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一) 虐渣快穿直播间 十月微微凉 2018/4/19 NO.1 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 民国九年春,四月中,北平城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将整个北平城裹成银装素裹的银白世界。 一处大宅院门口,车水马龙,从车上下来的宾客均是西装革履,锦衣华服,一派喜气洋洋,好不红火。饶是这个时节下起大雪,也并没有惊扰了众人雅兴。 若说这处宅子哪里不妥,那么当属宅子三楼,相较于厅里留声机的婉转高雅琴音,三楼安静,寂寥,甚至带着一分分清冷。 窗边摆放着偌大的沙发,不过这倒是不是现下流行的款式,大抵十几年前用着刚刚好。现在看来老旧了不少。就在这样一个萧条寂寥之处,倒是靠着一位容颜清丽的少妇,瓜子脸、芙蓉面儿柳叶眉。只是似乎时常皱眉,眉眼间倒是多了几分愁绪,眉心一个小小的川字。一身墨绿色的暗纹淡红牡丹旗袍并不合身,倒是肥了一二寸。只是不管款式还是质地,都不似旧款,想来是近日新做的。 只是她短期瘦了不少,倒是显得不合身了。 女子木木的看着窗外,眼神直勾勾的。 一旁伺候的婆子心中越发的担心,她小声的劝着:“二奶奶,嬷嬷知道您心里苦,可是您就算是心里苦,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今个儿……” “出去。”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想来是之前哭过。 婆子又想说什么,只是看二太太一脸的了无生趣,她叹息一声,终究出了门,反手将门带上。 房间恢复安静,少妇再次陷入诡异的迷茫。 【剧情加载22%、33%、44%……】 机械的声音仍旧不断的在她脑海里读秒,徐初初下意识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茫茫然的终于等到了读秒结束。 【99%、100%,剧情加载成功,自动读取……】 徐嘉惠,年二十一,天津瑞安纺织厂徐子洋三女,四年前嫁给北平财政司次长廉万山二子,北平城有名的才子,留洋归来时任北平青年报副主编。虽是男子,但笔法细腻,鸳鸯蝴蝶派文章代表性人物。 其所著文章《古城二十九年春》《旧园小情谊》《满城烟雨》等均是大获好评,不仅连载时一报难求。更是改编成多部电影与话剧,场场爆满。 短短时间,廉二公子风头一时无二。 廉二公子风流倜傥又才华横溢,是许多京中女子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可是他却不像他笔下的人物一样专情认真,因此桃花债不断,外面莺莺燕燕不计其数。 只是旁人不知晓,都说廉二公子廉语修笔法细腻,比女子更了解女子。却不知,真正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却又并非廉语修本人,真正的执笔人反而是他的妻子徐嘉惠。 徐嘉惠早年读过八年女学,十分具有天赋。 廉语修利用徐嘉惠代笔,写了无数的爱情小说,功成名就。却背地里搞三搞四,甚至娶了背景显赫的二房三房。正是因此,徐嘉惠生活的越发艰难,受尽侮辱。 徐嘉惠虽然受了西式教育,可是却一直都为自己不能生育而愧疚,容忍着廉语修。而到最后才发现,她之所以不能生育正是廉语修下药,而他做一切正是为了控制徐嘉惠。 再之后,徐嘉惠想要离婚,但是却困难重重,险阻重重。 婆家、娘家、社会,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没有一个人理解她。 人人都说她不能离婚,不可以离婚,廉语修身为报社副主编,财务次长公子,掌握了话语权,更是极尽诋毁之能事。 最终,徐嘉惠站在华贸大楼之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只是徐嘉惠真正的死因却是被她的丈夫廉语修推下了楼,因为她是唯一知道廉语修秘密的人。 她只能死。 【剧情读取结束,徐嘉惠死前执念,廉语修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一命换一命。】 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初初打了一个激灵。 虽然她不是这个徐嘉惠。但是却最嫉恶如仇。 “这王八怎么这么卑鄙无耻!” 【系统任务,达成徐嘉惠心愿。获取十块金币。】 徐初初呼啦一下坐直了,懵逼。 “金币,金币能干什么?” 【金币达到上限即脱离主系统,回归正常世界。】 徐初初终于抓到了重点,她激动追问:“我可以回家?” 【宿主是生魂,获得金币上限可以苏醒生还。】 徐初初总算是来了精神,虽然还是有点懵,但是作为一个新时代少女,她还是很快的了然了现在面临的情况。快穿系统,做任务回家,get! 【开启系统外挂,加载位置:左手。系统加载,1%、2%、3%……】 徐初初疑惑的皱眉,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舒展开握紧拳头的左手,左手掌心一个虚幻的齿轮不断的旋转。 【99%、100%……系统直播间开启!】 徐初初:“???” 徐初初迟疑一下,抬手,面前突然出现巨大的虚拟窗口。 徐初初吓了一跳,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咚咚,二太太,您还好么?” 徐初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没事,不要进来。” 她挣扎爬起来,看着面前虚拟的模块,上面很明显的在线人数“1”,粉丝“1”。 她抿抿嘴,问:“这是指有一个人看?一个粉丝?” 【这是我,您的系统管理员。】 徐初初:“……果然。” 她缓了缓,问:“就不能给我买点粉丝吗?” 【不能。友情提示:和谐网络环境,请宿主注意使用文明用语,注意个人行为。创建文明与欣欣向荣的网络环境。】 徐初初:“……” 她低头又看看自己的掌心,随后抬手对外一伸,虚拟弹窗立刻消失。 徐初初:“卧槽,厉害了。” 她反复试了几次。 【虚拟弹窗不被同时代任何人所见,宿主除了睡觉,可以一直开启。同时可以接受系统任务。】 虽然只聊了这么几句,徐初初已经习惯这冷冰冰又机械的声音了。 果然,人是最容易适应的动物。 她趴在了沙发上,呢喃:“怎么整死廉语修呢?” 人最不禁念叨,更一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徐初初蹙眉。 “嘉惠。”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丝磁性。 徐初初扬了扬眉,她说:“谁啊?” 男人的声音一顿,温柔的说:“是我,语修。” 原来是正主儿的丈夫,廉语修。 徐初初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不知道这位仁兄“大喜”的日子干嘛要来找她。今天可是他纳二房的日子。 “进来。” 徐初初坐直了身子。 廉语修推门而入。 徐初初的视线落在了廉语修身上,只是这一看,倒是有些诧异。 不得不说,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等等词语用在他身上当真是十分的合适了。 此人长的好,俊美的脸带着几分润白,轮廓分明深邃,漆黑的眼眸流露出醉人的温柔,鼻梁高挺,薄唇,一派谦谦君子的高雅。他身高颀长挺拔,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然脱下,雅白带着浅蓝格的衬衣,手腕处规矩的挽起了三道,简洁中透着华美。 一头黑发更是打了发蜡,不过用的倒是不多,几缕发丝微微垂下,高雅与慵懒之中透着几分性感。 徐初初想,怪不得这男人能够糊弄住那么多女人,也是靠一副长得很好的小白脸长相吧? 不过,徐初初倒是不以为意,她家自小开武馆。 她的审美标准是——武松。 小白脸,没用。 当然,小白脸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徐初初不言语,廉语修却柔和的唤了一声:“嘉惠。” 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冰凉,如同被蛇滑过。 徐初初立刻抽出自己的手,她抬头看着廉语修,冷言冷语:“你来做什么?” 廉语修一顿,语气带着愧疚:“嘉惠,你还在怪我。” 徐初初不言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廉语修再次伸手,徐初初瞬间后退,语气越发不善:“廉语修,你到底来干什么?” 廉语修抓了两次都被她拒绝,心中有些恼意,只是面上却不显,反而是一双黑眸深似海的看着她,满是情谊。他声音清润:“嘉惠,我知晓你心中难受,其实我何尝不难受?只是你一直无所出,父母命,不可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哪里敌得过?不过不管如何再娶,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我今日过来也不是为了自己,全然都是为你。安妮进门,你若是不出现,旁人不定以为你如何善妒。我是心疼你,不想你被人诟病,你听我一句可好?” 徐初初:“……呵!” 她扬扬眉:“你真的……让我去?” 2.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二) “你真的……让我去?” 徐初初眉眼微动,长长的睫毛闪了闪。 廉语修点点头,温和道:“那是自然。嘉惠,你是晓得我的心的,对么?” 徐初初不是真正的徐嘉惠,并不会有一分的动容。 她开口:“那我去整理一下仪容。” 真正的徐嘉惠昨晚哭了一宿,眼睛已经肿了起来,本是十分的颜色,现在也只有六分。更不要说,她的嗓子已经哭的沙哑。这样看来,当真不是什么好颜色了。 廉语修面上浮现一抹笑意,他柔和的拉住徐初初,摇头,“你这样就很好,真正好看的并不是如何鲜活的皮囊,也是饱含韵味儿与才华的灵魂。就如同我的嘉惠。” 他手指与她交握在一处,轻轻的捏了一下,带着一些成年男子的调情。 他眉眼间带了些笑意,又说:“你晓得,我从不在意这许多。” 徐初初抬眸看向了廉语修,他这人真是有个最好的皮囊。人英俊又不凌厉,只让人觉得是个温和的好人。 可是徐初初想,她现在这个样子出门,一身狼狈,只会引来笑话与嫌弃。想来,这就是廉语修的意图了。不过徐初初也不是一个笨蛋,她倒是立刻想到了有一个应对之策。 她轻轻挽住廉语修,带着几分笑意。 二人一同下楼,大厅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甚至还请了几位洋人,十分了不得。 徐初初的视线扫了一圈,视线落在大厅正中的女子身上。她一身洁白的小晚礼服裙,胸前的红宝石项链周遭镶嵌着一圈钻石围绕,灯光的映照下闪烁亮晶晶的光芒。 不用多说,这位就是廉语修的二房,陶家小姐陶紫凝了。 陶紫凝犹如一只鲜嫩水润的桃子,年轻、貌美。客厅中这么多人,却独独显出了她,宛如一个高贵的小公主。 也是了,陶紫凝可是外务部陶部长唯一的掌上明珠。 徐初初打量陶紫凝,陶紫凝一样也在打量徐初初。这是她第二次见徐初初,比起上次,更差了几分。她心中嗤了一声,心道这样的糟糠,不知如何与她比。 不过饶是心中十分的厌恶,她面儿上却是不显。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任谁都休想捣乱。 她主动上前几步,迎到了楼梯上,声音温柔甜美:“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她娇嗔着扫了廉语修一眼,含笑:“语修,刚才父亲还找你呢。他正想为你引荐马克先生。” 廉语修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几分,马克是英国大使馆的第一秘书,十分重要的人物。多少人想巴结都没有门路。 “我这就过去。” 他松开了徐初初的手腕,和气:“嘉惠,你帮着招呼一下客人。” 徐初初挑眉,带着些惊讶言道:“可是我也想认识马克先生啊?” 廉语修与陶紫凝没想到她这样直白,俱是愣了一愣。 徐初初趁着这个间隙,立刻挽住了陶紫凝,笑眯眯:“妹妹扶着我些,我这几日没吃饭,脚软。” 她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陶紫凝身上,陶紫凝勉强撑住,“姐姐……” “廉语修总是担心我能吃了你,其实我哪儿是那样的人啊!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徐初初十分的热情,伸手摸了一把陶紫凝的脸蛋儿:“妹妹的小脸儿真水润……” 陶紫凝吓了一跳,瞬间松开徐初初,往后一退。 “你干嘛,啊……” 她闪躲的急切,高跟鞋一下踩空。 客厅里众人的视线原本也都落在他们三位主角儿身上,眼看陶紫凝出事,立刻一片惊呼声。 只是,大家预想的状况并没有发生。 千钧一发,徐初初瞬间拉住陶紫凝,她一手拉住楼梯的扶手,一手拉住陶紫凝,一使劲儿,陶紫凝惯力往上冲,也不知怎么的,胳膊扫到了廉语修。 他没得防备,踉跄了两下,跌跌撞撞的踩了三五节台阶,咣当一声坐在地上。 笨拙如熊。 而与此同时,陶紫凝因着徐初初的“仗义相助”,竟是跟徐初初抱个满怀儿。 现场再次尖叫出声。 徐初初站稳之后使劲儿平复心情,清脆开口:“都闭嘴。” 她扶着栏杆儿没松手,当然,另一只手也没放开,“快来个人把二少爷扶去沙发那边。还在不过几层台阶,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般看来也是,他们眼看就要走下来了,这样几层,摔不坏人。 只是,丢人。 廉语修使劲儿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说道:“嘉惠,你这是干什么?” 徐初初眼看他眼里蹿火,心道果然渣男就是渣男。真是一点都不辜负他的美名。 她柔声,格外体贴:“语修,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懂呢?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拉住妹妹吗?” 廉语修正要反驳,就听徐初初继续说:“你这样可不好,妹妹刚嫁过来,亲家老爷还在呢。你就不管妹妹死活?你不疼她,我是疼她的。妹妹多水灵的人啊!” 陶紫凝被她紧紧的拉着,又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汗毛竖起,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廉语修也有点懵逼,毕竟对他而言,徐嘉惠是一个又蠢又好糊弄的女人。她突然间就伶牙俐齿起来,倒是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这是怎么了?” 一身旗袍,围着狐狸毛小披肩的廉太太匆匆而来——廉语修他妈。 她的视线落在徐初初身上,多了几分厌恶,不过这厌恶一闪而过,她问:“谁能告诉我这边发生什么了?语修,我怎么听说你摔了?” 她锐利的视线一下子射在徐初初身上,斥责:“这样大喜的日子,你也要添乱么?你说你还拉着紫凝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徐初初怅然的松开陶紫凝,好心的叮咛:“小心点,别摔到。” 陶紫凝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到廉语修身边。 “语修,你没事儿吧?” 她柔声:“我……” 还不等说什么,廉语修立刻以两指按住她的小嘴儿,温柔:“不用说,我懂。” 陶紫凝脸上立刻染了一抹红晕。 徐初初看他们跟琼瑶片儿似的,觉得自己牙要被酸掉了。 不过琼瑶片儿哪有婆媳剧有趣啊! 徐初初下了台阶,径自来到廉太太身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楚楚可怜:“母亲,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廉太太吓了一跳,后退看她:“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了?难道我还是旧家庭那种老派的家长吗?快点起来,这是成何体统?” 徐初初尴尬的笑了一下,面儿上有点虚,不过却说:“母亲自然不会体罚我的,呵,呵呵,不会的。” 她瑟缩一下,站了起来。 周遭的宾客面面相觑,心中多了几分揣测。 这廉太太平日里最是民主,对人也好。倒是不想,在家里是个会体罚儿媳的性子么?众人怀疑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 徐初初感觉到大家的注视,心中满足,她恨不得大声与众人拆穿这一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头微微低着,整个人瘦的都快脱形了,还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畏惧着眼前的婆婆。 众人心中一惊,越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婆媳互动,还有三五人悉悉索索地说着什么话,目光一直投射在她们身上,显然觉得这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廉太太简直气炸了,她看着面前的儿媳,甚至有撕了她的心。 不过饶是这般,仍是强撑着:“行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也都别被这些小插曲搅了兴致。老汪,换个热闹点的曲子,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跳舞。语修,不如你和紫凝来一个开场舞?” 廉语修柔和:“刚才有些扭到脚了,恐怕不太方便。不过大家继续,继续!” 有几个廉语修交好的公子哥儿立刻就邀起舞来。 现场恢复热闹。 廉语修心里松了一口气,说:“紫凝,你陪我去小屋看看脚,可好?” 陶紫凝娇美的浅笑,说了一个好。 廉太太看他们二人关系不受影响,松了一口气。再次瞪向一旁不识趣儿的徐初初,白了一眼,很快转身离开,不想多留一分被人看笑话。 徐初初一时间倒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她双目望着前方,眼神有些呆滞。 此时众人心里已经将这豪门的种种揣测了个淋漓尽致。 只是却不又不知,徐初初的呆滞完全是因为面前的虚拟屏幕发生了变化,上面显示的数字是“12”。 徐初初:“……” 她竟然也有观众了,真是……有点莫名的开心! 【这个播主有点傻】——用户001。 【系统警告:用户001,禁止用侮辱性词汇攻击播主,警告一次,警告一次!】 【……果然是民国档,真严格。嘎嘎嘎,播主,你左前方四十五度角,那个大叔看到你伸腿绊廉语修了。并且在你绊人的时候……嘟嘟嘟!】——用户001。 【系统黄牌:用户001涉嫌剧透,禁言一小时。】 徐初初:“……” 她立刻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盯着她,目光深邃锐利,带着审视。 徐初初:“……这货是谁?” 3.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三) 徐初初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径自来到中年男人身边。 中年男人周围没什么人,他抬头一瞥,视线落在徐初初身上,眼神锐利,气势逼人。 徐初初脑中过了一遍这个人,竟是没什么印象。 她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就说明徐嘉惠不识得此人。 徐初初并不怕他,她俯身把胳膊肘撑在琉璃茶几上,托着下巴带笑看他:“先生,贵姓?” 中年男人因为她的举动而微微蹙眉,他点燃一根雪茄,盯紧徐初初,宛如一只锐利的猛虎,他似乎并不想压抑自己的这种气势,眼神深邃不见底,紧紧锁定徐初初。 “纵然现在处处讲究个新潮流,可你此番行径,恐怕不是什么文明的表现吧?身为廉家二少奶奶,举止轻浮,有失体面。若是您家太太见到,怕是会羞愧难当。”他磕了磕手上的雪茄。 “嗤。”徐初初笑了一声,拿腔拿调道:“我不过是觉得您有些面熟,过来问一句罢了。怎么的就要牵扯到什么潮流与文明么?更有甚者,还有什么举止轻浮。敢问,我哪里轻浮了?我倒是觉得好笑呢!您盯着我看不觉得轻浮,我过来稍微问一句倒是被您称为轻浮。颠倒黑白到此,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果真这世上的轻浮,是掌握在男人的口中。说你轻浮,你就轻浮;说你端庄,你就端庄。若是世间都是先生这样的人,那么我看啊,什么文明进步,远着哩。” 虽然不识得此人,徐初初倒是能感觉到他的敌视之意。 她这个人就是这种性子,别人敬她,她自然回报待之;但是如若旁人并无善意,与她不善,那么她也绝对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徐嘉惠忍气吞声,只换来欺骗与许多人的欺辱。 既然现在她徐初初来了,就定要为她争一口气。不然都白瞎她嘴炮徐怼怼的名号了。 中年男人抽了一口雪茄,眉心越发的紧了一些。 “素来听闻廉家二太太温婉贤淑,如此看来,倒是谬传。看来以讹传讹,果然害人不浅。”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雪茄,徐初初的视线落在他食指的玉扳指上,通透的美玉没有一丝棉絮,温润透着澈净。 徐初初的视线扫过戒指,意味深长:“凡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看您,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呢!况且,只一面之缘,您不过是见我一次,又哪里知道我不温婉贤淑呢?” “呵,我想,有时候只一眼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好是坏。不是么?就像是你,你也不是只凭借一眼就认定我是厌恶你么?”中年男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雪茄。 “不过这般看来,你到真是不识得我的。” 徐初初扬眉浅笑:“我该认识您么?” “无所谓该不该认识,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中年人淡定微笑。 只是经历些风霜的男人就和小年轻不一样,像是廉语修若是一笑,总归透着虚。可是这位就不同了,真是瞬间就给人云淡风轻之感。至于有几分真,又不知道了。 “廉二太太,请坐。”他抬手比了一个请,十分绅士。 徐初初想了一想,含笑坐下:“敢问先生,什么重要呢?” 他靠在沙发上,眉眼平静无波:“我看廉二太太这样的性情,似乎也不是很想与人共侍一夫吧?” 徐初初觉得这人当真是有趣。 她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那这又与您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我对你有意呢?” 他微微前倾,眼神深不见底。 徐初初嗤了一声,环视一周,自她过来,倒是很多人都若有似无的注视着这边。 不过纵然好奇,多少又顾些掩面,不曾靠近偷听。 她眉眼弯弯,笑意深了几分,“您觉得……” 停顿一下,她的高跟鞋在桌下直接踩上了中年男人的脚,狠狠一碾。 “我是三岁的孩子一样好哄吗?” 中年男人眉头一紧,眼神锐利:“若是廉语修知道是你故意绊了他,你说如何?” 徐初初明媚一笑,起身:“那您去告诉他呀。只是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相不相信了。” 她不再与这人多言,旋即起身。 徐初初穿过客厅,来到桌前,桌前准备了许多糕点,五彩缤纷的小点心做工精美,样式可爱。 徐初初想,这个时候的糕点可没有什么添加剂,恰好她也是真的饿了,毫不犹豫的拿起碟子大快朵颐起来。这些人都只知道跳舞,委实浪费了这大好的美食。 罪过罪过。 只是刚吃几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徐初初立刻抬眼,满舞厅找人。恰好看到廉太太再次从外屋进来,徐初初立刻讨好地冲她笑笑,廉太太厌恶的很哩。完全不搭理她。 徐初初又小心翼翼地挑了几块糕点送过去,显然是要给婆婆吃。 廉太太看她这般上不得台面,想发火,又碍着大家的面儿忍了,接过来只吃了一口就丢开手了。 “你们年轻人的场子,去玩儿吧。” 徐初初恭敬的回了是。 众人把婆媳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少不得心里又犯了嘀咕。想到刚才婆媳二人的做派,心中暗暗揣测这廉家是不是真的不是看到的那般和睦。 万万没想到啊!看着一派得体的廉太太倒是个会磋磨儿媳的性格。 果然人不可貌相! 果然啊! 徐初初得偿所愿,重新回到琉璃台。 想到给这位“好婆婆”添了点堵,她心情大好,一口气足足吃了十几块糕点,美得很。 徐初初看中一块小兔子造型糯米糕,徐初初立刻夹入口中,轻轻咬下。香甜又丝丝软糯的糯米糕不仅糯口,还带着浓浓的奶香,一下子充斥在口中,让人恨不能一口吞了。 果然,吃甜食是会让人开心的。 【播主,你怎么可以次兔兔。】 徐初初不经意抬头一看,就见自己面前的虚拟大屏幕出现几个字。 她毫不理会,又夹了一个。 【播主你怎么可以次兔兔!兔兔辣么可爱、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次兔兔。】 徐初初心中腹诽:“……怎么这么先进的直播,观众也有戏精。” 【系统公告:求播主不要次兔兔打赏一枚金币求主播不要吃兔兔。】 徐初初:“……???” 她试着在心里呼唤了一下:“管理员?这个金币,能干啥?” 她总得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吧? 周遭没有任何回应。 管理员如同死掉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做什么,但是她还是看在一个金币的面子上,放过了软糯的小兔兔造型,开始吃其他的东西。 “弟妹,你怎么还在这里吃东西?”一位丹凤眼的女子俏生生的扭着腰肢过来,大惊小怪的道:“天呀,你只是吃了多少呀。你看你的小腹都有些鼓起来了。这样穿衣哪里好看?” 上下打量一下徐初初,又道:“你怎么不打扮一下出门?这身衣服也不适合你呀!你看看这腰身都不合适了。” 徐初初侧头看她一眼,认出这人。 徐嘉惠的大嫂唐蔓蔓。 唐蔓蔓娘家的大哥正是在外务部做事,在陶紫凝父亲的麾下。 正是因此,陶紫凝一进门,唐蔓蔓就如同蜜蜂一样扑了上去,帮着陶紫凝一同针对徐嘉惠。栽赃嫁祸,冤枉陷害,真是宅斗的一把好手儿了。 后来徐嘉惠才知道,原来陶紫凝与廉语修相识,也正是这位好大嫂的介绍。 “弟妹,你发什么呆呢?” 徐初初莞尔一笑,上前一步,靠近了唐蔓蔓一些,低声说:“我在想,大嫂撮合了这桩喜事儿,拿了多少好处呀。” 唐蔓蔓一愣,随后浅笑嗔道:“弟妹胡说什么呢?是他们情投意合,与我何干?” 徐初初深深浅浅的笑:“没有么?有些事儿,可不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许多人都知呢!” 唐蔓蔓细细打量徐初初,想从她的面儿上看出她知道多少。 只是徐初初这人竟是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了,她斟酌一下,拉着徐初初的手,十分体贴道:“我晓得弟妹是今日心情不好才胡思乱想,不过这天下间的事儿啊,逃不过一个大道理。妻以夫为纲,总归没错。其实往好处儿想,往后也多了一个人与你一起伺候老二,也是个分担不是?陶家妹妹人极好相处的。往后定然能与你成为最好的姐妹。” 徐初初挑了挑眉,长长的哦了一声,愣是没接话儿。 唐蔓蔓有些尴尬,又道:“你放心,大嫂还是向着你的。有心事儿啊,也别窝在心里,来与大嫂说道说道,可好?” 徐初初漫不经心:“这样啊!” 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走,发觉刚才那个大叔又在看她。 徐初初似乎很随意的问道:“大嫂,那边那位,是什么人呀?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唐蔓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不可思议的回头。不过诧异很快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嘲讽的笑:“弟妹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这位正是陶家妹妹的父亲。外务部陶部长啊!” 徐初初:“……!!!” 卧槽???? 4.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四) 徐初初倒是不曾想到,那位大叔竟然是陶紫凝的父亲。 不过再细细看过去,果然眉眼间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唐蔓蔓:“你看什么呢?” 顿了一顿,带着几分试探:“我看你刚才也过去了呢?怎么?有什么事情么?” 徐初初这时反应过来,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调侃道:“大嫂可以去问陶部长啊!问我做什么呢?” 一扭身,徐初初换了个琉璃台,视线在点心上游移,倒是也不怎么给唐蔓蔓面子。 唐蔓蔓看她这个做派厌恶极了,不过却还能带着笑意“交心”呢。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真是倒是好心换做了驴肝肺。你呀,是真真儿的伤了我的心。”作势叹息一下,唐蔓蔓又道:“得了得了,我这个做大嫂的还能跟你计较不成。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也不在这里讨嫌了。不过我看你也不要去女眷那边招待了,你这臭着一张脸,得罪了人都不自知呢!今日哪有能被得罪的人?我还是辛苦一点过去多应酬着吧。没办法,谁让我将你当成亲妹妹呢。” 徐初初不客气:“大嫂不是最喜欢交际么?我这也是不好跟你争抢呀。” 唐蔓蔓一梗,只觉得今日徐初初简直吃了呛药。 不过又一想,廉语修娶了二房,她往后的日子也必然更不好过。心中满意起来。 “这话怎么说的,好了,婆母已经再看这边了,我要过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离开,带着浓浓的风情。 徐初初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她再次望向了陶部长的方向,他此时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徐初初耸耸肩,又倒了一杯,靠在琉璃台上轻轻摇晃酒杯。 她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廉语修点难看,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不过凡事儿不可一蹴而就。 虽说为徐嘉惠报仇很重要,但是也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不是? 徐初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往庭院而去。 四月中的天气仍是寒凉,昨夜下了一场雪,一开门便能感觉到深深的凉意。徐初初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冻的。 徐初初还算是识时务,只那么一秒钟就决定上楼拿一件外套。有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和这些小人斗争不是? 唐蔓蔓远远的看着徐初初上楼了,寻思了一下,与身边的几位名媛太太言道了几句,慢慢的走向外面。 ****** 徐初初三步并作两步,很快的上楼回到了房间。 她循着徐初初的记忆找到了长裤与衬衫,正准备换衣服,猛然间想到直播间还开着。 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88”,还是挺吉利的。 徐初初关掉了直播间,又想了想,徐初初试探的问了一句:“管理员,你在吗?” 【在。】机械的声音立刻响起。 徐初初沉默一下,谨慎问:“你能看见我换衣服吗?” 【我只是一组程序,不感知这些。另外,和谐网络环境,所有脖子以下亲密举动,以及换衣如厕等隐私时间,皆会黑屏。所以你关不关直播间都可以。】 徐初初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另一茬儿。 “刚才我在客厅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徐初初不是抱怨,只是好奇的询问。毕竟,初来乍到,规则都没弄懂呢! 【作为系统管理员,我不能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与您对话。违反规则获得一张黄牌,连续三次黄牌会系统生成一张红牌。红牌禁言一年。】 “那你也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陶紫凝她爸啊!”丢人了丢人了。 【作为系统管理员,我不能透漏任何相关剧情与人物。您的所有认知都来自徐嘉惠本人。也就是,她记忆里有的人,您就认识;她记忆里没有的人,您就不认识。我剧透一次就会得到一张黄牌,连续三次黄牌自动生成一张红牌被禁言一年。】 徐初初:“……”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那你如果被禁言,是不是我就是聋子瞎子,更要自己闯荡了?” 【对。】 徐初初:“……” 那还是谨慎点吧。 “那打赏呢!我今天收到打赏了!”徐初初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这和能让我回家的金币一样么?我回家的时候可以换钱吗?” 【系统内打赏金币只能用于购买直播商城物品,不累积任务积分,不流通于您所在的现实世界。】 徐初初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不过很快的,她又燃起斗志,抬头问:“那我能看看商品价钱吗?” 【不用了,你什么也买不起。系统内商品最低一百起步。您的打赏金额,主系统抽佣金一半,系统管理员,也就是我,由您分成那一半中再抽取一半佣金。】 徐初初:”……………………也就是说,我只剩四分之一?” 【对。】 奸商! 大大的奸商! 徐初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过很快的,她吁了一口气,低头换衣服。 多说无用。 且走且珍惜吧! 谁让她在屋檐下呢! 徐初初换了衬衫长裤,不确定温度,来到窗边,窗外一片白雪皑皑。 徐初初拉开窗户,一阵风扑面而来,透心凉。 这样美好的景色,她伸出手臂,掌心向前一张,顷刻间,直播间立刻显现。 这样美好的景色,总是要有很多人一起欣赏才好呀。 她撑着下巴,倚在窗前。 “咦?” 徐初初的视线落在楼下,竟然是唐蔓蔓。 唐蔓蔓一个人左顾右盼,神色绷的紧紧地,相较于刚才的谈笑风生。现在眉头紧锁,薄唇紧紧的抿着,全然没有一点笑面儿。 这样鬼鬼祟祟,若说没有猫腻,真是谁都不信了。 徐初初往后躲了躲,就在这时,唐蔓蔓停了下来,她东张西望了一下,确认无人,谨慎的抬手轻轻叩了叩窗户。 窗花打开,一双手臂伸了出来,唐蔓蔓立刻与他十指交扣。 唐蔓蔓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委屈:“你个没良心的,有了新人忘旧人,你还知道见我么?” 偷情! 徐初初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若不是猜到你不放心我定要来看,我哪里会给她支走?再说,还不是你说她于我是有大用处的。若不然,我哪里会与她成就秦晋之好?” 男人温润儒雅的声音传来,当真是十分耳熟了。 稍微结合一下他话中的意思,徐初初不可置信的往外抻了抻头,想要看清楚那个还在房间里的男人。虽然心里差不多有数儿,可是她还是惊诧的不得了。 只想着好好确认一下。 天遂人愿,徐初初正因着看不到脸而着急,那奸夫竟然跨出了窗台,跳到外面。 二人瞬间拥在一起! 吓! 果然是她心中猜想的人——廉语修。 徐初初讥讽的扬起嘴角,果不其然,真的是他! 二人拥在一处之后就开始你侬我侬的情话起来。 【原来民国风气就怎么开放,失敬失敬。】 【早听闻民国渣男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左拥右抱,很有艳福了,羡慕羡慕。】 【我上面那位,你是傻逼吗?羡慕个屁,播主遇到渣夫也就算了,这渣夫也太下作了吧?播主,干他啊!】 【系统提示:用户002因侮辱性词汇被禁言一个小时。】 …… 原本安静如鸡的直播间一下子炸了锅,只不过徐初初现在没工夫管什么直播间,她眼看窗下的二人无耻下作。转身便进了盥洗间,随意一找就看到最大的一只木桶。 接了满满一桶水,徐初初提着水桶来到窗前。 她探头一看,窗下的二人还在情意绵绵,徐初初呵呵一声冷笑。 直接扛起水桶,居高临下,倾斜倒下! 哗! 一桶水如同小瀑布,顷刻间悉数落到廉语修与唐蔓蔓身上! “啊……” 唐蔓蔓尖叫出来…… 5.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五) 徐初初抱着手臂,低头嘲弄的看着那对落汤鸡,嘲讽的笑。 “徐嘉惠,你发什么疯!”唐蔓蔓本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旗袍,如此寒冷的天气被冷水一浇,整个人都颤抖着,一下子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徐初初嗤笑一下,反问道:“我浇不得你吗?别说向你们身上浇点水,就算是我做的更过分。你问一问廉语修,他舍得和我离婚吗?” 廉语修神色莫辨,低声斥责道:“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又是哪里学来的规矩?难道你就不听我好生的解释一下吗?你……” 廉语修侃侃而谈,徐初初回身抄起桌上的青花瓷花瓶,二话不说,砸了下去。 徐初初动作极快,廉语修仓促闪躲,花瓶擦着他的身子落下,碎裂在他身边,崩出的碎片划在他的脚上,立时见血。 唐蔓蔓又是一声尖叫。 外面这些动静传来,有人赶了过来。 徐初初居高临下,自然比他们看到的更明显。 她倒是也不在意,反而是倾着身子靠在窗台上,笑容可掬:“有本事,你跟我离婚啊!廉语修,你不舍得跟我离婚,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给我憋着!受着!” 说到最后,竟是带了几分狠厉。 廉语修何时见过徐初初这样发狠的样子,一时间竟是有些呆了。 只是顷刻间,他就听到脚步声与说话的声音,立刻仓皇推搡唐蔓蔓:“快点进来藏起来,若是让人看见就说不清楚了。” 徐初初不怕,可是他们耗不起。 他们在这样的地点,一身湿淋淋的,如何说的清楚? 倒是也顾不得脚上的血,他仓皇的爬进了窗户内,“你也快走。” 竟是不管唐蔓蔓了,直接关上了窗户。 脚步声越来越近,唐蔓蔓一咬牙,怨毒的抬头看向了徐初初,徐初初摊手,带笑:“哎呦,好惨哦。人家都不管你呢!” 唐蔓蔓恨极了,不过却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仓皇的绕过墙壁,往后院跑去。 徐初初啧啧一声,感慨:“果然是两个没胆子的怂货。” 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匆匆过来,只看到一地的碎片与水迹,倒是没有旁的。 他抬头一看,就见二奶奶正对着他笑。 管家立时道:“敢问二奶奶,这是……” 徐初初耸肩:“风大,把装了水的花瓶刮下去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一下你们收了吧。” 她随意的关上窗户,冷笑一声。 【系统提示:茉莉花茶打赏十枚金币。】 【系统提示:今天你还爱我吗打赏一枚金币。】 【系统提示:求播主不要次兔兔打赏十枚金币。】 …… 徐初初抬头看向直播间的数据,在线人数:1213。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在线人数持续上升,变成了1277。 【播主威武霸气。】 【粉了粉了,播主棒棒的!】 【想看渣男的怂样,播主去看望他啊!去看他的落魄样,我打赏十枚金币哦。】 【系统警告:请用户温暖小姐姐不要用诱惑性语言影响播主行为,警告一次。】 徐初初:“……真是一个严格的直播间与管理员啊。” 【严格执法,创建文明和谐社会秩序,营造欣欣向荣社会环境。】 徐初初:“……你高兴就好。” 徐初初转身在柜子里找了起来,选了一件翠绿色的开衫,她搭配好转身出门。她也挺想看看那个无耻之徒是个什么样子。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儿,她最喜欢做了。 不是因为十枚金币哦。 徐初初顺着楼梯,待到二楼,正欲往下走,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徐嘉惠。” 徐初初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就见走廊深处阴影处站着一位男子,他手中捏着雪茄,眸光深邃。 徐初初顿了一顿,客客气气:“原来是陶伯伯呀。您有什么吩咐么?” 陶意安漆黑的眼眸微动,说:“你过来一下。”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初初不动,轻声细语:“这倒是不太行呢!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您是长辈,但是我与您单独相处。恐怕不妥当吧?” 陶意安扬扬眉:“你怕了?” 徐初初俏生生的感慨:“这年头,激将法不好用吧?而且,谁又知道您会不会陷害我呢?毕竟为了将我扫地出门给您闺女腾地方。您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若是您找个裸男在房间内陷害我,难道我说的清楚么?或者……” 徐初初眨眨眼,声音轻了不少:“若是您自己亲身上阵呢?我总归不得不防吧。” 陶意安眉头蹙紧,沉声道:“胡说些什么。” 徐初初似笑非笑的看着陶意安,抱着双臂,她换了一身裤装,倒是并不给人先前的羸弱感。反倒是带了几分气势。 陶意安这时倒是为女儿担心了些许,这个徐嘉惠,不简单。 “我们谈一笔交易。” 陶意安果断说完,转身进了一间房。 徐初初迟疑起来,虽然并不是很相信陶意安这个人,但是到底是在廉家。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稍微一想,就跟了上去。 她的第一诉求是离婚,第二诉求是干翻廉家。 那么最起码第一诉求,他们还是可以沟通的。 徐初初跟着陶意安的脚步进入房间,刚一进门,陶意安就一拳挥了过来,徐初初条件反射闪开。她迅速抬臂,用胳膊肘撞陶意安。 陶意安措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徐初初突然往后一仰,腰压倒最低,修长的腿直接就扬起砸在他的肩膀。 陶意安冷笑一声,松开她扫了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过起招来。 徐初初家里开武馆,飒爽利落,只是徐初初的身手好,徐嘉惠这具身体到底孱弱。不过是几个回合,徐初初明显落了下风。 徐初初力求速战速决,抬脚踹向了男人的关键位置。陶意安一个闪身,快速上前几步,瞬间将人压住,抵在了门上。 徐初初手臂刚一扬起,就被他一手扣住。 他握住徐初初两只手,腿则是别住了她的腿。 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他低头看她,眉心紧锁,冷冷:“你不是徐嘉惠。” 徐初初冷笑一声,反问:“我不是徐嘉惠是谁?难道是你闺女陶紫凝吗?陶部长,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似乎很不像话吧?言犹在耳,您就动起手来。还真是君子,谦谦君子。” 她嘲弄的语气真是让人讨厌。 不过陶意安却没有被她影响,反而是紧紧的盯住她:“徐家家风严谨,徐老爷为人作风谨慎老派,根本不会让女儿习武。徐嘉惠性情温婉和气,读书的时候文采十分惊人,但是体育等学科统统不行。我倒是想问问,你哪一点像徐嘉惠?” 他一只手落在了徐初初的脖颈,捏住:“说,你是什么人!” 徐初初深深看进陶意安的眼,一字一句,冷然说:“怎么着?调查过我?可是你又确定,你调查的真的是我吗?陶意安,有本事你现在捏死我!” 她一点都不示弱,与陶意安视线胶着在一起。 陶意安收紧手指的力道,沉声:“你当我不敢?” 他加重力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徐初初脸色已经憋得有些红,她盯着眼前的男人,桀骜不驯:“我是你妈!” 陶意安冷笑出来:“不知死活!” 他手指正要再次收紧,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岳父大人,您还在休息么?我是语修啊。” 徐初初眼看陶意安分神,迅速抬脚,毫不犹豫的踢在了那处。陶意安瞬间松了手,捂着关键位置,后退几步,脸色通红。 徐初初抓紧机会,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踹在陶意安身上。 他撞上沙发,发出扑通的声音。 门口的廉语修听到房间内发出怪声,疑惑:“岳父大人?” 陶意安压根不理会廉语修,他迅速起身反击。徐初初早就防备着,关键时刻,她一下子拉开房门。 陶意安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挺挺的踹在了廉语修身上。 廉语修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在走廊的墙上。 咣当,昏了过去。 徐初初抓紧机会,冲出了门,一溜烟……跑了。 陶意安看着昏迷过去的廉语修,又看着已经溜了的徐嘉惠,胸膛剧烈起伏,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草!” 6.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六) 徐初初倚在门上,气喘吁吁。 果然不管何时,都不能忽略旁人的智慧,只是倒想不到,第一个怀疑她的人是陶意安。 可是徐初初心中又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她就是徐嘉惠,旁人说她不是,又能拿出什么证据呢?事实上,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真的假不了。 徐初初很快调整心情,她坐在沙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楼下传来吵杂的说话声与凌乱的脚步声,想来这场混乱是由廉语修的昏迷而起。想到廉语修被他的“好岳父”一脚怼在了墙上,徐初初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徐初初侧头,问道:“谁呀?” “二太太,是我,崔嬷嬷。” 崔嬷嬷是廉家的佣人,主要负责伺候二房。 徐初初将人唤了进来,抬眸打量,这位正是先前关心的劝她那位。当然,那时她刚刚变成徐嘉惠,浑浑噩噩,根本没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 “有什么事儿么?”她慢条斯理的问道。 崔嬷嬷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又或者更大一些,脸上纹路很深,带着些风霜。 不过饶是如此,眉眼间倒满是关切,她立刻禀道:“二太太,二爷刚才在二楼出了点意外。现在大家都过去了。奴婢想着,您是不是也过去看一看?毕竟也不能让那新夫人拔了头筹不是?”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笑笑,调侃道:“人家既然是新夫人,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该是拔个头筹的。至于我,早就是昨日黄花了,何必上前惹人厌烦呢!不去不去!” 她很怕自己去了,一不小心笑出来呢! 崔嬷嬷嗫嚅嘴角,欲言又止。 徐初初眼看她如此,说道:“有话直说便是。” 崔嬷嬷想了想,终究说道:“这个时候您不过去多多表现,恐怕太太心中又会有隔阂的。” 她语重心长的劝着,说道:“嬷嬷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不管如何新时代,那英雄人物总是许多人喜欢的。这哪里是有法子的事儿?毕竟,二少爷还是情深义重,他能与家中据理力争,不肯与您离婚。已然十分不易了。唤作一般人,早就选择了那鲜活可人的新人。二太太,您要记得二少爷的情谊啊。” 崔嬷嬷这番话说的徐初初蹙起眉头。 在徐嘉惠的记忆里,崔嬷嬷不是坏人。甚至在她准备离婚,身无分文离家之时还偷偷的将自己的积蓄塞给徐嘉惠。因此徐嘉惠很感谢她。 可是大抵是她到底是旧社会长大的女性,虽然不是坏人,但是三观与徐初初倒是截然不同了。 徐初初挑眉:“嬷嬷,我累了。” 她不想多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又道:“刚才在楼下饮了两杯酒,现在酒劲儿上来,有些困乏。二少爷那边,我是不会去的。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不舒服睡了。” 崔嬷嬷叹息一声,感慨道;“您怎么就这么犟呢。” 徐初初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崔嬷嬷又想继续劝说,但是看徐初初一分精神头也没有,终究是没有继续开口,再次叹息着离开。 徐初初酒量很好,谈不上什么醉酒。 她来到书房,开始翻看徐嘉惠的手稿。似乎为了避免徐嘉惠代笔的事情被人发觉,廉语修与徐嘉惠的卧室是带着书房的。更有甚者,与一般不同,书房唯一的门正是通向卧室。 不得不说,廉语修也很小心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徐初初微微蹙眉,倒是不知自己今日怎么就这么多客人。 她从书房走出,直接拉开房门,房间门口赫然竟是陶意安。 徐初初诧异的扬眉,不敢相信这厮竟然上楼了。 她手掌按住门框,嘲讽的问道:“亲家老爷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我与廉语修的卧室。您这样过来,天大的不妥吧?还是说,您刚才没打够?” 陶意安不疾不徐,睿智淡定:“刚才是我不妥,还请见谅。” 仿佛刚才那个跟她动手的不是他一样,真是很会装模作样。 徐初初冷哼一声,直接甩门。 房门还没关上,陶意安抬手按住:“谈一笔交易,我想你很感兴趣。” 徐初初皮笑肉不笑的问:“您觉得我刚才上当一次,这次还会继续吗?” 陶意安一个用力,推开了房门,他上前一步,反手关门。 徐初初抱胸看他,冷冷的笑:“所以你是想霸王硬上弓?不如实话实说,您是不是对我有兴趣啊?不然为何三翻四次寻找机会,只求和我单独在一起?” 陶意安嘴角微微抽搐。 “我不拆穿你是假的徐嘉惠,你与廉语修离婚。”陶意安是一个果决的人,他并不在乎其他,果断开口。 徐初初嗤了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你威胁我?陶意安,既然你觉得我不是真的徐嘉惠,那就昭告天下啊!登报好不好?北平每一份报纸都宣布一下,可好?”徐初初还真就不怕他。 她挑衅的扬着下巴,冷笑,“做人真的不能太自以为是,不然只会让人觉得愚蠢至极,如同现在的您。” 陶意安盯紧了徐初初。 “我觉得您很难有更大建树了。”徐初初很真诚:“境界太低,为人太蠢。你只觉得我是假的,为什么就不想……外界那些关于徐嘉惠的认识,才是真真正正假的呢?而你又觉得廉语修与外面传言的一样么?大叔啊!告诉过你了。耳听为虚!你真是不懂啊,啧啧!” 嘲讽够了。 徐初初上前一步,手臂搭在陶意安旁边的墙上,似笑非笑:“您说哦……如果我现在大叫非礼,会是什么结果?” 陶意安平静深沉:“你不会。” 徐初初扬扬眉,笑容敛起,只是很快的……她又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来人啊,非礼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 陶意安变了脸色,一把捂住徐初初的嘴,他眉头紧锁:“你真的敢!” 徐初初无辜的笑,眼神充满了挑衅。 不好意思哦!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哦! “唔!”陶意安的手指被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立刻放下。低头一看,手指上几颗清晰的小牙印儿。 陶意安:“……” 徐初初后退一步,倚在了墙壁上,她这次倒是没再叫喊,不过却笑盈盈,“其实呀,离婚这种事儿,也不是不能谈。交易,可以谈。但是条件,只能我来提。” 陶意安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他已然很快平复下来,他的视线落在徐初初身上,缓缓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徐初初微笑,果断开口:“钱。” 她轻启朱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钱。” 饶是陶意安想过许多可能性,但是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 他眼神深邃了一些,薄唇轻抿。 徐初初不遗余力为廉语修泼脏水。 “其实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他装作情深义重不肯离婚是因为不舍得分我财产,也为了可以将我的嫁妆据为己有。这世间事儿啊,左左右右都逃不过一个钱字。斯文才子,也是吃五谷杂粮,总要吃喝拉撒放屁睡觉,也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其实大家都是大俗人,谁也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文明,豁达,善良,大度,好的品格,也不是人人都配有的。像是我,我很直接的,我就是想要钱,给我钱,我就离婚!” 徐初初软糯:“您说服他在离婚的时候补偿我十万块。另外,我的嫁妆也要自行带走。我就痛快离婚啦!” 她笑意糯糯:“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陶意安深深看和徐初初,许久,认真:“说定。” 徐初初娇俏的笑,十分畅快:“廉家很抠的,您要加油哦!当然,如果您愿意自己拿出这笔钱贴补廉语修,我也不介意哦!” 陶意安:“呵!” 7.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七) 夕阳西下,喜宴也告一段落,宾客接二连三,告辞而去。 廉语修亲自将人送出门,他谦和儒雅,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纵然如此,宾客大多心里有些嘀咕。说起来,这廉家与陶家联姻,虽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总归也都是名门望族,怎得就不好好选选日子呢? 结婚当日新郎接二连三出意外,说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十分不吉利了。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想,大家表面都是笑嘻嘻。这样的事儿,可不好多说什么的。若往后再出个什么,怕是要被人唾一声乌鸦嘴了。 廉语修将人一一送走,转身往回走,只是没走几步,抬头一看便见徐初初站在三楼的窗口。也不开灯,如同一只幽灵,抱胸盯着他。不知怎么的,廉语修觉得这窗口都有点扭曲了,带着几分张牙舞爪。可怖的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今日与大嫂之事,知晓若不好好笼络住徐嘉惠,怕是她要闹出个所以然了。其实她心里倒是不太担心嘉惠在家中闹。他总归有法子让她心软的。他只担心,这件事儿让陶紫凝知道可如何是好? 陶紫凝不比徐嘉惠,她是岳丈大人的掌上明珠,骄纵异常,受不得丁点儿委屈。留洋归来,更是想法十分新潮,若是她恼了他,一股脑离婚,想一想,不寒而栗。 廉语修听过陶意安此人,此人虽然文质彬彬,但是人人都道此人护短阴险,睚眦必报。外务部部长,又与洋人交好,十分不能得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怎么能让徐嘉惠将这事儿隐瞒下来。 自然,他也可以在家中长辈面前全盘否认,只是他心中又了然徐嘉惠也是不能得罪的。 一只虽然不会生孩子,但是会下金蛋的鸡,他如何能够放过? 这般想来,廉语修换了一副面孔,进门便直接上楼。 廉语修轻轻敲门,随后推门而入:“嘉惠。” 房间内有些昏暗,他抬手开了灯。 徐嘉惠回头看他,扬唇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样新婚之夜的大喜日子,他来她这边干什么? 廉语修将门关好,径直来到徐初初面前,单膝跪下,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嘉惠,你怨我了,对么?” 徐初初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眉眼微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在膝上撑着下巴,浅浅的笑,反问道:“为何怨你?哪一条?你与唐蔓蔓有私情,还是你娶了二房?” 廉语修一时语塞,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今日嘉惠有些不同。 不过很快的,他便面色多了几分愧疚,低语:“你果然是怨我了。” 徐嘉惠并不恼火,面上儿倒是一直带着笑意。 她轻声:“其实啊,我不恼火。” 廉语修抬眸看她,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二。 徐嘉惠呵了一声,不言语。 廉语修立刻再次拉住徐嘉惠的手,坚定:“嘉惠,我知晓的,我知晓你是爱我的。你是真的恼了我。” 他向前一分,将她拥入怀中:“你打我吧。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恼了我。你若是恼了我,恨了我。我才会心痛至死。这世间,我只爱你一个。至于其他,我都可以解释,我都可以解释的。” 徐初初被他一下子抱住,心中恶心的不行。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啊!你解释呀。我洗耳恭听。” 徐初初倒是要看看,这渣男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理由。 廉语修不肯放开徐初初,徐初初闻到他身上的丝丝药味儿,恍惚想到今日陶意安那一脚。 徐初初抬手抵住了廉语修,手指落在他的胸膛上。 廉语修并不晓得徐初初想做什么,只以为她存心亲近,他认真道:“其实,我与大嫂,都是爹娘的安排。” 徐初初恍然睁大了眼睛。 廉语修微微闭眼,似乎带着十足的痛苦,他低语:“这件事,本不该与你说,只是现在不说,怕是你要埋怨死我。其实再和你成婚之前,我出过一场车祸。当时大哥救了我,我伤势不重,但是大哥却从此不能人道。” 廉语修为了哄住徐初初,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她也不会真的去跟大哥求证不是? “可是他们还没有孩子,为了让他和大嫂有个孩子,前些日子爹娘找了我……嘉惠,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的。可是若不是救我,大哥真的不会这样。而你又一直没有孩子,我真的做不到将一切都全然不顾。嘉惠,我是如此的艰难。这般你还要埋怨我么?” 廉语修真诚道:“嘉惠,我们都是生在这俗世里,太多太多的艰难,太多太多的人情,我们不能只顾自己的。对不对?” 廉语修表演的生动逼真。 可是徐初初只觉得这厮是不是没有好好进修过,这样浮夸的演技,当她是傻逼吗? 这些话,她不仅一个字儿也不相信,更是越发的觉得这人无耻。连“不举”的脏水都能泼到亲哥哥身上,更是能和嫂子搞在一起,还会有什么人品可言? 徐初初手指轻轻下滑,落在他被陶意安踹到的肋骨位置。 她抬眸,双眼晶晶亮的看着廉语修,动容道:“我相信你,特别相信。” 她手掌使劲儿按了下去,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 “啊……” 廉语修只觉得肋骨跟要断了一样的巨疼,豆大的汗珠儿落了下来。 崔嬷嬷立刻前来敲门:“二太太?” 徐初初赶紧去开门,她慌张:“嬷嬷,您快叫大夫,二爷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晓得是不是身体里有什么隐疾,还是好好看看……” 崔嬷嬷吓了一跳,倒是赶紧应了是。 廉语修:“不要去!” 他深深的吸气呼气,只觉得身体要疼死了,不过仍是道:“不必了!我没事儿。” 若是让陶紫凝知道他在这边,怕是要跟他闹的。 他摆摆手,吩咐崔嬷嬷:“你出去吧。” 崔嬷嬷担忧的看着他,廉语修语气严厉起来:“难道我说话没用么!” 崔嬷嬷赶紧退下。 徐初初心中哼笑一下,不过表面却装的和气,她道:“您没什么事儿吧?怎得轻轻一碰就这么大反应?你不会有什么内疾吧?这么多年,我竟然不晓得?是不是你说的那次车祸留下的?” 廉语修摇头,他平复一下心情,柔和:“没事的,没事的!刚才是不小心碰到了的伤处。不碍事。嘉惠,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高兴……” 徐初初也不应他这个话,只是道:“我最近看中几个首饰,只是手里的钱,实在不太凑手……” 廉语修一愣。 徐初初叹息:“真的很想要呢!看到陶妹妹的红宝石项链,闪的我眼睛都要滴血了。我也是……” “你需要多少款子?”廉语修问了出来。 徐初初笑盈盈:“一千块吧。” “什么!”廉语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初初。 公中每个月分下来的生活费不过五百块,她这一要就是一千块,委实太多。 徐初初:“可是我很喜欢啊,若不能买,一定吃不下睡不着。语修,你说陶妹妹手里嫁妆那么多,我跟她借一些,应该可以吧?” “你不要找她!” 廉语修强压着火气:“你自己不是也有嫁妆吗?” 徐初初委屈:“可是我爹娘并没有给我多少款子啊。都是些死物,又不能换钱。要不,我去找大嫂……” “好了,我等一下就把款子给你。” 廉语修心中明镜儿一般,徐嘉惠这是威胁他。只是他倒是真的得罪不得她。他能屈能伸,放低了声音:“往后你若是缺钱,只管问我要就是。不要去麻烦别人。” 徐初初笑盈盈的说道:“好!” 廉语修似乎不经意:“你近来也休息了很久了,下一本书,构思的如何?” 说起这些,徐初初明媚:“说到这个,倒是有些要麻烦您的。” 她轻声:“我有些筹备了,只是还缺不少的资料。能劳烦您帮我收集一下北平城里所有的报纸么?” 廉语修:“所有?” 徐初初颔首,一本正经:“我要写一个报业大亨的爱情故事。所有报纸,所有杂志,多多益善。” 廉语修放缓了脸色,终于高兴,他道:“这自然可以。你等着,我明日就给你准备齐全。” 徐初初颔首,体贴:“好了,今日是您新婚之夜,大日子呢。别让妹妹等久了,去吧。正好我也构思一下新的文章。” 廉语修连道几个好,体己话都不再多说,转身就准备离开。 徐初初伸手:“二爷,款子……???” 廉语修尴尬一笑,说:“等一下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多时,他身边的长随便将一枚信封送了过来。 徐初初看到里面的一千块,笑盈盈点点这民国的纸钞,自言自语:“廉语修啊,游戏开始。” 8.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八) 穿越而来的第一夜,徐初初收获颇丰。 她攥着从廉语修那里要来的一千块,心情微妙。 其实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徐嘉惠的性情变化,可作为丈夫,廉语修完全没有感觉到。可见平日里他也根本没将徐嘉惠放在心中。 只可惜徐嘉惠对廉语修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操持他们二房,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私房钱。廉语修明明拿着从徐嘉惠文稿那里赚来的钱,还要接二连三的寻徐嘉惠接济,以至于到最后把她掏个净空。 好在这个时候徐嘉惠还只是花了钱,而不是到最后那样将自己的所有嫁妆都花光。 廉语修从徐嘉惠这里得到这么多,却还为了一己之私害她性命,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叮咚!】 提示音响起,徐初初立刻抬头。 【系统提示:观赏人数达到一万人,奖励倾听我的心卡一张。】 徐初初咦了一声,她仔细数了数在线人数,果然,已经够一万人了。弹幕五花八门,更是说什么都有。直播间右下角有个小小的能量包。徐初初试着伸手,能量包瞬间开启,屏幕出现七彩绽放的烟花。 烟花结束,一张卡片莫名出现在徐初初的掌心。 徐初初……懵逼。 她努力想要解释现在的非自然状况,可是想到自己都特么穿越了,就不要想什么非自然状况了。能穿越本身就不是正常的。这么一想,果然淡定了。 她翻开卡片,卡片背后是使用说明:将卡片贴在使用者身上,可以听到他十秒内心里话。 徐初初:“……有卵用?” 不过很快徐初初就打起精神,不管什么都是一样。 有,总比没有好。 她将卡片与自己的一千块放在一起,又将原本徐嘉惠放钱的小箱子和首饰盒提了过来,清点了财产,徐嘉惠将所有东西放在箱子里锁好,换了一个位置。 她当然不能直接□□,估计她真的这么搞了,这个文明和谐的管理员就不会同意。 但是有钱的话能干的事儿倒是多了。 徐嘉惠可不知这一宿旁人过的如何,但是她心情还是不错的,锁门睡觉,十分的淡定。 旁人料想的一宿无眠,全然没有发生。 不仅没有发生,徐初初第二天还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 其实从徐初初到徐嘉惠,已然反常的厉害。 好在系统选择的穿越契机是很好的,廉语修结婚当日,那么她受些刺激性情大变,行事异常,倒是不让人觉得特别奇怪了。 等徐初初起床洗漱休息好,已经是快十一点,其实徐初初平日里作息很好,只是昨日各种事端凑在一起,委实太累,这才一时睡过了。 若是以往,崔嬷嬷等人怎么都要过来敲门叫人的,只是昨日那样的情况,大家也都不是很想触这个霉头。饶是崔嬷嬷,也是如此。 正是因此,徐初初倒是没人打扰,睡了个饱。 廉语修过来的时候徐初初刚打开房门,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经过一宿休整,徐初初神色好了许多,不似昨日苍白如纸。 廉语修身边的长随福贵跟在身后,捧了一摞报纸,似乎是新鲜出炉。 “你这是才起?” 廉语修语气中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志得意满,安抚道:“我晓得你心中挂念我,必然一宿没睡。不过女人晚睡最耗费心血,你也莫要这样折磨自己。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懂。” 徐初初:喵喵猫?你在说什么?自恋狂吗? 廉语修回头吩咐:“去吩咐厨房给二太太熬一碗燕窝粥,二太太近来身体虚弱又休息的少,你们可要好好的照料。若是让我知晓你们怠慢二奶奶,我必要打断你们的狗腿。” 崔嬷嬷立时下楼去厨房准备。 廉语修:“这是你昨日要的报纸,你看一下,今早儿我已经命福贵儿将市面上的报纸都买来了。你看看合不合用。” 徐初初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直接指了指书房,交代:“放进去。” 她又问道:“我有些不懂,若是我想看以往的报纸,去哪里寻?” 她浅笑解释:“我怕这些报纸,不太够用,就算每日新买,总归有限。你晓得的,写文章,总归要准备充分才能下笔如有神。若不然……” 她还不待说完,就被廉语修打断,他说道:“若说最全,当属我的母校元安大学图书馆了。这样好了,我会帮你办一张借书卡,你若是需要,可以借阅回来。每日去看也可。如何?” 徐初初颔首。 “咚咚!”敲门声响起,房门开着,门口正是新嫁娘陶紫凝。 陶紫凝一身洋装,卷发束起,青春洋溢。 她今年不过十八岁,哪里又青春呢? 陶紫凝站在门口,面儿上带着一丝笑容,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不打扰你们吧?” 徐初初浅笑:“自然不。” 廉语修立刻上前,拉住陶紫凝,轻声细语:“你怎么过来了?” 陶紫凝嗔怪道:“还问我呢?不是说好今日陪我去逛街采买礼物明日回去看父亲么?都这个时间了还不照面儿,我哪里不急?” 她扫了徐初初一眼,“倒是不想你来姐姐这里了呢。” 顿了一顿,陶紫凝又说:“姐姐真真儿让人羡慕,睡个自然醒,都没个旁人来说一句不是。让人羡慕。像我就不行,今早语修一动,我就醒了过来。” 徐初初挑挑眉,心说这棒槌是来挑衅她? 不过徐初初倒是没有直接给陶紫凝脸色看,她上前一步,挤开廉语修,拉住陶紫凝的手,笑盈盈的,“真巧呢,我们姐妹不仅嫁给一个男人。习惯也一样呢!其实往常有人睡在我身边,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其实有个隐疾,往日不好说。现如今倒是好了,有妹妹帮我分担,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陶紫凝心道死鸭子嘴硬。 她冷笑一声:“那敢情儿好,这事儿其实我是愿意为姐姐分担的,若不然以后就让语修都住我那边吧。” 她对身后跟着的丫鬟挥手:“等一下过来将二爷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搬到我那边。” 吩咐够了,好奇问:“到不知姐姐有什么隐疾呢?往常没听说啊!” 徐初初看向廉语修,复而转头看向陶紫凝,认认真真:“其实,我有被害妄想症。” 陶紫凝与廉语修面面相觑,不太懂。 徐初初继续一本正经说道:“其实我总是担心有人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杀了我,因此夜不能寐。”、 廉陶二人皆是无语状。 徐初初松一口气,笑道:“如今可真是好了。我总算是放心了。” 廉语修尴尬:“难不成,平日夜里,你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徐初初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还是直白:“你平时把手放在我的颈项附近,我都觉得……你要掐死我。哦对,里面的书房是我与语修共用的。你们搬得时候只需搬他的东西,我的就不必了。” 交代完一切,徐初初更紧的挽住陶紫凝的手臂:“其实我也要买东西的,不如让语修搬书房,我们去逛街?” 陶紫凝委实搞不清楚徐嘉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是她可知道,她抢了徐嘉惠的男人,她可不会和自己有什么真心。 不定啊,心里多恨自己呢! 她道:“不必了,我和语修一起。我们总是要商量的。至于搬家,等一下傍晚好了。” 徐初初:“那我蹭你们的车子总可以吧?我打算去百货大楼。” 此时的陶紫凝是真的受不住了,她冷冷的说:“不方便。” 言罢,拉着廉语修扬长而去。 徐初初眼看他们走了,嗤笑一声,转身回到书房看报纸。 别人恶心她,她也会恶心人啊! 这年头,谁怕谁呢! 她翻看每一份报纸,将其中有徐嘉惠连载的报纸格外的捡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随后又将报纸上的侦探社格外记了下来。 现下这个时局,侦探社倒是极多。 徐初初数一数,几份报纸,足有二十几家。 她一一罗列,将纸条收了起来。 而第二日,北平数家侦探社都接了个大活儿——为廉语修的仰慕者调查他的一切起居行踪,友人敌人。 报酬丰厚。 9.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九) 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徐初初不过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将廉语修扒了个底儿朝天。 她假借“爱慕者”的名义调查廉语修,因为给钱比较痛快,因此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真真儿的事无巨细。 也是廉语修这人平日里为人处事比较高调,倒是让这些侦探都觉得自己给的东西太大众化,挖空心思掏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新闻。毕竟,圈子就这么大,侦探圈儿最近最热闹的就是一个“花痴棒槌”花钱查人。 只是为了稳住这位阔绰的大客户,大家自然都竭尽全力挖别人不晓得的内容。 正是因此,徐初初拿到各家侦探社的档案的时候直接感慨,这些人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还别说呀,廉语修这个人,真是树敌不少。虽然他看起来谦和温润,但是若说挚友,并无几个。多是些惯常的沽名钓誉之徒。但是若说仇人,真是罄竹难书了。 一来他风头正盛,总会抢了别人的风头,让人不愉。 而另一则就是他比较招女孩子的喜欢,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对他趋之若鹜。如此一来,可不就引得不少人心生不满。毕竟,你媳妇儿整天仰慕另一个男人,你会高兴吗? 又不是羊村喜羊羊懒羊羊,天生住在青青草原。 徐初初总结了一下,其中最憎恨廉语修的当属两个。其中一人是大通日报的主编江宇,而江宇本人也是明星电影公司江先生的三公子。当初廉语修第一本书《古城二十九年春》初始发行,他因为心中没有底,主动寻找了江宇,促成了这次合作。说定第二期也同时在大通日报连载,同时将古城二十九年春的电影版交给明星电影公司。 出乎意料之外,《古城二十九年春》第一期意外爆火,廉语修立刻改变主意。 他无视大通日报前期的宣传与电影前期的资金筹备,以没有具体合约为由终止了这次合约。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二十倍的高价。正是因此,与江宇反目成仇。 至此,明星电影公司与大通日报视廉语修为死敌,但凡有廉语修的花边新闻,大通日报都乐得落井下石。明星电影公司的相关影院更是全然不播放廉语修的所有电影。 而廉语修第二位死敌则是陶紫凝的前任未婚夫范阳。这位哥们儿是北平城有名的公子哥儿,十分纨绔一人。只是虽然看似不着调,对陶紫凝倒是十分真心。可即便是这样陶紫凝还是宁愿闹翻也要退婚,嫁给廉语修做了二房。 范阳曾数次在公众场合叫嚣总有一日会杀了廉语修。 这二人,当属所有人里最憎恨廉语修,也最有能力的人。 徐初初琢磨,怎么能跟此二人搭上线。 徐初初并没有回家,反而是直接在图书馆整理了资料。 不得不说,徐初初越发的觉得,其实她为廉语修代笔这件事儿,廉家两老是知道的。虽然徐嘉惠的记忆里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但是徐初初却不这么想。 她这两日假借来图书馆的名义每天出门,廉太太脸色虽然难看,竟然全然没有阻止。 若说其中没有猫腻,徐初初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他们不管她,她才有更多时间收拾廉语修。 “同学,这是你的东西么?”徐初初整理东西准备离开。就见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他捡起地上的笔,带着笑问。 徐初初摇头:“不是。” 她抱起自己的档案,转身欲走。 “等一下,同学。” 他赶紧拦住徐初初,带笑:“同学,你是哪一班的?我怎么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我是国贸三班的杨树林。” 徐初初挑眉,缓缓问:“你这是搭茬儿?” 杨同学脸色有些微红,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的,他就说道:“同学,我在这里看到你两次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徐初初浅淡一笑,说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交朋友。” 她又不是没事儿来这里找小伙伴的。 徐初初与他擦身而过,很快的离开。 杨树林同学迟疑一下,跟了上去。 他跟着徐初初来到门口,倒是也巧了,门口竟然下起了雨。 杨树林:“正好我带伞了,不如送你一程吧?” 徐初初回头看向这位杨同学,她虽说长得不差,但是怎么看都不是在这里读书的同龄人。而且,何时见过一个女学生一身旗袍狐裘披肩?说出来也是让人觉得可笑的吧? 而无视这么多貌美青春有朝气的同窗反而在她这边纠缠,徐初初真的不太相信他没有目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杨树林,问道:“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目的?” 杨树林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的,他客客气气微笑道:“您误解我了,我是真的对您一见钟情。” 徐初初冷笑一声,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树林,十分好心道:“如若你没有钱需要一个有钱的女人包养,找我不太合适。” “你!”杨树林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白,涨红了脸,说:“你实在太过分了!” 他似乎被羞辱了,一股脑冲入了雨中,雨伞孤零零的落在那里,没有动。 徐初初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呵了一声。 【播主果然是凭自己的本事单的身。】 【胡说,播主有男人的,只是男人是死的。】 【播主的男人是徐嘉惠的,又不是她的。】 【播主,这货不可信,他盯你两天了。我看到他手上有一张你的照片,他是辨认过才过来搭讪的……嘟嘟嘟。】 【系统警告:用户001涉嫌剧透,禁言一小时。】 徐初初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个用户001不就是上次禁言那个吗?这次又因为提示她被禁言了。 不过,人家的好意,徐初初是领了的。 她轻启朱唇,道了一句谢。 她并没有拿杨树林的雨伞,反而是顶着雨冲到了雨中,她将档案袋顶在头上,校门口有很多黄包车正在等客。 徐初初直接冲到一个车子上,交代:“大栅栏西廉府。” 黄包车夫道了一声好嘞,直接就拉着车子冲了出去……嘎吱! 雨天路滑,一辆车子从侧方冲了出来,虽然及时刹车,却还是一下子撞翻了黄包车。徐初初觉得自己这运气也真是简直了。 她爬起来,看自己浑身的泥土,又去扶车夫。 车夫十分不好意思,慌忙道歉。 “你们怎么拉车的!眼睛瞎了吗!” 司机探出头叫嚣。 徐初初来了火气,径直上前,直接拉开车门,奋力一拽,司机咣当一声摔了下来。 徐初初气势汹汹:“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正常走路,是你们从小路窜出来撞到了我们,现在倒是跟我厉害,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她拖着司机就来到车夫面前,“你看没看见他的胳膊和腿都擦伤了?怎么着?你们开车就了不起?那你们家虱子是不是都是双眼皮儿的?” 司机被她如同炮仗一通叫嚣,一时间竟然哑了火。 “你、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你还想推卸责任?我可告诉你,不是有钱就是真理。人家虽然靠体力赚钱不比你差。你开车,他拉车。谁比谁高档啊?你撞伤了人家,影响了人家赚钱。不好生的赔礼道歉,将抚慰金留下,还一副自己是大爷的样子?这么着?是不是要我教教你怎么做人啊!” 徐初初见不得这样仗势欺人的人,虽说这个时代,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在少数。 可是既然被她看见,就不能这么算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车子的门打开,坐在后座上的男人撑着伞下车。他看向徐初初,微笑:“真巧,又见了。二太太依旧巾帼不让须眉。” 徐初初:“……我当是谁,原来是陶部长。那这么看,您家司机这样就不让人意外了,呵,呵呵。” 陶意安被她嘲讽了,也不恼火。 他扫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文件,低头要帮她捡, 徐初初自己动作更快,很快的都划拉起来,她皮笑肉不笑:“不必了,不敢劳烦您的大驾。” 陶意安眉眼微动,看向司机:“跟人道歉。” 司机此时十分懵逼,不过还是赶紧道了歉,一看自家老爷的眼神儿,又立刻掏了二十块钱:“您买点跌打药。” 车夫有点不敢收。 徐初初倒是不客气:“给你你就拿着,他们给的又不多。” 众人:“……” 陶意安:“我看这样的雨天,二太太似乎也不方便自己回去,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徐初初:“我十分怕您直接把我拉到荒郊野外杀了埋尸呢。” 陶意安微笑:“怎么会,要知道,我和二太太可是合作关系。我不杀合作伙伴。” 提起这事儿,徐初初凉凉道:“那倒是也没看您办成啊!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都让廉语修搬出去了。怎么着?您就这么没有诚意?我还等着十万块钱呢?若是您不快一点,我可要水涨船高变成二十万了!” 陶意安恬淡:“可是据我所知,是他们自己要搬的吧?难道你能拦住?” 徐初初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仰头,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滑下,她声音异常清冷:“我若是不愿意,你觉得廉语修敢?陶部长,您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陶意安意味深长的扬起了眉梢儿…… 徐初初:“五天内,如果你不能让廉语修主动提出离婚并且补偿我十万块。您的好闺女啊……” 她拉长了话音:“就永远做个妾吧!” 10.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 打蛇打七寸。 陶意安的七寸就是他的闺女。 徐初初知晓,短期内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是很难和廉语修离婚。虽说可以给廉语修好看,修理修理他,但是她却还是很想尽快为徐嘉惠完成离婚的心愿的。 而且真的离婚了,她自由度也高了一些,对付他们也更方便一些。 廉语修还要利用她,应该是怎么都不想离婚,现在只有借助外力。 那么不管怎么看,陶意安都是最有用的那个。 “不管是五天还是三天,现在你总是要回家。上车吧。” 徐初初看着车内洁白的长毛垫子,有些迟疑。 陶意安:“真看不出来,你的性子还是一个在意小节的。” 徐初初呵了一声,不管那些,径自上了车,她浑身上下都湿了,原本觉得不是很礼貌。只是眼看这位大叔自己不介意,那么她倒是不管那些了。 陶意安扫了一眼徐初初,将手帕递给她:“擦一擦吧。” 徐初初微笑:“多谢,不用了。” 陶意安若有似无的笑一下:“不放心我?” 徐初初懒得理他,她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擦完之后终于开口:“您没什么信用的。” 陶意安挑挑眉,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既然跟你说好,我就会做到。我陶意安的女儿,绝对不会给别人做二房。” 徐初初觉得这人当真是搞笑了。 她侧着头,带笑问:“既然不想让她做二房,那你不要让她嫁啊。怎么着?她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只是我倒是奇怪了,我明明是愿意离婚的。怎么你女儿不知道么?” 顿了一下,徐初初更热切:“看我表现的多大方啊,毕竟这种垃圾,我早点离开才是早早的脱离苦海呢!有人愿意接着,我高兴都来不及。只是没道理我就这么走了,什么也不拿吧?” 陶意安盯紧了徐初初,许久,他缓缓说:“五天,我会让廉语修跟你谈离婚。只是我很奇怪……” 陶意安凑近徐初初,徐初初眉头一皱,冷笑说:“你想死吗?离我这么近?” 陶意安压低声音,问:“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徐嘉惠,不是什么假装的。那么廉语修为什么要为你隐瞒,给你营造一个温柔贤淑的形象。” 徐初初冲他莞尔一笑,轻声:“如果我顺利拿到钱离婚,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哦。” 陶意安向后靠了靠,意味深长的盯紧了徐初初。 徐初初看向弹幕。 【播主,这位大叔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老狐狸靠不住,他不像是好人。播主赶紧撤啊!】 【播主不要怂,就是干!陶紫凝抢你男人,你搞他爸啊!GO!】 徐初初:“……” 你们围观就好好围观,胡说八道是干嘛啊! “你到了。” 眼看车子停下徐嘉惠还在发呆,陶意安提醒她。 徐初初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下车。 陶意安突然伸手拉住徐初初,徐初初:“你干什么!” 陶意安将档案袋递给徐初初:“你忘记东西了。” 徐初初缓和一下,说:“谢谢提醒。” 她一转身,就看到唐蔓蔓撑着雨伞,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满眼不可置信。 徐初初并不理会这人,径自进门。 唐蔓蔓刚一下黄包车就看到陶意安拉着徐嘉惠的手,态度十分暧昧。她真是震惊的不得了,万万想不到,徐嘉惠竟然这么大胆,会跟陶意安搞在一起。 又想到前几日婚宴还并不相识,倒是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正是那日勾搭上。 记得……那日徐嘉惠确实是凑到陶意安身边了。 “平日里看着是个斯斯文文,其实骨子里还不是一个贱人。” 她跟在徐初初身后,嘲讽道:“也不知若是陶家妹妹知晓有人无耻勾引她父亲,会是什么心情。” 徐初初停下脚步,回头微笑:“总归不会有廉语修和他大嫂搞在一起更震惊吧?” “你又有什么证据呢?你捉奸在床了吗?” 唐蔓蔓得意的看着徐初初,反问道:“你觉得你说了,有人信吗?” 徐初初靠近唐蔓蔓,唐蔓蔓得意的不得了,她透着嚣张:“难不成……啊!” 徐初初一个耳光响亮的甩在唐蔓蔓的脸上,她的劲儿太大,唐蔓蔓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鲜明的五指印落在上面。 “你敢打我?” 徐初初又是一巴掌,两个耳光,十分对称。 打够了,徐初初甩甩手,说:“等一下记得去公公婆婆那里告状,哦对,不要忘记还有廉语修,也要找他告状哦。他一定很心疼你。” 她转身进了门,无视门口几个听差瞠目结舌的表情。 徐初初上楼吩咐崔嬷嬷熬姜汤,自己则是泡了一个热水澡。 果不其然,等她洗澡出来就看到廉太太身边伺候的王妈妈已经等在了门口。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说道:“二太太,太太请您过去一下。” 徐初初说了一句知道了,慢条斯理的擦头。该干嘛干嘛! 王妈妈表情有些难看,催促道:“二太太,太太是请您立刻过去。” 徐初初挑眉,一字一句:“我说知道了。没事儿就给我出去。” 她语气这样强硬,倒是让王妈妈没有想到。 王妈妈一贯都是伺候在廉太太身边,别说下人,家中其他人也都要让着她几分。可是倒不想,今日这二太太倒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抿抿嘴,一扭身子,恨恨离去。 徐初初擦干了头发,又将姜汤喝了,这才觉得自己从内到外的暖了起来。 她并没有立刻下楼,反而是将自己刚才收起来的档案袋取了出来,这档案袋因着雨水的蹉跎,带着些陈旧,而其中的纸张也都被晕湿了不少。她轻轻将档案袋上的标签撕去大半,只留一个探字的一多半儿。随后将里面的纸都撕碎冲入了下水道。 眼看所有东西都消失无踪,徐初初浅浅一笑。回到书房将档案袋放在书房的书柜里,可放的时候偏偏又留下一点点破绽,待到一切都做好了。将崔嬷嬷叫了进来,问道:“陶紫凝在家吧?” 崔嬷嬷立刻,“在的。” 徐初初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出了房间。 果然,走到陶紫凝门口就听到高跟鞋往门口走的声音。徐初初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与崔嬷嬷道:“想来是大嫂告状了。” “太太您怎么就能动手呢?这……”崔嬷嬷是真担心。 徐初初:“我才不怕她,她有把柄攥在我手里呢。” 果然,高跟鞋的声音停住了。 徐初初扬了扬嘴角,这才下楼来到廉太太的房间,廉太太的房间是在二楼。一见徐初初进门,一双脸冷若冰霜,眼神更是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坐在一旁的是哭哭啼啼的唐蔓蔓。 身后立着的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王妈妈。 “呵,我们金贵的二太太总算是来了么?我当你眼里彻底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徐初初找了个位置坐下,浅笑:“您说的只是什么话。” “谁让你坐下的,有没有规矩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摆派头?”廉太太手中的茶盏,一下子就扔了过来。 徐初初轻轻一躲,茶盏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看这个儿媳还敢躲,廉太太更是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徐初初也没什么笑面儿,反而是平静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新媳妇进门,我连坐都不能坐了吗?” 她抬眸看着廉太太,又道:“既然今日大嫂也在,我倒是要问一问您,这个家里,是不是只有大哥和大嫂,没有我们夫妻了?” 廉太太一愣,倒是不知道这话是怎么回事儿? 好端端的,徐嘉惠问的这又是个什么!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徐初初从小就练武,耳力很好。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高跟鞋的声音,徐初初高兴起来。 你看,就是所有人都登场,才有趣呀。 她语气带着委屈,手指直接指向了唐蔓蔓:“唐蔓蔓,有本事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啊!有本事你说啊!” 她痛心疾首:“妈!您不能因为大哥不能人道,就让大嫂跟廉语修睡觉生孩子啊!您这个样子,将我置于何地,将新嫁进来的陶家妹妹至于何地?” 砰,房门被一下子推开,门口的陶紫凝怒道:“你说什么!” 徐初初:“……” 呦呦呦,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哦。 她突然抬手,直接捂住了脸,嗷的哭了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徐初初觉得自己演技可以拿A! 唐蔓蔓:我!草!你!妈! 你的演技真浮夸! 11.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一) 徐初初冲回房间,不多时的功夫就听到楼下鸡飞狗跳,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崔嬷嬷担心的上楼,在门口徘徊踌躇。 徐初初起身拉开房门,崔嬷嬷担忧:“二太太,楼下闹了起来,您要不要去劝一劝?” 徐初初认真的看着崔嬷嬷,平静说:“给二爷打电话。” 崔嬷嬷咦了一声,有些不解。 徐初初认真:“你现在去给二爷打电话,就说大少奶奶和陶小姐打起来了,让他快点回来劝架。” 崔嬷嬷一听,赶紧点头:“哎哎,对,这事儿还是得二爷。” 崔嬷嬷冲到走廊尽头很快拨打了电话,不多时的功夫,复而冲回来:“二太太,已经通知二爷了。” 徐初初颔首,又问:“家中有洋葱么?” 崔嬷嬷哎了一声,不知话题为何又转到了这里,十分不解。 徐初初再次问了一遍,崔嬷嬷:“有的有的,您想吃什么呢?我这就去准备。” 徐初初摇头,拒绝了她,她浅笑道:“我自己来。” 崔嬷嬷:“?” 徐初初来到楼下的厨房,此时已经有几位佣人正在忙碌,今次见到徐初初都有些尴尬与谨慎。 二太太在院子里直接给了大太太两个耳光,将她脸都打肿了,这消息可跟一股烟一样迅速的传遍了廉家。众人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温柔的二太太会发这样大的火。 暗暗揣测不少。 徐初初问:“洋葱呢?” 崔嬷嬷立刻:“我帮您找。” 她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这几日二太太实在受了太大的刺激。似乎做什么都不让人觉得意外了。 徐初初:“我打算亲手为二爷做一个洋葱饼,你们去和面,我来切洋葱。” 崔嬷嬷心中高兴起来。二太太这几日闷闷不乐,二爷又搬到了陶小姐那里,若是二太太能够多多和二爷多多修好,总归与他们夫妻是一件极好的事儿。 徐初初轻轻的切着手中的洋葱,回头看崔嬷嬷:“再给我准备两三个。” 徐初初接连切了三个洋葱,从第一个开始就泪流满面。 崔嬷嬷看她这个样子,劝道:“二太太,要不我来吧?” 徐初初摇头,很坚定:“我是一定要亲手给二爷做的。” 徐初初切工不好,动作又慢,等切完三个,还来不及切第四个的时候,廉语修的车子就进了门。 徐初初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廉语修匆匆进门,她放下手中的洋葱,满面泪痕却还带着丝丝笑意:“看来这洋葱饼是做不成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水盆边洗手,待到洗干净了。转身上楼。 等徐初初回到房间刚坐下,就看房门咚的一声被推开。 廉语修一脸怒容,压抑不住的愤怒:“徐嘉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徐初初垂着头,不言语。 “你为什么要在紫凝面前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她真的会误会的。你这样搅得家无宁日,这样你就高兴了是不是!是不是!” 廉语修一把将徐初初拽了起来,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徐初初可不会受他这一巴掌,她轻轻一闪,廉语修这几日脚踝本就没有好利索,被她这样晃了一下,一下子栽倒在沙发上。 他挣扎了一下,回头:“你这个贱人,你……” 正要继续叫嚣,就看徐初初已经满脸的泪水,眼睛更是红的不像话。 一时间,他竟是说不出话了。 徐初初咬着唇,倔强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廉语修猛然想到,徐嘉惠是一定要笼络住的,她最近正在构思新书。 她的一本书,足可以让他盆满钵满。 “不是,我不是这样想你的!你误会我了。”他挣扎着起来,说:“我只是一时太生气了,乱了分寸。你知道我的,嘉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对不对?” 他赶紧拉住徐嘉惠的手,抬手要为她擦拭泪水。 徐初初往后一躲,闪开了,她摇头:“你不要碰我!廉语修,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要打我。” 她转身:“我这就去找父亲评评理,我相信父亲这样公正的人一定可以为我评理。” 廉语修一把拉住徐初初,他使劲儿将人拥在怀里,急促:“嘉惠,你原谅我。这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太急了,你知道的,我是相信你才把那件事儿告诉你。可是这样关乎大哥名誉的事情,你转眼就闹得人尽皆知。那是我唯一的兄长,你说我心里如何能不急?嘉惠,我是爱你的。前日紫凝回门,岳父那般让我与你离婚,我都是坚定的守住了自己的底线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心里最爱的,依旧是你。” 徐初初一把推开不廉语修:“我只是在你母亲和大嫂面前说,我也不想告诉陶家妹妹的。你去问她,是我告诉她的么?是不是大嫂跟你胡说什么了?你又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对她动手?她红口白牙的就要污蔑我与陶部长有一腿。你说我能容了她吗?就算是我容了她,往后这样难听的话传出去,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廉语修一顿,他问:“什么?” 徐初初一听就晓得唐蔓蔓没有将这件事儿说出来。 想来也是,她又不是一个蠢货,真的说出去,又有什么证据呢?陶紫凝那样的跋扈千金,怕是更要闹个不休了。 徐初初:“我今日在校门口淋了雨,恰好遇到陶伯父。陶伯父是很希望我们离婚的,所以下车的时候,我们又说了几句,就是因为这几句,大嫂竟是觉得我们有染。出口不逊。语修,你晓得么?我那个时候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可是还要面对大嫂的挑衅。你说我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徐初初说话的功夫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她自己并不抬手擦,整个人惨极了。 “大嫂就是这样一个市侩的人,我知晓你不是这种人,她说什么,你不用放在心里,我一定会好好的与她说清楚的。之前爹娘的交代,我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徐初初轻轻颔首,说:“好。” 顿了一下,她有些愧疚:“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语修,你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希望家和万事兴。既然你不埋怨我,那妈那边……” 廉语修立刻:“我会和她说清楚的,这件事儿你不用担心。” 徐初初颔首,轻声:“我这两日天天去图书馆做准备,过几日恐怕更没有时间照拂家中。也不知父亲母亲心中是否有意见。” 廉语修:“你尽管忙你的,不用担心。这一切,我都会好生跟他们解释的。” 徐初初浅笑:“那就好,陶妹妹是不是也很难受?你也别总是顾着我了。我知道你最爱的永远都是我。我们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也不在乎这么一阵儿。你现在还是去安抚安抚陶妹妹吧。” 徐初初大度的很,廉语修仔仔细细打量她的表情,眼看没有什么异常,总算是放心下来。 他道:“那我走了?” 徐初初伸手,娇声:“我要一千块。” 廉语修嘴角抽搐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问:“怎么又要钱?” 徐初初:“上次的首饰还没有买。” 廉语修:“上次那一千块?” 徐初初一本正经:“我的女主角是个小痞子,嗜赌成性。为了感受能有一些切身的感受,我去赌场看了看,输掉了。” 廉语修:“…………………………………………………………………………” 徐初初:“你知道的,报业大亨和市井女混混,是不是很有冲击力?戏剧上是不是更有冲击性?我想,一定会大火的。哦对,你还是给我五千块吧。我觉得一千块肯定是不够的,一旦我再次去体验生活。这点钱哪里够?” 廉语修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 只是刚才才闹得那么难看,好不容易将人哄好,这个时候总归不好再次发火。 他一本正经:“你是大家闺秀,又是廉家的二太太,若是让人知道你流连赌场。你说传出去怎么办?” 徐初初眨眼:“可是我有乔装改扮啊,再说你也是文人,晓得的,只要有切身的体验才能让文字更加的生动。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语修,这个钱,你真的不能省!” “可是你也不能一下子就把一千块都输掉啊!”廉语修喊了出来。 徐初初委屈掉眼泪:“我看我的文章是写不下去了,写不下去了的……没有生活经历的文章,犹如没有灵魂,没有骨髓,更不会有什么深度与观赏性,我还是封笔了罢……” 廉语修攥紧了拳头,深深吸气呼气:“给!我不是不给。只是,五千太多了。” 徐初初:“四千,不能更少了。” 她流着泪微笑:“等一下你差人给款子送来。” 廉语修咬着牙,使劲儿呼吸了好几下,总算是说了一个好。 不过却道:“你一个女人去赌场不方便,让福贵儿跟着你吧?” 徐初初笑盈盈:“好。” 廉语修终于出门,徐初初抬头看向了直播间。 直播间此时已经热闹的不成样子。 【可以可以,我去买洋葱了,今天必须让我男人给我买卡地亚手镯。】 【这波操作666……播主这么坑下去,廉语修怕是真的要主动离婚了。】 【叮咚,系统提示:粉丝值达到两万,奖励一张昏头十分钟卡。】 【叮咚。系统提示:打赏总金额达到一千金币。全站排名,一百五十万八千九百三十二位。】 徐初初:“……这排名也太低了。” 虽然排名低,可是他是乐天派! 徐初初一转眼就高兴:“我发达了!” 12.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二)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徐初初果然看到福贵儿等在门口。 徐初初挑挑眉,十分无所谓,总归钱在兜里。 她指挥:“你去叫一辆洋车。” 又道:“既然二爷让你跟着我,那么这一路的消费就由你给钱吧。” 福贵儿目瞪口呆:“啊?” 徐初初十分轻松:“反正你到时候可以找他报销的么!” 眼看洋车停下,徐初初率先上了车子:“图书馆。” 洋车抵达图书馆,果然,徐初初压根不付钱,对福贵儿指了指,转身便走。 福贵儿一脸的苦闷,却又只得给了钱,心中却将徐初初骂了个狗血淋头。 徐初初可不管那些,她交代:“图书馆里人不多,你小点声。” 福贵儿尴尬起来,他大字儿不识一个,最是受不了这样的地方。大家都是文质彬彬,让人十分不舒服。 他结巴:“二太太,小的也不识字儿,来这里实在是、实在是……不如我在外面等您吧。等您去赌场的时候,我一定好生的跟着您。” 徐初初笑眯眯,点头说好,不过却又叮嘱:“我知道的,哪有一大早去赌场的,下午再去。哦对,你带够了钱没?” 福贵儿一下子警惕起来,二太太不会是希望他拿钱出来吧? “小的只是听差,出门没带什么钱的,刚才给了车费,所剩无几了。” 徐初初微笑:“没关系,到时候若是输了,我就给你押在赌场。总归二爷会赎你出来的。” 福贵儿:“………………” 他尴尬:“二太太,您一定是跟小的开玩笑。” 徐初初的笑意敛了几分,说:“你说呢?” 她转身进了图书馆。 福贵儿站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赶紧往校外走去,这事儿还是得跟二爷商量商量。若是二太太真的给他押在了赌场。福贵儿简直不敢想。 他哆嗦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徐初初在福贵儿离开之后重新从图书馆走了出来,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往校园后门走去。 后门在一条小街上,这条小街有些乱,徐初初拿出视线准备好的外套换上,来到一家侦探社门口。这条街虽然比较脏乱,鱼龙混杂,但是好在侦探社多。 徐初初上次之所以用了那么多家侦探社,一来是为了更宽泛的了解廉语修的私事。 而另一则就是想要通过“人傻钱多”的印象,分辨一下谁更可靠更全面一些。 这一次,她果断的选择了这一家。 做好了委托,约定了三天内交货,徐初初很快的离开。 她的时间有限,虽然福贵儿走了,但是很有可能很快回来,徐初初很快的回到校园,直接将自己的外套仍在了垃圾桶里。 她重新回到图书馆,掏出了自己的“倾听你的心”。 就如同她所料想的一般,不过一会儿,先前勾搭的杨树林再次来到她身边。 “你好。” 徐初初抬眸,她微微一笑,不理会杨树林,与他擦身而过,顺势将“倾听你的心”贴在他的身上。卡片一落在他身上,瞬间化为乌有。 “你……” 徐初初顿住脚步:“谁安排你来结识我的?或者说……勾引?” 杨树林摇头:“没有,你误解我了。” ——她果然怀疑了,果然是!我绝不能让她知道我的目的。 “廉语修?”徐初初语速很快。 ——呼,好在她不知道是谁。 “陶意安?” “唐蔓蔓?” 眼看杨树林的内心都是放心,徐初初灵光一动:“陶紫凝?” “不是。你真的误解了!” ——她竟然猜到了,我要冷静,要冷静,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倾听你的心”时间很短,饶是徐初初语速很快,可是话题到了这里,已经再也听不到其他。 徐初初失笑出声,她意味深长:“其实我知道,是陶紫凝让你勾引我的。你回去告诉她,没事儿呢,就去催着廉语修离婚。不要在我这里搞什么小动作。如果她再在我这里搞小动作,我就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至于你,我不管你是多缺钱要赚这种钱。但是我请你给我滚远一点。不然,我会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徐初初眼看周遭也没什么人,自然了,这个时间,想来同学都在上课,哪里会来这里呢? 她带着一丝狠厉,一拳头打在他的小腹。 杨树林闷哼一声,蹲了下来。 徐初初半蹲凑在他耳边说:“你,杨树林,这条街有名的拆白党小混混。稍微一打听,人人皆知。我搞不死陶紫凝,但是我可以搞死你。所以,你给我滚开。” 对于熟知北平大小八卦的侦探来说,他的外貌形象以及勾引女人的处事作风可是一下子就能让侦探联想到是谁了。 这也是她刚才去侦探社的收获之一。 杨树林眼神立刻慌乱起来,他仓皇着想要解释,徐初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是在街上混着的小混混,自然晓得徐嘉惠这一拳十分有力道,他一个大男人又皮糙肉厚,竟然都被打的抽筋疼。 “还不滚?” 徐初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杨树林一愣,立刻冲了出去。 徐初初看他这个样子,厌恶的挑眉。 不过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陶紫凝竟然在背地里干这种事儿。徐初初其实也是厌恶陶紫凝的。陶紫凝百般针对徐嘉惠。现在又在背地里搞这样的小动作。 只是相比于廉语修,其他倒是都是小事儿了。 当然,徐初初是不介意稍微恶心恶心陶紫凝的。 特别是一举两得的时候。 等她中午从图书馆出来,就看到福贵儿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浅笑:“福贵儿啊,我有点想二爷了,你去找个电话给二爷打电话,让他陪我一起去赌场。” 福贵儿:“这……” 最近二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大了,事儿特别多。而且为人也讨厌了不少。 可是他们做下人的就是这样,纵然觉得她讨厌,也要忍着。 “二爷最近公事繁忙,我看似乎不太方便吧?二奶奶,小的伺候您,也是一样的。您看……” 徐初初动也不动,认真:“若是你不去叫他来,今日我就不回家了。还是说,现在你只觉得家里有一个陶紫凝是二太太,我什么也不算了?果然啊,我就是没有一个做外务部长的爹。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还是二太太。而你,不过是个听差。” 福贵儿被堵得没办法:“小的这就去找二爷。” 廉语修接到福贵儿的电话,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他攥紧了拳头,恨不能捏死徐嘉惠。这个女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若不是看在她那么迷恋自己又能赚钱的份儿上,他真的会一脚踢开她。 毕竟,以他的身份,想找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没有呢。 徐嘉惠虽然长得不错家世不错,可是终归样样都不是特别出挑,人又无趣。 寡淡如斯,真是多看一眼都腻。 他拿起外套,出门开车来到学校门口。 徐初初此时站在学校门口,眼看廉语修到了,笑盈盈的上了车。 她娇声:“我就知道你还是最爱我的。” 廉语修温柔:“这一点,我想你早该知道的。” 徐初初装作一个争宠的女人,果然廉语修虽然眼中厌烦,但是却又有些得意。他十分享受这种被女人崇拜的感觉。 “前边成衣铺子停一下。” 廉语修挑眉:“怎么?” 徐初初抱怨:“今日碰到一个冒失鬼,吃的东西蹭到我的身上了。我下去买一件成衣换了。” 廉语修使劲儿压着自己的厌烦,“好。” 总有一日,她再也没有用的时候,他会将她弃之如履。 徐初初选了一条大红色的洋装,直接换上,她转了转裙子,问:“好看吗?” 廉语修心道果然俗气,不过却还是点头。 徐初初:“那你付钱啊!” 她回头又选了一顶巨大的黑礼帽,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点头:“很好看。” 廉语修:“……” 眼看廉语修付了钱,徐初初挽住他,“好了,走吧。” 徐初初选了北平城最大的赌场,赌场一直都是生意红火,徐初初帽檐儿压的低低的,只是廉语修倒是没什么遮挡。 “这里……” 他一个世家子弟,若是让人看到来这里,总归不妥当。 徐初初拉住他,很是坚定:“走啦!” 廉语修很无奈,终究是跟她一同进了门…… 而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一个私家侦探躲在角落里,举着相机“咔咔咔”的拍个不停…… 13.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三) 大通日报。 “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宇抬头:“进来。” “主编,有您一封信。上面写着是您亲启。” 江宇冷冷的说:“难道每个人送信都要给我看吗?写着亲启你就直接送过来?脑子呢?” 小编辑赶紧的:“我知道的,所以我直接打开了。结果您看……全是廉语修。” 江宇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立刻接过照片,一打照片足有二十几张。看不出拍摄的时间,但是却可以看出每张都是廉语修与一个女人一同出入各家赌坊,偶尔还有廉语修身边的长随。 似乎为了拍摄清楚,每一组照片都有两张,而那个女人每次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洋装,戴着偌大的礼帽。而根据廉语修的衣着也可以看出不是同一天拍的。 江宇将照片一下子拍在桌上,高兴的语无伦次:“好,好好好!” 他立刻:“通知下去,立刻排版,我要尽快见报。” “可是照片里的女人全都看不清楚脸……” “你是蠢货吗?我管那个女人是谁干什么?你没看见吗?这里面每张廉语修都清楚的像是电影海报似的!我要的就是这样显著的效果。” 说到这里,江宇突然又低头看向了照片,拿起照片仔细看,说:“说起来,这个照片,确实每张都没有这个女人的脸……” 转眼间,他突然嗤笑一声,说:“这家伙不会被人搞了仙人跳吧?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我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编辑:“主编,那我下去……” 江宇摆手:“下去下去。” 他捏紧了照片,从抽屉里掏出放大镜看这个女人。 “这小妞儿有点意思……” ****** “看报看报,惊天大新闻!惊天大新闻!北平才子廉语修视新婚娇妻不顾,沉迷野花,流连赌场!” “看报看报,昔日才子芝兰玉树,今日才华殆尽,酒色财气。” “看报看报,北平才子沉迷赌场不能自拔!” 一大早,各大卖报娃都带着十足的精神头,今天可和往常不一样。往常也有各种花边新闻,但是如同今日这样的爆炸性大新闻,那倒是十分少有了。 这是谁,是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趋之若鹜,喜欢的不得了的廉语修。 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可不让人觉得叹为观止么! “报纸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我就说这人面相就不是啥好人。我得给我闺女买一份。”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大通日报一面世就引来一阵哄抢,不到上午就已经销售一空。要知道,今日还加印了足足两倍呢! 等到下午,不少人再想找这报纸,找都找不到呢! 而此时,廉家一片山雨欲来。 廉太太坐在沙发上,使劲儿想要平复心情,可是眼看报纸里的内容,只觉得自己肝火上升,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王妈妈轻轻的为廉太太顺气儿,低声劝道:“太太,您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儿气的出了事儿啊!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里可就更没有能够主事儿的人了。” 唐蔓蔓跟在一旁跟着劝,她道:“这二弟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下了降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拉着二弟去这样的地方。你说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就不想想廉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经得起这样的丑闻么?” “好了,你给我闭嘴。” 廉太太恨恨的斥责一声,她指着下人,道:“去楼上,去楼上给二太太给我叫下来。” 一个老妈子脸色有些为难,说道:“启禀太太,二太太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廉太太听了这个,心中又是一凛,简直是恨透了。 她使劲儿捶着沙发,怒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安于室的进门,真是家门不幸啊!” “太太,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廉太太:“语修么?让语修赶紧回来!这样的大事,难不成还能让我一个女人来处理?” 福贵儿尴尬:“二爷,二爷这个时间应该是跟二太太在一起的。” 廉太太一顿,立刻追问:“是不是又一起去赌场了。” 福贵儿低声:“好像、可能、大概、差不多……是的。” 廉太太气红了脸:“带人去将人给我找回来!立刻去!” 若是依了她的心,必要让这搅家精滚出门。她多一眼都不想看见她,更是恨不得她赶紧死在没人的地方。 只是她与旁人不同,心里又是知道的,这个儿媳,轻易动不得。若不是语修坦承了她十分擅长写作的事实。他们家真的早就已经将她踹下堂换新人了。 当初语修和徐嘉惠结婚的时候,他们家老爷子还不是现在的位置。若是知道他升迁的这样迅速,若是有些先见之明。当年就不着急让他们两个结婚。 使个计策污了徐嘉惠的清白,将她娶回来做妾便是。 如今可好,骑虎难下,实在骑虎难下啊! 廉太太知晓徐嘉惠去赌场是因为什么,只是想到儿子从自己手中拿走的银钱,就觉得浑身都心疼的厉害。 “这个贱人,我得给亲家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闺女是个什么德行。还有你们,找人去。下人都给我动作起来,找人去!” 廉太太在客厅发作,作为二儿媳之一的陶紫凝倒是完全没有下楼。 她坐在镜子前梳头,琢磨如何针对徐嘉惠。 徐初初这几日出门总是拉着廉语修,更是在陶紫凝面前表现的十分亲密。 陶紫凝气了个鼻子歪,但是廉语修虽然背地里说尽了好话哄着她,可是该和徐嘉惠出门,还是一样出门。 每次看徐嘉惠故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陶紫凝就恨不能捏死她。她堂堂陶家的小姐,如若不是真爱廉语修,是断然不会嫁过来做二房。 可是二房到底是二房,等嫁进来她才感觉到徐嘉惠是多么碍眼。 有人占在二太太这个位置上,让她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不是最好的,凭什么现在就要屈居人下,凭什么! 虽然结婚到现在每晚廉语修都休息在她的房间,可是白日里他被徐嘉惠死死的巴着。这让陶紫凝恨不能容忍。 她原本想要栽赃徐嘉惠一个偷人,可是徐嘉惠又不上当。 现今竟是下作到拉着她男人去赌场,实在是可悲可恨!只是想到楼下的婆婆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并没有拿徐嘉惠如何。陶紫凝更是看不起这个婆婆。 连一点做婆婆的威严都没有,还能有何用! 她呵了一声,交代身边的小丫鬟:“去给家里打电话,就说我今晚回去吃饭。” 她这个“家里”自然指的是她自己的娘家。 陶家。 这丫鬟是她从陶家带来的,应了是,赶紧去打电话。 陶紫凝很乐意见徐嘉惠吃瘪,但是眼看婆婆这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事儿恐怕不会有什么搞头。而且,语修都叫回来了,他一定是会纵容徐嘉惠的。 想到此,陶紫凝恼极了。 改变主意道:“算了,你支会家里一声儿,就说我要回去住两日。” 她准备几件衣服,起身穿上外套,偕丫鬟一同下楼。 廉太太正恼火呢,回头一看陶紫凝,立刻雨过天晴,露出一个笑脸儿。 “紫凝啊,你说……你这是干什么?” 她看到了陶紫凝手中的小提包。 陶紫凝淡淡:“我回家去住几天。” “好端端的,怎么要走?” 廉太太立刻起身,着急起来。 虽说陶部长和他家老爷子是相同级别的位置,但是他家老爷子这个年岁,想来每两年就要下来了。可是陶部长正是中年,又与洋人交好,深得那些人支持,想来以后更加不可限量。 正是因此,他们家才这般的厚待陶紫凝,万万不想让她与语修有一分的差池。 陶紫凝:“姐姐整日勾着语修不务正业,家中完全不闻不问,如今连报纸都登出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家风,我不敢苟同。我想,我还是回去住几日,若不然,心情恐怕更加不好。若是因此冲撞了长辈或者语修。就不好了。” 廉太太忿忿,心道没有一个省心的。 这一个个的,简直都是搅家精。 可是现在却又只能哄着陶紫凝,她道:“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次的事儿,我与老爷是万万不能算了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陶紫凝拉住廉太太的手,说道:“妈,您别说了。您的难处我都懂,但是也请您理解我。” 话音一落,往大门而去。 而此时,赌场内热热闹闹。 徐初初与廉语修其实已经连续来了四天了。 每次她要押注,廉语修都立刻拦住徐初初。 因此被赌场里的男人都十分的鄙夷,有些认出廉语修的,更是鄙夷的不得了。 恨不能背地里吐一口唾沫。 毕竟,每次女人要押注,他就在一旁拦着,算是什么男人? 而廉语修也有自己的苦楚,徐嘉惠的袋子里可是有五千块的,她每次都直接就要全部押上。他哪里敢让她如此? 若是嚯嚯光了,怕是又要与他要钱了。 这几日她每每带着他买衣服买首饰,都不肯出钱。而廉语修碍于面子,常常忍了。 虽说手里也是有银钱的,但是他开销大,近来又被她这般的抠钱,一时间竟然有些捉襟见肘。 而此时徐初初可兴高采烈呢! “我觉得,赌钱也不是很难啊!语修,你说我们全押了,是不是就能翻倍了?” 她激动的两眼冒光。 廉语修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拉住徐初初就要下注的手,嘴角抽搐,勉强露出笑意:“还是谨慎,谨慎为好。赌钱之事,不能意气用事。” 徐初初撇嘴:“……哦。” 转眼间,她又高兴起来:“语修你看,那边那份报纸,是不是我们?” 一人正在看报纸,报纸上最大的照片,正是廉语修出入赌场。 廉语修一下子冲过去夺过报纸,颤抖起来。 徐初初笑眯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赌场的牌匾照的清清楚楚呢!我们也算是为他们赌场宣传了呢!是不是该去跟这家的老板要点宣传的费用啊!你觉得,一万块怎么样?你要知道啊,若没有我们,谁晓得这家赌场?” 众多赌徒:“……” 妈的智障! 14.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四) 廉语修的手已经抖得如同筛子一样,徐初初看他这个样子,心中默默感慨这个男人这么没用。怎么就那么多女人喜欢他。难道才子的加持真的就是一切么?如若真是因为文章写得好就喜欢他。 那么这些人更该喜欢的是徐嘉惠吧? 徐初初这段日子看了许多徐嘉惠的文章。笔法细腻婉转,虽然她变成了徐嘉惠,但是却继承不了徐嘉惠的文笔,写不出徐嘉惠的味道。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廉大才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呢?哎呦,还被人拍了照片啊。不错不错,拍的相当不错。”突兀的男声响起。 徐初初望了过去,就见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头发打了许多发蜡,如同牛舔了一般。风骚的绿色衬衫与白西装看起来十分不搭。不过却与他中分的油腻发型十分的合适。 廉语修望了过去,面色难看不少,不过很快的,他道:“原来是范公子。” 范阳:“呵呵呵呵,怎么着?刚把紫凝娶回家,这就不放在心上了?所以我就说啊!这男人其实可比女人水性杨花多了。” 徐初初嘴角抽搐一下,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哎呦,我看看这个妹子,来来,看看长得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甩了你廉哥哥跟我?要知道,我范阳可比他男人多了。若是待你好,可是会给你娶回家做妾的。不过这位,啧啧啧,他可是靠不住的。你若是想要和他有个什么结果。那么真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徐初初的身上,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调戏道。 廉语修蹙起眉头,说道:“范公子,还请慎言。” 他上前一步拉住徐初初,说道:“咱们走。” “不许走!”范阳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 他呵了一声,说:“怎么?我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见天儿的带着女人过来参观不赌钱?怎么着?你廉语修是想要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 廉语修哼了一声,眼神有些鄙夷:“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 “觉得我高看,你别来啊!怎么着?既当婊~子还要立个牌坊?” “你休得出口不逊!”廉语修脸色难看起来,最后的一丝文雅也消失了。 自然,这里都是糙汉子烂赌鬼,根本没有需要他巴结恭维的人在其中。更是不需要在这些人面前表现。 他冷着脸:“往日便知你不学无术,今日当真是见识了。倒是也幸亏紫凝遇到我,若不然,怕是就要嫁给你这样的纨绔子弟,羊入虎口了。” “羊入虎口?也不知她是现在羊入虎口还是嫁给我是羊入虎口?怪不得我爹常说让我跟你好好学习学习。真是该学习啊!毕竟我再怎么纨绔还没上报呢!哪能跟你比。瞅瞅这照片大的,改天给你做个大挂历?” “你!”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的争吵起来,徐初初默默的退后几步,以免真的打起来牵扯到自己。 要知道,她之所以选择这家赌场来的最频繁,就是因为陶紫凝的前未婚夫范阳是这里的少东家。 等了好几天,果然有用。 徐初初再次感慨,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该花在专业人士身上的钱,就不能省啊。 瞅瞅这侦探费花的多么值得! 她默默后退几步,往外一瞄,竟然看见福贵儿带着不少廉家的下人过来了。 不用多说,只要一想就知道是因为今日的报纸找过来了。 不过徐初初可不想事情就这么结束,她立刻惊喜大喊:“语修,福贵儿带人来帮忙了!” 此言一落,范阳倒是来了火气,他咣当的拍了桌子,怒道:“你还敢带人来我这里砸场子?兄弟们,给我上!” 呼啦一声,出来一群看场子的小混混。 徐初初:“……” 兄弟,你要不要这么配合! 福贵儿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板凳飞了过来,他看看一挡,立刻叫:“这些痞子要对二爷不利,大家保护二爷!” 徐初初:“……” 你们都是我这边的卧底吧? 许是阴差阳错,许是真的彼此都看不顺眼,一时间竟是真的打了起来。 不少人虽然赌钱红了眼不要命,但是打架这种事儿,也是看眼儿不嫌多的。有些存心想要捣乱的,也跟着动起手来。现场几乎顷刻间就变成了菜市场。 徐初初站在门口围观了一小会儿,她一眼瞄到了不远处还在偷看的杨树林。 杨树林刚想跑,徐初初一个健步上前扭住了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儿,凶恶的警告:“没事儿少给我多说多做,不然我就搞死你!” 此时杨树林那张小白脸上已经面无血色了。 这女的连自己最最亲爱的丈夫挨揍的能看热闹,他可不指望她能对自己仁慈,立刻:“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十分的谄媚,已经没有了前几日出现之时的谦谦君子相。 徐初初往里面望了一眼,打的十分激烈。 她揪着小白脸杨树林来到侧门,低声问:“她还让你跟着我?” 杨树林有点尴尬,眼珠子一转,正想说瞎话。 徐初初一巴掌就呼在了他头上,“说实话!” 杨树林:“我让我再继续跟着,把你的行动也都报告了。” 徐初初:“……” 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找这么一个棒槌,就不能花点钱找个好一点的侦探吗? 她掏出一卷钱塞在杨树林的兜里:“回去捡好的说,我们怎么恩爱怎么说,做得好,下次我还给你。” 杨树林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到这个地步。 没、没挨揍? 还、还得了钱? 他摸了摸兜里的钱,立刻点头,十分的高兴。 “好的好的!我保证做得到。” 两边坑蒙拐骗赚钱这种事儿,他驾轻就熟。 徐初初:“你捡我们恩爱的说就行,不过也不用撒谎。因为我们本来就很恩爱啊!” 徐初初捧了下巴看向了赌坊,笑眯眯:“你看廉语修打架多帅?” 杨树林眼看被一个虎背熊腰大汉骑在身下控制着任由范阳咣咣揍大嘴巴子的廉语修,咳嗽一声,默默望天:“………………” “行了,走吧。” 她转身回到赌坊,此时福贵儿已经将廉语修解救出来了。廉语修被揍得晕乎乎的扶着桌子与范阳掐在一起。 徐初初上前“拉架”。 “快不要打了,别伤了彼此啊!” 这个时候,她还戴着帽子呢,为的就是能够挡住自己的脸。 徐初初拉架的过程中倒是不忘将廉语修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又伸手解开他的手表。 “您的手表别打坏了,放我这儿……” 廉语修此时已经混沌了,根本顾不得徐初初,倒是范阳因为这茬儿喷了。 这么一喷,生生的被廉语修占了几分上风。 要不说徐初初觉得自己仗义呢! 她给人弄过来砸场子,总不能让人给这位少东家打坏吧?她趁着没人看见,伸脚一绊,廉语修咣当摔了,松开了范阳。现场再次混乱起来。 眼看范阳看了过来,徐初初拉了拉帽子,很快的退出了赌坊。 刚一出门,就看到巡捕房已经奔着这边过来了。 徐初初立刻退远了几分。 有了巡捕房的镇压,果然,现场总算是停了下来。 不过事情闹得这样大,双方都不甘示弱。谁也不肯让步,巡捕房没法子,一并将所有人带到巡捕房。 徐初初眼看大部队浩浩荡荡的离开, 她伸手叫了一个黄包车,说:“去市府,尽快!” 车子很快的停在了市府门口,徐初初摘掉帽子,提着裙子飞快的往里跑。 门岗吃了一惊,还不等反应,徐初初已经跑了进来。 她气喘吁吁,一把拉住门岗,急促:“我要见廉部长,我是他儿媳!快,廉语修出大事儿了!” 忙忙碌碌的众人顷刻停下手上的动作。 咻——八卦的小火苗被点燃了! 15.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五) 廉部长万万想不到,徐嘉惠竟然会来这里找他。 他其实今天早上就看到报纸了,只是这件事儿虽然严重,但是他却不可放下所有事儿立刻离开回家处理。若是如此,当真是丢了人。 只是他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徐嘉惠会冲到市府找他。 这个没用的蠢女人!无知蠢妇! 他匆匆出门,甚至来不及命秘书将人接过来。 他快步下楼,心中越发的觉得不妥当。 果然,一下楼,就看徐嘉惠一身狼狈,捂着脸嘤嘤哭泣,嘴上更是碎碎念:“语修被抓到巡捕房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巡捕房的人会不会打他?会不会冤枉他?我不该和他去赌场的,我真的不该和他一起去赌场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廉部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几乎压不住火气:“你怎么来这里了!而且,你又在这里胡说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 徐初初听到声音,立刻一把拉住廉部长的衣袖,急促道:“父亲,您快去救救语修吧!他带着福贵儿一干家丁和赌坊打起来了。现在他们统统都被巡捕房带走了!您快去救救他啊!” 廉部长惊讶道:“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又一转念,压住震惊,眉心紧蹙,说道:“好了,上楼再说。” 他哪里会让她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 只是徐初初却拉住了廉部长的衣服,哭唧唧:“父亲,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回去工作了。您快跟我走吧!” 廉部长气的脸都黑了,他平日惯常都是高高在上,何时如此给人看了笑话。但是眼看现在大厅里全是人,真怕是要丢人丢尽了! “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徐初初使劲儿拖着廉部长:“去什么办公室啊!您去办公室,范阳就要联合巡捕房给语修打死了。您快跟我走吧!快点啊!” 廉部长狠狠甩开徐初初,怒道:“这样的事儿,你回家去说。这里是办公的地方,难道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徐初初呢喃:“可是家丁都在巡捕房,我回家也没人帮忙啊!” 她突然激动起来:“父亲,您不能这样,您快点跟我走吧。” 她的力道突然大了不少,越发的拖着廉部长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 低沉的男音响起,徐初初回头。 陶意安眼看周遭围着的人群,视线从徐初初的面儿上一扫而过,落在廉部长身上:“平毅,可是有什么不妥?” 廉部长此时气的几乎喘不上来气,他将徐初初一甩,徐初初顺势撞在柱子上,委屈的哭:“爸……” “平毅,你这是干什么。”陶意安就近扶起徐初初,虽然撞在柱子上,但是似乎力道很小,她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她此时却嚎的撕心裂肺。 当然,如果有点眼泪就更真诚了。 干打雷不下雨,这演技其实挺一般的。 他说:“你没事儿吧?需要去医院吗?” 徐初初立刻反手抓住陶意安的手臂,说道:“语修也是您的女婿,您帮帮他吧。毕竟他和那位范公子也是因为你女儿才打起来闹到巡捕房的。您……” 她不等说的更多,陶意安:“好!” 他双眸黝黑深邃,道:“这样好了,你带我过去。” 廉部长其实是希望陶意安能将这件事儿揽过去的。毕竟,徐嘉惠这个蠢妇闹得这样大。他若是真的为了儿子出头,总归是难看。毕竟,他一贯都是无私又严苛的。 好早陶意安果然是念及两家的情分,将事情揽了过去。 不过虽然如此,他却还是故作严肃道:“意安,你莫要管那孽子,大白天的不在任上倒是出去胡来。真是让我失望。就该让他受些教训。” 陶意安:“一个女婿顶半子,你廉明公正,可是我却不能不管女婿。我是晓得他的为人的,他的品行没有问题。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 他拉住了徐初初:“走吧,你带路。” 徐初初没想到会遇到陶意安,她本来跑到市府就是给廉老头子没脸的,眼看周遭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眼中闪烁八卦的光芒,心中就晓得目的达到了。 想来不出一日,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呵呵,虽说这点小事儿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可流于表面的轻伤害,多了也未必不让人郁结在心。 早先还有气死的呢! 所以啊,这种事儿多多益善。 既然目的达到了,不管陶意安想做什么,她总归是坐到了就可以走。 陶意安将徐初初塞到车子上,自己则是坐在了驾驶座上。 他发动车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徐嘉惠,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初初微笑:“今天是第五天,您做不到。那就没有道理管我了吧?” 陶意安嘎吱一声停下了车,他抬手按在车座上,眼神逼人:“可是今天还没结束吧?徐嘉惠,你小动作未免太多了些。” 徐初初冷笑一声,抬手将他的胳膊隔开,问:“所以呢?不可以么?难道是我给别人做妾吗?难道是我着急下堂吗?是你们!” 她手指戳向了陶意安的胸膛,气势汹汹:“你搞清楚,是你希望我能和廉语修离婚。是你女儿着急想要上位。这些都是你们着急,是你们求着我!而我自己,呵呵!我离不离婚又如何呢?不离婚,廉语修就在我的手里,我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陶意安平静:“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你。” 徐初初撇了一下头,呵了一声,一点都不怕:“好啊!我拜托你杀人的时候迅速一点。不然我怕最后死掉的是你!” 陶意安死死的盯住徐初初。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就算是离婚,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盯紧了徐初初,说:“你给我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徐初初:“所以呢?” 陶意安:“今天晚上,我会让廉语修回去跟你提离婚。” 徐初初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陶意安的节奏。 不过……她笑了一下:“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女儿做什么吧?” 陶意安突然间就握住了徐初初的手腕,他向前凑近徐初初,两人近在咫尺,陶意安缓缓说:“有没有考虑……离开廉语修之后跟我?” 徐初初卧槽一声,她抬脚就踹。 陶意安瞬间用自己的腿压住徐初初,他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虽然我不会跟你结婚,但是你可以做我的情妇。” 徐初初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她拉长了语调:“情妇啊!” 她手指轻轻的滑在他的身上,凑在他的耳边说:“其实,我们不需要搞什么情妇啊!我突然觉得我现在不和廉语修离婚更好。你觉不觉得,我们偷情更刺激?” 陶意安眉梢儿微挑。 徐初初的手指慢慢的上行,突然动作,一把捏住了陶意安的脖子。 毫不犹豫的扼紧。 徐初初冷冷的说:“感觉如何?有没有体会到我上次的窒息感?” 陶意安想要挣扎开,他伸手一搪,徐初初却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直接用膝盖顶住他! “我看你挺行啊?敢勾引我?怎么着?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手劲儿越发的收紧:“陶意安,我告诉你。廉家需要巴结你,我不需要。所以你给我端正态度,不然,这就是给你的警告……” 只说力气与技巧,陶意安不知比徐初初强了几百套。 但是陶意安却发现徐嘉惠十分擅长打斗,而且很善于利用女人的优势。 不仅如此,更能抓住关键,正是因此,纵然自己比她强不少,但是却没再她这边占到什么便宜。可见她一定有很多经验,只凭借理论,很难做到。 他心中再次升腾起怀疑。 他微微眯眼:“你也不敢杀我的。” 徐初初摇头,一本正经:“不是敢不敢,而是我不需要。杀人多无趣,教训你才有趣啊!” 眼看陶意安脸色已经发白,徐初初终于松手,她几乎是迅速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并不给陶意安反击的机会。 陶意安伸手一抓,抓了个空。 徐初初站在马路边的台阶上,娇俏的笑,眼里有着得意:“陶意安,人老了,就要服老!你看,你的身手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呢!呵,呵呵!行了,您还是赶紧去救救您的好女婿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人打死呢!我倒是希望他活着。毕竟,活着才有趣啊!我等你的好女婿今晚来跟我提离婚。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和他的新娘子,说不定有朝一日,我就能做他们老娘了呢!” 陶意安嗤笑一声:“你倒是告诉啊!” 徐初初一本正经的点头,说了一个好。 “那我会告诉他们的,我是你妈,光辉伟大,这词儿不错。” 随后伸手拦住黄包车,扬长而去。 陶意安恨恨:“这心眼多又会勾人的小狐狸!” 16.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六) 徐初初回到廉家的时候就见众人皆在厅里,一片怒目。 不用多说,廉老爷必然是打了电话回来的。 徐初初温和一笑,十分客气的口气:“母亲,您怎么不好好休息啊?” 廉太太十分愤恼,她一拍茶几,怒道:“给我跪下。” 徐初初:“………………” 这老太太哪里来的习惯?徐初初这个人是硬骨头,让她演戏,如何都行。平白就让她跪下,那么想也不想要,不可能的。 徐初初立在厅里,淡定道:“母亲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跪下作甚?再说,您不是说我们是文明的家庭吗?哪里有文明的家庭上来就让儿媳下跪?” 廉太太被她一番辩驳气个倒仰,她深深的喘息,说:“好啊,你现在都会顶嘴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怎么着?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徐初初轻声细语,十分诚恳咧:“婆婆,骂人也不是文明的行为。” 廉太太深深的喘息,她使劲儿的拍着胸口,连连说了几个“好”,眼神儿仿佛淬了毒,“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好,今日我不管你,待到语修回来。我必要让他休了你!” 廉太太对徐初初真是恨极了,若不是她带着语修去赌场,怎么会惹来那些麻烦? 现在她倒是一副没事儿人一样回来,她的语修反而要在巡捕房蹉跎,想到这里,她心中恼火的不成样子。 “你这搅家精,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廉太太恼火的厉害,唐蔓蔓赶紧上前为她顺气儿,哄道:“妈,气大伤身,你可要好好的啊!何必为这些小事儿生气呢。”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徐初初,又道:“您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计较,不是平白的让自己难受了么?现在当务之急总归不是她,而是二弟啊。” 唐蔓蔓心里是十分担心廉语修的,也不知这人在巡捕房如何。 她捏捏手上的帕子,心中重重将徐初初记了一笔。 提到这茬儿,廉太太也是明白的,她摆摆手,说道:“滚滚滚。” 徐初初挑挑眉,默默上楼。 “二太太,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刚才家里都要因为报纸的事情气疯了。往后您……”崔嬷嬷匆匆上来,低声念叨。 徐初初浅淡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太多。” 崔嬷嬷心中哪里不担心? 她轻声:“陶小姐家大业大,本来家中就想让您给她让地方,您最近又天天出门。我是见到了的,大太太在背后与太太说了很多你的小话儿。若是二少爷真的被鼓动的和您离婚。您可怎么办啊?” 徐初初抬眸,轻声道:“你觉得……离婚不好吗?” 崔嬷嬷吃了一惊,她深深的看着二太太,竟是忍不住抬手探向了她的额头。 徐初初一躲,崔嬷嬷恍惚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行为十分不妥。 她深深的喘息,说:“二太太,您可别中邪了啊!女人离婚,哪里会好?那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二太太,您可不能听信那些报纸鼓吹的那些东西啊!” 徐初初沉默下来,其实她倒是不奇怪崔嬷嬷会这样想。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特别是崔嬷嬷这样老派的性子。不过徐初初倒是晓得崔嬷嬷不是坏人,当初她能将自己的积蓄偷偷塞给徐嘉惠,让她离开。由此可见她的为人。 徐初初轻轻的拉住崔嬷嬷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嬷嬷,您不用担心我的。很多事儿啊,和您想的不一样。” 她娇声笑了一下,正欲再说什么,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虽然脚步声刻意的压抑,但是徐初初耳力这般好,还是听见了。 她原本想说的话立刻变了,说道:“嬷嬷放心就是,语修对我很好的。我们不会离婚,而且就算是离婚,我也会一直等着他,爱着他,念着他。只要我好生待他,终有一日,他会明白我的好。” 崔嬷嬷点头,拍着徐初初的手道:“你这般想就对了。” 徐初初浅笑一下,又道:“嬷嬷,您去帮我跟母亲说一下,亲家公已经去巡捕房了,以他的能量,想来这些都是小事儿。语修不会有事儿的,想来等一下就会回来。” 说起这个,她四下看看:“对了,今日怎么没看见陶家妹妹?” 崔嬷嬷撇嘴:“她回娘家了,这女子,就是不守妇道。” 徐初初微微蹙眉,不过很快道:“别胡说,那想来也是正好的。亲家公将语修带回来,正好可以直接去陶家将陶家妹妹接回来。不过我看啊,那陶先生真是很有能量了。巡捕房都要敬上三分的。我看咱们家老爷去,也未必如此……” 徐初初去都没去,睁眼说瞎话。 自然,瞎话是给该听到的人听的。 崔嬷嬷哎了一声,叹息:“他越有能量,您才是越为难的。” 崔嬷嬷起身出门,门口偷听的王妈妈立刻匆匆下楼,凑在廉太太耳边,一五一十将偷听到的话悉数告知了廉太太。 廉太太熨帖几分,呵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这女子是离不开我儿子的。” 她当初就说便是离婚,也未必笼络不住徐初初。语修坚持不肯,不想生出事端,现在看来,这一步当真是走错了。 只看徐初初对语修这个痴情,难道还能为难他不成?到时候找个小院子,将人养起来就是。真是分不清楚轻重。 等崔嬷嬷过来,廉太太已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是心不在焉。 徐初初坐在房中,默默的看着面前的直播间。 【播主,你是不是要离婚了?】 【不要离婚啊!离婚了怎么搞他们?我觉得就这样让他们鸡飞狗跳才好呢!如果离了婚离开廉家,感觉不方便动手呢。】 【我觉得还是离!徐嘉惠那么想要离婚,我觉得播主该满足她的愿望。】 徐初初微微挑眉,她捧着下巴看着面前,心中有些疑惑这些观众,到底是什么人。 “管理员?” 【在!】 徐初初呼了一口气,问:“这些观众是什么人啊?” 咔咔的机械声响起,【直播间规定,不能向播主泄露任何相关隐私。】 徐初初:“……” 她缓和一下,说:“我发现哦,我和他们不能互动。” 【执行任务期间,播主不能与直播间互动是为了防止泄密以及诱导性任务。】 徐初初想:这真是相当相当相当严格的直播系统了! 人家也快穿,她也快穿,这结果怎么就截然不同呢! 她怅然的望天,不再言语。 而此时,一阵汽车的声音响起,徐初初来到窗前往下看去,竟然是陶意安的车子。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陶紫凝,陶紫凝抬头看向了徐初初的窗口,与她四目相对,得意的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率先进了大门。 志得意满。 而与陶意安一同下车的则是廉语修。 廉语修身上伤口不少,一张脸红肿青紫。可见范阳那货真是很看不上他的小白脸长相,专门往脸上招呼了。 廉语修与陶意安的视线同样落在了徐初初的身上。 徐初初感慨:你们都来看我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儿? 她转身打开留声机,婉转的曲调悠扬传出。 徐初初靠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 进门的正是廉语修。 廉语修看她,眼眸深邃,面容痛苦,许久之后,缓缓道:“嘉惠,我们离婚吧。” 17.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七) 廉语修看她,眼眸深邃,面容痛苦,许久之后,缓缓道:“嘉惠,我们离婚吧。” 徐初初眨眨眼,有点不懂的看着廉语修,几乎顷刻间,她就红了眼眶,问道:“你、你说什么……你说离婚?” 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惨兮兮的,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廉语修认真颔首,十分痛不欲生,不过饶是如此,也仍是说道:“嘉惠,我没有办法了,我们离婚吧。” 他实在是拧不过陶意安这个岳父。 而且也正是这次的事情让他看出,陶意安是多么有能力。 他深深的喘息,说道:“嘉惠,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眼看徐嘉惠懵了的样子,继续道:“嘉惠,你知道我的为难,你可以体谅我的对不对?” 这个时候,他不仅要让徐嘉惠同意离婚,同时也要让徐嘉惠明白,他是不会抛弃她的。毕竟,徐嘉惠还是有大用处的。 他的名和利,也都是靠徐嘉惠才能得到。 徐初初定睛看着廉语修,安静不言语。 虽然不说话,但是面儿上的痛楚显而易见。 徐初初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那你……什么意思?” 廉语修一看她果然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立刻安抚说:“我和她哪里有什么感情?不过都是情势所逼罢了。你晓得这次的情况,岳父大人是铁了心想让他女儿扶正,我又有什么办法?虽然我们家庭也是很不错的。但是到底不能和那些人比啊!” 徐初初不言语。 廉语修再接再厉:“你想想,我难道想要离开你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哪里对你不好过?” 徐初初心中暗暗嫌弃廉语修,不过还是带着些楚楚可怜的垂首。 廉语修:“嘉惠,我想过了,稍后我会在城南给你安置一个宅子。” 徐初初抬头,“你是要把我养成外室吗?” 她轻声的问道。 不过仔细想想,这人下限这么低,也未必不可能这么想的。 果然,廉语修道:“也不是说就是外室,外室这种话总归难听。你晓得的,我对你是真感情。我们若是离婚,于你也是不利的。你若是四处走动,亦或者回家,恐怕都会遭逢磨难。倒是不如好好的生活在北平。岳父那边……” 徐初初:“可是这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你不说,许是有无数的人想要说。例如……” 徐初初微笑点名:“大嫂,她那么喜欢你,肯定是恨不得我不好的。” 徐初初掩面,故作可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儿会让大嫂看笑话的。” 女子这般,实在是让人厌烦,可是廉语修又实在没有办法,只盼着徐初初赶紧离婚,免得陶意安那边又惹来新的麻烦。 他道:“你放心,她若是敢说,我必要大哥也休了她。” 徐初初:“大哥哪里会听你的。” 她这个时候倒是灵光了。 廉语修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竟然所剩不多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你要怎么样呢?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还是要让我去杀了大嫂?嘉惠啊,你难道就不能体谅我吗?这么多年我们相濡以沫,不管什么情况我都没有埋怨过你。现在实在是情势所逼。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徐初初抬眸,咬唇,犹豫。 “你放心好了,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和没离婚一样。我会好生照料你的。” 徐初初扭捏的缠着自己的手,低语:“我一个人可怎么生活啊!” 她这般一说,廉语修道:“我每个月给你银钱。” 徐初初立刻:“我才不信。” 廉语修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精神遭遇了极大的磋磨。 他现在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给她一个耳光,让这个蠢女人赶紧滚。可是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不能! 他强忍着眼前的女子,语重心长:“难道我还能骗你?你且告诉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初初掩面假哭,她轻声:“我都没有你了,到时候你的新夫人管家,哪里还会给我钱?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也是你们家的人呢,我是不会离婚的!” 徐初初冲向了窗口,作势要往下跳。 这个样子简直是吓死廉语修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初初,不过还是立刻抱住她。 “行了行了,你作甚这般要死要活?那不如这般,你看如何?你说怎么样我都听,如何?” 岳父大人还在楼下等着他上来谈离婚,他若是搞不定,又不知如何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说道:“我给你一笔钱,你好好的生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他补充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新夫人管钱不给你了。” 徐初初摇头,哭唧唧:“那我风餐露宿在接头么?我连一个房子都没有……” 廉语修:“!!!” 他强撑着道:“不是说了给你一栋小楼住么?难道还能撵走你?” “新夫人不会同意的,到底是你们的财产,我不活了……” 徐初初作势又要跳楼。 廉语修绷着:“写你的名字,写你的名字谁能要走?” 徐初初总算是停了下来,她嘟嘴:“我还有嫁妆。” 提到嫁妆,廉语修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徐初初的嫁妆已经都给了他,现在是要往回要? 那么这钱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他立刻尖锐道:“不行!” 徐初初低声:“那是我的钱,为什么不行?”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廉语修,问道:“语修,难道你想要贪图我的钱吗?” 她掩面哭:“我给你写文章,我帮你赚钱,那么多,我何时和你在意过?若是我说出去,你又能有什么?语修啊!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呢!你有了新人,连我这旧人的嫁妆还要贪图。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这就下楼。” 徐初初也不跳楼了,直接就要下楼:“我这就去告诉亲家老爷,告诉他你们家是贪图嫁妆的。让他千万不能把银钱给女儿。不然不定就要被你们坑了。我得告诉他们!” “徐嘉惠!”廉语修怒吼! 徐初初:“你现在还骂我……我知道,你是一分情谊也不讲了,我不管了,你既然不讲,我也不活了……” 她捂着脸,笑嘻嘻。 不过外人看来,只当凄苦无比。 也不知徐初初是否故意,她就是站在窗口。十分明晃晃。 而窗户半开,二人争吵,站在窗下倒是可以听个一清二楚。 唐蔓蔓站在那里,笑的分外得意,这徐嘉惠上一次还与她得意。现在看她还得意什么!一个下堂妇,什么也得不到。 她太过得意,竟是一下子笑了出来。 廉语修不察觉,徐初初却是个耳尖的,她顺势往窗下一望,果然看到唐蔓蔓立在哪里。 徐初初冷下了脸色,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唐蔓蔓。 唐蔓蔓倒是也不甘示弱,这徐嘉惠想要她好看,现在倒是看看谁更倒霉! 她哼了一声,仰视徐初初,嘲讽的笑。 现在谁怕谁呢? 反正她不是弃妇! 徐初初看唐蔓蔓得意的嘴脸,觉得这货大概脑子不太好。 这个时候,任谁都不会凑到前边,就算想要看戏,也要带脑子咧! 她呵呵一声,转身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情人,我还没走呢。她就这样笑话我,若是我走了,还不定她怎么过去挤兑我。我手里一点东西也没有。如何立足?再说,自古到今都没有侵吞媳妇儿嫁妆的道理,如是不给我,我就是闹翻天,也不让的。” 说到这里,她软和下来。继续:“我也不为钱,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难道我一个女人带着钱过一辈子?可是我就是不能容了别人这样挑衅我,看不起我。” 徐初初一番做派下来,廉语修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看她还是有能力的。他恨不能直接解决了这个女子。 而现在本就十分的烦躁,大嫂还在其中搅合,一副看事情不乱的样子,如何不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他二话不说,探头冲着窗下怒道:“大嫂,你一个女儿家,好好的偷听墙根是作甚!如此实在非读书人所为,大哥回来。我必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此言一出,唐蔓蔓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廉语修。 廉语修也不管那些,咣当一声将窗户关上,说道:“你甭理会她!” 许是他这个动作取悦了徐初初,她眉眼柔和了不少,她轻声:“我知道你最疼我。” 她伸出手臂轻轻搂住廉语修,手指轻动,浅浅的笑:“若是我看,你的钱该都给我才是。” 不等廉语修说话,她继续道:“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想一想,若是你都给我。那么就相当于是你自己的私房了,现在家里,恕我直言啊。也不是你一个孩子。你父亲母亲看着是疼爱你的。但是你这次出事儿,我去寻了公公,他都是不管的。若不是幸好遇到陶先生,不定你要受多少苦楚。毕竟啊,你爹娘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谁又知道你哥哥嫂子怎么想呢。” 停顿一下,徐初初再接再厉:“表面看着好,实际上背地里谁也没有钻到谁的心里。都说不好的。我写了那么多的文章,最是懂的人心了。都不好说的。不过让你把钱都给我,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若是我说,你母亲八成也不想给我,若是不给我,还能用我的钱贴补你哥哥夫妻二人。你想,若是她真的为你着想,怎么不把这钱全都给你。反而掐在自己手里?都是有所图谋的。” 廉语修:“好了,不要编排母亲,不要胡说。” 她轻声:“好,我不说,你且看着,等一下你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语修啊,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才是真正会为你着想的人。因为我只有你了。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有旁人。” 洗脑这种事儿,其实也不是很难。 果然,廉语修面容有些变化。 徐初初不言其他,只道:“你只给该给我的给我就好,若是缺钱花销,家中要钱不方便便来我这里取。我一个女人,也不出门,花不了什么钱的。” 她笑容温柔,十分的熨帖。 今日所有的话里,这番话是最让廉语修动容的。 他沉吟起来。虽然徐嘉惠说话难听,但是不得不说,这话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要是旁人,他尚且不敢说,但是徐嘉惠他是敢保证的,这女子简直爱他如天。而且,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将来就算有钱,都不知道给谁的,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想到这里,他柔和起来:“我知道的,嫁妆那些,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一说。” 徐初初颔首。 嫁妆还给她,这是理所当然。只是徐初初不敢做的太过明晃晃,若是明晃晃,唯恐会生出事端。毕竟这家人要钱不要脸的,十分缺德。 而且,她心中十分清楚,徐嘉惠的父母兄长都是靠不住的。 他们指望倚靠廉家,怕是真的较真起来,这几个货就会主动提出不要这笔钱,进而用以打好和廉家的关系。 她先哄着这歹毒的傻瓜把钱要回来,等钱到了她在手里,钱花了,这些人又能如何? 大不了干掉她啊! 想到这里,徐初初畅快了不少,不过面儿上倒是装的似模似样。 她轻声道:“我们夫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条心。你可要记住啊!” 她一副生怕真的被廉语修抛弃的样子。 这番所作所为,廉语修越发的放心起来,他低头道:“我晓得的。” 徐初初浅笑:“你晓得什么?” 廉语修:“必然不会亏待你!” 这般一说,徐初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松了一口气有几分是真,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毕竟,演戏嘛!总是要走全套的。 若不然,不好看呀! 徐初初浅浅的笑:“那行吧,我们现在下去跟他们说离婚。” 徐初初不敢表现的太过想要,拉着廉语修语重心长:“不管如何,你要隔三差五来看我的。” 廉语修心中得意,面上装作温和,道了一个好。 徐初初眉眼闪了闪,低低的笑了。 妈的,智障! 二人一同下楼,两个人姿态倒是很不错。 果然,一下楼就看到一家人都在,徐初初挑眉,扫了一眼陶意安。 陶意安低头品茶,若有似无的笑,他神态并不表现更多,但是徐初初看他上扬的嘴角就知道这人是很盼望他们离婚的。 毕竟,他陶意安的女儿怎么可能做人家二房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徐初初的事情。 陶家如何,不在徐初初的考量范围之内,她只管廉家这些虚伪的伪君子。 她垂着头,立在一旁不言语。 廉语修开口道:“父亲,母亲,岳父大人,我和嘉惠商量过了。我们觉得彼此不太适合在生活在一起。因此决定离婚。” 这个消息,在座几位也不吃惊就是。 徐初初依旧不言语。 廉语修继续道:“母亲,嘉惠的嫁妆一直放在您那里,我跟她商量过了。这些都是她的东西,没道理人都走了,我们还掐着不放。您清点一下,我们计算清楚。我就会和嘉惠去办理手续了。” 听到这里,廉太太吃了一惊,她几乎想也不想,立刻说:“不行。” 徐初初抬头,轻声:“原来,你们真的是贪图儿媳的财产……” 这话一出,在座几人脸色都挂不住。 徐初初才不管那些,她低声:“当初我嫁过来,外面都传言母亲贪财,信任不得。可是我还是选择相信您,家和万事兴!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算了,算了算了,我不要好了。想来也被您都变成您的私产了,我不要了……” 徐初初这话相当难听。 众人五彩纷呈。 陶意安掏出帕子,掩嘴咳嗽一声。 廉太太恼羞成怒,说道:“你休要胡说八道的编排我。难道我还会贪你几个钱吗?” 徐初初轻描淡写:“那你给我啊!” 她软绵绵的抬头笑,毫不客气:“你看,陶先生还在呢!您今日能贪我的嫁妆,明日就能贪他闺女的嫁妆。人家可看着呢!”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母亲,东西既然是嘉惠的,我们就不能要。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您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但是我们如果离婚。你们就没有关系了。便是您拿她当女儿,那个时候您也不好管的更多。而且,嘉惠自然也有嘉惠的想法,我们不必强求了。我是知道您是好心,把她当成亲女儿担心,但是外人未必晓得。给她吧。” 廉语修到底是比廉太太能沉得住气,当然,徐初初之前在房间里说的话也功不可没。 他道:“这样,明天全部交接,后天我们就去离婚。” 他敲定一切,眼看廉太太还想说什么,坚定:“我与紫凝是情投意合,既然如此,我万没有拖着嘉惠的道理。嘉惠也该有她的人生,许是会找到一个更加情投意合的人,得到一辈子的幸福。” 这样会说话,真是难得了。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嘴角。察觉到一个目光,她顺势看了过去,就见陶意安在看她。 她并不理会陶意安,反而是等着这家人的结果。 不过说来自从廉家人的态度就可知这些人是多么无耻。 他们不在乎他们离婚与否,却担心她拿走嫁妆。 拿走她自己的钱。 多可笑。 徐初初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大屏幕仍在。 这是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弹幕此时已经数不胜数。 【天呀,这家人太不要脸了吧。】 【吃相难看】 【播主好惨,遇到这样极品的一家,不过要钱棒棒的!】 【同觉得要钱棒棒的,我上次还看到一个说自己不要钱有骨气净身出户的。气的我直接吃了键盘!】 ……………… 徐初初看到这里,懵逼。 吃键盘是什么操作。 她默默的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臂,有点瘆得慌。 她是这样想。 只是在旁人看来,却又以为她面上的诡异是因为要离婚的关系。 这个时候,廉父终于开口了。 他扫了徐初初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廉语修的身上。 “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的。感情之事,岂可儿戏。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夫妻也都商量好了,我倒是也乐见其成。毕竟,夫妻二人,若是真的没有一分感情,没有一点共同语言,那么生活一辈子,又是何等的痛苦。” 顿了顿,继续长篇大论:“你们能够看清楚彼此的心意,也是好事。” 说到这里,微笑:“不管如何,嘉惠,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媳,但是总归也是做过我们儿媳。把我们当做父母便是。当然,嫁妆自然要还。不仅嫁妆要还给你,适当也该给你一些补偿。毕竟,是语修要跟你离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给你补偿,不代表他错了,感情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早到晚到。” 徐初初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真是耳熟呢,谁说过呢! 不过能说出这话,也是相当厚脸皮了。 “你幸运一些,早些遇到了语修。紫凝不幸一些,不过有些事情,总归有个拨乱反正。现在这样,未必不好。往后的日子,你们好好生活。” 徐初初觉得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是因为这家人这么无耻,真正的徐嘉惠才会慢慢绝望,最后被人害死。 她垂首,小声问:“那么……” 众人的视线立刻落在她身上。 徐嘉惠抬头问:“那么,要补偿我多少钱?” 停顿一下,继续:“语修是要送我一栋楼房的,另外他还答应一次性补偿我一些现金。您说的补偿,算在一起么?” 说到这里,她竟是拉了一下自己身边廉语修的手。 虽然不明显,可能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陶意安的视线却落在二人的手上。 廉语修:“自然不算,我会再多给你一些。” 廉家夫妻诧异的看向了廉语修。 廉语修却充耳不闻,故作淡定。 不知为何,看到母亲那么不想给徐嘉惠嫁妆,他一瞬间便觉得,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许是……真的想要留着钱给哥哥? 而且,哥哥不能生,母亲就让唐蔓蔓与他这般那般,就为了给他留一个后。 虽然平常看起来确实是只疼他,偏着他,可是到底如何,真是不好说的。特别是刚才,母亲的举动未免太过明显。 廉语修陷入徐初初的逻辑陷阱。这一瞬间确实更信徐初初的话,反而觉得爹娘未必可信。 毕竟,嘉惠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从来都是以夫为天。 可是爹娘倒是未必。 想到这里,他正色道:“我与嘉惠分开,原是我的错处,我自然会好好补偿嘉惠。以希望她不会在外受到委屈。至于紫凝,我自有本事让她过上好日子,岳丈大人放心便是。” 听到这些,徐初初一脸“感动”,感动之余,又多了几分落寞。 她轻声道:“语修,你这般有才华,往后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的,只是我没有福气陪伴你……” 多余的话,又不肯说了。 廉语修被这话说的熨帖,微笑:“傻丫头说什么呢,不是夫妻,你也是我的妹妹。” 廉语修这人惯常会做脸面,虽然二人相处之时并不在意那么多了。 但是现在不同,这里可有陶意安,他真是响当当的一个好男人。 正这么想着,徐初初上前一步,来到陶意安面前。 廉家人有些担心,正要开口阻拦,就听徐初初道:“陶伯父,你们家紫凝是有福气的。” 陶意安扬眉,微笑:“哦?” 徐初初:“语修是个好人,而且也是您的女婿,往后您可要多帮衬帮衬他啊。” 徐初初觉得自己相当“深明大义”了。 毕竟哦,钱还没到手呢。 总要依仗廉语修这个棒槌给钱。 果然,廉语修露出一抹柔情。 陶意安神态不明,他微笑:“既然是我女婿,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不过……” 他微微眯眼:“他好与不好,都与你没有关系了吧?” 徐初初微笑:“没有关系,我也盼着他好啊。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不要说,他还把我当做妹妹。” 徐初初可是相当会说话的。 “他把我当做妹妹,我就把他当做哥哥。兄妹之间,往后有些走动,还盼着紫凝妹妹不要介意才是。您千万相信,我们是清清白白。” 陶意安似笑非笑,他缓缓道:“那你发誓?” 徐初初:“???”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老狐狸。 陶意安:“你发誓你们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徐初初为难的看了廉语修一眼。 廉语修心道:这岳父未免太过霸道。不过想他与洋人交好,正是风头正盛,手头赚钱的项目也多,一时间直给徐初初使眼色。 徐初初收到他的“讯号”,委委屈屈:“我发誓,我若是再和廉语修睡觉,我们都不得好死。” 陶意安:“………………” 廉语修:“………………” 廉家二老:“………………” 廉太太率先道:“真是粗俗,这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就是不行。比不得紫凝。” 徐初初眨眼:“母亲,我读过书的,您倒是没怎么读过吧?” 她今日可不想给廉太太好脸色看。 廉太太恼怒的看她,正要发飙,就被廉父按住,他并不想在同僚面前丢人。 “都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就不要互相攻击了。何必呢?既然语修和嘉惠都能成为兄妹,我们当父母的也没必要讨人嫌。” 廉父不知儿子为何帮着徐嘉惠,但是却也不想让陶意安看笑话。 而且,想来儿子只有自己的打算。 这么多年,他都能笼络住徐嘉惠,这次未必不行。 想来,他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么想着,他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件事儿就算了。早早处理,对大家都好。” 陶意安微笑颔首,他道:“我看算账这种事儿,也不是很难,今晚大抵也能做好。若是不然,明日一上午也可以稳妥了。犯不着拖到下午。你们下午便去离婚吧。” 陶意安这样着急,真是让人想不到。 不过想不到,倒是也不意外。 陶意安这个人很强势,廉父是知道的。 但是他倒是没想到在他家,他也如此。 不过,陶意安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他们早早的处理妥当总归是好的。 他道:“也好。” 他看向儿子,说道:“就听你岳父大人的吧。” 廉语修说了一个好,看向徐初初。 徐初初觉得,自己不表示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些人的希望。 她立刻为难的痛苦起来,随后轻声:“好……好吧。” 说话的功夫,弹幕满天飞。 【播主,你演技太差了。】 【这个演技,这些人都被骗了。这些人真是蠢成猪。】 【有些人是又蠢又毒,若是单纯的蠢还算了,关键还毒啊。】 【这家人真是猪狗不如,怎么会有这种人……滴滴滴】 【系统提示,禁止使用辱骂性词汇。】——系统001。 【这一届的系统,真是太不行了。】 【凑合吧,总归是个系统,如果再辞职,没人干了。】 【和谐网络,从你我做起,禁止人参攻击,警告一次。】 徐初初看着弹幕里眼花缭乱,热火朝天。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又伤心又高兴的样子,险些让廉家夫妻以为她伤心过度,直接疯了。 若不是被离婚刺激的疯了。 她怎么敢这样针对她呢?廉太太如是想。 徐初初还不知道,在这些人心里自己已经是一个疯子。 她倒是不管那么些,问道:“现在上楼整理?” 几乎很快的,徐初初视线落在陶意安身上,微笑:“我想陶先生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不介意帮我引荐一位会计师吧。” 她很无辜咧。 “既然是拿回我自己的嫁妆,有些东西总是要算一算的。” 此言一出,一片安静。 陶意安扬眉,缓缓反问道:“我为何要帮你?” 他手指扣动桌面,十分的儒雅:“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徐初初微笑:“只是介绍一个人而已,您不至于这都要拿点好处吧?若是如此,我看我还是找别人便是,毕竟,只要出得起钱,谁人不干呢。” 徐初初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陶意安深深的看着徐初初,不言语。 廉语修立刻:“算了,我找个人吧,不过其实不用的,我母亲绝对不会贪图你的钱。” 廉太太此时的脸色已经开了染坊。 她狠狠的瞪了二儿子一眼,觉得这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 只是这一眼又让廉语修想差了,他就知道,他娘果然不是真的对他好。 想到此,他微微蹙眉,心中越发的不满。 这么多年,不定被他娘拿了多少给他大哥! 他道:“我有个朋友是做会计师的,我给他打电话!” 廉太太险些气昏过去,她就不明白,这儿子怎么就蠢成这样。 陶意安要看徐初初的样子,对她倒是越发的有兴趣。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她是如何给廉语修洗脑,倒是让他这么听话。 不过这个女婿有多没用,陶意安也看清了。 他若有似无的低头笑了一下。 若是他一辈子好好守着紫凝,他也就不与他一般见识。 若是他敢乱来对紫凝不好,他一点都不介意让这个女婿变成死人。 蠢点倒是没什么,无伤大雅。 不会自作主张就行。 陶意安:“算了,你就别找人了,不合适。我来帮忙吧。” 他看向徐初初,缓缓道:“就当……是我闺女对不起你。” 徐初初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微笑浅淡道:“谢谢您,陶伯伯。” 【播主,这个老狐狸肯定看上你了。】 【对的对的,我觉得也是,不过播主小心啊,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阴险毒辣……滴滴滴】 【系统提醒:涉及剧透,禁言。】 徐初初:“………………” 就不能让她知道一点点剧情吗! 不过徐初初倒是没有更多心思去看弹幕了,为了让他们快些离婚,这家人还真是晚上就开始行动。 待到陶意安的友人,一位会计师到来,陶意安终于功成身退,走人了。 只是这一场闹剧倒是没有结束。 廉太太死死的盯着徐初初,说:“你真是好啊!” 徐初初呵了一声,甚至带着几分挑衅:“您是语修的妈妈,我就把您当成亲人。如今语修都不要我了。您又算是什么呢!” 徐初初觉得自己这语气真是相当怨妇了。 不过,有用就行。 最关键是,有廉语修这个蠢货来抗。 果然,廉语修道:“你去楼上等我们一下,我和我父亲母亲说一句,” 他拉着二老,很快的去了书房。 徐初初几乎能想到她说什么,她靠在沙发上,微笑给会计师倒了一杯茶,说道:“您看,没办法,我们家就是如此。” 会计师:“…………” 徐初初捧着脸,无所谓道:“不过好在,我们总是要离婚了,” 会计师:“………………” 徐初初想了想,突然说:“您坐一下,我上楼打一个电话。” 她含笑离开,不多时,笑容更大的回来。 她扬眉:“怎么?他们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就看廉语修与父母一同出门,他们看向徐初初,没言语。 徐初初一改刚才的伤心,落寞道:“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 她哀怨的盯着廉语修,低语:“语修,你要记得我的好。” 记得我的好。 才会知道我不好是什么样子。 那些好,都是真正的徐嘉惠给你的。 而这些不好,也是她想要给你的! 廉语修,受死吧! 18.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八) 徐初初眼看面前的工作人员,又看廉语修。 二人的精神头都算不得好,当然不好,毕竟他们合算了一夜的账目,谁一宿不睡,都不会好到哪儿去的。 当然,算到最后,徐初初是眼睁睁的看着,廉太太还亏了她大抵两三成。 不过这个时候,她很大度的不计较了。 毕竟,早点离婚才是正途,拖来拖去,廉语修反应过味儿来,怕是不妥了。 徐初初很明白廉语修这个人,顶顶一个小人,也更是明白廉太太这种贪得无厌不想对钱财撒手的心情。总结来说,这家人都是无耻的。 不过这家人吃了她的,早晚都要吐出来。 徐初初如是想。 “你们要离婚?” 工作人员是识的面前这位的,鼎鼎有名的廉语修。 据说前几日才娶了二太太,倒是不想这么几日的功夫,大房就要下堂了么? 不过现今流行文明婚姻,原本包办婚姻过不下去,也是理所当然。 他说:“两位都协商好了吗?” 廉语修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温柔而克制。 “已经协商妥当。” 这人在外人面前,总归是要脸的。 不过照徐初初说,倒像是戴了一张假面具,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 古时候画皮需要技术,现在的画皮,一样也是需要的。 她浅淡的笑了一下,倒是不见什么惆怅。 她微笑:“您赶紧办理吧,别耽误下班。” 瞅瞅,她是多么的贴心。 工作人员难得见到不是哭哭啼啼的离婚女子,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说,长得还是好看的。 他的凝视让廉语修生出一股子恼意,不管如何,这还是他的女人。 他抬手轻轻在桌上敲了几下,微笑:“劳烦,我们赶时间。” 工作人员哎呦一声,立刻动作。不多时,一切搞定。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领了一个离婚的本子。 徐初初感慨:“万万没想到,竟然可以离婚。” 不知为何,她竟是突然间就落下泪来。 照理说,她自己是无所谓的,可是却不明白为何身体却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受控制。 不过徐初初倒也不怕,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这是真正的,属于徐嘉惠的感应。 她想要离婚的心太过执念了。 虽然她想要廉家家破人亡,可是离婚的执念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家破人亡更大一些罢了。 徐初初感知到这一点,倒是很平静的立在那里,任由自己淌眼泪。 廉语修走到一半,回头一看,就见徐嘉惠站在那里,哭成泪人。 他立刻满意起来:就说,她不可能会安稳离婚,一定难过的。 果然如此。 毕竟,她是那么爱他。 “嘉惠,我知道你的心意。” 徐初初抬眼看他,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甩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 廉语修没曾想会如此,瞬间呆住。 徐初初紧接着第二个耳光又打了上去! 两个耳光,鲜明的五指印浮现出来。 工作人员探头往走廊一看,立刻见到徐嘉惠的哭泣与廉语修的挨打,他心道,这才对嘛! 好好的带笑离婚,这哪里正常? 廉语修现在仍是不可置信,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徐初初,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打我?” 徐初初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立刻多了几分惶恐。 果然,弹幕里又是此起彼伏的【演技差】。 不过演技差不差,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廉语修相信就可以。 徐初初使劲儿摇头,低声:“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想打你的。” 她咬唇,垂首落泪:“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语修,自从那日从母亲房里回来,我就不知怎么的,很难控制自己……” 这样的鬼话,廉语修也是不相信的。 他微微眯眼,哼了一声。 徐初初抬头,借着这个机会,再接再厉,认真道:“语修,你打我吧。我打了你,你打回来吧。” 廉语修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可是当众打女人,他做不出来。 “不必。” 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便走。 徐初初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我的妈,播主是变脸吗?】 【哪里是变脸,分明是大变活人。】 【好可怕,女孩纸都好可怕。】 【楼上可以选择单身。】 …… 徐初初看着此起彼伏的弹幕,又看那不断上升的金币数量,心中叮叮咚咚的开始换算起来。 【滴!粉丝数量达到五十万,奖励已经发放。】 这样关键的时刻,徐初初倒是得了好处,她立刻眉开眼笑。 徐初初并不敢在旁人面前操作,以免给人疯了的感觉。 她快走几步,跟上廉语修。 徐初初这个时候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拉住廉语修,微笑:“语修,我有件事儿跟你说。” 廉语修一下子抚开徐初初,徐初初认真的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恼恨我刚才打你,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几日时常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如今我离开了廉家,若是你、若是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小心。” 这样的鬼话,廉语修一点不信。 他一把抚开徐初初。 徐初初却坚定拉他:“你记得就是。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她的东西已经搬到了城南的小楼,钱财也都在刚才存到了银行户头。 按理说,她连应酬廉语修一下都不需要了,为的还不是下一步的计划。 “那日我在母亲房间……” “你不要危言耸听,怪力乱神了。你就是这样不文明,正是神神鬼鬼,我才跟你过不下去。” 徐初初垂首,冷哼一声。 不过却也不外显。 “总归你小心。” 她抬头:“自己小心吧。” 言罢,落寞离开。 等徐初初离开,倒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胡同。 她脚步很轻,几乎可以感觉到有人跟踪。虽然不知是谁安排,但是总归脱不了那么几个傻逼罢了。 徐初初加快脚步,一个转弯,几乎不考虑就翻身上墙。 她身体轻盈,轻轻的猫在墙上,果不其然,顷刻间就见两人跟了上来。 两个人跟上没看到徐初初,以为她走的快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追去。 徐初初倒是不管那些,她顺势跳下另一侧的墙壁,很快的甩掉了这两个人。 徐初初转过这条街,叫了一个黄包车,很快的来到约定好的咖啡馆,这一次她倒是没怎么伪装。 徐初初径自进门,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些邋遢,不过倒也不是很过分。 徐初初来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抬头一看,有点懵。 徐初初微笑,说道:“东西呢?” 她的声音没有变,倒是让面前的侦探一下子懵逼了。 他结巴:“你你你……” 徐初初扬眉:“怎么?” 她已经离婚,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微笑:“想不到是我委托你拍照?” 侦探吞咽了一下口水,点头。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伸手,洋人服务生很快过来,徐初初流利的用英语点餐,随后微笑看向对面的侦探,问道:“你要来点什么?牛排好不好?” 侦探:“……………………”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服务生很快的离开,徐初初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到底是干这行的,虽然已经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但是他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立刻将这两日的照片给了徐初初。 二人交换信封。 徐初初打开他的,果然里面是这两日的照片。 拍摄廉家的时候有些远,有些模糊,虽然她已经极力的往窗口站,但是仍不太清楚。 不过不清楚没关系,倒是也可以看出模模糊糊的身影。 而她故意一直不换衣服,就是为了让人可以确信这是她。 她已经猜到技术上可能做不到高清,多少有些模糊,所以同一件衣服,多少也有个连贯性。 徐初初又看到今日离婚时拍的那个交卷,这里应该就有自己掌掴廉语修的照片了。 她心满意足,微笑:“合作真愉快呢。” 侦探:“是的是的,廉太太,哦不,徐小姐是爽快人,跟您合作真是太愉快啦。” 能这么痛快给钱又主动配合的,真是不多了。 他原本还觉得是自己好运,现在看来,还真不是的。 而是这位徐小姐故意配合。 他道:“那您看,我还继续跟踪么?” 徐初初扬眉:“你嫌钱多咬手?” 这么一说,侦探懂了,他立刻:“我懂我懂。” 徐初初微微前倾,浅浅的笑,不过眼神带着狠厉:“做事情小心点,若是让我知晓你出卖我。” 停顿一下,徐初初轻轻摩挲一下自己手上的玉镯,阴森的笑了一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侦探:“……” 徐初初随后又靠在了椅子上,很淡定,如同精分一般。 “拿钱做事,安安分分,这样才能长长久久。你说对吧?” “对对对!” 侦探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不知为何,面前明明是一个女子,但是就让他有种可怕的感觉。 这感觉,很蚀骨。 现在的女人果然不可同日耳语。 人不可貌相啊! 徐初初微笑:“好好的拍你的照片,别招惹陶紫凝。” 说到这里,倒是让侦探不懂了。 徐初初好心的解惑:“短期内,我不想招惹陶意安。廉家的人死就好了,陶紫凝,再说。” 真正的徐嘉惠对陶紫凝的恨意没有那么大,这点她是感受的到的。 毕竟,没有陶紫凝,还有其他人。 廉语修后来一样还是娶了三房的,可见陶紫凝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爱情。 而且,徐初初其实还是有些介怀陶意安的,这人虽然可比廉家人难对付多了。 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完成徐嘉惠的心愿,然后离开这个背景。 至于陶意安,他一点也不重要。 不重要,就没有理会他的必要了。 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陶紫凝和廉语修是一家人,但是徐初初可不是怕陶紫凝。 就陶紫凝那样的刁蛮大小姐,她搞定一打都没有问题。 她是不想招惹陶意安节外生枝。 侦探眼看她狠厉的眼神与冷淡的脸色,觉得后背默默的发寒。 现在的女的都太恐怖了啊!他简直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先头看起来还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这一下子就变得凶残的不像话。 怎么就能精分成这样。 果然女人都不好惹。 要不老话怎么是不能惹女人呢。 侦探瑟瑟发抖,坐如针毡,徐初初倒是利索的开始切牛排。 似乎察觉到一道视线,她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那桌对她笑。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陶意安。 徐初初很快的衡量了一下远近,确定他是听不到他们谈话的。 不过虽然听不到谈话,只看刚才交换东西的动作,也大抵可以猜到他们有什么交易的。 明明被人抓包,徐初初倒是很淡定。她举起酒杯,对着陶意安摇晃了一下。 陶意安起身,来到徐初初身边,他的手臂搭在徐初初的椅背上,十分闲适。 “真巧呢。” 徐初初浅笑,她侧头,露出优美的弧度。 “是啊,怎么,刚离婚就在这里算计人?” 徐初初反问:“不行么?” 陶意安眉眼闪烁,微笑:“也没什么不行,不过倒是不知如若廉家人知晓你在背后这样算计,会如何呢?” 徐初初完全不受他的威胁。 她道:“那你可以去说啊!倒是看看廉语修是信你还是信我。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会得罪我么?” 她这样说,倒是带了几分话中有话。 陶意安:“廉语修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你的手里,以至于让你这样拿捏?这一点,我很好奇。” 徐初初眉眼流转,浅笑:“你想知道?可惜,我不想说。” 她垂首。 陶意安抬起她的下巴,摇头:“好奇归好奇,知不知道,又是无所谓的。总归,廉语修这种人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这么愚蠢的人,有把柄在旁人手里也不为过。不过你……倒是不知,小姐离婚之后,有否想过寻找第二春?不如……跟我!” “噗!” 侦探一下子喷了,万万没想到他们家竟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他垂着头,恨不能自己没在这里出现过。 徐初初抬头看着陶意安,微笑:“你要跟我结婚吗?” 陶意安面色不变,淡然道:“我想,婚姻对你而言,也不是很重要吧?” 徐初初眼神微微眯起,她打量面前的陶意安,冷笑出声。 几乎不用多说心里都知道,这货根本就是没按好心。 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水杯。 陶意安:“我劝你不要乱来。腹背受敌,总是不好的。” 徐初初抬眸,一杯水直接泼在了陶意安的脸上,她站了起来,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气势不弱:“我就是这样,又怎样?” 陶意安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伸手就要拉徐初初。 徐初初一个反手错过,她将陶意安的手磕在椅背上,冷冷道:“我这个人不是好脾气的人,下次再来调戏我,我就杀了你!” 徐初初不主动惹事儿,也不怕事儿。 她冰冷:“他们廉家人不要脸,想要巴结你陶意安,我却不怕。” 徐初初微笑:“你们不过是一群穿着礼服的败类罢了。” 徐初初这番动静惹得周遭的人都看她,不过徐初初倒是无所谓。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说:“廉语修和你女儿勾搭在一起,你现在又来勾搭他前妻。图谋什么谁知道呢?陶意安,不要以为我怕你。” 陶意安怒极反笑,他阴沉的盯着徐初初,不过却没有再次动手。 想来也是,他这样的人总归顾及形象。 徐初初冷然:“若是你气不过,可以去告诉廉家人。” 她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切牛排。 陶意安看着徐初初的动作,那股子不确定感再起。 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像徐嘉惠了。 她不该这么熟练的。 他微微眯眼。 徐初初才不理他呢。 她该吃吃,该喝喝,陶意安凝视她一下,转头离开。 侦探结巴:“徐小姐,这恐怕是大麻烦了。” 徐初初:“没关系。” 她浑不在意。 陶意安抓不到她的底牌,想来也不会胡来。 他这个人多疑,越是多疑的人越容易想得多。 徐初初吃完饭,客客气气:“行了,我去报社了。账我已经结了,你慢慢吃。” 徐初初还真是大胆,完全不怕陶意安找侦探询问。 她很快的出门,转头就进了不远的报社。 这家报社正是大通日报。 这几天江宇心情倒是真的不错的,毕竟,给了廉语修没脸,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很快的,徐初初进门。 江宇:“廉太太?” 廉语修与徐初初结婚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倒是见过一次。 徐初初微笑:“您记性真好。” 江宇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问道:“怎么?廉太太有什么指教?廉语修呢?他不会是不敢出头,让你一个女人来找我的麻烦吧?若是这样,那么真是贻笑大方了。” 徐初初摇头:“当然不是。” 她平静的将手中的信封递出去:“我是来卖消息的,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顿了一下,微笑说:“哦,我忘记告诉你了,请叫我徐小姐。” 江宇疑惑的看着徐初初,有些不解。 徐初初默默叹息,怪不得从廉语修哪里占到什么便宜,原来也是个笨蛋。 她意味深长:“我们离婚了。” 此言一出,江宇口中的烟卷儿一下子掉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初初,结巴:“离离离离……离婚?” 徐初初将自己的离婚证书放在了桌上,微笑:“要看吗?” 江宇倒是也顾不得自己这样难看,他伸手就将离婚证书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离婚的几个大字十分明显。 “你们竟然真的离婚了!” 顿了一下,他恢复正常,似笑非笑:“那么,倒是不知你有什么指教呢?” 徐初初恬淡:“这些照片卖给你,并且给你一个炒作大新闻针对廉语修的机会。” 江宇:“那你要什么。” 徐初初:“五万块。” 饶是江宇,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真是狮子大开口。 徐初初眨眨眼:“我总要生活的。” 江宇:“廉家不会不要脸到什么也不给你吧?” 徐初初轻轻的从江宇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她捏在手里,倒是不抽烟。 她其实不会抽烟,不过就是故作姿态罢了。 “嫁妆还了我七成,另外补偿了我一万块和一栋偏僻巷子里的小楼。” 江宇:“……………………” 都有这么多,还不满意么? 徐初初淡定:“我有多少,和你能得到多少,是两回事儿。我的消息,是值得五万块的。” 江宇盯着徐初初看,许久,突然恍然大悟:“前几天那个带着廉语修逛赌场的是你。” 徐初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低声:“难道你才明白过来吗?” “给我照片的也是你。” 徐初初拿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感慨道:“你总算是明白了。” 江宇:“你早就要搞廉语修了?那么既然你也要廉语修死,我们就是合作。你跟我狮子大开口不好吧?” 他可不想付出那么多钱。 徐初初平静:“你若是不干,我可以找其他人的。江宇,你不是独一份儿,非你不可的。” 她起身,几乎不谈。 江宇立刻伸手拉她,却没有碰到她的手。 他道:“好商量,哪有还价都不还价就走的?” 徐初初讥讽的笑了一眼:“你若是没有魄力,我自然要找旁人。” “可是你找旁人,别人未必愿意帮你。毕竟,北平城里和廉语修有仇的人可不多。” 徐初初颔首,认可,不过却道:“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成呢?” 徐初初懒洋洋的靠在桌上,十分的平静,没有一分的担忧。 这个样子让江宇毫不犹豫的认可,徐嘉惠确实是不怕的。 他道:“你就算能找到,多耽误时间。” 徐初初浅笑:“那怕什么呢?” 徐初初:“不要试图和我讨价还价,不如我来说说我能给你的?或许那样你就会觉得,这五万块很值得了。” 江宇:“那不如你说说?” 徐初初:“除了可以给你这些离婚相关的爆料,我会分三次,把我所有的钱捐出去。全程由你们杂志来报道。” 江宇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徐初初:“就是我的嫁妆,我的房子,廉家给我的钱,我都会捐给北平的孤儿院以及读不起书的失学儿童。” 说出这一切,她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舒适。 想来,这也是徐嘉惠想要的。 她被廉家害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却又是想要做的更多的。 徐初初发现了,她每次让徐嘉惠满意,她的身体就会舒适很多,也力气也大了很多。想来这些都是徐嘉惠带给她的。 她轻声:“我都身无分文了,从你这里拿五万块生活,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浅笑:“毕竟,你可以得到的更多。” 徐初初继续:“我会拿出捐款的百分之十作为活动经费,捐赠给你们报社。我的嫁妆折合起来十七八万是有的。我从廉家拿了一万,房子可以卖个两万块。我想,总数有二十万。”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诚意。 这就是徐初初的诚意。 而这个时候江宇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初初说她即便是找别人,也是可以的。 她找他,完全是因为他话语权足的同时也是廉语修的仇人。 他道:“成交。” 徐初初:“你倒是痛苦,我还没说下一步呢。” 江宇:“你厌恶他,一定有足够的计策搞垮他,这点我就满意了。” 徐初初点头,很诚恳了:“那倒是。” 算起来江宇不亏的,他从徐初初这里拿百分之十也有两万块了。而另外又能够得到全程报道与操作的权利。 那么带来的效益更是深不可测。 就算是独独五万,都不亏。 更何况,只有三万。 江宇很疑惑:“你把钱都捐了出去,真的不在乎吗?” 他很好奇这一点。 徐初初垂首,若有似无的笑:“廉家害的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对那些可怜的孩子付出一些,也不算什么。毕竟,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江宇沉默,好半响,他道:“原来是因为孩子。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么恨廉语修……” 她靠近桌子,凑近了江宇。 江宇看到她白皙的皮肤,有些紧张,他微微后退,不过却被徐初初隔着桌子揽住了脖子,她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廉家拿了我的文章赚钱还要害我,你说,我能饶了他们吗?” 江宇原本正心猿意马,听到此言,不可置信的抬头。 他看着徐初初,嗓子都变了音。 “你说什么!” 他眼睛如同铜铃。 而此时徐初初已经放开他,她正在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 江宇:“你你你,你说廉语修的文章是你写的?” 徐初初伸手在口边嘘了一声,浅笑:“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外人哦。” 江宇:“………………………………………………”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初初。 徐初初:“所以,我怎么可以放过他呢。” 江宇:“不如我帮你宣传出去。” 徐初初摇头。 她道:“不!” 她红唇微动:“还不是时候,现在我就不解开他的画皮。我就是让那些迷恋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破败。这样才有趣呢。” 今日见过徐初初,江宇真的觉得整个人都遭受了巨大的刺激。 他从来没有想到廉语修的才情是假的,但是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又说不出她是说假话。 虽然这件事儿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他心中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廉语修后来出版的小说与他前期的文风差了很多。 他看着徐初初,好心道:“我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吧。你知道这么多秘密,廉家不会放过你的。” 徐初初摇头,浅淡:“不必了。” 她微笑:“你觉得我在廉家这么多年,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货色吗?我敢一个人出来,就什么都不怕的。” 她眼神冷了冷。 她有功夫在身,又有许多加持,可是真正的徐嘉惠没有。 她走投无路。 徐初初想到这里,越发的冷峻了不少,她道:“哦对,知道哪儿有卖木仓的吗?” 江宇:“………………” 他觉得真是一万个震惊,能不把这事儿说的跟吃饭一样吗?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递给她:“算是我的见面礼,我们合作的诚意。” 徐初初也不客气,她在野战场玩儿过,倒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一样。 她上手试了两下,说道:“好像也不是很难。” 江宇觉得自己有无话可说了。 不过他倒是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得罪女人。 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搞死。 真的,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你打算住在哪里?” 徐初初:“北平饭店。” 她淡淡的:“我住在那里。” 她点点桌面,“你明天可以上我离婚的消息了。让廉语修抢先一步就不好了。哦对,把我可怜兮兮的照片都发出来哈。” 江宇:“你愿意做弃妇?” 徐初初:“我不在意啊!” 她见另一个交卷放在桌上:“这是今天的,其中应该有我掌掴他的。分开发,多少也给他大家一些同情他的可能性。” 江宇不懂。 徐初初:“反转反转再反转,才有趣啊!” 她淡定:“哦对,你最好找人紧紧盯着他大嫂唐蔓蔓,再奉送你一个有趣的消息,她和廉语修有染。” 江宇:“………………”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原来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还有更不要脸的。 廉语修这种面上的好人更是背地里的卑鄙小人。 他道:“那敢情好。第三天就可以曝光他们的奸情看了。” 徐初初微笑:“随你好了,若是这般,第四天就宣布我捐出所有财产吧。” 她软绵绵的,“要给我个大照片特写哦,坚毅脸那种。” 江宇嘴角抽搐了一下,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道:“若是我不和你合作,你会如何?” 虽然他一定会和徐初初合作。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徐初初古怪的看他一眼,意味深长:“还有一个范阳呢,你忘了吗?而且……” 她拉长了话音,又凑了上来。 现在只要看她这样,江宇就觉得心里一激灵。 这廉家的秘密怎么就这么多。 他当初想要搞垮廉语修怎么就没发现呢! 果然自己是个废物。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你说!” 徐初初微笑:“而且,陶意安看上我了啊!若是你们都靠不住,我还可以利用他的。虽然,与虎谋皮不是很爽利,但是未必不行。就当练手儿了呗。” 此言一出,江宇整个人石化了。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可不可以不这么玄幻? 他简直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事儿。 他道:“是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徐初初:“是呢!” 她转身就走,说道:“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徐初初很快离开,江宇虽然受了巨大的刺激,但是他倒也不是傻子,而且和廉语修针锋相对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压一头。他如何不想要搞垮那个伪君子? 正是如此,江宇倒是很快的召开全社会议。 这个月全员必须上班,任何人不许请假。 他几乎是很快的就把照片搞了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大通日报加印了一万份,仍是……卖光了。 “号外号外!北平才子廉语修抛弃糟糠之妻,号外号外……特大新闻……” 一时间,全民哗然。 谁能想到,看起来这样好的廉语修也会抛弃糟糠之妻呢! 而此时徐初初洗了澡,她换了一身睡衣,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这饭店就是比廉家有人气儿多了。 她伸手打开显示屏。 此时的显示屏已经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在线人数更是在她打开的同时节节攀升。 瞬间爆到一百万。 满屏幕的播主很帅气。 徐初初浅笑出来,她看着下面小书包再次的再次奖励提醒。 高兴起来,索性点开。 【胡言乱语卡】 【说出真心话卡】 【财产翻倍卡】 【听话迷糊十分钟】 徐初初捧着四张卡片,美滋滋。 果然这个系统就是让人这么的舒爽,只要达到成都就有奖励,真是太美好了。 特别是这个财产翻倍卡,徐初初嘤嘤嘤。 她可以翻倍一下,那么到时候估计廉家就懵逼了。 毕竟,好端端的多了这笔钱,他们一定会互相猜疑迷糊的。 徐初初嘿嘿了一声。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晃荡酒杯,看着弹幕。 果然,有人问她为什么捐款。 徐初初轻声:“这是我的嫁妆,如果我不捐款,怕是徐家也会想要要回去的。而且,我是真的想满足徐嘉惠的所有遗憾。既然如此,这样就没有什么不好了。” 她浅浅的笑:“钱是王八蛋,花了我在赚啊!而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总归有限。能帮人,那是最好不过得了。” 徐初初趴在沙发上,认真:“徐嘉惠是一个可怜人,我能为她做的,也只这么多了。” 19.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十九) 廉语修与徐嘉惠离婚的消息沸沸扬扬,廉语修烦不胜烦,而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徐嘉惠找不到了。 她并没有住在廉家给她的那套房子,这点让廉语修很无所适从。 他现在回想一切,竟是颇有种被徐嘉惠坑了的感觉,越想,越觉得如此。 传言难听,家中倒是也不平静。 廉父在书房当着他的面砸了茶杯,而他母亲也十分恼火。毕竟,昨日可是他帮着徐嘉惠。那个时候一点也不帮老娘说话,她哪里不气? 一时间,廉语修在家里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那个徐嘉惠,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总归要给她笼络住,若是她不肯,就弄死,决计不可再留。”不知为何,廉父总是觉得徐嘉惠给他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这种感觉越发不好。 廉语修:“我知道了。” 他不好说的更多,揉着眉心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陶紫凝抱着手臂立在一旁看他。 他道:“怎么了?” 这个时候,总归有几分疲惫。 陶紫凝声音娇滴滴的,不过又有几分颐指气使,她说道:“什么时候,我们去把正式的手续办一下,我可不想一直做一个二房。” 她就知道她爹最有办法了。 果然很快她就能达成所愿。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吧。”廉语修不想惹麻烦,摆摆手,直接说道。 陶紫凝浅笑,搂住廉语修:“这般就好。” 顿了一下,改为挽着他,一同往前走,“语修,我听说你和徐嘉惠那个女人离婚,给了她许多的财产。我也不是贪钱,但是我实在是有些不知你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她娇声:“难道……你对她还有感情么?” 她自小儿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也不知那些柴米油盐。 钱多钱少,她不在乎。 但是她却不能容忍廉语修对徐嘉惠还有一点点感情。 她现在才是正房。 廉语修无奈:“我其实只是想要把她的嫁妆还给她。你晓得我的为人,我不知外面如何谣传,但是我真的不会要一个女人的钱。” “这点我懂。” 虽然懂,但是未必就高兴。 陶紫凝:“总之,以后你不许再见她了。” 廉语修:“纵然我们不是夫妻,但是总归也是……” 不等说完,就被陶紫凝打断,她微微眯眼,语气很不善:“难道你还想见她?语修,你晓得我的性格,我可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我可不能像徐嘉惠那样容着你。” 陶紫凝也不是变脸快,只是眼看廉语修都为了他离婚,她自然是可以要求的更多一些。 而且,谁让廉家是捧着他爹的呢! 老爷子可没有她爹有能量。 正是因此,陶紫凝原本骨子里的小骄纵立刻就澎涌而出。 “行了,我约了好姐妹逛街,你给我五百块用一用。” 徐嘉惠一个下堂妇都可以花他的钱,她自然也可以。 她可是正八经的妻子。 廉语修现在心情正差,听到陶紫凝这般言语,立刻蹙眉:“怎么要这么多?” 陶紫凝立刻尖锐:“你什么意思!你这点钱都要跟我计较?我们是夫妻,难道不能花你的钱吗?” 她红了眼:“你怎么可以这样厚此薄彼,她跟你离婚,你尚且可以给他一栋房子,那些可都是我们的。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这些都是要留给我们孩子的。你还不是直接就给他花了。现在我不过是要五百块,你就这样不满意。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这就是你的爱?” 廉语修现在十分的闹心,这个时候,他也是不能继续和陶紫凝继续纠缠下去。 安抚女人,这倒是他的强项了。 他轻轻的拍拍陶紫凝,好生安抚道:“这话说的就是伤我的心了,你也不想想,我对你真情实意到跟她离婚。怎么还会跟她有感情?我们本就是包办婚姻,可没有什么真感情的。只是我想着他一个女人不容易。你想,我若是对她不好,你是不是也会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个男人长相不重要、家世不重要、可能才华也不重要。但是你知道的,人品与担当,这在男子来看又很重要了。” 他轻轻的摩挲陶紫凝的背,低声:“我是爱你的。” 这般一说,陶紫凝柔和起来,她轻轻的靠在廉语修身上。 廉语修:“我安排福贵儿给你五百块,你去买些喜欢用的东西。我不是不舍得你花钱,只是不晓得你干什么,怕你被骗。” 陶紫凝果然被廉语修哄住了。 她娇滴滴:“我还不是想着也给你买些什么呀。我要你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原本徐嘉惠给你准备哪些衣衫,我是坚决不能让你继续穿的。” 这般说来,廉语修总算是说了一个好。 眼看陶紫凝出门,廉语修忍不住点燃一根烟,越发的觉得怅然。 不知为何,现在一切突然就让他觉得很没有把握,这样的感觉,十分不好。 廉语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还不待走,就看到唐蔓蔓欲说还休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唐蔓蔓一身妙曼旗袍,楚楚可怜。 这个样子,一瞬间就让廉语修有些心猿意马。 他盯着唐蔓蔓不言语。 唐蔓蔓不说一句,转身扭着腰离开。 廉语修顺势跟上,二人很快的一同进入房间,这是唐蔓蔓的闺房。 廉语修一下子将唐蔓蔓抵在墙上,他道:“你想我了么?” 唐蔓蔓委屈:“你还晓得我?我对你这样好,你却吼我。” 想到那日,她只觉得身心难受。 廉语修立刻:“你晓得,我劝说她离婚已然是十二万分不易。你又在从中搅合,若是她不离婚该如何?” 唐蔓蔓哼了一声,说道:“那管我什么事儿?反正你也不会娶我,她走了,又有旁人。我是你的大嫂,总归不能嫁给你。” 说到这里,唐蔓蔓就觉得身心俱疲。 廉语修立刻:“你是胡说,就算不能嫁给我,难道你不是我的妻子?” 唐蔓蔓听到之后立刻娇嗔着锤他:“谁是你的妻子,竟是胡说……” 二人耍花腔,很快就陷入你来我往的小动作之中…… 而两人并不知道,二人一切,已然被人盯上。 江宇买通了廉家的下人,她此时已经贴在了门上,听到房间内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唾了一口,只觉得这二人实在是不要脸。联想先头的传言。心道果然是无风不起浪。 这二人真是下作。 趁着二人已经转战到床上,她悄悄的开门,偷偷的按了几下开门。 虽然练了一整日,却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好在,那二人倒是也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他们哪里发现得了呢!现在全服身心都在彼此身上。 二人这般模样儿真是让人觉得恶心了。 江宇得到了新一轮的证据,第一万次感慨得罪什么也不要得罪女人。 特别是知道你底细的女人,不然把你卖给你的仇人搞死你还不是分分钟? 他立刻整理好底片,命人冲洗,劲爆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看来他们大通日报是真的要火起来了。 以后,怕是还真是没有廉语修什么事儿了。 他默默的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徐嘉惠还有什么举动,但是只看她胆大心细,就知道这也不是什么没有成算的人。 江宇这个人虽然算不得多么的聪明,但是脑子也不差。 他是厌恶廉语修的,但是他先前还真是被廉语修攻击的没有多少还击之力。 而现在,很明显徐嘉惠更强,他倒是不如顺势就全然听从徐嘉惠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利用徐嘉惠除掉廉语修这个眼中钉。 真是妙哉。 五万块,真的太值得了。 超值! 想到这里,他立刻拨打北平饭店的电话,电话很快的就被接到徐初初的房间。 徐初初很快接起:“江主编?” 这个时候能打来找她的,一定只有江宇了。 江宇微笑:“是我。” 顿了一下,他说:“廉语修与唐蔓蔓有一腿的照片拿到了。” 狗改不了吃屎,徐初初相信一定会拿到,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这些人也太过饥渴了吧? 想到这里,徐初初忠心道:“恭喜。” 江宇:“你看,要不要提前发表这个?” 这么重大的新闻,发布出来才是能锤死廉语修的。 徐初初:“不,明天发我打他那个。” 徐初初微笑:“你心急什么呢?其实有时候慢慢折磨人才是最有趣的。你今日公布了我们离婚的消息。他明日一定会在他所在的报纸刊登我们是和平友好分手,各觅幸福的言论,更有甚者,他许是还会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为了爱情可以反抗旧婚姻的情圣。你发布我打他的照片,正好可以戳破他和平分手的谎言。” “那倒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徐初初微笑:“我是了解这种小人。你若是一下子拆穿他的真面目,虽然效果震撼。但是也容易让他绝地反击,因为你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只靠我营造新闻,这不长久的。” 这般一说,江宇点头。 她说得对。 “倒是不如慢慢的,一天一份,每天都揭露他的真面目。循序渐进,他不知道你手上有多少。这才有趣。” 江宇:“对对,你说得对。” 徐初初浅笑:“我比你更想让他早死,但是,他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是么?” 这般一说,江宇笑了起来。 “明日你发出那张照片,他一定会把我往泼妇上引导的。反抗旧婚姻的泼妇,他做的到的。不过我想,他再多的长篇大论也抵不过一张他和自己嫂子偷情的照片吧?” 说到这里,徐初初笑了起来。 她轻声:“若是你听我的,明天这个照片就是完结,不要再报道一点他的事情。就好像,你就是为了真相而报道,不涉及任何的私人感情。” “那么……” “后天,后天把我要把所有财产捐出去的消息报道出来。” 江宇服了:“好!听你的。” 处处能占一步先机,这廉语修输的也不算冤枉吧。 “还有,我加二十万。” 江宇:“!!!” 徐初初若是卖了房子,那么算一算也不过是有二十万,她加二十万,哪里来的钱? 只是他不知道,徐初初有一张翻倍卡。 当然,是人就想不到的。 谁能想到这种脱离实际玄幻的东西呢? 她轻描淡写:“咱们原本你说好,我捐款二十万,你抽走百分之十两万,我拿你五万,这个不变。另外这二十万,你仍旧可以抽两万,但是你要白纸黑字写下来,若是我死了,亦或者是什么其他,都要全权看到这笔钱安置在每一个缺衣少粮,没有书读的孩子身上。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都希望他们有书读。” 江宇沉默了起来,许久,他说:“谢谢你。” 徐初初疑惑:“你为什么谢我?” 她笑了起来:“让你白赚两万?你也是要付出劳动的。” 江宇摇头,又想到电话中他看不见,说道:“谢谢你为他们做的。” 徐初初:“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她垂眼:“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也要做下去。江宇,我找你合作。不仅仅是因为你跟廉语修关系不好,也是我觉得你人品还可以。” 如果说先前的决定是看着他是合适的人。 那么现在就是她对他人品的认可了。 她今日其实也没闲着,她用系统里所有的金币兑换了一张看清人品卡。 而她选择的就是江宇。 正是因此,她确信江宇没有问题。 她留着这些钱,其实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去下一个任务,这些钱也不能用。倒是不如全都用在很有意义的地方。 这个时代,能读书太难了。 她只盼着,自己可以做到一些。 为徐嘉惠,也是圆她自己的心愿。 江宇:“你就这么信任我?” 徐初初:“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江宇:“那你不要总是说你死了……” 徐初初微笑:“我总是会死的。早晚而已。” 她这样笃定的口气让江宇很疑惑,不过却也生出不安:“你觉得廉家会杀你。” 徐初初:“是啊!会的!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了,一定是廉家人杀了我。不过这不重要,找你只要做好我委托你的事情就可以。或许……还没做完我就挂了。那么那五万块,你也捐出去吧。” 江宇:“别说这种说那你强化,我会帮你,不会让你死的。不过我觉得贸然捐款不妥当。不如成立一个基金会。如何?” 徐初初一愣,不过很快道:“就算是如此,也由你负责,我不想多掺和。” 徐初初很坚决,江宇倒是没有言道更多。 经此一事,他倒是对徐嘉惠刮目相看,只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但是如同这般魄力能干的,却又少见。 他并没有细问徐嘉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但是仔细一想,恍惚又觉得,她有钱是正常的。 若她真的是廉语修的代笔人,那么她这般有才华,有钱哪里不正常的呢! 有才华的人,怎么都能赚钱的。 只可惜,廉语修那个睁眼瞎看不出徐嘉惠的好罢了。 这般欺辱一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妻子,人品可见恶劣。 果然,卑劣的人只会有无尽的下限,绝对不会多好。 就如同江宇料想的一般,廉语修是真的卑劣。 果不其然,廉语修所在的报社就公布了廉语修与徐嘉惠是和平分手的言论。 只是,他这个言论还不曾站稳就被打倒,因为大通日报还真是图文并茂,直接刊登了照片。 廉语修挨打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子温婉中透着坚毅,只是哭红的眼睛却显示出她的悲伤。 剧情还没反转,廉语修就被很多人质疑是说谎。自然,也有很多他的拥护者倒是叫嚣起来。 毕竟,家有泼妇,想离婚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谁想一下子在旧婚姻里面对这样一个暴力的妻子?廉语修那样温文尔雅的人,真是很难的了, 就如同徐初初想的一样,廉语修果然是奔着这个方向使力了,他暂时找不到徐初初,倒是也不管其他,尽情的开始往她身上泼脏水。 廉语修心里隐隐是有个感觉的,他就觉得徐初初是离不开他的。 而且,她也是最好糊弄的。 到时候,只要他糊弄一下,必然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正是因此,廉语修倒是不客气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这边刚攻击了徐嘉惠。 大通那边就发布了他和唐蔓蔓的事情。 这一次,陶紫凝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砸了,她更是一改原本的文静,直接对唐蔓蔓不客气。 因着陶紫凝的身份,唐蔓蔓也不敢动手太过。一时间被打的厉害。 陶紫凝万万想不到,自己昨日才正式登记结婚,今日就遇到这样恶心的事情。 这般的丢脸,往后,她该如何? 她还怎么出门? 因着陶紫凝闹成这样,陶意安亲自登门,不过陶意安倒不是什么客气好相与的,廉家说了无数个好话。廉语修更是跪下不断的自己扇自己耳光,事情这才多少有了缓和。 可纵然如此,陶意安也并不罢休,坚定要让唐蔓蔓滚出廉家。 她留在廉家给他女儿恶心,这他是绝对不能容的。 将一切处理妥当,陶意安这才想到徐嘉惠。 虽然事情是江宇做的,但是他毫不意外是徐嘉惠从中作梗。 她那个人,睚眦必报。 陶意安心知肚明。 他很快的查到徐嘉惠在北平饭店住宿,二话不说,赶了过来。 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廉语修。 他们已经离婚了,陶意安并不想他们再次有什么交集。 一来,这只会偏白让他女儿不爽利。 而另一则,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作为男人,他还是对这个小辣椒很感兴趣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徐初初起身开门,果不其然,门口的人是陶意安。 徐初初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平静问道:“有何指教?” 她带着笑意,只是笑意略冷。 陶意安:“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的手指按在门上,便是想关门,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是旁人,徐初初倒是不以为意。 她轻启朱唇,拒绝:“不。” 她微笑:“我不想应酬自己觉得恶心的人。” 她看不上陶意安。 不是说陶意安多么不好。 只是说,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天生与她相处不来。 更不要说,陶意安或许还心怀不轨。 他想要收了自己,谁又知道是图谋什么呢? 徐初初平静:“滚开。” 陶意安冷下来脸,他这般身份地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使劲儿按门,徐初初瞬间动手。 陶意安并不愿意在这里闹起来,果然后退一步:“你这又是何必。” 他冷然:“你和我作对,和廉家作对,未见得又好下场的。” 徐初初:“我并没有想要有什么好下场。” 她清浅的微笑:“陶意安,我不想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我对付廉家是我的事儿。你若是从中搅合就是与我为敌,那么我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有这么多加持,而且根本不在乎生死,倒是不信陶意安这种精致的人会与她对着来。 陶意安微微蹙眉,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徐初初:“我就是这脾气,看不惯的,不会给脸。” 她就是如此,别人如何,与她无关。 “你可以试一试。” 陶意安微微眯眼,半响,说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女儿已经是正式的廉语修太太了。既然如此,我不会让她成为寡妇。” 他很疼女儿,绝对不容许旁人破坏。 徐初初:“那就随你啊!” 她淡定:“随你!” 她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并不理会更多。 陶意安阴沉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冷冷的轻哼。 江宇从走廊穿过,眼看陶意安站在门口,立刻想到徐嘉惠的话。 这个陶意安对徐嘉惠有意思。 不过这样的人,心机深沉又狡诈,又不定真正是为了什么了。 也许,是看徐嘉惠有钱? 毕竟,没有人嫌弃钱多,更何况是四十万这么多钱。 他上前一步,微笑:“陶伯父。” 陶意安冷冷的扫了江宇一眼,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不过我想,也不算意外吧。” 江宇点头:“有什么意外呢!我与徐嘉惠是朋友,来看看朋友,当然不意外。毕竟,我们都是深受廉语修伤害的人。” 说到这里,他微笑:“哦对,还没恭喜陶伯父,听说陶小姐已经正式嫁给廉语修啦?哎呀,那真是恭喜恭喜。” 陶意安冷飕飕的看着江宇。 江宇淡定:“没想到陶小姐眼光这么好。” 他这人有点嘴贱,倒是控制不住自己。 陶意安的神态更加难看,不过却又没有跟江宇一个小辈儿多言什么,反而是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再继续找茬儿了!” 他冷声:“我不想我的女婿有更多不好的传言。” 江宇挑眉。 他想了想:“也行。” 他微笑:“您看您就是想多了。其实,您觉得我都报道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消息呢?没有了的!” 他举手,很认真:“真的没有了!” 只是这个话,陶意安是不相信的,他生性多疑,抬头冷冷的看着江宇。 江宇微笑:“难道陶伯父不信么?不管我还有多少内容没有说出来,就冲您这一句话,我哪里还会继续针对吗?” 陶意安没言语。 江宇:“多少我还是知道的。您是家父的朋友,不管如何,我也是您的晚辈,既然您这样有这个需求,我没有道理继续针对廉语修吧?” 陶意安:“那么倒是……谢谢你了。” 江宇淡定:“放心放心。” 他立在那里,似乎专门等陶意安离开。 陶意安看他做派也知道他这是等自己走了,顿了一下,他道:“那么,祝你好运。” 上前一步,他微笑:“与虎谋皮,倒是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这个样子,摆明了挑拨离间。 不过江宇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安静的看着他。 不多时,就看徐初初拉开了房间的门,她靠在门上,安静的看着他们。 陶意安不知为何就生出一股子火气,看江宇与徐初初仿佛奸夫□□。 徐初初不理会他。 这人这幅做派也是相当有趣了,真是很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陶意安到底是讲究脸面的,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徐初初看着江宇,江宇摊手。 这一出儿,徐初初没放在心里,但是陶意安却心生怨怼。 在他看来,徐初初就是故意撩他,而后又换了一个人。 不过就如同江宇所说的一般,他倒是没有继续就廉语修的事情发散。 当然,其实他也不用怎么发散,因为现在难看的是廉语修。只他和唐蔓蔓的奸情就足以将他打垮。 特别是,他还是一个言情作家。 一个写了那么多美好爱情的人是个将感情当做儿戏的人,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么? 而江宇也终于明白为何徐嘉惠走到这一步立刻就不继续乘胜追击了。 她不乘胜追击,却足以让人幻灭。 徐初初倒是没有想的更多,但是效果很好。 而现在,廉语修不敢乱来。因为他最近几乎是步步拖后,不占先机。 正是如此,廉语修倒是不敢继续乱来,他生怕自己攻击了徐嘉惠,转头江宇那边又有新的点攻击他。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徐嘉惠怕是和江宇联合了。 正是因为他们这样联合在一起对付他,这才让廉语修恨不能将她扒皮拆骨。 而她当初那些话,想来全是为了哄他离婚,进而坑骗他的蠢话。 想到这里,只觉得恨得牙痒痒。 他暂且不敢胡来。 若是再如同上两次,当天就被人打脸,那么就有点尴尬了。 而正是因为廉语修的事情,报社暂时让他回去休息。 这个时候倒是也不让他继续上班。 廉语修虽说不是失了工作,但是却在足以让他愤慨,回家字迹,便又是恼羞成怒。 廉父可不是廉语修,他比廉语修多了许多的成算。 廉语修进门看到父亲,低头:“父亲。” 这个时候父亲在家,想来是有事了。 他道:“您没有去工务局么?” 廉父冷然严厉道:“我去干什么?丢人么?现在已然人人都知道我二儿子和大儿媳偷情,你说我去,不是平白丢人么?” 他这般言道。 这话让廉语修脸色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很快的,他道:“父亲,我错了。” 廉父冷笑:“错么?我看倒是未必。” 廉语修不敢说话。 廉父道:“不过你放心,徐嘉惠这般陷害你,她也甭想拿了钱过好日子。” 他阴狠起来:“我已经通知她父亲了,她父亲知晓她做这些,决计不会饶了她。” 说到这些,廉语修高兴起来,他立刻:“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廉父:“难道还是假的?这些事情还要我善后,我看你也当真是没用!” 他恨恨道:“这个徐嘉惠,稍后你想办法让她承认,说自己陷害了你和大嫂。不然承担这样的污名,你才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前程了。” 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是会被这个徐嘉惠蒙骗了,廉父十分的恼火。 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愤怒:“你想办法让她承认一切,若是她做不到,那么……” 廉父冷然:“就要她命。” 说到这里,廉语修惊诧的盯着父亲,不知如何是好。 廉父:“怎么?” 廉语修:“可、可是、可是如若她死了,谁来为我做代笔?”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倒是越发的觉得自己要和徐嘉惠离婚是不妥的举动。 他没有和徐嘉惠离婚,陶紫凝尚且还仰慕他。 他会为了能够扶正而贴心又温柔小意。 然而现在,她已然扶正,倒是没有了什么担忧,因此也显露出骄纵来。 而徐嘉惠恼火了离开,更是恨透了他。 他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许多的话,多说无异,廉语修现在悔不当初,但是却没有用。 他道:“我知道。” 廉父:“我已经查到了,她住在北平饭店,你去找她。” 廉语修颔首,不敢多言什么。 廉父意味深长:“这个人,你一定要搞定,若不然,我们……” 电话响起。 廉语修立刻接起,电话那头是廉父的友人。 他立刻转头将电话交给父亲,说道:“是王叔叔。” 廉父立刻接起电话,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许久,脸色变化莫测的看向了廉语修。 半响,挂了电话,他立刻说:“今天的大通日报呢?” 廉语修:“大通日报烧了。他们昨天报了那样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恼火,母亲昨天气急了,说是任何人都不能买大通日报,也不想看见。因此一早邮差刚送到,就被下人在门口就被点着了。” 廉父深深喘息,几乎上不来气。 他恨恨道:“快去给我找来!” 他一声怒吼,让廉语修差点昏过去。 廉语修立刻行动,廉父看他往门口窜,拦住他,说道:“让下人去,你去找徐嘉惠,快,快去找他!不对!” 他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廉语修,问:“你们离婚,你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廉语修被这些事情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就是您知道的那些啊!父亲,是有什么事情么?” 倒是有些茫然。 廉父死死的盯着廉语修,说:“那你还是先把大通日报拿给我。” 廉语修出门,大通日报现在是一分难求,他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买了一份,匆匆赶回。 父亲这个样子,委实让他不懂,他太过急切,也来不及看他们又说了什么。 一进门,立刻递给廉父。 “父亲。您看。” 廉父一把将报纸夺过去,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到最后,已经苍白的不见人色。 他将报纸啪一下拍在桌面上,恨恨道:“你给我说,你到底给了她多少钱!” 廉语修不解:“就是一万块和房子啊!别的真的没有。” 他哪里有那么多给她? 廉父冷言:“那你说,她为什么会捐出四十万?” 听到这些钱,廉语修瞬间瞠目结舌! 20.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二十) 徐嘉惠有四十万。 这简直让人想不到,廉父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越发的觉得他简直蠢钝如猪。 “你们一同生活这么久,你完全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私房钱?” 廉父恨不能砸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浆糊,这么多钱都没有发现,也不知他平日是怎么笼络徐嘉惠的。 “我跟你说过,她这般有用,你要彻底把她掌握在手里,但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还说呢么?” 廉父真是厌恶透了这个儿子,他怎么就能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北平饭店,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都尽量说服她。捐款是一定不可能的。” 这么多钱,他几乎不敢想徐嘉惠到底怎么攒下来的。 他道:“另外你好生调查一下,看看她的钱究竟是哪里来的,我总归不明白,她所有东西都掐在你手里。如何还能有这么多的钱。” 四十万,也当真是十分不少了。 这钱太多,足以让人眼红。 他又道:“你一定要说服他,她现在要通过大通日报捐款。白白是要让江宇那个小混蛋扒一层皮的。” 说到这里,他恨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数儿?” 廉语修自己也是不懂的。 他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呢?” 想也不想,廉语修立刻将廉父手里的报纸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看到最后,他眼睛都要滴出血了。 这么多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去找她!我立刻去找她!” 他转身就走,没有一刻停顿。 他很快的冲了出去,还没有站定就被一辆车子差点刮到。 车子嘎吱一下停下来。 廉语修顾不得谴责,正要继续走,就听到有人叫他。 叫他的人是陶紫凝。 陶紫凝下了车子,眼睛发红,她因着廉语修和唐蔓蔓关系不简单气恼的回了家,原本她还恼火的,但是却不想,竟是看到徐嘉惠要捐款的消息。 她要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捐出去。 这一下子,真是一下就让所有人改观。 所有的钱。 四十万,这么多! 别人都感慨只是何等的情操,可是这其中却又不包括陶紫凝。 陶紫凝匆忙的赶了回来,二话不说,冲上前就给了廉语修一个耳光。 结实响亮。 她狠狠的地说道:“廉语修,你骗我,你这个混蛋竟敢骗我。” 说到这里,哭了出来。 “你说是跟徐嘉惠离婚,跟我结婚,可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为我们将来的孩子想过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就是为了坑骗我?廉语修,我没想到你竟是跟我如此的两条心。” 陶紫凝抹掉眼泪,说道:“你真是个混蛋,是个混蛋。” 她对着廉语修嘶吼。 只是廉语修现在哪里有心情和他说这些? 他现在满腹心情都在徐嘉惠的身上。毕竟,那么多钱。 而且,若不是陶意安和陶紫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嘉惠藏了那么多的私房钱,不是早晚都要给他的么?现在好了,这些钱都要便宜那些外人,凭什么! 他恨透了,不耐烦的一把甩开陶紫凝,骂道:“滚开。你这个扫把星!” 陶紫凝不曾想廉语修竟是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不可置信的盯着廉语修。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廉语修也更加不耐烦起来。 他说:“滚开。” 陶紫凝突然就发疯,她使劲儿的捶打廉语修,说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你就这样对我?” 她这个样子,廉语修烦躁的推开她。 陶紫凝一时不查,一下子摔倒了。 陶紫凝没想到,重重的摔倒,腿和胳膊都磕破出了血。 不过这个时候廉语修倒是不管她,立刻就拦了一辆黄包车,冲了出去。 廉家是有车子的,只是却被廉太太开出去了,因此廉语修倒是没法子只能做黄包车。 陶紫凝眼看廉语修这个样子,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司机连忙下车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说道:“小姐没事儿吧!” 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竟是看呆了,进而忘了过来给他们小姐出头。 陶紫凝突然就爆发出剧烈的哭声。 大通日报今日开始报道徐嘉惠捐款的事儿,没有继续跟拍这边。而且,他们是在内部买通了下人,倒是也不需要在外面偷拍。 可是大通日报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出手。 像是不少小报纸,他们专注报道别人的隐私,从中牟利。 而这次所有消息都被大通日报包揽,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偶尔跟着报道一点,捡点汤水,也算是没吃亏。 可是这不妨碍他们想要获得独家消息的心。 正是因此,不少小报都在廉家和陶家附近安排了人,这下子好了,这样大的热闹,哪里会不拍呢! 此时陶紫凝心情难受极了,却也没有注意到周遭偷拍的人。 而廉语修更不要说了,他现在满心都在四十万,钱能通神。 他恨不能现在就从徐嘉惠哪里将所有钱都拿回来。有了这么多钱,他做什么不成? 其实徐嘉惠的嫁妆已经是十分多得了,他原本想着这些钱给她也都是自己的。但是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哪里还坐得住? 他只想尽快的找到徐嘉惠,质问她为什么藏了这么多钱不说。 更加要质问他,为什么和江宇搞在一起。 廉语修来到北平饭店,刚一下马车,就被人盯上了。 廉家和陶家都已经有不少小报记者和私家侦探盯着,恨不能从中得到些好处,这边又哪里会没有让人呢? 他们可是得到消息了,徐嘉惠正是住在这边。 因此他们都等在这里,动也不动。 而他们并不知道,真正放出消息的,正是徐初初。 徐初初已经想过了,她公布了自己要捐款的消息,肯定是会受到很多人瞩目的。就算是她不说自己在哪儿,这些人也能查到。 而且,只要她捐款的消息一传出来,廉家的人,徐家的人肯定都会陆陆续续出现,这些都是必不可能的。 正是因此,徐初初倒是很乐意让那些小报看一看这些人的嘴脸了。 是的,嘴脸。 她对徐家的人也没有好感。 其实在徐嘉惠的死亡中,徐家人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们没有伤心,没有难过,甚至会觉得徐嘉惠离婚才是丢脸,甚至不认他。 明明该是最亲的人,却伤害着她。 想来对最后,徐嘉惠心心念念只想让廉家得到应有的报应,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嘴脸,也是为了证明给父母看吧。 证明给他们看,自己没有说谎。 廉家人,猪狗不如。 徐初初虽然没有徐嘉惠的经历,但是不知为何,她却有徐嘉惠的感触。 没错,徐嘉惠的感触。 大抵,真的是因为她成了徐嘉惠吧。 因此可以感觉到徐嘉惠一些没有说出口的难受与伤心。 廉语修这样冲了过来,立刻就让在周遭等待时机的人看到了希望。大家心照不宣的使了个眼色,默默的藏好。 若是真的被廉语修发现,怕是偷拍就要完蛋了。 其实这倒是他们想多了,廉语修现在心急火燎的,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周遭的情况。 他很快的冲向了徐初初的房间,哐哐砸门。 徐初初很快的开门,她蹙眉:“谁啊,真是扰人清梦。” 大中午的,这话也是她能说出口。 “是我!” 廉语修一把推开徐初初,进了门。 徐初初倒是也不关门,索性将门大开。 她靠在墙上,问道:“有事?” 真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不过,让廉语修身败名裂这样的事儿,她是不遗余力的。 徐初初的视线扫了一下窗外,他选择这个房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高不低,位置又正好。 不高,二楼,方便人攀爬。 位置正好,这个房间正好对着一棵树。 他看了好几个房间,最终选择这个,为的可不是看外面树上欢快叫的小鸟儿。 徐初初有自己的想法,而她也眼看着这些人都根据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一步步前行。 “你把门关上。” 徐初初不动,嘲讽:“我是主人,想开门还是想关门,跟你有关系吗?如果不喜欢开门,你滚蛋啊!” 她恢复原本的性子。 嫉恶如仇。 对这样不要脸的人,真的不用多温柔的。 她淡淡的笑:“我就喜欢开门,怎样?” 她的声音有点高,走廊里正好可以听见。走廊里偷听的人都默默的感慨,最好不关门呢! 不过很显然,廉语修是担心的,他走了过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随后立刻拉住徐初初,想要使劲儿拽她。 不过徐初初却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嘉惠已经被他推下楼了,还以为她是好相与的么? 徐初初一个措手,直接就将他怼在了墙上。 廉语修不可置信的回头。 徐初初淡淡拍手:“真是愚蠢的男人。” 她松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茶几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来到窗边,扬眉看他:“你来干什么?” 廉语修当然想不到徐初初是故意算计他,他立刻恼羞成怒,说道:“你为什么骗我。” 他质问出声,这个时候他真是很难克制自己的语气与音调了。 当然,他也怎么都想不到,门口贴了无数的八卦小报记者正在偷听,恨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徐初初心知肚明,她声音自然也不低:“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看真正骗人的是你吧?明明是你说一辈子都会真爱我,可是你做了什么呢?” 徐初初冷笑:“你只会从我这里拿了好处,然以后在找其他的女人。你说你怎么这么恶心,连你大嫂也不放过,那可是你亲哥哥的老婆啊!见过下作的,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下作的。” 廉语修:“这件事儿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现在想来想去,一定是她背后搞的鬼了。 他眼光中淬着毒:“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故意算计我对不对?” 徐初初没有否认,虽然这件事儿是江宇做的,但是这个时候帮这货挡挡倒是也没什么,因为事实上,确实是她支会指使江宇做的。 他微笑:“我说出实话,难道不行吗?让你哥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好吗?等你哥哥回来,我想他一定会恨你入股。哦对,你的好媳妇儿陶紫凝也会恨你入骨吧?” 她笑的厉害,声音越发的高:“她明明知道你有妻子还要嫁给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啊。现在我送给则个好姑娘的礼物就是跟你的婚姻。我想,你们都满足了吧?” 这件事儿里,没有人无辜,徐初初对任何人都不犹豫。 当然,有些人是罪不至死,如同陶紫凝。 但是恶心一下陶紫凝,他是不介意的。 徐初初微笑:“结婚之后才发现你是如何的龌蹉,感觉如何?” 徐初初这个样子,廉语修从来没有见过。 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徐嘉惠。 在他的心里,徐嘉惠是一个温柔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怯懦的人。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的张扬。 “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你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徐初初:“装模作样?不,我只是看清你了。廉语修,你拿了我的文章去卖钱,占了我的名利。我可曾说过一句?我给你前程,甚至任由你母亲那个贪得无厌的掌握我的嫁妆,随意的用我的嫁妆挥霍。我可曾说过一句?” 徐初初的声音歇斯底里,十分的响亮。 在廉语修看来,她是气极了太过震惊。 可是徐初初的本意却是让外面偷听的人听到一切。 她怒道:“你说啊!你做了这一切,你又是什么人呢!装模作样,你才是那个装模作样最厉害的人吧?你在外面有人,我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哄骗我,你说会对我好。可是现在呢!?” 徐初初一杯红酒,毫不犹豫的摔到了他的身上:“你现在让我恶心。” 她的话简直让门口偷听的人震惊的合不上嘴。 廉语修……廉语修的文章不是他写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们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大的爆料,这个时候,他们更是屏住呼吸,想听廉语修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却在第一时间相信了徐嘉惠的话。 毕竟,他们两个人私下里的谈话,又不必做什么伪。 果然,就听廉语修道:“可是你愿意的,你不是愿意的吗?为什么自己又偷偷赞私房钱?你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还骗我离婚。徐嘉惠,你怎么可以怎么歹毒。” 没想到,才子的真面目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徐初初冷笑:“歹毒?” 徐初初胡言乱语:“从你开始在外面有第一个人开始,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了。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在找灵感吗?不是的。” 她更加胡诌:“其实我已经写了很多的东西,并且卖到了外地。你以为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的私房钱是怎么攒下的?我原想拿出这些钱让你不要跟我离婚。可是你为了攀附陶意安铁了心这么做。你知道当时我心里多恨吗?” 徐初初演的更加起劲:“我其实不想要自己的嫁妆的,我想着,就算给你做私产也是好的。可是你母亲做了什么?他故意克扣了我的嫁妆。你们怎么下得去手。把我当成下蛋的母鸡,利用我赚钱,利用我获得名声。贪了我的嫁妆,还要整日打骂我!” 打骂倒是没有的,但是不妨碍徐初初歇斯底里装。 她道:“你们廉家真是一门子的歹毒小人。有一个算一个!” “好了!你骂够了没有!” 徐初初立刻:“没有!” 廉语修上前就拉住徐初初,毫不犹豫的伸手。 徐初初:“你打我啊!” 只要廉语修动手,他就完了。 那些人就会把他的真面目报道出来。 徐初初看他抬着手不动,继续刺激他。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笑:“其实,我早就和江宇搞在一起了,我故意要搞死你们家。呵呵。”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外面完全听不见。 但是这话却让廉语修恨到骨头里。 他的巴掌一下子打在了徐初初的脸上。 徐初初顺势故意一倒,甚至撞了窗户,让窗户开了一个缝隙。 廉语修瞬间上前,捏住了她的脖子:“我杀了你。” 徐初初:“杀吧!你们家为了控制我,故意给我下毒,让我不能怀孕。然后用这件事儿拿捏我。这些我都知道了。廉语修,你们家有多恶毒,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她喘不上气,不过却不怕:“你爹娘早就知道我是给你代笔,还故意磋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徐嘉惠!你找死!” 徐初初:“我找死又怎么样?你爹是什么人?你爹在外面和舞女搞在一起,还要装作道貌岸然。你娘呢?装作好婆婆,但是背地里拿儿媳的钱。还干出下毒这种事儿。还有你,你用了我的文章赚钱。” 徐初初一点点熟络他们的罪状,眼看廉语修脸色更红,真的恨不能掐死她。 她自己的嗓子也越发的喘不上来气,终于使劲儿抬手,一把按住了廉语修的手腕。 一张“真话卡”贴在了他的身上。 廉语修睚眦俱裂,叫道:“那又如何?就算我全家都算计你又如何?你爹把你嫁过来,就不会管你。你还以为你们家多疼你!我让你写文章是看得起你。拿你的钱也是看得起你。你如果拎得清就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你交出来,我还能饶了你。不然,我告诉你。我和我爹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廉语修的声音很大,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记者,还有很多住客,这么多人,这么大声,谁能没有反应呢! 可是却不知,真正的北平才子是这个样子。 “我娘给你下毒又怎么样?她是为了我好!我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是睡了北平所有的名媛又如何?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离婚?” 他眼神猩红,徐初初一脚踹到他的关键位置。 廉语修一下子后退,捂住自己。 他瞪视徐初初,骂:“你还敢踹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爹说了,这次不管你有没有把钱拿出来,都不能容了你。你一定要死。徐嘉惠。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杀了你!到时候你意外死了。你以为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你?” 徐初初:“哦?原来你们已经想好了要拿了我的钱,然后杀了我。” 廉语修立刻往前冲:“杀你又如何!你该死!你把钱藏起来就该死!” 他一下子冲到前面,再次抓出徐初初,径自把她往窗口推。 徐处处喊:“你杀我啊!我不怕死!你杀了我,自己也别想好。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 “我爹是什么身份地位,这点小事儿摆不平吗?还有陶意安,他的女儿嫁给了我。还不是任由我拿捏?难道他敢让他女儿当寡妇?他还不是要帮我?徐嘉惠,你才是不知好歹。” 他使劲儿的推徐嘉惠。 其实此时徐初初并不怕廉语修,毕竟她是一个练家子,与廉语修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不同。 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叫嚷,假装手无扶鸡之力。 “砰!” 房门终于被砸开,无数的记者不断的按动闪光灯。 廉语修:“你们……” 他摇了摇头,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你们敢拍我,我会让我爹杀了你们的。杀你们,就如同杀一只鸡。” 这番言论,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他这般无耻呢! 一时间,众人也真是被激出了几分血性。 天下之大,这般无耻的人,真是罕见了。 “你快放开她。” 立刻也有旁人上来帮徐初初,徐初初脱离了廉语修的掌控,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她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哭:“你们廉家是地狱吗?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你们都该死,既然喜欢我,为我付出有什么不对?若是我能写出来,还要你吗?” 现场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廉语修。 北平才子,真的恶心至极。 真话卡只有很短的功效,而此时,廉语修已经恢复了正常。 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正要再拉徐初初,立刻有人将徐初初挡住:“你滚开!我们在此,你休想再伤害徐小姐。” 这个时候,不管如何都要护住徐嘉惠的。 廉语修看到这么多人,一时慌了,推开人群就跑。 徐初初眼看如此,垂下了眼睑。 她轻声:“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么?我真的要静一静。” 徐初初的声音太可怜太惨,而听到她的这些遭遇,现场无不动容。 众人安慰了几句,默默离开。 徐初初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拨通了天津的电话,那边是徐嘉惠的父母。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是徐嘉惠。” 此言一落,电话那边立刻发出一阵怒骂声,徐初初通过这个怒骂声分辨出,这是徐嘉惠的父亲。 “刚才廉语修差点来杀了我,他也承认,他们家要杀我。” 电话那头还在叫骂,并不在乎。 “杀你如何?你是他的妻子,生是他家的人,死也是他家的人!”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低声笑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徐嘉惠的绝望。 这就是至亲。 “你把捐钱的钱都拿回来。你若是拿回来,我还能让你回家。” 徐初初:“回天津的家吗?” “自然!” 那头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廉语修,会为你在廉家争取的。你这个钱给爹,然后我帮你……” 徐初初嗤笑一声,说:“你休想,钱在我的手里,谁都别想拿走。” 电话那头气结,又开始骂了起来。 徐初初其实想过要不要回天津替徐嘉惠看一看父母的,但是只看这话,就知道剧情诚不欺我。 这些人果然没有一个好的。 尚且不如外人。 她淡定:“我的钱已经捐出去了,其实前两天就签过了正式的文件。你别想了。” 为了避免问题,江宇还格外找了六七位社会名流作证。 徐初初昨日已经见过这些人,并且当着所有人面签了合约。 江宇不傻,他知道徐嘉惠的钱许是有人还要惦记,正是因此,他才找了几位身份地位高,同时为人又相对公正的。 这样才万无一失。 徐初初故意在他们年前提到,自己会好好生活,不会放弃,她未来的生活将会去育幼院做女工。 她要真真正正的做一个有用的人。 而不是像从前,让人觉得可悲。 她会做到最好。 “要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怒吼:“你敢不听我的话?” 徐初初:“我的捐款,完全没有任何瑕疵,就算你是我父亲,也得不到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浅笑:“因为你们虽然老旧,可是总有新派人士。他们会为我这笔钱保驾护航,若是我突然身故,我相信,更是会让众人都不敢动这笔钱。” 电话那头突然就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徐初初轻描淡写:“你说我突然奇怪的死了,外人会怎么想?” 言罢,挂了电话。 他已经专程问过系统了,她脱离这世界,就是死亡的方式。 既然如此,她倒是不客气了。 好好的利用这个死亡陷害一下这些人,不是很有趣么? 徐初初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积极向上,不会自杀,但是却拙劣的死了。 这才有趣。 果然,第二天徐初初就开始去育幼院帮忙,十分的真诚乐观。 她不管外面如何报道,与许多修女都说起自己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孩子们。 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却可以招呼好更多的孩子。 而此时,北平几乎所有报纸都图文并茂的报道了廉家的一切,甚至包括……廉语修的文章是徐初初代笔。 甚至廉家父子贪财并且企图杀人都毫无意外的都写了出来。 现在几乎所有文章都暗示,如果徐嘉惠真的有什么,大抵就是廉家杀人灭口了。 图文并茂,又有这么多的证人,想要辩解也是没人信的。 廉语修所在的报社立刻将他开除,而廉父也被“放假”。 他虽然身份不低,但是也是有很多人希望他完蛋的。 他倒台了,才能有更多的位置让出来。 廉父因为这件事儿气极了,一个不舒服竟然突发了疾病,住进了医院。 当然,是真是假又不清楚了。 廉语修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此时陶紫凝却要跟他离婚了。 陶意安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他当街“殴打”陶紫凝,这些不光他知道,整个北平都知道了,毕竟,报纸可是带着照片的。 他的女儿捧在掌心,可容不得被人欺负。 廉语修知道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能失去陶意安这棵大树,他是坚决不肯离婚的。 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廉家似乎就越发的倒霉了。 若说陶紫凝原本还对廉语修有些感情,在得知他的文章都是代笔之后立刻就化为乌有。 她要的只是长得好又才华横溢,家世不错的才子。 这个才子狗屁不是,人品又不好,那么她就会寻找另一位才子。而将这人甩到脑袋后。 廉家几乎再以十分迅速的速度落败。 让人完全想不到,摸不清。 廉语修没办法给远在国外的兄长去了一封信,不过却石沉大海。 廉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廉语修做了这样的事儿,他哥哥又怎么会回来收拾烂摊子呢? 没几日,有人抵了廉父的缺。 这下子,廉家更不行了。 当然,廉家落败这么快还有便是陶意安的打压。 廉语修不肯离婚,他自然要打压廉家了。 廉语修没想到这些事情,他现在恨透了的人是徐嘉惠。 他甚至把徐家人搬了出来,可是徐嘉惠却不肯见徐父。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什么关系。 而徐父在北平待了几天发现这钱真是很难要回来了,倒是也不管这些了,转头就走。 毕竟,他不可能让这个一分钱没有的女儿回家。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利,廉语修现在只想杀了徐嘉惠。 他买了一把勃朗宁,只等有机会可以杀了那个女人。 徐初初找的私家侦探倒是一直很有用,廉语修买了勃朗宁,他很快知道。 徐初初得知之后就浅浅的笑了,随后每天打电话刺激廉语修。 廉语修没想到徐初初会打电话来嘲讽他。 终于忍不住了。 而此时,徐初初坐在北平饭店的房间,自言自语:“系统小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房间么?214。14,要死,是不是很好?” 她捧了捧下巴,说:“我现在只等他杀了我,我就可以顺利的脱离这个身体了。” 系统终于仍不住开口:“可是徐嘉惠的目的是家破人亡。现在也算是家婆,可是人都没有死。” 它很难得和徐初初对话。 徐初初也诧异他会开口。 不过很快的,她笑:“我相信徐嘉惠要的家破人亡就是这样。她是要廉语修死,但是不是我直接杀了他,而是让廉语修受到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里,她立刻感觉到心口暖暖的。 可见,这就是徐嘉惠的意思。 “廉语修来杀我,一定逃不掉。我捐了这么多钱,做了这么多有意义的事儿,我相信有的是人会为我伸冤。他爹倒了,救不了他。他必死的。” 徐初初已经算计倒了这一步。 “不管他爹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假的,廉语修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不会有好下场了。他指使廉语修杀人,这可是很多人都听到过的。” 徐初初微笑:“廉家,会在我死后覆灭。” 真正的徐嘉惠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她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章是她写的。 她也揭穿了廉家的画皮。 而陶紫凝和唐蔓蔓,他们也多少有自己的代价,不是很好么? 想到这里,徐初初:“他该来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敲门。 此时弹幕已经泛滥,徐初初却不管,她开门的一瞬间,枪声响起…… 徐初初颓然的倒地。 她整个人几乎嗖的一下子脱离了身体。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廉语修,瞬间被往后吸了过去。 就在她飞速的往后飞的同时,看到有很多人都冲了上来,廉语修被按在了当场。 而后,医院的廉父因为是廉语修的帮凶也同时带走。 徐初初继续看,廉语修和廉父互相推卸责任,都不想死。再也没有亲情。 因为徐初初捐了那么多钱做好事,一时间爆发了大规模的□□,要求严惩廉家父子。 就在徐初初要彻底消失不见的同时,她看到了廉语修被判了死刑。 而同时,廉父也病死在牢中。 周遭不断的反转。 陶意安吞了廉家的财产。 他仗着自己的女儿还是廉语修的太太,很快的吞并了廉家。 廉太太落魄不如普通人家,唐蔓蔓过街喊打。 连陶紫凝也被许多人诟病,她的愚蠢,委实给她上了一课。 徐初初想,陶意安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果然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而这个世界真正会怀念她的,只有一个江宇。 徐初初看到了江宇的所作所为,终于放心,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他真的帮她把那些钱都花在了孩子身上。 徐初初感觉到很温暖,突然间,手中落了一个小星星。 她恍惚想到,这大抵就是徐嘉惠如愿了。 她浅浅的笑了出来。 她很快的奔向下一个任务。 而此时,徐嘉惠的墓前。 陶意安抽烟看着墓碑,神态凛然,低声:“你不是徐嘉惠,你到底是谁?” 只可惜,微风拂面,杨柳青青飞扬。 永远不会有人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