你跟我一起吗?” 祁仙斜睨了荼苦苦一眼,拿着自己从不打开的扇子指了指自己对面,荼苦苦笑嘻嘻的坐下,待祁仙递过来一杯茶后,她不可思议的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叫哥哥。” 嗯…… 嗯—— 嗯??? “难不成,你也偷偷看我写的话本子了?!” 荼苦苦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来祁仙为什么突然之间能变得这么霸总,除了自己平日里写着玩的话本子,这修仙界不着调儿的话本子好像并不多吧? 她只是调侃的一问,根本不会觉得祁仙会应还是怎么样的,但她一口茶下肚的功夫,祁仙点头承认,“甚至会背了。” 荼苦苦应声呛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背、背什么?” 祁仙迷惑的眨回去:“话说这是言辞第三日了,这曼纱宫帐,底下他跟阿客倒也睡的……” 荼苦苦连忙喊停,她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红色,看向祁仙的眼神是实打实的觉得不正常,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祁仙能干得出来这事,还……还把她早年的小黄本子都给翻出来了。 虽然有人越老看的越开这种说法,荼苦苦咧了咧嘴,深吸一口气在内心疯狂咆哮:“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祁仙为什么会看到她之前写的话本子还读出来这种事,荼苦苦已经不敢再去细想了,这现在于她而言,这是比社死还要严重的东西!! “你你你不许说了,我知道了,虽然我冰雪聪明才华横溢腹有诗书气质绝佳——但你就不要再把这种事拿出来背了,咳咳,挺不好意思的。” 祁仙无声的笑了笑,端起茶盏在喝茶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等他重新放下茶杯的时候,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不过他又表情严肃起来:“这次要出去,也必须是我陪着你出去,而且我是知道一些眉目的,如今修仙界四分五裂,青灵山和一些旁的势力已经被打散了,你要支援的话,就要取代最强的或者最弱的那支队伍往前走,去找一个最后还有希望的地方。” 荼苦苦虽然说大抵是能听得懂祁仙的这一番话,可是被他这样一下子全部都倒露出来,有些话怎么反而觉得听不懂了呢? 荼苦苦不甚明白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祁仙却马上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你啊,哪里不明白?” “为什么要取代队伍?让他们保持原来的方式,我去当个干活的不行吗?还有,这个最后有希望的地方不知道你指的是……” 祁仙用扇子点了一下荼苦苦:“岂不闻人人都想当将军,可将军又哪里这么好做的,你明明是个号令的命,把你放士兵位上岂不是屈才?” 这下荼苦苦是真的相信祁仙看多了话本子,这一言一行的像极了她笔下的人物,这霸总人设出来也就算了,这男主风怎么还全让他一个人赚过去了。 那付子之岂不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自知自己思想跑偏了的荼苦苦吃吃的笑起来,可是笑到一半对上祁仙探究的眼神时,她又一噎,“嗯……你说的对,咳咳,那第二个呢?” 祁仙折扇往窗外的右方一指:“北域。” 轰隆,北域二字砸的荼苦苦措手不及,那些原本已经跑远的事,又一下子全部涌了回来,历历在目。 “北——北域?你是说这个地方是最后有希望的地方?!” 祁仙不知道荼苦苦经历的前因后果,只是知道自己找上她时,也以为她是北域扶绥之女,谁知道后来这事因为某些传言也不了了之,弄的祁仙和荼苦苦如今是两头懵。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可最喜欢你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不得不又从找上荼苦苦时讲起:“那时候是有一个传言的。” 坐在他对面的荼苦苦聚精会神,她又有了旁的一点预感,好像过了今晚,她就能解开什么似的。 “北域跟它的主人这么神秘不是没有道理的,北域主人扶绥,神女,北域就是她炼化而成的一个世界,而传闻只要有人打开了北域,许下愿望,那么这一切将重头再来,只不过这个重头,是指的这一切重新开始的前提为这个打开人的意念。” 荼苦苦听的玄玄乎乎的,可是她还是抓住了祁仙口中的的重点,这个北域好似给人一种常见的的利益诱惑了的手段,抛出来的利益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绝世武功”,它倒好,直接了当的给人一种最为常见且无法抵挡的诱惑。 愿望—— 愿望都是美好的。 这是人潜意识中最想美化的东西,不得不说,这一举动的确是无论对修仙界众人还是妖族亦或者魔域的上中下层的人,充满了诱惑力。 它没有那种限制,对于魔和鬼来讲,最不缺的就是寿命二字,对于修仙界顶层来讲,最不缺的就是绝世武功一说,因为历经风霜还卡在最后那个点的人,已经不在乎自己一身修为有多高亦或者天下珍宝,没有突破那个点成为仙人之前,这些已经很少会引起这些老家伙的目光注意。 所以荼苦苦才说,北域这个点抛出来的太精太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招架不住的诱惑。 “原来如此。” 想通后的荼苦苦对着祁仙点点头,她不禁多看了祁仙一眼,这么久不见了,她的修为已经算是一路开挂,高歌猛进的被外界提了上去,说的再牛逼点可能就是离神只差一步之遥,可是到如今了,她还是看不透祁仙的修为。 难不成祁仙已经成仙了? 荼苦苦很快将自己这想法拍死在谷堆上,成神成仙的先兆是要受到天道制裁的,就算祁仙刻意压制修为,那么他应该也跟玄机夫子一般只有化神后期的修为才行,问题是她就是化神后期,连她都探查不出祁仙的修为,那这说明祁仙还是远在她之上的。 “你……” 荼苦苦食指点了点桌子,本来想问一下祁仙你这些年怎么过的,但是这话一开了个头就被她连根吞了下去,这倒头一转,怎么就感觉怪怪的呢。 荼苦苦没有多想,看着祁仙出神,那手中的扇子一点一点的,跟她手指不自觉的点桌子还接上了,荼苦苦不自觉的一收。 清了清嗓子,荼苦苦未再开口,一抬眼跌进祁仙眼里,这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愣,假意拍了拍胸脯,白他一眼,“你这个人怎么故意盯着我,吓死了,虽然我今天是有点好看,呸,是有点比往日里还好看,但是你这个样子快赶上色狼了我告诉你。” 祁仙眼神一错不错,玩味的对着荼苦苦一笑,他本身就好看的过分,或许这时候也是因为灯光照应的吧,祁仙的耳根陡然有些不明的红色,不知不觉中暗示着什么。 荼苦苦被它吸引到了,眼神聚焦在祁仙的完美无瑕的耳垂上,可是在祁仙开口的那一瞬间,心连着眼神都涣散在了他的话下。 荼苦苦这才发现这里入夜后静谧的很,祁仙那句:“对,与我而言,你同以往一样好看到我喜欢不已”回荡在荼苦苦的眉间心上,久久清静不下来,仿若遇到了那远山上的钟,她今日便是一头磕上头了,这回声响亮,震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得有一会儿,坐如木雕的荼苦苦终于有了谢谢反应,祁仙还在笑着,她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只是看了这笑就怪怪的,仿若自己像个傻逼了很久的二愣子一样,呸,俩没区别——重点不是这个,自己今日才明白祁仙的意思,这得是多久才能有的事,为什么是一点都没察觉到? 荼苦苦想不出来的事她就不想去想,所以眼下看到祁仙竟然有些烦恼之意,故意想满不在乎的揭过,但是脸红这种东西实在最喜欢出卖人,所以她只能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用爬满绯红色的耳侧对着祁仙道,“啊,其实我一直觉得修仙界的月亮很好看的,真的——那我们先找谁去汇合啊?” 面对这样生硬的转场,荼苦苦自己先不自觉的快速眨了眨眼,余光扫过去,眼见那头祁仙可终于不一直盯着她看了,这倒让荼苦苦松了口气。 “如今修仙界的势力分布如何,我是真不知道。” 祁仙捏起茶杯摇了摇头:“不过我们不是有现成的队伍么,如今你来的也是个地方,这位置不上不下,位于青灵山也属于南边,我们何不带着他们一路上去,反正这多方势力最后的目标地也是北域。” 他们……队伍? 荼苦苦将这话在口音咀嚼了两遍,终于想出来祁仙的意思,而后不可思议的指着窗外,“你是说把这支队伍为我所用?” 祁仙端着茶杯,挑了挑眉对此不可置否。 荼苦苦马上摇了摇头:“不不不,他们几个这种生死看淡报效社会的劲头是有,可是多数还是想回家的,这会儿功夫你这阵法一撤,说不定老六老七带头早就跑了一半了。” 祁仙的笑又是变得更耐人寻味起来:“老六…老七?又不是你认识许久的人,叫这么亲近做什么。” 她马上解释道:“诶呀,我们一开始聚集就是为了推翻某个自己玩过家家还把人家修士困在这里的人,没有互相说名字的,统统都是以数字代号相称,老六老七又多事带头活动的人,所以我才叫的这么熟稔。” 解释完后,荼苦苦脸色一滞,刚刚还觉得没什么,怎么解释一通后反而觉得是自己像在哄一个吃醋的小媳妇儿? 嘶—— 她恶寒的屏蔽掉自己,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有天竟然会出现这般想法,罪过罪过,除魔卫道护佑天下苍生才是她一个自我设定该干的事,荼苦苦啊荼苦苦,没可能的事你少作死的碰。 如今这样自我训诫了一番后,荼苦苦终于好受了些,一抬头,就见神色明显比刚才兴奋的祁仙又是一副吞她入腹的样,荼苦苦面上不显,但小动作上已经慌了。 “那就……照你说的办,回去看看还剩多少人,我们一路北上吧,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东西终会是要找到一个源头的。” 荼苦苦还是妥协了,打算顺着祁仙的话稀里糊涂的应了,然后自己躲出去,这氛围实在太古怪,她有些招架不住。 谁知这会儿祁仙呵呵笑开了:“倒也不急,时至今此我都不敢相信竟然再次看到了你,他们修仙界的事,你我晚一点再入,也不急。” 祁仙本想说他们修仙界的死活与我何干? 但一看到别别扭扭的荼苦苦,又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说话了,甚至连语气都想说话前自先软半分,这样才能不惹得荼苦苦不开心才是。 他顿了一顿,虽然不知道到底如何开口,可是祁仙犹犹豫豫的还是往桌上摊出来一东西。 “这是——” 荼苦苦被他的动作所吸引,眼神不自觉的放到地图上,再抬眼看到祁仙时,发现他不笑了,突然之间变的严肃起来,一时之间倒弄得荼苦苦有些不适应。 “你这是有事要跟我说吗?你这样我还不太适应。” 荼苦苦笑了笑,祁仙也恍然回神,不好意思的赔礼道歉一番,“错了错了,是我想的太多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刚刚我脸色太差吓到你了吧?” 荼苦苦垂眸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有些人突然笑嘻嘻的变了脸,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诡异的现象,我胆子小,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吓唬我就行了,这玄虚之类的手段我求求你用。” 祁仙得她埋怨,一笑:“行行行,真是我的错了,只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听完务必要保持冷静——这图你打开看看。” 祁仙下巴颏儿一点,荼苦苦又将目光放到地图上,虽然这图未全展开,可是仅此一半她就觉得眼熟的紧,亲自上手展开——虽然对她来说才历时几个月而已,也不至于忘了青灵山的地貌地形。 她没有问,因为祁仙的这幅图实在是引人注目,荼苦苦用肉眼所看去的每一处图上地貌,只要多停顿一会儿,那图中的场景便有了变化,小溪山川河流山峰,她一路用肉眼贪恋的瞧了过去,“你这是故意想让我思乡吗你?我现在都恨不得要先回去青灵山一遭了。” 祁仙连摇扇子的动作就停了,闻声深色不太自在的慌了一下,可是一直贪恋景色的荼苦苦哪里注意到这些,她甚至开始要给祁仙准备介绍这青灵山的地形地貌了,说到一半,她笑嘻嘻的止住,“你瞧我这个笨批,这世上能把山川景色装进画里的也就只有你了,想必你肯定是见过这些景色的——你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激动的返祖了吗你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终于意识到了祁仙的不对劲之处,喊他一遍还无反应,就用手在他进前拨了拨。 “我……其实有事瞒着你,没有跟你说,也是怕你着急,所以才——” 荼苦苦伸出一只手,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让祁仙提了一口气,但转而她比那变戏法的还快,立马换了一笑脸,“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旁人也就算了,你祁仙还能是旁人吗?” 她好不直爽的一拍桌:“你尽管直接说,我有预感,你要是不直接说我碰到的事八成十分棘手,这让我很难办呐。” 有了荼苦苦这些话,祁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如何心情如何表情了,他又摇头叹气了一番,拿扇子的那手点了点桌上的地图,等点到主峰处,也就是青灵峰的地方,他画了一个差,“这里,回不去的,这里一山上全是魔。” 不等荼苦苦作何回答,祁仙的扇子又往旁边的青灵峰一指:“这里的魔尤为喜欢这地方,据说——” 祁仙的话突然没了下文,荼苦苦一直听着呢,等了半会儿没等到他的据说后话,就有些疑惑的把目光放过去,见祁仙又出神了,可算突然来了不满,“据说什么呀,你倒是快说,什么时候跟江湖老先生一样学会了吊人口味这种手段。” 祁仙再度被她埋怨的话引回了神,不自在的笑了笑:“据说倒是没什么可据说的,嗯……现在不告诉你也行,毕竟都是些疯言疯语,算不上什么好听的,不过这青灵峰你也是回不去就是了,这仙家之地一般都会由一些手段了的的魔妖甚至倒戈的鬼节和…修仙界部分人镇守,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还在支撑的队伍团结起来,没必要先去打草惊蛇。” 这样一顿分析后,荼苦苦果然听了他的话,她自己想先回青灵山的念头虽然说不是一时兴起而全是早有预谋,可是她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大事的轻重,更何况她现在身负的又不是自己的个人恩怨,准备随时了解了就孑然一身的过下去,她可是四堂的预定人选,她可是身负艰巨重任的。 “虽然说,我觉得你的分析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了——仙儿?小仙儿?仙兄,大仙仙儿,你要不要——” “不要。” 祁仙摇头,这回答是拒绝的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点犹豫,可是几分钟之前他要是有这番利落的话他还吊她荼苦苦的胃口干什么! 过分,真的过分的一批。 就算是荼苦苦这般缠着磨着他,祁仙表面上依旧是不为所动,对于荼苦苦的话一概不理,只有一个冰冷的侧面留给她,荼苦苦迎面给他做捧心状,“仙某人,你好意思的吗你,怎么忍心的呀,人家都被你吊足了口味,现在又冷冰冰的要把人家这点热情抛掷一边,呜呜呜,你这人好过分。” 祁仙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好像以前就发现了荼苦苦爱闹腾这事,只是这次——好像更闹腾了。 可是那件事一旦放到嘴边——别说是如今他祁仙说不出来,就算那曾经有过交手绝不简单的付子之,他也敢相信放到如今的面上,肯定为荼苦苦而犯愁。 说和不说这种事一直是个挺让人难受的东西,何况他要说的还是有关于付启的消息,他瞒得住一时,假以时日等旁人议论声都传到荼苦苦面前的时候,他又该怎么瞒?荼苦苦又得以什么姿态去面对? 可若是不瞒,依照荼苦苦的性子,想来是能直接从这里杀到青灵山的,青灵山那边的门派众多,如今基本上全让那魔物妖族的占据了,荼苦苦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安全,就算他陪着去,也不敢保证她百分百的安全。 犹豫再三,正当祁仙开口要说的时候,这高高伫立的千机楼窗口不知道何时爬上了一条白龙,祁仙看到后没反应过来一惊,荼苦苦转头跟山河龙灵来了个脸贴脸,也是一惊,“要死啊你!” 荼苦苦直接一蹦三尺高的模样,直接跑到了祁仙的这边,山河龙灵也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它两个爪子和脑袋同扒拉在窗户口檐子上,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有随时掉下去的可能,可是转念一想山河龙灵早就死了,就算不死它也绝对不可能会掉下去摔死。 荼苦苦语气没有多少变化,对待山河龙灵依旧是该吼就吼,少吼一句都是她吃亏了的样子。 见此,山河龙灵不满的翻了翻它的龙氏白眼:“你这么凶你说还会有人敢要你吗?你跟我待了这么多年,样貌是没变,但这一身的凶残劲儿也没变多少,我劝旁边的这兄弟你——诶诶诶你干嘛,我来是有正事的——” 山河龙灵的回声逐渐在皇宫上空变淡,出手熟练得荼苦苦回头对着旁边的祁仙笑了笑,这一笑就愣住了,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如今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荼苦苦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离得祁仙这样近。 蹭的,她脸上惹上绯红一片,但她表面还是故作镇定,慌里慌张爬开的离祁仙远了一些。 “你别见怪,这蠢龙是我的,平时是没怎么拿出来丢过人,这如今我实力有了,它估计是也绝对自己有了丢人的资本了,所以它就出来了。” 祁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笑也不知道是笑他看着的荼苦苦的,还是笑他看着荼苦苦说出来的话。 总之这一打岔的功夫,祁仙是不准备说了,荼苦苦也没有再问,这不过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山河龙灵又不要碧莲的扒拉着窗口把自己塞了进来。 荼苦苦皱眉:“你没肉体的老龙兄,这硬塞窗口的戏码就不要自己玩了,还有,空间不大你可以缩缩身子,我身边这位可是非常喜欢吃灵魂的。” 山河龙灵听完后果然摇身一变,直接缩小了自己不止两倍,把自己又弄成个小蛇样儿趴在桌子对荼苦苦率先翻白眼,“你这个女娃娃不要以为本大爷不知道,你身边这位我可是清楚的很,又不是没见过,嘁——咦诶,怎么回事你怎么总是试图打断我,你是不是别的地方派来的卧底你这个,你天天打扰我说正事的正常思想。” 荼苦苦就很想笑它这个和正常思想,不过山河龙灵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肯定是要听一听的。 两个人都摆出一副请君论道的表情,祁仙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又取出来一个杯子,给山河龙灵都倒上了一杯。 “尝尝,寻常水你喝不到,但这个应该可以。” 打算开口的山河龙灵根本没有把他这杯水当做什么宝物,自己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叭叭叭开讲了,他先是把从其他人那里收集来的情报如数家珍的跟荼苦苦汇报了一遍,荼苦苦没有反驳和叫停,因为山河龙灵和祁仙说的那些话虽多数重叠,可是它口中的消息是更加精细一些的。 就例如如今的箫家南方等地是被妖族占据,中层白泽镇等处是被横插一脚的一些修仙界垃圾和一些背景复杂的人修占据,其中不乏有魔域和妖族的其它势力在其中横插一脚,可是狗咬狗的现象发生的却是极少,应该是错综复杂的背景图构成了中部地带这样一个暂时缓和的平面局。 而以白泽镇的往北百里划分以外,乃至青灵山和泗水城等地,这一块儿基本上就是魔域冲破防御后在修仙界占据的据点了,听说青灵山上住的并不是旁的什么人,而正是魔域的少主人和老魔王。 这青灵山再往北一代的,甚至剩下的东西南最边界之处,那里才一般都是剩下人修的据点和赶路的路线,根据老六所说,他和弟弟正是领头付子之的那队人物的小队,被分散开也是因为事先跟魔域的少主交手了一场,他们两兄弟倒是没有伤到多少,可是已经跟付子之走散,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了。 荼苦苦垂眸深思,没想到会这么有缘,她这随便一碰就碰到个付子之的手底下人,这样一来老六老七或许可以跟着她跟祁仙上路。 这头她暗暗思量,那头山河龙灵继续讲:“再说说这个修仙界分布吧。” 它像模像样的把老六老七和其他人口中搜刮到的部分消息有声有色的讲出来,这修仙界的势力分布荼苦苦可就不知道了,不仅她不知道,祁仙也不知道,所以两个人听的分歪认真。 待到山河龙灵从头到脚的把话重复完了以后,在场两人一龙竟然都不说话了,荼苦苦不说话是因为她在沉思,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山河龙灵激动的跟祁仙比量爪子的时候,她不自觉托着下巴的手拿了开来,一件莫名其妙,“你俩这是……做什么呢?” 只见山河龙灵身子都扭成蛆样了,荼苦苦有些嫌弃的闭了闭眼:“有事你倒是快说,你激动的返祖了吗你?” 第一百九十章 这合理吗?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说完她又觉得那里不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于山河龙灵返祖的话,这样说好像更像是在夸它? 可能已经返祖的山河龙灵倒腾着自己的龙爪,两根爪子抱着祁仙的茶杯就没松开过。 “哈哈哈神奇,神奇啊,哈哈哈哈。” 荼苦苦不得其解,只好把目光放向祁仙的身上,但见他笑而不语,荼苦苦望着桌上的茶突然来了兴趣。 她凑近戳了戳玉壶,好像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难不成是这茶的缘故? “就是茶水的缘故。” 祁仙仿佛听到了荼苦苦的心声,他拨开茶具,荼苦苦只见几年的茶水呈现的颜色属于淡蓝色,甚至因为翠绿色的玉茶壶的缘故,这茶水都带上一层仙气风雅。 祁仙尽数往里面又添了些水,这下都不用人让,山河龙灵已经乖乖的把玉茶盏放到桌子中间了。 荼苦苦见此也端起来喝了口,除了感觉味道不错以外,荼苦苦还真不觉得祁仙这茶有多好。 可是马上她就不这样认为了,直到荼苦苦亲眼看到山河龙灵吞下去整整一杯茶水的时候,她才发觉到了这其中的神奇之处——这茶水明明是给人喝的啊,山河龙灵一直是一个灵魂状态的龙,竟然也可以喝下! 荼苦苦伸手过去想摸摸正在懒洋洋的山河龙灵,结果手一伸过去就直接穿过了它的身子,觉察到什么的山河龙灵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荼苦苦,“咋咋咋,你是日子过傻了吗?本大爷一直是灵魂状态啊,你还摸。” 荼苦苦撇了撇嘴:“那你为什么能喝茶啊。” 山河龙灵抬起头来,像个人样似的转头去问祁仙:“对啊为什么我能够喝到茶啊?” 正刚给荼苦苦倒完水的祁仙勾起一个唇角,给山河龙灵和自己彼此满完过后,轻微的抿了口,这才解释,“你要知道,鬼节里面是不缺鬼魂的,所以你可以想一下鬼魂这种东西一般能碰到什么水?” 荼苦苦自我怀疑的瞧着自己的茶杯,喃喃出声:“黄河水……” 祁仙的脸上笑意加重:“不错,正是黄河水才能被鬼给碰到,不过你放心,这壶名字叫阴阳悬壶,倒的时候可以碰一下开关,我如今体质早就不同往日,那众鬼洗澡的黄河水我虽然采了但是一次都没碰过,只是今天……” 剩下的话,祁仙没说。 但他带着那么一张笑脸,笑的荼苦苦都觉得他有问题,别说鬼精山河龙灵了,它这会儿功夫早就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刚喝完茶的茶杯,“我跟你拼了——” “诶诶诶,干什么呐,你给我安生一点,你这是要谋杀呢你。” 荼苦苦一边拦着,那头山河龙灵动不了手也绝不停口:“你放开我放开我,就这个男人我一早就看出他卑鄙无耻的很,惯会披着一张人皮做点狼狗不如的事,他这哪里是捉弄,他简直在拿本大爷的地位开玩笑,他他他……” 山河龙灵这一口气可能说的有些长了,他他他了半天没有再说上来,见此祁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顺便还给荼苦苦和山河龙灵又科普了一番,“这东西叫阴阳杯,所以你也拿的住,很值钱的,打坏了让你主人赔。” 大有要安静下来的山河龙灵又开始暴走:“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披着人皮的傻东西,荼苦苦我告诉你,你以后绝对不能嫁给他,不然我铁定你俩喜酒都不……” 山河龙灵没说完呢,已经被荼苦苦给扔了出去,祁仙别过头看她一眼,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不让它继续说了?” 荼苦苦冷笑一声:“我看它哪里是来讲问题的,分明是来挨揍的才对,甭管它,有事肯定还会再爬回来的。” 荼苦苦说对了,这个有事的山河龙灵不出一会儿果然自己就爬了回来,它先是趴在窗口上用极尽幽怨的眼神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一下那坐在它对面的两个人,然后又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进来。 “荼苦苦你个天杀的玩意儿,我半夜过来跟你讲这些我容易吗我,你已经浪费我太多的精力了,还有,就你小子叫祁仙来着是吧?你今天能进我家姑娘的门你……” 荼苦苦眼神一暼,语气染上威胁:“我看你是又想出去飞一圈儿了。” 山河龙灵终于举手投降状,但它没有身子骨,把俩短爪一抬起来,它连身子骨儿都没有,这一抬起来就像个伫立的柱子。 荼苦苦忍俊不禁的别过头,这边山河龙灵看到祁仙还敢给自己倒那个所谓的黄河水,气不打一处来的要给他倒了,还好祁仙及时止损的拦下,“那先前的话还能是真的不成,我这都是骗你玩的,哪里能得得了真,不过就是一些养魂的甘露而已,黄河水可不长这个样子,那味道更涩一点。” 听完后山河龙灵终于放下芥蒂,只是抬起头来瞥了祁仙一眼,还是忍不住跟他怼,“说的好像你连黄河水都喝过一样。” 祁仙自然没有再继续跟它贫下去:“你来这里还有什么事,一块儿都先说了吧,我一会儿还要带她去个地方。” 荼苦苦莫名其妙的看过来,山河龙灵莫名其妙的看过去,虽然说这都是修仙界婚姻自由,但是祁仙这小子吧他…… 一碰上荼苦苦那目光,山河龙灵心里想的脑中思考的甚至有些溢于外表但没有说出来的话都统统被它咽了个干净。 “啊,那、那基本上是没什么事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说,那就是你老大哥和老六老七几个攒动大伙儿都跑了,喔,你那个小备胎也跟着老七跑了,我劝都没劝住,我——” 山河龙灵还没有说完,那头的祁仙插话进来,他语气沉沉,让人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备胎?” 荼苦苦忍不住卷起嘴角,祁仙平日听不懂一些词就算了,如今看了她加强版的言情小话本,说不定懂得比山河龙灵都多,这种备胎的词她敢保证祁仙一定听得懂。 荼苦苦清了清嗓子:“不是什么备胎,你还记得——”说到一半,荼苦苦又想起来祁仙根本没有跟自己一块儿遇到过风星海,又怎么向他介绍起这号人物呢? 嘶——委实有些难为人,她呵呵干笑了两声,看着祁仙说不出点旁的话,最后摇头歪脑的面向山河龙灵,冷酷而无情的吐出一个字,“滚”。 突然遭受嫌弃的山河龙灵不明,欲要跟荼苦苦争辩在先,然后被荼苦苦以更迅疾的速度率先把它“飞”了出去。 为了保全自己,山河龙灵在半空骂骂咧咧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回到那地方打扰两个人的好,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荼苦苦也暂时用不着它的样子……那不如去追姓风的那小子? 这想法是好,山河龙灵直接崛地而起,腾飞到半空中,远处到处都是修士的气息,但风星海的气息给它的却不一样,它喜欢风星海的气息就像荼苦苦的气息那样。 两个人身上的这种气息中好像都带着让它龙族血液产生一种共鸣之情的感觉。 它追着自己的感觉而去,这一边已经被它扔下的荼苦苦也没有闲着。 她单方面扔了山河龙灵后指定也没有想到山河龙灵会在跟她签署了神魂契约的情况下还跟别人跑了,就算是知道了她也短时间内追不过去了。 因为祁仙拉着她来到了皇宫一角。 这皇宫一角自然是没有跟别处有什么不相同,甚至跟荼苦苦想象中的冷宫倒真的有那么几处相似,走进朱红大门,踩着枯枝落叶,看着斑驳的墙院和内处已经有小腿高的杂草,荼苦苦眉毛一抖,正要问祁仙这是什么地方,可借着稀疏的月光,她得以窥见祁仙抿着的唇,看起来似乎是此时不想说话。 荼苦苦又一下子联想到了祁仙的幼时经历,似乎过的并不好,那这里…… 她乖乖劝自己闭上了嘴。 祁仙一直带头一步在她的前面,无论是荼苦苦走的快还是慢,他始终要故意跟她保持一步的距离似的,等荼苦苦跟上了,祁仙又快人一步的往前带,等荼苦苦慢下来了,祁仙也长眼睛在后面似的慢慢放缓脚步。 她无奈的任由着祁仙这样干,也不知道祁仙这打的什么名堂,荼苦苦叹了口气,两人直径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院子,随着吱呀一声的大殿门被推开,荼苦苦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总觉得这里阴冷的很。 她和祁仙的机脚步踏在青石的大殿上,不得不说,一声声清脆的脚步惹的人头皮有些发麻,跟朋友一起鬼屋历险似的。 突然,荼苦苦停了脚步,前面祁仙也自己停了脚步,四周的昏暗烛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就是有些不太暖,还伴随着空间内不明的风,从而摇曳不定,明明灭灭。 荼苦苦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是要起来的样子,再次用手抚了抚。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见见我的情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转过身,荼苦苦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但是祁仙不由分说的用手一捞,荼苦苦的胳膊又措不及防的就被他捞了过去,任由着祁仙牵着她往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走去。 穿过屏风,荼苦苦被这颜色刺的微微睁大了眼。 “这是……” 祁仙指着面前的红纱幔帐,开心的笑了笑:“这是他留给我以后成亲的地方,虽然百年多过去了,因为这条件一直无缘踏进过这里,可是今日你来,便把你带来给他看看。” 荼苦苦定定的看着他,在她印象中,祁仙一直是自小遭受欺负和不被重视的那个,如今这个样子……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 祁仙仿佛能拥有一种把她的心里想法全部读过懂事的本事,在荼苦苦看不到他表情的地方,祁仙轻轻笑了笑,笑声温暖和煦,这说明他现在心情的确不错。 “我自小的确是把活着当熬命,不过也是曾见过他们一面的,或许是梦里或许是他们阴魂不散的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到了这里,同我说了一些话,这里,是我的婚堂。” 这故事挺简短的,荼苦苦听完以后却也勉强能理解到祁仙口中的话,如果说祁仙是自打小没有见到过他口中给他布置殿堂的人的话,那么那个人,不对,应该是那么些个人,应该是借着托梦一词送了祁仙一个婚堂。 荼苦苦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这红纱的帐子,嘴角一咧:“其实我看挺好的。” 她一抬头才发现祁仙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纠结还是叫高兴,总之很复杂,荼苦苦就打定主意祁仙也弄不清楚自己对这里的感情。 她像安抚一个小孩子收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礼物一样去安抚祁仙:“你看,他们虽然甚少陪你,但是送你个婚房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而已,至于原因嘛,可能是……觉得婚房喜庆?” 祁仙收到如此的安慰终于笑了起来:“你就别乱说了,我没有不喜欢这里,带你来的意思……”他难得的停顿了,看着荼苦苦,荼苦苦也看着他,就在以为他卡住的时候,祁仙终于有效的给自己圆了个结尾,“带你来也是因为,给你见见我这皇宫里还算有点人气味儿的地方。” 荼苦苦不敢反驳,但她只觉得祁仙口中“有人气味儿”的地方实在是超出她所认知的那个人气味儿,房间的布置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 两个人到这里打了晃儿,也就算是完成了祁仙的一个意愿,至于接下来的行程,荼苦苦虽然有自己的计划,但碍于与原本的剧情脱离了轨道,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难以衔接上了,所以空有计划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打算跟祁仙了。 祁仙没有说话,他带着荼苦苦在被他称为这婚堂的地方小站了一会儿,而后似乎是已经早已经有了目标,他带着荼苦苦就要走,荼苦苦先一步给他拦下,“做什么去?” 这下反倒是祁仙纳闷起来:“不是你先要我带着你走的吗,怎么一到走的时候了,你又反而质疑起我来,你这个人,委实怪。” 荼苦苦笑嘻嘻的把他爬上肩的手给拍下来:“逗你呢,我只是刚刚联系到山河龙灵,这家伙被风星海给拐着去了青云州了。” 祁仙低下头,见荼苦苦一脸希翼的模样,直接把刚刚出现的地方从脑子里抹去:“那就去追他吧,正好我也见见风星海,看你们是怎么个念念不忘。” 荼苦苦:? 他妈的这祁仙脑子里抽了什么风还是拧了什么筋了,说话中带着醋味儿就算了,还自己恍然未知。 荼苦苦无声的笑了笑他:“那也好,毕竟这位小兄弟可是一表人才,同你仙某人比比——” 祁仙带着警告意味的看了过来,荼苦苦将自己的话一收:“其实应该是没法比的,你真好看。” 祁仙满意的笑着收回了视线,荼苦苦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火苗从心头窜出,一路烧到脸上。 不行她得冷静冷静。 晚风载着仲夏,原本应该是人间风光无限好的说话,此时却只适用在半空中的夜色中。 荼苦苦这一冷静就冷静的和祁仙同乘在去往青州的路上,考虑完祁仙的事情后,她也没有考虑出个所以然,所以她干脆是装作无事发生的跳过,转而去考虑另一件事。 她想去青州,根本不是因为风星海和山河龙灵在那边,而是听青州一说,忽然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当初原本的剧情发展,女主文桉桉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打败了霍乱人界的魔域和妖族? 如今听风星海他们所言,别说妖界她没把握攻下,就是一向不出世的鬼界都要被他们逼迫的同流合污了,再说还有点交情的景行深…… 嗯…… 荼苦苦实在是没有一点信心说拿下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可是原书中有个剧情她也是知道的,那就是“青州白月光”的出现。 这个青州白月光具体是谁荼苦苦还真不知道,毕竟她看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一个上帝视角,而上帝视角中的这个白月光少年,背景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样子,乃是一个家道中落出来的青葱少年郎,据说以前为了躲避仇家还隐姓埋名的过了好几年。 当然,这个白月光的背景设定惨就是差不多这么惨了,也算是很平常的设定,可是他之所以被看到的众人亲切的称为白月光,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一人灭了一个青州。 当然,这个灭青州的行为肯定不是因为他疯了还是怎么样的,只是因为青州是跟泗水城差不多的地方,人界的商人和修仙界包括以前的妖界、鬼界、甚至一些魔也会跑来这里进行一些交易。 这个青州白月光就是来自人界,但隐藏的身份肯定不是人修,而是本书的第二个bug点——天狼子。 如果看过原著,那么基本上看过的人都能分析出一个问题,妖界和魔界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团结,势力分散各处,导致攻下修仙界后内部势力也还在争个你死我活。 其中荼苦苦曾经待过的天狼族就是西北南下一枝花,他们天狼族势力大,内部也团结的很,所以每次在妖族中征战四方的时候,基本上拿下周边的小城小角不用费一个中午头的力气。 而这为天狼子究竟为何成了青州中的一个小角色,甚至出身都变得卑微还主动牺牲自己为青州和妖族一战赢得胜利一事,荼苦苦不知道。 如果真的非要找出一个解释的通的说法的话,荼苦苦阖了阖眼,那么想必只能去青州找一找这个白月光了。 毕竟主线故事可以丢,但这个能与妖族抗衡的人,绝对不能丢。 而且现在的荼苦苦有了一个想法,这或许是个猜想,但是很多故事都是由直觉开始的不是吗? 想罢,她又联系了一下山河龙灵,那头这龙或许正在跟风星海玩的上头似的,半晌才对荼苦苦的呼叫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他和我有脑子还有腿有脚的,指定不会遇到危险还不知道跑的,你就放心吧,不说了我看到了一条好漂亮的龙……” 剩下的话直接被荼苦苦掐断了传音,那头的山河龙灵摇头晃脑了一下,只觉得她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这话还没说完呢。 见他们两个还玩的兴高采烈的,荼苦苦坐在祁仙的剑上掐了掐自己的眉头,也不知道祁仙是不是真的后脑勺长了眼,背对着荼苦苦却立马开口问了句怎么了。 荼苦苦意外的看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跟他开口,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准备换了一个说法。 “仙哥哥,我有一个疑惑挺久的问题。” 听到这个称呼,祁仙不出意外的直接转过了身,只是他和荼苦苦脚底下的这剑,飞行速度依旧不变,就像它犹如也长了眼睛开了神智在身上一般,根本不需要主人的操控。 祁仙转过身来,但是他没有开口问什么,荼苦苦见状磕磕巴巴的再度开口:“就是啊……嗯……我有一个朋友,她是一个人……” 认识到自己好像讲了什么了不得的屁话以后,荼苦苦干笑了两下:“错了错了,她就是个人,但是她去到了一个都不是真人的空间,嗯……有些抽象,啊对了,你不是看过我写的那些话本子吗,我的朋友如果有一天穿越到了我写的话本子中的世界里,然后她明知道一些故事不对,结局也不对,还妄图用原来的故事改变故事的结局,会很蠢吗?” 荼苦苦拿起右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悠悠叹了口气:“唉,太抽象了,没想到我已经简化成这个样子,还是读起来这么拗口。” 拗口成这个样子,想来祁仙脑子跟她互通了才能明白这其中意思吧。 祁仙果然沉默了,沉默不要紧,关键是他将这话回味了一遍,最后问荼苦苦:“你在无中生有的情况下进了自己的小话本子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让我看看我的情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 荼苦苦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祁仙,谁知道他带着得意的笑看了回来:“怎么了?被我猜对了?” 荼苦苦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就这么呆愣愣的看了他几秒,脸红了—— 她赶忙的偏开跟祁仙对视的眼,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这对视就对视吧,红什么脸,又不是接吻。 呸呸呸,又混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稍微稳定下情绪后,荼苦苦转头,发现祁仙还在用他富有深意的眼神瞧着她,荼苦苦干巴巴的笑了笑,“呵呵呵,这个嘛……不是我无中生友,实在是……” 话还未说完,她那苍白无力的解释词就被祁仙直接给摸掉了去:“我看你还是直接说吧,免得你到时候越描越黑,嗯?” 荼苦苦同他干瞪着眼,祁仙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可是她对于祁仙而言,或许他整个离谱的世界观里是没有荼苦苦这种人的,如果说出来了,她并不知道祁仙得知自己身世后会有什么感想,又会作何表现。 而那头,祁仙还在等着荼苦苦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实在无法,还是决定就今天,趁着晚间的风惬意宜人的功夫,将这话同祁仙全部交代了。 她一开始说的时候祁仙还特意去偷偷打量祁仙的面部表情,看到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也就逐渐大胆起来了,潜意识中那些什么该讲的不该讲的,荼苦苦全部抛了个完整。 “后来呢,女主,也就是文桉桉,带着剩下的人赢得了胜利,而你我皆已经早在故事的开头就随同那些大大小小毫不起眼的事物一样,翻篇了,没有我们了。” 说到这里,荼苦苦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情绪面对祁仙,所以干脆也就死死把头拧着,不去看祁仙。 她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我要讲的整个事了,你也不要抱有太多的压力,其实——” “其实还没有讲完。” 荼苦苦的话再次被祁仙给驳了回去,他轻轻的提醒道:“你接下来该讲一下你的故事了,荼苦苦。” 当祁仙口中叫到荼苦苦名字的时候,忽然觉得他声音中充满缱绻柔情,令突然被人打断讲话的荼苦苦一怔愣,然后因为这丝缱绻柔情而情绪升腾起来。 她……的故事吗? 荼苦苦弯了弯眸,然后情绪莫名的高涨起来:“那将会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话说那一天,某个世界,诶要不我先给你讲讲那个世界吧?” “话说我们那个世界……” 祁仙看着明显因为讲起她来时荼苦苦那高涨的情绪,无端的也跟着荼苦苦笑,心里甚至有个声音在后面补充道,对啊,这才是荼苦苦,这才是她,精彩纷呈的人生,永远不认输的性格,这才是他想碰而不敢碰的女孩。 青云州似乎很远很远,荼苦苦跟祁仙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时间都没有到,天际蒙蒙亮,荼苦苦的腿在上空抖啊抖,此时祁仙同她坐在一起,两个人此刻都沉默不语,但胜在气氛轻松。 “那你说,如果我是一个在你们世界里本就不存在的人,就……”祁仙拿出他扇子往前方点了点,“那什么,没有安排个红颜知己什么的?” 荼苦苦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几个意思,但是她明显听的不爱听,心里涌上一层不舒服,“没有没有没有,你怎么听不懂呢,都说了你我在原本剧情里都是个短命的,炮灰还要什么cp。” 荼苦苦是听得出来自己话中带刺的,可是她也收不住,干脆收不住就收不住吧,反正也没说错,祁仙和她可不就是个短命鬼嘛,开局就该消失的炮灰结果蹦跶到现在。 祁仙听到她带刺的话以后也不出意外的先愣后笑:“是吗,”他点一点头,“那我这个没福气的,还好有你跟我做个伴。” 荼苦苦迷惑的看过去,什么叫还好有她这个没福气的? 她动了动嘴,最后万千话都做一声清脆的笑:“谁说你没有的。” 满意的看着祁仙变了神色,荼苦苦笑意晏晏的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别急啊,我们两个这不就要去青云州了嘛,我突然想起来,你的桃花孽缘就在青云州,唉,我倒是要去见一见,我的——” 情敌二字被荼苦苦生拉硬拽的卡在口中,她见祁仙受她话的蒙骗已经走了神,完全没有在意到她这里的情况,所以荼苦苦也就装作没事人一样改了口,接上:“小有缘人。” 祁仙这才跟归档完毕了似的,晃神的又跟她确定了一遍,荼苦苦笃定的跟他点头,见他皱起眉头就想笑,“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害怕了吧?这问题不是你要问的吗,我是怕你忧心才决定一开始瞒着你,看你情绪这么低落了,我又开始宽慰你,怎么这下你情绪更不对劲了,难不成是怪我?” 祁仙偏过头去:“没有,怎么会,前面就是青云州了,我们到地方先歇歇脚再找人吧。” 荼苦苦自然是没有异议,反倒是说起的话,她和祁仙的速度都比风星海他们快了一大截,这要是现在找人的话意义也不大。 而且,有些事她得去印证一下。 如果说原来得以出现的青云白月光正是风星海的话,那么这青云州的稳定起码跟妖族,尤其是妖族中的天狼族脱不了干系,而关于天狼族,荼苦苦毕竟也是跟他们打过交道的人,谈熟根本算不上,可是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风星海不明不白的被冠以这种名头葬在青云州里。 首先她要考虑的,便是去天狼族探个明白,她已经给山河龙灵下了命令,务必在路上拖住风星海几天,这几天里她更想先一步弄明白修仙界里的风星海跟妖界里的风星海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样一边考量着,荼苦苦已经跟着祁仙寻到了一处还有空位的酒楼茶馆坐下。 荼苦苦趁着祁仙前去付账的功夫,自己也没有闲着,她看似是在喝茶,实则已经支楞起耳朵在听这桌桌面面上的小道消息了。 这修仙界论八卦消息和灵牌上有得一拼的地方,当属酒楼茶肆,荼苦苦还在愁着如何探听到天狼族的消息,毕竟自己也算离修仙界分隔已久,这灵牌还有没有她姑且不知道,反正现在堂而皇之的问的话,荼苦苦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个专业特工该走的路,蠢。 还好天不负她荼苦苦,就坐一听,旁边那两个看出来明显不是人修的玩意儿,正顶着一张人皮借着酒意大放厥词。 “就这个青云州,他们天狼族的心也是在是太贪了,要不是看着他们人多势众的,蛇妖大首给他们一点面子不想多做计较,恐怕就这现在,别说这人界的青云州不算什么东西,就是妖界他们天狼族都得被灭的个满门!” 另一个顶着人皮的也附和起来:“我看也是,怎么说现在也是青州蛇王的地方,给他们天狼族几分面子也就是看在他们那几个老不死的地方,这少主自从放出娶亲的消息又莫名取消后,都沦为笑柄也不敢造次,这还能叫狼吗?干脆改名叫狗好了哈哈哈哈。” 两个人声音起先还有点遮掩,到最后是越说越过分,听到娶亲两个字后荼苦苦眼皮一跳,暗道大事不好。 原以为她跟天狼少主的误会就是单单他想强娶她不肯设计逃脱了而已,没想到天狼族竟然短短时间就放出了消息,真不知道她应该觉得天狼族待事认真还是狂傲自大,认准的事都是风风火火的办完。 忽然,荼苦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捞进怀里带到远处,劈里啪啦一响,荼苦苦惊魂未定的拧头过去的时候,只见自己旁边一桌上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抽死了一个,另一个虽然也吓得厉害,可是依旧是死拧着他的面子,似乎没认识到他面前拿鞭子的女魔头根本不害怕他口中嚷嚷着的青州蛇王。 至于荼苦苦坐的那边,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或者波及,可是旁边那桌的汤汤水水再加上那其中一个被抽掉的脑浆…… 其实实在是不好看的紧。 她深吸一口气,从祁仙的怀里出来,跟旁边站着看戏的人聚在一起,顺便暗暗地扯了扯祁仙的衣袖。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些风声。” 荼苦苦传音给他,祁仙低头看过来,他身高高过荼苦苦一头,他倒是没有传音,反而故意低下头,在外人看着暧昧的行为中低下头附耳在她旁边好奇问,“哦?什么风声?” 热气吹进耳朵,荼苦苦不自觉的动了动,她只能伸长脖子瞪着祁仙:“好好站着你。” 祁仙笑笑,果真好好站着了,只是荼苦苦左右打量一眼,眼眸带笑:“祁仙哥哥,还记得我给你算的那卦吗,红鸾星上北后中,不得了啊不得了,看起来你的桃花就在这里啊!” 祁仙知道她是闹着玩,没有跟她计较。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还真就遇见了红颜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可是荼苦苦见祁仙不理她反而就开始自己作妖。 “哥哥你快看呐你,你怎么见自己的未来红颜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仙警告意味的敲了敲荼苦苦的脑袋,没说话。 荼苦苦还要继续作妖,祁仙已经深有经验,直接一把捞的又把她摁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会儿功夫那带鞭子的女子已经处理掉了第二个人,她转过身来,面对门口一众人的围观也丝毫没有一点恐慌。 荼苦苦和祁仙在人群的前面,他们两个相貌出色,在一众人头攒动的妖修中显得格外惹眼,那女子转过身来未表态前还多看了她几眼。 “这青云州乃是人界的州城,可是人界的情况大伙儿也明白的很,在我们天狼族到来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我们天狼族主动接手以后这里又是什么样子,有眼睛的人都明白的吧?” 这时候店小二还有什么人的不看眼色,偏要上来收拾一番,被这黄裙女子拦下,“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她将长腿一横,拦在这店小二模样的人前,可是荼苦苦觉得这店小二一定是脑子抽抽了,看不出来这女子是想立威,还在那旁跟她争辩道,“这、这位客观,我们都是小本生意,您这样一闹我们这还怎么做生意呐,您这……” 黄裙女子勾唇一笑,她神情满是轻蔑:“这店是你们蛇族开的吧?这几年天天捞我们天狼的钱,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救济穷人家的给了,试问谁家要饭的有这么理直气壮要的?小本生意,呵,我看你们这心大着呢。” “你——” 那店小二知道自己争辩不过,再慌乱的看了看人数,估计也十分清楚自己打不过,这下终于慌了。 他左右张望,这黄裙女子见他这般模样,似乎是早就料到什么似的,继续道,“怎么?是想找找周围有没有同族呢,还是想看看这援兵怎么还没到?” 店小二已经躲到了人群这里,荼苦苦耸了耸鼻子,她本身就不是个人,所以对妖气更加敏感一些,这下近了以后,她果然从这个店小二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腥味。 这味道可不好闻——她皱了皱眉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天狼族名头上说着不跟我们计较,实则都在暗中检视着我们呢吧,卑鄙无耻!” 这人已经看着是强弩之末,他对上黄裙女子根本就没有打得过的可能性,荼苦苦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这么来临的作死。 不仅荼苦苦不明白,就连那黄裙女子也是不太明白,她甚至已经不准备跟这种人多争辩点什么,仿佛再争辩下去就会有损她的智商似的。 “你们蛇族在我们天狼族肆意妄为就算了,还倒打一耙的说我们的不是,呵呵,你觉得我能忍你?都处理了吧,还有那个——你,你是人修?” 她纤纤玉指一点,正对着店小二,店小二正疑惑呢,但是他再低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店小二倒下以后,她的指尖自然而然落在了荼苦苦的身上。 彼时荼苦苦还正在被祁仙压着一动不能动,见此她轻轻拍了拍祁仙的手,祁仙低头松开。 荼苦苦上前两步回答她:“正是。” 不明白,在这样的地方她一个人修很奇怪吗?还是说他们天狼族已经把她给全面拉黑了?! 荼苦苦心下一惊,飞快探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顶着个人皮的妖修,其次还有一些气味混杂的修士。 荼苦苦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窗口,心想等会儿逃跑的时候能有几成把握从这个窗子里跑出去,又有几成把握从天狼族接下来的通缉名单中逃脱。 谁知这黄裙女子看着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但是看人却细的很,她只捞了一眼荼苦苦仿佛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哈哈大笑,“你别紧张小丫头,我只是比较喜欢人修而已,我们天狼都很喜欢人修,这一方面说到做到,不会跟这种蛇鼠一窝的败类一样的。” 荼苦苦随着她的话辗转几番心思,确认这里的确没人认出自己以后松了口气,也客客气气回道,“这我自然是信的,小女对天狼一族也是仰慕已久。” 虽然没办法混进天狼族,不过这样的话,混进跟天狼有关系的人群好像也未尝不可? 荼苦苦觉得自己很牛逼,这事还得是她才能干得出来,换个人估计都不行的那种,嗯对。 这黄裙执鞭女子闻声笑了起来,她本身就长的明艳,这一笑很是生动,从她那嚣张跋扈的表情中仿佛能窥的出一些俏皮可爱。 “那这样的话,交个朋友,你今儿的饭菜都被我毁了,我也就不说口头上道歉的那话,不如小姑娘你跟我回去,我用我们天狼族的饭菜来招待你。” 荼苦苦心里警觉起来,看这个样子,自己面前的这姑娘似乎是想把她拉进天狼族里? 她虽然没有混进过妖族,可是她也不是个傻子呀,这谁上来能为了单纯交个朋友就把人往家里带的? 如果说这姑娘真的是个热心肠心大的主儿,荼苦苦暂且还能相信,可是只见她这一顿砸场子的功夫,就知道她只是来找茬的,能看到她也只是顺便,更何况她看起来的确做事跋扈,但心大的话,还真的算不上。 她这一犹豫思量的功夫,就见那头的黄裙女子已经款款走了过来,荼苦苦站的在祁仙前面两步,她见这人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就又被人往后一带,祁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这一举动倒没有让来人停顿半分,仇嫱面对祁仙微微一笑,眼神在两个人身上开会走了一番,“早就觉得小姑娘身边这道友也是气势不凡,看起来你们两个是一路的?” 荼苦苦看着她忽然的笑了,她可能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对待她和祁仙会这么上心。 即使一个人的眼神藏的再好,可是还是会在自己的行动中透露出来蛛丝马迹,而自己面前的这个看起来热情十分的天狼族女子,恐怕她有意结识的人修不应该是她,而是她身旁的祁仙才对。 荼苦苦下意识的也看了一眼祁仙,心中赞叹,也是,有些人是越看越耐看,而有的人则是每每看过去就很惊艳,再看下去估计就得让人心动不已了。 祁仙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这张脸太妖孽了,荼苦苦现在竟然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让他遮掩打扮一番,你看现在好了吧,才刚坐下饭都没扒拉几口的时间,这就被别人盯上了。 祁仙还没有察觉到,荼苦苦也没有故意点破,她只是从心底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算是真的误打误撞的给祁仙算出来了一个红颜。 荼苦苦兀自在后面寻思了这么久,祁仙好像也不想说话,所以自打仇嫱开口一来,这氛围一时间略微冷了下来。 祁仙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发呆的荼苦苦,微微抖了抖眉头:“嗯,我跟她只是想到这里玩玩,至于到天狼族——”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荼苦苦马上扑他前面去把话接上:“那必然是要去看一看的,哈哈哈,这……种大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辜负呢,对吧对吧?” 她回头眨了眨眼,再明显不过的提示祁仙反而不干了似的,不情不愿的被她摁着点头,而一旁那全程看着两人举动的天狼族女子也终于满意的点头。 “小栀,没看到我们有客人吗,还不快点去安排住处。”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丁点儿小丫头模样的人应声跑了出去,荼苦苦最后扫了一眼地上都没来得及吃到的饭菜,跟着这一众天狼族的人走了出去。 路上这姑娘刻意走近荼苦苦,而祁仙又因为护着她也刻意同荼苦苦走近一些,以便隔开她们两个,荼苦苦看着仇嫱嘴边的笑,心想祁仙啊祁仙,没想到有天被人玩的这么团团转。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主动过去将祁仙和仇嫱两个人隔开,于是走在路上,名义上是打着看风景的话,但现实却是因为三个人迷之的关系反而不断转换队形。 最后荼苦苦实在跟他们两个玩累了,就挑了一个茶棚处坐下,不客气的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诶仇嫱,我问你个事儿。” 她在仇嫱的眼中估计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人界女子,根本起不到威胁,所以面对仇嫱,荼苦苦根本没有多大压力,依旧是原本怎么样的性情就展现怎么样的性情。 “茶小妹你问就是了,累了的话不如喝点我随身带的茶,我这茶可是从我三师伯哪里摘的,灵茶可好过这普通茶水的数百倍。” 荼苦苦被她说的心动了,毕竟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仇嫱既然舍得掏出来,她自然也就放开无压力的喝就是了。 说到茶,荼苦苦又想起来了祁仙,禁不住抬眼打量他,笑道,“仙兄不尝尝?” 第一百九十四章 缘分哪里躲得掉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仇嫱这女人似乎是才想起来同行一路中除了荼苦苦还有个别人似的。 她装作恍然大悟的问起:“实在是小女子冒失,刚刚竟然忘了问问这位道友的名字。” 荼苦苦笑着替祁仙给答了:“没事没事没事家兄祁仙,乃是和我一样,都是昆仑山的传人。” 祁仙神色未变,只是眼神幽幽的在荼苦苦的脸上游走着过了一遍,荼苦苦傻愣愣的冲他笑笑。 依照她对祁仙的性子,估计现在祁仙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荼苦苦就是不打算跟他说,她倒要看看祁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性子。 借着这个机会满打满算的荼苦苦,小眼神往祁仙身上一挑,传音给他:“你不要闹,我正在给你看红颜呢我跟你讲。” 祁仙冷笑,看什么红颜,他见荼苦苦现在就是无聊的闹的欢。 “你究竟是想做什么,这里虽然还是修仙界,但是你应该也看得出,这青云州已经被妖界控制了,再没有单单夺回来一说。” 就在她跟仇嫱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同时,荼苦苦收到了祁仙老父亲的传音,听这语气起码是有点急了,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傻事呢,荼苦苦但笑不语。 又跟仇嫱扯皮到另一方面时,荼苦苦终于不想搪塞祁仙了,她将自己之前进温岭山时候发生的事和进入妖界时发生的事一并讲给了祁仙,只是单单有意抹掉了风星海和她之间的关系,只稍微换了个身份给自己。 荼苦苦同祁仙讲完后还顺带补上了这次她来的目的,“我已经想好了,总不能真的把风星海置于不管不顾的地位,这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既然我知道了真相,那么我是一定要改掉它的。” 祁仙听完荼苦苦这些话后估计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下倒是不吵吵了,而荼苦苦正和仇嫱聊到她大哥一事,并且趁机听到了一个她熟悉的人名——风星海。 “你是说,你大哥竟然是风星海啊。” 荼苦苦装作恍然大惊的模样,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吃惊的很,没想到她的运气竟然这么好,这刚到青云州呢就撞上了天狼族的人,这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呢,就得知自己面前这天狼族的人竟然是跟风星海有关系的人! 就这个关系,她不吃惊都不行,这运气实属来了就挡不住的节奏。 一提起自己的大哥,仇嫱娇蛮的脸上满是自豪感:“对啊,我大哥正是天狼族少主,诶我跟你讲,他也是喜欢一个人喜欢的紧,可是我们打听到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大哥就伤心郁闷着呢,不若这次我要是带了回去,大哥的病说不定就会好起来了呢。” 荼苦苦正暗暗庆幸的表情一滞,有些不敢置信的呆滞问道:“啊…你说…你说什么?” 仇嫱将刚冲好的茶塞进荼苦苦的手里,纳闷的歪头看着荼苦苦:“我说我要把你带回天狼族给我大哥看看啊,小茶,你该不会……是早就听闻过我大哥的声名,这会儿知道了消息以后激动傻了吧?” 荼苦苦心中呵呵一声,她面上扯出一个生拉硬拽才形成的笑:“呵呵呵……对啊…呵呵,咱们大哥,啊不对,的确是听多了大哥的声名已久,这没想到有天会有突然见到的机会,实在是紧张,要不……我过段时间再来?” 仇嫱听完这话一愣,反应过来明显的不干了,这甚至是准备上手强拽着荼苦苦要跟她走的趋势了。 荼苦苦霎时间大慌,眼神可劲儿的往祁仙身上戳,试图是找他帮个忙的意思,可偏偏她觉得平时看着还算聪明的祁仙这会儿功夫就跟那街头二愣子有的一拼,是怎么使眼色都看不出来她意思。 荼苦苦最终还是没有一点办法的被仇嫱拉着走了,她干笑两声,找个机会狠狠瞪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祁仙,她疲于应付仇嫱没有时间给祁仙传音骂他,反倒是祁仙找不准时机非要上来找骂。 才刚被仇嫱拉着走了几步,祁仙的音就传过来:“你刚刚是想跟我说什么?” 荼苦苦没有回他,等祁仙追平她们两个的脚步的时候,荼苦苦还是没有看他。 她压根就是不想理祁仙。 荼苦苦觉得这货一定是故意的,平时精明的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这会儿功夫都给他使眼色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荼苦苦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相反某些事情上,对待亲近之人她记仇的程度是更加的狠一点。 在她的意识中祁仙是故意的肯定就是故意的,他真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呵男人,这下好了,她现在是真的走不了了。 她一边笑呵呵的陪仇嫱扯些家长里短,而仇嫱更是怕她再说会走之类的话似的,所以基本上她们两个的对话就是仇嫱问荼苦苦讲,有问有答的在外人眼里可能看起来很是和谐,可是在荼苦苦这里就很草蛋很难受。 被故意忽视掉的祁仙也并没有为自己打抱不平什么的,相反,他独自一人沉默的陪在荼苦苦身侧,看起来是悠然自得的很,只是那扇子,不时被他拿来磕磕这里敲敲那里,是一次都没有打开。 过了一会儿,荼苦苦好不容易趁着仇嫱说了两个小故事逗趣的功夫歇歇嘴,又听到自己身边的祁仙开始传音,他好端端的给荼苦苦整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你刚刚冲我一直眨眼睛其实是想告诉我你眼睛不舒服,我应该帮你看看的是不是?” “……” 去你马的再见吧祁大爷。 荼苦苦觉得,当一个人成神成功之前,是必须要拥有一个非常好的心态的,你看她师父付启,这么高的造诣和这么好的脾气,难怪早早几百年的老头就成了仙,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天上开始吹着有关于他两个徒弟的那些光辉事迹呢。 一想到付启,荼苦苦霎时间把他神情言辞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而后独自傻乐了会儿,付启啊……她也不知道今生还有缘再见他一面不,有点想他了。 就这么被仇嫱拉着的功夫,眨眼间她们几个竟然已经来到了一处府邸门前,这府邸外表看着庄严,但跨过门槛进去的时候,荼苦苦却发现了这其中的精妙。 这一处的府邸地上很明显有个大阵,据她约莫,这阵法要是一开,估计传说中那种见神杀神见魔弑魔的场景恐怕是的确存在的。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护院大阵了吧,荼苦苦心想。 一行人才走过了两道门,荼苦苦迎面就撞见一个熟悉的味道。 至于为什么说是“味道”呢,她看着面前这一系列熟悉的白衣女子,心想这可能就是缘分吧,这一众的人她虽然没有认全,但看出前面几个还是不难的。 这不就是,当初她被掳来天狼族的时候主动跟她接待的那几个人吗…… 荼苦苦神色明显的僵硬起来,此刻更是恨不得自己马上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不过要是说自己是硬被仇嫱拉来天狼府宅的话,其实她也是有着自己半推半就的情绪在里面的。 既然是决定了要见风星海,那么尴尬肯定必不可少,只是来的快和慢的问题,更何况,荼苦苦没有这个时间,她拖不得,也就只能顺着自己的心和仇嫱的意思来到了这里。 不过有些意外的,这天狼族的等级规矩似乎十分的严苛,这下人根本不敢抬头正眼打量自己家主人似的,到了进前,眼神更是直直瞧着地面,这一众七八个愣是一个都没有认出荼苦苦来。 她暗暗松了口气,就听这前面带头的侍女跟仇嫱禀告:“二小姐,请问您找到人了吗,少主他怕是不太行了……” 仇嫱大惊失色,直接把人抓的一个踉跄:“你说什么不好?!” 荼苦苦见状也听出来点什么,但是碍于自己跟天狼族并无直接的关系,所以还是以袖手旁观的态度站在一旁,并不多话。 这丫头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看的荼苦苦都觉得急得慌,忽然,她寒毛倒竖,猛地推了一把仇嫱,“小心,她不是天狼族的人。” 也就在这时,破空声带着死亡的警告而来,目光应该原本是攻击仇嫱的,可是紧接着更多的破空声出来,荼苦苦就知道她们兴许也是被算计上了。 面对如此险境荼苦苦却不慌不忙的,待祁仙将暗处的人打落,他贴过来上下扫视了一遍荼苦苦,见她无事虽然放了心,可还是禁不住拧起眉毛训了她两句,“虽然我在你后面这也不假,可是你不能置自己的危险于不顾,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 荼苦苦抽空安抚他:“是是是,仙兄,错了错了,可是我这不是信任你嘛,你神通广大的,肯定不会让我身受险境的。” 祁仙果然哼哼唧唧两声不说话了。 荼苦苦微微笑了笑,然后拉下脸来正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群白衣侍女,被她救下的仇嫱也站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狼府异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你们,根本不是天狼族的人,那老蛇妖挺下功夫嘛,为了让你们混进来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荼苦苦和祁仙静站在一边,闻声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祁仙摇摇头,意思是先静观其变,荼苦苦会意,从出手第一次后就收了手。 而另一边,那群侍女果真是扒了外衣,分分钟给荼苦苦一行人来了个大变活人。 带头的那形象没法描述,要是真说的话,荼苦苦在脑海中想了想,忽然觉得她形象跟那个八六年的西游记中出现的蜘蛛精有的一比。 只是这人委实是真带着妖气,就连眼神都是妖里妖气的。 她狐眸一转,忽然娇笑开来:“好姐姐,我们可都是您亲自带回府的,你怎么这样说我呢,这样子我可就伤心了。” 仇嫱冷笑连连,人是她带回府的不错,可是当初带回府的人怕是已经变成了这帮不知羞耻不知下限的腹中鬼。 她不欲与这帮人多争辩什么,只是追问道:“我大哥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那边带头的妖精眼珠子在荼苦苦和祁仙身上分别转了转,留恋贪婪的在祁仙上多停顿了两秒后又听到仇嫱的追问,这一时间仿佛找到了什么底气似的,开始端起架子对着荼苦苦一行人威胁,“你们想找天狼少主啊——容易,乖乖受擒,兴许还能让你们最后见个面。” 仇嫱跨出一步,竟然是连反抗都没有反抗的样子。 荼苦苦眉毛一拧,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还未有做出什么反应,那头的妖似乎已经觉得大权在握,随即伸出手指往荼苦苦——身旁的祁仙身上一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恋,“把这个留着,姐妹们在这里受苦受累的久了,不如今晚就拿个人修乐呵乐呵。” 随即身后一群女子的笑声,不过她们的笑还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阵惊呼,那猖狂的女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这个出手的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荼苦苦。 毕竟她这模样行为怎么看都是这群人中最温和没用的那个,谁知道这出手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余下的那部分侍女迷茫惊慌的情绪也就不过一瞬,荼苦苦既然都出手了,哪里还会给别人放狠话和考虑反击的时间,说打就打,仇嫱自个儿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荼苦苦和祁仙已经干掉了最后一只妖。 荼苦苦对着她身旁的白衣祁仙挑了挑眉头,用口型说出:怜香惜玉不会啊? 祁仙手中还拎着一只已经被打回原形的狸子还是什么的,这狸子还没断气,祁仙捏断它咽喉后冷酷无情的丢到一旁,“我是傻了会对一群想上我的妖精下手怜香惜玉?” 荼苦苦嘿嘿笑了两声,可是祁仙轻飘飘的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走去哪儿了。 荼苦苦刚想跟过去,胳膊却被仇嫱一拉,她回头看着仇嫱,仿佛今日初次见面的精明细心都是假的一样,仇嫱现在就跟那个被人操控的傀儡似的,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荼苦苦见此忍不住叹了口气:“你醒醒,我知道你顾及你大哥的安危,可是你也不能事事一关系到他身上你就没脑子了啊,这群人手上要是真有风星海的话,为什么还要等你要人的时候才变样?你好好想想。” 或许是被荼苦苦的话逐渐唤回了理智,仇嫱冷静下来,然后一个劲儿的往一方向冲,临走之前也不忘拉着荼苦苦,荼苦苦措不及防的被她拽着跑,俩人是风风火火的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阁楼。 这阁楼设置在一片竹林的后面,是个比较偏僻的地儿,看起来这里倒像是没人来过似的,起码周边落叶什么的平铺的很自然,感觉已经多日没被打扫过了。 仇嫱一路拉着荼苦苦到了阁楼门口,这阁楼只有三层,最里面的一层看的出来平日只会放一些书籍字画什么的,第二层就有些贴近享乐的境界了,入目起码琴棋书画飞仙屏风的这些玩意儿有不少,到了第三层反倒是摆设少了,除了两张古朴且黑不拉几的桌子,这里的阳光透进来都像变得惨白起来了一样。 这里让荼苦苦忍不住安静起来,仿佛大喘气一声就会破坏这里的安静氛围。 “兄长…兄长……” 仇嫱盯着阁楼尽头的木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荼苦苦觉得这孩子快傻了,要是门后发生点什么这孩子不得吓傻了。 吱呀—— 随着木门被打开,仇嫱的身形挡在荼苦苦的面前,她一动不动,荼苦苦自然也就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丝丝血腥味儿。 然后仇嫱果真是身形一晃,就跌坐在门边边上不动弹了。 荼苦苦觉得自己不是个管闲事的料,可是这仇嫱实在是惨,而且天狼族的事还真的不算是闲事,所以她长腿一迈,跨到仇嫱的面前。 满墙的血污和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入眼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她跨过仇嫱从门中挤了进去,“你家大哥这不是没事儿呢吗,你看看这里有他尸体似的。” 原本还一副失魂落魄样的仇嫱听到这里又马上弹了起来,眼神往四处一扫,她这扫视的可是极尽详细,果真没有见到风星海,脸上又出现那种冷静的神色,看的荼苦苦一愣一愣的。 她觉得,就仇嫱这样的孩子迟早得傻。 “就现场的样子来看,风星海不是成功逃了就是被活着带走了。” 仇嫱瞪过来:“他还昏迷着呢,他自己一个人怎么走?” 荼苦苦耸耸肩:“那就是昏迷着被人带走喽。” 不过这个带走风星海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她荼苦苦可说不准,很明显仇嫱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次没有带荼苦苦,独自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荼苦苦则显得不急不慢,若有所思的跟在她身后,一出门就看到了仇嫱在阁楼上放蝴蝶。 荼苦苦走过去正想打趣她一番还有心思放蝴蝶,谁知道仇嫱未卜先知,听声儿没有转身,而是目光一直放在飞去的蝴蝶身上,对着身后的荼苦苦解释道,“这是传讯的蝶,我们天狼族和蝴蝶谷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她们通常用来传讯的消息出现在天狼族也不奇怪。” 荼苦苦点了点头,心中默念了几遍蝴蝶谷。 几声轻微的响动传来,荼苦苦和仇嫱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正好跟刚来的祁仙碰了个正着。 仇嫱不知道怎么的当机红了眼,荼苦苦却不是那么想玩了,她冲着祁仙招了招手,等他飞上来了,荼苦苦蹭过去亲昵的捉了捉他衣袖,“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吓死我了。” 察觉到异样的祁仙,低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面前行为分外异样的荼苦苦,他不动声色的把荼苦苦的手捉住,“洗手去了,刚刚捉了那狸子,脏还臭。” 荼苦苦噗嗤一声站出来,但依旧是捞捞的跟在祁仙的面前不动弹,哪怕祁仙暗中拨动她她都不动弹的。 祁仙不知道她犯的什么神经,不过算来算去他也不怕荼苦苦闹腾,更何况他还挺受用这种闹腾方法,索性就随着她玩儿,也不吭声也不拒绝,看的仇嫱微微一怔。 “你们……不是兄妹吧。” 荼苦苦心中一喜,这丫头也看着莽可不算笨,但她面上却有些含羞中带点甜蜜,任是一个傻子站在这里也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刚刚大意差点失亲哥,哦不,也可能是表的仇嫱,这本来就有些红起来的眼眶更是红了一圈儿,只不过只看她表情上荼苦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安慰她的好。 仇嫱不愧是仇嫱,她的难过只不过一瞬,在荼苦苦有意跟祁仙躲远了谈起风星海的时候,她又马上将这些儿女情长抛了个远。 “仙友,今日府中有事,在下虽然已经传出消息唤了人过来,只不过这一时半会儿的,可能已经无法腾出人手招待二位了,不如——” “不如你有什么事先同我说说吧,没有别人,就你我他三人。” 荼苦苦站出来笑着打断了仇嫱,果见她一脸的迷惑,荼苦苦看远处算了算时间,“你若是没有办法了,就来……” 她噎住,忽然是想起来上次那个茶楼了,就顺口填上,“就来上次那茶楼来找我,别问我是谁,我是来找你们合作的。” 说完,她这次是毫无意外的带着祁仙飞走了,只是这里的飞走也不过是飞出了天狼族的院子而已,至于去哪里,荼苦苦原地被祁仙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了目标。 —— 青云州的位置不算得偏僻,起码跟刚刚祁仙以城做国的地方来比,这里还真的是富饶了,尤其跟周围那些杂七杂八攀附在青云州周围的小城来讲,这青云州的发展可真的就是多种多样,来往在这里的道修更是络绎不绝。 据说青云州的统辖者是萧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身边都是大佬定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萧家一破,位置按理来说应该给魔域,可是魔域元气大伤,所以位置几经波折就顺理成章的定在了天狼族身上。 这些小道消息已经是荼苦苦在茶馆酒楼听的第不知道多少回的传奇故事了,她捏了捏快出茧子的耳朵,兴趣缺缺的将脑袋搁在窗口上。 “风星海。” 正坐在她对面埋头只知道干饭的风星海含糊的应了一声,连抬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样子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她听见了动静,眨了眨眼,一队行色匆匆的人就从楼下街道由西奔东跑过去了。 “我劝你啊,有空还是样易个容,虽然这现在你被山河龙灵给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往大街上一扔碰到的人还以为是个沿路乞讨的勇者,但是吧,你这也……” 她迎着光的脑袋终于转了过来,还在那里不顾及旁人眼光可劲儿的扒拉第四碗饭的风星海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从碗中抬起头来,打眼儿往四周这么一瞧,只见从进前的荼苦苦祁仙等人到远处不认识的一桌喝茶人还有店小二,这他妈放他身上的眼光都像是在看一个畸形种了都。 脸上还被大块儿黑色灰给裹着的风星海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大手往自己脸上一拍,“完了,这下形象——” “早就没了。” 这话却是祁仙说的。 荼苦苦又不得不把目光往他身上戳了戳,祁仙毫不客气的也戳回来,笑意都快溢出眼眶,看的风星海屡屡摇头叹息,“人心不古,世日风下,你们就这样对我,还有这位仁兄,我可是没有找过你麻烦的。” 祁仙斜睨了风星海一眼,语气好不傲慢:“那我就是要找你麻烦。” 这下连坐在那里忏悔没出过声的山河龙灵听了都坐不住了:“喂喂喂,荼苦苦你管管你男人,他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他。” 索性,这几个人都没有认真的呛声,也只是嘴上打打架,荼苦苦听了就假意的几房安抚一下,顺道瞪了一眼祁仙,“你别对他真的大意见,他真不是那个风星海,他也没跟我成亲,就算是那个天狼少主他不是也没占到我便宜嘛。” 不错,荼苦苦拉着祁仙从天狼府出来的那时候的确迷茫了一阵儿不知道去向何处,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要让自己的某个目标达成就必须要有个让别人信服的筹码,这筹码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还没有到青云州的风星海身上。 而被她这样拉开拉去的祁仙纵然脾气再好,是个人是个鬼的只要有思想肯定也是会好奇荼苦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荼苦苦被他问起的时候仿佛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全程被蒙在鼓里呢,她歉疚的各种赔礼道歉顺道一路上还把她隐瞒在天狼族和妖界的事也一并交代了,在找到风星海以后又单独交代了风星海一些事。 只不过也不知道祁仙抽了什么风,从那以后他就对风星海的所作所为可谓是百般嫌弃,好像是恨不得要弄死风星海才行。 她也猜测过是不是她曾经被妖界风星海给软禁在天狼族的事情把祁仙给刺激到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各种暗示他自己没事,祁仙也不负她的好意,愣是听的明白,做的出奇,怼的现在风星海一路上各种憋屈。 不过也有一点好事在里头,那就是风星海起码惹的祁仙说话次数多了起来,有时候看着也不全是死气沉沉的了。 “说话难听那是因为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某些人他禁受不住了而已。” 祁仙慢慢悠悠的抿了口茶,而后眼睛一亮,将自己的茶杯推到荼苦苦面前,“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种味道的茶,好喝,小苦你尝尝。” 这下就连荼苦苦都还没有表示什么,看傻了的风星海旁边山河龙灵拦了过来:“不是,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再说就这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你就让她喝,这不是还有一壶呢么人真这么想喝你给她倒不就行了,看你腻歪的劲儿。” 余下几人分分大有所感,祁仙感到有点疑惑,正要反驳,这楼下就吵吵闹闹的来了一队人马。 他们透过人群,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荼苦苦和祁仙所在的这一桌前,风星海的扒拉饭的动作再度一顿,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神情激动的说不利索。 “@“,:*/”就这样喷了祁仙一身,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这脸说喷也就喷了。 荼苦苦没眼看的和山河龙灵一同转开头,祁仙捏着他那到被喷就没打开过的扇子,荼苦苦以为他会用来把风星海给砍死,已经准备过去拉架了,谁知道动手的人不是祁仙,而是一边喷饭一边嘟囔不休的风星海。 来人五大三粗,看起来就是那种以力气说话的人,荼苦苦没想到过风星海会这么勇,敢上去就跟这一帮妖族公然动手了,被喷傻了的祁仙和山河龙灵也没想到,看来人的表情更是没想过。 于是整个二楼的人都愣住了,唯独风星海不知道对这个带领着一队小弟上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怨念,嘴里的饭都快喷完了,还在拉着人家衣领。 如此情景必有一和事佬出现,而荼苦苦一只脚还没跨出去,就有一三国电视剧孔明形象的老头儿拿着他羽毛扇上来了。 “道友,三状,停下手,都是误会,误会啊。” 他提着修仙界很难见到的层层厚重衣服急匆匆的跑上来,到了进前,荼苦苦发现他这把扇子竟然是铁的,毕竟敲在这大汉身上能把他敲痛的嗷嗷叫的扇子,一般羽扇可做不到。 “孔长老,你这敲我做什么,我没揍他,是他拉着我的。” 这个被称三状的男人神色激动,荼苦苦笑了笑站起身走了过去,“行了行了风兄,你们这是有什么误会呢吧。” 风星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暗暗比量了一下自己和手中人的个头身量,默默放开了他的衣袖退开一步。 这孔长老见荼苦苦气度不凡,便觉得她就是仇嫱说的那个,面上一派欣喜,“这位可是茶道友、仙道友?” 荼苦苦抬头和神色泛冷的祁仙对视一眼,她忽然想到了来人的身份,明艳的笑回去,“正是,你们是仇嫱的人?” 孔长老听完这话点了点头,同时还特意打量了一眼四周,这动作被荼苦苦察觉到,心想这青云州天狼府甚至是妖界天狼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动,自己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时候。 风星海没话说,荼苦苦却看了过去,这一眼带着些探究意味,可是不等听他解释,这面前的孔长老似乎是早就有想法,低声对他们一伙人儿发起邀请,“诸位道友,我家主人也算是跟诸位有些交情,她口头上更是对我几次提起茶姑娘此人,若是信得过的话,我们不妨转道去天狼府一叙。” 这个问题…… 荼苦苦将视线放在几人身上,除了祁仙虎视眈眈盯着风星海虎视眈眈盯着三状以外,这个小队伍好像并没有什么疑问。 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带路了。” 孔长老忙不迭的点头,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劳烦着他身子骨出来操劳,一行人就这样由他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也没什么横生枝节的意外出现,平平淡淡的转到了天狼府。 只是一踏进府门,荼苦苦就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的又去看祁仙,果然见他也是微微簇眉,看起来这府中大阵被破一事他也已经察觉到了。 孔长老似乎是接到了什么传音,将荼苦苦他们一种人安置在房间里后,就告谦先走一步,临走前也不忘再三叮嘱三状好好招待。 三状就是一个粗人,典型的鲁智深那种,身量就能倒拔垂杨柳,在他的潜意识中好好招待客人无非就是坐在一起敞开了喝酒,越是烂醉感情学越好,他哪里这样照顾过人修。 所以孔长老一走,这气氛就明显的冷却了起来,房间中站着的三状和坐着喝茶的荼苦苦他们明显划出了一份界限,而三状自觉的把自己定义为那个被审的犯人类区。 荼苦苦在茶馆上就没喝多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她坐的无聊又不能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所以只能扣桌子,只是桌子没扣两下呢,她似有所觉的抬起头——风星海正像返祖似的盯着下面的鲁智深兄,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感觉。 而底下的鲁智深兄显然也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扣了会儿手,又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风星海,觉得这个人有些些熟悉,可是终究没敢问。 荼苦苦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打破这其中的寂静:“你们两个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风兄你跟这位鲁……咳咳,三状兄见过?” 风星海呵呵冷笑,他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他绝对是见过的啊。 把自己缩成一条虫的山河龙灵嗷的跑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说坏话被逮住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我说呢我说呢我说呢!这不就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小树桩子吗?!” 它这一窜出来,原先一样莫名其妙的三状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它,口中喃喃道:“假、假假假货!”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你才是假货,爷爷我这是货真价实的龙。” 山河龙灵身子一展,从荼苦苦的身上猛地窜出来,在屋子里登时变成了一只身长有一丈的样子。 三状噔噔噔后退几步,荼苦苦见状终于不躲着看了,把山河龙灵叫回来,又安抚了三状以后,这才问起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缘由。 原来,就在荼苦苦跟着祁仙到处找风星海的那段时间里,风星海他们赶过来时的确是出了些意外的,在州外遇到的野兽什么的都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状况,关键是这其中还出现了点小插曲。 而这小插曲,自然就是他和三状兄之间的误会了。 这天下通往青云州的路来来往往大大小小就这么些,偏偏风星海跟山河龙灵是特列俩单出来的玩意儿,说是巧也巧,就偏偏在来青云州的路上遇到过一次妖兽。 “然后那次差点没逃出去,我们跑着跑着就碰到了他。” 山河龙灵趴在荼苦苦的肩膀上拿它爪子指了指三状,荼苦苦一挑眉,心想这不是好事吗,这接下来肯定是三状把他们两个救了啊,否则就他俩说的这情况插  入进去奇迹都有点难。 不过再看一旁还是在磨牙切齿状的风星海,荼苦苦就知道这其中定然出了什么旁的岔子,所以并没有立马吱声,反而是准备静下来细细的听。 果然,说到这里,三状已经开始挠头抓耳,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办了错事,他原地踱步了几下,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他嗐了一声摆了摆手,“停停停,这位龙大爷,剩下的还是让我说罢。” 闻声山河龙灵轻哼了一声果然不再插  嘴了。 三状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荼苦苦等人笑了笑,抱拳先开始道歉,“误会,真的就是个误会,我一开始见迎面跑来了俩人,这其中一个跟自己家的少主长的一模一样,自然就上了心,啄死那几个蛮兽以后我就同这位小兄弟对话,谁知道他根本不是少主,在我眼里自然就是谎话连篇的嫌疑人。” 说到这里,风星海气的拍桌而起:“谁说我是你家劳什子的那什么少主的,我是天狼族的少主!” 三状目瞪口呆,荼苦苦想制止他也慢了一拍,就在这时,外面一道声音附和到风星海的话,“对,三状这事你可别再插手了,你要是来惊扰到我贵客,回头我这鞭子可不是干拿着玩儿的。” 来人一身劲装黄衫,脸上挂着如荼苦苦第一次同她见面时的那明艳的笑,除此以外那腰侧边上的鞭子也是看着十分显眼,处处痕迹无不表明她的身份,她就是天狼族的大小姐,妖界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暴脾气不好惹——仇嫱。 不过无论是外界的传名风声怎么样的,荼苦苦一论都不太信,传闻只能是传闻,这有些事情,还得亲眼见了亲身体验了甚至还得用时间相处久了才能明白的透彻。 仇嫱见到荼苦苦很开心,是真的开心,这次倒对祁仙真的丧失了那种儿女情长的想法似的,是真的连多的一眼都没有瞟过去。 “茶道友,我从几日起就在各家茶楼酒馆的派人找你们,今日能够相见实在是有缘。” 听她说话这番话荼苦苦当即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个……其实我们的确回去过喝茶,这不是…上次你一打架他们家店倒了嘛,哈哈,这就自己找了几家的店喝了几天茶。” 仇嫱一听本就没出现过责怪的脸上松了松,笑道:“怪我怪我,差点忘了这档子事,若是当时早些把你们安置起来,如今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人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作的孽。” 荼苦苦笑了笑没有再应声,说到底她根本不是想跟仇嫱扯这些谁对谁错的客套话,她当初留下点神秘感主要是为了让仇嫱真无路可走了的时候能够对她还有点念想,起码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混进天狼族,身份用来也不用那么突兀。 可是如今看到仇嫱真的过来喊她了,荼苦苦忽然的有了一个别的想法,她既然已经决定来找天狼族的帮忙,那么就不能再躲躲藏藏犹豫下去才是。 荼苦苦拍了拍仇嫱的肩膀:“我正好也有些事要跟你说,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为了你家少主,你必须得接受。” 这话说完以后,仇嫱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不过不出荼苦苦所料,只要一关系到她少主的事,这孩子好像啥都能接受。 “这些消息我也是冒着风险给你带来的,既然是有利于你的,那么你是不是也得说给我一些我要听的?” 仇嫱这下还考虑了一下,不过还是如荼苦苦所想,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要是事关风星海的,仇嫱似乎总是有多种多样的勇气。 “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尽管问,但前提是你要先给我一件价值通等的消息,不然被套了话的话,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荼苦苦听完后笑了笑没说话,她几步走到风星海的面前,简简单单一个去尘诀,露出原貌样的风星海看傻了仇嫱的眼。 “少、少主?是你吗…少主?” 仇嫱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星海,正想越过荼苦苦来个认亲,却被荼苦苦一手给拽了回来。 “他的事我过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仇嫱眼神还黏在风星海的脸上,此刻听闻荼苦苦的话虽然稍微有些疑惑,可是也几乎没有丝毫的拒绝意味,“你问。” 荼苦苦越过她,指尖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在仇嫱的耳侧轻柔呼出,“风星海他怎么了。” 风星海是天狼族的少主,又因为荼苦苦一事被付启给拍了回去,可是付启也跟荼苦苦保证过不会把他拍死,而且他时隔这么久能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少主风星海根本没事,可是为什么来到了青云州反而会看起来出了大事的样子。 荼苦苦不擅长卜算一道,自个儿算不出来,也就只能指望着问一下仇嫱这种内幕之事了。 仇嫱听闻后脸色略怪,但一想到荼苦苦等人可能是刚到青云州,所以对于这档子事也就没怎么听说过。 其实风星海出事就在三个月前,那时候天狼族刚接下青云州不久,听闻青云州是来往修士最多的城,少主风星海便亲自来到青云州坐镇,这来坐镇不要紧,蛇族那边可听见了风声。 少主风星海自己一个人风风火火的来,路上根本没有随从,就连心腹仇嫱这干人都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这一落单就在青云州的边境之围遭受到了其他妖的伏击。 风星海负伤往外逃,恰好仇嫱追风星海追的紧,否则再晚半日风星海都随时会有被废了的可能。 风星海虽然既没有被废也没有被杀,可是却因为这次的事引发了一些旧疾,导致他用力过猛,神魂有崩散之象,这一昏迷时好时坏的急坏了天狼府中的人,而仇嫱也千里迢迢给孔雀族传信原因就是为了孔迭清的一曲安神喉。 可是孔迭清还没到,可是风星海却就又出了这档子事,真真让人没有想到。 听到这里,荼苦苦大致已经明白了发生在风星海以及天狼府这会子发生的全部事,尽管不太合适宜,可是她还是问了出来,“其实我有些好奇,要是问唱歌一类的话,不是百灵鸟一类的更加出色才是吗,怎么这孔雀……” 这头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一声清冷的女神音色:“孔雀怎么了,我们孔雀族并不比旁的族类差,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带偏见到我这里。” 荼苦苦暗暗吐舌,坏了,这下可真的是背后说人话被人当场捉住了。 她想了想自己那些话本就说的不合时宜,现在还被别人听到了肯定最是容易误会的,忙不迭的解释,“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这话并没有任何歧义,是我眼拙,这个话题也就是单纯一问而已。” 仇嫱见了也忙出来打圆场:“是啊清清姐,这个茶茶道友人很不错的,她就是说话直了些。” 一旁笑着笑着就傻了的荼苦苦无语凝噎,有时候她觉得仇嫱脑袋根本没问题,可是大多时候这个觉得并不成立,相反,仇嫱脑袋要是没有问题,那就是她荼苦苦的有问题。 果然,这话说出来果然就是越描越黑,荼苦苦想拉都拉不住,孔迭清看到风星海后显得很吃惊,荼苦苦正好看过去,紧接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浮现出一点点疑惑。 “仇嫱,这个跟少主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被问到的仇嫱挠了挠头:“啊,“清清姐,我也……不太清楚。”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卖了风星海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旋即,仇嫱将头拧向荼苦苦的方向。 荼苦苦收到了她的示意,又笑了笑:“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他就是风星海,我的一个朋友。”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随即过后的就是荼苦苦收到了一堆人的包围。 “他就是个假货,我们兄弟早都见识过了,他们一行人就是个骗子。” 三状突然出口,神色激动,对着风星海就是一顿指,根本没有让他开口的机会。 本以为山河灵龙才是那个最强王者,谁知道这个三状才是一个嘴强王者,喋喋不休,这说起人来简直没有让人有能反驳的机会。 荼苦苦看在眼里胆颤心惊,看着他和山河龙灵这场舌枪唇剑的斗争好不热闹,她并不急着解释,反正仇嫱无论是什么情况总会听下去的。 “行了,别闹了,三状回去。” 出人意料的,这声呵斥竟然是仇嫱身边的孔迭清说的,而那个看起来都快跟山河龙灵动上手的三状,闻声竟然真的一声不吭,直接干净利索的退了回去。 “这位茶姑娘,闹剧就到此结束吧,这些事也毕竟都是我们天狼族的事,外人不方便插手,还请回吧。” 荼苦苦挑高了眉毛,怎么感觉这个孔雀对自己好像有点点敌对?难不成是因为背后说她坏话被她听到了就从此记仇了? 好像也是,书卷曾经记载,孔雀一族的人心性骄傲,最是说不得,现在想想还是她荼苦苦嘴贱误事。 “不是,我们是你请来帮你的,现在又这样平白无故以外人信不过为由的我们赶出去,您这样的手段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这次就连风星海都听不下去了,他一开始就对这个孔雀女子没有了好感,他管她男的女的什么身份的呢,一上来就赶人家走,就算是这事看着是荼苦苦的冒失说话,可是她也已经道了歉,一件小事还不是说过就过,到她这孔雀身上就离谱,还开始斤斤计较起来了。 “风星海。” 荼苦苦转头不平不淡的叫了他一声,风星海见她摇摇头,本来还想争辩什么,可是终究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就算荼苦苦让风星海及时止损可是那头的孔雀自然还是听到了前面的那些话,她冷声连连,“你们这是在质疑我们天狼族了?” 荼苦苦跟她说话就头大,她怎么敢的啊,又是连忙一阵给她赔礼道歉,荼苦苦暗中瞥了一眼仇嫱,就知道现在应该是这个孔雀做主,她也歉疚的看过来,对着荼苦苦摇了摇头。 荼苦苦叹息一声,心想,看来走仇嫱这条路和天狼族搭上关系是些难了,那不如今日退回去另寻他路的好。 如此想明白了,已经又一番赔礼道歉完毕的荼苦苦回头看了一眼祁仙和风星海等人,那意思是说走,祁仙一直在若有所思,他对荼苦苦的想法肯定没有异议,就连风星海和那只看起来不好惹的龙也被她一个眼神喊动了。 仇嫱这时候面有愧疚,还是拦了一下:“跌清姐姐,她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说不定也有办法找到少主……” 在孔迭清的注视下,仇嫱的声儿越来越小,最终直至消失。 孔迭清冷冷的笑了一下:“你还有脸说,自己在来青云州的路上不知道少主什么情况就冒失的让他一人前来就算了,他负伤在身,现在又因为你的问题直接让少主在天狼府消失了。” 仇嫱不敢多言,低下头认了:“跌清姐姐教训的是,关于少主一事,仇嫱难辞其咎,仇嫱认错,可——” 这剩下的准备替荼苦苦说的话在她开口之前就被孔迭清拦住:“剩下的不用说了,现在天狼族里,我说了算。” 荼苦苦看着仇嫱面露难色,这关系处理不好也是她的问题,她也是受害者,所以并不准备过去安慰什么,顺其自然的走了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走罢。” 就在荼苦苦抬腿迈出一步的时候,孔迭清又冲她们喊了声:“等等,”她素手一指,对着风星海道,“你们可以走,但是他必须得留下。” 荼苦苦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出意外的笑了笑,风星海这次就算是打算给荼苦苦面子也是不想忍她了,吵吵嚷嚷道,“你以为你是谁呢啊,你知道小爷谁的吗,我去哪儿都跟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没关系,凭什么妄图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说的很是气愤,可是孔迭清清冷的面目上根本没有一点被他话触动的表情,她才不管风星海愿不愿意亦或者同行的荼苦苦等人她们愿不愿意,她只知道自己并没有错,留下风星海,自然有她的用意,如果对方不想配合的话,那么她也只能用一些强制的手段做一些强制的事了。 孔迭清神色一肃,正要动手,却被荼苦苦和和气气的表情扑了个满脸,只见她过来拦住了孔迭清,荼苦苦没有对她说过多的话,只是回头又悄悄咪咪的跟风星海嘀咕了一阵儿,在场的哪个不是法术高强的修士,就荼苦苦和风星海嘀咕的这一阵儿,她们分明也能听个明白。 “我跟你讲,她这个女孩子她就是这样,不好哄的。” 风星海愣了愣,却被荼苦苦隔着衣服使劲儿掐了一把,听完她的传音,风星海嘴上嘟囔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脑中却来了不少个心思百转,也配合着荼苦苦问,“那我怎么办啊,留在这里她不得欺负死我,我害怕,我不行,我拒绝。” 孔迭清面容上出现一丝疑惑,皱起眉头,没有说什么。 这头荼苦苦继续安慰他:“没事的,你看仇嫱还在这里,我也会一直留在青云州,你要是真的受了欺负,就把我给你的锦囊打开,默念我三遍,然后我就会过来了。” 说罢,荼苦苦在腰间掏了掏,竟然真的拿出来几个“锦囊”样的东西,她一股脑儿的塞给风星海,像是叮嘱自己家孩子似的叮嘱他,完事儿后恋恋不舍的看向孔迭清。 “刚刚我也同他细细考量了,毕竟一些事情我有嘴说不清,他留在这里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不然我跟你们没完的那种。” 仇嫱见这事就算是答应下来了,赶紧笑了笑:“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的,而且找不找得到少主还得靠他呢……” 这话又没说完,孔迭清呵斥她一声,仇嫱自知失言,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荼苦苦看了一眼风星海,也不知道把他带过来究竟是对是错,看来仇嫱之前是没有找天狼少主的办法的,所以她才把希望留到荼苦苦这最后一根稻草这里,结果今天见到了风星海以后,想必她心中已经有了办法。 荼苦苦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办法对风星海究竟是好是坏。 想罢,荼苦苦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身后一直当做背景板的祁仙紧随其后,山河龙灵左右看了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哼哧哼哧的要追荼苦苦而去的时候莫名的感受到一股阻力,还不太明白究竟是谁给它下了动作的时候,脑子里荼苦苦的话就突兀的出来,吓得它一激灵。 只听荼苦苦道:“你跟着风星海,万一他跟我联系不上,还有你这个bug在,我也好放心一些。” 荼苦苦太久没有跟它联系,乍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山河灵龙一个激动。 “放心吧,有俺跟着他,别说孔雀还是鸟,我肯定都能统统给她治的服服帖帖。” 荼苦苦没有应它,毕竟她十分清楚山河龙灵是个什么货色的玩意儿,就他说的话,实在不可信。 “你只需要寸步不离风星海,把他的状况随时跟我讲就好了,别轻举妄动,妖族治你一个小魂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自己上着心点。” 山河龙灵见荼苦苦不信它的能力,嘴里轻哼一声:“滚去过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吧,这傻子这里有我呢,肯定没有一点事。” 荼苦苦走到天狼族门口的脚步一顿,跟上来的祁仙恰好追上她的脚步,他见荼苦苦的脸色古怪,以为她是生气了,更是加剧了他有种蠢蠢欲动的心,灭一个天狼族或者说把天狼族的亡魂挪进他的城中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荼苦苦哪里知道祁仙的想法,她此时已经跟脑子里那头的蠢龙你来我往互怼了十几个回合,半晌才看到祁仙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只是神情上好像不太对劲,她下意识牵了牵祁仙的衣袖,“你怎么了这是?” 情绪如荼苦苦这般敏  感,她也察觉到了祁仙的不对劲,笑了笑,佯装无事的把他扯着往外走,“哥哥我跟你讲,当初我遇到风星海这事还得从仙盟大会上开始说起,那天我自己一个人在温岭山醒来……你怎么这个表情,你要是不喜欢听就明说,你看你……” 祁仙被她弄的只好认真的听,那让荼苦苦看着别扭的神色倒是没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绿孔雀有问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是荼苦苦和祁仙出来天狼府游玩的第三天了。 两个人走在街上,一前一后并不多言。 荼苦苦主要是在听山河龙灵汇报过来的消息,而祁仙自从进了天狼府,也不对,自从见了仇嫱和孔迭清以后,好像就有些变了。 荼苦苦也询问过几次,可是祁仙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事,她左右问不出来个结果,也就只能先将这事放放了。 “就是说,其实天狼府明面上是仇嫱负责,可是实际上真正掌管天狼府的人物却是孔迭清孔雀族?” 荼苦苦在一木摊子前停了下来,身后的祁仙自然也就跟着她停了下来,荼苦苦手上拨弄着这些瓶瓶罐罐,可是脑子里却在听山河龙灵的情况汇报,听到此,她疑惑的皱起眉头。 那摊子上的摊贩是个妖修,修为低下,可是人却察言观色的厉害,见荼苦苦一皱眉呢,就开始往她手底下放旁的花样,荼苦苦只不过是捏起来想看看,单只一瞅,还真让她看到一个印着莲花模样的小瓶子,通体晶莹,放远了看去这缩小的莲花栩栩如生。 荼苦苦上手摸着这莲花印,回头看了一眼祁仙,但笑不语,祁仙发呆归发呆,对荼苦苦的一言一行却是敏  感的很,看过来只不过一两眼,祁仙马上会意,上前询问价格。 荼苦苦心情尚好的先走一步,不急不慢的赶往下一个目标小摊,祁仙付完钱后也不急不慢的跟过来。 荼苦苦已经站定了,那头的山河龙灵又开始逼逼赖赖:“对啊对啊,而且这绿婆娘还准备拿你家的小备胎用来掩人耳目呢。” 荼苦苦手中的动作一顿:“怎么说?什么叫用风星海来掩人耳目?” 山河龙灵彼时正在天狼府里打了个转儿,它就是一灵魂状态的龙,这天狼府众人是逮不住它的,索性也没有人注意着它,它就随意找了一处高点的地方窝着,看底下的众人忙忙碌碌。 被荼苦苦问起来了,嘴下也没闲着:“你不懂的,我刚刚去探查的时候,听到了一则消息。” 荼苦苦最是受不了它这马上要讲故事似的做派,催促它:“你要是想说快说,再晚了风星海变成干尸被人拆个干净了,你到时候也一块儿陪他去吧。” 山河龙灵撇了撇嘴:“是是是,就是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这天狼族的少主失踪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被放出去,他们家少主的死活这绿婆娘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仇嫱倒是偷偷来找过我几次,要我想想办法,也说了一些旁的东西。” 荼苦苦垂下眸子:“说了些什么?” “自然就是关于她少主的,是说这天狼族最近会有一场祭祀,届时当然会由族众长老和他们少主出面,可是现在天狼族少主在青云州里消失了,所以那绿婆娘留下你小备胎的用途多半是想让人假冒一下天狼族少主,诶仇嫱叫我了,你自己玩会儿。” 说完,那边就没了动静,荼苦苦摇了摇头,这蠢龙肯定说倒戈就倒戈,指不定哪天就跟别人跑了。 待荼苦苦转过身,纳闷的发现自己身旁一直跟着的祁仙小尾巴竟然没了,嗯? 祁仙在青云州也没有亲戚一类的,怎么这人说跑就跑了。 荼苦苦原地站了会儿,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也决心不找了,随意找了个这大街旁的茶馆类的店进去坐着,攀上二楼,近窗子坐着。 不一会儿正百无聊赖的荼苦苦就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那身白衣过来的时候,出尘绝世,放在哪里都是顶顶的好看一绝,荼苦苦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没有出声,她倒想要看看祁仙找不到她时是什么反应。 然,她这笑才不过一瞬,那背着她的祁仙就似有所感,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抬头一眼穿过人群,锁定在了荼苦苦的脸上。 彼时荼苦苦正手握着茶杯,神情似笑非笑,被祁仙看到了,只是面上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自个儿后脑勺是真的长了眼,定位器估计都没他这么灵的。 荼苦苦在远处招了招手,眼神往祁仙身上放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手提了一个半大不大的纸包儿,也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祁仙就这样一路抱着走到了荼苦苦的面前。 待祁仙将纸包放下,一阵阵香味从其中散发出来,荼苦苦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这里面全是小糕点。 见荼苦苦眼神放上去就下不来了,祁仙在天狼府阴郁的心情不自觉的松了开来,柔声道,“吃吧,都是给你买的。” 荼苦苦自然是没有跟他客气,秉持着别人送我以木瓜我送别人以琼玉的原则,荼苦苦伸手捏了个莲花小饼,举到祁仙面前。 祁仙没躲,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上下看了看:“我……” 我不吃这句话还没有吐出口,荼苦苦就顺着他松动的嘴得空给他塞了进去,看着祁仙神色古怪,荼苦苦另眼瞅了瞅,小心着也往自己嘴里放了一块儿。 灵气在嘴中炸开,带着花瓣的香气,似乎是甜腻回头细细一品又觉得只有香,并不过甜也不过腻。 虽然说荼苦苦尝遍整个修仙界走哪儿吃哪儿这名头不算空有其名,可是纵使吃过许多好吃的,如今再尝这糕点,味道也能说上一句极品。 她狐疑的抬起头来看祁仙的神色,后觉得自己好像窥破了什么:“喔——仙某,你不会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吧?” 祁仙脸色本就因为那一口莲花糕显得古怪起来,闻声更是有些难言之隐似的,荼苦苦瞧着他这个样子,忽然有些不满意,一手拍上他的嘴,神色严肃道,“不许吐,这可是我喂的。” 因为桌子的距离,她得以弯着腰才能够着祁仙,也正好造就成她在上祁仙在下的情景,荼苦苦眼神就这样完完全全的跌进去。 好像……哪里不对。 荼苦苦瞧了一瞬,立马有些慌乱的移开眼。 耳根子爬上可疑的一点晕红,祁仙被她摁着,双眸本就好看的紧,泛上温柔的笑意这谁顶得住。 荼苦苦下意识的挪开眼,语气上带上抹不自然:“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的。” “天狼族的祭祀?” 荼苦苦的手还敷在祁仙的嘴上,虽然说没用力,甚至还下意识的拿开了一些,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有意保持了一点距离,可是还是碰到了。 掌心有些传出不经意的酥麻感,荼苦苦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了那个什么大病,慌慌张张的拿回来,然后半晌,忽然瞧出重点似的,转头质问祁仙,“你怎么会有天狼族的消息。” 不等祁仙回答,她又兀自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瞒着我在天狼族安插了什么卧底啥的,然后消息比我都灵通,其实天狼族中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呢。” 祁仙面上一愣,他只不过是分出来了一点神识观察着天狼府而已,毕竟荼苦苦那么在乎,他肯定也多多少少是要了解一些的,免得到时候帮不上她的忙反而看她伤心。 只是没想到荼苦苦会这么问,他愣了愣,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她这个阴谋论。 心思如荼苦苦所想的婉转千遍,祁仙笑了笑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发现了。” 荼苦苦眼神立马变得神秘兮兮起来:“诶你的小卧底是哪个啊,别别别说,让我猜猜,是那个鲁智深还是那个诸葛亮?不,他俩看起来都是跟天狼族毫不相关的人物,我知道了——你不会已经手眼通天,其实仇嫱就是你安排在天狼族的卧底!” 祁仙被她惹得但笑不语,荼苦苦还是觉得他在跟自己装神秘,祁仙最终是被她惹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顺着她的话,“对的,只不过那个小卧底是个微不足道的喽啰而已,你别去想了,记不起来的。” 荼苦苦立马拿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怼祁仙眼前:“喔~祁仙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手段了得,只手遮天,天下无……” 祁仙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他那一直没打开的扇子,径直往荼苦苦手腕上一拍,荼苦苦吃痛的喊了一声,立马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祁仙,“你打我?” 祁仙收回了手,悠悠的神色依旧不变,见荼苦苦这般脸色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点了点头,“对啊,在打你。” 荼苦苦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出现怒气、不敢置信、疑惑的神色,只不过这些情绪出现了只不过单单一瞬间,又很快的消失了,荼苦苦扁了扁嘴,伸手往桌子上一拍,“祁仙!” 祁仙抬头认真的看着她,甚至荼苦苦还能从他上下扑闪的眼睛里瞧出一点疑惑。 她来了气,要去拿他的扇子,他不让躲开了,随即荼苦苦点了点头,“行,你有种,你知道嘛,这玩意儿可是木的!!” 祁仙又点了点头:“嗯,知道。” 知道他还敢!!! 祁仙轻轻扯住荼苦苦的衣角。 第二百章 那是谁出事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低头瞧见他神色软了,也就跟着一软。 但她嘴上可没有:“怎么,求和?” 祁仙点了点头:“求和,我的错,糕点可没有错,它们这就快凉了。” 荼苦苦瞥了他一眼,祁仙马上噤声,她满意的弯了眼角,一点吃着一边跟他问:“你说,这天狼族的祭祀为什么非要让风星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去参与?” 祁仙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我正好有个事也要问你。” 荼苦苦摆了摆手:“直接说就是了。” “那天狼族的少主跟风星海有什么不一样吗?” 荼苦苦正大口大口吃着糕点的动作一顿,仔细想了想,又嚼了几口咽下去后才回祁仙:“我觉得他俩没什么不一样,模样上简直是一模一样,你要是见过天狼族的风星海,肯定会觉得神奇。” 她又挑着几块糕点倒进口中,继续跟祁仙补充:“不过要是说一样吧,我又觉得这话说的其实也不对,我第一次见那个天狼族的少主的时候,真的以为就是风星海背后搞的鬼,他故意用计把我骗过来,结果跟他交涉过两回,两回过后马上就觉得他不是了。” 荼苦苦又随手将糕点扔进嘴里,见祁仙还是疑惑的看着她,她随口解释了一句,“你要知道,有些人但但面上一看给你的感觉,诶,是这么回事,可是有些人呢,交涉久了,你回头再看他那么一看,就觉得跟以前认识的他已经偏离了轨迹,虽然我们多数觉得这个偏离都是越来越熟络的意思,可是有些人他是带着目的来的,你跟他熟络也不可能熟络的起来。” 祁仙兴许是将这些话听进去了,不再应荼苦苦的声儿,而是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扇子,也不知道他这是又在想些什么。 荼苦苦发现祁仙这两天似乎真的很喜欢思考问题似的,干脆也不打扰他,让他自个儿思考去,她正好可以趁机“风卷”一下这糕点。 过了一会儿,糕点袋子里的糕点几乎已经见了底,还剩下几块荼苦苦实在是塞不下了,她这又是喝又是吃的早就饱了,往旁边一窝,荼苦苦一下子不想干别的事了,也不想思考别的什么事了,可能人生之一大事就是吃吧。 但是她又很想去干点人生第二大事,就比如睡个午觉什么的,如此惬意的阳光如此惬意的美景如此惬意的……祁仙,想着能入睡也是好的。 祁仙捉到了她瞅过来的神色,没什么旁的话,就单单手穿过荼苦苦的眼前,在她面前顿了顿,而后揪住那个纸袋子拿了过去,将剩下的几块如数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荼苦苦擦了擦嘴角,心里突然泛上一阵愧疚,好像吃的时候忘了祁仙,如今吃饱了还得让请客的祁仙吃点剩下的她吃不了的。 啧啧啧,如此一想,祁仙真的好惨的说。 这头她自己臆想的快乐,那头的祁仙却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有多么的凄惨,相反,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人界的东西了,被荼苦苦摁了一块儿才后知后觉尝出点味道来。 荼苦苦看着他吃竟然陡然生出一种好玩的情绪来,就一直这样瞧着祁仙,也不说话,祁仙被他盯着久了,眼神自然而然的飘过来。 他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吃不下了么。” 荼苦苦揉了揉自己的独自,作出慵懒状:“我是吃不下了,但是我可以回头再吃。” 祁仙揪着袋子有些怔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过荼苦苦竟然会这么蛮不讲理,想罢,他张开袋子又往里头瞅了瞅,面上表情忽然就正经了起来。 荼苦苦看着不太对劲,只见祁仙用手拨弄正了袋子的褶皱,而后用两根如玉的指尖把袋子捏起来——往嘴里倒糕点沫吃。 说实话,祁仙人长的挺好看的,只是荼苦苦一直没发现他有这么埋汰的人格。 “诶,那是买给我的。” 已经晚了,祁仙当着荼苦苦的面直接吞了剩下的糕点,是连点沫沫都没有剩下。 吃完后,祁仙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抬起头来看荼苦苦,也在脸上俨然浮现出笑意,“我知道。” “……” 草,一种植物。 她荼苦苦就知道祁仙这没节操的东西不是啥好人,而且她不得不怀疑起来祁仙这是故意在拿她的话怼回来呢。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你先跟我悄咪咪的去一趟。” 见荼苦苦忽然的又摆正了神色,祁仙也不跟她闹着玩了,问起:“什么地方?” 荼苦苦笑笑:“那自然是打个架,我们这么藏着掖着找,何时才能找到付子之他们,我左右想了一下,要是汇合的话还不如直接暴露我们的身份。” 祁仙跟付子之打过交道,就算是如今荼苦苦再提起来他也是记得的,很显然,对于她的提议祁仙真的很少是站反对状,如今又是一副任君安排的样子了。 荼苦苦满意的咧大了嘴角:“那我们就先走去青灵山打一架吧,不为别的,这魔头什么地方一日占据着青灵山我一日难受的很,还不如我们把事情搞大,到时候修仙界其他北域而上的势力来了也可以到这里跟我们汇合。” 荼苦苦觉得这个主意真真的挺好,可是她没成想明明前头答应的挺好的祁仙,如今就开始反悔了。 “不行,青灵山你不能去。” 荼苦苦纳闷的放下手中的茶,也开始起了疑心,祁仙的态度她看的仔细,可是纵然是祁仙,她荼苦苦还是从他不回不避的眼神中看出来点什么,如果非要去仔细查阅其中的情绪,那么荼苦苦猜那一定是慌乱。 为什么祁仙对她的回答会有慌乱的情绪? 答案显而易见,祁仙一定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在回避荼苦苦,也可以说是不想让荼苦苦知道,更甚者他应该是在怕什么东西被荼苦苦知道。 猜忌到了自己猜忌的答案,荼苦苦神色也淡了下来,语气依旧平稳,只是眼神放在了茶杯中,盯着那茶杯中氤氲出的热水气放空自己。 “祁仙,你是有事在瞒着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那头的祁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被荼苦苦余光看到后心里马上一揪。 别是她想的一些就好。 “还不准备跟我说说吗?” 荼苦苦坐在祁仙对面,刚刚还晴朗的天这时候似乎是想要印证什么似的,隐隐的就暗了下来,看的人心情愈发的有些不适。 祁仙垂下头,荼苦苦看着他这个样就气笑了一下,不过不准备跟他发什么脾气,毕竟也是自己的不是,竟然觉得祁仙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是今天她忽然兴起想做点旁的事了,说不定祁仙给她编织的套路里她还能继续在其中傻傻的楞上几时。 祁仙不想说的原因也无非就那两个,一是自知理亏不敢多言,二是这事已经严重到祁仙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出来了。 荼苦苦觉得祁仙这人虽然没什么修饰词可以完全评价他的人,可是直觉和感觉放在那儿,祁仙根本就不像是能够自知理亏不敢多言的人。 那么剩下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 荼苦苦的心忽的咯噔跳了一下,它跳的很快,一种隐隐的猜测在其中又不在其中,一种呼之欲出的真相感弄的她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希望不是。 “你不想说我肯定是能自己去查的,你要是说不出口,那你就,”她顿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神情上已然没了那么多的恍惚,“你瞒着我的事,你是说不出口。” 祁仙下意识的又开始捏着那个纸袋子,两只手扯着纸袋子的一角,自己耷拉着个脑袋,两束散下来的头发微微遮住他的脸,让荼苦苦得以看不太见。 半晌,他果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荼苦苦手捏紧了茶杯,只是声音还勉强维持着平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留意着祁仙的神情,“你不想告诉我的原因是事关青灵山上的人。” 祁仙手指马上捏紧,弄出来的声音把荼苦苦给吓了一跳,此时天已经阴沉沉了起来,似乎在昭示着某些不可说东西的开始。 “青云州要乱了,大家快跑吧——” 荼苦苦和祁仙两人被窗外这不知名的人一嗓子吼的纷纷一怔愣,荼苦苦把头往外一放,神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她说这青云州的天怎么可能说黑就黑说变就变。 只见天空之上由远及近的来了一群黑压压的点点,都不用荼苦苦放出神识探去,这铺天盖地的妖气就已经让傻子也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 再联系到前面的天狼族少主和仇嫱口中提到的仇家一事,如此想来,恐怕是青云州连带着停驻在青云州里的天狼族都是有了大难。 “天狼府怕是有大事了。” 荼苦苦回头看了一眼祁仙,两个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对着门口走去。 祁仙到底对她隐瞒的什么,荼苦苦大概已经觉得不重要了,眼下事重要。 第二百零一章 一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两个人火速的赶到天狼府外,沿路上到处都是逃窜的人们,更甚有一部分着直接聚集在了天狼府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荼苦苦和祁仙刚赶到这里,她一抖眼皮,跟旁边的祁仙快速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都没有什么犹豫的破门而入。 “仇嫱……” 让人意外的,荼苦苦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后背从肩胛骨处到腰际处有一条长如大蜈蚣似的口子,待她转过来脸,荼苦苦和祁仙纷纷大吃一惊。 “孔迭清?” 荼苦苦认出来了她,又见她这重伤之身,基本上推翻了所有来天狼府之前的所有猜测。 “你怎么伤成这个模样,风星海和那头蠢龙呢?天狼府又是怎么回事?” 荼苦苦将她微微扶坐起来,孔迭清气息都微弱了起来,一只手血肉模糊,但她也认出来了荼苦苦,于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死活不放的那种。 “你们…你们……” 见孔迭清说话都有些吃力,荼苦苦抬手就往她身体内输送了一部分精力,不过她的身体不仅仅是外边的伤看起来严重,就在荼苦苦往里输送内力的时候也顺便查看了一下她的伤逝,孔迭清的五脏六腑差不多都被震碎了,就算是一个成神成仙的人,内府受了这么重的伤,除非仙丹灵药妙手回春,否则是进了鬼界也不一定能捡的着孔迭清的魂。 不过因为荼苦苦输送了内力的原因,孔迭清说起来话倒是没有那么微弱了,但是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荼苦苦,一只眼已经受了伤无法睁开,但另一只尚好,碧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恐慌。 “荼苦苦,我错了,如果你们真的起来帮天狼族的,那么……咳咳咳,请你们一定要去北域。” 说完,她喘了几口气,也不管外边如何兵荒马乱天上甚至兵临城下的架势,她只一个劲儿的惊恐的盯着荼苦苦,让荼苦苦和祁仙去北域。 歇了一会儿,大约是又存了一下力气,孔迭清微微颤抖的手捏着荼苦苦,“仇嫱是蛇王那边派来的叛徒,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以为从古籍上看到过两三个传说就真的以为能找到北域甚至打开北域,疯子……风星海是我们少主的一部分,不会错的,具体的事我大约已经不能同你说明白了,你一定要记得去北域,风星海……风星海他也被仇嫱给捉去了,青云州已经失手,天狼府要……” 孔迭清大致说了个这么些的内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儿,荼苦苦看着她,虽然她的手到现在还是紧紧捏着自己,可是她已经不能从她碧绿色的瞳孔中看到一点生机了。 想来她跟祁仙赶到这里的时候,孔迭清就剩下一口气没咽了,她伤逝本来就重,这会子功夫更像是回光返照,哪怕荼苦苦给她又临时输送了一些法力也终究于事无补。 她将孔迭清的手轻轻拿开,又帮她合了眼,神色上是一片凝重。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仇嫱竟然是天狼府的卧底。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荼苦苦的错,毕竟她前头还听到山河龙灵说这孔迭清一行人要把风星海装成什么少主去祭祀,谁知道后一秒叛变的竟然是仇嫱。 仇嫱……这怎么看也不像。 荼苦苦摇了摇头,心道: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这下好了,山河龙灵和风星海也被带走了,且不说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孔迭清口中的蛇王,就算是妖族她也只是从话本上看到的多。 更别说要去找北域。 忽然,她愣了愣,想起来孔迭清口中说的古籍,荼苦苦这头刚喃喃自语了两声,那边祁仙就接道:“这古籍上记载的去北域的方法倒也不是那么神秘,无非只是一些名不经传的办法而已。” 荼苦苦这才想起来祁仙似的,看到他身后的天空,神色沉了沉,没有马上让祁仙说的心思,门外也已经来了不少强大的气息,荼苦苦没有往外跑,反而一路拉着祁仙往天狼府中间的院子里跑去。 又到了上次的那个偏僻阁楼,那旁边的柱子上明晃晃的挂着一个人,荼苦苦走近面不改色的瞅了一眼,正是前两天还好声好气同她们两个说话的那孔长老。 荼苦苦没有多做停留,抬步就往阁楼里走,只是临近去的时候,视线留在了那孔长老的伤口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鞭子。 关上了门,祁仙哪怕是在此刻依旧显得闲适的很,不慌不忙的拿着他那从不打开装逼的扇子,点了两下手心,对着这房间还得空评价了一句不错。 荼苦苦简直对他没话说,有些捉急的扯了扯他袖子:“你别看了,这都是那个天狼族少主的,你快点跟我讲讲那个古籍说的什么吧。” 祁仙一听这是天狼族少主的,忽然的就收回了他面上表现出来的在意,兴趣缺缺的再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对着荼苦苦眼中含笑却不慌不忙的慢悠悠解释起来,“这缺德的古籍究竟是谁写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北域到底有没有和扶绥究竟存不存在,我现在也不确定了,我只是在当时的时候有幸也看到过这本古籍而已。” 原来,在那个成神成仙还是屡见不鲜的修仙界时代,虽然正值修仙界动荡后期,可是那时候也的确是算得上修仙界的一群大佬群聚集的时代。 那时候的人,基本上能成仙的也会刻意的压制自己的修为,甚至有的人自愿去温岭山受点重伤,名义上美曰其名是磨练,可是人人基本上都明白,只要一个化神期的,不是武痴不是满意傻了那么进去温岭山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借着磨练自己的名声掉修为去。 而这群人之所以疯了一样掉修为自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疯了,而是那时候的修仙界传过一样东西—— 荼苦苦斩钉截铁的敢肯定,这东西一定是那个古卷。 祁仙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道:“后来,人人都在找北域,也的确有点门道,再后来,就没有然后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又盛传起来了。” 而且还又是在这种修仙界大动  乱的时候盛传起来的。 荼苦苦听了以后独自消化了一会儿,不过她抓住了其中的疑点:“既然是去找北域,那跟风星海和天狼族的少主等人的什么关系?他们不应该是无辜的吗?” 祁仙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因为这卷宗古籍上找到北域的前提条件就是要用仙血祭天,不过我们修仙界并没有仙血,可是我们有——” 剩下的话祁仙没有说出来荼苦苦也已经明白了,这修仙界自然没有仙的存在,有的话也只是少数,例如玄机夫子等,而能拿仙血祭天的人实力起码也得能和一个真正的仙相匹敌才行,否则哪来的仙血让他轻易能采割。 而没有仙血的话,能和仙血一样珍贵的东西,恐怕是只有一样了——神兽血脉。 而想到这里的荼苦苦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一样东西,她瞧着祁仙:“我知道了,其实当初我师父去温岭山受伤并不是受伤,而是刻意压制修为,他也相信北域的存在,而我真的恰好被他捡到,只是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所以导致后来的你误认为我——是扶绥的女儿?” 祁仙认真听着,听到她后半句话的时候忽然的笑开了:“聪明,只不过后来想开了一些事情,也就不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了,而且我对北域的传闻并不感兴趣,所以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荼苦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直勾勾托腮看着祁仙,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暼视线,嘴角就忍不住的提起来,“也对,毕竟什么时候发现上心的也难说,唉,人家主动接近我竟然是因为某些自己不想要的目的,唉,人生本来就被安排成了女配的角色,现在好了,这下还是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人了。” 祁仙神色动容了起来,他虽然听不太懂荼苦苦的一些词语,备胎什么词的又好像从她身边那条脑子有点不正常的龙嘴里听到过,也勉勉强强能理解荼苦苦这是在跟他说自己不重要呢。 他当然要否认。 可是话还没出口,门口一声卡着陈年村头喇叭似的嗓子破了两个人此时的气氛。 “这大敌都当前了还谈情说爱呢桀桀桀,不如让里面的小娘子站出来,我们兄弟两人看看美不美,味道甜不甜,你说是吧老四?” “哈哈哈哈,二哥好雅兴,万一里面出来了个身状腰肥、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二哥又怎么处置呢?” 既然被人打断了谈话,祁仙这种好脾气的人自然是要准备讲道理的。 对他来说,时隔多年,再去揉一揉荼苦苦的头发和当初的那感觉其实别差无二,揉完,他觉得自己心情突然两极分化,对荼苦苦这里简直跟今天的糕点一样甜,对外面,那就有些觉得烦了。 第二百零二章 鬼仙祁仙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外面两个人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门却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开了。 这老四是个色鬼,先看祁仙的衣服是个白衣,他就没了兴趣,但是当祁仙关上了木门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可算是瞪直了眼。 “二、二哥,这是个男人还是个神仙?” 他二哥是个狗精,跟这个名称为老四的在一起块儿混的久了,什么女人美女的没见过,那些能碰的不能碰的,自然是见过不少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看一个男人把眼睛看直。 “这、这个别是他们人修里的那种小倌吧?” 在玩这一块儿他二哥还是跟不上老四,闻声咽了口口水,眼神直勾勾盯着祁仙,但嘴上没忘问道:“什么叫小倌?这是干啥的?” 那个老四也是手拿着折扇,只是他不太一样,他模样上比他二哥好看的太多,一双狐狸眼勾人的很,深绿色的袍子配上手上的一柄白扇,实在是将风流二字写满了全身。 “二哥有所不知,这小倌都是修仙界会享受的那些大门大派才干的事,他们也就披着人皮,实际上干着那些不是人的事啊,这养小倌,就是当女人养来侍候我们的,我看他就很像。” 祁仙从头至尾没有应过一声,他不是个冷脸的人,不说话没表情看着也不是很冷淡,甚至往哪儿一站,这身段这气质走哪儿都得被夸一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贵客远道而来,我自然是要替天狼府好好招待的。” 祁仙动作缓慢的走了下来,他走的很慢,但是身形很稳重:“虽然天狼府和他风星海的事理论上轮不到我管,可是我这个人,有个爱管闲事的家妻,本以为这是她的事我插手管一管也就算了,可是有些人实在是不知道分寸,那我祁仙,就来立立规矩。” 这二哥还准备嘲笑祁仙两句,可是祁仙动作太快了,捏死他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一路拖着这被称为二哥的人到了天狼府的门前,这里远离天狼府中的那个小院子,虽然说这现在的情景只需要荼苦苦放出神识探一探就能看得到,可是他就是不想在荼苦苦面前露出点什么。 他想让荼苦苦对他的印象如名字一般,干净。 这狗精被拖到门口就已经没了声儿,被祁仙甩出去的时候气儿都没了,祁仙还是带着他那一脸的淡然,甚至加深了自己的笑意。 “这个人,送他走的爽快些,至于你们剩下的,扰了我和我家夫人谈话,染了我和她的耳根子,这笔账,我们慢慢的算。” 那狐狸精的老四陡然升上一股不对劲,在其他人嚷嚷着要为他二哥报仇的空儿,唯独他机灵的要跑,可是再跑又能跑去哪儿,祁仙一早就盯上他了。 “放心,我总得留着个回去报信的,你的命我暂时留着,死不了的,只是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随着咔嚓一声,狐狸精低下头,自己的胸口已经被穿了一个洞,而始作俑者,正在他前头带着犹如神明的容颜笑意晏晏的瞧着他。 他愣住了,在这一刻甚至明白了一些事,嘴唇蠕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祁仙掏出自己血糊糊的手拿在他近前,狐狸精从半空往下坠去的时候甚至还在庆幸——还好他没有掏出他的心脏。 狐狸精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昏过去了。 而半空中的祁仙,他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此刻他白衣上也沾染了一点血,手上更是血淋淋的,但又见他面上笑的无波无澜,余下的妖魔鬼怪也开始打心底的战战兢兢起来。 众人皆因畏惧而无所动作,祁仙这个被围着的,在一堆人中却是显得安然闲适。 原本一堆准备来屠戮别人的妖,谁知道此刻一个个竟然会被别人给吓破了胆儿。 外头血雨腥风,祁仙应该是好久没有活动过了,也有可能是有意想通过一些事让荼苦苦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下他可没有再藏着掖着,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弄的外头惨叫声此起彼伏。 荼苦苦在屋里坐了会儿,期间试着联系了几次山河龙灵,可是联系无果,原本跟她有着神魂联系的山河龙灵跟彻底消失了一样,要不是她和它灵魂深处最后还保留着一点感应,此刻是差不多真的以为山河龙灵消失了。 不过就这样看的话,山河龙灵就算没有消失,恐怕现在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荼苦苦联系不上她也找不到风星海,最终选择了放弃。 只是这会儿被门外的惨叫声吸引过去了精力,一时间也没有了想别的心绪,在她看来,祁仙是鬼界的一个特例,就算是灭了妖族的一大势力也不是那么奇怪,只是这会儿她没有放出神识特意去看,目的就是为了给祁仙一个空间。 怎么说呢,祁仙想让荼苦苦看到他嗜血或者不完美的一面,可是荼苦苦不怕看,却不想看,祁仙祁仙,这名字就该配上最好的。 大抵是没了声儿好一会儿,荼苦苦坐的腿都快麻了,她抚了抚衣服站起身来,推开门,门外的院子阁楼竹叶甚至墙壁上都跟泼了几大盆血液一样,厚厚的一层,味儿腥的很,而且伴随着那一个个倒地的尸体,看起来很是骇人。 不过论程度,荼苦苦自己就已经在那个四堂里身经百战许久了,或许在里面被那个章鱼前辈开膛破肚的次数双手双脚也不一定数的过来,此刻再看看地上的残肢碎片,她也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别的情绪。 祁仙又不知道去哪儿了,荼苦苦嫌弃这里的味儿大,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眼皮子一抬,发现别处竟然还有点生机,她走过去,冷眼看着地上这个已经被洞穿了胸膛的男人。 她神识探出来之前好像看到过他,这个人应该是被另一个带头的唤作……四弟的人? 她看了一下他的狐狸尾巴,笑了笑:“风星海呢?” 她语气依旧是相当温柔,可是地上的狐狸精已经被祁仙给吓破了胆儿,嘴里一直无声的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经荼苦苦的声音这么一问,他视线被吸引过来,可能是已经对前面祁仙的脸产生了阴影,这会子这狐狸精看到荼苦苦的脸竟然吓的哇哇大叫。 荼苦苦嫌弃他吵,躲了远了一些,旁边却飞过来一柄飞剑,直直插  在地上的狐狸精的胸口上,就此断了气。 荼苦苦转身看过去,来人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祁仙,她这次又见祁仙的手干干净净的,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原来祁仙每次离开都是去整理自己身上的污垢了。 只是荼苦苦并不清楚祁仙为什么要杀了他,既然这人能活下来指定是因为祁仙手下留了情,可是已经留了情,那又为何这会儿把他杀了呢? 荼苦苦心有疑惑,自然而然也就问出来了,祁仙走近她将她拉出这个院子,其中整个过程眼神就没在地上那狐狸精尸体上停留一秒,当荼苦苦问起的时候,他也淡淡解释道:“没什么,我们现在哪里都不用去了,直接去北域就是。” 荼苦苦被他拉着的脚步一顿:“可是我们不是还要打听几方势力然后让他们和我们汇合吗?” 就荼苦苦和祁仙两个人怎么可能有跟魔域和妖族抗衡的力量,他们现在一人灭一个小分支一类的的确是像碾死一群蚂蚁一样轻松自在,可是要是到了真正的对弈时刻,那些妖界和魔域的老怪物谁能说的准他们的实力如何。 在这个世道,没有实力和势力的话,声名的保障就难说了,更别说还妄图做出点什么旁的来。 荼苦苦心底思量一翻,总觉得祁仙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才是,他到底什么时候醒来的、期间发生了事,荼苦苦一概不得而知,她觉得祁仙很奇怪,一路上都是。 两个人或许都认认真真打开心扉的互相说过一些话,过程也没有任何突兀,可是荼苦苦还是从他的反应中,在其中捉出了蛛丝马迹。 她脚步一顿,跟祁仙拉开了距离,又仿佛想起来了什么,这才道:“你一直忌讳着我去青灵山,问你你也不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如果现在不跟我讲的话,那么以后的我知道了你又该如何?” 祁仙没有反应,站在原地默不作声,荼苦苦见此点了点头:“好,你不想同我讲,那么我就自己去查,从这里一直查到青灵山上,这其中条条件件我自己也能弄的明白,祁仙公子,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祁仙慌了神一下,可是荼苦苦已经走了出去,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付启死了,整个修仙界都传你杀的。” 荼苦苦的脚步一顿,她果然停下了。 只是,半晌没有反应,泪和不敢置信基本上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她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可是祁仙不敢过去扶她。 第二百零三章 付启死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你说……什么?” 荼苦苦压着嗓子,说不出话,蠕动了两下嘴唇,她不相信,可是祁仙不可能拿这个事骗她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开了一个头的缘故,祁仙也就没了之前故意瞒着荼苦苦的念头了,把自己所知道的基本上全部跟荼苦苦诉说了一遍。 荼苦苦大抵是觉得眼泪头一回是不受人控制的,哭的厉害了,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天狼府上空的妖族虽然已经撤了个干净,可是原本看着阴沉的天,这会子竟然是真的变了。 世事无常。 荼苦苦一直不知道,原来付启根本就没有渡劫成功,原来付启受了重伤,原来付启的那一劫终究没渡过去…… 仙啊神啊,自她有荼苦苦的记忆一来,大公无私的也有,宛若妖魔鬼怪的也有,成仙者,无一不是在当时扬名天下,付启他不是吗? 荼苦苦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忙忙碌碌了成百上千年的好人也会渡劫失败,难道这所谓的天道就是一个专门劈好人的东西吗? 荼苦苦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她表现的正常极了,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刚刚伤心的事一样,祁仙不放心她这样,提议要跟她去个地方不醉不归,荼苦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应了。 可是得到回应的祁仙却紧紧皱着一张眉头,他觉得这事并不对劲。 可是荼苦苦又是这般配合,的的确确是不再闹腾了,祁仙总不能再把她凶一顿,让她这个节骨眼儿上开心点? 如付启所说的,他配荼苦苦是不够格了点,可是又不是他智商不够格。 青云州的天变幻莫测,下午还出了一会儿太阳,这一会儿又零零星星的刮起了碎风,祁仙请荼苦苦喝酒的地方是一个没什么人的小木楼阁上,他带来了许多酒,两人坐下以后什么也没有说,祁仙倒酒荼苦苦就喝。 “青云州这里的天一直如此的吗?” 荼苦苦伸手在空中接了一下什么,祁仙闻声也抬起头来看,起先他还没有感觉到,随后越来越多的丝丝泛凉触感传来,他才发现,原来青云州这里竟然下雪了。 青云州的位置可以说是中部,这里往年也的确是会下雪,但一般下的少,几年才会在冬天迎来一次雪,现在这时候明显不是下雪的季节,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下雪了? 祁仙疑惑归疑惑,面对荼苦苦的问题思量一番答道:“青云州这里我并不太熟悉,可能是这里比较奇特,这里的天气或许正如青云州现在的形式,变换不定也是正常。” 荼苦苦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祁仙还是从其中看到了她眉宇中的憔悴,付启的死怎么可能就被她这样忽略过去,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安慰,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最好东西,他祁仙能做的,就是用更多的时间陪荼苦苦做她想做的事情。 他是个鬼,他也曾经是个仙。 想到最后一次见付启的时候,祁仙无声的感叹了一遭,如今修士能做到付启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 他有时候觉得付启看破了许多东西,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当个智者,在背后看着这喧闹的修仙界,喧闹贪婪丑态尽出的修仙界,孑然一身苍茫天地。 可是他偏偏又对荼苦苦是那样的好,好到他甚至还特意调查过荼苦苦,他从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没有心情管这个闲事,只是没想到当他刚有动作就被付启给发现了。 祁仙站起来往天上敬了一杯酒,想了想,或许是碍于荼苦苦在,他没有说出声来,只心中默念,“付前辈,纵使您并不放心我和苦苦,但若你在天有灵,那你就看着罢,我在一天,必定待您护她周全。” 一旁还坐着的荼苦苦自然不知道祁仙这时候说了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了今晚格外暖和,虽然外面还下着雪,吹着风,可是自己不运用灵力的时候,这一切也是让她感觉那么轻松,静心。 她半抬着头去看背对着她的祁仙,嘴唇无声动了动,原本下定某样决心的人也动摇而后彻底把独行的念头抛却了,她才发现天地茫茫,自己感叹一人的时候,那雪白中的天地间还有一个特异的白,当这个白点走的近了,荼苦苦才发现这个人是祁仙。 而她刚刚那句话,不知道是在回应这场雪,还是付启,亦或者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她无声道:“师父,您看见了吗。” 看见了什么,她没有多说,也没有多过解释,彼时祁仙已经转过身来,两人互相对视,雪在这一刻似乎是下的更大了,有些直接贴在了荼苦苦的脸上,头发上,看起来白了头,一些晶莹的水滴淌过荼苦苦的下颚,悄悄的落在她的衣服上。 祁仙也白了头,可是他本身就好看的紧,无论是什么颜色都压不住他的明艳,此时下了雪给他做白头,看起来也有些让人惊心动魄的好看。 祁仙跟荼苦苦对视了一会儿,他温和的笑了笑:“看着我作甚,喝酒?” 荼苦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就一个劲儿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高兴的眨了眨眼:“青灵山就没有这么多的怪异天气,我们山头,一年四季都是如常来变的,我和我师父,我和文桉桉,我和付子之,我们都一起堆过雪人,偷过果子……” 其实是荼苦苦记错了,她这一世哪里跟文桉桉付子之还有这么多的交集,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导致她脑子里的记忆开始混淆起来,上一世的情绪和这一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最后即将呼之欲出的时候,又被将醒的荼苦苦掐灭。 “跟我去一趟青灵山吧,我答应过玄机前辈,该做的我一定会做,可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回青灵山看看,见见故人,看看故地。” 祁仙给她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应了她一声,温声附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荼苦苦看着近在眼前的祁仙忽然的笑了,然后是放声大笑,笑的跟个孩子似的,模样看上去的确很开心,祁仙没有起来,他弯腰看着她,动作还保持着倒酒的那个动作,只是眼里除了荼苦苦以外,就是她身侧的一片雪竟都融不进去了。 荼苦苦笑着笑着就哽咽了起来,她委屈的又像个小孩子似的:“你知道嘛,就在以前,我还是个有家长的孩子,可是这个消息就像个梦,特别开心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就不存在了。” 她扁了扁嘴,委屈道:“我没有家长了……” 祁仙还不太能理解家长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如今看来跟荼苦苦有关系的就付启一个,想来家长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付启的。 他鬼使神差的,过去拥住了荼苦苦,在她额头上留下了诚挚的一吻。 这吻没有丝毫亵渎或者是占便宜的意思,荼苦苦对他来说是神明,她才是那个仙,而有一天,他不太明白这个仙子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即使付启跟他也有过一些交集,即使他知道荼苦苦和付启之间的关系。 祁仙已经很久没有过被触动过心弦的反应了,古人有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祁仙就这样大隐小隐的在修仙界鬼界甚至是别处浪荡了这些年,直到有天遇见了一个叫荼苦苦的女孩子,他忽然的就不想这样下去了。 心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或许他一开始把这称之为好奇,可是逐渐的,随着时间的迁移,祁仙可能连自己都骗不了了,他看过书,他觉得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他已经快丧失做人的资本了,情绪对他来说基本上是不会存在的东西,这些年的漂泊已经让祁仙顺心顺意的做了太多的事,直到遇见荼苦苦以后,顺心顺意似乎只能演变成有心无力,那些已经不屑一顾的人世情绪,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又重新遣返了回来,荼苦苦笑了,他就想笑,荼苦苦哭了,他也在难受。 祁仙原先并不太明白自己的这种情绪叫什么,直到后来他发现了自己对荼苦苦的异样。 荼苦苦愣了一愣,没有动作,睫毛颤了颤,心反而祁仙这看起来这冒失的动作而沉静中跳动起来。 付启不是离开,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天上。 他一生的愿望是修仙界,那么身为付启的大弟子,荼苦苦自然而然的将这个任务抗在了身上。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觉得,以前付启还在的时候,她这个大弟子的名头就犹如是顶着个好听名声的富二代一样,实际上她被付启保护的太好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事,也加上她就是一个喜欢吃吃瓜的性子,天下太平,自己也甘愿懒惰,一事无成。 可是如今顶在前面的前辈已经走了,这担子是真真切切的压到了自己身上,荼苦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她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可走。 第二百零四章 凶手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启已经身死,荼苦苦心情再难以提起来也不得不提起来。 她在后来思量一番,觉得扔下风星海独自去青灵山是个十分蠢的行为,毕竟对于她来说,付启已经死了,青灵山被人占据她的确不能忍,但有些时候珍惜眼前人才是对的, 她不能扔下风星海和山河龙灵这个朋友,她也不能扔下自己的所图所虑真就为了自己那一腔热血似的念头杀进青灵山。 祁仙不让她进青灵山一部分自然是想瞒着她的,不过这另一部分,肯定还是因为青灵山中住了不得了的人物。 想到这里,荼苦苦鬼使神差的拉住祁仙问了一句:“那萧家还在吗?四堂呢?” 她算是一脸懵,两头不着,祁仙比她醒过来的早,又在修仙界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跌接一跌,或许有些事情他可能不知道,但是每每关于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荼苦苦总有莫名的信心能从他那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荼苦苦一问,祁仙那边微微一思索,也因为现如今荼苦苦恢复了理智样子没有避重就轻某些话题某些人,他不知道荼苦苦那里知道多少有关于修仙界沦陷如此的消息,索性一股脑儿的全部抖露了出来。 荼苦苦耐心听着,起先修仙界的沦陷那一段的剧情跟原著又重合上了,文桉桉和付子之进入四堂以后,温岭山就开始了一段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镇压温岭山东头的道家和一个神秘势力重伤大败于冲破封印的妖族…… 这些剧情几乎没变,荼苦苦在前面还认真听着,可是当她听到付启渡劫失败回青灵山养伤,后被人发现死于青灵山头时,她眼神一凌厉,还没有质疑什么,又听祁仙放慢了语气继续道,“发现的人是文桉桉和你,自那以后,修仙界彻底乱了起来,人人扬言要灭了荼苦苦,现在队伍的带头者是以文桉桉和一个叫章叶的修士在往北域赶,至于剩下的几个人,虽然偶尔会听到一些风声风雨,但终究没有人在乎他们的踪迹。” 祁仙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侧着脸面对荼苦苦,看起来心有疑惑,只是先在前头补了一句,“这几支队伍虽然偶尔会在修仙界里暴露点踪迹传出点名声,但感觉背后倒像是有人操控着一般,倒是听说过妖界对四堂出来的人格外忌惮,天狼族和琨蛇族也派出过人来找,长达半个月之久也没有找到,就回去了。” 荼苦苦笑不出来,但她开始扬了扬眉头:“我怎么觉得这倒像个局,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我这个或许还活着的局外人进去?” 祁仙比较附和她的想法,也点了点头,同荼苦苦罗列了一下当前的势力,发现竟然是越做越乱,各个势力之间明争暗斗,其中尤其以妖界为首,分裂的势力跟修仙界、鬼界、魔域甚至仙界大大小小的纠缠不清,一时间想要完全的理清楚也并非是易事。 荼苦苦不求能够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她现在也不急这关系背后的势力如何,毕竟现在她真的就是孑然一身了。 如果文桉桉和付子之背叛了的话—— 章叶和文桉桉是一个人,而这两个人又跟自己记忆中的扶绥似乎有什么联系,想来传出北域能实现一个人的任何愿望这种事,也是她们两个自己自导自演的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着众人去北域走一遭。 去走一遭,真的就是单单的进去再出来走一遭这种简简单单事吗? 荼苦苦觉得不然,如果是真的这么简单,她们何必费这种功夫,可是被吸引去北域的又不单单只有走投无路的修仙界修士,这其中更甚有妖族,魔域,鬼界中的伺机潜藏的鬼也都在蠢蠢欲动。 如果这些人真的到达了北域,就章叶和文桉桉,又或者说扶绥,她自己一个人再大的本事又能把他们这些人奈何到哪里去,至多来个平手或者落荒而逃。 不过难道说,她扶绥做事就是为了把大家骗到一起跟她打一架吗? 不能吧,傻子也不可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吧。 荼苦苦没有说话,她低垂着眸子,肩膀上却压过来一只手,这只手的主人身体似乎没什么温度,手放在她肩膀上她隔着衣料都能察觉出来其中的寒意。 荼苦苦警觉的一抬眼皮,看着自己面前面无波澜的祁仙,她圈起胳膊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捉去,捉到了,就轻轻的捏了捏。 祁仙冲她眨了眨眼,荼苦苦也半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问:“你怎么了,我前几天还察觉到你是有温度的,怎么这会儿又这么凉了?” 祁仙也冲着荼苦苦笑了笑:“哪有,我是一只鬼,鬼哪来的温度,你这又在胡说了,对了,你是不是冷了,我用灵力给你暖暖?” 他这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根本没有温度,应该是荼苦苦觉着错了,就算是有,也是自己以前用灵力给烘出来的。 荼苦苦笑了笑,没有应他的话,反而捉住他拿掉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来回扒拉,她手指头不是那种好看的手上葱白型,在祁仙完美无瑕的手前一对比,如此一来看着更胖乎了一点,很有肉很好捏的样子 实际上她也的确很好捏。 祁仙低头心想,那手感就像捏了一块儿软玉似的,舍不得使劲儿也舍不得放手,让人爱不释手。 他想罢就自然而然的捏了捏荼苦苦,却被在他手心扒拉什么东西似的荼苦苦一巴掌拍老实了,过了一会儿,荼苦苦发现自己好像找错了手,不满意的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而后清脆的一声“啪”,打的祁仙一个怔愣。 “你打我做什么?” 荼苦苦神色严肃的让祁仙噤了声,他原本还想质问荼苦苦这句话的念头一下子消失了,过了一会儿,见荼苦苦还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祁仙有点疑惑了,“怎么了这是,你怎么了?” 荼苦苦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前面一拉:“不瞒你说,我早些年游历江湖…呸,修仙界的时候,也有幸拜师学艺于某位高人门下,他曾经教过我一点算命的皮毛,我虽然不精湛,可是关于你这个命相,我还是能算出来一点的。” 祁仙听到她前面的话的时候,表情还在微微笑着,也不说话,似乎是想看看荼苦苦这是有什么能耐,直到他听到了后半句,也是来了兴趣,大手一挥,竟然真的塞给荼苦苦两块灵石,“讲吧,我姻缘何时来这种颇为没什么用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更想知道我同我娘子……几时成亲?” 他鲜少这么不正经过,叫娘子的时候竟然还特意低下头凑近荼苦苦,热气吹在她耳根上,荼苦苦有些不适应的躲了躲,反应过来自己被撩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对上祁仙的眼。 看着里面璀璨的笑意,荼苦苦扁了扁嘴,手一拍给他扔了回去。 “两块灵石送你,船夫,开车。” 祁仙摇了摇头,收下了荼苦苦又丢过来的两块灵石,招收问道:“去哪儿?” 荼苦苦在前头大摇大摆的走,闻声回头:“入局去。” 祁仙不太明白荼苦苦这里所谓的入局究竟是入的什么局,只不过他乐意陪着她,所以荼苦苦去哪儿,他便去哪儿就是。 又坐上了祁仙的顺风“剑”,荼苦苦惬意的在半空中晃悠着两条腿儿,看着下面的青云州变得像是一个黑点点大小,荼苦苦扯了扯一旁也坐着的祁仙,“我们接下来,便是不遗余力的把剩下的人给聚集到一起。” 祁仙有些意外:“不是说这样费时费力的吗,荼苦苦,我带你走吧。” 走到鬼界,走出修仙界,走到她喜欢的任意一个地方,远离这么多的糟心是就好。 可是荼苦苦听了后摇了摇头,像是在他预料之中似的,她见祁仙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也放下了心。 不久,她出声给祁仙讲了一个故事。 荼苦苦晃悠着自己的两条腿儿,迎着黑压压的天暮,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且轻柔的传了过来:“很久以前,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那时候从师父他书房里总喜欢扒拉出来一些话本子看,我本来就是个喜欢看故事的人,他也从不拦着我,直到有天我看到了一个故事。” 顿了顿,荼苦苦没有让祁仙插话的意思,马上接道:“这个故事是说,从前有一个修士,他的生前无人所知,死后做鬼却做出来点名堂,鬼界的规矩在这一代鬼王出来前,是同类相残胜者可为王,而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主人公,可不单单是鬼王这么简单,其实他的身份比鬼王还要大呢,据说他功德圆满,天道都为了他网开一面,打算让他渡劫成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上去。” 或许是这个故事是她主动要讲的,又或者是祁仙比较熟悉这个故事,直到故事讲完,祁仙都没有一点反应。 第二百零五章 你是我心上人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扯了扯他袖子,祁仙这下果然回望过来。 只见她搂着一口白牙,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权当荼苦苦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心想就这点事其实告诉她也无妨。 于是祁仙坐过来了一点,就一点,荼苦苦下意识的盯紧了他,这防备的眼神让祁仙一愣,敲了敲她脑袋,“想什么呢,你刚刚讲的那个故事其实略微有一些疏漏,我给你补一下。” 荼苦苦眼神明灭了一下,没吭声,一副君言我听的表情。 祁仙面上也没有多大起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掏出来白扇做什么,也可能是为了装逼吧,荼苦苦想。 只见他摇了摇手中的的白扇,习惯性的往自己手中心一打,这故事就娓娓道来:“那时候这个修士,其实就是个刚死不久的恶鬼,这恶鬼实在可恶,不仅吞噬了绝大部分的鬼界恶鬼,甚至一些落单到鬼界的活人……” 祁仙卡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来对上荼苦苦的眼睛,暮色霭霭,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依旧能看到那个宛若一汪泉水的眼睛。 一头撞进去,进去之前担心自己会玷污了这清泉,进去之后反倒因为自己大大方方的进去了,所以有些事情看得开了,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他继续道:“后来,这个鬼也算是机缘巧合,谁知道浑浑噩噩下去以后,竟然也能因为法力的不断强大而被这个修仙界所容,要么天道灭我,要么天道渡我。” 祁仙笑了笑,往后仰去,抬起头来看头顶的天,荼苦苦顺着他的视线也去看,看了一会儿,低声问:“然后呢,这个人他没有渡劫成功吗?” 祁仙侧视看了她一眼,只不过这一眼放上去后就又黏糊了一阵儿后才拿开,他笑着否认道,“并非如此,中途看出来天道并非想要渡我而是灭我,就乖乖藏起来了,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会躲到现在呢,可麻烦了。” 荼苦苦眼神瞟过去,祁仙就笑,笑完还得意洋洋的看着荼苦苦,“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这个真实故事跟你想象中的那些话本子的传说是不是不太一样?” 荼苦苦扯了扯嘴角,这何止不太一样,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忽然想起来的一个民间小话本故事,竟然还真的有故事原型,而这个故事原型的主人此刻就坐在她旁边陪她吹着凛凛的夜风。 荼苦苦听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了一句:“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你我皆是。” 祁仙将脑袋凑过来,他把自己手中的话本子书“啪”的一合,也是一副八卦脸的模样凑到荼苦苦的眼前,却被她一巴掌推开。 “你这是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看你这个扇子,你看看你这个书,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少爷出门在外没点东西拿着装逼解闷儿就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乱世修仙界又出了个脑袋不好的修士呢。” 祁仙被荼苦苦这样一通说也没有多少在意的,他甚至把自己手中的书本一扒拉又打开,上面的字荼苦苦看不见,但是祁仙洋洋得意的表情却被她看的一干二净。 “这故事可都是我千搜集万珍藏来的,你自己不想看的话,也只能我自己拿来看了,解解闷也挺好,唉,毕竟修仙界如今这么乱,每天赶路这么久,这手里不拿点东西看就难受的很。” 荼苦苦:“……”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也不知道祁仙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跟谁学的坏毛病。 荼苦苦想要去抢他的扇子,祁仙不给她,躲开了,荼苦苦挑了挑眉头,看出来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不能给? 难不成这个扇子其中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不成? 荼苦苦来了兴趣,可是祁仙就是不给她也没有旁的什么办法,而对面的祁仙见荼苦苦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扇子,他不放心的往自己身侧藏了藏,既没有收起来也没有再放出来的样子。 荼苦苦不明白他这是几个意思,祁仙微微笑了笑:“想要扇子里面的秘密,那你先给我讲讲那个关于你的故事吧。” 荼苦苦不知道这是祁仙为了岔开她注意力而说出来的话,她还真就信以为真了,结果祁仙趁着她注意力被吸引走兀自藏扇子的空儿,就听那头的荼苦苦兴冲冲道:“其实北域应该是真的存在的,扶绥也还活着,你面前的这个,就是扶绥。” 祁仙猫着的动作一滞,拧过头来打量荼苦苦,不过他眼中并没有多少吃惊,更多的是震撼、不敢置信、疑惑,祁仙几乎是颤抖着手把她头给摸了摸,发现荼苦苦没有发烧,他好歹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愣住了,才想起自己刚刚那法子是老办法似的,现在脑袋坏了估计用手测是没什么用,那么他得……撬开荼苦苦脑壳子看看? 这个想法有点危险,不如把撬开换成钻进,这个想法好像还算温和,而且荼苦苦坏的话只能坏脑壳子,他钻进去看看也是理所当然,不存在谋害一类的说法…… 荼苦苦绕是再迟钝也发现了祁仙的不正常,她蹙着个眉头恶狠狠的给祁仙来了一巴掌:“我脑壳子没坏,我好着呢,我求求你别乱想了好吧,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见荼苦苦生气了,祁仙也收起来自己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有些让荼苦苦捉摸不透,只听他道:“你说真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荼苦苦只得又将自己从付子之那里得到的部分消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了祁仙,听的他一愣一愣的。 半晌,祁仙还是瞪着他明显惊愕的神色,哆哆嗦嗦的给荼苦苦再度摸了摸脑袋,然后试探道:“你也觉得付子之那个人脑子其实还行的,对吧?” 荼苦苦翻了翻他白眼:“我说真的,扶绥真的没有死,我……我或许不是,但我的师妹跟那个章叶,她肯定是。” 祁仙沉默了,荼苦苦也不做声,哪怕是如今她可还记得当初祁仙找上她的原因,如今这个事是真的存在的,那么祁仙他又想做如何,荼苦苦不得而知,只是内心有些声音在期盼着,悼念着,祁仙啊祁仙,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祁仙的沉默让荼苦苦抓心挠肺的呢难受,她现在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祁仙怎么想的,似乎他的一个想法对荼苦苦来讲已经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了。 而祁仙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了点反应,荼苦苦抬起头来跟他对视,祁仙也回望过来,待看清楚他眼中明显的淡然以后,荼苦苦一愣,“你……不准备再问我点什么吗?” 祁仙也像刚想起来似的,唔了一声:“那……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讲的吗?” 说完以后,祁仙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荼苦苦的意思,他无声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为黑夜让人觉得卸去了白天的压力,还是说他终于想凭借着自己的想法而大胆一回,荼苦苦只觉得夜里风吹的微凉,然后腰间被人一带,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传过来,荼苦苦僵住了。 “你…你做什么呢。” 她有些惊讶,更多的还是感到的一些不自在,并不是面对祁仙这种……肢体接触的排斥,而是她自己,迎着冷风都莫名且可耻的脸红了,——草! 荼苦苦心里慌的一比,可是面上还是不显,佯装镇定的抬起头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抬就直接撞入了祁仙的眼,祁仙眸子里是笑意晏晏,带其中泛着的坚定而沉着的光,让荼苦苦一下子跌了进去,出不来了。 祁仙拥了拥手底下的荼苦苦:“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事,对吧?” 荼苦苦刚想愣愣的一点头应了,忽的,看到祁仙眼中的笑意逐渐开始扩散的时候,荼苦苦及时止损的拉住了自己想要点头的欲望,可慢了一步,还是被祁仙给看了出来。 祁仙又忍不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一刻两个人靠的极近,荼苦苦的不自在像是燃烧成为了一把火,这火在她的心上眉间都烧了起来,也恰恰的巧,远处天蒙蒙的拉开帷幕,鱼肚白的天带着初晨而来。 荼苦苦咬了咬下唇,有些涨红成熟鸡蛋的脸不敢说什么,内心却有些恍惚,荼苦苦啊荼苦苦,不敢说什么所以你干脆把人啃了什么个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上弓? 荼苦苦懊悔的只想把自己嘴咬碎,这下是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撇开眼了,可是荼苦苦又不敢去看祁仙什么表情,所以自己也就只能浑身不自在着,不过一瞬,她就收到了另一头打量来的目光,荼苦苦觉得自己的耳朵也不用要了,那火都快蹿上她的头发了了。 又过了一会儿,荼苦苦觉得打量自己的目光还没撤掉,没忍住的去瞪他,结果一回头,嘴上就敷上来一个带着昨夜凉意的吻。 这一下她输了。 第二百零六章 大海捞针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两个人最后的定点还是选在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地方。 青灵山现在固然去不得,可是荼苦苦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付启走了,自己放着这个拯救修仙界驱逐魔域妖界的大事不做,而且她还得先救出风星海,毕竟他可是荼苦苦用来联系上天狼族的最大的筹码。 一路上荼苦苦的心并没有松懈下来多少。 两个人最后一合计,这青灵山该进去还是得进去,因为荼苦苦又想到了一样东西,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但好歹也是跟北域有点联系,既然有的话,她就不能放过。 这件事她跟祁仙说了以后,祁仙微微一思索,决定让荼苦苦去就近的泗水城探查一番城中传出的修仙界势力,而他自己则只身前去一趟青灵山,去探查荼苦苦口中的北域之物。 分别在即,荼苦苦看着越来越近的泗水城,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点慌,荼苦苦揪住祁仙的袖子,急急忙忙叮嘱起来,“找不到就抓紧回来,青灵峰上都找不到的东西,那么其他峰上指定也没有,关于这北域之物也只是我师父喝多了吹过一次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不过总想着有了比没有的好。” 祁仙任由着她替自己整理衣襟,过了会儿,又听不见荼苦苦的唠叨了,他将自己分出去的神给抓回来,迎着荼苦苦明显变了的神色安抚的笑了笑,“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荼苦苦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实在想不出来祁仙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自信,一个鬼界的人虽然跟妖、魔两界的交际并不深,也没有什么冲突可言,可是毕竟青灵山已经是被魔域占领了,传闻最近一支呼救的人修消失在了泗水城里,荼苦苦这才打算从近救起,只要能大海捞针似的从如今的修仙界救起一支队伍,那么能从这支队伍里得到其他队伍的消息便会大大的增加。 即便这里已经是魔气四溢,看起来整个临近泗水城的地方都被魔域特意占了个全,而且在这里扎根串连,外人踏进俨然已经危险重重。 可是荼苦苦并不在意。 她没有学过如何除魔卫道,也没有一开始就接受什么匡扶正义,救天下平战乱的教育观念,唯一让她撑到现在的,就是曾经对那两位对她恩情极大的前辈许下的诺言。 就单单一个承诺,多少人为了修仙界赴汤蹈火的身陨在其中。 送走了祁仙,荼苦苦站在半空中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用肉眼看着这山河的一草一木,看着曾经还熟悉的地儿已经面目全非乌烟瘴气,看着远处缭绕升起的荒野,荼苦苦别过头。 这些事,她没经历过。 生死关头也好,人心险恶也罢,自打来了修仙界以后,荼苦苦觉得自己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东西,也觉得自己一度适应了这里,可是如今看看,她自己好像没有。 起码现在没有。 她做不到那种看着大乱心而不慌的人,她甚至在亲眼看着天狼府灭门的时候就有了退缩之意。 彼时一阵清风吹来,无端端的唤醒了还在发愣的荼苦苦,她怔了一下,而后露出一份悸动的神色,最后将唇角拉平,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诀。 再睁开眼的时候,泗水城还是那个泗水城,魔气依旧缭绕在上头,乌压压的一片,想必从城中抬头看去都得是遮天蔽日的程度,真没想到魔气竟然这么厉害,仅仅是在这里站了会儿瞧了会儿就被影响到了心智。 荼苦苦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既然已经到了敌人的地盘上,身旁又没有队友,自己自然是不能继续这样粗心下去了。 要不是刚刚那阵突然吹过来的风,想必自己这才刚来就得吃魔域的一个亏,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也没准备去纠结刚刚那阵风的事,毕竟天气时而有之,她也只能全凭靠着想象是付启在保佑着她了。 “荼苦苦啊荼苦苦,都到这里了还不清醒点,是想把小命都赔进去吗?” 她告诫了自己一番,不动声色的靠近泗水城,靠的近了才觉察出这泗水城上空看似是铺天盖地的魔气在翻腾,实际上这是借靠着魔气在里头布下了一张大阵呢。 她心里几个思量,猜测这泗水城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不可能值得让魔域布下一个这样的大阵来防备着什么。 荼苦苦没有打草惊蛇,既然上头大阵走不了,那么她从下头走走自然还是可以的。 荼苦苦又飞到地上,只是这次她失算了,没想到就连这地上四周都是一个这样密密麻麻的阵,只是这个阵故意做的隐蔽了些,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谁入网。 荼苦苦皱了皱眉,蹲下身来仔细的研究这阵,其实要进去也不是不行,这个阵和上面那个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上面那个阵是凶阵,就算是一些不懂的阵法的修士到了近前也是能明显感受到危险的。 而荼苦苦蹲着研究的这个阵法,貌似是专门在泗水城这一周围了一圈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起码她没有碰到,也就没有让阵法激活。 而且她推测,就算是她现在碰到了,估计阵法也不会真就马上激活把她怎么样,要是魔域想拦着什么人,干脆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一番过后,就是为了给泗水城围绕上一圈网,又在这个网的上面加上了一层危险重重的大网,让人看了以后就没有踏进去的欲望。 这样子不像是拦截什么人进泗水城,这个样子倒更像是……在拦截着泗水城里的谁出来一样—— 奇了怪了。 荼苦苦眉头一拧,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对劲,泗水城里还能有谁是值得魔域这样防备的? 她又犹豫的兀自沉静了会儿,忽然,她不想这样等下去了。 荼苦苦直接散出自己人修的气息,然后步子没有一点犹豫的踏进了城中,而刚进去,荼苦苦就马上收敛起来自己的气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意剑走偏锋的幻化成了一只魔灵。 魔灵并不像魔,他们基本上没什么实体,血肉就更别想了,大多出场方式就像一团撑场子的魔气其中之一似的,魔灵只有气态没有固态,虽然说比较凶一点的魔灵也可能进化成魔,可是那毕竟是少数,荼苦苦还不想做这个少数。 幻化成魔灵以后,荼苦苦做事可就方便多了,大街上一路看过去基本上全是有头没身子的魔灵,一团一团的,这东西也没个神志,全凭自己对鲜血和仙气的喜爱驱动自己,再者就是纯魔的血脉压制,否则一般的魔都使唤不动野生的魔灵。 荼苦苦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野生的魔灵,在泗水城里东窜西窜,虽然看着像是没有目的地式的大海捞针的找人,实际则不然,荼苦苦所去过的地方都是专门挑着僻静的地儿去的,即便魔灵没有什么神志,可是一般受魔气的影响,哪怕是一般的魔,驱使不动魔灵的话,魔灵也会受到同类的信号影响,下意识的远离普通魔的地盘。 所以她是不可能在查清楚这泗水城里有什么古怪事之前,随便在别的魔身边晃悠的。 跑着跑着,荼苦苦一下子把自己转悠晕了,但又觉得这里似乎有点熟悉,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山,再看看这个湖水,哪怕是化身成魔灵的状态,荼苦苦背后依旧竖起来一大片寒毛。 难怪呢——这里可不就是当初遇到山河龙灵的第一事故现场么! 她还记得,当初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这个山是那个bug前辈搬来填掉那个深潭的,而这里的黄大仙估计也早已经没有了,唯一还有些解不开的心结就是曾经在这个湖上出现过的那个巨树身影。 它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荼苦苦要不是差点被它一小树藤给送去见阎王,估计现在想起来也依旧会是觉得自己做了个梦。 如今梦醒是不可能醒的,她只是想知道这个树现在还会出来吗,出来以后能不能帮她灭了如今的魔域? 荼苦苦忍不住自己先笑了一下,想来这树要是放出来,估计整个修仙界都得遭殃,别说什么单单灭了魔域了,就算是妖界、修仙界、甚至再加一个仙界,恐怕对付这个树都得来一场恶战。 荼苦苦只求它的出现只是一个时空错乱浮现出来的景象,这剧情可以穿越次元,但是不能穿进地府! 想到这里,她也在这地方站的够久了,打算转身离开,忽的,她眼睁睁看见自己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几只魔灵,也不知道是嗅到了什么气息追了上去,看样子跟去食堂抢饭的大学生差不多。 随即,她没有一抖,坏了,魔灵最喜欢的不就是蚕食修士的灵气吗,看这个样子肯定是前方出了什么事情,来不及多想,荼苦苦已经动身追了上去。 第二百零七章 故人已去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一路追到这里,越往前这里的环境越是偏僻,看起来这里一早就没什么人迹的样子。 猛地,她瞳孔一缩,看着面前的山洞怔愣一瞬,脚踏进去的那一刻,光线一下子暗下来,而随着光线下来的,还有荼苦苦的心。 山洞不大,凭借着外界的光甚至就能看清楚山洞里的情形,一个被啃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身旁躲了几个小丫头,不过这几人守着的却不是这个尸体,荼苦苦没有再往里面瞅她们围着的是谁,直接撤了隐匿的气息,几下将追了一路的魔灵打散。 她回头看了看刻意拿来挡在洞口的藤蔓,又看了一眼地上甚至已经有味道的尸体,轻轻的走了过去。 几个背对着她的小丫头听到声音后明显的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可是她们都不敢回头,荼苦苦也刻意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练气层的修士,最低的起码刚能摸到入气,最高的也不过才练气九层,连一个筑基的苗苗都没有。 而她们围着的,还有一道十分微弱的气息。 荼苦苦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里面的人先出声了,他安抚了身前的几个小丫头顺带把众人的目光往荼苦苦这边带,“这位看起来是个修士,不知道你是……” 声音随着荼苦苦拿出来的夜明珠戛然而止,不方便打开洞口,她最先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这里照亮一点,毕竟光也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人心的重要因素。 只是没想到,洞内亮起来的那一瞬间,躺在三个丫头中间的那个半个身子的修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他打量荼苦苦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就连他身边红了眼圈的丫头都看出来了点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这人,“恩人和这位姑娘认识吗?” 乌苟寿深深的看了几眼荼苦苦,又觉察到她身上的气息,忽的笑了,但是他实在伤的太重了,这一笑,血就从他口中大股大股的流出来,染的他胸前本就发黑发褐的衣服再晕开一层血垢。 荼苦苦觉得自己嗓子眼儿发紧,甚至有点痛恨自己这么有眼力见了,这男人虽然也被残害的面目全非,甚至可以说他现在都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了,也不知道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事。 荼苦苦看出来他不想让自己过去,所以她也就一只站着没动,一个萦绕在心头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但顿了顿,她还是客客气气道,“在下,青灵山剑修荼苦苦,拜见前辈。” 那边已经阖上眼的乌苟寿笑了,但他实在太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扯动脸部肌肉,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他彼时已经没了手和腿脚,模样惨的很,可是躺在那里,让人看过去还是不由自主的摩拜。 他天生就有一种洒脱的王族气势。 荼苦苦应该没有夸过他,这会儿这种话反倒是想说也晚了,她动了动嘴,说不出什么,山洞内一片寂静。 乌苟寿已经开始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最后委托了荼苦苦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尸体,荼苦苦答应了,地上的乌苟寿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他已经失去精神气的瞳孔里,在咳嗽了一阵后突然迸发出一阵光芒,“荼苦苦…荼苦苦……” 荼苦苦走近了两步,平静的看着面前人哇的吐出一口血,最后微声道:“对不起——” 说完也就真的断了气,余下的几个姑娘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往后该如何,哭也哭过了,这会儿几个人又渴又饿的,声音都听的力竭,只有泪珠子还一个劲儿的掉。 荼苦苦看不下去,别开头,一把火烧了地上的那具尸体。 灰烬散过,被不知名的一阵风吹到半空,在荼苦苦的裙摆逗留了一下,而后彻底的然尽了。 荼苦苦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微微垂着头,神色上看不出来是悲伤还是冷漠,她手指微微拢了一下夜明珠,让这里的光线暗了一些,这样她就可以趁机躲在暗处了。 她又转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确认那就是萧嘉年以后,荼苦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一块儿捏了个诀,把萧嘉年的尸体也给火花了。 她独自站了一会儿,地上的几个少女还是哭哭啼啼,荼苦苦冷声打断她们,“人已经走了,你们想活着的,就跟着我,我这里没时间处理自己那些千丝万缕的情绪,能跟上你们就活着,跟不上就继续在这里哭吧。” 说罢,她停了停,又从新的储物袋里掏出几个随身带着的糕点,没有犹豫的放到这三人面前。 那个看着个头最小的丫头率先止住了哭声,看着地上的东西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准备伸手去拿,却不动声色的被那个练气九层的丫头给拦住,她抹了两把泪,纵然嘴唇已经干渴的破裂开,但她神色坚定,对着的恩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激,反而有些疑惑,“虽然刚刚我们的恩人貌似认得姑娘,但是他好像与姑娘不熟?姑娘又何必帮我们这些麻烦?” 荼苦苦垂下眼皮,面对这个答案笑了笑:“他叫乌苟寿,萧家二公子,早年是仙盟大会的入选人物,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出了心魔,从此以后在修仙界销声匿迹。” 几个丫头中显然就这个修为最高的知道的多,荼苦苦虽然说出来了,其他人脸上带有疑惑的神色,可是这个丫头没有,见此,荼苦苦继续道,“他的心魔源于一个叫荼苦苦的人,因为当初是他……”说到这里,荼苦苦顿了一下,继续道,“是他受别人蛊惑威胁,对着自己的好友下了手,从此以后变产生了心魔,想来你们陪在他身边,假如时间久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点什么的。” 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听荼苦苦这样说,又联系起前面恩人走之前念叨的名字,还有那声莫名其妙的对不起,这样解释起来一切就通了。 恰好,荼苦苦这时候又添了一句:“你们要是怕我有别的身份,估计你们几个也逃不掉,你们要是怕我不带你们,也完全没什么理由往食物里下毒,我们修士动动手指,后果怎么样你们也清楚,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大家还是怀疑的话,那我就自己上路,咱们各自保重。” “我们决定跟着恩人,求恩人救我们一命。” 荼苦苦猜这个大点的小丫头,如果以前是个凡人的话,起码是个挺出色的人,她虽然现在弱是弱了点,但看着还挺靠谱,她心里忽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气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荼苦苦的想法再度被飘过来的魔灵给打断,她微微一施法,直接把一波都给扫散了,一旁跪着的丫头见此眼睛亮了亮。 “这里恐怕是已经被察觉到不对劲了,我给你们施个隐匿的法术,我们去湖底讲。” 荼苦苦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和山河龙灵缔结契约的时候,还顺带吞了它一颗珠子,而炼化那颗珠子的时候,自己和山河龙灵曾经就是在湖底炼化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洞。 这时候还是那个最大的站了起来,率先表态:“还请恩人施法,秋霜一定紧跟恩人。” 这大的开口,小的也马上跟着她表态,荼苦苦又低头看了看那个不吭声摸眼泪的,秋霜踢了踢她,被她一巴掌推开,“我…我也跟着就是了。” 见她们都同意了,荼苦苦点点头,分别在她们几个人身上施了法,不过怎么安全弄到湖底还是个问题,荼苦苦想了想,领着几个人出来在湖边站定,然后叮嘱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先带两个人进去,而且这底下的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们谁要留下,谁要跟着我?” 此话一出,那个原本默不作声的老二终于站出来一步:“我要先下去。” 荼苦苦又看了看剩下的一大一小,还是秋霜先开口了,她温柔的笑了笑,荼苦苦这才发现这姑娘耐看的很,她也主动站了出来,把机会让给了那个小的。 “既然恩人已经施了法,我在上面一时半会儿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就让妹妹先去吧,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该吓坏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那你多保重。” 说罢,她捉住那两个小丫头的手直接拉着她们入了水,入水刺骨的冷,荼苦苦马上运用灵力化解了三个人身上的不适,往下沉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朝着自己印象中的地方游过去,这里黑影重重,荼苦苦基本上就没在水下打过架,所以一到水里,虽然四面八方都能感受到危险气息,估计这气息压不住自己,荼苦苦一瞬间还是失去了判断力,领着左右手两个孩子往暗处一头栽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只是一个颜色比较深的礁石的时候,荼苦苦暗叹一声,只得往别处游去。 第二百零八章 出事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彼时,就在荼苦苦水里挣扎找地方的时候,湖边这里却出了事。 其实荼苦苦想的不错,这里基本上已经是个荒芜之地,就算是曾经这湖里出现过山河龙灵,这湖边上出现过困住山河龙灵的幽潭,这湖上还出现过撕裂天空的怪树。 可是如今,山河龙灵为了保命都跟了荼苦苦,那个幽潭也已经被填平,就连这空中不稳定的树,荼苦苦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现在看来,也只能说那时候它的出现就是个意外。 原以为这里已经足够安全,而且秋霜等人身上已经被她刻意施了法,按理说就算是个普通的魔物过来,一时半刻也不能嗅到秋霜的气息才是,只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秋霜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魔域的少主。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魔气冲着她来的时候,秋霜心想:我肯定是死定了。 可是不然,她紧紧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可是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挨着,秋霜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死亡,她悄咪咪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那魔气缓缓围绕着一个人影,她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肩膀处传来一阵清楚的痛意,秋霜心想自己的胳膊差不多是断了。 只是她不敢多想,甚至落地以后马上就要挣扎着爬起来,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身上的气息让她一个练气九层的人根本不敢直视,甚至就连刚刚那个救下她们的姑娘也不是对手。 秋霜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命就是这般的苦,看来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只希望下面的姑娘能察觉出来什么,别轻易的上来,也希望自己死后也能投个好胎,下辈子碰着恩公吧,答应好要给他做牛做马照顾他一辈子的…… 秋霜才刚刚站稳脚跟,眼前一花,自己又是被那不知名的魔气给卷了过去,她冷眼瞧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下她终于瞧到了他的正脸,只是也不能算是正脸,因为这个男人脸上还带着一块面具。 只跟他眼神对视了一眼,秋霜哇的吐出一口血,这时候从远处隐隐又来了一个人,这人长的比卷着他的男人邪性多了,只是他在见到男人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下跪叫了他一声少主。 秋霜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少主理都不理他身后的人,俨然已经在心底把一些想法转了七八转,半晌,徐止自己站了起来,看着被景行深魔气缚住的人,皱了皱眉,“少主若是想吃,大可不必挑选这种货色,她修为太低,而且身上也看不出修的是哪门子气,恐怕味道尝起来杂乱的很。” 秋霜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她以为自己沦落到这群魔物手里,至多就是被杀死,谁知道死之前还要被这样一种可怕的东西给吞噬。 不,不行,她想活。 秋霜挣了挣,可是她双手双脚乃至全身都被魔气给缠绕住,单单凭她那些微弱的力气,根本没可能挣脱的开。 景行深的视线已经在来人身上转了一圈转了过来,也不管他旁边的这个人说的什么,只是束缚着手上的秋霜,莫名其妙的问道,“她在哪儿?” 秋霜以为他问的是乌苟寿,毕竟他们一路奔波的时候,乌苟寿一路上带着她们三个女孩子经过重重危险,只是后来若不是…若不是碰上了不该碰的,恩人也不会死。 秋霜敛去身上的悲伤,瞪着景行深的眼神中带着悲痛和愤怒:“他已经死了,就死在那边的山洞里,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你们该满意才是。” 闻到了自己不感兴趣的答案,景行深挑了挑眉头,把秋霜给甩了出去,结果这时一阵法术打了过来,将飞在半空中的秋霜给稳稳接住。 “你……” 景行深才出一个声儿,就被荼苦苦给逼的连连后退,他意外的多看了面前打算跟他近身博弈的人,先头几招他的确被荼苦苦给逼的反应不过来,所以落了下风,这会儿已经将主动权争回来了一半,两人的对战根本就是难舍难分,但值得庆幸的是双方都有顾忌,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用法术,反而更加依恋传统上的拳脚。 景行深的拳脚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打架的老手了,不过荼苦苦同样也不差,如若放在以前,她们两个的这场比试,想必是还未开始她便输了。 但是她已经在四堂的那个空间内受到了那章鱼前辈的多番折磨,动作上等同于精进修行了二十来年,二十年的磨练,就算是个极差的人去用这些时间做同样的一件事,起码也能在这样的领域得到比其他人多得多的经验。 何况荼苦苦又不是个混子。 “没想到,曾经的小白花也能长成这个样子。” 面对这个不算陌生的熟悉人,荼苦苦同他点到即止的打上几招后的确停了手,闻声扯出一个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敷衍笑,“没想到有天交手会在这里。” 其实她是想起来了付子之的,只是她不敢问,一是环境和人都不登对,二是她也感到害怕了。 付启的死讯,乌苟寿的去世,越发让荼苦苦明白,现在她真的就是只有一个人了,谁都帮不了她,她只能靠着自己。 现在她很害怕从景行深的口中得知到付子之的状况,与其问出来什么,不如现在不问。 “没想到,曾经的故人再次相见竟会是这个样子。” 荼苦苦笑了笑,但手下的招式根本没有任何松懈,跟试图掌握主动权的景行深打的难舍难分,随着荼苦苦招式的凌厉,就连景行深都开始变得吃力起来,他原本还持笑的唇角微微抿起,在跟荼苦苦对了一掌以后,两个人各自退出去一步。 距离不多不少,荼苦苦到了秋霜的近前,而景行深则是退到了他手下的面前,两个人的脸上表现的面无波澜,身形也没什么破绽,景行深眼中终于开始出现重视的神色,他身旁的邪性青年却是盯着荼苦苦阴晴不定。 “你竟然敢伤我们家少主。” 这青年才往前踏出一步就被景行深给拦下:“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伤到我了?” 青年以为是景行深要面子,不敢反驳,也不说什么,低下头不语,这时候又听景行深道:“再说了,就算是她伤了我,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你上去做什么,送人头?” 徐止彻底的不吭声了,景行深笑了笑,又不想轻易的放走荼苦苦,可是现在荼苦苦的状态又让他摸不透,是不是修仙界还保留着其他分支的修士…… 或许,顺着荼苦苦的话能把藏在其他地方的修士给捉到? 景行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荼苦苦身边的女孩,宛若虫子的练气,荼苦苦强大归强大,可是带这么个人在身边的话,迟早会和今天一样露出马脚。 而且她刚刚出来的方向——似乎是在水底? 景行深收起了神色,带着徐止往后退了几步,竟然是直接走了。 秋霜的伤被荼苦苦输送了灵力过去给治的七七八八,保险起见荼苦苦并没有先把秋霜带下去,两个人在湖边待了会儿,休息了大半,秋霜终于惊魂未定的哭了出来。 “恩…恩人,恩人再次救我一命,我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一定给恩人做牛做马,伺候恩人一辈子。” 荼苦苦笑了,拢了拢她的头发,好奇问道,“为什么是下下辈子呢?” 谁知道秋霜面对这个问题似乎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似的,荼苦苦一问出口,她就马上正了神色道,“因为秋霜的下辈子已经许给了……易行恩人,”说完,她瞅了一眼荼苦苦,发现荼苦苦一脸懵,不得不解释了一下,“易行恩人就是您的故友,或许易行恩人原先并不是这个称呼,不过后来改了名。” 荼苦苦若有所思,这时候她又听身旁的秋霜道:“还有这辈子……这辈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存在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能报答的上恩人,我还想报仇,我还想去做些自己的事,大恩拿余生报实在太过虚无,不过恩人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秋霜当不负大恩。” 荼苦苦看着面前的秋霜,表现上基本符合了荼苦苦的胃口,这一下子又唤起来她想收徒的心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沉默了。 “想法很好,秋霜——这名字是你的?” 秋霜坦荡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以前就是个人界修士府中的丫鬟,若不是遇上易行恩人,此生也不可能踏上修仙的路子。” 荼苦苦眼睛亮了亮:“你是说你原先根本没碰过这东西?” 秋霜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荼苦苦想问自己修炼了多长时间,可能点拨自己两句呢? 尽管已经意识到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期待或者其他明显的情绪来,面对荼苦苦的问题依旧不卑不亢的尊敬答道,“是,想来已经两个月了。” 第二百零九章 意外状况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两个月,练气九层。 荼苦苦算了算,其实这要放在以前的修仙界,虽然那时候起她就觉得她们这一辈的不太靠谱,可是好歹能看。 两个月练气九层,真的不高。 不过以上的条件只能放在原本的修仙界当中,荼苦苦也无法保证,在如今在现在这样的世道里,除去开挂升级的主角光环外,试问这世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 何况秋霜这个状况已经可以说是完全靠自己摸索的了,乌苟寿至多教她个引气入体。 秋霜的确是个挺好的姑娘,荼苦苦叹了口气,可惜自己现在情况特殊,这要是太平的时候,或许秋霜是青灵山弟子的首要人选。 “恐怕他们已经注意到水下面的情况了,恩人,我们要不要继续换个地方。” 荼苦苦下意识的往景行深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也明白,自己被景行深盯上还好,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身边多出来了秋霜几个,荼苦苦可不认为景行深魔域等众人这么遵守仁义道德。 不过现在景行深他们已经发现了她,纵使带着秋霜几个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上头是张无形的大网,恨不得把所有人笼罩其中,周身又是一张张密不透风的墙,任凭进来的人翻起风浪也稳稳当当的在周围一动不动。 荼苦苦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目标是我,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水底下我再设个阵,我们现在的头上是一张大网,周围也被这些魔物设了阵,出去基本上就在等同于自投罗网,还不如留下来的好。” 荼苦苦朝着秋霜安慰道,秋霜闻声点了点头,也明白过来荼苦苦现在的处境很是为难,纵然是自己刚刚差点被魔域的人打个半死,还是忍不住先安慰荼苦苦道:“恩人您放心就是了,我们几个都是自小到大玩起来的伙伴,她们两个胆子小了些,可是我们三个也是绝对不会给恩人添麻烦的,恩人有什么吩咐的话也尽管说,小霜一定尽全力替恩人去办。” 荼苦苦笑着拍了拍她脑袋,明明不大的一个孩子,偏偏说话老气横秋跟修仙界老油条似的,不过她也的确从中看出来了秋霜的真情实意,手主动过去牵她,“待会儿我们下去以后里面东西挺多,你害怕的话就闭上眼,不害怕的话就紧紧攥着我的手就是,但是有一点,千万别松开。” 实在不是荼苦苦小题大做,毕竟她拎着那两个丫头下去的时候是第一回,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底下会有这么多的东西,整个湖早就丧失了原来的灵气,现在看来除了表面上是干干净净的以外,这底下环境都跟布置生化危机现场似的,委实吓人。 而且里面还有好几道不明的气息,倒是并没有因为荼苦苦的出现而做出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那几道气息毕竟连她都没察觉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所以再一次下水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好。 且不说那两个小女孩子胆子本就比秋霜小的多,她们下水的时候根本不敢睁开眼,所以荼苦苦才放心一些,反倒是秋霜,她胆儿看起来最大,整个人也是最懂事的,在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多的事情上荼苦苦就开始担心身边秋霜的心情了。 秋霜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磕磕碰碰,此生是真的没有碰到过比荼苦苦还要对她温柔的人了,一瞬间她就开心起来,原本那还不知道的紧绷着的情绪松了下来。 “恩人,我不怕的。” 荼苦苦对着她微微笑了笑,秋霜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迷糊,再眨巴了眨巴眼,场景已经换成了黑色。 这里的水并不像它上面看上去似的那么干净透彻,相反的,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有的地方通明,有的地方则是看着黑乎乎的一片,让人不明觉厉。 秋霜觉得自己的寒毛要起来了,一旁攥着她手的荼苦苦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她往旁边一指,秋霜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眼睛瞪的老大。 荼苦苦赶紧的趁着人没傻之前往旁边一带,两个人直接趁着水下的暗波进了狭缝里,秋霜自己着了地儿见了人还没缓过来。 半晌,她瞧着两个还在疯狂啃东西的丫头指了指,又拍了拍自己胸脯,最后转过身来瞧着身侧的荼苦苦,憋出一句,“恩人,那刚刚的丑东西是什么啊?” 丑…东…西。 荼苦苦抽了抽嘴角,没敢跟秋霜说刚刚她说的丑东西是条龙,而且还是条真真正正的龙尸体,至于它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之前又遇到了什么,荼苦苦没有去细细的看,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她负过手去,对着秋霜的问题也只是简单的糊弄两句:“这就是一种庞大的丑东西而已,不用多计较,你们先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 说完,她走到狭缝洞口外开始布阵,又借着布阵的时候特意出去查看了那条龙,发现从这个湖水里至多只有半条龙身子,而且这个龙还是个白龙,虽然身上并没有修仙界山河灵龙的那种仙气,但死后迟迟没有散掉的妖气荼苦苦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难不成这泗水城里的魔也跟妖界杠上了?” 荼苦苦摸着这个龙头,龙眼睛已经被挖走,龙头甚至也被人用蛮力打坏了一半,现在她手里的这大龙头龙神,也就只有一点点的灵力了。 又能打的过龙又会藏尸又大胆还会吸食龙力,那么问题来了,修仙界有这种的人吗? 荼苦苦觉得答案显而易见,修仙界基本上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就算是有,这得多少仇多少怨才到了跟妖族打架的地步。 人人都自保不及,谁还有心情为了旁的事去惹上妖族的? 而且这个妖龙的修为实在是不能算低,就她刚刚没有探测出来的水下气息,发现这基本上都是这个龙的尸体对应,死了还能有这样的气势,这龙要是还活着的话保不齐又得有何等的风光呢。 不是修仙界修士的话,那么还能是谁呢…… 荼苦苦忽的想起来一个不太感想的可能,她幽幽的盯着龙头,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这件事并不是修仙界的修士做出来的,那么还有几个可能性,一是鬼界的那伙人,可是迄今为止,荼苦苦自己除了见到过祁仙以外,这其他关于鬼界的消息和人更是少之又少,单从现在和平时的情形来看,鬼界貌似根本不想管剩下的几个界的战斗和争吵,除了极个别出来捣乱的恶鬼,剩下的只想安静。 再说说第二种可能,如果是修仙界修士的话——荼苦苦捏着这龙头,她并非是个医术高超的医者,也不会判定妖族死亡后尸体的新鲜程度,可是就这龙身上的气息,长时间的话应该会散发的到处都是,妖气应该也会弥漫在这里,可是荼苦苦刚见这龙身时,明明它的血都还在流,身上的龙气更是没有丝毫的有流散的现象。 这尸体起码刚扔下来两天不到。 荼苦苦心头巨阵,难不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跟魔域有关? 否则很难解释景行深一个魔域少主,那么多正事儿要干的玩意儿为什么自己要带着一个下属来到湖边这里,难不成还能是特意过来赏风景的吗? 打死荼苦苦都不带信的。 想完这一切以后,荼苦苦钻出水面,她没有马上回去找秋霜她们,反而是特意转了个道儿,她要回去看一眼刚刚那个山洞里是不是落下特殊的东西了。 荼苦苦刚到洞  穴  门口,可是邪门的很,她仿佛跟遇上那个鬼打墙似的,现在明明知道门在哪里,她人就是过不去。 荼苦苦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与此同时,远在青灵山的祁仙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他试着几次都没有找到曾经自己熟悉的那个山峰,明明从山脚看去就是十二座,可是偏偏等他想去找到青灵峰的时候,这玩意儿都跟长了腿似的,自己根本上不去。 没办法,他只好原地念了几遍清心诀,又觉得自己诚意不够,掏出那把白色的扇子,一打开,其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戏莲图就映了出来,一笔一划看起来还挺精致的。 也不知道是清心诀起了作用还是这个扇子有了用,反正是祁仙再次踏上寻找青灵峰的道路上时,这回不但没有找错,还真让他摇着个扇子给找到了。 祁仙低下头看着扇子上的少女,她笑起来像个狐狸似的,祁仙摆弄了一下,道:“回来了,走吧。” 恰逢这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让有着的祁仙脚步一顿:“去哪儿啊,贵客远来,还没有好好的招待招待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去呢。” 祁仙没有转头,自己背对着后面的人兀自微微笑了笑,也客客气气道,“上去坐坐这种事就不用了,我怕我坐不惯。” “此言差矣,做不做的惯,还是得按照我们青灵山的规矩来才行。” 第二百一十章 再顾青灵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你们?” 祁仙打着扇子转过头:“我倒是不知道,这青灵山何时成了你一个妖人的地方了?” 祁仙的桃花眼正对上看过来的仇嫱,他微微持着笑意,只是不达眼底的同时连仇嫱的热情也一块儿浇灭了不少。 荼苦苦没有看错,仇嫱的确是对祁仙有点意思的,只是也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只有那一点意思,仇嫱的反应连荼苦苦都骗过去了。 祁仙的冷淡理所当然,仇嫱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是能看得出来祁仙喜欢的在乎的是那个人修。 可是有些事情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仇嫱的表情只僵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从容笑了笑:“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她从祁仙的身前走过,伸手一抹,那远处的青灵峰就像是一幅虚无缥缈的画,被她这样一抹过后,这幅画显得更加的清晰了。 不过看上去和刚刚那座青灵峰的位置似乎有些偏差? “胜者才有资格书写剩下的篇章,我们看到的,或许不是看到的,而是曾经被人刻意写下来的。” 仇嫱带着得意的笑,她轻轻抬起余光看向祁仙,见他果然一脸深思,于是这笑意暼的就更大了。 她率先走了出去,等祁仙跟上的时候,仇嫱又轻轻补上一句:“自古以来的道理,不是吗。” 祁仙打开他的折扇,上面拨弄花叶的少女栩栩如生,很是惹人眼,他没有说话,但是跟着仇嫱后面也一步没停过,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这里你可知道是哪里?” 祁仙抬头一边打量一边主动问仇嫱,而前面走着的仇嫱也被他这句话惹笑了:“不是你要来这里的吗,怎么反问起我来了,你要知道,没有我的话说不定你都找不到这里呢。” 祁仙没有搭话。 看起来,这个妖界的仇嫱似乎是跟魔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祁仙在这件事上和荼苦苦依旧是有着同一点的疑惑。 早就听闻妖族曾经跟魔域不对付,曾经的修仙界是靠着妖族的鼎力相助才封印的魔域,可是自从修仙界背叛妖族以后,两者的关系指不定已经差到了一出来就兵戎相见的地步。 妖界恨修仙界的背叛,这一点不会错,魔域也一直对着修仙界抱着最大的敌意,这一点也不会错,可是如果是魔域跟妖界联手的话。 其实这消息放到如今大多数知道点东西的修士依旧不会信的。 其一也最重要的一条,妖界曾经举全部上下之力帮助过修仙界对抗魔域,这对那场大战的结果至关重要。 魔域肯定也是恨极了妖界才对,不可能一点风声没传出来的,就让妖界这么的跟他搭上了线,起码别人建个盟都得小小的宣传一下,这如今到了魔域和妖界这里,祁仙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他们两者是什么时候完成的联系,又偷偷私下结盟联手。 更何况,祁仙对妖界不熟悉,但对魔域就算不上陌生了,他虽然不是一只魔,平时也更没有跟魔域往来的习惯,但是据他了解到的,不管是之前的魔域还是如今的魔域,势力分散的厉害难以统一不说,这联盟的事儿总不可能真就跟儿戏一样,口头上达成联盟真就在一起搞事了吧。 他心下怀疑的同时,又见仇嫱不断的打开周围的结界空间,甚至一些阵法她想破也是招招手的功夫。 祁仙在一处树下站定,语气笃定道:“仇嫱,你不是天狼府的人,也不是妖界的人吧?” 仇嫱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祁仙以后笑了笑:“仙道友这是说什么呢,我的确不是天狼府的人,毕竟青州蛇王才是我的主人,在妖界没有背不背叛一说,我们都是喜欢追随强者,看向胜利。” 至于哪门子胜利,她没有说,祁仙也就不想去问明白这话背后的弯弯绕绕的东西。 他不问,可是仇嫱想让他了解,正待开口,忽的她脸色不明显的顿了顿。 “这里就是青灵峰,再往前走你可能会遇到一个结界,到时你就别再往前了,这结界也不知道是哪个疯魔的人设立的,弄成这个样子以后我们现在谁都进不去,你要是有事的话还是等我家主人到了,我给你求求情,到时候也能顺便带你一起进来看看。” 祁仙典型的就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以后典型的懒得理人性格,他晃悠悠的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知道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仇嫱不放心的多看看了他两眼,都走的远了,又回过头来看树底下站着发愣的祁仙,关切道,“你小心些。” 祁仙马上表现出很是纳闷的样子,他顶着一张是仇嫱犯了什么神经在警告他的脸,反应感人的把人一怼,“管你什么事,你要忙忙你的去,我自己当然会小心。” 谁知道仇嫱被他这样一嫌弃以后也不知道自个儿犯了什么神经,似乎是看起来更加的觉得祁仙好说话的样子,要不是现在她的确有事被叫开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贴祁仙身上了。 待她真的走远后,祁仙后怕的摸了摸自己胳膊,给荼苦苦传音过去:今天也得出卖自己的色相才能过日子。” 荼苦苦正在这头疑惑着呢,听到了祁仙的传音,两个人又互相汇报了一下行踪和短短半日多发生的事情后,这才又各自的分散开来。 祁仙一路踏着悠悠的步子,踩着分外有格调的小叶上了青灵峰,青灵峰上到处都是荼苦苦的痕迹,青灵台前更是。 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付启把对自己对荼苦苦养女儿这种事做的太明显了,试问谁家高人山顶里挂红色的大珊瑚呢。 这要不是荼苦苦才能干得出来的事,祁仙能倒立着把这里的草都给啃了。 “我已经到了青灵台了,不过这里貌似没有什么山洞,更别说小木阁再加一些茅草屋什么的。” 荼苦苦还在观察着自己手中的龙尸体,这会儿闻声是尸体也不看了,直接一股脑儿的把能带的都塞进了储物袋里,面对祁仙询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的时候,荼苦苦更是立马出声否认,“不可能的我跟你讲,我是那种人吗那种人吗那种人吗!” 她不得不开始在水中漫步,来回走动就是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想立马奔赴到青灵山去看看情况。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当荼苦苦从祁仙哪儿了解到“青灵山周围魔气并不大”的时候,心里头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似乎是变得更大了起来,她现在没有个定数自然不敢乱下定论,可是就这样干猜,在一团迷雾中看,这根本对她现在了解世事没有任何一点帮助。 祁仙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荼苦苦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意外,不过脸上平静归平静,他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要在泗水城惩恶扬善?” 荼苦苦果不然拿看傻子的眼神似的看他:“哥哥,这里不好,我回头带你去看医修。” 祁仙被她惹笑了,只是笑声在荼苦苦疑惑的注视中慢慢的静止了,祁仙顺着荼苦苦的眼神往下看,一路看到了自己的手这里。 他慌慌张张的把扇子一收,都没来得及放好就先想着辩解:“不是这个样子,你听我说。” 荼苦苦果然就收起了原先已经笑的夸张的表情,转而用着自己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瞧着祁仙,在她这样的眼神注视下,祁仙抚了抚额头,“你可杀了我吧。” 荼苦苦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反而是觉得祁仙在故意躲避她的眼神,所以她也笑笑,明知故问起来,“怎么了哥哥,你怎么害羞了?” 祁仙不想跟她这样闹下去,拿起自己已经合上的扇子,带着警告意味的敲了敲荼苦苦的脑袋。 “走吧,跟上。” 荼苦苦没有什么异议,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只是青灵峰这里的地形地貌她离开四十年都比祁仙熟悉的多,没有走一会儿就换成荼苦苦来带路了。 两个人都没有飞,甚至祁仙为了照顾荼苦苦,还特意放慢了脚步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结果走在前面的荼苦苦脚步一顿,后面跟着的祁仙自然而然也随她的步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 祁仙没感觉出来这里的异常,他见荼苦苦还是没有反应,发觉到了这里不对劲,他马上放出神识,仔仔细细的探查着周围,最终还是没能找出来点什么。 他只能放弃进前,转而去观察荼苦苦发生了什么,可是荼苦苦就跟入定了一般,还是正好好走着走着入了定丢了魂,祁仙根本不相信她自己把自己放空了。 “荼苦苦,荼苦苦?醒醒。” 祁仙晃了晃荼苦苦的肩膀,无果,荼苦苦现在的状态是真的丢了魂。 还是那种走着走着就把魂丢了的。 事实上的确是荼苦苦丢了魂,她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唤她而已。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见付启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声音一声一声跟叫魂似的,荼苦苦想不认出来都难。 而实际上,她也的确因为听到这个声音就什么也不顾了,任凭着自己脑子觉得天旋地转的厉害。 荼苦苦在一片空白的虚无中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头儿,她在四堂的那个境内,一直没觉得时间过去了多少,哪怕是出来,也只有少数的时候才让荼苦苦真正感叹时间流逝的速度。 可是当她看到付启的这一刻,她发现时间是真的快啊,四十年仿佛只有看到付启胡渣都变的有点虚白的时候才有意义一样,泪基本上充斥在四周,没断过。 “师父…师父——” 荼苦苦扑了过去,可是却被付启给用手在远处点住,付启慈祥的摸了摸自己胡子:“苦苦哇,师父抱不到你了。” 荼苦苦呜咽一声:“不会的,师父那么厉害,其实是自己成仙走了吧,师父,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呢师父,师父……” 付启叹了一口气,荼苦苦惊讶的发现自己听不到他声音了,付启似乎并不是特意等在这里的,也并非是执念化出来的,荼苦苦能见到他似乎只是因为这是个意外。 而付启,他就是从意外中走出来的人。 荼苦苦逐渐的听不到他说话了,她伸手拢了拢,付启似乎也已经认识到自己所待的时间不久,无奈的摇了摇头,制止了荼苦苦的无用功行为。 “师父,师父你不要走,师父。” 付启笑了笑,没有理会已经哭成泪人的荼苦苦,还是在一片虚无中消散了。 冷静下来的荼苦苦看着周围的环境陷入了沉思,发现自己是掉进了一个环境中过后,荼苦苦静下心,渐渐的听到了耳边现实中的打斗声。 荼苦苦睁开眼,看着远处已经打起来的两个人影,揉了揉脑袋,刚迈出两步想把祁仙身边那个白色衣服的看个究竟的时候,荼苦苦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晕倒的那天。 “荼苦苦。” “荼苦苦——” 两声紧张急切的声音从远处唤来,荼苦苦晕倒之前脑子里还在想,不会吧不会吧,自己有天竟还能体验一把女主角的命,真没想到啊。 不过脑袋着地的感觉她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一遍,就算是有王子过来扶她她都不带干的。 草了。 祁仙和另一个人的声音就近在耳边,可是荼苦苦怎么都醒不过来,她明明感觉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还精神尚好,现在好了,她这一嗑就把自己脑袋嗑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荼苦苦仿佛又回到了青灵山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年八岁,被付启带到青灵山上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她真的就是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人见人爱就不用说了,起码当时付启要带她上来,整个青灵山都在见过荼苦苦过后无一反对。 而梦境里的荼苦苦,却觉得她自己很陌生,陌生的,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 她就像站在了上帝的角度在看着自己长大似的,可是荼苦苦没想到,长大没看出来,人却是越往前推越小了。 荼苦苦看到了温岭山,看到了上古,看到了北域,看到了扶绥和自己。 这些记忆根本就不属于她,哪怕是明明顶着她那张脸的人的记忆,荼苦苦依旧觉得这是别人的记忆,这跟自己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这一段记忆她从来就没有过。 想到这里,她脑袋忽然开始针扎一般的痛起来,荼苦苦扶着脑袋,她觉得现在是醒着的话,自己一定是面目扭曲组组长。 草,好疼,真的好疼。 她开始视线模糊起来,荼苦苦明白自己这又是马上出幻境的节奏,可是她还没有看清楚扶绥的脸,她真的很想见见传说中的扶绥长什么样子。 于是荼苦苦开始抵抗着自己的意识被周围混沌的幻境吞噬,她拼命的想要靠近那个站在一片空白地方的身影,不知不觉,荼苦苦已经在幻境中有了身体,她伸出手去勾扶绥,却自己身影一晃,她好像…被人推下来了。 看着上头逆着光的人,她衣袂翻飞,荼苦苦睁大眼想去看清楚她的脸,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猛然惊醒,荼苦苦下意识的弹起来,却马上被一只大手给摁住。 大手的主人是模样姣好的付子之,可是他很快就被模样更好看的祁仙给挤开,荼苦苦没有说话,其实梦境并不可怕,可是醒来以后她却失神了。 祁仙给她擦了擦额头冷汗,又安慰似的拍了拍荼苦苦的后背,荼苦苦习以为常的让他照顾,这前前后后的动作都被付子之收在眼里,再一看荼苦苦的反应,他大致已经明白了。 付子之收起一瞬间的落寞,对着曾经这个故人笑了笑:“师姐做什么梦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荼苦苦终于有了点反应,可是当她看到付子之的时候,荼苦苦一把揪住自己身旁的祁仙的衣襟,“这里是青灵山对吧?” 祁仙点了点头,那边付子之刚想插话:“其实这事多有隐……” “其实这事没多少隐情,你先跟我说说你刚刚发生的事,关于他的事我们过会儿再问。” 付子之才开了个头,祁仙就三言两语的给他顶了回去,荼苦苦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也没多注意时隔多年以后两个大男人还在这里玩互怼游戏合不合适,她只是自己愣了一会儿,而后对着祁仙和付子之把刚刚罗列的事无巨细全盘托出来了一遍。 当然,碰到了那种梦境发展不真实的部分,荼苦苦还会特意的放慢速度说,讲完以后,祁仙坐在她的床边摸了摸下巴,当着付子之的面打开那把折扇兀自扇了扇。 “你这个故事要不拿去写话本子赚灵石的话,我觉得十分可惜。” 荼苦苦锤了他一拳,笑道:“滚开吧你,我说真的。” 祁仙也没把她说的话当假的,只是他更关注的是荼苦苦为什么会晕过去,晕过去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问到这里,付子之一直没有机会插话进来,不过看他眼神也是的确很想知道就对了。 荼苦苦揉了揉自己脑袋,叹了口气:“我……我看到我师父了。” “师父?付启?!” 这下一边站着的付子之可就比祁仙显得显得更加紧张了,他听见付启的名字直接贴了过来,不过也还好,及时被祁仙给拨了回去。 荼苦苦也知道他会反应激动,不过这跟她第一次刚见到付启时的反应没什么差别,所以她也就没有管。 荼苦苦这次讲,剩下的两个人可就听的更加仔细了,付子之屡次想插嘴进来问什么,可是都被祁仙拿一把破扇子给制止住他上前来的步伐。 “剩下的倒是没了,可是我看师父那个样子,我觉得这件事跟北域少不了关系,而且最后,师父应该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他并没有出事。” 荼苦苦这话说的十分笃定,不过两个人听她说话说的又模糊重重,付子之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荼苦苦总不可能是疯魔了。 见两个人都有些怀疑,荼苦苦进一步分析:“我跟师父虽然谈话少的很,可是我也明白,他的执念和本人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可是你之前不也说了,付启承认自己并非是自己。” 祁仙打了自己一扇子,又观察了一下荼苦苦的神色,重新更正道:“他都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的确是在觉得自己是个灵魂,而并非是个“人”了。 可是他不承认,荼苦苦也不承认付启已经走了,她跟那老家伙打交道多久了,他究竟如何荼苦苦自己感受到的一清二楚,她一锤自己的腿,“不行,我要去趟北域。” 付启跟她见面的地方是一片虚无,可是荼苦苦无端的觉得那地方熟悉,就像……就像自己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北域一样。 见刚刚还一脸柔弱样儿晕过去的荼苦苦,祁仙弹了一下她脑袋,不料正好弹到她的伤口,就是刚刚她一头栽下去的额头附近。 荼苦苦马上疼的呲牙咧嘴:“我就是个练体的也不能这么对待啊,你看我现在,被打就算了,我倒下去的时候都没有人扶一把,唉,世日风下,人心不古。” 祁仙和付子之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纷纷咳嗽了一声转开头。 其实这的确是个误会,他们也的确扶到了荼苦苦,坏就坏在是付子之先捞到的荼苦苦,祁仙一看那还得了,自己的媳妇儿都被抢了,自然不可能淡定下去,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他打开扇子给荼苦苦扇了扇:“这都是误会,北域一定是会去的,可是不如去之前先听个小故事?” 说完,祁仙冲着站在前面的付子之眨了眨眼。 付子之面上出现不太相信的神色,似乎是并不能明白祁仙的话,他歪了歪头:“怎么这是…?” “愣着做什么,讲故事啊。” 祁仙拿扇子指了指荼苦苦,付子之还没明白过来一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妖魔鬼怪的聚首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付子之还没有明白过来,他以为祁仙口中的故事,真就单单是给荼苦苦讲个故事。 自然,给荼苦苦讲个故事也无可厚非,可是他们明明前一秒还在谈论大事,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听故事了? 怎么看荼苦苦也不是这种刁蛮任性无理取闹之人,说不定就是跟祁仙待的久了,养的一身坏毛病。 “讲正事呢,讲什么故事,看我?看我也不行,你们两个正经些,好歹都是上了年纪的修仙辈人。” 荼苦苦被他们两个人这么一打岔,心情上也平复了不少,看到付子之这样,更是拧过头来去瞅他,上下这么一打量,觉得人可能又长高了长帅了? 可是这脑子…… 这脑子是不是不常用? 荼苦苦想完又去看祁仙,见祁仙没什么反应,就晃了晃他的胳膊,指着还义愤填膺的付子之脑袋,正大光明的问,“他,脑袋是不是不太好了?” 付子之脸皮抽了抽:“不是,我刚刚哪里说的不对吗?” 荼苦苦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她旁边的祁仙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荼苦苦想吐槽什么,他自己就先代为吐槽出来,“就你这个反应,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挺不容易的吧?” 祁仙扇着扇子,眼眸带笑,付子之感觉自己的智商感受到了威胁,他招了招手:“诶诶诶,怎么回事你们这是?” 祁仙和荼苦苦一起看着他,半晌,他倒是不说话了。 “行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还以为什么呢,其实我早就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逗着你们玩呢。” 付子之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起来:“其实吧,关于现在这里的事,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告诉你什么,一、二、三……” 荼苦苦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祁仙:“你…干嘛呢这是?” 这又是数数又是点人的,不是要跟她分享绝世秘密吗,怎么还数起人数来了? 付子之摇了摇头,一把夺过祁仙手中的折扇,打在手心:“唉,还是差了点,不对劲啊这个。” 荼苦苦转过头去和祁仙对视一眼,祁仙得到她的授意,点了点头,付子之看着步步紧逼的祁仙,他诶诶诶了两声:“别别别动我啊跟你们讲,诶——诶不是,我刚刚真的就是在找人,没人我理不清楚这关系。” 荼苦苦没说停,祁仙依旧追着付子之打,付子之叫苦不迭,可是又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次见自己多年前的白月光,或许心里有些别样的情绪在翻涌吧,他告诉自己,也就只能这样了。 只这样了。 闹了一会儿,随着房门蹬的一声被推开,祁仙和付子之停了动作,荼苦苦抬头看向来人,随即目光中流露出来不可思议。 “你……”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防了,思路如泉涌,荼苦苦终于抓到了一点光下的影子,顺着这一点点痕迹,她眸子里闪现出一抹精光。 没错,来人正是前不久还眼神中对她带着敌意探究的景行深。 荼苦苦这辈子没想到过自己会和这一群妖魔鬼怪的重新坐回到一个屋子里。 “人是这个人吧,人都来了,那就说罢。” 祁仙推了一把付子之,付子之嫌弃的躲开:“现在想来你们也都明白的差不多了,其实吧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就是——这事还得从四十年前说起。” 荼苦苦一耷拉眼皮,祁仙立马会意,金牌打手可不是说着玩的,只要雇主一个眼神,这场架必打到底。 付子之已经皮够了,可是后来还是被祁仙摁住揍了一顿,倒是景行深,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眼神都没给在场两个人,只是一直瞧着荼苦苦,趁着两个人扭打的空儿,他终于走到了荼苦苦的面前。 随即,他眼神带有疑惑:“你……你是?” 刚抬起手来想跟他打招呼的荼苦苦:“……”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还我是?呵呵,我是你爸爸。 不过吐槽归吐槽,荼苦苦表面上还是十分和善的,面对景行深的疑惑,她正准备解答,又见景行深锤了锤自己额头,忽的,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抬眼时盯着荼苦苦,嘴里却道:“我好了,你是那个小白莲花来着吧?” 荼苦苦:…… 这些人一个两个逗自己开心的话,是不是也需要换个方式? 一次两次也还行,多了就真的容易体现出自己的智商感人的。 她闹心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叫道:“祁仙,付子之,别闹了,说正事。” 祁仙一见荼苦苦揉额头,以为她是有什么难受,又见跟付子之长的差不多的景行深也在这里,他便主动放弃了跟付子之的对打,一个跨步不经意的挡开了景行深和荼苦苦,同时自己又恰恰好的坐在了荼苦苦的旁边。 付子之见之摇了摇头:“幼稚。” 祁仙呵呵冷笑一声,转头对着荼苦苦的时候,表情却是宛若三四月春来夏暖之时,柔和的一瞬间都觉得他是只兔子。 兔子? 荼苦苦仔细打量了一眼祁仙,又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给祁仙定义上一个兔子的称号。 终于安静下来了,荼苦苦惨白着一张脸从暗处的床上下来,祁仙见此生怕她再晕过去磕着碰着,便自己一步不离的陪在她旁边,付子之见此瞪了一眼景行深,景行深莫名其妙的看过来,那模样像是又在问:她是谁? 付子之一个白眼翻过去,低声道:“你不需要知道,走了,过去坐。” 说罢,两个人跟在荼苦苦后面走到了青灵山的外面,这里是一个院子,就是地方偏僻,且冬暖夏凉的,付启自己不常用,便把这个地儿特意的划列出来给了荼苦苦,这旁边就有个她自己的小书库。 荼苦苦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四周几眼,青灵山上打着以简朴的名义用石桌石凳的用了好几年,如今这些桌子凳子形状不规则,甚至底下还长出来了小嫩绿叶,在青灵山上成为了别致的另一番风景。 荼苦苦被祁仙扶着坐下,她视线从旁边的小书阁撤回,心中决定过会儿一定要去看一看。 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也一路神色悠哉过来的付子之和景行深。 荼苦苦下意识的抖了抖袖子,忽的发现桌上没茶水,罢了,没茶水也就没…… 她刚想着安慰自己的词儿,这头祁仙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茶叶,不仅已经泡上了,甚至他还特意在挑杯子,看到荼苦苦的视线过来的时候,他笑了笑,模样好像是在邀功。 荼苦苦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接过祁仙递过来的茶杯,晶莹剔透中带一些流光溢彩,不得不说,少女的眼光总是出奇的一致,这茶杯不仅荼苦苦喜欢,就连仇嫱见了也叫好。 不过在场貌似除了荼苦苦比较惊讶以外,其他人对于仇嫱的出现都显得额外淡定,嗯?这不对劲。 “这杯子真的好看,不知道祁仙兄能不能送我一个?” 仇嫱一上来就显得自在多了,也没有跟这里的人拘束,竟然是直接坐在了祁仙的身边。 荼苦苦喝着祁仙递过来的茶没有说话,不过祁仙倒是很有求生欲,荼苦苦的眼神都没瞟过去的时候,付子之已经哎呀一声站了起来。 这下众人目光都看着他,付子之则是揉着腰瞪祁仙,祁仙看似漫不经心的给荼苦苦倒茶,实际上赶在付子之眼神瞪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口,直接堵死了打算质问他做什么的付子之。 “付兄说他不想跟我家苦苦坐在一起,他想跟这个……姑娘坐在一起。” 祁仙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仇嫱,而刚刚在说到仇嫱的时候,他还特意顿了顿,模样上是大概已经忘了仇嫱叫什么似的。 荼苦苦忍不住笑了笑,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祁仙这么会怼人呢? 她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而且就这个状态看,她好像是当局者迷了? 荼苦苦不出声,其他坐在各自位置上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出声,纷纷沉默了。 这情况倒是荼苦苦的意料之外,她左右看了看,祁仙专心泡茶,仇嫱专心看祁仙,付子之专心看荼苦苦和仇嫱和祁仙,景行深则是看似沉默,实则眼神和付子之一起瞟的飞起。 沉默的氛围终于是被荼苦苦亲手给打破了,她才叹了口气,被迫坐在仇嫱和祁仙中间的付子之就嗷了一声,亏的这次他反应快,直接逃也似的远离了祁仙的身边,而后瞪大着自己的眼,对着祁仙就是一顿叭叭:“不是你是不是指定脑子有坑才喜欢戳人家的腰子?” 祁仙没有说话,但是他看着付子之笑不达眼底:“喜欢戳别人腰子这种事我可不擅长做,不过你要说是戳你的话,我觉得我没有什么问题。” 付子之惊悚的表情很快的就替代了原本的愤怒,面对还在笑的祁仙,他爆了粗口:草。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此乱非乱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诧异的看了一眼付子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眼前的付子之似乎是有些不像他了。 又漫不经心的去偷瞄景行深被他逮住的时候,荼苦苦讪讪的笑了笑,回头盯着还在打嘴架的俩人,付子之还没有感受到她已经不想忍耐只想杀人的眼神,可是祁仙却感受到了,他一打折扇,不再理会付子之。 而那头觉得挑事儿的走了以后,没了威胁的付子之也阴测测的收回了视线。 “讲讲吧,再不说这茶能喝一上午了。” 付子之闻声看了看天,拆荼苦苦的台道:“这本来就是上午天,马上都快到下午了要。” 荼苦苦面上一噎,祁仙递过去一杯茶将付子之的嘴堵住:“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付子之喝了口茶,眼神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貌似像是在说“还有这等好事”一般,荼苦苦见了没气,祁仙见了更是不想搭理他。 晾他一会儿,也不知道付子之期间一直在沉默什么,总之他也不说话,荼苦苦已经向身旁的祁仙讨要了四五杯茶,她也倒是沉得住气,哪怕是被仇嫱一边恶狠狠的打量着都面不改色的享受着祁仙的侍候。 偶尔一个眼神过去,仇嫱见了就觉得荼苦苦仿佛在向她挑衅:看吧,你喜欢的人正老老实实的侍候我呢,你就别想了。 仇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偏过头去不去看荼苦苦,眼睛的视线中还特意划分开了荼苦苦和祁仙,一个眼神全放祁仙身上了,要不是她的神色太过从容,荼苦苦都以为仇嫱是想把祁仙也一并吞之入腹了。 “啊——” 付子之瞬间出声,惊的荼苦苦差点被茶杯烫到,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恍若故人却已经不像故人像沙雕的付子之,心想,没准儿这又是想到了什么脑瘫事打算分享出来呢。 不过她想的不错,付子之的确是想到了一些脑瘫事打算分享给她,准确来说,是这里的所有人。 “这件事还真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不然我怕你们其中有人进度跟不上,那我回头不就白讲了么。” 荼苦苦没什么意见,既然付子之想讲,那就让他讲就是了。 见几个人都没意见,付子之清了清嗓子,这才站起来打算把知道的事和盘推出。 “祁仙这里就代表鬼界,荼苦苦呢代表修仙界,仇嫱代表妖界,景行深代表魔域,这个大家都没问题吧?” 荼苦苦不知道他说这个有什么打算,不过的确是没什么问题,所以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付子之手一指,点到了她身上,荼苦苦捧着茶杯有些疑惑,“我?什么意思?” 付子之招了招手:“诶对,就是你,来来来,过来。” 荼苦苦不明所以,但她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付子之正准备动手,眼神瞟到祁仙身上,他又不敢了。 他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不过这并没有打断他的热情,示意荼苦苦面向众人:“讲吧。” 讲?讲什么? 荼苦苦回头看着他一脸懵逼,不是他要讲东西的吗?怎么现在该成她讲了?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自己,不对,应该是付子之要她讲什么。 “所以……就,讲,讲什么?” “修仙界,入秘境前的所有。” 荼苦苦面色上带些诧异,不过也没有拒绝,想来应该是都要讲的,那么也就从她先开始吧。 她想了想,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只把可能出现在主线里的情节特意划拉了出来,然后简化着说了些。 其他人也依次交换了些这样的讯息,过程看着麻烦,但大家都是聪明能抓主线的人,荼苦苦听着他们讲的再看着一直犹豫的付子之,甚至联系上之前的想法,荼苦苦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总的来说,这次的修仙界,是乱而非乱。 荼苦苦的线索只是为了讲给仇嫱他们听的,付子之和景行深这种懂的都懂,而仇嫱和景行深那边的线索荼苦苦可是从来没听过。 大致一核对完,荼苦苦傻愣愣的,祁仙眼疾手快的拦了她一把——把手中掉落的被子给捡到了。 荼苦苦没想到啊荼苦苦没想到,错了,原来从一开始她的攻略、拯救世界的什么观念竟然都是错的,现在首当其冲,她应该拯救的竟然不是修仙界,而是全世界?!! 对,不仅仅是修仙界出事了,魔域、妖界、温岭山,这些特殊的地方竟然全部出事了。 就算是科幻作家来了,他故事也不敢这么写。 —— ——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荼苦苦真的就是遇到了这样的事,并且,她发现所有人貌似都想把希望放到她身上。 绕是已经经历过一番大风大浪,荼苦苦还是不太能相信这是一个还在按照原剧本走的故事,可她头先听到妖界分化两极,一界打算攻下修仙界复仇,一界打算收复妖界,跟修仙界和平共处——这个剧情是对的,而且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于是荼苦苦觉得仇嫱这边说的很合理,转头去分析景行深那边的情况。 当她又听到:“魔域已然大乱,爹和亲生儿子意见不一致,甚至产生了你就是我,我不是你的这种危险想法,迟早要内部混战起来。” 混战起来按理来说是跟修仙界产生不了什么关系的,但——问题出就出在了那个〖意见不一致〗上,景行深、付子之、老魔主,这三个人在外人眼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他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矛盾,于是这三位,其中老魔主野心最大想拿下剩下的几界,而景行深野心其次,他只是看修仙界无用,又不知道从谁那里听闻修仙界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场地,于是他也动了心,而付子之对修仙界最是喜爱,这里更算他的家,自然是不打算跟景行深同流合污的,更别说老魔主。 索性景行深和付子之的关系两个人如今相处起来还算不错,不至于像传闻中似的那样真的闹掰了,不过关于修仙界和魔域这个事,付子之说自己还没有吵的过景行深,所以此事也在搁置。 而后最后的最后,剩下的就是祁仙这里了。 关于鬼界,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它占地偏僻不好找,鬼界主人又是经常消失,要不是景行深好歹见过几次鬼界的主人,想来他都快以为祁仙是鬼界的代言人了。 毕竟每次出镜率最高的就是他,而以往到现在来看,祁仙的身份又都是神神秘秘的,毕竟放到荼苦苦身上她也没有料到祁仙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这一切她更没有料到,祁仙和她都偏离了故事主线。 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拯救修仙界的故事有天会发展成为拯救全世界的故事。 究竟是那一步出了岔子,如果没有出岔子的话,又是她哪一步没跟上才导致成这个样子的。 “你们……是都遇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问题,然后现在以多重身份在各自的世界里充当两面,结果都有着同一个想法?” 荼苦苦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不可能之事会发生的,例如现在的一群人。 她原以为料定的答案就是如此,可是当她环视一眼四周,这彼此双方回答个问题有的摇头有的点头是几个意思?? 这点头摇头的动作不统一就算了,甚至这期间一直负手对她有着明确敌意的仇嫱还随着祁仙点头而点头了! 抢、抢她男人! 付子之你怎么做事的,我男人都快被抢了! 荼苦苦瞪了付子之一眼,付子之莫名其妙,祁仙看到了荼苦苦留在付子之那里的视线,以为是付子之在勾搭荼苦苦未遂,所以也满含威胁的瞪了付子之一眼,这下把他弄的更加懵了起来。 付子之觉得自己愿望,他有点委屈巴巴的感觉,去瞪了一眼还在看戏的景行深,景行深那眼神意味可就和前两位不一样了,付子之立刻会意他的意思,缩了缩脖子,不敢乱闹腾了。 “你们……应该知道的,就是有一个正常人接手到这种高难度变成超级高难度的任务前,也得有个心里准备不是,你们难不成自己的意见没统一,但统一的人选就已经选定了我不成?” 荼苦苦还想拖延一下时间,可是她嘴角的轻松的笑意都没展开,就见这下众人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的,竟然是直接的望着她点了点头。 “这个事,从长计议,大不了到时候打一架就好了,毕竟我们不在乎修仙界这块儿地,别看景行深在乎,他其实只是想把修仙界当个引子而已,他最想干的就是通过修仙界打穿上界,然后呜呜呜……” 付子之快人一步的嘴终于有人敢大胆的给他堵上了,只是堵的人是景行深。 荼苦苦听的太阳穴突突,那起看景行深犹如看黑化人的眼神,笑了笑: “好说好说,懂得都懂。”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统一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好说好说,懂得都懂。” 荼苦苦想自己还好不是当年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不然这等会儿站起来把人一脚攮地上或者干水沟里显得也不好看。 她拿着祁仙的宝贝杯子敲了敲桌子,以防付子之过会儿还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可是她却忽略了祁仙看着他自己宝贝杯子的眼神。 付子之和景行深停了手,荼苦苦却觉得还有额外的一道视线放在她身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嘻嘻的给祁仙放了过去,“诶呀,我只是……” “只是把我的宝贝杯子给差点嗑碎了而已。” 荼苦苦一瘪嘴:“哪有,它没碎呢。” 一旁不打架倒是过来看戏的付子之也插话:“对啊对啊,连一个杯子都舍不得给你媳妇儿摔,仙兄,不行啊你这,有点吝啬鬼的姿态了。” 祁仙没有说话,反倒是荼苦苦直接笑骂回去:“可得了吧你,以前觉得你挺闷油瓶的,怎么现在话一多整个人都没逼格了。” 更像是被人夺舍了——这话荼苦苦没敢说,甚至也没有敢过分的在付子之面前多表现出来什么情绪,有些事不关到自己身上就不需要弄的那么清楚,会有麻烦的。 付子之听到荼苦苦的反驳话后不干了,他貌似有点怕荼苦苦,哪怕是开玩笑也都是刻意逮住祁仙玩,他手里正拿着祁仙的杯子,这杯子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哪怕没有特意的太阳光,在光线的照射下依旧能折射惊心动魄的色彩,这一个个小杯子又都是状态各异,大气瑰丽,不过荼苦苦是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也不懂,只能从浅表夸一句:好看。 这时候就听付子之那遭瘟的玩意儿开始摁着祁仙的杯子叭叭:“啧啧啧,这材质也看着一般般,你磕碰两个就给他急成这个样,他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这次荼苦苦不说话了,但不是她真的听了付子之的这些话后信以为真了,然后暗自跟祁仙闹别扭,主要是她一时半会儿应该跟付子之这样的玩意儿解释不通什么叫“尊重不是偏爱的严格”,头疼。 她一沉默,付子之就不敢多逼逼,在场的许多人也因此沉默起来,哪怕是祁仙也挑眉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荼苦苦,“生气了?” 荼苦苦还在出神,她生什么气的,她根本没啥子气可以生,于是正想告诉祁仙,祁仙就先一步的拿着他口中的宝贝杯子冲着付子之招了招手。 付子之下意识的往前趴了趴,却被祁仙突然丢杯子过来的动过弄的手慌脚乱,付子之拿稳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来,拿着宛若接到了祁仙儿子的眼神,自豪的看过来。 祁仙和荼苦苦都摸不准他这是个什么个意思,还是祁仙先开了口,咳嗽了两声,“接住了啊,不错。” 付子之自豪的拿着他这杯子看了看,忽然的,他啊了一声,随后在一抹吃惊的表情后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祁兄啊祁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祁仙愣了愣,看到他的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反驳,竟然还顺理成章的接了下去:“对啊对啊,被你发现了,诶,晦气。” “哦——原来你真的是……” 付子之眯着一只眼坏笑着看祁仙,祁仙连忙摆了摆手,只是脸上也在笑着的表情让荼苦苦有着拿不定他是真的做了什么“坏”的事,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俩打的什么哑谜?” 付子之看了一眼祁仙,对方也回看过来,后两人哈哈大笑,还是付子之先答道,“没有,其实就是我逗他的,谁知道他真藏了东西,你快问问他。” 荼苦苦看过去,祁仙笑容一怔,他见众人也都看着他,祁仙顿时觉得不太妙,也悻悻道:“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见他诓骗我,我就顺着这个坡下来了而已。” 祁仙见众人还是没反应,以为他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乐呵呵补充了一句:“开开玩笑。” 荼苦苦满头黑线,其余众人也没什么反应,留下祁仙和付子之两个人还在傻乐呵。 难不成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爱情不成? 荼苦苦叹了口气,看着石桌子上已经碎裂开来的纹理,望着望着就出神联系到了现在的修仙界。 如果把这树状图中最大的纹理定义为修仙界,那么这一头撞进来的,一定是魔域,魔域旁边还竖着的一条自然就是妖界了。 可是不仅仅是修仙界被搅得的四分五裂的,就算是魔域,听景行深的小道消息来说,魔域似乎也不是那么太平,毕竟荼苦苦也无法想象一个老子跟自己儿子干起来的场景。 魔域四分五裂的关系也就不说了,毕竟魔没什么感情,更加在乎自己的利益和主权,这她可以理解。 可是当荼苦苦眼神顺到魔域旁边的树状图的时候,她沉默了,她想不开了,她要自闭了。 看着这稀吧碎的妖界树状图,荼苦苦笑嘻嘻的自己呵了一声,旁边的仇嫱不明所以。 对的,因为刚刚祁仙不让仇嫱坐在他旁边反而拉过来付子之的事,仇嫱不仅没有继续让付子之和祁仙为难,她聪明的换了个位置,坐在了荼苦苦这里。 听见荼苦苦这一声笑,仇嫱捏紧了拳头,没有敢说话。 这边的荼苦苦还不知道这桌子上的妖魔鬼怪此刻心里活动如何,她只身投入理清楚关系图的任务活动中无法自拔。 这妖界,这妖界就更加的离谱了,如果没有这妖界的话,现在的状况还能看一看,用她的小脑袋瓜勉强也能顺的清楚,可是再往后,仇嫱说的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妖界和魔域已经有了搭线关系这一条不用说,如果两界一直没有来往的话仇嫱和景行深付子之等人也不会在这里聚集,问题往大了看,就是妖界的分化严重问题,大大小小的势  力不等,这些年发动的战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打的不累看的都累了。 于是一些小势力的自动把自己归属到大一点的势力当中去,渐渐的渐渐的,北方的蛇妖族和南方的天狼族一时间成了实力相当的两家大组  织。 两家实力均衡,既平息了当前连绵不断的战争又能在修仙界抗起一起修行的大事,这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 可是好景不长,先是妖界的松动,后又天狼族蠢蠢欲动的解除封印之事,两家纷纷蠢蠢欲动。 这一动不免会在暗处让两家势力有点摩擦,天狼族率先出来解决了几个试图打破这样平静局面的小势力,随后蛇族也站了鼎力相助天狼族,更是借助这个机会杀鸡儆猴的给了不少自己人看。 貌似这个问题也被完美干净的处理掉了,可是依旧好景不长,天狼族和蛇妖族还是产生了不可逆的冲突,此后两家便打了起来,整个妖界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这个混乱跟前面的混乱还不同,起码这两个之间的战斗覆盖面积更大,牵扯诸多,这样一闹,大大小小的战争起来,荼苦苦实在是想不通修仙界为什么会称为这番惨景。 按理来说,这这些人都代表一个势力甚至一个世界的情况,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荼苦苦想破了脑袋也是真的无法理解修仙界为何到了这番境地的。 毕竟听景行深和付子之的语气,看起来魔域哪里似乎两父子真的已经撕逼大战开启了很长时间,甚至从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地开始了,彼时他父亲正跟他打的热火朝天,除非老魔主那边的能力强的离谱,甚至碾压景行深,否则又是如何分身到修仙界抢占领土的呢,要知道修仙界再不堪,这里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老一辈。 荼苦苦忽然想到了乌苟寿和萧嘉年,眼神暗淡了一下,悠悠叹了口气。 这一动作又不知怎么的引到了旁边的仇嫱的注意,她侧过头来上下打量了荼苦苦一眼,只是荼苦苦这会儿正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完全没注意到仇嫱的动作。 在荼苦苦又是一声冷笑一声叹息以后,仇嫱终于忍不住了,她直接拍桌而起,神色激动的指着荼苦苦,“荼苦苦你别欺人太甚我跟你讲,我……我虽然觉得的确是打不过你,也不敢正面跟你打,可是喜欢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又不能阻止我!” 荼苦苦的思绪被她打断,但是还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她瞅了一眼仇嫱,又看了默不作声的大家一眼,依旧不明白的看着仇嫱,“你……说什么呢?你疯了就跟我说句话,不然我害怕。” 仇嫱气结,她指着荼苦苦你你你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这下子可是急坏了荼苦苦。 “别急别急,慢慢的说,咋的这是?” 仇嫱憋红了眼:“你刚刚是不是在想着把我踢出去吧?你就是嫉妒我喜欢他——” 而那个他,荼苦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争吵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祁仙猛地捏紧杯子。 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过去后就没了,祁仙又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拿眼看荼苦苦。 荼苦苦反而笑了笑,她好像知道仇嫱误会什么了,不过她自个儿也没打算解释一下,反而顺着炸毛的仇嫱继续刺激,“对啊对啊,其实我不嫉妒你,毕竟他喜欢的是我,我又怎么办呢。” 事后荼苦苦恨不得一巴掌拍掉自己的小脑袋瓜,瞅瞅瞅瞅,这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可是现在的荼苦苦并不后悔,而且当着一众人暗涌的眼神十分得意,看着仇嫱渐渐的红了眼框,荼苦苦其实绕是对她有些排斥的,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看你,除了嘲讽人你还会什么?” 仇嫱放到她身上的话荼苦苦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她,一张口就随时能噎死仇嫱,这要是牵扯到祁仙的身上了,荼苦苦胜利总会来的更加快一些。 祁仙默不作声,但他努力绷住的嘴角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见两个小女孩子吵架的景行深暗中掐了掐付子之,被付子之一眼瞪回去,景行深却趁机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大意就是:“你看看这像不像你。” 付子之气呼呼的别过头,不想看这个玩意儿,那头的荼苦苦却终于在最后完胜仇嫱的一架中气势凌厉起来。 “天狼府的孔迭清,她是你杀的?还有那个孔雀族的一干人,最后的最后,我朋友风星海去了哪里?” 仇嫱毫无防备的被荼苦苦气势上这么一压,已然未反应先输了半截,等反应过来她也不敢跟荼苦苦叫板,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这群人倒是不想再管这乱摊子了,几人一合计就联系上了,随后的目标人选就落在了荼苦苦身上。 荼苦苦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出现就是这群人早就计量好的,她只知道现在来说,起码得理清楚事情的经过,这也远远不够,起码还要把来龙去脉以及暗处的东西串一串,这才能稳稳当当的下出下一步旗子。 这里终于不是以天地为棋局了,荼苦苦一下子感受到了难度,这难度起码是个大佬级别的,这起码还是好几个世界叠加起来的难度。 仇嫱被她这样一追问,神情上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以后笑了笑,可是这逼还没有装起来,就被荼苦苦一个挑眉给吓到了,荼苦苦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可怕的,可是仇嫱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她也就作势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仇嫱,仇嫱只觉得着苦,她面对荼苦苦的眼神有些欲哭无泪,她……她这个怎么解释啊她,难不成说她虽然是妖界派出来的代表,可是自己却是蛇族的,杀人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任务? 不能吧,她这样应该会被荼苦苦给打死的吧? 毕竟她那个朋友好像也是天狼族来着…… 救命,为什么她当初要招惹荼苦苦的,为什么招惹之前没有问清楚这个人是谁的。 茶姑娘,呸,都是谎言! 荼苦苦是个聪明人,她见仇嫱这反应又联系到之前的一些局势,很快就明白了仇嫱真的是蛇王那边埋伏在天狼族的卧底,孔迭清甚至也是她杀的,还有那个孔雀族的长老,还有风星海…… 对了,风星海—— 荼苦苦冷静下来,她一错不错的盯着仇嫱:“其他人你杀不杀我拦不住你,今天你能站在我面前也是因为大局所在,可万一你伤了风星海……” 仇嫱马上摇摇头:“没没没没有,我只是把他交给了蛇族,至于那个龙,它自己跑了。” “跑了??!” 仇嫱盯着荼苦苦不敢置信加质疑的眼神,压力极大的点了点头:“真的,我没说谎,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当时情况特殊,然后我没有镇得住它,结果它在去往妖族的地方就消失了,那里危险重重,我们也不敢惹,就没有追过去。” 荼苦苦默念了几遍,妖族…… 妖族不就是在温岭山里吗?! “你是说它这头蠢龙去了温岭山深处,然后没了?!” 荼苦苦没有等仇嫱点头,她才一动手就被祁仙给拦着拉到了远处,荼苦苦是真的被气到了,她头一次觉得反派之所以扮演着反派,不是因为她做事多绝没有脑子不断挑事,而是因为这是个立场关系,对立的关系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她被祁仙扶着坐了下来,仇嫱不敢说话,祁仙没有说话,给她递了杯温茶,荼苦苦当白开水似的咕嘟咕嘟的喝了,喝完,还是难以止住自己想手动教训仇嫱的念头,“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善恶好坏正邪吗?” 仇嫱没有说话,荼苦苦这话一问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变了神色,她这话仿佛在提醒他们自己有多么不干净似的。 过了一会儿,仇嫱还是没有说话,反倒是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景行深开口了,或许是待的久了,荼苦苦觉得他声音和付子之都没什么不同,只是现在听听,又觉得景行深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浑厚,付子之现在的声线更加的阳光一些。 “或许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可以走在一起。” 这话就像是踩到了荼苦苦的尾巴,她也是担心山河龙灵和风星海急切,景行深这话才一出口,荼苦苦就悠悠笑着盯过去,被盯上的景行深身上一凉,而后有些诧异,他知道荼苦苦的实力是大有精进的,今天跟她交手就发现了,只是没想到现在气势上荼苦苦竟然也能压自己一头。 这是……又一个付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袋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只是荼苦苦和付启长的实在不像,再加上她现在心情不好,看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友善,被她瞧上一眼,景行深都怕自己会被骂。 他连忙撇开头,可是被踩到尾巴的荼苦苦已经找到了出口,景行深想躲已经晚了,就见荼苦苦绕过了仇嫱,把注意力放到了景行深的身上,荼苦苦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啊,对,立场都不同,你们的利益都跟我有着冲突,没有打起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们又怎么敢的去提说自己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能放弃什么牺牲什么,我的朋友生死未卜,现在罪魁祸首跟我谈论如何拯救世界?” 荼苦苦嘲讽的看了在坐的众人一眼,她轻轻的挣开祁仙的手,踩着的步子慢悠悠的往来的方向离去。 原本她还想在这里看一看青灵山的,现在看起来也不需要了。 荼苦苦暗中叹了口气,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明明本来就是一个修仙界的麻烦,现在她怎么会走进一个全世界的麻烦? 她连修仙界的麻烦都处理不了,更别说这里的麻烦了,算了,得过且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就在荼苦苦快走出去的时候,身后边沉默的仇嫱却叫住了她:“等等——” 荼苦苦未转身,因为她在等仇嫱说一个让她心动的条件,至于挽留,那就算了吧,她没心思去妖界替别人排忧解难,要是可以的话,一块儿杀了岂不是更好。 仇嫱却道:“我带你去妖界,从今以后,我脱离蛇族,只求妖族一个安稳。” 荼苦苦微微一皱眉,转过身来撇出来点笑给她,又听仇嫱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一直追随于你,只求妖界一个安稳。” 荼苦苦这下子倒是脾气没了,倒不是因为仇嫱被她拐到了手,只是她更加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仇嫱和景行深都搞不定,还要出来拉外援。 也不对,也不算是外援,荼苦苦毕竟是个外人,还是个孤身一人的外人,如果非要加吧一下的话,可能身边除了一个祁仙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这些故事中隐藏的大佬都在跟她哔哔赖赖? 她好奇极了,但一想到刚刚自己的态度似乎是不太温和,就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其实我也明白你的不容易,但是万事万物都得有个始终,这轻重拿捏不定了,这事怎么忙还得有另一个说话。” 荼苦苦将手塞到祁仙的手里,祁仙立马会意的把她拽了回去,并且附在她耳边偷偷道:“没事儿,这里面你看不惯谁就不帮谁,我们偷偷孤立他。” 在座的一众修士:…… 好一个偷偷的,你媳妇儿喜欢闹脾气也就算了,那是我们有事求她,忍着,你这是个什么东西,你这是想挨打的表现! 祁仙:可是我是我媳妇儿的大宝贝啊,你们有本事揍我一顿试试,最好来杀我,毕竟我好久没有动动骨头了,杀了我就现在。 众人:这个话不是在这里让你装逼用的!! 双方的心理活动都十分的足,不得不说,看到荼苦苦回来,仇嫱和景行深他们的确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付子之的眼神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呢? 他傻的可怜。 第二百一十六章 去妖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哪不一样呢? 他傻的可怜。 荼苦苦暗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又在为一位离去的故人叹息还是在感叹什么的,过了一会儿,她已经跟仇嫱几个谈妥了。 大致就是景行深和付子之的麻烦,他们能自己解决的先解决,不能的后解决,但妖界的麻烦必须先解决了才行,还有风星海,只希望人没事吧。 荼苦苦无论是站在什么角度都理应该去找找风星海的,而且妖界的麻烦相对起已经满目疮痍的修仙界或者暗潮汹涌的魔域,已经算是试炼关卡中最简单的一个,荼苦苦不选择去这里良心实在过不去。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先和仇嫱搞明白,这蛇王和天狼族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一直打到现在,打的民不聊生的,自己的手下都看不下去来找外援了。 仇嫱沉默了一下,应该也是在思考原因,后来她应该是得出来了,缓缓道出两个字:北域。 荼苦苦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已经麻木了,就跟听自己家常菜似的,它已经对她引不起一点的兴趣,反而因为见惯了家常菜,要是哪天聊天不带上北域两个字的话,她都觉得自己有着不自在。 “只有北域这个答案吗?” 仇嫱挠了挠头:“我就是听主上天天提起来,要抓过来那个狼崽子祭祀,这样就能打开北域的门了。” 荼苦苦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仇嫱,语气带上小心翼翼的意味,先是吞了口口水,随后荼苦苦看着仇嫱,问:“然后你就在天狼府偷偷摸摸的做卧底许多年?” 仇嫱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其实我也没想到升级还挺快的,我以为这辈子只能天狼府做个护卫来着。” 荼苦苦听到她自己出息了的语气,有着有些有心无力的吐槽:“这不是混成贴身护卫了吗,没事儿——对了,还有个事儿问你。” 仇嫱听到她前半句的时候笑开了花儿,甚至娇羞起来:“哎呀,没有吧——你问就是啦。” 无论怎样,荼苦苦告诉自己都要坚强,哪怕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傻孩子,自己也是绝对不能说她傻破坏她自尊心的。 “真正的风星海是被你们带走了还是被别人带走了?风星海过去献祭,献祭是什么时候?他要是少胳膊少腿我——” 行动上还没有做出具体的行动,荼苦苦就又被祁仙给拦住了手,他的手灵活的很,一转就把荼苦苦的手包了起来,甚至这时候还应景的倒给荼苦苦一杯凉茶。 “这个茶比较香,我偷偷藏的,有味道的都给他们喝了,你放心尝尝。” 众人:什么味道,香味吗?祁仙你看到我们老实人的眼神了吗? 仇嫱急急忙忙在一边解释:“没有,天狼府少主的失踪是真的,的确是被别人给劫走了,而且蛇王这么着急让我动手就是已经意识到天狼府有了想法,只是后来你来得急才改变了我劫走风星海的念头。” 听到这里荼苦苦好歹还冷静了一下,她吸吸鼻子,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在众人始料未及的回答中轻飘飘的扔出一句,“决定了,先去妖界平了这所谓的战争。” 先去妖界平了这所谓的战争。 众人自然是不会因为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而真的把这句话的含义给看轻的,仇嫱她们反而直接站了起来。 “先……平妖界,妖界怎么平?” 荼苦苦现在似乎是得天独厚,所以姿态说话都十分的有压制力,见仇嫱凑过来问的迷糊,她笑了笑,“这很简单——” 也就是,哪里出问题就把出问题的人都解决了不就好了。 荼苦苦想明白了。 野心若在的话,她就不可能永远要做一个军师类的幕后人员,毕竟这样积累不到人脉不说,她根本不可能从其中分析出什么局势。 要做就做带头的那个,要干就干大的那个。 这些事被荼苦苦这样一拍板,仇嫱没有反对,事实上也就定了型。 不过这毕竟事关妖界的事,付子之景行深祁仙等人都是魔域鬼界的人,荼苦苦也不用他们现在进来插手,至于用到人的时候再借就行。 荼苦苦想的很明白,但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都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在座的都不傻,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荼苦苦说的究竟是哪方面的问题,待她一提醒文桉桉等事的时候,反应最强烈是景行深和仇嫱,最奇怪的却是付子之。 尽管景行深很快的拉了付子之一把,荼苦苦也从一旁付子之的脸上窥到些未消散的迷茫,怎么回事?付子之不认识文桉桉了? 不,不可能的。 付子之都认识荼苦苦和祁仙,怎么可能不认识文桉桉,毕竟这都是原来的剧情了,付子之失忆还能单方面失去文桉桉的记忆了不成? 荼苦苦的眼神一直落在付子之的身上,景行深不好插话,倒是付子之笑哈哈的顺着她这话下来了,“是啊,其实魔域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势力,搅动的躁动不已,我和他就是查着这股势力出来的,谁知道这股势力也蔓延到了修仙界,现在看起来影响还挺大的,是不是师妹我不知道,毕竟好久没见了,也只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荼苦苦收回了视线,模样上看似已经不对付子之有额外的关注了,可是实际上心里大约的就敲定了答案。 付子之已经好久没有喊过文桉桉师妹了,虽然这次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可是无论是再见面时付子之的行为脾气性格,还是他对自己对文桉桉甚至对景行深时的行为,已经恍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荼苦苦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也不希望今日找上门来的任何一个人会出意外。 只希望,付子之还是付子之,哪怕是出了意外的付子之,也只是除了意外,而不是意料之外,人为之中。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其实不应该这么纠结才是,管他是不是付子之呢,现在的荼苦苦无依无靠,短时间内也没有一个为她所用的军队,战场上她可以以一敌百,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荼苦苦终于认识到了问题所在——她迫切的想要一个军队。 一个可以为她所用,以她为首的军队。 原本她的目标是放在了修仙界的剩余人员手里,可是付子之仇嫱祁仙的出现,让荼苦苦再次不得不意识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这并不是一个单单修仙界的问题。 况且,就现在来说,荼苦苦也没有找到修仙界的一丝一毫的势力,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积累一支属于自己的实力,然后养兵蓄锐,等待时机。 现在妖界就是一个很好的势力,荼苦苦也有很大的把握能够让妖界的部分实力归属到自己手底下。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里,荼苦苦终于对刚刚还说话的付子之有了回应:“是真相总会有出来的那天,可是我们没时间等了,仇嫱,你还在犹豫什么?” 仇嫱一怔愣,抬眼去看荼苦苦,半晌,似乎是因为荼苦苦的行动打动了她,仇嫱对此终于有了些些回应。 “我……我同意了,可是我现在已经叛逃出蛇族,想来那边的人恨不得拆了我吞入腹中,现在回去的话也是被动的境地,我又怎么帮你?” 荼苦苦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所以她完全不慌,闻声反而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回答时的态度跟一张纸差不多的轻松随意:“既然如此,蛇族那边容不下你,那我们便去天狼族就好。” 仇嫱马上拿出荼苦苦一定是疯了的眼神去看她:“天狼族我虽然在妖界的确从来没有明面上对上他们,可是青云州的事的确是我做的,孔雀族——” 荼苦苦眼神转过来打断了仇嫱的话:“孔雀族是你的事,也是蛇族的事,可是现在你跟了我,所以这不关你我的事。” 其实她更想说:孔雀族就算是灭了,她们现在也能忍着,因为大局当前,除了他们这些人的家人甚至孔雀族的人,不会再有人关心孔迭清他们的死活,她荼苦苦更不想因为一些所谓的世俗情理绊住脚步。 或许是当着祁仙的面,荼苦苦有些话还不想说的太过绝对。 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该明白的基本上也都明白了,仇嫱沉默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拿什么让天狼族的人,或者说妖界跟着你?” 仇嫱走到前头指了指景行深等人:“我是因为跟了他们才随着他们无条件选择了你,可是妖界的人根本不会像我这样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们——” 荼苦苦又打断她的担心,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因为我有最大的筹码。” 仇嫱和远处的几个人一直听着不语,荼苦苦微微一停顿后快速接上自己上一句话—— “我是妖。” 随即,众人除了仇嫱以外,剩下的又都若无其事的抢荼苦苦的茶喝去了。 荼苦苦是妖这个事,他们自然是都知道的,不过在场的除了仇嫱。 “好了好了,快走吧,再不走我的妖界乱了就找你。” 仇嫱果然就傻愣愣的没什么反应的跟着荼苦苦走了,只是荼苦苦想先看看付启的山洞,仇嫱就跟在她后面一起参观了一下青灵山的面貌。 荼苦苦看着这里的摆设出神,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在感叹一番过后已经着手开始寻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旁边的仇嫱见她东找西翻的,还以为她只是想为出发进温岭山到妖界做些准备,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仇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开始加入这个翻找的队伍。 真别说,这期间还的确是让她翻出来一些为之心动的东西,仇嫱偷偷瞥了一眼荼苦苦,见她依旧不为所动,有些疑惑,自己却偷偷的藏了几个。 荼苦苦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发现的确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干脆也不找了,就这样吧,可能传闻中的都是假的。 付启再怎么藏着掖着她身世,不还是让她知道了? 没有付启藏的住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没有付启向荼苦苦藏过的事,那之前想过的北域的东西一说,现在看看也只能是个谣言,荼苦苦笑了笑,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会蠢到来这里真的找东西。 仇嫱默不作声的还在一旁不断的收东西,眼神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直到她摸到了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抬头一看,竟然是荼苦苦的手。 仇嫱不得不尴尬的笑了笑,荼苦苦也朝着她笑了笑:“好玩吧?” 仇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瞧着荼苦苦的神色没敢说话,只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讪讪一笑,“这……这只是我想着你路上可能会用,又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东西拿着,我先给你装着一点是一点。” 荼苦苦一下子被她这样的言论给惊到了,其实也不是惊到了,只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仇嫱的这话,她神色严肃的瞧着仇嫱,伸手出去。 仇嫱再表现的不明所以还是立马懂了荼苦苦的那意思,表情上露出一丝为难,却还是乖乖的把手中的东西给递了出去。 荼苦苦垂下眼睛一看,仇嫱这手不大卷东西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这一会儿功夫竟然连荼苦苦当时特意弄的黄珊瑚也套了进去。 没错,当时她送给付子之的是一个红珊瑚,付启知道了以后还为此调笑过她,于是隔天荼苦苦就弄了一个小许多、简称为迷你版的黄珊瑚装饰给了付启,她原以为付启不甚在意,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这小破珊瑚摆放在这里。 想来应该是特意放起来的。 荼苦苦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教育仇嫱:“这弹药玉器的我也不说什么了,怎么这种小玩意儿还随身携带。” 仇嫱讪讪的继续笑,荼苦苦又从一堆东西里扒拉出来两个书,这书的名字让她脸色显的古怪了些,她默不作声的准备把这两本书给收起来,却被眼尖的仇嫱给捉到了。 你说这个仇嫱,她要是不说话的话荼苦苦觉得她应该是挺正常的一孩子,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好学的孩子,她是不知道的。 “诶,青灵山的秘籍也拿不得吗,我看这里都没有人收,我拿来看看学学也没什么错嘛,反正……” 反正这里的主人都已经去了天上了。 不过这话仇嫱没敢说,她还是有点脑子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有分寸没分寸的,她自个儿有时候还是能拿捏的定的。 例如这里的主人好像是这个荼苦苦的师父,听闻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付启生前就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名声极高,仇嫱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去碰这个霉头。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形中碰到了荼苦苦的霉头,这会儿自己还在浑然不知的在她的线上跳舞,荼苦苦忍住自己想灭口的脾气,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又被来人抢了话,“诶,什么秘籍,青灵山的秘籍竟然是写出来的?快让我看看!” 付子之说罢就要凑过来,荼苦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可是也不知道这一个两个的是真的失了智还是有了莫名的勇气,付子之凑过来,竟然是直接自然而然的抽走了荼苦苦手中的“秘籍”。 荼苦苦没有拦着也没有着急去抢,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个人,付子之一心把注意力扑在他手中抢来的秘籍上了,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荼苦苦什么眼神,可是一旁的仇嫱却看到了,她下意识的开始觉得不对劲,远离了荼苦苦一步。 见荼苦苦还在散发着她渗人的笑意,仇嫱伸手想去碰一碰付子之,让他抓紧把秘籍还给荼苦苦——可是已经晚了。 “我和我的剑到此一游之修仙的那些事儿?” 付子之废了老大的劲儿才从书中那诙谐的小故事中抬起头来,再三确认这貌似就是一本常见的秘籍包装以后,他再度埋头去看,发现还是不对味儿,他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书本上挪了下来,然后放在了书的外表表皮上,在见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他恍惚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要怎么说他嘴贱好出事呢,付子之看到下边还有几个小字,于是也默默的读了出来:作者,荼—苦—苦—— 这时,他可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如果不是读了荼苦苦的日记那么差不多就是翻到了她写的不得了的东西,而自己不仅看了,他还当着诸多人的面当场读!出!来!了!!! 付子之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缓慢的将书合上,他瞅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荼苦苦。 “误会,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个小小的误会,你相信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找到山河龙灵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误会,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个小小的误会,你相信我。” 荼苦苦自然不可能放过他——这注定是一个你追我赶的美好下午。 再晚一些,荼苦苦已经带着四五个人坐在飞船上悠悠的吹着晚风了,这修仙界虽然已经被重创,曾经的壮丽山河也变得面目全非起来,虽然到底是有些欣赏不来,但偶尔一看还是能从其中的烽火中窥出一点乱世佳人的味道的。 乱世是有了,佳人自然就是一旁的秋霜了。 荼苦苦看着这孩子眯了眯眼,接过祁仙的糕点自己啃了起来,这夜月明星稀,跟付子之他们告别以后荼苦苦就带着祁仙仇嫱上了船,在此以后还顺上了那姐妹三个。 此后的时间里荼苦苦就一直独自在船边边上窝着,剩下的几个人以仇嫱畏惧荼苦苦为首在先,祁仙不想打扰她为后,不明所以的三个人竟然一时间的都镇住了,无一个敢往前凑的。 荼苦苦自己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就瞧着远处近处忽明忽灭的光出神,这光如同点点星火,虽然不至于燃烧起来,可是一群在下面,看着在这夜空中还挺壮观的。 忽然的,船身一阵晃动,只是轻微的晃动,都不至于让秋霜她们跌跟头的那种,可是荼苦苦却猛地站了起来。 她这一举动把刚被教育了一顿的仇嫱吓了一跳,秋霜和祁仙他们也先后看了过去,只见荼苦苦站起来又把腰微微弯了下去,不明所以还不敢靠近的仇嫱也偷偷的在船的另一边往下看,看到几点零星的火,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了,倒都是挺常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荼苦苦这么着迷的看下面? 仇嫱又往下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到点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这时候细心的秋霜却跟祁仙讨了杯水送了过去,荼苦苦来不及给她露出来一个“干的漂亮”的手势,连忙将秋霜送过来的水一饮而尽,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点生的气息。 就刚刚,她自己吃着吃着就噎住了不说,这糕点死活吞不下去,差点给她送走了。 想罢,她回头瞪了一眼祁仙,被瞪到的祁仙也不敢吱声,只能无奈的又倒了一杯水送过来,旁边的秋霜知趣的退下,祁仙过来看着荼苦苦先是笑了笑,不等荼苦苦有什么责怪之词蹦跶出来,他又马上表现的紧张起来,“没事吧这,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看起来好像噎的厉害。” 荼苦苦的话一下子被他噎住了,这说也说不出来,气也咽不下去,又不等她继续开口埋怨,祁仙继续道,“不行,这次绝对是我的失职,下次我守着你吃,这样你要是噎住了,我给你马上顺顺。” 荼苦苦觉得自己听完应该是很感动的才对,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反而有点点不知所措。 想了一会儿,原来是祁仙把她的话全部堵死了,荼苦苦叹了口气,跟祁仙注定是吵不起来的,毕竟这东西太会堵了,荼苦苦估计等不到跟他吵架的那天她自己就得先过去。 过了有一会儿,听见荼苦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祁仙笑了笑,“好了好了,别跟我生气,是我的错,下次继续吃?” 荼苦苦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想难不成祁仙来这里半天就是怕她下次不吃他给她的东西了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倒是觉得祁仙他这……挺可爱的。 她脾气来的快自然去的也快,没过一会儿,就被祁仙的甜言蜜语给顶的遭不住,“停了停了,我在这里窝着不是生气吃独食的,我是来欣赏风景的,毕竟妖界的风景比不上修仙界的,看起来还是有点出入的。” 一旁一直不说话却当个狗崽偷听的仇嫱闻声不满意了,她对的言语不敢明面上反驳,但是她正好窝在另一边,闻声也小声哔哔赖赖:“嘁——修仙界这个风景我们妖界才看不上呢,我们妖界的风景比这里好多了好么,欣赏不来不要乱说。” 荼苦苦对着祁仙笑着笑着变了味儿,她眼神目不斜视,瞧着祁仙,可是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却转移到了别处,“仇嫱,你要是想走的快些你就趁早跟我说,着急不来的事儿我也多给你操操心,放心,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没事的,不麻烦。” 仇嫱:…… 不说了就是呗! 草(一种植物) 恰逢这时候,船底传来震动,起初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毕竟刚刚震动的时候仇嫱就看了,也没什么事儿,权当这船的灵石不够了,又往里头投了两块儿不准备搭理它了。 这次又是一阵晃动,也不知道又闹出的什么幺蛾子,仇嫱懒得管,荼苦苦和祁仙也不管,毕竟一开始就说好了,这船全交给仇嫱来掌管,也是由仇嫱带着他们往妖界赶,这要是走的顺顺利利的,没什么意外的到了妖界天狼族那里,荼苦苦就打算原谅仇嫱和付子之在青灵山的冒失举动,不过这船要是不受控制的开往一些不知道的、意料之外的地方的话,荼苦苦觉得她很乐意送仇嫱走去最后一步。 仇嫱得知以后直接万分保证:就这点事,闭着眼也不可能开进到蛇族的领域,天狼族她信手拈来,进个对方的领域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事儿,多大的事儿…… 当秋霜惊呼下面有蛇的时候,荼苦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起码她没想到仇嫱是真的勇,自己嘴上保证的好好的,自己该威胁的也威胁了,她还是一心朝着她的蛇族。 秋霜盯着下面出神,纵然窝在祁仙怀里的荼苦苦再怎么觉得蛇并不稀奇,甚至还以为这里就是温岭山的地域的时候,她见秋霜这孩子着实吓得有些可怜人,没忍心的安慰了她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昂,这在温岭山挺常见的,以前咱们修仙界没这么大的蛇出没,只是因为它们都生活在温岭山里了。” 见秋霜还是带着一脸吃惊的表情,荼苦苦的安慰没什么效果,她忍不住也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很快的,祁仙就觉得自己怀中人僵住了。 于是祁仙也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后他根本没什么犹豫的就把仇嫱给捉了过来,仇嫱正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东西,猛地被人提起来了命运的后衣领,她惊呼一声,想挣扎也没处挣扎,被祁仙给拎到了近前。 “诶诶诶,有话有话有话好说啊壮汉!!” 荼苦苦笑的狰狞的脸浮现在仇嫱的面前:“我倒是想问问,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真的把船开进蛇族里来了?你疯了还是你疯了仇嫱?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仇嫱满脸的疑惑,闻声下意识的把头往外一探,看到那条一直在蠕动的大蛇之后,仇嫱也终于变了脸色。 不……不可能啊! 为什么蛇族的王蛇会在这里出现? 难不成……难不成她真的脑子不清醒的把船开到蛇族来了? 仇嫱看着下面的大蛇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退到船上:“不,不是的,你们相信我,如果我要是害你们进蛇族的话,可是我早已经脱离了蛇族,我这不就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仇嫱指着下面那个庞然大物,面色发白,荼苦苦看着她真的倒不是像演的,打算听听她这话,就听仇嫱继续道,“而且我再没脑子的话也不可能真的就放任把这个玩意儿给你们放出来啊,我都打算把你们引进蛇族了,我还把这东西放这么明显的地方?我是不是想死呢我。” 荼苦苦听完点了点有,她觉得仇嫱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船下面是有个冒着火星的大蛇的,这又怎么解释? 而且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荼苦苦就看到了那些点点的星火,虽然没法保证是不是这蛇跟了他们一路,也不能保证这里究竟是不是蛇族的境地,起码现在他们一行几个人是没办法好好的安静下去了。 仇嫱到底有没有背叛她,荼苦苦觉得这个问题还可以留到之后再定,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而且这个安全的地方还得是在蛇族未发现他们的时候。 忽然的,底下的大蛇蠕动的身体一愣,不动了。 荼苦苦的飞船就从他的身子一路飞了过去,眼看要到头上了,荼苦苦一边为之惊叹的时候一边暗中担心起来,因为她刚刚试了试,就算连她也无法摸清楚这个蛇妖到底实力如何。 起码又是一位踏入到半仙程度的妖了。 荼苦苦叹了口气,暂时的没有再为难仇嫱,毕竟她见这孩子也挺懵逼的,既然如此,她还是不打扰仇嫱想问题了吧。 这下好了,船的确是顺顺利利的开过了温岭山,一路上也没惹上什么妖兽,荼苦苦还在感叹这行程轻松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后面还给她藏着这样的一个大惊喜呢。 到了这蛇妖的头顶上,前面就是两座大山,仇嫱皱着个眉头左看右看的,死活觉得这就是天狼族的直接所在地没错了,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行人就是来错了地方,难不成—— 与此同时,荼苦苦也想到了这个答案,因为她之前也是被掳到过妖界里的,尤其是天狼族,她虽然当时万念俱灰心差点死了,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她并未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面对那段回忆的时候,荼苦苦脑子里只会责怪自己还不够强,如今她已经脱胎换骨,所以也不会再去畏惧什么。 只是当她看到这门口的两座大山时,荼苦苦又不禁想到了当时跟天狼族少主出来时候的情景了,那时候的荼苦苦没有顾忌到外面的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她唯一记住了的外界,几乎就是这两座形状各异的山。 荼苦苦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形态回来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所以,她也已经肯定,仇嫱并未说谎,而她也并没有认错,这里也并没有去偏,只是外界可能有稍稍的偏了,与想象中再次见面的场景不同以至于认不出来了—— 荼苦苦深吸一口气:“大约应该是我们来晚了。” 这次仇嫱很快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落到了祁仙不懂了,不懂就问,祁仙一向跟负责自己的学习能力。 荼苦苦也没有跟他打哑谜,更没有心情玩你猜我猜的游戏,大致的跟祁仙复述了一下事情以后,荼苦苦叹了口气,“那——” 轰隆,船底一阵晃动,荼苦苦站都没站住率先的栽了下去,随后是衣袂翻飞的祁仙。 那三小只荼苦苦不放心的甩出一把玉箫直接将其送到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因为反向重力的原因,她下落的速度倒是更快了。 不过荼苦苦并没有什么过分慌乱的形态,毕竟她能飞,她只是不敢拿眼去看底下那一堆堆蛇而已。 她鲜少有怕的东西,只是有些人她生来就对这种软体动物是很难接受的,其他人荼苦苦并不知道,只是她自个儿现在有些不敢看,她都快掉下去了,荼苦苦自个儿也不急的慌,还在不慌不忙的享受往下坠去的感觉。 忽然的,远处白芒渐近,荼苦苦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已经被人抱着离开原地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只能够窥到一个白皙下巴的祁仙不说话,反倒是祁仙抿直了嘴不说话,看样子跟生气了别差无二的反应。 只是荼苦苦有些不知道祁仙为什么生气,难不成因为自己掉下来的时候没有管自己? 好像是。 荼苦苦暗中笑了笑,一只手伸出来去够祁仙的喉结,却在半路被祁仙给丢了下来,再起身看的时候,她发现周边已经站了三小只,远处还有个战战兢兢的厉害的仇嫱。 荼苦苦叹了口气,自动的忽略掉想调戏祁仙反被扔的事情,冲着仇嫱招了招手,“现在你如实告诉我,这个天狼族是什么时候破的?” 仇嫱只顾得自己摇头,她那里还能回答荼苦苦的问题,她自己都不明白呢。 “我……我也不知道以往的任务我都是和这里的妖族有来往就够了,他们只跟我说在天狼族的周围又有了活动,根本没人告诉过我他们要攻打天狼族的事!” 荼苦苦闻声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蛇,她指了指,又问,“那这个蛇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有点看不透它,什么来历?” 仇嫱脸色也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还是白块块,这会儿竟然还带上眼泪了,她带着哭腔跟荼苦苦解释道:“这蛇就是蛇族的老祖宗,他已经守护蛇族上千年了,深不可测,我们几个一靠尽说不定就已经被他锁定了,就这个谈话,我觉得要不了多久这老祖宗就要找到我们面前了。” 荼苦苦也很快的就知道了仇嫱为什么脸色会这么白,更甚者,她还知道了一个事情——这老祖宗还真是说来就来的作风。 仇嫱一看到自己身前立了双白鞋子,面对这个毫无威压的“祖宗”,她生平第一次是差点吓破了胆儿的。 谁知道这个“老祖宗”对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这大难临头是直接临到了荼苦苦的身上。 荼苦苦看着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这个人的,甚至他们两个还得有些交情——可是她又的的确确的没见过。 很快的,荼苦苦觉得自己真相了——难不成她梦中曾经与这位祖宗还是什么的玩意儿的人见过?! 但这个想法又很快的就被荼苦苦给否定了,毕竟有没有见过什么人,为什么感到熟悉,到底有没有见过,荼苦苦还是能分的清楚的,见过就是见过,没有就是没有,想破了脑袋也肯定是没有。 她拱了拱手,见这个“老祖宗”没有朝着她们马上动手,看起来还是个理性的家伙,只要有智商和理性,那么万事万物就都可以商量。 不过这句话很快的,荼苦苦都没有防备的啊,就把自己想的言论给推翻了。 对的,理性和傻逼有时候在一起用这个词并不会让人觉得它很突兀,相反用在这个蛇妖祖宗身上正是十分的妙。 而且荼苦苦也很快的发现了,这比为什么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因为它欠打。 而它最想跟荼苦苦干的事,也是打架。 荼苦苦哭笑不得,这个蛇族祖宗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见到荼苦苦后的第一句就是:“你很强,来跟我打一架。” 任凭荼苦苦如何推脱,他就是不松口,见他大有马上动手的姿态了,荼苦苦虽然是真的不想上,可是自己不可能不上。 认定了这蛇没什么危险还脑子不太好使以后,荼苦苦抱着祁仙好一会儿嘤嘤嘤,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又在众人雪亮的目光中被他们送行。 毕竟两方都是强者,不可能在现实中打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山河龙灵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所谓的比试,其实就是荼苦苦和这个蛇祖宗在两个人设下的结界中用神识打架。 如果就这样公开外放的打的话,荼苦苦觉得,别说她自己体型小破坏力大的控制不住,就算是换个人来也是会因为这场战斗破坏不少东西,更别说不小心伤及无辜之类的。 那根本不可能的。 战争中没有无辜。 荼苦苦一进去,待她看清楚对面那所谓的“蛇族宗”的灵魂时笑骂了一声:“以前装神弄鬼的糊弄人也就算了,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糊弄起我来了?” 山河龙灵那一瞬间也傻了眼,他打死也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毕竟自己刚刚还在那庞大的蛇身中藏的好好的,就算是他特意引动了那个灵魂契也没什么事,现在看来自己脱离出肉身好像还是会被发现的啊。 他下意识的还想用自己的爪子挠挠头,可是猛地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一米多长的小蛇,山河龙灵骂骂咧咧的爆了声粗口。 荼苦苦在它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看他忙活,山河龙灵贼贼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终于找到一身合适的肉体了吗,特意让你看看,诶,你什么表情呢你,你别笑,我没这个意思,我真没想跟你对打——诶诶诶,疼。” 单方面把这蠢龙给虐了一遍以后,荼苦苦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好像更加的强了一些,这种强度是没有所谓的上线的,也不会产生什么“超纲”之类的定数。 而这次的教训也成功的让山河龙灵消停了不少,再面对荼苦苦时,他已经消去了曾经拥有的骄傲,看着还怪可怜的,自己一只龙缩在这个空间里自闭起来。 这下子反倒是荼苦苦主动的上前安慰他:“你我根本就是签订了神魂契约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单方面虐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你别自闭啊。” 山河龙灵:…… 荼苦苦我*你个仙人板板,你星星个大星星,这女的脑壳子不是有洞想到一出是一出,也绝逼不是不会安慰一条伤心的龙,她绝对是懒得安慰,所以才拿这种话来敷衍他。 呸—— 山河龙灵挠了挠自己的爪子,虽然想法上嫌弃的厉害,可是面对荼苦苦他肯定是不可能生气的,他摇了摇自己的尾巴,面对荼苦苦的说法冷哼了一声。 不过等荼苦苦问起山河龙灵是怎么到了这个蛇族老祖宗身上时,山河龙灵贼眉鼠眼的笑了笑,虽然他是个龙面龙身的,可是这并不妨碍荼苦苦已经对他的秉性了如指掌,山河龙灵的一举一动按理论上来说都是被荼苦苦看的挺透的。 说起来山河龙灵是如何变成蛇族祖宗的事,其实真正的刨根问底的谈起来怎么看怎么荒唐。 这个蛇族的祖宗是有名字的,叫“酲”这些年自然也不出意外的有着人身化形,只是一般这妖界和修仙界待着的那个妖界不太一样,这里的妖更加喜欢像同伴展现出自己的原型来,仿佛这才是值得炫耀的一种资本。 那天,山河龙灵跻身在风星海的体内被生拉硬扯了出来,后来这个“酲”听说自己的子孙辈的竟然捉到了山河龙灵,虽然妖界的确不太缺少灵气,并且这些年无论如何也是比修仙界好多了,但是面对这种时候,“酲”自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灵力增进的机会。 于是山河龙灵被人就生拉硬拽的从风星海的体内扯了出去,不仅扯了出去,当“酲”看到山河龙灵是灵魂状态的时候发了疯,彼时这里的地方只有他和山河龙灵两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谁都看谁不顺眼,酲是想着山河龙灵既然已经成了一个灵魂,吞了也好比比没有的强,就打算炼化他的时候,出了岔子。 荼苦苦在这个空间里已经坐了下来,听山河龙灵的故事听的津津有味。 山河龙灵也把他的小蛇尾巴给圈了起来:“然后往后更扯到事到了,你绝对想不到——” 只这一句话,这个结界竟然被人徒手撕开,山河龙灵和荼苦苦同时觉察,往外看去,他们两个虽然毫无防备,但是这个结界也不是谁都能破开的。 荼苦苦正诧异着呢,就在这时候,结界里突然出现一个夺目的家伙,山河龙灵的眼神都快飞到了天上,荼苦苦也忍不住笑了笑,她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个意外里竟然是祁仙。 “你怎么下来了?” “我就知道这个龟孙儿他一天到晚不阴魂不散的跟着你他就难受的厉害。” 荼苦苦和山河龙灵的声音同时冲着祁仙而去,祁仙先是上下打量了荼苦苦一眼,然后不急不缓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怕你烦心,下来看看。” 山河龙灵听这话就炸了起来,什么意思呢这是! 他这是看自己不顺眼了是吧是吧是吧??? 荼苦苦你看看这个人,他连你身边的我都看不顺眼,嫉妒心这么强以后会妨碍你的桃花运的,你可不能轻易的嫁给他去,不然我就…… 山河龙灵一回头对上荼苦苦那双恋爱的眼,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会儿,除了跟自己吐槽以外他一时间有点想哭,因为没有人再可以体会到他的难过了呜呜呜,对了,等他把风星海那小子光明正大的接出来的时候,他就直接远离荼苦苦和祁仙,山河龙灵直接跟着风星海逍遥快活去。 只是这边山河龙灵自己吐槽自己的厉害,全然没有看到祁仙这会儿转过身来看他的那眼神,山河龙灵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他也不甘示弱的给祁仙瞪回去,“看什么看,不要惹本大爷我告诉你们夫妻两个,我现在可是小弟千千万的,你要是得罪我我就——诶哟,别,别打别打。” 山河龙灵东躲西躲,还是躲不过荼苦苦的毒掌:“你这个毒妇!!你这样会没人要的我跟你讲,你别——别别别——” 终于,山河龙灵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一片认怂道歉之中,荼苦苦没有让他再跟祁仙有个续个旧的机会,直接了当的问:“怎么回事儿,后续呢后续呢?” 山河龙灵揉着自己的龙脑袋,虽然是灵魂状态,可是他还是会疼啊! 他现在是一声骂骂咧咧都不敢有了。 山河龙灵叹了口气,荼苦苦觉得他此刻竟然有些可怜,不过山河龙灵没有给她安慰的机会,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这次他是没有停顿的从头讲到了尾巴,荼苦苦和祁仙也算是听了一个故事的完整。 原来,那时候的“酲”并没有马上准备炼化山河龙灵,因为到他这个年纪和实力,已经可以感知到很多事了,况且温岭山本身就是个神秘特殊的地方,这里没有成仙一说,这里也没有天道不容一说,这里的妖要强到多可怕就多可怕,就算是在这里好好的打一架,也不用刻意压制修为。 酲能够从山河龙灵身上感知到很多事情,例如他一开始是觉得山河龙灵没什么灵力的,基本上属于一个“废物”的状态,就算是个灵魂,那么也就只是一个灵魂而已,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对酲自身的实力不会带来一点半点的帮助。 可是他很快的就发现了不对劲,酲从山河龙灵的身上感受到了荼苦苦的气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通过他俩的那个神魂契约感受到了山河龙灵背后还有个强大的人,他不得不开始打主意。 而据山河龙灵所说,那时候的自己绝对是险之又险,要不是他运气一向好的厉害,说不定他已经把荼苦苦和祁仙的踪迹给透露出来了,届时他们两个绝逼会很危险的。 荼苦苦摆了摆手,失意他把这个表彰决心的行为先过一过,等她有心情了再听,先讲讲他的机遇吧。 山河龙灵爪子一划拉,然后道:“现实就是他把我带回去的时候我根本每想到他会老死啊!” 荼苦苦一愣,老死? 是她想象的那个老死吗? 荼苦苦觉得山河龙灵在逗她,可是细细的一看他的表情,看起来这也不像是逗她啊,难不成他们龙族有自己的方言特色,其实这里的老死并不是“老死”,而是一种特殊死亡? 山河龙灵不亏是荼苦苦肚子里的第二个蛔虫,他自己躲在旁边一看荼苦苦那表情就知道她自己此时在想的什么,山河龙灵也不想把自己龙眼睛翻到天上去,他耐心继续解释,“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老死,这东西的寿数已经尽了,我也没有想到他去的这么突然,那时候我就看准了机会,在他体内直接往里一扎进去,发现这个酲的灵魂早就碎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重生之书用多了,彻底的在六界散了吧。” 荼苦苦砸吧砸吧嘴,要她说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运气这个东西,还得看天道的宠儿——山河龙灵才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收复蛇族(二)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这前有山河灵龙,后有祁仙这个大杀器,荼苦苦接下来的收复工作总结来说是很轻松了。 甚至于,那头蠢龙为了表彰自己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丧心病狂的自己扯了结界,留荼苦苦在空中看着它本身腾飞。 “啊,疼死我了,大人,大人饶命。” “哎呦,这招厉害,我竟然从未见过如此招式,人修果然深不可测。” “啊——” 最后,在它夸张的叫喊声中,“轰隆隆”一声,本体直接砸了下去,其不少观望的蛇族子孙纷纷扭着本体四处逃窜,荼苦苦打眼一望,还好,傻的不多,被砸死的也没见着几个。 她无奈的扯了下嘴角,看向祁仙:“其实……人家刚刚害怕死了。” 祁仙凑近她,暗暗应了一声“嗯”,不多话,但荼苦苦一想到他刚刚徒手撕碎结界就在心底给这男人加满了帅气分值。 山河灵龙嘁了一声,躺在地上主动缩小了身体。 “我宣布,今日吾酲,彻底归顺于人族。” 要说山河灵龙这影响力真不是盖的,他一开口,其它蛇妖无论是实力深不可测的还是刚开灵智的,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向荼苦苦表示忠诚。 也就在此时,荼苦苦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嗯?” 祁仙立马看过来低声询问:“怎么了?” 荼苦苦摇了摇头,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就好像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涌入了她的身体,既没有让她的灵力有半分增长,也没有让神识再度扩大等等。 但它也没有带来任何不适,反而更像是自己像个被太阳独一眷顾的花苗苗,大家都在淋雨就我晴天的那种苏爽心情。 索性她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些东西,收复蛇族貌似看起来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成功了,但接下来的工作荼苦苦根本没有时间接手,在蛇族逗留了两日搜寻了一些线索过后,她便留下山河灵龙跟着祁仙离开了。 离开前,山河灵龙可谓又是两眼泪汪汪,荼苦苦哪里有功夫理他这个戏精,带着山河灵龙得不到的男人直接离去。 半途,祁仙莫名笑了笑,荼苦苦正坐着无聊,见自己身旁的花开了,她便好奇的凑过去戳了戳,丝毫没有为自己越来越放肆的爪子找理由的觉悟。 果然,当祁仙看过来的时候,她依旧扯在他蓝色腰带上的手没有半分移动,祁仙用眼神戳她,她全然装作不知,反而咧嘴笑道:“美人……咳咳,没人跟你说话,你刚刚在笑什么呢?” 祁仙勾唇,也在她身侧坐下来,兴致勃勃道:“忽然想起些好玩的事情,路途遥远,你要听听吗?” 荼苦苦当然要听,但马上,她老脸一红,发现自己听到的竟然是前不久跟山河灵龙分别时的“豪言壮语”。 “嘁,你再嫉妒也没有用,他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她赶忙喊停,祁仙轻笑一声,荼苦苦不觉间已经又被他的美色所惊艳到,暗暗咂舌,心想其实这仙修不修的,不如谈场恋爱死这里算了。 或许,回去也不重要了…… 祁仙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明白荼苦苦眼中的流光溢彩,从小到大一直这么被一个……特殊的人盯着,他竟然可疑的红了耳根。 当然,这一特征荼苦苦并没有注意到,因为纵使她比较不要脸,可是挨不住祁仙眼神清澈,觉得在这个年纪再这样下去就……咳,呸!自己想什么呢!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里走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嗯—— 荼苦苦抓了抓后脑勺,其实她原本是抓着山河灵龙给的线索往北域而去来着,她想开了,无论怎样,她现在只想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无人之境是什么样子。 然而事实就是祁仙把她带着回到了青灵山。 可见有时候美色误人并不是有经验的老祖宗发出的无奈之叹。 不过回来了,荼苦苦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两个人来到山脚下,这青灵山景色正直夏末秋初,两遍的绿草还在发着嫩芽,骚包的几峰上还有娇花开的红艳艳的,除了缺少人气,这里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宛若仙境。 荼苦苦拉着祁仙的大手,一步一步的从那个阶梯上往上走。 这里是门派之地为了考验弟子常常设立的云梯,视觉上高耸入云,爬上去会累丢半条命,实际上的确高耸入云,爬上去会丢半条命。 但荼苦苦不知道要玩什么,祁仙也就任由着她在前面拉着他手走。 登梯前,荼苦苦小声叫了一声他名字,祁仙不知所云,还是应了,荼苦苦却不说话,夕阳光景不过短短一瞬,等星子满满爬了上来,跟着荼苦苦坐在第一阶梯发呆的祁仙才被告知站起来继续走。 两人自觉的没用法术,荼苦苦拉着他,一直没松手。 上到大约八十多台阶时,情绪不对的荼苦苦才出声,但却是自顾自的分析道:“我第一次见那个异世的前辈,是在白泽镇,然后招惹上了蛇族,窥到了这个世界的一角。” 说话间,她不自觉的放松了脚步,祁仙没有插话,却也顺着她的速度调整下来,又听她道:“我第二次,就在青灵山的附属地带,泗水城里——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还带回来了一个纸娃娃,阿绫,于是我又窥到了多年以前的部分真相,如果是真的话。” 祁仙不自觉的捏了捏她的小肉手,小小一只。 她的话他也有在听,但关注的点此刻却是转移到了两个人深入了解的鬼船上,那时候自己好像还故意对她用了美男计,什么阳光少年,小虎牙,根本是他故意的。 嗯,如今想来这个方法还是成功的。 祁仙抬头看着荼苦苦,虽然已经入夜,但今晚亦有星河漫漫,荼苦苦同他站在这处,哪怕现在什么都不用说,祁仙的心感觉也依旧被填的满满的。 当然,这一切突如其来的煽情感还真就是祁大仙人自己的臆想,荼苦苦在闷头走着,一边又絮絮叨叨:“还有剩下的秘境,四堂的试炼……” 祁大仙人终于回味过来点什么,但没全回味过来。 这时,他猛地一震,抓紧了荼苦苦,紧张道:“你想做什么有我陪你就是了,不要总想不开一些事情。” 荼苦苦头未回,夜间里他单听声音也琢磨不出来个什么,只是手里抓着的人似乎瞒着什么事不说,还故作轻松的安慰他:“你看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想不通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想不通的东西我自然就是懒得想了。” “那你……” 祁仙呆呆道,一边又听荼苦苦那头失笑:“我只是很紧张,毕竟我们要决定去北域了嘛,传闻那是一个没有人的境地,我都不知道前头什么样子,又误打误撞的来到了我的家,不如一起到顶处喝喝酒吧。” 祁仙笑了笑,这倒的确是荼苦苦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两人皆是体质特殊的人,要论早些年的时候爬到山顶,荼苦苦还有可能大汗淋漓,但自从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她简直就是铜皮铁骨,没有用法力爬上来腿不酸腰不疼的。 撅出了付启藏的又一坛美酒,荼苦苦揭开盖子,耳旁似有阵阵风拂铃音,一转眼之间,两人似乎与那天上的逍遥仙站在一处杏林间,看他一身风霁,看他对月引酒。 难怪付启宝贝他酒宝贝的不得了。 荼苦苦先是对着付启的山头洒了些,又摆着笑的弯弯的眼眸看向祁仙,祁大仙人早就人不醉心独醉了,哪里受得了这诱惑,耐不住喉头滚动,还被荼苦苦笑了好久。 “找到北域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能回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今天临行前回来一趟也算歪打正着,不如我们酩酊大醉一场,然后跟我一起走呗,祁大仙人?” 祁仙想自己一定是受到了那美酒的蛊惑,再不济也可能是美人……咳咳,不然为什么脑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难不成这酒闻着味儿还能上头不成。 一杯、两杯、三杯…… 看着依靠在树干上的祁仙,荼苦苦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摸了摸祁仙的脸。 比寻常人有点凉,不过当真是肤如凝脂,安安静静睡去的时候,昏暗的光打下来都不能遮掩住他半分风采。 祁仙啊祁仙,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单单碰着了。 荼苦苦没有再多留恋,她叹了口气,抱着酒坛里剩下的酒找到了后山,剑冢还是原来的老模样,无论是白天晚上光线照过来的柔不柔和,这里都能把自己衬的阴气森森。 荼苦苦喊了一声阿绫,无人应声。 她接着又连连唤了几声付启的名字,还是无人出来。 一些还有残识但平时懒得搭理她的剑灵飘了出来:“叫鬼呢这是,你唤的人都不在这里。” 荼苦苦勾唇,也不顾旁的鬼啊灵啊的看她魔怔的神色,一把甩出手中酒坛。 第二百二十章 老腰都断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勾唇,也不顾旁的鬼啊灵啊的看她魔怔的神色,一把甩出手中酒坛。 剑灵脸色大变,立马施法将酒坛拦下,但当他抬头看见荼苦苦那信誓旦旦的笑时,心里一惊:完了。 暴露了。 “那个…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界灵,喔,也就是后来的付启,笑呵呵的打算给自己找个台阶啥的下,可是想了半天的词语,他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偏偏那个瘟神一样的荼苦苦还真就环手抱胸一副“老娘我有大把时间听你胡扯的神态”。 “你到底想干什么。” 界灵也硬气起来了,不装了,摊牌了。 荼苦苦哦了一声,自顾自站在那边绝代风华:“说说,付启死了没有,还有阿绫呢,我这穿越时空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界灵想来生前也是个实诚人,对荼苦苦的追问没有卖关子也没有遮遮掩掩,直道:“咳,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你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尤其自你来了之后,这个世界轨迹它就……” 荼苦苦一挑眉头:“怎样?” 界灵老实回答:“偏的有些离谱。” 荼苦苦:“......这个我知道,咳,可是这样穿过来也是我情非所愿,不对,咱们两个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界灵犹如一团蓝色的火,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会显得有些呆,变换形态时又跟她那个世界的霓虹灯一样,看起来朦朦胧胧,只是身处这样的环境未免有些突兀。 但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掉进泥潭中的荼苦苦哪有时间想这么多,稍微愣了愣神以后,她甩去脑子里那些乱撞的想法,然后十分明智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你要我帮你成仙?” 相对于界灵的一惊一乍,提出此意见的荼苦苦看起来更稳重些,她点了点头:“我自身本来就跟世间的灵力融合,加上四堂走的一遭,好像也随时能走的吧?” 当然能走,可是界灵怎么可能让她上去搅一搅剩下的局,思来想去,界灵突然心生一计:“你若是就这样走了,到时候天界的路一旦封上,你再回来的办法可就不多了,何况你不是答应了你的前辈们吗,魔头还在祸乱世间,你就要做出违背祖宗的事情吗?!” 荼苦苦纳罕的看了眼正与自己上纲上线的界灵,界灵在她这种眼神下身上的光都减弱了些,看起来像心虚一样,尤为在荼苦苦啧啧两声过后,界灵恨不得自己没出来过。 “界灵小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荼苦苦反问,面前界灵也就是一团蓝色的光团,荼苦苦本身没指望它能做出点什么表情,但眼前的界灵也是实属有点意思,半晌,它一团团蓝色的光中伸出来了一条须须,荼苦苦挑眉仍未明白它的意思,这是......投降? 小插曲很快被揭过,荼苦苦继续不饶它道:“你是界灵,就算你管不了上面那群神啊仙啊,可是打开和关闭这上下两界通道的事,这你应该管得了吧?” “更何况,”荼苦苦稳了稳继续道:“我上去又不是贪图享乐避难去,我只是在找一样东西。” 瑟缩在暗处不敢说话的界灵眼看自己逃避不了要全清世界线的结局,得荼苦苦一句话又马上精神了起来:“你要找什么?!我可是界灵,这天下间的所有东西我都知道,你只要跟我说,我马上给你揪出来!” 它表面上一派“我靠谱你放心”的做派,内心却在争相叫嚣:别让她上去!不能让她上去! 荼苦苦还在思考自己的事,何况界灵就是一团蓝火样儿的玩意儿,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闻声已经深觉界灵不靠谱的荼苦苦根本不信它,她敷衍的应了一声,没等界灵臭屁的脾气发作,似是随意的问了句:“北域在哪儿?我又是怎么回事?” 界灵马上噤声了,荼苦苦斜睨它一眼,冷笑:“怕是从一开始就是过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吧,现在篓子越捅越大,怕我从上界走了没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 嘤嘤嘤她好凶。 界灵已经将皮球大小的本身瑟缩成了蝌蚪大小,远远看去就一萤火虫。 见吓成萤火虫样的界灵不吭声,荼苦苦抖了抖眉头:“快点儿,等他醒了我就不好走了。” 界灵一听更是欲哭无泪,替祁仙委屈巴巴道:“嘤嘤嘤你这个心狠的女人,曾经的错与爱终究错付了。” 荼苦苦揉了揉眉心:“我都说了不是因为我要逃离这里才走的,我去上界,顶着个半人修半妖修的身份就算了,祁仙才刚刚有了成仙的征兆,一身鬼气的上去作甚?找砍还是送人头?” 界灵小声比比道:“他早就能成仙了。” 荼苦苦耳尖的听到了,但是她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旁的,随即有些不耐烦的威胁界灵:“你要是再不答应我,我马上去找景行深他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打也要打进魔界里去混,这样一来你就算重新培养个‘天选之人’都没什么用,这世界该崩还是得崩。” 界灵呵呵两声,荼苦苦真当它是吓大的吗? 随即它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一条道——既没有祥云溢彩,也没有普光同照,荼苦苦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一束并不耀眼也不神圣的光就这样些些引在她的前方。 而尽头,就是天际。 她回头看了一眼界灵,它亦有所感,随即先出声道:“对,我就是被吓大的,你别瞅我,要上去快上去吧你就。” 荼苦苦低低笑了笑,果然没有旁的废话的就上去了。 看似是很长的路,实际上她就走了两步,身边白云一闪一过,眼前已经转成了另一番场景。 看到这高楼穹宇,这亭榭楼台,青山瑞兽,她停下脚步静静的欣赏了会儿近景。 要不然世人怎么会总吧一切美好干净的事情往仙字上带呢。 世外桃源恐怕也与这里无法比拟。 只不过她的视线都被四周的山脉遮住了,更远处飞起来也看不到,只能窥出远方混沌的样子,想来应该是结界的缘故,导致她并不能看到别处。 想到这里自己又不得不叹息了一下,成仙的过程平平无奇也就罢了,界灵这不靠谱的不就是存心让她再滚下去吗,一下子传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似乎是有些过于突兀了? 不过站了一会儿,荼苦苦也没有瞅着个人影子,她不由得咂舌,前世有富豪别墅,今有仙家独州。 不看四周占地儿的山脉,就看自己面前这亭台楼榭的建筑,荼苦苦被晃了的眼马上认定这里恐怕能抵下界两个大州。 四处转了转,甚至放出神识探查了一圈儿,荼苦苦依旧没看到一个人影,她不由得喃喃道:“难不成这地方不住人,是我飞升上来特意奖赏给我的?” 但瞅那混沌起伏的结界,一看就是不知哪个大能的手笔,荼苦苦敬畏之心又立马提了起来:“肯定不是,界灵那个抠死的玩意儿哪来的时间给我弄这东西。” 但她又立马神游天外的想:可是按剧情走,这种私人领地不应该立个碑写个牌什么的挂个显眼的地方吗,别人过来也好认识认识,看建筑的风格,想来这地方的主人应该也不是个过于低调的人。 就在她脑子里轮番旋转危险思想时,一声包含着微微惊讶的“咦”声唤回了荼苦苦的思绪,不知何时站在一处楼阁下的道袍人跟荼苦苦对视了一眼。 然后—— “喝——金銮云动。” 荼苦苦不过怔了一瞬,然后眼睁睁看自己被拍飞出去,幸好中年道袍人马上撤了法力,不然这一下荼苦苦非得把老腰横断在此!! 仙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从乱石堆里爬出来,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想开口解释,对面的中年男人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她,他动作身形都快的离谱。 “对不住了这位小道友,哎呀呀,一时间没收住力气就把你拍飞了,实在是抱歉,阿弥陀佛。”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没看错的话这人身上好像穿的是道家的衣服,怎么满嘴跑佛语。 吐槽归吐槽,荼苦苦还没忘记现在估计已经青紫的老腰,她没脾气的摆了摆手,这才开口解释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只是刚刚飞升,人生地不熟的误闯了道友的地方,实在是误会一场,多有打扰还请道友见谅。” 谁知这话说完,荼苦苦半天也没听见旁边人客气的应一声,抬头去看,正对上他略微迷茫的眼神,荼苦苦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听他道—— “咦,好巧啊,你也刚上来,我也不知道这谁的地方。” 荼苦苦:“……” 所以他刚刚拍她的动机是什么?闲得慌?好玩?跟这个地方的主人有仇? 看面前人的表现,荼苦苦觉得这些可能性都挺大的,她不说话,由着那中年道袍的男人自己打量了两圈儿,后一拍脑袋:“喔,这不是北域吗,瞧我这记性。” 第二百二十一章 长河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瞬时间楞住了,北域?那个在下界被人找疯了的北域? 她不得不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眉头却轻轻蹙起,这地方的确很偏也很仙没错,但……为什么她印象中的北域不长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好像是漫天的雪,很多很多雪,荼苦苦自问自答道。 可问题来了,她又从来没去过北域,她怎么又会对北域有印象呢? 越想越纠结,这会子荼苦苦已经把自己的眉头皱的能假死一只苍蝇,身体也宛若个木桩子,定定的立在原地,任凭一旁的中年道袍男人叽里呱啦说什么也一句话听不进去了。 许久,中年道袍男人似乎终于要又对她来了点兴趣,大手在她面前挥了一挥:“这位道友,你好像有心事?” 荼苦苦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痴狂昏头,逮住他就问:“你知道穿越吗?” 中年道袍男人推开她,“子不语怪力乱神啊小道友,你要是疯了不如我把你丢进去如何?” 荼苦苦迷茫的眨了眨眼。 丢?丢进去? 似乎这表情一下子被他窥懂了,道袍男人笑眯眯的拍了拍她肩膀:“我都知道,大家都一样嘛,北域走一遭,来来回回也就这样了,实际上我只听别人说过它的好,但我也没见过,所以你要不要先下去试试?” 没听懂他什么意思的荼苦苦这下子更加迷茫了,只顺着他的话问道:“好?什么好?” 中年道袍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北域又称时间长河啊,你不知道?多少人想进去走一走自己的前世今生。” 荼苦苦嗓子有些发干,她不自觉舔了舔嘴,哑声问道:“后来呢,大家都这么想去为什么没有几个人去?” 道袍男人显然对她失去了耐心,毫不客气的指责:“你在天界咋混的,怎么啥都不懂。” 荼苦苦并没有旁的反应,只道:“我刚飞升上来。” 道袍男人转过身应了一声,围着她稀奇的转了一圈儿:“咦,真的,还有味儿呢。” 荼苦苦嘴角抽了抽,不过很显然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的这种话题,也好在道袍男人思维重新跟着她跳上了线,只得意的解释道:“北域本来就是会移动的啊,多少人想找它都找不到呢,听说它自成一空间,时间长河和界灵都管不着它,但是它却可以改变这两个。” 说罢,道袍男人嘿嘿笑着搓了搓手:“今天能让咱们两个碰上也算咱们俩有缘,要不要进去玩一圈儿。” 荼苦苦刚想问这里不就是北域吗,怎么还进去,去哪儿一类的话,只见道袍男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然后在水池里溅起朵朵浪花。 荼苦苦怔了怔,有些好笑的凑过去,但随即一愣,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 此时湖似乎还是那个干净澄澈的样子,但——看不到底。 绕是她面上再一派的淡定,这会儿荼苦苦也有些坐不住了,翻来覆去的,荼苦苦也不敢贸然信了那男人的话,可是很明显这池水的确是有古怪的,自己不下的话,那谁还能下去一探究竟? 思来想去,荼苦苦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把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起初神识游荡在这片澄澈的水中还有些新奇之感,只不过越来越久以后,她发现自己好像上不来了,稍微一挣扎就是神魂俱灭的那种痛。 她咬了咬牙,决心自己继续往下走,又潜了一会儿以后,荼苦苦眼前一白,随即重重地跌了下去。 “嘶——什么鬼。” 荼苦苦看着自己跟泥巴搅和在一起的腿,有些磕磕巴巴道:“难、难道我我我又穿回来了第一集?” 不过还好,在她稍微不冷静的观察了四周的一些地形之后,荼苦苦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穿回去了第一集的样子,但随后她就放心不下来了了—— 她怎么又穿了?穿成谁了?世界还没拯救呢她就开副本了?还有,自己腿不是腿就算了,怎么手和胳膊——短小的吓人。 荼苦苦吓呆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在这儿杵着,她倒不是希望这时候会出现个剧情转折来个界灵系统什么的替她解读一下当前掉档的剧情进度,主要是一切来的又有些突然,荼苦苦不知道怎么应对而已。 奇了怪了,穿越重生年年有,何苦就在她一个的身上加这么多戏。 不过很快,解惑的人没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倒是来了。 付启年轻那会儿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十分有逼格的,荼苦苦不用多看也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看到付启浑身是伤,荼苦苦担心的皱起眉头,心里却有些释然,看来这时候就是自己被付启带出温岭山八岁当时的记忆了。 虽然多年以后她并未有过这时候的记忆。 但她马上发现了不对劲——嗯,她当时八岁,可现在她身子里是快二十八的灵魂! 见到付启她应该怎样做呢?还有,既然北域是只有有缘人才能进的来的地方,那么她一进来就穿回了第一次遇见付启的时候,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还是...... 眼见付启越走越近,荼苦苦咬咬牙,一头栽进泥巴里。 原本是打着付启看不见她的念头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她现在有些不想跟着付启走,荼苦苦郁闷的想,如果自己没有跟着付启出去的话,那么到头来是不是也就是这样子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就在她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时候,付启的笑声就忽然的出现在了荼苦苦的头顶上,这声极尽宠溺又熟悉的笑让她乖乖在土地坑里竖起耳朵,付启道:“怎么见到我还躲起来了?不是上一会儿还缠着我要吃光我的仙气?” 荼苦苦十分确定这会儿没有旁人、付启也不是闲的肾疼跟空气说话,她将脑袋从土里扒拉出来,用她奶声奶气看着付启道:“师......前辈,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付启从来没有见过成了人精——嗯,比喻有些怪,但十分恰当的小娃娃妖,他此番过来一是四堂那里给了他消息,让他多提防温岭山,二是正年少,心有不快还得为了维护面子强行淡泊如水,一看就是青灵山掌门那老头民间话本看多了,他这段时间事情压得多,当然得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虽然外面凶如狗,但一进来付启差点被打成真正的狗。 他摸了摸鼻子,见粉雕玉琢的荼苦苦不由得上手捏了一把,心中暗暗感慨,也不知道何等强大的妖兽才能在离开这么久让其他妖兽闻着味儿也不敢进来,他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狼狈的被追进温岭山深处的,只是一进来就发现了荼苦苦,要不是他探查过荼苦苦真的是妖修,他都怀疑她这是不听话被谁家丢进来的小孩子了。 不过说起来好像也没有谁家父母干的出来丢漂亮孩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付启收了自己的心思,又看向荼苦苦,问了句:“你真确定要跟着我走?” 荼苦苦当然想,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可是生生顿住。 如果自己没有跟付启走了会怎么样? 后来的事情会正常发展还是出现转机? 那么她呢?会就此在温岭山里埋着还是说会消失? 荼苦苦不知道,但她决定任性一把,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此时的决定上似的,付启就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严肃的板起她那娃娃脸道:“对不起前辈,我决定要留在这里了,不跟着你走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温岭山才是真正妖族的家,但是这幅委屈巴巴都哭出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付启觉得这小孩有些好玩,也没什么说的,就一个劲儿的揉她头捏她脸,隐隐约约竟然自己有点不舍又是怎么回事? “好了别哭了,等你揍得过一群妖兽以后过来出来找我玩。” 届时,付启心想掌门可能会退休,那么他养个看山兽进去估计也就不会有人说他了。 荼苦苦哭的直打奶嗝,而付启出来时间已经够久,再不回去估计挨说,最后摸了摸荼苦苦的脑袋,衣袂翻飞间,人已经消失了。 而荼苦苦呆呆的看了眼自己化作光点的手,喃喃道:“完了,好像真把自己玩没了。” 走在路上的付启后知后觉的嘀咕:“真感觉自己和那玩意儿有点师徒情分怎么回事,算了等老子伤好了再来一趟。”要不是被那个蛇精病狂追不舍的打,其实还真想多待会儿,只是出于对那小孩安全考虑他不能久留,万一蛇精病不管不顾进去了怎么办? 嗯,对,他就是替那孩子担心呢,绝对不是怕了那条臭蛇精病,惯的他,以后他天天吃蛇羹——啊,好像忘了问那孩子名字,不过听说没人管应该的妖族是没有名字的,那以后是不是得给她取个名字? 付启琢磨了一路,回到四堂还把玄机吓了一跳;“你这是遇袭了?” 付启摆摆手:“没,还不是替你跑了趟温岭山,变数倒是没找到,还跟一个蛇精病打了一架。” 第二百二十二章 遗忘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玄机笑了笑:“你放心,我刚刚看了一下,变数已经消失了。” 付启纳闷的咦了一声:“难不成我法术极强,一下子给那蛇精病拍成重症不治内伤了?” 好像不太可能,毕竟那孙子是追着他咬又不是他追着人家跑,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打伤了它,然后让其他妖有了可乘之机,毕竟那里头危机四伏的。 “诶,说起来我还在里面看见......” 见付启疑惑的卡主,玄机转过头来看他:“怎么?” 付启挠了挠头;“没事,好像把什么东西给忘了,诶你去哪儿,说好了回来让我蹭酒。” “没忘,这不是给你找去吗。”玄机夫子头也不回,语气明显带出他的抠门性,付启心情好的哼哼两句,也不纠结刚刚忘了什么东西,抿了一口酒,似乎是无意间跟旁边的玄机聊道:“今年青灵山收了不少弟子。” 玄机见他没有下文,随即问道:“心动了?也想整一个?” 谁知道付启欣然点了点头:“那可不,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荼苦苦吧。” 付启扒拉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大抵是修仙一途都很苦,还有莲花的莲子也是苦的——等等,他最近思维怎么跳动的这么频繁,取个名字都能想到旁的上面。 旁边的玄机跟他东扯西歪的聊了几句,付启一句也听不进去,就在想自己徒弟了。 而此时的温岭山,荼苦苦眼睁睁盯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消散却无可奈何,直到最后一点肉体也没了,她囚禁在此的灵魂好像才得以解脱,随着一阵风过,就此消散。 此时的青灵山上,微微有些醉醺醺的付启推开了自己亲手盖的那间小破木屋的门,人间常见的烛火在窗边摇曳,他却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无所事事久了觉得人间无聊,还是因为担心玄机说的那个人劫,哦对了,这个好像因为他去了趟温岭山误打误撞过去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在青灵山太闷了吧? 果然是的。 此时似乎有风过来,窗口的烛火跳动的更厉害了些,付启干脆挥手把它闪灭,自己拖鞋微醺的身子去了青灵山后山。 看着这里日渐堆积起来的魔气,他冷哼一声,在一方泉水这里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说给囚禁在此的老魔主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只听他道:“得十几个年头才行了吧。” 这时候的他还酷爱一身逼格气息满满的白衣,后山顶观赏月色恰到好处,他干脆坐了下来,两手捻起一颗石子儿丢进池水里。 说完,他又马上反驳自己:“不对,还得等个几十年才行,反正我们这把老骨头是成不了仙的,没有仙出来,那么魔也不能应运而生,阴阳两仪,这样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平衡啊……” 这池子里原本什么都没有,因为沾染了魔气的缘故,付启也干脆把这里划成自己地盘的禁地,寻常人不来,大胆的毛贼进不来,脑子还好的大能也不会来。 毕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是跟魔沾边儿的东西,修仙界基本上都是缄口结舌,更别说碰了,那是想死都不想碰的存在。 付启没有多想之前的大战如何凄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瞧着眼前的小池子想种点什么进去。 种什么呢……花?什么花?莲花? 莲花好像挺不错的,付启一拍大腿,打定主意明天一定去找掌门搞点莲花种种。 有些人,错过了或许终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 荼苦苦的灵魂飘了很久很久,她心里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甚至不能确定就因为不跟付启走出青灵山后面的一切就真的会以她认为的方式行走一样。 过了会儿她又会想:那“荼苦苦”没了,会不会出来下一个“荼苦苦”? 现在跟在付启身边的人是谁?青灵山付启的大弟子又是谁? 漫无目的的飘了两日,荼苦苦也不急躁,在她看来,如今的修仙界已经水深火热中了,自己回去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毕竟问题本身就出现在自己身上,这样回去还不如不回去,看一看北域也好,改变了也好,如果原本的世界线里没有她了,也许很好。 似乎北域这个神奇的空间这会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前一秒荼苦苦才想好,后一秒她就被狠狠甩了出去。 咦,她为什么要用“狠狠甩出去”这个形容句? 荼苦苦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大片大片晕染开来的血迹看的她眉头突突,心想自己这应该是又穿越了,只是穿到哪一段了还待研究。 不过印象中荼苦苦很少被打的这么狼狈还待死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凶巴巴的少女眉眼有些眼熟,但一时间脑子转的主机发烫了也没想起来这谁。 荼苦苦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紧盯着眼前的少女,忽然,少女娇俏的一笑,荼苦苦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少女不是冲着自己笑的,当她再次以不知道什么状态看到笑眯眯的房宏时,荼苦苦立在原地抖了三抖。 她是有些叛逆了,不过上辈子叛逆这辈子当仇人徒弟这种事,这报应实在有些严重了吧? 房宏,四堂时章叶的师傅,明里暗里给她下过绊子的那位。 不过好在她对房宏印象还是不深——大概不深,毕竟她的宿仇是章叶。 荼苦苦有些疑惑事情的进展了,难不成北域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竭尽全力的把她从到了故事的开始前,让她再来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得不说荼苦苦可能真相了。 但她以为故事的开头只是因为自己被付启带出了温岭山,只是没想到现在自己还会出现在临下派,看身上这身道袍,铁定是房宏他弟子无疑了。 荼苦苦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嘴下的血,将绿松色的道袍都抹的更黑了些。 那头的章叶还在跟房宏嘻嘻哈哈,或许是荼苦苦抬起头来的眼神太过清冽,房宏偏头冲着章叶问了她一句,章叶抱住他一个胳膊撒娇道:“师~傅~人家就是跟刚来的小师妹过两招嘛,您又不收亲传弟子陪我玩,我只能来外门这里找师妹讨招啦。” 荼苦苦不动声色的藏好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心想章叶真油你的,跟师傅玩禁忌恋也就算了,对着房宏这样婶儿的也下得去手。 嗯……她刚把自己角色带入了一下付启,马上又吓得挺直了身子,算了,师徒情分名义上没有了,但她对他老人家的敬畏之心还是有的,以后不该乱想的东西还是要少歪歪的。 她在这边神游天外,房宏那边也捏了捏章叶的脸:“哈哈哈哈,师傅有你一个听话的就够了,怎么还舍得去找其他人呢,你啊,别欺负你师妹了,想练功不如跟师傅去后山……” “哎呀!师傅——” 荼苦苦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俩秀破天际的师徒,心里呵呵一声,没眼看啊没眼看,果然还是章叶被扶绥夺舍了以后正常点。 对了,扶绥! 荼苦苦睫毛抖了抖,差点把这茬忘了,不过相传扶绥不是北域的主人吗,为什么她来这里没有见到? 而且,还默认她改变世界主线的事情。 荼苦苦一旦改变了现在,或许扶绥不一定不能出来祸乱人间,但一定会受到影响的才对吧,更何况她还一直嚷嚷着要跟荼苦苦合体取得更高深的实力…… 简直疯子。 没见到扶绥,荼苦苦倒也不急,反而是更想解决眼下这个麻烦。 不过章叶现在根本没有被扶绥夺舍,她穿过来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要提前杀了这对师徒以绝后患? 荼苦苦不怕修仙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因此就会同流合污。 想了一遭,等师徒俩不知道啥时候走没了,荼苦苦这才回过神来,甩了甩头决心还是用最古朴的一句话来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荼苦苦一直在等着一个契机,当晚先运功养好了伤,又探视了一下自身的实力,发现一夕回到解放前的筑基三层时还欣慰的笑了笑,起码这身体是个正常身体,就算是修炼比较困难也不至于会吸收不了灵力。 而且豆芽菜的年纪就筑基三层还是跟在房弘手底下,想想自己就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好吗?! 荼苦苦对自己放心且满意了,她又不得不重视起来章叶那边,生怕哪天还没注意呢,扶绥就出来捣乱。 她得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说服她铲除掉章叶的契机。 她想的很美好,过程也十分顺利,唯独没想到过这契机会来的会这么的快。 荼苦苦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十分的路人甲,平时沉默寡言不说,脸也没什么特色,所以因此没有被房宏给瞧上还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再次见到房宏的时候,是荼苦苦被叫过去给章叶充当保镖的时候。 “修仙界大派青灵山下个月会有比试,按照规定,每个自愿参与的门派前三都可以去,你到时候保护着你师姐,让她进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认识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再次听到青灵山不由得让荼苦苦心尖一颤。 明明离开也就在昨天,但是眨眼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荼苦苦点了点头,房宏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瞅见她的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她走了。 荼苦苦本来还以为章叶跟原身主人有着什么过节,毕竟去比试这种大事,让她一个筑基三层去保驾护航,怎么看都有着不够资格的吧? 可是当她临行前那天看到全体门派弟子加一个房宏掌门时,荼苦苦眉头抽了抽,这才发现临下门派的人丁不是一般的稀少,打眼一望,筑基一二层的凤毛麟角,多数都是刚进入练气期的。 再加上同章叶一起同行的另一个筑基一的男子,这样一来整个门派竟然就只有仨筑基的! 荼苦苦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对小地方门派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路上她眼观鼻关心,对于章叶跟原主大师兄卢森和原主师傅房宏的关系更加看的扑朔迷离起来。 他们坐的是飞舟,根本不需要有人驾驶,不到一日就来到了青灵山三途堂这里,领牌子,入住,既定比赛事宜。 荼苦苦跑的比青灵山弟子都熟悉,天黑前他们三个人就在外门一人一间屋子。 不过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夜,前世荼苦苦可不知道青灵山还有学习这一遭,如果时间线梳理一遍的话,那应该是她已经入了青灵山几年后了,她记得付子之就好像是这样进来的。 嗯……应该。 而那时候的她在干什么来着? 荼苦苦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平躺着挠了挠头,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会儿,她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又特别熟悉的气味儿。 荼苦苦一愣,左右睡不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在青灵山的时间可谓是很长,荼苦苦熟门熟路的像在逛自己家菜园子一样溜达,大晚上的还把巡视的青灵山弟子吓了一跳。 荼苦苦揉了揉眼,还没等她问她就自来熟的喊了一声:“雅萧?” 来人明显愣了愣:“你…你认识我?你是哪个长老的弟子?” 荼苦苦随便扯了个慌对她道:“我是临下派的,我这人儿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到不熟的地儿打听人,今天看到你问了一嘴他们就告诉我了。” 雅萧转念一想也是,毕竟他们外门弟子每个月都得被三途堂压着跑腿儿,一天到晚的不知道抛头露面多少次,荼苦苦看到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但是又马上轮到荼苦苦不解了,她问:“你们外门弟子连守夜也要干呐?” 雅萧笑了笑:“对啊,而且都是论组排的,连积分都不加,最后给点丹药打发人。” 荼苦苦心想这三途堂可真扣。 “对了,道友知道我名字我还未听道友说起过自己名字呢。” 雅萧笑着开口问,引的荼苦苦神色古怪了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有名字,那她算个啥? 她嘀咕了会儿,一一搜罗了记忆半天发现房宏章叶等人也没有叫过她名字,干脆顺口道:“我叫陆人甲。” 雅萧神色明显愣了一愣,可能是没想到她名字如此脱俗出众,低低笑着叫了声陆姑娘。 既然被雅萧逮住了,两人一阵寒暄完以后,话题不免又回到了荼苦苦为啥半夜出来这种事情上。 荼苦苦想了想:“说来惭愧,我还有个毛病,就是到陌生的地方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想出来走走,对了雅萧,你反正都是巡夜,干脆带着我一起走走算了。” 雅萧转念一想觉得也是,欣然答应了荼苦苦的要求,带着她一起踏起清晨到来之前的黑夜里。 其实说黑不黑,青灵山穷是一个穷字,可富也是一个富字,好歹左右是大门派,比不上灵石当地板灵火当明灯的萧家,但处处留着的夜明珠也是有的,算不得让人晚上出来就抓瞎。 才往前走了会儿,荼苦苦又从这里闻到了那个熟悉的气味儿,嗯……总感觉她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荼苦苦看了眼身旁的雅萧,主动问道:“雅萧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儿?” 雅萧有些懵,还真就耸动着鼻子到处闻了闻:“没有呀,你闻到什么了吗?” 荼苦苦寻思雅萧估计是个南方姑娘,不然怎么说话温温柔柔的呢。 她摇了摇头,眼看前面就转头回去了,荼苦苦借口说自己肚子痛先一步跟雅萧分别,临走前她似乎是无意识间提了一嘴:“雅萧你想当医修吗?” 雅萧愣了愣:“没有啊,我一直想当个剑修呢,比起医修的救死扶伤,其实我更喜欢剑修的那种快意恩仇——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荼苦苦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当然是为了印证点东西,不过雅萧都这样问了,她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看你性格挺温柔的哈哈哈,还以为你不喜欢剑修这种呢,啊其实更多的是我想当个医修,救死扶伤嘛。” 雅萧在她对面浅浅笑着:“嗯,陆姑娘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自己喜欢就好啦。” 荼苦苦马上给雅萧贴上了温柔小仙女标签,并且拉出章叶来鞭尸了一顿,两人又像个老友多寒暄了会儿后,荼苦苦才负着手慢慢悠悠往回走。 休息才过一会儿,荼苦苦依旧率先醒来,确认了自己上场数排在了二百多号里,她也不急,就靠着自己嘴甜在青灵山跟一众曾经的师兄师姐们骗吃骗喝。 第二天的比试很快就拉开帷幕,荼苦苦自己就是青灵山里养出来的鱼,这鱼一回水里,谁管她章叶死活,要不是她为了扶绥夺舍一事得时时刻刻盯着她,荼苦苦才懒得跟她多搭腔。 还好章叶也是这么想的,她平日里就多欺负师弟师妹,尤其是这个相貌平平资质却算上乘的陆……陆什么玩意儿来着,反正跟她人一样不出众就对了。 要不是比赛还得需要那陆什么玩意儿跟卢森保驾护航,她自己一个人铁定就早早跟那俩土包子断了关系了。 不过最近卢森是越来越不老实了,章叶眼神一凌,打算就此青灵山一行半路上除掉卢森,至于另一个,看着就蠢,以防万一干脆用她背锅就是。 她这般算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号码牌,她是比那个蠢货和卢森低的,这样一来等他们两个打进前一百,到时候她动动手脚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去了。 青灵山的意思是可以让众仙家优秀弟子过来学习一阵子,但关于试炼资源问题,几方争执不下,谁不想自家弟子名额多些,所以今天的比赛就是为了远处这一百人去参加一个什么秘境。 当然,秘境也是属于青灵山这边的,这一百号弟子也统共另算,一段时期内还会得到青灵山十二等长老的一些法术指导,学习一个月后方能送他们去秘境试炼。 秘境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青灵山的严实,一点儿风也不透,但经过付启本人出来装比保证,机缘肯定大大的多,这下子众人才眼馋起来。 人一旦被新利益牵住了脚步,也就忘了四周暗藏的漩涡。 尽管青灵山探查的公告贴了一波又一波危险,还是有不少人腆着脸打算用跟青灵山的交情想直接进入秘境。 还好付启是个不能惹的,他直接一出面,外面那些腆着脸来的也没什么脸了,要付启说掌门就是狗,反正一年到头都守着那封印也不见人,门派事务关键时刻还是得砸在他头上。 付启被一下子砸的喘不过气来,索性想出来个办法,学习可以来学习,秘境也可以进,但是前提是你找自己家好点的弟子来啊,让他们比赛了再进不就好了,年龄岁数不限。 年龄岁数不限一下子可让不少人眼睛都亮起来了,但多数人还是要脸的,门派中派来的也都是年轻一辈,除了一些老滑头和真不要脸的。 来以后,他们就后悔了。 的确是年龄岁数不限,但青灵山这个比试可是按照年龄和实力来的,几个老滑头被狠狠教育了一番,几个也连夜走了,三途堂又紧着补了人员数,分了打斗场,这一下,才算基本忙完了全部流程。 荼苦苦这两天的比试次数越发紧了起来,越到后面人越厉害,四百来个弟子进一百来个人,四分之一的概率不得不逼着她动用了点青灵山的手段。 她招数不多,还好前世磨练的已经够多,又算是“集百家所长”,哪怕这里头一点半点沾染了青灵山的影子也没有人把她指认出来。 就算看出来了,她就不信这些人真就全部认识青灵山弟子,她一个路人甲脸她还能怕被认出来? 笑话! 不过就在她这样想的当天下午就出了事,荼苦苦一个飞花,这招是她跟着付启的“游龙惊凤”的影子里自己琢磨出来的,她没料到就这么个小比赛还能把付启给叫出来,毕竟她来这里都一周了也没看见他人,谁知道一个转身,荼苦苦面无表情的脸撞上付启探究的眼神时,她分明听见了自己身上传来“咔嚓”一声响。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叫陆人甲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荼苦苦呲牙咧嘴的把人拍下台子,雅萧正好被她喊过来看比赛,见此她也紧忙上前把荼苦苦扶了下去。 雅萧长了一张鹅蛋脸,鼻子小小的,这会儿被太阳晒的脸色发红,她关切问道:“怎么了这是,被谁打的?” 荼苦苦活了三辈子没拧过腰,闻声只有些脸色不好道:“被瞪的。” 雅萧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又是担心又是拿不准的,还没说话,身边就落了一个恍若上世纪才看到的人,她和荼苦苦一同愣住,还是雅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喊了声师叔。 付启应了一声,没有多看她,就是有些琢磨不透自己为什么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荼苦苦,觉得这个人平平无奇,咦?平平无奇他为什么过来? 付启摸不着脑袋,脸上带着旁人看不懂的神色又走了。 雅萧松了一口气,看着脸色更加不好的荼苦苦安慰道:“这是我们青灵山的长老,按道理来说我喊那前辈一声师叔都不够资格呢,他突然下来的吓死我了,你认识他吗?” 荼苦苦缓过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一乐呵,何止认识,血脉相连好吗。 她心情又忽然的转好,连腰疼都觉得好了不少,但扭到腰还是得治一治的,她开始支使雅萧给她干苦力。 好脾气的雅萧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是见荼苦苦多云转晴的脸暗暗称奇,陆姑娘好像一直很自来熟。 这话要是让荼苦苦知道了肯定喊冤,她那里是自来熟,她只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好吗!! 只是……只是你们不记得我了而已。 荼苦苦一直都很忌讳自己去思考他人的遗忘这个事情,心想越想越烦,越烦就越舍不得,舍不得有用吗? 没有,还不如好好趁这时间修修修仙界的副本。 雅萧正给她任劳任怨的捶腰,忽然的就提起来一句:“其实这次的秘境试炼就在我老家呢。” 荼苦苦正眯眯着眼,闻声突然警醒起来,她好像记得雅萧的老家是在青灵山下的泗水城的,而泗水城里的秘境…… “雅萧……” 荼苦苦喃喃喃出口,正好听到自己名字的雅萧转过头看她,应了一声:“客观,这个力道不满意?” 荼苦苦现在无心跟她玩这些东西,只是有些紧张的抓住雅萧的手,神色慌张的问她:“你是说我们这次秘境其实就在泗水城吗?” 雅萧本来就被她的神色弄的有些懵,现在得知荼苦苦知道自己老家以后更有些懵,她拉了拉荼苦苦衣角:“小陆你怎么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老家住哪儿啊?” 荼苦苦暗道一声不好,不过她原身主人就是个面瘫且大众脸,有表情也基本看不出来,所以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心想我看你人好心善这两天一直在打听你,我家有个哥哥……” 雅萧果然脸红的打断了她:“别别别,我才多大,我还要修仙呢,我要成为青灵山内门弟子!” 荼苦苦盯着她雀跃的脸面无表情的念剧本道:“是,哥哥他配不上你,我让他滚。” 雅萧被她逗笑了,又不能真跟着荼苦苦符和她哥的不好,索性开始开解她,荼苦苦就心里揣着事儿听雅萧叨叨了一会儿,在她离开之际,荼苦苦又多问道:“雅萧,秘境试炼你会去吗?” 雅萧想了想笑着应:“我大概会去吧,正好想回家看看呢。” 荼苦苦站在门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衣袂翻飞的雅萧,她面无表情的把门紧闭,自己在房间里思考起来。 她当时还在想那个秘境为什么这么多熟悉的人,为什么那些人能把他们每个人都完美的“复制”一遍,荼苦苦按照线索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后得出结论:除非他们这行人很久以前就存在过。 存在过,也就是说随着时间去演化成另一个他们,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她当时解除的人只有身边熟悉的几位。 可为什么后来大家又不记得这个秘境了呢? 荼苦苦在座位上倒了杯茶,有些水溅了出来,她拿食指捻了捻,在桌上画了一个半圆。 让所有人遗忘…… 那不就是——北域么? 恐怕只有北域的能力才能改变所有的东西吧? 荼苦苦仿佛是看到了一个谜团的缺口,她又沾了点水,在半圆的旁边划上一条河,暂且当做忘川。 她又蹙眉思考起来,好像这么一说,其实她找北域不应该去天上,而是地下? 地下…… 荼苦苦将桌上的图擦去,眼神泛空起来。 要这样说的话,其实她不得不去一趟秘境才行了。 不过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雅萧他们再出事,无论如何也得护好他们才行。 荼苦苦想罢,又坐不住,干脆继续上房顶溜达。 这是继上次晚上被雅萧逮住以后的出来的经验,只要她匿了身形在房顶上蹦迪都不会被这一片儿的巡夜弟子发现,当然,这办法要是用来对付青灵山的几个从不出关的长老的话还是省省吧。 不过青灵山戒律本来就不算是严格,从付启那套只管让弟子悟不让弟子碰真剑就看得出来,这里实施“开放制”,万事全靠自觉性,只要不触犯到一些门规,就算你大中午的在掌门刻字的门口石头上刻上个你的名字都成。 别说就像荼苦苦这种半夜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抱着溜达心态的小青年了。 如往常一样,才走两步就感受到自己被某一大能视线黏上的荼苦苦继续摆着她的僵尸脸往前走,走了几个来回,那视线就从她身上撤了。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那视线又重新粘了上来,丝毫没有避讳,荼苦苦呼吸一止,正要往前迈步,视线马上又撤了回去,才走一步,又粘附了上来,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荼苦苦耐心数了一下,短短四步路这视线落她身上十几个来回了!!! 这是今天跟她较上真儿了是吧? 她又拿捏不准这是青灵山哪位长老不闭关这么闲半夜跟一个后辈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想了想,还是决心默默无闻的忍了算了,反正知道了她也拿人家没办法。 这般想着,荼苦苦没料到幕后幼稚之人竟然是付启,意外之余就是数不尽的惊喜。 “师......” 师父一词差点脱口而出,荼苦苦缓了缓神,接道:“是前辈啊,我还以为那个小毛贼半夜不睡觉尽逮着姑娘我看。” 说完,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跟付启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相处模式和习惯都差不多定了型,荼苦苦刚刚精力全放在让自己不叫付启师父上了,那熟悉的调调脱口而出时还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心怦怦的,她做贼心虚的看了付启一眼。 不过还好,付启听到荼苦苦前些话的时候还听得眉头直突突,心想这谁家后辈如此大胆,知不知道他谁云云,后一见荼苦苦这反应,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哼,看来是眼神不好前面没把他认出来,这会儿心虚了? 他在黑夜里上下打量了荼苦苦一眼,第一个结论是痩,其次是觉得荼苦苦应该不长这个样。 就在荼苦苦心虚的这会儿付启又诡异的沉默起来,无疑更加的让她不安,生怕付启看出来点什么,不过就这时候了她还是忍不住的开了个小差,心想:“就算付启看出来点什么他还能为难她不成?” 上辈子被惯坏了的荼苦苦如实想,丝毫不怕付启会把她当成什么鬼蛇一样的一把火烧了。 不过这样就被发现了的话,付启会同意荼苦苦就这样改变历史吗? 应该不会,未来百十年还有可能给她整个小洞府关禁闭,让她好好参悟什么叫顺应天时,什么叫时运。 一想到那场景荼苦苦自己忍不住的先笑了,一回神才发现付启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她微微一愣,刚刚的幻想就突然在这现实间破灭了。 荼苦苦又马上的不开心了,付启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弄不清,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荼苦苦摇摇头,付启看她这么矮的个子,又这么瘦,眉头一动,似乎是已经算出来原因似的恍然大悟:“我看着咱们两个有缘,偷偷告诉你,你要是在别处吃不饱可以来我们青灵山,不用担心,就你这资质比我二徒弟都好。” 荼苦苦从其中颇有些听出爹嫁女儿的意思,虽然把临下门比喻成她男人有些不道德,等听到后一句的时候,她心念一动:“前辈有两个徒弟吗?那......大徒弟的修为很高吗?” 她只不过就是试探性的一问,到底是付子之顶替了荼苦苦的位置当了大徒弟还是说这个世界会自动补一个“荼苦苦”出来,她得弄明白,如果有自动替补的话,荼苦苦想,自己穿越回来多少遍都没什么用。 刚想完,就听见付启笑嘻嘻否认道:“不是,三个。” 荼苦苦听到前半句话还有些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失败了的味道,结果听到了三个,她原本的僵尸脸都在夜晚中吓得惨白了,不可能的吧?!故事发展这么快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认输 - 苦逼的修仙之路 - 兀非良 然后在她各种吃惊背叛受伤不敢置信的复杂眼神中,付启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后脑勺,又补了一句:“哦对我大徒弟位置还空着,我看你挺有缘啊,这位小朋友。” 荼苦苦暗自点了点头,心说那可必须是有缘,我都换了马甲回来了,半夜不过就溜达的空儿还是被您跟教导主任似的给拦下了,这叫什么,这叫万年修得师徒缘啊!!! 她内心在怒吼,表面还是颇为平静,甚至拿出来了采访的架势要对着他:“请问这位前辈,为什么您都收了三个弟子了,您家大弟子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呢?” 付启笑呵呵的仿佛在追忆什么,最后得出结论:“毕竟主要还是我们青灵山大嘛,资源又多,哪个小孩看见这里不爱呢,你说对吧呵呵。” 荼苦苦很想翻白眼,但她忍不住,心里排挤付启道:“不过就是想旁击侧敲一下您家大徒弟位为啥空着都不行了吗?让我开心一下不行吗?” 好像是听到了荼苦苦的想法,付启最后还真就干巴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总觉得没等到我想要的那个徒弟,就、就干脆空着了,以后再说呗,旁人问起来我就说我大弟子出去历练了还没回来。” 他似乎看起来想要结束这个聊天了,可是荼苦苦还不想,想拉着付启问东问西,想控制不住的回到青灵山然后自己什么也不干,让事情就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就好了。 她自私的想,甚至在付启问她名字的时候干脆就占着任何人对她没有记忆脱口而出“荼苦苦”三个字。 想了想,她还是重重地咬了自己一下,别胡闹,荼苦苦对自己说。 “喔……陆人甲啊,小朋友,你这个名字还挺好玩的。” 付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天已经鱼肚白,荼苦苦心想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那要不再等一会儿吧。 于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个什么心态真就等到了太阳升起,卷着那头的云,天际染上红霜,云卷和太阳缠着出来,并不刺眼的光还是让荼苦苦下意识的眯了眯。 “谢谢你。” 也不知道这句谢谢是跟谁说的,反正等太阳挂定在那一块儿的时候,荼苦苦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开门关门躺床上闭眼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今天的比试不出意外应该是就前一百的比了,她故意放水掐数的等着章叶,也一遍暗暗庆幸对方还不是太惨带不动,今天要跟她比的话,荼苦苦翻了个身,觉得没必要。 反正前一百肯定是能进去秘境的,她担心个什么劲儿,为了个什么都不是的排名再去操练一上午这种事她肯定不会干,而且她才筑基三层就开始夜夜失眠睡不着觉,这白天还不补一觉这怎么能行,这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污点、不可原谅之大过! 荼苦苦一向在偷懒上没少下功夫,打定了主意不去就是不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头儿。 要不是章叶卢森和雅萧先后来了几波,荼苦苦也怀疑自己这是要休眠到第二天的节奏。 她这一认输,章叶等人成功进到了百强。 ---- 而进入秘境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如荼苦苦所料不假,这里并不单单只有一个忘川河,她还碰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夜衍泫。 在这种鬼地方的地方碰到鬼王,这似乎也不是很让人意外。 她从黑斗篷地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荼苦苦鬼使神差的想:这手肯定冰凉冰凉的,不像祁仙那样,祁仙的手摸起来都有温度了呢。 看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夜衍泫低笑一声:“你以前可还是主动过来找我说话的,怎么现在见面了有一脸防备的对着我,我又不吃人。” 想了想她还补了一句:“口感不好。” 荼苦苦:“......” 她抓耳挠腮跟她后面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啥时候见过她,总结两句过后,夜衍泫似乎也对荼苦苦没有解释的念头,她们两个在一处渡口相遇,荼苦苦瞪大双眼,她好像记得这船有一点点熟悉...... 尼玛这不是当初碰到祁仙的那条船吗?! 她摸了摸鼻子,踌躇不前。 夜衍泫似乎看透了她犹豫的什么劲儿,笑了笑,此时她还是用的男声,笑声传在荼苦苦的耳朵里听的她耳朵不自觉抖了抖——就好比自己顶着俩兔耳朵似的。 她不争气的捏了捏耳垂,听夜衍泫跟她解释:“这是我的船,当年被一个小贼偷走了。” 荼苦苦一直竖起耳朵听着没应声,结果等了半天听她没有什么后文,就抬眼看了看她,追问道:“后来呢?” 夜衍泫边领着她上船笑笑接下去:“这个贼就劫了人家一小姑娘,然后就幸福美满了。” 荼苦苦呵呵两声,也接道:“不见得,起码现在应该是找不到媳妇儿了。” 夜衍泫点点头,收起了跟荼苦苦话家常的态度,话题一转:“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做出把有关于你的记忆从这个世界清除的时候,故事不会多发生改变,世界的线依旧会顺着它原本的轨迹走下去。” 荼苦苦摇了摇头,看着脚底下的水头皮发怵,但她说话依旧四平八稳,甚至夜衍泫还从其中听出来点解脱:“世界原本的轨迹就是一切都围绕着付子之他们转的,但是从玄机夫子说是我的那刻起,我就有个疑问——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出现打扰了这个世界?难不成我的出现真的是意料以外,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来的?” 荼苦苦笑了笑:“许多结果越推理越不让人有好的幻想,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穿书着,外界的灵魂,如果真的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难,做个普通人就行。” 她挑了块地儿坐下,又道:“可是我师父给了我第二条命,甚至他可能刻意把别人的那份机缘都给了我,所以我在这里并不是普通人。” 夜衍泫又把那白皙苍白的手收了回去,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你快把我说服了,继续?” “一个人她得到的、站的高度、担负的东西越多,那么下的决定,说的话,乃至一个习惯都有可能导致整个故事分崩离析,而恰巧,我就是那个突然多出来,又占的最多的人。” 夜衍泫已经不说话了,她开始摆弄那船上的棋,荼苦苦觉得这棋盘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于是干脆放弃。 继续道:“或许我师父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把我藏的好好的,或者北域、界灵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不得不放出来北域主人这个存在。” 夜衍泫根本不会玩棋,她就瞎看,听到荼苦苦这句话,也不意外,只是她指出来了一点:“界灵是不会意识到这点的,不然它一早就把你抹去了,现在的你它根本撼动不了,除非浪费自己一方世界把你镇压了才行,当然,自北域之处被制造出来,这下六界约束也到不了你身上,只要给你时间,六界便是你的。可见是真有人把你护的好好的。” 荼苦苦还不知道这一说,被夜衍泫指出来,有些意外。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我自己从这里抹去了才行,对吗?” 夜衍泫黑黢黢的斗篷朝向荼苦苦,看的她一个怔愣,有点…一本正经的滑稽感是怎么回事。 夜衍泫叹了口气:“晚了,无论是谁,你都将无法被抹去,只能顺着时间而走,但现在所有的线都是朝向你的,哪怕再给修仙界两个纪元都没办法。” 荼苦苦微微愣神:“没法抹去?” 夜衍泫:“没法抹去。” 她有些抓狂:“没法抹去那我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和感情作甚?!” 夜衍泫似乎是笑了一声,但是声音太轻,荼苦苦没有听清楚,但她很快就不纠结这个了,转而看着夜衍泫掏出来的东西发愣。 “这……是个会发光的魔方?” 夜衍泫失笑:“魔方?你们原来的世界那里把这东西叫魔方吗?” 荼苦苦干巴巴道:“不是吗,我觉得挺像的耶…四四方方的,就是会发光。” 夜衍泫低头打量了一下,好像每个位面切割的的确是或许四四方方了,不过这样挺好拿。 “其实还有个办法。” 荼苦苦:“什么?” 夜衍泫把“魔方”抛给荼苦苦,舔了下唇道:“记忆替换,也叫——重头来过。” ———— 忘川河应该是荼苦苦见过最神奇的河没有之一了,她在这里做着夜衍泫的大船飘了很久,应该久到北域雪都要下满了的时候,荼苦苦终于看到“魔方”有了动静,她不再犹豫,一头栽到忘川河里。 大约是把她灵魂都快泡没了的时候,荼苦苦这天终于碰到了一块陆地,走上去,灵魂逐渐分散又聚拢,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人在泥巴坑里格外显眼。 浑身沾满血污和泥点的人骂骂咧咧拔出嘴里的兽毛,一抬头,和泥坑里当萝卜的荼苦苦撞了个正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