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冥魂鬼门阵 第一章:冥魂鬼门阵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 河川镇郊外的西北侧,阴风阵阵,树影婆娑。 一名身穿校服的高中少年,他手里摊起本灰黄色的羊皮古册。那羊皮古册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上面都是些七扭八歪的古怪符文和他父亲遗留下来的一些离奇笔录。 少年前头有两颗槐树,分植两道,树梢上分别悬挂着用朱砂临摹的两道黄布竖幅。 竖幅画着“敕”字开头的符文,在末端的八卦圈中,还分别写着“阴”、“阳”二字。 横隔在这两道竖幅中间的是,由成堆红烛排列而成的“冥”、“魂”两个大字。 红烛烛光,忽明忽暗,忽碧忽紫,场面让人看来极其诡异。 “真的有那个世界吗?” 少年嘴角犯起嘀咕声,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少年名叫黄一河,今年刚过十七,他是河川镇内,某一所高中的在校学生。黄一河本是风水世家,祖父和父亲两辈,都是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只不过近些年,他父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足不出户,拒绝给任何人看风水。 月前,他的父亲黄乾突发重病,在临终前与黄一河交代,他所患并非寻常之病,而是被人下了诅咒,一种叫“六纹恐尸咒”的咒印。黄一河原以为父亲病重才会导致神经错乱,胡言乱语。可是在无意中,他解开父亲胸前衣襟看时,却惊愕发现,父亲胸前贴着张道家符咒,似乎是在镇住什么? 沿着符咒周围皆尽是淤青黑紫的腐肉,溃烂到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腥臭难闻。就在黄一河将符咒揭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个由六瓣尸斑组成的图样,其状酷似六朵还未完全张开的‘肉色莲苞’。 而每朵‘肉色莲苞’都长着跟眼睫毛似的绒毛,又像似一只只未张开的竖眼,怪异,瘆人…… 对于父亲的病情,医院却牵强解释为皮肤受到不知名的病菌感染,建议家属与其保持距离,以免遭受传染。 黄一河虽生在风水世家,离奇鬼怪之事却是从未见过,加上他自小深受唯物主义熏陶,对于鬼神之事自是不信。但父亲身上发生的一切,让他惊魂未定的同时,内心又疑惑重重,因为他所认知世界,根本就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后,黄一河并未按父亲的临终嘱托,在他父亲去逝当天,把父亲遗体送到火葬场火化。而是按本地习俗,为父亲守灵整整三日之后,迟迟才将他父亲的遗体送到火葬场进行火化。 可是就当父亲遗体被火化的时候,令人惊怵场面发生了。他父亲竟变成了一具火尸,暴起杀人,立即让在场的两名工作人员丧命。 这时,在场数百人如同炸开锅一般,惊慌散胆,纷纷四处逃窜,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七条人命接连丧生。 就在场面难以控制的时候,武警小分队的出现,犹如天兵神将。他们动作迅捷,借助有利地形,分别朝不同方向喷射火焰,向那具疯狂的火尸喷射火焰。在极其高温的喷熔下,火尸很快就被烧成一具焦尸,最终四分五裂的瘫落地上。 当地政府为了禁止不法分子借此散播谣言,妖言惑众,所以也严厉封锁关于当天的任何消息。 为了弄清父亲黄乾的死因,黄一河翻阅了父亲留下来的所有遗物。 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在一个遍布灰尘的红漆木箱中,发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箱子里面除了道士施法时穿的道衣和一些不怎么起眼的法器之外,还有一本灰黄色的羊皮古册。 在羊皮古册里头,略详地记载父亲黄乾“六纹恐尸咒”的来由。原来父亲所患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被人下了强大的诅咒。这种诅咒恐怖在于,它不会让人立即尸变,而是如同毒瘤一般,在人体之内不断地吸**气,衰竭人体,将阳气一点一滴的转换为尸气。直到这股毒瘤强大的时候,它就会开始侵蚀人体,不但能引发出骇人的尸变,而且还会祸延下一代。 黄一河不知道谁如此恶毒,竟对他的父亲下了如此恐怖的“六纹恐尸咒”。但他从羊皮古册里得知,这种诅咒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而这一切的根源,似乎还要关联到上一辈,那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奶奶,吴氏——静秋。 而父亲的笔录中也留下了一段令人深思地话“因为我的懦弱,乃至祸延子孙……” 黄一河的奶奶吴静秋,在羊皮古册里提到,若要解除“六纹恐尸咒”,就必须找到一个…浑身长满八十一道鳞甲尸纹,紫脖血手,名叫‘邪魔道人’的道人。只要把这‘邪魔道人’给杀掉,那恶毒无比的“六纹恐尸咒”才会就此消除。 ‘邪魔道人’是谁?黄一河并没有从羊皮册子中得到更多有关于他的详情,只知道‘邪魔道人’,或许真的存在于父亲所指的另一个世界当中…… 黄一河眼前的这个法阵叫“冥魂鬼门阵”,据羊皮古册记载,此阵只能要配合阴时阴历,再加上‘冥烛’、‘符咒’等特殊法器来进行布阵施法,就能打开通往地府通道,而此道神秘的通道,皆被世人称之为——鬼门关! “魂沉长夜,魄滞人间;幽冥开泰,鬼界抵临!” 黄一河快速地念着羊皮古册上的玄门道语,只是咒语未毕,阴风却忽然大作起来,鬼啸凄嗷声接连不断的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紧接着,大地撼动,万根烛火瞬时变成幽碧森然的鬼火,螺旋升空,汇集到虚空的一点之上。 “那个世界,真的要来了——” 黄一河心中所惧怕的世界,似乎快要临近了。 没过半会功夫,鬼火团就如半个篮球场般大了。 阴森的鬼雾,不知何时已将整个鬼火团给笼罩起来,朦胧而又迷离的光,就好像一座悬浮在空中的‘蜃楼鬼城’,光怪陆离,气象万千。 一幅幅惊怖人心的‘鬼域’场景,如浮光掠影一般,浮现和重叠在这座神秘的‘蜃楼鬼城’当中。虽然里头的景象快速掠过,但里头的鬼物和地狱惨景,对黄一河来说,却是如此真实,如此惊摄。 半响之后,黄一河才缓过心神,想到自己父亲的凄惨死状,心里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父亲的死给弄清楚。 黄一河从腰间拔起如拇指大小的十根‘三魂七魄香’,其中三根‘黄香’,是为魂香;而另外七跟‘红香’,是为魄香。 据羊皮古册里头记述‘三魂七魄香’是茅山秘术的一种引魂香,只有用茅山秘法特制的‘阴火折子’,将香点燃,活人的三魂七魄才会飞出体外,也是人们常说的灵魂出窍了。 黄一河爷爷就是因为在使用‘三魂七魄香’途中,施法不慎,最终才导致他爷爷…魂飞魄散。 而他此刻所面临的抉择,不禁的让他联想到,他父亲黄乾为什么会在羊皮册子中提到自己的懦弱无能?父亲的怪病,又为什么与另一个世界有关?这一切事件的前因后果,如今想来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而这一谜团,也只有黄一河自己一个人才能解开。 黄一河用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红色符纸,将它折成条状扎紧‘三魂七魄香’,然后将‘招魂铃’、‘三魂七魄香’与‘蜃楼鬼城’排成一条直线。 黄一河把香点燃,朝‘天’叩拜三下之后,便开始按羊皮古册里记述的‘引魂决’,沉声诵念。 直到香燃尽黄一河生辰八字的时候,三道有形无质的虚影和七个颜色各异的小光球,才开始朝不同的方向飙出黄一河的体外,此时他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念咒的嘴型还僵在脸上,浑身一动不动。 而那三道虚影和七个小光球正是黄一河的三魂七魄,通常人在刚死的时候,其家属都要为他守灵七日。 据传人刚死的那一刻,三魂七魄就会离开人体,飞奔四处,直到七日之后,才会回到刚死的地方,三魂聚为一体,与其家人见上最后一面。 而‘三魂七魄香’的妙用正在于,它既能迅速的将施法者的魂魄引出体外,又能节省这七日时间,在人尸骨未寒之前,既能魂游体外,又能重返人体,起死回生。不过这种情况只有在‘人未真死’,也就是一些懂得道术的人,利用道法让自己的魂魄离开体外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 黄一河的三魂七魄离体不到片刻功夫,‘三魂七魄香’所散发出来的浓烟,忽然一股脑的转进‘招魂铃’中去。 ‘招魂铃’吸收了大量的浓烟之后,竟兀自在空中有节奏的舞动起来,发出“叮铃铃……叮铃铃……”的铃声,好似在召唤什么? 此刻,刚才飞离黄一河体外的三魂七魄,竟惊奇一般飘了回来,在‘招魂铃’下,三魂骤合一体,而那七魄却始终游离黄一河的体外,不肯回归本体。 就在三魂骤合的一刹那,黄一河的知觉就好像断电之后,重新连接上了电源,所有的感知全部恢复了正常。 片刻过后,黄一河却愕然发现身后竟然有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自己,只不过对方所有表情都被僵住,不能动弹。 黄一河好奇的伸手过去,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竟能轻易的穿过对方身体。 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是所布的阵法生效了,而自己灵魂,已经离开身体。 与此同时,天际中忽然回荡起两道重叠的呼唤声,就好像是在索魂一样。 “黄…黄…一…一…河…河……” ‘蜃楼鬼城’不知何时敞开了一扇古老而又巨大的石门。 石门是用深紫色的巨石堆砌而成,在每块巨石都刻鬼差在执法中,对鬼魂的种种酷刑。 在石门前面,矗立着两块残破缺角的地碑,地碑左边篆刻着‘地府’,右边篆刻着‘鬼门’! 从石门内喷薄出大量的幽光绿雾,肉眼难以看清里面是什么样的环境。 就在这时候,忽见两扇石门板上,红光乍现,刻画在其上的两名鬼差,竟活生生的走了出来…… 第二章:黑煞符 民间盛传,人在刚死之后,他的魂魄要到地府报到前,必须要经过一段很艰辛的路程,而这段路,被人们统称为‘黄泉路’。 “地狱无门,黄泉无路”。其实真正的‘黄泉路’,并没有任何实质的道路可走,它只不过是一条人的‘记忆’之路。人在刚死的时候,他毕生的记忆会全部都散发出体外,汇集成一条直穿地府的时空隧道。 这条时空隧道的路程无长无短,沿途的风景,就是你毕生历经过的事情所呈现出来的动态画面。而当这些画面回放完毕的时候,也就说明你已经来到——阴间的地界了。 阴间统称为冥界,而地府就相当于冥界中,最大的执政中心。世间万物生灵,在死之后,他的灵魂都要被押解到‘森罗殿’,接受阎罗王的审判。 黄一河在浑浑噩噩中,脑海里不断地冒出自己生前的所有画面。想起自己是个单亲家庭,从小到大都是由父亲黄乾亲手照料,和父亲在一块时的温馨时光,一段又一段地闪现在他脑海中……忽然,他脑海漆黑一片,所有美好记忆就此中断,紧接着一具火尸骤然出现,双臂作掐脖状,猛扑过来。 “救命啊!”黄一河放声尖叫,在被自己噩梦吓醒的同时,已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类似铁链的黑气给紧缚,脖子被一根细软鲜红的长舌给牢牢地牵住,整个身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令他动根手指头,都觉困难。 就在此时,黄一河跟前晃现出两道一黑一白的魂影。这两道魂影身形呈半透明状态,不见其下半身。只见它们形如鬼魅,飘忽交错,身上散发着足以令所有鬼魂畏惧的气息,而这两道魂影的主人正是黑白无常两名鬼差。 原来黄一河在‘鬼门关’打开之初,黑白无常两名鬼差就前来拘魂,并带他走出了自己毕生记忆所形成的时空隧道,穿越地层,最终来到了阴间界地。 黑无常是个大盆脸型,青面獠牙,凸晴红目,手执张地府令牌。而白无常则是白面清癯,白目无珠,舌长及胸,手握根白色鸡毛掸子,掸子上系着许多骷髅状的铜铃。 黄一河此刻觉得自身的重量,就像是被放空了一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整个身躯被飞在前面的黑白无常拽起,一路横空飘移,飞往西方。 阴间苍空赤红如血,地界破败凌乱,数千条岩浆支流纵横交错。此处,时不时有高达数十丈的地火喷薄出来,在熊熊烈火里,隐约可见数不尽的狰狞面孔,它们在烈火中苦受煎熬,声嘶厉吼,却永不得脱。如此悲烈而又诡异的场景,不由得让人汗毛直立。 对于初来阴间的黄一河而言,见到此般场景,他内心自是惧怕无比。 “这里难道是阴间吗?” 就在黄一河发出内心疑问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说话毫无一丝声音,一连说了好几遍,都是如此。 “对,这里就是阴间。小兄弟……欢迎你来到阴间。” 一个虚无缥缈,且略带有回响的声音突然传来。与此同时,白无常的脑袋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紧接着,脖子如橡皮筋,被无限拉长,头像踢飞的皮球,抛物线的落到黄一河跟前。 黄一河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白无常已看出他心中所想。 “小兄弟,阴间和阳间,那可…大不相同。在你生前,开口说话对你们来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在阴间,你若无半点法力,别说开口说话,连动根指头都觉得无比困难。像你这样刚来的鬼魂,还是省点力气吧!” 白无常在说话期间,他白面的脸上出现了火焰般裂纹,黄一河忽觉灼灼热气扑面而来。似乎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在阴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法力才行。 黄一河本想,若‘冥魂鬼门阵’能成功施展出来,潜入阴间之后,只要按照‘羊皮古册’里的办法,就能找到另一个世界的出口。 ‘羊皮古册’中,他奶奶吴静秋所提及的办法,只要使用古册中的法术,进入将之后,将他藏在怀中的‘黑煞符’点燃,自会有人前来接应他,并带他找到另个世界的出口。 ‘黑煞符’本是茅山秘术中,用来召唤邪魂鬼物的符咒。施咒者法力越高,能召唤出来的鬼物也就愈加厉害。 而黄一河身上的这张‘黑煞符’使用方法比较简单,只要两指一撮,它便会自燃,方圆百里的邪灵恶魂立马赶来。 使用‘黑煞符’会一定程度上的危险,使用者若法力不够,不能驾驭得被召唤出来的鬼物,他将反过来被鬼物附体…控制……甚至是吞噬。 可即便明知如此,黄一河还是坚信,奶奶在书中提到让父亲黄乾这么做,一定自有她的用意。 如今,事情并未像黄一河想象那般的顺利。先别说去他自己该怎么在广袤无疆的阴间寻找另个世界的路口在哪?就连如何摆脱眼前这两名黑白无常鬼差都觉难以登天。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现在不由地举足无措起来。这时,黄一河开始懊恼自己,在还没弄清阴间状况,就急于就按‘羊皮古册’里的法术打开鬼门关,结果受困于进退两难的境况。 或许对于常人来说,遇上魑魅魍魉的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是年少的黄一河,他不能退缩,因为他想知道父亲黄乾的死因是因何而起,他的家族,又与那神秘未知的世界,有何关联…… “不,我不能害怕……不能放弃……既然现在没办法摆脱它们的控制,我就要等待机会的到来。”黄一河壮起胆子,面色恢复如常。 “噢…你这个凡人胆量不错嘛!”白无常神情中出现了一丝讶异和赞许,要知道任何鬼魂,只要见着他们,不是吓个半死,就是惊慌逃窜,极少有像黄一河这般镇定自若面对他们的鬼魂。 “白无常,别再跟这小子废话了。他私自使用违禁法术,迫使灵魂出窍,必定不会被阎王轻判。我看这小子有点古怪,咱们快对这小子使出‘囚魂咒’,把他交给小鬼差,咱俩就可以交差了。”黑无常突然不耐烦的跟了过来,开始催促白无常起来。 ‘囚魂咒’乃是地府为了囚禁一些厉害的恶鬼邪魂而设的法术。被施咒的鬼魂,神识将被永世禁锢,全无反抗能力。本来未经审判的鬼魂,是不允许使用‘囚魂咒’的,只是很多鬼差为了公差便利,便开始串通一气,私下使用。所以造成很多冤魂,在还没喝到孟婆汤,就已经失去生前所有记忆,错失了投胎的良机。 “对不起了!小兄弟。”白无常见黄一河小小年纪就胆量过人,本有心跟他闲聊几句,可无奈的是自己公差所在,由不得自己。 白无常长舌骤然分岔,从口中分别卷出两枚地府令牌。两枚令牌名为‘封魂令’,均是银墨色,一枚篆有一个‘咒’字,另一枚则篆有一个‘封’字。这两枚令牌充满着一股怪异的感觉,让人有种难以自释的窒息感。 黄一河听不懂白无常念何咒语,只见他念咒完毕之后,没过一会,他身后便开始鬼气沸腾,一个鬼雾巨人浮空骤现。 那鬼雾巨人接过白无常的两枚令牌,斜目看了看不远处的黄一河一眼,神色尽是鄙夷。 “哈哈…没想到黑白无常既然连个小毛孩都对付不了,还要劳驾老夫?” 面对鬼雾巨人的冷嘲热讽,黑白无常也只得无奈干笑。毕竟鬼雾巨人是直接授命于阎王的神物,它奉命阎王之命暗藏‘封魂令’中,协助鬼差应付一些较为棘手的妖魔。 可如今黑白无常动不动就将它召唤出来,牛刀小试,不免惹恼得鬼雾巨人反感起来。 不过话虽如此,毕竟封魂的事乃是鬼雾巨人的本职所在,不容它推卸。 只见鬼雾巨人用它如雾状的巨手一弹,一道细小的幽光立时破入黄一河喉间。黄一河只觉浑身麻痒无比,但他却恢复了所有的知觉。 “小鬼,现在老夫问你,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喂…问你话呢?”黑无常见黄一河刚反应过来,又接着斥道:“鬼雾仙人问你话呢?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不然待会把你神识全收了……嘿嘿……你可就……” 黑无常没把话说完,但黄一河已经十分清楚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面对黑白无常两名鬼差,已经让黄一河倍感压力,如今又凭空的跳出来这么一个鬼雾巨人,黄一河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局面了。 “我…我。”黄一河支吾同时,却发现他已能行动自如,此刻顿时生起使用身上的‘黑煞符’的念想。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但对于‘黑煞符’的使用,他仅需把手放在怀里,轻撮‘黑煞符’即可。 ‘黑煞符’燃起的那一刻,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墨色邪气,迅疾地钻进了黄一河的脑门子里去。 黄一河浑身一颤,瞳焕幽光,迅疾既逝。虽然这仅是细微的变化,却没能逃得过鬼雾巨人的眼睛。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神面前卖弄。”话音未落,鬼雾巨人的雾状巨手如幻魔手一般,迅猛抓向黄一河。 这一突兀的变化,即便是法力高强的黑白无常也来不及躲开,更何况是没有丝毫法力的黄一河呢! 危急时刻,黄一河却出奇的镇定,他扬起嘴角,露出一副从未有过的邪恶笑容。 “小鬼,竟敢小瞧老夫么?看我不把你神识给吃了……”鬼雾巨人从黄一河身体里抓出一个有形无质的虚影。 黄一河的本体立时僵硬当场,而那虚影正是他所有意识和感知。人有三魂之说,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而是三魂之合,是为元魂。 就当鬼雾巨人正要把黄一河的元魂往嘴里放时,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黄一河的元魂既然透过鬼雾巨人的掌心,竟自飘然回到他本体当中。 第三章:老鬼奴 “咦……”鬼雾巨人对这一反常现象惊疑不已。 鬼雾巨人的一击失手,似乎也出乎黑白无常的预料。黑白无常两名鬼差纷纷看向黄一河,仔细掂量,也没从这黄毛小子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在阴间数千年,鬼雾巨人封魂无数,从未出现过这般诡异现象。 此时,它虽然心存困惑,不知眼前的少年是何来头?可眼见黄一河的身影逐渐呈透明状,鬼雾巨人知道此时再不出手,唯恐晚矣。 鬼雾巨人雾指一弹,一股螺旋状云雾,骤幻出一道幻彩雷云。这道幻彩雷云如同离弦之箭,迅猛地朝黄一河激射而去。 转瞬间,雷云箭矢已袭来黄一河跟前,眼看他是避无可避了。就在黑白无常以为鬼雾巨人的进攻已经得手之时,惊奇的现象又出现了。 黄一河的身体恍若置身一个清澈立体的水潭中,迅猛无比的雷云箭矢,在没入他身体之后,竟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黄一河的魂躯忽然泛起圈圈涟漪,如水波一般立直的荡漾在空中。 “这怎么可能……” 黑白无常诧异不已,而鬼雾巨人更是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黄一河一眼,却没有继续追击的举动,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不好,这小子要逃走了……”白无常忽然警觉过来,向黑无常喊道。 潭水水波渐复平静,而黄一河的身体却愈发透明,眼看黄一河就要消失不见。 黑白无常正要扑身追捕即将消失的黄一河,却被鬼雾巨人出手制止。两只断截的云雾巨手横空出现,紧紧地抓住黑白无常。 “大人这是为何?”黑白无常两名鬼差同时出现错愕不解的眼神看着鬼雾巨人。 鬼雾巨人缄默不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黄一河刚消失的地方,似乎在等待什么?来印证它内心的猜想。 时过半响,一道刺目幽光,突然在黄一河刚消失的地方爆开,爆炸同时,数百条凶猛幽光玄蛇从中飙射出来。 每条幽光玄蛇都如成人男子腰般粗大,蛇瞳中闪烁着择人而噬的血光。若不是刚才鬼雾巨人及时制止黑白无常的行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黑白无常两名鬼差冷汗直流,他们拘魂无数,从未遇见过今天这般怪异的事情。只是此刻,新生亡魂在他们手中逃脱,却让他俩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向上头交代。 “鬼雾大人,您看这…该怎么办?”白无常最先回过神来,知道此事已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他和黑无常已是无力解决此事,所以指望鬼雾巨人能帮忙。 “呵呵……你们别看老夫,老夫可帮不上你们的忙,听老夫一句,快回去禀报你们真身吧!”鬼雾巨人刚把话说完,原本遮天蔽日的鬼雾顷刻崩散,鬼雾巨人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世间新生亡魂无数,仅凭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几名鬼差,本就应接不暇,所以导致许多亡魂滞留人间,没有及时得到地府的妥善安排,而成为孤魂野鬼。 这些孤魂野鬼一旦在人间滞留过长,吸收人类邪念过多,就会变成人们惧怕的厉鬼,反过来祸害人间,给地府制造不少麻烦。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地府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让黑白无常等鬼差,略施法术,制造分身。虽然制造出的分身,与本尊的法力,样貌,性格,智慧等有天壤之别,但是对付那些毫无法力的新生亡魂,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而眼前的这对黑白无常也仅是其分身之一。 “老奸巨猾……”白无常见鬼雾巨人遇事就逃的性子,不由地啐口大骂。 “这小鬼逃走了,我们若是回去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还是继续追缉?” 面对黑无常的提问,白无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向远空,只觉阴间的天空与往常似乎不太一样。 赤穹深邃,血云涌动,他内心隐隐觉得,这宁静已久的阴间,似乎正要掀起一阵波澜。 阴间广袤无疆,其实若要详细将其划分起来,可以分为纵横两路。 纵,既是纵深,即为阴间地下,传闻阴间地下可分为十八层,在此处,无数囚魂在此承受着永无止境的酷刑,且越是往下,囚魂被所施的酷刑就愈加严厉,所以阴间地下十八层,也被人称之为‘十八层地狱’,由地藏菩萨来掌管。 而横,即为横道。若想通往森罗殿,就必须要经过九条幽冥道,每条幽冥道上,都被地府层层设卡,有实力强悍的神魔鬼差把守,后来这九条幽冥道路,被人惯称为‘九幽横道’。 自鬼雾巨人手里逃脱之后,黄一河就一直处于半醒半昏的状态。 在此期间,他脑海里竟不停地出现一些怪异的事物和场景,而他脑海中每每出现一幅画面,都会有一个既苍老又陌生地声音,替他详解道来,就好像电视里看的节目解说一样详尽。 就在黄一河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一名皱纹横生,白发苍苍的老人。而那老人正拄着把幽蛇拐杖,不急不缓的朝他走来。 黄一河环视周边,却发现自己竟然躺着一个贫瘠荒芜的焦地上,四周光秃秃一片,除了黑的发紫的岩石块,就别无他物了。 “这究竟是哪里?我怎么来这里的?”此刻黄一河内心充满了疑问,就盼那迎面走来的老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哈哈……黄氏后人,你终于来了!老鬼我在此等了快三十年了,终于盼到你来了。”只见那老人说话同时,他虚影闪烁,十步化作一步,顷刻就来到黄一河的面前。 “这苍老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我梦里的那个陌生人的声音?他为什么称我为黄氏后人,难道他和我父亲……不……三十年前……”黄一河思绪近乎凌乱,一时也难以厘清这其中的缘由。 “这位老伯伯,您是……” “老鬼我正是这‘黑煞符’中的鬼奴,别人都唤我为‘老鬼奴’。三十年前,我奉主人黄天宗之命,在此等候黄氏后人的出现。” 黄一河见眼前的这位老人说话的时候,瞳孔涣散,脸皮绷裂,血丝游走于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中,其神情怪吓人的,但随后又见他道出自己爷爷的名字,亲切之情油然而生。 “老伯伯,您认识我父亲吗?” “认识……”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老鬼奴’似乎已经猜想到黄一河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了,他有意的截断话题,抢先说道:“孩子,你若现在放弃,老鬼可保你六十年阳寿。这也是你父亲黄乾生前最大的心愿。” “老伯伯,你真的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听见‘老鬼奴’谈及自己父亲,黄一河不禁激动起来。 “唉!好吧!老鬼就把你们家族的渊源,简单明了的告知于你,希望你听了之后,别辜负了你父亲一片苦心。” “此事应该从你爷爷那一代说起,你爷爷黄天宗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就是你出生的世界。 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尸怪横行,群魔肆虐。而那些所谓的降妖除魔的茅山道士,为了一己私利,而相互厮杀,且越演越烈,致使众妖魔有可乘之机……最终生灵涂炭,邪魔祸世。” “老伯伯,你说的邪魔,可是邪魔道人?”黄一河想起父亲黄乾在羊皮古册里提及的邪魔道人,不由追问起来。 “嗯……正是!不过…老鬼所说的邪魔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而已。” “那……那一共有几个啊?”黄一河心想,一个邪魔道人已经不得了了,要是多出几个,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天翻地覆了吗? “唔……切确的说,应该是四个。” “什么……”听到此处,黄一河内心既震惊,又惶恐不安,似乎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对他隐瞒这一切。 “嘿嘿!害怕了吧!现在要放弃,还为时不晚呢!孩子。” “不!我不会放弃的。身为人子,自己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叫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安心?我一定要找到通往那个世界的路口,老伯伯恳求你帮帮我。”黄一河跪下双膝,朝‘老鬼奴’磕头如捣蒜。 “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老鬼我决定要帮你了。不过呢……” “老伯伯,不过什么。”黄一河见‘老鬼奴’答应自己请求,内心不由地松了口气,但是见其话锋一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语。 “找到另一个世界的路口,并不难!难的是,通往的途中,我们会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我们都将会万劫不复,魂飞魄散。” 黄一河知道‘老鬼奴’说话的严重性,想想自己的魂魄差点被鬼雾巨人吃掉,就知道阴间这地方,处处都潜藏着无比的凶险。 “老伯伯,我懂。今后,即便碰上再多的危险,我也绝不退缩。” 见到黄一河勇气可嘉,‘老鬼奴’面露赞许之色。紧接着‘老鬼奴’向黄一河说完自己的家族渊源和他祖父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之后,又向黄一河道出,他父亲黄乾以寿抵寿的方式,才让原本活不过五年的黄一河得以续命,不受‘六纹恐尸咒’毒害,惹得他一阵痛哭流涕。 “好孩子,准备好了吗?”‘老鬼奴’见众事交代已毕,便开始露出一副严肃的神色,催促上道。 “嗯……准备好了。”黄一河把眼泪擦干,面露坚毅,随‘老鬼奴’一路西行。 第四章:无常殿 无常殿,位于九幽横道中的第九横道,也是最后一个通往森罗殿的关卡。 被押送的新生亡魂,若是没有通关令牌是极难通过九幽横道中的任何一道关卡。 原本九幽横道中的九个关卡,都有着实力强悍的鬼差把守,只是不知是何缘由,由三十年之前到至今,留守关卡的鬼将,仅有三处,其余的皆为虚设。 无常殿内,灯火昏暗,一排排怪异的兽雕,它们影子仿佛会动般,时长时缩。此时,黑白无常的分身,正跪于殿堂之内,浑身颤抖,不敢抬起头来,似乎惧怕着什么? 大堂正中,摆放着两尊黑白无常的雕像。在两尊雕像下面,正坐着一对穿着跟黑白无常一样服饰的年轻男女。 年轻男子名叫无常麟,他虽然穿着黑无常鬼差服,但却气质非凡,风度翩翩,一脸儒雅,和那正跪于殿中的黑无常跟他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而那年轻貌美女子,名叫无常轩,脖纹藤蔓和花蝶,双眼灵动地,饶有兴致地看着,殿中跪着黑白无常两名鬼差,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无常麟,颇为好奇。 而这对俊男美女,他们正是黑白无常的真身。黑白无常职位,在阴间享受世袭制,而传至他们这对兄妹两已经是第十九代了。 “大哥,该怎么处置他们,你倒是说一句话啊!”无常轩率先打破沉默,转头向无常麟问道。 “新生亡魂在他们手里逃脱,我若轻饶了他们,以后怎么管教属下?所以……” “大人饶命……”黑白无常分身拼命磕头,希望无常麟能对他们从轻发落。 “大哥,新生亡魂逃走,在我们地府,从未有过,若让此事传出来,你我兄妹二人的脸面今后该往哪搁?但我觉得这里头存在诸多疑点,若此时严惩他们,我怕为时尚早。” “属下愿戴罪立功,把那逃走的亡魂尽快追捕回来。”黑白无常分身见有一丝被宽赦的希望,都纷纷向无常麟请愿,望能获得戴罪立功的机会。 “很好!你们能有如此决心,我甚感欣慰。不过呢……我刚才想了想,同时留下你们二人,不如杀掉一个,留下另外一个。如此留下的那一个,说不定会更加卖力,你们看如何呢?” 黑白无常分身求饶数遍,无常麟均是沉默以对。看来他们的上司是铁了心要如此,在他们二人当中,只允许一个活下来。 “大人,求求你让我去吧!我能力在白无常之上,我必不辱使命,定能把那亡魂捕回归案。”黑无常分身见他两人当中,仅能活命一人,不由地抢先一步,为活命争取先机。 “白无常,你的伙伴似乎已经弃你不顾,你看怎么办?”无常麟把目光转向白无常分身,似乎黑无常所说的话,并不让他满意。 “大人,属下愚见。我觉得那新生亡魂之所以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定是有高人相助。我与黑无常把那小鬼带到阴间时,他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逃走呢?” “唔!有道理,接着往下说。” “这小鬼既然是有高人在阴间接应,那就一定是有备而来!” 白无常分身说道此处,无常麟却忽然联想到了什么:“有备而来么?难道是……” 三十年前,一批道法超群的修道之人,不知是何缘由,竟潜入阴间,联合地府内部官员,妄图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结果事迹败露,阎王派遣大批鬼卒,将其围歼。 其战惨烈无比,那批修道之人几乎死伤殆尽,而那些与其预谋的地府官员,统统被打入十八层地府,有许多无辜的地府神差也因此受到株连。 而在九幽横道中,把守着九道关卡的鬼差当中,受其牵连的竟达六道之多,这就是为什么九道关卡,实剩三道的原因。 “对的,属下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但有一点却十分明确,就是那小鬼使用的符咒,跟三十年前,那批修道之人所只用的极为相似。” “三十年前……哼!钟馗,你若那时肯听我一言,何至落到如此下场?”无常麟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显激动。 “大哥,你看他们两,谁才最有资格活下来呢?”无常轩打破了无常麟的沉思,目光瞟向黑白无常分身,似乎很期待能见证他们的生死。 “小妹,你不是最了解大哥的心思吗?这次大哥让你猜……大哥会选谁……”说话同时,常麟把手移向黑无常分身,面色缓和,不带有一丝杀意。 黑无常分身见状,内心不由暗自庆幸,见自己主子面色如此和善,想来要死的那个必定不会是自己。 “呵呵!大哥你这不是已经选出来了吗?干嘛还要我选……”无常轩瘪起嘴来,似乎在埋怨常麟的做法。 这对兄妹说话之间,只见无常麟的右手骤然变得血红一片,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手,只要稍微被碰到一下,所有事物都要灰飞烟灭,这也是无常麟的,这只血红的右手被人称为,修罗之手的原因。 原本认为自己能存活的黑无常分身,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死在无常麟的修罗之手下,一下就变成了一堆血骨,再下一秒就灰飞烟灭,魂灭于六道。 “看到了吧?白无常!限你三日之内,把那小鬼给我带回来,不然……”无常麟一脸儒雅的样子,此刻却变得有些狰狞吓人。 这几日,黄一河和‘老鬼奴’为了躲避鬼卒的搜捕,一路上都是遮遮掩掩,专挑险峻的悬崖峭壁来走。‘老鬼奴’虽知黄一河的身体吃不消,但是若不如此,他们的行踪很快就被鬼卒发现。 此时,‘老鬼奴’领着黄一河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绝壁,走到绝壁尽头黄一河既然发现有一座鲜为人知的铁索桥,桥身系满无数的铜钱。铁索桥被云雾遮挡,看不到另一端是何景物。直到黄一河惊险走完此桥的时候,才发现桥的尽头深处,有一个神秘洞口。 在洞口前面,有一团神秘的幽雾,若隐若现,似乎当黄一河他们越靠近洞口,那团幽雾就变得越来越大,似乎要阻止他们继续前行。 ‘老鬼奴’见状,却没有停下脚步,他走到幽雾前,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然后双手熟练的把那幽雾剥开。‘老鬼奴’跟黄一河说,此雾是他下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这个洞口。 黄一河跟随‘老鬼奴’进洞之后,发现洞内,洞壁上竟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虽然黄一河认得其中的个别文字,但是却无法将其连贯起来。只知道,他所识得的符文,都是一些关乎怎么去抓鬼伏魔的。 起初黄一河对这些符文颇为好奇,不禁的用手去轻抚它,可就在触摸瞬间,符文既然闪烁起幽绿色微光,这个发现让黄一河大感兴趣,他又轻抚了其他洞壁上的符文,而其他符文所发出的光,颜色又大有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色,其中又有些符文,在光芒闪烁同时,还会发出一些古怪的咒语。 见走在前面的‘老鬼奴’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黄一河已经顾不上这些有趣的符文了,而是急忙跟上去。 “老伯伯,刚才那些刻在洞壁上的符文是什么啊?怎么一会发光一会还会有奇怪的声音出现?”见‘老鬼奴’似乎对这个洞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黄一河不由地好奇问了出来。 “这洞名为‘钟馗洞’,里面的一切都是历代天师所遗留下来的。” “钟馗?是不是那专门抓鬼的天师啊?” ‘老鬼奴’点了点头称是,接着又道:“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了?是不是他被人陷害了呢?”黄一河见‘老鬼奴’神色中尽是惋惜之意,故而才想,钟馗会不会遭人陷害。 “嗯!孩子你说的没错!钟馗确实是受奸人所害,被阎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万年狱火的煎熬。” 黄一河正想追问是谁陷害的钟馗,洞里却忽然发出一阵激烈的颤抖。 “啊!难道她,她……要醒了” 黄一河虽不知道‘老鬼奴’激动什么,只见他加快步伐,拼命的朝洞深处走去,就在下一刻,洞里已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黄一河跟随‘老鬼奴’来到洞里尽头,发现这里俨然是一间密室。这间密室看起来已经很陈旧,在密室中间,挂着一副不知名的神仙画像,想来定是与钟馗有关。在密室左侧的一正面墙壁,竟是用翡翠玉板给镶嵌上去的。在玉壁上面,雕刻着一个身穿戏子官服的小姑娘,她带着一副假胡子,手里却拿着一朵翡翠玉花,看起来既滑稽,又天真。 ‘老鬼奴’这时走了过来,对黄一河说道:“这次能否闯得过九幽横道,就靠她了。” “她?”黄一河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玉璧上雕刻的小姑娘,栩栩如生,看起来有八九岁般大,一副天真模样。黄一河,心想即便是真的人,那么小的姑娘,能帮上他什么忙?更何况是闯那九死一生的九幽冥道。 第五章:钟馗洞 钟馗洞内,忽然出现两道微弱的流光,一道是蓝紫色流光,另一道是墨绿色流光。这两道流光如无头游龙一般,在密室里来回乱窜,却始终无法交集在一块。 ‘老鬼奴’似乎对这两道突如其来的流光很感兴趣,他眼盯着那两道微弱流光,手用幽蛇拐杖在玉壁前,画地为圈,地上立时闪烁出一个金光八卦圈,紧接着‘老鬼奴’从身上扯下一段黄布条,咬破手指,在布条上用血指疾写怪异的符文。 黄一河虽然不太明白‘老鬼奴’要干什么?但是他以前曾经听父亲黄乾说过,但凡是用血来写成的符咒,都是用作与鬼神通灵,要不就是引魄还魂。很快,‘老鬼奴’的下步举动证实了黄一河心中的猜想。“难道老伯伯他是要让那玉璧里的小姑娘复活?” 但见‘老鬼奴’将写好的黄布符文扔进那金光八卦中,嘴念一些黄一河无法听懂的咒语。就在这念咒的过程中,黄一河惊奇的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就是‘老鬼奴’嘴巴念咒的速度越快,那金光八卦圈疾转的也就越快。 直至金光八卦就地疾转成一股漩涡之后,‘老鬼奴’才停了下来。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拭去额上的汗珠,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来他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这时‘老鬼奴’才告诉黄一河,他所用的这个小型法阵叫‘极天还魂阵’。 ‘极天还魂阵’虽然对施法者功力要求不高,但是却对被还魂者却有着极高的要求。若被还魂有没有一定的道行修为,是无法承受这种隔天地,隔阴阳的逆时空的传越。若此阵势,不成功的话,施法者将会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进一个隔绝天地与阴阳的地方,永世不得出。 黄一河听到这里,脊背不由冒出冷汗。心想,看似简单的一个阵法,却存在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以后要是自己有机会布阵,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 紧接着,老鬼奴又说出了一个令黄一河更为震惊的事情,那就是这壁上雕刻的小姑娘,竟是钟馗的女儿。 “什么?她,她竟然是钟馗之女。”黄一河瞠目结舌,即便是在他的现实世界,也从未听说过钟馗有个女儿之说,反倒是电视剧却经常播出钟馗有个妹妹的剧情。 “嗯!她确实是钟馗之女,名叫钟小葵。只因他父亲在三十年前,因为被人扣上私通外界,谋叛地府的罪名而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地火焚身之苦。唉!可怜的阴阳判官啊!”提起钟馗,‘老鬼奴’不禁面露惋惜神色,似乎与那阴阳判官,钟馗是旧识一般。 “在三十年前,有一批道法高强的修道之人,来到地府,并声称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要求阎王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让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这些话若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定认为他们定是胡言乱语,但是阎王知道,他们说所指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批修道之人的诉求,最终都以维护阴间秩序为由,被阎王拒绝了。而这件事情,在当时来说,几乎就除了阎王之外,就只有地藏菩萨和阴阳判官钟馗了。地藏菩萨一直掌管十八层地狱,千年未出,所以绝无可能是地藏菩萨。所以孩子你觉得,阎王最可能怀疑的是谁呢?”说道这里,‘老鬼奴’突然把话题扔给黄一河。 “当然是阴阳判官,钟馗啦!”黄一河想也没想就脱口回答。 “没错!当时的阎王也这么想。可是就这种情况下,钟馗不知是何缘由,仍然毫无避讳,跟这批修道之人的其中一个走得很近。而那批修道之人在数次被阎王拒绝之下,打算硬闯九幽横道。那批修道之人拟定计划,该怎么闯过这个处处有强悍鬼将把守的九幽横道。起初这批修道之人,气势如虹,连过九幽横道六个关卡。可能是因为他们道法超群,也可能是个别的关卡已经人去楼空,往年的鬼将已不在关中把关。直到他们闯入九幽横道的第七关卡—钟馗道,这批修道之人才止下脚步。他们也知道,面对道法强横的阴阳判官钟馗,他们若是硬闯此道,即便是过了,也将会伤亡惨重。可是尽忠职守的钟馗,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过去,眼看地府派出的鬼卒强将就要到来,他们已再无时间,这在此时,他们领头之一,一个年轻貌美女子走了出来。与钟馗说道。钟大哥,若你不放我们过去,无可厚非,是职责所在,但是我们现在不回去,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的世界不存在了,你们的阴间,还有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都将毁灭……” “钟馗知道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也知道眼前的这女子说的是真的。最终,钟馗还是答应他们过道。” “孩子,你再猜猜看,此女子是谁?”黄一河被‘老鬼奴’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知是何缘由,他心里却猛跳个不停,但是思来想去,却也猜不出这女子是何人?“老伯伯,我实在猜不出,这女子是谁!” “呵呵!当时你还未出生,猜不出来也很正常。这女子,姓吴,名静秋。” “这,这女子,不会就是我奶奶……吴静秋吧?” “嗯!没错。可是当时不巧的很,就在阴阳判官钟馗要放他们过关的时候,地府援兵恰好赶来。这批由你爷爷黄天宗领头的修道之人,就在钟馗道,和一批又一批的鬼卒,鬼将展开惨烈的厮杀。这本就是一场寡不敌众的战争,这批修道之人很快就死伤过半,黄天宗的属下,眼看无望取胜,结果个个都舍命保护受伤昏迷的天宗逃出阴间。最终,那批修道之人,除了你的奶奶吴静秋和爷爷黄天宗之外,其余二十多人,全部战死。而钟馗也因私放其他过道,谋叛地府的罪名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其余曾与钟馗交好的好友也受其株连,导致那黑白无常兄妹俩,似乎早就看清苗头不对,及时和钟馗划清界限,才躲过此劫。” ‘老鬼奴’说道此处,不由地看了看玉璧上的钟小葵“而当时,钟馗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早早将其爱女钟小葵藏于钟馗洞中,并将其肉身封于玉璧之上,待到他日自己获释之时,好将爱女钟小葵从中解封而出。此秘密,也是在你奶奶吴静秋劝服钟馗的时候,钟馗私下与她说出。而在三十年前,你奶奶命我在钟馗洞把守,同时也守候她的后人……黄氏后人的归来。” 黄一河自跟随‘老鬼奴’以来,他都是把黄一河想知道的事情,拆开来说,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在如何问下去,‘老鬼奴’仍是一字不答。如今想来,可能是‘老鬼奴’有意试探自己,又或者他想知道的事情,没到时候让他知道。 黄一河本想趁‘老鬼奴’打开话匣子的时候,问问关于‘六纹恐尸咒’的事,可就在这个当口,那自旋成漩涡的金光八卦,突然把那两道微弱流光吸收进去。 只见那两道流光,已那漩涡为中心,不停地螺旋交汇,产生奇异的光芒。就当这一切即将停止的时候。一个兰色冰雾从那漩涡中喷出,整个密室立时被兰雾弥漫。咫尺近物都难辨真容。 待到兰雾散尽,黄一河却突然发现那原本雕刻在玉璧上的小姑娘既然不见了。 第六章:钟小葵 玉璧上空无一物,原本雕在壁上的钟小葵已不知所踪。 黄一河一时摸不着头脑,‘老鬼奴’也是愁眉紧锁,陷入沉思,而此刻他们心中共同的疑问就是“钟小葵究竟去哪了?” 发生这种情况是‘老鬼奴’始料未及的,他再次走到玉璧前仔细端详,原本空无一物的玉璧上,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坚如磐石的玉璧,不知何时开始,既然开始变得松软无比,壁上偶有出现一些不规则的小波澜。 紧接着,玉璧上浮现出一张极其狰狞恐怖的鬼脸,几个较大的坑,零散的点缀在那硕大的鬼头上,稀疏肮脏的银发,遮住了它将近大半边鬼脸。 那张鬼脸似乎来者不善,并没有给‘老鬼奴’更多的时间做出反应,就整个鬼头猛扑过来。 幸好‘老鬼奴’早有警惕之心,及时用幽蛇拐杖卡住这鬼头的血盆大口,与它僵持。 可即便如此,‘老鬼奴’还是硬生生地被那鬼头的巨力给逼到墙角上。 黄一河见突袭而来的恐怖鬼头,本已吓坏,现在又见‘老鬼奴’深陷危机,内心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了上去,对鬼头一阵拳打脚踢。 只是黄一河此时的力量似乎过于渺小,未能撼动那鬼头分毫。 就在黄一河无计可施的时候,一道娇小的红色身影,又向‘老鬼奴’袭来。 眼见‘老鬼奴’这把瘦弱的老骨头,差点被那凶猛的鬼头弄散架了,此刻要是再遇外敌,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了。 刻时情况,也容不得黄一河多想,他拼尽全身力气朝那娇小红影撞了过去。 那娇小的红影被黄一河撞飞之后,狠狠地撞在密室壁墙上,然后直溜溜地重摔,倒在地上,就一动不动的,像是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黄一河才真正看清,那娇小红影的真实样貌。 只见对方竟是年纪大概七八岁上下的小女孩,她穿着红色戏子官服,头带状元帽,一缕长长的假须,斜歪歪地贴在下巴上,搞怪的模样,让人看起来甚是滑稽。 与此同时,那凶猛鬼头的身影却骤然暗淡,随后消失化成两道不同颜色的微弱流光,而这两道流光恰恰正是,黄一河他们刚入密室所见到的那两道流光。 此刻黄一河和‘老鬼奴’隐隐猜出那穿着红色戏子官服的小女孩的身份了。眼看她一动不动,软趴趴的躺在地上,看来她被黄一河的这么冲撞之下伤得不轻。 ‘老鬼奴’也没想到,黄一河歪打正着竟伤了钟馗之女——钟小葵。 只见那两道流光螺旋萦绕钟小葵周侧,‘老鬼奴’本想走进一探究竟,那两道流光却忽然分别窜入钟小葵鼻息中,钟小葵像吃了什么猛药似乎,浑身一震。紧接着,她突睁双眼站了起来。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钟小葵站起来,舒展筋骨后又传出‘咯啦啦’一阵响声。 黄一河见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被自己撞了之后,竟毫发无伤,惊奇同时,又觉阴间这个地方,无奇不有,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都跑到我家的秘洞里来了。”刚刚苏醒过来的钟小葵似乎对黄一河他们充满了敌意。 “我们受你父亲钟馗所托,前来解开封印,带你离开这里。”‘老鬼奴’见钟小葵年纪小小,却双眼灵动,非常机灵,而他们的贸然进入钟馗秘洞,一定会让钟小葵起了警惕之心,故而把自己的来意给道了出来。 “我父亲……”钟小葵念起父亲的名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与父亲离别的最后一段画面。 三十年前,钟馗洞密室内——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负五鬼令旗,身穿一袭红衣官袍,面刺青符印的紫须男子,他牵着钟小葵的小手,默默地注视璧上的祖师图良久,而这名男子正是钟小葵父亲,钟馗。 “不!爹爹,我,我不要离开你……”钟小葵嘟起小嘴,率先打破沉默,似乎对父亲的安排有所不满。 “小葵……”钟馗看着女儿天真的样子,欲言又止,他深吸口气,似乎再为他内心的决定,犹豫不决。 “爹爹,你要去哪,小葵就跟你去哪,小葵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让爹爹操心……”钟小葵哭腔恳求看着自己爹爹。 她自小就跟着钟馗,钟馗对她疼爱有加,而她却十分着迷自己父亲在抓鬼伏魔时的英武形象,于是从她懂事开始,就按父亲的样子来装扮自己,即便她没有胡须,也要弄个假须来代替。 开始钟馗看到自己女儿的滑稽模样,既让他莞尔,又让他无奈。钟馗深知女儿是爱自己才如此的,所以他也就渐渐地不反对女儿装扮得像自己了。 “小葵,这回听爹爹的话好么?爹爹不能让你冒险。” “爹爹,你可知道你不让小葵跟你去冒险,小葵又怎么舍得让爹爹自己去冒险呢?” 钟小葵虽不知道自己父亲钟馗遇上了何种危险,但她自懂事以来,从未听过父亲露出如此担心神情,小小年纪就心思敏捷的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他父亲一定是有十分危险的事情要去做。 这个抓万鬼伏千魔的阴阳判官钟馗,何尝有过这种进退两难的心情。他深知,若此刻他不尽早做决定,恐怕迟则生变。 钟馗紧闭双眼,忍住不看女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攥紧拳头,似乎已下定决心,他右手并起双指,迅速朝着他女儿钟小葵立起。两道微弱的流光立时拔地而起,螺旋交集地将钟小葵卷在其中。 “不要啊……爹爹。”钟小葵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父亲钟馗接下来要干些什么了。 “小葵。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爹爹,爹爹很快就回来接你……” 钟馗话音刚落,那两道微弱的流光顺势而起,将钟小葵整个身体嵌入到玉璧里头。 钟小葵从头到脚,很快地就被石化了,而她听到父亲钟馗说的最后一个字,竟是父亲钟馗时常封魂时所喊“封”字。 封魂术一般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永封术,就像鬼雾巨人对黄一河使用的那种封魂术,这种术的目的在于将对方的魂永世禁锢不得超脱。 而另一种的是钟馗对他女儿钟小葵使用的这种名为‘勅禁术’,这种封魂术的目的在于,短时将对方禁锢,被禁锢的一方可在‘勅禁术’的时效过后自行解封,或需施术者解封。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话?”钟小葵没想到自己在玉璧里沉睡了三十年之久,而此刻疑心重重的她,看着陌生的黄一河等人,似乎很难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老鬼奴’低头叹息,从怀中掏出两枚颜色各异的小令旗,紫令旗绣着一幅猛鬼出笼的图样,图中横尸遍野,白骨残骸无数,场景极其惊怖。 而红令旗绣着一个女鬼头,她没有身体,脸面死白,眼似火球,银发绵长盘空千里,遮天蔽日,被其笼罩的人们,皆都面露惊惧的变成了一副干尸,似乎他们都在临死之前,遭遇到极其恐怖的事情。 这两枚令旗均是钟馗随身之物,五鬼令旗中的两枚,钟馗之所以能斩尽如此之多的恶鬼邪魔,五鬼令旗功不可没。 相传五鬼令旗分为五种颜色,黑紫青红黄,这五枚令旗当中都封印着世间最阴、最戾、最邪、最凶、最毒的猛鬼。 当年钟馗降妖伏魔之初,逐一的与他们遭遇,钟馗曾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苦战,凶险的境地,若非阴曹鬼兵鬼将拼死相助,仅凭当年钟馗一人之力,是无法将他们逐一降服的。 五鬼令旗内封印的五鬼,妖法之强,可想而知。如今钟馗被捕,‘老鬼奴’手中仅存两枚五鬼令旗,剩下三枚令旗却不知流落何处? “这,这是爹爹的五鬼令旗……” 钟小葵接过这两枚令旗,潸然泪下,她心里已经清楚,自己爹爹钟馗被囚,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她此刻最想的就是尽快见到自己的爹爹钟馗。 钟小葵内心的微妙变化,似乎也被心思细腻的‘老鬼奴’察觉,他嘴角微扬,看似一切都尽在他预料之中。 “小姑娘,老鬼倒是有一个办法救出你爹爹钟馗,只是……”‘老鬼奴’双手拄杖,面露为难神色。 “只是什么?”钟小葵虽然对‘老鬼奴’两人还是心存疑虑,但是从‘老鬼奴’口中得知,对方有办法解救自己父亲,她不由自主的认真聆听起来。 “只是要解救你父亲钟馗的方法,实行起来着实不易,若无坚定不移的意志,即便‘老鬼奴’把方法告诉你,也无济于事。”‘ 老鬼奴话出同时,意味深长的瞥了黄一河一眼,似乎另有深意。 “老伯伯,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动摇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爹爹给救出来!”钟小葵天真稚嫩的小脸,立时换上了一副肃穆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老鬼奴’就把救父之法告知于你。” “小姑娘,你可听过生死簿么?” “生死簿…老伯伯你说的可是阎罗王的生死簿!”钟馗曾是阎罗王麾下,最为悍猛的属下,钟小葵自懂事以来,多次随着父亲钟馗出巡抓鬼,对地府内部之事,也知一二。 ‘生死簿’乃阎罗王的随身之物,执掌着人世间所有人的生与死,‘生死簿’上仅需一笔,就能立判人间生与死! 钟小葵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她太了解‘生死簿’意味着什么了,若不是居心叵测的人,又怎么会去打它的主意呢?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生死簿’的主意?你们是坏人,就休想让我帮你们弄到‘生死簿’……” 第七章:附鬼阴魂咒 ‘老鬼奴’着实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竟如此心思多变,翻脸竟比翻书还快。 再次面对钟小葵的质疑,‘老鬼奴’不知为何,却不再多做解释,仅是留下一声叹息,便拄着幽蛇拐杖,朝着钟馗洞外踱步而去。 “喂!臭小子,怎么还不走?难倒想赖在这吗?”钟小葵双手环抱胸前,嘟起小嘴,露出一副颇为不悦的脸色,看着未及离开的黄一河。 ‘老鬼奴’曾对黄一河说过,他们能否安然渡过阴间里的九幽横道,全靠眼前这位刁蛮任性的小大人,钟小葵了。 他本想向钟小葵解释些什么,可看到眼前现状,已知多说无益,便觅着‘老鬼奴’出洞的方向跟了上去。 直待黄一河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于钟小葵的视线范围之后,钟小葵才收起蛮横的架势,面露茫然神色,嘴里不时小声嘀咕着:“爹爹,你究竟去哪了……” 黄一河自钟馗洞一路追了出来,只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老鬼奴’半点踪影。‘老鬼奴’究竟去哪了?才半会功夫,怎么就消失如此干净,会不会‘老鬼奴’出了什么事? 此刻,黄一河心中疑云密布,他警惕得看了看钟馗洞外四周,但见崖壁嶙峋,景色如故,只是从铁索桥那端吹来的冷风,却比平时,多了一股莫名的阴寒刺骨之意。 铁索桥桥身皆被云雾缭绕,桥岸景象朦胧不清,黄一河突觉得有股难抵的寒意,似冷风切骨一般,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袭来。 就当他想退回洞内暂避风头的时候,冷风骤然增强好几倍,刮得黄一河面部生痛,几欲将他吹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一团诡异如人形,有人形两倍大小的黑紫色云团,疾电似得向黄一河所处的方向笼罩而来。 黄一河未及反应,黑紫色云团却如飓风骤至,已将他裹在其中,云团内霎时电光闪烁,一副完整的少年骨架,伴随着电光闪烁,从云团内部映现出来。 这黑紫色云团,虽然来势汹汹,但消失也快,当它散尽之时,但见黄一河痛苦的匍匐在地,一个与他身体重叠的狰狞鬼影,正顽强得附在他身上,任黄一河如何挣扎,也不动分毫。 “小兄弟,你真是让我好找啊!你可知道,你上次的不告而别,可把我害惨了!差点连命都丢了呢!” 就在痛苦万状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传到黄一河耳边,他吃力觅声看去,却惊见白无常从铁索桥云雾深处横空踱步而来。 见着白无常的到来,黄一河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危机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一河所中的是‘附鬼阴魂咒’,中者厉鬼附身,痛苦难耐,是地府禁锢魂魄的常用拘魂之术。虽然在阴间,这种法术较为常见,但是流落到一些人间的邪魔歪道手里,它的可怕程度却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心术不正的人,会利用‘附鬼阴魂咒’制炼亡魂,使其魂魄暴戾剧增,然后再利用一些还魂秘术,将它附融在其他尸体上,让他们变成凶残无比的杀人利器,为己所用。 白无常一边用余目观察四周,似乎在忌惮什么?一边又面露狞笑,走到黄一河身侧,左掌燃起黑紫色火焰,一个狰狞恐怖的骷髅鬼头在火里发出‘桀桀’怪笑。白无常手上的骷髅鬼头,每露出狰狞邪异的表情,或烦躁不安时,黄一河身体上的疼痛也会随之加剧一分。 原来这骷髅鬼头,是附身在黄一河身上的厉鬼头颅,白无常就是通过它来操纵黄一河体内的厉鬼,来对他进行折磨的。 “小兄弟,你若肯告诉我,当时是何人助你?从我们眼皮地下逃走的,我可以马上减轻你的痛苦。你看如何?” 白无常话出同时,看了看黄一河一眼,虽见他痛苦万分,但仍旧不为所动,倔强的摇了摇头。看到黄一河如此倔强,白无常露出一丝冷笑,一丝怒色闪现在他死白的面庞。 “对待逃跑新生亡魂,我们地府的刑罚向来都是将他折磨至魂飞魄散,要不就是打入地狱,永世备受地火煎熬!”见黄一河还不肯露出妥协的举动,白无常的怒气更盛刚才。 “小鬼,你可知道我手里托着的骷髅鬼头是什么吗?嘿嘿……那是附在你身上的厉鬼头颅。只要这骷髅鬼头,它一旦离开我这只手掌,届时厉鬼归位,你的魂魄将会被这头厉鬼彻底占据,那时即便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无常知道眼前的这小子古怪甚多,万一又出现上一次的状况,自己岂不是和黑无常一样,丢了性命?想到这里,白无常暗下狠心,让自己尽快给此事做个了结! 骷髅鬼头紫火突盛,六颗森然的獠牙,咯咯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早已急不可耐,要饱餐一顿。 白无常执手轻抖,那骷髅鬼头便如离弦之箭,凶猛地朝黄一河的头部扑去。 就在骷髅鬼头入体刹那,黄一河整个身躯猛然一阵抽搐,紫火浴体,黑气止不住的往外冒,双瞳中一个模糊不清的鬼物,正蜷缩其中,好像仍未完全苏醒过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白无常表情冷淡,长舌外吐,静静地看着黄一河的魂魄被厉鬼一步一步的吞噬。 就在白无常以为一切都将顺利进行的时候,却见一簇火如拳头般大小的幽碧火焰,破空袭来。 幽碧火焰来速虽快,但对早有提防心的白无常来说,躲过也并非难事,他仅一个轻盈旋身,便将来袭幽碧火焰闪过。 “哼!雕虫小技,也想在本神面前卖弄!”白无常话音还未落下,那看似已经远去的幽碧火焰,倏忽之间竟一分为二,迂回包抄,再次向白无常飙袭过来。 白无常眉头一皱,只见那一分为二的两簇幽碧火焰,速度较之刚才,更胜一倍,若要躲开,已是不及了。 幽火森然灼热,似乎任何物体,稍微触碰,便被灼成灰烬。情急之下,白无常急忙将手上的白毛禅杖朝空一挥,无数白毛如雪缤纷,密集地从空螺旋降下,白无常的身影瞬间便被淹没其中。 与此同时,恰好两簇幽火同时赶上,漫天的如雪白鹅毛立时焚为灰烬,白无常的身影,却莫名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此刻,被厉鬼缠身的黄一河身上,却莫名多了一张红丝绳网,把他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红丝绳网上,每个网格的衔接处都有一枚古朴铜钱系在上面。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拄着幽蛇拐杖,眉头紧锁地注视着痛苦挣扎的黄一河,而这名老者正是‘老鬼奴’。 ‘老鬼奴’自钟馗洞里出来之后,突然发现洞外四周景象较为异常,来时的桥被雾紧锁,风吹不散,对于行事老道的‘老鬼奴’而言,已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他略一寻思,还是决定藏于暗处伺机而动。 可是他却忽略了黄一河在他出来没多久后,便跟了上来。当时他若出声提醒黄一河,洞外有地府伏兵,届时他们可能双双深陷重围,无法逃脱。 在观清敌情,了解对手的来头之后,黄一河却已中了白无常的‘附鬼阴魂咒’。此咒较为暴戾狠毒,任何新生亡魂被厉鬼附体,不稍片刻,魂躯便彻底的被厉鬼占据。 事出紧急,刻不容缓,在黄一河危机时刻,‘老鬼奴’从暗处发动幽火攻势,本想拖住白无常,自己好趁机救人。 只是令他大觉诧异的是,白无常既然轻松的就被幽火干掉,虽然疑点重重,但此刻形式危机,若不及时解除黄一河身上的厉鬼咒印,恐怕事情会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局面。 红绳网上的铜钱忽然发出剧烈地颤动,黄一河身上的黑气对这张法网的法力产生强大的抵触,没过一会,网上的铜钱黑了数十枚,紧接着又传来‘啪啪’……变黑铜钱被无形的力量掰断的响声! ‘老鬼奴’没料到这厉鬼如此难缠,他所用的伏魔网,既然奈何不了这头凶猛无比的厉鬼,那厉鬼还似有反扑的势头。 ‘老鬼奴’从怀中掏出一张‘离’火符,将它夹在并起的食指中间,他口中迅念‘离’火诀,符咒立时迅猛燃烧,火势很大,眨眼就覆盖住‘老鬼奴’一整只手臂。 但奇怪的是,‘老鬼奴’面对如此烈火,既然面色不改。他左腿原地踏了一步,臂腕不停地来回抖动,那原本灼热的烈火,竟奇迹般被他全部抖了上去,涡流似得全都汇集到他指尖上来。 眼看紫火的势头愈发猛烈,黄一河的神识也愈加模糊,‘老鬼奴’内心十分清楚,黄一河的魂躯随时都有可能被厉鬼占据。 ‘老鬼奴’空闲的左指,忽然弹出一小股,如飓风般猛烈的劲风,朝那阴邪的紫火,较为薄弱的地方飙卷飞去。 趁紫火火势被劲风搅乱的瞬间,‘老鬼奴’借机把凝聚于右手食指尖上的一小团‘离’火,弹入紫火中去。 “嘭...” 小团‘离’火呼啸般朝紫火扑去,在相距不及一臂之长时,‘离’火砰然炸开,骤然变成一道汹涌的碧色火浪,席卷紫火。 两个不同颜色的火焰,好似两道汹涌地浪潮,撞击在一块。甫一接触,边缘就冒出青碧和深紫色电光。两种火焰激斗不休,难分胜负。而此时,情况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紫火竟被‘离’火硬生生抬高了半寸有余,已不在紧贴黄一河的魂躯。 离开紫火的保护之后,附在黄一河身上的厉鬼,忽然发出极为不安的凄厉声。 “哼!大胆厉鬼,竟敢附于我小少主之身,老鬼我今日要叫你魂飞魄灭...” ‘老鬼奴’迅速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符咒,粘于左手掌心。他口中催念玄咒,左掌快速扶过整只右臂,他右臂上立时闪出,一道由‘勅’字开头,末端为‘魂’字的血红符文。 厉鬼已感到危险将至,“熬熬~”的发出凶狠无比的厉叫,似乎拼尽所能的抢占黄一河魂躯。 与此同时,‘老鬼奴’的整只右臂已然探出,以迅雷般的速度,朝黄一河所躺的地方扑去... 第八章:无常轩 ‘老鬼奴’的整只右臂,骤然变成了深红血色,散发出刺目血光。只见他隔空朝黄一河所躺的方向直挥一拳,一道萦绕神秘符文的血光,立时既出。 符文血光如离弦之箭般,带着凌厉之势,螺旋弹空射出。霎时间,便将在正熊熊燃烧的紫,‘离’两火的正上空,射穿了个人头般大小的窟窿。符文血光顺势而下,用极快的速度没入了黄一河体内。 黄一河也就在符文血光没入体内的一瞬,他整个魂躯被凶猛的外力弹离地面五寸有余。与此同时,潜伏在他体内的厉鬼,也被这股力量,震离了黄一河魂躯体外半寸。 ‘老鬼奴’双手食指并拢,同一时间缓慢地抚过双眼。就在他重新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老鬼奴’的眼睛,出现了一层极薄的,透明如晶体的血色眼帘,眼帘中正映出一个刚刚苏醒,嗷嗷狞叫的鬼物。而这头鬼物,正是刚才出现蜷缩在黄一河眼中的鬼物。 就在此刻,‘老鬼奴’右臂突然暴长起来,右爪无限探出,雷电般的速度穿过了,紫‘离’两火正上空,那如人头般大小的窟窿,将那正想占据黄一河魂躯的厉鬼,狠狠地揪离黄一河体外。 “扑...” 忽见‘老鬼奴’的右爪上燃起熊熊地幽碧火焰,将他爪上的厉鬼烧得撕心厉吼,蜷缩在‘老鬼奴’血色眼帘中的鬼物,此刻也映现出被烈火焚身的凄厉惨景。 ‘老鬼奴’手中的厉鬼被烧成灰烬的同时,那蜷缩在他血色眼帘的鬼物也随之消亡! 片刻过后,‘老鬼奴’的血色眼帘蓦然迸碎,他的眼睛转瞬,就恢复如常。 ‘老鬼奴’注视着,正静静地躺在离他数步之遥的黄一河,仿佛刚才的一切,像似一场噩梦。 此刻,紫‘离’两火已经熄灭,留下一片片灼迹斑斑的焦黑之地。 ‘老鬼奴’走近黄一河身旁,正想将他扶起的时候...一根雪白鹅毛,忽然飘落至‘老鬼奴’身前,鹅毛的末端是一个核桃般大的狰狞小鬼头。 白鹅毛飘落的方向,全由它末端的小鬼头控制,似乎有意无意的飘近‘老鬼奴’。 “飞毛鬼...”‘老鬼奴’心头凛然,飞毛鬼依托鹅毛而生,因它身体轻盈,又以鹅毛为装,便于隐藏和窥探敌情,所以地府常常把它们当成探路先锋。 ‘老鬼奴’本想把厉鬼解决之后,就尽快带黄一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扑...” 只见‘老鬼奴’瞳中幽光闪烁...忽然‘扑’的一声火响,那飞毛鬼在飘离‘老鬼奴’寸许之际,飞毛鬼立时被幽碧火光焚成灰烬。 就在飞毛鬼被焚成灰烬的那一瞬,钟馗洞外的铁锁桥忽然刮起了一阵阴寒刺骨的冷风。 那股冷风在经过刚才白无常消失的地方时,冷风风力骤然徒增数倍,刮出一股极为猛烈的旋风,将那被幽碧火焰,焚成灰烬的白鹅毛,通通地吹到半空。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满空皆是黑压压一片。 ‘老鬼奴’急忙将昏迷未醒的黄一河护在身下,空中又忽然传来一串“咯咯...”的娇笑声。 那娇笑声好像魅心咒一般,夹杂着狂风呼啸的声音,在‘老鬼奴’脑海萦绕不散。 ‘老鬼奴’此刻备受煎熬,但不知为何,那笑声戛然而止,狂风也随之停息。 “呵呵!好一个,‘人息鬼术’,既然能破除我们地府的‘附鬼阴魂咒’……” ‘人息鬼术’本是折阳补阴的一种逆道法术,鬼仆的主人,把自己体内部分人的气息(气息即是阳气)分给鬼仆,鬼仆在短暂时间内,可以使用人间法术,直至鬼仆体内人息耗尽,‘人息鬼术’才会就此息止。 传闻‘人息鬼术’有不惧神魔之威,三十年前,黄天宗召集一批流落现世的修道术士,潜入地府,本想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回到原来属于自己的修仙世界,可奇怪的是,原本周详的计划,却被地府事先获悉。 就在黄天宗等人打算借助一个神奇的密道,暗度九幽横道时,却被地府的神魔鬼卒,伏击围歼。 当年一战,可谓是极其惨烈,地府出动将近五分之一的鬼卒悍将。 对于这批敢于挑战地府权威的术士,地府是绝不准许他们任何一个,生着离开阴间的。 黄天宗率领的这批术士,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血战。当年那场战役,若无钟馗及时伸出援救之手,加上关键时刻,黄天宗使用‘人息鬼术’,恐怕他们早已全部被其歼灭。 自那场战役之后,黄天宗也因此身负重伤,无力再返回自己的世界。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道天书从天而降。 天书上都是佛门梵语,黄天宗找佛门僧人翻译之后,才知道天书的大致意思,而僧人在翻译完之后,当场就七窍流血而死。 “吾乃地藏菩萨,速至阴间地狱十八层!吾待汝至。” 一开始黄天宗以为这道天书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他和地藏菩萨毫无瓜葛,但敌人为什么会假冒其名呢? 思来想去,黄天宗决心一试,决定亲自再次前往阴间。 其实,黄天宗就在刚来到,现世世界的时候,就已被一个,曾与他师出同门,最后却叛离正道的‘邪魔道人’,在暗中下了‘六纹恐尸咒’,只是他未曾发觉。 直到地府一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既然中了‘六纹恐尸咒’,来到现世世界两年,自己的法力也在不知不觉中递减大半,如今的他已经是伤上加伤。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执拗的强行施展‘冥魂鬼门阵’,打开阴间之路。结果却因他施法之时,‘六纹恐尸咒’当场发作,导致法阵当场失败,黄天宗也因此遭受五雷轰顶的劫难,而魂飞魄散... 二十八年前,黄天宗的妻子吴静秋,为了完成夫君遗志和解开‘六纹恐尸咒’所带给子孙后代的遗祸,决定亲自前往地府与地藏菩萨见上一面。 可为了以防万一,吴静秋又在一本记载着符文和道法的羊皮古册里,添加上自己是如何制定潜入地府,来到地狱十八层与地藏菩萨见上一面的所有路线。 她若失败了,今后可以由她孩子黄乾代为行之。可是一潜入地府就完全音信全无,黄乾虽然极是担心母亲的下落。 年仅十八的黄乾,性格较为软弱,心里虽然十分记挂母亲吴静秋,但是却没有勇气独闯阴间。 两年以后,他娶妻生子,本想把这个秘密深藏心底,可令他心痛不已的是,此后过了一年多,黄乾妻子突然抱病而亡,死的时候样子极其恐怖。 就在那时,黄乾隐隐觉得,当初自己要是听从母亲的劝告,不和现世女子结婚生子,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黄乾心里愧疚之余,又渐渐地动了潜入阴间的念头。可是当时他的孩子尚在幼龄,需人时时看带,所以他打算在孩子黄一河长大成人之后,才动身前往阴间。 但令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在自己孩子黄一河十六岁的那年,自己突发疾病,甚至夺走了他的所有意识,他还没来得及向自己的孩子交代好一切,就已暴毙于‘六纹恐尸咒’之下,最终发生骇人尸变。 不过事后,黄一河在翻阅父亲黄乾遗物的时候,才从羊皮古册里得知,关于父亲黄乾的一切... ‘老鬼奴’目光转向来声,只见铁索桥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俏丽的影子。 那俏丽的影子从桥头的云雾中走了出来,‘老鬼奴’才看清,她身穿的是一身白无常装束,但确是脖子上纹着藤蔓和花蝶,双眼灵动,似有勾魂摄魄之威。而此女子,正是白无常的真身,无常轩! “你,你就是...白无常的真身?无常轩!” ‘老鬼奴’没料到,他和黄一河的行踪,这么快就被黑白无常的真身给盯上了,内心在诧异的同时,转瞬又想了好几种逃走的办法。 无常轩见‘老鬼奴’神色异常,略一思索便已猜出他有逃走的念头。只见无常轩嘴角微微扬起,‘老鬼奴’见无常轩这幅表情,心头没来由的一跳,内心惊呼道:“糟糕了”。 就在‘老鬼奴’察觉情况不妙的下一刻,时空仿佛被凝固一般,此刻的无常轩就好像千手修罗,她似有无数只手,既急似缓,同时的结出了十来种优雅的手势。 紧接着,无常轩的每一只手势忽然散发出奇异光芒,十来种不知名的狰狞鬼物,随即飞出,恍如无比凶狠猛兽,纷纷朝‘老鬼奴’的方向扑了过去。 ‘老鬼奴’心知,不是无常轩对手,便抄起昏迷未醒的黄一河,朝钟馗洞里飞奔而去。 可就‘老鬼奴’飞奔数步以后,他整个身躯猛然停顿,‘老鬼奴’急忙一个旋身,才止住了身体往前飞倾势头,及时地稳住了重心。 就当‘老鬼奴’稍微顿止的一刻,一双血淋淋的幽绿色鬼手,破地而出,牢牢地抓住了他双足,让他驻足原地,无法走动半步。 ‘老鬼奴’惊怒之下,瞳蓄幽光,正准备施放幽碧火焰,把阻绊他的一切鬼物焚成灰烬。 可幽碧火焰还没施展出来,‘老鬼奴’左边身后的斜侧,忽然窜出一个黑紫色虎体的鬼物,猛朝他突袭过来。 第九章:五鬼令旗 黑紫色虎体的鬼物,猛然朝‘老鬼奴’身后,突袭而来,可被幽绿色鬼手缠足的他,一时之间又无法挪步躲开。 情急之下,‘老鬼奴’唯有抱同黄一河一起,将他的上半身快速朝右侧倾斜,才堪堪躲过鬼物的突袭,不过凶狠的鬼物也在他左肩上开了,三道半寸深的血口。 与此同时,‘老鬼奴’忽觉手中一空,一个不知从冒出来的,百尺鲜红长舌将昏迷未醒的黄一河,抛物线似得卷入空中。 ‘老鬼奴’还未来得及做下一步反应,一股如刃劲风又迎面袭来,结结实实的砸在‘老鬼奴’胸膛上,‘老鬼奴’的鬼魄被硬生生地弹离体外半寸,又极速缩回体内,‘老鬼奴’的闷哼一声,嘴里流出一些油绿色的血液。 无常轩此次对‘老鬼奴’发动的袭击,对其也造成不小的伤害,‘老鬼奴’此刻的法力,已所剩无几了。 就在‘老鬼奴’刚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十来种凶狠庞大的鬼物包围,而自己的上半身周围,不知何时竟漂浮着数百只‘飞毛鬼’。而昏迷未醒的黄一河,却在他身前百步左右,遭白无常劫持在手。 ‘老鬼奴’看到此般境况,自知无路可逃,不觉大势已去,顿生放弃抵抗的念头! “我知道你们这次来阴间的目的,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走,不过呢...你要替我办好一件事。” 无常轩飘到‘老鬼奴’身前,灵动的双眼注视着他,似在等待她想要的答案。 精明老道的‘老鬼奴’虽然不知,无常轩要他做什么事情,但是却隐隐觉得,所办之事,一定非比寻常。 “白神君,不知是何事?要老鬼帮忙?” 无常轩见‘老鬼奴’松口相问,心里不觉得意,笑吟吟的对他说道:“呵呵!此事于你而言,也只不过是顺道而已!” “顺道?”无常轩虽然说得表情自然,但‘老鬼奴’心里却不觉踹踹难安。 “对!仅仅是顺道而已。我知道你们要去的地方,一定会经过那里。所以才特地前来求你们帮忙的。” 无常轩嘴上虽说是来求人,但是她灵动的双眼却释放出不容他人拒绝的威严。 “说吧!想要老鬼干什么?”‘老鬼奴’长吁了口气,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先拖延时间,在另做打算! “呵呵!老鬼头果然爽快,我要你帮我除掉钟馗...” 听到无常轩让他除掉钟馗,‘老鬼奴’不由地露出错愕的表情。 “什么...你让我杀掉钟馗?钟馗乃阴间‘十方神魔’之首,即便一百个老鬼,也不是他对手。而且钟馗有恩于我家主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答应...” “钟馗被阎王的‘九幽龙魂锁’囚于地狱十八层,他的神髓魔血皆被封印,法力全无,要除掉他有何困难?”无常轩见还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恼怒起来。 “哼!你若还念及什么情啊!什么恩的!就休怪我对那小子无情了!”话出同时,无常轩向白无常使了个眼色。 白无常立时意会主人的意思,用力将黄一河掐醒,朝‘老鬼奴’施威。 自附身于黄一河的厉鬼被‘老鬼奴’消灭以后,黄一河意识都是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但对于外界传来的信息,却听的一清二楚。如今,白无常掐紧他喉脖,无比的痛楚骤然传至,他也瞬间被激醒了过来。 “老伯伯,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们啊...”黄一河用尽全力挣脱白无常的束缚,向身在他前方的‘老鬼奴’喊到。 “臭小鬼!想找死么?”白无常见黄一河全力抵抗,挣脱自己的控制范围,他心里惧怕主人责备他失职,所以不由地迁怒黄一河起来。 只见白无常宽大的手掌,罩在黄一河整个头颅上。一股强烈的黑紫色电光,自白无常掌心射出。 黑紫色电光如蜘蛛丝般,将黄一河的魂躯裹住,然后迅速向内紧缩,释放出强大电流。 此刻的黄一河简直是苦不堪言,他所看到的世界,不停地左右摇摆,一阵一阵强大的电流不断地注入他魂躯里。 跟他生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有所不同是,这种痛觉就像是把他整个魂躯生生活剥似得,那种痛楚更像是被千刀万剐。 无常轩见黄一河痛状万分,她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 “不知这臭小鬼,能在‘剥魂咒’下撑多久呢?”无常轩再次露出极为得意的表情,看着‘老鬼奴’,似要逼迫他尽快做出决定。 ‘剥魂咒’本是地府为了对付一些劣迹斑斑,罪恶无比的鬼魂所用的酷刑。‘剥魂咒’被誉为地府十大酷刑之一,被行刑的鬼魂,不出半刻功夫,就会魂飞魄散,白无常此刻施法出的‘剥魂咒’,也仅仅是其,原有的威力的十分之一。 ‘老鬼奴’见黄一河魂躯,一个虚影迫离黄一河体外半寸,他心知黄一河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他本想毕集全部法力,跟无常轩拼个鱼死网破,但却被无常轩提前道破了他的心思。 “老鬼,你现在还有得选择。要是你还想反抗,那你和他臭小鬼,今日绝无可能生离此地。” 就在‘老鬼奴’犹豫未决的时候,黄一河的魂躯上的那道虚影,又被剥离体外半寸。 ‘老鬼奴’攥紧拳头,此刻他仅存一个念头,就是不惜牺牲自己的老命,也要把少主黄一河给救出来。 十来种鬼物对‘老鬼奴’狰狞咆哮,似乎已经察觉他要誓死反抗的决心。 无常轩秀眉微蹙,她已洞悉‘老鬼奴’心思,知他要以死相拼,这种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此刻的无常轩,已经失去了所以耐心,她决心先除掉他们,以免自己的阴谋,会被其事先败露。 就在‘老鬼奴’和无常轩殊死之战,即将爆发之际,一枚红色小令旗,破空而出,插在了她和‘老鬼奴’之间。 “这,这是...” 无常轩讶异的看着这枚红色小令旗,她还未及做出反应,那枚小令旗骤然血光闪烁,一道长达百丈的血雾,自小令旗喷入高空。 血雾转瞬便呈聚出螺旋状云团,盘踞钟馗洞外,方圆十里的高空上,而被其笼罩下的所有景物,都呈鲜红色。 一个硕大无身的女鬼头颅,在血色空中,腾云驾雾,她的银发绵长千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她的眼似两团熊熊燃烧地火球,几欲有喷薄之势。 被笼罩在这种鲜红色景象中的无常轩等人,此刻的感觉就好似灵魂蒸发似的,无常轩只觉自己的所有感知,一点一滴的在挥发,欲动不能。 现在的她,唯有凝聚所有法力去抵抗这种神奇的力量。 就在此时,无常轩脖子上纹有花蝶和藤蔓,脱离而出,发生奇异的变化,忽然兀自形成一幅鲜活的画面。 藤蔓竟自落入地下,不稍片刻,便长出十来根如腿粗的油绿藤茎,这十来根藤茎成合围之势,紧密的把无常轩护在中间。 而那花蝶,在无常轩的头顶,盘空飞舞,两扇蝶翅不断地滴出,晶亮剔透的露珠和撒下满空花粉。 花蝶绕着无常轩头顶盘空飞舞一圈,便出现数百只蝴蝶追逐其后,绕了两圈之后,其蝴蝶数量剧增只上千只。 蝴蝶很快的就蜂蛹成群,它们的翅膀皆都闪烁着晶莹亮光,凝聚成一道强大的光环,把那鲜红血光僵持在外。虽然不断有蝴蝶死去和藤茎变枯萎,但很快的就被补充回去。 无常轩借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暗自寻思道:“自钟馗被囚于地狱十八层以后,他随身之物五鬼令旗,便不知所踪,如今其中一枚竟在此处出现,难道是她...” 无常轩透过藤茎缝隙,看向她所召唤出来的十来种鬼物和白无常,只见他们全都瘫软的匍匐在地,失去所有知觉。 而黄一河和‘老鬼奴’他们,却和无常轩等人的处境截然不同。只见两股柔和的螺旋血雾,将他们罩入其中,他们的面色由疼痛变成舒缓。 “难道这血雾是在为他们疗伤?”无常轩忽然明白了,原来这鲜红血光是要抽干他们的生机,是来为黄一河和‘老鬼奴’疗伤。 与此同时,又突见那飞空盘旋的无身女鬼,正自朝她们所在的方位,嘴把做出了一个吸字状。 “不好...”无常轩暗惊同时,黄一河和‘老鬼奴’率先被那女鬼吸入口中。 紧接着,一股狂猛的血色旋风骤然刮至,无常轩所召唤出来的十来种凶狠鬼物和白无常,瞬间便被卷入其中,随后一具具被抽干生机的干瘪魂躯被无情抛出。 蝶群所散发出的光环,一下就被血色旋风刮得七零八落,数千只蝴蝶转眼间就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枯蝶,零乱地撒落一地。 而把无常轩护在其中的,十来根粗壮的藤茎,也随之变成了枯败成片,摇摇欲坠。 置身其中的无常轩,只见她额毛青烟,魂影离躯出窍半寸,摇曳不定,很快她也只撑不住了。 无常轩知道,下一刻她的下场有可能和白无常他们一样,想到此处,她拼命摇头,毕集全部力气,朝高空叫喊一声:“大哥,救我...” 第十章:九幽密道 “轰隆隆...” 无常轩呼救声还未落下,一股比血雾云团还要巨大数倍的黑紫色雷云,从深邃的苍穹骤然突至。 黑紫色雷云,来势汹汹,它如狂涛般,一浪接着一浪的,把盘踞于钟馗洞外,十里高空的血雾云团,硬生生地逼下百米低空。 一时之间,无身女鬼,游走的空间受到了限制,那股狂猛的血色旋风,风势也骤弱不少,无常轩也因此脱困。 紧接着,黑紫色雷云雷光大作,天地骤亮一片。 “轰...”一连数十道黑紫色天雷,接连而至,把那血雾云团劈得支离破碎。 无身女鬼,也似乎较为惧怕这黑紫色天雷,她在低空中狼狈躲闪,但因其游走范围受到制约,等到第五道天雷劈至的时候,她已不及躲开,被劈个正着。 被天雷劈中的无身女鬼,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喷射似得左摆右晃,直窜深邃的高空,消失不见。 而那鲜红的血色景象,也伴随着血雾云团的崩散而消失,原来的景象得已恢复如常。 此刻的无常轩灰头土面,样子狼狈不堪。想她是堂堂的白无常神君,今日既然差点栽倒在这里,这让她心有余悸之余,又不觉地恼怒非常。 她看了看已变成干瘪魂躯的白无常,不觉愤怒的对高空喊道:“大哥,你为什么要把那钟家小丫头给放走了。” 高空之中,黑紫色雷云此时已消散,无常轩喊话良久,才有一个温厚儒雅的声音回答她。 “小妹,不是大哥不想,而是不能。如今大哥身在‘阴泉河界’,若隔空使用太多法力,会引起大公子的注意。何况如今,我们计划有变,需另做打算。” “计划有变?”无常轩面露疑惑神色看着苍穹,只见百尺高空处,残云如絮,偶见零星的黑紫色和血雾的残云,夹杂在一块,难分彼此,她的神色一时也流露出无比惘然之感。 “不久前,大公子忽然下达地府幽冥通关令,让任何神明鬼差都不得阻挠他们通往森罗殿。并且,大公子已为他们打开了唯一能直达森罗殿的,九幽密道...” “怎么会这样...”无常轩实在想不明白,前不久黄一河等人还是被追缉的逃犯,转眼间却成为了地府的宾客。 “这个大哥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如今他们仅需从,暗藏在钟馗洞内的九幽密道,便可横穿九幽横道的所有关卡,直抵阴间‘阴泉河界’...” “哎呀!不好了,大哥,要是让他们渡过阴泉河界,那他们岂不是可以直达森罗殿了。”无常轩忽然醒悟过来。 阴泉河界乃是忘川河的一条支流,河岸不远就是森罗殿堂。 “嘿嘿!想安然的走过阴司路,那得问问我黑白无常答不答应。小妹,大哥已在阴泉河界设下埋伏,你速来...” “大哥...大哥...”无常轩叫唤数声,只见高空之中已无半点回声,她才就此作罢。 无常轩不觉的看向钟馗洞口,不由得露出怨恨的神色。 “哼!钟家小丫头,这一箭之仇,我会加倍奉还的。” 想到此处,无常轩又觉气恨难消,她忽然朝洞口上的壁崖顶端,挥了下衣袖。 一股狂劲紫霞自白无常衣袖飙出,把壁顶上的岩石撞的七零八落,钟馗洞外,一时之间尘烟滚滚,原本高耸的壁崖,如今坍陷成片,钟馗洞外的唯一路口,也因此被尘封于巨石之下。 待到烟尘散尽,无常轩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适才白无常对黄一河,使出地府十大酷刑之一的‘剥魂咒’,当时黄一河的整个魂躯,就像被千刀万剐似得,他的魂识也开始奄奄欲灭。 黄一河本以为,自己真的会就此魂飞魄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股股带有生机的魂灵,正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魂躯之内。 黄一河得到生机魂灵的帮助之后,‘剥魂咒’对他带来的所有痛楚,才逐渐消失,他的魂躯也开始由极痛变成舒畅。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地表发生强烈的颤抖,而自己魂躯身不由己的被卷入高空,隐约间他见到一张红唇巨嘴,把他和‘老鬼奴’吸入口中。 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了钟馗洞的密室里。 钟馗洞密室内,黄一河竟然看到,‘老鬼奴’和钟小葵竟面对面,掌对掌的盘坐着,好似在疗伤。 “难道刚才救我们的,是她?”黄一河没有想到,刚才翻脸把自己赶出洞外的钟小葵,既然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心存感激之余,又觉得这小姑娘心思当真是难以琢磨。 “轰隆...” 就在黄一河陷入沉思的时候,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山崩巨响,紧接着,密室内也传来一阵剧烈颤动,不过这股颤动,很快就停息了。 “哼!无常轩你这恶毒的女人,没有死在我爹爹的五鬼令旗之下,算你走运。这次你敢封我家洞口,下次我一定要把你无常殿拆了。”只见钟小葵气的直跺脚,嘴嘟得鼓鼓的,似被无常轩的所为,给气炸了。 黄一河正要上前安慰,却被‘老鬼奴’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去。黄一河才恍然醒悟,钟小葵性格乖戾,让人难以琢磨,若此时去安慰她,没准会适得其反。 片刻过后,钟小葵才恢复冷静,想起刚才的失态举动,此刻令她尴尬不已。 “咳咳...老伯伯,你的伤好些了么?”见黄一河和‘老鬼奴’注视着自己,钟小葵急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现在已无大碍。你刚才出手相救,又为老鬼疗伤,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 “呵呵!没有啦!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若不是你们把爹爹的消息告知于我,恐怕现在...”钟小葵说到自己爹爹钟馗的时候,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呃!对了。老伯伯刚才不是说想要解救我爹爹钟馗,首先要拿到阎王爷的生死簿吗?”悲伤之余,钟小葵又想起她爹爹至今还被囚于十八层地狱。 “生死簿除名,十八层地藏,六道轮回劫,四九游魂夜!这是当年地藏菩萨留给我家女主人吴静秋的提示,老鬼思索良久,觉得这应该是一条线索。”‘老鬼奴’看了下钟小葵,神色严肃的说道。 “生死簿除名,十八层地藏...前面两句我都懂,至于后面那两句,就让小葵更摸不着头脑了。”钟小葵话出同时,疑惑的看了‘老鬼奴’,就盼他能给出答案。 “六道即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而轮回即是众生轮回,众生的生死往复,即在这六道之中。”黄一河虽极少触碰佛门典籍,但是他平日喜欢玩一些中国风的游戏,而六道轮回这词,在游戏里太普遍不过,所以如今他解释起来竟朗朗上口。 “哼!臭小鬼!我叫你解释了么?”钟小葵虽然年小,但她的心气却比大人傲上好几倍,见眼前这个傻愣愣的少年,竟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由得让她气恼非常。 “你...你...我...我...”听到比自己小十岁的钟小葵呵斥自己,黄一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想起对方的乖戾性子,也唯有把话咽了回去。 ‘老鬼奴’看到他俩这样子,摇头苦笑,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老鬼认为,六道轮回劫,说的是一种劫难。” “劫难?”黄一河和钟小葵异口同声之余,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哼!”钟小葵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神情,别过脸去。黄一河则露出无奈的神情,看着‘老鬼奴’耸了耸肩。 “至于什么劫难,老鬼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潜入森罗殿,找到生死簿并将小少主的名字给除掉,然后想办法下地狱,只要能和地藏菩萨见上一面,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老鬼奴’并没有理会钟小葵和黄一河之间的矛盾,而是把话接着说下去。 “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别说森罗殿,连九幽横道的任何一座关卡,我们都过不了。”钟小葵忧虑说道。 “小葵说得没错,我们要是硬闯那个九什么道的,那岂不是送死吗?”对无常轩的手段,黄一河心有余悸,故而也忧虑道。 “哼!别叫我小葵,我跟你很熟吗?跟屁虫,连话都学不全,还想学人说话!”钟小葵露出不悦的表情,不屑地撇下一句。 ‘老鬼奴’默视着他们,眉头微蹙,心里想道:“不知什么时候,小少主竟得罪了钟家小丫头了?”但他知道,此刻不宜为黄一河说话,否则以钟小葵的性格,必定认为他是户主心切,而导致他们产生间隙。 “小葵姑娘,不知道你父亲可曾向你提起过,有一条密道能直抵‘阴泉河界’。” “对了!老伯伯,你若不说,我都忘记了。爹爹曾经跟我说过,有一条直通九幽横道的密道,好像叫九幽密道。”钟小葵经‘老鬼奴’提醒之后,才恍然记得当初她父亲钟馗曾跟她说过此事。 钟小葵手捏下巴,作努力回想状道:“我爹爹虽然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但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密道在哪啊?” “喏!你们看后面,这会不会是你们说的密道?”黄一河忽然用手指着钟小葵身后的玉璧,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玉璧出现不规则的裂纹,想是受刚才的地震波及所致。 而玉璧的裂缝中,又有几缕微光透发出来,柔和地射入密室里。钟小葵和‘老鬼奴’同时露出了讶异神情,似乎都没曾想过传闻中的九幽密道竟会出现在这里。 ‘老鬼奴’走到玉璧前仔细端详,片刻之后,又见他忽然用手砸向玉璧。那原本破裂不堪的玉璧,本已脆弱非常,璧上所嵌入的玉石,很快就被‘老鬼奴’一一砸落。 第十一章:鬼迷七魄阵 玉璧上的玉石,在被砸落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奇光异符,从中流空式的涌现出来。直至玉璧上的最后一块玉石,完全被‘老鬼奴’砸落下来的时候,这涌现的微光,才顿然止住外泄的势头。 就在此时,玉璧后面,出现了一个幽深无际的通道。通道里头,有无数个微光汇集而成的小型螺旋云。 小型螺旋云每时每刻都在缓慢移动,其分布也呈不规则形状。有一小部分螺旋云,它们周边环绕着模糊不清的星光符文,在每半炷香时间,就会自觉的排成一条直线,而这条直线又衔接着,另一片神秘未知的区域。 “这里头,应该就是九幽密道了吧!”钟小葵话出同时,眼珠子滴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钟小葵露出一丝诡笑的看着黄一河,说道:“臭小子,你看这密道,我们怎么才能过去。” 经钟小葵这么一问,黄一河寻思道:“是不是这钟家小丫头,故意考我?若我回答不上来,她肯定会借机嘲笑我。” 想到此节,黄一河热劲上涌,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小丫头给小瞧了。 黄一河认真观察通道里的情况,可里头除了杂乱和密集成群的小螺旋云之外,别无他物,看了许久,他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钟小葵并没有把心思放在黄一河身上。只见她手捏下巴,眼睑微垂,似在思考别的事情。 “老伯伯,小葵要是料想没错,出了密道之后,便是‘阴泉河界’了。我担心...”钟小葵娇小清丽的脸庞,露出了忧虑的神情。 “呵呵!你是担心有埋伏?”‘老鬼奴’见钟小葵点头称是,便接着说道:“老鬼刚才也想到此节,可是若不从密道通过,我们可能连‘阴泉河界’都到不了。” “哎呀!我看懂了,你们快来看,里头这小螺旋云,大概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排成一条笔直的通道,我想只要我们照着这条通道走,一定能走这条密道。”就当钟小葵和‘老鬼奴’陷入苦思之际,黄一河叫喊突然打破了沉静。 钟小葵的思绪忽被黄一河的叫喊搅扰,心里本是非常恼怒。 但却在此同时,她脑海忽地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脸上从激怒的表情,转瞬就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黄一河。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被钟小葵这么盯着看,黄一河心里头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心想:“不知这小丫头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我得多留点心,提防她才是。” “既然你知道这密道该怎么走了,那就劳烦你带着老伯伯先走吧!” “你不跟我们走吗?”黄一河不解地问道。 “走啊!肯定要跟你们一块走。不过呢...我得睡上那么一小会...”钟小葵忽然打了个‘哈哈’,露出一副困倦的样子。 “你,你要睡觉...现在...就在这里?不会吧...”黄一河一副错愕的表情看着钟小葵,就在他没有反应过来,钟小葵浑身倏忽变得红亮起来,刺目已极。 紧接着,那红亮的光,“嗖!”的一声腾空而响,骤然一分为二,化作一道蓝紫色和一道墨绿色的细长流光,在黄一河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电光火石般的转入他鼻孔里。 黄一河整个头颅猛地往后一仰,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 就在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密室里一切都恢复如常,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唯独消失的就只有钟小葵而已。 “老伯伯,她,她去哪里了?”黄一河此刻的心,被悬得高高的,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唯有问问身旁的‘老鬼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少主!小葵姑娘,现在就在你体内。”‘老鬼奴’无奈的笑了笑,回答了黄一河的疑问。 “不会吧...”黄一河瞪大眼珠,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 “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黄一河的体内,忽然冒出钟小葵恼怒的声音。 “小少主,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到了‘阴泉河界’,老鬼保证,到时小葵姑娘自会从你体内出来的。” “这...这,我...哎!”虽然不知钟小葵用什么法术,潜入自己魂躯里,但是现在木已成舟,黄一河也只能听从‘老鬼奴’的建议,尽快穿过密道,抵达‘阴泉河界’。 “哼!臭丫头,日后要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黄一河念头未已,他脑海中立时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不会吧!这臭丫头连我想什么都知道?”黄一河额冒冷汗,就怕钟小葵在他魂躯里,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可半响过后,都没见钟小葵有任何动静,黄一河才松了口气。 “小少主,快进来吧!” 就在此时,黄一河发现‘老鬼奴’早已步入通道里面,黄一河也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每个小螺旋云犹如蒲垫般大小,踏上去的感觉就好似弹性十足的海绵床一般,脚足仅是稍微一沉,便被弹起,黄一河走在这小螺旋云组成的通道,也觉得舒适无比。 “咦!都走了十来遍这样的路了,怎么还没走出去啊?”黄一河忽地警醒过来,发现刚走完一条螺旋云通道,又出现一条一模一样的通道,如此反复,感觉就像是在兜圈子。 “老伯伯,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呀?” “小少主,你看那脚下的星光符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呢?”‘老鬼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在有意提示黄一河。 “这符文...哦!我想起来了,是在我们刚进钟馗洞时,在岩壁上看到的哪些古怪符文。” “嗯!的确如此。小少主你再看看,这些符文还有哪些不同之处?” 黄一河这时才留意脚下的小螺旋云,散发的是微弱的白光,而钟馗洞岩壁上里的,确是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各种颜色,且似有各有灵性,还会发出古怪的咒语。 “老伯伯,是不是我脚下的这些星光符文,它们没有灵性吗?” “小少主,你说对了。我们脚下的星光符文,在没有被启光之前,我们怎么样都走不出去。而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螺旋云,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法阵,名叫‘鬼迷七魄阵’。” “启光?‘鬼迷七魄阵’?”黄一河喃喃自语,似乎又陷入疑惑当中。 “启光,也就是赐予这些星光符文灵性,让它们恢复原有的颜色。而‘鬼迷七魄阵’乃是一种迷魂摄魄的阵势。但凡任何鬼魂,只要踏入此阵,永世都休想出来!” “啊!老伯伯,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呀?”黄一河听到这法阵如此厉害,不由地露出慌张地神色。 “若无人道玄术,和开启这星光符文的咒语,任你是大罗神仙也休想走出去...” “老伯伯,你快快想办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黄一河想起父亲黄乾的惨死,想起自己家族的使命,怎甘永世留在此地? “哈哈!小少主,勿急。老鬼在进洞之前,早已把岩壁上的符文咒语熟记,而在三十年前,又得主人的部分‘人息’。所以人道玄术和符文咒语,老鬼两者兼具。”‘老鬼奴’忽然笑着对黄一河说道。 “好啊!原来老伯伯早知道怎么出去了!”听到‘老鬼奴’这么说,黄一河好似被浇了盆冷水似得,有种被耍的感觉。 见黄一河生起闷气,‘老鬼奴’接着解释道:“老鬼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想让你记住这‘鬼迷七魄阵’,今后此阵对你将大有益处。” 黄一河本来心存一丝埋怨,但听其所言,‘老鬼奴’似有用心良苦的意思,心中的那股闷气,也就随之消散。 “小少主,请看你的掌心。”‘老鬼奴’忽至黄一河身后,单掌抵住他的背心,黄一河忽觉一股如狂澜惊涛般的气息,猛然灌入自己的魂躯里面。 虽然这股狂猛的气息给黄一河带来不小的疼痛,但他却没有就此失去任何知觉,反倒神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黄一河忍住疼痛,缓缓地张开掌心,只见七点如米粒状的七彩星光,在他掌心里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其实这‘鬼迷七魄阵’仅用七步就能走完,小少主接下来每向前走一步,都要跟着老鬼念一句咒语,念咒的时候,要心无旁骛,不得说错一个字,不能回头看,你可切记了。” ‘老鬼奴’说话的语气骤然比平时严肃好几倍,黄一河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他郑重地点头称是。 “小少主,按握在你掌心,北斗七星中的第一星天枢,所指的方向走第一步。” 黄一河看了下天枢所指的左侧方,竟是一个漆黑无际的深渊。面对如此险境,黄一河一时之间也露出了胆怯,踌躇不前。 “唉!难为你了,小少主。”‘老鬼奴’叹气的说道。 听到‘老鬼奴’叹息声,黄一河不觉地羞愧非常,他心想:“老伯伯帮了我那么多忙,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想到此节,黄一河鼓足勇气,纵起魂躯,跳向他左侧方的漆黑深渊... 第十二章:阴泉河界 面对那漆黑无际的深渊,黄一河的心,顿时被提到嗓门眼上,他本以为自己的魂躯会一直往下坠落,可是落到半空时,坠落的势头,竟而止了下来。 黄一河往脚下一看,只见他下端是一个散发着赤光的小螺旋云。 而萦绕在螺旋云周围的神秘符文,像似一缕炊烟,自螺旋云底部袅袅升起,将黄一河魂躯缠绕起来,有向内紧缩之势。 “小少主,快跟老鬼念第一句咒语,不然这些符文会把你的魂躯给吞噬掉的。” “天枢在握掌命符...” 黄一河见此形势,不敢怠慢,急忙也跟着‘老鬼奴’念上一遍。念咒刚毕,那缕如炊烟的星光符文,立时溃散成点点星芒,铺洒在黄一河的正前方,犹似一段星桥,橫架过未知的黑暗区域。 “小少主,星桥很快就消失了,快些过去...别回头看!”这时,‘老鬼奴’的声音传到黄一河耳边,忽然变得缥缈起来,听不真切,他本想回头去看,却被‘老鬼奴’大声呵斥。 黄一河走到星桥末端时,他脚下忽然橙光大盛,一朵携带神秘符文,比成人大好几倍的橙光花朵,自他脚下盛开。 花朵虽然娇艳美丽,但黄一河却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有了第一次经验了之后,黄一河没在拖延,很快地就跟‘老鬼奴’念了第二句咒语。 “天璇地转遁乾坤...” 而‘鬼迷七魄阵’,最后的五步,大致都和黄一河碰上的情况一样。 第三步,“天玑穹象引魂路...” 第四步,“天权中天斗玄冥...” 第五步,“玉衡天尺断阴阳...” 第六步,“开阳否极逆泰来...” 直至念到第七步咒语,‘老鬼奴’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好似力不从心了。 “摇...光乍...现...暗换天...” “老伯伯,你没事吧?”听见‘老鬼奴’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黄一河此刻的心,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老鬼...没事。小少主,你快念完最后一句咒语。” “摇光乍现暗换天...”第七句咒语,刚念完毕,黄一河所在的空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轰鸣巨响,有如山洞坍塌声,震耳欲聋。 而那些原本游荡于空间,杂乱和密集的小型螺旋云,纷纷接连不断地,往黑暗深处坠落。 紧接着,七柱颜色各异的玄光,从黄一河适才走过的那七个螺旋云中喷向高空,天地骤然明亮。 “老伯伯...”黄一河担忧‘老鬼奴’安危,也顾不上他之前的嘱咐,急忙回过头来寻找他的身影。 “小少主,老鬼的‘人息鬼术’已经耗尽,今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只见‘老鬼奴’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掌心按住胸口,浑身颤巍巍地拄着拐杖。 空间里的所有景物,也逐渐置换成了一副河岸景象,‘老鬼奴’的身影,也由模糊,到完全消失。 “不...老伯伯...”黄一河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阴泉河界,河岸毗邻‘森罗殿’,它是阴间忘川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宽逾百丈,河水略显稠黄,浑浊。 每到午夜时分,这里都会下一场极大的‘尸雨’。届时会有无数的魂壳,从血雾高空,纷纷坠落河中,河面也因此会出现浮尸千里的现象。 从远处张望,就会看到一场‘尸雨’盛宴。而这些魂壳,他们的魂识已转世投胎,仅剩下一具具空魂囊。 传闻,六百年前,‘阴泉河界’本由一名天神治理,那时的河水尚且清澈透明,犹如一片汪洋绿海般美丽。 可不知是何原因,那治理‘阴泉河界’的天神,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他失踪的当日起,森罗殿里,但凡经过‘返阳池’,‘转世门’的鬼魂,他们的魂壳都会在午夜之时,通通都掉到阴泉河界的河水里,自此以后,此处的河水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阎王知晓此事之后,震怒非常,派遣孟婆查明此事和追查哪位天神的下落,可是追查数年之久,竟连一点头绪也无,孟婆也因为此事,被贬奈何桥,研制她所熟悉的孟婆汤,专门喂食那些将要投胎的鬼魂。 之后数百年,阎王曾不断地派鬼差神明治理此河,可是全都找不出,是何原因,河水根本就无从治理。 也曾有人建议,只要不使用‘返阳池’和‘转世门’,‘阴泉河界’就会恢复如常,但这种观点很快就被否决。 若鬼魂无法返阳,那必定造就无数的冤魂。若鬼魂不转世投胎,那世间再无人产子育儿,那人间将面临巨大的浩劫。 权益之下,阎王也只能命人投放大量专门吞噬魂壳的怪兽‘白浮’。 ‘白浮’通体幽白,体型如成年白鲨般大小,外形极似蛞蝓,有着数百颗如锯齿一样锋利的牙齿和两条丈余长的肉须。 一头成年‘白浮’每天都要吃掉近千具魂壳,可因它们百年才繁殖一次,在河中的数量也仅有百来头,尤为稀少。所以每日,河中还有近八成的魂壳,浮在河中。 不过好在,每日响午之后,河中会出现一股神秘无比的赤潮,但凡赤潮过后,河中百万之众的魂壳,也连同赤潮一起消失。赤潮源自何处,里面又有什么东西,又是怎么吞掉那么多魂壳的?这一切都无从而知。 而‘阴泉河界’的千里浮尸,也成为了阴间地府最为棘手的问题之一。 午夜刚过,一团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灰白色巨雾,骤然而至,瞬时笼罩住整个‘阴泉河界’河面。 灰白色巨雾和平常所见的雾气并无区别,只是在‘阴泉河界’通往森罗殿的必经的路段中,有一小股黑紫色雾气,阴森古怪。 这小股黑紫雾气,隐藏在灰白色巨雾中,若非近在咫尺,很难看清它的存在。黑紫雾气中,不时有幽光映面的鬼脸游荡其中。 而在此时,黑紫雾气里头,一对男女的对话声,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 “大哥,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亲自把那钟家小丫头给解决了?却偏偏在此处,耗费你大半法力,布下这个‘十罪厉鬼阴煞阵’。”一个女子声音,忽然从黑紫雾气里穿出。 “小妹,此处离‘森罗殿’仅有一河之隔,若我们太过于张扬,届时被大公子阎千泷,知晓此事,那你我恐怕性命不保啊!”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声音,回答了那女子的问题。 “还有二公子阎百川交代过,但凡大公子的事,我们都要设法去破坏他。如今地府情况复杂,三十年前,阎王自从把钟馗打入十八层地狱之后,就从未现过身。地府一切政要之事,皆有他的两位公子打理。地府已成党羽之争的趋势,两位公子目前都势均力敌,谁势弱谁势强都还分不清,所以我们两头都不能得罪。如今的阴间,可不比往常,所以你我兄妹二人今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对说话的男女,正是无常麟和无常轩兄妹两,无常轩自钟馗洞被钟小葵挫败之后,便对其怀恨在心,本想在此报一箭之仇。 谁想到此之后,才知她大哥无常麟却另有打算。无常麟在此布阵,也仅是对二公子阎百川那有个交代,而事后,大雾散去,大公子阎千泷若想追查此事,也无从查起。自己也能一举两得,两边都不用得罪。 “那既然如此,我不想干了还不行么?”无常轩一想到自己非但不能亲自报仇,还要受人左右,这让她既感气愤,又觉委屈。 “唉!小妹,你的心情,大哥理解。不过那钟家小丫头,想要活着走出‘十罪厉鬼阴煞阵’,绝无可能。”无常麟劝解无常轩同时,说到自己布下的‘十罪厉鬼阴煞阵’,不禁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哼!大哥你就那么肯定么?你可别忘了,钟馗的五鬼令旗,可在他女儿身上。小妹的命...差点就栽在这破旗上了...”想到钟馗洞外,差点就丢掉性命的无常轩,不觉抽泣起来。 “五鬼令旗虽然厉害,但据我得知,钟家小丫头手上只有两枚,而另外三枚却不知所踪。况且那小丫头修为平常,五鬼令旗在她手里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使不出来。加上一个被你重创的老鬼,还有一个愣头愣脑的小鬼头,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哈哈...小妹,这回你就相信大哥吧!” “好吧!大哥这回我就听你的。”无常轩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唯有点头答应。 “...咦!有魂魄的气息朝这里靠近。呵呵!我料想没错的话,他们应该走出了‘九幽密道’,小妹我们还是撤了吧!” “好的。大哥!”无常轩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白色星光,飞出黑紫雾气,朝西北方向飞逝。 “小鬼们,你们应该很久未进食了吧!这河中可是有数之不尽的魂壳哦!今日,你们定可饱餐一顿...”无常麟话出同时,忽见十个形态各异,鬼脸狰狞的幽森厉鬼,嗷嗷厉叫,无比兴奋的冲出黑紫雾气,朝满河魂壳飞扑过去。 第十三章:十罪厉鬼阴煞阵 ‘阴泉河界’的河岸上,崖壁环耸,黑紫色巨岩,随处裸露可见。 在一处较为平缓,不过丈余宽的悬崖台上,一个面容清秀,穿紫蓝色锦绣服饰,年近二十的少年,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河滩路段,那团隐藏得极深的黑紫雾气。 刚才隐藏黑紫雾气中的无常轩和无常麟,他们的身影...乃至他们出现过的,所有面部神情,都清晰无比的映现在那少年眼眸。 只见那少年,气度雍容华贵,俊逸不凡,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折服的气息。 而此刻,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只如脚拇指般粗的金笔狼毫。狼毫在他指间,有节奏的转动,一圈又一圈极淡的金辉,自笔尖散发而出。 金笔狼毫笔杆末端,正面篆刻着一个‘生’字,而反面却篆着一个‘死’字。此笔名为判官狼毫,世间的生死,皆在它一笔之下。 只是让人费解的是,执掌世间生死的判官狼毫,为什么会在这少年手中?这少年又是何身份? 就在这时,少年眼眸中,忽然接连闪过一道白色星光和一道黑紫星光,如流星破空,从西北一闪既逝,少年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道:“呵呵!黑白无常这兄妹俩倒挺有意思!” “哼!什么叫有意思?我看是墙头草才对!要不是刚才公子阻拦炇天,炇天早就把他们解决掉了。” 从那位少年的身侧,走出了一位年仅十岁的小孩,只见那小孩身穿暗红色布衣,如火般颜色的眉毛,横眉倒立。蓬松似火的红发,犹如火神在世,神威凛凛,鬼怪望之避易千里。 “唉!炇天啊!要照你这么说,把帮你办事的人都杀完了,以后谁还替你办事啊?”那少年忽然露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看着他。 “那个...杀掉了,再重新找其他人不就行了?”炇天低下头,两手指尖不停地相互碰撞,似乎他公子的回答,一时之间令他陷入了尴尬境地。 而炇天口中的公子,正是阎王长子,阎千泷,他此时前来,是受地藏菩萨所托,前来接应黄一河等人,前往地狱十八层,与地藏菩萨会上一面。 在阎千泷身边的炇天,也是身份极为显赫,他是火神祝融的后代,虽然年仅十岁,就被列入阴间十大神魔之一,神威不可小觑。故此,阎千泷常年把他留在身边,以供调遣。 “他们终于来了...”阎千泷没在继续接过炇天的话题,而是目光转向离黑紫雾气数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少年和一个女孩身上,只见他们正在朝黑紫雾气靠近。 那小少年,年约十六岁上下,身穿一套阎千泷看不懂的奇装异服(高中校服)。而那小女孩身穿红色戏子官服,带着一顶状元郎官帽,一缕假须因为略大,而斜歪歪的挂她下巴上,只见她一幅官腔十足的架势,时不时对身后的小少年指指点点。 “他们穿的衣服好搞笑哦...公子...我不行了...哇哈哈!”炇天顺着阎千泷的目光看去。当炇天看到钟小葵的装扮时,不禁地噗嗤起来,捧肚大笑。 而阎千泷也仅是莞尔一笑,便立时换上肃穆的神情,说道:“他们要遇上危险了...” “危险...”炇天顿时止住了笑声,目光好奇地看向那正在行走的小少年和小女孩,又看了看那黑紫雾气,忽见雾气里头的邪气猛然高涨起来。 炇天神眼如炬,他扫视浓重地雾气,里头的一切景象,清晰可见。只见黑紫雾气里头,有十只形态各异,狰狞恐怖的幽体厉鬼,他们肚子全都高高鼓起,像似刚饱餐一顿,身边周侧还有数十具残肢断体的魂壳,即凌乱,又肮脏。 “公子,这些厉鬼好像有点不同啊?”炇天忽然露出了忧虑地神色。 “嗯!确实如此。这是十罪厉鬼。”阎千泷说话虽然极为平淡,但神色却透发出一丝焦虑。 “什么?那既然是十罪厉鬼?” 炇天脑海里立时回想起一段画面,在两年之前,他就曾遇上过一只七罪厉鬼,之后自己负了轻伤,才能将其杀死。对于厉鬼而言,他生前所造的罪孽越深重,死后的戾气就越重。而能在死后成为十罪厉鬼,那他生前必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如今无常麟在黑紫雾气里,布下‘十罪厉鬼阴煞阵’,同时出现十只十罪厉鬼,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十只厉鬼,在法阵中有源源不断地阴煞之气的供给他们,厉鬼身上的邪气也因此生生不息,即便连布下这阵势的无常麟,也不是其中一只厉鬼的对手,可以说在炇天眼中,那小少年和那小女孩此行已是凶多吉少。 “那...公子,我下去帮帮他们。” 炇天正想飞身纵下河滩,却被阎千泷伸手及时拦下,只见阎千泷表情肃然,摇了摇头,示意炇天别冲动。 “地藏菩萨在托付我时,就曾有言在先。说他所选中的人,必经许多危难,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相助,不然反倒是害了他。” “公子,今天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真不知道叫炇天来干嘛?”炇天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呵呵!吉人自有天相,地藏菩萨既然选中他,自然会有他的道理!” 炇天知公子虽有心宽慰自己,但他此刻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河滩下,那正朝黑紫雾气走去的,小少年和小女孩看。 而这小少年和小女孩,也正是黄一河和钟小葵他们。 “咦!前面好像有极强的邪气耶!”钟小葵忽然心头一惊,似有邪气入侵,她转头看向黄一河急忙地说道。 但半会功夫都没见黄一河有任何过多的反应,只见他神态僵住,一副深陷悲伤的表情。 “唉!”钟小葵心知,黄一河一定还为‘老鬼奴’的事悲伤不已。“臭小子,我知道是我不对,你们走进密道,非但不帮忙,还睡大觉。可我也那是为了防止,那该死的黑白无常,在这里偷袭咱们,才转进你魂躯里的啊!” 原先,钟小葵本是为了防止无常轩他们在‘阴泉河界’布下埋伏,才转进黄一河魂躯里。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在黄一河体内才小睡一会,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老鬼奴’在九幽密道里,不惜耗尽自身的‘人息鬼术’,来帮助黄一河走出‘鬼迷七魄阵’。 出了密道以后,钟小葵才发觉黄一河不大对劲,她左看右看,却没发现‘老鬼奴’踪迹,心思聪慧的她,却已料到发生什么事情。她向黄一河询问再三,只见黄一河自顾自的痛哭流涕,却不回应她。那时,她才真正确定,她的猜想应验了。 对于‘老鬼奴’的消逝,钟小葵内心也有些伤感,但毕竟和‘老鬼奴’相处的时间不长,加上她思念父亲钟馗心切,所以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催黄一河继续赶路。 钟小葵见前方邪气高涨,像是对方设下的陷阱,危险即将临近,可又见黄一河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钟小葵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把这愣头愣脑的家伙扔下,自己好一走了之。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责任,她心里就开始没来由地软了下来,心想:“在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得想个法子,赶紧让这个臭小子清醒过来。” “臭小子,你要不想走,就滚回你的世间里去,阴间可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请你别碍着我,去找爹爹。”钟小葵忽然双手叉腰,一副怒气汹汹的样子。 钟小葵话出同时,忽见黄一河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色...看着她,似乎对钟小葵突发的怒气很是不解。 见黄一河这副表情,钟小葵心知自己的计划已然奏效。 “你难道忘了?你来阴间是干什么的吗?老伯伯为你牺牲了,没错。可要是他还活着,也不愿见你这副沮丧的样子吧!” “对啊!我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才来到这里的。老伯伯为我牺牲,是想我尽快完成爷爷黄天宗的遗愿。我不能在这么消沉下去了...”就在此时,黄一河心底冒出了一个声音,他的悲伤一时之间也被他所肩负的责任冲淡,原本弥漫在黄一河脸上的沮丧神色,顿时之间也烟消云散。 “小葵...” “干嘛?” “谢谢你!” “哼!谢我干嘛!你爱走不走,那可与我无关。”钟小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为黄一河能清醒过来,而高兴。 就在黄一河和钟小葵冰释化解误会的同时,他们前方黑紫雾气骤然膨胀,里头忽然发出一连串的惊怖凄吼,似鬼哭狼嚎,又似午夜惊魂的惨厉鸣叫。 紧接着,无数个魂壳头颅,以打保龄球的速度,自黑紫雾气里滚了出来,瞬间覆盖黄一河他们所在的,那一段河滩。天地之间,也随之传出‘隆隆’的巨响。 钟小葵看此情形,绣眉不由地蹙紧。她心知,暗藏在前方黑紫雾气里头的,一定不是寻常鬼怪。 第十四章:十罪厉鬼阴煞阵(二) 满地滚落的魂壳头颅,犹似汹涌而来的惊涛骇浪,转眼间便已席卷整个河滩。 眼见地面已无处可躲,钟小葵唯有先抓起黄一河衣领,跃向高空躲避。 可令钟小葵没料到的是,就在她抓着黄一河飞起的那一刻,满地的魂壳头颅,竟有部分活了过来,纷纷地逆空而上,尾随钟小葵身影,紧追而来。 钟小葵兔起鹘落,在空中一边拉扯着身形笨拙的黄一河,另一边又要出手对付那紧追不舍的魂壳头颅。 而令钟小葵越斗越惊奇的是,这些魂壳头颅似乎不惧怕任何法器,符咒,八卦镜,桃木剑...等等。它们都来者不拒,无奈之下,钟小葵唯有加快身法,与这些魂壳头颅保持距离。 “在这么下去,恐怕我支撑不了多久...不行,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臭小子给放下,我才能法力全开。” 钟小葵心想同时,眼扫四方,只见河滩四周,崖壁环耸,在一处悬崖边上,有一处略大的平台,情急之下,她无暇思索,便铆足全劲,将黄一河扔了过去。 钟小葵得以借力遁形同时,空中也传来一连串黄一河的惊叫声。遥见黄一河的魂躯,犹如一道飞空穿梭的暗影,疾电似得朝那处悬崖平台靠近。 而那些魂壳头颅,好似有人操纵一般,灵活机变,见黄一河和钟小葵分开,竟尔也分成两股,分别朝黄一河还有钟小葵继续追击。 钟小葵见此情形,即恼怒又心急,正要回身飞去帮黄一河,可就在这一刻,她身侧忽然传来了‘桀桀’怪笑,只见原本堆积成一座小山的魂壳头颅,层层剥落,一个幽体光泽的鬼物,从里头飞了出来。 “十罪厉鬼...”钟小葵看到那鬼物的一瞬,便心惊不已。 对于常年伴随钟馗抓鬼的钟小葵而言,十罪厉鬼,在她脑海里,可谓是记忆犹新。记得三十一年前,她爹爹钟馗就曾与三只十罪厉鬼有过遭遇战。 寻常都是鬼怪但凡听见钟馗来了,躲还来不及,但这十罪厉鬼,却联合起来,主动找上钟馗,决一死战。 当时钟小葵恰巧也在场,十罪厉鬼是一个极为难缠的邪物,它不惧任何法器,而且周围只要有邪气可供它吸食,它就不会死去。 钟馗与这三只十罪厉鬼,血战了近三天三夜,最后也只因厉鬼邪气供给不足才惨败于钟馗。虽然此次血战,钟馗并没有使用五鬼令旗和斩魔剑,但能拼战至此,在鬼物当中,实属少见。 “嘿嘿...小姑娘,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钟小葵忽见较为肥硕的十罪厉鬼,开口对她说道。 “老五,你怎么能吃独食呢?这么好吃的小姑娘,也不叫上你三哥啊?”只见钟小葵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一个瘦弱的十罪厉鬼。 而伴随着瘦弱十罪厉鬼的出现,钟小葵的周围又出现其他四只厉鬼。 六只十罪厉鬼形成一个合围之势,将钟小葵围在中心,每只十罪厉鬼都像似饥渴难耐似得,直盯地钟小葵看。 被这六只十罪厉鬼,紧紧地盯住自己,钟小葵不由地汗毛直立。但她毕竟伴随着钟馗抓鬼多年,胆识非常人可比,她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 “不行啊!这么小的小姑娘,怎么够我们几个分?”肥硕的十罪厉鬼说道。 “我看老五你就别吃了,刚才河里的魂壳就数你吃最多。”那瘦弱的十罪厉鬼回答道。 “那可不行,河里的魂壳又脏又臭,吃多了也乏味,老子偶尔也要尝尝鲜,不然怎对得起我可爱的舌头。”那肥硕的十罪厉鬼,话出同时,只见他口出吐了一个,有如成人一臂长的,粘稠绿泽的长舌,卷成一个爱心形状,塌陷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即怪异又搞笑。 而其他四只十罪厉鬼,对他们两的分配方式,也纷纷表示不服,接连地加入舌战,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没完,谁都不同意让对方先享用眼前的猎物。 “你们都别吵了。我就那么一丁点,怎么够你们塞牙缝的啊?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钟小葵见这争吵起来,心里不由地暗自发笑。 她原本以为,自己即便能从这六只十罪厉鬼手里逃脱,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见此形势,自己脑海便机灵一动,转瞬便想到了个主意,对那垂涎自己的六只十罪厉鬼侃侃而道。 “什么主意...”那六只十罪厉鬼,鬼头纷纷向钟小葵,凑近半寸,异口同声问道。 “呃...我看呢?你们六个谁最厉害,我就把自己奉献给它吃掉。” “当然是我最厉害了。”那肥硕的十罪厉鬼抢先说道。 “你厉害个屁,老子还没说话,怎么就轮到你厉害了?”那瘦弱十罪厉鬼,心眼里最不服的就是那肥硕的十罪厉鬼。 紧接着其余四只十罪厉鬼,又纷纷争吵,都说自己最厉害,局面一时乱成一团,可就是没出现钟小葵料想的那样,它们会动起手,相互厮杀。 “我说...你们相互比试比试,不就知道,谁厉害了!”钟小葵一脸无奈的看着它们说道。 “对啊!比试比试,不就知道谁最厉害了?” “不行,不行。老大说过,我们不能自己打起来。” “对啊!老大是这么说过的,他还说我们兄弟之间要团结,谁都不能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是啊!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怎么能让外人给挑拨呢!” 这六只十罪厉鬼,吵来吵去,最终的矛头却一致对外,都纷纷露出极为凶怒的样子,都恨不得马上冲过来,把钟小葵撕成碎片。 事情演变成如此情形,是钟小葵没料想到的,她眼珠子滴溜一转,赶紧改变刚才的计划,向这六只十罪厉鬼,陪笑道:“呵呵!当然啦!谁都不能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我刚才说的比试呀!其实就是...先让我跑到那个山头,你们谁先追上我,谁就是最厉害的。” “不行!你这小丫头,跑得贼快的,要是跑远了,我们谁都追不上你。” “对啊!这小姑娘跑得比兔子还快,要让她跑远了,我们的美餐岂不是没了?” 其他十罪厉鬼也叽里呱啦的,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大致说法都一样,就是不同意钟小葵的建议。 钟小葵抿紧嘴唇,随后干笑道:“大哥们,你们神通广大,怎么会追不上我这小丫头呢?要不然这样,你们数一到三,然后再来追我,谁要先追到我,我就让它吃掉好了。” 六只十罪厉鬼,神情一时僵滞起来,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谁都没有反对意见,然后异口同声道:“好!就依了你这小丫头。” 钟小葵见六只十罪厉鬼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里不由暗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她手里一连准备了八张‘遁形符’。 “小姑娘,我们要开始数了。” “一...”六只十罪厉鬼,齐声数一时,却惊奇的见着,钟小葵还是站在原地,并未有要跑的架势,只是见她手里拿着八张它们看不懂的符咒。然而符咒在她轻轻一挥之下,无风自燃。 “二...”数到二之时,瘦弱的那只十罪厉鬼忽想:“这小姑娘离我们那么近,其他兄弟,要是一块扑上去,也没准是谁快,倒不如我现在就冲上去,先把这小姑娘吃了再说。” 瘦弱十罪厉鬼,念及于此,便露出锋利獠牙,抢先向钟小葵扑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钟小葵手里的八张遁形符,正好全部焚烧殆尽。而此时那瘦弱十罪厉鬼却扑了个空,钟小葵的身影也骤然消失不见。 “她在那里...”就在其他十罪厉鬼,还没有完全弄清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肥硕十罪厉鬼提醒了它们。 众十罪厉鬼纷纷按,肥硕十罪厉鬼所指的方向看去。忽见,从远处悬崖到它们所站的地方,一共出现了八个钟小葵的虚幻影子,这八个虚影,在长空之中,连珠成线。从十罪厉鬼到悬崖,钟小葵身影,由虚变实,由近到远,而每个虚影变实体之后,也随即消失不见。 “遭了!我们上当了。”瘦弱十罪厉鬼,最先说道。 “哼!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没数到三,就冲上去了?”肥硕十罪厉鬼,最先责难道。 “是啊!三哥你这样做可不对,今儿那小丫头跑了,你可以负责。” “对!要负责...”其他十罪厉鬼纷纷附和道。 “你们就放心吧!这小丫头会遁形,难道咱就不会么?”瘦弱十罪厉鬼忽地拍拍胸脯,一副包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说道。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瘦弱十罪厉鬼,看了下钟小葵逃逸的方向,忽然露出阴冷一笑。 而瘦弱十罪厉鬼,话落同时,它的身影也随即消失。 第十五章:猛鬼出笼 借助八张遁形符,钟小葵才得以,瞬息之间,逃离那六只十罪厉鬼的视线之外。 钟小葵看了看,黄一河被她扔去的方向,只见悬崖下端,有三只十罪厉鬼,盘踞悬崖下端,不知是何原因,它们并没有往悬崖平台冲上去,把黄一河给抓住。 而在那悬崖平台上,钟小葵忽见,除了黄一河的身影之外,还有两个模糊而又陌生的人,站在上面。 “我得赶紧去支援那臭小子...”钟小葵正要飞身而去之时,她的面前突然闪现出一道幽影。 “是你...”钟小葵定神一看,那幽影的主人,却是刚才抢先众十罪厉鬼一步,想吃掉自己的瘦弱十罪厉鬼。 “小丫头,你变得是什么戏法?叫我追得好累啊!哈哈!”瘦弱十罪厉鬼,见自己追上,本已逃远的钟小葵,不由得露出得意神色。 瘦弱十罪厉鬼见自己其他兄弟还未赶来,心里头又生起独吞的念头:“小丫头,反正你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就成全我吧!让我美餐一顿。” 话音未落,瘦弱十罪厉鬼张开血盆大口,急不可耐的扑了过来,欲将钟小葵吃掉再说。 “哼!就凭你,也想吃本姑娘么?”钟小葵手中已备好天雷符和地火符,各三张在手,而另一只手则,灵巧快速的用红线结铜钱,很快地,一个由红线和铜钱组成的镂空狮子球,就在她一句话刚说完,就已完成。 瘦弱十罪厉鬼扑势如电,迅猛无比,就在它以为得逞的同时,却发现自己扑中的不过是钟小葵的残影。 而它却不知何时,竟落入了钟小葵事先设置好的陷阱里。 “臭丫头,你这是什么东西?”瘦弱十罪厉鬼撕扯将它困在里头的红线牢笼,可无论它使多大劲,都无法将红线扯断。而在红线牢笼外,分别贴有天雷符和地火符,各三张。 “这是专门惩治你们这些厉鬼的,天罗地网。”钟小葵心知这十罪厉鬼邪气强横,天罗地网也仅能困它一时,想到此节,钟小葵又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厉鬼,不吃爱吃人吗?今天本姑娘就让你吃个够!” 只见钟小葵单手举过头顶,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姿势,嘴念玄咒:“天雷滚滚,地火灼灼,敕符号令,诸天神力!” “我先炸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钟小葵话出同时,只见一道极其耀眼,如臂粗的天雷,自钟小葵迎天的掌心,以折射的方式,迅速地射向那瘦弱十罪厉鬼的口中。 “啪啦!”一声刺耳巨响过后,那瘦弱十罪厉鬼,自鼻子以下的脸部,均被天雷炸毁。那瘦弱十罪厉鬼,顿时露出一副极痛神情,欲想说话,却已是不能。 钟小葵借助天雷炸烂十罪厉鬼嘴巴同时,并没有就此停息下来,她知道若是此次放过它,它很快就恢复如初,届时它的暴戾之气,也将会突飞猛进。 对于厉鬼而言,它们主要依存的是,天地之间的邪气。而邪气的本源,却源自人所产生的邪念。所以人的邪念不绝,厉鬼所依存的邪气,也会不断地滋生出来,最终都被厉鬼吸食成自身的养分。 “噼啪啦!” 紧接着,又有两道天雷接连劈中那瘦弱的十罪厉鬼,将它厉鬼的身躯劈得支离破碎。 “扑!”一团熊熊地烈火,在天雷过后,也随之在那瘦弱的十罪厉鬼残骸中燃起。 没过半会,一股焦臭味传至钟小葵的鼻息,她的心头才松下一口气,心想:“我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其他十罪厉鬼要是赶了过来,那可不得了了。” 钟小葵的念头未已,忽见一个幽绿星光,自那熊熊燃烧地烈火里飞了出来,朝河滩上,那团黑紫雾气的方向飞去。 看着那幽绿的星光,钟小葵心里忽然有一股不安的念头,油然而生。 “小丫头,你倒挺厉害的,既然能灭掉我三哥的鬼躯!不过想要真正消灭我三哥,可没那么容易,它的鬼躯很快就会被我大哥复原的。”那肥硕十罪厉鬼忽至钟小葵眼前,说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那时你早已被我吃掉了。哇哈哈!” “不对!是被我们吃掉...老五,你又想吃独食吗?”其余四只十罪厉鬼也都赶了过来。 “没有啊!四哥。我看这小丫头诡计多端的,我们赶紧把她吃掉,以免又被她跑了去。” 那肥硕十罪厉鬼,话音刚落,众十罪厉鬼立即换上一副邪恶无比的狞笑神情,都纷纷,一步一步朝钟小葵靠近。 钟小葵心惊肉跳,这时才感觉到死是离自己如此之近。不过她却极快的恢复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想:“本姑娘就算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钟小葵从怀里,悄然掏出两枚五鬼令旗,她心知若同时使用这两枚五鬼令旗,自己或许会因为精力衰竭而亡,但对她而言,总好过被眼前这五只十罪厉鬼,给吃掉得要好的多。 “爹爹,小葵可能再也见不着你了...” 就当五只十罪厉鬼离钟小葵仅有半步之距时,它们眼前景色,骤然变成了极深的暗蓝色,一股极其浓郁的气息,瞬时间,便压在了那五个十罪厉鬼心头。一个有十丈余长宽的方形,铁铸的巨型牢笼,把它们通通困在里头,十罪厉鬼无论使出什么办法,都无法从其逃走。 而钟小葵不知何时,她娇小的体型骤然变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肌肉猛鬼。 只见那肌肉猛鬼,嘴角分别凸起两颗野猪獠牙,巨型肌肉,虬结有致,似有无穷巨力要喷发而出。 笼中肌肉猛鬼立直体型,要比那几个十罪厉鬼高出几个头,只见他一副傲气森森的狂暴眼神,似要把牢笼中的所有一切,撕个粉碎。 “猛鬼出笼...”肥硕十罪厉鬼忽然惊道。 “四哥,七弟,九弟,十弟,这猛鬼可是钟馗手里的一员猛将,我们可要小心应对了。” “钟馗...难道这小丫头是钟馗的女儿?”排行第九的十罪厉鬼问道。 “当年钟馗杀了我们大哥的大哥,这笔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不如我们把她抓起来,献给大哥。”排行老七的十罪厉鬼谈及钟馗,阴邪无比的嘴脸,满是怨毒神色。 “各位兄弟,咱们先冷静下来。五弟刚才说得没错,这猛鬼可是钟馗手中的一员猛将,不可小觑,就算我们五个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排行第四的十罪厉鬼对着它其他兄弟说道。 “那可怎办啊?现在我们又逃不出这铁笼子,打又打不过,那岂不是等死吗?”排行第十的十罪厉鬼,忽然担忧起来说道。 “这猛鬼虽然厉害,但是速度却不如咱们,还有这丫头的道行浅薄,我猜她不过是强行发动这‘五鬼令旗’,只要咱们拖延些时间,她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排行第四的十罪厉鬼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那猛鬼的巨掌携凌厉之势,猛然拍来,厚实如腿粗的笼架子都为之颤动。 而那原本聚在一处的五只十罪厉鬼,在猛鬼巨掌拍下的一刻,它们庞大的鬼躯,转瞬间,便幻化成五点幽绿星光,各自散开。 猛鬼虽然极具杀伤力,但他的速度和敏捷度,都远远比不上变成幽绿星光的十罪厉鬼。牢笼空间虽然狭小,但对它们来说,却已足够。 每当猛鬼巨掌拍来时,它们都能游刃有余地躲开,或是从掌间指缝穿过,或是借其凌厉掌风,远远躲开。而威风凛凛的肌肉猛鬼,一时之间,竟成了它们戏耍的对象。 “四哥你说的没错,这小丫头道行果然不行,不然这猛鬼,可不会对咱们这么温柔...哈哈!”肥硕十罪厉鬼的狞笑,开始肆无忌惮,响彻整个牢笼。 “五哥,你快看,那小丫头快不行了。”排行第七的十罪厉鬼,兴奋的说道。 忽见刚才对它们展开凌厉攻势的肌肉猛鬼,骤然停了下来,他庞大威武的鬼躯,忽然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真切的极淡虚影。 紧接着,这覆于猛鬼鬼躯的虚影,猛然颤动起来,只见那虚影每颤一次,那极深的暗蓝色景象,便淡了一分。直至那猛颤地虚影停了下来,众十罪厉鬼才发现,虚影中心竟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而这身影的主人,正是刚才变成肌肉猛鬼的钟小葵。 众十罪厉鬼见钟小葵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想是刚才发动‘五鬼令旗’对她的损耗极大,才至如此。 “四哥,我看这小丫头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我们现在把她抓起来,献给大哥吧!” 此刻,五只十罪厉鬼,皆由幽绿星光,变回它们原来的丑陋鬼态,排行第九的十罪厉鬼说话同时,露出一副极为得意表情,朝钟小葵快步走去。 “九弟,小心...”那肥硕的十罪厉鬼忽然惊叫起来。 “嘭!”一股巨大的螺旋血雾,自钟小葵所在的地方,喷向百丈高空。一个庞大无身的银发女鬼,在腾空飞起之际,将那排行第九的十罪厉鬼吞入口中,便直冲血雾云霄,消失不见。 “九弟...”见自己兄弟,忽然被一个无身女鬼吞了,众十罪厉鬼,不由地齐声惊呼,直追而去。 第十六章:生死簿除名 虽说阎千泷不愿出手,去解救黄一河他们这次碰上的危难,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未离开过黄一河他们。 “哼!既然不救人家,干嘛!还说要来接应别人?人家要是被那十罪厉鬼给吃掉了,那公子你要接应的人,岂不是没了?”在阎千泷身旁的炇天,嘴嘟得鼓鼓地,满脸不悦地说道。 阎千泷瞪了炇天一眼,详怒说道:“就你多嘴。” “咦!他们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了。”炇天忽然看到,距他们约有两百丈的横空上,钟小葵扯住黄一河飞了过来。而他们身后,却被无数个魂壳头颅紧追不舍。 “哇!公子你快看啊!那丫头既然把那小少年,扔过我们这边来了...”炇天瞪大眼睛,惊见钟小葵做出的惊人举动,她既然铆足全劲,把黄一河扔向阎千泷他们所在的悬崖。 要知道,钟小葵在扔出黄一河的时候,距离悬崖平台还有五百米这样的距离,以钟小葵的力气,她是绝无可能将黄一河安全地扔上悬崖平台上来的。 “这钟家的小丫头,真是够疯狂的...哈哈!不过,这点倒跟她父亲钟馗挺像的。” 只见黄一河的魂躯离那悬崖平台,还差老大一截,就径直往下坠落,惹得黄一河惊叫连连。 “公子,炇天先下去把那少年给救上来再说。”炇天话出同时,只见他的身体化成一团星火,犹似流星破空,径直地朝黄一河坠落的下空飞去。 就在黄一河即将坠地的一刻,只见一团飞逝而来的星火,疾电似的飙至他的下端,黄一河还没看清是何物体时,自己魂躯的坠落之势,猛然顿止。 黄一河惊魂稍定,缓缓地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人安全的送到一个悬崖平台上。 而此刻,站在他跟前的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二十左右的翩翩少年。 十岁小男孩红发似火,身穿灰黄色布衣,而小男孩身旁的那位少年,却是紫蓝色锦衣,气度雍容,俊逸不凡。 而这小男孩和少年,正是刚才出手将黄一河救下的炇天和阎千泷他们。 “你们是...刚才是你们救了我么?”黄一河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看了看炇天和阎千泷,问道。 可就在这时,炇天却做出了一个让黄一河难以理解的举动,忽见炇天的小脑袋凑近黄一河,左看看右看看,从开始一副极为好奇神情,转变成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公子,炇天不明白,这小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被地藏菩萨,如此看中呢?”炇天没有理会黄一河的问题,而是径直转身,去问身后的阎千泷。 “地藏菩萨...难道他们是...”听到炇天谈及地藏菩萨,黄一河不由地认真聆听他们谈话起来。 “咳咳!炇天啊!我说咱能不能礼貌点对待人家呢?”阎千泷见炇天在黄一河面前,做出一连串古怪举动,既让他觉得尴尬,又一脸无奈。 “我啊?我还不够礼貌吗?刚才要不是我,恐怕他早已摔死了。” 炇天话出同时,黄一河才知道,救他的,竟是这十岁般大的小男孩。 “救人是救人,礼貌是礼貌,那是两码事。”阎千泷见着炇天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不由地露出一副伤脑筋的神情。 随后,他便不再接过炇天的话题,而是转头看向黄一河,说道。“欢迎你来到阴间,黄氏后人。” “我是受地藏菩萨所托,前来接应你到十八层地狱,与地藏菩萨见上一面的阎王大公子,阎千泷。”阎千泷见黄一河满脸疑惑,便向他道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阎王大公子...地藏菩萨。”黄一河喃喃自语,似乎还未理出头绪。 “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炇天见黄一河愣头愣脑地自言自语,不由地半斜脑袋,奇怪地问道。 “咦!有三只十罪厉鬼,好像正朝我们这边飞来。”阎千泷剑眉微蹙,露出一副惊疑之色。 阎千泷本以为这些十罪厉鬼,活动范围不过是河滩上,很快就散去,所以就没加理会。可没想到的是,它们敢在地府管辖的区域范围内,闹事至此,阎千泷忽觉这些十罪厉鬼,恐怕不仅仅是伏击黄一河他们那么简单。 “哼!小小的厉鬼,好大胆子。公子,我去把它们都打发了...”炇天本想冲下悬崖,却被阎千泷及时拦下。 “我看此事不简单,这些厉鬼后面必有什么阴谋,我们不妨等等看,它们下步有何举动?” “公子,可是我看它们好像没有上来的意思啊?这些厉鬼是不是吃错药了?连神魔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府界地,它们竟敢如此猖獗?” 炇天对那三只十罪厉鬼,仅在悬崖下徘徊,既不肯离去又不肯上来,表示很不理解。 “它们是在等更厉害的厉鬼...”一丝焦虑,忽然闪现在阎千泷眼中,只见他目光突然注视着,河滩上的那团黑紫雾气。 而此刻,黑紫雾气,竟比刚才大了两三倍,不时有雷息环绕雾气表面,一道接着一道的黑紫邪气,如岩浆喷薄般,从黑紫雾气里头喷射出来。 “啊!好强的邪气啊!公子,那里头是什么妖魔啊?” “血煞厉鬼...”阎千泷看着黑紫雾气,另有所思的道。 “公子,那我们要不要回森罗殿,搬救兵过来?” “一个区区的‘血煞厉鬼’还奈何不了本公子。只不过,我担心...”阎千泷欲言又止,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感,盘踞于心。 “炇天,把‘生死簿’拿出来,我们先帮黄氏后人,打开‘地狱之门’。”阎千泷从炇天接过一本蓝封古本,转头对黄一河接着道:“黄氏后人,我先替你打开‘地狱之门’,你可以通过此门,直通地狱十八层,与地藏菩萨见上一面,等你见到地藏菩萨时,你内心的所有疑惑,都会解开。” 还未等黄一河开口回答,只见阎千泷执手翻开那蓝封古本,庄严肃穆地对黄一河继续说道:“我手上所掌的,乃详载世间生死轮替的‘生死簿’。生,从此薄开始,死,也将由此薄而终结。” “你本是现世之人,按常理而论,不应给你超脱‘六道之外’,但我相信地藏菩萨所言...如今,我用判官狼毫,给你在‘生死簿’除名,你魂躯,将不在属于这里,也不再受时空的制约!” 炇天从来没见到阎千泷做事如此着急,他虽是不解,但却明白公子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才会如此。 只见蓝封古本第九页,黄一河的名字,赫然在列。‘生死薄’详尽的记载了黄一河生平所有事迹,其中还有用红圈点出他的劣性,贪玩,喜欢打架,沉迷网游等... 炇天好奇的凑了过去,看了看‘生死簿’一眼,又看向黄一河,好笑道:“呦!看你这人老实巴交的,怎么还喜欢跟人打架。” 黄一河被炇天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而此刻,阎千泷却无暇他顾,只见他把判官狼毫的末端,调转为‘生’字,一时之间,狼毫金辉刺目。 忽见判官狼毫,在‘生死簿’轻轻一撇,黄一河的名字,和他生平所历经过的事迹,竟就此消除,‘生死簿’上骤然留下一大块空白的地方。 “谢谢你。阎公子。”黄一河一路历经艰辛,才得以‘生死薄’除名,此时他心情复杂到极点,心里既喜且悲。 而阎千泷脸上已经挂着一副肃穆表情,只见他手执判官狼毫,朝身后的虚空笔直劈下,虚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笔直的裂口,一束极为刺目白光,从裂口中射了出来。 阎千泷在那裂开的最上端,快速用判官狼毫,画下了一道有‘敕’字开头的符咒,符咒既成,那刺眼白光也随之淡了下去。紧接着,阎千泷以‘敕’为门中,画了一道门帘,就在阎千泷掀开这‘敕’符门帘的一刻,黄一河惊见,一副极其恐怖和悲惨的地狱景象,从这道门中涌现出来。 “黄氏后人,敢不敢下去,就看你自己了?”阎千泷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黄一河。 “阎公子,不是我不敢走,只是我答应过一位朋友,要带她一块到地狱十八层,去寻找她父亲,而朋友为了救我,至今还深陷险境,我不能...独自走掉,所以求求你,救救她。”黄一河一副恳求的神情,看着阎千泷。 “你是说那钟家小丫头?”阎千泷看着黄一河问道,见着黄一河点头称是后,又接着说道:“自她父亲被囚于十八层地狱以后,她就是地府的逃犯了,本公子不亲自将她抓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是不会出手救她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嘭!”阎千泷话音未落,只见悬崖平台,横空视野之内,忽然爆出一股巨大的螺旋血雾,一个硕大无比的,银发无身女鬼,红唇巨嘴里叼这一个十罪厉鬼,腾空而上,径直的冲上了那血雾云霄之上。 阎千泷看着遮天蔽日的血雾云霄,神思若往,嘴上不禁喃喃自语道:“五鬼令旗...久违了!” 第十七章:爬云厉鬼 血雾云霄之上,不时闪烁着五点幽绿星光,紧随那...游空穿梭的无身女鬼。 只见无身女鬼,银发绵长,在血色天际中,犹如一段唯美的白色绸缎,横空飘逸。 可就在此时,这幅美丽的景象,画风骤然一变,很快就变成了一幅极其血腥的激斗场面。 那原本追逐无身女鬼的五点幽绿星光,忽然间,变成了五只极为丑陋的爬云厉鬼。 五只厉鬼浑身散发出幽绿光泽,只见它们在血雾云端之上,如履平地般,飞纵跳跃,速度最快的前面两只厉鬼,已追上了那无身女鬼。 前面那两只厉鬼,在追上无身女鬼的那一刻,在同一时间内,也狠狠地揪住无身女鬼那绵长的银发。 在这两只厉鬼的用力撕扯之下,无身女鬼,有不少银发被它们硬生生的揪了下来。 惨痛之下,那无身女鬼也不甘示弱,只见她扭转巨头,吐气成冰,瞬间就把那两只可恶至极的厉鬼,给冰封住。 与此同时,那无身女鬼却不敢做片刻停留,正转身逃走之时。其余的三只厉鬼,正好追赶上来,拦住无身女鬼所有去路。 眼见去路被这三只厉鬼截断的同时,刚被无身女鬼冰封的那两只厉鬼,也已自行破开冰封,凶厉眼神,更胜刚才,而五只厉鬼对无身女鬼的激斗,也才真正开始。 远在悬崖平台的黄一河,亲眼目睹了这场触目惊心的激斗,有好几次奋不顾身的冲下悬崖,要帮助那正被五只十罪厉鬼,围困的钟小葵,皆被炇天及时拦住。 “我看这钟家小丫头,快撑不住了啊...”炇天一脸烦闷地对阎千泷说道,可阎千泷却置若罔闻,只见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那河滩下的黑紫雾气。 忽见那整团黑紫雾气,正快飞速的朝他们这边方向凌空飘来。 “要来了...”阎千泷喃喃自语道。 “公子,什么要来了啊?”炇天好奇的问道。 阎千泷正要回答炇天的疑问,却听到了‘噗通’一声,黄一河忽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苦苦的哀求阎千泷道:“阎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朋友...救救小葵吧!” 见钟小葵的境况越来越危险,黄一河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紧急之下,竟在阎千泷前跪了下来。 炇天见黄一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由地心软起来,他走到阎千泷身旁,亲昵地蹭了蹭对方,低声说道:“公子,我们就救救那钟家的小丫头吧!” “就你,爱多管闲事。”阎千泷见炇天这副样子,不由地笑骂起来。 “那...公子,炇天可去了。”炇天话音刚落,便化成一簇星火,朝那无身女鬼的方向,飙飞过去。 而此刻在悬崖下端,盘踞的那三只厉鬼,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从它们上空疾电似的,飞过... “遭了。五弟它们有麻烦了...” “二哥,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帮助五哥他们?” 被称做二哥的那只十罪厉鬼,看了看悬崖平台一眼,接着说道:“我感觉到这悬崖上端,还有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原本我想等大哥来了之后,在做定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留在此处,已无益处。我们都撤了吧,赶紧去帮帮五弟它们。” 那排行第二的十罪厉鬼,话音刚落,便有三点幽绿星光,朝炇天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血雾云霄上,只见一个无身女鬼,被五只幽体十罪厉鬼围困其中。那五只十罪厉鬼,皆都露出一副极为凶恶的表情,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的无身女鬼,撕个粉碎。 而无身女鬼,也不惧它们,凡是哪只十罪厉鬼率先冲来,便第一时间吹出冰气,那五只十罪厉鬼,不是手足被冰封,就是头颅被冰封半截,局面一时之间,也呈僵持之势。 就在这时,五只十罪厉鬼,机狡相互使了个眼色,示意大伙一起朝五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冲向无身女鬼,好给对方致命一击。 可无身女鬼,好像事先已识破它们的计谋一般,就在五只十罪厉鬼冲过来的那一刻,无身女鬼极速扭转鬼头,她嘴上的冰气也得以快速喷向四面八方,在她周围形成一股巨大的螺旋冰雾。霎时之间,便将那五只十罪厉鬼,连串的冰封起来。 无身女鬼横空飘近,那被冰封的十罪厉鬼,只见他们表情各异,都被冰封僵滞,就在她露出一副得意神情之时,她略眼一算,却发现少了一只十罪厉鬼。 当无身女鬼,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道幽绿的鬼影,以陨石坠落之势,悄然从无身女鬼的上端,狠狠地砸在了那无身女鬼的头颅上。 那无身女鬼忽觉一股剧痛传入脑中,紧接着她面部所有神情都被僵住,径直的从血雾云霄直坠而下。 无身女鬼在坠落的半空,骤然间,竟变成了一个不醒人事,从高空坠下的小女孩,而这小女孩正是刚才鏖战十罪厉鬼的钟小葵。 就在此时,炇天驾驭着星火正好从半空中接住钟小葵。 “幸好赶上了。唉!今天怎么多人从天上掉下来呢?”炇天自说自话的看着,在他怀中昏迷未醒的钟小葵,只见她嘴角血渍未干,想她这次,必定伤的不轻。 “这小丫头好像伤的挺重,我得赶紧找个地方,给她疗伤。”炇天正想驾驭星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怪异的厉斥声。 “快把这臭丫头放下,不然我连你也给吃了!” 炇天转头一看,只见三只厉鬼,从远空疾电似的飞至他的面前。 “谁吃谁,还没准呢?...呸呸呸!不对,你们这些厉鬼,又脏又臭,那里会好吃。赶紧给我走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炇天看见三只十罪厉鬼,一副张狂的样子,本就心生不悦,若不是怀中的钟小葵伤势极重,他定要施展神威,将眼前的这一个个厉鬼,给消灭掉。 “二哥,这小毛孩,好像很厉害。我们干脆一起上,把他解决掉。” “呵呵!别急。我们等五弟它们到了,在一块上...”那排行第二的十罪厉鬼话还未说完,忽然听见上空传来一阵怪异的厉笑声:“哈哈...还是二哥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等着我们啊。” 只见一只肥硕的十罪厉鬼,落到对方跟前,与此同时,还有另外四只十罪厉鬼,也接连落下,把炇天围在中间,一副虎视眈眈的架势,自这些厉鬼眼中施放出来。 “一,二,三...九!九只十罪厉鬼。哟!你们这副架势,是想鬼多欺负我人少啊!”炇天略眼而过,一副嬉笑神情,全然不把这些厉鬼放在眼里。 “二哥,这小子好像瞧不起咱们?要是不把他活剥了,泡在血缸里吃,那真是对不起我们这帮兄弟了。”只见那肥硕十罪厉鬼,说到吃时,一股粘稠的绿液,自它嘴里流出。 炇天看它们这个架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他过去。炇天把钟小葵轻放在星火团上:“火云,你帮我把这姑娘送到公子那去。” 忽见,炇天话还刚说完毕,那星火团好似有灵性一般,竟自托起昏迷未醒的钟小葵,疾电似的朝黄一河所在的那悬崖平台飙去。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那肥硕的十罪厉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钟小葵给治服了,眼看自己即将到嘴的肉,就要飞走,怎叫它肯善罢甘休。 肥硕十罪厉鬼,在那星火云团飞出同时,自己给追了上去。只是令它未成想到的是,它才没飞出十丈远,它前面骤然出现一个极高的火墙,挡住了它的去路。 那肥硕十罪厉鬼,惊讶之余,只见炇天从火墙里走了出来,此刻他孩童的身躯,犹如被火神附体一般,神威凛凛。那肥硕十罪厉鬼见到此状,心生胆颤,正要转头逃走,却被一股刺目流火赶至它前头。 那肥硕十罪厉鬼,急忙睁开鬼眼一瞧,忽然惊见,一个携烈火之势的小拳头,似慢而快的砸在它的头颅上,此拳过后,只见那肥硕十罪厉鬼头颅上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拳坑。 而那肥硕十罪厉鬼,鬼脸满是惊怖,欲想在言,却突被一股极其灼烈的玄火焚身,鬼躯也不停使唤,径直的朝着下空坠落而去。 高空中,只见一团较大的刺目的烈火,从空坠落,直至落到地面之时,那肥硕十罪厉鬼的鬼躯,也被焚成灰烬。 “五弟...五哥...”纷纷赶来的十罪厉鬼凄叫道。 与此同时,八双怨毒的鬼眼,齐刷刷地看向炇天。而炇天却露出一副全然不惧的悠闲神态,似乎也没把它们放在眼里。 炇天的烈火与其他的火焰有所不同,但凡是其被烧着的世间之物,无论是物体的实质,还是神识,都会被一同焚成灰烬,所以那肥硕十罪厉鬼,已无复活的可能。 “二哥,这小鬼头,杀了五哥。我们兄弟联合起来,把这他碎尸万段。”只见一个排行第九的十罪厉鬼,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就在这时,原本在河滩上的那团黑紫雾气,已悄然而至。 一股极为强大的邪气,瞬息之间,便覆盖了炇天所在的整个区域。而那八个十罪厉鬼,它们每张鬼脸上,忽然都洋溢着振奋的神情。 第十八章:血煞厉鬼 眼见黑紫雾气已凌空飘至炇天下空,八只十罪厉鬼,将炇天团团围住,鬼脸激昂。 远在悬崖平台的阎千泷,见着此般情形,忽地转身对黄一河急道:“炇天有危险了。我得先去救他,此处不宜久留,你带着这钟家小丫头,先走吧!” 阎千泷话出同时,看了看他身后的‘地狱之门’,示意黄一河带着那昏迷未醒的钟小葵,赶紧走入‘地狱之门’,以免在碰上什么危险。 话音刚落,忽见阎千泷化成一道紫蓝色极光,朝炇天的方向飞纵即逝。 此刻,黄一河则是一脸茫然,他看了看昏迷未醒的钟小葵和‘地狱之门’,又看看阎千泷飞去的方向,心情反倒比任何时刻来得复杂。 “阎公子和那炇天,对我和钟小葵有救命之恩,他们现在碰上危险了,我却要带着小葵先走...我想,以小葵的性子,要让她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地骂我一顿。”只见黄一河抿嘴咬牙,紧闭双眼,像似要做出什么艰难地决定似的。 就在下一刻功夫,黄一河忽然拧头不看近在咫尺的‘地狱之门’,背起钟小葵,择路冲到悬崖下端,朝阎千泷他们所在的方向,跑去。 而此刻,那围住炇天的八只十罪厉鬼,见黑紫雾气的到来,它们身上的邪气,也随之暴涨好几倍。 八双原本凹陷的幽碧鬼眼,忽然间竟变成凸睛赤瞳,犹如狂暴一般,纷纷焕发出极为邪异的凶光。 对面这八只邪气剧增的十罪厉鬼,炇天原本悠闲散漫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炇天满心疑虑,心想这八只十罪厉鬼,忽然间变得如此厉害,肯定跟那黑紫雾气有关。 想到此节,炇天执手朝黑紫雾气一挥,只见一股极为灼热的烈火,自他掌臂飞出,向那黑紫雾气疾电射去。 可就在那股灼热烈火,即将临近黑紫雾气的那一刻,黑紫雾气忽然自内而外的,从里头冒出一个深邃的小型黑紫漩涡,漩涡周围,雷丝环绕,鬼气森森。 灼热烈火的甫一接近,那黑紫漩涡忽然产生极强的吸力,硬生生地改变了灼热烈火原本的飞射轨迹,并将其吸入其中。 炇天惊讶同时,那黑紫漩涡将刚才炇天射来的灼热烈火,骤然变成了一股黑紫烈火,只见那黑紫烈火携同雷息,在炇天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飙射而来。 黑紫烈火速度极快,瞬息便悄然射至炇天的后脑方位,炇天察觉之时,想要躲避,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众厉鬼以为下一刻,炇天就此被那黑紫烈火击中,会发生极为惨烈的惨象时。一道紫蓝极光瞬间映至周围的全部景象。 时空在这紫蓝色的区域内,竟尔凝钝起来,一个俊逸不凡的人影,骤至炇天身后,众十罪厉鬼,惊见他轻轻地一执手,就将那黑紫烈火打偏,调转地射回那团黑紫雾气。 就在他打偏黑紫烈火同时,那映射的紫蓝色极光,也紧随而散。黑紫烈火则其速倍增的,极速即至地射入黑紫雾气中去。 “轰隆!”一声巨响,骤然在黑紫雾气里爆开,只见一个红幽相间的星火,从中飞出,停到众十罪厉鬼面前。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众十罪厉鬼,纷纷对那红幽星火关切道。 就在此时,忽见那红幽星火,‘扑’的一声火响,那星火的形状骤然变成了人形般大小,一个身穿红袍的妖艳少年,从红幽星火中,走了出来。 那身穿红袍的妖艳少年,略眼扫视那八只十罪厉鬼,目中不时透发出妖艳红光,好似在对其传递着什么信息,那原本躁动的众厉鬼,忽然安静了下来。 “阎王大公子,别来无恙啊!”忽见那妖艳少年,忽然对身前不远地阎千泷说道。 “既然知道是我,那为什么还敢地府界地,撒野?”阎千泷话出同时,似乎觉得对方体貌较为眼熟,细眼看下,忽然惊讶说道:“你,你是罗修?” 炇天见阎千泷既然于众十罪厉鬼的大哥相识,不由地瞪大眼睛,满脸尽是不信的表情,说道:“公子,你跟他认识?” “嗯!他的父亲,是我的旧部,十方神魔之一罗冥晋,炇天,你也认识的!”阎千泷看了看炇天,神思若往地说道。 “哦!我记得了。可那罗冥晋不是在三十年前,连同钟馗一块谋逆,而被满门灭魂了吗?”炇天想起当时的情境,有许多地方一时无法想通,便疑惑的向阎千泷问道。 听到炇天说到自己父亲罗冥晋谋逆,罗修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怒色,正欲辩驳,却又听见阎千泷问道:“炇天啊!你觉得罗冥晋和钟馗他们会谋反吗?” 炇天摇了摇头回道:“炇天也不相信他们会谋反,可是现在他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不相信,又有何用呢?” “对了!罗修你怎么办成这副样子了?”炇天感叹未已,又忽然好奇地问向罗修道。 “三十年前,罗修本是应死之人,可是幸得公子暗中相救。罗修才得以苟且偷生。之后,时时都无法忘记,家父和亲人是怎么惨死的,为了尽快提升修为,就去拜灵冥道人为师,专修旁门左道。谁想,那灵冥竟是十罪厉鬼的化身。三十二年,曾有三只十罪厉鬼,向钟馗发起挑战,结果就仅有一只能死里逃生,而灵冥道人,也正是那从钟馗手中逃离的十罪厉鬼,为了躲避钟馗,他才化身人形,隐匿起来。” “罗修虽知如此,但为了报仇,什么也顾不上了,此后邪气不断地侵入体内,罗修就渐渐地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了。而那灵冥道人,别看他好心教我道法,但却别有居心,想让我走火入魔,变成魔体之后,将我吞噬,提升自身邪气...” “那接下来怎么样了?”炇天听得入神,忽见罗修欲言顿止,便急着问道。 “哼!我罗修岂是他想吃就能吃的,就在他想吃我当夜,我房中布下五雷法阵,假意入睡,就刚进房门,就被电击至伤,结果他就被我...” “嘿嘿!结果,是你把他吃掉了吧!”阎千泷还未等罗修把话说完,便抢先说道。 罗修看着阎千泷,忽地阴冷一笑,不置可否。 “罗修,你今日携众十罪厉鬼至此,又有何目的?”阎千泷忽然警惕的看着罗修问道。 “三十年前,公子救下我罗修一命,罗修感激于心。今日来此,即是来报恩,也来报仇的。”罗修话出同时,目光忽地转向阴泉河界,神情极淡地说道:“公子,响午到了,‘阴泉河界’,赤潮已至!” ‘阴泉河界’每到响午之时,便会出现一股巨大的赤潮,赤潮在五个时辰后,才会自行消退,在赤潮消退同时,也会把河面中的百万魂壳,一同带走。而赤潮来时,河面会释放出一种难以让神魔靠近的气息,但凡接近的不是神识瞬间被抽干,就是神躯爆裂,所以数百年来,赤潮临近,无任何鬼神敢靠近‘阴泉河界’。 “‘...响午...赤潮...”这一连串的信息,一时之间,让阎千泷心里,原本那股强烈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了。 “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炇天从未见过阎千泷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不由关切的问了起来。 “森罗殿出事了...”阎千泷沉重地说道。 “啊!森罗殿出事,怎么可能啊?公子...”见阎千泷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却不由得炇天不信。 “我要猜得没错,森罗殿此刻,已是横尸遍野,血洗殿堂了。”罗修淡然道。 “罗修,你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不是,在‘阴泉河界’,故布疑阵,好拖延我时间,好让我那二弟,发动政变,血洗森罗殿。而赤潮来时,我又不能及时回援,等到赤潮退时,事情已成定局,而我也无力回天了。”阎千泷话出之时,双眼凝重,浑身不觉地释放强大气息,紧盯着罗修说道。 原本那昏昏欲睡的八只十罪厉鬼,被强大气息激醒,立时摆出作势欲扑的姿态。罗修见后,对那八只十罪厉鬼,微微摇头,一挥红袖,一股极淡红雾,瞬时将它们通通罩住,那八只十罪厉鬼,立时又恢复了刚才那般,昏昏欲睡的神态。 “罗修这条命是公子的,若公子想要,随时可取。而我与二公子阎百川之间,也有一个交易,就在他掌权之时,他同意把我惨死的所有亲人,沉冤昭雪,并让我坐回父亲当年的位置...十大神魔其一。” “原本二公子阎百川,安排黑白无常于我,在此伏击大公子你,可是无常麟,那墙头草见局势尚不明朗,就借口先逃了。留我和它们在此,拖延公子至此。” 罗修见阎千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想起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一时之间,心里愧疚不已,他紧闭妖艳双目:“大公子,罗修对不住你,大公子现在就取走罗修性命吧!”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阎千泷看着远空,一副极为失落和悲郁神情,出现在了他的俊逸脸庞,阎千泷口中不时轻唤着“幽兰...”二字。 第十九章:阎百川 ‘阴泉河界’自罗修携同他那八只十罪厉鬼兄弟离开以后,在河面上那浓浓的雾气也骤然消失,仅留下一片赤澜惊涛的汪洋景象。 “公子...赤潮如今还未退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此刻炇天一想到森罗殿,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就不由地焦急万分。 “炇天!从刚才到现在,应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即便我们现在能赶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阎千泷此刻心情极为复杂。 “想不到二公子竟会如此卑鄙,公子都跟他明说了,把储王之位让给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炇天环手抱胸,小嘴高高鼓起,气岔不平地道。 “对啊!我已经把王位让给他了,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二公子总是喜欢趁公子你不在的时候,经常去骚扰幽兰姐姐。他是不是想得到幽兰姐姐?”说到幽兰二字,炇天小心翼翼的瞄向阎千泷,只见他神情巨变,神色几欲癫狂。 “得到...幽兰...不...不行!”此刻阎千泷恍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低声泣诉。 “阎大公子...你怎么了?”黄一河费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把钟小葵从悬崖平台那端,背来此地,忽见他气喘吁吁的问道。 “咦!你怎么还没走啊!”炇天用指尖搔了搔脸,好奇的看了看黄一河,问道。 “我...我见你们碰上那群恶鬼,不放心,所以想过来看看...” “你,你这小子,不会是想过来帮忙的吧?”炇天忽然指着黄一河,满脸错愕的道。 只见黄一河干笑一声,不置可否。而炇天却觉得这是件十分滑稽的事情,只见他捧起肚子开怀大笑,道:“你这小子,一点法力都没有,都自身难保了?还拿什么去帮助别人。” “我,我要是只顾自己,就不会来到阴间了。”黄一河见炇天如此肆虐的嘲笑自己,心头不觉恼火起来,反驳他道。 “哼!你敢跟我顶嘴,今天我若不把你嘴给打歪了,我炇天今后还有什么面子,管教属下。”炇天抿起衣袖,一个小巴掌疾电似的扇向黄一河脸部。 炇天的这一巴掌,虽然不带任何神力,但是若真的打中黄一河的脸部,不死也即残。 “你敢动他,就给我试试看?”忽见刚清醒过来的钟小葵,及时抓住了炇天凌厉的这巴掌,俏脸满是敌意的看着炇天。 钟小葵刚在昏迷未醒的情况下,不知是炇天救了她,而清醒过来的钟小葵,只当是黄一河,救了她,就在她刚醒之际,又见有人来伤害黄一河,所以才露出了一副极具敌意的神情。 而炇天刚救过眼前这小丫头,现在她醒了,竟对自己露出一副敌意的样子,碰上这种境况,令他气岔不已,炇天也懒得解释,摆出一副欲要再扇的手势道:“我要打他,你以为你能拦得了住么?”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在炇天钟小葵之间展开。 “闹够了没?”就在场面一触即发的时刻,炇天他们忽然听到了阎千泷的呵斥声。 炇天没见过阎千泷发过如此大的火气,一时惊楞当场,但心里又觉委屈非常,又低声诉道:“又不是我的错。” 阎千泷此刻神色恢复如常,只见他神情肃穆的对黄一河问道:“黄氏后人,你为什么还没走?” “阎公子和炇天救过我和小葵性命,刚才你们又碰上危险,我要是走了,也会不安心的。” “呵呵!就为了你的不安心?就回来了?” “公子我刚才也是这么问他来着,然后这小子就说些不找边际的话,想想我就来气。”炇天一副委屈的样子,向阎千泷诉苦道。 “炇天啊!你又不是女孩子,我怎么感觉说话越来越娇气了?” “对啊!对啊!就跟娘们似的,刚才还想跟女孩子动手呢!”此刻钟小葵虽知是炇天救了自己,但见炇天要欺负毫无法力的黄一河那刻起,就对炇天产生一种厌恶感,见阎千泷嘲笑炇天,钟小葵也趁机火上浇油,挖苦炇天说道。 炇天瞪了钟小葵一眼,却见她对自己做了个吐舌头,面对钟小葵如此挑衅,炇天本已气炸,但又怕阎千泷说他像女孩子,唯有把这股恶气,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故作大气,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来。 “咦!你们快看,地下好像有字?”黄一河忽然见到,罗修刚才所站的地方,留下了‘无常殿’三个字。 “‘无常殿’...”适才阎千泷与罗修谈话时,因为情绪激动而没留意地上的字迹。 “公子,罗修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炇天看着地上的字迹,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刚才罗修听见我喊出幽兰的名字,情绪凌乱,所以才离开的吗?”阎千泷极力回想当时罗修离开时的每一个细节,只是他当时情绪指控,又怎么会留意过多呢! “这字迹是给阎公子留的吧!那会不会是,阎公子有什么东西,剌在无常殿了?”黄一河本想帮忙,脑海里本有一丝头绪,但当他把说出来时,却变得凌乱非常。 可是黄一河的简单分析,却提醒了阎千泷:“我的东西?我最重要的东西?...对了!幽兰,在无常殿...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阎千泷一有那个名为幽兰的消息,脸上阴霾之气,一扫而空,立时换上了一副极为振奋的雀跃神情。 “公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赶紧把幽兰姐姐救出来。”炇天见阎千泷振奋的样子,也不由地替他开心起来。可炇天话出同时,又看了看黄一河和钟小葵一眼,又换上一副不悦神情,转脸对阎千泷问道:“公子,那他们怎么办呢?” 阎千泷看了黄一河一眼,忽然叹了口气,回道:“‘地狱之门’要二十四个时辰,方能开启一次,若让他们在此等我,又怕他们会碰上什么危险。黄氏后人,不如你们跟我去趟无常殿,你看如何?” 黄一河见如今‘地狱之门’已关闭,唯有按阎千泷说的那样,等二十四时辰之后,才跟钟小葵一块去见地藏菩萨。 想到此节,黄一河正要点头答应,忽然又听见钟小葵忙着说道:“不行,不行!无常殿,可是那无常轩臭婆娘的大本营,我这么过去岂不是送死么?” “我看这小丫头是怕了。不如把她留下,我们自己去吧!” “哼!你个小毛孩,你老娘我什么时候说怕了?” 只见两人嘴角同时,双双抿起袖子,顿时又出现一副剑拔弩张景象。 “大伙消消气...”黄一河欲要当和事老,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钟小葵一手拦开。 阎千泷见两个十岁般大的孩子,竟都是如此火爆脾气,可如今事态紧迫,也容不得他们再这样闹下去了。 “我说你们都别闹了?行不行啊!”阎千泷忽然站在两人中间,怒斥道... 无常殿内,此刻黑白无常兄妹两,皆坐在殿堂上。 此时,无常轩俏脸尽是一副愤懑不满的样子,无论身旁的无常麟怎么劝导,皆无用处。 “我说,小妹啊!不是大哥不肯这么做,只是现在地府的局势,实在是太复杂了,大哥是怕咱们要是一个不小心,不就得,卷入这场权利斗争的漩涡里头了?”无常麟见平时最敬重自己的小妹无常轩,今天忽然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的样子。对于向来对自己小妹关心备至的他,不由地担心起来。 “哼!大哥,我就是气不过...” “好了!好了!事情不都过去了吗?这次是大哥不对,你就原谅大哥这一次。好吗?” 此刻,无常殿堂,烛光昏暗,除了看到无常麟和无常轩的影子之外,而那些原本会动的,怪异兽雕的影子,却忽然消失不见。 “唔!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敢来,不如出来,与我无常麟聊上几句如何?”无常麟话出同时,无常轩也露出了一副警惕的样子,顺着无常麟注视的方向看去。 “呵呵!我听闻黑无常神君,是十大神魔中,最为机智的一个,我今日倒是...想,想来见识,见识。”忽听来人,话说一半,忽然上气不接下气起来,好似受伤一般。 那说话的声音,还未落下,只见无常殿大门边缘,走出来一个苍白如玉,秀美不凡的散发少年。 只见那少年仅十八上下,身穿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袍,衣袍中纹有黑龙吐珠图案,腰间佩戴着一枚镂空双龙戏珠的玉佩。 他本想气度雍容的向殿内迈去,但身体却突发异样,传来疼痛,让他不得不步履蹒跚,独自艰难走入殿堂内。 “二公子...”无常麟急忙跑了下去,用手扶着那少年,脸上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而无常麟口中的这名二公子,也正是阎王的二儿子,阎百川。 就在无常麟急忙扶起阎百川的时候,无常麟略眼快速的扫过阎百川面庞,然后低头将阎百川扶住。 而此刻,无常麟脑海里,却出现阎百川嘴边有一抹未干的血渍,而那披肩的散发和衣物,也似有些凌乱,加上他刚才说话气息不稳,好似受了重伤,难道二公子和人发生过激斗? “无常麟啊...我交代你办的事,如今怎么样了?”就在无常麟,在脑海里猜想阎百川的时候,忽听阎百川气弱嘘嘘地问无常麟道。 “二公子,请放心,您派人过来,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全然办妥。” “那好,那就好...”阎百川说话孱弱同时,却露出一种悲观神情,好像受到了巨大打击似的,原本秀气的眼眸中,尽是失落神色。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无常麟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猜想。 “常麟啊!我这次失败了。以后你们兄妹两,就好自为之吧...咳咳!”阎百川忽地拍了拍无常麟肩膀,立时打乱了他此刻心中的所有猜想。 第二十章:暗藏杀机 无常殿里,原本那已经消失的兽雕影子,自阎百川的到来以后,又开始出现在无常殿里的地板和墙面上,伸缩游荡,似乎它们的影子,在这殿堂里,已经无处不在。 而此刻,无常麟的脑海尽是回荡着阎百川说的话:“这次我失败了。” 无常麟一时之间还没弄清他说话的含义,还有阎百川来此的目的,不敢轻易表态,更不敢让阎百川看到,此刻他惊疑四起的脸,所以在听到阎百川这句话,他唯有别过脸去,继续搀扶阎百川走上殿中宝座。 “常麟啊!这次我在森罗殿,发动的政变,失败了...”阎百川此时更加明确得复述他刚才所说的话,话出同时,又见他忽地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心灰意懒的样子。 “政变...”无常麟和无常轩在听到阎百川发动政变的时候,均似被一道春雷,在他们脑海里炸开,立时僵楞当场。 而此时,阎百川却在黑白无常兄妹俩,不曾留意自己的时候,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阴冷狡黠的笑意。 无常轩率先从这种尴尬的局面中走出,只见她对阎百川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从殿堂上,缓步倩姿地走来下来。就当快接近自己大哥无常麟时,又快速得向他使了个眼神。 与此同时,那殿中兽雕的影子,也在无常轩走下殿堂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覆及阎百川所站的那一片区域。 而对于这一细微的变化,阎百川恍若未觉,此时殿中却忽然异常宁静,宁静到,只有阎百川因伤而发出的,沉重气息声。 阎百川的突来到访,本就让无常麟心神不宁,适才又听见阎百川亲口道出政变失败:“以阎百川的机智而言,又怎么在自己面前,示出如此孱弱的样子?难道他不怕我把他抓起来立功么?不对...啊...不好...难道是...” 无常麟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些推断,眼看自己小妹就要对阎百川动起手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无常麟及时的拽下无常轩,硬将无常轩扯下,一同跪下,急道:“二公子,无论碰上什么样的情况,我无常兄妹俩,都愿意誓死追随,誓死效忠...” 无常轩俏脸僵楞,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大哥,而阎百川却忽地大笑起来,笑声浑厚,浑然不似刚才那副气息奄奄的病态样子:“哈哈!好你个机智过人的无常麟...” “启禀二公子,无常殿外的设伏,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阎百川大笑同时,忽见一个身穿一袭黑色束身麟服,长发红艳似血的十五六岁少女,莲步入殿,拱手向阎百川道。 “呃!血兰,辛苦你了。你先退下,休息去吧!”阎百川语气很淡地对血兰说道。 “二公子,血兰还有事要禀。”只见那血兰恭敬的拱手向阎百川继续说道。 “何事?”阎百川见血兰不一下子把话说完,忽然露出一副不耐烦神色。 “罗修已到无常殿外求见。” “罗修...好,你让他进来吧!”阎百川见血兰退出殿堂之后,忽地把目光转向无常轩,对无常麟说道:“你这妹妹似乎挺有意思。” 无常麟见阎百川这副架势,似乎已知兄妹俩刚才所想,政变只不过是一个,试探他是否愿意效忠于己的幌子。想到刚才情形,现今还让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从若刚才对阎百川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兄妹俩。 而如今阎百川竟在自己殿外设伏,想是已有大批人马,在无常殿之外,却不知有何目的,但见此形势,无常麟并不敢多问,唯有先向阎百川赔个不是,然后才另做打算:“二公子,小妹年幼无知,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望恕罪。” “是啊!刚才小女子无常轩招待不周,若什么地方得罪了二公子,小女子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无常轩现在明白刚才阎百川是在试探她兄妹俩,内心虽然感觉到气愤,但势比人强,她唯有低头认错,她和大哥无常麟才可安然无恙。 “嗯!...你与她,倒有几分像似。”阎百川忽至无常轩面前,指尖轻轻地把她精致俏脸给垫了起来,一副仔细观赏的样子道。 “二公子...”无常麟紧张地看着阎百川,而被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人如此轻薄,即便胆识过人的无常轩,俏躯也不由地瑟瑟发抖起来。 “常麟啊!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等会要借令妹一用而已。”阎百川话出之时,却见他释放出一种不容人拒绝的神情。 无常轩看了看自己大哥,但见无常麟沮丧叹气,一脸无奈的样子,看此情形也不容她有任何一丝拒绝的理由了。无常轩忽地深吸口气,秀目缓缓地紧闭,无奈地朝阎百川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血兰忽然来报:“禀二公子,罗修已至殿门外守候。” “让他入殿来。”阎百川放下无常轩,淡淡地吩咐道,然后又向黑白无常兄妹俩继续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无常轩和无常麟默然退出殿后,罗修也随之进来,只见阎百川默然背对着自己,忽然道:“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全全办妥。”罗修恭敬地拱手向阎百川道。 “哦...如何办妥?可否详尽些!” “属下照二公子安排,在‘阴泉河界’,故布疑阵,派遣我那十罪厉鬼兄弟,与大公子属下周旋至赤潮之时。” “嗯!接着说下去。”阎百川见罗修说话顿止,不悦的催道。 “属下暗藏在黑紫雾气里头,推算时辰,拖延至大公子阎千泷出现,时值也恰巧赤潮赶上。与大公子叙旧之后,便按二公子教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大公子阎千泷。”罗修见阎百川露出一副不满意的神色,便接着说道。 “我见赤潮来时,按二公子您所教的步骤一步一步行事。先是用提醒的方式,暗示大公子阎千泷,森罗殿在他外出之时,二公子你已发动政变,血洗森罗殿,而赤潮未退,他又无法返回森罗殿查探情况是否属实!二是河滩上给他留下‘无常殿’这三个字,让他误以为,我是对他感恩,所以才向他透露,他最心爱的女人幽兰,被关押在此,让他火速赶至无常殿。” “你怎么肯定我大哥千泷,会赶往这里啊?罗修!”阎百川目光炯炯的直视罗修,问道。 “因为幽兰二字,足以让他癫狂。” “对啊!幽兰二字,确实能让我这个痴情无比的大哥,癫狂。我大哥这辈子,就爱这么一个女人,而我...恰巧也是...”阎百川听罗修话至此处,似乎已经让他放心了,他不由地吐了口长气,而又听他谈及自己时,又欲言顿止... 此时,黄一河和阎千泷等人正赶赴九幽横道,无常殿的路上。 黄一河无任何法力,也唯有炇天御使星火云团,将他带入空中,一同飞行。 想起自己才从九幽密道里出来,现在又要赶回九幽横道,黄一河既觉滑稽又好笑。 “你笑什么?”身在其旁的钟小葵忽然好奇的问道。 “我笑了么?”黄一河满脸惊讶的回答道。 “你不用骗我了,我进入过你的魂躯,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呢!”钟小葵撅起嘴道。 “不会吧!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了,那我岂不是没有隐私了啊?”黄一河一副愁眉苦脸的说道。 “呵呵!这样才好呢!以后你就不敢骗我了。”钟小葵则一副乐呵呵地样子。 “小子你别听她骗你,她之所以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是因为你的魂躯里,还残有她的魂灵在里头,而这些魂灵在你体内,已离开宿体,十二个时辰会之后,它们自会跟外界切断联系。那时她就不可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炇天不怀好意的看了钟小葵一眼,转身对黄一河解释道。 “你这矮冬瓜,要你多管闲事。”见炇天揭穿自己,钟小葵心生怒气,对炇天叫骂道。 “你,你说谁矮冬瓜了?”炇天憋红脸,气急败坏的喊道。 “哼!我们这里谁最矮,难道还要说么?”钟小葵拧过头去不屑地道。 眼看钟小葵和炇天两人眼里都冒出火了,无论黄一河无论怎么劝解皆是无用,就在此时,却听见阎千泷淡淡地说道:“大伙安静点,无常殿就在眼前了。” 一听到无常殿到了,炇天和钟小葵的怒气骤然平息下来,皆都纷纷朝无常殿的方向看去。 但见横空之中,笔直的水平线上,无常殿竟比在它前头的一座数百米山岭,要高出半截。 无常殿紫瓦巨檐,犹如一座古老的堡垒,雄伟的盘踞在山岭的后头。 黄一河露出一副极为吃惊表情,不由地惊叹道:“要是在我们的现世世界里,这真的可以算得上,世界第一的遗迹了。” “那算什么?我爹爹的钟馗殿比他这无常殿更大更雄伟呢!” “哼!你爹爹的钟馗殿,有森罗殿大吗?”炇天的话,一时把钟小葵给僵住,两人眼中同时又冒出火花地瞪着对方... 第二十一章:同室操戈 一座由骷髅搭建的百尺高台,雄伟的耸立在无常殿外。 只见,高台之下,那堆得高高骷髅护栏,皆用鲜血浇灌。 而高台之上,一股如烟似雾的幽碧气流,如瀑流一般,正自源源不绝的,自高台顶端潺潺流下。而那幽碧瀑流当中,又有无数的幽灵鬼头,被接连不断的冲刷下来,此刻高台面前,已经形成一条阴气森森的幽碧河流。河流也自无常殿外,流向更为遥远的地方。 此刻,阎千泷等人也已接近无常殿。见到此般景象,他眉头微蹙,对黄一河他们说道:“我二弟已在无常殿外布下陷阱,此河名为‘含冤河’,河中流的皆是那些含冤而死的鬼魂,流出的血液,所以此河,怨气极重,我的大半神力也会被其压制住。” “公子,既知如此,我们不如先别过去了...”炇天身为十大神魔之一,见得鬼怪之多,但也没见到有这种怨气冲天的景象,不由地担忧道。 “不行的,幽兰也许就在那高台之上,我不得不去救她...”阎千泷话出同时,脸上流露出了无尽地担忧。 “既然如此,我跟公子一块去好了。”炇天话出同时,又听到黄一河和钟小葵接连喊道:“我也去...还有我呢!” “你们若都去了,那就是通通去送死了。”钟小葵和炇天见阎千泷这么说,都默然低头,不再言语。 “办法倒是有,不过还需要炇天和小葵姑娘配合配合。”阎千泷各自看了钟小葵和炇天一眼,一听到要配合对方,双方纷纷“哼!”了一声,各自别过脸去留下阎千泷一脸尴尬。 “小葵。毕竟他们救过我们,我们就帮帮阎公子这回,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帮他的呀!”钟小葵虽然还年仅八岁,但她确是个嘴硬心软的性格,见黄一河温声细语的跟她娓娓道来,心里也不由地软了下来。 “好吧!好吧!但就只此一次哦!”钟小葵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 “公子,你不要再劝炇天了。你要炇天做什么都行,和她配合,那打死我也不干。”炇天嘴嘟的鼓鼓地,一副说什么都不听的架势。 阎千泷见着炇天这个样子,反倒笑了笑,把炇天撇在一边,径直对钟小葵说道:“小葵姑娘,我这个计划,你才是关键,炇天既然不愿意去,那就让随他好了。” “对啊!本姑娘才是关键,跟他配合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听到阎千泷说钟小葵才是此次计划的关键,钟小葵流露出一副极为受用的表情,洋洋得意的道。 “哼!谁说我是多此一举,我非要给他锦上添花。”炇天自己既然被排斥在外,一时气急败坏,急忙对钟小葵喊道。 阎千泷见两人的问题都解决了,便喊她们过来,商量计划该怎么进行。 “阎公子,那我呢?”黄一河忽见阎千泷他们围在一处,而自己竟孤零零的站在另一头,瞬间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也急忙向阎千泷问道。 “你啊?你难得来阴间一次,就此处随便走走逛逛,等我们好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炇天见黄一河毫无法力,也想来凑热闹,不由地借机调侃道。 “臭小子,你还是别去了,留在这里等我们吧!”钟小葵见黄一河说要和他们一同行走,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担忧神色。 炇天的嬉笑,钟小葵的担忧和阎千泷的干笑不语,这种孤立感,让黄一河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处。 黄一河见阎千泷与钟小葵,炇天他们围在一处,阎千泷说得是眉飞色舞,而炇天听得也是拍手叫好,钟小葵也连连点头称是。 片刻功夫,阎千泷的计划布置完毕同时,就见他们各自散去。而阎千泷却径直地朝无常殿,大步迈去。 “我真的好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们。”黄一河看着阎千泷远逝的背影,不觉自言自语起来。 就在此时,黄一河忽然发现自己指间的缝隙中,忽然透发出一道微弱的七彩亮光。 黄一河缓缓地张开掌心一看,只见七点如米粒状的七彩星光,缓缓地在他掌心里移动,只是这七彩星光,现在组成的已不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而是零散的,各自运行的米粒星光。 “对了!在九幽密道里,老伯伯曾经对我说过,让我记住‘鬼迷七魄阵’阵里的步伐和口诀,以后一定对我有用处。”黄一河此事想来,‘老鬼奴’当时所说的话,极有深意。 黄一河极力回想,在九幽密道里,‘老鬼奴’曾教过他的口诀,虽然仅有七句,可是对于平时不大爱看书的黄一河来说,记忆不佳,确是他此刻应该面对的难题。 此刻,黄一河不停地搔头挠心,花了近半炷香时间,把那零散的记忆梳理数十遍之后,才完整的把那七句口诀,完整的说了出来。 “天枢在握掌命符...”黄一河看着掌心,小心翼翼的念上了第一句口诀。 只见那颗散发着赤光的米粒,运行轨迹骤然改变,不再像之前那般凌乱。 “天璇地转遁乾坤...”黄一河见念出的第一句口诀奏效了,不由地赶紧接着念第二句。 忽见散发出赤橙色米粒星光,有保持距离的,相互运行,偶尔与起来颜色的米粒星光,交错一块,北斗七星的雏形,隐隐可见,见到如此现象,黄一河脸上不由地洋溢出久违的喜悦之情,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几句口诀念完。 “天玑穹象引魂路...” “天权中天斗玄冥...” “玉衡天尺断阴阳...” “开阳否极逆泰来...” “摇光乍现暗换天...”就在黄一河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黄一河喜见他掌心里的七颗米粒星光,终于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可就在下一刻,那米粒北斗七星,似受什么牵动,一下子就各自散开,又是一幅凌乱的景象,出现在黄一河目前。 “噢...不!”黄一河眼见自己好不容易组成的北斗七星形状,说散就散,一时脸上也露出了崩溃之色。 他楞了半响,却还没见阎千泷他们还未回来,黄一河看了看阎千泷他们走时的方向,忽然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能帮上你们的帮的。” 黄一河的话音刚落,只见他又打起精神,思索着当时在九幽密道里的情形。“对了。在密道里,不是还有那一团团会发光的小螺旋吗?” 想到此节,黄一河如醍醐灌顶,心道:“哦!原来如此,我倒忘了那七步,还没走。” 这次黄一河每念上一句咒语,便按当时在密道里的步法走。直至走完第七步的时候,他掌心忽然焕发出极为璀璨的星光,而黄一河刚才所踏过的七步地面,骤然映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等颜色各异的小型螺旋云。 七个散发出不同光芒的小型螺旋云,就在出现的同一时间,将各自的光芒喷薄向低空,就在此时,低空中忽然出现一个黑洞一样的圆圈,把喷薄光芒全部吸入其内,吸收的光芒越多,那黑洞圆圈就扩张越大,黑洞越大压向地面地面的速度越快。 起初黄一河好奇的观察这一现象的发生,可是黑洞圆圈扩张速度太快,正当黄一河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然不及。黄一河还没来得及惊叫,他整个魂躯,就已被硬生生吸入黑洞圆圈里... 阎千泷飞至无常殿外的那高台之下,遥见高台之上,透过那朦胧地幽碧流烟,只见有一个身穿兰白相间的秀美女子,被缚于高台的木桩之上。 那秀美女子,半低着头,长发遮住半截脸面,衣襟有些凌乱的痕迹,似被人轻薄一般,狼狈模样,不由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幽兰...”阎千泷轻声地呼唤道。 可就在阎千泷拾级而上高台的时候,一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少年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这个身影的主人,也正是阎千泷的弟弟,阎百川。 一个在高台之上,另一个在高阶半途,两兄弟,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视良久,仿佛有好多话要说,但却又无从开口。 “把放了幽兰放了吧!这与她无关。”阎千泷看着阎百川,忽然神情平淡了起来,对他说道。 阎千泷话音刚落,阎百川忽地露出了一丝极冷笑意,他走至那幽兰身旁,执手捏起幽兰的下巴,将对方半截脸给抬起。 忽然“啪!”的一声传来,只见阎百川上,虽然对方没有带上一丝神力,但是这种行为对阎千泷来说,极具羞辱。 第二十二章:黑血龙纹剑 高台之上,幽碧气流如烟缭绕,偶见一缕缕如炊烟一般的,狰狞鬼头,袅袅升起。 此刻,置身于幽碧气流中的,阎百川和幽兰,面容已有些看不真切。 对于阎千泷而言,眼前的这幽碧气流跟‘阴泉河界’的,黑紫雾气,所释放出来的邪气,有所不同。 邪气即是人的邪念,滋生而成,又是厉鬼养分源泉。一只厉鬼的成长,离不开邪气滋养。 而此时,高台上的幽碧气流,却是一种怨气积聚所成。这种怨气,源自人的怨念,往往含冤而死的人,身上的怨念就越重。 怨念过重时,可以一定程度地,抑制住神力和法力的发挥。而神力和法力之间,又有所区别,神力即指天生资质,就是与生俱来的能量,而法力却属于,经过各种玄门道法,刻苦训练而出的,后天所成之力。 在阴间,邪气乃是一种浑浊之气,皆呈下沉之势,就像罗修的黑紫雾气那般,浑浊不清。而怨气的本质,却是一股清气,呈上升之势,所谓怨气冲天,便源自此理。 高台上的幽碧气流,也正是阎百川为了压制阎千泷的神力,所设置的。 “想让我死,还不容易么?你把幽兰放了,我这个大哥的命,你只管拿去。”见着幽兰被阎百川用剑挟持,阎千泷着急地道。 “我本想如此,但现在想想,若要你这么轻易地死去,那岂不是便宜你了?” 阎百川叫阎千泷如此焦急神情,心里不由得意起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别说我不念及亲情,阎千泷,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不用神力,挡下我这黑血龙纹剑,三招。我就同意你带幽兰离开。” “黑血龙纹剑...”咋听之下,阎千泷心头忽地一惊,因为他知道此剑乃是一把魔剑。 黑血龙纹剑,是用黑龙精血和天魔之血,铸成的一柄魔剑。 黑龙乃是世间至邪的神物,而天魔乃是世间至邪的鬼物,两种至邪之血,融合在一起,一时之间,已达神魔契合的功效,能吞噬世间任何邪厉之气,并以此化成锋利无比的,邪厉剑芒,有诛杀神魔之威。 对于‘黑血龙纹剑’的来历,无人知道。就仅知道,这柄剑的前任主人,叫黑天魔道,来着另一个世界,不过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阎千泷看着阎百川手中的黑血龙纹剑,虽然有些心惧此剑的至邪之气,但自己最爱的女人幽兰,现在还在阎百川手里,他已别无选择,唯有点头答应阎百川的要求。 “好。我愿意接下此剑三招。希望你信守承诺,三招过后,把幽兰给放了。”阎千泷看了看阎百川,心想自己的弟弟,竟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狠厉,但这已成为现实,由不得他不去面对。 “哼!三招以后,你还有命活着,再说吧!”只见阎百川话出同时,他抖动剑柄,黑血龙纹剑上的邪气,立时在他眼前澎湃而出。 紧接着,阎百川纵剑劈下,一股黑玄剑芒,如裂天巨浪,疾电似的向阎千泷,排空而来。 黑玄剑芒未至,阎千泷就有点承受不住这股汹涌无比的至邪之气。若他不用神力对抗,他将必死无疑。 “幽兰...”而此刻,阎千泷为了解救挚爱,所以决定牺牲自己。 就在阎千泷闭眼一刻,黑玄剑芒和一个星火云团,从不同的方向同时飙至阎千泷跟前,只是不同的是,黑玄剑芒是要取走阎千泷的命,而星火云团,却是来将阎千泷救走。 电光火石之间,阎百川只见阎千泷所站的地方,忽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极强的爆炸,瞬间产生的强大气流,不能让他迎面直视,里头的真实情况。 但是此刻,阎百川却相信,手中的黑血龙纹剑的威力。而阎千泷此时,也必葬身于眼前的爆炸之中。 而下一刻,令阎百川始料未及的是,一股极强的鬼气,竟自高空释放而来,他正想仰头看去,忽觉自己所在的那片区域,上空黑压压又见一只粗大无比的肌肉巨臂,以携无比凌厉之势,凌空砸了下来。 阎百川此刻若要闪身躲开,却已然不及,他唯有拼尽全力,以黑血龙纹剑,硬生生地,将那砸来巨臂给挡下。 黑血龙纹剑和那巨臂刚一触碰,无比凌厉的巨力,瞬间自黑血龙纹剑,传至阎百川本体,在巨力的无形压迫之下,阎百川的身体,竟自地飞坠百尺高台之下。 就在阎百川坠下,百尺高台同时,一个庞大的肌肉猛鬼,也随之落到了,高台顶上。 只见那肌肉猛鬼,雄赳赳地站在百尺高台上,鬼目森森地,张望高台之下,却没发现阎百川的踪迹。 “咦!他去哪了?”就在一个娇弱的惊疑声传出同时,那肌肉猛鬼身形及时萎缩,直至渐渐地变成了钟小葵模样。 而此刻,炇天驾驭星火云团,从空飞落高台。只见星火云团上,托着受了轻伤的阎千泷。 “幽兰...”阎千泷负伤走下星火云团第一时刻,便径直的奔向被缚于高台木桩上的幽兰。 “幽兰,你没事吧?”阎千泷一边关切的问,一边焦急的帮她解开绳索。可是就在阎千泷疏于防备之时,那幽兰的秀目,却忽然露出了无比凶毒的神色。 “幽兰...你...不,你不是幽兰。”阎千泷急捧小腹,只见一只刻满符文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在了阎千泷腹中。 “呵呵!阎大公子,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幽兰哦!”只见一个身穿白无常服饰的秀美女子,在刺中阎千泷之后,第一时间内,便纵身后掠,远远地躲开阎千泷的攻击范围,对其露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来。 “你,你是白神君...无常轩。”阎千泷满脸错愕的看着,刚才假扮幽兰的无常轩,此刻只见她眼中,满是讥笑之意。 而炇天见阎千泷,被无常轩以卑鄙的方式偷袭,顿时恼怒已极,浑身散发出灼热的气焰,欲要冲向无常轩,把她灼成灰烬,却被阎千泷及时拦了下来。 炇天不解地看着阎千泷,道:“这女人太可恶了,竟敢以下犯上,偷袭公子。公子,为什么要阻拦我?杀了这女人!” 只见阎千泷示意他往高台下看去,一看之下,炇天吓了一跳。此刻,高台之下,骷髅鬼卒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把台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每只骷髅鬼卒,头颅上都有,一股幽碧气流环绕,有些的骑马拿长矛,有些的拿盾和利剑,有的骷髅竟是弓箭手,不时还张弓搭箭,把箭头射来高台。 虽然这些弓箭伤不了炇天他们,但是却有种挑衅意味在里头。炇天和钟小葵虽然被此激怒,但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们胡来,唯有强忍下去。 此刻阎千泷已身负重伤,不知道为什么,那匕首插入他腹中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竟连一丁点神力,都无法释放出来,想是这匕首,有化解他神力的功效。 “我愚蠢的大哥啊!明知道是陷阱,还有往里头跳。” 就在此时,刚才坠落高台之下的阎百川,忽然出现,只见他从骷髅鬼卒分开的一条狭长的通道里走了出来。 阎百川将黑血龙纹剑,剑尖对准那条幽碧气流汇流而成的‘含冤河’,然后缓步走上高台,只见阎百川每走上一步,黑血龙纹剑,也随之将周边的幽碧气流聚拢起来,吸入剑身。 直至快临近高台顶端之时,黑血龙纹剑,忽然发“呛!”的一声脆响,剑身骤然邪气澎湃,阎百川露出一丝冷笑,二说不说,便纵剑朝阎千泷劈了过来。 此刻,阎千泷才终于明白,阎百川之所以在高台之下,布置那么多骷髅鬼卒,是为了不给自己任何一丝逃走的机会,而他真正想要的,竟是要亲自把他这个大哥折磨致死,才肯甘心。 如今阎千泷神力具消,根本就无法接下阎百川的,这一邪气凛然的剑芒。 邪气剑芒即至阎千泷的眼前时,忽见一道极其灼热火芒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一道娇小红影快速把阎千泷卷出原地。 那火芒和那邪气剑芒碰撞之后,则是一碰即溃,那溃散的火流,立时也被邪气剑芒完全吸去。 而邪气剑芒,好似有灵性一般,见目标已不在原地,竟尔自己调过头来,继续朝那逃走的目标追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与此同时,见钟小葵卷走阎千泷之后,便快速的往高台下逃走的阎百川,接连劈出十来道邪气剑芒,疾电似的朝钟小葵飞去。 虽然钟小葵见阎百川手中的黑血龙纹剑过于厉害,本想卷走阎千泷之后,冲下高台,杀出一条血路,但她还没走到高台之下时,已被那邪气剑芒,接连击中身后,一时之间,钟小葵只觉两道极为强横的邪气涌进她体内,然后就此失去了所有知觉,带着阎千泷双双滚到,骷髅鬼卒高台下。 第二十三章:地狱十八层 自钟小葵和阎千泷两人滚落高台之下后,站在高台上的炇天心急如焚。 正要火速飞身去救时,又忽然觉得一道邪气猛朝自己飙袭而来。 炇天不及多想,急忙抽身躲开,可就在他被邪芒剑气堵截去路的同时,不知从何而来的,两根如腿粗的藤蔓,迅速地在他身前和身后,拔地疯狂猛涨。 这两根藤蔓,不像是长在高台之上的,而是从百尺高台下的地面,冲破高台。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炇天还未及反应,就已被这两根相互拧紧地藤蔓,给死死的缠在中间,欲动不能。 见炇天被制住的同时,无常轩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俏脸满是讥讽的笑意,看着炇天,却不言语。 炇天被她这一挑衅行为,激怒不已,瞬间将极其的灼热火流,释放出来。 藤蔓本是畏火之物,而缠住炇天的这两个藤蔓却是个例外,忽见藤木周围有邪气环绕,火流喷发的瞬间,就被那股环绕的邪气尽数吸去,此后无论炇天释放出多少火流,皆是如此结果。 “谢谢二公子帮忙!”无常轩忽地对迎面而来的阎百川,盈盈说道。 “呵呵!白神君这是说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这次埋伏要是没有你假扮幽兰,恐怕我那痴情的大哥,是不会心甘情愿,自投罗网的,中下我设的埋伏。” 此刻,高台阶前,那幽碧气流,已尽数散去,高台下只见血兰把重伤的阎千泷架起,而昏迷不醒的钟小葵五花大绑,被一个骷髅鬼将,抬在肩头。 “哈哈...”见着自己已经胜券在握,阎百川忽然肆虐地张狂大笑,阴冷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黑夜,仿佛自此以后,他再无敌手。 半响,阎百川的笑声顿然息止,他忽向高台之下喊道:“把他们带上来。” 阎千泷和钟小葵,由血兰率领几名骷髅鬼将,将他们押解上高台。 负伤的阎千泷忽然对阎百川说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幽兰现在何处?” “呵呵!阎千泷啊!你有可能下一刻,就要神魂俱灭了,你认为我凭什么...回答你,幽兰现在,在哪?” 森罗殿,自阎百川掌权以来,群臣反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不是说他德行浅薄,就是说他不会料理朝政,事事都要拿他和阎千泷做比较。 麻烦和繁琐之事,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撞他,这颗促狭的心灵,就在那时,他心底也已萌生,无比怨毒。 而此刻,他见阎千泷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心头的那股恨意,才得以尽然释放出来。 阎千泷此时每受的一次折磨,都让他心头欢快无比。 “就凭,地尊授玺,还在我手里。”阎千泷看着阎百川,忽地笑道。 地尊授玺,本是历代地府帝王交替的玉玺,若无玉玺,即便强行登基为王,也会名不正言不顺。 而地尊授玺,就在三十前,阎王把权柄交于他这两个儿子之后,也随之消声灭迹。 虽然有很多人怀疑,地尊授玺在阎千泷手上,阎王也把王位传给了他。 但自从阎千泷把权利都让给阎百川之后,众人的怀疑,一时之间却出现了极大落差。皆都纷纷揣测,阎百川是用了不寻常手段,逼迫阎千泷把权利都让给于他,阎百川也随之,被推向了浪尖口。 也曾有好几次,阎百川向阎千泷要地尊授玺,但皆被以,地尊授玺,不在他手上和不知其下落为由,拒绝他。 原本阎千泷打算,在阎百川治理好朝政之后,才亲手把地尊授玺交给他。 可阎百川却以为,他并非真心实意把王位让给自己,而是把他这个做弟弟的,时时推到浪尖口,成为众矢之的,然后他在登高一呼,引领群臣。 届时阎千泷将是万万人之上,而他却成了万万人之下,永无翻身的机会。 想到此节之后,那时开始,阎百川便对他这个假仁假义的大哥恨之入骨,心性也由此大变起来。 从那时起,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排除异己。直到今天的...对自己大哥阎千泷设下的陷阱... “你是说这个么?”阎百川回答阎千泷同时,从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绝伦,黑龙玉玺。 看到阎百川手里,拿着的黑龙玉玺,阎千泷满脸错愕之后,随即有换上了一副惊怒神色:“你把五方鬼帝怎么样了?” “呵呵!你是说那五个不识趣的老家伙吗?”阎百川话出同时,便做了个手抹脖子的手势。 “你,你把他们杀了!你难道不知,把他们杀掉的后果吗?” “那所谓的后果,不管有多么恐怖,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但我却知道,我若不将他们杀了...我的后果,或许将会是,如你今天一般。”阎百川话出同时,眼中骤然闪出,毒厉的神情。 “没想到这几年,你竟如此处心积虑,枉我至今还愿意相信,你还是我那,天真善良的弟弟...嘿嘿!也好,如此也好。不过我在死之前还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放了他们。”阎千泷看了看身旁那昏迷未醒的钟小葵,和那被藤蔓缠住的炇天。 “你敢伤害公子一根汗毛,我炇天绝不会放过你的。”被藤蔓紧紧缠住炇天,忽然向阎百川怒斥道。 “呵呵!这小丫头,我可以念在兄弟的情分上把她放了。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她已被我,黑血龙纹剑的邪气,侵入神识,即便放了,她也将是我的人,为我所用。若没有,黑血龙纹剑的邪气滋养,她连一天也活不下去。”阎百川看到愤怒已极的阎千泷和炇天,心中一时之间,也出现无比的快意。 “哈哈...什么十方神魔,什么火神祝融后裔,如今还不是一样,我阎百川要他生,他便生,让他死,他便死。” “还不快动手...”阎百川笑声突止,眼中充斥着无比杀意,向无常轩和血兰喊道。 可就在炇天和阎千泷,即将命殒于无常轩和血兰之手时。 炇天和阎千泷脚下所在的地方,骤然出现一个‘卍’字佛光印。 而‘卍’字佛光印,就在出现的那一刻,立时原地地,极速旋转,迸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如此现象,来得太突然,无常轩和血兰,不得不停下杀手,急忙用手臂护住双眼。 而此刻,身负重伤的阎千泷,则看准时机,从那骷髅鬼将手里,抢回昏迷未醒的钟小葵,然后又跑回那‘卍’字佛光印里头。 就在‘卍’字佛光印,还出现没多久,一个黑洞似的圆圈,骤然出现在高台上空。 那黑洞圆圈,较为广阔,它的直径可以覆及整个高台。 那黑洞圆圈,横空出现的下一刻,忽然释放出,极为强大的漩涡吸力。并在同时,它还笔直的,缓缓地从往高台上空压下。 黑洞圆圈压的越低,那股无形的漩涡吸力就越强,首先是站在高台之上的那几个骷髅鬼将,先是骷髅头颅,相继是上半身骨架,然后乃至下半身,一股脑的全被吸了进去。 无常轩及时催动藤蔓缠紧自己,暂时勉强稳住,被黑洞吸进去的势头。而血兰却在阎百川的邪气护佑下,也相继没事。 就在黑洞圆圈,产生强大吸力的同一时间段。 阎千泷和炇天脚下,那‘卍’字佛光印,在极速旋转地途中,一道极炫金光,自‘卍’字佛光印,忽然喷射出,一道狭长的冲天金霞。 阎百川惊楞看着,那冲天金霞,只见冲天金霞一闪即逝之后,原本站在那,‘卍’字佛光印的,阎千泷和炇天,也随之消失。 “地藏菩萨,连你也要跟我阎百川作对?” 片刻之后,阎百川从惊楞的清醒过来,随即一副狠厉的神情,悄然地,占据了,他那俊俏绝伦的脸庞。 在冲天金霞消失以后,那黑洞圆圈的强大吸力,也骤然便弱,直到吸力停息时,黑洞圆圈,也随之消失。 黑洞圆圈的走后,高台上一片狼藉。此刻血兰和无常轩,不敢烦扰阎百川,只能静静地,俏立身旁,看着他一副神思若往的样子,目向远空,只见黑夜无比宁静,苍穹,依旧是漆黑深邃... 就在那冲天金霞,一闪而逝之时,阎千泷和炇天的眼前,忽然迸发出极为刺目的金光。 金光一闪即逝的瞬间,阎千泷和炇天,忽觉脚下一空,下一刻,他们的身体,也随之落地实地。 这种感觉就像是,不小心从一级台阶上,落下地面的,那种轻微的失重感。 而此刻,阎千泷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在他们的不觉不知中,置换出一幅惊怖非常的地狱景象。 只见此处,到处都是地火喷薄,非常极热,即便是鬼魂来此,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阎千泷周围,有不少的铁柱,刑架,还有低矮简陋的邢台,一堆堆已经老旧的刑具,凌乱地随处散落。 可能是周围的温度过高,铁柱也变得通红一片,偶见几个鬼魂,缚在铁柱上,一动不动,魂躯干瘪,像是鬼识已灭,死了好久。 “公子,难道这里是...”看着这般景象炇天则露出一副似曾相识的表情。 “嗯!没错!十八层地狱。我若猜的没错,刚才出手把我们救下的,应该就是地藏菩萨。”阎千泷话出同时,看了在他身旁的竟自昏迷钟小葵,露出了一副担忧的神色,随即又道:“炇天,你把这小丫头也带上吧!...我们现在就去地藏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