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管在干什么你妈都觉得你在玩手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初冬下午的两点三十八分，我终于在看向咖啡厅的瞬间，看到了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我魔怔似的打开门，快步接近他。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但我听不见雨滴击打玻璃的声音，也听不到周围的嘈杂声，越接近他，我越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我拍了拍他，他也回过头，那双装着深潭的眼睛，依旧温柔，他生硬地微微一笑，张开嘴说： “林戚与！中午了还不起床！晚上晚上不睡觉！白天白天不起床！” “啊！” ...... 深灰色房间里，透着亮光的窗边，宽大的床垫随意地落在地上，被抱枕和奇形怪状娃娃堆得只剩很小一溜，书籍和衣服胡乱地甩在浅色的地毯上，看得出主人是个极其随性的人。 林戚与惊叫一声，揉着一头炸开的短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弹起来。 果然是一场梦！ “我好心好意喊你，你还吼我？”房门被王欣猛地打开，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她，又黑又长的头发扎成一个低调又精致的低马尾，几乎没有皱纹的脸上略施粉黛，深邃的欧式眼不需要任何修饰，已经非常特别，加上一身紫粉色连衣裙，看起来格外耀眼。 “我没有......”林戚与揉着眼睛咂咂嘴，“我，我能不能再睡会儿。” 王欣听完，立刻瞪着眼打开了手边的开关。 “跟你李阿姨约好了，你不记得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手机玩手机，那个记性已经玩得比你外婆还不如！起来！快点！”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衣柜，“我去年给你买的裙子呢？嗯？怎么全是这些鬼东西？你是偷了男同事的衣服裤子？”一目了然的衣架上原本就没有几件衣服，还被她翻了一地，翻完她还不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啧......”林戚与的思维还处于混沌状态，只能坐在床边任由王欣发脾气。 没过一会儿，王欣提着一条深色长裙小跑过来，“我上个星期买的，还没穿过，来来来，穿上。”她一把拽起重新躺下的林戚与，“快穿！来不及了！迟到了不礼貌！” 林戚与斜了一眼眼前黑色的紧身低胸长裙，“这是夏天的衣服吧，现在都十一月了，穿这个......” “好看！这个穿里面，加一件大衣，配个链子，耳环，比明星都差不了多少！来来来！”王欣兴奋地翻找着她所说的配饰。 “好了啦，我自己穿啦，你出去喝点茶，等等我啊。”看着自己的狗窝被翻成了猪窝，林戚与忍不住把王欣推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门打开。 王欣看着林戚与的眼神，从期待，瞬间变成仇视。 “你怎么又穿这些脏兮兮的衣服啊！是给你相亲还是给我相亲啊？！嗯？！”她重重放下茶杯生气地说。 “哎呀，一会儿下午要去趟工地，给你裙子弄脏了不好洗，走了走了，好饿，快走。”林戚与赔着笑挽起王欣往门口走。 一听休息日还要去工地，王欣的火气立刻消了下去，一时说不出别的，“诶，你帮我擦了鞋啊？谢谢妈！”林戚与惊喜地穿着擦得干净的皮靴。 “我以为收废品的爷爷来收杂志的时候掉的，想说擦一擦还给他。”王欣一脸不满地接过话。 “杂志？什么杂志？”林戚与顿时警觉起来。 “你收书柜留下的，我看堆在那里绑得这么好，还挺方便卖，终于是给我帮了点儿忙啊！”王欣微笑着穿着鞋。 “妈，你昨天收的快递是不是一个书架？”林戚与嘴角微微抽搐。 “对呀，你买这么大书架干嘛？”王欣点点头。 “你觉得是干什么的呢？放猪肉的吗？！”林戚与有些生气地一边说一边往电梯间跑去...... 风格大气沉稳的餐厅里，微弱的灯光落在凹凸不平的深色石板墙上，反射出明暗不清的光线，合着小声的和旋，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这里人不算多，但菜香十足。 王欣和林戚与步履急促，两人额头上都蒙上了一层细汗，林戚与刚打开门就被王欣给拉住。 “你过来我闻闻，有没有味道。”她伸头在林戚与胸口嗅了嗅，“叫你别去翻垃圾，你看你这裤子，这衣服，啧！”王欣皱着眉小声说着，一脸的嫌弃。 林戚与拍了拍手臂上和裤腿上的灰，“是我想去翻吗？队友送人头怪我输？”她毫不客气地回嘴。 “什么人头不人头？过年过节的说什么！”王欣说完看了旁边的服务生一眼，立刻挂起笑容点点头，“不好意思，请问6桌在哪里？”。 “我去洗手。”林戚与也不想废话，转身走向洗手间。 卡座比大堂要安静许多，恰到好处的灯光下，菜肴徐徐上升的热气惹得林戚与还没坐下就暗暗咽了口口水。 “啊，琦琦来啦，坐，坐，这是小陈，小陈是医生呢！”林戚与跟李娟打了招呼后，顺着她的手看去。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一头打理得非常有型的中长发，略带疲态的双眼，细高的鼻梁，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整个人白净又清瘦，书生气十足，“小陈今年三十了，是三院内科的医生，跟你一样也会打游戏......” 后面的话，林戚与都没怎么听清楚，因为她的目光，突然锁定在了男人喝水时抬起的左手腕上。 那个地方若隐若现地捆着一根红线？！ “诶，妈，这个人有点儿怪啊。”她挺直背，悄悄发了条微信。 “哪儿怪了，蛮好啊！皮肤比你白。”王欣白了她一眼，秒回信息。 “大男人还带条红线，不娘吗？” “哪儿有红线啊。” “就那手腕儿那儿，拿水杯那只手。” “叫你一天别玩儿手机，眼睛都玩儿坏了。” “我说真的！” “少给我撇这种理由啊，当我瞎吗？你今天出门没戴眼镜？” “你真没看到吗？” “没有！别玩儿手机！给我放下！懂点礼貌！” 无声的争吵之间，李娟终于介绍完毕，说了一句，快吃饭。 这声号令一下，林戚与立刻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吃饱要紧。 她笑着点点头，拿起碗筷，旁若无人地认真吃了起来。 尴尬的沉默当中，李娟不停地朝陈青使眼色，原本专心吃饭的陈青只能放下筷子开了口。 “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去看吗？”他像是怕被林戚与听见了似的，声音小得可怜。 第二章 不被上天眷顾就算了，还要被处处为难！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嚼着嘴里的肉，脑子里想着下一口吃什么，设计图是哪里出了错，加上根本没把陈青的话听个明白，但是出于礼貌，她也要回答。 “嗯嗯。”她立刻随口答应之后，手机就开始了连续震动模式，休息日的工作信就像夜晚房间里的蚊子，你不想理它，但又不得不理，“不好意思我回一下工作信息。”她拿起手机。 李娟听完，立刻示意王欣，两人对视了一眼，再也没心思吃饭，只是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便相约离桌。 “嗯......”林戚与终于回完了消息，吃饱了肚子，满足地往椅子上一靠，长舒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抬头看去，只有陈青坐在对面，拿着手机打字，老妈和李阿姨已经不见，“诶？人呢？”她瞪大眼睛。 陈青抬起头微微笑了笑，“你妈妈刚才还给打了招呼，说家里炖着汤，忘了关火。” 林戚与挑眉瘪嘴，心想家里连个早饭都没有，哪来的汤呢？她抽了张纸擦擦嘴，“哦......” “我们走吧。”陈青站起身，袖子落下的瞬间，红线又罩在了他的袖子外围，仔细看来，这根红线好像已经违反了重力规则，像是漂浮在空中。 “嗯？”林戚与眨眨眼睛，惊讶地看着陈青的手腕。 陈青并没有注意到林戚与的眼神，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屏幕上，“我刚定了电影票，就在五楼。” 林戚与还在看那根红线，为了证实内心的想法，她趁陈青端水杯的时候，拿起筷子故意碰了他的袖口。 果然，那条红线居然像科幻电影里的激光影像一样，穿过了筷子！ “我去......最近加班加出幻觉了？”她喃喃自语着揉了揉眼睛。 陈青终于注意到林戚与的不对劲，“怎么了？”他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自己。 林戚与赶紧一脸没所谓地摇摇头，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同事江沅软糯的声音传来，“小林姐，你在哪儿呢？” “我一会儿就过来。”林戚与接过话。 “不用来了，我刚才正好在隔壁小区，就顺便去帮你解决了，你吃饭了吗？”江沅柔声问道。 “吃......”林戚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陈青，“你是不是没吃饭？我就在家旁边的商场，你来吧，我把餐厅发给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点上......”她说完，暗自庆幸有人来解救，于是转头对陈青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同事......” 但陈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没关系，一起坐一坐。”他说着横起手机开始打游戏。 不好意思再拒绝的林戚与，也只能低着头自己玩手机。 十几分钟之后，几盘菜端了上来，江沅走进来，“小林姐，嗯？这是？” 江沅穿了一条白色的高领粗织长裙，金棕色的中长发，乖巧地卷在耳边，圆圆的眼睛，粉粉的脸，可爱的形象跟林戚与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而林戚与大方地伸手介绍，“这位是陈青，陈医生，我的朋友。” 被提到名字的陈青抬起头，看到江沅的瞬间，他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些。 “啊，我是江沅，小林姐的同事，还麻烦你们等了我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江沅的温柔可人，在他们圈子里远近闻名，再加上可爱的长相，就是小可爱本爱了。 陈青立刻把手机揣到包包里，“江沅，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陈青。菜都上来了，快吃吧。”他的笑容也不再是刚才的客套，而是发自真心的开心。 林戚与看着江沅开始吃了，于是继续拿起手机打游戏，她早就注意到了陈青的变化，趁空的时候，也看到了陈青时不时投向江沅的目光。 饭后，三人走出餐厅。 “谢谢陈医生，请我们吃了两顿，哈哈。”林戚与爽朗地笑着，“诶，刚才不是说看电影？但是我妈刚才发微信叫我回去把锅洗了，她把锅烧糊了......”她说完撅起嘴看向江沅，“你之前不是说要看电影吗，正好陈医生买了票。” “啊？什么电影？我......”江沅为难地看着林戚与，她没想到这个人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 想着江沅是个迟钝到爆的人，林戚与悄悄发了条微信给她，并且用眼神给予示意。 “好吧，我们去吧。”看了微信内容之后，江沅立刻抬头看向旁边的陈青。 “哦对了，刚才陈医生说家里有房子要装修，但是我最近单子太多，江沅，你把微信留给他，到时候他直接找你。”不单单是林戚与，整个公司的人都在监督着江沅的感情状况。 这个女孩子在工作上虽然精明能干，但是对于感情，是真的眼瞎又迟钝，不是被渣男骗钱，就是被凤凰男气哭，从来没让她们省过心，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个硬件软件不错的，林戚与当然是全力以赴地撮合。 陈青诧异地看了林戚与一眼，自己被相亲了这么多次，头一次遇到还能叫人接班的。 但好在这个接班的是他满意的，加上微信之后，他向林戚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那我先走了啊。”完成任务的林戚与，转头的瞬间，看到江沅手腕上也有一条红线，红线接头多出来的地方在半空中飘荡。 出于好奇，林戚与走到街上第一个转角，立刻拐了进去。 隔着奶茶店的招牌，她朝江沅手上的红线招了招手，而更神奇的是，那根红线居然真的飘过来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欣喜地拉了拉，只见江沅说着话，突然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看江沅有了反应，林戚与灵机一动，又把陈青的红线拉了过来，迅速地把两根线打了个结。 系统启动中...... 25% 50% 75% 100% 系统试启动成功，欢迎使用月老系统，祝您工作愉快！ “啥？”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声音，让林戚与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甩了甩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作为一个科幻片、动画片和各类小说都饱览无遗的9102年人，她淡定地眨了眨眼。 “什么系统？没听清啊，月老？是那个月老吗？”她开始留意街上所有人的手腕，果然，有些人手腕上是有红线的！ 仔细思考，最近没什么潮流是非要在衣服外面捆根红线，即便是潮流......眼前这个五十岁的买菜大妈，肯定也不是个追逐时尚的弄潮儿吧！ 林戚与看着路过的大妈，严肃地点了点头，“终于......也要轮到我了吗？”她自言自语着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地看向天空。 第三章 日常手滑，送，送老妈？！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几秒之后，她随即笑出一脸灿烂，“那叫什么？！魔法少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下楼梯。 【我是个魔法少女哦，今天帮江沅跟一个小哥哥牵了红线。】 挤上地铁之后，林戚与在微信小组群里打下一行字。 【这四个字我都认得，组合在一起不懂什么意思。】 【小林的项目经理是谁，明天去找他，设计师在工地头部受伤都不上报公司吗？】 【大哥，醒醒，天亮了。】 【是不是被盗号了？】 林戚与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果然，自己还是那个天拒之子，遇人不淑，择友不慎。 但想到自己似乎终于有个别人都没有的新增技能，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会有什么奖励呢？是不是什么控火的技能呢？不能控火，能长出来一万只手，能隔着墙扇黄老毒一耳光也是爽啊，哈哈哈哈......”想着想着，林戚与的嘴角开始疯狂乱上扬。 月老点数200点，已存入系统 脑内提示音响起。 “哪儿来的200点？月老点数？”她皱着眉站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眨眼的过程中，她突然注意到面前的玻璃。 不知道是玻璃反光，还是怎么，眼前莫名多出一张像科幻电影里一样的激光荧幕。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外面广告牌的效果，但是几秒之后定眼一看，着激光荧幕并没有附在玻璃上，而是落在空中，随着她的视线移动！ 她小心地转过头，身旁的人挤着人，大家都低头玩手机或者听歌，好像根本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林戚与疑惑地皱着眉，视线停留在荧幕右上角的数值。 “200点，这就是月老点数？但是......这......不能吃，也不能花啊......”心里的恶龙咆哮过后，林戚与只能重重地叹口气，翻个白眼，失望地甩甩头，到站下车。 入夜，回到家里，王欣挤眉弄眼地凑了过来。 “宝贝，妈妈给你炖了猪蹄汤，可香了，胶原蛋白丰富，要不要现在来一碗？”她一边说一边把汤舀出来。 “嗯好，正好饿了。”林戚与换好鞋坐到餐桌边。 王欣听完立刻皱起眉，“怎么饿了？你没吃晚饭回来吗？” 林戚与想着下午好不容易独处一会儿，索性到书店逛了逛，买了点小东西，而陈青的事情，她已经完全忘记了。 “嗯，啊......”好不容易放松的大脑，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 “怎么回事？看完电影不去吃饭吗？嗯？是他不请你吃？还是你又说什么不该说的了？”王欣越说越大声。 眼看暴风雨又要来袭，林戚与强迫自己的大脑重启，“医院临时打电话叫他回去做手术。”她义正言辞地回答着，同时脚指头都紧紧缩了起来，心里各种求神拜佛，希望能躲过一劫。 “哦？这样哦，医生确实......哎，啧，好吧，还有点饭，你要不要吃？”王欣点点头，重新走向厨房。 终于躲过一劫，林戚与心有余悸地三两口吃掉一大碗猪蹄汤，打着嗝正准备进房间。 “我要去超市买两箱矿泉水，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拉不回来。”王欣话没说完已经拉着购物车走到门口。 林戚与哪敢反驳，只能乖乖跟着，两人从超市出来，路过小区门口的马路。 王欣哼着歌，转头看到不远处的陈青从车上下来，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随后，江沅慢慢下车，两人礼貌地道了别。 “诶！那不是陈青吗？！”王欣用手肘拱了拱林戚与，看她没有反应，立刻来了气，“一天就晓得看手机，看看看！你怎么不住手机里面？” “工作群里有事。”林戚与头也不抬地说完，突然感觉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江沅。 王欣一脸的不高兴，“江沅跟陈青一起回来的，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陈青还主动帮她开车门，肯定关系不一般！居然还骗你说医院有事！渣男！脚踏两条船！”她气愤地掏出手机，“我要跟李娟打电话！” “啊呀！”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她万万没想到，陈青还能把江沅送回来，送回来都好说，还被王欣认出来了！ 她怎么能不了解王欣的暴脾气，要是这通电话打过去，陈青的名声在这群七大姑八大姨里就臭了，加上这堆人里面还有江沅的姨妈，万一以后两人真好上了，第一印象不好，肯定难办。 “我！也是才知道！”眼看江沅走过来，王欣也走了过去，林戚与一脸惊恐地想要去抓她手上的手机，通讯录上已经翻到了李娟的名字！ 情急之下，林戚与没看到她脚下的石板路有一块空砖。 猛地一脚下去，黑黢黢的泥水溅了她一腿不说，手上也抓了个空。 就在她摔倒的瞬间，她眼睁睁地看着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条长长的红线！ “哟！”路边刚走过来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林戚与的后衣领，手腕一抬，轻巧地把她拎了起来。 “小心！”从声音来听，是个年纪较大的男人。 就在林戚与快被自己的衣领给勒岔气的时候，她手上的红线连上了男人手上的红线。 王欣转过头看到这一幕，“林戚与！我叫你走路不要玩手机！你耳朵是拿来装饰的吗？”她生气地吼了一句，又低头查看林戚与的腿，“刮到没有？摔到没有？一天天真是不省心！这鞋才擦好......” 林戚与这才看清面前这个梳着花白油头，打扮精致的高个子男人，他看上去应该有五十以上，深邃且有神的眼睛，配上高高的鼻梁，晃眼看去像个外国人。 而且，他浅色的牛仔裤上，被溅了一片黑黢黢的泥浆。 但让林戚与惊恐的不是这片泥浆，而是这个男人手上的红线，居然跟王欣手上的红线连在了一起！ “没事，我没事，谢谢！”林戚与赶紧上前抓住那条半空中飘荡的红线，。 她刚把红线抓到手里，江沅就走了过来。 “小林姐，阿姨，你们没事吧？”她摸出一包餐巾纸，“快擦擦。”伸手的瞬间，她的手臂果然穿过了红线。 “嗯嗯，谢谢。”林戚与尬笑着接过纸巾，然后加倍努力地用力撕扯红线。 “走路看手机真的危险，下次别这样了。”男人颇有风度地笑了笑，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次还好遇到我，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王欣皱着眉接过话，“就是！小了小了操心！大了大了还操心！”她说着抬起头，四目相交之间，两人眼神突然有了些微的变化。 林戚与正好站在中间，明显感觉到异样，她暗叫不好，立刻加重手里的力道。 但是这个红线好像越扯越紧，比鱼线还坚实！ 看着林戚与咬牙切齿的样子，江沅担心地凑过来，“小林姐，哪里疼吗？” 第四章 上班就是为了赚钱，并没有什么理想。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啊！”听到江沅的话，林戚与立刻慌张地松手，“没有啊！我没事啊！” 重新飘起的红线，在半空中优哉游哉地摇晃，颇有种，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的架势。 “啊呀，你的裤子......”王欣这才看到男人被溅了一腿泥浆的裤子，“不好意思啊，我女儿太不小心了，这裤子......” “这个没关系，这个没关系，哦对了，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日料店？”男人问完之后又摸出手机。 等到男人把地址找出来后，林戚与发现，这还是家新开的网红店，她利落地指了路，拉起王欣和江沅走进了小区大门。 “江沅啊，你今天......”没走两步，王欣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林戚与见状，立刻打断王欣的话，“下午是怎么回事？吊顶什么问题？” “就是边吊的宽度，你开始定的三百，但是师傅觉得开间面积这么大，四百会不会更好看一点，我去看了，还是定三百......”江沅立刻转换思路，开始复述今天工作的流程。 王欣看插不上话，就只好乖乖跟在旁边回了家。 两人一进门，林戚与就皱起眉头。 “妈，你别给李阿姨说了，陈青是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既然不喜欢，我们就别管别人的事情了啊，别人反倒会觉得我们家小气。”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冰箱。 “觉得我们小气？！他，他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啊！我还不惜得说呢！”王欣气呼呼地把东西一放，“你看你们公司的，推销设计的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这么多，这么好的平台，你怎么就遇不到个年轻有为的？” 林戚与斜了王欣一眼，想想自己手里的客户，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夫妇，下至二十出头的小两口，一对对的恩恩爱爱，哪有自己的余地呢？想倒是想，根本没这个机会啊......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脑内又传来一声提示，林戚与瘪了瘪嘴，走回房间打开电脑，反正也就是一两百点数的事，没什么好挂心的。 反倒是这样就把老妈跟一个素不相识的老男人挂上了钩，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下次一定记得解开。”她自言自语着，打开了游戏。 一局游戏结束，红得刺眼的失败两字缓缓出现，她咬牙切齿地眨眨眼。 “为什么我要打开这个游戏，是新番不好看，还是工作不快乐，嗯？！”她忍住摔键盘鼠标的冲动，打开了月老系统。 月老点数10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啊？！”林戚与赶紧朝右上方看去，“我去！我......”她立刻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我妈这么值钱？”一时间，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过山车般的感觉，“个，十，百，千，万......千万？！” “你洗不洗澡？你不洗我先洗？”王欣突然敲了敲门，林戚与吓得差点跳起来。 只听啪嚓一声，放在桌角的手机摔在了地上，“林戚与！你能不能小点心？！嗯？！” 然而林戚与却淡然地把手机捡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多出来的几条裂纹，她无所谓开口，“没事儿，我去换个新的，刚好也用了两年了......” 话音未落，王欣就黑了脸，一副穆桂英挂帅的架势走到她面前，“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乱挥霍！嗯？！” 林戚与点了点手机，幸亏还能用，她贱兮兮地笑了笑，“去！你把手机拿来！给你个惊喜！” 林戚与潇洒地往床上一坐，这个气势让王欣的脸黑得更加厉害，但出于再烦人都是亲生的这一想法，她无奈地掏出了手机。 “你要是耍我，这个星期都没饭......”话还没说完，王欣就收到三万块的转账，“吃......咋了林戚与！中彩票了？！”只是瞬间，她脸上的抬头纹和双下巴全部暴露无遗，“怎么来的？” “废话！当然是提成啊！我这个月加这么多班，家都没怎么回，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林戚与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终于能好好孝敬你一次，拿去买点想买的，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 她笑得一脸得意，这个月好不容易有了两个高额的提成，于是省吃俭用把工资凑了凑，终于凑成了一个整数，为的就是让王欣高兴高兴。 王欣听完脸都快笑烂了，“哎哟！能提这么多呢！厉害啊宝贝，真是能干！辛苦辛苦！终于有个大人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她放下拖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打开消息。 “好，明天把玉米给你送过来，你明天在不在店里，哎呀，上次我看的那个包包，陪我去买了呗！啊哈哈哈哈哈！我宝贝儿孝敬我的，啊哈哈哈！是是是，哎呀哪有......” 看着王欣离去的背影，林戚与满足地点点头，在这个瞬间，什么信用卡账单，什么花呗账单，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想也知道王欣正在跟她的妹妹王喜炫耀，想着终于能帮她扬眉吐气一把，自己也是长舒一口气，就连明天要上班这件事也变得不那么难过了。 南方十一月的清晨，寒气夹带着湿气，像是一件看不见的屏障落在每个人的身上，隔离了温暖，保住了寒冷。 心情极好的林戚与裹着又长又厚的羽绒服，背着背包哼着歌，快步走出小区。 “哎呀！迟到了！”她一边碎碎念一边加快脚步。 “小林姐！”站在马路边的江沅及时招呼了她，“这边！” 林戚与笑着走去，“这么悠闲？早上去工地？”她打了个呵欠。 “不呀，陈医生来接我，我正想问你走了没有，一起。”江沅笑了笑。 “不至于吧！这么快？！”林戚与瞪大眼睛，“表白了？” 江沅害羞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哪有，就是昨晚他问我们公司在哪，然后说顺路就接送我一起，我想着，还是要付他一点油费。”她认真地说，“或者按月结，把我省下的交通费算一算。” 林戚与一脸黑人问号地看着江沅，“道理我都懂，你做得很对，但是，这不一样啊。” 第五章 花钱如流水，赚钱如捉鬼！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为什么？两三百的是不够吗？”江沅为难地皱眉，“我的交通费也不多，最近房租又涨了......我是不是不该答应啊？” 林戚与一脸问号地看着她，“江沅，人，可以迟钝，但是不能傻，好吗？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送你上班？”她恨铁不成钢地摸了摸江沅的头。 “顺路啊？”江沅不解地眨了眨眼，“对了小林姐，我最近有个问题，有个单子，户型想改成三个套间，你帮我看看？”她说完拿起手机。 “顺路，是顺的路，还是顺的心，你要分清......”林戚与苦口婆心地提醒。 “去三院不是要经过我们公司吗？”江沅更加不解地回问。 林戚与叹了口气，她再清楚不过，虽然去三院会路过他们公司，但从这里到公司再到三院，简直是绕了一个巨大又麻烦的圈。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我......” 这时，陈青的车打着双闪，靠向路边，林戚与把江沅关在副驾之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后面，“早啊陈医生！”她在后视镜里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早，哈哈，今天不堵车，还能快一点。”陈青看了一眼副驾的江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戚与一上车就看到了放在副驾扶手上的纸袋。 “哇！早饭啊，还是蛋糕！”她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 陈青偷偷瞟了江沅一眼，“这是我买早饭的时候买的，里面还有牛奶.....” “哇！江沅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林戚与歪着头看向江沅。 很明显，江沅肯定看到了这个蛋糕，这还恰好是她平时都会买的。 但她还是摇摇头，“没，没事，我去公司楼下买。” “你拿去吧，他们店买一送一，我一个人也吃不。”陈青羞涩地开口。 一车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林戚与在话语中，把江沅的行程和喜好都交代了个遍，就差没拿个本子写下来，怼到陈青脸上。 车一停到公司门口，林戚与就提起那袋蛋糕先下了车，刚转头，她就看到半空中漂浮的红线接头有些松动。 “拜啦！”她一边跟陈青道别，一边顺手紧了紧。 合谷装饰，是整栋楼里最高端的装修公司，宽敞大气的全实木定制办公室里，无处不显示着奢华的味道。 林戚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把早饭往江沅位置一放，立刻打开电脑开始了工作。 一早上的忙碌过后，她闭上眼，像往常一样舒了口气。 月老点数300点，已存入系统 “啧。”她看着跳出的荧幕，陷入沉思，“为什么江沅跟陈青的就只值三百，老妈跟那个人就值一千万？”她小声嘀咕着，又检查了一遍右上角的数字。 “什么一千万？”旁边的杨思怡凑了过来。 长发大波浪和精致小西装，配上灵动的五官，再加上甜美却干净的香水，杨思怡这样的，算是都市白领的标杆了，“你跟江沅闹矛盾了？” 林戚与皱了皱眉，“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给江沅买的早饭人家都没吃，是不是介绍的男人不行，把她惹毛了？”杨思怡一边说一边走向旁边的打孔机，把厚厚的设计图分成几份打孔。 林戚与不解地转头看了一眼江沅的座位，这才发现不对，她想了想，立刻起身坐到江沅旁边，“怎么不吃早饭啊？嗯？” “小林姐，我......”江沅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下手里的事情，沮丧地低下头，“你别生气啊，我其实，才想通，你想撮合我和陈医生。”她慢慢地说。 林戚与有些佩服江沅的迟钝，“啊，是，然后呢，怎么了？你不喜欢陈医生吗？” “不不不，陈医生是个很好的人。”江沅紧张地摆摆手，“年轻有为，又很绅士......” 林戚与挑挑眉，看了看周围忙碌来往的人，并没有人在意到两人的谈话。 “好人卡都发了，行吧，不喜欢就说出来，我不会生气的啦，乖！你一早上不吃饭就在想这个啊。” 江沅点点头，“我觉得我不喜欢他就不该吃人家东西......”她说着说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声，惹得林戚与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走！吃饭去，以后我就不掺和了，你想怎么拒绝就怎么拒绝，完全不用管我，他跟我不熟啊。”林戚与潇洒地拿起钱包，“为了弥补，姐请你吃好吃的！走！随便挑。” 她刚说完，杨思怡就凑了过来，“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她伸手拱了拱林戚与。 三人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穿过宽敞明亮的家具卖场，拐上电梯。 杨思怡一进电梯就长叹一口气，“我真的要烦死了，没遇到这样的人，这单我都不想做了。”她朝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怎么了？还是那个洗剪吹？”林戚与打开手机游戏，一边玩一边接过话。 “诶对！就是！天天来天天来，不停改图，不停催我！真的要疯了！”杨思怡身高一米七，卯足劲倒在林戚与身上，还真有点分量。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内门外的人一见面，全都选择了立正站好。 “杨老师，我正想来找你，你微信没回我。”最后还是门外的人先出了声。 说是洗剪吹是有原因的，林戚与从头到尾都没看清这个人到底长啥样，主要因为他那一头非主流盛行年代的非主流发型。 且不说那锡纸烫多么的失败，那能把半张脸遮住的离子烫刘海，连江沅都曾经忍不住吐槽。 杨思怡倒抽了一口凉气，朝两人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两人根本不愿意跟这种人多接触，再是大客户都不愿意。 “你们忙，你们忙，你们慢慢忙......”两人立刻摆摆手快步走出了电梯。 林戚与走出电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杨姐真可怜，我们给她带什么吃？”江沅有些内疚地问。 刚才在恍惚之间，林戚与好像看到了两人手上的红线，她思索了一会儿，“一会儿我问了再买吧，我们先吃。” 第六章 系统正式运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汤足饭饱，两人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到办公室。 远远看去，杨思怡果不其然地在打印机旁边生无可恋地站着。 “这次又是改了什么？”林戚与顺着她的手腕，看到了那条飘荡的红线。 “妈耶，就加了几个灯几个插座，给我找了十几家牌子的开关插座要我选！哎......”杨思怡摇着头，欲哭无泪。 林戚与却见怪不怪地歪歪头，“那不是简单吗，分分钟的事。” “简单吗？你来看看这些表格！”杨思怡咬着牙低吼着，推送了几张表格给林戚与。 “几个G？！”看着文件大小，林戚与不禁发出了一阵止不住的鹅叫，“算了，算了，没事，心态，心态......”她说完顺着红线往里走，果然，接头的另一端，是那位洗剪吹先生。 想想杨思怡苦闷的脸，看看这惹人惊叹的彩虹后脑勺，林戚与还是决定帮人帮到底，下手解开了这个看起来就不是很牢固的结。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解开也有奖励？”林戚与不由得开心起来，自己的好人好事终于也有得到回报的时候。 忙碌的下午过后，江沅轻轻滑到林戚与的旁边，“小林姐，还没画完图？”她拿起桌上一张图纸，“这个跟我昨天跟你说的户型是不是一样的？”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怪，改动起来麻烦，但是还好，我这边只要两个卧室。”林戚与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画着图。 月老点数3000000点，已扣除 听到提示的瞬间，林戚与眼睛瞬间瞪比头上的灯泡还大好几倍。 “这......”她一脸黑人问号地转过头，正当这时，店长也看到了林戚与。 店长看了看林戚与，又看了看江沅，“小林，小江，你们过来一下。”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不善地说。 林戚与皱着眉在心里暗叫不好，江沅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个月本来就是淡季，再加上业绩确实不好，店里所有的设计师都挨过骂了，所以，该来的还是要来。 “小林，小江，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月初定下的目标是多少？”店长名叫黄如月，但是私底下很多人叫她黄老怪，原因是她脾气确实古怪，而且身份也很神秘，传说她跟公司高层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虽然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但一看就很贵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 “一百万。” “月姐，我也是一百万。” 此话一出，黄如月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一百万？！你们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以后怎么发展？嗯？你们还这么年轻就对自己没要求了？公司培养你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浪费财力时间？眼看就要进入月底，你们俩重新提交目标！”她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现在手里的单子有多少？就敢定这么低的目标？” “七个，十二月之内全部完。” “八个，也是十二月前弄完。” 黄如月听完，突然语塞，她尴尬地挑了挑眉，结果店里现在一共三十个项目，这两人就占了一半？！ 这段时间她是骂人骂顺溜了，一不小心还得罪了两根顶梁柱，这个意外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嗯，这样......”她语气软了下来，“那你们定这个要求也低了，下个月不能这样了，这样吧，你们也忙，就不重新提交目标了，忙去吧！”她说完挥了挥手示意。 林戚与和江沅对视一眼后，除了庆幸以外，只有庆幸，都舒了口气，回到自己座位。 不一会儿杨思怡悄悄凑了过来，“走，下班去吃好吃的，庆祝庆祝。” 林戚与还在纠结莫名其妙被扣了点数，狗咬吕洞宾还知道个原因，这个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你请客？！”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杨思怡，心里偷偷琢磨着，难道她和那个洗剪吹还是段好姻缘？ 您已完成三次红线任务，系统正式启动！ 25% 50% 75% 100% 系统正式启动成功，欢迎使用月老系统，祝您工作愉快！ 第一章 从女方的外型，就能看出男方的经济实力？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因为是工作日，商场里并没有这么多人。 半开放式的商场里，宽敞明亮的一侧，风格各异的橱窗中展示着各个品牌的女装，每个门里都飘出或多或少的香水味，另一侧的扶手下，底楼的展示位，放着三辆造型新颖的电动轿车，吸引了来往顾客的目光。 王欣挽着王喜的手腕，两人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紫，甚是般配，她们一边逛街一边聊天，聊得不亦乐乎。 “这么多啊！小林没少忙吧？！”王喜一脸惊讶地说。 王欣掩饰不住满眼的骄傲，“是啊，但还是没有拓拓稳定啊。” “拓拓一个月撑破天了才小两万，小林厉害多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王喜一边说一边留意周围橱窗里衣服，“诶，你看这个好看不？” “不好看，不成熟不幼稚的。”王欣一眼就看到了尽头处的专卖店。 不管是G打头的那个，还是L打头的那个，她终于有兴趣去看看了，“走走，我们去逛逛。” 两人昂首挺胸地走进店里，立刻有戴着手套的店员走了过来，“欢迎光临。”她说完领着两人往里走。 装潢奢侈优雅的店里，顶天立地的玻璃展示柜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两人一边看一边跟店员转过转角。 “嗯？”王欣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确定地向前迈了半步，正好对方也转过了头来。 男人穿了一身棕色格子商务休闲装，跟旁边挽着他的年轻女人很配。 男人朝王欣礼貌地点点头，王欣也朝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笑，“好巧，你女儿，走路还玩儿手机吗？”他突然开了口。 王欣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嗯，还是要玩，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要多提醒她注意安全。”男人说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年轻女人。 男人身边的年轻女人，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个女孩，最多不过二十出头。 她有一张标志的鹅蛋脸，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配上水嫩的樱桃小嘴，一副朝气逼人的模样，她挽着男人的手，靠着他的肩，笑得一脸幸福。 看到这样的情景，王欣只能心照不宣地露出标准的微笑，店员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王欣，并没有说话，但是看王欣的眼光却有些改变。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王喜看到女孩背后的粉色手提包，“啊，这个包真好看。” 女孩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王欣王喜两人，然后微微一笑，把身边的男人挽得更紧了。 “阿姨你眼光真好！你要是喜欢，这只有一个，我就割爱给你吧！”她笑着看了男人一眼。 久经沙场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掩饰，听到语气里加重了“阿姨”二字的王欣，不禁没有黑脸，反而笑得更好看。 “小姑娘真的太好太客气了，谢谢，这个包是好看，但这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颜色，我还是不适合。”她说完礼貌地朝男人点了点头，挽着王喜出了门。 两人一脸从容地没走两步，王喜看了看身后，没人跟来，立刻怼了怼王欣，“哇，这个男的好有钱啊，那一身起码这个位数啊！特别是那表。”她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一边说一边伸出大拇指，“我不记得你有个这种朋友啊？” 在服装行业从事了几十年的王喜，一眼就能看出一身衣服和配饰的价值，她要是说是多少，那绝对上下差不了两位数。 “不熟。”王欣因为刚才女孩的话还在生闷气，虽然自己确实已经年过半百，但好歹还算保养得不错，见过她的人，都说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起码十岁。 怎么能让一个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知道靠男人的女人侮辱？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会玩，那女孩长得挺可爱的。”王喜咂咂嘴。 王欣白了她一眼，“可爱能当饭吃？” 听完这话，王喜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今社会，这种程度的可爱不仅能当饭吃，还能保证吃得饱！”她义正言辞地指正。 “哼......”王欣不屑地冷哼一声，朝旁边的专卖店走去。 女孩点了点面前粉色的包包，“就要这个吧，包起来。”她笑着看向旁边的男人，“况先生，佳人在侧，你却无心观赏，是不是心中另有他人？嗯？”她一边说一边软绵绵地靠向男人。 况和平转头看了一眼女孩，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你一个，此生足矣。”他极富磁性的声音，像是电影里的念白。 女孩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清灵。 “况小姐，包好了，久等。”店员在纸袋提手出喷了两下香水，然后双手递到年轻女人面前。 况安若双手拎过纸袋，说了声谢谢，转身挽着况和平往门外走，“刚才那个阿姨，不错哦。” “哪里不错？”况和平的嘴角轻轻上扬。 “一树梨花，压海棠，呵呵呵呵，她是在吃醋？你们认识多久了？”况安若认真地看着况和平，“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哦。” 况和平微微一笑，“那烦请这位中文系的高材生，跟我解释一下？我没听懂。也烦请你解释一下，哪里不一样？” “少装了！就是不一样，跟我见过的所有阿姨都不一样。”况安若提着包包往前走了两步。 况和平低头浅笑，他不知道自己对王欣是不是不一样，但他知道，每次看到她，总是移不开眼。 诚实算来，况和平是在况安若十八岁后，才开始不再拒绝异性的示好的。 况和平三十出头已经升到了副营级，之后选择退伍下海，目的只为了能让况安若过上优渥的生活。 虽然前期有过挫折和低迷，但在总结经教训之后，他抓住了逆流而上的机会，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而且几十年来，况和平并没有怠惰，除了工作以外，生活上也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习惯，每天坚持运动，身型保持得非常好。 面对这样一个有钱有颜的黄金单身汉，那些狂蜂浪蝶，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往他身上撞。 而况安若虽然小时候不理解况和平的辛劳，但缺失母爱之后，在爷爷奶奶的呵护和教导下，慢慢理解了况和平。 成长的过程中，也受到他的正确影响，所以，她不仅心智成熟，而且是个双商极高的人。 然而，对花枝招展的姑娘喊阿姨，跟徒有其表的姑娘讲文言，是况安若的习以为常的恶作剧，只要是她不喜欢的女人，都能把对方气得半死，而且这些女人碍于况和平，还不能有怨言。 第二章 世界上是绝对存在纯洁的男女关系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见你妈吗？她找你。”况和平一边走一边看了看表。 况安若听完，皱了皱眉，“不去，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去多多家把我们的东西一起整理了。”她歪了歪头，乖巧地笑着，“这种艰巨的任务，就还是交给我伟大的父亲大人吧。” “好的，早点回来。”况和平也不多留，两人道别后，他便独自走上扶梯，朝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工作日都还能坐满的甜品店里，整面明亮的玻璃墙，能看清外面商业中心的景色，轻松明亮的淡黄色装潢，让人莫名觉得食欲大增。 中年女人穿着米色长款羽绒服，头发随意又杂乱地垂在两肩，她有一双非常疲惫的眼睛，青色的眼袋挂在松垮又满是细纹的脸上，从眼角到嘴角，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中年女人正看着窗外发呆，况和平轻轻拉开凳子坐下，他并没急着开口，而是低头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中年女人转头看着况和平，缓缓喝了口水，“安若呢？”她声音又轻又沙哑。 “到多多家收东西去了。”况和平放下手机平淡地回话。 “那你来干什么？又不是见你的。”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原本严肃的神色，更多添了几分幽怨。 店员把两盘精致的甜点轻轻放在了桌上，正在解释怎么吃的时候，中年女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极不友善地开了口，“走开，吵死了。” 店员被明显被吓了一跳，她立刻住口，诧异地看了况和平一眼。 “不好意思，你去忙吧，不好意思。”况和平马上开口道歉，等店员走开之后，他无奈地看了中年女人一眼，“你先吃，吃了我送你回去。” 中年女人咬牙切齿地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况和平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离开，立刻拨通了电话，拿起账单走到前台。 “还真不追，好冷血。”王喜贼头贼脑地看着斜前方的况和平，“啧啧啧。” 王欣喝着手里的热茶，无所谓地瞟着窗外的风景，“男人都一样，有什么好惊讶的？”她们俩从况和平进来时就看到他。 观察和讨论下来的结果是，这个中年女人才是正牌太太，因为正所谓，世界上最纯粹的男女关系就是老夫老妻，两人就算握手，都跟自己握自己没什么区别。 相比于跟刚才年轻女人的亲昵，况和平对这个女人的态度简直是冷到南极。 王欣王喜吃完甜点，又重新回到刚才的店里，店员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即便是最后王欣挑了一款并不名贵的包，她们也端茶倒水，温声细语。 “帮我包起来吧。”虽然有点小心疼，但从早上开始，林戚与就已经催着要看战利品，各种游说让王欣要舍得对自己花钱，这份孝心已经足够她开心一整年了。 一路上，王喜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王欣的手袋，“哎呀，有女儿还是不一样，我还要倒贴钱给拓拓谈恋爱，他，哎......” “拓拓以后要孝敬你的，来日方长啊！”王欣笑着回答。 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王喜从小就喜欢把王拓和林戚与两个拿来比，从不哭闹比到长身高，从成绩比到工作，甚至之前两个人都有对象的时候，都要比比谁的对象优秀。 “哎，上次我不是给他介绍个公务员吗。”说到这里，王喜又开始发愁。 王欣立刻来了兴趣，“对呀，怎么样啊？” “不行，哎，拓拓说她太任性，脾气不好，花钱也没有个计划，哎反正什么都有他说的。”王喜无奈地叹着气。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小施，肯定看谁都不顺眼。”王欣也叹了口气。 两人一路聊一路逛，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王欣走到小区门口时，又看到江沅从陈青的车上下来，二次被激起的好奇心让她决定，一定要问个清楚！ 不一会儿，江沅提着东西走进来。 “诶！小江？”王欣努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才下班啊？小林呢？” “小林姐今天下的早班啊，没回来吗？”江沅一头雾水地回答。 王欣早就问过林戚与了，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想把问题生搬硬套到陈青的问题上罢了。 “哦哦，好吧，可能是找朋友去了。”她说完顺势跟在了江沅旁边，“我看是小林的朋友送你回来的，就以为她一起回来呢，哈哈哈，我回家了问问。” 江沅并不想多谈陈青的事情，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意，烦心事一大堆还没解决。 但是出于礼貌，她微微一笑，暗自加快了脚步，“您说陈医生吗？嗯，我帮小林姐去他家量了房，他顺路送我的。”她说完，刚好走到了自己楼下，“阿姨再见！” “好的好的！”王欣愣了愣，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也跟着江沅加快了脚步，但看情况已经不可能再追问，只能不甘地回家。 放下钥匙，她无奈地看着沙发上玩着手机，开着电视的林戚与，“晚饭吃的什么呀？” “最后一盒泡面，已经解决完毕。”林戚与的眼睛没从游戏里移开的意思。 王欣把还留有香味的手袋放到沙发上，“明天我再去买点，还是那个味道？” 看到袋子，林戚与立刻翻身起来。 “哇！快打开看看！我人生头一次买奢侈品诶！嘿嘿嘿！”她笑得傻里傻气的样子，让王欣心里一酸。 想来从前她也是能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但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林戚与也只能跟着她吃苦。 ...... 林戚与的爸爸叫林俊，跟王欣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也是同事，两人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是模范情侣，也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王欣从小家境优渥，但从决定跟林俊在一起之后，她和家里的关系变得非常不好，甚至到了断绝往来的程度。 所以，婚礼朴实得甚至可以说是寒酸，没有宾客，没有仪式，甚至连一颗喜糖都没有，只是简单地照了一张合照，拿了两张证，然后又转头投入了各自的工作当中。 王欣一直都在百货公司上班，而林俊却突然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至的艰难道路，创业。 创业之后，林俊经常到后半夜才到家，清晨又慌忙地离开。 得知怀孕之后，王欣高兴地通知林俊，林俊也放下很多手头上的工作，腾出更多的时间陪伴王欣。 因为王欣的孕期反应非常剧烈，所以在很多孕妇逐渐发胖的时候，她却日渐消瘦。 第三章 在金钱面前，友情算什么？！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俊在家的所有时间，几乎是花在了做吃的上。 而王欣也非常坚韧地忍着恶心补充营养，吃了吐，吐了吃，是她的日常。 发作那天，比预产期早了十几天。 下着鹅毛大雪的凌晨，王欣上厕所的时候羊水破了，林俊急得慌了手脚。 王喜接到电话之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轮椅，把王欣装上去后，三个人在冰天雪地里一路狂奔，跑到了医院。 晨曦未露，林戚与呱呱坠地，护士出来报喜，“恭喜！是个千金！” 林俊原本欣喜的神情立刻消散，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一旁的王喜立马站起来，厉声发话，“怎么？！千金就不喜欢了？！”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林俊听完，立刻打起精神，重振精神，等着王欣出来。 生完孩子后，林俊的家人不冷漠，但也不热情，林戚与的到来，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好在能分担的都帮王欣分担了。 但王欣还是决定辞去工作，亲自陪伴林戚与慢慢长大，从前她打扮精致，善于言谈，温柔随和。 带孩子的两年多时间里，她不仅变得不修边幅，也变得神经兮兮，情绪波动大，脾气暴躁。 当吵架变成了家常便饭，林俊和王欣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谈，变成了最后的无话可说。 林俊也从天天回家，变成几天一次，一周一次，一月一次，最后干脆住到了公司里。 终于，在林戚与托班报道的那一天，王欣毅然决然地拉着林俊去领证离婚。 夏日的午后，斑驳摇曳的树影下，蝉鸣切切，王欣久违地买了一只牛奶冰棍。 她一边吃一边缓缓走着，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林俊，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天，两人吃着冰棍聊着天，他不舍地送她回家。 明明三条街的距离，两人硬生生是走了一个下午，走到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才罢休。 “我放过我自己，才能过得更好。”这是王欣对林俊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挣扎过，痛苦过，但在所有的折磨之后，她终于想通，一切经历的苦难，都催促着让她更加坚强。 林俊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王欣，这个发胖又憔悴的女人，已经完全没有当年青春可人的模样。 从林俊家搬走的那天，微风不燥，气温适宜，趁林戚与上课的时间，王欣收拾好了母女两人的衣物。 没有任何人劝阻，也没有任何人帮忙，王欣走在熟悉的路上，突然回望，没有再觉得悲伤，反而多了些释然。 也算是林戚与性格开朗，活泼积极，并没有因为突然的转变有任何不适，很快融入了新的班级，和小朋友打成一片，让王欣省了不少心。 母女俩相依为命，虽然有磕磕绊绊，也有吵吵闹闹，但却过得快乐且充实。 小时候的林戚与，并不知道林俊身旁的阿姨到底是谁，只知道能给她吃的，也能好好陪她玩，应该不是坏人，时不时还会夸奖阿姨真漂亮。 但是越长大，越能发现每次回家时，王欣不那么诚心的笑脸，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王欣很少提及林俊，即便是提到了，也是无奈的微笑。 在林戚与心里，王欣虽然会骂人，会耍脾气。 但是。 也只有王欣，会深夜背着发烧的她一路狂奔去医院，好几天不眠不休照顾。 也只有王欣，会帮她整理房间，洗干净衣服，做可口的饭菜。 也只有王欣，会关心她多过她的成绩、外貌和任何一切，会在她难过失落的时候给到安慰和鼓励。 所以，越长大，她越坚定，不能再让那讨人厌的悲伤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林戚与不再亲近林俊，也不再亲近那个阿姨。 而林俊，也很少再来探望母女两人。 ...... “好，开。”王欣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盒，一层层翻开包装纸，然后拿出一个小的黑色包包，“好看吗？” 林戚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包包，“这么贵的东西，就算做成粑粑型的，都好看！”她笑着把盒子和包包摆好，然后拍了张照片，截图，P图，发朋友圈，一气呵成。 夜晚，林戚与躺在床上看着动漫，想起那天和杨思怡、江沅两人去吃火锅时，杨思怡的话。 ...... “进场日期定了吗？”林戚与随口一问。 “哪个？王伊莱？”杨思怡扎了眨眼。 “哟，喜提新业主？” “哪来的新业主？” 或许设计师下班之后的状态，都跟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一样，头脑空白。 塑料棚加座的老旧火锅店里，外面的等待位人满为患，里面的餐位也是人声鼎沸。 唯独她们这桌特别安静，江沅喝着豆奶幽幽地接过话，“王伊莱就是那个发型很奇怪的业主。” “啊，哦，他。”杨思怡的听到他的名字，立刻觉得碗里的牛肉，突然就不香了，“这个月底。” “月底几号？”林戚与还惦记那三百万点数，她一边吃一边偷偷查看系统。 荧幕上，系统界面的主页分区： 个人信息 月老商城 职业手册 而这个月老商城，分为了两大类： 普通物品 特殊物品 普通页面其实跟某宝、某东的页面几乎一模一样，上到房车，下到纸巾，应有尽有。 她随意点进一个手机页面。 价格一栏显示：月老点数599900 她犹豫了几秒，按这个手机的现在的市场价格来看，不过就是多了两个零而已。 要是按这么算，那自己手上，岂不是多了近六位数的网购费用？！ 三百万点换算下来就是三万块！ 随手解开一个红线居然扣了三万块？！ 现在已经不是肉不肉疼的问题了！ 是杨思怡这个朋友！她林戚与绝对是卖定了！ 三万块的排骨难道不香吗？！ 杨思怡没注意到林戚与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继续跟江沅诉苦，“28号，他们家还专门请了什么大师来看风水，哎，不说他了，今天都把我给气笑了，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人，嗯？上天真的是眷顾傻子，才给了他这么好的家底。” 知道了日期就好办事，“那不就后天吗？我那天也去那边的工地，完了就到你这边来看看？”林戚与立刻接过话。 “真的啊，林老板够义气啊！那就说好了啊，不准放我鸽子啊！”杨思的心情终于小雨转晴，然而她并不知道林戚与打的小算盘。 ...... “如果要撮合两个人，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才行......”林戚与皱着眉，思考着怎么才能发生点儿什么。 第四章 脚踩两条船，早晚要翻船，脚踩多条船，翻都翻不完？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英雄救美？ 让小流氓去骚扰杨思怡？那得赔小流氓多少医药费合适？ 吊桥效应？ 拉他俩去鬼屋里，不说别的，保不准王伊莱是被吓死的那个...... 想着想着，林戚与打开工作群，已经有人在说进场的事情，一看头像，都是几个老熟人，特别是杨思怡和杜锐，设计师和项目经理。 杜锐对杨思怡是什么态度她不清楚，但是杨思怡一直对他有意思她却一清二楚。 说来，杜锐确实是个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的人。 虽然每天都在跑工地，但是把自己收拾得比坐办公室的人还精致，加上口才好，工作能力好，长得也颇有几分彭于晏的味道，几次合作下来，杨思怡不自觉对他有了好感。 但几次明示暗示的情况都不明朗。 杜锐虽然适当接受了杨思怡的好意，但也不把态度摆清楚，若即若离，偶尔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但等到杨思怡做了些比较主动的事，他又立刻一本正经地疏远。 想着想着，林戚与突然想起系统里还有个特殊物品的选项，一直还没来得及去看，于是立刻进入。 “这个商城是干嘛用的？”她好奇地喃喃自语，月老也算神仙了，所谓神仙购物，绝非凡物，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也不一般！ 点进去之后，她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卖品多，广告也多。 “神仙也打广告？！”看着一个个外观看起来并不新奇的东西，她有些失望，“靴子？”她看到一个广告页面极大的爆款打折。 然而这靴子就跟普通的靴子差不多，除了价格惊人的高以外。 “个十百千......三百万点？！三万块？！穿了是长生不老吗？！”她惊叹一声，赶紧查看详细介绍： 这双型号为YL889的靴子，表面上是一双军靴，但它的底部有伸缩滑轮，实际上——它是一双轮滑鞋，在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 附赠一： 轮滑鞋，这双轮滑鞋外观上看是一双轮滑鞋，原来它是一个火焰喷射器，可以在四周封死的情况下，向上移动。 “这......”林戚与看到这里，嘴角已经不自觉微微颤抖。 附赠二： 手提箱，表面上看来它是一个小型手提箱，但按下这个键就会变成一只轮滑鞋，我们为您的出行准备了最多种的方式。 林戚与眨了眨眼，退出了购买界面。 “果然，我只能是个凡人......”连续点了好几个物品，都是价格昂贵但又用途迷惑的存在。 进场当天，南方的寒冬，久违地出了一次太阳。 林戚与很早就收拾好了去工地，远离喧嚣的半山别墅区里，每一栋房子都形态不一，还相隔甚远，而且每家每户的花园都很有自己的特色，有的亭台楼阁，有的却是花园泳池，一路看过来，她差点迷了路。 “诶你来了，这么早？！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杨思怡打着呵欠走向她。 “我哪敢违抗杨老板的命令，肯定是随叫随到！”林戚与说着，突然瞄到杨思怡手腕上的红线，但这不看还好，一看立刻就一脸问号。 这红线伸这么长？难不成？跟别人连在一起了？！ 她顺着红线那头看去，杜锐穿着一身休闲装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回头惊诧地看着杨思怡。 “不是吧......这才多久没注意，什么时候好上的？！”林戚与喃喃自语。 而她看到杜锐的手腕时，更加的一脸问号，杜锐手上的红线不是只有一条，而是伸出去了很多条！ “这什么操作......”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王伊莱最后一个进门，他看了一眼白墙上挂着的红色横幅，还有长桌上摆着的木槌，以及所有人手上蓄势待发的礼炮后，直直朝杨思怡走去。 然而杨思怡只是客套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跟杜锐继续相谈甚欢。 林戚与站在墙角，默默地观察王伊莱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最终在他似乎要开口骂人的时候，走了过去。 “杜经理，融汇城的工地你今天去吗？”林戚与及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啊？哦，要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杜锐认真地看着林戚与。 “嗯，有，地板拼花有点改动，图在包包里，我找找。”林戚与说着站到杜锐面前，隔开了杨思怡，拉开包包。 自觉让位的杨思怡，只能站在原地无所事事，眼看离选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她只希望王伊莱不要再有什么奇怪的要求。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祈祷完，王伊莱就开了口。 “我要换项目经理。”他开口就是一个匪夷所思，但合情合理的要求。 杨思怡皱了皱眉，“杜经理是我们公司的年度之星，负责的工地都是标准示范工地......” “我不管，换。”王伊莱冷着脸，横了杜锐一眼。 而杜锐也没有讨好或者赔笑，他用同样的脸色回敬给了王伊莱，“如果王先生想换，随时可以换，没关系。” 两人的僵持之下，杨思怡的火气终于控制不住，“王先生，是您要求要公司安排最好的团队......” “我不管，换。”王伊莱倔强地抬着头，强硬地要求着，现场原本开心的气氛，一下变得非常僵硬。 林戚与和杜锐都愣在原地，短暂的尴尬之后，销售忍不住出来打圆场。 红线接头近在咫尺，而且松松垮垮，林戚与趁机用手轻轻一拧，成功解了开来。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6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林戚与听完愣了愣，虽然诧异，但总的来想，算是挽回了一点损失。 现在就是要重新把王伊莱和杨思怡连在一起，看能不能挽回全部损失了。 想着想着，林戚与转头看到外面花园里一人高的长草，突然灵机一动，进入了系统。 “青蛇白蛇？还真的有这种东西？”月老商城里，居然有卖生物的。 因为抬头太长，林戚与还没看清就被杨思怡的声音打断。 “发什么呆？！”她没好气地拍了拍林戚与。 林戚与吓了个激灵，意识一滑，不小心选了购买。 “嗯，啊？怎么？”她假装没事似的反问。 王伊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不管两个销售怎么说，都只有换人这两个字。 “那我先走了，还有事。”杜锐也不愿意在这里耽误时间，他白了王伊莱一眼，转身打开大门。 开门的瞬间，原本阳光普照的入户花园突然变得暗无天日。 他抬头看去，一个脑袋比车还大的白鳞长蛇，正盘在门口的石板路上，阳光在它身体周围勾上了一圈金光，更显诡异，而它正吐着信子缓缓直起身子，那双泛着金光的竖瞳，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第五章 拿女人当挡箭牌的，算什么男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杜锐的大脑瞬间空白，他颤抖着，缓缓倒吸一口凉气，分明地感受到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知所措其实大于恐惧慌张。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 但在那瞬间，他的双脚突然失去了知觉。 白鳞长蛇慢慢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沙沙作响，尖长的獠牙闪着寒光，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他凄厉地大叫一声，快速跑回门内，反手用力甩上了门。 如雷般的巨响，带着久久的回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全都向杜锐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而杜锐完全不顾得别人的目光，面色惨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角落，浑身发抖。 林戚与见状，立刻进入系统查看： 青蛇/白蛇，无毒通人性，精通人语，随时派遣。 注：体型庞大不便于执行秘密任务，灵力高，破坏力强。 万年蛇妖，性情古怪，如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客服。 “我去！”林戚与暗道不好，想到杜锐那副模样，结合介绍下面的图片展示，她不禁背后起了一层细汗，顿时有些同情杜锐，于是偷偷选择了退换选项。 杨思怡看杜锐这么反常，关切地跑到他身边查看，“你没事吧？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她伸手摸向杜锐的额头。 一旁的人都被这一幕搞得摸不着头脑，唯独王伊莱，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杨思怡的一举一动。 才从花园外巡视回来的销售，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一脸诧异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又走到大门口查看了一下电箱，然后伸手准备开门。 “啊！不！！！！”好不容易平复情绪的杜锐，在看到门被打开的瞬间，慌张地一把扯过面前的杨思怡，挡在自己的面前。 杨思怡被扯了个趔趄，重重地跪在地上，深色的西装裤瞬间擦上一层厚厚的白灰，她狼狈地被杜锐抓在手里根本挣脱不开，“你放开！你干什么啊！” 然而杜锐的喊叫并没有实质性的效果，反倒是所有人都开始好奇，门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把平时沉着冷静的杜经理吓成这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一条只有小拇指粗，不足十厘米长的小赤蛇，慢慢悠悠地从门槛上滑了进来，它怯生生地向前蠕动了两下，顿了顿，又往前移动了两下，模样看来还有些可怜。 这时，所有人向杜锐投去的目光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不屑鄙夷，而他自己，在看到这条小蛇之后，也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王伊莱快步上前，一把把杨思怡从杜锐手上抢过拉到一边。 “你没事吧？膝盖痛不痛？”他蹲下身，一边轻声询问一边小心地把她裤子上的灰拍掉。 “我，我没事。”杨思怡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完全没看出来杜锐会是个这样的人。 “没事就好。”王伊莱说完转身走到小赤蛇面前，伸出手，手腕轻巧地一翻，小赤蛇就乖巧地缠到了他的手臂上。 这时，在场所有人看杜锐和王伊莱的眼神都变了变。 “这里有个麻袋，把它丢进来吧。”林戚与看这情形，这条小赤蛇已经完成了任务，似乎还有一点意外收获，是该功成身退了。 开工仪式在这段小插曲之后仍然继续，但杨思怡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此再没有跟杜锐多说一句，而杜锐也爽快地接受了被撤换的决定，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 林戚与趁着杨思怡在跟王伊莱解释部分造型问题的时候，默默地把两人的红线，打了个特别紧的结。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2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林戚与看着荧幕右上角的数字，终于松了口气，损失算是挽回了个七七八八。 所有事宜交接完毕之后，杨思怡和林戚与挽着手，一路往小区外走着，商量着去哪里解决午饭。 王伊莱的车缓缓追上来，“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虽然他今天着实英勇了一把，但还是难改他的外在形象给人的不适感。 “没事，我们走出去就好，你忙你的。”杨思怡还是习惯性地拒绝。 “我看你们都没开车，我今天下午没事，至少把你们送到外面去。”王伊莱停下车，“来吧，走出去很远的。” 这辆传说中的渣男车让林戚与确实有些动心，毕竟看网上传得这么火，她也想坐上去试试，于是悄悄凑到杨思怡耳边，“我在呢，别怕，走。”说完，她一脚登上车。 三人一路开一路聊，不知不觉就到了餐厅，期间杨思怡一直在给不停问问题，不停观察内饰的林戚与使眼色。 因为花重金买下好感度读取插件的原因，林戚与载入之后就能清楚明白的看到杨思怡和王伊莱的互交页面上，杨思怡对王伊莱的好感度是61，而后者是95。 从数据上看，王伊莱是真的喜欢杨思怡，并不是装的，而杨思怡通过刚才的事情，肯定好感度也有上涨，起码是过了及格线。 “两个人吃饭是吃，三个人吃饭也是吃。”林戚与翻着制作精美的菜单，不耐烦地回应着杨思怡，感觉她再不说话，手臂就要被杨思怡怼骨折了。 杨思怡眼睛都眨疼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吃得下去？这一路过来多少人把我们看着？”她说着又翻了个白眼。 “这餐厅我们好几个月前就想吃了吧，一直都觉得很贵，现在免费吃还不好？！”林戚与说着说着口水差点滴下来。 杨思怡皱着眉正色道，“你是不是钻钱眼里去了？” “那我问你，你面前一个手提箱里，里面装的全是钱，大概就几百万美金吧，你喊声爸爸，钱全给你，你喊不喊？”林戚与转头，一脸嘲讽地看着杨思怡。 “哼。”杨思怡不屑地冷哼一声打开手机，调到微信钱包界面，指着上面的数字，“喊爸爸？”她挑了挑眉。 “嗯，喊爸爸。”林戚与看了看上面的13.76，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我会打开APP，现场把爸爸这个词的一百种语言现场熟读并背诵。”杨思怡无比认真地看着林戚与。 “崇洋媚外，啧啧啧。”林戚与摇着头，一脸严肃地说，“是我，我肯定......”她话音未落，王伊莱走了过来。 第六章 虎父无犬女！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偷瞄了王伊莱一眼，小声嘀咕，“我还会行一个超级爆炸无敌龙卷风全景360度无死角的大礼，高喊三声，父上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怎么能这么优秀？”杨思怡努力憋着笑。 “杨老板过奖，不过是穷字当头。”林戚与小声回敬。 优雅简洁的餐厅里人不算多，但大厅视野宽阔，视野极好，所以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S马特贵族，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转头过来多看了几眼。 “点好了吗？”但王伊莱的目光从来没从杨思怡身上移开，那满眼的温柔，看得林戚与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 “嗯，我们点好了，你再看看吧，我先去趟洗手间。小林你去不去？”杨思怡说完示意林戚与。 但林戚与另有打算，“不去，你去吧。” 她已经准备彻底地给这两个人搭把手，看杨思怡走远之后，“王先生，时间不多，我人也比较直白，我就开门见山了啊。”她端正坐姿。 “嗯，你说。”面对异性这样突然的袭击，王伊莱丝毫没有慌张，反倒非常冷静，这跟他在杨思怡面前幼稚任性的表现完全不同。 “想跟杨思怡谈恋爱啊？”然而林戚与也不是个怯场的人，提问得更加地利落干净。 王伊莱点了点头，“是。” “你这样子不行。”林戚与直截了当的提出诉求，“你的外形不是很符合杨思怡的审美。” 王伊莱听完，愣了愣后，低头笑了笑，没有半点生气或者要争辩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但是现在不行，还有两天才到三十天。” 林戚与听得一头雾水，她确实今天才开始近距离地观察王伊莱。说实话，除了发型和衣服不能忍以外，他的手指非常干净，脸上也没有化妆的痕迹。 整个人仔细看，其实干净又帅气，加上在车里看到了他的东西，跟他的衣品都是天差地别，非常有品位，加上香水也是很有格调的木质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违和。 “你是说......”林戚与话还没说完，杨思怡走过来，她只好带着疑问，默默地把一桌子美味吃了精光。 下午下班，林戚与趁着堵车，查看了一下商城里交易的明细： 蛇妖：2000000点 “那么贵？！”她差点把下巴给惊脱臼。 蛇：300000点 “差这么多吗？！”她这时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字千金。 一边念叨一边停车，脚还没落地，她就接到王欣的电话，“宝贝，你下班了吗？” “嗯，到家楼下了。”林戚与叹了口气，王欣那边大雨的声音被她捕捉到，她立刻明白王欣这个电话的意义，“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上次不是我请你小姨吃了个饭，你小姨说这家餐厅好吃，就今天叫我来吃了个饭，然后我就想着给你买件衣服，你小姨就去接拓拓下班了，我买完衣服突然就下暴雨了。”说到这里，王欣原本带着歉意的语气，突然欢快起来，“哎呀你不知道，我给你买这件大衣真的漂亮！你绝对喜欢！双面呢的......” 听到这里，林戚与果断挂断电话，打开导航，重新回到了红灯连接的长龙里，等她开到商场时，暴雨已经停了。 找到王欣的时候，已经快到关门时间，很多店员都跟林戚与一样，不停地打着呵欠。 “走吧。”她站在一家淑女品牌门口，靠着外墙玩游戏。 “你再进来看看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王欣在里面逛得正在兴头上，手上还拿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看样子根本不舍得走。 “不要，我累了，你自己逛，逛完了招呼一声。”林戚与的衣服一向是以黑白灰为主，粉红色？在梦里都不可能出现。 她头也不抬地走进店里，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瘫。 面对一个一沾筷子就饱的同伴，往往让人提不起食欲，王欣前一分钟还在兴头上，后一分钟就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衣服挂了回去，拉起林戚与出了门。 夜晚的商场车库依旧满满当当，林戚与迷迷瞪瞪地拿出车钥匙，“你开吧妈，我撑不住了，睡会儿。”她刚说完，身旁的粉色B字打头豪车，车灯亮了两下。 “小林姐？”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戚与转头看去，况安若正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好巧！我看背影好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原来是老客户，林戚与立刻挂起标准的官方笑脸。 “啊，是啊，你来逛街啊。”她开口就是尬聊里的最经典的废话之一。 “对呀，本来说这个星期不回来，但是爸爸给我买了好多东西，作为感激，就回来陪陪他。”况安若说完挽起况和平的手臂，乖巧地往他肩膀上靠着。 林戚与笑了笑，“真羡慕你们父女感情，这么好，哈哈哈哈。” 想着以前装修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况安若来接洽，这个小姑娘虽然是个标准的超级富二代，但是丝毫没有架子，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不说，还能处处为别人设想。 加上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爸爸的习惯和喜好。 那时候林戚与就在想，到底是个什么神仙爸爸，能有个这样的神仙女儿。 “况先生好福气啊，有这么孝顺的女儿。”她在抬头的瞬间，愣在了原地，“啊......” “你呢，来逛街啊？”况安若笑着接过话，问完之后，看林戚与看况和平的眼神有点不对，“怎么了？” 林戚与愣了愣，脑子里把况家的情况过了一遍之后，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把旁边目瞪口呆的王欣拉到身边。 “没事，没事，哈哈哈，我来接我妈的，哈哈哈。”她一边说一边注意况家父女的眼神，“她来给我买东西，我肯定要来接她啊。” “那小林姐还取笑我，明明你跟我比有过之无不及，工作那么忙还要陪妈妈。”况安若看到王欣的时候，瞟了一眼况和平。 林戚与也看了王欣一眼，然后打开系统打开交互界面，王欣对况和平的好感度是60，而况和平对王欣的好感度是79。 连王欣的好感度这么高，这绝对是有戏的节奏！ 第七章 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然而，不管内心再激动，也抵不过身体上的疲惫，“安若太客气了，哈哈，那我们先走了啊。”林戚与止不住地打呵欠，连忙告辞。 “嗯嗯，再见小林姐，再见，阿姨，一路小心。”况安若礼貌地朝王欣点了点头，道别之后，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况和平，“爸爸，我听说，小林姐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况和平看着王欣和林戚与远去的背影，没有搭话，“回去吧。”他沉了口气。 顺着车流一直往前，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和树木，王欣心里五味杂陈，说愧疚也算不上，尴尬多多少少是有的，毕竟之前这么误会过别人。 看王欣没有说话，林戚与心里也打着小算盘，且不说别的，光看况安若的品性，就知道况和平的人不差。 如果撮合两人，肯定是明智之举，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长相外形，况和平都甩那个混蛋老爹好几个省。 加上这几年来，这个混蛋又冒出头来，时不时会在家里人的聚会上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露脸，挂着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脸，时不时还会教育她几句，言语之中全是些大道理，看不出有什么关心，反而有些炫耀的意思。 而王欣因为林戚与，一直洁身自好，面对单位上的男同事，或者朋友介绍的朋友，只要林戚与稍稍皱眉，这个人就会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也因为如此，年年过年，母女俩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关注的对象，林戚与虽然也着急，现在王欣还年轻，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肯定是跑不过来。 这些琐事，在她那里都是老生常谈了，也不知道盘算了多少遍了，况和平的出现可以说是中了大奖了，她一边想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音响里低低地放着缓慢的歌，是周华健重新的翻唱：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 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 林戚与也得出王欣或许是想到了从前，于是主动开口。 “这个况安若，是个宠爸狂魔，这个况先生呢，也很疼他女儿，两个人反正就是那种神仙父女。”基于对王欣的幸福，林戚与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况安若有个神经病妈妈，可神经了，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儿。” 听到这里，王欣想起甜品店里莫名其妙走掉的女人，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开了口，“怎么呢？” “我们定好方案之后，她们妈妈就带着一个神棍来了，说什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这个梁不能要，那个墙要打个洞。”看王欣来了兴趣，林戚与就闭着眼睛开始讲起了故事，“还要我们把承重墙给拆了，你说是不是病的不轻？！” “对自己家里慎重一点，应该的。”王欣把音乐关小了些。 林戚与冷笑一声，“关键是那得是她家才行，但那不是啊，而且是那个女的，在况先生创业失败的时候，抛夫弃女先离开的，况先生一个人把安若养大。安若跟我说，她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房子里。” 王欣听到这里愣了愣，心里莫名疼了一下，她顿了顿，语气沉重，“都不容易。” “是啊，是不容易，后来这个女的不知道又怎么回来了，可怜巴巴地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心理也出了问题。所以父女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给她一套房子，每个月按时给她弟弟打钱，然后她弟弟就这么养着。”林戚与说着说着，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有些人就是费劲心力，都不能拥有另外一些人轻轻松松就能拥有的东西。 两人到了家，王欣叹了口气。 “怎么了妈？”林戚与关切地问。 王欣耸耸肩，把后座的购物袋提了出来，“没事啊，快快回去试衣服去！” 转天的清晨，江沅洗漱整理完毕，换好衣服搭好配饰，提上小饭盒走到小区停车场。 林戚与已经在车里打好了暖气，“今天怎么这么晚？” “抱歉啊小林姐，我......昨晚没睡好。”江沅的声音比平时更柔弱了，她说完深吸一口气，重重叹了出来。 林戚与转头看了一眼江沅红肿的眼眶，明显是狠狠哭过。 “怎么了？改方案吗？”她轻轻踩下油门，她们俩一向是看交通情况和出门时间来选择交通工具，今天是周末，早上的车很少，所以开车去公司是很好的选择。 “嗯......”江沅有气无力地回答后，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开成了勿扰模式。 熟悉的尾数，让林戚与立刻警觉起来，“张悦？” 江沅又叹了口气，“嗯......”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又是什么疯抽了？”林戚与咬牙切齿地问完，然后斜了一眼江沅腿上的手机，虽然没有了震动，但屏幕一直没有暗下去。 “喂。”她终于忍受不了，伸手拿过接起来。（危险驾驶，请误模仿。） “喂，江沅，你听我说，嗯？你是......是林戚与？”张悦的声音多了分怯弱。 林戚与冷着脸，语气不善，“是的，张悦是吧。” “是的。江......江沅呢？”张悦的声音又小了一些。 “哦？哦你找江沅啊！”林戚与故作轻松地笑笑，随即语气冷漠，一字一句地说，“江沅不是在你跟那个女的跑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还是我埋的，我好心帮你供了一束玫瑰，九百九十九块，什么时候转给我？”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出口成脏。 张悦深吸一口气，“我，我......对......对不起。” “别拿对不起来讹人，我已经没收利息了。”林戚与看了一眼旁边面如死灰的江沅，“欠了账就要先还，才能再借，知道吗？” 张悦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林戚与的强势，让他选择把话吞了进去，“知道了。” “好的，再见。”林戚与挂下电话，停好车，和江沅一起进了公司。 第八章 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记仇到底啊喂！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刚进门，两人就看见杨思怡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小声，她身边放着电脑包和手提包。 今天轮到她去值班，说来也巧，地点正好是王伊莱新家的附近。 “来啦，月姐说今天我们值班。”她抱着包包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女人的直觉和眼力劲，随时都很敏锐，当她看到江沅神情不对时，立刻朝林戚与使了个眼色。 打完卡的林戚与，一转头就看杨思怡发着八卦光芒的眼睛，立刻在手机上打出张悦两个字，发送过去。 杨思怡看了微信之后，一脸不爽地撅起嘴： 【甩地址，我们拉出去黑打一顿！我不信治不了了还！】 林戚与翻了个白眼： 【静观其变，对了，你最近一天到晚跟谁聊天？魂不守舍的？】 杨思怡原本阴狠的神色，马上转为害羞和慌张，她皱了皱眉： 【啊，没有啊，哪有？】 林戚与看着那娇羞的神情，冷哼了一声： 【是不是那个S马特贵族小王子？】 杨思怡白了林戚与一眼，清了清嗓子，麻利地收起手机拿起包包走出门外。 这个值班的办公室是广受差评，虽然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实际网络经常掉线不说，厕所经常堵住，还冬冷夏热，加上周围什么吃的都没有，是所有人谈之色变的对象。 一行人摆上装备之后，立刻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杨思怡的双手终于离开了电脑，她疲惫地砸了咂嘴，拿起手机。 突然，门外走进一个人，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格外隆重。 “先生，看装修吗？”门口的销售热情地迎上去。 然而那人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径自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东西全放在桌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沅，她瞪着眼睛观察了那人一会儿，轻轻拍了拍林戚与，“王伊莱。” 林戚与原本还在搜索食物的眼睛，猛然变大，然后惊恐地站起来，走到王伊莱面前。 “王，王，王先生？”她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王伊莱。 原来这个男人不论外形还是打扮，都是明星级别了，而且还是个青春偶像派。 杨思怡也被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林戚与，又看了看手机里的对话，愣在了原地。 “各位辛苦了，我买了点小零食，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我就都买了一点点......”他话音未落，就被林戚与抢过了话头。 “不辛苦不辛苦，命苦命苦，王老板，感激不尽啊！”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抓，把早就看中的奶茶抓到了手上，然后非常大方地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分发出去。 杨思怡坐在原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看到这样的王伊莱，她竟然有一点点害羞。 “诶，要不要给杨老板留一点？”林戚与回过头，立刻进入系统打开交互界面，杨思怡的好感度变成了63，而王伊莱的好感度也变成95。 看到这里，她不禁感叹，人，果然还是看脸的动物。 “不用了，我有特别给她的一份。”王伊莱一边说，一边笑了出来，笑容干净好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了吧，之前吓到你，和你的朋友，不好意思。” 杨思怡看着王伊莱的眼睛，不自觉脸红起来，“嗯......”从来都巧舌如簧的她，今天居然语塞。 王伊莱又不知从哪里提出一个小小的保温箱，把里面的东西打开，一样样整齐排在杨思怡面前。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杨思怡有惊喜，也有感动，“这......” “你不是吃烦了减肥餐，想吃炸鸡了吗？”王伊莱一边说，一边打开炸鸡的盖子、三盒蘸料盖子，然后从衣服兜里拿出可乐，打开插上吸管，“今天就是你的Cheating day。” 如同亲临偶像剧拍摄现场，包括林戚与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滔天的狗粮砸得差点断了腿。 “早知道这样，这黑心钱我就不赚了。”林戚与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里的奶茶，突然就不甜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戚与脸上的姨母笑，完全暴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江沅被林戚与硬塞了些小零食，情绪多少有些好转，毕竟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低落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摆脱情绪，先把手里的工作做完。 “你，你怎么改变这么大？”杨思怡突然变得非常矜持，一点一点地撕着手里的炸鸡，然后小口小口地送进嘴里，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王伊莱，一脸的羞涩。 而王伊莱的眼神，一直都锁定在杨思怡脸上，如果这个场景画成漫画，估计这一格里已经被满满的爱心占领。 “你记得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吗？”王伊莱突然一脸傲娇地发问。 杨思怡回想了一下，王伊莱这个单子是大约一个多月前接的，她还留有一点印象，“嗯，是第一次量房你给我们开门，对吧。”她想起那一次王伊莱给她的震惊。 ...... 因为在微信群里约好了时间，所以杨思怡一大清早打完卡，就开着车到了这个距离市区比较远的别墅区。 “王......王先生？你，你没事吧？”杨思怡惊恐地看着王伊莱，这个人像被七八个人拉出去在头上暴扣了的模样，差点让她夺门而出，要不是看了看自己背后还有三四个人撑腰，她早跑了。 “嗯，请便。”王伊莱把一行人领进门之后，自己走到花园阳台，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再也没转过头。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几个人很快就把几百平的别墅尺寸给搞定。 然而在做最后交代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投向了杨思怡。 “这样的王先生，是您姑妈让我们过来的，我是主案设计师杨思怡，这是我的名片......”杨思怡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但秉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心态，还是硬着头皮做了个自我介绍。 ...... 然而听到这里，王伊莱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哦，第一次见面，是你给我姑妈交房的时候。”他挑挑眉，像个正在给观众揭秘魔术手法的小孩子般兴奋。 “啊？是吗？”杨思怡根本就没这个印象，她愣了愣，认真地看着王伊莱。 “那天你们来拍照，没有发现墙角多了一坨东西？”王伊莱笑着说。 杨思怡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记得了诶......” “你那天穿了一件海绵宝宝的长袖，扎了一个很高的长马尾，你跟那个姓杜的在聊天，你很高兴......然后你踩了我一脚。”王伊莱一边说，杨思怡一边回忆，但脑子里除了那个工地施工完成的照片以外，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啊？我踩了你？”杨思怡皱了皱眉，盒子里的炸鸡已经不知不觉少了一半。 第九章 闺蜜是个奇特的物种，应该注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王伊莱低头浅笑，“对呀，很重的一脚，腿都给我踩青了。” 杨思怡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踩了王伊莱一脚，“啊，对不起。”但道歉是必须的，她确实有他说的衣服，而且没有穿到他面前。 看杨思怡愧疚的模样，王伊莱忍不住笑了出来，“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午休时间过了吧，我先去工地看看，然后来接你下班，好吗？”他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狼藉。 看到王伊莱自己动手，一旁坐着的人全都诚惶诚恐地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开始打扫，杨思怡却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好，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一个下午的时间，杨思怡都在回答各种问题，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像从前那样的不耐烦。 打卡器的声音响过之后，所有人立刻起立，开始收拾东西。 “走咯！回家咯！”林戚与伸着懒腰打完卡，第一个冲到了店门口。 刚走下台阶，她就看到路边的人影，非常熟悉，新潮的打扮和网络上最受欢迎的脸。 “你在这里干嘛？”林戚与一脸不悦地看着张悦。 看到林戚与的瞬间，张悦低下头，“我......我找江沅。” 她话音未落，杨思怡和江沅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好在前者眼疾手快，在瞟到张悦的瞬间，立刻一把把江沅拽到了身后。 “李阿姨！李阿姨！”杨思怡转头大喊，“店门口怎么有这么大个垃圾啊！？为什么不收走啊？！” 经过杨思怡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七八双眼睛，把张悦看得手足无措，她抬头瞟了江沅一眼，立刻转身朝马路边走去。 “思怡......”江沅拽了拽杨思怡的手。 看张悦被逼走，杨思怡站得更直了，“你别吵。”她坚定的态度让江沅不敢多说。 等到张悦的车开走，林戚与和杨思怡才从门神变为普通人，“还有脸来堵人，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杨思怡生气地翻了个白眼。 江沅抬头看了杨思怡一眼，又瞟了林戚与一眼。 杨思怡早都路边，把包包往车上一丢，好几次想说话，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努力思考着怎么说才能不让江沅那么伤心，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江沅，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是第几次了？突然离开你，然后突然回来，是，你还年轻，二十四五岁，但是往回看，她已经打扰你四五年了，难不成又要打扰你四五年，你满了三十，那个时候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状态工作和生活，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两人在谈话的时候，林戚与不远处自己的车位旁打开了系统界面，刚才读取到张悦对江沅的好感度是20，而江沅对张悦的好感度却有43。 不知道江沅以前是多少，但43肯定不算多，或许劝一劝就真的能放下。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旁边突然多了个影子，“哟！”她吓得躲了一下。 王伊莱递了一杯奶茶过来，“她们怎么了？”跟杨思怡接触这么久了，他多少知道她的习惯，表情这么严肃，他不敢贸然往上。 “妈妈教育孩子呢。”林戚与恭敬地把奶茶推了回去，“圣上还是把如此珍贵的宝物留给杨贵妃吧，臣，无福消受。” 王伊莱笑了笑，“你中午都喝了” “一天一杯足矣。”林戚与点点头。 “不行，我要跟你和江沅打好关系。”王伊莱的直白让林戚与憋不住笑了出来。 而林戚与也毫不扭捏，“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以后有事儿直接打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转头朝王伊莱挑了挑眉。 “好！坦荡！”王伊莱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加你个微信，我随时转账。” “别别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傍大款呢。”林戚与挑眉摇头，“只要你真心对我们家杨老板，我就感激不尽了。” 王伊莱胸有成竹地笑笑，“那是绝对肯定的，放心吧！” 或许是感觉到了王伊莱和林戚与炙热的目光，杨思怡叹了口气，结束了单方面对江沅的训话。 林戚与也看准时机走上前招呼了一声，“走了，回家，这么冷的天还站外面。” 被拽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因为林戚与知道，杨思怡绝对已经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剩下的只能江沅自己消化。 “小林姐，我其实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江沅低着头，鼻尖微微发红。 林戚与叹了口气，很久之后才缓缓说出一句，“爱别人不如爱自己。” 下班时间的停车库往往是最堵的，特别是这个中年人占比例比较多的小区，大家下班了都想回家吃饭，两人只能排着队，一点点往里走。 果不其然，张悦的车停在了以前常停的临时车位上。 “猜到了。”林戚与看了张悦的车一眼，“我和杨老板跟你说的东西，其实你全都明白，只是道理都是拿来劝别的人的，劝不了自己，你自己决定吧，没事，有任何你解决不了的，打给我就是了。”她一边说一边停车。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林戚与轻轻摇了摇头，“有什么问题打给我。”她说完拿着包包走向电梯间。 电梯门打开，陈青正好从里面走出来，“诶？小林，你今天跟江沅一起回来的吗？” 心里一百万个羊驼呼啸而过，林戚与沉了口气，“嗯？没有呀，她好像还在公司。”她挂起标准的微笑走上电梯，“要不你去公司瞧瞧？今天店里的人好多都在加班。” “好吧。”陈青点点头踏出电梯。 林戚与立刻慌张地把他拽回来，“你干嘛？不上去啊？” “我今天把车停下面的。”陈青被林戚与差点给拽个跟头，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要是说心里苦，林戚与现在的心里可能比中药加美式还要苦，她看着陈青，一瞬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你平时不都停上面的路边嘛，怎么今天停下来了？”她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 “上面没位置了我就下来找找......”看着林戚与极其诡异的表情，陈青皱着眉，疑惑地眨眨眼。 林戚与想了想，只能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无事发生，于是跟在陈青身后，“哦，好吧，哎呀，我文件落车上了。” “哦哦。”陈青走了两步，“我车停那边的，先走了。”他刚走过转角看到了不远处的江沅和张悦。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林戚与，眼神里除了疑惑还有审视，然后停在原地。 第十章 什么是虚假同感偏差？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正所谓墨菲定律，简而言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既然遇到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戚与跟上陈青，也朝江沅那边看去。 “这，这是江沅的ex，在一起四五年了吧，出轨不知道多少次，每次江沅好不容易快要走出来了，又回来找她。”她轻声解释。 两人的视线里，张悦的车旁，江沅背对着他们，肩头一直在抖动，听不清楚她到底在低声说着什么，但她一边拒绝张悦的靠近，一边在缓缓退后。 可是张悦却毫不退让，眼看着就要抱住江沅。 “诶，你去哪？”林戚与看陈青已经往前，并不阻止，只是小声提问。 “江沅其实，明确跟我说过原因，但是这种情况，我不上去，就不是男人。”陈青回头，一脸郑重，然后快走到江沅面前，挡住了张悦。 “她已经哭了。”陈青义正言辞地看着张悦。 看着突然蹿出来的男人，张悦微微皱眉，随即客气地开口，“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们只有些不愉快，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沅满脸泪水地看着陈青，有吃惊也有委屈，“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后，张悦原本平静的态度，突然泛起波澜，“你们认识？”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陈青看着江沅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看到这个情况，林戚与赶紧走了过去，“怎么了？”她慢慢靠近陈青，转头又不悦地看着张悦，“没事吧。” 看到所有人都站在江沅身边，张悦知道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不好意思打扰了。”她说完转身上车潇洒地离开。 江沅看车尾消失在转角，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林戚与刚想说话，她就低头快步跑走了。 “我要追上去吗？”陈青犹豫很久之后，还是开了口。 林戚与摇摇头，“没事，让她自己消化。”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青也叹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两人道别之后，林戚与进入系统，陈青对江沅的好感度是65，而江沅对陈青的好感度却只有14，但对张悦的好感度居然升到了47，真是匪夷所思。 她皱着眉，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毕竟江沅手腕上的红线没有跟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连上。 这说白了就是他爱她，她爱她的悲惨故事，很奇怪的是，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人总喜欢去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回家后，王欣一看到林戚与，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怎么回事？刚才你在车库跟人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林戚与哭笑不得，她不得不佩服王欣的情报收集能力。 王欣拍了拍沙发，“你来，告诉我，怎么回事？说是江沅在停车库跟男朋友回家，你又带了另外一个男的去对峙，俩人打起来了？” “这......”林戚与听完，不禁一边摇头一边鼓掌，“这问题不该问我啊，这剧本，你们提笔就能写啊。” 王欣看林戚与这个反应，脸上的兴奋地表情立刻少了一半，“啊，什么意思？说错啦？” 林戚与皮笑肉不笑地白了王欣一眼，“我觉得，你该去写书。” “我......”王欣愣了愣，“我这是在关心你啊。” 看王欣一反常态的样子，林戚与想起了之前况安若找她要王欣的微信，“你大晚上的化妆干什么？而且，脸擦得太白了吧。” “太白了吗？有吗？”王欣一听，紧张地走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好像是哦，脖子跟脸不是一个颜色，怎么办？洗了洗了。”她说完立刻走到浴室。 八卦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戚与坏笑着往墙上一靠，“诶，有约会啊。” 王欣洗完脸又回房间抹上护肤品，“我真是久了不化妆，手生得很，你来帮我。”她朝林戚与招了招手。 作为王欣的御用化妆师，林戚与熟练地摊开桌上的化妆品和工具，上了粉底，然后上定妆粉，腮红，眼影...... “老实交代吧，要去跟况董事长约会？”她一边说一边画着眉毛，“来，看，这个眉毛看起来温柔不温柔？” 王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嗯，好看，说什么呀？” “好看吧，这根眉毛五块。”林戚与耍一脸无赖地伸手。 王欣不满地白了林戚与一眼，“给你！快点儿，来不及了。” “谁叫你八卦我的？另一根儿五百！眼影一千，腮红一千五，口红两千。”林戚与终于有机会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王欣一巴掌拍在林戚与手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谁八卦你！？我是关心你！你懂什么？”她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的名字是：况和平。 夜晚的体育场依旧灯火通明，虽然外面寒风瑟瑟，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来往的人，他们有的甚至还穿着短袖擦着汗。 穿了一身浅灰色运动套装的王欣，扎了个高马尾，略施淡妆的脸上青春洋溢。 “这里。”况和平恰巧也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他背着运动背包，朝王欣挥挥手。 两人见面，看着对方的着装，都不自觉都笑了出来。 王欣腼腆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我也才到。”况和平礼貌地回答后，两人一路聊着家常。 场地是事先预定好的，两人把背包放好之后，况和平先拿出球拍，“我都缠好握带了，你选一个趁手的。” 一个粉色球拍，一个黑色球拍，王欣都拿在手里试了试，“嗯，黑色的好用一些。” 出乎意料的选择，让况和平有些惊，也有些喜，他愣了愣，只好把手伸向粉色球拍。 “但是，粉色的好看，我选粉色。”王欣忍着笑拿过粉色球拍，然后朝场内走去。 热身之后，没打几个回合，王欣就有些吃不消，她撑着膝盖喘着气，“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太久没运动了。”她伸手擦了擦汗。 况和平却连大气都没有多喘，他快步走到装备箱旁边拿出一条毛巾，拧开水壶，然后把两样东西都递给王欣，“来，擦擦汗，气喘匀了再慢慢喝水。” “谢，谢谢。”王欣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 就在况和平加了自己微信，头一句就是： 【你喜欢打球吗？】 第十一章 还好没有猪一样的队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原本以为况和平应该是高冷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主动。 王欣久违地心动了一下，她想着自己平时都是跳舞或者散步，打球这种事，已经没有印象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发了一条： 【以前很擅长打羽毛球，现在不知道行不行了。】 况和平看了看旁边的况安若，“你不是最会打羽毛球了吗？叫她出来打啊！”她激动地一边说一边跑到杂物间里疯狂翻找。 一阵叮铃咣啷的翻箱倒柜之后，况安若兴冲冲地扛着一套运动装备跑来。 “拍子，球，箱子，毛巾、创可贴！要什么有什么！”况安若如此支持的态度，还是头一次。 况和平不禁勾起嘴角，这套熟悉的装备让他想起况安若那年高考的时候，为了帮她放松心情，他买了这套装备，然后天天提早下班，坚持每天一个小时陪她打球。 一晃眼，那个每次看他上班都要哭鼻子的小姑娘，都快要大学毕业了，而这张日渐成熟的脸上，终于不再阴郁。 “爸！你听我说话没有？”况安若皱着眉提醒，“小林姐刚说了她家地址，我查了，附近就有个体育场，羽毛球场要预约，你快跟王阿姨敲定时间。”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 既有感慨，也有感激，况和平打下一行字： 【周末有空吗？出来打一局？】 “安若，为什么这次这么积极？嫌弃爸爸了？”他放下手机，笑得温柔。 况安若没有说话，她把最后东西确认好之后，整齐地放在一边，再端正地往沙发上一坐，郑重其事地看着况和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阿姨那样的人，是没被人发现，发现了就轮不到你捡便宜了。” 【好的，没问题。】 王欣轻轻合上书，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长长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在年轻人的口中，应该算是约会，然而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约会过了，不是她不怕寂寞，而是不得不去习惯，与她而言，年纪越大，就越能劝慰自己。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下午的时候，林戚与发了句加班，就再没音信，她已经习惯常年空荡荡的家，低低地充满忧郁的音乐。 【周六，如何？银河体育馆。】 况和平把屏幕递到况安若面前，“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有其女，必有其母，小林姐是个很好的人，仗义又开朗，再加上......嗯。”她一边点手机一边说，“好了，预约好了，周六晚上七点半，我把整个晚间段买断了。” 况和平已经很久没有紧张过了，发消息的时候，难得的有些忐忑，居然有些害怕王欣会拒绝。 【好的。】 然而王欣爽快地回复，他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见不散。】 这四个字让王欣不禁勾起嘴角，她回复完后放下手机，打开衣柜，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以前的运动服，试穿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把她惊得双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怎么这么胖啊！？！？” ...... 看王欣一头的汗水，况和平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累了没有？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他轻声询问。 王欣看了一眼旁边的挂钟，四十分钟都还没到，不能这样示弱，“就是有点不习惯，休息一会儿就好。”她笑着摆手。 “你平时除了运动，还有什么活动？”况和平并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他想了解王欣的心情，很明确地摆在话语之中。 而王欣也足够直爽，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看书，最近看了一本有趣的书。” 况和平示意王欣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怎么有趣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欣，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毛巾。 王欣撑着下巴想了想，“嗯，其实是一个凶杀案，但是我看完的感觉是，很多时候，促成一件事情，并不只是单单主角一个人，其中的各种意外和失误，还有不稳定的配角，都不可或缺，更有可能是这些意外因素，才能让这件事更加......嗯，完美？哈哈，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久没有评论过一本书了，哈哈。”她害羞的样子少女气十足，看得况和平有些失神。 “什么书？”况和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休息了五分钟。 王欣惊讶地笑了笑，“啊，你真的有兴趣吗？” “为什么不？”况和平晃了晃球拍。 “下次打球的时候我给你带过来。”王欣很少能遇到对她读的书感兴趣的人，少有的兴奋让她重振精神，拿起球拍走回场内。 王欣出门之后，林戚与太急于想知道情况，于是进入系统开始寻找，“搜索，嗯，搜索，千里眼......” 不得不再次夸奖，月老商城里的东西怪是怪，但非常广泛，“视野拓展器？” 她点开了销量最多的一个，“跟好感读取器一样，是个插件哦......”好歹这个东西的介绍比较正经： 视野拓展器，载入系统之后，点击连接人姓名即可追踪实时情况。 Lv1.时长五分钟，范围500m内 Lv2.时长十分钟，范围5km内 Lv3.无限时长无线距离 警告：如遇特殊情况，插件自动关闭。 “升到三级要三千万？！怎么不去抢？！”林戚与已经觉得这个插件的价格很高了，但从详情里一项一项看下来，原来升级的价格才是最高的！ “什么玩意儿？！”林戚与看了右上角的点数。 6900500点 在现实当中已经算是不错的数目了，但在这个月老商城里面，只能买点小插件。 但是能够购物，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人对于网购这件事，总是兴趣浓厚。 “前世读取器？这五后面是八个零还是九个零？”她好奇地点进去。 提示：您的级别不够，不能购买此商品 “我特么......”她气氛地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果然，贵不是东西的缺点，是顾客的缺点...... 买好视野拓展器后，她看了看右上角的数字，微微有些肉疼，所以肯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她进入交互界面，里面已经有三对名字，王欣和况和平的好感度数字已经明显升高，她有些忐忑地点开视野追踪。 顿时，荧幕转换，从她坐着的位置瞬间拉高，进入云层，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画面里能清楚地看到身边的飘过的云层，和下面整个小区的情况。 然后视野急速往下，一路急速往前，最终停在体育馆的上方。 第十二章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福尔摩斯的推理要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视野再次拉近，穿过人群最终落在王欣和况和平的不远处。 从收拾东西到护送回家，王欣基本上没有能插手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细心周道了。 看得出两人今天都非常开心，林戚与很少在王欣脸上看到这样羞怯却真诚的笑容。 页面上显示王欣对况和平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到了70，而况和平对王欣的好感度也直接到了80。 看来今天的约会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视野在跟着王欣的同时，林戚与突然看到江沅那栋楼的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去。 “张悦？”她立刻改变目标人物，跟在了张悦的背后。 果不其然，张悦在江沅的门口等了很久，任她敲门，打电话，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别开，别开，千万别开啊......”就在林戚与咬着牙，鼓着劲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的动静。 门被王欣突然打开。 “林戚与，你又开着电脑睡觉吗？！啊？！说了多少次了！”她的声音如天边炸雷，把林戚与吓得直接从电脑椅上翻了下来。 林戚与吃痛地揉着被磕得生疼的下巴，“能不能敲门？！吓死我了！” “我敲了十几二十下门了！干嘛呢你！”被冤枉的王欣却没有生气，“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她说着转身走向厨房，“我饿死了，太累了。” “不饿，自己吃。”林戚与没好气地爬起来，重重地往床上一趴，时间还剩半秒钟，画面一黑，她都还没看清张悦到底进没进门，系统就回到了列表界面。 “我去，不会进去了吧！”她忐忑地退到主界面，个人资料这一页，她还没看过，索性点进去看看： 见习月老 “见习？这还能转正啊？”她打开旁边的问号： 根据见习月老的工作情况，每月进行评定，如每月审核不达标，系统自动删除，并扣除所有奖励，本系统只可获得一次，不可找回。 “啊？！”看到这里，林戚与惊讶地翻身坐起，“连这个都要算业绩吗？！”她苦闷地揉着一头乱发，“我的天......” 想到张悦那边看不到情况，杨思怡那边暂时不想去打探，百无聊赖，林戚与只好自己去跟最近的一个打探。 她整理了一下睡衣，贼兮兮地摸到厨房门口，“妈，跟况董事长出去怎么样啊？”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慢晃到王欣身边。 “就打个球，能怎么样啊？”王欣打着佐料的手不自觉顿了顿，“你别乱想啊......” 林戚与凑近闻了闻那一碗香气扑鼻的佐料，吞了口口水，转身默默地递了个碗过去，“也给我来一碗呗，我怎么不乱想？这终于得到一个变成富二代的机会？！我想的都能给你们演一部中老年恋爱连续剧了好不好？！还是七十多集的那种！” 王欣白了林戚与一眼，拿过碗麻利地打了份作料，转身抓了把菜洗了起来，“你还是想想怎么能变成富一代吧，别指望你妈啊。” “妈！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啊！想想曾经的你，饱读诗书气自华，琴棋书画样样通，我们不怯场的！我们就是缺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已经来了！你看看况董事长那手笔！他们家地下室，就转角一面墙，那个石材，上等的......”正在林戚与说得唾沫横飞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面直接怼在了她脸上，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哎哟！烫！烫脸了！小心点呀！” “烫不死你！”王欣没好气地说完，把自己的面也放到桌上。 “烫坏了怎么办？！嫁不出去了！”林戚与捂着脸坐了下来。 王欣一边挑面一边没好气地接话，“街边那些广告，说什么富裕家庭招女婿，只要女婿听话，一个月零花钱好几万，我要是如了你的愿，别说是你脸烫坏了，就算你只剩个头了，都能找着个男人。” 林戚与刚进口的面差点喷出来，“诶！王欣同志，仗着自己药嫁入豪门了，有点略微膨胀啊？！”她气呼呼地找纸巾。 王欣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斜了林戚与一眼，“闭嘴吃你的！” 凌晨，林戚与看完动漫，打开微信，小组群上红彤彤的数字让她有些惊讶。 这是一个小组群，成员四人，建立三年，里面的所有人废话的字数，加起来可以写好几本长篇网络小说了。 “大晚上说啥呢。”她带着疑惑开始翻看历史记录。 看了一百多条，她才看懂，原来杨思怡单方面跟跟江沅吵了起来。 起头是杨思怡说饿了，然后另外两个人开始各种深夜放毒。 发到最后，所有人都饿了，开始放夜宵的照片，而江沅拍的照片，碗的旁边，多了半个碗的影子。 杨思怡的分析就此开始，江沅一直独居，又懒得做饭，这张照片里是一碗拉面，那半个碗的模样跟这个一样，那只露了一点的面汤，从颜色上来看，估计也是拉面。 江沅胃口小，不可能吃两碗拉面，桌上有一袋她经常买的蛋糕店的季节限量纸袋，这个纸袋只有这段时间发售。 结合这两天张悦来找过江沅，所以她推测，两个人现在一定在一起，而且还气氛和谐地吃了面！ 林戚与一边看一边担忧，担忧的并不是江沅，而是王伊莱，照杨思怡这个情况，他以后想偷偷干个什么，估计是难上加难。 最后的七八十条，都是杨思怡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依旧是老生常谈。 而江沅只说了零星几句没有任何营养成分的话后，消失了。 “好了别吵了！赶快睡觉！有事明天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林戚与发完消息钻进被窝，临睡前还还担心地看了几次手机。 几天后，闹市区里某个非常著名的酒吧里。 节奏感强劲的音乐，伴随着好像能敲到心脏上的鼓点，让在场所有人不自觉地开始摇动，迷离的烟气和暧昧的味道在每个人身边飘荡。 王伊莱和杨思怡在卡座上和朋友聊天，虽然这些人都是王伊莱的朋友，但凭着杨思怡大方且开朗的性格，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她远远看到林戚与和江沅从人堆里挤过来，“嘿！来！这里！”杨思怡说完，王伊莱也放下酒杯招呼了两人。 两人落座之后，杨思怡把桌上两杯一红一蓝的鸡尾酒推了过去，“江沅的酒精减半，林戚与的酒精double。”她笑着看向两人。 林戚与撇了撇嘴，“什么意思？嗯？”她看着杨思怡和王伊莱眉来眼去的模样，有高兴也有嫌弃。 她突然凑到杨思怡耳边，“看你这么高兴，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杨思怡还没反应过来。 第十三章 打赌还作弊的人，只能狠狠打脸！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要说搅屎棍，林戚与肯定是三人当中，当之无愧的一个，“你一会儿就......”她话音未落，张悦就已经走了过来，神色从容地坐在江沅的旁边。 看到杨思怡瞬间铁青的脸色，林戚与低头轻笑，心态终于平衡了些。 “来，张悦，喝一杯，既然你们再一次和好了，作为江沅的娘家人，我就敬你一杯，祝你们这次能稍微长久一点。也为我之前的实话实说道个歉！干了！”林戚与看气氛有些尴尬，立刻把桌上一盒五颜六色的酒杯推到张悦面前，然后豪爽地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张悦也立刻领会到林戚与的意思，也跟着豪爽地拿起杯子，连喝了三杯。 闪烁的灯光，很好地遮掩了杨思怡脸上并不好看的表情，而她也并不是个喜欢扫人兴的人，加上今天外人太多，自己又是主人家，她只能翻个白眼，就此作罢。 但是，所谓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 张悦能躲过杨思怡，却躲不过林戚与，作为今天酒局上为数不多的单身狗，她有很多自由活动的空间。 “张悦，来，我们来玩儿骰子吧。”她突然邀请张悦。 张悦怎么说也是各大酒吧的常客，根本不怕林戚与这种偶尔喝酒的菜鸟，提起玩游戏，她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好，你怎么玩？”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说规则。”林戚与早就想好要让张悦喝趴，挫挫她的锐气。 她意外的想要测试一下视野拓展的其它功能，配合开关键，要看张悦手里的骰子应该是轻而易举。 江沅听完立刻拉住林戚与，“你别跟她玩，她很会玩的。”她有些为难地说。 “你不知道新手，有新手光环吗？”林戚与自信一笑，拿过两个筛盅开始摇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林戚与果真次次都赢，一口没喝，而张悦却已经把面前的一瓶半威士忌喝了个精光！ 到最后，张悦不得不投降认输，捂着脸说不出话，江沅只好在旁边让她靠着，就在两人停下来的时候，桌上越来越热闹。 随着音乐的躁动，越来越多的人路过这里，有的停下来喝了两杯就走，有的干脆就坐下来成了固定成员。 “哟！看来你们女，设计师是不一样啊！”一个打扮非常新潮，满身纹身，梳着一头荧光脏辫的男人一脸嘲讽地凑过来，“我觉得我们嫂子已经很厉害了，林老师深藏不露啊！”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戚与，“叫我阿K。” 林戚与看着这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意兴阑珊地喝着杯子里的鸡尾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开外挂，原来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能让人如此不可自拔！ “怎么？对我们女，设计师有何指教？”她冷笑一声，眼神不善，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这样的形容听得太多，已经有了本能反应。 阿K看来也喝了不少酒，他好像是在两人玩骰子的时候过来喝酒，然后留下来的。 他虚了虚原本就小得可怜的三角眼，气焰不减反增，“哪有哪有，只是单纯的羡慕而已。”他扬了扬下巴，眼神示意林戚与手上的筛盅，还没等林戚与同意，他就已经把手伸了过来，拿过筛盅的同时，还顺便摸了一把她的手，“只要你们肯，什么联盟商，什么男客户，那不是手到擒来？” “哼。”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这个人是诠释得淋漓尽致，林戚与黑着脸收回手，动作夸张地在裤子上擦了擦，“赌注？” 话音未落，阿K身旁的衬衫男就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他也是刚刚跟着阿K一起过来的，一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就是这个男人，那副热情高涨的模样，让很多人都有些反感，“哟！他可是赌神！小妹妹，我劝你别跟他玩。” “诶！嘘！低调！”阿K坏笑着招来一个服务生，跟他耳语了两句后，胸有成竹地看着林戚与，“很简单，输的人就喝杯酒，从刚才到现在，你就没输过。” “这个酒？”林戚与指了指服务员端上来的一盘酒，光从味道来判断，就非常不妙。 “是，输了三杯。如何？”阿K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手腕一翻，开始变着花样摇骰子。 林戚与不悦地瞥了两人一眼，立刻进入系统，把阿K和他旁边这个男人的红线连了起来，“狼狈为奸一辈子去吧！”她喃喃自语着，末了还添了个红线加固。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并且加固，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300点，已存入系统 通过列表，林戚与用视野拓展能轻易地看到阿K手里的骰子。 对面这两个人自信满满地看着面前的筛盅，“敢不敢啊？林老师？”阿K看了看林戚与，又看了看桌上的酒杯。 这时，音乐渐缓，柔和的灯光下，林戚与终于能看清阿K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总数比刚才在的还要多。 面对林戚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战，杨思怡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终止。 “你哪儿来的哪儿歇着，回去洗洗睡。”杨思怡说着按住了筛盅，面对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她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阿K一眼，“别给脸不要脸啊，刚刚你干了什么我都看着的。” “又不是我挑的事儿。”林戚与两手一摊，无辜地看着杨思怡，她说完又瞟了阿K一眼。 “嫂子，林老师可是一滴酒没喝就把人给灌趴了，这么厉害你还担心什么？”阿K看林戚与并没有退怯，于是立刻发起反驳。 杨思怡也不是没看见张悦那副德性，虽然过程不清楚，但还是觉得林戚与干得漂亮。 “你行不行到底？这酒......”她将信将疑地看了林戚与一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没事，不来没关系，女人可以有资本耍赖。”阿K每说一句，就像只拧弦的手，把林戚与好斗的发条越拧越紧。 “来！”林戚与不想再听废话，扣上筛盅，开始摇动。 果然，阿K是藏了两个一点，捏在筛盅的边缘，而旁边的人全都像瞎了似的没人说出来。 林戚与心里冷哼一声，这样也能被喊赌神，真是不怕遭报应。 “七个五。”她冷着脸打开筛盅，一开口就把局面卡死，不留任何余地。 阿K和衬衫男都愣了愣，两人对看一眼，都是一脸出乎意料。 按道理来说，应该从小喊到大，他们的主动权就在林戚与开口的那一瞬间猜得到个七八成。 然而林戚与这一开口就是个大的，再加上她的气势，一股倔劲上来，“开。”他咬着牙喊了出来。 第十四章 喝酒最糗不过现场直播！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哇！！！！！！” 筛盅打开，一片哗然。 阿K这边两个一点算作其内，一共三个五，林戚与这边有四个五，加起来七个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还抱着侥幸心理的阿K彻底没了脾气，无奈地看了旁边的衬衫男一眼。 “愿赌服输！” 正所谓看热闹的人从来都不嫌事大。 只是一念之间，包括衬衫男在内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幸灾乐祸地大喊着。 “喝！喝！喝！喝！” 迫于面子和压力，阿K故作淡定地冷笑一声，潇洒地把三杯酒一饮而尽。 酒精加糖精的味道，刺得喉咙极不舒服，连五官都不自觉地扭曲起来，他龇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思怡趁这个时候给林戚与使了个眼色，然后接过了她手里的筛盅。 趁机退场的林戚与踩着震动的地板，终于还是在人潮中走迷路了，等她好不容易看到出口的位置时，旁边过道上江沅和张悦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打扮时髦，而且一脸稚嫩的整容脸紫头发女人，正生气地对江沅指指点点，说着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她。 旁边的张悦软绵绵地就像条死狗似的靠着栏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去！”林戚与气不过，立刻发了条信息给杨思怡，然后抬脚就冲了过去，“干什么？！干什么？！”她走到紫头发面前，打开她的手，一把把江沅护在身后。 “我们讲话关你什么事啊？”紫头发态度非常嚣张，她说完轻蔑地打量着林戚与，“哦，阿姨，你是这个阿姨的朋友哦。” 江沅虽然生气，但出于成年人的自觉，一直在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的情绪。 但林戚与不一样，她一旦生起气来，根本就不知道理智是个什么东西。 “阿姨也是你叫的？”她恶狠狠地逼近紫头发，把她逼到墙角。 “你！你要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哥？！”紫头发虽然被林戚与眼里的杀意吓了一跳，但也压不住自己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焰，“怎么？你们还恶人先告状？我就是替阿悦不服，不是这个阿姨劈腿，她上次就不会喝到胃出血住院，现在阿悦好了，又来招惹，是不要脸啊！” 林戚与听得一时语塞，这么义正言辞地颠倒黑白，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她惊讶地转头看着江沅，显然江沅也被这段说辞给气得瞪大了眼睛。 稍稍缓过酒劲的张悦，挣扎着想要拉住江沅，但紫头发却立刻上前抱住了她。 “阿悦，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然后深情地捧着张悦的脸，“阿悦，你别跟她在一起了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然后，两个人居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吻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林戚与和江沅表情虽各有不同，但无一都透露着震惊和愤怒。 紧握的拳头再也按捺不住，林戚与看着身后眼眶发红的江沅。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江沅，我就不劝你了啊。”她说完气冲冲地走向紫头发。 紫头发感觉到林戚与的接近，把张悦搂得更紧了，眼看林戚与已经抬手。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叫我哥收拾你！”紫头发虽然颇有气势，但大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然而，林戚与的巴掌却最后关头停了下手来，“有害垃圾要戴手套才能摸，今天没戴，算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江沅身边，“走！” 江沅含着泪抬头，“小心！”她猛地拽了一把林戚与。 在工地久经历练，林戚与身手还算敏捷，虽然躲开了最主要的攻击，但紫头发那尖利的指甲却还是在她手臂上留了几道抓痕。 早就积了一肚子气，有架不打王八蛋！ “疯了吧你！”林戚与打开那两只胡乱挥动的手，一把掐住了紫头发的脖子，然后毫不留情地用膝盖一顶，紫头发立刻捂着肚子跪了下来。 “有种别走！”紫头发骂骂咧咧地打着电话一通乱吼。 林戚与冷冷地看着紫头发，“算了，这不是朋友吗？照她的说法，把张悦丢这里比丢你那里安全多了，别一会儿吐了难收拾。”她说完拍了拍江沅的肩膀。 林戚与话音未落，杨思怡和王伊莱就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杨思怡只是看了一眼现场情况，就大概明白了个七八成，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张悦，“你俩先走。”她走到紫头发面前。 紫头发看到两人身后的阿K，立刻可怜兮兮地指着林戚与，委屈巴巴地说，“K哥，她打我！” 阿K看了看杨思怡和王伊莱，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林戚与，再看看张悦，什么情况都不用说，只要林戚与还是王伊莱那边的人，他就惹不起。 “伊莱哥，不......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她，她喝多了，你别见怪。”阿K之后在杨思怡手下又输了两轮，那盘酒几乎是他一个人干光的，这一趟下来，他都开始口齿不清了。 然而道歉的话都还没说完，紫头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耍着赖，爬起来拉住阿K，“哥！” 阿K被紫头发狠狠一拽，肚子里的烈酒，立刻起了巨大的反应，“你给我闭......呕......”他最终还是没憋住，转头吐了紫头发一身，当然，瘫在旁边的张悦也没能幸免。 旁边的人都嫌恶地快速朝后退去，林戚与拉着江沅赶紧离开了现场。 杨思怡看两人离开也不多留，和王伊莱回到了卡座上。 酒吧里的保洁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没有多久的功夫，这个地方又站满了人。 又是几巡之后，杨思怡从洗手间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她喝得有些晕，所以走得很慢，通道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杜锐和另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搂搂抱抱地走来。 杜锐明显喝多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思怡，“哟，你今天好漂亮啊。”他伸手就去摸她的下巴。 杨思怡皱着眉嫌恶地打开他的手，警告性地瞪了杜锐一眼，“杜经理，你自重，麻烦让一让。”她看杜锐旁边的女人已经乖乖地退出了通道，立刻警觉起来。 第十五章 酒壮怂人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杜锐丝毫没有退让，他一脸轻佻地看着杨思怡，“所以说你们这些个女设计师，就是拜金，那个王伊莱，那么恶心，但是人家有钱，你就任人摆布......”他嘴里浓浓的酒味，熏得杨思怡不禁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说谁拜金？”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明暗不清的灯光下，王伊莱一边玩着手里不知哪里捡来的空酒瓶，一边慢慢靠近两人，他虽然满脸笑意，但浑身透出的杀意却非常渗人。 还没有见过王伊莱真正面目的杜锐，反应了很久才看出来，“你......”他惊讶地打量着王伊莱，不可置信中，还带一眼就能看出的嫉妒。 “思怡。”王伊莱轻轻唤了一声，慢慢走到杨思怡面前，随手把酒瓶丢到了杜锐手上，然后轻轻拉起她的手。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手机也不拿。”他温柔地把手机放到杨思怡手上，然后转头轻吻她的额头，“笨蛋。” 王伊莱的举动，让杜锐非常不爽，他刚要开口，一转头，就看见王伊莱眼神带刀的模样。 他顿时吓得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拉着手亲昵地走掉。 这时，卡座上的人已经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杨思怡很快参与了进去，这个游戏原本就是她今晚的目标，因为她早就瞅准了目标，那就是一直在人堆里玩得很开心的卢克。 卢克是王伊莱的好兄弟，跟之后加进来的人不一样，他是跟王伊莱一起来的五人之一。 用王伊莱的话来说，他是伴郎团的成员，而这个伴郎团总共五个人，不会多，也绝对不会少。 卢克是土生土长的加拿大籍华人，从小跟着妈妈说英语，跟着爸爸说中文，跟着奶奶说法文，跟着外公说西班牙语，多元化的环境下，他成长成了一个乐观积极且很有主见的孩子。 良好的基因让他有张整容都整不出来的混血帅脸，笑起来有种憨憨的感觉，加上脖子以下那一身壮硕的肌肉，简直就是很多女生心里的完美对象。 “卢克，回答我一个问题。”杨思怡直接发问，“王伊莱第一次是在哪里碰到我的？” 被这么一问，一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王伊莱，而王伊莱也略有心虚地瞟了杨思怡一眼。 卢克性格算是五个人里最好的，与其说不会撒谎，不如说他不屑撒谎，他看着杨思怡的眼神，快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就知道这个问题逃不过。 “伊莱哥，我先喝了。”天助自助者，卢克立马选择倒戈，一小杯啤酒仰头就没，他轻咳两声，“嗯......” “什么？”杨思怡皱着眉，满脸疑惑。 卢克想着想着笑了出来，他为难地看了一眼王伊莱，但王伊莱明显一副已经放弃治疗的模样，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不记得那天你帮伊莱哥......” “什么？”杨思怡更加疑惑。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卢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杨思怡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难色的王伊莱，“嗯？” ...... 世人都说，二四八月乱穿衣，原因就是因为二四八月，气温忽冷忽热，穿短袖的觉得穿外套的弱智，穿外套的觉得穿短袖的有病。 24度的气温里，杨思怡穿着刚买的套装，兴高采烈地从酒局上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 几乎没人的商业区里，她懒懒散散地一边走，一边留意旁边的空车，一个滑着滑板的人影从她身边飞快略过，衣袂随风摇曳好不潇洒！ 人醉酒之后，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没什么逻辑可言，就好比她，看到这么一个翩翩少年，就突然来了兴趣。 “诶！滑滑板那个！”她吸吸鼻子，醉眼迷蒙地喊了一声。 而对方听到了，就在转头的瞬间，只听“啪嚓”一声，人影连着滑板磕在了前面翘起的地板上，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然后重重落下来。 杨思怡先是一惊，然后大声笑了出来，她慢慢走向人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该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忍住就越想笑，根本停不下来。 “嘶......”这个人影就是王伊莱，他坐起来吃痛地检查自己的腿，心里狠狠地埋怨这个冒失的始作俑者。 等杨思怡笑过之后，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哥哥，你好帅啊，我是直接睡，还是走流程？” “嗯？”王伊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考住了，他见过直白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直白的。 只见杨思怡豪爽地往地上一坐，撑着下巴歪着头，红红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醉意，“我是说，是直接睡，还是走流程啊？”她原本就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加上酒壮怂人胆，更是毫不避讳。 确认身上没有伤，王伊莱不悦地瞥了杨思怡一眼，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利落地拿起滑板准备走人。 杨思怡却一把拽住了王伊莱的裤带，他感觉到腰上一空，立马伸手抓住裤子，“放手。”他横着眼发出警告。 “你还没回答我呢！”杨思怡不依不饶地跟着站起身，但因为酒精的缘故，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王伊莱胸前。 这个女人，害他摔倒不说，还嘲笑他，现在还要碰瓷儿，简直是不能忍！ 王伊莱沉了一口气，伸手揪住杨思怡的后衣领，用力一拉，就像拉开黏在身上的猫咪一样，把她丢在了一旁，“自重。”他说完踩上滑板滑走了。 “别走！” 一声凄厉的呼喊，把还没走远的王伊莱吓了个激灵，他赶紧伸脚停下，转头看去。 果不其然，这一声是杨思怡喊的，她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还没回答我呢！” 虽然这时街上没什么人，但超过五双眼睛的质疑，就足够让人浑身不舒服了。 碍于良好的教育，王伊莱不想开口骂人，也不想引人注目，他想了想，突然拦过杨思怡的肩膀，“走，直接睡。”他邪魅一笑。 “嗯......诶？！”杨思怡原本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就这样被拉过，“别！放开！” 王伊莱看杨思怡退缩，突然来了兴趣，他伸手捏住了杨思怡的后脖颈，“怎么？怕了？” “怕？我杨思怡这辈子，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杨思怡也是个激不得的人，她迷迷糊糊地看着王伊莱，不服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哼，可以！”王伊莱咬着牙低下头，直直地看着杨思怡的双唇，猛地凑了过去。 第十六章 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就在吻在一起的前一秒，两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各自惊诧地弹开，同时转过身，都是一脸惊慌失措。 杨思怡捂着嘴，心脏狂跳不止，虽然她平时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一向都会在现场发挥失常，遇到喜欢的人，不仅是嘴笨，连脑子都会变笨，从来没对异性主动到这种地步。 现在好了，酒已经完全醒了，她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慢慢往旁边移动。 王伊莱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地面的反光，在国外待了这么久，跟异性接吻拥抱什么的，早就习以为常，为什么自己突然会这么害羞，连......手都在抖？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他自诩能言善辩，怎么现在就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等王伊莱转过身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杨思怡已经不知所踪...... ...... 杨思怡听完，心虚地看了王伊莱一眼，“有这回事？” “看来，你是处处留情啊？都不记得了？”终于换王伊莱占了上风，他一把搂住杨思怡的肩膀，面色不善地说，“给我解释清楚。” 还没等杨思怡回答，五个人就已经安耐不住压抑已久的激动，七嘴八舌地对着杨思怡倒苦水。 “从那天之后，这个小子就一直在跟我们说，遇到了个四块五的妞，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让我们一顿好找，我以前狗丢了都没这么大阵仗！” “我们差点就要去想办法调监控了。” “后来伊莱在方虹姨的设计方案里看到了你的照片，兴奋得直接把一叶包了场，然后商量怎么追你。” “但是再怎么都逃不过我们的规矩，哈哈。”卢克笑着解释，“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玩归玩，闹归闹，只要认真谈恋爱，就要接受抽牌考验！” 杨思怡皱着眉，不解地看了所有人一眼，“什么抽牌考验？” “老大以前做的APP，里面都是惩罚的卡牌，抽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人只能抽一次。”说到这里，卢克有种莫名的自豪，“目前来说，只有我还没遭殃。” 王伊莱拿出手机打开APP，递给杨思怡，她好奇地接过，看完上面的内容，她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TA面前扮成非主流S马特贵族，做她最讨厌的事，为期30天，随时接受任何人查岗。（造型由其余人员定制） “从伊莱哥的实际行动看出，他对你是真心的。”卢克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人，“但是，真把我们恶心坏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说完，一桌人哄堂大笑。 杨思怡哭笑不得，她突然有些心疼王伊莱，“可是，完全可以不这么做啊......” “不行，如果做不到，就没有伴郎团啦！”卢克说得郑重其事，“而且，他们四个的要求也差不多啊。伊莱哥之前可没少参与！” 聊开了之后，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更热闹了，一桌人聊着聊着，不自觉就到了后半夜...... 林戚与前脚回家，王欣后脚就开了门。 “哇！你这么晚回来？！”林戚与立刻八卦地凑到王欣身边，一脸贱笑，“以后要是晚了，你就别回来了，累了就休息。”她一边脱鞋子一边看手机。 王欣转头瞪了林戚与一眼，“睡觉吧你！”说完就回房间甩上了门。 【到家了吗？】 况和平发来了信息。 【到了。】 王欣看着屏幕叹了口气。 想起晚上打羽毛球的时候，场子里突然走进一个年轻小姑娘，一身紧身运动装，线条完美，谈吐大方。 况和平见她来，礼貌地去打了招呼，因为正好是休息时间，所以王欣并没有离开休息位。 然而小姑娘突然对况和平下了战书，况和平也立刻答应了，两人很快进入了非常认真的对局。 不知道是因为年轻，还是经常锻炼的缘故，这个小姑娘在对局里明显比王欣表现得好很多，况和平不自觉就拿出了七八成实力。 几局下来，王欣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吃醋，她干脆悄悄拿起包，溜进更衣室。 梳洗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欣不禁长叹一声，满口都是惆怅。 岁月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心里的疲惫，脸上的皱纹，是任凭她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背着包，王欣沿着昏黄的灯光，踩着影子慢慢走着，南方深冬的夜晚，空气又湿又冷，即便是刚刚洗过热水澡，也很快就打起了寒颤。 她缩了缩脖子，把羽绒服的衣领拉到最高，突然，身后规律地响起了脚步声。 她转头看去，况和平背着背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王欣。”他笑着放慢脚步，“怎么不接电话？” 王欣客套地笑了笑，“我没看到，放包包里了。”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 “怎么不等我？”况和平又发问了。 王欣心里暗骂了况和平一声白痴直男，终于明白林戚与的信仰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没有人来惹自己生气，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美好。 心里那股无名火还没消下去，又不好发作，王欣只能继续皮笑肉不笑，“不用了谢谢，你先回去，我走走就到了。”她摆摆手。 况和平似乎没有看出王欣的不高兴，心里有些疑惑，但看她这个脸色，又不能问，只能默默地跟在她旁边。 两人很快到了小区门口。 况和平皱着眉，尽管犹豫，还是开了口，“王欣，刚才是我合作伙伴的女儿，我这么说，跟我女儿一般大的年纪，看着她我就像看着安若一样，如果你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但是我要郑重地说，或许别的男人做得到，可我做不到。” 面对况和平的解释，王欣心里莫名暗喜，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想也是试一试，但是好久没好好打球，认真起来也想试试身手。”况和平说着说着，“没想过你会误会，我看你走，我就追过来了，我，发现我居然会害怕。”竟有些难为情。 “害怕什么？”王欣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她气的不过是自己，曾经衣食无忧从来不怕老，但时光蹉跎，生活一巴掌一巴掌把她从美梦中打醒，她只能一边接受血淋淋的显示，一边自己给自己疗伤。 况和平笑得腼腆，他压低声音，走近王欣，“害怕，会失去你。” 心，像是被拥进一个柔软又温暖的棉花里，“我......我也要为我今天的行为道歉，不好意思。”王欣退了半步，“对不起......” 第十七章 吾日三省吾身，早餐吃啥，午餐吃啥，晚餐吃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看着王欣的动作，况和平心里莫名愧疚，“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他不舍地看了王欣一眼，“天冷，快进去吧。” 王欣点点头，慢慢迈开脚步，转身往小区大门走。 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道怎么诉说，走到尽头拐角，王欣回头看去，况和平还站在路边静静地站着。 她挥了挥手示意，然后转身过拐角。 一年的最后一个月，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清晨，林戚与呵着白气往外走，公司楼下小区门口的年轻人，绝大部分都是一脸生无可恋。 早餐店里，热腾腾的包子馒头在蒸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便利店里，新鲜的各类小吃愉快地朝路人招手。 米粉面粥、牛奶面包，十足的烟火气让还没完全亮起来的寒冬多了一丝暖意。 如同皇上翻牌子，林戚与有些烦恼地站在十字路口边，思考该去宠幸一下久未谋面的红豆包贵妃，还是再去看看炸酱面嫔今天的舞姿，不如先去把豆浆常在请来，再做思考？ 就在林戚与冥思苦想的时候，早餐店门口，双眼通红，一脸愁然的江沅引起了她注意，她快步过去，“怎么了这是？” 江沅摇摇头，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没事，走吧。” 不用多问，只有一个人会让江沅这么神伤，林戚与也只能摇摇头，买上包子跟在后面。 今天算是来得早，打完卡之后，还能听几个销售聊八卦： “真的？怪不得那天她吐得这么厉害，结果不是喝酒？！” “当然不是！她的酒量你忘了？以前你喝醉了不都是她给你甩回去的？” “杜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有什么办法，遇到这种事情只有女的吃亏，没办法的。” “一会儿下班去看看吧，买点儿水果。” “我要加班，你去吧，我给你转个红包......” 林戚与多多少少听了个大概，内容稍微想想就能全明白，她慢悠悠地打开电脑，贼眉鼠眼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杨思怡。 杨思怡最近的气色跟心情是空前绝后的好，就连皮肤都是白里透红的，“杜锐......” “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人家辞职了，嗯，不要脸的狗东西，呸！”杨思怡平静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林戚与低头笑了一声，转头瞟了眼旁边的江沅，心里也有同样的评价送给张悦，但是还有一句话就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江沅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多吃点也好，不然还不知错。 好不容易混到下午，江沅和林戚与来到位于同一个小区但不同楼栋的工地，两人分开之后，林戚与给杜锐打了电话，“杜老板，到哪儿了？” “在，上来吧。”虽然杜锐在感情关系上是个渣，但对于工作，却兢兢业业很少出错，这一点林戚与非常肯定。 两人巡视完工地，然后验收了一批材料，确认无误之后，林戚与还想坐下来喘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林姐，还在忙吗？】 林戚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下班： 【刚忙完，你过来吧。】 【可以到我这边来一趟吗？】 看到这里，林戚与皱起眉头，感觉事情不妙，于是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加快脚步往江沅那边去。 刚到楼下，林戚与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大厅。 是那晚那个紫头发！ 林戚与嫌恶地瞥了紫头发一眼，如果她在这里，很有可能张悦也在这里，她发了条信息给江沅，对方却没有及时回复。 紫头发在电梯口对着手机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狠话，看样子她今天是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林戚与往旁边躲了躲，安静地听着她尖利又聒噪的声音。 然而紫头发却越说越过分，把江沅从头头发丝骂到脚指头不说，就连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实在听不下去的林戚与，三两步走到紫头发的旁边，“这里是住宅区，禁止大声喧哗，且只有业主才能进入，你是业主吗？”她冷冷看着紫头发，“不是的话请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紫头发被警告之后，转头诧异地看了林戚与一眼，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上次打人的那个女的吧！怎么？我来看房子不可以吗？”她大声地怼了回去。 “看房子去售楼部，这里是私人住宅。”看着电梯显示板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林戚与有种预感。 果然，电梯门一打开，张悦和江沅就站在里面。 四人相见，话没开口，已经是电光火石。 “张悦，你说清楚，不就是她能帮你，我不能吗？凭什么就拒绝我？！”紫头发毫无前奏地进入了正题。 林戚与只感觉耳朵一阵刺疼，她不禁退了一步，顺手也把江沅拽到身旁。 张悦听完，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林戚与听完，脑子里突然回闪之前江沅说过的话，她皱着眉看了一眼江沅，又看了一眼张悦，上前一步，面色不悦地问紫头发，“你说什么？什么借钱？” 紫头发看终于有人对她有了反应，于是更加起劲，“对啊，怎么？你们年纪大的不就是仗着有点钱嘛，我也可以挣啊，十几万又不是拿不出来。”她扬了扬下巴，嚣张地看着林戚与。 这时，江沅和张悦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江沅的手已经慢慢伸向了林戚与。 “小林姐......”她语气中透着一股胆怯。 而张悦却先一步开了口，“这是我们的私事。”她从前就看不惯林戚与对江沅一副家长模样。 林戚与冷笑一声，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于是打开手机把账单明细调出来，放到张悦面前。 “江沅的钱现在每个月都要还这么多钱给我，原来是因为你，所以在我这里，这不是你们的私事。”她气呼呼地看向江沅，“打借条了没有？” 江沅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林戚与咬着牙，重重叹了口气。 一旁的紫头发像看不懂气氛似的，委屈地拉住张悦，“阿悦，我们走吧，好吗？”她半带哭腔地央求着。 张悦早就囤了一肚子无名火，正好被人撞了个枪口，“肖可欣，够了吧，可不可以滚啊！”她大吼一声，狠狠甩开紫头发的手。 第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原来这个紫头发还有个这么正常的名字，林戚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也憋了一肚子火。 之前因为借了江沅钱，那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历历在目！ 现在罪魁祸首就在面前，怎么可能放过？ 林戚与不管两人的争吵，转头把江沅拉到大门外的长椅上，“借了多少钱？”她开门见山的问。 说到这里，江沅眼泪突然流下来，“十，十八万。” “十八万？！你之前存的钱都给了？”林戚与瞪得隐形眼镜都快掉到地上。 江沅点点头，一眼都不敢多看林戚与。 林戚与摇摇头，“还了多少了？”她知道这十八万里面不仅仅有江沅的积蓄，还有江沅父母给的零花钱，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着急。 “两万。”江沅小声地说，“小林姐，她是真的有困难，我才借......”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林戚与摇了摇头，“你考虑到她，那你考虑到你自己了么？”她叹了口气，“一会儿写个借条，以后按时还钱，不要再跟这种人有过多来往了。” 江沅听完，犹豫了几秒，吸了吸鼻子看向不远处。 争吵终于告一段落，张悦气冲冲地刚走来，还没等她说话，林戚与毫不客气地把包包里翻出的本子和笔递了过去，“欠钱要写欠条，这个是基本的江湖规矩，不然我们就找律师拟一个诉讼状。”她的口气强硬。 听着林戚与的话，张悦咬着牙皱起眉头，还没有消下去的怒意又冲上头顶，“这是我和江沅的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仗着跟江沅好就管着她，你管得着吗？” 林戚与并没有着急还口，她把笔和本子收了回来，“你公司地址没变吧？那就等着收传票。”她冷着脸拉着江沅转身。 “我又不是不还！我还了的！”张悦不服气地喊住两人，“我只是最近......”要说她最重视的，可能就是她的面子了。 “你不过就是在消费江沅的善良罢了，认准了她不会厚着脸皮找你要，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用别人的血汗钱，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在外人面前装大款，回头跟她继续哭穷，巴不得她一心软就不让你还了。”林戚与咬牙切齿地说着，“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不要脸。” 张悦气得脸色煞白，原本想反驳，但想到肖可欣大致说了那晚的情况后，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了王伊莱的来头。 “我没有不还。”她忍住心里的火，“我写给你。”伸手找林戚与要纸和笔，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了欠条之后，按下手印，然后潇洒地转身就走。 看到还款日期是明年之前的时候，林戚与叹了口气，“钱暂时不用还了，你先把你这边的财务状况搞好。”她把借条收到包包里，“我先给你保管。” 江沅吸了吸鼻子，拿出纸巾，“小林姐，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有钱就还给你。” “还个屁，你这个月还有多少钱？”林戚与点开手机。 江沅摇摇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我还有钱的，你不要担心。”她说着拿起包包准备走。 林戚与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转了账，“拿去，当生日礼物。”她说完把手机还回去。 看着手机里转来的一万块钱，江沅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小林姐......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别跟杨思怡说就是了。”两人说着说着走到小区门口。 远远看到张悦和肖可欣在前面走着，肖可欣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身后的杜锐突然追了上来，“林老师，你等等，之前锦绣别院七栋的......”他气喘吁吁地拿着图纸。 从杜锐出现的瞬间，林戚与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自觉甚妙的念头，她定眼一看，果不其然！这三个人个个都不简单！每个人手上都有数不清的红线！ 一不做二不休，她伸手就杜锐和肖可欣的红线连在了一起，然后把张悦和江沅的红线断开。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5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恶人自有恶人磨，您已解锁奖励：为民除害 附加月老点数666666点，已存入系统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500000点，已存入系统 “哎呀！”就在林戚与安排红线的时候，肖可欣的鞋后跟被林戚与踩了一脚，她回过头的瞬间，看到了正在跑来的杜锐。 杜锐还没刹住脚，就被正在退后的林戚与给撞了一下，他一低头，看到了前面的肖可欣。 四目橡胶，神色变化。 “我们有急事，先走了，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林戚与瞥了三人一眼，拉起江沅离开了现场。 两人一上车，林戚与就长长舒了口气，想到为民除害这个奖励，就忍不住想笑。 “江沅，我决定了，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她坚定地说完，不顾江沅一脸茫然的表情，点燃车，从这个是非之地飞速逃离。 夜晚，林戚与刚到家，点开手机，看到况安若发来的消息： 【最近欣姨有没有跟我爸出去打球？】 比起林戚与的顺其自然，况安若对爸爸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上心，三不五时的就要来沟通交流，打探情况。 【有吧，今天他们也不在。】 【我现在在路上，我听说那个女的的事情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啊？哪个女的？】 林戚与看得一头雾水。 【最近课多，没有及时关心，结果发生了这么大件事，你都不跟我说。】 【我不知道啊，啥事儿啊？】 林戚与一脸茫然地看着屏幕，最近忙着工作和外面的事情，跟王欣的交流特别少，“这个人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告诉我，真是。”她叹了口气。 约好时间地点，林戚与穿上衣服跑到楼下，走到江沅家附近，她鬼使神差地往里面看去，果然，张悦真的就在那里！ “阴魂不散！”她立刻给张悦打了个电话，“喂，你现在方便吗？”她语气温和。 张悦顿了顿，沉了一口气，“我，我在江沅家。”基于林戚与的为人，她选择实话实说。 引人上钩就要一定的态度，林戚与心里冒出个危险的想法，她客气地接话，“关于江沅的事情，我想跟你聊一下，现在有时间吗，我就在小区。”她进一步追问。 第一章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张悦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有。” “楼下等你，一会儿见。”林戚与挂下电话，慢慢走到门口，没过一会儿张悦就出来了，“跟我走走吧。”她微笑着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体育场，刚进门，况安若走了过来。 能看得出来她是赶过来的，披在肩上的长发有些凌乱，刘海也用发夹加了起来，“走。”她看了张悦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况安若形象好气质佳，张悦原本想结束谈话离开，还是被吸引着跟了过去。 林戚与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悦的喜好，用况安若来当诱饵，十赌九赢！ 她都不想多跟张悦解释，只是心里冷笑，然后转头盯住况安若的红线确保安全。 硕大的场地里非常热闹，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穿过飞来飞去的羽毛球，况安若很快找到了况和平的位置，她噘着嘴不满地加快了脚步。 林戚与顺着况安若的眼神看过去，第一个看到的不是王欣，是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高挑的眉毛下有双锐利的丹凤眼，总体看来是一张很有国际范儿的脸。 “她叫黄诗云，我爸合作伙伴的女儿，比我大两岁，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研究生。”她生气地说着，“不知廉耻。” 况和平打几个球就到王欣身边跟她说话，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黄诗云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渐渐就没了表情。 “这......”林戚与瞟了一眼旁边的张悦，她看况安若的眼神已经变了，从一开始的喜欢，变成了现在的疑惑，“可能是找你爸谈生意的呢？” “这种人我见多了，能分辨得很清楚。”况安若说完突然被林戚与拉住。 “我就不去了，你也别跟我妈说我来过。”林戚与深知王欣是个多么有自尊心的人，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打扰他们。 “行，那我过去了，微信联系。”况安若朝两人挥挥手，然后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现在情况是，能清楚地看到王欣和况和平的红线连得死死的，而黄诗云手上却有很多条红线，但还好，都没有跟况和平连上。 林戚与看了张悦一眼，“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她说完，在空中一抓，果然把黄诗云手上的红线给抓了过来。 “没事，那我先走了。”张悦转身时还不忘多看况安若一眼。 王欣看到况安若的瞬间，突然朝林戚与的地方看去，林戚与也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闪身，躲到了张悦背后。 就在张悦疑惑的时候，林戚与扯出她手腕上的一根红线，快速地和黄诗云的打了个死结。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5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您已解锁奖励：善恶皆报 附加月老点数666666点，已存入系统 况和平看到况安若，脸上不自觉堆起了笑意。 “爸！欣姨！”况安若快步走到三人面前，礼貌地朝黄诗云点了点头。 “这是黄叔叔的女儿，黄诗云，比你大两岁。”况和平礼貌地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况安若。”他一边说一边把箱子里的矿泉水递出去，“喝水还是喝茶，你欣姨今天嗓子不舒服，我就泡了胖大海。” 况安若亲密地坐在王欣旁边，“怎么了，感冒了吗？”她担心地问。 “可能是这两天有点上火，没事的。”虽然跟况安若接触不多，但王欣已经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况安若听完点点头，“有不舒服就叫我爸，随时听候差遣哦。诶，欣姨，你今天这身衣服好好看啊！” 被突然夸奖的王欣，原本不美丽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啊？是吗，是小林买的，我也觉得不错的。”她说着说着还有点害羞。 “看不出小林姐很会选衣服啊，不过也是你身材好，线条好，才能穿得这么好看。”况安若的彩虹屁，一放就停不下来。 王欣脸都被夸红了，“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线条......” “前凸后翘的线条啊。”况安若坏笑着看了况和平一眼，“是不是啊爸？” 从况安若出现开始，况和平就不自觉放松了神经，听着她的话，他的眼神也落在了王欣的身上，被这样突然喊道，“嗯，是。”他慌张地移开视线。 王欣一听，脸上都烫了，“哎呀，说什么呢！真是......” “您看，您不信我，总要信他吧......”况安若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注意旁边根本插不上话的黄诗云。 黄诗云玩着手机假装很忙的样子，其实余光一直关注着这边，刚刚她掌握着主导权，这两天回家之前还坚持锻炼，让原本丰满的线条更加好看。 从内衣到外套，都是精心选择过的，头发丝到脚指头，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但是尽管如此，况和平的眼睛却从来都没有移到过她的脖子以下，眼里除了王欣以外，就是球拍和球了。 还好她心理素质过硬，社交手段也不亚于沙场老手，所以还撑得住场面，至少王欣脸上的不悦还在逐渐加重。 可以没想到，况安若的出现又给了她一记重重的下马威。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家三口和睦美满的模样，演给谁看呢？ 虽然谁都知道况和平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儿，但没想到能偏心到这种地步，这个老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况和平都移不开眼？！ 错过了好时机，就不能再倒行逆施，黄诗云叹了口气咬咬牙，忍住气，站起身走了过去，“况总，安若，欣姨，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她客气地说着，还不忘再次打量王欣，眼里有明显的敌意。 “嗯，好的，路上小心。”况和平巴不得她快点走，立刻给予回应。 黄诗云转过身，收拾好衣服，一边走一边翻白眼，要不是爸爸开出那么诱人的条件，她根本不会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 堂堂名校研究生毕业，回国想要开店，不过就是八百十万的投资，居然附加条件是要去讨一个老头子的喜欢。 黄诗云虽然咽不下那口气，但也不得不咽，她把背包往副驾驶狠狠一砸，开着车出了车库。 晚上的天气不错，路上的车也不多，生了闷气，有些燥热，她把车顶盖放下来，扬着下巴，任由寒风划过脸庞。 前面的红绿灯闪烁了两下，零星的行人慢慢走过，她停在路边叹了口气，转眼看到不远处的路人拿着手机，满脸焦急地打着电话。 第二章 一面之词不可信。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红绿灯交换之际，路人手里的另一个手机，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落到了车前。 黄诗云心里一惊，她闪了闪灯，示意那个冒失的路人。 然而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帅哥！你手机掉了！”黄诗云喊了一声，转头着急地看了看后面的车。 对方依旧无动于衷，黄诗云叹了口气，刚准备踩下油门，那人就跑到了车前。 她吓了一跳，气愤地下车走去，“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张悦愁然地抬起头，眼里还有些许泪光，脸上全是委屈和难过，她拿起手机，屏幕已经碎成了冰花玻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说着往路边走去。 黄诗云打量了一眼张悦，这张脸很眼熟，“我是不是在一个APP上见过你？”看着张悦这样的表情，她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这样，你先上车。” 张悦看了一眼黄诗云的车，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用了。” “上来。”黄诗云不由分说地关上车门，然后把副驾驶的东西潇洒滴往后一丢，霸气地扬了扬下巴。 喇叭声和闪光灯不停催促，张悦来不及再拒绝，只能加快脚步上了车。 “还有半个小时商场关门，你跟我去。”黄诗云开着车，淡淡地说。 张悦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心里满满的都是失落，刚才的电话是江沅打的，依旧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对于江沅，张悦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感激？不完全是，喜欢？还不够，习惯？有这个成分，剩下的是什么？是她放浪之后的退路？还是唯一觉得安心的港湾...... 但目前来讲，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在江沅这里感觉到危机，感觉到她快要离开。 随之而来的是恐慌和不安，还有令人窒息的难过，“不用了谢谢，麻烦你在前面停停吧。” 又是一个拒绝。 黄诗云这二十多年，没怎么被拒绝过，然而今天被拒绝两次，心里的不悦瞬间报表。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她不满地说完，加重了脚下的油门。 都说购物是治愈的最好方式，离商场关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黄诗云先是在店里买了最新款的手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逛遍了附近的奢侈品店。 张悦一直跟在她身后，自然地接过她甩来购物袋，对于这样的有钱人，她除了羡慕，就只剩感叹自己投胎不利。 很快，结束营业的音乐就响了起来，黄诗云轻轻舒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垂头丧气的张悦，“嗯，谢啦，拜！” 十几个购物袋，黄诗云只拿走了一半，张悦伸手把剩下的递过去，却被按了下来。 “虽然你酷酷的看起来很帅，但是笑起来应该更好看。”黄诗云挑了挑眉，说完转身挥手走开。 张悦愣了愣，她看着手上的购物袋，里面沉甸甸的东西确实非常诱人，不得不说黄诗云是个很会挑东西的人，件件都是她喜欢且适合的。 但无论是手机，还是手表，价格都是她平时不能随便下手的东西，“等等。”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追上了黄诗云，“我不能收。”她把袋子递过去。 黄诗云转头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张悦，缓缓勾起嘴角，“东西你收下，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喝杯酒。”她扬扬下巴。 “这......”张悦一时间说不出话。 黄诗云一把挽住她的手臂，“走吧。” 什么是现代人的心照不宣？那就是双方口头上都不表态，但是行为举止都跟情侣一样。 张悦在路上就已经订好座位，“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黄诗云握着方向盘突然开口。 “是吗？哈哈，没有吧。”张悦干笑了两声。 “失恋？”黄诗云打开音乐，是一首节奏轻快的曲子。 张悦微微皱眉，低下头叹了口气，“嗯......算是吧。” “我叫黄诗云，你呢？”黄诗云说着拐进一条小路。 深夜的酒吧，故意装修得破败不堪的大铁门边，形形色色的男女来往不觉，映着旁边粉色的霓虹灯，每个人脸上都是暧昧不清的神色。 张扬迷离的气味和明暗不清的灯光，像是一只充满魔力的大手，把刚进门的张悦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自信满满，魅力十足的人。 两人还没走到卡座，主动跟张悦打招呼的人就能从大门排到厕所了，黄诗云跟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迎接各种审视的眼光，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好斗的欲望。 一个响指，黄诗云霸气地往卡座上一坐，耳语之后，服务生拿着两张红彤彤的钞票心满意足地离开。 张悦还在跟人寒暄，看到黄诗云的动作之后，她自觉地结束了对话乖巧地坐到黄诗云旁边。 酒很快就被端上来，“你朋友很多哦。”黄诗云有些不悦，把酒杯递给张悦。 张悦叹了口气，“还好。”其实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很多都跟她点头打招呼，但一个都不算朋友，自从生意亏损，她四处借钱填补空缺，遭过冷嘲热讽，也受过人情冷暖，算是看清了一些人，也想通了一些事。 后来好不容易借着江沅的帮助，稍微缓和了些，她现在根本不想跟这些人多说废话。 黄诗云才回来，没来得及来酒吧，但只要是酒吧，规矩就差不多，所以她才这么轻车熟路。 借着这种灯光，黄诗云才想起张悦为什么这么脸熟，原来在某个社交软件的名人榜上见过，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不少能认出张悦，有打招呼的，也有敬酒的，还有不少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眼光，而张悦却乖乖地在她身边，不热情也不讨好。 她像是霸占了狮王的母狮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低落的心情，瞬间平衡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只是静静地一边喝酒一边听歌，“这个酒吧你很熟？” “嗯。”想起上次被林戚与灌得不省人事，第二天起来，一身的呕吐物和淤青，张悦心里只能暗暗喊苦。 黄诗云自嘲地笑笑，“真好，你还有真心喜欢的人。” 张悦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真心喜欢，但是人家嫌弃。” “嫌弃什么？”黄诗云醉眼迷离地看着远方，模样慵懒又性感。 “嫌弃......”张悦皱着眉，昏暗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给她狭长眼睛蒙上一层忧郁的阴影，“我穷呗。” “拜金女不分手，留着过年？”黄诗云半开玩笑地抓了两颗爆米花，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喂给张悦了一颗。 第三章 还是你们去拥有爱情吧，我只想拥有财富！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张悦含过爆米花，意味深长地看了黄诗云一眼，“那我就没有女朋友了。” “你还有我。”趁着醉意，黄诗云勾起嘴角坏笑着...... 林戚与回到家，进入系统看了看右上角的点数，余留还有很多，上次试过买了个手机，才下单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一看，一个箱子放在门口，里面就是刚才买的手机，不管这东西怎么来的，但总归好用就是了。 她突发奇想，想看自己的红线，但任凭她是自己找，还是对着镜子找，就连脚指头都一个个扒开了，都看不到一点红线的影子。 “不应该啊？”林戚与皱着眉，进入系统，但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关于系统持有者自身红线的选项。 “难道我在爱情里就不配拥有姓名了？”她叹了口气，不甘心地进入系统里的普通商城。 首页上，各种年末打折，一逛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好在她再也不用犹豫和计算，能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逛着逛着，林戚与不禁发出感叹，“你们继续拥有爱情吧，我只想拥有财富，哈哈！”她话音未落，门口就来了动静。 王欣背着包，哼着歌回来了。 “林戚与，你吃了吗？”她看来心情很好。 林戚与斜了王欣一眼，“哟！王女士！今儿个心情挺好啊！怎么样？我是终于要当上富二代了？”她贼兮兮地凑过去。 “你就不能自己努努力？当个富一代？！”王欣没好气地斜了林戚与一眼。 确定王欣今天的心情不错，林戚与更加嚣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毕生的理想就是，游手好闲，家财万贯。” “你看你那点出息！”王欣笑着放下包，那个女的被赶走的样子确实让她解气，“对了，他们邀请我们去公司的酒会，你周末不要乱跑。” “不去，不想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拜拜！”遇到这样的情况，林戚与从来都是能躲则躲，在王欣发飙的前一秒，她快速地溜进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趁王欣还没起床，林戚与早饭都不敢吃，又抓紧时间溜出了门。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林戚与匆匆吃过饭就赶去了工地，小区停车库，只有最偏远的角落是留给外来车辆的，下车的时候，她多看了一眼对面的车，车身摇晃得很非常诡异。 “不会吧......”林戚与倒吸一口凉气，留意了一下车牌号，果然是杜锐的车！ 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林戚与多一步都不敢耽误，几乎是跑着走进了电梯间。 杜锐来的时候，林戚与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对杜锐笑笑，脑海里闪过刚才那车摇晃的样子。 两人交接完后，一起来到电梯间，门打开，林戚与抬眼就看到肖可欣站在外面玩手机，她嫌恶地叹了口气，别过脸径直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么快这两个人就搞在一起，也真是什么配狗，天长地久了。 三人分道扬镳，林戚与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戚与，你周末不要乱跑，等我电话。”杨思怡的语气激动，“江沅不接电话，你一会儿去她家说一声。” “这周末是要末日了？怎么一个个都叫我不能乱跑？”林戚与皱着眉，把车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了一下。 杨思怡笑着接过话，“还有谁啊？怎么？你有对象了？”她顿了顿，突然来了兴致，“我去！男的女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哪里认识的？干嘛的？高吗？帅吗？认识多久了？” “啧。”林戚与叹了口气，把车里的垃圾扔进袋子里，“女的，从小就认识了，在家里认识的，不高不帅。” “啊？！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谁啊？！不可能！”杨思怡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快说！谁啊！女的？！你什么时候改取向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哼。”林戚与冷哼一声，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没什么智商。 “啊！我知道了！”杨思怡一惊一乍的样子，惹得林戚与差点没笑出来，“你该不会是说我吧！你终于承认对我图谋不轨了吗？！咦......啧啧啧。” 林戚与叹了口气，“整条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这......”杨思怡愣了十几秒才接过话，“你妈什么事啊？” “说是个什么酒会。” “我这儿也是!是王伊莱叫我去的，慈善酒会，有贺清！还有他的婚纱！”杨思怡越说越激动，“他的婚纱还有拍卖！现场展示！” “我这也是什么慈善酒会，该......不会是一样的吧？我回去问问。”说到贺清，林戚与还是有点兴趣，其实三人里面最喜欢贺清的应该是江沅。 是江沅拿着那些婚纱图来给她们安利的，接着是杨思怡，一看这些婚纱就喜欢得不行，最后才是林戚与，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中国式婚纱这个理念，非常不错，能中西合璧，又能融汇古今，这个人值得佩服。 而且这个叫贺清的设计师，连个照片都没有，可以说是神秘感十足了。 “我去！你妈叫你去的？为什么？哇！”杨思怡八卦起来，就跟脱缰的野狗一般，拉都拉不回来，“你妈该不是谈恋爱了？！我妈昨天还说有个叔叔，对你妈有点意思。” 林戚与的嘴角不耐烦地抽动了两下，“挂了。”再这么聊下去，她估计要被烦死。 夜晚，林戚与一开门，就看到王欣守在门口，“东西都给你买好了，你乖乖跟我去啊。”她指了指沙发上的购物袋。 “行。”林戚与拿起沙发上的购物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不得不说王欣很懂林戚与，也很有品位，黑色的高领针织紧身短袖下，是抽象图案的黑白宽大裙摆，整体看起来端庄又精致。 盒子里的耳钉和项链是一套，都是大气又好看的设计。 原本还准备了好几套说辞的王欣，一时语塞，“你，你，你吃了吗？”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林戚与。 “吃了，好看，你眼光越来越好了。”林戚与说完抱着衣服往屋里走，“对了妈，一会儿开门收快递，家里差的东西我全都买了，以后缺什么告诉我，我都帮你买了。” “哦。”王欣点点头，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来了！”她打开门，瞬间愣在原地。 眼前的快递箱大大小小堆成了一堵墙，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伸手抽掉一个小盒子，然后从盒子的洞里看出去，外面居然还有一层盒子墙！ “林戚与！”她气愤地大喊一声。 第四章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很快就到了周末，酒会当天，林戚与换好衣服化好妆，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过来看看。”王欣在房间里喊了一声。 林戚与放下手机走进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哎呀！这什么！你把花露水打翻了？”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嫌恶地伸手在半空挥了挥。 “什么花露水！不是你上次给我买的香水吗？闻不出来？”王欣嗔怪地抬手闻了闻手腕，“像花露水？” 看王欣的反应，林戚与不禁傻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儿呢！”她又一本正经地闻了闻，“但是确实喷太多了，一会儿散一散就好。” 不得不说，运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精气神变得积极向上，加上塑身衣的加持，镜子里的王欣，身材看起来跟二三十岁的姑娘没什么差别。 “哇，王女士，这是非常的可以啊！”林戚与走到她身边，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 王欣的裙子跟林戚与的是一个系列，不同的是，她是全黑色的紧身长裙，配了一条抽象图案的大披肩，更显气质。 林戚与左右看看，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觉得哪儿都好，唯独妆容有点淡，压不住这身衣服。 “来，复古大红唇，走起！”林戚与拿过不久前才从杨思怡手上抢来的21号小方管，打开盖子就往王欣嘴上抹。 王欣摆着手连连退后，“太红了吧！跟吃了死孩子似的，不合适不合适！”她缩着脖子，双下巴都挤出来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拒绝。 “信不信我？”林戚与抓住王欣的肩膀就往上凑，“你今天画就画，不画也得画！” 王欣皱着抿着嘴，“唔！唔！”她一边躲一边找手包。 “你不画我一会儿就涂你脸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平时的各种暴力镇压，要有报复回来的机会。 看林戚与犟得起劲，王欣急得差点跺脚，“哎呀！不！不！太红了！”她为难地满屋乱跑。 “你相不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我都是为你好！”这句话，王欣怎么听怎么耳熟。 正所谓，因果皆有报，天道有轮回，跑了两圈，两人都有点发热，“别跑了，一会儿妆花了！过来！”林戚与率先发了话。 “那你轻点，别太红了。”王欣哪里能跟林戚与拼体力，她委屈巴巴地服了软。 “好。”林戚与立刻把人拉回房间，拿起工具就开始一顿操作，“搞定，美不胜收！”她满意地看着王欣的脸，好歹是美术生毕业，化个妆完全是小事一桩。 王欣照了照镜子，“会不会太浓了呀？” “不会！走吧！”林戚与胸有成竹地拉起王欣。 不得不说况安若的周道，让人非常舒服，林戚与是头一次享受泊车服务。 市里最有名的酒店门口，宽大柔软的红毯，让金碧辉煌的门头，更添了一抹华贵。 宽敞的迎宾通道上，格外多的豪车来来往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西装笔挺，女人雍容华贵，个个都是一身贵气。 但王欣和林戚与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两人身上，因为只有他们，是况和平亲自来接的客人。 今天的况和平，比往常更加精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把本来深邃的轮廓更称明朗，黑色的西装在灯光下偶尔会看得到低调的暗纹，内里是一件跟王欣披肩极为搭配的高领毛衣，随意且潇洒。 王欣一步步走上红毯，她腼腆又温柔的笑脸有种魔力，让况和平的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甚至忘了伸手去接她。 “况叔叔？”林戚与先走到况和平身边喊了一声。 经过提醒况和平才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干咳了一声，“你，今天很美。” 林戚与看了一眼王欣，她脸上陡添了分羞涩，眼里的温柔能捏出水来。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可能已经转投吐了出来，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小林姐！”况安若也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仙气十足的粉绿色蕾丝小洋装，一把挽过林戚与跟在两人身后，“今天的甜品台是我找你上次推荐给我的店做的，太好吃了。” 看王欣和况和平已经走远，两人也不多追，“是吗，在哪儿，我要吃！”她跟况安若也不急，两人在大厅里慢慢逛着。 “林戚与！”杨思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戚与转头，看见三个人影。 不得不说，俊男靓女这种搭配，还是比一般人来得养眼，在多数人选择深色着装的场合，杨思怡和王伊莱的黄绿配色非常惹眼，两人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 林戚与挥挥手，“江沅，来。”她拉过江沅，“你挽错人了，应该挽着我。”斜了杨思怡一眼。 江沅选择了去年年会穿过的白色小洋装，今天特意打扮过的她，看不见之前的倦容，看起来乖顺又温柔，“为什么错了？”她不解地看着林戚与。 “因为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林戚与给江沅使了个眼色，“这位是况安若，中文系高材生，这两位是江沅、杨思怡，我的同事兼好朋友，这位是王伊莱，杨思怡的......” “未婚夫。”王伊莱笑着接过话。 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林戚与瘪了瘪嘴，今天注定是一个被秀一脸的日子。 况安若在打量着江沅，“你穿lo裙肯定很漂亮。”她毫不吝啬地发出夸奖，“这个兔子耳钉哪里买的？太可爱了吧！” “是吗？没有没有。”头一次收到这么真诚的夸奖，江沅羞得脸都红了，她害羞地摇头，“这个，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做得这么好？”况安若瞪大眼睛凑近江沅的耳朵，“做得太好了，你是自己设计自己做的？还有吗？” 江沅被况安若的反应吓得有些结巴，“我，我，是我自己想到就画了，然后就去买材料......” “有没有想过自己做一个珠宝品牌？”况安若从小就喜欢可爱的东西，但是奈何自己手笨，画画是个抽象派就不说了，还是个手残患者，眼睛说学会了，手却说不，你不会。 “啊？”江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考住了，“我，我，我哪里敢想......” “没有吗？”况安若瞪大眼睛，“我可以看看你其它的作品吗？为什么不自己做个品牌？” 这下好了，林戚与左看右看，自己又落了单，她没好气地跟着四人进了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键。 第五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新郎新娘入洞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电梯门打开，一阵暖流，夹带着香味扑面而来，眼前红毯铺设的路分成了两条。 左手边的签名花墙边，各式各样的人在闪光灯下笑颜如花，其中不乏明星和知名企业家，他们轻松地谈笑风生，大方地展示着自己。 况和平和征求了王欣的意见，两人从右边的小路迂回进会场。 酒店的顶楼在三百多米的高空之上，整个半环形的水晶长廊除了地面以外，其它部分都是由钢架和弧形玻璃构成，站在其中，能全方位地看清楚城市辉煌的夜景和天空偶尔飞过的飞机。 纯白的空间里，多了些鲜红玫瑰和黄铜装饰，典雅端庄之上，凭添了几分浪漫。 况和平带王欣缓缓走进人群，他叫服务生端来了两杯香槟，刚递给王欣，就看人过来攀谈。 “老况，这位是？”说话的男人看起来跟况和平差不多年纪，而他旁边的女人，却只有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打扮时髦又性感。 况和平喝了一口香槟，看了一眼男人在王欣身上过分热情的眼神，立马伸手轻轻护在王欣的腰上，“哦，这是我爱人，王欣。” 爱人这个名头，确实比什么女朋友未婚妻都来得有分量得多。 男人的眼神立刻变了，“况太太，初次见面，失敬失敬。”他惊讶地看着王欣，“金屋藏娇啊，真是。” 王欣只是客套地笑笑，直觉来看，她并不喜欢这个男人。 “我在找老何，你看到他了吗？”况和平看王欣的表情，大概知道她的想法，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王欣带走。 两人一路走到空中花圃，“刚才不好意思，有些失礼。”况和平竟然有些害羞。 “哪里不好意思？”王欣哪会不知道况和平在说什么，但她今天，确实想敲打敲打这个榆木脑袋。 况和平低头看着王欣，眼神真挚又温柔，“说，你是我的，爱人......” 王欣缓缓勾起嘴角，玫瑰色的灯影落在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她正想开口。 “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况和平表情认真，像是正在据理力争的小孩子，“虽然，我们认识不久，把第一次遇见你的那晚，加起来，才二十三天，但是我觉得，像是过了很久，我想，以后的日子，不光是跟你打球，一起回家，还想......” 王欣放下酒杯，轻轻牵住况和平的手，他的手粗糙却厚实，温暖地覆在她的手上。 “安若说起过，你的过往，你是个，坚强，乐观的人，能干，又独立，我，我不懂诗词歌赋，也不懂琴棋书画，是个莽夫。但是，我想找你要一个机会。”况和平忐忑地看着王欣，就连背上都不自觉出了一身汗。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啊。”王欣不禁笑了出来。 “那......”况和平激动地笑起来。 王欣满眼的柔情，“我刚才没有反驳你啊。”她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弦月。 人一多起来，林戚与只能看见满眼的红线在空中乱飞，好在这段时间把系统玩儿得差不多了，一个屏蔽选项下去，世界立刻就清静了许多。 甜品台前，一口咸太妃奶油杯子蛋糕下去，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再来杯蜜桃气泡酒，“嗯......”她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 现在的情况是，况安若和江沅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王欣和况和平那边又不好去打扰，杨思怡和王伊莱一直在旁边你侬我侬。 林戚与斜了两人一眼，就偷偷跑过游泳池，往通道的深处走去。 水晶长廊的尽头，是早就在网上出名的星际眺望台，观景台在室外，脚下和手边都是透明的玻璃，低头就是滚滚的江水和垂直的楼体，基本上没人敢往上去。 林戚与在地板和玻璃的交界线上徘徊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抬头看着头顶紫红色的云朵缓缓移动，飞机带着点点红光划过天空，她叹了口气。 耳边的风声渐大，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两个人影从身后的玻璃门边走过，林戚与一个激灵，突然觉得眼熟，立刻转身走了进去。 还没等她找到刚才的人影，主持人就敲了敲杯子，所有人立刻在已经写好名牌的小桌旁或坐，或站，等着酒会的开始。 跟林戚与一桌的，自然是况和平和王欣，还有况安若和江沅，斜后方的小桌边是杨思怡和王伊莱。 每个小桌上不仅有装饰精美的鲜花和小巧的赠礼，名牌下面还有一个号码牌，便于之后的拍卖环节。 主持人开始致辞的时候，况和平就整理好衣服去了后台。 百无聊赖的林戚与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刚才的目标，难怪会觉得熟悉，结果是林俊和欧阳晓晓！ 上次跟林俊见面，已经是一年前的春节，因为王欣和林俊的老家相隔不远，而林俊每次回去都非常高调，巴不得别人看不见他的豪车和娇妻，所以出门买零食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两人正在跟同桌的人高兴地聊着天，林戚与立刻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欣，而王欣的目光一直都在远处的况和平身上，根本没有在意到别的。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林戚与在群里艾特了江沅和杨思怡，两人也都快速拿起手机。 【两点钟方向！潘金莲和西门庆！】 看完信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林俊的方向，而林俊似乎也感觉到了三道炽热的目光，在他回头的瞬间，三人也跟着心虚地转头。 虽然林戚与没有暴露，但王欣却被林俊捕捉到了。 看到王欣的瞬间，林俊原本笑意满满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他愣了愣，自然地退出了话题。 林俊心里的王欣，还停留在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时候，而现在，她突然变得如此漂亮精致，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看什么呢？”欧阳晓晓自然也认出了王欣，心里一惊不说，还有些不爽。 【那个穿灰色西装的是你爸？】 江沅虽然久闻林俊的大名，但是从来没见过，也不敢在林戚与面前提起。 【你怎么一点儿都没遗传到他俩啊？不会是捡的吧？】 杨思怡也看清楚了林俊的模样，她坏笑着看了一眼王欣，又打量了一眼林戚与。 【来了，他走过来了。】 林戚与慌张地放下手机，林俊已经站在了她身边，“小林，你今天，真美！我都认不出你了。”说到最后，他笑着看向王欣。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欣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相比于王欣的从容，林俊显得有些激动。 “谢谢。”林戚与干笑着回答。 “是你请你妈来的？”林俊并没有发现母女俩的不悦，继续接近着。 第六章 要知道，有些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费劲了全身力气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江沅和况安若看到林俊走来，立马乖乖退到杨思怡那一桌，四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戚与看了王欣一眼，王欣的脸色并不好，所以她的脸也跟着板了起来，“不是，是我妈叫我来的。” 林俊听完，眉毛跳了一下，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点一线的王欣，是怎么可能会认识能来这个酒会的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欣，一时说不出话来。 欧阳晓晓看到这一幕，原本放松的姿态立刻紧张起来，她咬咬牙，姿态娇媚地走来，“小林，好久不见啊，我都认不出你了。” 夫妻就是夫妻，开场白说得都是一模一样的尴尬。 虽然讨厌，但林戚与还是跟着假笑着点点头，“阿姨好。” 林俊想了半晌，又打量了王欣一眼，“是吗？” “俊，走了。”欧阳晓晓偏头靠在林俊的肩膀上，双手挽过他的手臂，挑衅地看着王欣。 王欣多一眼都不想看林俊，所以并没有回话，而林戚与也看不惯两人这么腻歪的样子，也偏过头不说话。 但林俊还有留下来的意愿，站在原地没有想走，欧阳晓晓有些不耐烦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还在王欣和林戚与之间徘徊。 看欧阳晓晓被冷落，林戚与没来由的一阵暗爽，她终于领略到宫斗剧里，受宠妃子被打入冷宫时，旁边的人是什么心态了。 毕竟再美的人，都有容颜衰老的一天，当初当小三的时候，她还是个水嫩的小姑娘，时至今日，她也早已青春不再。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保养不好，还是穿衣化妆的问题，反正怎么看怎么显老，相较之下，王欣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段有身段，已经不知道甩了她多少条街。 欧阳晓晓瞪了林俊一眼，又瞪了王欣一眼，她从来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否则怎么会有机会上位？ “小林也是头一次来这种酒会吧，阿姨提醒你一句，一会儿这个牌子不能乱举哦。”她笑得狡黠。 “谢谢阿姨提醒啊，我绝对不会乱举的。”对于这个女人，林戚与一向秉承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林俊看林戚与态度不错，又接过了话，“今天的拍卖品里，有个设计师的婚纱，叫什么，贺清，我前段时间看你的朋友圈里转发过，你是不是喜欢？爸爸给你买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的时候该有件像样的婚纱。” 对于林俊的大方，林戚与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这些年来，他每个月的抚养费一直是按照当时的离婚协议上的一千块给的，多一分都没有，而且林戚与一成年，抚养费就没了。 大学的时候，要不是半工半读，加上杨思怡她们的救济，她可能还没毕业就饿死了。 这个时候来充大款，算是什么事儿？ “不用了，谢谢。”林戚与早就不叫林俊爸爸了，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客气地拒绝。 本来林俊的话就足够让欧阳晓晓难受了，加上林戚与这个高高在山的姿态，她更加不爽，不能对林俊发脾气，那只能对外人开火了。 “你爸好不容易舍得，愿意给你买点好的，你就懂事点，接着吧。”她不屑地看了林戚与一眼。 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 “真的不用，我承受不起，谢谢，感激不尽。”看王欣在旁边，林戚与只能把脏话往心里憋，尽量不让自己原地爆炸。 林戚与的拒绝让林俊有些不开心，他原本兴奋的神色立刻消褪，略带怒意地抿着嘴。 “小林，想好哦，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哦。”欧阳晓晓心里暗笑，笑林俊活该被狗咬吕洞宾，也笑林戚与立马就要挨批。 听了这些话，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林戚与有些忍不住了，“阿姨，你是觉得我买不起，还是我未来的老公买不起？” 看林戚与终于被激怒，欧阳晓晓笑笑，“阿姨不是这个意思，阿姨是说......” 就在几人在台下争辩的时候，况和平的致辞也接近了尾声。 “另外，今晚要向各位说句抱歉，贺老师的婚纱，我将会以比最终价格多九十九的价格拍下，送给，我的爱人。”沉稳又有磁性的声音还未消散，一束柔和的追光，落到王欣身上，“希望她能笑纳。” 话音未落，掌声响起。 林戚与挑挑眉，嘲讽地瞥了欧阳晓晓和林俊一眼，“得，都别争了，我爸已经把婚纱送我妈了，散会吧。”她得意地说完，不禁多看了一眼两人惊讶又不甘的表情，然后满足地转身，走到杨思怡那一桌。 况和平放下话筒，下台径直朝王欣走来，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里，牵过了她的手。 林俊和欧阳晓晓在一旁早就黯然失色，他俩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错愕，最后只能识趣地离开。 随后，拍卖会正式开始，穿插着表演和视频连线，不生涩也不无趣。 基金会的宣传片里，躺在床上的病儿，全身插满管子，却还是因为一个布娃娃笑得灿烂无比。 一桌女生都泪眼汪汪地吸了吸鼻子，“我卡里就三百了，我捐两百吧......”林戚与第一个发话。 “我只有一百多。”江沅也红着眼眶接过话。 “你俩就拉倒吧，有那一两百的就自己留着买排骨吧，他刚不是买了一幅画了吗，够把我们一桌人的爱心献了，别哭了，妆花了！”杨思怡拍了拍王伊莱的肩膀，又低头从包包里拿出纸巾。 “对呀，我也捐了的，虽然不多，但是是我这三年所有省下来的压岁钱和零花钱了。”况安若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 “不多是多少？”林戚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况安若愣了愣，眨眨眼，打开手机，“我是第一个捐款的呢！还有证书！编号还是一哦。”她骄傲地翻出照片放在桌上。 几个脑袋都好奇地伸了过去，没有人在意那个编号，都在意那一串大写的中文数字去了。 “壹佰肆拾捌万叁仟陆佰伍拾壹圆伍毛？”林戚与、杨思怡和江沅，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哭笑不得。 “嗯，可能是我，对零花钱和压岁钱有什么误解。”林戚与笑着看向江沅，对方也被逗笑了。 王伊莱点点头，语气遗憾，“还是女孩子吃香，我大学的时候，想买辆911，怎么存都差个几万，最后只能放弃。” “嗯，又到了富家子弟交流的时间了，家境贫寒，告辞！”林戚与白了王伊莱一眼，转头回到王欣身边的位置。 第七章 天才跟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下一件拍品，贺清的手工婚纱——眷山恋水 墨色打底的中式旗袍上，除了手工绣上暗纹以外，还有手工精心打磨过的宝石，从领口到裙摆，无一处不是低调且奢华。 除开旗袍本身的设计和选材不说，这些宝石的设计和镶嵌，也耗费了设计师和工匠的巨大心力。 这哪里是件婚纱，简直就是珍藏品。 “我天，百宝箱啊。”杨思怡不禁发出感叹。 江沅看着屏幕，“电视剧原来真的来源于生活，真羡慕小林姐的妈妈。”她小声地发出感叹。 杨思怡挑眉接话，“别羡慕，你能找到更好的。” 林戚与虽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看着介绍也不禁砸了咂嘴，“这几百万卖得值啊，可以当传家宝了。” 在众人的感叹之下，这套中式婚纱，最终以五百万零九十九元的价格，被况和平收入囊中。 拍卖会继续，况和平跟王欣耳语了几句，便走开了，林戚与跟王欣聊着天喝着酒。 一个穿着紧身西装，留着金棕色长发的漂亮女人走了过来，她客气地笑着，“况太太您好，我是贺老师的助理，我叫Amanda，刚才况董事长拍下的婚纱还需要跟您确认尺寸，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林戚与听了赶紧点点头，对于贺清，她还是很有兴趣的，“方便，能带上我吗？” “可以的，请跟我来。”Amanda说完伸手示意。 三人从电梯下到客房楼层，房门打开之后，总统套间的金碧辉煌让林戚与再次受到一万点的暴击，她左顾右盼后，连连点头。 “贺老师，况太太来了。”Amanda说完转身去一旁倒茶。 王欣和林戚与往里走到客厅，稍显黯淡的灯光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穿着浴衣，正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抽烟。 她转过头时，能清楚地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红肿的眼眶，这样一幅憔悴不堪的面容，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王欣悄悄地问了一句。 “又不是我们要来的，是她叫我们来的，”林戚与多少了解艺术家的行事作风，不是疯癫，就是抑郁，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是艺术家呢？ 然而贺清这幅模样确实有些出乎林戚与的意料，这么单薄的身体里，居然积攒了这么大的能量，确实是人不可貌相！ “抱歉，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明天又要走，所以就只能现在麻烦您。”贺清说话都气若游丝，她轻飘飘地走来，伸手把两人请进衣帽间，“Amanda，给况太太量尺。” 宽大的衣帽间里异常地明亮，但里面却空荡荡地一件衣服都没有挂。 憔悴归憔悴，但一戴上眼睛，贺清的眼神就变得犀利又明亮，她像是猎豹注视野兔一般，盯着王欣的一举一动。 王欣也乖巧地听着贺清的指示，转身，吸气，呼气，抬手，弯腰......末了，紧张得还出了一身汗。 林戚与在一旁喝着热茶，大气不敢出一声，直到贺清取下眼镜点上香烟。 她松了口气，神色又变回了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转身径自回到房间。 Amanda忙完手上的事情，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况太太，您稍等，我送你们回去。”她说着想伸手把软尺挂上，但转头时不小心把高处一盘装着满满玻璃瓶的木盘给打翻了。 眼睁睁地看着王欣被玻璃砸了一头，“没事吧！”林戚与着急地冲过去，“妈，没事吧？！这什么？！” 这一盘子的玻璃瓶里，装的不是香水就是精油，摔落一地，味道浓郁得让人忍不住想吐。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Amanda在一旁好歹抓住了几个瓶子，殊不知自己也受了伤，但她丝毫没顾得上自己手上的血口子，而是慌张地检查着王欣的脸和身体，“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也好在王欣在第一时间伸手护住了头，但是身上却遭了殃，她甩了甩手上的玻璃渣，“没事没事。”检查完身体，她也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味道。 “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这里还有礼服，不介意的话，您在这里洗，衣服留给我，到时候和婚纱一起给您送来。”Amanda说着说着竟带了些哭腔。 林戚与看着王欣的衣服，上面还有些碎掉的玻璃渣，而且精油已经打湿了胸口和腰上的一大片，加上这个味道确实太过刺鼻，“能给我看看衣服吗？”她转头问道。 “好的好的。”Amanda赶紧点点头，转身从衣帽间的深处拿出三件礼服，件件精美，有一件似乎还展出过。 “那就麻烦你了，这件可以吗？”林戚与最终还是选了一款最简单最低调的旗袍。 “可以的没问题！”Amanda立刻把旗袍套上模特，按照王欣的尺寸改了起来，“浴室在右手边，东西都有，您去吧。” 王欣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真去？” “去吧。”林戚与进浴室里看了看，“你这样子肯定不行，进去把味道冲一冲，一会儿我把衣服给你送进来。” 知名设计师的助理就是不一样，前后不过半个小时，Amanda不仅把旗袍改好了，还帮王欣改好了妆容，梳好了发型。 重新回到会场，拍卖环节已经结束，花圃旁的四重奏低低地演奏着柔情满满的曲目。 况和平见王欣来了，着急地快步迎上来，“没事吧？”他关切地打量着王欣。 “没事，没事。”王欣笑着把手放在他手上，“就是还有一些味道。” 况和平拉过王欣，“味道很香，很适合你。”他在王欣耳边轻声说着。 一旁的林戚与，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看来已经是到了自由发挥的环节，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满是玫瑰的花圃边，已经有很多男女，正缠缠绵绵地相拥而舞，场面甜得发齁。 感到极度不适的她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想了想，她转身朝星际眺望台走去。 穿过通道时，欧阳晓晓的背影在楼梯间一闪而过，这个时候居然不跟林俊去秀恩爱？太诡异了吧！ 林戚与突然觉得不对劲，靠近门边装作玩手机，停了下来。 “录了没有？”欧阳晓晓的声音小小地响起。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话，“录了录了。”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林戚与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是Amanda！ 第八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戚与皱着眉，立刻打开月老系统。 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数都数不清的红线从通道口飘了出来。 “哇！”她不禁感叹，不管这是欧阳晓晓的，还是Amanda的，那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林戚与逮着一堆红线，全部选择了加固，加载完毕之后，列表上，Amanda的页面里，出现了十几个名字。 而欧阳晓晓除了林俊以外，还有一个叫王一杰的男人？！ 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出于好奇，林戚与还是打开了视野拓展，但她看着看着，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最后咬牙切齿地看着荧幕上的画面，慢慢走到了通道的深处。 Amanda得意洋洋地把成果给欧阳晓晓以后，笑着收起手机，“你不知道，那些香薰砸她头上的时候，她叫得跟头母猪一样，哈哈哈哈哈！”她说完点了一支烟。 “是吗，哈哈哈哈！”欧阳晓晓也跟着笑得开怀，“今天况和平宣布王欣是她爱人，明天就让这照片见报，我看她还有什么耀武扬威的底气！”想到王欣那个样子，她就忍不住生气。 一个生性懦弱又老态龙钟的女人，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飞上枝头变凤凰？！ 林俊也是个不争气的，看她收拾打扮得漂亮，就恬不知耻地往上凑，当年说她各种不好的时候，没见那么积极。 “那就拜托欧阳姐了，我先下去。”Amanda把照片传送之后，转身走下楼梯。 专门下一层再坐楼梯，为的是不引起人注意，Amanda虽然看着像花瓶，但实际上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她走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宝贝儿。”电话那头略有些甜腻的男声传来。 她看了一眼名字，胡煦，然后嗲声嗲气地接话，“怎么啦。” “我到了，上电梯，好想你。”胡煦撒娇着说。 “我开着门的，来吧。”她挂上电话，把门打开，然后走进屋喝水。 一杯水下肚，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门就被猛地关上，然后反锁。 “你......唔......”一双温热的唇，用力地盖了上来...... 再次从被窝里爬出来，Amanda喘着气，理了理长发，然后点燃一根烟。 “礼物我都买好了，你拿过去吧。”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桌上的礼盒。 “明天去行不行，她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好烦啊。”胡煦伸手搂过她的腰，英俊的脸埋在她的腿边蹭了又蹭。 Amanda轻吐一口烟，“不行，今晚必须去，明天你必须在她身边安慰她，忍了这么久了，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一脸严肃地说着，“快，洗个澡，去。” “不要嘛......”胡煦继续撒着娇。 “胡煦，你承诺给我的未来，不是你这样就能有的。”她语气突然冷淡。 胡煦听完，愣了愣，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爬起来，“好，我知道了，去就是了。”他拿起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看着镜子里的胡煦，Amanda打心底地觉得自豪，终于有个像样的了，这个男人，这一年不停斩获各种模特新人奖，不仅仅是因为贺清的照顾，也因为他本身身形健美，长相英俊，性格温柔，为人和善。 她转身从他包里拿出发蜡，帮胡煦把头发抓了抓。 “嗯，好了，去吧。”她说着把巨大的礼物盒放在他手上，挥了挥手，“去吧。” 胡煦拿着礼物盒，到了门口，转头依依不舍地看了Amanda一眼，“明晚，等我。”他小声地说。 “乖，去吧。”Amanda笑得甜美。 不出三十秒，胡煦就到了贺清门口，他按下按下通话键，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清，你在吗？”他带着哭腔，小声地问着。 “嗯。”电话那头，贺清的声音冷漠又清浅。 “可以给我开门吗？”胡煦小心翼翼地试探。 贺清听完，从枕头上弹了起来，她小心地下床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憔悴的脸，皱了皱眉，胡乱地拿起Amanda留下的素颜霜擦了擦，然后理好头发，走到门口，慢慢打开。 门口的胡煦，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贺清，“为什么不理我，不是说好不冷战么？”他说着说着，撅起了嘴，“我今天推掉了一个杂志，但是飞机还是晚点了。” 从认识胡煦的哪一天，贺清注定就被这个爱撒娇的大男孩给吃定了，她原本高冷，虽然孤单，经历了几段不顺的感情，她再也不对这件事保佑任何希望。 胡煦是她秋季秀的男模之一，因为胡煦的服装出了问题，贺清亲手改线的时候不小心戳疼了他。 那委屈至极的一眼，让贺清至今难忘，但回过头，他又是一脸冷峻，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结束之后，贺清主动关心后，胡煦语气可爱地索要赔偿，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从早安晚安，到深夜聊天，三不五十的小礼物，亲手做的饭菜，下班的接送，所有的一切来得迅速而热烈。 不知不觉中，贺清沦陷得越来越深，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设计展里承认了和胡煦的恋爱关系。 舆论爆发，相差十三岁的姐弟恋让很多人都有了不同的反应，网络谩骂和恶意揣测如潮水般涌来。 胡煦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温柔委婉地回避问题，而是坚定地在所有质问面前，高调地拿出戒指，发言，只等贺清点头，他便在所不辞。 浪漫的爱情故事从此被肯定，神仙伴侣也好，恋情教科书也好，总之，风波过去，贺清对胡煦已经死心塌地。 但没过多久，随着品牌邀约和工作安排的突然密集，胡煦对贺清的关心和照顾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到了一两天都找不到人的情况。 贺清原本就是个脆弱而敏感的人，这样的反差她受不了？ 变得疑神疑鬼，歇斯底里，经常取消所有工作安排去找胡煦不说，还开始翻查他的各种记录。 胡煦不堪其扰，恶语相向之后，贺清立刻发布了分手消息，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让胡煦从精神到事业都受到了重创。 一个月后，他不惜花重金包下一座岛，从下飞机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了贺清的喜好安排，一场极为奢侈的生日宴过去后，总算让她回心转意。 从此以后，胡煦乖顺得像只吉娃娃，随叫随到不说，也把贺清介绍给了所有的朋友和家人，俨然已经做好了相伴一生的准备。 第九章 怕鬼真是太幼稚了，我来让你看看人心。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为什么消失了一天？”贺清虽然嘴上硬，但已经侧身让出路。 胡煦把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我助理拿着手机，中途她被老大拉去安排任务了，一直到半夜都不回来，我也没收工，就......” “我明天给你买个小手机，你随身带着。”贺清说完走进房间，“你收拾完就休息吧，明天什么安排？” 胡煦摇了摇头，一把抱住贺清，“我的安排就是哄你到开心为止。”他把脸埋进贺清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一路缠绵到卧室，刚挨到床，胡煦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没了动静。 贺清叹了口气，听到轻轻的呼吸声后，她摇摇头，宠溺地在他额上吻下，然后盖上被子，轻轻抱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Amanda刷卡让餐车进了门，安排好之后，敲了敲门。 贺清揉揉眼睛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关上门，迷迷糊糊看了Amanda一眼，今天的她，神色跟昨晚完全不一样，“我昨天就想问了，为什么外面这么香啊？” Amanda伸手把贺清的浴衣结打好，“昨天给况太太试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香薰盘打翻了，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就好，Amanda，明天的行程可以推掉吗？”贺清语气带着恳求。 “因为他啊？”Amanda没好气地朝卧室门看了一眼。 贺清知道Amanda从来不看好胡煦，这一年里，她看到胡煦就是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表情，于是反射性地摇了摇头，“不是，想去特意谢谢况董事长。” Amanda没好气地叹了口气，“这些都安排好了，不用你去亲自谢。”她走到客厅，把餐车上的牛奶递给她，“随你吧，反正春季秀的作品，你是一件没碰。” 看Amanda终于答应，贺清松了口气，她喝了口牛奶，“我已经有了几套方案。”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到书桌旁，把画板里的几张设计稿拿出来。 看到这几张设计稿，Amanda的态度稍有缓和，“你的主题确定了？会不会太俗套？”她看着满满的鲜花元素，皱了皱眉。 “不会，在我这里，不会让它俗。”面对工作的贺清，有着非比寻常的自信。 Amanda算了算时间，新闻应该已经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她等这一天很久了，彻底击垮贺清是她这几年唯一的愿望。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管是勾引她的男友，还是把她的作品泄露，贺清都能再次振作起来，即便很少露面，但也能光芒万丈。 但是一旦惹怒了况和平这样的大鳄，贺清即便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总要生存，如果没有国内发展的机会，在意大利那样人才辈出的艺术圈，她也很难再出头。 Amanda一开始并不是贺清的助理，而是贺清的师姐，成绩比贺清好，入行比贺清早，在意大利留学的期间，因为身处异乡，两人相熟之后决定互相照顾。 一次次比赛和竟职的失利之后，Amanda对贺清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和嫉妒，所以，挣扎和纠结之后，她决定不让贺清有半点好过！ 因为贺清沉迷创作，很难照顾好自己，所以作为最好的朋友，她当仁不让地担起了助理的职位。 但贺清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次感情失利，事业不顺，都跟Amanda脱不了干系。 “今天的新闻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关于拍卖会上你作品的消息。”Amanda原本想要在昨晚就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一刻，然而就在她洗澡的时候，手机莫名其妙掉到了浴缸里，然后所有的电子产品也都像着了魔似的，全都不能开机了。 “好。”贺清拿起手机，“怎么这么多未接来电？胡煦的助理打来的？”她一边说一边翻看新闻。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Amanda看贺清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心里暗喜，“怎么了？”她故作无辜地问。 而贺清却没有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Amanda，眼神像是无数把带着利刃的小刀，一下下地剜着她的神经。 这个反应，超出了Amanda的预料，她看着贺清，不自觉背后浸出一层冷汗，“怎么了？” 贺清转头看向窗外，阴霾的天空下着雨，她紧握手机的手指，每个关节渐渐发白，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开始打电话。 “喂，=嗯，我看到新闻了，你们那边什么对策？” “不，我不会，随他，我会回意大利三个月，嗯，暂时不会回来，你们自己解决。” “确定。” 这个电话是给胡煦的助理的，她挂下之后又拨通了工作室的电话： “Frankie，打一份辞退信给Amanda，所有的事情她会在今天下午交接给你，嗯，是。” 挂下第二个电话时，Amanda已经一头雾水了，而胡煦也已经站在卧室门口，红着眼睛慌张地看着窗边的两人。 “清......”他有些害怕地低喊一声。 “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你们两个人都抓紧时间。”贺清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她说完，抱着双臂看向窗外。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Amanda诧异地追问，但贺清就像是个雕像一眼，根本不开口，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诧异地看向胡煦，之间他摇摇头，示意出门。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隔壁房间，胡煦一关上门就开始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这是在发什么疯？！”Amanda诧异地发问。 胡煦转过头，满是红血丝的而眼睛里都是愤怒，“我怎么回事？你该问问你！你怎么回事？！这种新闻一出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压下来？！你干什么去了？！啊？！”他气愤地把手机砸向Amanda的身上。 肩膀的生疼刺激了Amanda的反射神经，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尊重她，血液冲向头顶，她顺手抄起手边的台灯，猛地砸向胡煦，“我爸都没打过我，你敢对我动手？！” 两人保持了快一年的热恋关系，都是彬彬有礼，你侬我侬，胡煦完全没想到Amanda的出手会这么重，他诧异地摸了摸自己被刮伤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脸多值钱！你疯了！”他扬手，一巴掌扇在了Amanda脸上。 Amanda怎么能示弱，转脸抬脚蹬向胡煦的重要部位，“你喝多了吧你！你值不值钱取决于我！不取决你！” 不得不说，高跟鞋的威力不仅仅在于增添魅力，胡煦跪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呻吟着，“你为什么不把新闻压下来......” 第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昨晚我的电脑和手机都坏了！”Amanda气急败坏地拿起地上的手机打开。 页面停留在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上，内容全是她和胡煦约会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还标着时间地点，准确到了分秒和酒店！ 连带着贺清早期作品展前流出的原因，附带上证据，全部都公布在了网上！ “这......”这些证据太过齐全，从图片到视频，从纸质到录音，因有尽有，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Amanda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胡煦，“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他妈害死我了！”胡煦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良久之后，所有激动的情绪消褪，“怎么......会这样......”Amanda脸色煞白，手脚冰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打开手机按下欧阳晓晓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 无数通电话不停的骚扰，欧阳晓晓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那边的咆哮声震得Amanda耳膜生疼。 “欧阳姐，我给你的照片呢？”Amanda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什么居心？！一打开，我家所有的屏幕上都是照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嗯？！我不跟你算账！你还自己跑来了！你等我把这边摆平！我不弄死你！”欧阳晓晓气急败坏地说完后，立马开始不停的谩骂。 那边打底在骂什么，Amanda一句都听不下去，这件事的影响已经不仅仅限于一个桃色新闻这么简单， 她的前途，她的计划，统统成为泡影不说，将要面临的东西，她想都不敢想！ 挂下电话，她颤抖着手再次打开网页，仅仅几分钟，关于胡煦的热搜就已经撤下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关于助理出卖雇主这种作为的各种谩骂和声讨。 几万条的留言和私信，挤爆了她的社交账号，连带着她的手机都响个不停...... 欧阳晓晓生气地挂下电话，然后又打给了林俊的助理，“喂，小李啊，林总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林总今天的行程？额，今天......今天......”小李头一次说话支支吾吾，欧阳晓晓听了更加生气。 “怎么了今天？说啊！我怎么找不到他？！”欧阳晓晓着急着逼问，林俊已经消失了一天了，平时他几天不在她都不会觉得着急，但是今天，她的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 时间回到昨晚。 欧阳晓晓悠哉悠哉地坐在宽大的书房里，看着侧面琳琅满目的衣帽间，从喜欢的包包，到喜欢的车，到喜欢的房子，一步一步，她步步为营，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以前她总喜欢跟别人比，最开始是王欣，之后是好朋友，接着是合作伙伴，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胜利者了，没想到现在，又绕回了原点。 早在回家的车上已经联系好记者，看着林俊那一脸怅然的表情，她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曝光王欣照片的决心！ 曝光照片是Amanda打包好了的，她在对话框里点击传送，鼠标刚刚一动，屏幕就卡住了，然后立刻黑屏。 林俊在茶室里抽着烟，清茶的味道原本不苦，但今天怎么喝都很涩口，想到今天王欣的种种，他长叹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叹完，就听到客厅电视里的杂音，他慢慢探头去看，将近一百寸的屏幕上，一张张缓慢播放的照片，让他的眼睛慢慢瞪大。 林俊沉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手里的茶具，走到电视面前看着照片，他原本阴沉的脸，更添了几分杀意。 “欧阳晓晓......”看到最后，他愤怒地低吼了一声。 此时此刻的欧阳晓晓，还在书房摆弄电脑，看林俊过来了，她着急地招了招手，“我电脑死机了，怎么办呀？” 林俊不像平时那样温声细语的呵护，而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过来。” 头一次看到林俊这样的表情，欧阳晓晓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干......什么啊......”她手足无措地出了门。 刚过楼梯拐角，楼下客厅里的屏幕，正在播放的照片，让她小腿一软，脚下一滑，猛地跌坐下来，“这是......”她惊恐地看着林俊。 “这是你吧。”林俊整张脸气得通红。 “你，你听我解释......”欧阳晓晓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张地拉住林俊，“我，我......” 然而屏幕上的还不止是照片，通话记录、转账记录、聊天记录也是非常详细。 “欧阳晓晓！你要不要脸！我都替你害臊！”林俊甩开欧阳晓晓的手，“别碰我！恶心！” 门铃声响起，林俊横了欧阳晓晓一眼，转身下楼。 王一杰一头汗水地出现在门口，“怎么搞的你们？弟妹怎么样了？！”他担心地看着林俊，“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医院了，人在哪儿？打120了没？” 林俊沉着脸，看着王一杰着急的样子，并没有开口，而是让出路示意王一杰进门。 王一杰焦急地往里走了两步，突然转头，楼梯上满脸泪痕的欧阳晓晓让他心里一惊，“弟妹？你，你怎么了？林俊说你从楼上摔下来了？走，我带你去医院！”他说着关切地走过去。 欧阳晓晓看到王一杰的时候，大脑已经空白一片，她慌张地摇头。 突然，林俊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他扬扬下巴示意，王一杰不解地回过头，屏幕上的照片正好放到一张他和欧阳晓晓的亲密近照。 如晴天霹雳落下，王一杰站在原地，顿时语塞。 “林俊，你听我解释。”不得不说，王一杰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到底林俊时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叫人跟踪偷拍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话音未落，王娅也走进来，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她惊讶地停下脚步，惊诧地看着王一杰。 “我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你他妈睡我女人？”林俊咬牙切齿地盯着王一杰，额上的青筋暴起。 王娅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随即看向欧阳晓晓，“你们，你们......” 因为林俊和王一杰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孩子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王一杰有些慌张地看着王娅，“听我解释......” 王娅咬着牙，双手早就握紧，“怎么解释？” 王一杰叹了口气，低下头，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欧阳晓晓。 “你还看她！”王娅终于忍不住排山盗汗的怒意，快步冲到欧阳晓晓面前，伸手一巴掌扇，狠狠甩在了她脸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清脆响亮的巴掌，让欧阳晓晓从震惊和慌张中回过神来，她捂着脸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巴掌在王娅脸上，“你没这个资格打我！ 第十一章 果断就会白给，犹豫就会败北......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说什么？！”王娅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晓晓，“你居然敢打我？！”她说完，伸手扯住欧阳晓晓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拉。 欧阳晓晓被扯了个趔趄，她吃疼地站起来想还手，却被王一杰给死死拉住，“别打！别打！”他着急地给林俊使眼色。 而林俊却是满脸的不情愿，只是象征性地拽了拽王娅，“够了。” 人类最原始的兽性一旦被激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凭什么不能打你？！嗯？！臭不要脸的！”欧阳晓晓面目狰狞，满眼血丝，像是发狂的母豹一样地低吼着，她挣扎着抬脚想要去踹王娅，“林俊！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跟她在床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你兄弟的女人？嗯？” 一语如平地落雷，除她以外，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林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和王一杰面面相觑，两人都是惊诧和不解。 “什么？”王一杰愤怒地看着王娅。 王娅的气还没消，“是你他妈管不住男人！怪我？！”事实确实是在一次聚会之后，林俊就开始频频找王娅示好。 王娅比欧阳晓晓小六岁左右，性格开朗大方，讨人喜欢，就连婚后示好的人都不少，而她挑挑拣拣，最后选中林俊的原因也很简单，大家都很理智，可以满足新鲜感，刺激感，还不会感情用事。 “贱人！”欧阳晓晓扑上去挥起拳头。 王一杰终于忍不下气，抬手打在林俊的脸上。 四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 ...... “林总，林总约谈了王律师。”小李终于挨不住压力，如实相告。 欧阳晓晓皱着眉，“约谈律师干什么？！”她气愤地反问，“他想干什么？！”她说完丢下电话就朝停车场走去。 ...... 林戚与撑着下巴，慢慢喝完杯子里的热豆浆，“妈，饿了。”她慢慢伸了个懒腰。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都不习惯了，你等等，一会儿就好。”王欣在厨房炸春卷，上次两堵快递堆砌的墙还没拆完，不说别的，那三大箱各类食材和速冻食品，把冰箱差点塞爆了。 哪是起这么早，林戚与基本上没睡。 昨晚酒会上，欧阳晓晓和Amanda翻看的就是王欣在浴室里的照片，因为她的疏忽，太过于相信别人才造成这样的失误，还好发现得及时。 但是这两个人的用心可以说是非常险恶了，不以暴制暴真的不能平她心头的愤恨！ 加上欧阳晓晓还跟记者商量做一张假图，污蔑王欣跟贺清有特别的关系。 不得不说，月老商城里的东西虽然稀奇古怪，但有用的还是颇多。 反弹反弹！再反弹！ 售价2999999 有效日期：365天 得此物者，百毒不侵，恶意加害，随机反弹！ 当林戚与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是绝对竖起了大拇指的，就在欧阳晓晓发送文件的那一刻，这个效果就启用了。 效果启用之后，林戚与还不解气，又在商城里找到了另外两样东西。 吐真剂，售价233333 一次性物品 时效3个小时，使用者将会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行动，不建议情侣之间使用！ “哎......”看着右上角的数字已经是快要归零的节奏，林戚与叹了口气。 这应该叫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大早的唉声叹气的干什么？”王欣把炸好的春卷端上来，又切了盘水果，“吃吧吃吧。” 林戚与咽了口口水，夹起春卷，沾了沾王欣自己调制的粉末，辛辣带着麻香的味道钻入鼻尖，咬下金黄的脆皮，咸香清甜的汁水流入齿间，伴随着鲜嫩的肉丝和清脆的豆芽，一口下去，甚是满足！ 她吃着吃着突然抬起头，“什么时候结婚啊你？” “啊？”王欣被这么突然一问，原本抱在嘴里的豆浆，吓得喷了一小口出来，“咳咳咳......你，你说什么？”她赶紧拿纸擦了擦。 林戚与皱着眉擦了擦手，“你都还是况太太了，怎么，还不办个婚礼什么的？” “什么况太太......”王欣脸红心虚地收起盘子往厨房走去。 看王欣这反应，林戚与更加感兴趣，她笑着看了一眼日期，“今天周末，况董事长那边应该不上班，天气看来又不错，有什么安排不？” “没有没有！真是的，快去上你的班吧！”王欣低头洗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林戚与看了一眼屏幕，笑得一脸狡黠，“诶，是况老板。”她贱兮兮地凑过去，“这么早？” “帮我接一下。”王欣着急地加快手上的速度。 “喂，况老板，嗯嗯，我妈在洗碗，一会儿就下来，三分钟。”林戚与说着打量了一下王欣，挂下电话，“你不换身衣服？” 王欣收拾好碗筷，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需要吗？” “不需要吗？”林戚与着急地走进房间挑选了一条连衣裙，“这就行，加上外套，记得把你的塑身衣穿上！” 王欣看林戚与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苦笑不得地接过衣服，“你，你，你干什么这么积极？” “你约会我都不积极，我还当什么女儿？”林戚与硬着脖子看着王欣，“快换上，然后我给你弄个淡妆，快快快！” 把王欣送到门口，林戚与远远给况和平招了招手，两人眼神交流之后，她先驶入了车流。 “早安！”一上车，迎接王欣的是况和平异常热情的笑脸。 “早，今天什么安排啊？”王欣觉得又奇怪又好笑，她笑着扣上安全带，转头看到后面一堆食材，“买这么多菜？干嘛呀？” 今天的邀约是昨晚况和平临时提出的，但是因为是周末，肯定是没什么事的，所以王欣立刻就点头答应下来。 她总觉况和平今天有点怪怪，“是啊，我说了要给你做饭，肯定要准备一下的。”他点燃车，往家里开去，“因为过了今天，就要开始忙年底总结一类的事，不重要，但是很琐碎，之后会陪你少一点。” “没关系，工作重要。”虽然听到这种话，会有一点点失落，但王欣还是立刻开口安慰。 况和平叹了口气，“等以后安若长大了，看她怎么选择吧，等她定下来了，我就退下来了，我们好好在一起。”他说着伸手牵住了王欣的手。 第十二章 你有没有对你最爱的人，说过你有多爱ta？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况和平哪能不紧张，人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原本以为已经知了天命，临时知道今天是王欣的生日时，还是瞬间就慌了手脚。 虽然只是况安若无意问起，林戚与也说王欣不过生日，但父女俩左思右想，还是做了一不一样的决定。 ...... 夜色已深，两人从酒会回到家，况和平在车上纠结生日的事。 况安若叹了口气，“爸，我们打个比方，一个人的寿命我们算七十年，一共多少天？25550天，欣姨已经五十一岁了，18615天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出现得够晚了，每个女人都想被宠爱的，你要是给欣姨的，跟给别人的一样，欣姨怎么知道她对你多重要呢？” 况安若说这话的时候，况和平突然觉得自己女儿，似乎比自己要通透，“平平淡淡确实是真，但是没有仪式感的平淡，只能叫乏味，炒菜还要放点糖呢，不是吗？” 看况和平不说话，况安若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爸，总感觉你们这代人，过于务实，因为生活，因为儿女，对于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忽视，你知道欣姨的头发什么颜色吗？知道她最喜欢什么书么？知道她喜欢的菜是什么？你有没有对她说过，你有多喜欢她？”她说着叹了口气。 况和平也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的回家路似乎格外漫长，“赭石黑，她告诉过我，虽然很难看出来。最喜欢的书是考林麦卡洛的荆棘鸟，几乎每年都会看一遍，最喜欢吃麻辣烫，里面煮的玉米。她的毛笔字写得很好，抄过很多遍兰亭序。”他转过头，眼神里多了几分羞涩，“王欣，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也不想告诉她，我怕，她知道自己这么好之后，就不会选择我了......” 一番话下来，况安若心里莫名多了些愧疚感，她拍了拍况和平的肩膀，“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两人到了车库，外面明明是接近0度的气温，况和平却汗湿了一背。 下车之后，他紧张地看看车，又看看门，“我们先进去吧，我把菜提进去。”他说着打开门，转身把最重的几样食材抗下来。 惊喜布置在二楼的客厅，从一楼的厨房进去，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他暗自在心里盘算着。 而准备好的礼物，其实是放在西厨的吧台里面，只要走进去就能看到。 王欣把几小袋蔬菜放到岛台上，“我去一下厕所。”她说完就往旁边的楼体走去。 况和平正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往里走，看王欣已经走上楼梯，他紧张地想要去阻拦，情急之下，手上的力道一松。 “啊......”他吃疼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王欣吓了一跳，她立刻跑到况和平身边，“怎么了？是不是闪到腰了？！”她慌张地扶住况和平。 “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好，休息一下。”他脸色煞白地扶着椅子坐下。 “太不小心了，你一次少拿点嘛，我还在帮你啊，你着急什么！”王欣着急地看着况和平，立刻接过况和平手里的菜，麻利地全部堆到吧台附近，然后扶起况和平往电梯里走，“你先躺下来，我马上给你按摩。” 况和平艰难地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被菜淹没的礼物，皱皱眉，“我，哎......” 好在因为林戚与以前有过闪到腰的经历，王欣处理起这个来比较顺手。 等况和平趴在床上之后，她先用热毛巾敷在腰上，然后开始按摩，用手掌在脊椎两边从上往下按压。 “我是真的老了啊......哎......”况和平说着。 经过王欣的处理，况和平已经不那么疼。 “怎么？不服老啊？”王欣笑了笑。 “不敢......”况和平叹了口气，“怕老了，安若没人照顾，还在读大学......” “我以前也担心，林戚与那个样子，真的让人太担心了。”王欣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一两年，她慢慢独立，虽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 况和平看着床头摆着的相片，这是他第一次带安若去影楼照的照片。 那时候的他，算是成功地挣了第一笔钱，于是赶紧回家，带上况安若，去了她想了很久的肯德基。 然而况安若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欣喜若狂，而是担心地牵着他的手，说了一句，“爸爸，好贵呀，我们还是回家吧。” 每每想到这里，况和平心里就会止不住地泛酸，“小林是个很有担当的孩子，能跟安若互相照顾，是最好的。” 王欣淡淡一笑，“放心吧，安若包容心强，素质又高，两个人都互相喜欢。”她说着，在腰上的痛处加重了力道，“好点了吗？” 好在况和平锻炼得到位，刚刚只是一时慌张才会失误，“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拉着王欣的手，“不是说了要给你做好吃的吗，走。” “不着急，再贴个药膏，以防万一。”王欣又从急救箱里拿出药膏贴在了况和平腰上，然后小心地扶起他，“真没事？” 况和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两人回到厨房，况和平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食材整理出来，好让王欣看到放在吧台里的礼物。 这份礼物其实他早就想送了，因为王欣喜欢喝咖啡，但是他对这个一窍不通，所以只能拜托安若。 但没想到，什么南美的咖啡豆还是什么印度尼西亚的咖啡豆，还有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从全世界各地送过来，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前两天才把东西凑齐。 “我先把冰箱里的东西清一清，你再往里放。”王欣说着拉开冰箱门。 还在收拾的况和平听了，立刻转身想去阻止，“诶！等会儿！” “嗯？”王欣转头的瞬间，冰箱门已经拉开。 而况和平已经眼疾手快，关掉了一边的冰箱门。 “嘭。” 关门声之后，里面的彩灯勾住鲜花，不知怎么缠绕起来的彩灯，牵动里面所有的鲜花。 紧接着，所有的鲜花像是雪崩一般，从冰箱里齐齐坠落。 “哎哟！”王欣被吓了一跳，她退了半步，却还是躲不过这劈头盖脸的香槟玫瑰和彩灯。 第十三章 成年人最大的温柔就是，心有所觉，但亦做不解。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只是一瞬间，厨房就变成了战场。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况和平笑得眼角泛泪，“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帮王欣把身上和头上的玫瑰拿下来。 “你还笑！讨厌！这什么呀？”好歹王欣在灾难发生前，看了一眼里面的布置，还抓住了一张卡片。 “生日，快乐？我吗？”她惊讶地看着况和平。 况和平叹了口气，“对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他捡起花看了看。 “都多大岁数了，还，还弄这些......”虽然嘴上嗔怪，但她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 “我，在准备惊喜方面，没什么经验，你没伤着吧？”况和平有些愧疚地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收拾这满地狼藉，眼睛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王欣笑着把地上的花全抱在怀里，拿到餐桌上，然后取出餐边柜里的花瓶和剪刀，开始熟练地修枝。 “我没伤着，菜就交给你了，花我来收拾，当做赔礼道歉，你要把饭菜做好吃一点！”她转过身，脸上爬上一抹羞红。 看王欣没有生气，况和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好！”他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开始点火做饭，没一小会儿，两荤一素一碗汤，就热腾腾地端了上来，“趁热尝尝。” 王欣把插好的花摆到桌上，“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一冰箱的花被这样摆过之后，终于有了应该有的模样，他看着三个花瓶里不同样子的花束，虽然他不懂花艺，但还是懂得欣赏美丑。 王欣低头浅笑，“那我把这两个拿上去。” 又要上楼？！ 况和平心里一紧，他立刻伸手拉住王欣，“不急不急，先放着，站了这么久了，快坐着把饭吃了。” “好吧。”拗不过况和平，王欣只好端起碗吃了起来。 小炒肉，有滋有味，咸香入口，带着回甜，陪着微微的辣味，油而不腻，加上清脆的彩椒，让人忍不住筷子。 虾皮冬瓜汤，入口即化的软绵，鲜甜又入味，脆香的虾皮提升了整锅汤的层次，口感丰富，回味无穷。 “真好吃。”王欣连连点头。 况和平看王欣都尝过之后，才拿起筷子，“以后我都给你做。”他笑着吃了口菜。 王欣笑了笑，拿出手机，忙了一早，根本没时间看手机，王喜的生日快乐和红包已经发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小林告诉我的。”况和平吃着碗里的饭，“安若也帮忙安排了一下，但是我，笨手笨脚的，真是......”其实今天这个情况，即便王欣生气，他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去哄。 但他觉得惊讶的是，王欣非但不生气，还帮他按摩收拾屋子。 好久没有把菜吃干净的王欣，放下碗筷，“你说什么呢，有心给我过生日，感谢都来不及。”她一边说一边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不去看看礼物吗？”况和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吧台。 “礼物？还有礼物？”王欣有些后怕地走到吧台前，生怕再出点意外。 大到咖啡机，小到滤纸，满满一桌，应有尽有，“有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也太费心了吧！”她不禁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况和平趁王欣看礼物的时候，悄悄活动了一下腰，不得不说，年纪大了恢复能力不好，腰上还有些隐隐作疼，“我还怕你不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况和平拉着王欣，要么去四楼的书房看书，要么去三楼的客房休息，反正死活都不让她去二楼。 “你平时都是走楼梯，今天怎么一直按电梯？”王欣虽然不常来况和平家，但是通话和视频的时间多了，多多少少知道彼此的生活习惯。 况和平被这么一问，愣了愣，“这，这......不是腰疼吗。”他紧张地看着王欣。 “也是哦。”她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七点了，小林还没来？”她狡黠地看着况和平。 “你怎么知道她们要来？”况和平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王欣。 王欣笑了笑，“客厅的气球都滚到楼梯上了，瞎子才看不到。”她嗔怪地看着况和平，“还带着我瞎逛悠，真把你家当旅游景点了啊。” “我......我......”被一语道破，况和平尴尬地叹了口气，“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你自己，从见面开始，就是一脑门子汗，擦了吧，一会儿她俩来了，我就装不知道。”王欣拿过纸巾，把况和平脑门上的细汗擦干。 没过多久，林戚与和况安若就蹑手蹑脚地从门口钻了进来，顺着楼梯溜到王欣身后。 “生日快乐！Surprise！” 王欣捂着胸口转过头，“哎哟！我的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嗔怪地拍了林戚与一下，“你小声点儿！” “欣姨！生日快乐！祝您，碎碎念念皆康健，人面桃花相映红！”况安若把自己精心挑选的丝巾递给王欣。 “谢谢安若，太会说话了，谢谢，谢谢。”王欣笑着接过购物袋。 对于这种出口成章的人，林戚与从来都是只有羡慕的份儿，她努努嘴，“这，我就祝个差不多的吧，白，白头到老......” 王欣拿过林戚与送的小手提袋，里面是一瓶香水，“行了吧，你别给我添乱就是最好的祝福了。” “没问题！”林戚与笑着答应，她着急地拉着王欣到二楼，在楼梯拐角，突然蒙住王欣的双眼。 王欣立刻不耐烦地打在林戚与手上，“你这一惊一乍的是在干什么！” “哎哟！你别动！你跟我走！”林戚与已经习惯王欣的野蛮，她不生气，只是护着王欣往里走。 黑白色的气球里，夹杂了许多王欣喜欢的香槟色气球，墙上的Happy Birthday边，还有许多心形的气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三人唱起生日歌，林戚与慢慢放开双手。 况和平捧着一个铺满玫瑰花瓣的蛋糕，从旁边走来，上面可爱的蜡烛像烟花般绽放。 “哎呀！”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王欣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捂着嘴吸了吸鼻子，“这是在干什么呀！” “快！许愿！许愿!”林戚与兴奋地催促着。 王欣红着鼻子，听话地双手合十，许下愿望，“好了！” 四个人一起吹灭蜡烛。 “wow！恭喜王女士！又老了一岁！”林戚与开心地欢呼了一句。 “啪！” 王欣一巴掌打在她手臂上，还附带了一个瞪眼...... 第一章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有目共睹。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一年的最后一天，微妙又隆重的日子。 林戚与按照惯例，偷摸翘了班，回到车里，工地里的风，锋利得跟剪刀似的，她带着口罩和耳罩，穿着棉靴，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呼！呼！嘶......”她着急地打开暖气，一边呵气一边搓手。 缓过来之后，她打开手机，群里面已经有好几条消息。 这个聊天群的成员是：王伊莱、江沅和林戚与。 目的是：他要准备惊喜给杨思怡。 没错，就连林戚与这个幕后媒人都觉得，这俩人甜得有点齁人了，但万万没想到！这王伊莱居然还准备了一大袋狗粮，直接暴扣在她头上！ 王伊莱紧张地发出消息： 【你们下班了吗？】 江沅叹了口气，看着张悦一天没有动静的对话框，心里不是滋味： 【今天打卡机坏了，能早点走。】 林戚与摸着肚子，中午没怎么吃饭，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先吃饭吗？AA吗？】 【我先说，AA制我已经吃不起了，AAB制我勉强可以考虑。】 看到林戚与的信息，江沅忍不住笑了出来： 【AAB制？】 这是林戚与在网上看到的段子： 【对啊，就是你们AA，我腆着个B脸去吃。】 然而看到这句话的两个人，一个紧张得不行，一个难过还来不及，根本没心思去搭理她。 傍晚，江沅和林戚与前后脚到了指定地点，闹市区的背街，一家连锁便利店。 两人一脸疑惑地站在门口，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走错了？”林戚与打开手机地图，迷路这种事，干得多了，她自然也习惯了，于是转头往回走。 江沅也疑惑地歪了歪头，她朝里看了看，然后拽住林戚与，“没走错，小林姐。”她指向玻璃里朝她们挥手的王伊莱。 王伊莱在里面拿着对讲机，穿了一身黑，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就差你们了。” 两人左看右看，宽大的便利店里，这个位置，这个时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匪夷所思！ 过了几秒，林戚与突然瞪大眼睛，“我去！你该不会是买了这个店？！”她赶紧转头看向玻璃门。 果然！门口已经挂上了关门的标志！ 王伊莱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戚与，“没买，买这个干什么？我只是跟店长商量了一下，把今天上架的东西和两天之内的存货买下来。” 这个只是，真是让人五官都要嫉妒得变形！ “你包了个便利店？！我去！真是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有目共睹！”她说完，虚着眼睛看了看旁边这个异常壮硕的店员。 卢克？！ 江沅一进门就看出来了，卢克这么魁梧，把好好一件工装衬衫，硬是穿成了紧身衣。 “卢克不行，一来就暴露了。”林戚与噘着嘴摇了摇头。 卢克却不服气地咳了咳，突然改变了声音，“我不会暴露的！”原本温柔的声线，突然变得低沉又沙哑。 “哟！可以啊！但是这衣服......”林戚与还是觉得不妥。 江沅绕到柜台里拿了马甲、帽子，加上卡通配饰，往卢克的身上一套，现在是真的认不出来了，“嗯，这样就可以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王伊莱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会儿思怡进来了，你们一个引开她，一个把关门的牌子翻好，我在里面的监控，有问题随时在打手势......”王伊莱一边说一边注意手机。 两人仔仔细细把王伊莱的作战计划听完后，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喂！我到了！你们在哪儿？”杨思怡的声音一出，王伊莱吓得一个健步溜进了员工间。 卢克也低着头，紧张地胡乱收拾起柜台。 林戚与和江沅虽然也紧张，但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朝杨思怡挥挥手，“这家店不是关门了吗？”她诧异地看着玻璃门上的牌子。 出师不利，只能力挽狂澜。 “刚才店员说营业，可能是谁手痒，乱翻的。”江沅淡定地接过话。 “今晚的王伊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开会，然后人就不见了，你俩再陪我等等吧，嗯？”她一边走一边埋怨着。 两人在杨思怡背后悄悄笑了笑，然后按照安排，江沅在门口，林戚与跟在杨思怡身边。 便利店的冷柜永远是女孩子们最长停留的地方，各种颜色鲜艳的饮料，还标着0卡0糖0脂，诱惑指数高达百分之一千。 林戚与想起来，三个人经常在冷柜面前说，要是有一天暴富了，首先就要把便利店的所有饮料零食全都买回去全部吃一遍！ 看来王伊莱是真的 “哇！有蛋糕！”杨思怡高兴地拿出冷柜里的小蛋糕，“这蛋糕伊莱特别喜欢吃！”她拿出两个抱在手里，“一起吃一个，留一个给他晚上饿了吃......” “一起吃一个，留一个给他晚上吃~咦~啧啧啧......呕！”林戚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酸溜溜地学了一句。 杨思怡转头横了林戚与一眼，“你把嘴给我闭上！” “小姐，这是本店正在做特卖活动的葡萄冰，要来一包吗？”卢克低沉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低着头把一大袋葡萄冰捧出来。 杨思怡很喜欢葡萄冰，可以说是喜欢到了杯杯饮料都恨不得丢两颗进去的地步，所以看到这满满一大包，她眼睛都亮了，“这么多？”她摆了摆手，“太多了，有少一点的吗？” “这包九块九。”卢克继续游说。 “九块九？！这么便宜？”林戚与惊呼，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杨思怡。 然而杨思怡却有些犹豫，毕竟便宜不好占这句话，是实打实的真理。 “没过期也没破损。”林戚与看出了杨思怡的犹豫，她拿过袋子仔细打量，“你不要我要了，有便宜不捡王八蛋。”她往回收了收手。 “你走开！你又不吃这个！伊莱和我都喜欢，你们这个还有多少？”杨思怡抢过林戚与手上的葡萄冰，死死抱在怀里。 一忍再忍，林戚与现在只想夺门而去，顺带再送一口千年老痰给这两个人！ “库房里还有，我去给你看看。”卢克说完转身走了。 杨思怡看着卢克的背影突然愣了愣，“诶，小林，你看他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听了这话，林戚与赶紧岔开话题，“不眼熟，你还要买什么。”她又拿起另外一瓶酸奶，“这......” “伊莱喜欢喝这个。”杨思怡一把拿过林戚与手上的酸奶，又抱在怀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是个仓鼠吗！后面不是还有！还故意抢我手上的！”林戚与歪着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我就是故意的，让你体会一下恋爱的快乐。”杨思怡得意地扬扬下巴。 第二章 现在的亲亲我我，不会耽误以后的大骂吵架。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林戚与斜了一眼顶上的监视器，面色不善。 两人挑好了饮料，转身朝旁边的零食货架走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零食柜台上标价，全都是9.9元，13.14元，5.2元...... “这......”这明目张胆的送礼手段，林戚与看得无语凝噎，她想杨思怡应该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也不准备解释。 杨思怡狐疑地看着这一排排货架，眉头紧锁。 正当林戚与觉得要穿帮的时候，她却抿着嘴点了点头，“小林，我觉得，我们发财了。”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林戚与。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不够用！ “我......”林戚与忍住出口成脏的冲动，干笑了两声，“怎么，你还准备买回去，中间商，赚差价啊？” 杨思怡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江沅！来帮忙！”她转头招呼了一声。 另一排货架后，卢克和江沅，两人已经不在状态，正看着货架里的某包零食，严肃地进行讨论。 “what？江沅你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卢克惊讶地看着江沅。 林戚与转头看到两个人的头顶已经凑在一起，于是闪身到杨思怡面前挡住，“这包是不是你上次推荐给我的零食？”她摇了摇手上的零食。 “诶对，就是这个。”杨思怡拿过林戚与手上的零食，“江沅！来帮个忙。” “我，我是吃习惯了。”江沅没有听到杨思怡的招呼，她看着卢克，不解地歪了歪头。 “你肯定是没吃过我炸的爆米花，我有独家秘方！”卢克骄傲地扬扬下巴，耳机里王伊莱的声音早就断线，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却没发现。 头一次看到幼稚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人，江沅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是吗？看不出来你还，嗯，蛮有生活情调的，哈哈哈，但是我也不常看电影啦。” 卢克刚想开口，突然一个激灵，紧张地调小了耳机声音，小跑到一旁。 “所有的冰葡萄都在这里了。”他面对杨思怡，伸手示意收银台上堆成山的冰葡萄，“还有别的需要吗？” “稍等啊，你们这边的零食，都是这个价格吗？”杨思怡拿着零食走到柜台。 卢克熟练地对答，“是的。” 趁这个时候，林戚与走到江沅身边，“你俩说什么呢？刚才差点穿帮。” 江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啊？真的吗？不好意思！就是这个。”她指着面前的特辣薯片，“不是我经常买这个吗，就多看了一眼，然后卢克就来问我好不好吃，我说还好，他就问我中国女孩子不是要减肥，不吃垃圾食品吗，我说我一般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吃，然后他就说，我不应该是吃爆米花什么的吗。” “呃......”林戚与有点听不下去了，“你们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但江沅却一点儿都没有觉得无趣，继续小声地说着，“然后，他说看电影也分爆米花派和薯片派，哈哈，我头一次听说。” 这边两人还没讨论完，那边杨思怡已经拉住了卢克的手，“等等，你抬个头。”她勾着脖子，左右打量着卢克。 卢克低着头，左躲右闪，就差没跪下去。 广播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手放开。”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手，放开。” 林戚与和江沅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走到收银台钱，看着杨思怡紧紧握着卢克的手不松开。 “杨思怡，我叫你松手听不见！”王伊莱打开门，气冲冲地走到杨思怡面前。 此时此刻，卢克欲哭无泪，杨思怡了然于心。 看杨思怡一副胸有成竹地放开卢克的手，王伊莱原本嚣张的气焰灭了许多，“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这什么眼神？嗯？” “看笨蛋的眼神！”杨思怡白了王伊莱一眼，“我不逼你，你还真的不出来了！” 王伊莱紧张地斜了林戚与和江沅一眼，两人都摇头摆手表示不知情。 杨思怡冷笑一声，“哪有便利店在这个时段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还只有一个店员？”她抱着双臂，没好气地看着王伊莱。 看来这个女人还没傻得彻底，林戚与欣慰地点了点头，她砸了砸嘴开口，“那什么，我刚看到雪糕，王老板你是包了场吧，我可以随便吃吧？卢克，可以给我加热一份鸡腿不？我饿死了。” “OK！”想来也不需要掩饰了，卢克也松了口气，脱下帽子抓了抓头发，卸下身上不必要的装扮，夹了几块鸡腿和鸡排。 “这个怎么打开......”卢克站在烤箱面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标识，“哦，我懂了，跟......” 他话音未落，江沅已经熟练地拿起纸盒，夹起鸡腿放进烤箱，“这个包子也好吃，你要不要试试？”她又夹了一个包子。 就在王伊莱和杨思怡的争辩，还有江沅和卢克的交流之中，林戚与挑了满满一大包零食，端着关东煮，优哉游哉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吧台上，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走过。 时不时会有人一脸诧异地看着打不开的玻璃门和标语，又看了看她，然后一头雾水地眨眨眼，转头走掉。 甜甜的冰淇淋，香香的大鸡腿，烫烫的关东煮，辣辣的小薯片，冰冰的水果酒，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 才不想管身后这些人的纠葛，这一刻，林戚与真实地感觉到了，活着，真美好！ 叹世间男女难为知己，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您已解锁奖励：深情相伴 月老点数9999999点，已存入系统 “今天辛苦大家，走，我在灰镜订了位，我们一起去跨年。”两人不知道争辩了什么，现在是王伊莱牵着杨思怡的手，怎么都不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睛容易进砖头，江沅坐在林戚与旁边吃完了一碗关东煮，叹了口气。 “怎么了？烫着了？”林戚与皱着眉，不解地问。 “没什么，就觉得伊莱哥正好，这或许就是真爱吧。”江沅擦了擦眼泪，“思怡姐真幸福。” 林戚与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现在这些好，一点儿都不影响以后吵架骂人。” “小林姐......”江沅皱着眉，有些嗔怪地看着林戚与。 “哎呀，这两个人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诅咒就有什么的，放一万个心！”林戚与笑着回答。 第三章 还记得，是谁跟你一起跨年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卢克拿着爆辣薯片，疑惑地走到江沅旁，“这个真的好吃吗？辣不辣？”他仔细地看着薯片包装。 江沅认真地皱眉思考，“我吃辣吃习惯了，都觉得还是有点辣，你平时吃辣吗？” “不怎么吃，但是听起来很刺激，想试试......”卢克说着说着，突然转头认真地看着江沅，“你，怎么了？” 江沅立刻眨眨眼，摇摇头，“嗯嗯？什么怎么了？”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这里面好暖和，我都差点睡过去了，哈哈。”她笑着说。 卢克听完点点头，转身回到仓库，回来的时候已经抱了一大堆爆辣薯片和其它小零食，大包小包地出了门，丝毫不管身后一脸问号的王伊莱，“诶，拿别人零食连招呼都不打？”他没好气地问。 全程旁观的林戚与，有些艰难地咀嚼完嘴里的食物，然后用力咽下，“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爱人，插兄弟两刀，嘿嘿。”她坏笑着看向江沅。 江沅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反应过来，“啊，不用的不用的，我我......”她着急地起身追了出去。 林戚与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棉花糖，满足地擦擦嘴，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诶，你问问王伊莱，卢克这个人怎么样。”林戚与收拾好桌子，凑到杨思怡身边询问。 虽然有些唐突，但顺着林戚与的目光看去，杨思怡立刻就懂了。 几个人磨蹭了一会儿，就往不远处的餐厅走去，卢克和江沅走起在前面，两人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 林戚与加入了杨思怡和王伊莱的阵营，听着王伊莱介的叙述，林戚与总结出来了卢克的特点： 不学都能考高分的学神，双商极高。 尽量避免无效社交。 兴趣爱好极为广泛，对世界的好奇心大得惊人。 没谈过恋爱，觉得不好的感情只是浪费时间。 “看来，是个很难搞的人啊。”林戚与一直觉得这样优秀的人，自律又理智，要么就是风流成性，要么就是孑然一世。 杨思怡转过头，“这么想撮合江沅和卢克？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儿。”她坏笑着挑了挑眉。 “哦？！”林戚与没好气地瞪着杨思怡，心想，你和王伊莱都是我撮合的，还敢质疑我？“不过，也得看他们自己。” 王伊莱呵了口白气，笑了笑，“难，卢克表面上看起来很随和，但是很严格，以前，我们几个里面，追他的最多，但是任何有一项不符合他标准的，不管再漂亮，条件再好，直接拒绝，不给任何机会。”他跟着前面的卢克，这个人以前真是伤了不少少女的玻璃心。 “什么叫不符合条件？！我们江沅哪里不好！长得可爱！”杨思怡翻了个白眼，立刻反驳，“又会打扮，性格又好！” “对啊，江沅比很多同龄人都好很多，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也强，美感好得不像话！实习生的时候就独立得过设计奖！当时对手，很多都是知名设计师！”林戚与也扬着下巴反驳。 说到这里，杨思怡像是个炫耀孩子的骄傲母亲一样，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对！你看过江沅的画吗？可漂亮了！不信我给你找！” “我觉得这两个人还是很有戏。”林戚与说着，把刚才两人关于薯片和爆米花的争论交代了一遍。 杨思怡听完，眉头紧锁，随即又立刻舒展开，“脑回路清奇......还有点幼稚。” “刚才，他们还在聊多肉，卢克说他家一个阳台都是......”林戚与其实也没怎么听清楚，“现在连植物都这么高端了吗？光盆儿都有好几百的？” “好几百，一盆烂叶子？！”杨思怡立刻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人，“好几百的排骨，它不香吗？” “你就是俗，俗不可耐。” “嘿！谁先说这件事的？” ...... 到了餐厅门口，看卢克和江沅进去，王伊莱突然停下脚步，“我们打个赌吧？”他一脸神秘地看着两人。 “什么赌？”杨思怡立刻接话。 林戚与最怕麻烦，所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穷，超过五分钱的，别叫我。” “赌两百，他们成不了。”王伊莱笑着说。 杨思怡撅着嘴，不高兴地瞟了王伊莱一眼，“我们江沅就值这点钱？我加成五百，赌能成，但是不限时间！” “成交！”王伊莱立刻爽快答应下来。 林戚与跟在两人看着人少，开启了系统，锁定卢克和江沅。 卢克对江沅的好感度是20 江沅对卢克的好感度是23 半斤对八两。 但是看两人这么投缘，帮个忙也无所谓，况且两人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多的红线。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60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我去！”喝着果酒，看着系统里的点数，林戚与已经想好了要往购物车里放什么，当做新年礼物了。 告别旧的一年，迎接新的一年，往年的这个时刻，要么就是三人在一起，要么就是在网上聊着天，没有像今年这么热闹过。 酒吧虽然不大，但位于市中心最高的楼上，半开放式的阳台上能把下面的人流尽收眼底。 零点的钟声响起，所有人在欢呼雀跃，高呼新年快乐的时候。 林戚与一口干掉了杯里的威士忌。 杨思怡和王伊莱轻轻吻在一起。 卢克突然转头，看着身边正在鼓掌的江沅。 一行人玩着游戏，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三点，卢克把林戚与和江沅送到小区门口，林戚与早就有所准备，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她就跳下车跑了。 卢克慢悠悠地把后备箱里的零食掏了出来，“说好的，一人一半。” “好！谢谢！新年快乐！”江沅笑着点了点头。 卢克提着临时锁好车，“走，我给你提上去。”他说完先走进小区。 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健身就是为了能心安理得的吃，对不对？而且你应该是脸型问题，不是胖。” “我其实最近准备去健身房，但是私教现在太贵了，你那么专业，可以告诉我练什么器材合适吗？我想把肚子上的赘肉减下去。”江沅已经虚心求教了一个晚上，从如何养多肉，到健身，从神秘学。 “来跟我练吧！还能监督你！”卢克扬扬下巴，“我去的时候就叫上你。” “好啊好啊。”江沅欣然答应。 第四章 人设这个东西，真的很奇特。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第二天林戚与睡到中午才醒，要是没有王欣叮铃咣啷的吵闹声，她可能会磨蹭到晚上。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王欣睡觉的时候，林戚与走路都掂着脚，生怕吵着她。 而林戚与睡觉的时候，王欣做清洁的力度可以说是要把地板上的镀膜都要抹掉的节奏！ 按照惯例，睁眼，看手机： 【昨晚上卢克送你回家没？】 林戚与新年的第一条信息，就这样给了江沅。 江沅正窝在被窝里看电视剧，一大早，除了各种群发来的祝福短信，基本上没有几条消息，她揉了揉眼睛立刻回复： 【嗯嗯，小林姐新年快乐！】 林戚与才不关心什么新年，告别了悲惨的上一年后，下一年说不定还准备了更可怕的道具准备殴打她！ 所以，她只关心八卦： 【觉得卢克怎么样？】 江沅回想了一下，慢悠悠地回复： 【还好吧，挺专业的，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 听了这样的评价，林戚与一时语塞，看来这个小姑娘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她只能开门见山地问： 【我是说，作为男朋友怎么样？】 “啊......”江沅看着屏幕上的问话，突然紧张起来，她撅着嘴想了想： 【不怎么样吧......】 【为什么啊？】 这次轮到林戚与紧张了，按数据和奖励点数来看，应该是一段不错的缘分啊？ 【我暂时不想谈恋爱，累。】 江沅叹了口气。 想起江沅的经历，林戚与多多少少也懂一点她的心情，想到张悦，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钱还你没？】 江沅一看，神情立马变得阴沉： 【还了。】 有时候，林戚与的直觉准的自己都觉得可怕： 【真还了？撒谎的话，捶你。】 果然还是瞒不过，江沅为难地皱眉： 【算了，等最后期限吧。】 林戚与当初把张悦和黄诗云绑在一起，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她确确实实看上了黄诗云的家庭条件，而她对张悦也有绝对的信心，一定能骗到钱！ 江沅皱起眉，她不是不想联系张悦，而是这两天突然联系不上了，不接电话不回微信。 这样的事在这几年里，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现在的她，对张悦的套路已经了然于心，所以除了等着，真的别无他法。 “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林戚与想到这些就来气，她丢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想着怎么能让张悦吃点苦头。 行情不好的时候，就回来找江沅，低声下气，好话说尽，不管江沅的生活状态和感情状态，甚至不惜去破坏江沅的感情重新上位。 等江沅重新信任她的时候，一搭上新欢，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不仅态度恶劣，还不守诚信。 这样自私自利且毫无道德底线的人，要不是因为良好的九年义务教育和遵纪守法的社会责任感，林戚与可能早就一砖头拍她头上去了。 月老商城里的东西依旧很多，林戚与看着看着，眼前一亮。 瞬间没了看剧的心情，“哎......”江沅叹了口气，从以前到现在，她帮张悦在林戚与和杨思怡面前说的好话，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然而之前在酒吧，从那个紫头发嘴里听到的话，真的让她一颗心冰得发疼，被自己最信任最保护的人，往心窝子捅了一刀是什么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江沅又拿起手机打给张悦，然而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是短信发过来： 现在不方便，一会儿回给您 ...... “为什么不接电话啊？”黄诗云妖娆地吐了一口烟，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 张悦丢开手机，“烦，催债。”她皱着眉走到黄诗云背后，紧紧地抱住她，看着镜子慵懒性感的女人，“你怎么这么美啊......” “是吗，哈哈，谢谢。”她笑着灭了烟，转身妩媚地看着张悦，“宝贝，你其实可以找我帮忙的。” 从认识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黄诗云无疑是个百分情人，从每天下班的接送，到每天几乎都有的礼物，可以说是让张悦都有点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柔和的淡金色光线，把镜子里的两人勾勒得很好，从选材到设计，黄诗云的家里可以说得上是非常挑剔了，满屋子都是淡金色的饰面，但是一点儿都不俗气，偶尔基础墨绿色和粉色的可爱装饰，看得出她的小巧思。 大到橱柜电器，小到挂钩别针，都是国际上能叫得出名字的大牌。 特别是太阳花的大抱枕和捂着脸的大人偶，张悦已经在朋友圈发了好几张和它们的合照。 也是在熟识之后，黄诗云才发现，张悦的嘴巴不是一般的甜，可以这么变着花样夸人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 “什么帮忙？”张悦皱起眉头，松开了黄诗云，“你说公司的事？” 黄诗云点点头，轻轻勾住她的脖子，“难不成呢？” “不，这是我自己的坚持，是我自己判断失误，肯定要自己承担后果。”张悦有些不高兴地走回床边。 张悦的坚持和韧性，黄诗云非常欣赏，即便遇到这样的困难她都没有想要放弃，而是想着怎么东山再起，这比她身边软弱得只知道依靠父母的米虫好太多。 “好，好，知道了。”黄诗云摸了摸张悦的头，“一会儿我还要去个局，你来吗？” “我明早有会，这几天喝太多了，休息一下。”张悦也是头一次遇到比自己精力还旺盛的人，以前都是江沅拖着她回家，现在轮到她拖着黄诗云回家，“你不休息一下吗？” 黄诗云已经洗好脸，换好衣服，开始化妆，“Jenny从加拿大回来，诶，她好像也是准备做这种新兴产业，你要不去聊聊？”她突然激动地拿起手机翻看聊天记录，“你看，之前聊天的时候聊到过，你来不来？” 经过前几天的了解，张悦差不多已经摸清黄诗云和她身边的人。 凭着一句work hard play hard，他们疯得可以说是没日没夜，她今年的断片儿全都贡献给他们了。 “不了，我先回去做表，送你过去，等会儿接你。”张悦不高兴地开始穿衣服。 两人收拾打扮完毕，黄诗云也看得出张悦的不高兴，她轻轻把车钥匙放在她手上，“你做完表就告诉我，我就回来。” 两人到了酒吧门口，黄诗云刚下车，门口一个长相英俊，打扮精致的年轻男人笑着走了过来，绅士地打开车门。 “等你好久。”一开口，张悦就听出来，原来她也是圈内人。 黄诗云大方地把手伸了出去，“Jenny，这是张悦，张悦，这是Jenny。” “你好啊。”Jenny轻轻搂住黄诗云的细腰，熟练地接过她递去的手包。 整个亲昵的过程成功地刺激到张悦，她轻轻挑眉，语气不善，“你好。” 第五章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也是真的很伤钱啊！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去公司吧，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看样子，黄诗云已经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丝毫不生疏，两人就像一对情侣，般配又登对。 张悦看了看Jenny，又看了看黄诗云，暗自咬咬牙，“明早再去，我把车停好，等我。”说完，她一脚油门，往旁边的停车区去了。 “好，等你。”黄诗云笑着点了点头。 Jenny看着车尾，又看了一眼黄诗云，手指轻轻玩弄她的发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等价交换表 限时打折！限时打折！只需点数！344864！ 使用者在表格左面填写愿望，再在右边填写交换条件（500字以内） 系统审核之后或批准，或随机补齐等价条件 表格为一次性，内容只限姻缘，其它视为无效 果断下单，系统物品里就多了一张表格，除了格子大一点，少一点，普通得林戚与有种买错了的恍惚感。 “嗯，张悦和黄诗云，嗯......”她一边看着张悦的列表，一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张悦的个人页面上，已经没有江沅的痕迹，但是除了黄诗云以外，下面还有的好几个名字，这一点都不出乎林戚与的预料。 打开视野拓展，锁定张悦。 五光十色的Club里，所有人都在满是杂质的空气里，欢脱地蹦着跳着，仿佛隔着荧幕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烟酒味。 张悦和黄诗云两人在最热闹的大卡里，正亲密地靠在一起，碰着杯。 林戚与越看越咽不下这口气。 江沅在家里省吃俭用吃稀饭咸菜。 张悦却能抱着美女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为什么？ 凭什么？ 想着想着，她又查了查黄诗云的资料，灵机一动，“那就这样写吧......”她立刻开始输入，“拿什么换呢？钱吧......” 交换条件不足，请选择系统随机条件。 林戚与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什么？！这么多？！不如去抢？！”随即条件里有三个选项，第一条的1后面，有数都数不清的0。 “嗯，这个吧，某个不重要的一天的运气，嗯，反正我的运气也不好，就这个吧！”她毅然决然地勾选了这一项。 商品已发货，立即生效 “嘿嘿嘿......”林戚与觉得时机已到，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她打了个电话给江沅。 原本以为是张悦的回话，她赶紧擦好脸拿起电话，看到来电人的瞬间，她不禁叹了口气，“小林姐，怎么了？” “江沅，你现在对张悦什么想法啊？”林戚与想用事实来让江沅感受到，跟张悦这种人渣比起来，金钱给她带来的愉悦感，简直不要太多！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让江沅心力交瘁，她吸了吸鼻子，“嗯......从前，总觉得她会回来，但是这次不一样，我终于知道她总是在利用我，我累了，她也该累了，但是，这又牵涉到钱，如果能把钱要回来，我就再也不会这么傻了，绝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真的不执著了？”林戚与一边问江沅，一边把荧幕上的标志性物品转述给杨思怡，让她想想这到底是哪个酒吧。 江沅苦笑着摇摇头，“嗯！思怡姐说得对，我要是再被这样影响下去，以后痛苦的只能是我自己......” “你知道怎么跟这种人彻底划清界限吗？”听了这个回答，林戚与心里有了底。 江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 “你现在到小区门口来，我把车开出来。”林戚与说完，穿上衣服，就往小区门口开。 江沅虽然一脸懵逼，但是还是乖乖穿上衣服跑到小区门口上了车。 “说好了，钱拿回来了，就跟张悦彻底翻篇儿！”林戚与一脚油门踩下，驶入车流中。 几人在市里最出名的酒吧门口碰了面。 且不说王伊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杨思怡那恨得快要把牙都咬碎的样子，瞪着眼好几次都想上前扇江沅几巴掌，“我不跟你说了我，我去找她说去！”她说完转身进了酒吧。 酒吧是个越夜越热闹的地方，躁动的鼓点下，就连地板都跟着在震动。 因为Jenny的卡座人最多，也最热闹，非常显眼，一进门就看得见。 “我看到她了！”杨思怡眼疾手快，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到楼上卡座的正前方，“张悦，你来一下。”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张悦。 张悦今晚没有喝很多，一晚上都在跟Jenny较劲，她明显感觉得到Jenny对黄诗云有意思，而且让她更不爽的是，黄诗云也毫不避讳地跟Jenny眉来眼去，很是暧昧。 要是她多问一句两人到底什么关系，黄诗云就会不高兴地回答：“如果有什么，为什么要带你一起来呢？你不要这么敏感。”这一类的话，而这些话，恰恰是她以前最喜欢对江沅说的话。 还没从纠结中跳脱出来，“你，怎么来了？”张悦顿时慌了手脚，她瞟了眼旁边一脸不悦的黄诗云。 “单独说！过来！”杨思怡不耐烦地抱着双臂，瞪大眼睛，态度极为嚣张。 黄诗云没见过杨思怡，也没从张悦口中听过这号人，但看她的穿着打扮，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岁数，加上这理所当然砸场子的模样，怎么能不想歪呢？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在这儿说！”她一把把张悦按在了沙发上，横眉冷眼地看着杨思怡。 杨思怡瞟了黄诗云一眼，冷笑“哦？你就是她新找的冤大头？”她本来说话就直接，又刚好在气头上，嘴上更是不饶人，“你要我说我可就说了啊！” 巧的是，杨思怡一来，音乐突然变成了慢板情歌，加上在座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奇，所以她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他妈说什么？”黄诗云趁着酒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杨思怡的鼻子恶狠狠地开口，“我给你面子让你站在这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所以说你是个冤大头呢！”杨思怡毫无畏惧地翻了个白眼。 第六章 这个世界，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Jenny坐在一旁，并没有发表意见，对于张悦，她从见面开始就已经抱着非常不认可的态度。 想当年，黄诗云是个什么角色？留学生圈里最吃得开的人，上到大学副教授，下到高中生，男女老少，只要她愿意，没人能拒绝她。 这个平平无奇，唯唯诺诺的张悦，除了给她当个陪衬以外，能做什么？ 原本，她今晚找黄诗云复合的计划已经取消，但杨思怡的出现，又燃起了她的计划。 一场冲突再所难免，要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黄诗云的面子，只能是自寻死路。 看着张悦慌张的眼神，Jenny端起桌上的半杯威士忌，邪魅地勾起嘴角。 还好舞池里的人散了，路上人不算多，林戚与左躲右闪，一路踉踉跄跄追上来。 她跑上楼梯，拉了拉被踩掉的后鞋跟，“你等等！等等！” 等她挤上楼时，看情况，战火已经烧起来了。 眼看黄诗云的手已经朝最近的酒瓶子摸去，林戚与赶紧上前，挡在杨思怡的面前。 “有话好说！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林戚与严肃地看着黄诗云，“我们有账目问题找张悦，我朋友脾气不好，但不至于动手！方便的话，我们只要张悦借一步说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戚与态度诚恳，逻辑清晰，很多人一听不是八卦，瞬间都没了兴趣。 黄诗云斜了张悦一眼，然后疑惑地看着两人，“账目问题？” “对，张老板在我们这里有一笔欠账，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人，我们才来的。”林戚与露出标准的微笑， 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的人都坐远了些，黄诗云也有些尴尬，她对张悦扬扬下巴，“走。” 这下好了，一开始被误会不说，现在还要丢脸，这笔账，绝对记下！ 张悦咬着牙，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不说，还连连失策。 原本笃定江沅肯定不会把这些事给林戚与说，然而那个肖可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耍脾气走漏了风声。 好不容易遇到了黄诗云这样的金主，还没稳定住，就被这几个人找到酒吧来！？ “妈的......”张悦暗骂一句，站了起来。 到了休息区，她极其不耐烦地开口，“说吧！” 看对方这个态度，杨思怡更加上火，她上前一步正想骂人，被林戚与猛地拽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还江沅的钱。”林戚与抢先开口。 “我不是打了条子说一年时间么？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我现在没钱！有我都给了啊！”张悦越想越气，“而且关你们什么事？是闲出屁了吗？”她一改之前的怯懦嘴脸，皱着眉发泄着满腔的委屈。 杨思怡被这么一吼，咬着牙攥起拳头，眼看着就要捶过去。 林戚与再次及时拉住她的手，借条在她手上，上面的字她都能背下来了怎么可能不清楚？然而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来跟人讲道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错啊？而且，你这卡座，一晚上下来的钱，差不多能还得上个八九成了吧？”她从容冷静地说着，时不时看一眼黄诗云。 “我再说一遍！我没钱！这卡座不是我开的！”张悦也不耐烦了，她瞪着一旁蓄势待发的杨思怡，“我是看你们是江沅的朋友，才对你们客气，根本就不关你们的事！不要得寸进尺啊！” 杨思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手腕被林戚与掐得生疼，这表示她还没到开口的时候。 “首先，江沅的钱是要还给我的，再次，你还记得，不到半个月前，我跟你说的话吗？”她看了眼旁边满脸疑惑的黄诗云，“我说我希望你和江沅好好在一起。” “诶你疯了吧你！”听到这里，杨思怡直接喊了出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一起什么啊？！你们什么时候说的啊？！” 听到这里，黄诗云终于沉不住气，灭掉烟走上前，“到底怎么回事？” 废了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戚与立刻接过话头，“是这样的，我们的朋友，江沅，也就是张悦的前女友，在两人交往期间，因为张悦公司的账务问题，江沅借了一笔钱给张悦，她们已经交往有四五年了，感情也不错，从借钱这个事情就看得出来的，是吧。” 黄诗云听着听着，慢慢皱起眉，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张悦。 张悦并没有告诉过黄诗云这些事，当林戚与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那颗悬着的心，已经沉底。 “借了多少？”黄诗云却很反常的没有追问。 “不多。”想着表格上自己填上去的内容，林戚与不禁佩服自己真是个天才！“十八万。” 张悦的态度突然软下来，“不是，我真的一有钱都还了，就这几天原本账目有问题，还在核对。”她现在已经不敢再看黄诗云一眼，“你以为我想欠钱吗？我都过成什么样子了？我也说过把车抵押了还，但是江沅说不用，她不着急。” “可以抵押，我着急。”江沅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语气冰冷。 张悦转头看到江沅，脸色瞬间煞白，“你怎么在这儿？” 黄诗云抱着双臂，瞥了江沅一眼，极不耐烦地沉了一口气，这样的真人狗血剧看得人闹心不说，还不能快进。 “那你可以把车抵押了还钱给我吗？”江沅虽然语气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无情的锤子，重重地砸在张悦的心上。 当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张悦和江沅身上时， 林戚与一直看着又生气又纠结的黄诗云。 她填写的表格很简单： 让张悦，把江沅曾经跟她在恋爱中受过的痛苦，全部体验一遍！ 黄诗云被张悦骗财骗色。 针对张悦的是替江沅出气，针对黄诗云的是替老妈出气！ 最后一步，如果成了，说明这个表格也买得值。 林戚与看着黄诗云，“你看，你有新女朋友了，江沅也想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你们这样拉扯不清，对双方都是不负责任。” “你！”张悦咬着牙，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没想到江沅居然翻脸不认人！ 第七章 意气用事，现在是个贬义词。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样四面楚歌的感觉，让张悦没来由的一阵鼻酸，她咬着牙，控制自己不能把委屈表现出来，“好！你说的，还差多少？我一分不差的还给你！”她一字一句地说。 现在情况是，张悦到了情绪的至高点，只要再加把油，目的就能达到！ 进入系统，黄诗云对张悦的好感度，居然不减反升，既然老天都要帮忙，那趁热一定要打铁！ “嗯，你还钱其实也可以找别的方法，找你爸妈要啊，这个车是你第一个给自己的礼物，抵了多可惜。”林戚与这句话，根本不是给张悦说的，她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黄诗云。 而从看到张悦眼圈泛红的瞬间，她的表情已经从不耐烦，变成了担忧和关心。 江沅低着头，眼里的泪水慢慢堆积，渐渐模糊视线。 从看到张悦和黄诗云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别人或许不够了解，但她了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看得出来张悦到底有多喜欢一个人。 难过，说不上多难过，心酸，也说不上多心酸。 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或许是委屈，或许是遗憾。 刚才要不是王伊莱把她带到休息区，可能就要在大庭广众面前丢脸了。 “喏。”林戚与把早就准备好的借条拿到两人面前。 张悦深吸一口气，愤恨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又看了一眼江沅。 “十五万八，还给你，明天下午一定打款，我们，两清了。”她狠狠地皱着眉。 生气？不止，失望？有一点。 黄诗云看了张悦一眼，又看了林戚与一眼，于她来说，张悦是到目前为止，算是为数不多符合她择偶标准，又能承受她坏脾气的人。 而且，眼看着自己的人被人欺负还不还手，不是她的作风，“卡号给我。”她用尖长的指甲点了点林戚与的手臂。 听到这四个字，林戚与就差没跳起来欢呼，她立刻把江沅的卡号找出来，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给了黄诗云。 “你不要理她！”张悦第一个反应过来，看林戚与那要啥有啥的架势，她突然明白，被人算计了！ 然而黄诗云早就把话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做不到出尔反尔，于是无视张悦的阻止，干脆利落的打款转账。 没过几秒，短信传来，十六万入账。 “多的就算利息，但是，以后麻烦你们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谢谢。”黄诗云收起手机，抱着双臂，轻蔑地扫了几人一眼。 看到钱到账，林戚与差点原地跳了起来，她笑着把借条递给黄诗云，她微笑着解释，“这上面有一条复印件无效，现在给你们了，任凭处置，我们这边也保证，再也不见！”她恭敬地目送两人走远，然后转头示意杨思怡。 一行人走出大门，杨思怡还没开口，手已经打在了林戚与身上，“林戚与你今天怎么回事？！舔狗？！” 林戚与并没有搭理杨思怡的脾气，再次确认江沅的钱到账之后，得意地抬起头，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这是什么？” 杨思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钱啊。” “钱有什么用？”林戚与笑着把手机还给江沅。 “什......什么都能用啊。”杨思怡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戚与。 “那你打人一顿有什么用？”林戚与挑挑眉。 听到这里，杨思怡叹了口气，“那你态度也不用这么好吧！”她摇摇头，看向江沅。 “给钱的都是爸爸，我又没跪下，笑一笑不掉块肉。”林戚与的愤怒早就被成就感冲淡了，“而且，我笑的是我们把钱要回来了，嘿嘿！” 江沅一直低着头不出声，看不出情绪。 杨思怡给林戚与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一张纸巾都没有，她耸耸肩摇摇头。 这时，王伊莱开着车停在了三人面前，看着杨思怡和林戚与严肃的表情，他扣了扣后脑勺，紧张地看着两人。 两滴眼泪，落在江沅攥着的手机上。 “江沅......”杨思怡立刻伸手找王伊莱要纸巾。 王伊莱点点头，也开始慌忙地在车内翻找，但依旧一无所获。 三个人像默剧演员般，东张西望，指来指去，每个人的表情都焦急且滑稽。 “小林姐，思怡姐......”江沅带着哭腔，终于开口。 “哎......”杨思怡顾不得其它，上前一把抱住江沅，“哭吧，哭过就好了。” 江沅在杨思怡怀里轻轻摇头，“不是，不是的......” “哎，别逞强了，我们都在呢。”杨思怡和林戚与的手都在江沅背上轻轻拍着。 王伊莱不得不把杨思怡的丝巾扯了出来，塞在林戚与手上。 “不是，不是的......”江沅轻轻推开杨思怡，伸手擦干眼泪，“不是的，我哭不是因为难过......”她红着双眼，泪水依旧不停地滚落，“我......” 江沅话还没说完，又被杨思怡一把搂进怀里，“没事没事，我们在呢，别难过。” “不是，不是......”江沅还是在杨思怡怀里摇着头。 林戚与终于看不下去，把杨思怡和江沅分了开来，“你快别抱了，让人好好说话，再一会儿你那两坨把人家闷死了！”她关切地看着江沅，“怎么了？” 江沅擦着眼泪，哽咽地看着两人，“我哭不是难过......是因为觉得......很开心......我觉得......能遇到你们两个，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她说完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两人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她们把江沅抱进怀里，“好了别哭了，明天还上班呢，赶紧回去洗洗睡！”林戚与摸了摸江沅的头，“明天眼睛肿就不好看了。” 杨思怡回过神，重重舒了口气，“不错！行了！你得好好表扬一下林戚与！”细想林戚与刚才的行为，“没看出来平时你吊儿郎当的，到关键时刻还挺顶用诶！” 林戚与扬了扬下巴，“杨老板过奖，要是没有你给我们定心打头阵，我估计也干不成啊！”她拍了拍杨思怡的肩膀。 “别说这些没用的！回了回了！”杨思怡笑着多看了林戚与一眼，有几个疑问她一直没问出口，但这都不重要了。 第八章 当，当然是，原谅ta！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酒吧的事情过了几天，张悦和黄诗云的感情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而且就跟黄诗云想的一样，张悦对她，比以前更加百依百顺，关怀备至。 傍晚，两人从餐厅走出，“宝贝，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吗？”张悦全程，手不离腰地护着黄诗云。 “你不来吗？今晚我不出门。”黄诗云眉毛轻挑，有些不悦。 张悦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地摇了摇头，“我，我有多舍不得你，你不知道吗，每天都粘着你。但是马上要到发薪日了，必须去跟财务对账，现在你是我的债主，我要尽早还你钱，就必须努力啊。”她说完，帮黄诗云打开了车门。 把黄诗云送回家之后，张悦开着车往公司走。 公司的规模很小，是个不到八十平米，装修简单的办公间，张悦作为合伙人之一，已经很就没有来过了，一心扑在黄诗云身上虽然暂时缓解了经济问题，但生活不仅仅只有钱的困扰。 玻璃门推开，办公室里烟味弥漫，她泰然自若地走进去，拍了拍一个胖子的椅背，“账出来没？” “又冒出来一个列表里没有的，啧。”胖子脸色已经非常疲惫，深深的黑眼圈快要和胡子连在一起了。 “尽快，尽快，把名单给我，我明天一个个去找。”张悦也心烦意乱，她坐在凳子上，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 没过多久，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干练女人走了进来，“嗯？张悦？稀客啊。”她重重地把手包往桌上一放，不满地看了张悦一眼，拿了根烟含在嘴里。 “我以为你下班了。”张悦一脸讪笑地把火递上去，“怎么样啊艾总？” “能怎么样，个狗东西，妈的......”艾如眯着眼叼着烟，卷了卷手腕上褶皱的衬衫，打开电脑，“诶，胖子，明天你去找老李谈一下，你新做的报表也拿去。” “嗯，表给你们了。”张悦多看了艾如一眼，然后打开另一份文件，一屋子人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手机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张悦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她收起电脑拍了拍所有人的肩膀，“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辛苦！” 听到这句话，有两个收起包包跟她道别，还剩两个依旧忙着手里的事情没有动作。 张悦来到艾如身后，“刚才黄老板跟我说，之前有一个店面的分润问题......” 艾如转头白了张悦一眼，两三下收好东西拿上包包，和她一起出了门。 寒冬的雨夜，满地湿漉漉的黄叶，踩上去极为不舒服，艾如呵了口气搓搓手，张悦熟练地把车钥匙递给她。 两人上车，艾如轻车熟路地往某个方向开去，“你这两天忙什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你觉得我能忙什么？”张悦靠在副驾驶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债，我不能开机，全是那些讨厌的电话。” 艾如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我以为，你钓上富婆了......嗯？”她虚着眼睛吞云吐雾的样子，颇有几分张曼玉的味道。 “我要是钓上了，还会这么惨？”张悦眯着眼睛，握住艾如的手，“绝对骗钱养你了。” 艾如听完，一甩手，挥开了张悦的殷勤，“你可拉倒吧。”她吐了口烟，把烟头丢到窗外。 “不信算了。”张悦收回手，偷偷瞄了艾如一眼，在她脸上看到了些许笑意。 车停下，艾如拿上包包下了车，“拜。”她丢下这句话就关上车门转过身。 “不想请我上去坐坐吗？”张悦摇下车窗，撒娇地看着艾如。 艾如勾唇一笑，又点燃了一根烟，“我哪敢想啊，张总见多识广，日理万机，早就看不上我那个狗窝。” 张悦看了一眼手机，立刻熄火下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狗咯？”她抢过艾如的包包，先她一步走进电梯，“狗，可是会咬人的，怕不怕我咬你？” 两人一进门，一只毛茸茸暖呼呼的白色肉球，就欢快地跑来，在两人腿边蹭来蹭去。 “点点......”艾如的冷酷，只有在见到点点的时候才会融化，“妈妈抱抱。”她刚想抱起点点，张悦就一把搂住她的腰，“干嘛呀。”她突然有些害羞。 “干什么？当然是你啊。”张悦坏笑着低头吻了下去...... 张悦还没穿好衣服，，黄诗云的电话就来了，“喂。”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门，温柔地问，“怎么了？” “睡不着。”黄诗云烦躁地把化妆台上的灯开了关，关了开，刷子盒子砸得乒乓响，“你在哪儿呢？” 张悦故意打了个呵欠，“才忙完，马上开车回去，你稍等，我回个电话。” “好。”黄诗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张悦拿起粘毛器，把身上的猫毛黏干净，然后拿上电脑走到玄关。 “你要走？”艾如裹着浴巾出来。 “嗯，我好像对点点又有点过敏了，身上都红了。”她一边说一边撩起袖子，露出抓得又红又肿的皮肤。 艾如一看，无奈地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去吧，张老板夜夜笙歌不停歇，怎么可能会只在我这儿。” “刚胖子把表发过来了，你不信看群。”张悦伸手，宠溺地捏了捏艾如的脸，然后开门出去。 一上车，张悦就打开电脑，回复完群里的消息，再拿起手机，卡好角度，拍下对话框和时间以及车里的情况。 【我可能还要忙一会儿，宝贝你先休息好不好？】 照片和信息一起发送给黄诗云之后，她关上电脑长舒一口气。 黄诗云认真地确认了内容和电脑角落的时间： 【好吧，注意休息。】 她发完消息，往床上一躺。 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嗯哼。”她懒洋洋地开口。 “哪个场子？”Jenny的声音，沙哑却撩人。 黄诗云轻笑一声，“没有场子。” “不会吧，我看这么多群都在拉你。”Jenny坏笑着接话，“哦......你，和你们家那位，在家呢。” 黄诗云叹了口气，“在家是在家，但是没有那位。” “这么晚了，去哪儿了？”这时，Jenny已经跟人打了招呼，走出酒吧。 “去公司忙啊，能去哪。”黄诗云看着自己的指甲发呆。 Jenny冷笑一声，“你，不会真信吧。”她招了一辆车。 “讨厌！挂了！”黄诗云丢下电话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没隔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开门啊宝贝。”Jenny的声音温柔。 黄诗云听完，不自觉低头笑了笑，慢慢走到门口，表情冷漠地开了门，“干嘛找我？” Jenny从留学时候就已经了解了黄诗云的脾气，她伸手搂住她的腰，“不干嘛，想你了。”她一边说一边反锁好门...... 第九章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又岂在朝朝暮暮？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夜晚，酒店的房间里，一地杂乱，空气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肖可欣躺在杜锐的怀里，下巴乖巧地放在他肩上，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杜锐，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她小声问着。 “要上班。”杜锐猛地翻身起来，点了根烟。 肖可欣噘着嘴，倾身又上去，“不要嘛，人家不想一个人看电影嘛。”她一边撒着娇一边勾住杜锐的脖子。 “乖，别闹，我下次休息了陪你。”杜锐完全不吃这一套，他的眼神落到那两个浑圆的柔软，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太唾手可得，已经失去新鲜感。 被再次明确拒绝，肖可欣斜了杜锐一眼，识趣地拿起手机，屏幕上，已经满是消息提示。 “我去洗澡。”她说完拿起手机，裹上浴巾，走进卫生间。 杜锐抽着烟，敷衍地嗯了两声。 此时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卫生间，各自忙碌着。 不一会儿，杜锐突然穿好衣服敲了敲门，“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有个局我要去一趟。”他说完快步走到门口。 “等等！杜锐！”肖可欣半穿着浴袍。跑了出来，“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认真考虑过没有？” 杜锐叹了口气，“欣欣，你还小，对婚姻和爱情还没有足够的认知。”他一脸真诚地看着肖可欣，“但是我也没说不可以，只是我们要多相处，多交流，急于一时，不会有好的结果。” “可是我们已经开始了啊。”肖可欣眼眶一红，可怜兮兮地望着杜锐，“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是已经开始了，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还不够吗？”杜锐双手搂着肖可欣的腰肢，“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你说什么关系？” 肖可欣撅起了嘴巴，“那我刚刚叫你发我们的合照......” “我的微信里有接近两千多个人，没分组，你看我发过多少私人照片？全都是工作，我有这个责任要保护我自己的隐私。”杜锐说完低头轻吻肖可欣的额头，“那边催着呢，你快睡。” 肖可欣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终于肯放开手，“好吧。” 杜锐一走出电梯，就拨通电话，“喂，干嘛呢？我忙完了，来找你吗？想，肯定想，这不是一忙完就打给你了吗？” 肖可欣坐在窗台前，喝了几口啤酒，苦涩的味道流进喉咙里，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几条微信进来，都是关心或者问候，她失落地一一回复之后，穿上衣服出了门。 市区里最繁华的酒吧街，排场最大的酒吧里，精心布置过的内场，黑白色的主调加上紫金的搭配，大气中不失一点妖娆。 大门打开，里面已经热闹非凡，快速跳动的各色灯光里，靠在廊柱边的Jenny，虽然只穿着黑色衬衫，但凭着长相和气质，迅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来了？”她看到黄诗云进门，立刻迎上去，“怎么才来？”她双眼里的热情，让一旁的张悦不禁皱眉。 张悦不爽咬着嘴唇，正想开口。 黄诗云两只手，一牵一挽地缠住了张悦的手臂，“我们在家里多待了一会儿......”她一边说，一边偏头轻轻靠在张悦肩上，语气羞涩像是刚热恋的小女孩。 Jenny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太恩爱了吧，快，进来随便坐。”她斜了一眼张悦，转身离开。 看着Jenny的背影，张悦突然突然感觉到一阵暗爽，她反手紧紧握住黄诗云，“你今天怎么了？明知道她对你有意思......” “但是我对她没意思啊，而且她欺负你。”黄诗云噘起她双唇，“只能我欺负你，不能别人欺负你。”她说完，余光注意到Jenny投来的目光，于是转头轻吻张悦的脸颊。 黄诗云是个记仇的人，记得那天早上，她不小心拿错了Jenny的手机接了起来，对方是个外国女人，声音性感，语气可爱。 Jenny没有抢过手机，而是微笑着看黄诗云撒谎。 挂下电话，黄诗云看着Jenny，“你不是不跟外国人谈吗？” “你都能跟那种人谈，为什么我不能跟外国人谈，嗯？表姐？”Jenny指尖轻触黄诗云的侧脸，上前搂住她。 “滚！”黄诗云一把把Jenny推开，穿上外套夺门而出。 场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张悦体贴地帮黄诗云拿了手机的充电宝和她要的其它东西。 在门口，刚好遇到艾如走进来，她穿了一条紧身的黑色大露背针织连衣裙，冷酷里藏着性感。 “诶？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奇地看着张悦。 “哦，熟人叫我来。”虽然有些慌张，但张悦一双眼立刻含满柔情，“你今天好漂亮。” 艾如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丝那天的气，被这真诚的夸奖给消灭个干净，“你一个人？”她故作冷漠地朝里走。 “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张悦不自觉跟艾如保持了一段距离，“你呢？” 艾如用眼神示意不远处，“也是朋友啊，难道我就不能有朋友了？”她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女人上来拉住她。 “小艾！等你好久！快来！我们在玩游戏！”说话的女人看了一眼张悦，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朋友？” “嗯嗯。”艾如笑着跟张悦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她利落地道了别，往一楼最大的卡座走去。 张悦也笑着挥挥手，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大概打量一下在座的人，都不是熟人，于是放心地上楼，卡座上的黄诗云已经几杯酒下肚，情绪开始高涨。 一桌人听着歌，聊着天，玩着游戏，突然，DJ切歌，一位最近人气极高的地下说唱歌手，穿着鲜艳的红帽衫上台打了声招呼，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沸点！ 好巧不巧，黄诗云和张悦都是他的粉丝，两人激动地站在二楼的栏杆边跟着一起唱。 一首歌唱完，黄诗云勾住张悦的脖子，开心地笑着，“我们一会儿找他去拍照！” “好！”张悦开心地答应，看到Jenny不爽的目光，她突发奇想，看着Jenny的眼睛，吻住了黄诗云的双唇。 突然，一束强烈的目光射来，张悦打了个寒战，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果然，艾如正皱着眉，惊诧地看着她。 原本觉得今天场子大，人很多，一晚上都不可能再有交集，但得意忘形终究会出错。 张悦瞬间有些慌，她摸出手机，艾如的信息已经发来了七八条，她深吸一口气打开。 这是谁？你朋友？ 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亲近的吗？我平时怎么没见你去抱胖子？ 原来这就是你跟我说不公开的原因，果然是吊着富婆了。 ...... 第十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每一条信息里，都是嘲讽和指责，张悦越看越气，咬着牙，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虽然注意到了不对劲，但黄诗云并没有多问，只是挽着张悦的手臂回到座位上。 又是几巡酒后，服务生突然在黄诗云耳边说了几句，她立刻兴奋地拉起张悦的手。 两人刚过转角，正好撞见Jenny正和一个长发披肩，打扮乖巧，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的外国女孩在说话。 “Shiring？”女生一眼就认出了黄诗云，“Really？”连惊讶都这么温柔，她高兴地拉住黄诗云的手。 黄诗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酒意和兴致瞬间消散，“Lora......”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悦。 “我在ins上找到Jenny，让她帮我找你。”她开心地朝黄诗云背后的张悦挥了挥手，“我......我想你了。”她说着说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几人。 有句话说得好，前任一哭，现任必输，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黄诗云立刻放下张悦的手，温柔地伸手牵过Lora，“这里吵，我们去外面，来。”她一改之前霸道高冷的态度，小声地在Lora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护着她快速穿过人群。 Jenny和张悦两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她是谁？”张悦终于忍不住开口。 Jenny坏笑着凑近张悦的耳朵，“黄诗云最放不下的人。” 张悦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Jenny，语气不善，“你说什么？” “她应该没有提起过她以前的感情。”Jenny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也没有必要。” 张悦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祝你们幸福。”Jenny笑着说完，转身下楼。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张悦捏着扶手的手指，越来越紧，“妈的......”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 “张悦。”艾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张悦立刻转头，只见艾如眼神带刀，语气凌厉，“我真的看错你了。” 两杆枪互相指着，只有你死我活的份，张悦恶狠狠地看着艾如，“你看错我什么了？嗯？你来说说哪里错了？！嗯？”她终于再没有平时温柔随和的模样，“我是哪里亏待你了？” “那她是谁？”艾如眼眶泛红，“我又算什么？！” “闹分手是你闹的！你就把分手的态度拿出来！都分手了我不能跟别人在一起吗？没分手之前，你天天在我身边，难道看不到我每天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吗？嗯？”张悦大吼着。 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躁动的鼓点应该可以掩盖一切，但张悦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打中了艾如的心。 艾如皱着眉，咬着牙，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什么就要什么，我能满足你的我都满足了，你还是觉得不够，我有什么办法？！”张悦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对着艾如大声地吼着。 “我哪一次闹分手是真分手了的！是我陪你看着公司一个个人凑齐，一步步起来的，我不忙吗？”艾如说着，眼泪落下，“既然你叫我拿态度，好！我就给你拿出态度！我滚！”她擦干眼泪下了楼，走向卡座。 张悦站在楼上，看着艾如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艾如刚回卡座，一个男人就转头搭话。 男人看来是个酒场老手，艾如只是他的猎物之一，或许因为她之前高冷的气场，男人不敢对她太亲热。 然而艾如这次回去，却态度大变，主动靠了过去，这一举动让男人抓住了机会，他立刻开始了进一步的攻势。 张悦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卡座边，一把把艾如拉起来往门口走。 两人刚到门口，正好碰到黄诗云和Lola并肩走进来。 “这是谁？”黄诗云诧异地看了看张悦，又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 张悦还在气头上，她看了Lora一眼，扬扬下巴回敬了一句，“这又是谁？”说完，她快步把艾如拉出门。 从来都是她黄诗云甩人脸色，哪有人甩过她脸色？！ 况且她张悦凭什么敢这么耀武扬威说发脾气？！ “站住！”黄诗云大喊一声。 张悦没有停下脚步，丝毫不顾黄诗云的歇斯底里。 突然，一个酒瓶，在两人的脚边爆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艾如惊叫一声，往旁边跳开去。 锋利的玻璃划破了艾如的小腿，鲜血顺着她的脚后跟流下来“嘶......”她狠狠地转头吼了一声，“你有病啊！” 黄诗云的举动把旁边的Lora吓了一跳，她着急地一边打电话一边拉住黄诗云。 而艾如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角色，她捡起地上最大的玻璃片反身朝黄诗云冲过去。 Jenny慌张地跑出来，面前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把她吓了一跳，眼看着安保就要出手，她先人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别激动，我们换个地方说！”她朝Lora和张悦都使了个眼色。 一听说外面有热闹，里面的人都拿着手机跑出来看。 “嗯？张悦？艾如？”肖可欣惊讶地看着几人。 大门口，来往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闹大事情，Jenny伸手示意旁边的露天区域，“跟我来。” 因为天气的缘故，外面的座位基本上没有人，所以即便是大座位，也是绰绰有余。 几人路过门口，肖可欣拉住了艾如的手，“如姐你腿在流血。” 听到这个声音，张悦反射性地开始心烦意乱，她冷淡地转过头看了肖可欣一眼，“知道了谢谢。” 肖可欣今晚喝得有点多，并没有看出张悦的不满，“等会儿，我给你拿纸”她一边说一边翻包包，不自觉就一起跟了过去。 所有人落座之后，Jenny看艾如拿纸捂着伤口，首先发话，“我叫人去买酒精和纱布了，一会儿就来。” 场面尴尬得像周围的气温一样冷，黄诗云抱着双臂，看了一眼艾如，“张悦，你说，这是谁？”她死死盯着张悦，扬了扬下巴。 “艾如是我的工作伙伴，也是很多年的朋友，有什么不对吗？”张悦理直气壮地反问。 “没人教你回答问题的时候，用反问句是非常不礼貌的吗？”黄诗云字正腔圆地说着，尖长的指甲在金属桌面上磕出了响亮的声音。 “那这又是谁？”张悦毫不顾及地继续提问。 Lora的中文不好，但她从每个人的表情和语气上看得出，事情不对，于是侧过头问Jenny。 不知道Jenny跟她说了什么，Lora听完，原本温柔的神色，变得凶狠，她冷冷地看着张悦，嘴里咕哝了一句脏话。 第十一章 不信抬头看，老天饶过谁？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场面再度陷入尴尬，安保人员走来，礼貌地把医疗包递给Jenny。 “给我吧。”肖可欣猛地地起身，接过医疗包，转头小心翼翼地给艾如清理伤口。 以前，艾如是张悦和肖可欣的上司，三人在一个公司上班，张悦是正式工，肖可欣是兼职的实习生。 三人正式相识于楼梯间，张悦包里的烟，每一次都很大方地分给两个人，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 而张悦追艾如，不是明摆着的喜欢，而是处处跟她过不去，迟到早退各种违纪，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以为两人是死对头。 直到肖可欣当着艾如的面跟张悦表白，张悦顺势给艾如表白，各自的心意才得以明了。 Jenny左右看了看，事情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她今晚只想给张悦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是出来开心的，这样，今天我包......”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黄诗云笑得苦涩。 记得那天晚上，张悦抱着她哭了很久，说自己很辛苦，很无奈，而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 而她抱着张悦，轻声安慰着，看着她的睡颜，她默默地撕掉了借条，然后删掉了很多微信好友。 不得不说，在看到Lora的时候，她确实是一时没了分寸。 Lora是她第一个女朋友，她也是Lora的第一个女朋友，在一个人在国外漂泊的日子，她给了她一个家。 但是，既然她可以去国外留学，那Lora也可以，Lora大学的专业是地质勘探，两人聚少离多，一开始还互相想念，到最后却变成了无休止的争执。 现在，黄诗云心里不仅是难过，更多的，还有不甘心，“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她撑着下巴，指甲暗暗掐进了掌心。 艾如咬咬牙，微微一笑，往后一靠，直视黄诗云凌厉的眼神，毫不胆怯。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肖可欣虽然是跟艾如说话，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误会？你说有什么误会？”黄诗云硬着脖子，斜了肖可欣一眼。 又是这根搅屎棍，张悦早就烦透了肖可欣，以前共事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行，正事不怎么做，八卦关心得不得了。 这种关键情况下，有她冒出来，并不是好事！ 留意到张悦看肖可欣的眼神，“哦......”黄诗云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你也是其中之一？”她直勾勾地看着肖可欣。 被这么一盯，肖可欣眼神有些闪烁，她尴尬地皱皱眉，“我，我没有。”她声音不自觉小了很多。 对方这么不自然，黄诗云心里一沉，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谁？也是张悦的好朋友加工作伙伴？”黄诗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肖可欣，这样的货色，她走在街上都不指定会看得见。 “你不要自己龌龊，就把别人也想得这么龌龊，好吗？”肖可欣终于忍不住，开始反唇相讥，“张悦跟艾如姐都这么多年了，也轮不到你来质问，非要算，也是你是第三者！”她说完，还不忘理直气壮地甩黄诗云一个白眼。 在场的人，都被这句话惊得变了脸色。 艾如趾高气昂地看着黄诗云，黄诗云咬着牙横了张悦一眼，张悦不可置信地瞪着肖可欣。 Jenny转头给Lora耳语着，前者神色淡然，但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而后者，听完后，立刻拉过黄诗云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 “够了肖可欣！你滚！”张悦低吼一声。 肖可欣酒劲未散，所有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全冲了上来，“为什么次次都叫我滚！对你来说！我就这么讨厌吗？！你和别人姐吵架了，就跑来找我要安慰！我再难过都顾着你！而你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觉得你对我该说的是对不起吗？！”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一脸无语地看着肖可欣，没有任何人开口安慰。 黄诗云冷笑一声，“你不滚，来，告诉我，怎么的我就是第三者了？” 艾如坐直身子，一把把肖可欣拽到凳子上，“我和张悦一直都在一起，只是最近闹了小矛盾。”她慢慢说着。 “你说她原本跟你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多久了？”Jenny突然发问。 艾如扬起下巴，直视Jenny略带轻蔑的目光，“三年多。” “What the fuk！”一旁的Jenny忍不住惊呼出来，她夸张地张大嘴巴。 黄诗云已经气过头，反而冷静下来，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那你知道江沅吗？” “知道......”一听这个名字，艾如心里猛地一颤，她疑惑地看了张悦一眼，她何尝不知道张悦好友列表里的人，而这个江沅，是她删掉次数最多的一个。 甚至有好几次，张悦把她叫成了江沅，所以这个名字，就像一颗小小的刺，扎在了她的心里。 而张悦本人，已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因为目前来看，编谎的时间和证据都不够，她只能坐在原地，低着头，一语不发。 “那你知道张悦的债务......”黄诗云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猜得没错。 “够了。”张悦低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或许就是别人拿着她的难处到处宣扬了，“我明天会打款给你，我们到此结束！”而干这种事的人，偏偏都是她亲近的人，她拉起艾如往外走去。 黄诗云见张悦的反弹这么大，既震惊又愤怒，“就你那个车，能抵多少钱？你还得完吗？嗯？” “三天，我卖肾都给你还上。”张悦语气冷漠，头也不回。 肖可欣哭完了，抽着鼻子也跟着站了起来，“阿悦你不是已经找江沅借过钱了吗？为什么又找她借？”她酒已经醒了一半。 “你找江沅借钱？”艾如顿时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悦，“你找江沅借钱？你还跟她有联系？” “啪！” 张悦一个耳光打在肖可欣脸上，只见她嘴角微微渗出一丝丝血迹。 “啪！” 艾如一个耳光打在张悦脸上，左耳传来的翁鸣声让她差点没站稳。 还在座位上的三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各怀心事地别过了头。 临近十二点。 艾如打辆车回家，一边哭一边把所有关于张悦的东西都丢到了门口。 张悦一路追到艾如家，得到的只是门口的一堆东西，和所有联系方式被拖黑的结果。 肖可欣回到酒吧，一连喝了几杯纯酒，摇摇晃晃地被不知道谁拖进酒店...... 黄诗云拉着Lora和Jenny喝了一晚上闷酒...... 第十二章 如果男朋友想养胖你，那么任何食物都是不长肉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杜锐从工地回来交还钥匙，刚停好车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肖可欣。 “你到这里来干嘛？”他冷着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来找你......跟你道歉......”肖可欣咬着嘴唇，眼里有厚厚的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杜锐没好气地点点头，他冷哼一声，“道歉，哼？你该给我道歉吗？嗯？你是来找我，带你去他家的吧？”他双拳紧握，很少发脾气的他，显然有些情绪失控。 肖可欣慢慢伸出手，轻轻拉住杜锐的衣袖，“我不想你们家为难他......” 这句话像是火星落到导火线上，杜锐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开肖可欣的手，“为难？！”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的巴掌落到肖可欣脸上。 “我侄女儿才两岁！我姐姐都快疯了！你怎么有脸！去勾引已婚男人的！？你不怕遭报应吗？！”他气冲冲地说完，看了一眼周围路过的人，所有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肖可欣，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这一次我可以忍下来，我不保证下一次可以再忍住。” 豆大的眼泪落下，肖可欣红着眼眶抬起头，“杜锐，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自己呢？我联系上你哥哥那晚，你到底去哪儿了？！” 还没消下去的火，又被浇了一勺油，“是！我是去找别的女人了！我是单身，为什么不能去找？！”杜锐恶狠狠地瞪着肖可欣，“你以为你跟我上过一次，就要绑架我的感情？就要绑架我的生活？！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这么随便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要？！” 肖可欣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杜锐，几度欲言又止后，她擦干眼泪，冷笑一声，“是，我这种随便的女人呢，就偏偏被你姐夫看上了，你姐姐知道为什么吗？你说她知道，会不会怪你杜锐？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姐姐吗？对得起你侄女吗？你有资格骂我吗？”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肖可欣脸上。 “不要脸的臭B子！” 肖可欣捂着脸，伸腿狠狠踹到了杜锐的裆上，杜锐瞬间一脸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我跟你客气！不是让你耍脾气！你等着！我宁愿挨打也要让你姐姐知道！她的家庭就是你毁的！” 原来，是肖可欣在某天找不到杜锐的时候，翻遍了他所有的社交软件和游戏好友列表，到最后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可靠的人，直觉告诉她，通过这个人能找到杜锐。 而这个人就是杜锐的姐夫。 深夜的一点过，两人一来二去的聊着，逐渐就把找杜锐这个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天的傍晚，两人就去开了房。 两人左右好了一个月之后，就被杜锐的姐姐抓了个正着。 然而肖可欣不知道的是，杜锐的姐姐抓的并不是她，但倒霉如她，虽然杜锐帮她逃出来了，但也被吓了个半死。 就这样，杜锐的姐夫，表面上虽然跟她断了联系，但是还是会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 林戚与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系统提示： 提示：归属于你管辖的红线自动断开。 “什么玩意儿？！”她吓了一跳，生怕点数被扣，赶紧进入系统，杜锐和肖可欣的页面已经变成灰色。 还好这次的点数没有任何变化。 系统记录里，所有的人物关系表和时间地点织成了一张大网，她跟着线索一个个看下来，突然觉得这个系统确实厉害，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总结，简直不要太精准！ 提示：恭喜您！经验值达到总目标10%！请前往月老商城进行抽奖！ “咦！还有抽奖？”带着期待的心情，林戚与进入商城，页面上，一个礼物盒跳了出来，打开之后是一个粉嫩的笔记本。 恋爱问答站！ 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吧！ 只送不卖！珍稀物品！ “问答？不能买？”林戚与看着空空的粉色页面，就跟手机里普通的备忘录一样，“怎么用啊这个？” 提示：回答问题后，根据系统判定，随机获得奖励！中奖率100%！ 有句话叫什么？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林戚与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确认键！ 问： 某女坐公交车去学校找男朋友，上车时看到最后一排的人眼熟，仔细一看，就是自己男朋友。 他身边坐着一个女生，正靠着男朋友睡觉。 某女走过去，男朋友解释道：______________ “嗯？”林戚与一脸懵逼地看着后面的空白，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电视连续剧里的桥段，洪世贤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句：我搞我的外遇，关你屁事！ 反正试一试又不掉块肉，她立刻把这句话输入了进去。 界面上突然弹出四颗半，闪亮亮的星星！ 恭喜您获得——帅哥会踩到你脚的机会！一次！ “这......这什么鬼东西......”原本非常期待的笑容突然散去，“问题沙雕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踩我的脚？！？！？！”她气愤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最近可是买了好多双新鞋！双双都不能踩！ 王欣打开门，看林戚与一脸不开心地在客厅看电视，“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林戚与没好气地看了王欣一眼，“叫你别偷吃我零食，胖了吧！” “狗东西！会不会说人话！”王欣一巴掌拍到林戚与肩膀上，“哪里有胖！”她一边说一边捏了捏自己的腰。 最近运动得确实很勤快，但是运动完之后就饿得更快，年纪大了，一饿肚子就咕咕叫，况和平前面表现得还好，但不知道第几次过后，他就开始各种拉她吃夜宵。 一开始还是银耳羹绿豆汤之类的清淡食物，但越到后来就越放肆，两人把打球的时间从晚上调整到了傍晚，然后上到火锅下到烧烤，几乎把全程能吃的，都吃了个遍。 关键是况和平还喜欢给她剥虾夹肉点甜点。 “这点儿东西，不会胖的。” “虾肉，不胖的。” “鱼肉吃了怎么会胖？” “就一碗甜水，走两步就没有了。” “你白天都不吃，晚上还不吃，拿什么支撑你的日常消耗？” ...... 鬼话连篇！！！！！！！！！！！ “真胖了？”王欣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圆了点。 第十三章 洛阳亲友如相问，吃了上顿没下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看王欣真的开始担心，林戚与笑着叹了口气，“你这头发哪儿染的？指甲颜色也不错，显白。”她哪里会看不出王欣的变化。 “我做指甲的时候碰到了你李阿姨，我们就一起逛了逛，看到你上次说的染发膏在买一送一，我就买了两盒，本来说叫你给我染，但是李阿姨跟她老公吵架了，就在她家里直接给我染了。”王欣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好看吗？真的吗？” 林戚与担心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但是这个系统一向说到做到，那只能段时间的不穿新鞋出门了。 “嗯，没染花吗？”她叹了口气，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占这个便宜？！ 她扒了扒王欣的头发仔细检查，“嗯，看不出来李阿姨还挺厉害哦。” “我选的深棕色，说显白。”王欣说完又照照镜子，满意地撩了撩头发。 林戚与拿出手机往沙发上一躺，“月底就要走了，出个国，好歹穿点新衣服照相漂亮，再买点喜欢的，你记得，听导游的啊。”她一边说一边在银行卡里转了一半的钱给王欣。 “哪需要啊，冬天的衣服有什么好不好看的，你又不去，你小姨一点都不会拍照片，穿再好看都没用。”她一边说一边看手机，“三万？哪来的？”她惊讶地看着林戚与，“对了！上一次也是，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嗯？！” “我中奖了啊，你不知道现在的网上很流行抽奖吗？”林戚与扬扬下巴，“我的奖品转手一卖，就有钱了，再加上年终奖，哦对了，导游不会太坑你，有什么事问他，我打理好了。” 与其说是打理好，不如说林戚与自己能聊，得知老同学做这行的之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他。 向思杰，这个老同学虽然年轻，但气质和外形都已经非常成熟，比起初中时不时打架逃课的小混混，现在的他梳着all back，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是变了个人。 说来也是巧，林戚与公司和他的公司也就隔了两条街，早上拜托他，下班就去了他公司。 两人聊着聊着，向思杰就不停地接电话，到最后他干脆开了勿扰模式，反扣下手机，再也不管。 “女朋友这么严？”林戚与这方面的嗅觉，在得到系统后更加敏锐。 向思杰叹了口气，点点头，“哎，是啊，羡慕你单身，潇洒啊！诶，不说这个了，这个是最低的友情价，这次是我自己带队，你妈妈和小姨交给我，绝对没问题。”他说完又叹了口气。 “你过年不回家？”林戚与的疑问虽然再正常不过，但一语打痛了向思杰的心，看着他更加愁然的表情，她追问了一句，“不想回去？” “嗯，你那个时候就是个男孩子性格，到现在都这么直白，哈哈。”向思杰拿出烟示意了一下，看林戚与点头允许之后，慢慢点上，“不是不想，是怕啊。” 林戚与摇了摇头，“哦，你欠了巨款怕人追债？”她打趣地说。 “不至于。”向思杰抽了口烟，重重地吐出来。 突然，门被推开，向思杰的助理一脸难色地站在门口，她身旁的女人有一张精致的脸，看得出选择了个上等水准的医院。 向思杰淡然地看着女人，“我在工作。” “Clair说你们聊了半个小时了，你不是早就该下班了吗？”女人抱着双臂，生气地反驳，“客户怎么不到外面谈？偏要关在里面谈。” “外面的暖气坏了，一会儿师傅才来修......”Clair话音未落，就看到向思杰示意他离开的眼神，于是悻悻地转头走掉。 林戚与按开手机，已经是晚上七过六分，“我的错我的错，你们聊你们聊，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我两条人命就交你手上了！”她说完起身，多看了一眼门口女人。 女人也多看了一眼林戚与，“林戚与？”她惊讶地说着。 “嗯？”林戚与诧异地转过头，“嗯？” “汪可啊！”女人兴奋地指着自己。 别说眼神不好，林戚与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可靠，她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跟汪可这两个字有关联的所有信息。 但是最后除了一个圆圆的大胖球以外，什么资料都没留下。 于是她拿出了标准流程，“啊！汪可！你变这么漂亮了？我一点都没认出来！”她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而汪可也很吃这套，“真的吗？我减肥了！漂亮了吗？” “那当然了！哇！你这个也减得太成功了！太漂亮了！真是厉害！”一旦进入这种彩虹屁模式，林戚与的嘴巴比谁都甜，“而且你好白啊！白得发光！腰好细......” “哪有！”汪可被这一顿彩虹屁给熏得头晕眼花，羞涩又高兴地笑着，已经完全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模样。 看着女朋友被林戚与三两句话就哄得眉开眼笑，向思杰不得不暗暗鼓掌，然后发了条消息给林戚与： 【感激不尽！我全程给老人家当翻译和导游，绝对不坑！】 林戚与瞄了一眼手机，笑着看向两人的红线，还好都是单向且只有一根，只是稍微有些松动。 看在向思杰这么主动的份上，她就好人做到底，她进入系统加固了两人的红线。 “好了，你们聊吧。”她悄悄在汪可耳边多说了一句，“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他上个客户讨厌死了，一直要挟说要投诉，还是多体谅他一下吧。” 汪可算是听话，她看了一眼向思杰，乖巧地点点头，转头对林戚与挥了挥手。 每年的年关都很难过，所以今年林戚与决定先下手为强，避免再次遭到三姑六婆的询问，她选择了把王欣王喜打包送到国外。 然后拒绝了王伊莱和杨思怡的海岛之旅，一个人过年没有人打扰！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啊！ 说是春节，但是往往这个时候更冷，杨思怡今天值班，所以很早就去了值班的办公室。 林戚与啃着手里热腾腾的包子，“诶，江沅你真的瘦了！”她点点头打量着江沅。 “真的吗？”江沅高兴地瞪大眼睛。 “嗯，紧实了，嗯！看来运动是真的有好处。”林戚与啃完包子，喝了口豆浆，“对了，过年你回老家吗？” 江沅每年过年之前都是最愁苦的时候，但今年有些不太一样，眉目间，多了些期盼，“小林姐，卢克那边是不是不过春节？”她好奇地问。 “卢克啊，他是外国人习惯吧，应该是圣诞节，已经过过了，对。”林戚与想了想点点头，“怎么了？” 江沅皱着眉头，“嗯，卢克说二月份的台岛，樱花很美，但是......”她为难地说着。 “江沅，你每年回老家都不开心。”林戚与诚恳地提出意见，“不如，今年出去散散心？” 第一章 健身不打卡，就是白练！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江沅叹了口气，“我想去，但是怎么可能不回去......”她深知，自己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受到的束缚和局限很难突破，她满眼羡慕地看着林戚与，“好羡慕你啊小林姐，你今年准备怎么过年？” “我都想好了，我给我妈她们报了个旅游团，去欧洲逛逛，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被拉去相亲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江沅撅着嘴，“一个人过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真好！” “为此我付出了血的代价啊！一个人两万二啊！我估计今年一整年都只有吃土了。”想到从月老商城上买东西然后在某鱼上变卖的种种，林戚与就想掬一把老泪。 “说明小林姐你厉害啊，要是没饭吃了，随时到我家里去取，我把钥匙给你一把，正好我买了好多食材。”江沅笑着回答。 夜晚，健身房宽阔的镜子前，绿色的绒毯上，一排排规整的器械上，人满为患，跑步机什么的就不说了，就连一些冷门器械，今天都有人排着队等候。 在温室效应和流行病横行的年代，健身渐渐变成了许多人的生活习惯，但是，依旧没有改变的是，镜子面前拍照的人还是那么多。 江沅满脸的汗水，扛着杠铃做弓步蹲，认真的模样，丝毫没有平时的柔弱感。 “19，20，好！今天的三组完成了，下一个。”卢克点头鼓掌，递过毛巾，“进步很大，下一个你做得来吧。” 江沅喘着气接过毛巾擦汗，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去那边，你做完了自己来找我哦。”卢克说着就走到杠铃的面前练了起来。 “哇！好厉害，120公斤？”一个身材健美的漂亮女人，路过卢克的面前，她妖娆地往柱子上一靠，“小哥哥，你好像不是在这里练的吧？我在另外一个店见过你，是不是翠西路？” 卢克练完一组热身，礼貌地点点头，“是的。” “就是觉得你很眼熟，但是你女朋友在，就怕你们有误会，没上来打招呼。”女人笑着走进卢克。 卢克一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不会有误会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两句话下来，女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嗯，也是，哈哈哈，你怎么不过去指导了？”她只能重新开启话题，“感觉她有点吃力，特别是练臀的时候。”她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扭了扭腰。 “她有点害羞，我在旁边她放不开。”卢克说完开始新一组的训练。 女人见卢克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不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努力地寻找话题，“看不出来你还满体贴，听你的口音，是不是留学生？” 卢克眼睛都没转一下，干脆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咯，哇，但是她看起来不像啊。”女人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来，因为不管是卢克的长相身材，还是衣着品味，都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肯定很有钱！ 一组训练完毕，卢克有点后悔今天没戴耳机，因为要随时指导江沅。 平时不是没有人来搭话，那些时候他只需要指指耳机，对方就会懂事地不来烦他。 见卢克起身，女人暗暗拉开了衣领的拉链。 这时，江沅擦着汗走来，“我，我练完了，好，好累......” “姐姐，刚才到后期你的姿势都变形了，其实不用做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的。”女人得意地说完，自信地笑笑。 江沅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估计是个大学生，不化妆都美得冒泡的年纪。 不知道是不是卢克的熟人，所以不好反驳，江沅干笑了两声，低下头擦汗没有接话。 “这位女士，你认识她吗？”卢克突然开口。 女人突然被卢克问住，愣了愣，“不认识啊。” “那就不要随便批评别人，很不礼貌。”卢克说完，朝江沅扬扬下巴，“走，我们去那边。” 江沅低着头跟卢克走了过去，脸上微微发烫，“那是你朋友哦......” “不认识的。”卢克耸耸肩。 第二天下班，江沅欣喜若狂地走到林戚与和杨思怡面前，按住她们的电脑，“走吧！” “我倒要看看你是在卖什么关子！”杨思怡没好气说。 “到了就知道啦！”江沅一脸神秘地往外走。 王伊莱已经等在门口，“伊莱哥，你就跟在我们后面就好！”她甜甜地打完招呼，上了林戚与的车。 跟着导航，林戚与来到市中心的五星酒店停车场，“小江江，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她坏笑着问。 江沅害羞地笑了笑，“哪有，是单纯想要谢谢你们！” 一下车，杨思怡关上门后，恶狠狠地走过来看着江沅，“你该不会是带我们来吃这个贵得要死的自助吧？！”她瞪大眼睛，“疯了你！” “我团购的，还是比平时便宜一点......”江沅被杨思怡一凶，立刻缩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戚与锁好车，转头一巴掌拍在杨思怡手臂上，“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请长辈吃个饭，打击人家积极性干什么！”她说完挽起江沅，“走！不理她！爱吃不吃！” 杨思怡刚想反驳，王伊莱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说，“感激之情要领的。”他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 “我要她什么谢礼，不想她这么破费......每个月还得往家里打钱，房租啊，水电费什么的......”杨思怡皱着眉，一样一样地数着。 王伊莱偏头，轻啄一下她的嘴唇，“乖，先吃完这顿再说。”他捏了捏杨思怡的肩膀。 酒店餐厅，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半个城市的灯火辉煌，餐厅里，来往的人不算多，暖色的灯光把琳琅满目的食物照得让人垂涎欲滴。 林戚与一进门就已经瞄到了几样，于是放下包包就开始往盘子里放菜，“哇，这帝王蟹腿！哇，这大虾！哇，这大生蚝！哇......” “你别哇了，小声点行不行！”杨思怡翻了个大白眼。 提示：您关注的商品降价了，请进入月老商城查看！ 收到消息之后，林戚与一边啃着手里的虾，一边进入系统。 限时打折！ 缘分显示插件！ 原价230000元！限时特惠18000点！ 如果能看得到每个人的缘分，那应该能更准确的配对！ 立刻买下，载入系统。 果不其然，现在打开全景模式，视野里除了一串串的红线和头上的好感度以外，多了一些虚线和虚线上的数字。 “锁定一个人，然后可以看他和周围人的缘分，嗯......”刚买的东西肯定要快点试一试！ 不远处，一桌男女，两人正羞涩地聊着天，关系看来亲近也亲近，生疏也生疏，应该是正处于暧昧期的男女。 第二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燃烧我的卡路里！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锁定女孩，然后从虚线看去，奇怪的是，她对面这个男孩跟她的缘分值不到20。 但她背后这个男孩，跟她的缘分值居然有55？！ 左思右想，“试试吧。”林戚与立刻锁定两人，拉起红线，紧紧地打上了结。 只见女孩身后的男孩，跟家里人吃着吃着，起身准备去拿东西。 走过女孩的桌边时，女孩不小心把叉子碰掉了，叉子正好落在男孩面前，男孩好心捡起来。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500000点，已存入系统 出于好奇，林戚与又把女孩的红线加了一条出来，然后跟她面前这个男孩牵在了一起。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200点，已存入系统 警告：本系统不赞成一人多线，所有奖励扣除！ “呃......诶诶诶！”林戚与后悔地憋着嘴，差点没哭出来。 对于别人来说，这样的全景夜景餐厅，肯定要配个好文案发在朋友圈。 但林戚与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吃了一手一嘴的油。 “诶诶，你别吃了，举个杯，我们碰一碰，可能是年前最后一顿饭了！”杨思怡嫌弃地看了林戚与一眼。 江沅正在吃着盘子里的各种蛋糕，两个腮帮子鼓得像一只仓鼠，“好！”她立刻举起玻璃杯，“P好了帮我复制朋友圈，我手脏。” 比划了半天，林戚与手都举酸了，一张逼格满满的照片终于出炉，“好了江沅，朋友圈帮你发了。”杨思怡一边说一边扯了两张纸，“林戚与，你油都滴到下巴了，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林戚与满不在乎地抓过纸擦了擦下巴，一分钟损失5000块的感觉，没人能懂！ 不一会儿，江沅的手机就震了两下。 江沅一开始还不在意，无意间划开消息一看，嘴角立刻不自觉上扬，她赶紧放下蛋糕，擦擦手，开始认真回复信息。 看江沅这个模样，杨思怡立刻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她轻咳两声，引起林戚与的主意。 不知道是吃了七盘还是八盘，林戚与撑得有点想吐，她收到杨思怡的眼神，立刻瞟了一眼江沅的手机。 终于轮到防偷窥膜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林戚与只看到一个黑屏，她无奈地摇摇头，撅了撅嘴。 酒足饭饱，几个人走到楼下的商场，准备逛逛街消消食。 远远看到卢克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王伊莱上前跟卢克打了个招呼。 卢克笑着招招手，落落大方地跟女士们问好。 林戚与和杨思怡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好巧哦，卢克。”杨思怡接过话。 “我来买速干衣，刚好看到江沅朋友圈发照片在这里。”卢克笑着回答。 “那你们买吧，我们去买点喝的，拜拜啊！”王伊莱刚想说话，就被杨思怡给拖走了。 三人一拐弯走廊，林戚与就自然地再拐进了旁边的杂货店，今天她已经吃饱了，再多一点的狗粮，她就要吐了，“我买点东西就回去，你们慢慢逛。”她说完潇洒地挥挥手。 “好。”杨思怡也不多做挽留，挽着王伊莱的手离开了。 江沅和卢克走进运动专卖店里，营业员热情地迎上来，“是看男装女装呢？我们这儿情侣款有特别活动哟！” “什么活动？”卢克好奇地问。 “情侣款吗？特定的这几款，88折。”营业员带着两人到了里面的折价区。 卢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都是，速干的吗？” “都是，您看，这一款我们卖得很好。”营业员拿出一大一小两件白色短袖。 “你喜欢吗？”卢克转头看着江沅，“刚刚不是说你正好没有速干衣吗？165的合适吗？” 江沅点点头，“嗯，可以吧，多少钱？”她翻了一下吊牌，上面的数字让她有些犹豫，“好贵啊。” 卢克看了看吊牌，“没事，不是说情侣打折吗。”他说完示意营业员，“可以试试吗？” 两人从试衣间出来，两人互看一眼，都是一脸惊讶。 卢克满意地点点头，“很适合。” “啊，哦，是吗？哈哈哈......你，你也很合适。”看到卢克的胸肌和腹肌，在紧身衣的衬托下，更加明显，江沅突然红了脸，她羞涩地撇开脸，还有些结巴。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卢克把衣服交给了示意营业员。 江沅立刻拉住营业员的手，“可以单件卖吗。”她低着头，不敢看卢克。 “不好意思，情侣款成对卖才打折哦！”营业员笑眯眯地回答。 卢克笑笑，拿上衣服转头走向柜台。 两人走出门，江沅就把钱就打到了卢克的微信上。 “江沅。”卢克看了眼手机，突然转头认真地看着江沅。 “嗯？”江沅看卢克一脸严肃，心里打起了鼓。 看江沅怯生生的表情，卢克又不忍心地笑了笑，“林戚与姐姐和杨思怡姐姐说，要是我没让你好好塑形，就会到我家把我的肉全砸了，所以，我要很尽心教你，算是你的老师，对吧？”他把纸袋递到江沅手上。 “嗯。”江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纸袋，关于林戚与和杨思怡对卢克的威胁，她一无所知，听到了之后只觉得，有点好笑。 看江沅的脸色好转，卢克松了口气，“所以给学生挑选教学用具，是老师的义务和责任。” “嗯，但是......”江沅还想说什么。 “为了感谢我，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训练都加一组。”卢克严肃地说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沅的笑意逐渐僵硬，“就当你付了这个教具的钱了！” 江沅笑着叹了口气，“好！”她点点头。 日子越到年关，东西越不好买。 周末，江沅坐着地铁去常去的店里买种多肉用的土，卢克正好在附近，于是两人在地铁站碰了面。 正是因为周末，地铁上的人很多，江沅报了车厢号之后就打开游戏玩起来。 突然，她感觉有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背后。 第三章 咸猪手都应该被拉出去斩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原本以为是后面的人不小心碰到，但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不管江沅怎么躲，那东西怎么都甩不掉。 地铁上人头攒动，想要挪动一步都难如登天，不好的预感随着一只陌生的手，慢慢升起，她捏紧拳头，眼眶发红。 不一会儿，趁着有人下车，她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瞬间摆脱那只手。 但是没过多久，那只手又追了上来。 害怕、慌张、愤怒、羞耻......所有的情绪像是一只更大的手，捂住了她的脸，她被困得全身僵直，头晕眼花，只能握着手机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那只手在没有得到江沅的拒绝之后，开始肆无忌惮。 江沅不敢回头，虽然每一个站点之间只有一两分钟，但她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她努力想要往人群里挤，但周围的冷漠眼光和纹丝不动，让她举步维艰。 “Go fuk yourself！”卢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江沅心里一颤，赶紧转头看去。 只见卢克生气地扳过一个中年男人的手，狠狠撞向旁边的栏杆。 中年男人明显被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像熊一样的男人吓坏了，他惊慌地拉着裤链，“你，你，你干什么！欺负老年人是不是！？！” 周围的人都散开来，对着两人指手画脚。 江沅站在一旁，泪眼汪汪地不敢上前。 “问你呢！你干什么？！我手受伤了！你！你要赔偿我医药费！”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防寒服，没有半点羞耻，反而理直气壮地开始发脾气，“你欺负老弱病残！”他说着说着，捂着手腕开始哭。 “公然猥亵还妄图讹诈！”卢克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握住男人的手腕又朝反方向折去。 “疼疼疼疼！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猥亵！你打人！还恶人先告状！”男人张口想咬卢克。 但他的头刚伸过去，就被卢克死死按住，然后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证据当然有！这个偷拍的录下来了。”卢克示意他身后某个方向坐着的男人。 他上车后，一直在隔壁车厢，看到江沅的时候，总觉得她脸色不好，观察的时候瞄到了不远处的男人，和他手里角度不对的手机。 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他是在偷拍！偷拍的对象就是江沅！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车厢的女性全都下意识地整理服装，看向周围的人。 “那个穿黑色长裙，红色风衣的女士，就是你旁边那位。”卢克指了指不远处的女人。 颜值高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长得好的，说话就是有信服力！ 这位小姐姐并不像江沅那么温柔，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和外套，然后面目狰狞地看向身后。 被指出的男人做贼心虚，慌张地开始收手机，然而面对众人的横眉冷对，他手一抖，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在他正要捡起来的时候，小姐姐踩住了他的手机，狠狠往后一蹬，然后拿起包包，猛地砸向他的头。 车厢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江沅拉住卢克，“算了算了。” 卢克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哭天喊地的男人，“好啊！”他手上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右手耷拉了下来，无力地垂在他身侧，“你打人！我要告你去！”他指着卢克的鼻子大骂。 “走！看谁赢。”卢克扬扬下巴，愤怒地看着男人。 “你等着！”男人看了一眼被众多女士殴打之后拉出门的偷拍男，趁着开门的瞬间，冲了出去。 随着两个男人的离去，车厢安静了下来，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沅低着头，没有说话，卢克从面前的玻璃反光里，看着江沅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包包的带子。 下了地铁，卢克跟在江沅身后，“远吗？”他看着手机上的地址。 “不远。”江沅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卢克突然蹲在江沅面前，“在哭？”他瞪大眼睛。 江沅顿住脚步，慌张地擦擦眼泪，“没有没有，我打了个呵欠而已，早上起来太早了，哈哈。”她笑着伸手点了点卢克的肩膀，“快起来了，晚了就买完了。” “嗯......你鞋带掉了。”卢克微微一笑，低头帮江沅把鞋带系好，“走吧！” 买好土之后，两人晃悠到了附近的餐厅，江沅的情绪一直不高，“你知道，英语里面有一句俚语，叫mad as a hatter？像帽匠一样癫狂。” 江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英语不好。” “爱丽丝梦游仙境里，有一个疯帽子。”卢克叉起沙拉里的鸡胸肉，放在江沅盘子里，“其实疯帽子不是指一个人，是帽匠的一个统称。” “嗯？为什么？”这段时间因为减脂，江沅已经戒了很多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容易看到肉，她立刻叉起来送到嘴里。 卢克看江沅看到肉，就像老虎看到鹿一样，“因为古时候的欧洲，帽匠需要用水银制作毡帽，长此以往，就会慢慢有汞中毒的迹象，出现行为夸张一类的症状。”他一边解释一边悄悄点了一份烤鸡。 “啊，哦......”江沅笑了笑，“这种偏门的知识你都知道，真厉害。” “所以，到底是时代的错，还是汞的错？”卢克笑接过服务员端来的烤鸡。 看着香喷喷的烤鸡，江沅吞了口口水，刚才的不愉快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是要控制摄入吗......” “我算了的，以你现在的运动量，这个是可以吃的，一整只吃完都没问题。”卢克把烤鸡切开，“吃吧。” 得到允许的江沅，跃跃欲试地看了一眼烤鸡，又看了一眼卢克。 卢克笑了笑，把盘子推到江沅面前，“吃吧。” 油亮的汁水，从焦黄的皮上缓缓滑落，江沅咽了口口水，落下叉子。 吃了几口之后，她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放下叉子，低着头，坐着不动了。 “你知道我每个月要还多少钱给银行吗？”卢克认真地看着江沅。 江沅愣了愣，摇摇头，“嗯？” “你看看。”卢克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江沅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卢克，“四？四......千？”她说完才想起，卢克毕竟是王伊莱的朋友，“万？” 第四章 过年最大的难关 是不是就是三姑六婆的问候？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嗯，还完了一个月就一万。”卢克收回手，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江沅疑惑地皱着眉，“但是，你又聪明又有学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我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还读完硕士，理应非常成功的，你们看到的行业精英很多，但你们看不到那些精英脚下堆成山的尸体。虽然我是伊莱哥的朋友，但家庭并不富裕，外国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开放，阶级歧视在哪里都存在。” 江沅认真地听着，“你说，你是觉得这个国家更多的包容性才来的。” “嗯，因为地广人多，就有更多的可能性。”卢克点点头，“但是陷阱也多。”他轻叹了一口气，“上大学的时候，我的论文和研究，是被一个叫马克威廉姆斯的人拿走的，他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我也在台下。” “为什么？”江沅皱眉，“他偷了你的东西，为什么不去告他？” 卢克挑了挑眉，“原因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不给他，我就不能毕业。”他抱着双臂，往后一靠，皱着眉，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也并没有你看来的这么厉害。” 听到这里，江沅叹了口气，“我......没经历过，但是可以想象，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过了......” “所以，难过的事情这么多，每个人都有。”卢克把几盆多肉重新分了分，“这盆钻石墨给你，值不值得你一个微笑。” 江沅惊讶地摇摇头，“这个不能收！那么贵又那么难买。”她拼命摆手，“值我小半个花园了啦。” “我并不要求你还给我啊，我们家的传统是，弄哭了女孩子就要赔偿她的眼泪。”卢克站起来，提起两袋多肉，“走吧，我给你送回去。” 江沅深吸一口气，两人走出店门，刚才还在阴沉沉的天空已经转晴，面前的水坑，反射出乌云背后的阳光。 看着卢克的背影，江沅微微一笑，“谢谢......” 回程的地铁上，江沅接到妈妈的电话，依旧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她应付几句之后挂断。 然后沉重地长叹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 突然，一个耳机塞过来，轻快的音乐在耳边跳动，“之前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卢克轻声问道。 “我，很想去，但是......”江沅说着又叹了口气，这个电话的内容恰恰是她每年最害怕面对的，就是老家那边已经准备好相亲对象了。 不知道这些相亲对象是量产还是从哪个异次元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县城里，居然每年都会有七八个适婚男青年，年年不一样。 地铁一站一站地停靠，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江沅看着玻璃里的自己，突然有种恍惚感，“卢克，你爸妈催你结婚么？” “不催。”卢克回答得很简单。 “非要结婚，才算得上是幸福？”江沅有些失神。 “婚姻只是通往幸福的道路之一，并不是所有。”卢克看了江沅一眼。 江沅也侧头看了一眼卢克，“还有什么？” “所有的爱，都是。”卢克笑了笑，眼里的光，灿烂如许。 回到家之后，卢克把多肉一盆盆放在阳台的架子上。 西边的红日渐渐落下，洒下一片温暖，“你这个可以不用晒了。”他说着拿起一个小盆，放到下面的架子，“这个该浇水了。”然后又拿过水壶。 专家在场，要是插手，就会显得多余，江沅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发奇想，转身回到厨房。 一个苹果，一片柠檬，几颗金桔，一包绿茶，冰糖若干，全都切好，拧好，加入一千毫升水，慢慢煮沸。 苹果茶煮好，江沅尝了一口，不涩口的微酸伴着不腻人的回甜，带着茶叶的阵阵清香，在嘴里慢慢散开，很适合今天下午的阳光。 她倒了两杯端去阳台，阳台是她专门发呆的地方，有她在旧货市场里淘回来的两个木凳，一高一低，一个供她趴在阳台边发呆晒太阳用，一个供她倒腾多肉用。 现在卢克坐在小凳子上，她就在旁边静静地一边喝茶，一边晒太阳。 一摸到多肉，卢克就开始忘乎所以，等全部搭理好以后，他好奇地把一盆生石花，小心翼翼地掰了开来，“哇！江沅！你看！生了个双胞胎！”他开心地把花盆捧到江沅面前。 粉嫩的生石花里，藏着小小两瓣粉嫩，煞是可爱。 “运气很好了诶！”江沅拿起手机准备拍照。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视频通话，“我我我......”慌张的手足无措之后，江沅按下了接听键，把镜头对准自己。 视频弹出，镜头里确实卢克的侧脸。 “诶？！”吓了一跳，赶紧把镜头翻转，“怎么了妈？” “谁啊！这是？！”王秀芬的声音明显比平时要高好几个八度。 江沅咳了两声，“我同事，什么事？” “同事？！”王秀芬心里犯了嘀咕，直觉告诉她，不可能！上次去女儿家，好心好意帮忙打扫，就把这些盆子拿起来放在旁边，只是擦了擦架子，没想到她一回来，就是一顿指责！ 这个人到底跟她什么关系，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动她的这些个宝贝？ 卢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来，把江沅看得有些脸红，他悄悄地指了指自己。 江沅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事啊妈？” 王秀芬想了想，这是江沅的家里头一次出现异性，大周末的，大下午的，怎么想怎么不对头，“有同事来就好好招待啊！同事啊！这位同事！”她干脆喊了出来。 江沅和卢克被喊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好啊！阿姨！”但是卢克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拿过江沅的手机对着镜头笑着挥挥手。 “这位同事啊，哎！你不知道，江沅一个人在城里，女孩子家家的，阿姨真的很担心，虽然有朋友，但是都是同性，有你这样的男同事最好了，以后多走动走动，也不会被外面的坏人盯上。”王秀芬说着说着，又是要哭的节奏。 “妈，我，我知道了。”听着王秀芬又开始演戏，江沅烦躁地打断了她。 卢克看了江沅一眼，语气轻快，“没问题阿姨！我们住得很近，有什么事都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同事叫什么名字啊？”王秀芬开始乘胜追击。 “我的名字都是卢克，我......”卢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王秀芬听完，突然凑近镜头，然后表情夸张地感叹了一声，“哦！同事是个外国人啊！” 第五章 节约光荣，浪费可耻！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滴......” 江沅迅速挂断了视频，她尴尬地瞟了卢克一眼，张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低下头。 卢克转身去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有些疑惑，说不上有多开心，但是莫名的有些惶恐。 他擦干手，回到阳台，江沅已经接通了视频电话，但这次她带上了耳机，表情跟在地铁上差不多的失落和焦躁。 他走过去，拿起了另一只耳机，“阿姨。” “诶!同事！诶！”夺命连环问环节已经过去，王秀芬喝了口水准备休息。 卢克睁大眼睛看了江沅一眼，沉了一口气，“其实今年公司年末抽奖的时候，只有三个名额，是春节出去旅游，江沅，我和思怡姐都抽中了。”他开心地说。 “啊？！有这个事？江沅没告诉我啊！”王秀芬皱眉，疑惑地看了江沅一眼。 对付这一辈的老年人，办法有很多，因为省吃俭用是他们的特点，发散来想，就是不喜欢铺张浪费，只要抓住这种心理特点，就可以很好的诱导他们做出自己想要的决定。 看王秀芬明显有些动摇，卢克继续说，“这个名额不能转让，而且是公司出钱。” 王秀芬一听，更加着急，“啊？不能转让啊？也不能折现吗？” “不可以的，因为直接报的旅行团，好像是，八千八还是多少？”卢克一边说一边给江沅使眼色。 江沅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不出来卢克还有这个本事，一向自诩精明的王秀芬也被骗得一愣一愣的。 “啊！那去啊！浪费了多可惜了。”王秀芬那一脸生怕错亿的表情，惹得卢克差点笑场，“去去去！出去走走多好啊！别的事儿，就以后再说嘛！”她有些着急地看着江沅，“去！妈支持你！什么时候去？” 被突然点到，江沅不得不从观众模式，切换回演员模式，“哦，我，我......”但是还是有点生疏。 “阿姨确定？因为我们出返的时间段大概在大年二十九到初四或者初五。”卢克立刻接过话，“明天公司才会给行程表。” 王秀芬笑着点点头，“好的好的，两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你要多多担待一下啊！麻烦了！” “嗯嗯，应该的！”卢克一脸正经地点点头，“我会时刻注意的。” 江沅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妈。”她果断地挂断视频，瞟了一眼卢克，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邀请你去，是因为真的中奖，双人游。”卢克拿出手机，把中奖信息调出来。 江沅看着上面的消息，“哇，真的诶！”她眨眨眼，“你不邀请你家里人吗？” “还要从家里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多麻烦。”卢克笑了笑，“去吗？” 江沅想了想，把身边的水杯递给卢克，“去！但是作为谢礼，伙食费就包在我身上啦！” “没问题！”卢克笑着收回手机。 几天后的年会，某个四星酒店宴会厅内，亮得刺眼的巨大水晶灯下，七八张大圆桌边，坐满了人。 台上有主持人活跃气氛，做游戏、抽奖、员工表演......老一套的流程每年都在进行。 好在今年的菜好吃，林戚与这一桌人，没有过多的聊天寒暄，上一盘菜空一盘菜，很快就进入了敬酒阶段。 由杨思怡带头，林戚与和江沅像是开了快进键一样，拿着红酒杯，抢在所有人之前给领导敬完酒，然后快速回到座位。 “有点儿本事啊！你们......”市场部的组长走来，他把着林戚与的椅背，阴阳怪气地说着。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酒量不好，只能快点，晚了就是你们的主场了。”这也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计划，越到后来，酒会越倒越多不说，领导也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要挣表现，首先就是要会说，然后就是会找时机。 林戚与不爽地看了组长一眼，因为她们的带动，所有人的都开始走动起来，觥筹交错之间，场面开始变得热闹。 时机已到，林戚与拿上手机，“上厕所不江沅？”她朝江沅使了个眼色。 “嗯嗯，走。”几小杯红酒下肚，江沅脸上已经泛红。 杨思怡也跟着站起身，悄悄凑到搭话的组长耳边，“我刚听说，老板准备玩游戏了，红的下面都压了大红包，嘘，内部机密。”她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圆桌，已经有人开始摆杯子。 “去啦！拜拜！”机不可失，好不容易能露脸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他立刻转身朝那边走去。 机不可失，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杨思怡收起包包和外套，快步走出宴会厅。 三人在电梯间碰头，王伊莱已经等在楼下。 “诶，江沅，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杨思怡突然发问。 江沅愣了愣，“我，我今年，不回老家。” “什么情况？！”林戚与立刻兴奋地转头，“不是吧！真的？！” 江沅害羞地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啊？！”林戚与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林戚与赶紧把卢克约江沅旅游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杨思怡一边听一边问王伊莱，“你知道么？” “不知道，不知道啊。”王伊莱被问得哭笑不得，“我们之间很少聊这些。” “要你有什么用？！”杨思怡轻轻拍了一下王伊莱的肩膀。 “我的用处太多了，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王伊莱坏笑着伸手捏了捏杨思怡的下巴。 趁着还没被狗粮胀死，两人急急忙忙下了车，一路慢慢在小区里走着，“小林姐，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怦然心动啦！小心脏疯狂乱鸡脖跳那种。”林戚与笃定地回答。 看林戚与一脸夸张的表情，江沅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天我们在阳台上，就对坐着喝茶，没有说话，但是头一次，我不感觉尴尬和焦躁，也不会担心找不到话题会冷场。”她轻声说。 两人分别后，林戚与回到了家里，王欣已经睡下，桌上的保温杯下压着一张纸条，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她笑了笑，然后把里面温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第六章 谁说便宜无好货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出发的那天清晨，江沅穿了一身洁白的衣裙，临走前给林戚与发了条消息。 收到信息的林戚与，正好被王欣做清洁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进入系统。 购物车里躺着一张鬼画符，她再三确认价格，“好贵啊，哎......” 强力平安符 强效保平安！打折期间购买，可获得最强效果一次！ 只要388888！ 只要388888！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买不了吃亏！ 买不了上当！ 多么老套的吆喝。 但是基于最近新闻上空难频发，林戚与从很久以前就在犹豫，要不要给江沅用一张。 “算了，买了。”她一咬牙一跺脚，购买，使用一气呵成。 加上购物车里的心动感应加强插件，这次可以算得上下了血本！ 心动感应插件 彼此喜欢的双方在一定距离内，能感应到对方对自己的心意。 折扣价28888 仅限24小时 “行吧，你俩要是不给我白头偕老，就都给我赔钱！”她说完，翻了个身，又开始蒙头大睡。 来到机场，江沅拖着行李箱，朝门口的卢克挥了挥手。 巧的是，卢克也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运动装，两人看起来特别般配。 “走，去换登机牌。”卢克接过江沅手上的行李箱。 “好！”江沅开心地跟在他身后。 【砰砰砰......】江沅突然听到一阵心跳声，沉稳有力，她疑惑地转头看向周围。 看江沅突然停住，卢克转头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啦！”江沅笑着摇了摇头。 托运、登机，时间都卡得刚刚好。 两人的座位在经济舱的第一排，可以很好的伸展手脚，特别适合卢克这种大个子，他满意地往座位上一躺，立刻拿出游戏机打起了游戏。 江沅手里一直拿着卢克打印的行程表，“嗯，我们一会儿去租车还是打车？”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钱包，“我还是备了一点现金，怕那个时候要用。” “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卢克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起飞之后很久，江沅已经带着眼罩睡着，他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游戏机。 要说是这辈子头一次跟异性正式相处，绝对不为过，而且还是喜欢的异性。 做题都还有个公式，虽然以前接触过异性，但是都是以赶跑对方为前提，这次情况不一样，该怎么做才不把对方赶跑？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全都是问号，而在这密闭空间里的两个多小时该怎么度过，虽然昨晚已经对着镜子演练很多遍，但是从上飞机的节奏就不对，怎么会紧张到打游戏？！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江沅昨晚没睡踏实，头一次跟异性单独出远门，脑子里的小剧场排练了不下一百部莎士比亚狄更斯萧伯纳，一早起来，慌里慌张的用了比平时两倍还多的眼霜。 【终于睡了，好紧张，她该不会一会儿就醒了吧，醒了说什么？】 这好像是卢克的声音，他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呢？ 【要不要把我的枕头给她？但是她睡着了，我去碰她会不会不好？】 还是想再睡睡，江沅转过头朝旁边挪了挪。 【今天早上查天气是晴天，下飞机的时候晚霞肯定很美，要不要叫醒她？】 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大了点？她不开心地长叹一口气，拨开眼罩看去，卢克正在翻一本小型的旅游手册，并没有说话。 【淡定淡定，不要慌，不能慌......】 江沅疑惑地揉揉眼睛，再次确认卢克没有说话，但还是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嗯？我出现幻觉了？”她迷迷糊糊地嘀咕。 “你醒了？”卢克转过头，笑容干净，“马上就要降落了。” “嗯嗯，这么快吗？”江沅看向右边的窗户。 落日的霞光，化成了一抹橘色的线，依附在蓝灰色的海平面之上，形成了一道绝美的天际线。 江沅看得入迷，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次日落，每天忙碌的上下班，光是操心工作和感情，就足够消磨掉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疲惫，“好美啊。” “嗯？”卢克凑了过去，看着窗外的落日点了点头。 【砰砰砰......】 他突然听到了几声不一样的响动，立刻转头向四周看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啊，好近啊，天呐，我我我！】 这不是江沅的声音吗？还这么非常慌张...... 【他碰到我肩膀了！】 越听越不对劲，卢克疑惑地转头看着江沅，对方正淡定地看着窗外，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并没有任何不对头的地方。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都快亲到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卢克还是缩回头，正襟危坐。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桃园机场......”广播开始，卢克和江沅相视一笑，扣上安全带。 从下飞机到酒店办理入住，果然卢克已经全部安排好，即便江沅全程处于神游状态，也丝毫不影响。 因为是双人游，所以房间套房，一人一间。 两人打开门，因为订的温泉酒店，所以配套的当然是日式榻榻米套房，一进门，干净简单的日式装修让人眼前一亮，门和窗之间，是一个小小的客厅，桌上有整齐的茶具，小小的瓷瓶里插了一根腊梅。 客厅的右手边是卧房区，两个房间之间只有一扇纸门。 洗漱台和浴室都是公用的，在进门边。 【会不会介意......洗澡之后不方便？】 江沅摇了摇头，“嗯，还好，这个房间挺方便的，你先选一间吧！” “我都可以，你先吧！”卢克诧异地看着江沅，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 “我想要不靠窗的一间，可以吗？”江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点害怕。” 卢克立刻点头，把行李提到柜台上放好，“收拾好了我们就去吃晚饭。” “好。”江沅说完挥了挥手，两人关上门。 【完了，以为住两个房间，就带的平时穿的睡衣，怎么办？】 【伊莱哥说过我好像晚上睡觉要打鼾，这个门隔不隔音啊？】 【一会儿吃什么好呢？好累啊，其实想躺着看电视。】 【这附近有三家店很好吃，等会儿问一问。】 “嗯？”江沅甩了甩头。 “诶？”卢克摘下耳机。 “什么声音......”两人同时疑惑地嘀咕。 “江沅，你是不是累了？”卢克轻声问道，“累了的话，我们晚饭就吃这里的定食，我们有三张券，今晚可以用一张。” “啊，有点累，可以用吗？但是这附近是不是有几家好吃的，你想不想吃？”江沅也小声地回答。 第七章 偷看不易，且看且珍惜！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卢克打开门，把桌上的菜单拿起来，敲了敲江沅的门，“我们就吃定食吧！这边的定食是出了名的好吃，选好了打电话叫他们送来就可以。” “哦，是吗？”江沅打开门，轻轻拿过菜单，“嗯，这个拉面看起来好好吃！”光看着字，她就一直在咽口水，一天的奔波已经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的，我去打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卢克转头烧水，虽然不知道这一小盘茶具具体的用处，但他还是把它们整齐地摆好，泡了壶清茶，“江沅，要喝茶吗？” “谢谢。”江沅收拾完行李，端正地坐在卢克对面。 两人拿起茶杯，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窗外，树影斑驳，虫鸟稀少，万籁寂静，怡然自在。 轻轻的风声在房间里呼呼作响，隔壁房间隐隐约约的嬉笑声不会很吵，反而添了一份生机。 江沅偷偷看了一眼卢克，便心虚地低头看着杯里澄清的茶叶。 卢克悄悄瞥了一眼江沅，便把目光放到不远处的山水画卷上。 “咚咚。” 柔和的敲门声响起，卢克立刻起来开门。 门外进来两位穿着浴衣的年轻女人，一个抱着一个巨大的木盒，一个把木盒层层打开，卷起袖子，把菜肴一样一样端出。 主食到配菜，水果到餐具，无一样不是漂亮精致，色香俱全。 很快，茶几上就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盘，在暖黄的灯光和徐徐的热气下，不管是油脂满溢的肉，散发清香的菜，都让人垂涎欲滴。 上完菜后，两人便低着头退下了。 江沅呆呆地拿着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吃什么才好，原本以为就是一碗简单的面，没想到来的是一桌子好吃的。 “先吃面吧，不然软了就不好吃了。”卢克温柔地提醒，然后夹起一筷子面，张口先吃了起来。 江沅学着卢克的样子，戳破温泉蛋，蛋黄缓缓流出，顺着面条一路落进汤里，给浓郁的豚骨汤添了一份柔软的口感，几口下去，满足感瞬间爆棚...... 两人安静又开心地吃着，等到最后一筷子菜进了嘴里，江沅满足地吸了口气，笑着擦了擦嘴，“真好吃！” 卢克也擦了擦嘴，他满足地摸着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噗呲。”江沅被这个饱嗝吓了一跳，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卢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江沅笑着摇了摇头，“感觉你吃得很饱，很好。” 两人叫来客房服务后，一起走到外面的花园。 花园不大，是典型的日式枯山水风格，墙边的灌木和竹林，在月下看来别有一番禅意，角落有一片私人温泉池，可以供这个房间的客人随时享用。 按钮按下之后，温泉水缓缓流入石头砌成的池子，江沅坐在池边的地垫上发呆，突然，身后的桌上，卢克的蓝牙小音箱里，传来了轻柔的音乐。 她转头看去，卢克坐在门口朝她笑了笑，“一会儿你泡好了再叫我，我打游戏。”他说完转头回到了房间。 江沅听着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快步走进房间里洗好澡，裹着浴衣走进池子里。 肌肤触到温泉水的瞬间，原本有些发干发凉的皮肤，被温柔包裹了起来，温泉水像是带着温度的丝绸一般，呵护着她疲惫的身体，“嗯......”她深呼吸着，慢慢坐下。 因为之前很林戚与她们会去泡温泉，但市里根本没有天然的温泉，所以也就凑合着。 虽然是凑合，但还是要走走形式，随着音乐轻轻放着，她拿起面膜敷在了脸上，然后对着天上的圆月发呆，突然有点想林戚与和杨思怡。 月光格外明亮，透过云层和竹叶缝隙，轻轻落到地上，反射出淡淡的银灰色的光。 一切都宁静又美好，她差点忘了时间。 突然，她觉得有点头晕，转头看手机，已经泡了半个小时了！再泡可能就要晕倒了，于是慢慢起身回房间，洗澡穿衣服吹头发。 卢克在房间里听着歌，查着攻略，听到外面的响动之后，他突然有些好奇，但是犹豫好几次，都没有动手。 到最后，吹风声停下，他悄悄把门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朝外望去。 江沅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露背吊带睡裙，正背对着他在擦脸，不得不说，酒红色把她的皮肤衬得白里透红，别有一番韵味。 【好美......】 “嗯？”江沅听到声音，突然转头。 这一转头，像是死神的回眸，卢克猛地往后一弹，不小心踩到被子的一角，“咚”的一声，他狠狠摔在了榻榻米上。 “卢克？”江沅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小声喊。 卢克故作镇定地爬起来打开门，“嗯？怎么了？” 江沅赶紧关上门，露出半个头，“我好了，你去吧，嗯嗯。” 卢克揉着屁股站起来，“嗯，好。”他直接脱了衣服，裹上浴巾走出门。 “啊，我还有......”江沅突然发现自己的耳机在外面没拿，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卢克脱下衣服，他的上半身是个完美的倒三角，结实的背部线条和两个深深的腰窝，散发着满满的荷尔蒙。 江沅一时间竟看得失了神，在对方转身的瞬间，她立刻关上门躲了起来，心脏莫名其妙地跳得非常快。 【哇，好好身材！】 卢克正准备踩进水里，听到声音回头，脚下一空，整个人跌落到水里。 巨大的水声传来，江沅感觉不对劲，担心地探出头，“卢克？”看到巨大的水花，她立马跑出去。 “没事吧？你滑倒了？！”她直接跑下水，“卢克？你你在哪里？”小小的温泉池里，她很快就摸到了卢克的手，“你没事吧！”她轻轻一拽，卢克就从水里蹿了起来。 江沅脚下一滑，退了半步，又被水里的阻力绊了一跤。 卢克一把扯回江沅的手臂，把她抱到怀里。 四目相对，两人的耳边都是急促的心跳声。 “好冷！”江沅打了个寒颤，反射性地往卢克怀里贴紧。 卢克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干脆蹲下身把江沅重新拽到水里，“水里就不冷了。”他愣愣地说。 事实确实如此，江沅也愣愣地看着卢克，“可是......可是，我还穿着睡衣......”她欲哭无泪地说。 两人尴尬地慢慢分开，在池子里僵持了许久。 “你，用我的毛巾吧。”卢克慢慢开口，指了指架子上的毛巾。 “哦，好......”江沅慢慢站起身，绸制睡衣贴在她的身上，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 第八章 谁不想跟值得的人撞个满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卢克赶紧移开眼神看向别处，努力平复生理和心理的躁动，等江沅拿着新毛巾走来，他才回过神。 他摸了摸自己全身的关节，就连刮伤都没有，明明摔了这么大个跟头，也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感，为什么一拉住江沅的时候，就除了那什么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看江沅穿着浴衣的模样，卢克扯了一件T恤，“今晚穿我的衣服吧。”他把T恤递了过去。 “哦，好，谢谢......”江沅红着脸借过T恤，因为想要节省空间，所以她只带了一件睡衣。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都各怀心事地躺了下来。 江沅闻了闻身上的T恤，是干净的洗衣液味道。 卢克叹了口气，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这么怂。 第二天清晨，卢克小心翼翼地穿上装备开始晨跑，沿着酒店外面的小路跑了两圈之后，他回到房间，江沅已经收拾好了，“你回来啦。”她笑着走来。 不知怎么，卢克突然觉得，如果每次开门都有江沅这句问候，一定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嗯，等我五分钟，我们去吃早饭。”卢克说完跑进浴室简单洗漱之后一起出了门。 酒店的餐厅宽敞大气，延续了酒店的日式风格，简洁雅致。 【心情好是不是该吃甜的？两个可颂、一盒黄油、半个苹果，一杯热牛奶，两个鸡蛋，每一样都好像她~】 两人找好座位后，江沅看了卢克一眼，“你先去拿吧。”她微微皱眉，被人说像苹果已经习惯了，像黄油鸡蛋是什么鬼？！ “你去吧。”卢克拿出手机，“临时开个小会，我先把电话会议挂上。” 等江沅把其中一个大号餐盘放在桌上，卢克抬眼一看，满眼都是欣喜。 两个喷香的可颂，一小盒黄油，四瓣切好的苹果，两个鸡蛋。 “哦，还有......”江沅转身去了饮料区，然后端来两杯热牛奶。 卢克笑了笑，“谢谢。”他特别想问江沅一句，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江沅把餐盘放桌上，“这么一点你肯定不够，可以再去拿点。”她坐下来拿起筷子。 【拿了点正常的，那边的牛肉面看起来也好好吃，拿不下了，好像加他们这里特制的辣椒酱不错。】 “好。”卢克起身离开座位，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碗牛肉面回来，“这里的牛肉面和辣椒酱看起来好香，要不要试试？” 江沅立刻点点头，“好啊好啊！”她开心地下了筷子，“我刚刚还想着要去拿，哈哈！” 卢克笑着看了江沅一眼，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沅想去海边，还没说出口，卢克已经带她坐上去海边的巴士。 卢克想去爬山，还没说出口，江沅已经轻装上阵，往酒店背后的山上走去...... 倒数第二天的行程是在市中心逛街，两人走了一天后，卢克提出到一家网红小酒吧喝一杯。 酒吧位于高楼的高处，透过干净的落地玻璃，能清楚看见街上的车水马龙。 这个酒吧的招牌是各式各样的果酒，颜色鲜艳，模样可爱，江沅虽然是个沾酒就醉的，也免不了好奇。 卢克帮江沅点了一壶样子最讨巧，酒精度最低的桃子酒，而自己点了一杯加了老冰的威士忌。 酒吧里有很多女孩子，在听着低低的音乐声和昏暗的灯光里谈笑风生，非常安逸。 “江沅，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卢克突然开口。 “愿望？”江沅皱着眉想了想，“有个，家......吧。”她笑了笑，一口喝光小杯里的桃子酒，“是不是太庸俗了？” 卢克摇摇头，“不庸俗，谁不想跟自己爱的人相守一生。” 这次轮到江沅惊讶，“不会吧，我觉得你应该会有更远大的愿望，比如说自己的实验室什么的。”原本说就喝一壶，没想到因为这清甜的口感太舒服，她又多喝了一壶。 “我也是个普通人，也需要吃饭睡觉，也害怕孤单。”卢克又喝了一口酒。 突然，酒吧里警铃大作，工作人员跑进来疏散客人，“请根据提示从安全出口疏散！请根据提示从安全出口疏散！” 原来是楼下的餐厅发生了火灾。 听到警告，卢克拉起江沅往逃生出口跑，因为多年以来的习惯，进大楼的时候会留意逃生出口，所以轻车熟路地就能找到。 但是江沅因为酒劲上来，刚一下楼梯就开始脚软，“卢克，我有点头晕......”她话还没说完，就晕晕乎乎地崴了一脚。 卢克二话不说背起她往楼下跑去。 从酒吧到楼下，一共十层，卢克一边要护着江沅一边跑，中途不免滑了两下，但好歹及时稳住。 “嘭！”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裂声在楼下炸了开来！ 卢克低头看去，楼下的安全出口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们换一条路！”他立刻推开门，想去另一条安全通道，这一层楼是酒店的住客层，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江沅从卢克背上跳下来，刚才的爆炸已经把她吓清醒，她跟在卢克身后跌跌撞撞地跑着。 两人慌张地跑过曲折蜿蜒的通道，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慌张的原因，即便是跟着指示牌，走也找不到安全出口的位置！ “What the......”眼看着一层厚厚的黑烟已经冲到天花板上，卢克咬着牙，额头渗出一层汗水。 两人相视一眼，牵着手重新原路返回，却发现来时的安全出口也找不到了！ “你别慌，也别再消耗体力。”卢克转身一记重踢，踹到旁边的门锁上，门锁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打开。 卢克直冲洗手间，把打湿的方巾和浴巾都拿出来，“趴在地上，捂住嘴巴鼻子。”他说完就转身跑走了。 这层楼的构造很奇怪，卢克一边跑一边提醒自己，不能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火灾，就连以前街头发生枪战的时候，他都淡定从容。 但是一想到江沅还在身边，他莫名的会害怕，害怕什么不知道，但是就是害怕。 他满头大汗地跟着指路牌一个一个找，然而，最后还是转到了江沅的面前。 周围的浓烟越来越多，氧气越来越不足，情况非常不乐观！ “我们一起去找！”江沅再次牵过卢克的手。 两人顺着指示牌又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堆杂物后，找到了安全出口的铁门，顺着楼梯下了两楼。 “嘭！” 又是一声爆炸声，脚下的楼梯突然断裂，卢克把江沅推到了前面的平台上，自己却脚下一空，朝下跌落。 第九章 美的就以身相许，丑的就来世再报，这是古人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啊！”江沅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卢克的手。 卢克只感觉到肩膀上一阵生疼，然后整个人悬在了半空，“嘶......”肌肉撕裂是肯定的了。 他朝下看了一眼，下面的楼梯也断开了，目测应该有个五六米的空高。 很难想象，如果刚才江沅没有拉住他，跟着这些钢筋水泥一块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 “江沅，你......”卢克明显感觉江沅的力道已经开始逐渐消失，“你放开我吧，不然你也跟我一起掉下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用力的原因，江沅已经满脸的汗水，“不行！卢克！下面有很多钢筋！” 因为死死咬着后槽牙，所以江沅的声音又细又抖，直觉告诉她，那些钢筋一定会伤到卢克。 因为爆炸的原因，整栋楼的照明系统陷入了瘫痪状态，两人只能凭着火光和微弱的安全出口标志看清情况。 卢克听完心里一紧，他想用力爬上来一点，这样双手就能攀到边缘，但是这一用力，自己的体重加上力道，绝对会把江沅给拽下来！ “江沅，你放开我。”说实话，他脑子里没有任何计划，但是唯一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不能让江沅跟着受伤，“我练过散打，掉下去知道怎么避开要害。”他试图劝说。 然而江沅始终没有放手，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摩擦力越来越小，“等等！我们再坚持一下！我听到消防车的声音了！”江沅拼命拽着卢克的手臂，她这小小的个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毅力，竟然还把卢克拽上来了一些！ “江沅......”卢克也感觉到了变化，“我的体重已经超出了你的受力范围，你别勉强。”江沅还在试图一点点往里移动，他又急又悔，一瞬间有些鼻酸。 江沅憋着劲，连气都不敢喘大了，害怕稍有不慎，就会脱力。 但是坚持了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的双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冷发麻，失去了知觉！ 她瞬间慌了神，不知道是该抓还是该放，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放，她时候做这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塌陷的材料里有多少看不见的危险！ 卢克也感觉到江沅的手逐渐冰凉，他咽了口口水，“江沅......” “我感觉不到我的手了......”江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卢克，你抓着我的手，你用力抓着我的手！”她哭喊着，“你别放手！” “别哭......”卢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江沅，别哭。”他低头仔细看着下面的废墟，心里一沉，伸手准备拉开江沅的手。 江沅感觉到了卢克的动作，“不要！不要！我们再等等好不好？！”她死死咬紧牙关，用力感知着那只已经很难感知的手，“再等等！” “没事的，江沅，要是我死了，就把我留这里吧，在这里的这几天，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日子了。”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由远至近的呼喊声。 消防员从高处进来，头灯照到两人身上，“找到两个遇难者！快！抓住！”他立刻甩下一条安全绳，落到卢克手边。 卢克抓住安全绳之后，慢慢被拉了起来，“在原地等等，我们想办法把你们拉起来！” 在卢克抓到绳子的瞬间，江沅的双手在冰凉和颤抖中缓缓放开，她深吸一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卢克，看到江沅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江沅，江沅？！江沅！！！！！”她抱起江沅仔细观察，“救命！救命啊！” 卢克一边大喊，一边把江沅放平开始做心肺复苏，“江沅！江沅！江沅！”不自觉，他的眼泪已经滴落下...... 【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 “吵......吵死了。”江沅被卢克急躁的声音吵醒，她想要抬手想要挥开这些声音，但意识这么想，手却不听指挥，“嗯......啊......”她难受得叫了出来。 酸、胀、疼、麻......好几种不同的难受在身体里交杂错乱，像是打仗似的。 但不管是哪方占上风，受罪的终归是她自己。 卢克冲到床边，“江沅！你醒了？！没事吧！”他关切地看着江沅，按下了呼叫键。 江沅虚弱地点了点头，“口渴......”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好，我去给你倒。”卢克转身倒水。 医生走了进来，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嗯，没有问题了，就是肌肉拉伤，这段时间不要过度劳动，其它的都没事。”他一边说一边害怕地瞟了卢克一眼。 江沅不知道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卢克强制他给她做了一整套完整的体检。 当他反驳的时候，卢克冷静地分析出了所有可能发生在江沅身上的后果，然后把从误诊到事故的整个过程演习一遍，再表明自己一定会硬磕到底的态度。 作为医生，不得不说最害怕这样的家属，有足够的了解，还沉着冷静，并且看起来还有很有实力！ 所以他只好开了一系列检查单子，甚至有的要第二天早上做的，都叫值班护士先排上了队，可以说是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没放过！ 好在昨晚的火灾没有人员伤亡，最惨的也就是江沅这个，基本不算受伤，却莫名昏迷的遇难者了。 “没事就好。”卢克关切地把热水缓缓喂进江沅嘴里，然后把床调整好，“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医生看了一眼卢克，赶紧退出房间，“好的，随时可以办出院。” 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江沅有点不习惯，“我没事，没事，咳咳，啊......”她想要翻个身，但还是浑身不对劲，她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这几天我好好照顾你。”卢克现在回想起昨晚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觉得又可怕又可笑，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江沅松了口气，“好吧，也只能，麻烦你了。”她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我们今晚的飞机......” “没事，多住一天。”卢克立刻接话。 “可是我想回家。”江沅没有撒谎，是真的被吓坏了，她只想回家躺一躺。 “也没问题！交给我。”卢克说完，立刻出了门。 事情很快被安排妥当，一路上，江沅被照顾得像个残疾人，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能搞定所有事情。 夜晚，卢克把江沅送到家里，放下行李之后，他立刻做了一碗葱油拌面，然后细心地一口一口，喂着江沅吃完。 【不想走。】 【可不可以不走。】 第十章 最强盗的逻辑，就是我弱我有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几秒。 “我......”卢克看着江沅的衣领，“你，衣服......” “嗯？”江沅低头看去，一滴油溅在了她粉色的衣领上。 卢克赶紧拿纸擦，却没想到越擦越多，“我帮你洗。”他看着江沅，有些手足无措。 江沅看了看自己这件套头衫，两条胳膊还抬不起来，出门的时候还是护士帮她穿的衣服，“没事，我好了自己洗。” 卢克笑了笑，摇摇头，“你确定？干了就洗不掉了。”他知道，这是江沅最喜欢的衣服，因为不管是朋友圈还是现实生活中，这件衣服都最常出镜。 江沅撅着嘴低下头，悄悄叹了口气。 “江沅，你现在是单身吗？”卢克突然发问。 “啊？”江沅被问得一头雾水，“啊？” “你现在是单身吗？”卢克再次郑重提问。 江沅皱着眉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卢克的眼里的认真，让江沅不由得正襟危坐，“你出事，很害怕，我外婆生病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害怕。”他紧张地掰着自己的手指。 江沅有些迟疑，“可是，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很害怕吧。”她小声地反驳。 “不，以前他们玩滑板摔骨裂，我都没有害怕过。所以是不一样的。”卢克微微皱眉，他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谈过恋爱，因为觉得麻烦，但是我回忆了一下，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不会觉得麻烦。” 【她应该会拒绝我吧，拒绝之后如果再做朋友，就不能再烦她了吧......】 江沅看着卢克已经沁出一层细汗的额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突然笑了出来。 【他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一时觉得新鲜刺激？万一结果不好......】 “我知道。”卢克一脸严肃地回答，“我虽然谈恋爱的经验不够，但是我很好学的，任何你不满意我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我，没有任何社交软件，微信里的异性除了亲戚就是同事，你可以随时检查，我......我知道你之前受过伤，我不是图新鲜刺激，因为，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这个精力，但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他紧张得有些手抖，“还有......”除了全身僵硬以外，还有些语无伦次。 江沅看着卢克的双眼，突然一阵鼻酸，“我.......”她的眼眶突然红了。 “你，你别哭，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帮你洗了碗就走。”卢克吓了一条，赶紧起身收拾碗筷。 【完了，惹哭了，完了，被讨厌了。】 看着卢克的背影，江沅心里一疼，她走到卢克背后，“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个小地方出来的人，工作也就那样，也没有背景，学历也不高......我......” 【对不起，我害怕，真的很害怕，真的太伤人了......】 卢克听完，洗好手，转身擦干江沅的眼泪，“江沅，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意义，根本不在于她读了多少书，能赚多少钱，而是，她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是任何人给不了的。”卢克凑得近了些，“我，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你别哭。” 【我会照顾你的，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江沅点点头，郑重地开了口，“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可以的。”卢克笑了笑，“我以为会被拒绝呢！” “我哪有这个资格拒绝你，哈哈。”江沅松了口气，“但是为什么今天想起来跟我说这个。” 被这么一问，卢克才想起来，“因为我要帮你洗衣服啊，洗衣服之前我要帮你要脱下来啊，所以......” “你这么传统的吗？”江沅眼睛瞬间瞪大，只听说过古代女子被看了，就要以身相许，没听说过反过来的版本。 “没有啊，我是觉得，不想让你不舒服......因为你是女孩子，会吃亏......”卢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沅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心里一软，“那你就这么想，这是你对救命恩人应该做的。”她说完走到浴室，“你全程闭上眼睛就好。” 卢克乖乖地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江沅拖着行动不便的双手在家里窝着，卢克也趁着休息日，天天往江沅家里跑。 一来二去，两人没有尴尬生疏，反而磨合得越来越好。 夜晚，两人逛了超市回来，江沅突然收到电话，“喂？舅妈？” “江沅，团团已经到你家门口了，给你发信息不回，你没在家啊？”舅妈的声音有些着急。 江沅皱了皱眉，“嗯？我在外面，没看手机，她在我家门口？”她看了卢克一眼。 “对呀！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舅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沅打开手机，一条信息和未接都没有，于是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 到了楼下，江沅远远看到她的表妹李曦，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团团。”她轻轻叫一声。 李曦抬起头，不高兴地看着江沅，语气不善，“我按了好久的门铃......” “我在超市呢，不好意思......”江沅抱歉地笑笑，拉起她身边的手提箱，“上去吧，下面冷。” 三人从进电梯到进屋，李曦一直板着脸，她踹开鞋子倒在沙发上，“姐，我饿了。”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wifi多少？” “我给你热点菜。”江沅还没收拾完东西，就赶紧打开冰箱找菜。 卢克全程都看着李曦，这个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的，但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他非常不喜欢的气场，“我来。”他接过江沅手里的锅。 客厅里的李曦已经全然不顾两人，大声地跟游戏里的队友对骂着，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江沅小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进屋开始铺床，不一会儿，她倒了杯水端过去，“团团，床铺好了，太晚了，没什么菜，还有一点饭。” “我不想吃饭，有面吗？”李曦不耐烦地砸了咂嘴，“又死了！”她生气地叹着气。 江沅看了一眼厨房里的卢克，“面啊，好吧，那你等等。” “算了，薯片给我一包就好。”她说完把手机一放，跑到门口翻着购物袋，“嗯？嗯......你买的这些薯片怎么都是这么难吃的味道？” 没找到喜欢的口味，李曦更加生气，她回到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团团，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好。”江沅好心提醒。 “哦。”李曦极不高兴地看了江沅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卢克就端着一盘盖浇饭走了过来，“说了不想吃饭了。” 卢克看都没看李曦一眼，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自顾自吃了起来。 第十一章 扰我睡觉者，虽远必诛！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就是她新交的男朋友？”李曦语气轻佻，斜了卢克一眼。 江沅立刻拿过话头，“不是男朋友，我最近不是受伤了吗，我朋友就照顾我。”她赔着笑脸。 “少来吧，一个男的照顾你，还是朋友，当我三岁小孩。”李曦冷哼一声，“诶，不过这个还不错。” 李曦的性格，江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从小被人宠惯了，把口无遮拦当做直爽，把没有礼貌当真性情。 “确实不是，你这次来是来玩吗？”江沅有些不开心。 李曦叹了口气，“不是啊，我妈没跟你说吗？我要常住在这里了，要在这里工作。”她眨眨眼睛，理所当然地看着江沅。 “啊？没有啊，舅妈没跟我说啊......”江沅皱着眉头，这么大的事情，事前没有一个人通知她。 “没事啊，我不着急，你慢慢找嘛，我妈说年后工作很好找的。”李曦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我很好养的，吃不多。” “你没找到工作吗？”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把江沅的心态慢慢轰到边界。 李曦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江沅，“不是你给我找嘛......” 江沅皱着眉，一时语塞，她看了卢克一眼，对方这时也转过头看着她，“好，你先休息。”她说完回到卧室。 心烦意乱，她正要关门，卢克挡住门走进来，“为什么不拒绝？”他低声问。 “哎......”江沅低着头，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因为她的懂事和温柔，家里人总是能肆无忌惮地安排她的人生，忽略她的感受。 卢克叹了口气，通过王伊莱，他多多少少了解过江沅，结合一些烂俗老套的剧情，很容易就能想到为什么这些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抬起手，撑在墙上，慢慢靠近江沅，“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应该帮你分担你的烦恼。” 江沅紧张地贴着墙，呼吸略微急促，“那个，他们乱说的，你别当真......”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那你想不想我当真？”卢克反问一句，低头凑近。 【想。】 “我......”江沅红着脸，微微侧头。 “想不想？”卢克继续追问。 【想。】 “你......”江沅动动嘴，又低下头。 卢克微微皱眉，“可不可以勇敢一点。”他轻轻搂过江沅的腰，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温暖又甜蜜的味道从齿间散开，江沅没有反抗，而是踮脚迎了上去......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嘈杂声，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江沅快步走到隔壁，“团团，可以小声一点吗，这里不隔音。” “哦。”李曦不耐烦地看了江沅一眼，“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她说完，继续把行李箱的东西噼里啪啦地丢一地。 卢克走出房间，“嗯，一会儿把她的照片给我，我先走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早点休息。”他说完，轻吻了一下江沅的额头，“明天见。” 第二天早晨，卢克开门进来，江沅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上看书，四周都静悄悄的。 他换上拖鞋，轻轻走到卧室，敲了敲门，“江沅？” 屋里没有动静，他悄悄开门走进去，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踩到脚下的布娃娃，脚下一滑，猛地朝床上扑去。 “嗯......”江沅明显被重物压了一下，睡眼惺忪地转身看去，“你怎么来了......”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适应了黑暗之后，卢克看到了藏在被窝里的江沅，一头的乱发和肿肿的眼皮也别样的可爱，他伸手捏了捏江沅的脸，“怎么睡懒觉了。” “昨晚没睡好。”江沅虚弱地叹了口气。 卢克趴在床边，语气可爱，“嗯，为什么没睡好？想我？” “没有......”江沅还没有缓过劲来，昨晚李曦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音乐声，叫骂声，桌椅拖动的声音，闹了一整晚。 好在楼下的邻居似乎还没有回来，不然就不只是她睡不着这么简单了。 突然，隔壁房间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江沅叹了口气，“怎么办......”她欲哭无泪，明天就要上班了，这样每天吵闹根本不是个办法。 “没问题，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卢克笑着摸了摸江沅的头。 但江沅却有点不信，“她才从职高毕业，没有经验，要张照片就能找到工作？老家里的人给她找了好多工作，她不是嫌弃公司差了，就是嫌弃工作累......”想到这里江沅就觉得脑袋疼。 卢克点了点头，语气宠溺，“我知道我知道，你昨天都说了，没关系，你讨厌她吗？”他拉过江沅的手轻轻握着。 “在昨晚之前，不，但是过了昨晚，很讨厌。”江沅抽了抽鼻子。 门铃突然响起来，“小林姐来了。”江沅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卢克却先一步给林戚与开了门。 一开门，林戚与就和杨思怡就是一脸贼兮兮的姨母笑。 “噢哟！这是，才来啊，还是没走啊......”林戚与挤眉弄眼地开口。 “江沅不会还没穿衣服吧~”杨思怡把鞋子一踹，立刻往房间里钻。 卢克拦不住两个人的分头攻击，“她还在睡觉呢，昨晚没睡好。” “嘿嘿，那也是幸福得没睡好。”林戚与躲过卢克的阻挡，第一个冲到了房门口。 但是另一边轰炸式的音乐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立刻小声地在杨思怡耳边说，“她还在啊？！这听歌的品味也太差了吧。” 这时，江沅已经换好衣服坐了起来，“嗯......”她揉了揉脸，“对呀......我真没骗你们，她吵了一晚。” 杨思怡叹了口气，“你就是人太好了，不欺负你欺负谁啊。”她抱着双臂摇摇头，“最好的就是把她拉到城南去上班，最好是再远一点，然后她肯定会嫌回你家太麻烦，然后就自己租房子住了。” “最好还是跟很符合她虚荣设定的工作，让她欲罢不能，不得不牺牲，吃了苦还说不出那种！”林戚与在一旁补充。 卢克在旁边坐着，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毛，这三个人，说可爱是真的可爱，说恶毒，也是真的恶毒，要为伊莱哥默哀三秒。 “姐，我饿了，有吃的吗？”李曦突然打开房门，音乐声倾泻而出，把四个人吵得脑瓜仁子都跟着一颤。 第十二章 小人自有天收......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江沅反射性地站起来回答，“嗯？想吃什么？” “随便。”李曦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杨思怡和林戚与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沅，“这你都能忍？！”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江沅点点头，“她，她是我舅妈的女儿。” “你难道不是你妈的女儿吗？”杨思怡没好气的反问。 “我是长辈嘛......”江沅一边说一边到厨房拿出水果沙拉和三明治还有牛奶，然后端到门口敲了敲。 李曦猛地拉开房门，板着脸看了一眼江沅手里的东西，“什么东西啊，这么冷的天就没有热的吗？” “你昨晚有点吵，我没睡好，就没做早饭。”江沅柔声回答。 没想到这句话，惹来了对方加倍的暴躁，“懒还怪我，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她说完重重关上了门。 杨思怡这个暴脾气，她站起来就冲上去砸门，“喂！妹妹！你这就不对了啊！” “阿姨，你谁啊？”李曦不耐烦地抱着双臂靠着门。 “你在别人家做客，打扰人家不说，还白吃白喝，还麻烦人家，即便是亲戚，你这态度也太有问题了吧！”杨思怡毫不客气地开口，“还阿姨？就你这个情商还找工作呢？我们公司清洁阿姨都比你会说话！” 江沅一直在杨思怡旁边拽着她，但杨思怡丝毫没有被影响，反而更加生气，“大专学历还要月薪过万？你怕是瞌睡多了还没醒吧！” 李曦被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们欺负我是吧！等着！”她反手摔上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的哭闹声。 “还打电话告状！？”杨思怡更加气不过，听着她颠倒是非黑白，她上脚准备踹门。 林戚与看情况不对，冲上去把杨思怡就架回了房间，“你干嘛，踹坏了你赔啊？”她看了卢克一眼，对方却一直在玩手机。 江沅叹了口气，“思怡姐......我，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林戚与左右看了看，“走，我请你们吃火锅，我们到外面商量，就门口那家，江沅你衣服都不用换了。” 一听有火锅吃，先不说江沅已经馋了许久，就连杨思怡的怒火都消了几分，两人立刻点头答应，往楼下的火锅店进发。 中午的火锅店，明显没有夜晚热闹，零零散散几桌客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旁边带着围裙的老阿姨递过油腻的菜单和笔后，转身高傲地转身。 卢克终于放下手机，开心地拉住江沅，“我刚才已经确认好了，你这个表妹，明天就可以上班。” 原本还以为卢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想到他在做的，是在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江沅不可置信地看着卢克，“是吗？什么工作？跟你在一起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是我以前的一个合伙人，看了你表妹的照片之后很满意。”他一边说一边把肉放进锅里，“总经理助理，我先去个厕所。” 江沅这时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诶！不至于吧！上厕所都在一起吗？！”作为柠檬精本精，林戚与头一个打翻了这波狗粮。 “我是真的想上厕所......起床都没去。”江沅哭笑不得地说着，卢克就笑着牵起了她的手。 “哎呀你就别巴巴了！”杨思怡一巴掌拍在林戚与手臂上，“我还没跟你说呢，昨天王伊莱也问了卢克，就说江沅拉住他的时候，他好像能听到江沅的心声，那种心有灵犀，你懂不懂？” 林戚与斜了杨思怡一眼，“我不懂！你们懂！你们啥都懂！好了吧！”她没好气地回嘴。 “哎呀，你酸什么嘛，就像江沅说的，她听到卢克的，不想让她受伤一样，卢克也听到江沅的，一定不能放手，啧......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杨思怡的两小眉毛，差点飞出了她的脸。 这心灵感应插件的作用也是真的值得点赞，虽然是一次性的，虽然时效只有七天，但是深远的影响，可是一辈子的，以后老了都能跟别人吹牛说，自己谈恋爱的时候，居然能随时知道对方的想法。 “是是是，对对对......”但同时，林戚与也暗暗捏了把冷汗，不管是不是这平安符有没有起作用，这次江沅和卢克的遇难也实在是太突然了，以后，这平安符，一定要常备着！ 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江沅不停地接电话，不停地道歉，最后杨思怡干脆接过来，说她上厕所去了。 “神经病吗这个女的？什么叫带人来赶她走？什么叫带男人过夜嫌她碍事？我......”杨思怡一路上都在口吐芬芳。 就连林戚与都觉得不放心，跟着江沅回到屋子，门一打开，一地的狼藉让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放在桌上的生活用品落了一地不说，垃圾桶全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垃圾和碎片满地都是，浴室里的水流个不停，所有电器全都打开，场面极其刺眼。 “卧槽！”杨思怡气得二话不说，朝客房冲去，用力砸门。 江沅跑到鞋柜旁，捡起三个纸袋，里面是她买回来送给三人的礼物，但是里面的茶具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那只手干的？！你敢拿出来我敢给你砍了你信不信！”杨思怡话音未落。 李曦打开门，她手上的电话还没挂断，她一边说一边哭着，“妈，你听，是不是她们骂我......我要回家，我不想在外面了！” 卢克拿过扫把，首先把尖利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在所有的女人情绪失控的档口，挡在了两方之间。 “表妹，你的工作我们落实了，明天去报道，一会儿你表姐给你发送工作地址和时间，今晚好好准备一下。”他故意靠近话筒，快速地说完后，转身把杨思怡拎回卧室。 “你干什么！”杨思怡气急败坏地还想往外冲，“老娘不把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打得她妈都不认，我不信杨！” 卢克白了杨思怡一眼，然后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递了过去，没过几秒，杨思怡就不再生气，还不禁偷偷笑了出来。 江沅心疼地把茶具包好扔出了门，然后默默地收拾屋子，“对不起小林姐，我要是早点拿给你们就好了......” 林戚与一边安慰一边也帮做清洁，吵架打架这种事，有了杨思怡这个前锋，她们只需要善后就好，“没事儿，下次一起去，一起买，你这个表妹，要好好注意。” “嗯，我知道......”原本以为生活会步入正轨，没想到半路杀出来这个程咬金，江沅收着收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十三章 谈恋爱公开，是基本操作！划重点！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看着江沅难过，林戚与心里也堵得慌，看卢克和杨思怡平静地走出来，她有些疑惑，“哟，这是被打了镇定剂？卢克，你找的那工作怎么样？这种人，哪个公司会要啊？” “外企，卢克以前的合伙人的公司，只是......”杨思怡立刻接过话，偷看了一眼客房的门，“这个老板，是个色狼，经常换助理，对助理的要求，也不高。”她一边说一边朝两人使眼色。 林戚与瞬间秒懂，她坏笑着开口，“她又不傻，万一不长久啊，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烦江沅，说不定还要说你们的坏话。” “不会的，一般他过了手的助理，都会引荐给别的差不多需求的。”卢克认真地说着，“这种工作其实，很多女孩子非常喜欢的。” 三个女人听得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懵逼，“你们当然不懂，但是你表妹一定懂。”卢克说着伸手揉了揉江沅的头，“放心，我都交代好了，明天开始，她就基本不会回来了。” 然而，果不其然，从李曦第一天上班过后，就再也没有回江沅家住过。 几天后，卢克和江沅坐在客厅里看电影，江沅抱着卢克做的爆米花，津津有味地吃着，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张悦发来的消息： 我好想你，我们可以和好吗？ 江沅看着卢克，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发出一条： 我不收垃圾。 然后拉黑了所有关于张悦的联系方式。 “江沅。”卢克转头突然郑重其事地开口。 江沅还没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卢克拿起手机，牵起江沅的手，拍了一张照片，“我们在一起有一个星期了吧。” “嗯，应该是的。”江沅点点头，看着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她轻轻勾起嘴角， 照片拍好以后，他把手机递给江沅，“你说我该写什么好？” “你还要发朋友圈？”江沅被卢克的操作给弄得一头雾水。 先不说不说现在很多恋爱谈得跟地下情一样，很多夫妻都不愿意秀恩爱。 江沅皱着眉，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屏幕，“不好吧？你都不分组吗？要是同事和家人看见了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啊，我的女朋友，他们不该知道吗？”卢克一脸天真地反问。 江沅一时语塞，“你说得对。”她习惯了张悦的隐藏式恋爱，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确实是有点扭曲。 “写什么？”卢克皱着眉，自己仔细思考着，“就写，江沅是我女朋友了......耶？” “嗯，这个怎么样？”江沅撑着下巴，把曾经保存在手机里的图片递过去。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卢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嗯，这个好！”他立刻打好字，发了朋友圈。 看着卢克笑得像个孩子，江沅也傻傻地跟着笑了起来。 卢克发完朋友圈之后，手机就不停地震动了起来。 “江沅，我们可以吃很多顿饭了，免费的。”他把手机递到江沅面前一个一个地翻给她看...... 第一章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从工地回到车上，“喂，您好！”她习惯性地开启标准客话模式。 “林戚与，我想了想，还是在花园铺你上次说的六角砖......”对面的声音非常熟悉，且讨厌。 “可是，不是已经订好了......”林戚与捏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火，“这是第三次退换了，你要想好哦。”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语气肯定地回答，“嗯！不换了，确定了！还有哦，要不......”她叹了口气，“我，我们上次讨论的方案，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你说。”林戚与悄悄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 “不知道......我没看出来，但是就是感觉，要不你帮我看看？”这样的回到，从节前一直折磨林戚与到节后。 “好，行，我一会儿回你，我先接个电话。”林戚与皱眉接上电话，“喂，张老板，稀客啊！” “林老板，吃饭了没有啊~”对方语气轻松但客气。 “我们这种打工仔，哪有时间吃饭，只有老板才配有晚饭时间啊。”因为是工作上合作很多次的伙伴，所以林戚与也喜欢开点小玩笑。 “哎呀，林老板说笑呢，我想吃也吃不了啊，才从山上下来。”对方叹了口气，“磨了半天嘴皮子，什么都没成！”他叹了口气，“我今天打电话是问你，最近是不是接了个华宇江山的单子......” “是呀，怎么了？”林戚与也不拐弯抹角。 大概交代完情况后，只听对方长叹口气，“看来我这电话来晚了，这两口子，男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这个女得真的太能作了，根本没法儿谈......想做个私单，怎么就这么难。” “你早点跟我说也没办法，是我以前的校友，哎......”两人大概交流了一下后，林戚与挂下电话。 这个业主不是别人，就是汪可。 过年的时候向思杰可以说是鞍前马后，把王欣的行程安排得井然有序，包括况和平设置的惊喜，他都能处理妥当。 所以作为报偿，林戚与初四就跟汪可见了面，这个烫手的山芋早就落到了她手上...... ...... 初四的傍晚，江边的咖啡厅里，或许是因为很多人还没有返程，所以周围的人不算多，平时根本没有位置的落地窗沙发位，今天也空了出来。 林戚与瘫在沙发上，她喝着汽水，玩着手机，听着音乐，昏昏欲睡，“哎......”手机上显示七点半，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小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说，还一脑门儿的火，等人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林戚与？”这时候汪可终于出现在身旁，她点了点林戚与的肩膀，“对不起哦，我来晚了，开到一半发现这辆车跟我的外套颜色不搭，就回去换了，就遇到晚高峰堵车，真的太烦了。” 类似这种露骨的讨嫌理由林戚与虽然听过，但每次听都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没关系，户型图我已经收到了，你的需求是什么？对于功能间的要求都可以告诉我。”她直奔主题，不想多耽误时间。 “你等等哦，我去点个咖啡，你要喝什么？”汪可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呢大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和淡裸色的包裙，脚下踩了一双米色高跟鞋。 “我喝过了，谢谢。”林戚与不自觉地多想了一下，她的车应该是个什么颜色？ 原本向思杰的家境算是中上，上次去他公司，因为一直做的私人订制旅行，经验足且口碑好，所以收入算是越来越高，这一点从向思杰手上那块表就能看得出来。 然而，又是十五分钟过去，汪可像是消失了似的，林戚与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不能跟钱过不去。 “好烦哦，这里什么都没有......”汪可一脸委屈地回来，“这么晚了，不想喝咖啡，这里的果汁又不能做热的，茶也不是好茶......” 林戚与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手机里的短信，要不是向思杰极力承诺，只要林戚与能接下他们的房子，这次老人家外出所有的费用他包，她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没关系的，今天的交流很简单，你说了诉求，我记下来，然后下次方案出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边商量一边改。”她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坚持。 汪可看了看桌上，林戚与也只带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 以最快的速度聊完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九点！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汪可全程都在犹豫，一般只需要沟通半个小时的事情，说了两个小时还没说完！ “我出完方案就给你打电话，然后我们约地方。”林戚与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着急忙慌想回家。 “我送你啊。”汪可在她身后喊了一声，“等等，我送你。”她按亮了店门口停着的粉色跑车，这车不管是颜色，还是上面的三叉戟都非常显眼。 这种反着蓝光的粉色，是怎么能跟驼色搭配上的？！ 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后脑勺，但基于刚才，汪可话语里的各种炫耀。 什么色彩搭配，逻辑审美，都是借口！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说，自己家里有很多车罢了！ 呸！ “不用了，谢谢，我走回去，我还要去买点东......”想是这么想，但是林戚与却只是微微一笑，但回头的时候，突然留意到了汪可的手腕，一条红线清晰可见，另一条红线若隐若现。 “西......”这放在以前，她可能会诧异，但经过杜锐、张悦这一类的海王之后，仅仅是多出一条，算是很仁慈了！ 她意味不明地朝汪可笑了笑，然后挥挥手，转身走开，顺便标记了一下她的红线。 一路走回家，享受着难得的清静，但是刚到楼下，就收到十几条汪可的消息： 【我觉得你的新中式比较好看诶，可以换成新中式吗？】 【但是北欧看起来也很舒服。】 【虽然思杰喜欢现代极简，但是他应该会将就我，对吧？】 ...... 林戚与面无表情地把这些信息，附加上今天大概的聊天内容，全部转发给向思杰。 没过两分钟就收到回应，“林老师，可儿也把东西给我看了，不好意思啊，多担待，多担待，下次两个半价名额，只要不出地球，我说话算话。”向思杰非常爽快。 “我怎么能占你向总的便宜！”林戚与砸了咂嘴，笑容逐渐猥琐，“其实谈不谈得拢我都没把握......” 第二章 钱在哪里都是个好东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不不，就你了，我就相信你了，设计费监工费什么的都另算，不过你要多担待可儿。”向思杰语气诚恳，“可儿呢，是在家里主内，这些事情都是交给她，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装修这个事儿，我们已经谈崩很多公司了，真的很焦愁，能遇到你这样知根知底的老同学，太不容易了，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一番话说得林戚与着实不好推脱，她吸了口气，“好......吧。” “有任何问题，找我协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配合你！”向思杰再次诚恳地表态，“麻烦你了，我这边应酬还没完，先失陪。” 林戚与赶紧接话，“好的好的，你忙。”想着能用国内旅游的钱，去国外潇洒，受点气就受点气吧！ 但是到了晚上，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进入系统查看了一下汪可的个人信息，“李维？李维是谁？”她看到旁边的历史回顾选项，选择之后，跳出一个页面： 您的系统级别不够，需要升级后再尝试！ “升级？”她看到旁边的升级选项，“个十百千......十万，嗯，还不算贵。”她立刻选择升级。 升级之后，再选历史回顾，又一个提示跳出： 请选择日期，近三天，一个月，半年前...... “一个月吧，三天好像太少了。”林戚与选择了第一个。 一个月，消费点数100000，确认？ “确认你XXXX啊！”林戚与咬着牙，哭笑不得，没想到神仙也有骗钱的时候！ 但是已经花了一半了，只能把剩下的钱继续花了才不算浪费，她不得不连连称奇，果然她还是个凡人而已！ “算了，充吧......”秉着想要提醒向思杰的心理，林戚与开始翻查历史回顾。 “嗯，送东西，嗯，吵架，嗯，嗯？！”她的表情变了又变，“嗯？！”她立刻又查到了向思杰的历史回顾，一边翻，脸色一边阴晴不定...... ...... 王欣王喜刚到米兰，况安若的电话就落到了向思杰那里，交代了况和平的惊喜安排之后，她给向思杰承诺保证，如果这次旅行圆满，下个季度，况和平手下的员工和所有朋友旅游，就都往他公司介绍。 “啊，是吗？”向思杰听了，别提多开心，他立刻联系了况和平，敲定好行程之后，着手布置酒店。 况和平在米兰落了地，连夜赶到王欣所在的酒店。 王欣第二天的行程是在锡尔苗内。 原定旅行团里，人不多，加上王欣王喜一共才七个人。 阳光很好，一行人在加尔达湖天水一色的湛蓝背景里，缓缓地游览着这个安静又美好的小镇。 王欣一边看一边感叹，然后拿着手机，拍着视频，发送给况和平，她默默算了算那边的时间后，轻轻叹了口气。 一行人跟着向思杰在路上走着，小镇里的人不算多，石板路尽头，一栋两层的黄色小洋楼，鲜花繁盛的二楼阳台上，茂密的绿叶倾斜而下，给地上洒出一片斑驳。 一首小提琴拉奏的《美丽人生》，缓缓响起...... 这是王欣最喜欢的曲子，她循声望去，穿着西装的瘦高男人，闭着眼睛享受着自己演奏的音乐。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抱着鲜红的玫瑰的男人。 王欣不确定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愣在原地不止所错起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最后，她惊奇地迎上去。 况和平也高兴地走来，“来跟你团圆。” 王欣看着手里的玫瑰，勾起嘴角，“不是很忙吗？”两人自然地跟着一行人来到河岸边，两人手牵手上了船。 “我都忙几十年了，偶尔也要有自己想要见的人。”况和平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来，新年礼物。” “这，这是？”王欣轻轻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没有夸张的造型和闪亮的钻石，肃静但大气。 “我不知道怎么才算追求到你，所以......就用了最，最普通的方法。”况和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还把这个话当真啊。”王欣听完，愣了愣，盖上盒子，“你觉得你还没追求到我？” 况和平瞪着眼睛看了一眼王欣，“嗯，当真，我能娶你的时候，才能算是追求到你。” 王欣低头浅笑，“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我们的人生本来已经走过一大半了，剩下的一小半，我想跟你一起分享，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况和平说得真诚，眼里坚定的光，让王欣心里一疼。 “好，但是，还是要回去问问孩子们的意见。”王欣说完，轻轻靠在况和平的肩膀上，沿河的风光，被暖阳轻轻笼罩上了淡淡的金色，小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他转头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 “咦......”林戚与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系统也是照顾得非常周到了，但凡是有关联的人，也都会显示出来。 但是看着自己的亲妈跟人像偶像剧似的谈恋爱，还是有种浑身不适的感觉...... 她想起来，那天早上，她原本在家里做清洁，桌上的手机开始连续震动，图片和语音发过来了十几条，就是汪可发来的。 【林戚与，你快找找你妈妈，看她们在哪里？我找不到向思杰了！而且我好像看到张芷依也在意大利！】 听到汪可抓狂的声音，她皱着眉，看了一眼时间，换算过去，那边现在应该还在夜里。 【我昨天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怎么办啊林戚与，我在ins上看到了她的照片，总觉得有点像。】 接二连三的语音轰炸让她瞬间头大，听了几条之后，她就接到别人的拜年电话，然后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她不知道，这十几条语音里，这个女人把从忧心忡忡，到笃定出轨，到歇斯底里，到绝望难过，全部演绎了一遍。 一个电话没打完，汪可的电话就过来了。 “怎么办啊林戚与！”汪可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不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吗？你别着急，我等我妈睡醒了一问就知道了。”她有点不耐烦。 “他们都睡在一起了！还怎么问啊！？”汪可明显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很久了，已经半点都等不及，“我的第六感很准，真的很准。” 她暗暗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你别急，过年过节的别急，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妈啊。”她说完挂下了电话，长舒了口气。 第三章 千防万防，闺蜜难防！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之后就再没收到汪可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她自己也忘记了。 “张芷依......”林戚与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于是努力回想，“哦！！！！张芷依！”她从床上弹坐起来。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要从高中说起。 ...... 向思杰，不高不帅，但是风趣幽默又喜欢运动。 张芷依，长相甜美，多才多艺。 汪可，普普通通。 三个人是高中同学。 向思杰和张芷依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在一个小区长大，父母经常会在同一个应酬上出现，关系是好得没话说。 向思杰从小就喜欢跟着张芷依，加上两个人的兴趣班有许多重叠，两人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是形影不离。 然而张芷依喜欢追星，向思杰喜欢打游戏，两人懵懵懂懂，加上家里人没有过多引导，关系也就停留在青梅竹马，不温不火。 可终于等到张芷依上初二，在运动会上摔了一跤，向思杰忙前忙后，就差没把她抗着上课，两人才认识到对各自的感情不仅仅是姐姐弟弟。 正好父母也默认，于是顺理成章地继续交往，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刚升高一的时候，认识了同桌的汪可，两个人都喜欢一个明星，连歌词本上抄的经常是同一首歌，所以一拍即合，瞬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但那时候的汪可，成绩一般，家境一般，长相一般，和张芷依一对比，典型的丑小鸭和天鹅。 但张芷依虽然娇惯，但有素质，对于汪可能照顾就照顾，能提点就提点，两人算是在对方身上都找到了闪光点并且努力成长。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向思杰跟汪可一个班，经常会让汪可把零食带给张芷依，而且周末一起去看电影或者吃饭，两人也会叫上她一起。 这样一来二去，原本黑黑瘦瘦也不合群的汪可，在这一年之内，慢慢变得总算是能看出一点高中女生的朝气。 高二下学期时，向思杰和张芷依已经决定好要去的国外学校，虽然是同一个国家，但一个在南部一个在北部。 汪可和向思杰在张芷依十七岁生日的时候，都准备了一份大礼。 向思杰头一次把自己要买游戏机的钱，节约了下来，买了一个戒指送给张芷依。 而汪可把所有收集的珍藏CD和所有的手抄歌词，加上签名海报一股脑全部送给了张芷依。 餐厅里，三个人一起唱着生日歌，汪可高兴地按下快门，拍下了两人相拥的一刻...... 高三一开始，汪可因为听取张芷依的建议，选择了航空招生，并且顺利被招入，所以学习压力并没有这么大，而张芷依和向思杰要考托福，不得不进行魔鬼的训练。 一年过去，两人很快入学，但是因为向思杰的成绩并不理想，所以家里决定让他读一年预科。 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年之内开始变化。 向思杰因为备考的原因，几乎不能跟张芷依见面，而张芷依因为课程紧张，也没有办法频繁来回于两国，一来二去，两个人不免有许多隔阂和生疏。 汪可夹在两人中间，多的是听到张芷依半夜发来的文字，和向思杰无奈的叹息。 “阿杰，这次考试几分啊？”汪可在咖啡店里关切地问向思杰，这时的她已经学会梳妆打扮，身材也比以前好很多，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向思杰长叹一口气，“哎，还是差一点，好烦啊。”他点了一根烟，愁然地看着窗外，“不想考了。” “怎么能不考呢，依依还在等着你呢。”汪可皱着眉，“你都辛苦一年了，别放弃。”她看着手机里张芷依发来的消息，今天他们又吵架了，原因很简单，向思杰打游戏没理她。 向思杰深吸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有多累。”他欲哭无泪的表情让汪可心里悄悄一疼。 这么多年汪可都这样看着两人，虽然脾气毛病都不大，但在她认为，两人并不能长久，都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谁也不愿意为了谁妥协。 “阿杰，你原本想要干什么？”汪可突然发问。 向思杰皱眉想了想，“不知道，先读书吧。”他摸出手机里的游戏机，“诶，我看你朋友圈，交男朋友了？” 汪可挑眉，平时向思杰从来不问她私事，“嗯？算是吧......” “你觉得怎么样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向思杰接着发问。 汪可皱了皱眉，“一起变得更好。” “你觉得我和依依，是这样的吗？”向思杰撑着下巴。 “依依有追求，独立，有主见，跟你不同。”汪可终于决定说出心里话，“你更实际，家里的安排也更实际，你现在在将就她，但是，强扭的瓜不甜。” 向思杰意味深长地看着汪可，“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说了？” “是，但是你们这么多年，我觉得放弃很可惜。”汪可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 “嗯，谢谢。”向思杰说完，一边打电话给李芷依一边走出咖啡厅。 之后的事情突然就变成了，张芷依和向思杰的关系成断崖式下滑，到最后过年，两家人几乎居然没有串门。 向思杰和张芷依的所有互动全部停止，就在冬夜渐暖的时节，还在论坛上掀起了一波热潮。 事件的男女主角锁定在向思杰和汪可身上，两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冰天雪地里牵着手，看着远方的日出。 标题是：路还长，手牵好，别走丢。 下面的骂声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声援张芷依，骂汪可忘恩负义撬男友。 一派是声援汪可，骂张芷依占着茅坑不拉屎。 看着昔日好友为了自己展开骂战，还不惜拉黑取关再不往来，汪可的维护明显做得比张芷依好很多，在第一时间安抚了朋友，又转身让向思杰休了一波恩爱，完全没有把张芷依放在眼里。 张芷依自然没有汪可这么有心，她的状态除了学习以外，只有酒吧和一些深夜里伤感的文字。 然而就在她还沉浸在伤感之中的时候，向思杰和汪可已经开启了旅游打卡模式，满屏的恩爱，秀了所有人一脸。 林戚与这种关系不是很好的同学，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这件事，到最后也只了解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模糊的概念。 张芷依就这样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直到前两年向思杰和汪可结婚，她突然回国，给两人造成了一次不小的冲击，似乎又是引来了一场骂战之后，以她连夜去机场发朋友圈草草了事。 张芷依似乎成为了两人的不定时炸弹，只要她一出现，两个人必定会大闹一场。 第四章 老公是老公，男友是男友，宝宝是宝宝，宝贝是宝贝，都是不一样的哦~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想起了前提，再看后面的事情，就理得通顺了。 旅行团到达摩洛哥的第二天，丹吉尔的酒店前台，阳光从彩色玻璃外透进来，落在纯白色的瓷砖上，像碎了一地的彩虹。 向思杰一转头，突然看到一抹惊艳的鲜红，女人窈窕的身段在花瓣般的裙摆里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他多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依依？”他脱口而出。 张芷依转过头，鲜红的嘴唇还留着好看的弧度，“嗯......”她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阿杰。” 被喊到的瞬间，向思杰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以前的夏天，他抱着一个熟透的大西瓜敲了敲张芷依家的门。 张芷依从花园里跑出来，“阿杰！”她笑得比阳光灿烂。 两人聊了两句，知道张芷依是来度假，他理所当然地带着她一起，从灯塔到集市，大小打卡地走了个遍。 夜晚的安排是旅客自己做菜，他大方地把张芷依介绍给了所有人，一桌人开开心心地坐下来聊着天，有好菜当然少不了好酒，所有人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酒店的阳台，云层追着霞光，往山顶而去。 张芷依拿着红酒杯，伴随的音响里低低的探戈轻轻摇摆，她一边随着曲子哼唱，一边勾着嘴角轻笑，鲜艳的红裙和普蓝色的天空重叠，成了一幅画。 向思杰在椅子上坐着，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下。 “谢谢你的招待，今天过得很开心，先走啦。”张芷依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绕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皱着眉点点头，但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上前，用力把她拽了回来，“我......” 张芷依被拉了个趔趄，倒在了他怀里，“怎么？”她揉了揉被撞痛的额头，但刚一抬头，他就吻了下去。 她奋力抗拒，他越抱越紧，“你，唔......干......什么......”她太清楚他，得不到回答之后，她干脆放弃反抗，慢慢搂上他脖子，更加热烈地回应起来...... 清晨，张芷依从床上翻身起来，已经习惯了每天早睡早起的她，已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做了一下伸展舒缓运动，一边换衣服一边沿着晨曦初露的小路慢慢跑了起来。 向思杰被一声声电话吵醒时，他皱着眉甩了甩头，“嘶......”他捂着额头盘坐在床上，关于昨天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向思杰！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在干什么啊王八蛋！我找你呢！” “你是不是不接电话？！” “日子还过不过了！？” “离婚！回来就离！” 汪可一声声的语音把向思杰混乱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他摸着旁边已经没有温度的床单和被子，还有褶皱的痕迹，突然心里一紧。 “喂？”向思杰打通了电话，“我才起床，昨天喝多了。” “喝多？为什么喝多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视频！”汪可不由分说地挂下电话点开视频，“我要看旁边。”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她发脾气。 向思杰把镜头翻转之后，把房间里里外外拍了个遍，“满意了吗？”他疲惫地揉了揉头。 “你昨晚真的一个人？”汪可已经换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泪眼汪汪地看着向思杰，“我，我......” 向思杰长叹了口气，甩了甩头，“你一夜没睡好就去睡会儿，我忙完了找你。”他说完挂下了视频。 张芷依跑完步回来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疲惫的向思杰，“等我一会儿。”她说完就走进浴室。 向思杰在床上坐着发呆，等到水声渐大，他打开门走了进去，“为什么走了？”他在张芷依耳边轻声地问着。 张芷依轻轻舒了口气，她晃动了一下身子，“那你为什么走了？”她转过身，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向思杰。 向思杰捏着张芷依的下巴，“我好想你。” 张芷依挑眉浅笑，笑得意味不明，“我也是。”她说完妖娆地转身，背朝向思杰，慵懒地扭了扭腰...... 当的行程是前往德土安，传说中的白色之城。 一行人慢慢穿行在深深浅浅的白色建筑里，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向思杰转头看向旁边看着风景的张芷依，欲言又止，“我昨晚......” 张芷依转头看了向思杰一眼，不得不说，短发的她，看起来精神又干练，还比从前多了几分坚毅，“嗯？”她笑了笑。 “你之后，是回家还是？”向思杰调转话头。 张芷依低头浅笑，“家？”她突然抬眼，转头看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我回洛杉矶。” 向思杰皱了皱眉，“是去......你男朋友那里？” “未婚夫。”微风吹来，撩乱了张芷依的发丝，她面对阳光，眼睛眯起月牙样的弧度。 “你们交往多久了？准备结婚了？”向思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手工冰淇淋店，快步走上去买了一个草莓冰淇淋，“给，你最喜欢的。” 张芷依笑着，接过冰淇淋，轻轻咬了一口，“嗯，谢谢，我都好久没吃冰淇淋了。”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吃冰淇淋吗？”向思杰把纸巾翻开递过去。 张芷依摇摇头，“因为会胖啊，哈哈。” “你男朋友，哦，你未婚夫要求这么严格。”向思杰撑着下巴，面带嘲讽地看着张芷依。 想着上一次见到好像是七八年前，匆匆一面，连声招呼都没有，唯一的记忆就是汪可阴阳怪气的吃醋生气，还有父母有意无意的含沙射影。 但这次见面，他发现张芷依跟那个时候基本没什么区别，依旧眼含笑意，来去潇洒，只是，眼神里少了很多稚气。 张芷依小口小口吃着被冰淇淋泡软华夫脆，“我男朋友要求，不严格，未婚夫，挺严格的。” 向思杰扬了扬眉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啊，哈哈，是吗？没想到你还挺......”他尴尬地笑了笑，回想起昨晚，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酸。 第五章 小三即便转正了，也是小三！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张芷依歪着头笑了笑，“都没来得及问，你最近如何？” “还行吧，就那样。”向思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张芷依，“你呢？” “不错。”张芷依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向思杰沉默良久，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短短地回复了几个字后，反扣下手机，“我听说，叔叔阿姨也搬去洛杉矶了？你们不准备回来了吗？”他突然开口。 “嗯是，不准备了。”张芷依说完，接了个电话，语气温柔，态度客气，内容大致就是交代了这两天的行程。 向思杰在一旁听着，从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以前的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张芷依是个话痨，普通的废话忽略不计，更别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要是说到旅游的所见所闻，她完全可以讲一集评书！然而现在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夸了两句这里漂亮，再无其他。 地球的另一面。 睡得迷迷糊糊的汪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周围安静得只有零星的鸟叫声，她甚至不知道是太过安静了，还是自己耳鸣了，一阵不明原因的嗡嗡声，一直在脑袋里挥散不去。 即便今年向思杰不外出，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虽然家人都在市内，但汪可和向思杰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结婚之后两家人几乎没有往来。 向思杰的父母知道他最后要娶的人居然不是张芷依后，一直极力反对，但碍于儿子绝对的坚持，几次争吵之后，只能默认，但条件就是自立门户，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伸出援手。 汪可不知道是笨还是聪明，从知道向思杰父母的态度之后，也不主动献殷勤，只是逢年过节偶有来往，其他时候都自己忙自己的。 昨晚的对话框还留着，汪可点开看了看，昨天深夜，她歇斯底里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几分钟之后，李维在第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 李维曾经也是汪可的高中同学，不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向思杰那么惹眼，只是跟她一样普通的学生罢了。 【在外面玩呢？】 【没有。】 高三毕业的聚餐上，觉得成绩会很不错的李维，终于鼓起勇气向汪可表了白，而汪可愣了愣之后，也欣然答应。 【最近看你不错，天气冷了注意身体。】 【你这么晚不睡干嘛呢？】 【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哦。】 成绩下来，分数比预期的还要好，李维顺利地挤进名校，未来可期。 而汪可也算是在民航有了落脚点，两人在熟悉的城市住在了一起，一来二去，不免有了结婚的打算。 夏日的某一天夜晚，李维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到两人一起租的房子里。 “可儿，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这个饼干，我买回来了。”因为前几天的吵架冷战，汪可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嗯。”汪可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拉着行李箱，“谢谢。”她面无表情地从袋子里拿出那盒她一直都喜欢的饼干，放到背包里。 “你干什么？”李维诧异地拉住汪可，汪可低着头没有说话，只顾闷头往外走，“你干什么啊？！”他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把行李箱甩在了一边。 “回家。”汪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李维皱起眉头，“回家？你这个时候回什么家啊？”他抱住汪可，“你！！......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突然软下来，“对不起，我错了，别走好不好，别走，我不读研，我去工作，好不好？”他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你不读浪费了，我们不合适，我现在要的你给不了。”汪可的眼底起了一层水雾。 李维皱着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把买房子的钱拿来读书，我应该考虑到你，对不起......”他握着汪可肩膀的手越捏越紧。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都能找到更好的。”汪可看了李维一眼，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对了，我妈最近买了一批糖心苹果，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一箱。】 【不用了，谢谢。】 【十几斤呢，也赶上休息，我一家家的都在送，你不是最喜欢吃糖心苹果吗。】 【好吧，谢谢，我随时都有空，你过来了告诉我。】 发完信息之后，她就睡了过去。 回忆到这里，汪可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李维的号码。 “我从家里到你那儿二十分钟。”从声音听来，他的心情不错。 汪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嗯，好。” 两人见面之后，李维把苹果小心地搬进车库，看着里面两辆豪车，他嘴角不经意地扬了扬，“这个苹果小，方便吃。”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阿杰呢？你们吃饭了吗？” “阿杰带队在摩洛哥，还没回。”汪可摇摇头，语气有些幽怨，一阵寒风吹过，她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 “过年都这么忙啊！那真是辛苦，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都下午了。”李维笑着示意。 汪可犹豫了几秒，“过年没有餐厅开门吧。” “啊，也对，这样，去超市买点东西，我给你做点儿。”李维说完打开车门，“上来，你来选菜。”汪可愣了愣，上了车。 两人在超市里慢慢地走着，汪可从来都不会做饭，也不喜欢油烟，加上跟向思杰在一起之后长期请保姆，她对食材这一块根本不懂。 “买点肉，嗯，炒个肉丝吧......”李维一边叨念一边熟练地拿着菜和肉，“排骨你想红烧的还是糖醋的？你还喜欢吃糖醋排骨吗？” 汪可的思绪早就一团乱麻，她回过头愣愣地回答了两声，“啊？嗯，可以。” “什么可以，我问你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李维温和地笑了笑，“你怎么了？有心事？” 被这么一问，汪可心里突然揪紧，她从刚开始就不停地查看手机，向思杰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她长叹一口气，“我，我发现好像张芷依和阿杰在一起。”她无助地看着李维。 李维拿东西的手顿了顿，“你亲眼看到的吗？”然后继续把手里的青菜放到购物车里。 第六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今天视频的时候也没人，但是，我总感觉......”她失落地叹了口气，“不对劲......” 李维把食材一件件装进口袋，放到车上，“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很多事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两人回到家，李维把外套脱下，开始麻利地干起活。 汪可坐在餐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以前在出租屋里，他也是这样做饭...... 向思杰什么都不会做，从恋爱到结婚，家里的保姆一直都是两个，一个做饭，一个做卫生，生活过得富裕，但总觉得缺了点人情味。 没过多久，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汪可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她慢慢走到厨房，看着锅里色泽油润的肉块，她暗暗叹了口气，“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单身男人必备技能，哈哈。”李维麻利地炒好肉，又看了一眼火上炖着的汤，顺手又切了两片柠檬丢到水杯里，“喝点温水，等着，马上就好。” 没过多久，简单的三菜一汤就被端上桌，每一样都是汪可爱吃的，“哇，你不要当操盘手了，开个餐厅说不定更适合。”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嘴里，“嗯，好好吃！” “好吃吧，哈哈，多吃点，你太瘦了。”李维笑着看汪可吃，盛完饭又添汤，“除了这个排骨以外，这盘和这盘，你明天都可以热起来吃，阿杰还有多久才会回来？”他看着汪可吃完后，又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和剩菜。 “还有六七天。”吃饱之后，汪可的心情终于明朗了些，她叹了口气，瘫在沙发上。 李维收拾完了也坐过来，“那你这六七天怎么过啊？你又不会做饭。”他思索了一下，拍拍腿，“这样吧，我再去买点菜，给你包点饺子。” 汪可打开电视，调出一个想看了很久的电影，“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你了，饭店过两天就都开门了，你看过这个电影没？”她指了指电视。 “没，我都多久没有好好坐在沙发上了。”李维说着懒懒地往沙发边靠。 汪可叹了口气，“你也蛮辛苦的，我上次看你发朋友圈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还以为你把我屏蔽了呢。”她靠在松软的抱枕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住身体。 “嗯，我们都是看着风光，实际上根本没有个人的时间。”李维也拉了个抱枕。 房间里的暖气温度刚好，冬季下午的阴霾，刚好给室内营造了昏昏欲睡的气氛，电影情节轻松却不紧凑，两个人一人一边，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蓝色之城，舍夫沙万，晴空万里的下午，一只橘猫慵懒地瘫在蓝色的阶梯上张着小嘴打呵欠。 向思杰把事情交代给助理之后，陪着张芷依从一条小路拾级而下，阳光让满眼的蓝色更加透彻，海风的味道如酒般醉人，让人不自觉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阿杰，可以帮我拍张照吗？”张芷依突然把相机递出，“我想拍个逆光的背影。” “好。”向思杰虽然半点都不擅长摄影，但是他内心觉得，如果按照张芷依的说法找出来，肯定很美，他蹲在地上照了几张，但效果都不理想，“我，我总觉得这个光不对。” 张芷依转身接过相机，“嗯，是，不是光不对，是没调好，我来调。”她说完开始打开菜单调数值，然后再还给向思杰。 两人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好几次，不是光不对就是构图不对，要么就是虚焦，张芷依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们就走走逛逛，不拍了，太为难你了。” 向思杰一头大汗地暗叹一口气，“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没什么，不至于跟我道歉啊。”张芷依笑着往下走着，这时已经晚霞满天，美不胜收。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家全是当地人的小餐厅停了下来，选了一个路边的吧台位。 张芷依点了一杯莫吉托，向思杰点了一杯冰啤酒。 因为是旅游旺季，所以来往的旅人很多，突然，两个高大的白人从街对面快步走过来，一开口就称呼张芷依darling。 而张芷依也落落大方地回答了两人的问题，一旁的向思杰全程听到了对话，越来越不开心。 两个人不停地邀请张芷依去他们的旅店坐坐，想请她喝酒，不管张芷依怎么拒绝，他们依旧不依不饶。 向思杰把钱和小费用力地拍在桌上，拉起张芷依就想走，两人还是不死心，左右拦着两人，甚至对向思杰恶语相向。 这次轮到张芷依生气了，人来人往的小路上，她突然捂着胸口，用法语大喊了一句非礼，瞬间，街上的人都朝他们投来了目光。 两个人听不懂法语，但也察觉到是求救信号，顿时有些慌张，趁这个时候，张芷依拉着向思杰从旁边跑走。 “走快些阿杰，这条路没有灯。”张芷依跌跌撞撞地拉着向思杰朝前走着，然而向思杰却不情不愿，甚至还有些拖后腿的意思。 向思杰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眼看要到酒店，他突然甩开张芷依的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芷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裙。 “你为什么要搭理他们？他们明显就是冲着......”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答应啊？”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不就行了吗？非要说我是你朋友？” “你现在那么想当我男朋友，当初为什么放弃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冰冷的沉默，向思杰看着张芷依的双眼，突然心里一疼，“你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声音略带怅然。 “找你？怎么找？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张芷依冷笑着，眼里尽是绝望。 “信她？我不是信她......”向思杰说到这里，自己先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词穷，“我只是......” “你不是信她？你跟她说的话都一样，是我不够爱你，才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是我不够爱你，才每天跟你闹脾气疏远你？”张芷依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向思杰，我们从8个月就认识了，直到二十一岁，二十一年了，我爱不爱你，你需要别人来帮你判断，自己不知道？” 第七章 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报，特别是感情！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向思杰愣了愣，眼睛突然红了，“对不起，依依，我......” “那时候我有足够的自信，你会相信我，可是你们呢？你们却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张芷依的眼泪慢慢决堤，“我为什么要逼你？因为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有很多机遇，你比很多人都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出来走一走，试一试？我为什么跟你闹脾气？你看到我跟别人说两句话，你都可以生气？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什么？！凭什么？！到最后你一天只有两三条信息！我抱着手机睡觉都梦到你回我信息了！醒过来看，什么都没有！我挂了多少科你知道吗？我喝了多少酒你知道吗？我失了多少眠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那句！别人口中的我不爱你......”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和疼痛，终于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张芷依卸下了潇洒冷漠的外衣，捂着脸嚎啕大哭。 向思杰皱着眉，吸着鼻子，背过身去。 月光如水，倾泻在石板路上，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依依，是我对不起你。”向思杰缓过情绪，哽咽着蹲在张芷依面前，“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但是......” 张芷依哭完，擦了擦眼泪，“向思杰，你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不过就是汪可对你的崇拜和憧憬让你自我感觉足够良好而已，你胆小懦弱，又犹豫不决。”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喜欢安于现状，你和汪可是一路人，你们应该在一起。” 向思杰头一次这么被人一语中的，他愣了愣，“依依......” “走吧，回去，我累了。”张芷依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行了，过往不咎。”她拍了拍向思杰的肩膀，“我早就放过我自己了。” 向思杰还沉浸在悲伤当中，他低着头，跟在张芷依背后，心里千言万语，一字一句都像锐利的针尖，扎得他心里阵阵刺疼。 ...... 汪可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电视里面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转头看到旁边熟睡的李维，比起从前，现在的他看起来总是有些疲惫。 她四处找遥控器想要调小声音，但是在寻找的时候，声音突然被无限上调。 李维被巨大的掌声给吵醒，他弹坐起来，“啊，我睡着了？”他有些羞怯地看向汪可。 汪可也被吓了一跳，站起来才看到，原来自己刚才坐到了遥控器，“对不起啊，吵到你了，我本来想关掉。” “我才该说对不起，在你这里睡这么久。”李维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过，他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汪可关掉电视打开手机，依旧没有向思杰的消息，她叹了口气，看向李维。 李维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眼睛，“你饿了没？我把菜热给你吃。” “不想吃。”汪可红着眼眶摇头。 “怎么了？”李维关切地问。 “你说，我该不该再去证实？” 李维长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就把手机递到了汪可面前，“有些事情，其实不用那么较真。” 汪可拿过手机，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屏幕上，舍夫沙万的碧海蓝天灿烂耀眼，“她也在那里......”她皱着眉苦笑着，“你说，我这个叫不叫现世报？” 看着泪眼婆娑的汪可，李维不免一阵心疼，“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你们都结婚了，他只要肯回家，比什么都重要。”他说完，汪可突然埋头哭了起来。 “我跟他在一起，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他爸妈不喜欢我，我就不去招惹他们烦，但是逢年过节我都打听好他妈妈要什么，然后买了送过去，但是他们还是不喜欢！我对我自己爸妈都没这么舍得过！我在他们家微信群里面，听到多少次他们提起张芷依，说怎么怎么好，他们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你知道我为了怀孕，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吗？但是我还是没怀上，我都成药罐子了！我从来没让向思杰洗过衣服收过衣柜，家里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操心过，他甚至连内裤都没洗过！”汪可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李维轻轻拍着汪可的背，一边递纸一边安慰，“没事没事，你别气坏了自己。” “不行！不行！我不允许！”汪可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手机，然后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拨出电话...... ...... “这样下去不行啊......”林戚与看着荧幕上，汪可和向思杰两人的数据，“这要是闹离婚，房子就装不了吧......”吵不吵架的不要紧，这是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必须要维护！ 向思杰对张芷依的好感度急速飙升，而汪可对李维的也是，这样下去，就是要出事的节奏！ 按照历史记录来看，张芷依是有男朋友的，所以，只要让男朋友出现就能解决问题了，可是张芷依有一个男朋友和一个未婚夫，这...... 那怎么让这其中随便一个出现呢？借助什么道具好？ “可以，安排偶遇机会......的道具。”林戚与一边说一边在月老商城里输入。 偶遇buff 100%！ 使用者提升与正缘人偶遇的几率到100%！ 时限为24小时！ 售价1000000点数 “好贵啊......”林戚与看了看自己为数不多的月老点数，有点迟疑，“不如先把这一对断开？”她迟疑地在向思杰和张芷依的红线下方，选择了断开选项。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30000点，已扣除 “神马？！”她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我XXXX！”然后忍不住口吐芬芳。 这个突如其来判断性的失误，无疑是给原本就不富裕的余额，雪上加霜！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自觉应该还是没玩懂这个程序，她叹了口气，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个Buff加到了张芷依身上...... 第二天的行程是拉巴特，摩洛哥的首都。 张芷依穿了一身明亮的黄色，在乌达雅堡蓝白相间的小路上轻快地走着，她嘴里哼着歌，指尖轻轻拂过凹凸不平的石墙。 向思杰在后面慢慢跟着，突然，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忙地往道路的另一边，城中心。 “你去哪？”向思杰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你不用跟着我，没事！”张芷依话音未落，向思杰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向思杰看着来电显示稍有犹豫，但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喂。”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得离耳朵很远。 安静的街道上，不远处的张芷依转头，能清楚地听到汪可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她勾嘴一笑，转身往转角走去...... 第八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还是劝你清醒点！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刚走过转角，张芷依就被一大捧鲜花撞了个满怀，“啊！”她轻叫一声抬起头，“什么......鬼......”话音还没落，她脸颊上就被轻啄一下。 “你今天真美。”棕发男人有着法国人标志性的长相，一双湛蓝色的眼里，是能融化人的柔情。 向思杰站在不远处，安静地听着汪可的哭诉，确实，他此时此刻不想辩解，也不知道怎么辩解。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证明，你让我拍的都拍了，你让我视频我也视频了，剩下的你想怎么想都可以，但是不要伤害自己，我是真的在工作。”他叹了口气。 在街角的张芷依，在和高大帅气的外国男人相谈甚欢。 电话里的汪可，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他的不是她的辛苦。 向思杰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汪可！你的包！你的表！你的房和车！哪一样是你自己买的？我的钱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为了你！我从家里独立出来！到底有多辛苦你知道吗？！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他终于忍不住吼出了心声，“得寸就非要进尺吗？” 这话就像一颗炸着花的火星，落在了一根，连着十几个汽油桶的炸弹引线上。 电话那头的汪可，愣了愣，“向思杰！你王八蛋你知道吗！你王八蛋！”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向思杰也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憋着一股气走向张芷依。 “这位是？”他面色不善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Andy，我男朋友。”张芷依毫不避讳地大方地介绍，“Jacky，我的朋友。”她捧着花，笑得明艳动人。 Andy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向思杰，然后礼貌地伸出手，“我早就听Zoe提起过你，能见到本人，真是太荣幸了。” 面对如此客气的情敌，向思杰原本的好斗欲被削减了不少，“也是我的荣幸。”他只能礼貌地伸手回应。 虽然Andy的年纪跟向思杰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年长个四五岁岁，但因为常年健身和工作原因，整个人的身材体型和精神面貌，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再加上打扮时髦，长相英俊，往这里一站，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带队了。”张芷依率先开口。 向思杰看张芷依这就要走，他立刻开口，“我今天不带队。” “就让Jacky跟我们一起吧，这是他的地盘。”Andy微微一笑，立刻提议。 张芷依歪着头看了看Andy，又看了一眼向思杰，只见向思杰也点了点头，她只能耸耸肩答应，于是三人一起，往小路上逛去。 一路上，Andy绅士地把张芷依的包包和外套，都接过去塞到了他的背包里，然后拿着相机不停地对焦在她身上。 “这束花把你衬得更美了，就这样别动，嗯，真美......” “你的手指怎么这么漂亮，忍不住想吃掉。” “Hey，Zoe！那句话怎么说？一笑回眸百媚生。” Andy抹了蜜的嘴巴，加上柔情似水的双眼，估计没有女人会对他说不。 相机递给张芷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一点挑剔的意思，反而异常惊喜，因为只要是出自Andy的手，张张照片不管是摆拍还是抓拍，光线还是构图，都无可挑剔。 “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张芷依不禁有些害羞。 “跟技术无关，我的模特太美了，怎么拍都好看。”Andy温柔地搂过张芷依的腰。 而张芷依对Andy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回应着，乖乖在Andy怀里小鸟依人。 “这对耳环你带上肯定漂亮。” “这个小东西你喜欢吗？” “闻起来好香，你真的不吃吗？” 不得不说Andy的节奏把控得很好，什么时候该说话，该说什么，虽然热情，但并不聒噪，适时的关心和殷勤，偶尔还会冒两句段子，让张芷依全程没有半点无聊。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着，向思杰在旁边完全没了存在感。 看着Andy这样讨好的举动，同样身为男人的向思杰并不觉得有任何可以学习的地方，这样油嘴滑舌且毫无男子气概有什么好学的？ 三人一路走着，张芷依在路边的小摊上看着小摆件，两人远远地商量了一下后，立刻上前。 向思杰看到之后，一边往张芷依身边靠近，一边盘算着想怎么让这个两个心怀不轨的人走开。 但他还没走拢，Andy就已经紧紧搂着张芷依的肩膀，甩出了自己的执照。 “如果不想牢底坐穿的话，你们就闭嘴好好旅你们的游。”或许是因为他对张芷依一直微笑的缘故，这样突然严肃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霸气逼人。 两人惊讶地看了一眼Andy的执照，又打量了Andy一眼，面面相觑之后，果然乖乖地走掉了。 看着两人灰溜溜的背影，Andy从手里变出了一条丝巾，“公主，我愿意永远当你的骑士。”这条使劲是刚刚张芷依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的东西。 张芷依低头一笑，“嗯，好的，尊敬的骑士，能帮我把它戴起来吗？”她仰头看着Andy，满眼欢喜。 向思杰在一旁，越看越不是滋味，但想走又不想走，矛盾和不悦像是一整坨巨大的棉花，把他的心包裹起来，然后一下下捶着，又闷又疼又不能逃避。 是的，如她所说，是他自己放弃了能站在她身边的机会，是他自己先选择了不相信她，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 汪可哭得歇斯底里之后，突然面无表情地坐直，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你怎么了？”李维害怕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汪可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她慢慢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酒柜面前，打开了一瓶红酒，仰头灌了下去。 “你别这样，可儿，你酒精过敏就别喝了！”李维不知道汪可哪来的力气，可以死死抓住瓶子不放手，一整瓶红酒几秒钟，就一半在她嘴里，一半洒在地上。 “可儿！”李维心疼地去抢瓶子。 汪可脸上的眼泪不知是哭的还是呛的，她把空酒瓶往地上狠狠一砸，顿时，玻璃四溅，她的脸上和手上传来一阵阵刺疼。 第九章 再生气也不能说离婚......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可儿！你没事吧，你别这样！”李维立刻抱起她往客厅走去，“好多血，你哪来这么多血？你的手？手有没有疼？”看到一地的鲜血，他吓得双手都在抖，“你的手！好深的口子！”立刻抱起汪可往车里跑，“可儿！可儿！” 汪可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回应，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我没事，你把我放下吧......”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李维把汪可放到副驾驶，一脚油门去往医院。 时间很快过了半夜，索性玻璃片只是割伤了皮肉，没有割伤筋骨，汪可手上脚上脖子上还有脸上，十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说，李维的手上和脸上也有五六处割伤。 “没事了，我们回家了。”简单包扎后，李维又小心翼翼地抱着汪可回到车上，“没事了，都是小伤，这两天不要吃酱油和辣椒。” 汪可满眼绝望地看着李维，突然起身，紧紧抱住了他。 李维愣了愣，暗暗叹了口气，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汪可。 ...... 之后的几天，向思杰和汪可并没有再联系，三人从卡萨布兰卡，到马拉喀什，从马拉喀什到米兰，一个个城市走过。 向思杰仿佛看到了传说中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 Andy幽默风趣，浪漫温柔，张芷依知书达理，乖巧懂事。 一开始他依旧会去争抢，努力让自己出风头，但到后来，他终于想通，自己早就跟张芷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更广阔的目标和见地，不是那个承诺为他洗衣做饭的天真女孩了。 米兰的下午，天气有点阴沉，一团巨大的积雨云挡住了阳光，洒下了一片温湿的气息。 张芷依和Andy和向思杰的团队，零散地坐在路边的咖啡厅，悠闲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 这几天因为两人的加入，确切的说，是因为Andy的加入，整个团队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法国人的浪漫，通过张芷依的翻译，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每一个人，就连况和平都忍不住跟他学了几招。 ...... 经过操作，双方的数据已经基本缓和下来，百无聊赖的时候，林戚与干脆把汪可和李维的红线，也断了开来。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300点，已扣除 “妈的我不干了！”她退出系统，气愤地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 突然，一条短信进来，定眼一看，余额还剩八十二块五。 她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摇摇头，重新进入系统，“赚钱要紧，赚钱要紧！” 汪可和向思杰的红线已经处于待机状态，林戚与立刻点击了联结。 向思杰回到家，家里已经被大扫除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这个味道总是让他觉得非常安心，他轻轻走上台阶来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后，里面并没有声音。 他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但汪可并不在里面，他走到梳妆台面前看了看，上面的东西少了很多，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打了个电话给汪可，但是对方都是忙音。 他只好挨个打给汪可的朋友，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终于，他开始着急，开着车来到汪可父母的家里。 “阿杰来啦，怎么啦？这么晚？”开门的是汪可的妈妈。 向思杰一看对方的态度，就知道汪可并没有回家，还好他早有准备，“哦，我才带队回来，带了礼物给你们。”他把准备好的礼物递出去。 “啊，谢谢！你随时都可以拿过来啊，还这么晚特意送，可儿呢？”汪可妈妈笑眯眯地收下之后开口发问。 “她在家休息呢，天气太冷了。”向思杰说完就准备走，“我先走了啊妈，你们休息。” “嗯嗯，回来了就过来吃顿饭，叫可儿别那么懒，多出来走动走动。”汪可妈妈一边说一边把向思杰送到电梯口。 初六的街道上已经不再冷清，川流不息的马路边，向思杰停下车在路边发呆。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去找谁，从前他每次回来，不管是清晨还是午夜，汪可都会在机场接他，唯独这一次没有，虽然家里还是井井有条，但是没了汪可，那就不再是家了。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李维的号码，“喂？”向思杰接了起来。 “阿杰，汪可喝醉了，你来接她回家吧。”李维叹了口气，“我猜你肯定在找她。” 向思杰突然警惕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李维以前跟汪可的关系，“你们在哪儿？” 李维挂了电话，心疼地看着汪可，“可儿，我叫阿杰来接你了。”他摸了摸她的长发。 汪可醉眼朦胧地看着李维，“他？哼，来嘛......来了我就跟他说清楚。”她叹了口气。 十几分钟过去，向思杰出现在了清吧门口，他快步走进来，焦急地看着趴在吧台上的汪可，她的脸上和脖子上还留着伤疤，他皱着眉仔细看了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他生气地质问。 “你们好好说，不要吵架。”李维立刻开口圆场。 看着李维脸上和手上同样也有伤疤，向思杰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嗯？”他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李维。 “你跟张芷依在外面风流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找了你多久？”汪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站在两人中间，“我有没有问你，张芷依为什么在那里？” 话说到这里，向思杰咬着牙忍住怒气，“我说了，我没跟她在一起！我要怎么证明没跟她在一起？嗯？我的照片视频里都没有她！难道我去的地方，别人就不能去了？” “你们到底在没在一起，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汪可冷笑一声，“离婚吧向思杰，我受够了。” 向思杰狠狠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离婚。”汪可深吸一口气，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 “你喝醉了。”向思杰咬着牙抱起汪可往门口走。 汪可在向思杰怀里也不挣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后，向思杰把汪可扛到卧室，“睡吧，我去睡书房。” “好。”汪可也不挽留，钻到被子里就睡了起来。 向思杰一进书房就看到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他咬着牙捏紧了拳头，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很简单，汪可只拿走向思杰送给她的房和车，其余的东西全都不要。 看着汪可的签字，他狠狠叹了口气，拿起离婚协议书回到了卧室，“汪可。”他低低地喊了一句。 汪可转过头时，已经满脸泪痕。 向思杰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慢慢地撕成了碎片，“想离婚？可以！”他把碎片往天上一丢。 第十章 没有什么是一颗钻石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颗~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看着满天的碎片缓缓落下，汪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低下头，一枚戒指递到了她面前，“再答应我的求婚就行。” 向思杰手上的戒指，是之前汪可在逛街时看到的新款，她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价格太贵没有狠心买。 “阿杰......”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汪可大脑一片空白。 向思杰把戒指慢慢戴在汪可手上，“我错了，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但是这次带队确实出现了很多问题，因为春节的档期问题，我们刚进米兰，签好的酒店就出了问题，我给你看......”他把和助理的对话翻了出来，又把跟酒店的沟通信息调出来，“太多烦心事，我没有控制好我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真的没有看到张芷依，或许她是去了摩洛哥，但是你也知道，摩洛哥这么大......” 汪可静静地听着，看着，内疚感翻涌而来，她吸了吸鼻子，并没有说话。 “可儿，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向思杰皱着眉，红了眼眶，。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汪可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她拉过向思杰轻轻抱住，“对不起，我不该说离婚。” 向思杰缓缓把戒指戴在汪可手上，“没事，都过去了，你和李维怎么受伤的？”向思杰突然发问。 汪可擦干了泪水，“过年那天，李维挨家挨户地送苹果，到我这儿了，我前一天跟你吵架没睡觉，他帮我把苹果搬家里来的时候，我把桌上的红酒撞倒了，瓶子撞到地板上的时候就爆开了。”她小声地说着，“然后我今天其实，去了机场，但是最后还是回来了，李维这两天开导我，刚好秋秋在约饭，我就去了，李维和他女朋友也去了，一共五个人，吃了饭之后我们几个去了清吧。” 向思杰听到这里，一直拧着的心结终于解开，“以后离李维远点，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回想，似乎李维旁边是坐了个女人，好像又没坐，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好......”汪可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了，不哭了，眼睛肿了明天爸妈还以为我欺负你。”向思杰拿过抽纸盒。 ......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6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有人说，所谓感情，不过一物降一物，您已解锁奖励：天长地久 附加奖励月老点数99999点，已存入系统 “搞定收工！”看着右上角重新丰富起来的数字，林戚与欣慰地笑了笑，然后陷入沉思，“哎......” ...... 初七是很多公司开门的第一天，也是两极分化非常严重的一天，有的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公司闲得如坐针毡。 林戚与她们，不前不后，也算是非常适度。 夜晚，她回到家，王欣正在厨房里忙活。 “这么晚了干什么呢？”林戚与看着桌上的汤，“贤良淑德的母亲大人，感激不尽！”她毫不客气地拿了勺子坐下来。 “你喝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王欣装好汤之后，提着保温桶走到门口。 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这汤似乎专门给她煮的，“去哪儿啊？别跟我说是送爱心夜宵啊！”她故作生气地看着王欣。 “人家忙了几天都没怎么吃饭，现在还在忙，我就送碗汤，你激动个什么！？”王欣穿上衣服，戴上围巾。 “诶别动！”林戚与看王欣的衣服和围巾，立刻跳了起来，“你这羽绒服，还有这个围巾，奢侈品啊！”她立刻打开某宝查价格，“卧槽！这么贵？！”她再蹲下看了看王欣的鞋，“这！过于奢侈了吧！况太太！” 王欣皱皱眉，“他说我不收，就丢掉，新的，丢了怪可惜的......”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价格，“我补给他钱，又不要......但是我们说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别下不为例啊！你想想我啊！况太太！”林戚与瞪圆了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好了我走了。”王欣斜了林戚与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硕大的办公室里，原本明亮的灯光调到了最暗，环形的大尺寸办公桌里，况和平坐在老板椅上，手肘撑着桌面，他皱着眉，闭着眼，双手疲惫地按着太阳穴。 “咚咚咚。” 三声温柔的敲门声响起，王欣轻轻地走进门，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的茶水台把汤舀进碗里，转身端来。 况和平的办公桌一向干净，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但就在新年的第一天上班后，多出了几本跟他一点都不搭调的书，书的旁边，还规规矩矩地摆了一盒精致的黄铜书签。 这几本书和书签，都是王欣之前提到过的，她拿起一本，轻轻勾起嘴角。 况和平叹了口气，顺手抓了一根烟点上，一抬头，王欣已经静静地拿着书坐在他对面的会客椅上认真地看着。 况和平转头，看到了手边的汤，没有多说话，端过碗，喝得干干净净。 “好久没有喝到这种味道了，哎......”正所谓胃暖则心暖，况和平长叹一口气，这一天的烦躁，都随着这一口鲜香被咽下了肚子。 “还有一碗。”王欣轻声说着，起身又舀了一碗给况和平。 况和平接过汤，再次快速喝完，他抬手看看表，把面前的资料一一合上。 “走，送你回去。”况和平转身再次检查了桌上的东西，然后拿起钥匙，“饿不饿？想吃什么？” 王欣跟着况和平往外走，“不饿，你忙你的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让我送送你吧，回来之后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每次忙完想你的时候都是凌晨，又不想打扰你睡觉......”况和平有些羞涩地看着王欣。 王欣被况和平一直看着，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我，我脸上有东西？”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没有。”况和平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两人上了车，况和平慢慢开着，车里放着舒缓的老歌，“小林下班了没？” “嗯，加班加得晚。”王欣轻声说。 “工作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况和平伸出手，握住王欣，只觉得安心和满足，他转动手腕，把那只娇小的手捧在掌心，紧紧握住。 王欣也顺势轻轻握住况和平，两人聊着家常，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况和平欲言又止，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嗯，路上小心。”王欣笑笑，转身挥挥手。 况和平回到家，已经接近零点，倒水的时候，一转头，发现况安若坐在餐桌旁，蓝盈盈的屏幕在她脸上泛出渗人的光。 餐桌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银耳汤和吃剩一半的零食。 “安若。”况和平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走过去摸了摸碗，已经冰凉。 第一章 有的相遇是缘分，有的相遇是劫难......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 一来，况安若从不浪费粮食，除了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 而来，况安若平时看手机的表情不是笑，就是笑得很大声，今天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再来，况安若已经很久没吃夜宵了，一直都吵着要早睡养生。 “嗯？”况安若也抬起头，“怎么了爸？”她下意识地收起手机。 “爸给你卡里转了钱，收到消息了吗。”况和平依旧从容淡定，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水。 又是好几个零的数字落在账户上，况安若却没有半点高兴，“爸我不缺钱。”她确实遇到了烦心事，但跟钱没有半点关系。 “钱放在那里，宽备窄用，学习和生活有任何问题，你解决不了的，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讨论，总能想到办法。”况和平看着况安若，她好像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但他也不逼问，拿起杯子转身，“早点睡。” 况安若看着况和平，欲言又止，看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收起碗筷洗了起来。 【安若，干脆我们去告老师吧。】 【没凭没据的怎么告老师啊。】 【不至于吧？】 【张灵的小号都被找到了，上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画和文章，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就确定那是他的小号？什么证据都没有，打草惊蛇了到时候安若更危险。】 “哎......”看着屏幕上一行行不停刷新的对话框，况安若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况安若穿戴整齐，出发去图书馆。 她没有穿平时最喜欢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配上黑色的毛线帽和黑色的毛线手套。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段的学校非常冷清，唯独食堂和图书馆还有人出入，很多人都跟被窝难舍难分。 “安若。”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况安若打了个激灵，缓缓转头，看向门口那个灰色又瘦弱的影子，然后尴尬地笑笑，“张灵？你，你也在这里啊？” 说起张灵，要从半年前说起。 两人的认识是在学校的汉服社团里。 张灵白白净净的，也不多话，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非常符合社团的要求，加上他写得一首清秀的毛笔字，社团里很多海报和展品都出自他手。 况安若比张灵后进社团，虽然人生地不熟，但凭着自己的落落大方和对古文化的研究，很快就成为了里面的佼佼者。 暑假的某天，况安若一行人拿着相机，穿行在市内最有名的古镇取景，因为需要几名男生的配合，所以当天没有安排的张灵被迫加入了队伍。 临近中午，气温已经高达41度，蝉鸣声在四周参天的老榕树上沸腾，一行人在古镇的湖中长廊里落座。 “好多蚊子啊！谁带了花露水啊，我一腿都是包。”多多气急败坏地放下手里的团扇，伸手抓住一只蚊子。 多多姓福，名字的寓意直白又可爱，是况安若的大学同学，也是从初中就开始交往的挚友，两个人不管长相还是穿着，都像一堆双胞胎似的。 多多看着手心上的一抹鲜红，解气地哼了一声，“还敢咬我！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她一边说一边透过指缝看去。 对面坐着的张灵，脸色煞白，满脸是汗。 “张灵？你没事吧？”她赶紧跑去拉住摇摇欲坠的张灵，“你没事吧！”她慌张地招呼旁人，“他好像中暑了！” 幸好况安若的小包里备了药，她听完跑了过来，快速解开他的腰带，把外面面料不透气的袍子褪下。 “放平。”况安若跟况和平学过很多急救医疗知识，“水，水！”她一系列冷静又专业的举动，让旁人刮目相看。 不一会儿，张灵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况安若关切焦急的眼神，“还好吗？”她轻声地问着，“想不想喝点水？” 柔顺的长发，明亮的双眸，嫣红的双唇，清新的香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颗滚烫的朱砂，点在了张灵的心尖。 他虚弱地点点头，况安若拿过杯子，小心地喂着，温和湿润像是雨滴落在沙漠...... “我把张灵送回去。”况安若跟所有人道别，一路缓缓开着车，时不时地轻声问后座躺着的张灵。 “你好些了吗？” “还有没有不舒服？” “还要喝水吗？” 张灵像个小宝宝似的，枕着毛绒玩具的大肚子，盖着粉色的卡通小棉被，手边还有一个粉色的小水壶...... “好了已经。” “没有了没有了。” “我可以自己喝，谢谢。” 连亲妈都没这么关心过自己，张灵不由得酸了鼻子。 “到了，我来拉你。”况安若停好车，跑到后座拉起张灵，“我抗你上去。” 手腕处传来温软的触感，张灵一转头，鼻子就碰到了况安若的耳朵，他的脸腾地一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没关系，我已经好了，今天谢谢你。”他羞涩地低下头。 “你确定吗？不需要我送你吗？”况安若皱着眉再次确认，“你确定？”她看着张灵扶着车，勉强地缓缓站直。 张灵笑笑，转头对况安若点点头，“没事，今天麻烦你了。”他挥挥手，走进楼道，确认看不到况安若之后，头一晕，瘫坐在了拐角处。 况安若担心地掂着脚往楼道里看了看，但是张灵走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道别。 多多的电话打来，是吃饭的邀约，“嗯嗯，知道了，等等我哦。”她挂下电话，转头又看了看楼道口，上车开出了小区。 从那次以后的社团活动，张灵露脸次数越来越多，依旧是每次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 一次社团结束之后，况安若走在最后，她招呼了一声缩在墙边的张灵，阳光在他的背上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光。 “下午的太阳太舒服了，是不是？”她笑了笑。 张灵迷迷糊糊地回答，“几点了？”他疲惫地睁开眼。 “三点十五分。”况安若看了一眼手机。 “嗯......”张灵虚着眼睛，“不好意思安若，我太困了，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我再睡会儿锁门。” 况安若立刻点点头，“好。” 她不知哪里摸出了一个娃娃，拉开拉链，里面是条空调被。 “去沙发上睡吧，盖上这个，别着凉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这不是你的专用座位吗？”张灵摆摆手，“没事，我就睡一会儿。” “现在我又不坐那儿了，给有需要的人，快去吧。”况安若把钥匙递给张灵，“记得锁好门哦。”她说完轻轻关上门离开。 几天后，社团活动室。 况安若一进门就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里有气愤还有埋怨，“怎么了？” “安若，你来之前没看群？”多多小声地在况安若耳边问。 第二章 别说女人了，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很准啊！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况安若满脸疑惑地摇摇头，“没，我下课就把手机放背包里了。”她眨眨眼，“怎么了？” “你的钥匙呢？”副社长王诗琪，是个长相姣好的长发少女。 她从况安若进社团的第一天，就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就是被抢了风头。 社团活动室，其实是学校旧教学楼里的教室，整栋楼分给了各个社团。 而古文化社团的人数很多，活动也多，道具自然就多，里面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古风影棚。 王诗琪指了指满屋的狼藉，“你自己看！”她手里拿着一把被勾破的团扇，“我们相信你，才把钥匙给你，现在损失惨重，你说怎么办？” 这把团扇是她带来的，做工精致，用材高级，还是很惊艳的手工双面绣。 现在，能透光的缎面不仅被勾破一个洞，绣线上还粘了口红。 况安若皱着眉，看了一圈，因为古文化社团里的东西大多都很精致，价值也不菲，很多社团都试图来找她们借过，最后因为出借费太高放弃。 特别是动漫社的人，因为之前合作搞活动，一些襦裙和长袍被他们穿得脏，甚至穿坏，没有半句道歉不说，要赔偿还被骂小气。 从此两个社团就进入了冷战模式，而且动漫社就在对面。 “怎么这样了。”她走到梳妆台前，木盒里的簪子、步摇都已经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有些还被弄断了上面的流苏，旁边的发带也是胡乱地堆在那里。 裙子和配饰皱巴巴地丢在地上...... “对不起，我可能是没锁好。”愧疚感袭来，况安若低下头，已经没了刚进来时的气势。 此时此刻的张灵，额上已经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那天，第二觉起来已经是八点过，手机不停地震动，他急急忙忙接起电话，边道歉边往外跑，锁门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这些东西的价值和社团里的规矩都摆在那里，张灵紧张得脸色都白了，他根本没钱赔。 况安若远远瞥了张灵一眼，备用钥匙还在他手上，“所有的东西我都赔，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她一边道歉，一边装作检查东西的样子，走到张灵面前背对着他，悄悄碰了碰他的手。 张灵吓了一跳，但立刻领会了况安若的意思，快速地把钥匙放在了她手上。 “其实，有些东西可以修补的，不用赔......”社长梁澈，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开始弯腰收拾起眼前的狼藉，“这样，我把能修的东西整理出来，你们先开会，诗琪主持。”他一边说一边示意王诗琪和况安若。 王诗琪白了况安若一眼后，转头走到所有人前面去拍了拍手。 况安若则是乖乖跟在梁澈身后，看着一些做工精巧的配件被损坏，她可惜又心疼。 “这个凤冠......”她拿起一顶被摔得不成形状的凤冠，叹了口气。 “我，我可以帮忙修补。”张灵小声地在两人身后开口。 “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做手工？”梁澈抬头看了张灵一眼，“算了你别碰这些，我们来想办法。”他的笑里带着一丝嘲讽。 张灵听完，默默地低下头，站在原地没有了动作，“我，先走了，还有兼职。”他隔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好的，去吧。”梁澈也不做挽留。 道别之后，两人把不能要的东西打包丢进楼道里的垃圾桶，梁澈看着周围没人，叹了口气，“我看到了，为什么要维护他？” “啊？”况安若眨眨眼，“维护他？谁？” “别装了，张灵啊。”梁澈歪着头，“你是不是把钥匙给他了？我刚看见他掏钥匙，你又过去接......” 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况安若愣了愣，尴尬地笑笑，“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会赔偿的。” “作为你的学长，我得提醒你一句。”梁澈脸色严肃，“张灵是很有才华，人也安静，但是我们让他进了社团才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不适合这样大幅度的开销，而且后来我还听说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不知真假。”他仔细地回想。 “不好？什么不好？”况安若皱起眉。 梁澈又看了看周围，“他寝室的人，说他经常半夜出门，第二天中午才回来，还有人看到他手腕上有刀伤，又一次，还上了豪车......” 况安若皱了皱眉，“有人？有人是谁？” “哎，这些流言蜚语，我也是半信半疑，毕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帮他赔偿了，他不一定能还得上你的钱，而且，光看交往来说，也......” 况安若一向对这种没有依据的流言有免疫性，“谢谢社长，我知道了......” 然而这个时候，两人脚下的楼梯间，张灵正好停在了那里，把对话听得很清楚。 他咬咬牙，轻轻下楼，抬头走进门外的阴雨连绵里...... 夏末的某个深夜，连续降雨把气温瞬间带下二十度，街上的行人有的还穿着短袖，但有的已经套上了羽绒服。 在互相都看对方是铁憨憨的场景里，张灵穿着一件有些旧的帽衫，快步走入雨里。 “张灵？”况安若突然喊住了他。 张灵猛地转头，看到打着伞的况安若。 “嗯？”他慌张地退了半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身边，是市里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四周都是公路和公园，“我送我爸来应酬，外套忘拿，你......”刚刚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过，她突然想起梁澈说的话。 “我......到这里兼职。”张灵平复了内心的慌乱，神色立刻从容了许多。 况安若皱起眉，她之前和多多一起陪况和平来这里的时候，多多曾经提起过，原本想来这里兼职，但是标准太高，不会招在读大学生，如果不是在酒店工作，那是什么兼职？ “好的，快去吧。”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况安若不多问。 之后的社团活动里，两人的互动跟平时没有差别，只是张灵经常看着况安若，眼神里全是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替身攻击可还行？”况安若跟多多在社团活动室里聊天。 “诶，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没有看到王诗琪。”多多突然神秘兮兮地问。 “嗯，我不是很在意她，怎么了？”况安若回答。 多多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拿出来，“你看，这是有个匿名马甲发的帖子，我截了图。” 她把里面的照片放大，正是王诗琪跟一个中年男人在车上卿卿我我的照片。 第三章 命运给你的每一份礼物，都暗自标着价格！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况安若眨了眨眼睛，“我一直以为......” “我也一直以为她的名牌都是家里买的，没想到吧！”多多挤眉弄眼地说着。 况安若摇摇头，“这种事......” “哇，她现在没以前这么嚣张了，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好像寝室都不回了......”多多说着，接到了电话，“诶？到了吗？好，我下来。”她一边说一边给况安若道别，走出活动室。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到角落正在写海报的张灵，“你今天脸色好差......”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张灵愣了愣，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原本堵在胸口的话，在况安若的嘘寒问暖中被压了下去。 “没事，换季容易感冒。”他微笑着轻声说。 “我这儿有药，你等着我给你拿，我原本给多多带的，结果她自己买了。”况安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的药品齐全， “都是一天三次，吃了就好了。”她说着又从包包里摸出一袋东西，“你穿这么少难怪感冒，暖宝宝给你。”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买给多多的，但是今天多多一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炫耀男朋友给她送的爱心大礼包。 这些东西就再没有什么作用了。 本着老母亲终于嫁女儿的心情，况安若对多多这段恋情是又高兴又担忧。 她看着张灵手边的砚台里已经干了，她赶紧又把墨汁挤出来倒了一点。 张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轻轻开口，“安若......”他小心地瞥了况安若一眼。 “嗯？你说。”况安若微微一笑。 “我......”张灵欲言又止，“我......”他皱着眉。 “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啦。”况安若接过话。 但张灵却鼓起了勇气，“我那天是，是去兼职的，不过，不是酒店的兼职......”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我想把你赔偿的钱，还给你......” “嗯，我知道啦。”况安若也小声地回答，“但是没关系，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理由，不用给任何人解释什么。” “我......”张灵想说的是，他只想给况安若一个人解释，但是想了很久，却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副社长蹦了过来，“张灵，写完了吗？” “嗯，快了。”张灵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那就拜托你了哦！哈哈！”副社长说完，转头看着况安若，“安若，你一会儿有空吗？” 况安若愣愣地点点头，“有啊，怎么？” “一会儿能不能帮我去买点东西，拜托拜托，钱和清单转给你？”副社长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一排红色桃心在屏幕上飞过。 “知道啦！快去吧！”况安若点点头。 副社长抱了抱况安若，“好哒，你最好了~”她说完转身跑出门。 况安若笑着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的清单，“好多啊。” “我，我陪你去吧。”张灵写完最后一个字，轻轻放下毛笔。 “真的吗？谢谢！”况安若开心地笑笑。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都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晃悠。 因为是夏季的暴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路上来往的人步履匆匆，只有他们，打着伞一边聊一边走，悠闲自在。 “好啦，买齐啦。”况安若满意地看着柜台上被装得满满的两大袋子，正要上手，就被张灵提了过去，“你提得动吗？我们抬吧。”她笑着伸手。 张灵摇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走吧。”两人提着袋子往回走，“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他轻轻问。 况安若尽量把手里的伞举高一点，不让张灵碰到头。 “礼物？嗯......”她想着张灵应该是想感谢自己，“有这份心意就好了，是什么都无所谓啊。” 张灵多看了况安若一眼，欲言又止。 转眼，八月二十九日，况安若生日当天，正是报道的时候，她刚踏进校门，张灵迎面走来。 “早啊安若，生日快乐！”他手上提了一个小小的纸袋。 “谢谢！”况安若礼貌地点点头，“你是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人诶！”她笑得开心。 “是吗？我才吃完早饭下来。”张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没有说，他专门打听好了况安若会在哪个教室上课，然后从六点半就等在了大门旁边，因为知道她一般不住校，都会开车或者坐车来。 这几天，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况安若的大致情况，结果发现，她经常带在手上一条银链子，一串下来，都可以当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更别说平时接送用的车，还有包包什么的，平时只觉得她家境殷实，但没想到这么富有。 回想一起买社团用具时，讨价还价的她，张灵突然觉得况安若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子。 “哇！给我的吗？谢谢！”况安若双手接过张灵递过来的袋子，“你早上也有课？哪栋？” 张灵挠了挠头，“这一套是我自己做的，感觉会很配你最喜欢的那套醉香......”他说得有些磕巴。 他没有说这些来料都是仔细问过社团里的人，反复比较，精心选材过后，自己照着设计图一点一点做的，不说材料多么贵，这个手工也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是吗？”况安若惊喜地看着袋子里的几个木盒，“我，我可以看看吗？”她迫不急待地拿起一个盒子。 万万没想到况安若是这样的反应，张灵一张脸通红，羞涩地点点头，“可以，但是......” “哇！你做得太好了吧！”况安若看着木盒里的簪子。 着簪子细节精致得不像话，完全挑不出半点毛病，而且选材和图案确实很配她的那套最想，“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我......”她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以为会被嫌弃不值钱的礼物，却被况安若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反复观赏，心，像是被一把抓紧温暖的棉花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谢，张灵，真的很感谢！”况安若把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好后再次诚恳地道谢，“对了！今晚的生日趴，你来吗？” 张灵愣在原地，几秒之后，用力地点点头。 “好的，我把时间和定位发给你！”况安若立刻打开手机，跟张灵交换了联系方式。 晚上七点半，半山上的别墅区里，三层楼的别墅，空间很大，室内精致地还原了古代房屋的模样，雕梁画柱，彩绘顶棚，无一不是体现着气度端庄，文采丰华。 况安若穿着那套醉香，带着张灵做的整套首饰，和多多一起在一面绣着孔雀的屏风旁拍照。 第四章 流言蜚语只能是流言蜚语，永远只能是流言蜚语！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派对管家敲门进来。 “张灵，你来啦。”况安若笑着迎上去。 张灵穿着一身便装，跟在场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之前穿的袍子都是社团里的，自己的，一件也没有。 “随便找地方坐，想吃什么就告诉管家。”况安若把张灵拉到偏倚上，拿了一个平板电脑给他，然后又转头跟社团里的人拍照去了。 张灵左右看了看，还好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认识，只是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不一样，他只能低着头看着菜单。 想来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菜单上的图片让他不禁吞了口口水，想点又不敢点，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只有饮料和小吃，他要是一个人吃饭，总归是不好。 进这个社团，算是他的一个决策性失误，他喜欢汉服，喜欢中国古文化，是喜欢古人的不羁和潇洒。 无论是有雄心壮志，还是平和心态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一方土地，并不像现在的人活得这么累，钱成了一切行动的动力和目的。 然而这个社团里的人，全都是有家庭背景的人，自然而然提高了门槛，其实，他以前是有袍子的，但那一两套袍子，在他们的锦衣华服面前，跟抹布没什么区别，他只能默默地把袍子收起来。 “这真是你自己做的簪子？”多多拿着况安若的簪子，跑来问张灵。 况安若跟在她身后，“肯定是真的，漂亮吧。”她的语气里都是自豪。 “哇，真的？张灵你做一套多少钱？图和材料我都给你，手工费你出价！”多多直接跑到张灵面前，打开手机开始翻图，“我早就想做了，但是一般店铺不做，我自己又做不好，诶，你做这个多久了？” 张灵看了况安若一眼，朝后缩了缩，“我，我第一次做，你还是找有经验的人吧。”他虽然语气温柔，但态度坚决。 “啊......就给安若做哦，真是的......哼！”多多撇撇嘴，可怜兮兮地眨眨眼，“那，以后可以借给我拍照吗？” 况安若笑着捋了捋肩膀上的长发，“好啊，必须在我监督之下，不能弄坏了哦。”她说话间看张灵一眼。 “知道了啦~小气鬼，喝凉水，哼！”多多噘着嘴甩了甩袖子，“我到楼上去一会儿。” 终于能休息一会儿，况安若偏倚上，静静地看着木门外的满墙爬山虎。 “很累吗？”张灵关切地看着况安若，“要不要睡一会儿？”他看了眼一旁的太师椅。 “嗯，昨晚基本没睡，要是现在睡了，就起不来了，一会儿早点结束我就回家。”况安若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突然，悬在高处的隐藏音响里，传来况安若最喜欢的曲子，她一个激灵，立刻起身朝上面看去。 一件裙摆如灿烂星河的桃色长裙，从二楼挂了下来。 “哇！这不是！”况安若瞬间清醒，她惊讶又欣喜，立刻跑到楼上，仔细摸着这条裙子，“这......这？” “厉害吧！嘿嘿！”多多调皮地吐吐舌头，“我从半年前就排队了，好歹是买到了！”她骄傲地看着况安若。 “我的天呐！”况安若抱着长裙，恨不得埋到裙摆里去，“哇，这可是收藏款，你，你你......” 多多得意地扬了扬头，“好歹本姑娘在圈内小有名气，一条裙子还搞不到吗？哈哈哈哈！” “谢谢！我的宝贝！”况安若激动地抱住多多。 两人腻歪了半天后，所有人拿出了准备许久的蛋糕，唱完生日歌，送完礼物。 况安若一个个拆开礼物，都是她喜欢的东西，从冰种翡翠项链到奢侈品牌的皮带，样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她把一块蛋糕递到站在角落的张灵手上，“很好吃哦~” “谢谢。”张灵笑笑，接过蛋糕吃了一口，冰冰凉凉，甜而不腻，他不自觉地就全都吃完了。 况安若笑着转头又切了一块，“原来你喜欢吃甜食。”她笑着又递了一块给张灵。 “我......”张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摇了摇头，“我，还好，我今天还要打工，你不是累了吗？也记得早点回去休息。”他轻轻放下蛋糕，摆摆手，“不好意思，先走了。” 况安若看了一眼时间，想多问一句，又觉得不好，“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哦！”她帮张灵开了门。 就此开始，一来二去，两人熟络的非常快。 张灵偶尔会出现在况安若的必经之地，慢慢的，上课，吃饭，回寝室和去图书馆，落单的况安若，身边多了一个张灵。 一次社团活动开始后，教学楼的楼梯间里。 “张灵？你到底想对安若干什么？”梁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张灵垂着眼，没有说话，藏在背后的拳头暗暗握紧。 梁澈皱着眉看着他，“安若单纯人又好，你不要把小算盘打她身上。”他说完转头走开了。 等梁澈走后，躲在安全门背后的况安若慢慢走出来，“我......”她原本想偷个懒，到楼道垃圾桶削铅笔，不用多倒一次垃圾。 但是没想到，当马上就要削好的档口，就碰到两人一脸严肃地走来，她一慌，就躲到安全门背后。 “安若，你相信我吗？”张灵转头，过道里阴郁的光线，把他的脸分成了一明一暗两边。 况安若看了看手里的笔，又看了看张灵，“别人相不相信不重要，关键是你相不相信自己。”她微微一笑，“别人口中的你，只是别人认为的你，你自己是谁才最重要。” 张灵看着况安若，突然很想伸手抱抱她，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伸手，“不好意思，先走了。”他轻轻挥了挥手，吸了吸鼻子，走下台阶。 时间很快到了深秋，“安若，你跟张灵在谈恋爱？”多多终于在休息时段露了脸，她一脸神秘地看着况安若。 “没有啊，都是刚好碰到一起走，怎么了？”况安若对于况和平的事非常敏感，但对自己的却一点都不。 还没走两步，张灵就已经从对面的拐角走了过来，“才不是刚好，都是他在刻意等你，你看不出来？” “啊？”况安若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吧！”她张口反驳的时候，多多已经甜蜜地接起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一张课程表，课程名字来看，显然是张灵的。 “我在这边刚好下课。”张灵温和地笑笑，“你去上课？” 况安若多嫖了一眼手机里的课程表，明明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课，她皱了皱眉，“嗯，我要去六教。”她随便报了一个地址，等待张灵的回应。 而张灵却笑着点点头，“我要去五教，刚好在你旁边，一起？” 第五章 强扭的瓜是不甜，但是就想扭下来试试！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嗯。”为了证实多多的话的真实性，况安若决定试探到底，两人分别之后，她镇定地上楼，但在拐角时，转身在柱子背后躲了起来。 张灵没有进教学楼，而是在教学楼背后看了会儿书，又看了看时间，然后徘徊踱步...... 课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况安若的课其实是在四教，而张灵刚好就在六教唯一的出口附近，任何出入的人都要经过那里。 确认了多多的话后，况安若不觉得有半点开心，反而有些害怕，她抱着书，快步跑下楼往四教赶去。 “安若！”张灵第一时间喊住了她，“去哪里？” “我看错教室了，迟到了！”她一边说一边跑，到了教室门口她还是不忘看一眼下面，果然，上课铃响了张灵都没有进教学楼。 下课时，况安若和多多抱着书本往外走，张灵不一会儿就走了过来，“安若，一起吃饭吗？” “不行哦，安若今天是我的。”多多拉住况安若，“不好意思啦！”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好吧......”张灵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他抱着书本转身摆摆手。 况安若长舒了口气，“多多......”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你的消息的，不过我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喜欢他吗？”多多认真地看着况安若。 况安若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从开学到现在，都拒绝了多少个了？跟你说，哈尔大人那样的人，在三次元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呀。”况安若耸耸鼻子低下头。 从那天起，况安若开始渐渐疏远张灵，然而张灵却丝毫没有放弃，不管是下着暴雨的夜晚，还是寒雾未散的清晨，况安若总能碰见他。 然而也奇怪在这里，张灵从来不提喜欢，也不过多纠缠，况安若不好提别的，但相处下来却越来越觉得别扭...... ...... 张灵微微皱眉，“你，在害怕我吗？” “你并不是碰巧在这里的是不是？”况安若皱着眉。 张灵犹豫了几秒，“安若，如果造成了你任何不舒服，我就再也不出现了。”他退了半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对不起。”况安若认真地看着张灵。 张灵咬咬牙，“真的都是碰巧，造成你的误会，也对不起。”他说完，转身离开图书馆。 从那天以后，况安若再没有见过张灵，包括社团活动里也没有，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但总比不舒服好。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但几天之后，况安若和梁澈一起下了社团，走在热闹的林荫道上。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不得不说，远远看去，两人还是很般配，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有种男才女貌的感觉。 突然，梁澈的背上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一只满是鲜血的死耗子，落在了他的脚边！ 梁澈倒吸了口凉气，转头看着自己的外套，上面已经有一团污血，旁边的况安若也吓得不轻，她尖叫一声，跳到路边。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了一眼死耗子，然后面无表情地绕开，四下看去，根本找不到凶手是谁。 两人也只能取消一起吃饭的计划，匆匆分别各自回家。 夜晚，破旧的房间，四面墙上都有不同面积的水渍，水渍把已经发黄的墙皮泡得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鼓包。 已经发绿的白炽灯，勉强照亮了昏暗的室内，书籍和衣物虽然拥挤，但都是打包折叠好了放在角落，挨着摇摇晃晃的书桌。 满是虫洞的书桌上，纸和本子里，都是况安若的名字和照片。 “安若......”张灵轻轻抚摸照片上笑得可爱的女孩，眼泪悄悄落了下来。 想起况安若对他的回避闪躲，跟梁澈的交谈甚欢，他手里的纸张被攥得扭曲变形，最后被丢在了垃圾桶里。 墨水被泪水浸透，他静静地看着况安若的名字，被延展的墨水侵蚀，然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什么？那个耗子是张灵丢的？”况安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多多。 多多一脸笃定，“怎么不是嘛，别人看到的！” “别人又是谁？”况安若挑挑眉，“他没事儿为什么要扔梁澈？” “这就不知道了。”多多吃着零食，歪了歪头，“不过你想啊，这么想，我们从张灵的小号分析来看，他喜欢的都是很阴暗很负面的东西，肯定心理扭曲，如果心理扭曲，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况安若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多多撇撇嘴，“最好是，你别被盯上了，设定一个紧急号码，我的，你爸爸的，你爸爸秘书的感觉都不够，再加个男生比较好。” “好吧......”况安若看着手机，然而并没有一个异性朋友可以好到她想去打扰。 两人走着走着，看到前面的梁澈，“社长好！”多多开朗地打了声招呼。 梁澈转头，看到是况安若，于是笑着问，“怎么，吃饭啊？”他语气温柔，“一起？” 旁边的人立刻起哄，“见色忘友啊梁澈！”但他们说归说，没一会儿就都很识趣地走开了。 “嗯？啊，可以。”况安若点点头。 多多也不跟上两人，“我找他去了哦，就不管了你们了。”她说完一蹦一跳地走了。 “你想吃什么？”梁澈轻声问，上次的死耗子事件，似乎并没有让他挂心。 况安若立刻回答，“只有我们两个，简单的就好。”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划过，她转头看去，只看到几辆自行车离去的背影。 “自行车骑得那么野！”梁澈不满地说着，突然感觉手背一阵刺痒，抬起来一看，手背上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正在冒着鲜血。 况安若皱着眉看去，这口子又细又干净，根本不是自行车上的什么部件刮的，很明显是锋利的刀刃划的。 “我们去医务室吧。”她皱眉，又看了一眼自行车消失的方向。 梁澈看况安若焦急又担心的模样，心里一暖，“好的。” 张灵一路骑着车回到家，手里的刀片已经被攥出了血，但他不觉得痛，把手指放在嘴边吸了吸，然后眼神阴狠地把刀片丢到了垃圾桶里，“死狗！”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姓张的！给我出来！”木门被拍得差点掉下来，张灵咬咬牙，打开门。 第六章 没有原则的善良，就是助纣为虐！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我都他妈的说了多少次？炖肉里面不要放辣椒！”叫骂的女人，是张灵的母亲，她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紧身连衣裙，把并不姣好的身体捆得像是一块叉烧。 廉价香水味，混着浓浓的酒气，在她周围飘荡。 “对不起。”张灵冷着脸。 女人伸手，重重一巴掌打在张灵脖子上，“愣着干嘛？重新做啊！” “没有钱买菜了......”张灵小声地回答。 听到这里，女人更加来气，伸手又是一巴掌，“不是月初才给你500？干嘛去了？！” 张灵捂着脸，他不再辩解这五百块钱，其实根本不够他一个月的生活和家里的用度，只是冷冷地回答，“用完了。” 紧接着的一顿拳打脚踢，张灵早已习惯，他只需要抱着头保护好自己，咬着牙忍到女人停手，这样的疼痛，他已经不敏感。 女人踢着踢着也累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灵，摸出一根烟，吸了两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你跟那个畜生长得一模一样......”她长舒一口气，满嘴的烟酒味渗入屋内发霉发臭的空气里。 张灵垂着眼，起身拍了拍灰尘，“我上班去了。”他跨过坐在地上发呆的女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下午，况安若独自走在图书馆外的小路上，因为躲避张灵，她故意让车停在人不多的侧门等。 走到一半，张灵从一旁的小路拐了过来，静静地站在没有行人的路边。 现在，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况安若顿住脚步，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思来想去，她还是主动打了招呼，“嗨......” “好巧。”张灵淡淡一笑，“回家吗？” 况安若点点头，握紧了包里的手机，“嗯，车在外面等我，先走了哦。”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就在擦身而过的刹那，张灵突然开口，“不要怕，很快你就见不到我了。” 况安若瞬间停下脚步，“为什么？”她瞪大眼睛转头。 张灵笑得虚弱，“没什么，再见。”他低头朝前方走去。 “什么？”况安若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她却没有追上去，愣了几秒种，还是朝门外走去。 夜晚，况安若和多多在教室里走出来，讨论下午偶遇张灵的事情，多多越听，脸色越难看。 “不行，太吓人了，直接拉黑吧！”她拿过况安若的手机，拉黑了张灵的。 两人分开之后，况安若还在考虑这么做妥不妥当，突然，张灵的电话进来。 “安若......”他的声音非常虚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况安若立刻警觉到了不对。 “安若，你睡了吗？” “张灵，你还好吗？” “我还好，家里好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你要好好盖被子。” “好的，你，你还好吗？” “安若，你喜欢梁澈吗？” “我跟社长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喜欢他，虽然我没有他好，但是我会努力。” “张灵，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是因为我穷？” “不是的！” “那是什么？” “没有为什么......” 况安若有点烦躁，“我要休息了，明早还有课。”她准备挂电话。 “真好，我还能不能看见明天天亮？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安眠药......”张灵长叹一口气，“晚安......” 电话挂断，况安若愣在原地，一股骇人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越想越不对，立刻开车来到张灵家楼下。 “张灵？喂？喂？”她拨通电话，朝楼道里走跑去，筒子楼里没有路灯，她艰难地在黑夜里爬着楼梯。 “喂？你在几楼几号？你没事吧？”她气喘吁吁地喊着。 终于，张灵缓缓开口，“安若......”他气若游丝。 “几楼几号？开门！”况安若急得直跺脚。 “4楼......3号......”他说完后，电话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况安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四楼，三号门的门是虚掩着的，她顺利地进入了房间，“张灵？张灵？”杂乱的房间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从厨房找到卧室，就这么小的地方，都找不到人。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况安若。 “啊！”况安若惊叫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僵在原地。 “别怕，别怕......”张灵的声音在耳边缓缓飘来，温柔中带着阴狠。 “张灵......”况安若微微发抖，她已经感觉到脖子边，那尖锐又冰凉的刀刃。 “别怕，安若，别怕，就一下，就不疼了。”张灵的手在颤抖。 况安若瞪大眼睛，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说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目前情况看来，要冷静下来周旋，能撑一阵是一阵，还好在门口的时候把张灵家的地址发在了小组群里...... “张灵，我......”况安若颤抖着开口，她已经感觉到了刺疼，“我哪里不对，你说了我可以解释。” 张灵阴恻恻地笑了笑，“你没有错，就是因为你没有错，你从未犯过错，我就不能让你犯错，只要在犯错之前了断，你就永远干净......”他的指尖比刀刃还要冰凉，刺得况安若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害怕......”说到这里，况安若的眼泪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心会变成杀死自己的武器。 “我已经吃了药，这个世间太肮脏，不适合那么干净的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张灵说着，轻轻滑动刀刃。 况安若浑身发冷，不敢轻举妄动，脖子上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张灵，你先把刀放下，你要干什么我都答应。”她忍不住轻轻抽泣。 “没有用的，你都把我拉黑了，没有你，我的生活，没有意义了。”张灵手上的力道加重，刀刃切进了况安若的脖子。 面对绝境，许多动物都会爆发潜能。 况安若心一横，眼一闭，一脚踩在了张灵脚上，猛地推开他的手，快速朝门外跑去。 然而到了门口，她却愣在了原地。 破旧的木门边五六道锁全被锁上了！ 要全部打开，非常耗费时间！ 昏暗的灯光之中，况安若颤抖着双手，试图打开这一层又一层的锁，冷汗不仅湿了她的后背，还湿了她的发梢。 “安若！”身后的张灵，跌跌撞撞地追上来，手上的刀，闪着骇人的寒光，直直地刺向况安若。 况安若尖叫一声，闪躲着跑开，从餐桌迂回一圈后，她撞进了卧室门的缺口。 里面幽绿的灯光亮起，手边一块破旧的格子布被她无意扯掉，瞬间，她被吓得脸色煞白。 房间里半面墙上，全是她照片！ 第七章 有时候，生活比电视剧还要狗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她惊恐地看着这面墙，除了她的照片以外，还有别人的，有梁澈，也有王诗琪的，也有多多的，还有很多她的朋友和舍友。 有的被刺得破烂，有的涂鸦得面目全非...... “这......”有一种怕，叫后怕，况安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是从心底的一种后悔和害怕。 后悔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害怕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张灵在门外，奋力地往里撞着，况安若慌张地摸着身上的口袋，手机已经不知所踪！ 她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口子，看着一手的鲜血，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的木门早就破旧不堪，根本不经撞！ “张灵，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况安若一边说一边把屋里能搬动的东西往自己身边拽，床头柜、书柜...... 只要能拉过来的，她都拉过来了。 刀子扎在木门上的声音闷钝却刺耳，没有几下，刀刃就刺穿了门壁！ 锋利的刀尖，重新消失的瞬间，况安若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这是她刚才靠着的地方，要是没有离开，她的肩膀现在应该血流如注！ “你冷静一下，我们谈谈好不好？把刀放下......”况安若试图翻窗，但窗户外的防盗栏，把她的路给封得死死的，这个房间狭小又密闭，只要张灵进来，她只能束手就擒。 张灵没有回答，依旧一下下撞着门，然而这一声声巨大的杂响，并没有引来任何一个邻居的关心。 况安若慌乱地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但是这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她拉去堵门了，剩下的衣服书籍，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嘭！” “嘭！” 书桌和床头柜已经被撞散，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举着两沓捆好的杂志躲在门的侧边。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脸上是汗还是泪。 “嘭！” 门被猛地撞开，家具散落一地，张灵拿着刀，面目狰狞地冲了进来！ 他已经完全没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宛如一个没有的理智的丧尸，贪婪地寻找着鲜血。 况安若原本想趁他进门的空隙，从侧面溜出去，但张灵一进门就转过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握着刀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向下刺了下去！ “啊！”况安若尖叫一声，杂志上很快多出几个深深的刀口。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两沓杂志，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突然，最外面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还在不停乱刺的张灵被一个高壮的身影迅速制服在地。 “爸......”况安若泪流满面地喊了一声后，双腿一软，颤抖着跪坐下来。 “安若，安若！”林戚与看到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心里不禁揪了一下，“你没事吧！” “有哪里受伤了没有？”她紧张地从脖子，一路摸索到脚踝，“有没有哪里疼？安若？安若？” “我报警，报警了......对！救护车，救护车！”王欣看着这样的场面，也禁不住手抖，她打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喂，喂你好，我们这里有个，被精神病袭击的病人，刀，有刀......” 况安若虚弱地垂着眼，轻轻地拽了拽林戚与的手，“没事，脖子......” “脖子？”林戚与翻看况安若的外套领子，果然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但是刀口应该不深，已经不再流血。 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况安若的安全之后，林戚与拿过王欣的手机，“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大碍，我们自己送去医院，谢谢，谢谢。”她挂下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况和平看了一眼地上杂志，上面的几个刀口触目惊心。 张灵的药效终于发作，他软绵绵地瘫在地上，眼睛半迷半睁，说不出半句话来。 况和平咬着牙，把张灵拎了起来，“站好！”他怒吼一声，额上的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 林戚与掺着况安若到客厅，突然，一个人影从门口一晃而过。 她心里一沉，本想追出去，但考虑到目前形势，还是选择先安慰况安若，“没事了，没事了。”她握着况安若冰凉的双手，轻声说着。 不一会儿，警车到了，勘察完现场之后，一行四人跟着车往派出所去。 几人回到车上，况安若的神色终于恢复了一些。 “爸......”她看得出况和平有多生气，只能小声地开口。 况和平在后视镜里看了况安若一眼，“嗯。”虽然是回答了，但他的表情相当严肃。 王欣看了况和平一眼，“还好我们接到多多的电话，这个老房子一点儿都不好找，还好小林来过这里......”她叹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 林戚与心有余悸，想起接到王欣电话后，她找遍了整个市的地图，都没找到这个老居民区！ 越想越不对，以防万一，她进入系统买了寻人插件，然后顺着况和平的主页，找到了况安若的所在位置。 然后用视野拓展，看到了况安若被挟持的画面！ 原本还在吃炸鸡喝啤酒，她立刻跳起来往外跑，一路红灯加超速地往目的地赶。 王欣听到林戚与严肃的语气，也慌了起来，她一慌，况和平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两人也加大油门往林戚与说的地方开。 只能说还好赶得及时，没有发生难以挽回的惨剧。 一行人做完笔录，林戚与挽着况安若，走出门长舒一口气，她看了况安若一眼，她还是脸色煞白。 这种只能出现在新闻里的事情，没想到还真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那句话怎么说，最美好的一个词，莫过于虚惊一场。 张灵被抬上救护车时，林戚与刻意看了一眼况安若手上的红线，居然真的跟张灵绑在了一起？！ “妈的！”她暗骂一声，立刻伸手把红线解开，她想了想，其实她是想把张灵的红线直接剪了，免得祸害别的女孩子。 就在她检索商城物品的时候，张灵手上的红线突然被拉长，随着“叮”的一声，消失在了空中...... 第八章 遇到坏事的时候，不要慌，因为可能之后，还会更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第二天的休息日，林戚与突发奇想，想到商业区的书店逛逛，说不如做，于是她赶紧穿上衣服出门。 艳阳高照，春光正好，她听着歌，迎着一路的青草香，往地铁站走去。 周末的地铁人，比工作日的要多很多，她推推挤挤地随着人群进了车厢。 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到了那一站，林戚与刚挤出人堆，一脚迈到站台上，就被一脚狠狠踩在了鞋面上。 “啊！我去！”一阵结结实实的痛感从脚面传来，她低头看去，心里一股无名火直蹿上来！ 这是她新买的鞋，浅色翻皮，特别不好清洁，而这个脚印又黑又深，一看就是洗不掉的那种！ 提示：奖励使用完毕。 林戚与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之前得到一个被帅哥踩到脚的奖励...... “我！”她瞬间有了想要删除系统的冲动。 这什么破奖励！ 也太倒霉了吧！我的天！ 然而斜前方，那个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年轻男人，只是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就连帅哥鼻祖都都说过，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林戚与咬牙跟在男人的身后，这个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多头，五官只能说算是浓眉大眼看得过去，而且年纪应该不大，但是，综合来看，她，打不过…… 所以，除了在心里默默谩骂，她别无选择，剩下的只能尽量不去看鞋上的那团污渍。 因为有了被踩的经历，她突然决定，等这班所有人上了扶梯之后，再上。 远远看着刚才的男人，一边接电话，一边打笑着，“笑笑笑，笑个鬼！”她低声抱怨。 抱怨完，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上扶梯，一只脚刚抬起来，扶梯就停住不动了。 “嗯？！”心底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林戚与看了一眼扶梯尽头。 “不好意思！扶梯维修！请走楼梯！”背着工具袋的工人，架好了指示牌，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也太倒霉了吧！我的天！+1 从出门开始，就接连不顺，林戚与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早就想去尝尝网红奶茶，加上书店搞活动今天是截止日。 想来想去，她还是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楼梯。 如今这个社会，让大部分女人趋之若鹜的，已经不是帅哥和包包，而是奶茶串串和烧烤，一是因为看破了谈恋爱的麻烦，二可能是因为穷...... 看着奶茶店门前长长队伍，林戚与撇了撇嘴，“嗯......”她乖乖站到最后，拿出手机。 群聊里对话框里，杨思怡正在抱怨，关于王伊莱最近沉迷游戏不能自拔： 杨老板：【你们知不知道，我昨晚睡到一半，王伊莱那个猪居然不见了！】 江团：【啊？！去哪儿了？】 杨老板：【网吧连坐去了！还是他们哥们儿开的网吧！】 江团：【哈哈哈，然后呢？】 杨老板：【我肯定就去了啊，我给你们卢克打的电话。】 江团：【我怎么不知道......】 杨老板：【你那时候都睡着了，你知道什么。】 ...... 挂断卢克的电话之后，杨思怡利落地跑下楼，出门，转弯，再上楼，进门。 这家网吧，按照王伊莱的说法是，暗黑科技风，深色的背景中，只有一根根蓝色和紫色的霓虹灯，指示着方向。 走过吧台的时，她狠狠地瞟了一眼里面正在冲咖啡的服务员，服务员一看是杨思怡，只能乖乖地朝她点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冲咖啡。 她熟练地绕过两条过道，一个拐角，来到了包厢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她一眼就看到王伊莱和他几个哥们的侧脸，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着游戏。 她冷笑一声，打通了电话。 王伊莱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拍了拍左右两边的人，晃了晃手机，所有人立刻收起手，盯着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做贼似的互相看了看。 “喂，你在哪儿呢？”杨思怡压着怒气。 “嗯，我饿了，正好到老大家吃点夜宵~”王伊莱赔着笑，有些害怕地回答。 “哦，是吧，你在老大家吃夜宵......”杨思怡面色不善地敲了敲玻璃门，然后直直地盯着王伊莱，“那我怎么好像在网吧看到你了？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王伊莱转过头，看到杨思怡的瞬间，他狠狠吞了口口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黑色的睡衣，又看了一眼旁边徐奥奥红色的卫衣，“红......红色。” 徐奥奥是六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怕杨思怡的一个，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卫衣，又怯生生地看了杨思怡一眼。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刻取下耳机，脱下衣服，把卫衣套在了王伊莱脖子上。 “王伊莱！”杨思怡气愤地大喊一声。 王伊莱立刻起身，穿上拖鞋跑出门外...... ...... 小林：【秀恩爱死得快，知道不？】 杨老板：【哟！你终于出现了！】 小林：【我已经在排奶茶了~马上就要买到了，允许你们羡慕我。】 江团：【人多吗？我们今天也要去。】 小林：【们？谁们？】 江团：【......和卢克。】 小林：【哦，这就是你不跟我一起来的理由......】 江团：【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早上要去建材城的。】 杨思怡：【有卢克了，干嘛要跟你一起喝奶茶，你很奇怪呢！】 小林：【好好好~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呸！】 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林戚与放下手机，向前一步，“一杯招牌豆乳年糕奶茶，不要......” 她看着面前的菜单，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好意思，最后一杯已经卖给那位先生了。”带着口罩的店员抱歉地笑笑，“但是我们其它的饮品......” 林戚与转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个踩了她脚的男人？！“啊......那，算了。”她不甘心地掉头出门。 也太倒霉了吧！我的天！+10086！ 她噘着嘴，瞥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转头走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罐肥宅快乐水，然后一边喝一边往书店走去。 “嗯，正好节约二十几块钱......”林戚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安慰自的话还没说完，一进门，做活动的书，就已经挂上了售罄的牌子。 “要不要这么倒霉？！”她瞪着眼睛，只好骂骂咧咧地退出书店。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没有了，接二连三的倒霉，让她不禁翻出了黄历，果然，上面写的是诸事不宜。 “总觉得不甘心，怎么办呢......干脆去买零食塞满冰箱吧！”想着想着，她转身往超市走去。 还没走两步，突然，周围的人都尖叫着，看着上面，四散开来，她也抬头向上看去。 果然！一架铁制楼梯，正朝着她落下！ 第九章 所谓的等价交换，其实都是不等价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小心！”一声厉声提醒后，林戚与只感到腹部一阵钝痛，然后眼前一黑，最后，脊椎的缝隙里，传来了闷响。 “嘶......”她咬着牙，倒吸了口凉气，她一瞬间疼得说不出话，“哈......啊......” 林戚与抬起头，又是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他！刚才似乎飞起来给了她一个回旋踢！ 翻江倒海的气愤，瞬间让她丧失理智，“你没事吧？！不至于吧？！欠你钱了？！”前后都疼，林戚与都不知道该揉前面还是该揉后面。 男人的眼神突然飘忽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咬咬牙，又闭了嘴，“看来没事。” 对于这样的反应，林戚与虽然生气，但想想也知道，是被人救了下来，今天的运气真的差到了谷底，待在外面就等于自杀，所以她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商场。 步行街的石砖路，被春日的暖阳撒上了一层金黄，来往的人身上，已经慢慢没了厚重的外衣，取而代之的是颜色明艳的长袖或者短衫。 “太倒霉了太倒霉了......”林戚与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后背。 这种男默女泪的经历，一定要分享给别人，让她们好好开心开心，她摸了摸口袋，顿时愣在原地。 “咦？！我手机呢？！”顿时，林戚与心里凉了半截，她把浑身摸了个遍，然后生无可恋地看着地面。 也！太！倒！霉！了！吧！！！我！的！天！！！ 她突然想起刚才的商场，如果是被撞掉，绝对已经被人捡走了！ 里面可是有好多资料都没有备份...... 欲哭无泪，但还是决定回去再找找，刚走到商场门口，就看到了刚才那个男人，他东张西望的，看到林戚与，立马挥了挥手。 林戚与皱皱眉，左右望了望。 “手机。”男人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慢慢走过来，“是你的吧。” 瞬间，这个男人，在林戚与眼里变得高大伟岸，英俊潇洒了起来！ “谢谢！”所谓的喜极而泣，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她感激地接过手机，“谢谢谢谢！我......” 男人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一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用。” 林戚与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有一道小裂口，但是无伤大雅，至少资料还在。 她正准备开口，男人已经接过话头，“请我吃顿饭就好。” “啊？”林戚与诧异地看了男人一眼，但她立刻回过神，“嗯，也对，你想吃什么？” 男人指了指旁边广告位里，这里最贵的西餐厅，“我想吃牛排。”他笑着歪了歪头。 或许外人看来有些可爱，但在林戚与看来，总觉得有些被坑了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这个牛排馆，人均消费，撑破天了也就三百来块人民币，比起手机，确实是不值钱。 于是林戚与压住内心的不满，扯出一个商业微笑，“走吧。” 餐厅里人不多，奢雅的装修，安静的环境和周道的服务都是这里广受好评的原因，这样看来，这里的食物反而显得平庸很多。 落座之后，林戚与点好两份套餐，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水，然后陷入尴尬的沉默。 男人左顾右盼之后，转头看了看林戚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一样？” 这种话让林戚与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哪里特别？多个鼻子还是少个眼睛？” 说来说去，她还是很心疼这大几百钞票，一面觉得自己有点贪婪，得了便宜还卖乖，一面又觉得这个男人可恶，趁火打劫。 “你，是系统持有者吧。”男人放低声音，勾嘴一笑。 林戚与立刻警惕起来，看了看周围，然后严肃地看着男人。 “别害怕，我也是。”男人说着，进入系统打开共享。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盘沙拉走来，仔细地淋好酱汁之后，还贴心地把大片的生菜切细，然后换了一副刀叉，摆到林戚与面前。 提示：表格交换条件已达成。 搜索到附近系统持有者，是否连入？ “表格交换条件？”林戚与看着眼前的荧幕，思来想去，终于想到，是之前在商城买的的表格。 她用了一天的运气作为交换！ 不得不说，肠子都要悔青了，她叹了口气，选择连入。 “陆休，嗯......双生锦鲤称号是什么？”她好奇地点了进去。 提示：双生锦鲤效果，已经启动 时间显示：09:24 “双生锦鲤？”她皱着眉，“获得称号者，每日有70%概率触发特效，随机吸收......”到底是什么特效，让林戚与非常好奇。 陆休看林戚与偏偏进入了这个页面，不禁慌了神，“诶......”他一变试图打断，一遍试图关闭共享。 然而在关闭之前，林戚与已经看完，并且杀心已起，“随即吸收一个人的运气，然后转为自己所用，嗯，今天的对象就是我呗......”她咬咬牙，“说吧，想怎么死？” “什么死不死的。”陆休故作镇定地别过脸，“我，这不是在请你吃饭......补偿你吗？”他的气势立马弱了下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林戚与恶狠狠地敲着桌面，“你是韩剧男主角吗？这么快就失忆了？你叫我请客的。” “你请客，我买单，不对吗？”陆休拿着叉子，叉了个盘子上的口蘑放进嘴里，然后露出了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 还好林戚与之前来吃过几次，完美的踩了几次雷之后，学会了这里的点菜之道。 她吃着盘里的凯撒沙拉，越想越觉得蹊跷。 于是把记录往下滑动，这不看还好，越看，她的拳头就捏得越紧。 ...... 就是最后那杯招牌奶茶，陆休喝完之后，顺手放在了商场三楼，已经塞满垃圾的垃圾桶上。 商场的清洁阿姨巡场，看着塞满的垃圾桶和周围零星的垃圾，忍无可忍，她看着这个奶茶杯，越看越气，收拾完毕之后，她走到厕所，跟负责这个区域的同事吵了起来。 同事也不是个善茬，两人吵着吵着，竟然打了起来，打着打着，把厕所里的水管给弄爆了。 直到巡场人员看到通道里的水渍，到厕所检查时，两人才停手，但是一顿火花带闪电的决斗之后，厕所已经一片狼藉。 厕所的不远处，栏杆旁边的灯已经坏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有人来维修，工人修好之后爬下楼梯，一边揉突然发痒的眼睛一边下脚，浑然不知瓷砖铺了水，到底有多滑。 “哎哟！”他一个屁股墩，滑到在地，踢翻了面前的轻质铁制楼梯。 楼梯翻过围栏，直直朝下砸去，这时，维修工人已经吓得出不了声，隔了两秒，才颤颤巍巍地朝下喊出一声小心。 ...... “你TM差点害死我，一顿饭就解决了？”林戚与瞪大眼睛大喊一声。 第十章 酒酣胸胆尚开张，我想扇你两耳光！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陆休礼貌地对端着汤的服务生笑笑，说了声谢谢，然后斜了林戚与一眼，“你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容易找到同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的！” 热腾腾的浓汤，奶油的甜香混合着酥皮的焦脆，一口下去，菌类和贝类的鲜美，融合升级，唇齿留香…… 林戚与不屑地白了陆休一眼，“这个称号怎么得来的？我为什么没有？” “这个……是随机的，在任务行径中，达成某些隐藏条件，就会有。”陆休满足地喝着盘里的牛肉汤。 林戚与疑惑地听完，立刻进入系统，找了半天，原来藏在系统的隐藏选项里。 “姻缘预言家？”她诧异地看着这五个大字，“什么是预言家？”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领过。”陆休大口大口地吃起面前的牛排。 姻缘预言家：获得称号者，每日有80%概率触发特效，有关姻缘的话题有言灵效果。 看起来……是个非常没用的技能…… 而且时间刚好就是刚才。 “可以呀，预言家，一般都是第一个被刀。”陆休突然接了嘴。 林戚与白了陆休一眼，“闭嘴吧！”她一边说一边退出了系统。 从餐前甜点，到餐后饮料，林戚与一个都不放过，全部吃了个干净。 最后一口水果茶喝完，她慢慢地伸了伸腰，往椅背上一靠，舒缓了差点吐出来的不适感，“嗯......”她满足地摸摸肚子。 陆休也吃得瘫在了座位上，他看了看林戚与，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可以。”林戚与抱着双臂，“但是......先把钱付了。”她似笑非笑地扬扬下巴，“嗯？” 似乎被看穿了意图，陆休坐下来，尴尬地挑挑眉，“咳咳，你，你还以为我会坑你？”他一脸不满地伸手示意服务员，“我是那种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林戚与拿起手机，突然看到群里多了很多消息，但好歹是她们的私人群，估计只是一些小事，所以没有过多在意。 付账之后，两人一起走出西餐厅。 林戚与一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走来，那个身影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张辛巧特有的低沉烟嗓，加上霸气的走姿，和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响动，总会给人一种女王驾到的错觉。 林戚与愣在原地，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陆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一个一头紫色短发的微胖女人，正威风凛凛地走过来。 如果说胖的人不美，那么张辛巧绝对算是个例外，恰到好处的丰满，在她身上是种别样的性感。 黑色的贴身套装，加上轮廓分明的欧美妆，整个人气场全开。 张辛巧走到两人面前，斜了一眼陆休，又看了一眼林戚与，拿出手机，照了一张两人的照片，然后又发到了群里。 “不像话，藏着掖着。”她小声地埋怨。 “啊？！”林戚与站在原地，瞪大眼睛，惊恐地咽了口口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辛巧妖媚一笑，“怎么？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别误会啊！我跟他不认识！”林戚与反射性地从陆休身边跳开。 “哦......这家西餐厅还可以拼桌？”张辛巧满带嘲讽地挑挑眉，略过林戚与，朝陆休扬了扬下巴，“喝一杯去？” 林戚与再次诧异地看了张辛巧一眼，又转头看了陆休一眼。 陆休也诧异地看了张辛巧一眼，又看了林戚与一眼。 “走。”张辛巧豪爽地拍了拍陆休的肩膀。 “啊......”陆休咬咬牙，还好他平时有练健身，不然，这个力道下来，普通人可能已经跪在了两人面前。 “走，楼下。”同时，张辛巧也挽住了林戚与的手臂。 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架到了楼下的咖啡酒吧里。 昏暗的灯光和深色的环境，低低浅浅的音乐，原本是可以让人慢慢放松，但林戚与却莫名越来越紧张。 看来，今天的倒霉还没有结束...... “说吧。”张辛巧老练地点了根烟。 林戚与皱着眉，“说什么？” “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张辛巧狠狠吸了口烟，重重地吐出来。 陆休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心里已经慌得一匹。 林戚与这种段位的人，他还能勉强打个平手，但张辛巧这种段位的人，他只能心甘情愿地喊一声大佬。 长时间的沉默中，陆休被张辛巧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舒服，于是伸了伸手肘，碰了碰林戚与。 “啪！” 张辛巧带着戒指的小肉手，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怎么？流氓都耍到我们小林家来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啧。”林戚与拿过烟灰缸，满脸黑线地递给张辛巧，“他捡到我的手机，然后我为了感谢他......” 张辛巧抿了抿嘴唇，低声接过话，“让他请你吃了一顿饭？” “诶对......诶不对？！你？你看到了？”林戚与皱起眉头。 陆休斜了一眼僵持的两人，“我们，就只是朋友。” “朋友，那刚刚还说不认识？”张辛巧喝了一口咖啡，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这是分手了吗？” 张辛巧这个人，本来就聪明，出去了这么久回来，不仅是聪明，套路还一环扣一环的。 看有台阶下，林戚与立刻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对。” “杨思怡和江沅说，你从来没提起过他，怎么？不公开谈恋爱，又不公开分手？这种丧尽天良的破想法是谁提的？”张辛巧说着，严厉地看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一直都对张辛巧抱着又敬又怕的心态，这种形容词一出，她立刻没了底气，只能低下头指了指陆休，“他。” “啊？！”陆休诧异地转头看向林戚与。 话音未落，陆休浑身上下已经被咖啡浇了个遍，他诧异地抹了一把脸，木楞楞地看着两人。 林戚与被吓得张大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呃......”她害怕地瞄了张辛巧一眼，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朝陆休使了个眼色。 陆休立刻领会到林戚与的意思，转头飞快地转身离开咖啡厅。 等到陆休的背影完全消失，张辛巧小手一挥，“百龄坛。”她招呼服务生。 “啊？啊！”林戚与焦急地拉住张辛巧的手，“百龄坛就算了，有什么啤酒？”她知道，酒是躲不过了，但还是不想喝醉。 “听我的，上来就是了。”张辛巧霸气地往后一靠，服务员根本就不看林戚与，转身下单去了。 从第一杯酒下肚之后，林戚与就失去了意识，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头疼欲裂...... 第十一章 可怕的不是断片，可怕的是，你朋友会让你想起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她揉着头，艰难地爬起来，看了看周围，还好，是非常熟悉的环境，江沅的家。 走到门外，外面已经非常热闹，看林戚与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笑意。 “好难受，但是饿，但是难受，但是饿......”林戚与砸了咂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杨思怡，“不上班？” “不可以请假吗？”杨思怡撑着下巴，笑得意味不明，“对了，你的假也请了。” 江沅从厨房端出一杯热水，又端出一碗热粥，“小林姐，你的。” 随后，张辛巧从厨房里端出电磁炉和锅，“嗯，这是我们的......” 这种明显的歧视和敌意让林戚与非常不满，“凭什么？！我也要吃火锅！” “你歇着吧，昨天吐一路，吐得人家陆休一身都是......”杨思怡咬着唇，偷笑着。 林戚与狠狠皱起眉，“什么？！” 一个懒懒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陆休穿着T恤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林戚与大声问道。 “人家帅哥又是陪酒，又是陪吐，又是陪睡的，怎么不能在这儿？”杨思怡剜了林戚与一眼。 陆休淡淡地斜了林戚与一眼，然后坐到沙发上，极其熟练地拿起手柄，加入了卢克的游戏。 林戚与还没缓过神，这些人明明都是自己的朋友，怎么就突然开始跟自己敌对了？！ “诶……”她刚开口，冒着热气的火锅，已经沸腾，牛油的醇香混合着海椒花椒的爽辣，翻滚出让人垂涎三尺的气味，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化为一大口口水，又被她咽了进去。 “等等，我再倒点饮料。”张辛巧说着，来到厨房，把柠檬、红心火龙果、草莓和蓝莓切好，然后倒进巨大的玻璃碗里，然后打开雪碧和白兰地，按量倒入，最后放下铁冰块，拍了几片薄荷。 这样，一盆看起来人畜无害“饮料”就做好了。 她一杯杯分装好放在一旁，“来，我们先干个杯！”她笑着说。 这时，王伊莱也到了，卢克和陆休也走过来举起了酒杯。 “祝张辛巧女士，回来之后，生活顺利，平安健康，！”杨思怡笑着说。 林戚与看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斜了旁边的陆休一眼，“你跟她们很熟吗就凑过来？”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熟啊，怎么不熟？”陆休一副超级无敌理直气壮的样子，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戚与是一丁半点儿都不记得，她叹了口气，想着等一会儿缓过神了，她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嗯？等会儿......什么叫回来之后？你决定回来了？”所有人落座之后，林戚与突然反应过来。 张辛巧夹了一坨肉放到碗里，嘟哝了一句，“嗯，不走了，就跟你们一个公司。”她说得云淡风轻。 “你，该，不会就是新来的总监吧？！”林戚与瞪大了眼睛。 张辛巧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把打探小道消息的心，放一点在工作上，你的业绩还会更好。” “这......”林戚与翻了个白眼。 杨思怡和江沅各自往锅里下着自己喜欢的菜，卢克和陆休在讨论刚才游戏通关的秘籍，王伊莱和张辛巧聊着最近的金融问题，一桌人其乐融融地吃完这顿饭。 只有林戚与，坐在角落，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白粥...... “吃完了就去客厅，林戚与洗碗。”杨思怡话音刚落，再座的人都前后脚放下筷子，起身离席。 “凭什么是我？我没吃啊！”对于这种极度不平等的待遇，林戚与再次奋起反抗。 杨思怡冷笑一声，把手机视频调出来递给了她，“嗯，慢慢欣赏。” 正所谓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朋友让你想起来了...... 林戚与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自惭形秽，如果地上有个缝，她可能已经钻进去不出来了。 不过十秒，她就乖乖起身，默默地收拾了碗筷，洗好，放好，然后默默地回到客厅的角落...... 第二天早晨，三人刚到公司，黄如月就把人喊到了她跟前。 “你们昨天算什么？集体罢工？”看样子，她是非常气愤。 “我们请的都是年假啊。”杨思怡皱着眉，火气也跟着上来。 “年假也要提前啊！”黄如月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牌子的炸药，火力这么强。 江沅拽了拽杨思怡，“月姐，我们也是前一天晚上请好的年假啊，算是提前了一天了。” “晚上谁在工作？！怎么给你们录考勤？！”黄如月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极了跟男朋友吵架的女朋友。 林戚与根本不辩解，黄如月这种时不时的发疯是随机的，她刚来的时候也遭遇过两次，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黄如月还没骂完，总部的电话就来了，叫每个店的店长临时开会，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当然知道是什么事。 高层管理的会议上，张辛巧的亮相非常成功，从外形气质到谈吐举止，把职场女王的形象立得稳稳的。 她简短干净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新办公室。 “把名单上的设计师，近六个月的资料给我，然后通知下午4点，到总部一趟。”吩咐完助理之后，她打开电脑在群里喊了话。 一直以来，三人所在的门店都是公司所有店面里的业绩前三，所以店长对员工的要求非常苛刻，从新人开始，预算出入大于200，罚款；迟到，罚款；业绩不达标，罚款； 到后来，还会偷偷扣返账，休假等等等等…… 三个人因为没有背景，不敢抱怨。 然而，现在张辛巧的位置，高出黄如月一级，她们也算是能悄悄地挺直一下腰杆！ 下午四点，春日的阳光，通过百叶窗，规则地投射出一条又一条的光痕，白色的环境里，除了简洁的银色办公桌以外，只有黑色的小摆件，与其说是干净，不如说还有些冷淡和严肃。 “想必各位设计师，是知道为什么会被找来。”张辛巧臭着脸，手上的笔，啪嗒啪嗒地落在文件夹上，“你们都是每个店里业绩相对很好的设计师，但是自由率太高，我希望你们......”她声音本来就低沉，严肃起来，竟带着凶狠。 在会议室门口站着的王丽，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会议室的电雾玻璃开了起来，张辛巧抬眼，犀利的目光扫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带着疑惑和不耐烦。 “依旧延续你们的设计理念，专注于你们擅长的风格并发扬，在做好艺术家的同时，也做好一位口碑极好的商人，为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她话锋一转，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第一章 城市套路深，别想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鼓励和画饼，然后安排了几个看起来比较软的柿子捏了捏，为的只是顺理成章把三人留了下来。 所有人出去之后，原本耷拉着脸的三人，立刻抬起头，一脸贼笑。 “奥斯卡没了你，简直不能称之为专业啊！”杨思怡轻轻鼓掌。 “黄如月肯定是跟你说了什么的吧，怎么说我们的？”比起已经半只脚落进豪门的杨思怡，林戚与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前途的。 张辛巧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手机，“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是要小心。这个黄如玉月确实跟上面的人有点关系，而且本人也八面玲珑。现在公司里的许多高层，都是她曾经拉过一把的。”她拿起手机回复信息，“不过，只要你们不要太调皮，我都能罩着你们，至于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会去查。” 三人听完点了点头，“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杨思怡叹了口气。 “农村地也滑，人心也复杂。”张辛巧点了根烟，“你们先去，我定了位置，一会儿就来。”她潇洒地挥了挥手。 门外的办公桌旁的王丽，偷偷发了一条信息给黄如月： 【新总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三个人留下来了，看起来很生气。】 黄如月抱着双臂，冷笑一声，“活该。”她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敢顶我的嘴，哼！” 她在合谷做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跟她顶嘴，今天本来就生气，还遇到杨思怡这个刺头儿，居然还给她甩脸色！ 【好的，继续盯着，随时汇报。】 没一会儿，三人垂头丧气地关上门走出来，王丽立刻发了消息给黄如月： 【出来了，表情很不好。】 黄如月心里立刻有了想法，她笑着起身，走到办公室过道中间，拍了拍手。 “今天大家的兴致都不高，看来是假期过后，还没收心！这样！月姐今天给大家准备了小礼物，给大家打打气！”她说完以后就转身回到了座位。 看到朋友圈里的照片，办公室里的人，晒了黄如月请的奶茶。 林戚与冷哼了一声： 【知道我们被骂，铁公鸡高兴得都请客了，有这么讨厌我们吗。】她翻了个白眼。 江沅看到截图，皱了皱眉： 【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唯一知道我们被骂的，就是外面坐着的，你的助理，还有几个行政......】 张辛巧沉了一口气： 【那几个行政我查了，都是新来的，不知道是谁的人，八成是别人的，就是这个助理有点问题。】 【你们这个月姐不错啊，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 江沅坐在车后座，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杨思怡： 【传说月姐本来是公司高管，自己退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要考察你这个新人，也是正常吧。】 【知道了。】 张辛巧发完消息，麻利地开始工作，早就听说黄如月的传闻，但她从来不相信流言，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在里面。 几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张丽走了进来。 “张总监，这是你要的上三个月的报表和资料，需要我帮你准备咖啡嘛？”王丽乖巧地把一沓厚厚的资料，轻轻放在桌上。 “嗯......”张辛巧翻了翻桌上的资料，抬起头笑笑，“你整理得很细致，很好，黑咖两袋糖，谢谢。” 新总监的高冷，是所有人都领教到了的，能被她这样夸奖，王丽莫名有点开心。 “这都是我该做的。”她说完，转身就走去茶水间。 张辛巧看着王丽的背影，眼神突然阴冷下来...... 夜晚，硕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林戚与头顶上的灯还亮着，她选了个舒服的角落，窝着改方案。 从下午的临时约谈，到推翻方案，大改一番，到打印机坏了，到电脑系统故障，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了的，她甚至有些疑惑，陆休是不是又在附近？ 时间很快到了凌晨三点。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 “妈的！”最终，林戚与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易拉罐。 易拉罐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久久徘徊不散，还没解气，她追上去，又是一脚。 一脚一脚下来，总算是发泄完了负面情绪。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眼前这辆白色SUV怎么这么眼熟？ 看了一眼车牌号，林戚与立刻警惕地加快脚步往反方向走去。 这是黄如月的车。 平时，黄如月总是把车停在门口，而且经常没到下班的点，就借故走了，今天这辆车停在这犄角旮旯不说，这么晚了还没开走。 “人也不在公司......”突然升起的好奇心，催使林戚与跑了起来，回到自己车里，进入系统打开了视野拓展。 因为没有给黄如月牵过线，所以并不能精确地锁定她的位置，只能从公司开始找，然后搜索公司附近的店面和楼道，一路找下来，在快要放弃的档口。 终于，在离停车场不远的安全出口，找到了黄如月的身影。 她正在跟一个男人争吵，男人的脸有些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她调整视角看去。 男人一直静静地听着黄如月在说着什么，满脸的为难，原本想要反驳，黄如月突然泪流满面地看着他，他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最后，他握着黄如月的肩膀，诚恳地说了几句话，气氛终于缓和，两人一起回到了车上。 掌握到一手新鲜瓜的林戚与，立刻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家，在群里发了消息： 【我今天吃了个大瓜！】 没想到张辛巧秒回： 【什么瓜。】 林戚与拿着手机进了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还没睡啊？】 张辛巧在办公桌前吐了口烟： 【说事。】 林戚与干脆打了语音电话过去，描述了男人的外形之后，张辛巧很快把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对！就是这个男的。”她兴奋地说。 “嗯，你确定？”张辛巧看着照片。 林戚与点点头，“确定，我看好清楚的！” 良久，张辛巧突然诡谲一笑，“你最近要小心一点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 照片上这个男人叫，兰华，是合谷的创始人之一，国内最顶尖的设计师协会副会长。 妻子是合谷的股东，两人有两个孩子，家庭和睦且幸福。 手下培养了许多优秀的设计人才，可以说是这个行业的领头人，佼佼者，平时还会经常做慈善...... 张辛巧撑着下巴，再次陷入沉思，这次跳槽来合谷，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跟三人团聚，更多的是来之前，她收到一份特殊的offer。 第二章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情谊，只有永远的利益......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一份offer，年薪是合谷的双倍，而且提前支付了百分之四十的定金。 唯一的条件就是，在入职之前，去合谷，让合谷在半年之内，收益减少50%以上。 张辛巧毫不犹豫，欣然接受。 从前从合谷出来，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公司的高层松动，分派严重，底下的人不光要做设计做管理，还要学会站队。 说少不经事也好，说不懂人情也好，她待了一年就毅然离开，去了人们口中相对公平的大城市。 经过接近三千多个日夜的磨炼，她已经成为了行业里的佼佼者，终于，她觉得之前的自己幼稚是幼稚，但是是难得的可爱。 从入行的第二年起，钱，就成了她唯一追逐的目标。第四年起，开始有猎头公司对她争相追逐。 没有永远的情谊，只有永远的利益，是她的信仰。 而她的朋友，也只有一开始遇到的这三个跟她很像的铁憨憨。 “能有什么情况啊，我还信她能把我吃了。”林戚与擦完脸，扑到了床上，拥抱着一怀抱的柔软。 张辛巧摇摇头，电脑屏幕上的荧光，把她的脸照出了一层蓝光，疲惫又沉重。 “我不跟你解释这么多了，你只要觉得不对劲，就联系我。”她叹了口气，发觉这些年，人情世故上江沅和杨思怡都有长进，唯独林戚与，还是吊儿郎当大大咧咧的。 “好嘛。”林戚与并不当回事儿，挂了电话，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林戚与再一次在没有任何援助的情况下，修好了打印机。 “Yes！”她高兴地跳起来，人还没落地，一只手就按到了她的肩膀上。 “嗯？”她转头一看，黄如月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月......月姐？”她顿时背后一阵发凉。 黄如月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小林，你昨天加班了？” “嗯，是，多留了一会儿，人少好打车。”林戚与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张辛巧的千叮咛万嘱咐，于是若口而出。 黄如月听了后，悄悄松了口气，“哦？你没开车吗？昨天没去工地吗？” “昨天没有工地，这几天都没有，约了客户过来看方案。”林戚与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李姐你到了？”她接起电话示意。 黄如月点点头，一脸疑惑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交流里，林戚与时不时就会感觉到某个地方射来的目光，让她后脊梁一阵阵发凉，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到最后，为了逃避这些目光，林戚与破天荒地把客户送到了电梯门口。 回来的时候，她拨通了张辛巧的电话，“巧，刚才黄如月刚才真的来问我了！” “所以说，你是不是该注意？你还可以再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八卦。”张辛巧走在公司的通道上，高跟鞋铿锵有力地撞击着地面。 林戚与完全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吧，我，我注意。”她只觉得背后一凉，要是没有张辛巧的提醒，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回想起来昨晚，就她自己在加班，根本没有注意到底还有谁在办公室。 想着想着，她突然转头看去，背后不到一米的距离，是正在打电话的魏洋。 魏洋是店里的销售，是个瘦瘦小小，干干净净年轻小伙子，两人四目相对时，他愣了愣，立刻收起目光，挂掉了电话。 林戚与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因为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对于任何人的试探都坦然面对。 但今天，她却谨慎起来，她朝魏洋扬了扬下巴，“怎么？有业务？” 所谓做贼心虚，就是魏洋现在的表现。 他假装听不见似的往里走，直到林戚与逼到他面前，才尴尬地笑笑。 “啊？啊？哦，我刚才看你在打电话就......”他支支吾吾地拿出手机，“有个雪域江山的单子，想麻烦你看看，一百二十平，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看得上！怎么看不上？拿来。”林戚与知道魏洋说谎，八成就是他给黄如月打的小报告。 “我一会儿发给你吧林老师，我先去上个厕所。”魏洋见势不妙，立刻抬脚朝不远处的洗手间走去。 林戚与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拿出手机转身趴在拉杆上，假装看手机，实际打开视野拓展，一路朝魏洋追去。 果然，他在厕所门口停了下来，打开微信，消息框的左边，正是黄如月的微信头像！ “啧！”林戚与在工作上最讨厌没有之一，就是打小报告的人！ 【林戚与最近把客户的转成私单了，你们就没有提成。】 【这是设计师个人行为，跟公司原本无关，但是作为同事，我认为吃相难看了，这原本是你拉来的客户。】 【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出于同事团结，我也没告诉你。】 “这他母亲是人说出来的话？！”林戚与捏紧了拳头，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过后，只是为了给自己开罪？！ 【她在给谁打电话？】 【没听清，好像在说要注意，应该不是材料商。】 “还在用材料商当幌子，真不要脸。”她嫌恶地撇了撇嘴。 原来这两天，所有销售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是有原因的！ 以前对于黄如月，她本来不想去招惹，即便对方是兰华，也算是她的私事。 但黄如月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底线疯狂试探，实在是非常没有气度且讨人嫌的！ 整个下午，林戚与都在极度不爽和暴躁中度过。 值班表下来，三个人的直接调到了主城里最偏远的三个店，而且还都是单独调配，不能在一起！ 这一看，就是黄如月的手笔，变相惩罚。 表面上只是一个调班，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开始，因为那边接的单子质量不好，还很可能没有客户，反向来说，很可能会流失掉很好的客户。 三个人看着值班表，互相看了一眼，各怀心事。 “怎么办啊小林姐。”最着急的是江沅，不管从业绩上还是考勤上来看，她显然是被连带的那一个。 “没事的，我今天就给你解决了！”说话的是杨思怡，她随便打了电话，然后刻意路过外面几个销售的面前，“嗯？我们三个？呈图的总部是在黄华路吗？”她用余光留意了一下魏洋的神情，很显然他听到了。 第三章 密码错误的话，输一万次，也是错误……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林戚与和江沅没有多话，都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杨思怡回来之后，把手机往桌上一甩，朝两人使了个眼色，打开了电脑。 没过多久，另一个胖乎乎的销售走了过来，她一头卷翘的短发，看起来憨态可掬，提着一大袋零食和水果，放到办公桌上。 “快!联盟商才送来的零食和水果。”她说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哇！哪个联盟商这么大方？松子诶！夏威夷果？这么大的芒果？”对于食物绝对没有抵抗力的林戚与，瞬间立正站好，双手接过。 对方笑着拿起一包牛肉干，“对啊，一见石材的老板给的，大方吧！”她吃了一口牛肉干，“你们手上还有哪些客户要用到石材的，多推荐推荐一见呗。” 三个人都顿了一秒，杨思怡给了林戚与和江沅一个眼神，两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差不多了，我这边才有3个大的意向单，都可能是要做石材上墙的，我和小林前天谈的。”杨思怡轻声接话。 “嗯嗯，面积有点大，要好的大板材才可以。”林戚与拿起芒果往塑料袋里装，“杨老板芒果过敏，江沅你吃不吃？不吃我带给我妈，她最喜欢吃这个。” 或许林戚与不知道，但是江沅和杨思怡，很明白这个人的来意，就是来打探她们的业务量的，所以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对方又转头问江沅，“我记得江沅手上有几个小单子，是不是？” “都给阿姨带回去吧，我不吃，家里还有好多水果没吃。”她故意冷落对方，然后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话，“嗯，不要石材，要全套智能系统，还要一些意大利原版家具。” 此话一出，杨思怡心里不禁暗暗称好，这一招真是狠，这两样加起来比石材烧钱多了！ “是吗？”对方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开始激动地介绍起这两个方向的联盟商。 然而江沅却对她爱答不理，只是点头说好，并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最后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悻悻而归。 没过多久，前台小香拿了张新的排班表过来，递到所有人的手上，然后转头笑得客套。 “刚刚的表有错，不好意思。”她指着排班表的列表解释，“本来是你们三个一起的，两个星期就一天，我打错了。” 杨思怡暗暗冷哼了一声，黄如月的行动速度很快，但示好力度却不够，所以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我知道啦，还想说来问问你呢，谢谢小香姐，你去忙吧。”江沅却立马接受，笑着回应。 江沅之前的生气，气的不仅仅是被调班，还气黄如月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作为，但既然对方给了台阶，最好还是往下走，然后再找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然而林戚与总觉得不对劲，没过多久，她一边画图一边打开视野拓展，从小香的屏幕，到魏洋和刚才的销售的屏幕，大概都看了一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黄如月已经暗中吩咐，不让业务员把客户介绍给她们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三人一起走到停车场，一进电梯，林戚与就叹了口气。 “我们怎么这么苦。”她愁苦地看着杨思怡。 “到底谁苦，还不知道呢！”杨思怡咬牙挑眉。 林戚与摇摇头，“黄如月好狠啊。” “哼。”杨思怡冷哼一声，“死老太婆......” 江沅焦愁地低着头，“怎么办呀......我们要出去找工作了？”她竟然有点舍不得。 “跳槽没关系啊，关键是，为什么？凭什么？我们做错什么了？！”杨思怡不服气地说着，猛地拉开车门，“别着急，我们在合谷还有利用价值，至少这段时间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林戚与又叹了口气，话还没说出口，张辛巧的电话就过来了，“到没到？”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没有焦愁，“快点的，菜都凉了。” “才上车。”林戚与示意江沅上车，今天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张辛巧，然而张辛巧却一点都不慌张，反倒还说这是件好事，然后约了晚饭。 安静的包房里，环境干净优雅，三人一进门就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 张辛巧拿过醒酒器，皱着眉斜了三人一眼，“请你们吃个饭，这什么情绪？上坟呢？”她倒好酒，坐下点了根烟。 “要失业了姐，能高兴得起来吗......”林戚与叹了口气，坐下来，“哎......” 张辛巧笑着吐了口烟，“不会失业！我......还是跟你们交个底吧。”她点了根烟，“我是呈图的人。” “呈图？你是说，我们最大的竞对？！”第一个跳起来的是杨思怡，“那你怎么来合谷了？！”她惊讶地张大嘴。 张辛巧灭了烟，神色严肃，“为什么？只要合谷没了，呈图的市场就大了不是吗？最近合谷的负面新闻这么多，内部调整也大，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她喝了口红酒。 “所以，等事情完了，呈图欢迎你们。”她狡黠一笑。 剩下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 不远处的另一个包房，黄如月和兰华对坐着，面前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在两人眼里，就像石头沙子一样，毫无吸引力。 “你确定有人知道了？”兰华喝了口热茶，他正对面的暗色玻璃上，反射出他的模样，黝黑的皮肤上，岁月把他原本硬朗的五官，磨合得柔和了许多，只剩下一双沧桑的眼睛。 “没有证据，地库的摄像头坏了一个多月，侧面问了几个人，没人注意到，只有一个，说是加班了的，但是她本人说打车走的。”黄如月双手冰凉，她有些着急。 “车辆出入记录呢？”兰华的眉心有三道深深的竖纹，“你问什么，打草惊蛇。” 黄如月抬起头，语气里含着愤怒，“这栋楼一天的出入量就是好几千，我怎么查？那是私人车辆，又没出事，查的话要通知车主的，怎么查啊？而且我上午问了这事儿，人家这几个人下午就要跳槽！” 兰华粗糙的手指，慢慢合十，顶住了他高挺的鼻尖，“跳槽去哪里？”他长吸一口气。 第四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说是呈图。”黄如月叹了口气，“她们几个的业务能力都非常不错，呈图看上她们很正常，这两年，已经挖了好几个走了。”她一边说一边叹气，“其实，合谷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兰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够了，我说过，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要是看到了，这事儿在公司传开了......”黄如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咬死不承认。”兰华咬咬牙，点了点桌子，“就按你安排的来，这段时间先观察着，等她们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就让她们走。做得隐秘，不要被她们发现。” 黄如月点点头，“这我知道。” “媛媛最近怎么样？”兰华叹了口气，又突然开口。 黄如月白了兰华一眼，“我上次说的事情，你不答应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答应了，只是需要时间，你知道最近公司情况不好，秋秋又要出国了......”兰华为难地垂下眼，“你不是最喜欢这里的汤吗，都凉了，喝点。” 黄如月听完，冷笑一声，“秋秋要房要车，你给，她要出国读书，你供，媛媛只是想要个好的平台，你介绍一下都要想半天？”她放下筷子，拿起包，“我就不打扰兰总用餐了，失陪。” 兰华看黄如月要走，伸手拉住她，“你不要急好不好？给我一周时间。”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入职之前，给媛媛买点衣服包包，上班穿。” “知道了。”黄如月气还没消，她重重把卡拍在桌上，“您还是省点钱给您自己的女儿吧，我的女儿，我自己操心。”她说完到门口拉开了门。 兰华立刻起身上前拉住黄如月的手，这时门已经打开，黄如月看出去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她的面前，是林戚与一行人惊讶又诧异的脸。 兰华的照片，经常出现在公司的网页里，还有公交站的广告位里，即便是林戚与这样从来不关注公司动态的人，都会觉得熟悉，更何况杨思怡和江沅这样经常关注公司动态的人。 这下是彻底实锤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得连呼吸都觉得不合时宜。 突然，林戚与想到张辛巧还在前台结账，要是她们再不出去，她很可能就过来了！ 要是被黄如月看到，前面的戏全都白演了！ “我们先走了啊月姐！”既然黄如月都怀疑并且开启了连坐模式，这样把事情推到明面，比在暗地里较劲可能要好一些。 林戚与说完，推着两人赶紧逃离现场，三人刚出门，就催着张辛巧赶快走。 黄如月瞪了兰华一眼，快步跟出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门口林戚与和杨思怡的车已经驶入车流。 “妈的！”她暗骂一句，气冲冲地往外走。 兰华上前，一把拉住黄如月，“你别急，我有办法。” 第二天的早晨，三人的心情都有些忐忑，特别是江沅，她连早饭都没有心情吃。 “小林姐，万一月姐找我们......”江沅担心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喝了一口咖啡，说实话，她也一夜没睡好，因为不管是张辛巧的事情，还是黄如月的事情，都是她不可控制的。 而且这些事还在往她不能预知的方向发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事，会没事的，”她轻轻拍了拍江沅的背。 转眼到了下午，客户来过两轮，办公桌旁，还是不见月姐的身影。 “我去买咖啡，江沅想喝什么？”林戚与谈完客户，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话音未落，转头看到黄如月提着包包，一脸憔悴地走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皱起了眉头。 “小林，你把她们俩也叫过来一下。”黄如月说完，直接走进小会议室。 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林戚与叹了口气，把江沅和杨思怡都招呼了过去。 “这次找你们来，其实就想谈谈我的私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为这种事情麻烦你们。”黄如月脸上没有了平时一贯的微笑，就连妆都淡了很多，粉底都盖不住眼底的青灰。 “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和兰总是从公司成立就认识的好朋友，昨天吃饭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点争执，才有你们看到的情况。”黄如月长叹一口气，“现在公司的状态有些不稳定，内忧外患，之前造谣抹黑我们的新闻你们也见过了，所以更加要保证公司的形象，一起度过难关，稳定下来之后，你们也一定会有更多的提升空间。”她画的这个饼，或许对于其它人很受用，但是对于她们三个人来说，实属有些难以下咽。 林戚与皱着眉，郑重其事地开了口，“月姐，虽然我不能保证你的事别人不知道，但是我能保证我们三个绝对保密。”她斩钉截铁地说。 江沅和杨思怡都是一脸诚恳，“我们都在公司这么多年了，当然希望公司能好，不然我们都好不起来。”江沅柔柔地说，“况且那是月姐的私事，作为同事，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谢谢，谢谢你们，有你们这句话，我也绝对相信你们。”黄如月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多出一点喜色，“去忙吧去忙吧。” 三人回到位置上后，拿起手机发起了消息： 【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是服。】 【算了，别人都开口求我们了，我们就要遵守约定啊。】 【江沅你也太善良了吧，鳄鱼的眼泪懂不懂？之前她搞我们的时候你忘了？】 【可是......那你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按兵不动，看她的动作。】 一个上午过去，正所谓春困、夏乏、秋打盹，冬天要冬眠。 春暖花开的日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加上碳水化合物会让血糖升高，犯困那是理所应当的！ 林戚与趴在抱枕上流口水的时候，被两声突如其来的鼓掌声吵醒，她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两点半了？！ 她赶紧擦擦口水，伸了个懒腰。 “这次电视台有个联合设计的特别项目，改造一栋二层小楼，公司报名参与的目的是想增加曝光率，也提升公司的形象，特派三名设计师代表我们参加节目。”黄如月笑着拿出了三张邀请函。 第五章 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杨思怡，从业7年，斩获多项优秀设计奖，特别是去年的全国最佳居住空间设计的银奖，其分量不用我多说，擅长的欧式，美式以及地中海和法式风格。”她说完，把邀请函递给了杨思怡。 “江沅，从业5年，公司这五年来所有的团队设计项目都有参与，特别是之前的七间坊创意设计大赛，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公司获得了一等奖的荣誉，擅长新中式、日式和后现代风格。”黄如月一边说一边把第二张邀请函放在了江沅的桌上。 “林戚与，从业7年，同样也是拿到多项优秀设计奖，尤其是创意设计的部分是她的强项，团队沟通能力极强，到目前为止一直保持着零投诉零补差的记录，擅长现代、工业和混搭风。”听到这里，林戚与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起身接过黄如月递来的邀请函。 “三位设计师都是我们公司的精英和荣耀，希望你们好好准备，在之后的拍摄和施工中，好好发挥，为公司再创辉煌！”黄如月说完，所有人再次鼓起掌，“具体的事宜，小香一会儿发给你们，然后会有专人沟通联系，加油！” 这突如其来的通知，让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上次分公司也有这样的项目，派出的那个团队，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的明星团队，可谓是名利双收。 三人对视一眼，依旧有些迷茫。 下班之后，四人的集合地点是王伊莱和杨思怡的新家。 宽阔大气的市中心写字楼顶楼，南北两面墙都是通透的落地窗，转两下头就能把整个城市的华灯初上尽收眼底。 整个房子的设计完全不考虑经济适用，怎么大气怎么来，怎么烧钱怎么来，高级的深色石材搭配深色的玻璃和金属，让整个空间在低调沉稳中又尽显奢雅。 “这房子谁的？”林戚与和江沅都没有听说过杨思怡买新房。 “当然是王伊莱的，你们觉得我买得起这个地段的房子吗？”杨思怡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两人。 “难怪之前找我要案例，怎么？杨老板，连设计费都不让我赚？”林戚与瞥了杨思怡一眼。 宽大的客厅里，坐在得红点奖的原版沙发上，端起冒着细密泡泡的香槟，闻着微微的花果香，对林戚与来说，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人生巅峰了。 “我是节省你的时间自己做了，免得你给我当免费苦力，又要唠叨我。”杨思怡喝了一口香槟，翻了个白眼。 “你跟梁静茹肯定很熟吧？”林戚与挑眉，“哪来这么大的勇气觉得我不会收你俩钱？我说不定还要抬高价呢？！” 杨思怡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啧......” 三人聊着聊着，大门打开，张辛巧、卢克和王伊莱前后走了进来。 “有那么着急吗？喝上了？”张辛巧走过来，“看把你们高兴的。” “能不高兴吗？”杨思怡把准备好的香槟杯都满上了酒，“来碰一个！祝我们都顺利！” “干杯！” 一杯酒下肚，张辛巧点了根烟，“你们确定她没有别的意思？”她虚着眼睛扫了一眼三人。 林戚与点了点头，“往好的想，说不定是想笼络我们呢？” “这虽然完全说得通，但不排除是陷阱，你们还是要小心，我这边也多盯着，不能大意，能混成今天的样子，他们都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张辛巧说完，转身看向坐在不远处吧台聊天的三人。 王伊莱正在给卢克展示自己新学的调酒手艺，想要装样子做个表演，没想到，手里的shake壶差点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诶，你的那个呢？”杨思怡也在看，一边笑一边问。 林戚与装作没听到，打开手机翻出平面图，“你说，这一家四口两层楼，顶尖最高的地方都不到五米，这个楼梯也占位置，厨房还不到四平......”她想要用抛出问题的方式，来转移话题。 “下班时间不讨论公事。”张辛巧吸了一口烟，吐在林戚与脸上，“怎么？又吵架了？” 又？！ 这个又字非常巧妙了，林戚与整个人一脸懵逼，“又？” 果然，人才是最可怕的，可以轻易地以讹传讹，颠倒是非，“好嘛，是的，嗯，吵架了，分手了，再也不见。”她干脆地回答，喝了口酒。 张辛巧虚着眼睛，看了看林戚与，“到底什么原因？又被绿了？” “又？被绿？！”林戚与惊诧地看着张辛巧，对方一脸知情人士的表情看着她，“什么被绿？” “才多久就分手了啊？”杨思怡和江沅也八卦地凑过来。 张辛巧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没什么好留恋的。” 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背后是怎么编她的故事的，然后得出这种结论的，林戚与只能摇摇头闭嘴。 突然，她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休的名字落在张辛巧的眼里，她眼疾手快，一把把手机抓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林戚与，我问你一个问题。”陆休有些疑惑地撑着下巴。 张辛巧沉着声，“爱过。” “哈？”陆休一脸黑人问号，过了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张辛巧的声音，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深了，“张，张小姐......我，我找林戚与......”他瞬间就怂了一截。 “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张辛巧冷冷地回答。 陆休被问得一头雾水，“分手？分什么手？”他有些不知所措。 林戚与咂咂嘴，拿过手机，白了三人一眼，“喂。”她没好气地接过电话，“什么事？” “什么情况？”陆休也跟着八卦起来，“你造谣我什么了？” “有话说，有屁放。”林戚与不耐烦地回答。 陆休却卖了个关子，“你完事儿了打给我，我再说。” “你爱说不说！”林戚与猛地挂下电话。 张辛巧听林戚与打电话，全程表情跟一个年迈的老父亲似的，双眉紧皱，牙关紧咬。 “林戚与，你到底是想谈恋爱啊，还是不想谈恋爱啊？”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第六章 社交圈的六人定律说来也挺神奇~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想啊。”林戚与回答之后，三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嘛！” “你确定你是想找恋人，而不是想兄弟？”张辛巧说完，起身走到吧台。 杨思怡和江沅也过去凑热闹。 林戚与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走到阳台。 目光所及，蓝灰色如绒布般的天空下，一条条鲜红的车流，描绘出整座城市的脉络，她沉了一口气，刚想感慨点什么，陆休的电话又来了。 “喂，你应该很好奇吧，想不想我告诉你？”他的声音，仔细听起来，还是挺细腻温柔的。 “说吧。”她转身靠着栏杆，微凉的春风拂过她的脖颈。 “我最近有个疑问，我给你讲，你帮我参考参考。”陆休笑着说，“选好了，我们点数三七分账。” 林戚与冷笑一声，“你那点点数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说，我正好无聊。” “哈哈哈哈，瞧你说的，说好了三七就三七，是这样的......”陆休整理了一下思路。 女主角，名叫兰咏秋，男一号，名叫付良，男二号，名叫余奇。 兰咏秋是个富家女，在外国留学期间一直有个学长，付良，两人的关系不算好，但是可以偶尔一起吃吃饭，回家的时候搭个伴，但都没有深一步接触的趋势。 然而去年的某次聚会，付良终于借着酒劲，给兰咏秋表了白。 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兰咏秋，但他太腼腆和内向，一直不敢把心事告诉兰咏秋。 “你为什么不早说？”兰咏秋笑着回答付良，并没有任何不高兴和抗拒。 付良低着头，笑得温柔，“因为......” “其实我也喜欢你。”兰咏秋也笑得更开心。 “真，真的吗？”付良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说真的？” 兰咏秋点点头，眼里满满的笑意。 付良伸出手，“那，我能送你回家吗？” 两人就这样走在了一起。 然而，付良不知道，兰咏秋对自己的喜欢，多半都是因为身边正好有空缺，而且也对他很好奇，因为平时不爱讲话，也不爱交际，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下了课之后，到底在做什么。 付良对兰咏秋很好，不仅仅是物质，而是能无微不至地关怀。 她自己说过都忘了的话，他还记得；她走出门发现忘了带东西，能在他的包包里找到，这些，都是能打败众多追求者的细节...... 但因为付良的生活习惯非常固定，而且生活里涉及的兴趣爱好太艰深，她不喜欢，也不想去了解。 说白了，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月之后的暑假，两人坐同一趟飞机回家，因为调整时差，无所事事的兰咏秋，半夜睡不着，点开了小视频APP。 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个画手，画的是一副星空，这个教学视频的声音，温柔有磁性，用词幽默风趣，就是她最喜欢的类型，于是她在楼下留了言： 【好厉害。】 没过多久，回复就来了： 【你厉害一点。】 一来二去，两人聊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就约了见面。 为了这次见面，兰咏秋久违地特意打扮一番，一头秀丽的长发，加上微调过的五官，清纯中又带一丝娇媚，碎花连衣裙配大白腿，走在街上惹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这个画家，就是余奇。 他看见兰咏秋的第一眼，跟所有雄性动物看到雌性动物一样，燃起了熊熊的征服欲。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用尽了浑身解数，把毕生所学施展得淋漓尽致，哄得兰咏秋一愣一愣的。 所以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就顺利地约在了余奇的工作室。 在这期间，付良不是没找过兰咏秋，但她态度都是冷冷的，加上付良的个性温吞，所以久而久之，两人就生疏了起来。 余奇虽然名气不大，但是野心大，他除了画画拍视频以外，就喜欢约自己的粉丝。 兰咏秋虽然在家老老实实，但是到了外面，就是匹管不住的野马，光是男朋友，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更别说暧昧对象。 付良不过是她集邮册里的其中一个。 两人在工作室里，余奇委婉地提出要给兰咏秋画画像，兰咏秋半推半就地，把准备好的毛毯盖上了她光洁的皮肤...... “然后，难题来了，兰咏秋和余奇的红线是我牵的，她对付良和余奇的好感度是差不多的。”陆休叹了口气，“我有责任，在下一个系统持有者接手前，把两人的姻缘管理好。” “嗯......但是，这两人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嘛。”林戚与想到了之前的杜锐，“你把兰咏秋和余奇牵在一起，没有解锁什么奖励吗？” “为民除害？已经解锁过了。”陆休笑着摇摇头，“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尴尬，断掉红线会扣很多点数，但是继续保持，如说变成‘殇’了就惨了。” “什么是‘殇’？”林戚与突然直起身，皱起眉头。 “你不知道的吗？那你的记录里怎么会有一个？”陆休疑惑地进入系统查看，“这个叫张灵的，不就是轻度的‘殇’吗？”他反问道。 林戚与眨眨眼，每次想起张灵的事，她就一阵后怕，“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这个人疯了，做了不同性质的伤害行为，这些，都要算在你头上，一个月一次。”陆休打了个呵欠，“一次扣下的点数，你想象不到。” 林戚与倒吸一口凉气，“很多？多少？” “你那个是轻度的，而且第一次，不会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说怎么办呀？”陆休话锋一转。 林戚与沉吟半晌，这个系统的存在本身就非常奇怪了，再奇怪一点，其实也能接受。 加上陆休这个人，虽然跟她一样吊儿郎当的，但直觉来看，应该不会害她，所以就等着那个人来吧。 “诶，把这三个人的样子给我看看？”她也跟着转移了话题。 陆休立刻把照片发了过来，她看着照片里的兰咏秋甚是眼熟，别的她可能不行，但是图像的记忆能力绝对不输很多人，这个人她见过。 她立刻翻开朋友圈，然后点了点头，“这个世界，是......真，小。” 她喃喃自语地说着，“秋秋......”她翻出汪可的朋友圈，果然，照片上的女孩儿跟陆休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陆休叹了口气，“要是用了历史翻查器，就没这么多事了。” “什么东西？”林戚与喝了口酒。 第七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就是翻查以前姻缘的东西啊，就跟看电影一样。”陆休叹了口气，“就是贵。” 林戚与立刻瞪大了眼睛，心想你没有点数，但是我有啊！ 她顿了顿，进入了月老商城，果然，这奇怪的东西，价格惊人！ “我去，也太贵了吧！”林戚与不禁叫出了声。 “是很贵，但是，我有。”陆休说完就共享了历史翻查器。 林戚与皱起眉头，“你有你不用？” “当时着急了，武断了。”陆休傻傻一笑。 林戚与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查查黄如月跟兰华到底什么关系，才能有个底，“这个东西借我用用，可以不？” “可以，租金一万一次。”陆休贱兮兮地笑了笑。 “借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林戚与面无表情地说。 陆休沉吟半晌，“你用吧，难怪你会是系统持有者呢，活该！”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戚与挂下电话，打开了历史翻查器，搜索到兰华和黄如月之后，确定是两人的信息，画面就此展开。 ...... 十几年前，合谷还是个小公司的时候，算上所有工人，一共十一人，那个时候室内设计团队还不叫室内设计团队，只能叫装修队，而兰华，就是包工头之一。 那时候的兰华虽然长得不帅，但一头极具艺术气质的长发和健谈的性格，让他在圈里非常吃得开。 黄如月是招打字员的时候来到合谷的，那个时候，她的工作不过就是打印图纸和合同资料。 这对学历不高的她来说，虽然有些难学，但因为能说会道，长得也可爱，没人会拒绝她的请教。 这份工作无聊是无聊，但乐得清闲，反正家里有个哥哥，有个弟弟，黄如月没用养老的负担。 一次，黄如月跟着兰华一队人去了当时在建的工地，因为兰华非常重视，所以想要见见世面的她，也申请跟过去查看。 这一户在当时是市里，有钱有势，然而基装工程还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全屋漏水，从地下到楼顶，每一层楼的墙纸一夜之间都被泡得卷边翻皮，天花板上一片片难看的水痕触目惊心。 一行人刚进门，几个一身黑衣的大块头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以兰华为首几个领头的，后腿窝都被狠狠踹了一脚。 几个人瞬间全跪在了地上，剩下的也不好过，都被冰凉的铁棍给架在一边。 “你说！怎么办？！”说话的就是业主，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人，一口金牙，满手金饰，他气势汹汹地质问兰华。 兰华拍了拍膝盖，慢慢站起来，虽然年轻，但深邃双眼里满是锋芒。 “先让我找出漏水原因。”他沉稳地说完，领着工人从屋顶到底楼全部巡了个遍。 黄如月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顿时吓懵在原地，她哆哆嗦嗦地看着一行人回来，眼泪都快要急出来。 然而兰华依旧没有道歉，他直直地盯着光头男人的双眼，不卑不亢地问出一句话，“胡志先生，刚才我都一件一件地查看过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您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胡志惊讶地看了兰华一眼，犹豫了半晌，“此话怎讲？” “有水路经过的地方，所有水管角阀上的防水片都被拿掉，之前我们都是装上了的，有摄像证明。没有水路的地方，水是浇上去的。”兰华从容淡定地说着，“所以这不是我们的装修失误导致，是有人故意损坏。” 业主看着兰华久久不语，“你有什么证据？” “这两面墙就是证据，沁水的墙纸和漆面应该会起泡再脱落，就像这样。而这一面，没有起泡也没有发涨，单纯墙纸被铲下来撕掉弄湿了而已。这样的工程量，要在一夜之间完成绝对需要工具的辅助，我猜，应该找的同行，只要排查到什么时候有一个从来没出现的工程队，小区有监控，应该会有收获。”兰华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在本子上算了算，“胡先生，这次的损失很大，考虑到翻修的工程很大，工期也很长，我有个大胆的提议......” 对于兰华的临危不乱的从容，胡志将信将疑地他叫人去查了监控，果然，就是昨天傍晚收工后，几个人开着和他们工程队一样的车进来了，从傍晚一直干到凌晨。 “查！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胡志听完报告之后气得直跺脚，“查出来是谁干的拉到我面前来！谁找到谁有奖！”他气冲冲地说完后，独自走到阳台吸烟，没过多久，然后返身回到兰华面前，“拆了重装，工期不计，装好为止，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没钱找我要就是。”他拍了拍兰华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等胡志这群人浩浩荡荡出了门，兰华直挺挺的背才松懈下来，他长舒一口气，给所有人都发了一根烟。 “吓坏了吧，压压惊，压压惊......”等发到黄如月这里的时候，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你没事吧？” 黄如月脸色煞白，双腿还有点微微发抖，活了这么大，她哪见过这些真刀真枪，她撇了撇嘴巴，突然就哭了出来。 “你别哭！别哭！没事了没事了！”这一哭，兰华更加慌了手脚，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是糙汉子，搬砖敲墙不成问题，但要解决女人的眼泪，他们都只有摇着头走开。 而兰华也觉得，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好像比刚才面对胡志要难上几倍，“小黄啊，你别哭了，诶你别走......”他看黄如月夺门而出，赶紧追了出去。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终于，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黄如月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我再也不也跟你们来工地了！太吓人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 兰华为难地挠了挠脸，心想，明明是黄如月主动要求来的，现在这话一说，好像变成了她是被迫来似的。 “好的，不来了不来了，你别哭了，大冬天的，哭着冷。”但对方是个女孩子，哄肯定是要哄的，他掏出纸巾，“刚才，那阵仗确实吓人，这样，吃火锅，安安神。” 黄如月怔怔地看着兰华，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没哭是因为兰华的气魄确实镇住了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解决问题，哪还顾得上其它。 一个人有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要是兰华有半分没处理好，那些长刀棍棒不是吃素的。 “其实，其实，你今天......”黄如月擦干眼泪，低下头小声地说，“很好......” 兰华歪头，关切地看着黄如月，“什么？今天什么？”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工地的事情，所以没听清楚黄如月刚才的话。 第八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没什么......”黄如月还是第一次夸人夸不出口，反而有些害羞。 她摇了摇头，跟在兰华背后，乖乖地往饭店走去。 兰华特意选了一间看起来比较高档的火锅店，落座之后，兰华把菜单本递了过去，“你来点吧。” “不用了，你点吧。”黄如月摆了摆手。 两人就这样在尴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吃完了第一次单独约在一起的晚饭。 接下来的日子，黄如月和兰华依旧在公司里忙碌，但相比与之前，交谈越来越多。 合谷正在发展阶段，为了节省成本，兰华租的办公室不仅小，还破旧，用的所有的设备也是二手。 一天，打印机突然发出巨大的异响后，就罢工了再也开不起来，兰华要打印图纸，下午就要送去，现在时间已经是早上10点。 “下午才来修？不行！现在！”兰华在电话里气愤地大吼。 然而对方脾气更大，骂了两句就嘭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气得兰华拍着桌子直骂脏话。 这时，黄如月怯生生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地递过一卷图纸。 “只要一套图交底的话，我这边有手绘的。”她笑了笑。 “什么？”兰华将信将疑地打开图纸，顿时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 黄如月低着头，“这套房子我很喜欢，你们的设计我也很喜欢，上次培训的时候，听了一下，刚好有工具，有时间，就试试。”她说完看了兰华一眼。 兰华拿着图纸比对了一下，画工精细工整，跟打印机打出来的没什么差别，“行，你这幅图我暂时借走，画得这么好，丢工地可惜了，用完一定给你拿回来！绘图费我回来给你。”他说完，高兴地拿起图纸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交流更是频繁，从公事到私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两人正式在一起是在兰华27岁的生日那天。 正值春夏交替的时节，这个时候，合谷因为胡志的参股，已经小具规模，但是兰华依旧大小事情亲力亲为。 然而，更加繁忙的工作和巨大的压力之下，兰华病了半个月不见好。 工作日的清晨，他一边发着烧一边在巡查工地。 中午，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头昏脑涨，手都抬不起来。 黄如月已经晋升到了二级管理层，除了兰华，胡志和另一个创始人以外，她就是权力最大的人。 “兰......”她敲门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兰华，顿时慌了手脚，“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兰华虚弱地摆摆手，“你别喊，别慌，别吓到他们，一会儿你招呼他们去开个会，然后我到车上去，你把我送去医院一下。”他说完又剧烈地咳了几声。 入职这几年，像这样的人黄如月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总是喜欢硬抗，任何事情都觉得自己能解决。 到最后无非两个结果，一是扛过去，满身荣耀，二是倒下去，溃不成军。 很幸运的是，兰华总是会成为第一种。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各种加班应酬，加上资金压力，就像一根根放在骆驼背上的稻草，稍有不慎，就会压垮。 “好！”黄如月马上出门，麻利地召集所有人到会客室。 保证一回儿兰华路过的地方绝对没有人之后，她再把之前讨论过的方案交给项目负责人。 “客户临时有约，你们把讨论的会议内容详细记录下来，我晚上回来看！”她说完就跑到停车场去。 此时此刻的兰华已经气若游丝，他瘫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 “兰总？兰总？！”黄如月急得一脚油门儿就冲了出去，连闯好几个红灯，直逼最近的医院，“兰华！你别吓我！”她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的开车。 经过急救之后，确诊只是病毒性感冒，发烧，因为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良，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 办完所有手续，黄如月开着车又回家熬了一锅白粥，炒了两个小菜端到医院，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昏暗的灯光下，黄如月一勺一勺地把白粥混着小菜喂进兰华嘴里， 兰华满是歉意地看着黄如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都是同事，不麻烦，何况你要是倒了，公司怎么办，我们都指着你呢。”黄如月说着，又舀了口饭，轻轻喂进兰华嘴里。 兰华虚弱地笑笑，“过两天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吃了东西就有力气了。” 黄如月却坚持喂完，才起身收拾好碗筷，又倒了杯热水在床头，“把药吃了好好休息，养好了上班。”她说完，看兰华老老实实把药吃下去闭上眼，才收拾东西出去。 好几天里，黄如月都带着可口的饭菜来到病房。 积极配合治疗的兰华也终于缓过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出院手续办好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再休息一天，吃一天药，下周就能上班了。”她把东西一样一样打包好，放到车上。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的房间，兰华突然转头，郑重地对黄如月表白，“如月，你看，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我......”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黄如月低着头，有些羞涩，但还是轻轻拉住兰华的手。 兰华笑了笑，反手握住黄如月的手，“我才发现，有你在身边，真好。”他诚恳地看着她，“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黄如月从每天的喂饭和聊天里，感觉得出兰华的心意，既然他都走来了半步，她肯定也会勇敢地迈出半步。 手心传来只属于他的温度，她紧张得双手微微颤抖，平时能说会道的她，竟然一时语塞，一张脸羞得通红。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虽然没有公开关系，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其中道理。 又过了一年，胡志已经正式成为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不说胡志本来的公司发展的势头不错，合谷也是日益渐大。 然而，兰华依旧没有明说这位所有人都默认的“老板娘”到底真不真实。 即便黄如月几番明示暗示过，他也都用，想趁着一波风头再上一阶的说法，搪塞了过去。 某一次饭局，胡志把自己的女儿，胡紫韵带来一起，当胡志介绍完兰华之后，胡紫韵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同。 那次以后，胡紫韵经常来公司，借着学习的名头进出兰华的办公室。 第九章 饼都不愿意画的恋人，不分留着过清明？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而兰华，也从不明确拒绝胡紫韵，加上他和黄如月的关系从没公开，所以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那个才华横溢的钻石王老五。 终于，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胡志带着胡紫韵进了兰华的办公室。 “华啊，哎呀，我这，确实......”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兰华知道，胡志是个五大三粗，只懂直来直去的糙汉子。 但是这个汉子再糙，对自己的女儿也是细腻得恨不得亲手给她打毛衣。 话又说回来，即便再心疼这个女儿，也绷不住要来谈儿女情长的事，愁苦地几根烟之后，他拍着自己油光光的脑袋沉了口气。 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华啊，你看，你对我们加妞妞到底有没有意思，你俩都这个岁数了，该谈婚论嫁了。” 兰华手里的笔瞬间停了下来，他看着胡紫韵的眼神，几经变换之后，突然温柔了许多，“我，对小紫其实......”他叹了口气，“我对小紫其实已经喜欢很久，但是我知道自己还配不上，所以......” “哈哈！我说吧！你就是想多了！妞妞，华也是，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的，我早就认可你了！还顾虑这么多！”胡志的忧虑瞬间转为喜悦，说完拉起两人的手，“那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华管理好公司，妞妞就当好贤内助，以后合谷就是你们的产业，我们把合谷好好做起来。”胡志说完，拍着两人的手满意地笑笑。 消息不胫而走，三人高高兴兴地请了所有员工，在附近的大饭店好好吃了一顿。 忙了一早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黄如月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楞在在工位上呆坐了一中午。 直到兰华来到她身边，“如月？你......” 黄如月一肚子的委屈和埋怨，在看到兰华的脸时，全部化成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该说什么？怎么说好？千言万语像是一口又酸又苦的汤药，不得不忍着强烈的不适，硬吞下去。 “你......”她余光看到胡紫韵走过来，立刻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如月姐？怎么了？”胡紫韵比黄如月小四岁，加上黄如月是公司的元老，叫姐是自然的。 黄如月也不是不识大体，但是公事和感情牵扯到一起的时候，真的让人很难抉择。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用红肿的的眼睛看着两人，“没事，家里有人去世了，没事......”她勉强地摇了摇头。 “啊？去世了？如月姐，节哀顺变......”胡紫韵满脸悲伤地挽住，兰华的手臂，这个动作像是当头一棒，敲醒了还抱着侥幸心理的黄如月。 兰华怔怔地看着黄如月，他突然明白了黄如月刚才的话的意思，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如月，既然如此，节哀顺变，这两天你休息，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夜晚，黄如月坐在房间里发呆，她缓缓地拉开抽屉，里面全是兰华写给她的情书，一封封一张张，塞满了整个柜子，她慢慢打开。 一字一句都是疼爱和喜欢，思念和畅想。 然而，随着公司慢慢走向正轨，应酬越来越多，两人的感情交集也就越来越少，她突然想起就在年初的时候，兰华去了一趟她的老家。 ...... 就在几个月前，大年初五，所有人都在催着两人结婚，就连她自己也被气氛感染。 回到房间，她带着醉意开口，“华，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兰华脱下外套钻进被窝。 黄如月突然有些生气，皱着眉走到床边，“什么叫没考虑过？你没想跟我结婚？” “我累了，可以明天再说吗？喝了很多酒。”兰华转身就想睡。 然而黄如月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生涩，任性的小脾气也是说来就来，“你说清楚，你跟我贪恋爱难道不是为了结婚？” “你跟我谈恋爱难道就是为了结婚？”兰华不耐烦地反问，“何况你在公司这么久了，你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时候谈私事吗？”他起身关上了床头灯。 黄如月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想结婚你见我父母干什么？” “是你让我去见的，不是我要求去的。”兰华皱着眉辩解着。 ......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黄如月抱着一丝期待，跑到客厅接起来。 “喂，如月姐，我是小雨。” 张小雨是公司之前招来的新人，兰华的助理，“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黄如月暗暗叹了口气。 “如月姐，我，我今天看到你哭了，下午你也走了，我......”张小雨支支吾吾的。 “我就是家里人出事，才......”黄如月笑着解释道。 张小雨叹了口气，“如月姐，我知道你是因为兰总，兰总跟胡老板的女儿在一起了，你才难过......”她顿了顿，“如月姐，你待我很好，兰总做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继续在这个公司了。” “小雨，我是真的家里人出事才......”张小雨的能力她一直看在眼里，将来一定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不能就这样放过，“家里的长辈今天......”她想开口挽回。 张小雨叹了口气，“如月姐，我实话告诉你吧，兰华就是个流氓，你被他骗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黄如月被这句话惊得愣在了原地，“小雨，话不能乱说，兰总......” “你可以问问公司里的女同事，有好多他都下过手，都是趁你不在的时候。”张小雨说着说着带了些哭腔，“我刚到他身边工作的时候，有一天加班，你在外面应酬，我就在办公打印图纸，他就走到背后，就，摸我，让我跟他去家里，但是我没答应，我不是那种人，可是后来，我在街上看见他和小敏......” “这......”黄如月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她不可置信地回想着之前公司发生的事情。 张小雨抽抽搭搭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如月姐，兰华配不上你，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不要难过，你会找到更好的，我明天就辞职。”她说完挂下了电话。 二次打击来得突然又猛烈，黄如月瞪着一双眼睛，在客厅呆坐了良久。 心痛？不全是…… 不甘？也不尽然…… 震惊，算是最多的…… 失望，懊悔，愤怒…… 突然，房门被兰华打开来，他酒气熏天的模样，头一次让她感觉到反胃。 “如月，我难受，快给我倒杯热水。”兰华跌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说着。 黄如月擦干了满脸的泪水，冷冷地转过头看着兰华，“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兰华闭着眼睛说。 第十章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黄如月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兰华，“那为什么是胡紫韵？” “我……”兰华一时语塞，他愣愣地看着黄如月，语气突然柔和下来，“他我惹不起胡志，我们公司要是缺了他，现金流很可能就断了！”兰华一边说一边解开领带，“如月，我好难受，给我到杯水好吗？” 黄如月摇了摇头，“为了公司，你把自己都卖了？你，真是伟大......”她慢慢凑近兰华的脸，泪水滑过扬起的嘴角时，她颤抖的手扬起又放下。 “对不起，如月，对不起......”兰华迷着眼睛看着黄如月，“对不起。” 黄如月苦笑着摸了摸兰华的脸，“不用，从你看我家人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在一起。”她流着泪吸了吸鼻子，转身到柜子里去拿资料。 股权的部分，两人其实一直都在商讨中，股权分配里，黄如月的股份原本是13%，兰华答应让到15%，为表诚意，他已经把签字部分全部完成，只需要黄如月填下数字就好。 然而黄如月迟迟没有签，为的不是别的，她只是单纯的想，两人结了婚，这些都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然而今晚，黄如月选择直接占了兰华的10%的股份。 第二天清晨，兰华发现自己被反锁在房间里，电话打不出去，BP机也不见了，就连衣服鞋袜都不翼而飞！ 他气急败坏地捶着窗户叫骂这黄如月的名字，却无济于事。 从前熟悉且让他觉得安心的地方，现在在他眼里瞬间变得可怕又可恶，他生气地把从前两人一起买的所有东西砸了个遍，就连一支笔，一个本子都没放过。 看着一地的狼藉，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地坐了下来。 下午时分，兰华在冰冷的床上打着喷嚏，黄如月穿着一身华贵走进来，“哟，兰总！这是怎么的？”她故作无辜地看着兰华，“这么冷的天，您这样会感冒的吧。” “黄如月！我可以告你非法囚禁！”兰华气急败坏地指着黄如月说。 黄如月却冷冷地笑了笑，“告，最好打我一顿，然后我去验伤，让事情再闹大一点，让胡老板和小胡老板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她把协议书递给兰华，“呐，我们都是合谷的伙伴，是要同进退的，没了胡志也没什么，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她牵起了兰华的手。 “滚！”兰华看到上面的股权分成，眼睛气得通红，他猛地甩开黄如月的手，“报复我？你居然敢报复我！？” “你打吧，你打我，来。”黄如月把脸伸到兰华面前，“你但凡觉得我黄如月有半点配不上这些的，你尽情的打我，最好下手重一点，把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掉，我省得跑趟医院。” 兰华听完瞬间傻眼，“什么？你说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黄如月，“你，你？怀孕了？” 黄如月一脸无所谓地歪歪头，“是的，我怀孕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兰华突然冷着脸看着黄如月，“你把衣服给我，我去给胡紫韵说清楚。”此话一出，黄如月突然心头一软。 “不用，我会自己养大。”黄如月别过头，不让兰华看到她眼底的泪水。 “不行，我不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还带孩子......”兰华皱着眉，犹豫了半晌，然后轻轻靠近黄如月，“如月，我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要孩子吧，我陪你去找医生，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 黄如月的脸色瞬间黑下来，她失望地看着兰华，“你居然叫我把我们的孩子拿掉？” “现在要孩子于你于我，都是负担......”兰华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兰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是不想结婚，你只是不想跟我结婚！你为什么选胡紫韵我也知道，因为她家底雄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比一般人过得好上一百倍，你兰华只是一个普通人，累了这么多年，你也想休息休息，你也想不费吹灰之力比一般人过得好，我都忍了。”黄如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是我也是人，我看着我们公司一步步起来，我也辛苦我也累，你有考虑到我半点的感受吗？” “如月......对不起......”兰华红着眼眶说着。 “这些我都忍让了，然而一个孩子你都不让我得到？是不是太残忍了？”黄如月把协议书放在兰华面前，“我争取这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孩子能富裕一点，如果她是女孩，我希望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时，她是胡紫韵，而不是黄如月！” 兰华看着满脸泪水的黄如月，哽咽着说不出话，“对不起......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一定，尽力达成，行吗？” “够了，我已经离职了，账目我交给老刘了，希望你能做个男人，说到做到。”黄如月说完把门口的袋子提进来，里面有兰华所有的东西，“再见。” 告别兰华之后，黄如月没有停下，她在城南租了一套干净利落小房子，收拾好之后，邀请了叶仁。 叶仁是个矮胖男人，外表来看没什么特点，最多只能用白白胖胖来形容。 “月儿？你没事吧？”他一进门就关切地拉住黄如月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黄如月红着眼睛点点头，“十有八九......” 叶仁拉住黄如月的双手，“别哭，你跟我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好吗？”他眼里的诚恳，让黄如月哭得更加厉害，“别哭，别怕，我会对你负责，会照顾你的。”他心疼地擦这黄如月脸上的泪痕。 “我，我......”黄如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 看到心爱的人像孩子一样无助，叶仁感觉到了一阵抓心挠肝的疼，他小心翼翼地把黄如月揽进怀里，“交给我，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 叶仁是做家电生意的，他本人为人老实，性格温良，因为继承了上一辈的衣钵，所以生意做得虽然保守，但也比一般人好很多。 两人是在一次应酬上认识的，叶仁可以说是对黄如月一见钟情，因为她的落落大方和聪明伶俐，他见过的女人有泼辣的，也有娇羞的，但是这样尺度把握得刚刚好的，黄如月还是头一个。 第十一章 感情里，所有的温柔和懂事，都是用无数失望和难过换来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他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还是上前打了话，双方互相交换了名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黄如月年纪轻轻，已经坐到了这么高的位置。 “以后多多交流，有机会一起合作。”黄如月客套地伸出手。 现在是夏天，他头一次摸到这么冰凉的手，所以深深记在了心里。 之后的聚会里，他只要听说黄如月会来，他再忙都会抽空去。 一次稀松平常的深夜加班之后，黄如月刚出公司准备回家，她拐过转角。 昏黄的路灯下，叶仁正靠在灯柱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光下飞舞的蛾子。 “叶总？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喜地看着他。 “我打过你们办公室的电话，你的秘书接的，说你还在加班。”叶仁把手里一直捧着的一个纸盒子递了出来，“上次聚餐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吃城南的绿豆糕，我今天去城南办事，正好路过就给你买了。” 黄如月惊喜地接过纸盒，心里一暖，“谢谢，叶总破费了。”她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别叶总叶总的叫，叫名字就好。”叶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比我大八岁，叫名字也太不尊重人了。”黄如月想了想，“他们都叫你老爷，我也跟着叫老爷吧，哈哈哈。” 看黄如月笑得开心，叶仁也跟着笑起来，仿佛今天所有的疲惫都在一瞬间消散了，“你高兴怎么喊就怎么喊。”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黄如月经常在深夜加班，或者应酬结束之后，收到叶仁的慰问礼物。 一次应酬，黄如月带着自己的团队刚上桌，一人一杯酒就下了肚，因为订单量大，所以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反正是要签下这个单子！ 叶仁作为甲方邀请的客人，虽然对黄如月的团队手下留了情，但不能控制别人对他们灌酒，没过多久，原本七个人的队伍就只剩四个。 “黄经理女中豪杰啊！我们王总对性格直爽的人，甚是佩服！来！我再敬你一杯！” 面对一轮又一轮的敬酒，黄如月红着脸，沉了一口气，“谢谢王总青睐，我们公司的施工技术和材料都是......”她突然感觉有些头晕，于是扶着额头缓了缓。 “是是是！黄经理说得是，来我们把这杯酒干了！” 劝酒的人还在坚持，然而黄如月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全身发冷。 “张总，我好久没见你了，来喝一杯！”叶仁看黄如月不对劲，赶紧出来打圆场。 “老爷你别捣乱，我，我跟黄经理喝呢！一会儿跟你喝，来！黄经理！” “张总这就是看不起人了，你让黄经理休息休息，我敬你一杯酒怎么了？” “老爷你！啧！好好好！来来来！喝！” 两人你来我往，加上旁边人的起哄，气氛又到一个顶点，黄如月的秘书趁这个时候，赶紧把她扶到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叶仁趁这那边架势起来，立马退出包房跑到洗手间。 黄如月正面如土色地扶着墙出来，他关切地迎上去，扶住她，“没事吧？我送你回家。” “没事，不......”黄如月刚说完，又跑进去狂吐，叶仁皱着眉，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然后朝秘书挥了挥手。 “就说我把黄经理送走了，其它什么都别说，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就麻烦你你们这边的人安排好。”叶仁说完，扛着黄如月往外走，“你，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黄如月已经大脑空白，四肢无力，说不出话，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叶仁，心里相信的也是叶仁，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着这个人牢牢不放。 叶仁看着眼前的女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自己，既心疼又愧疚，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把她往自己家里带。 因为这个地方离家不远，所以叶仁选择背着黄如月步行回去。 一路上，黄如月还在不停地吐，叶仁因为丝毫没有嫌弃地帮她收拾，到家以后，两人都精疲力尽。 “对不起，麻烦你了......”好不容易缓过神的黄如月，已经气若游丝。 “还想吐就抱着垃圾桶吐，我去给你弄杯葡萄汁。”叶仁把垃圾桶递过去，然后走到厨房里开始榨果汁。 晚饭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早就在前几次吐完了，黄如月现在只能不停干呕，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感觉眼前的灯，像是个不听话的兔子似的，到处乱跳。 叶仁小心翼翼地把葡萄汁插上吸管喂了两口给黄如月，“谢谢。”她哑着嗓子说。 “一路上都是谢谢谢谢的，你太客气了。”叶仁温柔地说着，“如月，我们认识你也这么久了，你说你没有对象，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又是这种经常应酬的工作，很需要人照顾，我......” 看着叶仁诚恳的眼神，黄如月想起这段时间跟兰华的疏离，心里微微有些动摇，“我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没事。”她苦笑着。 “有事，今天要是我不在，你会怎么样？”叶仁认真地反问。 黄如月低头想了想，今天这种情况虽然是极少数，但是细想确实很危险，她看了一眼叶仁，“叶仁，我......” “你可以考虑，我等你。”叶仁说完把被子给黄如月盖好，“我在外面，不舒服随时叫我。”他说完，转身出了门。 酒醒之后的兴奋，让黄如月睡意全无，她看着天花板，仔细回想叶仁的话，每个点都直戳她的心。 不能对外公开跟兰华的关系。 兰华不喜欢她的家庭。 没有忙得完的公事。 是，她太需要一个人照顾了，每次宿醉醒来，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必须忍着头痛自己收拾。更别说是遇到生病，这个时候兰华总是不在，一边发烧一边做报表的日子，除了难过，也只有眼泪能陪着她了。 在所有人面前，她的懂事，她的分寸，她一切的恰到好处，都是她自己的失望和伤心换来的......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不禁缩成一团，低低地哭了起来。 外面的叶仁毫无睡意，一直警惕着房里的一举一动，当听到那刻意压制的低泣声，他有些犹豫地走向房间，小心地朝里张望。 没想到黄如月越哭越凶，泣不成声的模样让叶仁一阵心疼，“如月，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他坐在床边，拉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哪里痛吗？” “这里痛。”黄如月满脸泪水地抓住叶仁的手，放在了自己左边的胸口，然后吸了吸鼻子。 第十二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还是要点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再次触到那双冰凉柔软的双手，叶仁突然多了一种冲动，要是能让这双手多一点温度，他，万死不辞。 “如月，让我来照顾你吧。”叶仁摸着黄如月的背，心疼地说着。 黄如月顿了顿，突然转身，缩在被子里，用头抵住了叶仁的腿，“你可以照顾我多久？” “我想一辈子。”叶仁终于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我想娶你，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他宽厚的手掌拂过黄如月耳边的长发，温柔得让人心醉，“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想想你，你看见不喜欢的人会先耸耸鼻子再微笑，知道吗？” 黄如月皱着眉抬起头，这个习惯她明显自己不知道，但是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是观察她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知道这些？ “其实你是一个特别好懂的人，只是你喜欢逞强和掩饰。”叶仁的大手轻轻抚着黄如月的背，“别难过，我在，会一直在。” 话音刚落，黄如月轻轻把叶仁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叶仁看着黄如月眼角的泪痕，不禁低头吻了下去...... 之后的日子，黄如月依旧会去上班应酬，依旧会为兰华打开家里的门，只是多了叶仁，就多了一份希望。 ...... 一次中秋盛大的聚会上，觥筹交错之间，胡志作为上座嘉宾，高兴地拉着兰华和胡紫韵的手，宣布了婚讯。 叶仁的父亲趁着酒劲，也站了起来，拉着叶仁和黄如月的手，宣布了婚讯。 对于合谷来说，是双喜临门，但是兰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敬完一圈酒，他步履蹒跚地走向洗手间。 回来的途中，看到送人折返的黄如月，他一把把她拽到安全通道的角落，恶狠狠地问，“孩子到底是谁的？”他红着眼，低吼着。 还好黄如月反应快，跟上了兰华的步子，不然要是摔一跤，肯定要出大事。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然后一巴掌甩在兰华的脸上，“请你对孕妇多一些尊重！一尸两命的事情你承担不起！”她气愤地说完，走了出去。 从前的黄如月，不会对兰华说一个不字，而现在的她，不仅头也不回，还如此决绝。 这一巴掌，把兰华打得彻底清醒过来，他终于明白，他已经彻底失去她。 “如月......”他赶紧伸手拉过黄如月，“如月，你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黄如月低着头，冷笑一声，“重要吗？兰总？你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兰太太，而不是叶太太吧。”她哽咽着，轻轻甩开兰华的手。 兰华还想追问，但是叶仁的已经走来，“月儿，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我回来的时候按错了电梯层数，电梯又不上来，走了好久，才找到楼梯下来。”黄如月说着，看向刚才的安全通道，兰华并没追上来。 叶仁抬头看去，黑漆漆的安全通道只有指示灯亮着，他皱了皱眉，“你多等等都可以，这么黑的地方，万一摔了怎么办，你现在不一样了，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他关切地搂着黄如月的腰，带着她往里走。 兰华看着两人的背影，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赶紧擦了擦快要涌出的眼泪，快步离开。 时间走得飞快，两人再一次见面，是叶媛媛满百日宴的时候，兰华和胡紫韵也受邀参加，叶仁家对这个千金疼爱有加，对黄如月也很是照顾，一家人和和气气，羡煞了旁人。 看到叶媛媛的瞬间，兰华的心，猛地疼了一下，那种莫名又强烈的感觉，让他瞬间忍不住掉下眼泪，他赶紧转头擦干。 缓和一阵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心疼，笑着看向黄如月，“媛媛，很像你。” 黄如月笑得无比温柔，她看到了兰华的眼泪，心里却再也没有任何波澜，“谢谢。” 兰华伸手摸了摸叶媛媛的脸蛋，“看到你们母女健康，我就放心了，认识你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你真真正正开心一回，我很替你高兴。”他说完，笑得苍凉。 “听说兰总要去国外进修了，要去多久啊？”叶仁抱起叶媛媛，一边逗弄一边问着。 黄如月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兰华。 “今天晚上的飞机，一边进修一边工作吧，我们暂时没有计划回来。”回话的是胡紫韵，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青涩害羞，谈吐举止变得端庄得体，落落大方。 “好事啊兰总，那公司这边？”叶仁只要抱着叶媛媛，就根本不愿意放手，就算自己妈妈过来也不让抱。 胡紫韵也喜欢极了叶媛媛，她全程看着叶媛媛不转眼，“公司我们就交给爸爸打理，今天来也是这个目的，如月姐，毕竟你是公司的元老，所有的事情你都有参与，我们想让你回去坐镇公司，我们也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缺，可是......”胡紫韵诚恳地邀请着。 “去吧，如月，家里这么多人，都能照顾媛媛。”叶仁从怀孕到现在一直陪在黄如月身边，对她的了解算是非常深刻，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能现在家中老老实实当全职太太的人，她的能力和野心远不止如此。 黄如月看着兰华的眼睛，里面有她熟悉和陌生的神情，到底是什么催使他选择走出去的，她不知道，但是他对她的信任，她能感受得到。 “好，等媛媛断奶了我就去，之前就麻烦胡总。”黄如月郑重地点点头。 “谢谢如月姐！”胡紫韵说完后，另一些祝福的人也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黄如月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 看完这一切的林戚与，像活吞了一个苍蝇似的，各种难受，“嗯......”她久久说不出半句话，“你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陆休也跟着看了这场狗血的故事，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我的看法嘛，嗯，就是，你要赚翻了啊！”他突然大声，吓了林戚与一跳，“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敲一笔就发了！”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林戚与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一旦爆出来，伤害的不是兰华和黄如月两个人，连带着两家人上有老下有小，都会受到牵连，“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说完，发现屋里的几个人已经喝得七歪八倒，于是她勾着身子溜出了门。 第十三章 凭本事单的身，有什么不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气温才转暖没几天，又迎来了一波强降温，林戚与走在街上，被冷风吹得直缩脖子。 陆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诶，你看对面！” 林戚与一抬头，陆休正喝着奶茶，在马路对面朝她挥手，他快步跑过人行横道，站在她面前。 “共享的时候发现你离我挺近，也一直没动，也不是在家，这是写字楼，我就估计你在加班，然后过来看看。”陆休说完喝了口奶茶。 林戚与看着陆休手里的奶茶，咽了口口水，“你既然都知道要来看我，为什么不给我带一杯？” “女人不是都要减肥吗？”陆休说着，又使劲喝了一口。 “你......”逻辑缜密，毫无破绽，林戚与深吸一口气，“说的很对。”她无语地挑了挑眉，迈步准备离开。 “你准备去哪儿啊？”陆休好奇地跟上来，“你看起来好像很冷。” 林戚与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回家。”她转头看了一眼陆休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既然你都觉得我很冷了，为什么不给我件外套？” “我给你了我不就冷了吗？”陆休一脸无辜地看着林戚与，“这么着急回家？你这么大人了还有门禁？” 林戚与哭笑不得地看了陆休一眼，这个人，诅咒他单身一辈子。 “对于别人可能没有，对于你......”林戚与看了一眼手机，“我的门禁是十点二十一分，不说了，再见。”她没好气地转头走掉。 陆休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二十，笑了笑，立刻上前，“你别生气嘛，我今天来是保护你的，你看你知道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肯定......” “走开！”林戚与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句。 “啧，这么凶干什么。”陆休把奶茶放到垃圾桶上，“好了，我就是有点无聊。” 林戚与更加不解地瞥了陆休一眼，“你无聊就在路上多扶老人，保证立马就不无聊了......” “我听说每个设计师都有助理，我来当你助理好不好？”陆休跳到了林戚与面前。 “不需要，我有三个了。”林戚与挥手示意陆休。 “多一个也不多啊，我不拿工资，我就跟着你。”陆休笑得贼兮兮的，“感觉你的生活好丰富。” 林戚与伸手招了辆的士，“是的，已经足够丰富了，不用你再来丰富了，谢谢。”她说完钻进车里回了家。 第二天的上午，三人跟随着制作组来到老旧居民区的一座二层小楼面前。 一家四口已经站在门口，男主人笑盈盈地看着所有人，积极地介绍这自己的房子，态度热情和蔼 摄影机拍了一圈之后，他又倒茶又端水，周道得让所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而女主人和两个孩子就有些腼腆，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在男主人身边打下手。 因为房屋年代久远，返潮发霉、墙体歪斜和拥挤杂乱的情况非常明显，三人只能现场重新画图量尺。 “来，最后我们把主人房量一下，我要后面这个墙的尺寸。”因为红外线检测仪不够准确，所以林戚与拿着量尺来到主卧。 阴暗潮湿的房子，很多角落都散发着阵阵霉味，助理麻利地把柜子推开，但没想到柜脚卡在了面前的地毯上，柜子瞬间倾倒，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小心！”林戚与一把扶住柜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落了一地，其中几件衣服引起了她的注意。 几件衣服看颜色款式是女士的，但是全都破破烂烂，还有成片的血渍。 女主人和男主人见了，赶紧上前捡起来，一边赔笑一边把东西往柜子里塞。 “不好意思不好意，有没有吓到？你们力气蛮大，这柜子都搬得动！”男主人说着，又把柜子稳了稳。 但林戚与却多留意了一眼女主人，除了脸色不是很好以外，似乎没什么异常。 “这种柜子非常危险，倒下来容易压伤孩子，后期的柜体我们都会做加固处理，放心。”她说完拉出量尺量好数据记下，然后转身出了门。 紧锣密鼓的筹划中，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方案提出之后，做预算，看材料，不行的就淘汰，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所有人一开始的激情，都被消磨得差不多。 “啊！救命啊......我退出，我要休息。”林戚与喝咖啡已经喝免疫了。 看着一桌的人和纸，她抱怨了一声，“你们都是机器吗？不累的？” 江沅慢慢转过头，幽怨地看着她，“我不敢坐下来，我怕坐下来就站不起来了......”她今天也是最早一个到公司的，一直忙到现在。 “林戚与，你给我起来，看看这个怎么样......又省钱又漂亮又合理利用了空间！”只有杨思怡和她的助理们，依旧信心十足，干劲满满。 林戚与摆摆手，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棒！很棒！超级棒！就这个了！” 然而杨思怡根本没把投影仪打开，她生气地把遥控器砸在桌上。 “别敷衍我，你好好看。”她干脆把电脑推到了两人面前，“结合你们之前说的，我们打破常规，谁说房间必须是方形的？我们把四边的边角都利用起来，变成四个功能间不行吗？”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设计图画出来。 “我们从来都是规避有尖角的地方，但是这一次运用起来会不会......”江沅疑惑地说着。 林戚与看两人的讨论，终于参与了进来，“虽然利用边角，但是我们把内部的尖角变成柜子或者弧形软包，加大储物空间，就根本看不出来啊。”她顺着思路往下规划，“因为两个孩子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除了生活区域，我们还可以利用色彩做划分，增添趣味感，哪里都是游乐园的主题也能点上......” 三人继续跟着主题往下讨论，终于，在最后整理出来了一套完整且可行的方案。 “剩下的我们就要去问一下承重的问题，你去联系陈工，看困难程度大不大，需要怎么协调。”杨思怡转头看着江沅。 “小林跟材料商对对列表上要用的东西，注意预算。”她又看向林戚与。 “我跟节目组沟通，把方案交上去。”杨思怡舒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几个，出去吃顿好的，每个人我都打了点辛苦费，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有奖励。”她对自己的两个助理说。 第十四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看杨思怡这么做，江沅也转头给自己的助理转了一些加班费。 然后轮到林戚与，她瞪着眼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三个人。 “怎么？看杨老师和江老师这么好，是不是觉得我也该有点表示？”她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挑了挑眉，“你们三个，这几天加班一点儿点子都不出，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等着别人做了，在旁边附和，除了混时间，你们什么都没做，怎么？你们是要干嘛？” “我们......”为首的男孩有些委屈地看着林戚与，“这对我们难度很大，所以......” “这对我们的难度也很大，我们这不是都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磨出来一个方案吗？我不是要你们的成果，我要的是你们的态度，不要因为难就退却，你们觉得这个方案蠢不蠢？是不是我们最规避的点，现在成了亮点？”林戚与拿着方案，走到三人面前，“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们要听话，我要求你们要有主见，有想法，你们到这里来并不是学习怎么打杂，是学习怎么当设计师的。”她说完气呼呼地出了门。 杨思怡和江沅也相视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林戚与对于自己的助理一向都是有一说一，有奖有罚，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上司对下属的要求，甚至有点像老师和学生。 “小李小王小张，你们过来。”杨思怡率先开了口，被骂了的三个人，可怜巴巴地走到她面前，“说实话，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你们这几天的表现，但是由此看得出来，你们林老师是真的在意你们，关心你们，其实这次项目，原本我们不用把你们喊来，但是你们以后或许都要继续做这一行，所以有这样一次经验和履历，只有好没有坏。”她苦口婆心地劝慰着三人。 李橙是里面年纪最长的，大学没毕业就跟着林戚与了，算是所有人的师兄。 他点点头，“林老师没说错，我们该反省，你们先走吧，我们留下来收拾。”他说完示意身后两个女孩儿。 “不用，明天来收拾，反正这间会议室暂时还是我们的，都回去休息，明天你们所有人都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后天不许迟到啊！”杨思怡说完，把所有人都招呼了出去。 夜晚的马路上，前面三个人都在有说有笑地商量夜宵吃什么，李橙却一脸忧愁地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怎么了橙子？还在想林老师的事情？”张文希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作为林戚与最新的助理，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是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最快的。 李橙看了张文希一眼，摇了摇头，“我在想方案的事，这个方案确实有点新颖，关键的点就是安全问题。”他一直都是个保守派，从他所有参与的案例就能看得出来，“为了漂亮，省掉了两个地方的承重，会不会不稳？” 张文希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新颖有什么不好，当时林老师提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错啊，而且她们用的材料，绝对能过检啊。所有设计都是一样的，还能叫设计吗？那叫复制粘贴。”她说完，跑到前头讨论得火热的人堆里搭话，“你们怎么这么抠啊？既然请客就到贵的地方吃啊！” 一行人笑笑闹闹地往商量好的地方走去，李橙被张文希的那句话点醒，心结也解开不少，他转头看向身后更加一脸愁然的王倩，她就这样极不情愿的远远跟着，“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跟他们说一声。”他转头对王倩说。 “啊？”王倩被这一声招呼给吓得不轻，她慌张地看着李橙，“啊？什么？” 李橙和王倩算是前后脚入职，互相了解也算比较深，他从来没有见过王倩这么心不在焉，“我说，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我跟他们说一声。”他看着王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最近没事吧？” “没事啊，没事，没事......”王倩支支吾吾地说完，转身走了。 李橙诧异地看着王倩，平时她都是个有来有往的人，周道又细心，这几天突然就变得不爱说话，心事重重的，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王倩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下李橙更加确定心里的疑惑，王倩绝对有什么事情，于是他低头打出一段文字，转身朝大部队走去。 王倩看着手机上李橙发来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有什么事就说，我们能帮得上忙的，绝对帮！】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复了一句： 【没事，就是最近烦心事很多，谢谢关心。】 第二天整理完所有方案之后，杨思怡和江沅都趴在桌上休息，唯独林戚与还在不停地打电话沟通，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放下手机揉了揉耳朵，“好累啊！”她往椅子上一靠，闭上眼又进入了月老系统。 这几天她虽然忙，但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留意兰华和黄如月的动向，视野拓展一打开，兰华的办公室里站着的正是黄如月和王倩！ “嘶......”这猝不及防的冲击，让林戚与心里咯噔一下，因为王倩手里的资料，正是这次设计的详细用材列表，兰华整一项一项地指出，王倩也一样一样的在做笔记，“这......” 现在要改设计已经来不及了，交付的东西都已经进入了制作程序，强行改动造成的损失，不仅要她们负责，而且还要打草惊蛇，说不定改了依旧要被算计！ 果然，把兰华和黄如月往好的地方想，从头到尾就是个白痴行为！ 林戚与的拳头越握越紧，她赶紧拿起笔写了起来，“二、四、七到十四......” 江沅和杨思怡不解地看着林戚与，“干嘛？” “这些材料商都是兰华的合作商？”林戚与记完之后，把材料表拿出来一一比对。 江沅歪着头，看了看材料表，“这些都是承重和安全方面的......”她眨眨眼，“都是公司最信任的联盟商，和新谈的新型材料，总共做这种材料的，我们这里只有两家。” 林戚与沉着脸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两人，“我.......”她刚开口又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要注意再注意，万一这里面有诈呢？” “为什么这么觉得？巧巧告诉你的？”杨思怡反问。 “橙子刚刚告诉我的，他看到王倩和黄如月从公司总部出来，王倩手上就有这么一份单子。”林戚与随口编造了个理由，“我们是不是不能临时更改了？”她有些焦急地看向两人。 第十五章 越亲的人，伤得越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杨思怡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材料用量这么大，早上也都交付过了，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真还不能改！”她盯着那几行材料，有些焦急地咬着指甲，“你确定？橙子没乱说？” “如果他们要针对我们，会不会抓住我们这个新设计的点，然后说我们忽略了实际承重的问题和安全隐患问题，所以......”江沅越想越害怕，她担忧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生气地把笔往桌上一放，“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忘了这一茬......”她摇了摇头，“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找公关，把锅甩我们三个头上。” “王倩不是跟了你这么久了吗？”杨思怡也焦愁了起来，“搞半天，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个圈套，我们还当做奖励。” “他们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废这么大周章吧？”江沅柔声说这，“这牵连到的，还有公司的形象啊？” “这么一想也是没错，但是他们很可能是不想我们继续在设计界混啊，赶尽杀绝。”杨思怡叹了口气，“大不了转行？” 三个人顿时陷入恐慌，这时，张辛巧的电话打了进来，邀约晚上的饭局。 杨思怡苦着脸，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挂下电话之后，她的神色已经变了，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们要装不知道，不要提起这件事，不要打草惊蛇。”她说完，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夜晚的餐厅总是热闹非凡，张辛巧已经点好了一桌菜，一边抽烟一边等着三人。 “材料商的事情我已经找人探了口风，还好之前没有跟着这个黄如月对着干。”她重重吐出一口烟，“而且我还排查到一个细节。”她淡淡地看向三人。 “什么事？”林戚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你们交房的一环还没到，公司内部就会有人爆料你们的安全问题，到时候你们就是里外不是人。”张辛巧点了根烟，“但是，还好你发现得及时，这边老张手底下也有人跟这些人做过接洽，一个个老油条，精得很......” 一桌人，一顿饭，吃到了半夜，回家的时候，四个人的表情都异常沉重。 之后的安排和准备，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套房屋虽然是两层楼，但从拆到装都是很大的工程，又是在居民楼的深处，施工和运输都很成问题。 但好歹是公司重视的大项目，所以派遣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过来，整个过程算是比较顺利。 房屋装修的期间，一家四口住到了公司提供的临时住处里去，离以前的房子很近。 一次，林戚与从工地往回走，刚走到车边，就看到女主人提着两大袋子菜走在街上。 她正想上前打招呼，就看到女主人的脖子和脸上有许多伤痕，她赶紧上前拦住了她，“君姐？” 陌生人的出现，让王丽君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提着菜的手也到脸边遮了遮，“诶，林老师，你今天来看工地啊？”她有些慌张。 “嗯啊，这么重，我帮你提，2楼是吧。”林戚与一边说一边接过王丽君手上的菜。 看林戚与要去家里，王丽君更加慌，她赶紧加快步伐往旁边的筒子楼里走去。 林戚与不说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基于继承了王欣倔强的性格，感觉到了不对劲，肯定不愿意袖手旁观。 她一把拽烂了塑料袋，里面的菜落了一地，“君姐你看你跟我争什么？！”她嗔怪地抱起菜，“现在抱上去还麻烦些，哦对了，我包包里还有水果钙片，孩子们应该爱吃。” 拗不过林戚与的执著，无奈地点了点头，“谢谢林老师了，家里有点乱，先让我收拾一下吧。”她说完快步走上楼，打开门钻了进去。 林戚与假意退后，实际在王丽君进屋之后，就偷偷从门口的缝里看了进去，两个小朋友还没回来。 但那一地的碎酒瓶和狼藉触目惊心，而麻利地收拾着这些的王丽君，更加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设计师姐姐？你在干什么？”说话的姐姐叫赵清雪，八岁，她牵着四岁的弟弟赵清柳，两个小家伙站在楼梯尽头，怯生生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赶紧回头，抱着菜笑着走下楼梯，“你们回来啦，妈妈正在收拾房间，姐姐这里有两小包软糖，想不想吃？” 话音未落，王丽君就推门出了来，“都进来吧，你们也回来啦，快，快进来。”她一边说，一边把三人让进去。 “我把菜放到厨房里去吧。”林戚与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她放下菜就把软糖递给两个小朋友。 但是姐弟俩都齐刷刷地背着手摇头，“没事，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设计师姐姐的东西可以吃，你看，我吃给你们看啊。”林戚与说完打开包装拿了两颗丢到嘴里，“不会有事哦。” 两个小家伙馋得直流口水，但还是摇摇头，看向王丽君。 “吃吧吃吧，要谢谢姐姐。”一边倒水一边回答。 得到允许之后，两个小家伙眼里泛着光，如获至宝地接过糖。 “慢慢吃。”孩子纯真的笑容是治愈心灵的利器，累了一天的林戚与，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门锁的声音传来，两个孩子立刻警惕地把糖塞进衣兜里，眼里全是恐惧地看着门口，就连厨房里正在收拾东西的王丽君，动作都顿了顿。 被这种气氛瞬间感染，林戚与虽然不解，但也紧张地转头看向门口。 几秒钟后，赵群飞走了进来，林戚与看到是他，立刻舒了口气，正想开口打招呼，转头却发现孩子们的眼神并没有变化。 看到林戚与，赵群飞原本板着的脸，瞬间堆满笑容，“林老师？您怎么来了？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吗？”他热情地走过来，“丽君，给林老师倒水啊。”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去工地看了看，然后回来的路上看到君姐的袋子破了，就帮忙拿来上来。”林戚与笑着说，“我就先走了，还要回去加班。” 第十六章 被坦诚相待，是一件暖心的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听到林戚与要走，两个小朋友似乎有些舍不得，眨巴这眼睛慢慢挥了挥手，然后从门缝里缓缓后退进去。 然而感觉到不对的她，在临走的时候，偷偷把赵群飞和王丽君的红线给解了开来：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10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已解锁奖励：出手相助 附加奖励点，已存入系统 出手相助？！ 什么意思？！ 从楼梯往下走，林戚与频频回头，脑海里全是两个小家伙满是惶恐的眼神，一阵阵揪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正好碰上王欣健身完回来。 “妈，我问你个事儿？要是你认识的人被家暴了，你会怎么样？” “敢！告到他牢底坐穿！”王欣一脸严肃地看着林戚与，“谁被家暴？江沅还是杨思怡？” “得了吧，别家暴别人就算好的了，是别人，我的客户，我感觉，是，只是感觉。”林戚与皱着眉，歪在沙发上。 王欣看林戚与为难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事坐下来，“你跟我说说，怎么感觉的？这段时间你这么忙，好久没跟我聊天了。” “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林戚与叹了口气，还好她平时和王欣无话不谈，跟朋友没什么区别，所以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从兰华聊到黄如月，从赵群飞聊到了王丽君，聊到最后，都是感叹连连。 “孩子可怜啊......”王欣叹了口气，“你公司的事情，你自己要多多小心，家暴的事情，要不我去报警吧？”她关切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知道王欣并不是个好惹的人，“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但是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再找你帮忙......”母女两再讨论了一会儿之后，才各自回房睡觉。 临睡前，林戚与还是不放心，打开视野拓展追踪黄如月，然而这一看，一颗心，又被揪紧。 江沅和黄如月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一起进了兰华的办公室，三人又说了两句，江沅才从办公室离开。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戚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处理，在没有掌握确实情况的时候，跟任何人说都不好。 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妥当，一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之后的一天，不说难熬，也算是非常憋屈了，她的眼睛一直留意着江沅的动向，直到隔天，江沅单独去了工地，回来没有坐她的车一起回家。 下班之前，是一天中最心情最复杂的时候，一边盼望快点到点，一边担心会被临时安排工作。 “晚饭一起？”杨思怡喝光杯里最后一口热茶，装好包包，“江沅也是，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干什么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戚与突然一个激灵，赶紧打开视野拓展寻找江沅，没想到，她现在就在公司楼下，又是跟黄如月在一起，两人坐在车里，说着什么！ 再也忍不下去，林戚与提前打了卡，拉起杨思怡就往停车场走。 “昨天我妈把几箱水果放我车上，给你也带了一箱，我们去搬，一会儿闷坏了！” “一天都过去了，不差这一会儿，着什么.....”杨思怡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拽出门，“哎哟！逃命啊！痛！” 林戚与哪管得了这么多，她只想趁江沅和黄如月在一起的时候，让杨思怡看见，凭她这样的性格，绝对当场就上去质问，而不是犹犹豫豫地熬着！ 终于，两人跑到目的地，杨思怡的眼睛，老远就看到了江沅和黄如月。 “这......”她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你看！这什么情况？！”她诧异地把林戚与拽住。 林戚与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啊？什么？”她撑着膝盖。 “看呐！”杨思怡气愤地瞪大眼睛，抬脚就往两人走去。 江沅首先感觉到杨思怡的逼近，她愣在原地，一时语塞。 而黄如月却神色从容，甚至有点像是看好戏似的看着两人。 “诶，江沅你在这里？”林戚与一把挽住杨思怡的手。 “嗯，我马上就上去。”江沅也很快恢复了平时的神色。 看到目的达到，林戚与马上转移话题，“月姐，我妈从老家买了几箱橙子，你喜欢吃橙子吗？我去给你搬一箱过来？” 黄如月看了看杨思怡和林戚与两人，平时就是打打闹闹，奇奇怪怪的，而江沅也应该不会自己主动造成这样的误会，即便是造成误会让三人有了间隙，好处也是她的。 “啊，哈哈，不用了，我最近也买了好多囤着，你们也下班了，快回去休息。”她看了看表，钻进车里。 等黄如月离开，杨思怡立刻忍不住开口了，“江沅，你怎么回事？当叛徒啊？！” 林戚与佩服杨思怡就佩服在，她什么都敢问，也都敢说。 “我一直都不想告诉你们的。”江沅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只要被发现，绝对会变成我们之间的隔阂.....”她翻出手机。 通讯记录，微信聊天记录，给两人一条一条翻看，“这是之前一次，月姐打给我，这是今天月姐打给我……”她耐心解释着。 两人看着内容，林戚与不由得佩服江沅的坦诚，黄如月话也说得很清楚，把江沅的处境分析得很到位。 答应和承诺出事之后，他们就保江沅不保她们，还要给江沅升职加薪。 换做别的人，很可能就这样妥协了，毕竟职场里，少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杨思怡看完，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你答应了没有？” “我当然没答应啊，这种事做了一次，就有无数次。”江沅皱了皱眉，“别人我说不准，你们，我绝对不会背叛。” 林戚与砸了咂嘴，看着两人，要不是有足够的信任，今天这个事情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春末，施工依旧在进行，看着慢慢成形的房子，三人不免成就感满满。 除了兰华和黄如月的事以外，林戚与还把王丽君的情况告诉了两人。 三人合计之后，最终决定，在完工之前，隔三差五的轮流跑到赵群飞的家里去坐坐，一来是为了多看看孩子，二来是多观察王丽君的现状。 第十七章 所有的愤怒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经过几个人这样轮番照顾了一段时间，赵群飞似乎有所收敛。 不管是孩子们，还是王丽君，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都有肉眼可见的好转，王丽君身上的乌青越来越少，孩子们脸上的笑脸也多了一些。 但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只要赵群飞还在，对王丽君和孩子们就是巨大的威胁！ 最后的完工阶段，林戚与忙得天昏地暗，终于，她选择求助陆休。 转眼，进程竟然顺利到了新房交付的环节，制作组完完全全记录了这个房子从无到有的经过。 老旧的居民区里，蜿蜒的石板路已经被压得高低不平，经过一夜的细雨之后，不小心还会踩到一些“水地雷”。 “哎哟！”随着几声低低的咒骂，一行人来到了这栋已经被修复好的小洋楼前，从周围重新摆放好的花花草草，到时髦的石块加玻璃外墙，这栋楼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连年轻人都忍不住想去合影的“景点。 导演入座，第三方质检员进场，兰华和黄如月都亲临现场，两人都抱着双臂，静待好戏上演。 黄如月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能驱逐这两人。 因为江沅从跟她道别那天起，就跟林戚与和杨思怡疏远起来，再加上她的笼络，基本上能完全监控她们的一举一动。 而另一个演员，魏洋，也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就等着今天，一举揭发，让她们在道理上站不住脚。 如果杨思怡和林戚与要反抗，江沅就是一把利刃，让她们在情面上也无法立足。 这种员工之间的斗争，不禁不会过大影响公司的形象，还会带动舆论，后期再来几个剧本，关注度肯定很高。 关注度高了，带来的收益也会高。 现场解说的任务交给了江沅，她一边阐述设计理念，一边带摄影师展示这个被她们藏了“小秘密”的二层小楼。 质检员进门前，多看了兰华一眼，两人短暂神交后，他信心十足地带着两个助手走了进去。 这时，林戚与和杨思怡也一脸紧张地抱着双臂，林戚与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但藏在袜子里的脚指头，都快要把鞋底抓穿了！ 拍摄依旧在进行，摄影师跟在质检员身后，只见质检员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叹了口气，收起工具，擦了把汗。 “房屋质量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安全。”他一脸严肃地说完，低头走出房门。 站在监视器面前的兰华和黄如月，偷偷互看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而杨思怡和林戚与，也都装作不知情似的，开心地跟着所有人鼓起掌。 之后的环节，是设计师领着一家人参观新房。 今天来的，只有赵群飞和两个孩子，问起王丽君，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回娘家了。 当江沅打开专门为孩子们设计的衣帽间和秘密小屋时，原本看效果图时，激动异常的两个孩子，现在一点惊喜的神情都没有，无论现场人员怎么哄逗，他们连笑都不笑。 林戚与跟在赵群飞背后，看着两个孩子的反应，心里猛地一疼，犹豫了几秒，她打开视野拓展，王丽君已经浑身是血地被绑在家里的卧室。 她立刻关闭视野拓展，悄悄发了消息给陆休，然后拿着手机，紧张万分。 节目依旧在拍摄，突然，街角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陆休的信息发过来，林戚与看了一眼，还是止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视频被她转发到群里，杨思怡原本还沉浸在庆祝的气氛里，瞬间冷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到了赵群飞面前。 “等等！你冷静一下！”林戚与想要阻止，但还是没拉住杨思怡。 杨思怡举起手机，“赵先生，刚刚您说您的妻子王丽君，是回老家帮忙去了是吧？”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赵群飞对这个新房子别提多满意了，他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是啊，怎么了？” “那这个是什么？！”杨思怡咬牙切齿地把视频放出来，里面正是王丽君被警察解绑然后抱上救护车的视频。 节目组的人在杨思怡变脸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机位迅速对准了她，监视器里清清楚楚地看得到手机屏幕。 那那一地狼藉和满是血痕的房间，引起哗然一片。 “叫王老师继续跟着，拍，把这个东西拍完整！”现场导演立刻开始分配工作，“去！两个孩子的特写！” 赵群飞瞪大眼睛，慌张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他一边摇头摆手一边后退。 “你不知道？你的妻子在家里被绑了起来，浑身是血，你不知道？”杨思怡生气地低吼着。 一旁的两个孩子虽然只看到一点边角，但也差不多预料到里面是什么内容，赵清雪愣了愣，然后立刻哭着往外跑。 江沅眼疾手快，一把拉过赵清雪搂在怀里。 而情绪后来才起来的赵清柳，已经提前被林戚与抱在了怀里。 “妈妈！妈妈！那是妈妈！妈妈好多血！妈妈死了？！”赵清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雪儿乖，不哭，妈妈已经有医生帮助了，妈妈会没事的，放心，姐姐保证。”江沅轻轻拍着赵清雪的背，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眶。 而赵清柳却不那么激动，只见他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张他拿得起来的板凳，狠狠朝赵群飞砸去，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是坏人！！就是他！他打妈妈！”赵清柳指着赵群飞哭喊着。 赵清雪惊恐地看了一眼赵清柳，又看了一眼面露怒意的赵群飞，“不要！你也会被打的！”她一边喊一边把赵清柳拉开，尽量远离赵群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差不多了解到了一个情况——这种事应该是经常发生，小孩子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几番询问之后，他站在赵群飞面前，“赵群飞是吗？你的妻子今早发现在家被人故意伤害，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他说完，看了所有人一眼，带着满脸惊恐的赵群飞快速离去。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几人的背影消失，整个制作组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些迷茫。 “坏人被警察抓走了，别怕了，我们都在。”林戚与，小心翼翼地安抚好了两个孩子。 “妈妈肯定很想你们，我们一会儿就去看妈妈。”江沅最心疼的就是赵清雪，她现在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后续的事情交代完毕，事已至此，戏也不用多演，在黄如月震惊的眼神中，江沅上了杨思怡的车，带着两个孩子和林戚与一起往医院追去。 王丽君还在里面做急救，几个人就坐在手术室外静静等待。 然而没过多久，整个过道就坐满了人。 陆休靠着墙，斜了林戚与一眼，叹了口气，“真狠，你也是敢。” 第十八章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敢。”林戚与的弦，还紧绷着。 时间回到之前，她找到王丽君谈过这件事，然而王丽君却一直回避，甚至到了最后把她请了出门。 原因也很简单，她没有自己生存的能力，孩子还小，开销很大。 然而这种理由说服不了林戚与，她每次多看两个小朋友一眼，心里的难过就多几分，压得她喘不过气。 想要解决这种事，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就只能强行曝光，而且越惨越好，给民众一个教训，也给当事人一个教训！ 所以，在多方了解之后，在节目录制前的前一晚。 由杨思怡牵头，把参与这次工作的大部分工作人员，牵来一起吃了顿饭，席间，每个人都跟赵群飞和喝了两杯，确认他喝多了，就把他放了回家，找了个借口把两个孩子骗出了门，等他们睡着，才留在了附近的领居家。 赵群飞前脚走，林戚与后脚在月老商城里买了平安符，和之前的心愿表格，全都用在了王丽君身上。 虽然有贵，但人命关天，两人商量一番，陆休拿了自己开启双生锦鲤时候的运气，抵了王丽君这次的不死不残。 至于江沅和杨思怡，这两个人虽然担心，但谈恋爱的女人，智商都是不够的，所以应付应付就了事了。 卢克看了新闻，带着一袋子棉花糖和玩具跑了过来。 一来，就给江沅变了一小束鲜花，接着从手里又变出两颗棒棒糖，成功地吸引三人注意之后，又继续给两个孩子变魔术。 没隔多久，张辛巧也赶来了，她看了林戚与一眼，又看了陆休一眼，眼神有很多问号。 “现在上面在做公关了，但是不管怎么，影响都是积极的，你们这次做得很好。”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才赶来的黄如月。 黄如月匀过气，客气地微笑，“还辛苦张总监跑一趟，确实是很好，但是我们还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 “不会，既完成了作品，又博取了眼球，一石二鸟。”张辛巧说完，便低下头接起电话。 突然，医生走了出来，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情况已经稳定，万幸的是都是皮外伤，现场只能留一至两个家属，其余无关人员，麻烦离开。”他冷着脸说完，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摄像机，转身走了。 记者和摄像师点了点头，在过道多拍了几张照片，就和黄如月、张辛巧一行人首先退了出去。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想留下的意思。 “我留下来，你俩谁把孩子带回去。”林戚与说完示意杨思怡和江沅。 “跟我走，我那儿大，睡得下。”杨思怡豪爽地挥了挥手。 江沅却有些犹豫，“跟我走吧，我那儿有很多娃娃......”她看了一眼卢克，“他们也喜欢跟卢克玩。” “你那儿远，我这送上学近。”杨思怡立刻接过话。 江沅也有些舍不得，“我可以早点起来的，而且，而且卢克要晨跑，他也......” 看着几人争个不停，赵清雪有些怯生生地开口。 “杨阿姨，江阿姨，谢谢你们，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想跟妈妈在一起。”她的眼睛，明亮得让人心疼。 林戚与一把揽过赵清雪，“行，孩子肯定是要跟着妈妈。你俩，我觉得吧，这个院肯定是要住的，头两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杂事就拜托给你们，随时电话联系。”她说完挥挥手，“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把所有人招呼走之后，林戚与牵着孩子，轻轻来到病房。 索性这个病房里还没有其它人，比较安静，病床上的王丽君身上几乎都缠上了绷带，露出的地方也是非青即肿。 “君姐，还好吗？”林戚与轻声问道。 “还好，雪儿和小柳呢？”她虚弱地抬眼。 “我们带着他们去吃饭，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不舒服就说，这两天好好休息，孩子们就我们照顾。”林戚与说完，把棉签蘸上了温水涂在王丽君嘴唇上。 “谢谢。”王丽君沙哑着嗓子，一双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你说得对，我早该听你的。”她努力努动着嘴唇。 林戚与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姐弟俩就从门口跑了进来。 “妈妈......”赵清雪担心地喊了一声，她红着眼眶牵起王丽君的手。 看到两个孩子，王丽君的嘴角努力牵起一丝弧度，“吃饱了没有？” “吃了！妈妈也吃！”赵清柳把塑料盒里的白粥和馒头递了过来，“姐姐说，妈妈生病了要多吃一点，就能好得快！” 看到这一幕，林戚与的眼睛，像是突然进了一辆压路机，她赶紧背过身，悄悄抹了把泪。 但刚一转头，她就看到陆休挤眉弄眼地指着手机示意。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瞬间被他破坏掉！ 看林戚与走过来，陆休挑了挑眉，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今天的双倍坏运气，落到那两个人头上了。”他说完，翻出新闻。 家暴？！绝对不允许，合谷设计师联合惩治暴徒 合谷创始人女儿不雅视频流出，穷画家勒索富家女 这两条新闻出现，前后不超过10分钟，一齐把合谷，推向了舆论的制高点。 关于后面这条新闻，具体内容差不多是网络画家余奇被曝出了上百条不雅视频，牵扯女性人数二十余人，其中多数为他的粉丝，其中也包括合谷合作人的女儿，园某（化名）。此次不雅视频流出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这艺术家，啧，还是都挺夸张的哈~”陆休一边优哉游哉地看图片，一边连连点头，“这兰咏秋身材不错！” 林戚与白了陆休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话音未落，赵清柳就拿着一个小橘子走了过来，“妈妈说要谢谢叔叔！” 陆休接过橘子，顺手揉了揉赵清柳的头，扬扬下巴给王丽君示意，“有这么好两个孩子，有啥过不去的，早点儿好起来，还有新房子住。”他笑得一脸阳光。 王丽君也笑了笑，“谢谢小陆，真是麻烦你们了。” 第十九章 该爱就爱，该恨就恨，但也要为自己保留几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谁跟他们啊。”林戚斜了陆休一眼，他还在看那些白花花的照片。 看妈妈没事，赵清雪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阿姨。”她走过来抱住了林戚与的腿。 “阿什么姨？！叫姐姐！不然你这些零食玩具我全给你带走！”林戚与故作生气地说。 “不会！”赵清柳奶声奶气地跑过来，也抱住了林戚与的腿，“贴贴画，奖励给你！”他说完，往林戚与手背上贴了一张贴纸。 “我呢？我没有吗？”陆休吊儿郎当地接过话。 在赵清柳思考的空档，赵清雪认真地看着陆休，“谢谢叔叔救了我妈妈。”她眼里满满的真诚，“叔叔，爸爸还会回来吗？如果他还会回来，就还会打我们......” 听到这里，林戚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放心，你爸爸不会回来了，阿姨说到做到，我们所有人都会保护你们。”她蹲下身，认真地看着赵清雪的眼睛，“你们也要好好照顾妈妈，现在是，以后也是，知道吗？” “知道！” “知道！” 两个小家伙听完，笑得别提多开心。 因为这件事的关注度，从病房到护工，医生到护士，王丽君都享受了非一般的待遇，很多人的关心和问候，让她头一次觉得世界的美好，让人真的能从心底里温暖起来。 几天之后，王丽君就顺利出了院，回到了新家。 “你还真把自己当超级英雄了？说到做到呢？怎么做到啊？杀人放火的事儿我不参与啊。”陆休和林戚与送外母子三人，走到街口。 “很简单啊，别忘了，我们有的是月老系统！是要成就别人的姻缘的！”林戚与一脸邪恶地挑了挑眉。 陆休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不禁打了个寒战，“咦！好恶心！哇！好歹毒！” 虽然对于林戚与这边，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对于兰华、黄如月和叶仁，事情才刚刚开始。 叶媛媛和兰咏秋的视频在网上曝光之后，两人立刻因为正牌女友的事情在微博上开始了骂战。 兰咏秋原本清纯可爱的形象崩塌，终于露出了本来浪打狼的面目，抽烟喝酒纹身滥交的事情陆续被曝。 虽然叶媛媛没有什么黑料，但是却因为这件事情被深挖了身份，各种猜疑声中，叶媛媛是兰华的女儿这件事，莫名其妙就被搬上了台面。 “兰华，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摆平！媛媛这边我把她送到国外去避避风头。”黄如月哪还顾得上跟林戚与斗，她焦急地拿着电话，各方联系公关。 兰华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我已经让人打理了，不着急，很快就有新闻盖过的。”他现在是内外交困，公司本身的问题暂且不提，现在完全是后院也起了火。 叶仁听到风声的当晚，就从国外赶了回来，三方家长联合公关公司一起想对策，一份检测报告和律师函一起发出，首先澄清了叶媛媛不是兰华女儿这件事。 而胡紫韵带着兰咏秋回到美国，隔离了国内的媒体，眼不见为净。 新一波的热搜起来，娱乐圈的某对恋人分手，成功地把这一个话题盖了过去。 几天后的夜晚，叶仁家里的书房里，微风轻轻撩起窗边的纱帘，叶仁走到黄如月背后。 “月儿，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经过岁月的雕琢，叶仁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这次的事情，确实......”黄如月叹着气摇了摇头。 叶仁笑了笑，“月儿，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一直相信你了几十年，你不用跟我证明什么。”他拉起黄如月的手。 黄如月低着头，眼泪突然涌出，“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她轻轻靠在叶仁的怀里。 “以后别去合谷了，到家里来上班，这样我见你的时间也多一些。”叶仁伸手擦了擦黄如月的眼泪。 黄如月愣了愣，摇了摇头，“合谷是我看着做起来的，我不能因为这一点私事就放弃，何况......” 半晌的沉默，两人都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叶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选择了兰华。”他低头，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慢慢展开，“这二十多年，我以为，我可以让你爱上我，然而，事实不如人意。” 一张亲子鉴定书，结果跟公布的完全相反，黄如月深吸一口气，惊恐地看着叶仁，“你从......” 叶仁把纸丢在了桌上，神情突然变得阴沉又坚毅，“你走吧，钱和房子，我都留给你一份，对外的说法，就是我出轨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叶仁的语气瞬间没有了温度，他缓缓说完，转头再看了黄如月一眼，然后快步走出房间。 叶媛媛的事情被胡紫韵知道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求助胡志，派出私人侦探进行调查......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胡紫韵在千思万想之后，打通了兰华的电话。 电话接通，双方都是良久的沉默。 最后，兰华开了口，“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是黄如月，是叶仁，是所有被你强迫过的女人，而我，已经算是你最对得起的人。”胡紫韵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秋秋的课程开始之后，我会回来，希望那时候你已经把一切事宜打理好。”她冷冷地说完，挂下了电话。 又过了几天，兰华和黄如月同时宣布离职。 而这边，由于这次节目的成功，合谷的订单量达到了历史新高，三个人一时间成为了香饽饽，面对许多客人的指名下单。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的林戚与，回到家澡都没洗就闭眼睡了过去。 提示：系统上月结算成果公示，造成“殇”一次，初次造成“殇”，系统不予任何处罚。 “啊？这是什么？”她虚着眼睛翻着前两个月的结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每月的达标率都不够，一片赤字。 提示：据系统三月结算成果统计，您因每三月数据均不达标，系统给予最后一次考核，考核不达标，将自动删除系统，不再加载。 “考核？”一听到“考”字，林戚与的脑袋可以说是瞬间就炸了开来，“这东西还要考核？”她还在琢磨。 提示：考核开始，因您各项指标均未达标，系统不允许使用工具。 “等会儿！诶！等会儿！诶！诶诶诶诶！”林戚与看着眼前的荧幕渐渐放大，“救命啊！” 第一章 如果恋爱是场考核，你觉得你能得几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漆黑过去，再次睁眼，林戚与看着头顶低矮的木板，皱着眉砸了咂嘴。 “这是......哪里？”她哑着嗓子嘟哝了一句，转头看向身边。 阳光透过青色的幔帐，落下了一片清凉的斑驳，她伸手撩起幔帐，探头看出去，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卧房，看陈设，只能说这仿古仿得过于逼真。 巨大的木床之下，是一块方正的木质脚踏，脚踏之下，是一张颜色艳丽，花纹繁复的地毯。 不远处有花有叶的窗边，宽大的卧榻上，放着几个软绵绵的绣墩。 房间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而不呛的香味。 林戚与伸手摸了摸床沿，又翻身仔细看了看边角，“实木家具，手工雕刻，这......”她立刻下床查看，“这得值多少啊......” “娘子，大人回来了。”门外的声音轻轻响起，她立刻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坐回床上。 “完蛋！古代人是怎么坐的？” “我这是穿越啊？还是重生啊？” “我衣服呢？我擦！这什么玩意儿一层层的？！” 就在她慌慌张张，叨叨咕咕的时候，木门被轻轻推开，虽然是隔着屏风，但从轮廓还是能看出来，进来的男人，身形高大，昂首挺胸，颇有威严的样子。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N多网络的开头，林戚与却没有半分的兴奋，她应付不来这种情况，万一一来就惹毛了什么大人什么王爷，就被了，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随着脚步声的渐进，林戚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娘子？”刚才柔弱的声音，突然靠近，“娘子？可是身子有何不适？娘子？” 林戚与咬着牙，死死攥着被子，大脑疯狂旋转，“咳咳，咳咳......”她假装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去，叫......大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林戚与的皱了皱眉头。 “好。”柔弱的声音说完，便焦急地离开。 屋里瞬间陷入尴尬的安静，直到林戚与的被子被猛地掀开，她下意识地顺着被子跳了起来，然后在没露脸的情况下，又随着被子落下，然后裹着被子滚到角落。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武林高手！”男人这次出声，终于让林戚与敢探出头。 果然，坐在床边的人，正是陆休！ 他虽然换了一身衣服，长发半束，光看造型，确实是风流潇洒，但一开口，依旧是拿个吊儿郎当的社会青年。 “你，怎么在这里？！”林戚与立刻扯掉身上棉被，擦了擦汗。 “这要问你啊！考试的时候还要拉个枪手？”陆休话音未落，木门就被打开，刚才的小丫鬟，带着一个老头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陆休和林戚与对看了一眼，都是一脸慌张，还是陆休反应得快，她把林戚与拉倒在床，迅速盖上被子，再一脸严肃地站起来。 “大人。”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行了个礼，“让玉儿来吧。”她说着，弓着腰来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把林戚与的手拖起来，放出被子。 头一次感受到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服侍，林戚与突然羡慕起古代的宫中嫔妃和阔太太们。 说什么封建制度禁锢思想，女人不自由，在宅子里又是争风吃醋，又是命比纸薄。 但是！这种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上班不用做家务！跟神仙一样的生活！ 还需要什么男人？！光靠着跟对娘娘，就可以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 就在林戚与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夫已经把药方开好，被玉儿送出了门。 “诶！你想什么呢？跟个呆头鹅一样？”陆休一把拍在她肩膀上，没好气地问。 林戚与立刻反应过来，反手也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陆休手臂上，“你才呆头鹅！你全小区都呆头鹅！” “说归说！你别动手啊！”陆休捂着吃痛的手臂，朝一旁挪了挪位置，然后一脸严肃地进入系统，“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这次考核有点难，因为你以前不好好达标。” 林戚与睁大眼睛，猛地坐起来，“对！我还没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她也进入系统。 考核题目：找到恋人，并成功联结姻缘。 “就这？！”她眨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陆休。 陆休无语地点点头，“对，就这，我还告诉你个坏消息吧，这次考核不能使用道具，盲考，我......先祝你好运。”他说着，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林戚与愁得的五官都要拧在一起了，说实话，这个系统是个好东西，她并不想放弃。 但是，要这么为难她，是不是有点稍微的过分了？！ “恋人是谁？”她呆呆地看着陆休。 陆休依旧摇头。 整个荧幕上只有一个提示：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嗯，有提示，这儿哪有灯？”陆休左右看了看，“或者，火在哪儿？去找找？” 林戚与白了陆休一眼，“你是不是傻？！”她话音未落，玉儿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陆休还在床边，她低着头快步走近，“大人您还在啊，其实，这里交给玉儿就好......” “玉儿，你给我梳妆吧，我睡乏了，该起来了。”林戚与学着古装剧里的语气和模样，虚弱地缓缓撑起身。 玉儿赶紧上前搀扶住她，“可是大夫说，娘子要多休息才是。” 陆休嫌弃地斜了林戚与一眼，别过头，“想起来就起来吧，玉儿，这府上，有什么地方有灯吗？有火堆什么的？”他开口问。 玉儿皱了皱眉，为难地看着陆休，“大人，府上的夜里每间房都有掌灯，都用烛火，大人说的是......” 林戚与嫌弃地斜了陆休一眼，“玉儿，先给我梳妆。” 玉儿看了陆休一眼，又看了林戚与一眼，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带着林戚与来到梳妆台前，三两下就把她打扮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原本的短发变成了齐腰长发，在玉儿的手里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形状，然后简单地插上饰品。 “哇......”林戚与不禁爱上了镜子里的这个女人，“我好美啊！”话音未落，她不禁打了个干哕，然后自顾自笑出了声。 第二章 同义九，汝河优？！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玉儿有些诧异地看着林戚与，“娘子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儿，笑得都合不拢嘴。” 她轻声说着，把林戚与掺起，帮她把身上那条鹅黄色的轻薄襦裙整理了一下，“好了娘子，玉儿扶您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陆休已经恭候了许久。 他转头，看到一身黄绿相间的林戚与，愣了愣，别过脸，“走吧。”他说完，嘴角不经意悄悄勾起。 艳阳下，院子里一片繁花似锦，一行人漫步其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柱，良辰美景尽收眼底。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几人的耳边，时不时会想起来自林戚与低声的惨叫。 “哎哟！哎哟！哎哟！我的妈！”她走两步就会踩到自己的长裙，“卧槽！”她恼怒地骂着。 “你小声点，说好别暴露身份。”陆休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顺手拉起她前面的长裙，“再踩就踩烂了。” 两人的动作，在远处，乍看就是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样子，羡煞了旁人。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陆休却越走越快，一条裙子，硬是被他生生牵成了狗绳！ 林戚与恼火地抢过裙摆，“你故意的！”她刚想伸手大人，就看到小桥那头，缓缓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长相不能说是一般，甚至说还有点丑，还胖，还油腻！ “姨丈，姨娘。”但他的言谈举止，又颇有风度，行礼之后，他笑了笑，红色的酒糟鼻怂了怂，“二位真是，天作之合，情浓似蜜，侄儿甚是羡慕。” “啊哈哈哈哈。”林戚与尬笑着点点头，想开口却不知怎么开口，因为她连这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这么老的人自称侄儿？！她一万个不愿意！ 她转头朝陆休使了个眼色，没想到陆休也是一脸尬笑地看着她。 男人看了看两人，轻咳一声，笑着继续，“姨丈，姨娘，原定在丁香园的诗会，已安排到湖心亭，半个时辰后开席。” 陆休听完，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好，辛苦侄儿了。”他也学着男人的样子，微微行了个礼。 “应该的，那，侄儿先告辞了。”男人说完微笑着走开了。 看男人走掉，林戚与歪了歪头，“诗会？” 一旁的玉儿笑了笑，“娘子又开始调侃了，温大人的这次诗会，不是您让办的吗？玄机道长方才已经到了。”她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给林戚与使了个眼神。 “啊哈哈哈......”现代人的必备技能，可能就是商业尬笑了，林戚与笑着看向陆休。 陆休也迷惑地看着林戚与，“去看看。”他示意带头的玉儿，“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娘子自己转转。” 差遣好丫鬟，陆休和林戚与一边商量着，一边顺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温大人，玄机道长？谁啊都是？”林戚与皱着眉，看了一眼旁边独起一座的小木楼，“走，去坐坐。”她示意陆休。 两人慢慢拾级而上，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与工艺，整个亭子的做工和装饰，到现在都是很难复刻的。 二楼是个空旷的开敞式亭子，栏杆边的书桌，杂乱地放着一篇篇诗文， 陆休拿起一张字迹不那么狂放的，“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上水悠上......”他越读越磕巴。 “什么跟什么啊！”林戚与嫌弃地看了陆休一眼，“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啊！”她读着读着，突然一脸惊恐地转过脸，恍然大悟地看着陆休，“这是温庭筠的词！刚才那个！温大人是，温庭筠！” 陆休也一脸地惊恐，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卧槽！温庭筠是个男的？” 林戚与更加不解地斜了陆休一眼，“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说的就是你吧！” 陆休瞥了林戚与一眼，别过脸。 “这么大号人物，男主角肯定是他没跑了，看刚才玉儿那个样子，那个玄机道长，男的女的？如果是女的的话，绝对就是她了！”林戚与越想越笃定，“嗯，肯定是！” 陆休转头来到栏杆边，放眼望去，不远处的湖心亭周围，仆人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是在准备宴会的样子。 林戚与继续看着书桌上的诗词，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能查度娘不？”她拿着诗文，走上前拍了拍陆休。 “你要是能找到能上网的办法，就给我外卖一瓶冰可乐。”陆休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优哉游哉地转身靠在栏杆上。 林戚与叹了口气，斜了陆休一眼，“那就等吧，等一会儿看看到底是谁。” 半个时辰之后，夕阳初斜，余晖洒落在天际，把云层染出了各色绚烂，微风拂过，湖心亭里青色的薄帘轻轻摇曳舞动。 温庭筠，字飞卿，从宾客的称呼中，林戚与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天还没黑，就醉眼迷离的油腻中年人，就是温庭筠本人！ 一声弦响，清澈悠扬。 庭院外的小路上，一身素白的女子，缓缓走来，步履轻柔，体态娇媚。 她的出现，像是烟花绽放在夜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时，两人耳边都传来了“叮”的一声，是系统提示音。 正在喝酒的陆休都愣了愣，抬手怼了怼林戚与。 盘子里的各式茶点，甜的咸的，模样乖巧的，五颜六色的一大桌，林戚与每样都咬了一口。 宴席还没开始，她已经吃得八成饱，“好吃，嗯，好吃。”她满足地喝了口茶。 顺着陆休的眼神看去，白衣女子，虽是一身朴素，但更能反衬出她的美貌，她一举一动，看来是妩媚动人，但仔细看就知道，不管是表情管理还是肢体动作，都跟现在综艺节目的练习生差不多，都是精心打磨过的。 “绿茶。” “绿茶。” 陆休和林戚与异口同声，相视一眼，都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碍于两人的历史素养有限，林戚与又不能暴露，陆休只好求助一旁的玉儿，“这就是玄机道长？”他用眼神示意。 玉儿看了林戚与一眼，林戚与虽然不懂这眼神的意思，但基于目前的情况，只能点点头。 第三章 有些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得了允许的玉儿，附身到陆休的耳边。 “是的，大人有所不知，玄机道长姓鱼，名幼薇，天资聪颖，五岁能读诗，七岁能作诗，温大人早年，特意用‘江边柳’为题，让玄机道长作诗，玄机道长那时才十岁，就凭着绝顶的才情，惊艳了温大人，温大人便收了玄机道长为学生。两人再次相约时，玄机道长的的诗，也打动了李大人，温大人和李大人是好友，于是便劝了玄机道长作李大人的妾，进了李府。可是不知为何，玄机道长入了李府之后，频频发生天灾人祸，李大人无奈之下，就把玄机道长安排在道观里，以免灾祸，自己也移居扬州。”玉儿这番解释，让两人都不禁有些唏嘘，“在外传是这样，但是温大人后来才得知，是李府的主母不喜欢玄机道长，处处为难，还经常家法伺候，李大人不得已才远离玄机道长。” “我懂了。”陆休点点头后，玉儿就乖乖站起身。 陆休在林戚与耳边轻声说着，“这个玉儿，其实就是我们的向导，以后什么事儿问她就是了。” “就你知道。”林戚与没好气地搭话，“啥都知道就去写书啊。” 诗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场诗会里，每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两人都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有温庭筠和鱼玄机之间的眉目传情，眼波流转。 “我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呢。”林戚与多看了几眼，不禁打了个寒战。 陆休摇摇头，喝了口闷酒，“我要是这么有才华一个人，我手上也不知道多少嫩妹。” “变态啊！”林戚与嫌恶地斜了他一眼，“神经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讨论着，很快，就到了散场时分。 门口，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姗姗来迟，他低调地落座，拍去了衣摆上的风尘，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气度不凡。 从这个男人一进来，林戚与的眼神就再没有移开过，这不就是她标准的梦中情人吗？！ “叮” 即便刺耳，林戚与也完全忽略不计，这硬汉的气质，明朗的五官，狭长的眼睛，已经足够让她忘却一切了！ 陆休看林戚与不动，也不说话了，就顺着她直愣愣的眼神看去，“诶诶！口水收一收！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像什么样子！” 林戚与狠狠咽了口口水，“这个小哥哥，我可！我非常可啊！”她转头示意玉儿，“这位是？” 玉儿乖巧地给陆休添了酒，俯身到林戚与耳边，“这是新上任的河南道节度使，韩喻秋，是温大人少时的好友。” “哇塞，同样是人，好朋友跟好朋友的差别，也太大了吧！”林戚与连连摇头，“啧啧啧。” 诗会很快结束，韩喻秋一直都是副若有所思，疲惫焦愁的模样，丝毫不关心诗会上的一切。 而鱼玄机，全程也只盯着温庭筠一个人看，多少人给她暗送秋波，她都全部无视。 “你先走，我去看看。”林戚与小声示意陆休。 陆休诧异地斜了她一眼，“我不走！你叫我来就来，叫我走就走，我是你的狗？！”他说完，更快一步，抢先走到韩喻秋面前。 韩喻秋正跟温庭筠寒暄，见陆休和林戚与来了，立刻起身行礼。 “韩大人，远道而来，辛苦辛苦，看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适？”陆休笑着问。 “劳陆大人记挂，这次来，正是入夏时节，日上三竿是还微微出汗，入了夜却还有几分凉，不免染了风寒。”韩喻秋说着，又喝了口酒。 远看已经受不了了，近看更加喜欢，随着韩喻秋喉结滚动，林戚与也跟着脸红，“请问，韩，韩大人芳龄......” 陆休狠狠踩了林戚与一脚，“风寒需忌酒，还是找大夫看看比较妥当。”他抢过话。 林戚与咬着牙，吃疼地皱了皱眉。 韩喻秋客气地笑笑，“多谢陆大人关心，方才娘子说什么？在下没听清楚。”他看向林戚与。 “我，我，我......”被喜欢的人这样打量，林戚与紧张得舌头都要打中国结了，她努力动了动嘴，但发不出声音。 陆休立刻伸手，搂住林戚与的腰，“我家娘子，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他说完，颔首行礼，然后推着林戚与离开了湖心亭。 回到房间，两人刚坐上床，就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景色全都暗了下来，半空中出现了一行行荧光组成的字幕： 相遇阶段评分： 找到联线对象+1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收集消息，旁敲侧击：+10 剩余05:00:00，请抓紧时间 “什么？！还有计时？！”林戚与的鼻孔张得比眼睛都要大。 陆休摇了摇头，“要抓紧了，你刚才有听到叮的一声吗？在鱼玄机和韩喻秋出现的时候？ “嗯，韩喻秋？有吗？”一想到韩喻秋，林戚与不禁脸红，“你，你，你听到了吗？” 看林戚与这幅没出息的样，陆休不禁咬了咬牙，“有！说明，我们的目标，是这两个人！” 林戚与一听，几秒之内，用五官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什么叫，不可置信、后悔莫及和生无可恋...... “你是来考核的！不是来谈恋爱的！这里面的人都是假的！你清醒一点行不行！”陆休恨铁不成钢地晃了晃林戚与。 “好啦！知道啦！”林戚与打开陆休的手，皱着眉翻身下床。 刚走过花园，两人远远就看到鱼玄机跟温庭筠在花园里相谈甚欢，眉来眼去的非常惹眼。 鱼玄机见林戚与走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姨娘！姨丈！”她欢喜地挽住林戚与的手臂，“久了不见姨娘，姨娘越来越年轻了，年纪看着，比玉儿都要小几岁！” 玉儿被突然说到，惊了一跳，然后慌张地低下头，“玄机道长说笑了，怎么可以拿娘子跟奴婢这种下人比。” 现代人的观念跟古代的还是有些差别，她见玉儿这样说自己，她立刻接过话，“什么上人下人的，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她笑着说。 “嗯？”鱼玄机似乎是没有猜到林戚与是这种反应，她笑着点点头，“是啊，姨娘今天心情很好啊！” 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心想着时间快要不够了，“我今天还说去拜访韩大人，但是他似乎不在府上，找大夫去了？”他旁敲侧击地问。 第四章 谁说只有女人的钱好骗？只要长得好！人的钱都好骗！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温庭筠看林戚与的眼神，带了些疑惑，他朝二人微微颔首行礼。 “韩大人，昨晚挥剑时，已无大碍，今早出门，也是去城中的王大人府上，拜访老友去了。”他说话间，眼神又落到鱼玄机的身上，多少流露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林戚与看到了这个眼神，立刻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一把抓过鱼玄机，“走，我们去逛逛集市吧。” “可是......”鱼玄机惊讶地看着林戚与，然后不舍地看了温庭筠一眼。 还没等到对方话音落下，林戚与就把鱼玄机拉开，“走走走走走.......” 本来，要把心上人拱手相让，就已经够让人觉得折磨了，还要让给这个第一眼看去就是绿茶的人，这个人还跟个油腻大叔纠缠不清，啧！想想都糟心！ 被拉走的鱼玄机，心里即便有千般不爽，也还是乖顺地跟着林戚与，“姨娘，我们这身出门，怕是太招摇了，听闻姨娘素来喜欢女扮男装，侄女儿想试试。”她站在原地，楚楚可怜地看着林戚与。 眼看时间都要不够了，林戚与赔着笑脸，“我们回来再说，好吗？” “姨娘，侄女儿不能以此面目示人，也是，为了他人着想。”鱼玄说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为难的神情，反而自豪和骄傲比较多。 陆休算了算时间，“你就从了她吧。”他说着，给林戚与使了个眼色。 “好吧，什么女扮男装什么的，真有用就怪了！”林戚与嘀嘀咕咕地拉着鱼玄机回到了房里。 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素雅，长发高束，只是鱼玄机多带了一副面纱。 “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超A？会不会有人为了我弯成蚊香？”林戚与欢天喜地出门，凹着造型问陆休。 陆休嫌弃地斜了林戚与一眼，摇摇头，“你也是很上头了，真以为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哎呀，既来之则安之，电视里女扮男装不都是认不出来的吗？”林戚与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虽然没什么古装情节，但是这一身仙侠气十足的装扮，她也是非常满意了，“走了，侄女儿。” 三人一路走到大门，收到了无数问候，似乎除了她们自己以外，谁都能认出她们，而且认出来了之后，目光还带着一些疑惑。 “不是认不出来吗？”林戚与和鱼玄机同时疑惑地看了看自己。 怀揣着怀疑，三人到了大门口，总管恭恭敬敬地朝行了礼，“大人，娘子，道长......车马已经备好。”他话音未落，陆休终于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林戚与立刻伸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个动作落在鱼玄机眼里，她先是笑了笑，然后突然一愣，神色变得有些怅然。 三人上了车，陆休小声地凑到林戚与耳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看吧，我说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戚与，没好气地回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惹得鱼玄机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满脸愁色地看向窗外。 既然没有任何辅助，那只能手动了解对象，“你怎么了？”林戚与关切地探头问道。 “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做双成。”不得不说，在没有医美和半永久的这个时候，鱼玄机是和实打实的美人，而且一举一动都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陆休根本听不懂鱼玄机的的哀叹，所以直接发问，“可是思念，心上人？” 鱼玄机点点头，有摇摇头，苦笑着看着窗外的一片灿烂，“真心，终究是错付了。”她伸手把长发别在耳后。 陆休和林戚与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古人说话怎么跟挤牙膏一样，说一半藏一半的。 虽然把不准，但话不能落地，这是谈判里面的基本准则，“知错就改，为时不晚啊？”林戚与开始旁敲侧击，“你喜欢什么样的？又高又帅，英俊威猛的？” 鱼玄机侧头看了林戚与一眼，低头浅笑，一脸娇羞，“不求其它，只求点墨在心。” 林戚与听完，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一个中年油腻男，有啥好值得你这样子的，怎么长得好的姑娘都是死心眼儿。”她小声地嘀咕。 “姨娘您说什么？”鱼玄机抬头看着林戚与。 “没说什么，我昨晚看到，远道而来的韩大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林戚与开始循循善诱。 鱼玄机听完，一脸迷茫地顿了顿，“不曾......有过印象。”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林戚与终于明白这种难受的心情。 “啧，还是个瞎子。”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生无可恋地看着陆休。 “姨娘？”鱼玄机疑惑地看着林戚与，“您说什么？” 林戚与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没看到就算了。” 三人一车，很快到了集市附近的大路，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不管是店铺，还是小摊，都很热闹。 下车之后，陆休和林戚与开始分头行动。 林戚与拖着鱼玄机逛集市，陆休去打听好的王大人府外堵人。 两人的计划很简单，先从相遇开始，有了印象才好往下发展，而这种印象，最好是不经意间的小惊喜，比方说在同一个摊位拿了同一个东西之类的，能让人觉得特别，又怦然心动。 就这样，林戚与在集市上留意着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而鱼玄机虽然蒙着面纱，但还是引来了许多人侧目，她一开始还会认认真真地看着集市上里的东西，但隔了一会儿，她发现有很多人为了示好，会去买她拿过的东西时，就开始了恶作剧。 一会儿去看看诗词书画，一会儿去逗逗小鸟，最后走到了卖蛇的摊位前，抓起了一条小赤蛇，任它缠在手上。 一开始还没发现，走着走着，林戚与转过身，一群男人已经像是蝗虫似的，洗劫了一个又一个鱼玄机逛过的店铺。 “这......”她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个名词——网红带货！ “这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她一边摇头一边瘪嘴，说羡慕，不像，说嫉妒，也没到，总之，先在心里给她送出了一串666。 第五章 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很快，陆休的声音就在耳边传来。 【找到了，我们到路上了。】 【我们也在大路上，你们在哪？】 【我们也在啊，你往高处看。】 【没看着啊。】 林戚与立刻转身往人群中见看去，但是街上那堆越聚越多，晃来晃去的男人，叽叽喳喳的非常碍眼。 她想了想，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走！”她把鱼玄机拉到大路中间，然后抢过她手上的绢帕猛地抛到空中。 那一堆呜呜泱泱的人，果不其然都追着绢帕跑了一路，其中有真的喜欢鱼玄机的，也有被裹挟其中的路人，但是好歹因为他们的整齐，不一会儿，林戚与就看到了路边一脸不解的陆休和韩喻秋。 林戚与朝陆休使了个眼色，正准备过去，只见刚才那堆人已经把鱼玄机逼到了街边的小店里，而那个抢到绢帕的公子，已经开始做作地自我介绍。 提示：倒计时五分钟开始 耳边响起了低低的警报声，林戚与恼火地看了陆休一眼，“等着！”她回头跑向鱼玄机。 而陆休转头，身边的韩喻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诶？！”他立刻转身寻找，找了许久，才发现他在一个卖书的摊位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等两人重新把两人拉到身边准备重新“偶遇”的时候，大路的那一头冲出一队士兵，很快清出了一条路，把两边的行人都分了开来。 两人被莫名其妙分到了大路两边，一条路长得看不见头，要见面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两人隔路对望，都是一脸无语。 “来不及了！”警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林戚与干脆拉起鱼玄机往街对面冲。 “你干什么！退回去！你干什么！”官兵立刻拦住林戚与，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林戚与也从来不是个服软的人，加上心里着急，“你一个NPC，还把你嘚瑟了！”她抬脚，狠狠踹到官兵的裆部，趁着官兵一脸吃痛地跪下时，她冲到人群了最前面，一把把牵着的鱼玄机，甩了出去。 看林戚与直接把人丢了出来，陆休也着急忙慌地绕到韩喻秋身后，撞开旁边的路人，咬着牙狠狠一推，把他推到了大路上。 鱼玄机一脸懵逼地被拉拽了一路不说，最后还被抛弃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心里对这个姨娘又怨恨又疑惑。 她倒吸了口凉气，惊叫一声，脚下一空，知道要摔倒，于是死死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片刻之后，迎接她的居然不是满是尘土的坚硬地面，而是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韩喻秋话音未落，只听车马声渐近，官兵也围了过来，他转头横了正要靠近的官兵一眼。 对方立刻被他的气场震慑住，停在了原地，只听车马声渐近，他立刻把鱼玄机打横抱起，在众人的目光下，快步穿过人群，走到了旁边的小路边。 鱼玄机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绝望，到惊喜，到害羞，心情像是坐了个刺激的过山车。 这些年，她不是没见过男人，只是这个男人，不似那些追逐她的文人骚客那样，虽然直接了一点，但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谢......”她站稳之后，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微微行礼，她抬眼瞄了一眼韩喻秋的腰牌，“大人救命之恩。” 韩喻秋礼貌地点点头，“多有冒犯，实属情况特殊，还望见谅。” 冷淡的语气，让鱼玄机微微有些失落，她微微颔首，“大人言重了，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大人。” “嗯。”韩喻秋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陆休，“既然小姐没事，在下先告辞了。” “这就走了？！”陆休首先发出了疑问。 “不是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吗？”林戚与也凑过头问。 陆休皱着眉，“对呀，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 “怎么回事？”林戚与皱着眉。 “嗯，不知道。”陆休摇摇头。 眼看着韩喻秋真转身走了，两人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这两个人不按套路出牌，实在是让人头秃！ “韩大人！原来你在这里！”陆休走到两人面前。 林戚与也绕到了鱼玄机旁边，“人太多了，挤死我了，侄女儿你没事吧，刚刚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疼死我了。”她假装关切地看着鱼玄机。 看林戚与确实是有些狼狈，鱼玄机将信将疑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姨娘没事吧？”她关切地拉起林戚与的手。 “没事，就是被人踩了。”林戚与露出脏兮兮的鞋，然后拉了拉脏兮兮的裙摆，“哎......” 她一抬头，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所有的场景都暗了下去，荧光字幕再现。 看来阶段任务已经达成，陆休抱着双臂，心情跟着变得紧张起来。 相遇阶段总评分： 找到联线对象+1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收集消息，旁敲侧击：+10 积极出击，制造机会：+40 “哇！七十了！”林戚与高兴地看着分数，“这满分是一百还是一百五啊？” 陆休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点了点头，“满分一百，放心，不过，你看最后一项。” 手段生硬，剧情安排老套：-11 总分：59  不合格 “卧槽！”林戚与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最后的数字，“妈的！什么破系统！”她一拳捶在了陆休身上。 陆休被这突兀的一拳，捶得非常茫然，“你打我干嘛！”他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臂，“我好心好意帮你！” “你早点把他找到，我们就可以按照原计划，制造两人浪漫的邂逅，就不用这么强拉硬拽的。”林戚与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下巴噘着嘴。 陆休拍了拍林戚与的头，“好了，打起精神，万事开头难。”他感叹道。 “中间难，结尾也难！”林戚与接过话。 场景重新明亮起来，两人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这一次，林戚与直接推门而出，“玉儿，走，带我去玄机道长那边。” “玄机道长现在在温大人书房内，是不是有点......”玉儿为难地看着林戚与。 “就是现在去！走！”林戚与咬咬牙，提起裙子就往院门走。 第六章 队友是一定要卖的，但要卖得有价值！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嘭！” 门被林戚与一脚踢开，鱼玄机慌张地从座位上起来，一旁的温庭筠也是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侄女儿！走！姨娘带你上街玩儿！”林戚与一身侠气十足，上前就想抓鱼玄机。 陆休立刻跑上前拉住林戚与，“喝多了，喝多了，见谅，见谅啊！”他拽着她就往书房外走。 林戚与一看两人的位置就知道不对，两个人刚刚到底在看书，还是叠坐在一起干什么，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出来！ “疯了吧你，又想不及格？”陆休把林戚与往小路上拽，正式夕阳斜下，微风中带着些许燥热，穿着一身襦裙本来就已经够不舒服了，还要被人教训，“仔细想想再行动，真的系统删除了，你后悔都没用。” 看陆休念念叨叨的样子，林戚与的火，猛地蹿了上来。 “反正加再多，到最后也要扣到不及格，干脆乱来咯，删就删！我过了快三十年的没有这系统的生活，怕这个？”她生气地翻了个白眼。 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意气用事。” “我就是意气用事！”林戚与说完，丢下陆休，气冲冲地往小路深处走去。 血色的余晖，穿过云层，洒落在天地之间，连着红砖绿瓦一起，都微微泛着金光。 林戚与看着这湖光山色浑然一体，美不胜收，火气渐渐消了下去。 但也因为看得入迷，她走着走着，渐渐就迷了路。 “古代的宅院，好像都是回形路，多转几个弯可能就回去了。”林戚与思考了一会儿，又不是很确定，回去的话，又很丢脸。 左思右想，看四下无人，她一把撩起裙摆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她终于在越来越偏僻的小路上停了下来，“啊，好累，要死要死要死。”她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休息。 跑得时候不觉得，但是一静下来，她立刻听到了墙那边传来的异常的响动。 “卧槽！”对于这种桥段，林戚与是深得要领。 恐怖片里的人为什么死得快？ 就是因为好奇心太重！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心里一紧，立刻往前跑去，生怕这个声音把自己给追上。 可是路过小路旁的门洞时，她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里瞄了一眼，这一瞄，让她立刻停住脚步。 韩喻秋正光着上半身，在庭院里，独自舞着手里的长剑。 一把长剑在他手里，如银蛇灵动，又如冰锥坚硬，一招一式都带着劲风和尘沙。 林戚与是个近视加散光，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深邃又狭长的眼睛里，那认真的神色，甚是迷人。 袖长的脖颈下，漂亮的锁骨连接这结实的胸肌，淋漓的汗珠让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我的天，这谁受得了？！”林戚与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在她还没感叹完毕，只听一阵金属翁鸣从耳边划过，韩喻秋手里的长剑，擦过她的额角，插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我去！”林戚与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丝毫没有注意到门洞旁的石块。 她还没回过神，就一头撞到了一个柔软的手掌。 索性韩喻秋反应快，他看到是林戚与的时候，冲出来想要抓住甩出去的剑，顺手也把林戚与的头挡了一下。 林戚与惊诧地抬起头，看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的韩喻秋，一时语塞，“我......” “娘子怎么在这里？”韩喻秋也是满脸疑惑。 林戚与被吓得不轻，她后怕地看了一眼背后，那把剑，真的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插到了墙里！ “我，迷路了......”林戚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完，偷瞄了一眼韩喻秋结实的胸肌，脸腾地红了起来。 韩喻秋看着林戚与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回到院子里，“娘子莫见怪，刚才是......”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见怪不见怪！”看韩喻秋重新穿上长衫，林戚与有些失落地多看了他两眼，“我......” 韩喻秋穿上衣服翻身回来，微微一笑，“到这里的路确实很复杂，这样，我来带娘子出去吧。”他彬彬有礼地行礼，然后绕到了林戚与前面开始带路。 不一会儿。 【诶，你在哪里？】 陆休的声音传来。 【我，我，我遇到韩喻秋了。】 林戚与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看你那个出息，看到他你就走不动路了。花痴！】 陆休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走开！我是迷路了，偶然碰到的！】 林戚与低声咒骂着。 【不仅花痴，还蠢，快回来，鱼玄机已经到了。】 陆休叹了口气。 林戚与没好气地不再搭话，而是静静地跟在韩喻秋身后。 两人一路无话，慢慢来到回到别院的门口。 正好遇到大门敞开，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 韩喻秋正想行礼告辞，只见林戚与躲在门旁，皱着眉，往一个方向看去，脸色非常不好。 出于好奇，他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陆休和鱼玄机两人在花园的庭院里，正激烈地互动着。 林戚与在系统里喊了陆休两声，对方并没有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转向韩喻秋，神色委屈又愤懑，“老色鬼！韩大人！你要帮我做主啊！那可是我们的侄女儿！”她说着说着，装样子哭了起来。 “娘子，这毕竟是......”韩喻秋为难地皱起眉。 见韩喻秋不愿意，林戚与干脆蹲下身，捂着脸嚎啕大哭，“我不活了，呜呜呜呜呜呜！”她越哭越厉害。 韩喻秋左右看了看，好在这路上和院子里都没什么人，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他赶紧拉起林戚与。 “娘子莫急，我去看看就是。”他说完叹了口气，果断地抬脚迈进门内，三两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此时此刻的陆休，是从背后抱着鱼玄机，双手放在她身前，一下又一下地把她往上顶，而鱼玄机也是脸色发红，浑身瘫软地任他摆布，场面让人不禁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你干什么！”韩喻秋说着，一记重脚踢飞了陆休。 鱼玄机猛地跌落在地，满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陆休捂着腰，“卧槽，好痛......”他龇牙咧嘴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走走走，快走。”林戚与却不顾三七二十一，在韩喻秋关心鱼玄机的时候，把陆休连拉带拽地拖到了亭子旁的假山后面。 第七章 所谓的吊桥效应都是鬼扯，关键的，还是颜值！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陆休还没从刚才那一脚里缓过劲，“工伤啊！这算工伤！啊......”他一脸委屈。 林戚与捂着他的嘴，从石头缝里观察着两人。 “道长没事吧？”韩喻秋关切地扶起鱼玄机。 鱼玄机看着地上的核桃仁，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没，没事......”她想起来刚才被踢飞的陆休，“姨丈呢？” “那个老色鬼，可能已经害怕，躲起来了吧！”韩喻秋想到刚才陆休的样子，就觉得生气。 “啊？姨丈有没有伤着？”鱼玄机慢慢起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这时候还想着他？”韩喻秋有些气愤和后悔，“真是......” 鱼玄机终于缓过气，“姨丈，姨丈刚刚救了我。”她不解地看着韩喻秋。 韩喻秋也惊讶地看着鱼玄机，“救了你？” “嗯，方才我来找姨娘，姨娘不在，姨丈就让我等等，玉儿端了盘琥珀核桃仁，我不小心，就被卡住了......”她说着说着，就探头寻找陆休。 “刚才陆大人，是在帮你把卡住的核桃仁，挤出来？”韩喻秋听完，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四下望去，但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现在当然没有人，因为林戚与跟在韩喻秋后面进来的时候，已经叫玉儿把所有丫鬟都叫下去，没有她的传唤，绝对不能出来。 “你可以啊，演得真逼真，熟练运用英雄救美的桥段！佩服佩服！不愧是前辈。”韩喻秋虽然是白给了，但事关考核成绩以及以后的收入问题，林戚与只能忍痛割爱，还不得不说声感谢，“感谢陆大人的牺牲了。” 陆休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戚与，“什么英雄救美！她刚才吃东西卡着了！差点卡死了！”他没好气地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腰，骨头像断了似的疼痛。 林戚与诧异地看着陆休，“啊？不是演的？卡住了？！” “不是啊，海姆立克急救法知不知道？”陆休无奈地摇摇头，“估计你不知道。” 林戚与确实不知道，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人只要卡住了，很明显会出现这个动作。”陆休伸出双手，交叠在脖子前，然后一脸痛苦的样子。 “嗯嗯。”林戚与点了点头。 “然后你就把他拉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肚脐往上两个手指的距离，握拳顶住，然后另一只手抱住这个拳头。”陆休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演示，“一下一下用力往上顶，直到气压把卡住的东西冲出来为止。” 林戚与不明觉厉，不禁悄悄鼓起掌，“这么猥琐的动作背后，原来还具有如此深远的意义，活到老学到老啊~” “猥琐？！”陆休没好气地斜了林戚与一眼，“随你怎么想吧，不过，看这个情况，应该，算是歪打正着？” 在两人科普急救知识的时候，亭子里的两个人已经没有寻找陆休，而是闲聊了起来。 “还是明日再来找姨丈赔礼吧，我先告辞了。”鱼玄机柔声说着，理了理耳边的长发，看起来甚是撩人。 韩喻秋也点点头，想着林戚与那撒泼打滚的样子，估计现在陆休肯定不好过，他不想这个时候惹得一身腥，“我也回去了。”于是利落地起身。 鱼玄机跟在韩喻秋身后出了门，两人缓缓走在小路上，鱼玄机抬起头看着天空，一半霞光漫天，一半夜色已落，在两方交界处，是一片若有似无的星河，美不胜收。 顺着鱼玄机的目光，韩喻秋也看到了这片美景，两人驻足许久，等回过神时，周围已经黑黢黢的看不清路了。 “啊。”鱼玄机轻叫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手背上划过，她害怕地往前一躲，撞在了韩喻秋背上。 韩喻秋随身带了火折子，可以勉强照亮前面的路，他转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鱼玄机越想越害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就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有，有虫......”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这些蛇虫鼠蚁，平时在道观里不是熏香就是撒药，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东西出现。 “没事，伤不到你。”听到是这个，韩喻秋就放心了，常年在外的日子，他已经习惯跟自然的零距离接触，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 又一个细小冰凉的触感滑过脚踝边，“啊！”鱼玄机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而韩喻秋也自然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美人。 两人就这样一抱一勾地互相牵扯着，好一会儿，韩喻秋才轻咳两声，“要是不介意，我背你吧。” “啊......”鱼玄机顿时羞红了脸，“不，不妥，我的院子，离这里不远，我......” 话音未落，细小的嗡嗡声从她耳边过去，“啊！”她惊叫一声，把韩喻秋抓得更紧了些。 韩喻秋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火折子，紧紧地抱着鱼玄机，一步一步地往她说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蝉鸣渐细，两人互相都能听到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鱼玄机把头埋在韩喻秋的脖子边，轻柔的呼吸吹得他莫名发痒，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整个人向前扑去。 还好他习武，身法利落，虽然前脚被绊，但他用腿和腰发力，稳住了后脚，再稳住前脚。 然后立马伸手，把快要摔倒的鱼玄机猛地往怀里一拉。 只是瞬间，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四目相对，都是心跳加速。 与此同时，林戚与紧张地捏着手里用叶子包着的石子。 “扔那么多颗就中了俩，真是手残......”她一边抱怨一边准备继续丢。 不远处蹲在草里的陆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半点不敢动，因为刚才就是他，暗搓搓地伸手拉了韩喻秋一把。 两人其实从刚才就商量好了对策，翻墙出来埋伏在了路边。 其实，鱼玄机等林戚与的时候，就是因为被蜜蜂吓了一跳，才把核桃仁误吞进了气管，所以抓住这个点，两人想到了这个办法。 现在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就差最后一吻了！ 只要静静等着水到渠成就好。 然而，就在两人的鼻尖越凑越近的时候，不远处，一行人提着明晃晃的灯笼，正步履急促地走了过来！ 第八章 对于看客来说，肯定是事情越大越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立刻往草堆里钻去，而路上的两个人，也立马弹了开来。 “你在这里啊，找你好久。”温庭筠焦急地看着鱼玄机，“这......”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韩喻秋，神色突然有些不悦，“韩兄，你也在......”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林戚与脚边飞快掠过，她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轻叫一声，忍不住跳了起来。 看林戚与就要暴露，陆休立刻爬了两步，挡在她面前。 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清响。 “啊。” “呃！” 林戚与捂着生疼的脑门想要挣脱，但陆休反应更快，反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两人一上一下地趴在草地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行人看着两人一身狼狈还纠缠不清的模样，脸上都浮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响起，就在两人起身准备解释的时候，温庭筠像是没看到两人似的，招呼所有人继续往前。 等一行人走掉之后，林戚与看了一眼面前的陆休，“干什么你！” “不抱就暴露了！白痴！倒是你在干什么？！”陆休拍了拍身上的草。 “有老鼠！”林戚与站起来，回到小路上，“你以为我想啊！” “一个老鼠就怕成这样，你刚才不是还笑别人......”陆休话音未落，林戚与又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感觉从脚边滑过。 “啊！”她尖叫一声，往前一扑，直接挂到陆休的身上。 陆休嫌弃地把林戚与扒拉下来，“脊椎差点给你挂断了，你干嘛！” “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啊，我是女孩子！我很害怕！”林戚与一边说，一边又往陆休身上爬。 陆休却丝毫不同情她，像赶渣滓一样，手脚并用地把林戚与赶了下来。 “女汉子好不好，还女孩子，走走走走，离我远一点。”他说完快步进了门。 没想到林戚与落了地，就跟弹簧似的直接三两步跳进了门。 两人的脚一落地，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相识阶段评分： 制造机会：+2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利用弱点，举一反三：+50 误伤队友：-20 好感指数67 达标指数85 剩余05:00:00，请抓紧时间 “误伤队友什么鬼？！而且还差18分，这什么搞？！”林戚与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什么参考都没有！” 陆休仔细想了想，“干脆灌醉了拉一间房里去。” “歪！妖妖灵吗？！诶对！还是那个人！”林戚与一边充满鄙夷地看着陆休，一边说着，“对，耍流氓，对，赶紧抓走！” 陆休翻了个白眼，“幼稚鬼。”他没好气地别过脸。 场景重新亮起，又到了白天，两人轻车熟路地推开门。 玉儿立刻迎了上来。 “大人，娘子，今天湖心亭可热闹了，要去看看吗？”她的小脸上，有雀跃也有期待。 “什么热闹？”林戚与也有些好奇。 “青岚姑娘到府上了！”玉儿笑着解释。 陆休和林戚与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谁？”陆休皱起眉。 “大人，娘子有所不知，青岚姑娘是烟花楼里的头牌，就连大官们都捧着金银财宝，只求得她一舞，更或是共度良宵，但是她从来没让人进过她的闺房。”玉儿耐心地解释着。 林戚与挑挑眉，“那，跳个舞都这么值钱的人，怎么就能跑出来了？”她冷哼了一声，这种毫无逻辑的恋爱游戏设定，她早就想吐槽了。 “温大人，原本就习惯了寻花问柳，跟青岚姑娘更是旧识，青岚姑娘经常会让温大人帮她写词，算是，知己？而且，玄机道长也被邀请去了，两大美人在湖心亭，一琴一舞，多大的热闹啊！”看玉儿的样子，那个心都已经迫不及待地飘到了湖心亭去了。 听到这里，陆休的表情也逐渐兴奋，“嗯......修罗场啊，走，去看看。” 林戚与打了个呵欠，这种场合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但也只好抬脚跟上。 一行人来到湖心亭边，栀子花的清香，伴着琴声悠扬，朝所有人扑面而来。 近处青山绿水，远处蓝天白云，湖心亭亭中，一抹鲜红，舞姿曼妙，这样的良辰美景，让人忍不住驻足流连。 “愣着干什么，走走走。”陆休看到这个红衣美人，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耸耸鼻子，“哼，男人......”随后不情不愿地跟着加快脚步。 一行人在温庭筠的邀请下落座，林戚与第一眼，就看到对面坐着的韩喻秋。 今天的他，穿得很是随意，微微敞开的衣领边，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 林戚与倒吸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叫出来的冲动，低下头，自顾自地面红耳赤。 韩喻秋依旧自顾自喝着酒，多一眼，都没有看那个红衣美人。 放眼望去，在场仅有三位男士，有两位都是一脸迷醉地看着这段舞蹈，林戚与忍不住砸了咂嘴，怼了怼陆休，“诶，口水收一收......” 而陆休就跟没听到似的，撑着下巴，痴迷地看着，红衣美人这身舞裙不似一般襦裙般臃肿，而是若隐若现地把她雪白的肩臂，前胸还有蜂腰都露了出来。 而这些柔软的线条，随着她的舞动而愈渐妖娆，曲毕，红衣女子的纤纤玉手，拈起裙摆行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本该说话的温庭筠都看得入了迷，场面一瞬间尴尬得不像话。 “青蓝姑娘，风姿绰约，不负盛名。”说话的是鱼玄机。 她的脸色比林戚与好不了多少，林戚与隔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酸味。 “姐姐过奖，姐姐才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妹妹不过只会些雕虫小技，谋生罢了。”青岚的声音，不像鱼玄机那样柔美，但带着的那股子爽劲，让人更觉得舒服。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林戚与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到自己发话的时候。 “刚刚两位配合得那么好，都是不得了不得了，只有我什么都不会，只能看着，哈哈哈。”她想来想去，只能打个圆场。 “姨娘过谦了，侄女儿的绣工还是姨娘所授。”鱼玄机立刻接过话。 而青岚也不服输，“娘子的布，在长安城里可是卖疯了，姑娘们都以，能穿上您坊里的布为荣。”她说着抬起手，“娘子的纱，穿上身，便若无物，还能在暑天里感受到清凉，让人惊叹啊！” 林戚与看了看陆休，一脸的惊恐，原本自己是来看热闹的，怎么突然矛头就指到她这里来了？ 第九章 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陆休似笑非笑地斜了林戚与一眼： 【谁叫你话多，枪打出头鸟不知道吗？】 【我去，怎么办？你说句话啊？】 【我不傻好吧。】 【说不说由不得你！】 林戚与伸手，重重戳在陆休的咯吱窝，只听陆休惊叫一声跳了起来，面前的桌板差点被他的动作掀翻。 “姨丈？”温庭筠因为这声巨响回过神，他诧异地看着陆休，“这是？” 陆休咬着牙，揉着吃痛的膝盖，瞪了林戚与一眼，“没事，有老鼠。” 说起老鼠，鱼玄机脸上一红，低头偷瞄了韩喻秋一眼。 “是是是，有老鼠！”林戚与立刻附和，“我们院子里就有很多！”她看了鱼玄机一眼，又看了韩喻秋一眼。 韩喻秋已经喝得有些多，一杯又一杯地继续自顾自喝着。 “有老鼠？”然而青岚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慌张地左右看看，“院子里都有？”她惊恐地看向温庭筠。 温庭筠无所谓地摆摆手，“青岚姑娘放心，不会有，即便有，你和韩大人就一墙之隔，韩大人也能以一敌百，帮你斩草除根的。”他醉眼迷蒙地调侃着。 一语激起千层浪，鱼玄机和青岚，都同时看向韩喻秋。 韩喻秋也感觉到了这两束炽热的目光，虽说没听清楚前面说的什么，但说到以一敌百，斩草除根一类的，他就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韩喻秋这个反应，鱼玄机的神色立刻阴郁了下来。 而青岚听完，立刻主动地端起酒杯，“那，青岚先敬韩大人一杯，之后这几天，要韩大人多多照顾了。”她说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韩大人的佩剑，不像是中土能拿到的东西......”青岚饶有兴趣地看着韩喻秋桌上的匕首。 韩喻秋看了一眼匕首，“你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罢了。”青岚说完，起身拿起一把长剑，趁着醉意舞动起来，一招一式都是英姿飒爽，没有了刚才的娇媚柔美，却完完全全吸引了韩喻秋的目光。 舞毕，青岚大胆地坐在韩喻秋身边，端起酒杯喝了起来，韩喻秋一开始还意兴阑珊，但越喝越多，越来越多，他就越发来了兴致，两人再也不顾旁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星星月亮聊到美酒美食...... 林戚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要出事啊，干点什么啊。” “别动我，刚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陆休喝了口酒，“你不觉得很好吗？万一鱼玄机一激动，表白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万一一激动，找别人表白了，不就完蛋了吗？！”林戚与话音未落。 提示：姻缘预言家效果启动。 怕什么来什么！ 林戚与瞪大眼睛，“卧槽！这！”她紧张地盯着鱼玄机。 果然，鱼玄机失落地看了两眼韩喻秋之后，转头，换了副神色，把眼神重新放到了温庭筠身上。 林戚与见势不妙，立刻端起酒杯，“侄女儿，姨娘敬你一杯。” “姨娘说的是什么话，是侄女儿敬您一杯才是。”鱼玄机也豪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酒杯刚落地，温庭筠就跟鱼玄机搭上了话，两人一开口，浓艳精致的词句，如影随风动，自然流畅。 两人对上两句之后，鱼玄机兴致上来，她红着脸，纤细的手指在琴上轻轻一勾，一曲婉转情长娓娓道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对温庭筠唱的。 在林戚与的脑子里，这一个老不正经的油腻丑八怪，和一个才华横溢的青春美少女，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配。 看了一眼韩喻秋那边的谈笑风生，又看了一眼鱼玄机这边的暗送秋波，林戚与一脸嫌弃地跟玉儿耳语了几句，然后凑到陆休旁边，“我去把那个青岚拉开，你去把温庭筠拉开，走！” 还没等陆休答应，林戚与就站起身踢了他一脚，然后走到青岚面前，“青岚姑娘，我这里有一块才绣的纱，颜色艳丽，很是适合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 女人对衣服包包，口红香水的热情程度，肯定远远超过男人，一听这话，青岚的眼睛都亮了，“娘子当真？青岚，何德何能......” “能能能，怎么不能。”林戚与热情地示意，“这张纱还能在月光下变换颜色，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话飘到了鱼玄机耳朵里，她有些不高兴地接过话，“姨娘，这么好的东西，侄女儿为什......”她幽怨地抬起眼眸。 终于轮到陆休上场，他路过鱼玄机身边，轻轻说了句，“哪有什么布，你姨娘就想把她支开而已。” 鱼玄机听完，稍稍一愣，不解地看着陆休，“明眼人都看得出，韩大人对你的喜欢。”他示意了一下鱼玄机。 原本还不确定对方心意的鱼玄机，听了这句话，再看了看陆休的神情，心跳都快了好几拍，她紧张地看林戚与把青岚带走之后，又瞄了一眼独自喝酒的韩喻秋。 陆休说完，又走到温庭筠身边，“大侄子，今夜月光甚好，我们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吧。” 此时此刻的温庭筠已经喝得迷迷瞪瞪，他迷糊地看了陆休一眼，点了点头，歪歪扭扭地跟他出了湖心亭。 玉儿按照林戚与的吩咐禀退了所有下人，就留了韩喻秋和鱼玄机两个人。 韩喻秋已经喝得有些晕，湖边风大，加上湖心亭四面开阔，不一会儿，亭子里的烛火就灭了一半，“玄机道长，他们人呢？”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他们，他们......”鱼玄机还在斟酌刚才陆休的话，就被这突然的一暗给惊得瞪大了眼睛，赶紧站起来，“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她害怕地往门口走去。 玉儿在一旁，看两人一前一后隔得近了，她看准了时机，照着林戚与说的，把用叶子包好的石头，往鱼玄机脚下丢去。 “啊！”鱼玄机感觉到脚边有冰凉的东西滑过，反射性地跳起来往后躲。 这一躲，直接撞在了韩喻秋的怀里，两人四目相对，又变成了上次那样的情况。 但鱼玄机这次却一点没有留恋，而是轻轻推开韩喻秋，“韩大人，不好意思。” 韩喻秋趁着酒劲，一把拉过鱼玄机，“不好意思什么？为什么推开我？” 第十章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被这么一问，鱼玄机半肚子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 “韩大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她柔声嗔怪。 “玄机道长的心里，难道，也只有我？”韩喻秋结实的手臂搂得更紧。 看到这里，玉儿缩着脖子，低着头，转身快步离开湖心亭，刚走到院门口，“大人，娘子，这是去哪？”她不解地看着两人。 “一会儿温大人要是问起，就说我俩出去赏月了。”林戚与示意了一下院子里，聊得火热的两人。 今夜的月光确实很好，风也在悄悄喧嚣，两人在微微的烛火边紧紧贴在一起，心跳随着温度升高，鱼玄机不禁红了脸颊。 “我，我......”她慌乱地咽了口口水。 “你什么你？”韩喻秋深吸一口气，低头朝鱼玄机重重呼出一口酒气，“怎么？以玄机道长这样的度量，未必还看不得我和别的姑娘......” 听到这里，鱼玄机的委屈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生气，她用力挣脱，“你放开我！”她不满地喊着。 然而，越是这样毫无作用的反抗，越是能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韩喻秋勾起嘴角，打横抱起了鱼玄机。 “你！放开！”鱼玄机踢打着。 “在乱动，丢你到湖里。”韩喻秋假装严肃地说完，快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尾随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进了院子，林戚与和陆休同时舒了口气，随后又都紧张地皱起眉。 不一会儿，果然，熟悉的场景再现： 相识阶段评分： 制造机会：+2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利用弱点，举一反三：+50 误伤队友：-20 好感指数86 达标指数85 达标：+30 总评分：90，优秀 综合两场评分，平均分74.5 考核合格！ 因成绩未达良好，下月考核请继续参加！ “卧槽！？”林戚与激动得跳了起来，“过了？！” 陆休再三确认没有下文之后，终于松了口气，“行，过了就好。”他说完打了个呵欠，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眨了两眨眼睛，就莫名睡了过去。 突然，警铃大作，林戚与被吓了一个激灵，左右看去，陆休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眼前的场景，又回到了房间里！ 临时考核开始！ 过关条件：韩喻秋与鱼玄机相拥而吻 “娘子娘子！快去前厅看热闹！”玉儿跑了进来，小脸通红。 林戚与诧异地左右看了看，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呢？” “大人一清早就去王大人府上了，估摸着夜里才能回来。”玉儿说完笑了笑，“娘子跟大人感情真好......” “能找他回来吗？”林戚与有些着急。 这王大人一天没事儿怎么净叫人去串门？！ 感情好个屁啊，这种不知道难度的任务，当然是要组队做才心里有底啊！ 【陆休？！】 【陆休！？】 【王八蛋！】 林戚与在系统里的喊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她只能要求自己快冷静下来，想着刚才他就不见了，一不见就考核，很有可能是这个考核陆休不能帮她。 “妈的！”她只能低声骂出一句，然后硬着头皮出门，“什么热闹啊？” 这个系统总是喜欢杀人一个猝不及防，奖赏惩罚也都跟玩儿似的，所以还是尽量先收集情报比较好。 玉儿绘声绘色地开始叙述，“今天一大早，府上来了一个小娃娃，说是来找爹爹，见到韩大人就喊爹，抱着就不松手！”她突然悄声地在林戚与耳边，“玄机道长本来是从韩大人院子里出来的。” “小娃娃？！”林戚与皱着眉头，“找爹？！” 这韩喻秋看着正儿八经的，怎么还到处留情呢？！ 她叹了口气，这完全属于自作孽不可活，明摆着要把好不容易牵上的红线，硬生生扯断的节奏！ “嗯，玄机道长已经收拾行李，叫何总管备马车了。”玉儿话音未落，林戚与就听见了小孩子的嬉笑声。 抬眼看去，宽阔雅致的前厅里，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胖嘟嘟的小男孩，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温庭筠玩得兴起。 一边坐着的韩喻秋一脸愁然。 另一边坐着的青岚却满脸欢喜。 林戚与看了看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时候不能缩，只能硬钢，“你先去拦着，别让她跑了，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她立刻吩咐玉儿，玉儿点点头便快步走开。 “好乖的小娃娃啊！哪儿来的？”林戚与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热情地迎上去。 “姨娘，这是韩大人的儿子，快跟姨娘说，你叫什么名字？”温庭筠拿着茶点，哄逗着小男孩。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温庭筠手上的茶点，“我，叫，小桥。”他怔怔地看着韩喻秋，“娘亲说，她跟爹爹是在一坐桥上预见的，所以......” 此话一出，韩喻秋又暗暗长叹一口气，“哎......”他摇了摇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韩大人，孩子竟然已经找到这里了，肯定是思亲心切，而且韩大人尚未婚娶就喜得贵子，多好啊。”青岚一开口，瞬间把这间古怪的事情，讲得非常喜庆，“这孩子长得也俊，又聪明伶俐，相信韩大人以后的娘子，肯定会视他如己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拿起茶点递给了小桥，而小桥也乖乖地伏在她身边吃着，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俨然屹立。 “小桥？”林戚与也拿起一盘茶点，“我这里也有哦，想不想吃？” 然而小桥却跟没听到似的，根本不理会林戚与。 “这个娃娃怪得很，只跟青岚和韩喻秋亲，看到玄机道长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温庭筠背着手，一脸无奈地看着小桥。 韩喻秋的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这个小孩子说的娘亲的名字，出生的地点，都吻合几年前他还在扬州的情况。 “小桥乖，吃饱了我们去找你的娘亲吧......”青岚宠溺地摸了摸小桥的头。 小桥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茶点，“娘亲，已经被带走了，那些人说，我再也见不到娘亲了......”他可怜巴巴地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第十一章 按头小分队队长，在此报道！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上前时，多看了温庭筠一眼，总感觉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侄儿，这个小娃娃是怎么到我们这里来的？”她疑惑地问道。 “今天何总管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温庭筠背着手，老实地答复，“他说，娘俩一路被讨债的追到这里，刚进城门，他娘就被拉走了。” 林戚与歪着头，走到青岚旁边，看小桥哭得可怜巴巴的，忍不住蹲下身替他擦了擦眼泪，“没关系，找到你爹爹了，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小桥点点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又怯生生地看向韩喻秋。 这时，玉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温大人，玄机道长已经出了大门。”她说着瞟向林戚与。 温庭筠看了林戚与一眼，又看了韩喻秋一眼，沉了一口气，“由她去吧。” “是......”玉儿低着头，有些为难地退到一边。 青岚叹了口气，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温庭筠，和一脸难色的韩喻秋，苦笑了一声，“即便不是亲儿子，也算是个缘分不是。” “是呀，多可爱的男孩子，留在家里以后当个随从也好啊。”林戚与立刻附和道。 看林戚与对小桥的态度，青岚悄悄松了口气。 “小桥，你从哪里来的？”林戚与没有多问鱼玄机的动向，而是随意地拿起一盘茶点，分了一个给小桥，然后自己也吃了一个。 小桥嘟着嘴，接过茶点咬了一口，“扬州。” “那一定是个好地方吧！那边的春天特别美，可惜就是没有河，到处都是干巴巴的。”林戚与神色惋惜。 “嗯嗯。”小桥认真地听林戚与讲着。 林戚与勾起嘴角，“还是我们这里美，对吧？”她继续往下说。 “嗯嗯！”小桥也点点头。 但听到了这里，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你知道吗？城中集市里有一家糖画儿，画的灯笼可好看了！”林戚与笑着看了一眼韩喻秋。 这时韩喻秋已经坐直身子，神色严肃，仔细地看着她和小桥。 小桥却噘着嘴，似乎在仔细思考着什么，隔了许久，他才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没有灯笼呀......” “有呢！这么大~的灯笼！”林戚与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我吃到过哦！” 小桥立刻跳起来，厉声反驳，“没有！绝对没有！” “为什么呢？”林戚与假装疑惑地看着小桥。 “因为......”小桥刚想说话，就被青岚拽了拽裤腿，他立刻闭上嘴，乖顺地看着地面。 说是扬州生扬州长的人，怎么会说扬州没有河？ 说是一路被追到这里，娘亲被人拉走了才找到这里，怎么会知道城中集市的糖画儿？ 光是这两个明显的疑点，就足够让人觉得奇怪了。 林戚与招来玉儿，在她耳边商量了两句，然后走到温庭筠旁边，“我去送送我侄女儿。”她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快马加鞭，一路追去，终于在城门口，拦下了鱼玄机的马车。 林戚与三两步跑了上去，掀开门帘后，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泪人。 “哭个鸡毛。”林戚与气喘吁吁地坐下来擦汗，这马车真不是人坐的，她以前还觉得自己的车坐着不舒服，现在觉得，那哪里能是不舒服！简直是皇位！ 鱼玄机委屈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姨娘，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在半路哭死了都没人管你!”林戚与只觉得口干舌燥，手脚酸软。 这系统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原理，把真实触感还原得这么逼真。 “姨娘喝水。”鱼玄机乖巧地拿出水壶。 林戚与一饮而尽，豪爽地擦了擦嘴，“走，我们去那个什么楼去。”她扬扬下巴。 “为何？”鱼玄机心里还在难过，明明昨晚，韩喻秋还跟她浓情蜜意，山盟海誓过。 还没有在开心中回过神，今早就来了个儿子！而且这儿子还非常不喜欢她！ “跟我走就是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林戚与撂下门帘，吩咐车夫，“跟上我的马车。” 鱼玄机抽抽搭搭，完完全全已经一副幽怨的模样，没有了平时的娇媚温柔，“姨娘......” “别喊那些没用的，你这么聪明，写这么多诗，怎么不想想这前后的逻辑呢？”林戚与平时最烦的就是偶像剧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误会。 “逻辑？”鱼玄机诧异地皱起眉。 “那小孩儿，从小没见过爹，怎么可能一眼就能认出谁是他爹？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男的！”林戚与认真地说着。 鱼玄机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或许是......血浓于水。” 林戚与立刻摆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你觉得一个小孩子，还能看清楚血管了？” “血管？”鱼玄机被林戚与说得一愣一愣的，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难过。 “好，我撇开这个不说，这个小孩儿出现得是不是不是时候？你刚跟韩喻秋好上，他就来了？”林戚与轻蔑地挑眉。 鱼玄机叹了口气，“这或许是机缘巧合，”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机缘巧合！”林戚与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大腿，“恋爱会拉低人智商，真是没错，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飞快穿过大路，停在了一座楼的背街，背街里没有人，都堆着杂物，玉儿正带着小桥站在那里。 鱼玄机掀开车帘，眼睁睁看着一个婆婆把馒头塞到了小桥怀里。 “娘子，你来啦？”玉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果然，这个小娃娃，就是云雀楼的！”她朝鱼玄机微微行礼，然后兴奋地继续说着，“这不是韩大人的儿子，是这个婆婆的孙子呢！” 林戚与扬了扬下巴，“看吧，这么多漏洞，你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因为王欣的缘故，她从小到大看了太多宫斗、职场以及生活连续剧，这种下三滥的桥段根本就骗不过她的眼睛。 “姨娘，这......”鱼玄机不解地看着小桥，刚刚那个还看到她就大哭特哭的小娃娃，现在看打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娃娃，你的演技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林戚与说完笑了笑，她揉了揉小娃娃的头，“可是呀，你身上的味道就暴露了，哪里有身世这么惨的小娃娃，身上还香香的？跟青岚姑娘身上一个味儿。” “而且，酒吧这一类的地方，香味都是一致的......”林戚与转头看向鱼玄机，“所以......你怎么说？”她说着，把自己马车上的韩喻秋拉了下来。 鱼玄机转头，脸上有欣喜也有慌张，“我......我......” 又是这种，磨磨唧唧的慢镜头，林戚与虽然有点酸，但秉承着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心情，咬咬牙，一脚蹬到韩喻秋屁股上。 只见韩喻秋借着力就撞在了鱼玄机身上，一不做二不休，趁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林戚与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马车车杆上，抓着两人的头按了下去...... 第一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考核通过！成绩为优，综合三场成绩，获得良以上成绩！ 奖励：系统升级一次！ 月老点数重置一次！ 系统重新启动中，请稍等...... 林戚与在系统提示音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啊！？几点了？！闹钟？！”她揉着一头乱发，着急忙慌地在床上和地上摸索着，“手机呢？！手机呢？！” “喊什么喊？”王欣没好气地打开门，“大晚上鬼吼鬼叫干什么？你是不怕楼下的来敲我们家门？” “晚上了？！”林戚与瞪大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卧槽！晚上了？” 王欣皱着眉，“越活越回去了，你睡了一天不知道？” “完蛋！”林戚与终于在床缝里磨到手机，打开一看，先不说来电和信息，那只消息栏里，红色背景下，只剩了三个白点的社交APP，瞬间让她愁得头秃。 没有一条慰问，也没有一条关心，有的全是工作信息...... 几百条的消息看下来，林戚与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她赶紧打开电脑，拨通电话，“杨老板！” 话音未落，杨思怡就吼了起来，“你干什么呢？！玩儿失踪？！说好了今天提辞职的，你临时跑了算个什么鬼？” “我睡过了！睡过了！你别凶！”林戚与立刻开始手忙脚乱的发送邮件和整理方案，“辞职报告提上去了吗？” “提了，那边不收，说可以谈条件。”杨思怡的语气中透露着得意，“如果加薪什么的，你还留不留合谷？” 林戚与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你俩决定，你们去哪我去哪，不说了，忙！”她飞快挂下电话，开始回复所有人信息。 直到半夜，林戚与肚子饿得咕咕叫，“妈，你饿不饿，我想吃烧烤了，你想不想吃？” 王欣在听到夜宵的时候，总是会有饿狼扑食的反应，可今天外面出奇的安静。 “妈？烧烤？”，依旧没得到回答的林戚与，只好放下游戏走到客厅，“怎么了？” “没事。”王欣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林戚与歪着头凑过去，“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谁惹你了？跟谁吵架了？” “没事。”王欣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卧室。 一般王欣说没事的时候，肯定有事！ 林戚与翻着手机里的消息，况安若的聊天框弹了出来： 【欣姨没事吧？那个女的来家里闹了一通，我回家才知道。】 林戚与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女的？哪个女的？ 她看了一眼王欣紧闭的房门，进房间给况安若打了个电话。 “今天他俩原本在家里做饭呢，欣姨还在煲汤，那个女的进来就把东西砸了一地。”况安若咬牙切齿地说着，“还好我爸把欣姨护住，不然欣姨还会受伤。” 林戚与听得云里雾里，“哪个女的？” “我的，嗯，生母。”况安若皱着眉，她非常不愿意提到这个称呼。 “好吧，我有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啊？还有，为什么要发脾气啊？”林戚与看着电脑屏幕，况安若说的画面她能想象得到，一想就觉得很生气。 况安若坐在沙发上，伸手拍了拍面上的粉尘，突然摸到一块尖锐的碎片，她一脸嫌恶地把碎片狠狠丢进垃圾桶。 回想到，她刚回到家时，看到一切如常，但是第六感又告诉她，肯定有异样。 紧接着她在一搂逛了圈下来，发现餐厅和客厅少了几个大花瓶，而且况和平这么大热天的，居然把长袖穿上了？ 于是她趁况和平不注意，撩起他的袖子一看，那一手臂的纱布还渗着血，果然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本来精神就有问题，肯定是听说我爸跟欣姨在一起了！”况安若叹了口气，“不仅仅是她有问题，她们一家人都有问题，估计就是她弟弟说的！” 听着王欣的失落，林戚与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了，我妈没事，别担心。”她说完挂下电话。 第二天早晨正好是休息日，林戚与拉着王欣来到况和平的家。 “你慢点，干嘛这么着急啊？”王欣极其不情愿地被林戚与拽了一路。 况和平一开门就看到了林戚与笑眯眯的脸，“爸，我妈一早起来就说头晕不舒服，我今天要去工地，妈就拜托给你了。” “头晕？”况和平看了一眼站在林戚与后面的王欣，眼神里多少有些愧疚。 昨天的事，本来不是王欣该承受的委屈，但她还是默默承受了，等白虹被拖走之后，她也没有发火，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一脸失落地走了。 之后不管他打电话还是发消息，都得不到回复。 他调整好情绪，“好的，快进来。” 王欣低着头，跟林戚与进了屋，况安若从二楼跑下来，“小林姐，我可以搭你的车走吗？我今天去的地方不好停车。” “好的好的。”林戚与立刻点头答应。 况和平把一锅粥端了出来，“你们快点吃，我再去炸点春卷。”他说着走进厨房，把春卷、包子和水果都放到桌上。 “来，你就是低血糖才头晕的，快吃。”他一边说，一边往一个碗里盛粥，然后再夹了两根春卷在盘子里，然后伸手拍了拍椅背。 王欣低着头不说话，没有理会。 林戚与一把拉起王欣，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快吃饭，你不吃我怎么放心走。” 王欣一抬头，三个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实在拗不过，只好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哇！好好吃，这个春卷什么馅儿的，太好吃了！”林戚与才吃一口，就立马开启彩虹屁模式，“这个包子是爸你自己包的吗？好好吃啊！太好吃了吧！” 况和平还没有听过这样明目张胆的夸奖，他愣了愣，随后笑着开口，“都是自己做的，做了很多年了。”看王欣终于肯吃东西，他也放心地吃了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震得耳膜生疼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来，林戚与先况和平一步，起身去开门。 “你是谁？！老家伙又找了个小的？！”门还没完全打开，白虹就指着林戚与的鼻子骂了起来。 林戚与还嚼着东西，被这一骂，吓得食物直接囫囵吞了进去，噎得胸口生生的发疼。 “你，你，你说什么？”她皱着眉，拍着胸口。 第二章 有种强盗逻辑，叫我弱我有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但白虹丝毫不给机会，一把推开她冲进了门。 身后的白鹏，穿着一身花哨的西装，插着口袋，含着牙签，悠哉悠哉地撇了林戚与一眼，“哟！早啊！” 林戚与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一股无名火直冲上来，“就是你个疯婆子昨天差点伤了我妈？”她忍着胸口的疼反口问道。 白虹听到疯这个字，整张脸都抽了抽，她冷笑一声，“哟！不得了啊！老的小的一起玩儿啊！” 她指着王欣开始骂起来，“况和平！你是越老越糊涂啊！”她的声音又沙又低，听得人心头发紧。 况安若从厕所走出来，诧异地看着白虹，“你怎么又来了？”她厌烦地皱着眉。 “安若？”白虹看到况安若，吓了一跳，立刻柔声问道，“你，你怎么在家啊？” 况安若深吸一口气，“你还要怎么样啊？昨天把我爸弄伤了，今天又来？你要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妈妈，妈妈......”白虹的气势弱了下来，“妈妈只是，只是怕爸爸被骗了。” “放心吧，还没人能比你骗我爸骗得多。”况安若说着，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白鹏。 林戚与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来，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早餐。 白虹在况安若面前，根本讨不了好，但是她心里的气又无处发泄，“你是谁？懂不懂规矩？叫你坐下了吗？”她于是指着林戚与骂了起来。 “虽然你我都是客，但是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已经得到允许可以吃饭了，所以你没有资格质问。”林戚与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白鹏，可以看住你姐姐吗？”况和平下意识地挡在王欣面前。 白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头。 “姐夫啊，我最近好忙啊，公司不景气啊，你看我的眼袋，我哪有时间看着她，她有手有脚的，保姆都打跑了好几个了！”他嚼着嘴里的牙签，一屁股坐在餐椅上，顺手拿起盘里的包子，一口吃了下去。 白虹看骚扰不成，更加暴躁，对准林戚与走了过去，但刚上前一步，就被况安若拦住。 “安若！妈妈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怎么能不识好呢！”她说着，竟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又走到客厅，一把把茶几上的东西掀落一地。 “包！”等林戚与反应过来，王欣的手提包已经被倒了个空，里面的东西全摔出来不说，还被白虹踩了好几下。 “你是不是有病！”林戚与气愤地跑过去，一把推开白虹，把王欣的包包拿起来拍了拍。 这是她给王欣买的生日礼物，两个人都心疼得不行。 “救命啊！杀人啦！”白虹顺势倒在沙发上，张着大嘴哭喊起来，一脸悲痛地捶着胸口。 况和平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闹剧，所以没有上前安慰，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白鹏。 而白鹏，优哉游哉地嚼着包子，一脸看笑话似的看着白虹。 “快带着你姐姐回去。”况和平忍着气。 “哎，我还要去找钱还债呢，昨天保姆被打跑了，你也舍不得把姐姐送去医院吧？只能辛苦你一天了。”白鹏抽了张纸擦擦手，笑着着往门口走。 “多少钱？”况和平叹了口气。 白鹏一听，高兴地笑出一口黑黄不齐的牙齿，“也不多，就六十个，对姐夫来说，小菜一碟！嘿嘿嘿嘿！”他腆着脸又倒了回来。 “我周一叫人打你账上，现在把她带走。”况和平示意白鹏。 “好好好！这就走！”白鹏一边说一边走向白虹，“姐，姐，东西也砸了，人也骂了，消气啊，消气！” 白虹看了白鹏一眼，抬脚踹了过去，差点把白鹏踹跪下。 “滚！你给我滚！”她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就砸了过去。 “哎哟！”白鹏虽然伸手挡了一下，但手肘毕竟脆弱，被这么敲打，一阵难以言说的酸麻感袭遍全身，他咬着牙，缩了缩肩膀，“消气啊姐姐！走了！走了！我们回家看电视去！” 白虹不依不饶地哭喊着，最后居然举起了边几上的欧式大台灯，抬手想要砸过去。 白鹏也不是个软弱的人，他看情况不妙，一把抓住白虹的手腕，顿时凶相毕露，“适可而止啊白虹！让了你这么多次，该要点儿脸了！” “杀人了啊！欺负人啊！我要告你们！”白虹被这么一拽，手腕疼得跟断了似的，但看着白鹏的表情是认真的，她只能跟着站起来。 “不好意思啊姐夫，我们立刻走！立刻走！”白鹏连拖带拽地把白虹往门口拉，“不好意思啊姐夫，走了走了！” 终于，大门关上，一屋子的人都舒了口气。 林戚与检查了一下王欣包包里的东西，还好都没有损坏，她皱着眉，担忧地看向况和平。 况和平看了林戚与一眼，领会到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小林，你有时间坐下来听我解释一下吗？” 林戚与点了点头，任何事都没有家人的安危重要，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已经连续两天出现在王欣的生活里，她有必要知道全部。 “白虹是安若的亲生母亲，她后面那个叫白鹏，是她亲弟弟。”况和平说着，有些愧疚地拉住了王欣的手。 “这两个人就这样经常勒索我爸，有什么好解释的？”况安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生气地说。 况和平看了况安若一眼，“白虹有躁郁症，一直由白鹏在照顾，也因为白虹是安若的亲生母亲，我，也会在经济上支助他们，她这几年的情况一直都还好，就是最近有点反复。好歹只要给钱，就能维持一阵。”他看了林戚与一眼，眼神里有忐忑，也有愧疚。 “本来就应该直接”况安若气得把手里的抹布丢在桌上。 况和平摇了摇头，“安若，万一媒体查到点什么，对我们都不是好事，爸爸这个年纪了，都能承受，你还小，以后嫁人还要面对另一个家庭，那个时候，这些流言蜚语会很影响你。”他语重心长地说完，叹了口气。 “那些人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是喜欢看别人痛苦，来减缓自己人生失败的痛苦，卑鄙无耻！”况安若冷哼一声，“我才不会怕这些人！” 林戚与低着头，想着要是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能搬家吗？” 第三章 人，总是对不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情，才宽容大度......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搬，他们就到公司去闹，你说怎么办？”况安若擦干净桌子，拿好包包示意林戚与，“走吧小林姐。” “好。”林戚与皱眉叹了口气，担忧地看了王欣一眼，跟况安若出了门， 她知道王欣的脾气，什么事都憋着什么不愿说，所以这个问题，她只能想办法解决掉。 “说句不好听的，真想有时候落下一个陨石，直接砸在白鹏家，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现世报！”况安若气呼呼扣起安全带，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 “他这样让你爸给了多少钱了？”林戚与也生气，一大早被人又推又骂的，任谁都不开心。 况安若摇摇头，“这几年光我看到的就四五次了，我又不常在家，哎......”她狠狠皱起眉头，双拳重重砸向双腿，“而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爸好不容易找到欣姨，能好好过日子了，不用孤苦伶仃的......” “不能有个保镖什么的拦着吗？”林戚与开着车，四处留意着哪里能停车。 况安若解开安全带，“有就好了，那个白鹏就是个混混！做着不干净的生意，一开始瞒着我爸，现在也不瞒着了，我爸跟他过不去，他就要把我爸拉下水！你说无赖不无赖！”她说着指了指不远的路边，“就在这里吧，谢谢小林姐。” “嗯嗯，好，路上小心！”道别之后没走多远，林戚与接到了陆休的电话。 “干嘛呢？”那边语气优哉游哉的。 “系统里有可以诅咒别人死全家的道具吗？”她没好气地问。 陆休惊讶地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据我所知，月老跟阎王关系应该不好吧，我们是干红事的，不是干白事的好吗？”他转头拐出商场，“怎么了？” 林戚与在路边停下车，正想出门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陆休，她摇下车窗喊了一声。 陆休先是一惊，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嘿，好巧。”他左右看了看林戚与的车，“说吧，为什么要去诅咒别人？” 已经对这种事情习惯的林戚与，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陆休。 “你也太阴暗了吧！这就要诅咒人去死？”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 “不该吗？这种人或者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我不能让我妈随时都出于一种暴露在敌人攻击范围内的状态啊。” “再怎么，你也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的生命。”陆休看着前面人来人往景象，喝了一口手上的冰可乐。 林戚与冷哼一声，“人，总是对不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情，才宽容大度。” 她在月老商城里面搜寻类似于诅咒人一类的插件，但是找来找去，整个商城里的道具，全都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她叹了口气，开玩笑地说了句，“去那个白鹏家下药，天天让他拉肚子！” “你去吧，我可以负责举报你，说不定还能赚一笔。”陆休把手里的可乐罐丢到窗外的垃圾桶里。 突然，他眼前一亮，“你对他们下不了手，可以对他们的身边那些有问题的人下手啊，正所谓，借刀杀人，保全自己。”他坏坏一笑。 “怎么下手，我又不认识。”林戚与皱起眉。 陆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戚与，“你都能去下药了，还不知道他家地址？” 林戚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立刻给况安若打了电话，得到地址之后，掉头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 白虹和白鹏回到家以后，刚关上门，朱玉琴就着急地下了楼。 朱玉琴和白鹏一看就是夫妻俩，两人都是肥头大耳，油光锃亮的模样。 朱玉琴穿着一身黑色蕾丝裙，腰间和肩膀的肥肉勒得一层一层的，和她背后金黄刺眼的墙壁搭配起来，给人一种在看街边炒菜店菜单配图的既视感。 “怎么样了？”她轻蔑地瞥了一眼狼狈的白虹。 “成了。”白鹏板着脸，眼神里满满都是得意，他根本没有多看朱玉琴一眼，转头把牙签吐在地上，“小李呢？” “这儿呢，这儿呢。”一个面相和善，四十多岁的女人跑了过来，“虹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早上！” 白虹原本悻悻的神色，在看到李丽的瞬间变了模样，她趾高气昂地狠狠一巴掌打在李丽背上。 “要你找我！？”她说完，又瞪了李丽一眼。 李丽对于这种巴掌已经见怪不怪，她躲都没躲，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巴掌，然后接过白虹手上的包，“出去一趟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要睡觉。”白虹冷着脸，径直走到卧室，一开门，里面乱得跟里面有十几个人打过架似的，衣物扔得到处都是不说，台灯、装饰品，能打碎都碎了，连窗帘都撕坏了半边。 李丽跑上前，人还没站稳，又被白虹一巴掌打在背上。 “对不起虹姐，我，我早上出去找你去了，没顾得上，我立刻就收拾！”她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她带上塑胶手套就往屋里走去。 而白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两三步走到床边，重重往上一躺，“不要吵到我，睡醒之前必须收拾好。” “好的，我轻轻的。”因为不能吵着白虹，所以扫把和吸尘器都不能用，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地上的碎片捡到垃圾桶里，然后再去捡桌上的。 白鹏和朱玉琴上了二楼，两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多年的夫妻。 “要到多少钱？”朱玉琴斜了白鹏一眼。 “老家伙越来越抠了，就给了六十个，哎，看来现在我姐也不顶用了。”白鹏叹了口气。 朱玉琴皱着眉，“才六十？！你不是保证能拿一百吗？我的份就没有了？我不管，你的分给我，自己看着办！”她转身气呼呼地走到楼梯口，“没用了就丢出去！天天家里吵吵闹闹的烦死人了！” 白鹏跟在朱玉琴背后，那双肿泡的三角眼里，全是不满和厌恶，“你就不能省着点？！儿子花销这么高就算了，你花销也高，想累死我吗？！”他一边说一边点了根烟。 “白鹏！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跟我说花销了？你还在啃馒头的时候......”朱玉琴生气的时候，更加丑态毕露，她不满地瞪着那双因为割了双眼皮而发红发肿的眼睛，尖着声音抱怨。 第四章 别人的永远是最好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白鹏最怕的就是这招，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好好好！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转二十给你。”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不够，多转点，二十五，小李的工资要涨，一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给点医药费能行吗！”朱玉琴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她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接起电话。 白鹏重重吐了口烟，转身下了楼，看李丽抱着一堆垃圾出来。 “小李，我出去有事儿，你一会儿给你琴姐说，晚饭不回来。”他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开着车，白鹏接了好几个电话，最近的生意是不景气，借出去的钱几乎没有要回来的，别说那些小户，连好几个大户都要不回来，眼看着资金链就要断了，这六十万还没到手上就已经去了一半！ 越想越气，当初是因为他把白虹从那个偏远的小渔村接了回来，没想到看着好端端的白虹，精神早就不对了！ 奈何接都接回来了，不能不管，只能求助况和平，没想到那时候况和平已经风生水起，再看自己，一穷二白还在当混子。 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他鼓足勇气况和平要钱治病，没想到对方一听这个情况，直接找了市里最好的医生，然后还给了一笔可观的慰问费。 得到甜头的他，从此开始了各种各样，不同方式的要钱，他一个混子，也从此开上好车，住上别墅，走上了人生的新阶段...... “喂？”白鹏看着来电名字，语气突然柔和。 “鹏哥，想你了......”电话里的声音无限柔情，“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呀！” 白鹏看了一眼时间，“我正往你的地方去呢。”他说完调了个头。 一路踩着油门往前，车辆进入了一个高档小区，刚开门，女人就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紧身裙，扭着蜂腰肥臀黏了上来，“鹏哥，人家好想你啊。”她说着就把丰润的双唇往白鹏面前凑。 同样是黑色蕾丝紧身裙，朱玉琴和眼前这个尤物，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白鹏哪里还把持得住，伸手把女人狠狠搂了过来。 朱玉琴接完电话下楼，没看见白鹏，她大声地喊了一声，“小李？鹏哥呢？” 李丽探了个头，然后跑了过来，“鹏哥说他有事出去了，不回来吃晚饭。”她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虹姐睡着了，琴姐，晚饭想吃什么？” “妈的！又跑了！”朱玉琴生气地说了一声，“不吃！”然后转身上了楼。 她憋着气，看着电视，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的好姐妹打来的，“琴啊，你现在忙吗？” “白鹏个狗东西，刚回来又跑了，估计是找哪个小B子去了，怎么了你说？”朱玉琴眨眨眼。 “你赶快把小黑的联系方式删了，任何人打电话问你什么事儿，你都说不知道。”对方语气很严肃，把她吓了一跳。 “小黑？小黑怎么了？”她皱着眉说。 对方叹了口气，“能怎么啊，玩出事了，人还在医院呢，估计没了。”她语气里的担忧，让朱玉琴也跟着紧张起来。 “啊？什么？你们怎么回事啊？昨晚吗？”朱玉琴着急地坐起来，“我就说你们喝多了玩儿得过分了！” “你别管了，还好你昨晚走得早。”对方又叹了口气，“你们家鹏哥那个性子你也知道，你别参与，我找我弟弟摆平。”她着急地挂下电话。 朱玉琴皱着眉，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昨晚她确实回来得早，但是不代表这场聚会她没参与过，要是追查起来，肯定有她的一份！ 要是这事情闹大了，白鹏知道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现在也不能去参与，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不能做，除了干坐着，只能干坐着！ 还没等她把情绪平复下来，微信就震了好几下。 罗齐的声音，性感中带着一丝慵懒，“宝贝儿，在干嘛呢？我想你了。” 朱玉琴听完，虽然心里烦躁，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烦着呢。”她叹了口气，回了一句。 “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啊？”小黑出事之后，罗齐算是店里最受欢迎的少爷，不趁这个时候揽客，简直是浪费机会。 朱玉琴也不敢把小黑的事情往外说，“我不想去店里。” “我来你这里也行啊。”罗齐主动地说着。 朱玉琴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好，一会儿联系。”她说完穿上衣服出了门。 ...... 林戚与和陆休开着车，刚到小区门口停下，就看到白鹏正伸着头正在骂保安，“你是不是新来的？信不信我投诉你！门儿都不会开？你干什么吃的？” 安静又阔气的大门口，回荡着他的叫骂声。 林戚与在看到白鹏的第一时间就缩到了椅子下面，“你快找他的红线！”她紧张地吩咐陆休。 陆休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找到了，打开视野拓展。”他拍了拍林戚与的肩膀，“走了，起来吧。” 两人就这么等着，看到白鹏和另一个女人腻腻歪歪的画面，陆休叹了口气，“你看吧！果然有机会。” 而林戚与摇摇头，“你说，这是不是就是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咦，恶心死了，怎么办？把红线给他们断了？”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陆休摇了摇头，“先把这两人加固一下，再看看他老婆有没有机会。”他说完发动汽车。 “这种人也配有老婆。”林戚与想起早上的事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顺着白鹏的红线，陆休又摸到了朱玉琴的头上，“不简单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吗？” 记录显示，朱玉琴跟好几个年轻男人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林戚与冷笑一声，“月老跟阎王的关系不好，但是跟财神的关系是好得不得了！” 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你这是嫉妒。”他坏坏一笑。 “嫉妒什么？”林戚与没好气地说，“这种事情，在电视上能怎么演，我告诉你，那就是这个candy，和这个罗齐好上了，然后反手把这个白鹏和朱玉琴给谋杀了，知道不？” 提示：姻缘预言家效果启动！ 陆休和林戚与同时惊了一跳，“卧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戚与。 “完了......”林戚与也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第五章 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陆休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向林戚与。 林戚与立刻接着说，“不是杀掉，是......简单的报复了一下。” 提示：姻缘预言家效果启动！ “你这个人很危险啊。”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 “但愿，但愿不会出大事吧。”陆休叹了口气，“记得以后，不要乱说话了。” 林戚与略带愧疚地点点头，“好......” ...... 一番云雨之后，candy摸了摸腿上黏腻，一脸厌恶地翻身下床，迅速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她打扮好走出来，白鹏已经躺在床上鼾声大作。 她没有多看白鹏一眼，转身走到客厅去倒了杯水。 环视一圈这个自己曾经梦想中的房子，她长舒了口气，对白鹏，她谈不上爱，但是感激之情算有的，毕竟凭她一个小地方出来，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些东西。 按照惯例，打开手机，打开交友软件，接收十几条打招呼，一条条看对方的状态，满意的回复，不满意的删除。 每天都循环往复，长此以往下来，Candy识别男人的眼光，可以说是非常毒辣。 【小姐姐好漂亮？哪儿整的？】 一条消息提醒，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个人资料，一个穿着套头衫的瘦高背影，站在天台上，漫天的晚霞，无比绚烂。 没有签名，没有方向盘手表，没有喝茶商谈，没有废话。 有的只是一张猫的照片，一张狗的照片，和连续几年在同一个时间发的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我说了医院也不给我介绍费，自己悟吧。】 Candy觉得，这个小哥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反而觉得有趣。 【好东西也不知道分享，自私哦！】 【那我就不自私一点，祝你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你的状态里面都有啊。】 【啊哈哈哈哈，对，我上来就是要写状态的，我都忘了，被美貌所迷惑。】 【美貌也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非常火热。 “宝贝儿，给我倒杯水。”白鹏在房间里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嗯，来啦。”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句，放下手机倒了杯水，递给白鹏。 白鹏接过水杯，一把把candy搂进怀里，拇指摩挲着她的肩膀，“几点啦？” “四点多了呢。”她也顺势躺进白鹏怀里，撒娇似的搂着那满是肥肉的腰。 白鹏低头看了一眼candy，“饿了，我带你出去吃东西。”他拍了拍她的手臂。 Candy笑着点点头，“好啊，吃什么？” “你定。”白鹏说着开始慢悠悠地穿衣服，candy因为早就准备好，所以回到客厅拿起手机。 【既然这样，晚上你陪我过个生日呗？】 看到这样的信息，candy往常的反应一般是回绝，但是，今天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地点约在了市区里最热闹的商场。 白鹏收拾好之后，搂着candy上了车，两人简单地吃过饭，“上次你不是说想买个包？我陪你去看看？”他擦了擦嘴，潇洒地站起来。 “鹏哥，我，同学说，晚上那堂课，老师要点名......”candy嘟着嘴，楚楚可怜地看着白鹏。 “嗯，对！上课要紧啊，哈哈。”白鹏看着对面这个怎么看怎么漂亮的人，心里怎么都舒畅，就连晚饭都多吃了几口。 白鹏把人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天还没黑，candy看白鹏的车走远，伸手又打了一辆的士，重新回到市区。 市中心的步行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巨大的霓虹屏幕光照下，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满脸疲惫，有的人气急败坏...... Candy站在街边，突然，一阵强烈的孤独感袭来，就像现在吹过的冷风，紧紧包裹住了她。 瞬间，她感觉胸口一疼，甚至又开始难以呼吸，独自生活在大城市的压力，她不是没有，加上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父母不富裕，她几乎没有零花钱。 认识白鹏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单纯的穷学生，第一次尝到有人买单的快乐之后，她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白鹏不能负担起她所有的花销，所以她除了白鹏，还得再找能为她买单的人。 然而相对而言，她的代价就是不知不觉，在自己曾经规划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等她蓦然回首的时候，她发现，无论是前后左右，都是一片让她不安的迷茫。 “嘿！”就在她捂着胸口惊恐地大口喘气时，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你本人跟照片，居然没差。” Candy转过头，眼里隐隐有层水雾。 罗齐看着Candy，原本轻挑的神色立刻沉静下来，“你......” Candy立刻回过神，换了副神色，“啊......是吗？”她羞怯地伸手别起耳边的长发，“谢谢夸奖，我也没想到，你，也很好看。” 确实，罗齐这个样子，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又高又帅，还带着书里那种有些妖邪的气质。 “我叫罗齐，很高兴认识你。”罗齐潇洒地伸手。 Candy也伸出手，“小迪。”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只有少说为妙。 两人就这样站在街头什么都不做，就引来很多街拍镜头的瞄准。 然而，最后两人却来到了商场里的KFC。 “谢谢你能陪我过生日。”罗齐推开玻璃门，今天不是周末，所以里面人不算多，“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他笑着说。 Candy看着菜单，她从来没吃过KFC，以前是太穷吃不起，现在是减肥不能吃。 “你点吧，我，我不知道什么好吃。”她微微笑了笑，转头望去，好像没座位了，“我去找找座位。” “去吧。”罗齐抬脚走到点餐台钱。 汉堡、可乐、炸鸡、薯条......所谓越是垃圾的食品，越能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快乐！ 罗齐点了三个桶和一些零散小吃，把四人位的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他剥开一个玉米棒，随意地放在了Candy面前的食盒里。 她面前的食盒已经堆满了，不是蛋挞就是薯条，还有比她手掌还大的鸡翅。 第六章 巧合？是不是真的巧合......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吃得很舒服，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和红酒牛排，就顺着两人之前的家常聊下去，不需要吹捧，也不需要演戏，Candy和罗齐都不知不觉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等两人回过神，都有点想吐的感觉。 “啊，吃得好饱！”Candy深吸一口气。 罗齐拿起衣服示意，“走，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我好久没有跟人这么聊过天了，大概有......两三年了吧。”了解下来，才发现，罗齐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酷，说起话来，还带着一点孩子气。 Candy笑着跟出门，“我也是，哈哈哈，其实你刚刚说的考证我也想去，一直没有时间。” “你放暑假可以去啊，只要不怕晒黑。”罗齐笑着看Candy扶着腰的样子，“你......” 罗齐话还没出口，门口路过的服务员就热情地帮她开门，“小心小心！” Candy笑着道谢之后出了门，看着旁边憋着笑的罗齐，她疑惑地看着他，“笑什么？” “别人叫你要小心~”罗齐笑起来，丝毫没有他一开始那股冷酷的气质，就像他们学校里的学长。 两人缓缓在路上散步，从热闹的市中心走到了安静的居民区，经过没人的蛋糕店，罗齐进去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 老旧的人民公园里，老人和小孩都在饭后来到这里慢悠悠地散步，公园里不知道多少年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叶隔开了还没落下的夕阳光，落在地上，斑驳了一片。 “为什么来这里？”candy好奇地看着罗齐，不论是年龄长相还是打扮，他都跟这里格格不入，但看他的样子，却是非常熟悉这里的样子。 “我小时候，每次生日都会来这里滑滑梯，到初中之后就没来过。”罗齐慢慢走到一个长椅边坐下。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来打了个招呼，“hello。” 小女孩扎着可爱的丸子头，一脸好奇地走到candy面前，看着她身上背的小象挎包，“大，象......大象。” Candy毫不犹豫地把包包取下来递到小女孩面前，“你好聪明啊，是大象啊。”她晃了晃包包。 罗齐在一旁看着，他自然知道这个包的价值，这小女孩的手算不上干净，在浅色的皮上留下了几道灰痕。 “妹妹，喜不喜欢吃蛋糕？”他转头把蛋糕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透明盒子里的蛋糕，眼睛都凉了，小嘴张着咽了口口水。 她渴望地看了一眼蛋糕，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妈妈。 小女孩的妈妈赔着笑，“哎呀不好意思，豆豆，你又去找别人要吃的，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 “不是，是我们送给她的。”罗齐却温柔地解释，“今天哥哥过生日，把蛋糕给豆豆，豆豆吃了蛋糕就长高高，长漂亮，好不好呀？”他把小蛋糕双手捧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虽然听不是很懂罗齐的意思，但是蛋糕就在面前，她忍不住伸了手。 “啊，怎么好意思啊！”女人走来蹲在小女孩面前，她瞟了一眼长椅上的两人，郎才女貌这个形容词，在他们面前都略显平庸了。 Candy也笑着开口，“没事的，这是手工蛋糕，不会很甜，不会坏牙齿。”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看两人并没有假客气，于是点点头，笑着看小女孩收下蛋糕，“豆豆，给哥哥说生日快乐，好吗？” 小女孩像是拿到了稀世珍宝一般，把蛋糕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然后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豆豆！”罗齐开心地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啦，快去玩儿吧。” 两人看着母女俩走后，Candy突然笑了起来，“笑什么？”罗齐脸上的笑容消失，变成了一副落寞的神情，“小迪，你有没有男朋友？” Candy被问得一愣，虽然表面上她只是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心里已经有一场暴风雨呼啸而过。 “男朋友吗？没有。”她一脸无辜地看着罗齐，“怎么了？” “不管有没有，我都决定追你了，只是确定一下竞争者有多少。”罗齐笑得邪魅。 “好啊，我跑步很慢的，你腿这么长，应该一追就追上了。”Candy撑着下巴，一脸可爱地歪了歪头。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聊得很开心，也很融洽。 Candy有课的时候，罗齐都不打扰，而罗齐应酬的时候，Candy也乖乖的。 罗齐认识的candy，是在市区有房有车的白富美，父母都是大学老师。 Candy认识的罗齐，是正在创业的高富帅，虽然家境不算殷实，但好歹自己闯出了些名堂，父母算工薪阶层，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只是短短几天，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个阴天的下午，Candy在学校门口又看到了罗齐，他靠在车边朝她挥了挥手，引来了路过许多同学羡慕的目光。 “你每天都接送我，不累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Candy却笑得很开心。 罗齐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别的可能累，但是接送你，就不累。” 两人一路来到市中心，停好车后，正商量着吃什么，两人电话都响了起来，罗齐拿出电话，走到一边。 “怎么了宝贝儿？”他熟练地按下接通键，对方是他前几天约的女客户，说有个大聚会，需要安排一下，“没问题，什么地方？几点？” Candy也接起电话，是同行的姐姐打来的，“小迪，有个大活动，私人party，我立刻就想到你了，就是有点远，在山上。” 她看了一眼在门口的罗齐，犹豫了半秒，“好啊，哪儿啊？” ...... 几天后的夜晚，Candy坐着姐妹的车，顺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目的地是半山腰上的高档别墅区。 一路上，所有人都伴随着哄闹的歌曲，聊着，笑着，闹着。 “你们知道吗？今天另一栋别墅，也是办party的，全是帅到爆炸小哥哥哦！” “是吗？能有多帅啊？有没有我老公帅？” “你老公谁啊？又是哪个剧的男主角？” “反正是高价的，你们自己思考。” Candy并没有参与这场讨论，她看着手机屏幕上和罗齐的对话框，笑得一脸甜蜜，下班时间一到，他就连着发了好几个好笑的视频过来。 【一会儿我就要进去应酬了，要是喝多了没回你，不准生气哦。】 【嗯，记得先把药吃着，吃点东西再喝，想你哦。】 两人依依不舍地正在道别，车就进了小区，开车的女人和旁边的人聊得正起劲，没注意前面，刹车踩晚了一秒，车头就轻轻抵到了前车的屁股。 两车人都下来查看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Candy一眼就看到了打扮精致的罗齐。 而罗齐，也看到了打扮性感的Candy。 第七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在两人都在震惊慌乱的同时，双方的领队已经完成了一次亲切又美好的会晤。 “害！是拳拳啊！今天他们说的小哥哥，难不成就是你们？” “露儿，你今天也太美了吧！我都不认识了，你开车还是这么不小心，走吧走吧，我们就在这儿，你们是不是在前面？” “嗯嗯，是啊，对不起啊我刚没看到，修车费多少？” “什么修车费啊，快去吧，谁要你给。” “拳拳这次找的小哥哥都好帅啊！特别是哪个像霸道总裁的，哇，是我的菜。”开车的女人，眉飞色舞地看着罗齐，“小迪你怎么了？上车啊？愣着干嘛？” “哦，哦，好，好......”Candy有些语无伦次。 女人笑了笑，“就是他们啊，拳拳算是这行里的老人了，资源是真的不错。” Candy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对话框，脑子里嗡嗡的，感觉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罗齐全程冷着脸，他从容拿过刚才那个男人的手机，翻开朋友圈，“刚刚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 “露儿？怎么？有兴趣啊？收费高哦。”拳拳整理了一下衣服。 罗齐立刻找到露儿，点开朋友圈，进去之后，里面好多露骨的视频，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Candy的身影。 这一次，他反常地在开工之前点了根烟。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山上的雾，浓得像撕不开的棉絮，而一座座别墅，在这浓雾里，像是凶宅一般，总让人看着瘆得慌。 Candy抽着烟，裹着一件随手抓来的外套，慢慢走出别墅，来到大路上。 今天的她，格外不清醒，醉得吐了很多次，但是不管怎么喝，都麻痹不了心口那种莫名的痛楚。 罗齐今晚的状态不好，玩游戏没赢过，唱歌跳舞都是心不在焉，药物和酒精一起上，都不能让他像平常那样发挥，他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 车里的钢琴曲低低地放着，他深吸一口，重重吐出，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他慢慢靠着座椅躺了下去。 道路的尽头，缓缓走近一个人影，罗齐虚着眼看去，下意识告诉他，那是Candy。 他感觉到一阵鼻酸，打开车门走下去，静静地看着人影渐渐清晰。 Candy低着头缓缓地走着，她只是想过来看看，整个晚上，两人都没有互发消息。 没有互删退圈，没有拉黑，没有责骂，没有晚安爱你，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无数次打开又关掉的屏幕，和一次次长叹。 看到罗齐，Candy顿住了脚步，四目相对，都是满脸的疲惫。 “车上有卸妆湿巾，你要不要卸妆？”罗齐低声问道。 “不用了，陪我走走好吗？”candy笑得勉强。 罗齐叹了口气，搂过candy的肩膀，低头轻吻在她的额头。 眉心温热的触感，像是一击重锤，瞬间击碎了candy所有的伪装。 眼泪，一滴滴浸湿了衬衫，罗齐头一次觉得心疼女人，从第一眼就开始心疼，捧在手里怕丢了，抱在怀里怕化了。 但是明明就在几天以前，女人于他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啊？ “为什么......”Candy的双手，颤抖着抓紧了衬衫，“为什么......”她懊恼又悔恨，她不过是想多赚点钱，早点收手，可以安安稳稳的毕业，跟罗齐光明磊落地在一起。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有他发生的原因。”罗齐把Candy轻轻搂在怀里，小心拍着她的背，“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许多年的委屈和难过，像是一个巨石落进了心底那汪并不宽阔的小湖，激起了千层巨浪。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等candy哭得累了，吸了吸鼻子，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 “走，我带你去看日出。”罗齐把Candy的脸扳起来，看着她花得不成样子的双眼。 “我，我回去补个妆。”Candy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个样子的你，有被人看到过吗？”罗齐小声地问。 Candy捂着脸摇了摇头。 “以后都只给我看，好吗？”罗齐说完，伸手擦掉了Candy脸上的脏东西，“抱好我，你穿高跟鞋不好走。” Candy还没反应过来，罗齐就跪在了地上示意，她吸了吸鼻子，轻轻趴了上去。 别墅区坐落在一座山，向阳一面的半山腰，巨大的人工湖旁有许多长椅，坐在长椅上，就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 刚才还是深蓝的天空，逐渐由蓝变紫，由紫变红，由红变粉，云层稀薄，金光慢慢绽放，地平线上，太阳冒出了头。 “好漂亮。”candy看着日出，不自觉轻轻靠在罗齐的肩膀上。 “嗯，是。”罗齐把外套搭在candy的腿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万，在知晓了对方真实的身份之后，两人没有生疏，反而更加亲密。 再之后的几天，空闲的夜晚，罗齐敲响了candy家的门。 “快让一让。”他把手上的几大袋子东西提进屋，“我给你做好吃的。” Candy今天难得没打扮，穿着一身清爽的短袖短裤和利落的高马尾，青春朝气的样子很是可人。 罗齐也不像从前，只穿了简单的棉麻衣裤，头发随意地扎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个镜头，画面应该属于一部颜值极高的青春偶像剧。 趁罗齐在厨房忙，Candy笑着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好啊，我要看看你做的到底好不好吃。” “嘶。”罗齐的表情突然一僵，他微微皱眉，倒吸了口凉气。 Candy立刻注意到了罗齐的不对劲，她快速撩起罗齐的衣服，他的腰上，一道道半个手臂粗的紫红色血印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她心疼地看着这些伤痕。 “没事没事。”罗齐慌张地把衣服拉下来，“你去看电视等着，我马上就做好。”他轻轻推了推candy。 Candy皱着眉，低头出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抱着急救箱进来，“你出来，喷点药。”她拽着罗齐的衣角。 “我没事，火开着，别闹。”罗齐伸手摸了摸Candy的头。 Candy一脸委屈地看着罗齐，“让我给你上药吧，肯定很疼的。”她说着，眼泪包在了眼睛里。 罗齐愣了愣，叹了口气，放下铲子，关掉火，乖乖地来到客厅。 Candy小心地掀起他的衣服，“还有哪里受伤吗？”她摇了摇手里的喷雾。 “没了。”罗齐闭上眼，咬着牙。 第八章 粉身碎骨浑不怕，计划赶不上变化！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Candy听完，伸手仔细检查着这些淤痕，摸到裤腰的地方时，她凭着直觉，手上用力，拽掉了罗齐的裤腰。 果然！一条条又细又长的血痕，布满了他胯部的皮肤。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弄成这样？！”她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疼不疼？怎么弄的？！”她大概猜得到怎么弄的，越想就越觉得心疼。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罗齐狼狈地想拉起裤子，却被Candy阻止了下来。 她拿起碘酒棉签，掰断，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擦。 “别穿，要消毒，都红了，发炎就不好了。”她凑得很近，罗齐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但他丝毫没有一点歪念，反而觉得有些鼻酸， “什么东西伤的？干净吗？要不要打破伤风？”而Candy也算是见多了这些，但看到罗齐的，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眼神不自觉的闪躲。 “不用，你......嘶！啊！”清理到比较脆弱的部位，罗齐皱着眉头，也忍不住疼出了声，“我，我自己可以。” Candy吓得手一抖，赶紧又吹了吹伤口，“这，这里，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罗齐咬着牙，攥着拳头，看着天花板。 豪华的装饰，宽敞的面积，应有尽有的家电，是他和她在小山村里想都不敢想的城市梦，如今，他们拥有得比身边的人多了很多，却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抬不起头。 他不禁捂着眼睛，苦笑起来，“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有些凄绝。 “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捂着眼角的指缝中，一晶莹滑落，这时候他才明白，他这么心疼Candy的原因，是因为同类对同类，总是惺惺相惜。 “罗齐......”Candy抬起头，她何尝不是这种感受？ 她用力咽了口口水，偷偷擦了一把落下的泪水。 沉默的气氛里，充斥着无言的辛酸和疼痛，罗齐吸了吸鼻子，没了声音。 隔了许久，“哎......”他长叹一声放开手，努力忍着心里的波澜，肉体上的折磨他受过太多，昨晚的疯狂早就是家常便饭。 但是受了这样的伤，却还能坚持起来不推脱Candy的邀请，打起精神给她做饭。 甚至，还在她面前露出最丢人的伤口，一个又一个的头一次，让他觉得恐慌又无奈。 爱情这个东西，于他们这一行来说，是最最危险的东西，他想都不敢想，“小迪......” “嗯？”Candy偷偷擦了擦眼泪。 突然，门铃声响起，Candy立刻机警地站起来，“谁？”她软绵绵地问。 “我！电话也不接，干嘛去了？”是白鹏的声音。 Candy立刻收拾起东西，罗齐也急忙穿好裤子，两人来到厨房拐角。 “来了！”Candy应了一声，慌忙之中，她拿起水果刀在自己脚踝上划了一刀。 顿时，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罗齐刚要伸手，Candy就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你干嘛呢！”白鹏气呼呼地走进来，正要发火，就看到candy泪眼汪汪地捂着腿，“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Candy撅着嘴，楚楚可怜地把伤口露给白鹏看，“刚刚在阳台晾衣服，不知道怎么就被划了个口子，好疼啊。”她说完，委屈巴巴地擦了擦眼泪。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美人落泪，白鹏立刻消了气，把Candy拉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散落的药和棉签，“你是伤口，又不是淤青，不用这个。”他说完把喷雾放了回去，拿起碘酒棉签给她清理。 Candy委屈地低着头，“我不知道嘛，留这么多血，太害怕了。” “你啊......”白鹏说完，一把把Candy搂在怀里，“还好伤口不深，来，我给你贴个创可贴。”他说完，麻利地把伤口清理好，然后把她抱到卧室。 罗齐坐在厨房的拐角处，听着里面的响动，心里传来一阵阵钝痛，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步都走不了，像是被黏在了地上，直到深夜。 把白鹏送走后，Candy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她翻身起来吃药，但抽屉里的药没有了，她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机警地翻身起来，朝外看去。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在黑夜中慢慢显现。 “罗齐......”她惊讶地看着罗齐，立刻抓起旁边的睡袍，想要挡住自己，“你怎么还没走？”话音未落，罗齐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要走一起走。”罗齐越抱越紧，“我们走，好不好？” Candy趴在罗齐的怀里，心头一疼，落下眼泪，“怎么走，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我还要上学......” 罗齐听完，愣了愣，低下头认真地看着Candy，“你想跟我走吗？” Candy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想办法。”罗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会有办法。” ...... 林戚与从工地出来，她拍着一身的灰尘，心里忍不住骂娘，突然，陆休的电话打来。 “诶？什么事？”她没好气地说着。 “你这两天是不是没有关注罗齐他们？”陆休看着系统里的数据。 “我这几天都在忙。”林戚与坐回车里，手机里的消息一条又一条地进来。 陆休叹了口气，“白鹏死了，朱玉琴也进去了，但是不是罗齐和Candy干的。”他皱着眉叹了口气。 “什么？！怎么死的？什么叫不是他们干的？谁干的？！”林戚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是才看到。”陆休进入系统，千防万防，十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就是防不过，“不过你别担心，不关你的事。” 林戚与已经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捏着方向盘，“不是因为我的那个效果吗？” “不是，如果启动了，那应该是他们两人动的手，然而不是，但也算是因为她们。”陆休摇了摇头。 林戚与听完，“那是怎么回事，我，我......”她愧疚得酸了鼻子。 “别急，都说了不是你。”陆休反过来开始安慰林戚与，“人生一世，意外和明天，谁不知道哪个先来，他们可能是死期到了也说不定呢。” 这话并不能让林戚与完全安心，“你看，有月老系统，可能还会有死神系统呢？万一，万一......” “嗯，是，说不定也有福神系统，衰神系统，所谓的神仙打架嘛！说不定他俩中了死神系统。”看林戚与没那么难过了，陆休语气逐渐轻松。 第九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想了想，“那我身边的人怎么办？”她立刻觉得不妙。 看话题又绕回来了，陆休叹了口气，“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他这么毫无预兆的出手，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只能祈祷这只是偶然现象。” “好的，知道了。”林戚与挂下电话，心情沉重地开着车回家，躺在床上一项一项检查了所有人的恋爱情况，确保没有问题之后，她忧心忡忡地翻了个身。 第二天一大早，随着闹钟吵闹的声音，林戚与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床上弹起来，但是因为头晕，整个人又摔了个五体投地。 一声巨响之后，王欣开门，看到林戚与狼狈地在地上趴着，嫌恶地皱起了眉。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小心点？”她拿着拖把走进来，“一觉睡到大中午，也是够了你，诶对，你知不知道，你上次看到的那个“嗯，卤蛋？！”这个形容词让林戚与瞬间有些迷茫。 “哎呀，就是那个疯子的弟弟！”王欣嫌弃地看了林戚与一眼，“那天来闹的，穿得跟朵花儿一样的人。” 林戚与坐回床上，皱起了眉，“嗯，记得。” “他被人打死了。”王欣眉飞色舞的样子，比平时说喜事的时候还要高兴。 “啊？！”林戚与装作很惊讶地转头，“为什么呀？” “因为白鹏在外面包的女人，是另一个老大的女人，穿帮之后，两家人就打起来了，火拼！两边人都没了！好几十个呢！”王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林戚与越听越觉得玄乎，她看了一眼手机，她昨晚翻看了一下记录，大概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事实是Candy跟罗齐决定私奔，但是两人除了拿白鹏的钱以外，还拿了另一个叫利哥的人的。 好巧不巧，两人都找到了Candy学校门口，由于是死对头，见面就“寒暄”了起来。 了解了很久，发现Candy居然还另有情人，暴怒之下，两人就在大学门口叫上人干了起来，场面之惨烈，伤到了路过的学生不说，两边人手也是死伤惨烈。 最后朱玉琴急急忙忙找到警察认尸，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遇到她的好姐妹，正在解决之前小黑的事情。 办案人员当然是不会顾及社交情面，刚好在找朱玉琴，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当晚的情况问了一遍。 一顿笔录做下来，朱玉琴算是半老实交代，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没等朱玉琴开车回到家门口，就被一辆大车给撞进了河里。 而做这件事的，是以前小黑的最大金主。 想完这些，林戚与扬扬下巴看着王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你在现场啊？” “你况叔叔去认尸了的，警察说的。”王欣说完，一边拖着地，一边往外走，“你别动，等干了再走啊。” 很快，陆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戚与一开口就是一大串的问题，“罗齐和Candy呢？你知道白鹏和朱玉琴都死了没？这到底算不算我的错啊？” “你别急，我一样一样告诉你。”陆休被问得有些懵，“罗齐和Candy现在应该很甜蜜，我知道，过程你也看到了，根本不算你的错。” 林戚与听完，一口气还没松，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你确定他们很甜蜜？” 陆休被这突然一问，愣了愣，下意识地进入系统打开视野拓展，罗齐正在厨房炒菜，炒完之后，他偷偷地瞄了外面一眼，然后往所有的菜里都撒了一把粉末。 “他要干什么......”陆休皱起眉，“不对，不对......” 林戚与越听越觉得不对，她有些害怕，“你到底说什么呢？！” “找到位置了，我先去。”陆休说完就没了声音。 林戚与坐在床上，既害怕又担心，她愣了几秒后，打开视野拓展，点击罗齐和Candy。 罗齐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端上，Candy高兴地夹起一筷放进碗里...... 突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休刚敲了两人家的门，就被背后突然伸出的手给拉出了画面！ “陆休！”林戚与惊叫一声，查到陆休的位置，连滚带爬地往那个地方追去。 还好是郊区，路上并不堵车，她把车甩在路边，拿起车后原本用来装饰的棒球棍跑了上去。 暗着灯的楼道里，一个略显单薄的高大背影，一动不动地挡在她面前，虽然单薄，但是这个人的气场十足，完全震慑住了林戚与。 她尴尬地扛着棒球棍，往旁边的安全通道瞟了一眼，陆休正站在那里，一脸的无奈。 “里面要出事啊。”林戚与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视野拓展里面，Candy已经把罗齐做的饭菜吃了下去。 单薄的背影纹丝不动，直直地站在原地，林戚与刚想上前一步，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撞到鼻子。 “嘶......”她伸手在半空戳了戳，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她疑惑地再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这个人。 那人长相清秀，跟陆休一比，就是一个小流氓和一个三好学生，还是漫画里那种白衬衫学长，他轻轻斜了林戚与一眼，面无表情地抬手在半空轻挥了两下。 只见一副黄底黑墨的水墨画浮现在半空...... 画里有四个人，两黑两红，短发的是男人，长发的是女人。 黑男红女，红男黑女，各自相拥，看起来各是一对。 然后，黑男跟黑女趁红男红女不在的时候，深情激吻。 紧接着，两人一起，拿着刀从背后杀掉了红女。 然而，红男走来，看到红女的尸体，趴在红女尸体前久久没有动作。 红男黑女再在一起，拥吻的时候，红男手上的刀，从背后刺进了黑女的身体...... 黑男赶来，跟红男生死相搏，双方两败俱伤，最后都倒在地上。 画面缓缓隐去，只见红女和黑男的影子飞到半空，分别落在罗齐和Candy身上。 “这......”林戚与看得一头雾水，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走吧。”陆休突然拍了拍林戚与的肩膀，“我们管不了。”他说完，多看了一眼男人。 林戚与叹了口气，背起球棒转身来到电梯间。 “防身武器可以选小一点的，这么长根棍子，你是害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打架吗？”陆休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林戚与乱七八糟扛着棍子出现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暖了一下。 第十章 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我叫你你没反应，我来给你收尸总得带点工具吧，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林戚与立刻接过话，咬牙切齿地说着。 “哼，你弱？你一个打我俩，绰绰有余。”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陆休突然拉住林戚与，“我们还是走楼梯，” 提示：双生锦鲤效果启动！ 抽取对象：林戚与。 林戚与和陆休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惊恐。 “我终于知道我带这个棍子是干嘛来的了！”林戚与抄起棍子就往陆休身上打。 陆休也吓了一跳，“随机的！随机的！你不能怪我啊！”他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躲。 两人追打了一层楼，林戚与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倒去，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磕到楼梯，却被一只手拉了起来。 刚才那个年轻男人拉住了她，他冷着脸把林戚与扶起来，然后低头继续若无其事地下楼。 看男人拐过拐角，林戚与和陆休的系统又响起一声提示音。 “叮！” 提示：完成首个轮回任务，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99999999，已存入系统 “嗯？！”两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 “轮回任务？”林戚与打开系统界面，右上角的数字已经变成了一根横杠。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系统已经跟刚开始的完全不一样，从原来简易得像WIN98的界面，变成了半透明的高级得像WIN10一样的界面。 而且首页的选项，从三个变成了五个。 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似乎都多了些新东西，应该是上一次考核成功之后的结果。 “历史记录.......”看着界面上罗齐和Candy的名字后面多了一个历史记录的选项，林戚与皱着眉点进去看了看。 事实是，罗齐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已经着手转移城市的问题，但，在一次提前回家的时候，他看见了快步回家的Candy。 干这行的人，往往对人性抱着磨灭不了的怀疑，他假装不知情地推迟了时间回家，趁她睡着之后，开始翻查她的手机。 翻来查去没有可疑的聊天记录或者通话记录，连转账记录和外卖记录都没有，但直觉告诉他，Candy一定背着他做了什么。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里的定位服务，果然，在市区里的某个五星酒店，她有停留两小时的记录...... “不是说好了不再做这种生意好好跟我在一起吗？”罗齐咬着牙，喃喃自语，愤恨地看着睡得香甜的Candy。 然而Candy却是想最后做一单大的，然后收钱走人，给两人的未来多做点打算。 看完这些，林戚与眨眨眼，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凉气。 陆休也在查看系统，“这个人叫卓闻一，也是有称号的，先知？卧槽，这就厉害了！” “先知？！”林戚与确实也看到了任务列表的参与者人物里，卓闻一这个名字，“这好像，比我们都要正经，都要厉害。” 两人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警车已经到了门口，什么叫做贼心虚，林戚与就属于做贼心虚，她大脑一空白，就把刹车当了油门踩，越踩越动不了，急得她出了一头汗。 “诶，你干嘛？”陆休好笑地皱着眉。 林戚与抹了一把汗，“我，我，我车坏了！” “你下来，我来开。”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你这种开车法，我俩迟早交代在路上。” 两人下车换了位置，远远看到卓闻一跟警察交谈了两句就走了过来。 看眼神，应该是往他们这里走的没有错！ 陆休赶紧低头钻进了驾驶位使劲关上门，林戚与却愣了半秒被抓住了时机，卓闻一果然顺利地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进来！ 面对一个这样的人，两人表面从容，但其实心里都慌得不行，“卓，卓先生，那个，那个......”陆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问一问。 随后来的还有救护车，看着医护人员带着担架往小区里冲去，林戚与转头看了眼卓闻一，“是罗齐和Candy？” 卓闻一静静地靠在后座，带好了安全带，轻轻应了一声，声线清淡。 “嗯？他们？”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你救了他们？” 陆休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把车停在路边，确认是罗齐和Candy同时被抬上车后，惊讶地看着卓闻一，“请教一下，这怎么回事啊？” “进系统。”卓闻一从始至终眼睛没有睁开过，仔细看他，眼下浅浅的青痕似乎暴露了他这么疲惫的原因。 林戚与和陆休进了系统，不得不说卓闻一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他全程就只做了一件事。 罗齐和Candy的住所原本就闭塞，门窗基本没有怎么打开过。 卓闻一装作罗齐的朋友，借了隔壁家的调料盒。 罗齐有意害人，所以提早了做饭时间，而一心想要害人，所以忘记了灶台上的火灭了，但气没灭。 所以，等Candy吃完饭后，正要做饭的邻居来敲门要回调料。 可是，这时候屋里的两人已经瘫倒在地，罗齐艰难地爬到门口喊了声救命，就不省人事了。 老旧的居民区，安全事故发生得比较多，邻居立刻报警，强行开门之后发现是煤气中毒，然后叫来救护车。 一切时间点算得刚刚好，两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我懂了，那个画里面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上辈子？！”林戚与把自己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上辈子是Candy杀了罗齐，这辈子罗齐就要还回来？！” 陆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卓闻一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些崇拜，“我上辈子，肯定是丧尽天良......”他喃喃自语着点燃车驶向大路。 一路上，三人再没有说话，卓闻一睡得很安静，林戚与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他，总觉得他的眉间含一片散不开的浓雾。 车上了大路，陆休的打算是找个最近的商圈，交通便利的，把卓闻一送走，但越开越觉得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 郊区到市区的路，有许许多多的货车经过，为了安全起见，陆休还是压着车速尽量避让。 突然，卓闻一醒了过来，语气焦急，“往旁边开！” 陆休吓得一激灵，“旁边？！”他看了一眼旁边，是片凹凸不平的土坡，整个一排全是大树，以这个速度撞上去肯定出事！ “快！往旁边开！”卓闻一说完拉住了车把手，林戚与看着他的表情，也害怕地抓住了扶手。 陆休皱了皱眉，沉了口气立刻打转方向盘，往一旁的突破开去。 第一章 每一个深爱你的人，都值得被你深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第一次醒来，林戚与虚弱地睁开眼，无力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公路，救护车已经赶来，穿着白衣白裤的医护人员。 第二次醒来，身边明显安静了很多，只有低低的说话声。 “小陆啊！你吃不吃水果？你还疼不疼？你......”是王欣的声音。 “水......”林戚与虚弱地喊了一声。 王欣前一秒还在门口坐着跟陆休说话，后一秒就跳到林戚与床前倒好水，插上吸管递了过去，动作之迅速让人不禁瞠目结舌。 “之前你要喝水的时候，医生还不让，现在让喝了，就多喝点。”看着满脸伤痕的林戚与，王欣原本还生气的模样，突然就红了眼眶，“你说你，本来就不好看，还把脸伤着了......还好只是伤了脸......” 林戚与皱着眉，“我车呢？”这辆车是王欣送她的毕业礼物，虽然便宜又普通，但是意义非凡。 “小林姐，你别担心了，你车修好了也不好看了，到时候你去车库挑一辆吧，反正家里多。”况安若突然冒出头，吓了林戚与一跳，“姐夫说，等你好了，你要请我们吃饭冲冲喜！” 还没从失去爱车的难过里回过神，就又接受了一个更糟心的信息，“姐夫......”林戚与看了陆休一眼，这肯定又是一波带节奏的误会。 看林戚与的眼神带刀，陆休立刻尬笑着开口，“这么晚了，阿姨和妹妹快回去休息，她醒了就没事了，之后的都交给我吧。”他一边说一边给林戚与使眼色。 接收到对方的意思，林戚与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没有什么骨头上的损伤，只是有些乏，估计是吓的，“嗯，回去吧，我没事。” 王欣皱着眉，“我留下来陪你们，你们三个都一身伤，怎么能互相照顾？陆休一只手还不能动。”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妈，我可以，我没事，你先回去。”林戚与抬了抬手。 她最后的记忆是，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这很可能是她伤得不重的原因。 况安若也看到了陆休给林戚与的眼神，她立刻站起来，“走吧欣姨，本来小林姐也没有事，医生说也可能只是吓着了。”她笑着挽过王欣，悄悄凑到她耳边，“他们两口子，好不容易独处，我们俩就不要打扰了。” “哪是独处？旁边不还有一个吗？”王欣皱着眉反驳。 “不算，不算，他一直都在睡觉，不知道的。”况安若说完，还得意地朝林戚与使了个眼色，“那我就先送欣姨回家了，小林姐放心啊！” 看两人交头接耳地走掉，林戚与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小群里，杨思怡那几个王八蛋，已经把她昏迷时候的照片拿来恶搞了，这几个人看样子是已经来过，桌上这么一大堆零食小吃的残渣，十成十是他们留下的。 “你们没事吧？”她放下手机，慢慢坐起来。 陆休吊儿郎当地做在床边，甩着脚，示意了一下挂着绷带的左手，“没事，就是要挂半个月。”他说完又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想吃自己拿，别客气。”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些东西很明显是王欣买来的。 “他呢？”她走到卓闻一床前，从来没看过睡姿这么工整的人，不睁眼睛就像个雕像一样。 陆休走来，嘴里磕巴作响，“嗯，没事，我们三个都没什么事，我们是真要好好谢谢他。” “嗯？”不好的预感又来了，林戚与眨眨眼。 “我们要是不拐出去，我们就变人肉夹心了。”陆休扬扬下巴，“他算是我俩的救命恩人。” “夹心？”林戚与查看了一下卓闻一的病历卡，还好上面写的都是挫伤一类的小事。 陆休点点头，“我们前面有一辆小车，小车前面，还有一辆卡车，我们刚拐出去，后面就有辆大卡好像是刹车失灵，撞了，连着前面那一遛车，十几辆，你说......” 听完这个，林戚与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心里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浓，“这......” “我是这么想的，事情因我而起，你俩的医疗费我都包了，剩下的，就是拿命来还了。”陆休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很晚了，睡吧，你俩明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林戚与皱着眉，“你说他......”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休把帘子拉上了，“你没什么事给我说吗？” “没啊。”陆休探出半个头。 “那你把我妈叫走干嘛？”林戚与也坐上病床。 陆休笑了笑，“你妈快把我家底问穿了，我不能暴露啊兄弟。” “哦哦。”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王欣具备这种令人敬畏的能力，“谁叫你说是我男朋友？” 陆休转过头，“不说是你男朋友，怎么跟你出现在同一辆车上呢？”他斜了林戚与一眼，“而且她们几个一来就认出我了。” “哎......”林戚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睡吧睡吧。”她拿出手机自己看了起来。 医院，总是给人一种潮湿的感觉，空气里弥漫的是消毒水的微苦，伴随着淡淡的冷光，总让人安全感全无。 各大APP旅游一圈下来，林戚与依旧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悄悄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不用谢我......”突然，那个清淡的声音，伴随着陆休低低的鼾声传来。 林戚与转过头看向卓闻一，“你应该，救了很多人......” “嗯......”卓闻一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 “所以，你之前遇到过系统持有者吗？”林戚与小声地问着。 “没有。”卓闻一的惜字如金，让林戚与总会感觉有些尴尬。 “别人一般都怎么报答你的？”林戚与打了个呵欠。 “他们不知道。” “你是怎么先知的？会有个画面跳出来，然后你就看到了？” “差不多。” “那你会不会因为救人受伤？” “会。” “那点数呢？有多少？” “很多。” ...... 林戚与是被推车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卓闻一的床位，已经空无一人，她揉揉眼睛爬起来，“嗯？人呢？” “走了啊。”陆休啃着手里的大包子，“估计你也能走了，我还有两天。” 第二章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看了陆休一眼，“你不上班的吗？” “自由职业。”陆休动了动手，“你也看到了。” 手机里的消息不停传来，全都是工作内容。 商量到最后，除了张辛巧回到了原来的公司以外，三个人还是决定留在合谷，因为这边涨薪又给假，听到林戚与出了车祸，还特意派人人来问候。 但张辛巧也表明，她的公司也随时欢迎她们。 询问了医生之后，林戚与兴冲冲地跑回病房，“好吧，我先回去休息半天，下午就去公司了，你有事随时都可以找到我，注意安全。”她说着，换好衣服走出医院。 从来不喜欢外宿的她，听到能回家，简直就是大喜事！ 她走到医院门口，今天的天气阴沉，眼看是要下雨的节奏。 提示：因双生锦鲤效果，您本该重伤不治，但因先知效果，您被强行救回，现系统判定，您进入生存选择模式，您的每一次决定，都在决定远离死亡，还是迎接死亡，三次原地重置机会，机会清零，生存机会清零，请谨慎选择！ “啥？！”林戚与听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卧槽！”她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又落进了无底深渊。 “这是......要死了？”林戚与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突然深吸了口气。 突然，她觉得有些庆幸，还好帮老妈找到了合适的归宿，还好身边的朋友也都有了自己的幸福，还好没有结婚生子没有任何牵挂...... 而这些个还好，让她既放心，又担心. 放心的是，她们都会有人陪伴和帮助，但担心的是，她们会不会慢慢忘了自己。 她们会难过吗？难过是因为失去了我。我不想她们难过...... 要是她们不难过？是不是就表明我也没这么重要，那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会不会疼？ 真要死，就给我个痛快吧...... “喂，妈。”她打了个电话。 王欣嚼着东西，“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她立刻有些紧张。 “我没事，我出院了，一会儿就回来，告诉你一声。”林戚与语气轻松，眼睛却突然湿润。 “哦哦，好，我才煮好鸡汤还说给你端过来，快，打个车回来。”王欣说完，“想吃什么，我正好出门买菜。” 林戚与吸了吸鼻子，这一场倒春寒还没过去，四月的空气冷得比一月还要刺骨，“你想吃什么你就买，你做的我哪次不是吃完了的，去吧，要下雨了记得带伞，穿件外套，我可能有点难叫车，你慢慢做不着急，别烫着了，我还不饿......” “好啦，这么多话，快去打车。”王欣说完挂下了电话，拿起包包就出了门。 【我出院了。】 林戚与发了一条消息到群里。 【嗯，好，明天晚上约饭，想吃什么？】 张辛巧立刻回信。 【我要吃火锅！蛋糕！披萨！奶茶！冰淇淋！】 林戚与含着泪笑了出来。 【没问题，记得带上陆休一起。】 杨思怡也回了话。 她叹了口气，原本想打电话给陆休，但一想到他和卓闻一的伤，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林戚与这样哭了笑，笑了哭，在别的地方或许看起来很奇怪，但在医院这个地方，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剩下的信息，她没有看，只是把手机放到了衣服兜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朝前面迈出一步。 果然，面前立刻浮现两个又大又宽的透明选项键：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往左 往右 按照平时的习惯，林戚与选择了往右，那边有个轻轨站。 一路上林戚与左顾右盼，害怕遇到什么天降正义，彻底要了她的小命。 眼看到都要到地铁站了，前面的路却被围了起来，不知道里面在修什么。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走大路 走小路 走大路有点绕，但是好歹安全，小路是被人踩出来的，坑坑洼洼。 为了安全起见，林戚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大路，然后朝左边走去。 突然一股尿意袭来，林戚与深吸一口气，选项再次出现。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银行厕所 地铁站厕所 因为对交通工具本能的害怕，林戚与本能地选择进入银行，问了门口保安厕所的去处。 上完厕所，林戚与还在庆幸，这个系统没给她拉大的还是拉小的这种尴尬选项，她站起来穿起裤子。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几声尖叫和爆炸声后，又重新安静下来。 “哗啦啦啦。” 在格外安静的环境中，马桶的冲水声格外响亮，林戚与提着裤子机警地侧头看去。 外面静得诡异，隐约能听到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敲敲隔壁的门板 直接出门 “这......”恐怖电影生存指南再次出现，林戚与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周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周围又到处都是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敲吧。” 她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吗？”她小声地问。 隔了几秒，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有了回应，“有......” 一听是小孩子，林戚与松了口气。 隔门打开，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林戚与，“姐姐......”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和小女孩一起躲进杂物间 只让小女孩躲进杂物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戚与看了一眼空荡的厕所和旁边的杂物间，毫不犹豫地把小女孩拉丢了进去，“嘘，不要出声。” 小女孩被林戚与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点点头，含着泪嘟囔了一句，“我要妈妈......” “我去帮你找妈妈，但是你不能出声，答应我好不？”林戚与认真地说着。 小女孩委屈地点了点头，“好......” 林戚与点点头，关上杂物间的门跑回了刚才的隔门前。 脚步声到了门口，一个扛着大长刀，蒙着加菲猫面具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林戚与皱着眉打量他，按照套路来说，这个人要是不是神经病的话，那肯定就是抢银行的没错了！ “你！出来！”他挥起长刀指向林戚与，然后环视了一圈周围，每个门都是开着的。 “过来！”他并没有走到角落的杂物角，而是看了一眼门外，一个正被同伴从男厕所里抓出的男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仓皇求饶。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把东西给他 抢刀先解决一个 第三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已经得知他有同伴，贸然上前抢刀，肯定是非常不明智的，只能选择第一项。 她立刻把身上翻了个遍，把钱和手机都递了过去，“都给你。” “哼，算你识相！”加菲猫面具冷哼一声，一把抢过林戚与手里的东西，“出来！别磨蹭！” 林戚与看男人收了刀，舒了口气，乖乖地低头走了出去。 宽阔的大厅里，等候区里的十几个人都低着头，满脸惊恐地缩成一团。 她明显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人，眼神一直盯着厕所的方位。 “去！老实待着！”加菲猫面具挥舞着刀，示意林戚与。 林戚与走到女人旁边蹲下，小心凑到她耳边，“放心，你女儿躲起来了，暂时安全不会出来。”她的眼神落到了不远处，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身上，这个人是刚才给他指路的保安，满身是血，伤势严重。 女人听了林戚与的话，惊讶地瞪大眼睛，眼眶一红，颤抖着声音说了句谢谢，然后又害怕地低下了头。 “叫你们老实点！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一个带米老鼠面具的男人，手上拿着枪，嚣张地指着所有人，“来一个死一个！”看来是他动的手。 搞了半天，这个生存选择，从第一个选项她可能就错了，然后一步错，步步错。 林戚与咬着牙，眨了眨眼，进入系统后，她的眼睛停留在重置选项上，“如果我现在重置，这件事是不是不会发生了？”她皱起眉。 提示：您不可以阻止客观事实的发生，重置之后，您只可以避免参与此事。 “意思就是，这件事情还是会发生......”林戚与想到刚才那个小女孩，犹豫了几秒，她叹了口气，打开视野拓展。 这队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带着不一样面具的四个人，是头目，他们没拿很明显的武器，而旁边这六个拿着武器耀武扬威的，是打手。 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装备齐全，这几个头目分成了两批。 米妮面具和维尼面具在后门拉线，布置陷阱。 狮子王面具和高飞面具在整场巡视，以防疏漏。 剩下的统一带着加菲猫面具。 整个银行只有一层，柜台后面没有藏人，目前看来，唯一稍微安全的，就是刚才的小女孩。 再把视野拉远，一队警车正从两三公里外赶来。 以前还听说过抢银行这种事，但是现在是数字货币时代，这里又是一线城市，按道理来说，几乎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奇怪是真的奇怪，这伙人要是抢钱，为什么还不去摸金库？ 没过多久，警车就围堵了唯一的进出口，一场倾盆大雨落下，双方开始了交涉...... “里面，现在一共四十七个人，死的这个给你们，一个人一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带着高飞面具的男人，单手拽着已经不动的男人，走到门口放了下来，“这个就算了，你们收走。” 看着血淋淋的男人被人一脚从楼梯上踢下来，所有警员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 组长王志看了一眼旁边的副组长潘柏，两人眼神交流之后，潘柏放下武器，居高双手，慢慢走到高飞面具面前，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扛了回来。 高飞面具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黑洞洞的枪口，云淡风轻地冷笑一声。 “倒计时开始，十分钟一个，也不用多久，你们乖乖等个几个小时，就一分钱都不用给我们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猖狂，转身挥挥手，走进了门里。 林戚与咬着牙，看完这一切，这件事她还不能不管。 “知道吗？他们会权衡，会考虑，你们的一条命，值不值一百万。”一直坐在旁边的狮子王面具，三两步走到所有人面前。 他手上拿着一把散弹枪，黑洞洞的枪口划过每个人的面前，每个人都害怕得别过脸，闭上眼。 狮子王面具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门外，“很少有的！一条命，值一百万，呵！” 他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等他咳完之后，又放肆地笑了起来，举起枪对准所有人。 “你们死了，他们也不在乎，只能跟你们家人说，非常抱歉！我们尽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狮子王面具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 林戚与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他的食指上，他的食指已经在扳机上徘徊了好几次。 正当他准备按下的时候，一旁的米妮面具上来拉住了他。 “时间还没到。”米妮面具把狮子王面具拽回旁边的休息区。 高飞面具有些扫兴地冷哼一声，拿出口袋里的弹簧刀把玩了起来。 这把弹簧刀异常锋利，尽管高飞面具玩得非常娴熟，但收刀的时候还是把手割出一条小口子。 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他旁边的米妮面具转头看了一眼，立刻站起来走到另一边。 高飞面具看了一眼自己的口子，又看了一眼走开的米妮，冷哼了一声，怼怼旁边的狮子王面具，“想开枪就开枪。” 两人对视一眼，狮子王面具拿起枪就朝所有人走了过去，“好。我们看第一个是谁？”他话音刚落，外面的喇叭就响了起来。 “我们分批次把钱拿进来，作为交换，你们一个一个放人质出来。” 狮子王面具愣了愣，并没有收枪的想法，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独自坐着的维尼面具。 维尼面具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音。 片刻之后，他点点头。 原本气势低迷的所有人，立刻又拿起枪，进入亢奋状态。 高飞面具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口，“还跟我们谈条件？你们是觉得死的人不够多？”他举起枪。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引起注意 袖手旁观 想起刚刚倒在血泊里的人，林戚与皱起眉头眨眨眼，她看了一眼周围瑟瑟发抖的人，选了第一项。 “啊！”她假装难受地摔倒在地，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 她身旁的人立刻慌了，“怎么办？！”这个女的好像不行了！ 狮子王面具慢慢走了过来，仔细地看着林戚与，“她不行了就是她了！”他说完拿起枪，毫不犹豫地对准林戚与。 “嘭！”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不禁震了震。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炽热的灼烧感，从右腹传来，林戚与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疼痛无比，只能任由狮子王面具拖着，然后顺着台阶滚到地上。 “一次性把钱给了，知道吗！”高飞面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所有警员笑得猖狂，“倒计时又开始了啊！” 林戚与虚弱地看着走来的警员，原本想求救，但是人群之中，她看到了卓闻一的脸。 第四章 很多时候，人的能力都是逼出来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重置开始，您将回到上一个选项...... 腹部的疼痛还没散去，手中的黏腻感记忆犹新，林戚与缓缓睁开眼，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引起注意 袖手旁观 刚刚那个人是卓闻一吧，他好像是对自己点了点头。 为什么重置？因为已经死了？！ 痛！真的太痛了！ 这种真实到令人恐惧的痛感，让她甚至不敢低头去检查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伤口。 嘭！”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不禁震了震。 不一会儿，狮子王面具毫不留情地拖着一个声嘶力竭的男人出了门，男人的腿上有个黑洞洞的伤口，血流如注。 他把男人丢下楼梯，“一次性把钱给了，知道吗！”高飞面具挥了挥手，笑得猖狂，“倒计时又开始了啊！” 狮子王面具重回大厅，林戚与打开了视野拓展，这时，原本应该在杂物间里的小女孩，正紧张地走到厕所的门口，看她的样子，想往外走！ 旁边男厕，有一个打手才上厕所，这样下去，两人立刻就要撞个正着！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引起注意 袖手旁观 又是这个选项！ 林戚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 选引起注意？但是有可能又是一枪！吓人，吓死人了。 选袖手旁观？但，好不容易救了一个人了，真的要半途而废？ 林戚与急出一头汗水，她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喂！喂！”她旁边的打手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怎么了？” 锋利的长刀就在她耳边晃荡，好几次差点割到她的耳朵，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如果卓闻一在外面，再加上两次重置机会，她觉得，可以承担自己的选择。 这个情况立刻引起了人堆里不小的骚动，四个领头的人都走过来看着林戚与。 厕所里出来的打手也被这阵骚动吸引，快步跑过来，刚好和小女孩错过。 一个打手转头看向高飞面具，“不如把这个杀了丢出去？” 林戚与心里咯噔一下，她捂着胸口，看向维尼面具，余光注意到墙角怯生生露了个头的小女孩，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维尼面具看到她的动作和眼神后，疑惑地朝小女孩的方向看去。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说：我心脏疼 说：小艾不会跟你走的 “小艾不会跟你走的。”林戚与声音颤抖地说。 维尼面具原本放松的身形突然绷直，他收回眼光，顿了顿，看向林戚与，“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戚与的注意到小女孩已经不见。 视野拓展里，她已经回到杂物间，关上门。 一口气还没松下去，林戚与就被维尼面具一把拉起来。 维尼面具恶狠狠地把她拽到角落，“你是谁？你知道小艾是谁吗？” 林戚与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谢明，作为一个卧底，怎么能喜欢上帮派里的人？”她话音未落，口鼻就被死死捂住。 维尼面具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无比，他看了一眼周围，摘下面具，面色不善。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一点都没有土匪流氓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坚韧。 “看来你只有死了。”他摸出兜里的弹簧刀。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求饶 说出实情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换了地方了！”林戚与还没仔细看完眼前的资料，但是重点大概都掌握下来。 还好这系统没有宕机，而且升级之后能直接观看一个人的姻缘进程。 谢明咬着牙，眼神里还有怀疑，手里的刀狠狠抵住她的脖子，他愤怒地低吼着，“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谁的人，但是我就是知道，我甚至知道你不知道的。”林戚与丝毫没有畏惧，直直地看着谢明，“不信，你完全可以捅我一刀，把我丢出去。” “跟我过来！”谢明死死地盯着林戚与的眼睛。 几秒之后，他戴上面具，揪着林戚与的衣领走出角落，“不要轻举妄动，我把这个女的办了！”他说完，把林戚与抗在肩上走到里面。 走出角落的瞬间，所有人质都看着林戚与在谢明肩上挣扎，没有一个人出声。 一旁的几个手下，在交头接耳之后，都看向了旁边坐着的三个人。 空荡的男厕里，谢明选择了中间的一间，他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把林戚与关了进去，“说。”他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和小艾见面的那天，你并不喜欢她，反而还觉得有点讨厌，是吧。”林戚与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跟他聊八卦。 但除了林戚与自己，谁都不知道她已经吓得小腿肚子都抽筋了。 ...... 记录显示： 谢明，男，31岁。 受命潜伏在目前整个大西南片区最大的犯罪团伙里。 因为常年干着卧底的活儿，他经常觉得非常苦闷，甚至偶然间的恍惚，会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犯罪分子，再也回归不了正常生活里。 去年的初秋，昏暗的室内，谢明正躺在躺椅上看着电视，享受着足底按摩。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闻得人总觉得身体里都在发痒。 “明哥，今天新来了一批，听说质量是真的好，你要不要试试货？”旁边的人点了根烟，笑得一脸猥琐。 谢明板着脸摇摇头，距离上次行动成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因为发现了更多的线索，所以原本可以功成身退的他，不得不继续埋伏。 而这时的组里，因为一夜之间被抓走好几百号人，还被端了几个窝点，整个组织元气大伤，开始秘密排查内鬼。 新来的人全部被处理掉，有污点的老人也被清掉好几个，还好他平时做事小心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说，还尽量不抢风头，所以暂时没有招惹任何怀疑。 “不了，昨天喝多了头疼。”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示意了按摩的之后，收起了脚。“我先回，有事电话。” “就是头疼，叫人按摩按摩，才会好点儿啊。”对方开始极力挽留。 他摆了摆手，整理好衣服，穿好鞋站起身。 木门被推开，进来一群穿着清凉的女人，她们进来之后乖乖地站成了一排，像是排练过似的。 但唯独只有最尾巴上的女人，目光干净而热烈，直直地看着谢明。 看得谢明心里犯起了嘀咕，虽然混这行这么多年，早就看惯了这种女人。 但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一样，他多看了她一眼，她也多看了他一眼。 第五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时，又进来了两个男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准备“试货”。 女人看着谢明，脸上并没有什么谄媚的神情，“我叫小艾，要不要试试？”她明目张胆地主动邀约。 谢明冷哼一声，他并不喜欢这种眼里有光的人，这种光，在他的认知里，只能跟莽撞和愚蠢挂钩。 他缓缓开口，“你会做头部按摩吗？” “何止。”小艾长得不算美，但是眉眼里有一种英气，高挑却单薄，头发懒散地卷着，垂到腰间，但看起来半点不温柔。 “行。”谢明说完，拉着她走了。 谢明刚躺上床，小艾就开始按起他的太阳穴，从轻到重，按着按着，她的手，就顺着脖颈滑到了他的胸口。 “就按头。”谢明一把抓住小艾的手，重新放到头上。 小艾微微一惊，疑惑地收起手，看了谢明一眼，重新开始按头，但没过多久，她的手再次不老实起来。 谢明再次抓住她的双手，“你要是不好好按，我就走了。” “真的就要我好好按？”小艾被说得摸不着头脑，“你想玩什么直说，保证不让你失望。”她自信满满地扬了扬下巴。 谢明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就让你帮我按按头，我头疼。” “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上面这个头？” “对，装大脑这个。” “嗯......行！” 虽然有许多问号，但小艾还是爽快答应了。 她突然改变手法，三两下的按下来，谢明的头疼确实减轻许多，而且还舒服得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小艾也趴在他旁边睡得正香。 “嗯？我睡了多久？”他警觉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嗯？嗯......”小艾慌张地爬起来，“我，我，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谢明这些年都坚持一个人睡觉，害怕的就是睡觉的时候泄露出什么秘密，但这次却完全放松了警惕，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你睡着了？”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小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接活，太累了......”小艾一边说一边解扣子，“作为补偿......” 谢明看小艾这慌张的样子，感觉她的话不假，松了半口气，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饭的时间点。 他立刻翻身下床，“行了，你穿上，我还有事。”他说完快步出门。 谢明第二次遇到小艾，是在另一个堂口里，深夜的酒吧街，总是上面灯红酒绿，下面一地狼藉，它的周围，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酒店驻扎。 凌晨三点过，随着许多club的散场，窄小的街道上又迎来了一阵喧闹。 小艾从周边的高楼里下来，她穿了一身紧得惊人的连衣裙，脸上的妆有些花，头发也有些乱乱的，看样子是才下工出门，看到谢明的时候，她笑着挥了挥手。 但，她还没走两步，转头就被醉汉抱在怀里，醉汉穿着花衬衫，光光的头顶反着油光，跟身形完全不符的啤酒肚，把小艾顶得站不直身子。 醉汉痴笑着上下其手不说，还撅起了嘴。 “你谁啊！滚蛋！”小艾立马手脚并用地踹开醉汉。 然而醉汉身后人多势众，大家都等着看热闹，有的还在喊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酒精的劲头，加上下流的声援，醉汉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翻身爬起，冲到小艾面前又抱住了她，一双油腻腻的大手直袭她的关键部位。 小艾见势不妙，一巴掌抡在醉汉脸上，“滚！”她打完想跑，但被醉汉身后的人拦了下来。 谢明就在不远处，皱着眉观看着这一切，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从以前到现在看到了不知多少回，什么见义勇为，什么伸张正义，在这种光明永远不能来临的黑夜，半点效果都起不了。 他其实多看了两眼就知道这个醉汉是谁了，但令他不解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反抗，这个人她明知惹不起，被摸这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她在反抗什么？ 醉汉捂着脸，惊恐地趔趄了两步，他身后的人刚要出手，就被他拦了下来，他咬着牙，两步走到小艾面前，挥起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脸上。 “个小B子知道我是谁吗！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非要让你试试我的厉害！”他骂骂咧咧地指着小艾的鼻子。 自己人在自己堂口被外面的人欺负，这种话传出去肯定不好听，谢明叹了口气，这件事再闹肯定出事，他走上前，一把把小艾拉了起来。 醉汉似乎没有打够，他挥起拳头朝谢明砸去，“滚开！” “我替她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了，我们立刻就走。”谢明并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人多而害怕，他的气焰似乎比这个男人还高出几分。 而男人却半点不让步，“滚开！”他说着又挥起一拳，打向谢明。 但这一拳头还没落地，就被谢明单手一挡，反向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醉汉疼得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 后面几个男人跑来想要帮忙，谢明立刻拉起醉汉的手，把手指往反方向按压，“退后，退到后面马路上。”他凶狠地看着过来的几个男人。 “退！退！”醉汉疼得龇牙咧嘴，“退！”终于出声制止。 “去，打辆车。”谢明示意小艾。 小艾已经被眼前这个情况吓得出不了声，但还是赶紧转身到马路上拦下一辆车，“快上来！”她招呼了一声。 谢明看了醉汉一眼，“别追，对你没好处。”他放下醉汉的手，转身跑上车。 两人上了车，果然，醉汉一行人没有追上来。 “遇事多服软。”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路灯，谢明小声地说，“今晚就休息吧。” “不行，最近的钱不够交的，晚上还约了两个。”小艾的嘴角已经肿了起来，她打开粉饼的镜子照了照脸，“应该看不出来。” 谢明转头看了小艾一眼，“行。” 把小艾送到了地方，谢明头都没抬，就原路返回了...... ...... 听林戚与说到这里，谢明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怀疑转到惊讶，然后到平静，再变成严肃，他对眼前这个人，已经有了一种自己不能确定的畏惧感。 第六章 人就是时而坚如磐石，时而脆如玻璃的矛盾综合体......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并不是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 林戚与突然注意到厕所门口有动静，于是用眼神示意谢明。 谢明皱着眉，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立刻反应过来，然后伸手规律地捶着旁边的墙板，另一只手捂住林戚与的嘴，“叫两声。” “啊？！”林戚与愣了愣，退了两步，脸腾地红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 谢明瞪了她一眼，“叫！”他低吼一声。 林戚与苦着脸，有些犹豫，但厕所外的脚步声渐进，她只能吸吸鼻子，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 只听脚步声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又渐渐远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明低声问道。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略过 说出实情 “再见面的时候，是小艾被阿伦打的那次，阿伦是大昆的心腹，是吧？”林戚与顺着资料，越看越觉得头疼。 “对。”谢明看林戚与不说，肯定有她的意图，也不着急多问。 ...... 确实，组织里分派严重，准确来说就是分为了三派，阿伦就是另一派的老大——大昆手下的心腹之一，一次聚会，阿伦坐在了谢明旁边。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就来到阿伦管辖的KTV，他叫人过来，耳语几句之后，门外进来了十几个女人。 灯光昏暗的KTV里，经过上一场的洗礼，所有人都已经带着酒意情绪高涨。 音响里不知放的是什么歌曲，也不知道是谁在唱歌，难听是真的难听，不敢说也是真的不敢说。 “明哥！久仰久仰！”阿伦是个满头黄色炸毛的瘦子，凹陷的脸和突出的眼睛，都在展示着他生活里所有的不良嗜好。 “阿伦哥，幸会幸会！”虽然分派，但总的来说，都是一家人，冲突能避免就避免，所以谢明也礼貌回应。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小艾化着淡妆，低着头，站在其中。 小艾的脸色看来不是太好，而且在看到谢明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开始用眼神发起了求救。 阿伦嫌弃地招了招手，让领队出门，“就这些吧。” 领队识趣地关上门后，女人们也立刻行动起来。 小艾低着头就往谢明身边走，但不料，有好几个女人都在往谢明跟前挤，挤来挤去，几个人就差没打起来。 “干什么？！挤什么挤！”看到这种情况，阿伦放下酒杯，站起来就给了三个人一人一耳光，“凤姐没教过你们规矩吗？！嗯？！”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谢明的脚，“踩着我们明哥怎么办？！嗯？！” 阿伦说着又要打人，谢明拍了拍他，“算了阿伦哥，都是女人。”他指了指小艾，“你，过来。” “女人就是贱！不管教不行！”阿伦皱着眉，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愣着干什么？明哥不要你们，就滚去旁边啊！”他吼得青筋暴起。 “好了好了，阿伦哥消气消气，来来来，我们开酒，开酒！”打圆场的人一出声，就有很多人拿着酒来附和，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觥筹交错之间，小艾一直靠在谢明身上，推都推不开，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带着攻击性，在这种环境里，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 “我叫你过来，是看你熟，别动手动脚的。”他没好气地低声提醒。 “我知道，我没力气，靠会儿。”小艾说完，靠得更紧了。 因为小艾太瘦，装样子的时候，手放在她的肩上，总觉得硌得慌。 谢明不耐烦地缩回手，“你过去点儿，我不方便拿。”他说完，伸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被推开的小艾，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姐妹。 “明哥，你要是不喜欢小艾陪你，我可以......”旁边的女人悄悄把衣领拽得更低了些。 “不用，就她就行！”谢明指了指小艾，“给我倒酒。” 小艾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给谢明倒了酒之后，又歪倒在他怀里。 “你别得寸进尺的，起来。”谢明再次低声提醒。 “例假来了，我快痛死了。”小艾虚弱地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恳求。 谢明皱着眉，看了小艾一眼，“那你还上什么班？回去休息啊。”他起身碰了碰阿伦，“阿伦哥，这个我带走。” 阿伦坏笑着看了一眼小艾，“全带走都可以，不多玩儿会儿？这才开始啊。” “嗯，有点急。”谢明跟所有人道了别，在众人心照不宣的注目礼之下，他拉起小艾出了门，“下次再聚，多谢阿伦哥招待。” 看着包厢里越来越多的的男男女女，阿伦也不多留谢明这一个，他点点头，看向小艾，“好好伺候明哥！” 两人从店里出来，出门拐进小路，黑漆漆的街道，一路走着，小艾在谢明身后吃力地跟着。 “你走慢点，我走不动了。”她不说还好，一说谢明才注意到，她穿着一双细得吓人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走着。 谢明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双高跟鞋，“你回家吧，别跟着我。”今天本来想好好醉一场，但目前看来，根本不可能。 小艾在原地，愣了愣，突然抽抽搭搭地擦起了眼泪。 谢明走了半条街，转过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 他叹了口气走回去，“让你回家休息还不好，怎么还哭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父母去世没哭，沦落风尘没哭，被人打骂没哭，就算是今天，来着例假疼得直不起腰，穿着一双极不合脚的恨天高，也没有觉得有任何委屈。 可就是在刚刚走到路口，一阵风刮过，稍稍觉得有点冷。 就酸了鼻子，再也忍不住...... 小艾捂着脸，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呜咽声还是从牙缝里钻了出来，“我，我不能回去......回去，就，就要被，被打小报告......” 谢明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路过，他拍了拍小艾的肩膀，“别哭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到我那儿去吧，钥匙给你。”他摸出兜里的钥匙，强行塞进小艾手里。 第七章 蟑螂是最恶心的生物之一！不接受任何反驳！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小艾抽抽搭搭地拿过钥匙，一脸的妆，花了个彻底，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谢明，“哥，你家住哪儿啊......”她委屈巴巴地眨着已经被眼影眼线睫毛膏糊成了一坨的眼睛。 “哎......”谢明虽然没看过电视剧里的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小艾哭起来是真的丑，加上他今天本来就暴躁，看到小艾这个样子，更加不耐烦，他深吸一口气，挎起她就往回走。 小艾虽然个子高，但其实比一袋米重不了多少，单手挎起她，轻松加愉快。 两人没走多远，到了谢明的出租屋，老旧的居民楼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臭味。 贴满小广告的铁门打开，灯光下满屋的狼藉和浑浊的空气，让小艾不禁退了半步。 “晚安。”谢明斜了小艾一眼，潇洒地转身。 “明，明哥......”小艾红着脸叫住了谢明，“我，我，我......”她难为情地低下头。 谢明转过头看着她，“又怎么了？” “我裙子脏了，刚刚下面的便利店，可以帮我买卫生巾吗？”小艾小声地询问。 谢明皱着眉，“怎么脏了？哪儿脏了？脏了洗......”他话还没说完，小艾转过身，一团血红赫然留在她浅色的包裙中间。 “不好意思明哥，我......”小艾噘着嘴皱着眉，一脸为难地看着谢明。 “等着。”他无奈地走到电梯间...... 等他再次敲开门的时候，客厅的一半已经被小艾收拾整齐了。 “不知道买什么，老板说这两个好。”他把口袋递给小艾。 小艾擦了擦手，接过袋子看了看，刚好是她平时用的牌子和尺寸。 “谢谢。”她掂了掂袋子，发现还挺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十几罐啤酒，“茶几收拾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把啤酒拿出来放好。 “你不舒服就别瞎忙了，去洗漱吧，我自己来。”谢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拉开一罐啤酒，打开电视玩起了手机。 小艾看了谢明一眼，“好。”她走进房间。 时间早就到了深夜，城市的安静，在电视的吵闹声下显得有些突兀，在谢明一罐又一个罐往肚子里灌酒的期间，小艾在房间和客厅之间进进出出好几趟，等他回过头来，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啊！！！！！！” 突然，小艾在房间里尖叫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谢明立刻弹坐起来，酒醒了一半，他机警地摸着时刻别在腰后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是八十年代的房子，我是的窗户只有一扇，而且是封了防盗网，楼层在八楼，再是仇家也不可能会找到这里。 而且现在窗户是封死的，没有问题，外面唯一的入口也没有异样，难道，早就藏了人？！ “小艾！”他小心翼翼地靠着墙，左右看着，房间里竟然不见小艾的身影，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小艾？！” 突然，一个白色影子从他斜上方一下蹦到他怀里。 谢明反射性地撂开白色身影，反手一按，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 “啊！啊！我不要到地上！啊！”小艾也吓得不行，双脚一触到地，就跟弹簧似的，又跳起来挂在谢明的脖子上。 谢明皱着眉，丢掉武器接住了她，“地上怎么了？！谁？！怎么了？！” “蟑螂！蟑螂！好大一只蟑螂！”小艾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往他怀里缩。 听到是蟑螂的时候，谢明才板着脸，重重松了口气。 “下来！”他没好气地把小艾放到床上，“哪儿？” “那边。”小艾惊恐地别着脸，颤抖地指着床头那面墙。 谢明拿起拖鞋走过去，不知道蟑螂是不是也被吓着了，趴在墙上一动不动。 他下手稳准狠，巴掌大的蟑螂还没来得及起飞，就四仰八叉地跌落在地，他熟练地扯了张纸，把蟑螂包起来，丢在了门外。 等他回来的时候，小艾已经缩在沙发上裹好被子，怯生生地望着他了。 “你坐这儿，我坐哪儿啊？”他咂咂嘴，推了推小艾，“我要睡了，你里面去。” “我害怕，明哥。”小艾突然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谢明觉得有一丝别扭，跟她平时潇洒的模样有点违和。 “都打死了，怕什么？”谢明开始不耐烦。 小艾看了谢明一眼，撇开蟑螂不说，她突然就像跟他撒撒娇，她平时从来不干这种事，除非工作需要。 因为她深刻的明白，自己不值得任何一个人爱，也不会有人来挨她，所以，别说撒娇了，就连求助都少有。 她鼓足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角，放柔了语气，“明哥，你跟我一起去嘛，我真的害怕......”她看了一眼谢明的侧脸，犹豫了几秒，“或者，我就睡这外面。” 谢明调了两个台，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卧室，又看了一眼沙发，然后斜了小艾一眼。 “行吧。”他进房间把被子抱出来，放在小艾身边，“晚安。”他说完进房间关上了门。 小艾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完全出了她的意料，伴随而来的，还有毫不客气的锁门声，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谢......”她生气地挥起一拳，捶在被子上，然后叹了口气，翻身睡下。 如果谢明第一次拒绝她，让她觉得的只是好感的话，这第二次的出手帮忙，就是让她芳心暗许了。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谢明是被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的，他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过三分，他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蒙在被子里继续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股刺鼻的焦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立刻起来打开门。 “干什么呢？”他大喊一句，把小艾手上的盘子给吓得差点掉了下来。 “我，我准备给你做个早饭，但是，火开大了点......没事！我马上洗干净！”小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白净的脸上立刻多了一抹黑痕。 谢明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房间，甩出一条裤子。 “裤子穿上，扣子扣好，一边儿待着去。”他说完走进厨房，熟练地把锅碗瓢盆整理好...... 第八章 钢铁直男是怎样炼成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一会儿，谢明就把两碗稀饭和一碗咸菜，外加两个馒头，端上了桌，“吃吧，吃了赶紧走。” 小艾低着头，默默地吃着，“我，我可以帮你......”她话音未落，谢明就两口吃完了自己的份儿，端着碗进去洗了。 这两次相处下来，对于谢明来说，小艾是个超级麻烦的存在。 但对小艾来说，谢明却是个让她好感度倍增的存在。 从那天开始，小艾就经常出现在谢明的视线范围内，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东边还是西边，总是会时不时看到她的身影。 几天之后，人满为患的Pub里，谢明刚在卡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了在吧台旁，跟人谈笑风生的小艾，她穿得比平时暴露，妆也比平时妖娆。 谢明想了想，还是在聚会的间隙走了过去。 “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他看这。 “姐妹带我来的。”小艾带着醉意，笑得甜美又妖娆，她歪头靠在谢明身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臂膀。 谢明左右看了看，以他的直觉，这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对小艾投来了图谋不轨的眼神。 “这儿不安全。”他原本是来谈交易的，奈何对面根本没有合作的意思，而且在故意绕圈子浪费时间。 “我有点晕。”小艾捂着额头，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倒在了谢明身上。 谢明诧异地看了小艾一眼，伸手把她已经喝空的酒杯端过来闻了闻，“你这个......”他皱起眉。 小艾还软绵绵地靠在谢明怀里，甚至伸手想搂他的脖子。 “一点酒精味儿都没有。”谢明不耐烦地拉开小艾，“你头晕，要么是缺氧，要么是这饮料不干净，快走，这里真的不安全。”他把小艾一路拽到门口。 听谢明这话，小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在旁边姐妹无奈的叹息中，被硬生生拖走。 门口的凉风吹来，她打了个激灵，差点摔倒在地，看着谢明的背影，她突然心里一沉，排山倒海的委屈，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她从来没这么软弱过，“我，我......” “还有点晕？”谢明转身皱起眉头，“还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小艾红了眼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头晕？”谢明看了一眼时间，“走，去医院挂急诊，这个场子果然不干净。”他说完打了个电话，招手想拦车。 “不了不了，我，我回去了......”小艾低下头叹了口气，她原本想装醉博取同情，然后顺水推舟，然后...... 然而谢明非但没有领情，还理解错了意思！ 看他一脸的坚定和担心，小艾突然又觉得无比愧疚。 “不行，要到医院去，一定要去。”谢明说着打开车门。 小艾深吸一口气，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我真的没事。” 所谓事不过三，小艾已经完全放弃对谢明的所有想法，因为在谢明脑袋里，哪怕对她有半点念想，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听我的。”谢明深知某些药性的厉害，而他有这个责任保障身边人的安全。 “不用了不用了，哥，真的不用了。”小艾苦着脸噘着嘴。 “跟我走，别废话。”谢明话音未落，小艾就跑走了。 看小艾反常的举动，谢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他关上车门追了过去。 小艾跑了没两步，脚下一崴，就蹲在酒吧后门的台阶上哭了起来。 谢明喘着气，蹲在小艾面前，“你别着急哭啊，我们先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儿再说。” “我都说不用了！真的没事！”小艾挥开谢明的手，她索性喊了起来。 “我！我！我就是来找你的！你每一次都不理我！推开我！我！我！今天全程我就喝了一口果汁！你！你把我裙子都给拽皱了！我花了好多钱买的裙子！”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谢明听得一头雾水，缓了好一阵才懂小艾到底是什么意思，“你......” 小艾哭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毫不顾忌形象地擦着眼泪，脸上黑一块红一块，斑斑驳驳像被人打了似的。 “噗......”谢明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小艾的大花脸，但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笑出来过，谢明笑得很畅快，对比起旁边一脸懵逼的花脸猫，场面很是滑稽。 “你笑我！”小艾不服气地站起来，气冲冲地看着谢明。 谢明笑得直不起腰，“不是，哈哈哈，你的脸，哈哈哈哈。”他指着小艾。 小艾看着有车停在面前，她心一横，牙一咬，不顾脚踝上的疼痛，拎着高跟鞋单脚跳到车边。 临走时，她转头看了一眼还笑得停不下来的谢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 ...... 谢明看着林戚与，她眼神里的笃定和自信，不是一般情报人员能装得出来的。 “你是局里的？”说实话，连局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能把这些小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不对，你是从哪知道的？” 林戚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你打的那个醉汉，就是这次谈判的老板的哥们儿，这生意肯定谈不成，而且你和小艾的关系还暴露了，他们一开始还三番五次为难你们。”她清了清嗓子，“但是突然，他们就消停了......” 这段时间一直因为小艾绞尽脑汁想办法，谢明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之前的事，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不说，很多逻辑性的问题他也没有考虑。 但被林戚与提起之后，谢明思考了一会儿，确实如此，当时他只觉得那边可能是有别的安排，或者上面的人出面调解过了，所以没挂在心里。 “上头其实一直都不管这种小事，而且这个生意，对他们来说做成了当然好，做不成也无伤大雅。但是对对方来说，其实很重要，为什么他们放弃得这么干脆，一点都不挽留......”谢明喃喃自语。 “因为你暴露了，所有人都变成了你的敌人，一起想要暗地里把你除掉......”林戚与看着资料，明显看到了小艾的红线，除了在谢明这里有一根以外，还有一根被人刻意联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第九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1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什么意思？”谢明一向对男女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但他听林戚与的话，总觉得值得他多思考，“你是说小艾......” 林戚与摇了摇头，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大概掌握了内容，却没发现顺着关键人物一个又一个的理出来，既然事情可以这么错综复杂。 从缘分和好感上看，小艾和谢明的红线都是非常好的，但另一条明显就是好感度全无，也丝毫没有缘分的红线，就是小艾和阿伦的。 ...... 之后的几天，谢明没有再见到小艾，偶而看到熟悉的街景和相像的人，就会想起，但等他着手要找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是手机上还是生活里，这个人都像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某一天的后半夜，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出门拦车，但明明就是他在前面，车却被后面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给拦了下来。 他转头仔细看着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小艾上次跟在一起的朋友，而这个女人刚好认识谢明，于是朝他礼貌地点点头。 谢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你......知道小艾去哪儿了吗？” “小艾？”女人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啊，我们也很久没看到她了，联系不上。”她多看了一眼谢明，笑着递出一张小卡片。 “估计是，不干了吧。”她点点上面的号码，“我叫Cici，可以指名我哦。”她说完坐上了车。 不干了...... 就是，脱离这里了？ 虽然已经看惯了这里的人来来往往，身边的人新的出现，旧的消失，几乎留不下个长久的。 但仔细算起来，小艾却是这些年，唯一一个，跟他睡在一起过的人，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是，那种特别的安心感，让他觉得惶恐又不舍...... 所以，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谢明把所有认识的人问了个遍，但都没人知道小艾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几天后，他去超市买东西，收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一共七十一块两毛，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 他猛地抬起头，眼前这个穿着粗糙短袖、背心制服，头发随意盘在头顶扎成一团的年轻女孩，不是小艾，又是谁呢！？ “你......”他惊讶地看着她，一时间，心居然不自觉地跳空了半拍。 只见小艾从容地笑了笑，“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 “微信......”谢明反应过来，把手机递了过去，“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半个小时后交班。”小艾说完，又笑着招呼下一个客人。 谢明提着袋子，站在超市门口打了两个电话后，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他刚一转头，就被一个温柔的指尖戳到了嘴角。 看着谢明无语的模样，小艾笑笑收回手，“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找你，我是来买东西的。”谢明抬了抬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完谢明的回答，小艾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钢铁直男。我在这里上班啊，还能怎么？” “你不干了？”听到这里，谢明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庆幸。 小艾插着口袋，“不干了，男人都不会喜欢这一行的人啊。” “是的。”谢明接过话。 “我好好干，升值加薪，以后也少不了挣钱啊，而且还能挺直腰板。”小艾慢慢地跟在谢明身旁。 “也是。”说到这里，谢明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不舒服，“知道你没事就好，我先回了，不用送了。” 小艾苦笑着摇摇头，“我哪有在送你，对了，你都不问一下我，是在乎谁的想法吗？” “你认识的人，我大多都不认识。”谢明转头，语气冷淡。 小艾听完，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谢明脸上，但她叹了口气，“是你啊......” 路灯闪了两闪，昏黄的光落在小艾脸上，洒下一片明暗不清的阴影。 “这样......”谢明顿时语塞，犹豫再三，抬起头时，他的神色竟然带着一丝害羞，“那，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小艾笑着跳了起来，伸手拉住谢明的衣袖，“你说的！” 一路上，小艾的嘴巴不停地讲着这段时间上班发生的琐碎小事，谢明偶尔搭腔，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比从前有所不同。 谢明的眼神会在小艾说话的时候认真地看着她，有人路过或者过马路的时候，他也会警惕她周围的危险。 一路到了楼下，两人停住脚步，同时开口。 “上去坐坐？” “我先回了。” 话音一落，都是满脸羞涩。 “那你回吧。” “要不上去？” 小艾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想着你站了一天，应该想回去休息，明早还要上班。”谢明的脸，竟然微微泛红。 虽然接触的女性不算少，但是这样让他紧张和在意的，除了妈妈以外，目前就只有小艾了。 “好的，是很累，那我先上去休息了。”小艾也不勉强，她转身挥手，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之后的日子里，谢明每天都会收到小艾时不时发来的消息，有牢骚，有笑话，也有说哪里有好吃的，和网上好玩的段子。 谢明虽然回复的话不多，但是他算是做到了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而小艾也很容易满足，几道小菜，街边的可爱的小挂件，好吃的零食，都会让她高兴半天。 两人一来二去，慢慢变成了一对默契不错的情侣，虽然偶有吵架，但都会很快和好。 ...... “强行拉红线的原因是什么？”林戚与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其中的关系，只能慢慢往后梳理，“这些道具用得也太牵强了，吐真剂是给小艾用的......时间点是什么......” 谢明皱了皱眉，不知道林戚与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看起来，是的，但是你好像又不是唯一目的。”林戚与皱着眉，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她甚至要把所有人的列表查出来重新梳理。 ...... 然而，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小艾突然说想要结婚。 谢明的身份特殊，结婚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就连谈恋爱都是担了极大的风险。 对于谢明没有理由的拒绝，小艾一开始还一哭二闹，但时间一久，她就不再过问，日子虽然照常过，但她联系谢明的次数越来越少，下班后也是自己休息，周末节假日也是约着朋友出去逛街。 第十章 人往往会在爱的人面前，突然卑微......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被冷落的谢明，一开始没发觉，发觉之后，只能默默承受。 他想着，如果自己再积极一点，做出更多的贡献，早点从组织退出，重新回归正常生活，小艾应该会重新答应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更加积极努力地着手于手上的工作。 然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阿伦带着小艾，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了聚会里。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谢明在一晚抽了将近三包烟，在反复劝慰自己之后，他决定主动找小艾一次。 再次面对小艾，是在某个酒吧的卡座上，他把她像从前一样拎出门，放在了大街上。 如今的小艾，已经变得跟身边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样，丝毫没有了之前那种，虽然卑微但始终带着一股倔强的模样。 谢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直冲心头。 “你明明都出来了，为什么又要跳进去？！”他看着小艾的眼睛，大声地质问。 “我是为了谁才不干的？”小艾抱着双臂，轻佻地看着谢明，她没有半点生气，语气冷漠得跟从前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干过这一行，你永远都会看不起，再努力，也比不过一般的女人。”她眼中有从未有过的绝望。 “谁说我看不起了？”谢明知道小艾的痛，同样也会为此心痛，所以他对这件事自始至终只字未提，反倒是小艾会经常询问，他会不会看不起她。 小艾摸出一根烟，刚点燃，就被谢明抢过去丢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没有看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 为什么不能娶？ 又回到了这个可怕的论题。 因为我是卧底！ 我没有完成任务！ 我不想连累你！ 我...... 谢明心里在咆哮，但神色却没有变化，“有什么区别吗？我们都住在一起了，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就有区别！你的女朋友随时都可以换，但是老婆不能换！” “谁跟你说老婆不能换！离婚证也是在民政局办！” “谢明！你还没结婚就开始想这些了？！” “我！” 谢明被气得直喘粗气，他摇着头，也不禁红了眼眶。 他转头坐在台阶上，长叹了一口气，“小艾，我还没混出名堂，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怎么敢跟你去结婚？”这句话半真半假，想给她好的一切是真的，原因却是假的。 “我图的是你的钱吗谢明？我在你眼中就这么肤浅吗？”小艾用颤抖的嘴唇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谢明见不得小艾的眼泪，叹了口气，开口认错，“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个男人，我想给你一个稳定的经济基础，结婚之后免不了有很多琐事，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 “是嘛......我看不是。”小艾摇了摇头，两行眼泪滴在地上。 “我是真的有过打算的，你看，你不是想在你老家买房吗？我找人打听过你们那里的房子，靠近商圈的也不贵，我们可以交个首付，剩下的，你说想做个便利店......”谢明拿出手机，一个一个记录给小艾翻看。 翻着翻着，小艾突然站起来，“你别再考虑跟我在一起了，别跟我有什么瓜葛了。”她说完想走，却被谢明一把抓住。 “你什么意思？”谢明发现了小艾的不对劲，“你为什么是阿伦的女朋友了？” “不管你的事！”然而小艾却还是执意想要挣脱。 谢明一气之下，把小艾拽到自己怀里，他头一次这样开口求人，“别走，别走行不行......” “不行，我......”小艾话音未落，阿伦就带着人把路口给死死堵住。 谢明见了阿伦并不害怕，毕竟在组织里两人的地位平起平坐，甚至可以说，谢明的地位还要高出几分。 但毕竟踩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给几分面子，谢明的手紧紧拉住小艾，“阿伦哥，小艾的事......” “小艾，欠了我很多钱，这个女人基本上是废了，兄弟劝你别插手，这么多女人可以玩。”阿伦扬了扬下巴，旁边的人上去把小艾给拉了开来，“不差这么一个。” 谢明看了小艾一眼，她已经低着头，轻轻哭起来。 “欠了多少？”他一步走到小艾面前，伸手把她挡在身后，皱着眉回过头。 阿伦轻笑一声，“明哥，你还不起的，她自己也还不上，别管了。”他说完示意手下。 “欠了多少？”谢明依旧坚持地问。 “明哥......” “欠了多少？” “三四百万吧。”阿伦重重吐了口气，“明哥，听兄弟一句劝，真不值得，这女人在我这儿干死了都没这么多。” 谢明拉起小艾，“我帮她还。” “明哥，不合适。”阿伦摇着头示意旁边的手下。 “走。”谢明二话不说，站在拦人就把小艾拉回了家。 ...... 林戚与眨眨眼，叹了口气，“你答应这次行动，就是因为阿伦说，你答应了，就会免掉小艾所有的债务？” 谢明看着林戚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做卧底的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掐住林戚与的脖子。 而林戚与却已经全神贯注到历史资料里去了，“这个道具我没见过，傀儡药水？是什么？”她立刻进入商城查看，“五小时内听从对方的一切指示......过后会失去这段记忆，这什么鬼！？还这么贵！！” 这个药水，标价是450010239月老点数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在商城里售卖？！ “你在说什么？”谢明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他诧异地看着林戚与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飞速着浏览着什么，“你在看什么？” “小艾在说自己欠了钱的时候，是喝了药水，说的都是，某个人让她说的话。”林戚与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谢明，“然后你明知，这是组织里的调虎离山之计，你还是来了？为什么？” 谢明被林戚与的反问给震慑住，短短两句话，就把组织里计划了几个月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我，我已经通知队里了......”他再也不想隐瞒和排斥。 第十一章 人原本就是抱着脆弱出生的动物......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躁郁症？多久了？三年了？”她突然拉过谢明的手臂，撩起袖子，上面深深浅浅好几十条刀疤，刚好都是在动脉的位置。 谢明迅速收回手，眼神里多了些惊慌和无助，“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操心。”他低下头理好袖子。 林戚与再次感觉事情不简单，于是转头顺着小艾这条线，继续理，这条跟阿伦的红线，一开始用了太多月老商场里的东西，营造了一个比许多普通人好很多的虚假开始。 但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买东西的人的信息，这个人到底是以什么目的这样做，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绝对就是，心怀不轨！ “你不在的时间，阿伦对小艾千依百顺，承诺她给她一个家，一个未来。小艾信了，而且阿伦用手段让小艾说出你的行踪，然后又让小爱说她欠钱，其实根本没有，就是为了让你答应来这里当诱饵。”林戚与皱着眉，“Vera？Vera是这次的收货人......在哪个港口？不在你们以前定的港口，你们之前定的港口，是一批正常的货。” 谢明看着林戚与，他更加惊讶了，“你......” “大昆骗了Vera，也骗了你，你要是被抓了就是最好，如果你被放出来了，也会被他们以卧底定论，被追杀，前后都是一刀。”林戚与认真地看着谢明，“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 ...... 谢明在组织的地位，只能算是中等，再往上就是三个分派的头目，分别时Vera，大昆和建平。 Vera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所以一直非常受照顾。 传闻Vera是最大头目，柯章齐的女儿，但她从来不喊柯章齐爸爸，而且一向恪守规矩，绝没有半点逾越。 高中之后，Vera就去了美国留学，从高中到研究生毕业，接近十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回来过。 留学回来之后，她以重振家业为由头，借走了组织里的部分产业。 以新的姿态，把这些正在破产边缘挣扎的产业，奇迹般地挽救了回来。 成功的转型和整合以后，她手上的产业越来越好，转身变成了组织里的翘楚，而这个借，也从一个特定的期限，变成了无限期...... 谢明就是那个时候，应聘进了Vera明面上的公司。 没过多久，事情就发生了。 虽然Vera能拯救部分产业，但终究是组织里的人，必须参与组织里的一些运营，然而，她对这方面毫无所知。 一批国外来的大货，在得到柯章齐的授意之后，从Vera最近开辟的二港进来，大到汽车，小到零食化妆品，每一个集装箱里都有多余的“料”。 Vera当天在二港视察工作，开了一个小会，因为原来的组长突然生病，谢明作为临时组长，除了汇报工作以外，还要搞好上司下属之间的关系。 当晚，他邀请了所有人在办公室里煮了一顿火锅，然后自己跑去拉了一箱啤酒。 一群人酒足饭饱，时间已经是凌晨，那边也开始了紧张有序的下货，Vera和谢明聊得投机，因为两人都喜欢研究历史，在华夏人种问题上，两人有不一致的见解。 “那么你说现在包括中部以及以北地区的人，都不是纯正的华夏血统，有什么依据？”作为一个北方汉子，谢明一定要为自己的血统正名。 “就拿元朝来说吧，铁木真把整个蒙古地图已经扩张到了北京，之后他们通过两地交流、联姻一类的方式，已经把华夏血统和蒙古血统做了融合，而且......”微醺的Vera，滔滔不绝地说着。 突然，办公室的门里进来几个穿制服的高壮男人，“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带头的男人，一脸正气，他看着谢明和Vera，眼神锐利。 “怎么了？”谢明首先站起来，他大步走向他们，“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接到举报，说这港口藏了D品，请配合我们检查一下。”男人说完，示意身后的十几个人，“今晚务必要把所有货物全部清查一遍，要仔细！” 谢明看了Vera一眼，又看了警察一眼，“可以查，我带你们去。”他说完走到办公室里拿上钥匙。 这时，Vera走到谢明旁边，她虽然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慌张肯定是有的，但从小的教育告诉她，不能拉无辜人下水。 “交给我。”她说着伸出手。 “没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陪他们查完了我就在这里睡。”谢明爽快地说完，看了一眼Vera的眼神，总感觉她有些心虚，“怎么了？” 虽然极不想承认，但到了这种紧要关头，Vera也只好选择相信谢明，“我会马上派人来，你先走。” “这......”谢明听完，额上顿时沁出一头细汗，他认真地看着手上的钥匙，外面已经有人上来催促，“你别吓我。” Vera的手已经伸向钥匙，“你走。” 就在她的手还没摸到钥匙之前，谢明已经收起手，快步出去，还不忘回头吩咐一句，“不要叫人来。” Vera怎么可能听谢明的话，她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建平，然而号码拨去却没人接，他手下的人也全都联系不上。 万不得已，她只能打给柯章齐，接电话的人是老周，老周听完Vera的叙述，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知道了，稍等，便挂下了电话。 时间不等人，那边已经开始查货，那些人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并没有从仓库开始查，而是直接示意打开船上才下的集装箱的大门。 急得原地打转的Vera只能一跺脚，一咬牙，干脆冲到最前面去准备硬来。 但当她到达的时候，却发现谢明没有半点紧张，从容地把清单和出入记录一样一样上交检查，也配合地说明着情况，甚至还和警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看着货物一样一样被清理出来，却没有发现异常，虽然非常疑惑，但她原本提起来的心，又渐渐放了下来。 一行人查着查着，带头的男人突然接到电话，他快速地回复之后挂下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谢明，“请问你们这里是二港77号吗？” “不是的，我们这里是67号，77号是下一条街。”谢明礼貌地回答。 带头的男人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员。 “怎么了？”谢明不解地问道。 第十二章 当地狱十九层的大门打开时，有没有对你说：欢迎来到人间？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带头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朝谢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感谢配合。”他说完朝身后的人一挥手，“收队！” 看到所有人转身的瞬间，Vera紧握的双手，终于放松下来，她感觉到手心的阵阵酥麻，低头一看，上面除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以外，还有一层深深的指甲印。 把人送出去之后，谢明也偷偷松了口气，他摇摇头，疲惫地看了Vera一眼，“好了，没事了。” “怎么做到的？”Vera心有余悸，她疑惑地看着谢明。 “说来也巧，今天，其实本来要到的那批货，没到，但是旁边那家的仓库的货到了，那边满仓了，就找我们下货储存，因为是我私自给那家老板谈的，所以我没有说。”谢明的语气里带着庆幸，“还有就是，别人可以举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举报呢？是吧！” Vera听完，在庆幸的同时也觉得后怕，“真的把我吓死了。”她紧绷了这么多年，积少成多，两边成了质变，就这样，头一次在人前，突然松懈了下来。 四目相对，都是无言。 隔了一会儿，Vera半开玩笑地开口，“怎么办，你现在知道我的秘密了，我要不要杀你灭口？” “悉听尊便，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谢明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么有能力，为什么要做这个？” Vera摇摇头，“因为要报恩。” 在别人眼中，Vera不过是个看起来比较精干的普通女人，非要说特点，可能就是比别人多了一分坚毅的气质。 凌晨的江边，江风徐徐，正是青黄不接的月份，风里有湿冷也有残暖。 不知不觉，Vera说了很多，关于自己，也关于组织，末了，她看着谢明，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意。 “好吧，多谢Vera姐信任，以后我谢明就负责这里了，还有这种情况，你提前跟我说，我好安排，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谢明放下烟，拿着钥匙潇洒地转身。 Vera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谢明，“你都不多问点什么，或者......” “我上班只是为了钱，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我都不关心。”谢明优哉游哉地说着，突然顿住脚步，“哦，对了，以后，关于这件事，你会给我额外发工资的吧？” Vera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明笑了笑，“会的！” 看到这里，林戚与抬头看了谢明一眼，“二港的事情，是你们安排的。”她皱起眉头，“为的就是Vera的信任，能让你打入组织内部。” 谢明愣了愣，“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昆知道了。”林戚与继续看下去，很显然，Vera在那一次，对谢明就多加留意了，只是她自己和谢明，都没有发现。 之后的接触当中，每一次谢明做出一点成绩，Vera对他的倾慕都会多几分。 几年下来，谢明一步步从外部打入内部，从底层爬到高层，是Vera给了他比平常人多的机会，也给了他比平常人更多的照顾。 而Vera自己，经过第一次的无助之后，立马就奋起反抗，她并不是一个甘于拜仁下风的人，她排查出，那一次的举报很可能跟建平有关。 因为所有的码头一直掌握在建平手里，是她自己重新开辟了一个二港出来，那时候建平极力反对，大昆也不支持，只有柯章齐保持中立态度，提出可以试一试的建议。 现在看来，港口在组织里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环，她这样做确实有些冒失了，建平以这种方式警告，有他的道理。 ...... 突然，林戚与的眼睛定在了半空，越睁越大，越来越慌张，“赶快！货不在二港，在西三港，不要去二港！那里埋了炸药！” “西三港？不是封闭了吗？”谢明拿出手机发出消息，“那个地方......”他着急地打出电话。 “不是说不能打电话吗？”那头的人语气严厉。 “别去二港！”他对着电话里大喊着，“别去......” “嘭！” 只听电话那头一声巨响，谢明的表情凝固了...... 林戚与咽了口口水，她也听到了那声巨响，“他们......” 谢明看了林戚与一眼，眼里突然浮出一层水雾，她沉了一口气，“别出去，我来。”他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还没等谢明拐出厕所，一声枪响突然响起，林戚与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她倒吸一口凉气，打开视野拓展，确认周围没人，她又跑进了女厕所的杂物间，确认小女孩还在里面。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林戚与，“姐姐，妈妈呢？” “妈妈好着呢，别害怕，马上就能出去了。”她抱了抱小女孩，欲言又止。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继续躲着 出去。 谢明的出现，让所有人重新活跃了起来，他坐回刚才的位置，看着狮子王面具，“老王，你的老婆孩子找到了，要不要去见最后一面？” 狮子王面具听完，握着枪杆的手紧了紧，愣了半晌，“他们......还好吗？愿意......见我吗？” “在城西区租了间小房子，剩下的钱都存着，想给你治病。”谢明低声说完。 狮子王面具突然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明一眼，然后走到角落，背对着所有人，他的背影，看起来孤独又凄凉。 “明哥，这个节骨眼，你说这个干什么？现在怎么办？”他指着地上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女人，她抱着自己的血淋淋的手臂。 “这个还丢不丢出去？”高飞面具狐疑地收起刀，慢慢走过来。 “小葛，那个人死了。”谢明抬头，通过面具，直视他的双眼。 “死了？怎么死的？”高飞面具左右看了看，原本放松的身形，突然绷直，“病死的？” 谢明摇摇头，“嗑药磕死的。” 高飞面具冷哼一声，“活该。”他玩着弹簧刀，“说吧，怎么弄？我看你，已经不想做这单买卖了吧。”他冷哼一声，转头走向人质。 看着歹徒缓缓从面前路过，手里的刀冷光闪烁，每个人都不禁缩了缩身体，冷汗直流。 谢明没有表示，他长叹一口气，“我刚才接了个电话，老李。”他喊了看向米妮面具，“你手底下的房子卖出去了，虽然还不全，但是可以还一部分债了。” 听谢明说完，周围这三个人虽然神态不一，但只是片刻，他们全都冷静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弄？还干不干？”首先说话的是重新带回狮子王面具的王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十三章 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我听明哥的。”老李虽然没有取下他的米妮面具，但是拿着枪的手，已经放下。 高飞面具环视了三人一眼，“明哥，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你说让我们来就让我们来，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他注意到了那边的手下，他们都看了过来，似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他压低声音靠近谢明，“这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就不管了？” “我出去拖住他们，你们可以从之前商量好的出口走。”谢明深吸一口气，话音未落，就看林戚与把手上的拖把，像扔标枪似的，扔到了高飞面具的头上。 “嘭！” 又是一声枪响。 林戚与看着自己的胸口，这阵剧烈的疼痛让她欲哭无泪，“啊哎......”她不甘地看着谢明，“妈的......” 看林戚与倒地，谢明睁大了眼睛，他转头看到高飞面具手上已经出鞘的弹簧刀，正明晃晃地对准自己，突然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 眼前无尽的黑暗，和身体剧烈的痛楚，交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林戚与层层裹住，困得她喘不过气。 重置开始，您将回到上一个选项...... 胸口的疼痛还没散去，手中的黏腻感记忆犹新，林戚与再次缓缓睁开眼，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继续躲着 出去。 刚才观察到的是谢明会被那个高飞面具捅伤，所以现在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谢明尽量远离高飞面具。 “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林戚与对小女孩说完，跑出女厕所来到刚才的男厕所。 高飞面具环视了三人一眼，“明哥，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你说让我们来就让我们来，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他注意到了那边的手下，他们都看了过来，似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他压低声音靠近谢明，“这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就不管了？” 谢明刚想接过话，只听厕所的方向，一阵乒乓作响，他立刻机警地站起来，“我去！”他说完快步往厕所走去。 高飞面具，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阴狠地咬了咬牙。 然而王杰却看到了高飞面具的动作，“小葛你干什么？！”他上前询问，“你干什么？！” 小葛不服气地看向王杰，“你以为我们傻？这里所有的出口，肯定早就被堵死了！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像刚开始商量的那样，用人命谈判！”小葛说着，抢过王杰手上的枪！转头就朝人质堆里开了一枪。 “嘭！” 一声剧烈的枪响，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每个人都惊恐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十分钟到了！”小葛大喊一声，绝望到几近癫狂的他，飞快把刚才倒下的女人，和人群中倒下的女人拎了出来，拖到门口后，用力丢下台阶，“你们！钱和车都准备好！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打死我也没关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他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 听到这样的话，一边屋顶上的警员，已经愤恨地把枪口瞄准了他的头部。 高飞面具说完，就径自转身进门了。 警员们帮着医护人员把伤者抬上了救护车。 抬除了紧张和愤怒以外，潘柏还有不解，“队长，怎么办？” “上面的批示下来了吗？”王志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先救治伤员。”他很少遇到这样的恶性事件，但是说是恶性事件，也有些不对。 “没有。”潘柏的眉头死死的，“李队那边的行动，出了点问题......” 王志眼神犀利，等着潘柏，“李队怎么样了？” “情况不知道......”潘柏叹了口气，“这边怎么样？” 刚被甩出来的几个人质，表面上看起来伤势不一，第一个保安，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刚一被抬上担架，就都醒了过来，医生诊治之后，发现只是皮外伤。 第二个就更可笑了，头上的疤痕，只是子弹擦破了皮，一丁点骨头都没有伤着不说，过胖的体重反倒把医疗人员累了个半死。 “没有大碍，都只是子弹擦破了皮。” 听到这样的报告，王志觉得既放心，又担心，他转头看向救护车边的伤者，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女厕发现两名女性。一名未成年，另一名跟绑匪有长时间的交谈。” 匪夷所思，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王志皱起眉，他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卓闻一，以他多年以来的刑侦直觉，这个人有问题！ “去，把那个人请过来。”他立刻示意潘柏。 大脑飞速运转，“一队，保证人质的安全的情况下，准备后门突入，他们有一个炸弹控制器。二队，继续上报等待指示，狙击手继续待命。”他一边说一边汇总各方来的情报给予指示。 王志在警队里，算是阅历丰富的老人了，但也对这次的事件摸不着头脑。 没有人员伤亡，没有经济损失，这些嫌疑人身份也查的很清楚了，其实都是不涉黑的老百姓，而且都没有精神病史，只是最近的生火出了点状况。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 这时，卓闻一已经走到王志面前，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是静静地站在人群里，他的皮肤很白，高且单薄，一双眼睛里，清冷又疲惫的神情，莫名就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搞得王志和潘柏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位先生......” “嗯。” “嗯，看你站这里很久了。” “嗯。” “你是里面人质的朋友或者家属吗？” “不是。” 王志和潘柏对看一眼，都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附近很危险，还是不要看热闹的好。” “不危险。” “你不了解里面的情况，还是早点躲开一点好。” “了解。” 这句话说得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王志和潘柏看了对方一眼，潘柏摇了摇头，王志却继续开口。 “你说你了解里面的情况？” “嗯。” “怎么了解的？” “看。” 潘柏的头已经摇了又摇，精神病见多了，他早就免疫了。 但王志没有发放弃，“那，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她还有一次机会。” 王志叹了口气，“她？是谁？” 第十四章 连活着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死？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 卓闻一再也没有作答。 林戚与的系统连接已经关闭，这场考验，只能她自己来，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己所能，保证除她以外的人的安全。 在林戚与没有选择避开这场人祸的时候，他就顿住脚步，全神贯注地参与了这场事故。 “你干什么？！”谢明跑进厕所，诧异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看谢明完好无损，算是松了口气，“你别让那个高飞面具接近你，他手上的刀，很危险。” 听完她的话，谢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记忆，就是林戚与把拖把砸向小葛，然后自己中枪倒地，而小葛的刀，确实是对准了他的！ 这个记忆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你，你......”太多不能解释的东西，让他一时脑子混沌，“你到底......” 林戚与摇了摇头，“那个炸弹真的假的？” 谢明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戚与，心里已经不能说是简单的佩服，而是对她已经有些畏惧了，“没放，我藏起来了。” 林戚与叹了口气，“为什么？因为傀儡药水失效了？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对了。” 她皱起眉，“傀儡药水能消除你的记忆，也能改写你的记忆，你以为是你答应的小艾，保证这里的人平安，也能交换到那边的消息。其实，时间一过，你就发现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失去控制。” 林戚与眼前的一切，跟电影没什么区别，“虽然你答应了这个计划，但是，这种牺牲少数人，成就大事业的计划，本来就有错......做这个计划的人，就已经......”她甚至有些恨，恨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也恨答应这个决定的人！ “我......”谢明皱着眉，“我，没想过，可以完好无损的从这里出去。”他说着，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但是他们呢？他们只是来取钱，来上班，他们家里的父母妻儿，还在等他们回家，他们为什么要担这样的风险？”林戚与压低声音，愤怒地看着谢明。 谢明听完，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也只是上班，我也有父母，我就必须心甘情愿担当这样的风险吗？”眼泪滑到他的下巴，颤抖着滴落。 “我......”林戚与猛地咽了口口水，她低下头，心里一痛，是的，自己毕竟还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对于这些在暗处跟黑暗斗争的人，她一无所知，但是即便他们创造了再多的辉煌，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是血肉之躯...... 看谢明久不出来，王杰快步走到厕所，林戚与留意到有人过来，转身背朝门躺下，闭上眼睛。 “明哥，怎么办？车来了。”王杰走来，“小葛他......” 谢明清了清喉咙，“按照之前的计划，一前一后，我带几个人质从前门出，你们带着几个人质从后门出。”他坚定地说。 “这个？”王杰诧异地看着林戚与，“死了？” “晕过去了，你们就带上她一个和钱就够了，剩下的我来。”谢明的话，明面上是示意王杰，其实在示意林戚与。 “行！”王杰立刻扛起林戚与，走到后门。 车和钱都双手奉上之后，王志等待着里面的回应，得知自己多年的战友生死未卜，他焦虑又愤恨，汗水顺着额角不停滑落。 卓闻一冷冷地看了王志一眼，没有说话。 谢明把准备好的麻袋，扣到了几个男人身上，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到任何特征。 然后再把自己和几个打手也套上麻袋，一行九个人，浩浩荡荡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上了准备好的面包车。 看着这样的手段，王志原本有所期待的神色，突然垮了下来，他咬着牙，看着这九个人上了车，“跟上。”他示意旁边的人。 而潘柏这一头，也经历了同样的情况，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有一个昏迷的，或许是人质。 两队人马兵分两路往城市的两头开去。 潘柏的开着车，紧紧地跟在林戚与所在的面包车后，他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卓闻一，一路无话。 林戚与跟着一车的土匪流氓上了路。 “为什么我们就带这一个？还是个废的？”小葛终于忍不住朝王杰发问。 王杰看了小葛一眼，“明哥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以为谁都跟你个窝囊废一样？”小葛立刻反唇相讥，“是诓咱们还是救咱们，没到最后，都不能下定论。” 被独自丢到后座的林戚与，不知是因为缺氧的缘故，还是因为精神紧绷久了太累的缘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之后，她只觉得脖子突然一疼，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重置开始，您将回到上一个选项...... 脖子的疼痛还没散去，好歹那只是一瞬间的疼痛，并没有长久的折磨，林戚与再次缓缓睁开眼，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她肯定错过了什么选项！ 请在5秒内做出选择： 继续躲着 跟绑匪合作 “卧槽......”林戚与心里暗骂，算下来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死，就真的死了！ 而且这个车上有个极度危险的人，就是那个小葛！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开了口，“我是谢明的朋友！快停车！有危险！”她大喊一声。 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依稀回忆起来，应该是爆炸声，但是到底是炸药还是被撞了，她没有任何记忆。 但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带着恶狠狠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 “我早就看你不对头了，说！到底什么情况！”小葛立刻喊停了车，他手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林戚与的额头。 林戚与满头的汗水，双手握拳。 后面的警车一直跟着，前面的警车也已经把所有路口堵死。 小葛气急败坏地抓着林戚与的脖子拽下了车，“都给我退后！”他手里那把弹簧刀，死死地抵住了林戚与的脖子。 林戚与看着人堆里的卓闻一，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聊聊，有回旋的余地！”潘柏态度非常诚恳。 “给我让出一条路！让我们走！”小葛大吼着，他是所有人里面最特殊的，不怕死是他最让人害怕的一点。 潘柏没有立刻回答，他上前一步，“检测到你们车上有炸弹，非常危险，你们不能开车走！” 一句话，把小葛身后的所有人都吓得跳开了半步，所有人都惊恐地面面相觑，因为没人知道，这个炸弹是哪里来的。 小葛愤恨地看了林戚与一眼，“混蛋！那都TM不要活了！”他突然手上用力，刀刃嵌进了林戚与的皮肤里。 “嘭” 一声枪声响起，林戚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十五章 当男人讲了一个荤段子之后，得到的可能是女人一个更荤的段子。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生存选择模式结束，恭喜您！幸存下来！ 获得奖励：强力平安符一枚！ 心想事成符一枚！ 月老商城免费购物一次！（全线商品） ...... 工作日的下午，林戚与半眯着眼睛，看着初夏的阳光，从树叶间洒落于地，影影绰绰地晃了路人的眼睛。 “困了就睡会儿吧。”杨思怡吃着雪糕走过来，“一会儿下午我给你打掩护，你就溜。” 林戚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溜了吧，再搞事情，就要被开除了。” “你那个叫配合警方，控制罪犯，光荣负伤，不算假的好吗？”杨思怡两口啃完了雪糕，“因为你这两次，合谷的企业形象不要太好哦！” 林戚与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什么我没有得到一点点形象费呢，哈哈哈。” “哼，资本家是不可能体恤人民的。”杨思怡看了一眼墙上新做的设计师介绍资料，她们三个人的照片，已经单独做在了上一个团队的上面，最显眼的位置。 林戚与摇了摇头，“带薪休假已经很爽了，不能再奢求了。”作为一个资深社畜，她有一大优点，就是非常容易满足。 突然，落地窗的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一个年纪约摸十六七岁的女孩慢慢走来，她留着一头黑亮整齐的齐耳学生头，个子不高，大夏天还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这一身浓重的黑色，把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发白，甚至，有点发青。 这个小女孩看人的角度，就跟恐怖片里那个小男孩看人的角度一模一样！ 加上黑眼仁又多，大夏天里，吓得林戚与悄悄吸了口凉气，她刚准备把眼神移开，就见那玻璃上出现了一行血色的字迹： 你好，我是方千初，也是系统持有者。 这画面简直跟恐怖片没什么两样了！ 林戚与吓得一激灵，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她赶紧捂住眼睛，但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明明可以找人求救。 当她起身准备找杨思怡的时候，玻璃上只剩下两个血色的谢谢。 刚才的女孩已经不知去向。 正当林戚与犹豫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她猛地惊醒，诧异地看向窗外街上的来来往往，玻璃上也没有刚才的字了。 “困了就再睡会儿吧。”杨思怡吃着雪糕走过来，“一会儿下午我给你打掩护，你就溜。” 这句话无比熟悉，林戚与诧异地看着杨思怡，“我刚睡着了？” “你午饭之后就睡着了啊。”她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林戚与，“睡蒙了啊。” 林戚与皱着眉，拍了拍脸，痛感在线，说明应该是醒过来了，她叹了口气，手机里有许多未读消息，最打眼的是谢明和陆休的，一个说找到了他们之前说的系统持有者，一个说约在了附近的咖啡厅。 “那我，一会儿撤了，还有点事儿。”林戚与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还好这段时间都不忙。 “好。”杨思怡摆摆手，也自己玩儿起了手机。 林戚与所在的城市，有太多关于夏天的传说，而且大部分是关于高温环境下，人是如何保命的。 顶着烈日，她钻进了咖啡厅，刚进门就看到陆休也走了进来，她看了他一眼，“渣男锡纸烫。”她小声地说。 “渣男才不会锡纸烫。”陆休挑了挑眉，坏笑着斜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 “锡纸烫有什么好的，扎腿。”陆休压低了声音。 如今这个时代，当男人讲了一个荤段子之后，得到的往往不再是女人的羞怯，而是一个更荤的段子。 林戚与刚要开口，就感觉背后的光突然暗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卓闻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闭嘴，往店里走去。 工作日的咖啡厅里，人不算多，谢明坐在角落，一身极其普通的打扮，他看三人走过来，礼貌地朝三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这是我私下查的资料，这个学生，是我认为目前看来是最可疑的。” 资料一式三份，看着方千初的照片，三人都皱了皱眉。 “柯章齐已经被捕，如你们所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之后的，王队会联系你们。”谢明看了三人一眼，叹了口气，“我今晚就走了，一会儿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先失陪。” 很有默契的，没有人问谢明会去哪里，卓闻一朝他点了点头，陆休和林戚与也礼貌地挥挥手，没有多说一句话。 等谢明出了门，陆休往椅背上一靠，“人啊，难逃一个情字。”摸出两张红色钞票，“冰淇淋谢谢。” “要买自己去。”林戚与毫不犹豫地回绝。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下来，三个人都坐在原地看着手机，隔了一会儿，陆休起身去点餐台。 林戚与突然看向卓闻一，“我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你看到柯章齐不会伤害谢明，还是你赌的柯章齐不会伤害谢明？” 卓闻一抬眼，认真地看着林戚与，“都有。” “什么叫都有？”林戚与皱起眉头。 “变数只在瞬间，赌。”卓闻一说得清浅。 ...... 时间回到之前，林戚与从医院醒来。 卓闻一的出现，让原本担心的王欣，多了一些疑惑，“小陆啊，这是谁啊？”她又忍不住打量了一遍卓闻一。 “他叫卓闻一，是......林戚与的嗯......朋友。”陆休啃着手里的苹果，林戚与这次二进宫，他是第一个被通知的，还好是同一家医院，所以他立刻带着受伤的手臂赶到了病房。 “嗯朋友？”王欣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卓闻一，犹豫半晌，又削了个苹果，递给卓闻一。 不一会儿，杨思怡还有江沅就拖家带口的来到病房，看到陆休和卓闻一，两人一左一右地在林戚与的床边，一人一个手上一个苹果，画面诡异又滑稽。 张辛巧最后一个进来，却冲在了最前，她在林戚与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诶，你的鱼都打架了，还睡得着呢！”她说完，看了陆休一眼。 林戚与那个时候才睁开眼，之前的害怕和惊慌历历在目，所以在她看到卓闻一的第一时间，就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陆休看林戚与这反应，斜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我有没有事。”语气酸得，让人倒牙。 “没事。”卓闻一冷漠的神情，让所有的人燃起的八卦之火，都无从发泄，但那些噼里啪啦，带着火光的眼神，让他也有些坐不住。 第十六章 小孩子就是七嫌八不爱，九丑十难闻！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还好，这个时候，王志和潘柏进了病房，亮了警官证，经过解释之后，所有人才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 潘柏拿出手机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似乎在检查什么，“从进来到现在，没有陌生人进过你们的病房吧。”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寻找什么。 “没有。”林戚与摇了摇头。 “抱歉打扰。”王志和潘柏说着，很礼貌地立正站好，给所有人都鞠了一躬，“一句谢谢是不足以表达我们整个组，对你们的谢意的。”王志诚恳地说着，“但是我们还是要说一句谢谢，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的牺牲，肯定会很惨烈。” 王志跟李队长已经接洽过，事发当日，那边确实是发生了爆炸，但是所有人在进入危险区域的时候，谢明的电话让他们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是在瞬间发生的，集装箱区域的大吊架似乎早就有了松动，就在那时，吊架垮塌了下来。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意识到危险，全员立刻撤退。 落下的吊架铁钩还没落地，就误触了机关，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爆炸，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很难想，就差这一步，如果是他们进去了，那么现在绝对尸骨无存！ 长期与恶龙搏斗之人，终将成为恶龙...... 两人对柯章齐这个组织，已经恨之入骨，于公，这是社会毒瘤，必须铲除；于私，这是这么多牺牲的同事，不能白白牺牲！ 如果能一次干掉柯章齐以及他组织里的所有人，他们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感叹和探讨之间，都觉得这个卓闻一和林戚与，一定不简单，加上谢明也提起过，找他们一定能帮上忙。 “我就不饶弯子了，你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帮我们引出柯章齐......”王志看了潘柏一眼。 “如果我们真知道，告诉你们了，就当跟你们交了个朋友，以后是不是要罩着我们啊？”陆休半开玩笑地说。 潘柏皱了皱眉，穿着便装的他，少了很多锐气，非要概括，那就是个丢于人海而不见的普通人。 他斜了陆休一眼，“交朋友可以，什么罩不罩的？你当我们......”但他的语气并不普通，依旧钢厉。 “我们很荣幸能交你们这样的朋友。”王志却和善一笑。 卓闻一看了林戚与一眼，林戚与看了陆休一眼，陆休看了卓闻一一眼，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们直接从柯章齐说起吧。”最后，还是陆休开口了。 柯章齐，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而这个组织的结构非常简单，在他之下，就是Vera、大昆和建平。 为什么是他们三个年轻人？ 这要从柯章齐第一次见大昆说起。 ...... 大雪过后的温度，往往比下雪的时候要低个几度，街上的人都穿得严严实实，南方的冬天有一个不好，就是，无论穿多少，都抵御不了那股子侵入骨髓的湿气。 “你以前是仿口街的？”柯章齐沙哑又浑厚的声音吓到了大昆。 这个小孩看起来约摸五六岁，浑身又脏又臭，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大昆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垃圾堆外面的柯章齐，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发霉的馒头。 仿口街？ 大昆愣了愣，字都认不全，话都说不完整的他，只觉得这几个字的发音很熟悉。 他记得前几天，那个地方起了场大火，他还在院儿里的狗洞边，烤了火，从来不知道温暖为何物的他，在火被扑灭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人都是坏人。 但火没有罪，它让他过了人生中最温暖的几天，所以想到这里，大昆高兴地点了点头。 柯章齐的眼神立刻变了，“你妈叫什么名字？” 从懂事起就是在垃圾堆里生活，爸爸妈妈是个什么概念，他根本不知道，只觉得街上有大人牵着小人，很是羡慕罢了，他皱着眉摇摇头。 反观柯章齐，他又黑又壮，风尘仆仆，一副焦急匆忙的样子，“那天，仿口街起火了。” “嗯，火。”大昆把柯章齐拉到了不远处的狗洞面前指了指，“火。” 大昆欢欣鼓舞。 柯章齐悲痛交加。 柯章齐看着狗洞，良久不语，眼眶湿了干，干了又湿。 大昆不懂柯章齐在干什么，只是静静地在旁边啃着发霉的馒头。 最终，他咬咬牙，拿掉了大昆手里那个发霉的馒头，“别吃了，跟我走。”他拉起大昆就往外走。 头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人间珍馐也不过如此了，大昆这辈子都记得那个包子的味道。 刚回到这里的柯章齐，没有学历没有家底，只能凭自己还算健硕的体格，干点苦力活。 但有了大昆，生活就多了目标，起码每天能让这个小鬼吃饱肚子才行。 所以，他四处打听，经人介绍，他决定去歌舞厅打零工当保安，紧接着，又经人介绍，开始混迹各大场子，身上的钱时多时少，但好歹能保住一日三餐。 大昆没有去过幼儿园，跟这柯章齐混了两年，因为年纪小，又有天赋，挨了几次打之后，经过提点，没过一年，就成为了一个下手稳准狠的打手。 大昆一开始没有名字，柯章齐也不会取，但他总喜欢自称哥哥，所以也得到一个大昆的名字。 转眼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算是为当时的老大做出了点成绩。 柯章齐有了地位，就有了收入，有了收入就有了固定住所。 他们第一顿选择吃的，是两人都馋了好久的火锅。 盛夏的夜晚，老旧的居民楼下，蝉鸣声，狗叫声，吵闹声，吆喝声，热闹成了一片平淡又安心的画面。 虽然是旧房子，但是经过两个人的打扫，总算看起来有个过日子的味道。 一斤红彤彤的牛肉，在一堆浅色的蔬菜里特别扎眼，两人烫着牛肉片，都有种想吃又舍不得吃的复杂情感。 “我送你去读书。”柯章齐放下一张被折得整齐的入学通知。 “不去。”大昆吃了一口菜，摇摇头，看都不看一眼这张通知书。 “读书有出路。”柯章齐有些生气，这个东西，他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跑下来，“1号报到。” “不去。”都说七八岁的男孩最讨人厌，是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要然他老老实实坐在一群小屁孩里读书写字，还不如一刀砍他身上算了！ “不读书，以后就跟我一样。” “挺好！” 大昆又倔又硬的样子，把柯章齐气得血气上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读！” 大昆偏过头，狠狠瞪了柯章齐一眼，丢下碗筷就冲出了房门...... 第十七章 针扎不到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前一两天，柯章齐都没有去找大昆，但第三天时，他忍不住心里的担心，开始寻遍各个场子和房子的附近，还有以前两个人住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大昆的身影。 精疲力尽的柯章齐，走到了从前第一次跟大昆一起睡的小巷，阴暗箱子里老鼠横行，蟑螂遍布，垃圾的臭味，在闷热的环境里像是一个张着大口的怪物，随时随地能把路过的人一口杀掉。 他蹲在路边抽烟，不远处一群男人说着脏话，满口酒味地走来。 “诶！七哥？！哈哈哈哈哈哈！”带头的男人笑得猖狂，他有个响亮的名头，黑鹰，因为又黑又瘦，长了个鹰钩鼻。 柯章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帮人，表情冷淡。 这是这个在这个地盘混的人，而且跟自己的组织并不交好，两帮人打架斗殴是常事，今天在这儿碰上，算他倒霉。 对方有七八个，他只有一个，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轻轻松松就能叫一大帮人来，即便自己叫了人，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自己不占理不说，还可能把大昆也赔进来。 “先走了。”柯章齐说完迈步往前，男子汉能屈能伸，这种时候该认怂就要认怂。 黑影却一把抓住了柯章齐，趁着酒劲，猛地把他往后一扯。 “噢哟！七哥！我们教你一声哥，是尊敬你，但是，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他明显喝多了，平时的他没这么嚣张。 “黑鹰，喝多了就回去休息。”柯章齐远远看到大昆从巷子口走来，他立刻皱起眉，想甩开黑鹰。 “七哥，上次的账我们还没算呢，今天......”黑鹰说着，从腰后掏出一条甩棍，而他身后的人，也都拿出了武器。 大昆看到柯章齐被围住，先是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 “滚！”柯章齐厉喝一声，伸手直击黑鹰的左眼。 黑鹰也算是有点身手，醉酒的状态下，被柯章齐偷袭了一拳后，还能稳稳地一棍甩在他的侧脖子上。 柯章齐是最显眼的活靶子，所有的武器都照着他的头招呼，躲起来本就费力，再加上这些人还有后手！ 昏暗的光线下，又是长刀又是匕首，时不时还飞来一钢棍，柯章齐慢慢有些顶不住。 就在一把匕首要落到他手臂上的时候，拿刀的人突然朝旁边扑倒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我叫你滚！”柯章齐想都不想就知道，肯定是大昆下的手。 “不！”大昆因为个子小，又灵活，抢过一个人的钢棍，狠狠敲在了旁边人的膝盖上。 “滚！”柯章齐见另一波人从旁边绕了过来，一把揪过大昆的领子，拎起来就往巷子外跑。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前面的人拼命逃脱，终于，两队人马在一个人潮密集的岔路停了下来。 柯章齐气喘吁吁地放下还在挣扎的大昆，虚脱地跑了几步，坐在背街的小路上。 “你干什么！”大昆从地上爬起来，倔强的眼神里，满满的怒意。 柯章齐捂着后背，吃力地转过身，“以后叫你滚，你就滚。”他语气依旧强硬。 大昆刚想反驳，却看到柯章齐深绿色的T恤背后，黑了一片，他伸手摸了摸，缩回来一看，拿一手的殷红，让他瞬间不知所措。 原来，柯章齐在逃跑的时候，就已经背着一条从后脖子到右腰的刀口，而现在，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大昆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脱下衣服，捂住那条口子，但鲜血很快染红了衣服，再次打湿了他的双手，“去，去，医院！”他想拉起柯章齐。 这时的柯章齐，已经面色惨白，失去意识。 “醒醒！醒醒！我们去医院！”大昆头一次感觉到深入心底的惊慌。 从前遇到任何情况，他只需要找到柯章齐就好，然而这个人，现在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却毫无办法。 “救命。” “救命......” “救命啊！救命！”他哭喊跑到人群里。 然而每个人都像躲细菌一样躲着他，这是他懂事以来，唯一一次哭，但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打个电话。 就在他守着柯章齐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一个拾荒的中年人扛起了柯章齐，三个人跌跌撞撞来到了医院。 因为需要填写资料，大昆和中年人都不识字，又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大昆看着一纸通知，又哭了起来。 医生看大昆慌张的样子，犹豫许久，“这是你爸爸？” “是！他是我爸爸！”大昆回答得无比响亮...... 一晃眼，到了开学那天，大昆穿着一身崭新的校服，背着书包，留着一头精神的寸头，干干净净地走进了校门。 “我放学要吃火锅。”他多看了柯章齐一眼，头一次感觉他在人群之中，竟然也如此普通。 “好。”柯章齐点点头，“好好学习。” 时间过得很快，大昆虽然不是个学习的材料，也偶尔惹祸，但总的算下来，不出挑，也不拖后腿，不挨批评，老实本分，跟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而那天抗柯章齐去医院的拾荒中年人，周力，之后也加入了组织，跟着他混了这一年半载，总算是咸鱼翻了身。 一年冬天，周力急匆匆地从大学中回来，“七爷，七爷，七爷，你来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把身上的帽子围巾放下，就小跑着找到正在打电话的柯章齐。 “什么事？”柯章齐放下电话，平时周力算是个沉稳的人，很少见他为难的样子。 一旁正在写作业的大昆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周力。 周力看了大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七爷，你到门口来一趟。”他给柯章齐使了个眼色。 “好。”柯章齐立刻领会到意思，他点点头，“你先把作业做了。”他说完跟着周力出了门。 门外的冰天雪地里，站两个约摸六七岁大的孩子，又瘦又小，脏脏旧旧的样子。 “七爷，我今天去你说的地方烧纸了，那片儿还是荒着的，但是屋里有两个小孩儿，也不说话，就在里面住着。”周力一边说一边为难地看着柯章齐，“我就给你抓回来了。” 柯章齐狠狠皱起了眉，“外面冷，进来说。”他说完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开门，大昆就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孩子就是后来的Vera和建平。 再三确认仿口街的消息之后，柯章齐一口气把这两个孩子也收留了下来。 Vera和建平都不像大昆似的能说会道，而自从他们来了，大昆也不像从前那样高兴，变得了郁郁寡欢起来。 某一天，柯章齐把三个人带到了自己负责的堂口里，二话不说，让三个加起来三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当起了赌场的招待员。 第十八章 有种野蛮叫，能动手就绝对不废话……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而来这里的人，不会关心招待员是不是小孩子，他们只管自己的吩咐有没有达成。 大昆原本就熟悉这里，很快就投入了工作。 而Vera和建平从来没来过，一进来就被丢在了人堆里，左右也找不到柯章齐和周力，顿时慌了手脚。 “诶！动起来！那边要酒！” “别挡路！边儿去！” 嘈杂的声音和混乱的场面，让两个孩子一退再退，建平甚至红了眼眶。 看到这样的情况，大昆叹了口气，“过来。”他一手端酒，一手招呼两人。 看终于有人救场，两个人相视一眼，怯生生地跟了过去。 大昆拍了拍建平的背，“你就专门负责倒酒，暂时不要出去，别哭了。”他拉了拉吧台后面的人，“哥，我弟弟第一次来，看能帮到你什么，尽量吩咐。” 男人看了建平一眼，眼神稍稍带了一点嫌弃。 看了男人的眼神，大昆补了一句，“我们都是兄弟，要互相照顾。” “好……”男人只能把建平招呼进去。 大昆转头又把Vera拉到门口的柜台边上，“红姐，你照看一下我妹妹，她什么都不懂。” “小少爷的妹妹？”声音沙哑的中年女人，斜了Vera一眼，冷笑一声，“行。”她拉开小门，把Vera让了进去。 大昆的行为举止丝毫没有小孩子的幼稚，反而透着一种比某些成年人还要浓重的沉稳和老练。 即便心里再不是滋味，大昆也知道，自己的命，一半是因为柯章齐，一半是因为仿口街。 除了感恩，他别无选择。 所以，如果这两个人也是同样的身份，那么柯章齐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也只能乖乖接受。 时间很快来到了后半夜，Vera已经在红姐的怀里睡得很香。 建平也窝在了吧台后面的柜格子里睡了过去。 大昆打着呵欠，也想找个地方睡觉，突然外面吵闹声四起，一群拿着武器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柯章齐第一时间冲在了所有人前面，定眼一看，对方的领头人正是黑鹰。 “好久不见了，七哥，哦不，现在是七爷了吧。”黑鹰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伤疤的缝口扭曲又怪异，像是蜈蚣趴在了脸上。 柯章齐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黑鹰指着脸上的这条疤，“你问问你的好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句话，柯章齐警觉起来，他吩咐周力一声，转头面不改色地看向黑鹰，“稍等。” 不一会儿，周力就带着大昆来到门口，这时，已经有周围的人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他脸上的伤跟你有没有关系？”柯章齐严厉地看着大昆。 大昆本来就瞌睡，看到这个阵仗，心里的怒火迅速蹿了起来，他看了黑鹰一眼，“你自己划拉的！关我什么事！”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要给脸不要脸！” 看大昆出言不逊，柯章齐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斜了他一眼，“道歉。” “不道！”大昆也倔得厉害，他大吼一声，转身想走。 柯章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歉！” “不！”大昆拳打脚踢地反抗着，“我不！” 柯章齐二话不说，反手擒拿住他，把他死死按跪在地，“道歉。” “不！”大昆咬紧牙关，他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但却没哭没闹，但是他越倔，柯章齐也就越凶。 此时此刻，两人背后已经站了一排人。 Vera和建平都被吵醒，跟了过来。 看着大昆这样被柯章齐打，两人都吓得手足无措，惊恐无比。 “道歉！”柯章齐右手用力。 只听“咔吧”一声，大昆的左胳膊，瞬间无力地垂了下来。 “七爷，大昆还是个......”周力心肠软，又是看着大昆长大，看他就像看亲孙子一样，心疼是难免的。 “对不起。”剧痛袭来，大昆吸了吸鼻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柯章齐松开手，“大声点。” “对不起！”大昆立刻大喊一声。 看到这样的场景，黑鹰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但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人。 “我脸上这道疤，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他扬了扬下巴。 “这句道歉不是给你脸上的疤赔罪，是给刚才对你的出言不逊赔罪。”柯章齐不卑不亢，眼神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抵抗的威严。 黑鹰听完，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你说什么？！”他瞪着眼。 “人无礼，则不立。”柯章齐丝毫不管黑鹰的暴跳如雷，他心平气和地拉起大昆，“详细解释他脸上的事是怎么回事。” 大昆被柯章齐这句话提醒了，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平时常挂在嘴边的教诲，这样一想，刚才确实是自己冲动了，“我那天，放学跟同学一起回家，聊着到了他家门口，忘了他家在他们地盘，回来的时候遇到他们了，他们要打我，我跑，他们追，这个人自己摔了，把玻璃摔碎了，就摔成这样了......”他没有了刚才的叛逆，反而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此话一出，柯章齐身后所有人都一副鄙夷的神态看着黑鹰，就差在脑门子上贴上一句： 一个成年人还跟小孩子计较，不要脸！ “好的，你把他们俩带回家吧。”柯章齐示意完，拉起大昆的手轻轻一拧。 又听“咔吧”一声，大昆的手接了回去。 事情已经非常清楚，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柯章齐一边也准备回头。 但就在大昆正要往回走的时候，黑鹰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瞬间，所有人抄起手里的家伙跑了过来。 “啊！”建平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吓得大叫一声，哭了起来。 已经见怪不怪的大昆，只记得柯章齐的吩咐是把两个小的送回家。 “快走！”他一手拉一个，准备往后跑。 但建平已经吓傻在原地，被这么轻轻一带，跌坐在地，根本不能动弹。 “快走！”大昆焦急地拉拽着建平。 三人身后，一个小混混挥着钢棍，朝着大昆的脑门袭来。 “小心！”Vera大喊一声，大昆立刻反应过来，拉着建平矮身躲过。 “啊！”只听小混混哀嚎一声，原来是Vera拉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Vera被打趴在地，额角磕破了一块皮，鲜血顺着脸流了下来。 第十九章 患难不一定见真情，但日久一定会见人心！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大昆又气又急，他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Vera，咬紧牙关转身夺过身边人的钢棍，朝着小混混的膝盖，狠狠甩了一棍。 小混混痛得直接倒了过去，大昆和Vera趁这个时候，夹起建平就往侧面人少的小路跑了过去。 钻进小路之后，战战兢兢，磕磕绊绊，三人在凌晨的城市里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家里。 昏黄的灯光下，大家相视一眼，都是一脸惊恐。 建平的眼泪还没干，Vera一把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哭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大昆从厕所里拿出一条泡了凉水的毛巾，拧干之后递给Vera，“来，捂着，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完，转头拿出药水和棉签，帮Vera清理了伤口，然后检查建平的伤口，所有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建平已经哭得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三个人的默契和感情慢慢好了起来。 大昆很早就辍学，回到了柯章齐的身边，变成了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而Vera，从小好强，一直以第一名的姿态，从小学念到了毕业，是柯章齐最大的经济支出点。 建平虽然生性腼腆，但吃饱饭了之后，体型像是吃了激素似的，噌噌往上长，高一就有了一米九，两百三十多斤，比柯章齐的两倍还要多。 往柯章齐身边一站，一般人都不怎么敢靠近。 然而没有人知道，甚至大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Vera的。 然而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柯章齐明确规定过，他们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所以当谢明出现的时候，他的杀心就再也不能隐藏。 虽然不明白谢明的身份，但各种栽赃陷害，没有少过。 方千初是他通过手下一个专门诱骗少女的人认识的，听说这个人能控制人的心智，于是他不惜绑架威胁，让谢明喜欢上了别人，远离Vera。 在他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兜兜转转那个仿口街。 谢明居然是那个叫徐含的人的儿子！ 关于柯章齐为什么对仿口街这么执着，这个故事还要从再早一点讲起。 柯章齐出生于书香门第，家里三代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教书先生，所以从小在家规严厉的家庭里长大，他几乎不敢多说话，因为一说错，迎来的不是一个凶狠的眼神，就是一下响亮的尺子。 这样的日子，从两岁开始，到了三岁，直到他看到徐含。 徐含家是仿口街的大户，她是家的小女儿。 是个一说一个笑的小姑娘，就跟年画里的福娃一样，胖嘟嘟的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非常漂亮。 徐含的性格受家里人的影响很多，大大咧咧莽莽撞撞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就把手上的泥巴糊了柯章齐一身。 “快来玩！”她没有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圈地自封，而是大方地把自己捏的泥娃娃分了一半给他。 柯章齐看了看自己弄脏的白衣服，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慢慢走向了徐含。 两人办家家酒的气氛和谐到分别的时候都红了眼眶。 “明天，我来找你！”徐含看柯章齐哭得不成样子，主动开口安慰。 “要来！”柯章齐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好在两家互相都有些了解，所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两人一玩就是几年。 徐含又高又壮，柯章齐又矮又瘦，所以，姐姐很快就成了弟弟的保护伞。 但徐含家的并没有像柯章齐家那么高的地位，甚至上学之后还有难听的流言蜚语。 然而徐含却没有放在心上，依旧跟柯章齐一起上下学。 而柯章齐却被家里人拉去教育了一次又一次，全是些老生常谈。 柯章齐的母亲认为，他背不下课文，算不好数字，每天发呆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都多，全都是因为徐含。 终于，再一次放学之后，柯章齐的母亲把两人堵在了学校门口。 “徐含，算阿姨求你，我们是要把柯章齐培养起来的，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朋友，请你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扰他。” 这句话，对于正处在青春敏感期的徐含来说，无疑是压在骆驼身上的又一根稻草，然而，压死骆驼的，是每一根稻草。 她不舍看了柯章齐一眼，转头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柯章齐再也没看到徐含，即便是在她家门口路过好几次，都没有再看到她的影子。 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柯章齐的家里就出了事故。 举家一起迁回老家之后，几经辗转，他最终随着舅妈一家去到了沿海城市打工，再也没有回过这条街。 几年以后，柯章齐重回故地，经常半夜经过仿口街，听说了一些关于徐含的事情。 在他们一家搬走之后，徐含四处打听柯家一家的下落无果，最后干脆把自己关在家里，再也没有出过门。 这种情况不能继续放任，徐含的父亲在最短时间给她说了媒。 徐含虽然一开始抵死不从，却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远嫁到了北方。 然而，没过半年，她就大着肚子回到家里。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从此徐含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而关于徐含的孩子，有的人说是个儿子，有的人说是个女儿，但徐含没亲自带着出来过。 加上徐家的孩子都是一般大，也都姓徐，小孩子出门成群结队，所以很难分辨谁是徐含的孩子。 那场大火来得过于突然，柯章齐才从舅舅那边接了货，就听到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地坐上火车回来时，火灭了，人，也一个都找不到了。 ...... 徐含有一个贴身带的红绳，上面有一块和田玉籽料...... 徐含写字不好看，但总喜欢写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情诗...... 徐含不喜欢穿裙子，特别是浅色的裙子...... 徐含最喜欢的一道菜是红烧肉，最不喜欢的是苦瓜...... 这些东西，林戚与原封不动地全部告诉了谢明，再加上作假的身份。 所有消息一并送出，谢明不仅洗脱了嫌疑，还很快被安排跟柯章齐会了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新闻没有报道，但是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 “方千初的爸爸妈妈已经被大昆的人杀掉了，大昆那时候押着她，帮着帮派里做了很多事。”林戚与看着资料上的记录，“现在，一个人住在家，我们……” 第一章 女人可以欺骗你，兄弟可以背叛你，可是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有这个系统，还害怕吃不上饭吗，有手有脚的初中生，还能给人托梦，已经算神仙级别了，还用得着你这样的凡人担心？”陆休把咖啡放到桌上，“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房贷车贷和工资，结婚生子养父母。”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她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她收好方千初的资料，端起咖啡起身。 “麻烦，帮个忙。”卓闻一的声音很轻浅。 林戚与多看了卓闻一一眼，如果上次看到他是满脸疲惫，那这一次看到他，已经是精疲力尽。 林戚与放下手里的杯子重新坐好，“你说。” 卓闻一嘴唇动了动，“考核。” 陆休一听，来了兴趣，他得意地扬扬下巴，“可以啊，有什么好处？” 卓闻一冷冷地看了陆休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我找她。” 林戚与眨了眨眼，论经验和馊主意，她肯定没有陆休多，所以这件事，其实理所应当该让陆休来解决。 “我？”林戚与指了指自己，她也有些诧异。 卓闻一点点头，“嗯。” 说不可以的话，那就是非常不知感恩了，“可以啊，完全可以。”林戚与立刻点头答应。 “嗯。”卓闻一点了点头，“开始。” “开始？！”林戚与下意识地进入系统查看。 提示：考核开始！ 因主参考人三月数据均不达标，系统给予最后一次考核，考核不达标，将自动删除系统，不再加载。 “我去！这！这这这！”听着如此熟悉的提示，林戚与连忙抗拒地摇着头，“这个忙我还是......” 然而，反悔已经来不及，她眼前最后一个场景，是陆休一脸不满地看向她。 ...... 我的名字叫宋小楠，就读春风学校的高二，是个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学习一般的，一般人。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这些一般，但是我的身体好！从不生病！ 夏天要到了，又到了挥汗如雨的季节！今天的足球比赛！加油！ 这段元气满满的自我介绍，让卓闻一从混沌中清醒，他揉了揉耳朵，这声音可以说是元气过了头，可以说是，有点刺耳。 等到声音消去，他听到了响亮的敲门声。 “一一！一一！快起床！跑步了！”果然，是刚才那个声音。 卓闻一慢慢下床，慢慢移动，慢慢开了门。 一个体型有些高壮，长相有些粗狂的女孩，站在门口，笑得阳光灿烂。 “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她一身鲜红的运动服，像极了健身房里那些可以用武力值要人命的女教练。 “嗯？”卓闻一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穿衣镜，里面的自己，除了个子矮了点，头发长了点以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多出的起伏，“呃......”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叫费宇恒，春雨学校高二学生，不能说是十项全能的人才，但也是聪明伶俐，乐观积极的大好青年！ 年轻又有活力的声音响起，把林戚与吓了个激灵，她翻身从床上弹起。 坐起来的瞬间，她突然觉得两腿之间有些负担，低头看去，她的两只眼睛，立刻瞪得比灯泡还大。 “我！的！妈！”她反复地观看这个高高撑起的帐篷，“我！去！翻身做主人了！” 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愿望，林戚与并没有觉得有半分不高兴，她顶着这突如其来的骄傲，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刚出门，一个中年女人围着围裙迎面走来，“叫你半天不答应！干嘛呢！”她没好气地说着。 “我？”从语气来看，这位一定是母亲大人了，“我没听到啊？”林戚与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的样子，让中年女人更生气了。 “没听到？你聋啦？！”她气得咬牙切齿，“还把你嘚瑟上了？！”她一低头，看到了林戚与的裤子，“你干什么了一大早！”她说着，伸手就往林戚与身上招呼。 正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清脆响亮的打击声伴随着巨疼，一下一下，把林戚与打得抱头鼠窜。 “真是造孽！我都手都打疼了！”女人一边抱怨一边用力，“老娘手都打肿了，都教育不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啊！啊！啊！啊！”林戚与一边跑一边躲，“别打了！别打了！”她跑着跑着，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姨别打了，今天还有体测，打坏了成绩不合格。”清爽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林戚与一抬头，看到一个留着寸头，穿着校服的男生。 圆寸和校服，都是检验帅哥的利器，很显然，这个男声已经经过了考验，甚至跳起来还给了这考验一耳光！ 男生一边说一边把林戚与护在身后，“阿姨别生气，生气长皱纹，我们立刻走！” 他说完，皱着眉踹了林戚与一脚，“去穿衣服！来不及了。” 女人累得气喘吁吁，“滚滚滚！赶紧滚！”她把早餐装进袋子，丢到林戚与背上，“滚！” 没想到才扬眉吐气一把，就被武力镇压，林戚与只能灰溜溜地跑进房间穿上衣服拽上书包。 男生快步走进房间，从书桌上拿了两套卷子和一张通知，“你不拿上，等会儿又要被骂！” 提示：考核正式开始！ 作为费宇恒的兄弟，请帮助他与有缘人顺利成为情侣，期间不得使用任何道具，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不能有明显语言以及心理引导。 若有违背，则直接扣除所有分数，考核关闭，谢谢配合！ “嗯......”林戚与在意的是那个兄弟二字，什么不好！非要把她安排成一个男人！ 果然，这个系统跟她八字不合！ 电梯里，林戚与转过身，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干净利落男高中生一枚，没什么特别的亮点，而且跟费宇恒这种有气质有长相的人站在一起，更加毫无亮点！ 从前，林戚与老是会想，要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高中的课堂上，同桌提醒着自己，马上就要下课了，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然而，面对这一堂久违的数学课，林戚与连笔记都不知道怎么做，手忙脚乱不说，脑子里只有四个问题： 他在说什么？ 他在干什么？ 他又在说什么？ 他又在干什么？ 第二章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下课之后，林戚与走到厕所面前，在男女厕所的进口处犹豫了许久，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她咬着牙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回了教室。 然而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这考核里的真实程度她也是体会过的。 所以等到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她跑到了厕所。 上课期间的男厕所空无一人，再三确认之后，林戚与颤抖着双手，又兴奋又害怕地摸向那股温热。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松一把，她竟然有些放松不出来？！ “喂。”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林戚与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她惊得跳了起来，转身惊恐地看着卓闻一。 卓闻一看着那条水线胡乱地甩了几下之后，朝自己渐渐逼近，不禁皱眉，往后快步退去。 林戚与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红着脸转身，把最后的残余排干净，然后穿好裤子，反复把手洗干净。 镜子边的卓闻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整齐地披在背上，配上清秀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加上浑身冰冷的气质，就是冰雪女王本王没错了。 “你怎么在这里？”林戚与看了看卓闻一的校服，似乎不是他们学校的。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卓闻一一向不予理睬，他走到男厕所门口，“放学之后校门口，带上你的人。”她说完转身走出厕所下了楼。 在浑浑噩噩和手忙脚乱中，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林戚与抱起篮球拍了拍，“走！打球！” 经过半天的研究，她已经把大概情况掌握了。 春雨中学和春风中学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但是两所学校的情况截然不同，春雨中学偏重文科，男女比例八比二，而春风中学恰恰相反。 林戚与和费宇恒是校队级别的选手，所以肯定不想只局限在一淌浅水，当然是找旗鼓相当的对手切磋。 “嗯！”一听打球，费宇恒立刻来了兴趣，他三两下收好书包，比林戚与还先冲到门口。 夕阳斜下的傍晚，带着温度的微风，穿过马路和人群，吹散了整齐的长发，吹起了白色的衣角。 费宇恒和林戚与，一出门就约上了几个同学，大家一起喝着冰可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出学校大门。 “诶，那不是春风的校花吗？叫什么，卓闻一？怎么在我们学校门口？” “好漂亮啊。”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打电话给弟妹了。” “打呀！我还怕她了不成？！” “走过来了！是找我们的？” “找恒子的吧？” “我赌找林戚与的，她明显看的是林戚与。” 就在几个人站在校门口议论纷纷的时候，卓闻一走到了林戚与的面前，“你迟到了。” 林戚与左右看了一眼，原来他以为男生不会八卦，但随着四周渐起的喝彩声，她明白了，八卦都是一样的八卦，谁不八卦？！ “我已经很快了。”林戚与压低声音，竟然不自觉压出了时下最流行的气泡音。 这一对话，让周围的吃瓜群众更加雀跃，“林戚与！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的事？！” “走了走了，别耽误人家二人世界！” 在这样的关注度下，卓闻一还是面不改色，他转头看了费宇恒一样，“去哪里？” 林戚与都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你们学校，打篮球。” 卓闻一点点头，“好。”他乖顺地转身，跟着林戚与过了马路，走进校门。 一行人到了篮球场，就像鱼到了水里，很快就融入了打球的队伍。 费宇恒识趣地把两人留在跑道上，自己带上球走了。 “我这个帅吧，绝对没问题！现在这个颜值当道的社会......”林戚与得意地朝卓闻一使了个眼色，回想起之前鱼玄机和韩喻秋的考核，很好的印证了那句话，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卓闻一没有说话，只见宋小楠跑了过来，“一一，你怎么回来了？什么东西忘了拿？”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把壮实的身形勾勒得还有点威武雄壮的味道。 “钥匙，在抽屉里。”卓闻一清浅地说了句。 “怎么这么不小心，等我！”宋小楠说完，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林戚与看着宋小楠的背影，脸色从得意变成平静，从平静变成无奈，从无奈变成不甘。 “为什么！不公平啊！”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卓闻一，“这完全不配啊！这也太汉子了点吧！” 然而话还没说完，宋小楠一脸狰狞地猛冲过来，随后在两人面前刹住车，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卓闻一，“给你，快回去吧，下次别忘了。” 卓闻一接过钥匙，“谢谢，麻烦了。” “还跟我客气什么，那我再去跑一圈，你快回家！”宋小楠说完，又卯足劲跑开了。 “有什么办法让他俩遇见？”林戚与摇摇头，这情况，比电视剧里，男女主角面对面相遇都看不见还要头疼。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想到这里，林戚与就生气，她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上的篮球，往费宇恒的方向砸了过去。 不远处的费宇恒，刚好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转身正想给林戚与炫耀，顺手就接下了这个暗器。 他拿起球，顶在指尖转了几圈，然后潇洒地出手，又把球投了回来，动作幸运流畅，让旁边几位女性观众都不禁投去了爱慕的眼神。 篮球带着风，飞向卓闻一，林戚与刚想伸手接球，就看到宋小楠已经以常人目所不能及的速度飞奔过来，结结实实地接住。 看宋小楠过来时候的表情，林戚与心里一惊，这个女孩子要是生起气来，她可能只有跪下求饶的份！ 但宋小楠却把球递给林戚与，表情突然温和下来，“玩球的时候要小心，不然砸到人多疼啊！一一，你没事吧？” 林戚与看了看卓闻一，又看了看宋小楠，心里突然一暖，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一一，我跑完了，我们回家吧！”宋小楠转头，语气更加温柔。 卓闻一点了点头，给林戚与使了个眼神。 林戚与立刻领会了意思，她瞄了费宇恒一眼，猛地把手里的篮球，再次朝费宇恒砸去。 第三章 天气热，脾气爆，我不微笑你别闹。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卓闻一伸手拍了拍宋小楠的手臂，扬扬下巴示意球飞去的方向。 费宇恒正在全神贯注地抢篮板，没有心思注意林戚与的二次暗算。 在篮球砸到费宇恒的前几秒，宋小楠一个猛冲，来到了他的身边，重力加速度的结果，让防守费宇恒的同学一起跳就被撞出了界外。 伴随着一声惨叫，费宇恒稳稳落地。 他诧异地看着抱着篮球的宋小楠，“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宋小楠把林戚与的篮球投回去之后，转身又抓住了落地弹起的篮球，原地起跳，把球投进篮筐。 动作干净漂亮，让费宇恒不禁眼前一亮。 然而对于宋小楠来说，这种进球根本不算什么，刚刚所有人的进球，她都能复制一遍。 看到这一幕，林戚与和卓闻一相视一眼，神交之后，都点了点头。 “恒子！我先回去了！”林戚与朝费宇恒喊了一声，转身跟着卓闻一和宋小楠出了校门。 一路上，林戚与都表面装作看风景，实际上随时保持监听，仔细地在观察宋小楠。 能总结出来几点就是：不背后说人坏话，也不随便八卦，兴趣爱好单纯，随和还很仗义。 这种女孩，往往在恋爱里，最不吃香不说，还容易被骗。 走到卓闻一家门口，林戚与左看右看都觉得熟悉，于是她往前看了看，原来她和费宇恒的家，离这里也就一条马路的距离。 这缘分是肯定到位了！ “林戚与？”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戚与转头望去，自己的母亲大人，也就是李娟同志，正提着几大袋子食材走过来，“你不回家在这儿干什么？” 李娟看了卓闻一和宋小楠一眼，两人都有礼貌地朝她微笑点头。 回礼之后，李娟给林戚与使了个眼色，但林戚与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娟立刻有所反应，“你！”她放下东西，伸手就要打人，“你妈提这么重的东西不知道接！送女孩子回家倒是勤快得很！” 正所谓天气热，脾气爆，我不微笑你别闹，对于这种眼里看不见活儿的小孩，那绝对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林戚与还没来得及解释，背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下，眼看着第三下就要落地，她鼓足勇气往旁边躲开了去。 李娟手上落了空，脚下就跟着没注意，正巧遇到马路和人行道的落差。 “啊哟！”她轻喊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快要倒地的瞬间，宋小楠眼疾手快，把李娟给抓了起来，“小心啊，阿姨！” 万幸，李娟抱着宋小楠，没有摔倒。 但手里的米和菜，该飞的飞，该落的落，散落了一地。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李娟心有余悸，要是这一跟头摔下去，可能半个月都好不了，她感激地看着宋小楠，“谢谢妹妹，你没伤着吧？”她直起身。 “我没事，阿姨！”宋小楠轻轻一拉，又把李娟拉站起来。 看着散了一地的东西，李娟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戚与，“愣着干什么？捡呀！”她厉喝一声。 “哦......”林戚与没想到事情还能发展成这样，她立刻把东西往路上捡，回想起王欣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如此暴躁的，更年期的可怕，每个学生都应该体会到。 捡了半天，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把这又是油又是米，又是菜又是面的抗在身上走路的。 林戚与收拾完毕，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全部拎起来。 所以，妈妈这种生物，是真的太神奇了！ “谢谢妹妹，改天来家里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李娟再三给宋小楠道谢，正准备走路，却发现脚踝似乎已经扭伤，动一下，就有种剧烈的疼痛感，“林戚与，来，扶我一下。” “我来！”宋小楠看林戚与已经被食材淹没的样子，赶紧上前，“阿姨，我扶着我。”她果断把书包递给卓闻一。 李娟走了两步，发现脚根本不能落地，脚踝很快就肿了起来，“啊......” 宋小楠见状，立刻蹲下拍了怕背，“上来。” “这怎么好意思，不不不。”李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但脚下一疼，差点又摔一跤。 宋小楠不由分说，一把把她拉到背上，背了起来，“走吧。”她轻松地掂了掂李娟，示意林戚与，“你带路。” 林戚与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她说完，抬脚往不远处的小区走去。 刚走过半条街，三个人就听到后面由远到近的跑步声。 “林戚与，阿姨？这是怎么了？”费宇恒诧异地看着几人。 “我妈把脚崴了，她们帮我送回家。”林戚与说话的时候，都不禁有些颤抖。 费宇恒看了宋小楠一眼，又看了林戚与一眼，“来，我来。”他拍了拍宋小楠的肩膀。 “你帮他吧。”宋小楠说着，腾出一只手，扶了扶林戚与手上快要掉下的大白菜。 费宇恒见状，立刻背好书包，把林戚与手上的食材分了一半。 “我去，这么重！”他刚才还在抱怨林戚与偷懒，这一分，瞬间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堆东西的分量。 一行人很快到了林戚与家门口，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小娟？”她关切地走到宋小楠面前。 “路上不小心崴了一脚，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了，哎......”李娟笑着叹了口气。 这位女士，是费宇恒的妈妈，名叫房丹，她转头快步走进房，“宇恒你赶快把阿姨送回去，我们家好像有药，你上次打球扭伤了买过。”她一边嘀咕一边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等上好药，两个大人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剩下四个学生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一会儿，房丹从厨房里提了两大袋食材出来，“二十分钟之后开饭，吃了再走。” “我，我去休息一下。”随后李娟一瘸一瘸地也走了出来，“林戚与，把同学照顾好！妹妹，改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今天先休息一下。”她有些歉意。 “阿姨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的。”宋小楠上前，把李娟扶到了床上坐好，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林戚与看这节奏不对，看了卓闻一一眼，卓闻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费宇恒，“我，我，我房间空调坏了，这么热，去宇恒房间吧。”她立刻转移阵地。 第四章 每个单身狗的家，都是一个与之匹配的狗窝！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我妈还等我......”宋小楠话还没说话，卓闻一就把手机上的对话框亮了出来，原来她已经告诉了宋小楠妈妈，她晚上不回家吃饭的事情，“哦，好吧。” “走吧，走吧。”林戚与丝毫不顾费宇恒惊诧的眼神，把两个女生送到了费宇恒家里。 男人不管多大岁数，房间都是惨不忍睹的，这个理论的适存性这么大，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我，我房间很乱，不好意思。”费宇恒一边用眼神埋怨林戚与，一边慌张地收拾房间。 费宇恒的房间很简单，蓝灰调的四面墙里，一张深蓝色单人床上，被子和枕头拧成一团。 巨大的书桌一体柜上，电脑和书本挤得快要一起跳楼。 衣柜里的衣服很少，旁边衣架上七零八落的却很多。 深灰色的地毯上，充电器、ipad、书和笔散落一地。 卓闻一肯定是见怪不怪，但宋小楠也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豪爽地坐在了床边仅有的空地上。 “没事，我房间也很乱。”她接过卓闻一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汗。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四个人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说话这件事肯定不能指望卓闻一，林戚与只好自己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跑步也太快了吧！”她装作好奇地问宋小楠。 “我叫宋小楠，是一一的好朋友，我跑得快吗？嘿嘿，还行吧。”说到这里，宋小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田径队的。” 原来这个姑娘这么不禁夸，这脸红得比刚刚背人的时候还要红。 “你打篮球也厉害。”林戚与的彩虹屁功力非同一般，张口就来。 宋小楠愣了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哈哈，我也是篮球校队的。”她明显已经开始害羞了。 “哦！你是体育生，难怪反应这么快。”林戚与立刻接话，然后看向费宇恒，“你还不好好谢谢人家刚才救你一条狗命？” 费宇恒把手里一大坨的衣服和袜子丢进竹筐里，找来找去，偏偏找不到最后那一只袜子。 “嗯......刚才，谢谢你了。”他一眼瞄到宋小楠腿边的袜子，顿时觉有些尴尬，只能用眼神示意林戚与寻求帮助。 林戚与转头，也看到了那只袜子，立刻心生一计，作为朋友，哪有不损朋友的道理，她装作领会到意思的模样朝费宇恒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着袜子夸张地张开嘴巴。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撅个屁股就知道他到底是要拉屎还是尿尿，看林戚与的动作，费宇恒一咬牙，一弯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把一切看在眼底的卓闻一，在旁边淡然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费宇恒的侧腰。 “啊！” 只听费宇恒轻叫一声，脚没站稳，朝旁倒去，正好落在了宋小楠的怀里。 宋小楠反射性地伸出双手，接住了费宇恒，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脑子里嗡嗡的，心脏快要跳出嘴巴。 费宇恒手里死死攥着袜子，他愣愣地看着宋小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一双乍一看平平无奇的眉眼里，怎么会这么波光粼粼，引人入胜？ 林戚与和卓闻一互相一看，点了点头，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隔了一会儿，宋小楠怂了怂鼻子，“什么味道？” 就在她眼神正要落到费宇恒的右手时，费宇恒收起手，翻身坐了起来，“你饮料要加冰吗？”他迅速把袜子揣到裤兜里。 林戚与正想舒一口气，只见周围的景色全都暗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卓闻一，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沉稳，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情绪。 半空中出现了一行行荧光组成的字幕： 相遇阶段总评分： 找到联线对象+1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收集消息，旁敲侧击：+10 制造机会，互相配合：+60 瞪了许久，并没有看到扣分的选项出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林戚与长舒一口气。 总分：90，优秀 请继续加油！ 周围的场景重新开始，“不加，谢谢。”宋小楠说完，把身上的书包放了下来，“但是我想喝橙汁。”她起身走到费宇恒身边。 卓闻一轻车熟路地接过书包，然后趁她不注意，把里面的手机拿出来，调成静音和勿扰，然后揣到了自己的包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被林戚与看在眼里，她不得不举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是不是要开运动会了？”林戚与突然发问。 宋小楠点了点头，“对呀，还有交换表演。” “以前都没有认识的人，好无聊啊，现在好了，至少认识你俩，听说你们学校的食堂很好吃？”林戚与趁此机会开始拉关系。 宋小楠点了点头，“是！你们来，我带你们去吃！真的很好吃！”她诚恳地发出邀请。 “好！没有问题！”林戚与也欣然答应，“到时候我联系一一。” “饭做好了！快来吃！”房丹的声音响起，四个人听完，陆陆续续出了门。 餐桌上，几盘凉菜和一盘热菜装在了不同的盘子里，香味扑鼻，让原本在夏季里比较寡淡的食欲，重新躁动了起来。 “干饭还是稀饭？”房丹擦着手，摆好了碗筷。 费宇恒帮忙摆好餐桌之后，让几人坐下。 “快吃，快吃，别客气。”在房丹热情的招呼下，宋小楠一筷子夹到了离自己最近的红烧肉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房丹看着宋小楠碗里迅速减少的饭菜，略微有些吃惊地看了费宇恒一眼，费宇恒却没有半点惊讶，还时不时往宋小楠碗里夹上一两坨肉。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宋小楠吃了两碗饭，和几乎所有菜的一半，她把碗底最后一粒米夹进嘴里，这才反应过来，“啊，我，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不多不多！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能吃才好！”房丹立刻笑着接话，“还要添饭吗？” 宋小楠擦了擦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阿姨，我吃饱了。”她话音未落，又打了一个饱嗝，再次印证她此话不假。 随着宋小楠吃饱，卓闻一也放了筷子，两人在林戚与热情的带领下，又回到房间聊了会儿天。 时间很快来到七点半，卓闻一示意宋小楠之后，两人背上书房来到门口，“阿姨！我们走了啊，谢谢阿姨的晚饭！” 第五章 喜欢，大概是提到那个人的名字都会笑吧......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啊好，下次又来啊！”房丹走到厨房，拍了拍正在洗碗的费宇恒，“出去送送啊？” 林戚与关上大门走进来，“阿姨，不用送，她们就住对面小区，很近，何况宋小楠那身板，估计我俩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不会有危险的。”她把擦桌子的抹布拿去洗了洗。 “也是，这个孩子长得真壮实，但是毕竟是女孩子，你们作为男生应该保护她们，看人家今天把你妈妈背回来，多累......”房丹接过话。 林戚与洗完抹布，转身走出厨房，“我先回家看看我妈，一会儿来找你。” 回到自己家里，林戚与发现李娟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夜晚，她估摸着时间，又敲开了费宇恒家里的门。 “哟，这是要干什么？”她一进门，就看到费宇恒已经把房间打扫了一遍，跟刚才的房间完全不一样了。 费宇恒撑着下巴笑了笑，“我本来就很爱干净的好不好！”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啊，小心我去举报你！”林戚与斜了费宇恒一眼。 这个房间也收拾得太过干净了，林戚与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能塞手机的地方。 刚才出门的时候，卓闻一偷偷把宋小楠的手机交给了她。 现在只要把手机放在费宇恒家里，两人就能约下一次见面了，正好明天是周末，约会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顺利！ 转了两圈之后，林戚与终于把手机塞进了费宇恒的书堆里，然后坏笑着看向费宇恒，“诶，你是不是看上宋小楠了？” “啊？哈？为什么这么说啊？”费宇恒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微微捏紧。 【可以打电话了。】 林戚与在系统里通知了卓闻一。 【嗯。】 卓闻一看了一眼慌张的宋小楠，“别急，我再打。”她说完按下通话键。 海贼王的主题曲响起，把费宇恒和林戚与都吓了一大跳。 “你手机？”费宇恒诧异地看向林戚与。 “我手机在这里啊。”林戚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费宇恒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那是谁的......”他起身翻找，终于在角落的书堆里摸出了一个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11，费宇恒接起来听了听，“嗯，嗯，好，好的，明天见。” 林戚与紧张地听完费宇恒的电话，“这是谁手机？”她明知故问。 “宋小楠的，明天我去还给她。”费宇恒翻过手机看了看，这个粉色的手机壳跟她本人，有种奇妙的违和感，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看计谋得逞，林戚与舒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啦，先回去睡觉了！” “什么约会？没有约会啊！”费宇恒打开门，把林戚与轰走之后，转头回到房间。 这个突发事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而这个宋小楠的手机，也跟着他先被放到桌上，又拿到手上，然后又滚到床上，最后落到地毯上...... 第二天早饭过后，宋小楠和卓闻一准时出现在费宇恒的小区门口。 刚好今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无云，蝉鸣切切，却不是很热。 “呐，手机，充好电了。”费宇恒把手机递给宋小楠。 宋小楠笑着收下，“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她说完，卓闻一怼了怼她的手肘，“哦，对了，我们要去超市，你要去吗？” 林戚与虽然嘴上说不打扰，但一直在费宇恒的后面保持着五米距离。 远远看到卓闻一的眼神，她立刻从小区门后跳出来，大步跑向三人，“诶？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也要去超市吗？” “嗯！对！”宋小楠点点头，“一起吗？” “好啊！一起！”林戚与拍了拍费宇恒，从他今天的打扮就看得出来，绝对不是来还个手机这么简单，要是不找点理由，就要错过机会了！ 一行人推着车进超市，宋小楠开始照着菜谱买菜，“鸡腿肉？买来做什么？”林戚与继续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 “咖喱啊。”宋小楠笑了笑。 林戚与点了点头，“妈妈果然都喜欢做很省事的菜。” “是我自己做啦！”宋小楠继续拿着青椒和其它绿色蔬菜，“诶，干脆我多买一点，你们一起来我家吃饭吧！也当我的谢礼啦！” “没问题啊！”林戚与对于这种快速升温的顺理成章，当然是求之不得！“刚好今天恒子家里没人，我们还说到外面吃！” 这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费宇恒转头看了林戚与一眼，眼神复杂，“嗯......”但他没有拒绝。 “嗯嗯，那好！你们要吃什么去拿，我给你们做！”宋小楠笑着说完，又拿了一盒牛肉，“那要加点菜了，一一，你想吃什么？” 卓闻一看了三人一眼，依旧一脸冷漠，“我回家，不管我。”他声音清浅。 林戚与早就习惯了卓闻一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所以没有开口挽留，但费宇恒却不解地歪了歪头，“一起嘛，人多热闹，还不浪费。” 宋小楠看了费宇恒一眼，又看了林戚与一眼，眼神突然变了变，“嗯嗯，对呀一一，一起吃饭！”她拽了拽卓闻一。 林戚与感觉宋小楠的表情有些变化，于是给卓闻一使了个眼色。 “嗯.......”卓闻一瞟了林戚与一眼，点点头，“好。” 商量好之后，四个人就分散开来，林戚与和费宇恒负责买饮料零食，宋小楠和卓闻一负责买做饭食材。 林戚与捧着两包薯片，高高兴兴地找到宋小楠的推车，“嗯？怎么只有你一个？” “一一和费宇恒去拿一点虾。”宋小楠的语气里，似乎透着股失落。 趁这个时候敲敲边鼓最是有效，“诶，你觉得费宇恒怎么样？”林戚与突然开口。 “费宇恒？嗯，很好啊。”宋小楠看着篮子里的蔬菜和肉有些出神。 林戚与皱起眉头，“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她继续试探。 “是......吧......”宋小楠的语气犹豫，但下一秒就换成了轻松的口气，“那你觉得一一怎么样？” 这句反问让林戚与有些摸不着头脑，“啊，嗯？还好吧，是个好人。”她含糊不清的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嗯，就问问啊，那，费宇恒什么时候表白？”宋小楠眨巴着那双好奇的圆眼睛。 第六章 不要跟老天许愿，不然他就知道怎么搞你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看着宋小楠，有些不确定，这事情会如此顺利，她皱着眉思考了一下，“他还不准备表白，很着急嘛？” “着急啊，一一这么多人追，来晚了就没了。”宋小楠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哈？！”林戚与这才发现，自己跟她早就不是一个同一个维度在聊天了。 卓闻一慢慢走来，把手里的青菜放进购物车，面对林戚与生无可恋的脸，他看了看宋小楠，又瞄了瞄林戚与。 “我去那边。”他说完，迈步往饮料区走去。 林戚与见状，也跟了过去，看着周围没人跟来，她停在货架面前叹了口气，“我们想着怎么撮合她和费宇恒，她想着怎么撮合你和费宇恒，这不是开玩笑么......” “嗯......”卓闻一拿了瓶可口可乐，“因为她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跟我表白了，但是我没答应。” “卧槽？！这什么鬼设定？！”林戚与目瞪口呆地看着卓闻一，“这不是折腾人吗？！” 这时，费宇恒绕了过来，看着两人亲昵地站在一起，“宋小楠呢？” “酸奶那边，去看看。”林戚与没好气地招呼了一声。 费宇恒多看了卓闻一一眼，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头走掉了，“你在这里啊，找你好久。”他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购物车。 “啊，对呀，差不多买完了，走吧。”宋小楠看了费宇恒一眼。 相比于费宇恒的清爽干净，和卓闻一的天生丽质，宋小楠今天这身睡觉穿的体恤短裤，确实略显随便了。 虽然在看到费宇恒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但想着人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她就强压住了心里的退堂鼓。 再加上刚才卓闻一说要走，费宇恒反应这么大，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喜欢的，肯定是卓闻一。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定理，学前班、小学、初中、高中喜欢的男生，都是还没等她表白，就跟卓闻一表白了。 然而卓闻一也是个怪人，拒绝了所有人不说，还一直只跟她交好，明明人漂亮，成绩又好，有很多人靠近，但是她就只跟她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林戚与和费宇恒的共同抢单下，一行四人，提了满满两大袋食材，来到了宋小楠家里。 宋小楠的家里被布置得非常温馨，让人一进门就觉得很放松。 “随便坐啊！”她随和地招呼一声，然后抱着食材进了厨房。 “恒子，你去帮她吧，快一点。”林戚与先发制人，把费宇恒推进了厨房。 费宇恒原本在家里也是打下手的角色，对于洗菜淘米的活儿轻车熟路，两人很快有了默契。 但是过了很久，厨房里都只有锅碗瓢盆的声音，丝毫没有两人交流的痕迹。 卓闻一坐在沙发上，冷淡的眼神落在林戚与的身上许久。 林戚与不禁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了？”她反复观察自己，身上似乎没什么异样。 “去。”卓闻一示意了一下厨房。 林戚与立刻明白过来，她有些不开心地看着卓闻一，“每次都是我去，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真的不会暴露什么吗？” 此话一出，卓闻一陷入沉思，他犹豫半晌，站起身来到厨房，刚想说点什么，宋小楠就端出半个大西瓜。 “这是费宇恒刚切好的，你拿去吃，喏，勺子。费宇恒也去客厅坐着吧，剩下的我来。” 看宋小楠挤眉弄眼的样子，卓闻一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她来帮了个倒忙。 “费宇恒最擅长的一道菜就是糖醋排骨了，你吃过一次，保证会想第二次！”林戚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过来，她一把拿过卓闻一手上的西瓜和勺子，毫不犹豫地挖掉了最中间的那块。 宋小楠最爱的一道菜就是糖醋排骨，她听完立刻来了兴趣，“真的？” 费宇恒也是人生中头一次听到，自己最擅长的一道菜是糖醋排骨，他诧异地看着林戚与，满脸的无助和不解，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来。 “不信啊，一会儿你吃了就知道了！”林戚与示意宋小楠，“你们把前面的菜做快一点，剩下的就给他自己发挥嘛。” 这句话，又成功地把费宇恒留在厨房，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一桌菜弄了个七七八八。 林戚与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西瓜看着电视，丝毫没有顾及卓闻一满是审问色彩的眼神。 不一会儿，费宇恒从厨房里走出来，悄悄靠近林戚与的耳朵，“我不会糖醋排骨，也不好在她面前查。” “这不是有我在吗？”林戚与胸有成竹地放下西瓜，又拍了拍卓闻一，“把她引开。” 战术沟通已经如此的明显，费宇恒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他原本也想找卓闻一打听宋小楠的事情，这样看来，林戚与是早就帮他打听好了！ “她叫你。”林戚与走进厨房，看到宋小楠已经把该收的收，该洗的洗，不得不肯定，确实是个干活的好手，“剩下的交给他吧！” 宋小楠看了费宇恒一眼，眼里竟多了一丝期待，“好！”等她一出门，林戚与反手就把滑门锁上。 有王欣的谆谆教导，糖醋排骨这样的家常菜，林戚与已经烂熟于心，她麻利地做着，费宇恒在一旁对她竟然有些刮目相看，“你不是从来不进厨房吗？”他小声地提问。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林戚与扬扬下巴，得意地回应。 一盘拥有王欣秘制手法的糖醋排骨上了桌，香气扑鼻，瞬间吸引了早就蠢蠢欲动的宋小楠。 “哇，看起来好好吃！”她端起碗就夹了一筷子，“我不客气啦！” 一口酸甜，唇齿生香，肥瘦适中，不柴不腻，关键是酸甜之外，还带着一丝丝清爽的味道。 宋小楠一口气就吃了五块，“太好吃了吧！怎么做的！教教我！”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吃。 林戚与怼了怼费宇恒，“嗯，加了陈皮。”因为说谎，他还是有点不好意。 “我们家有陈皮？”宋小楠歪了歪头。 林戚与当然不能说这是早就跟卓闻一商量好的，他只能点了点头，“有啊，你们放调料的架子边，有一袋陈皮。” “是吗？”宋小楠也管不了这么多，她一口气吃完了一盘糖醋排骨，再加半碗饭，“啊！好饱！” 费宇恒全程都看着宋小楠，眼里的宠溺和喜欢都快溢出来了，把林戚与看得有些腻得发齁。 第七章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正当宋小楠要收拾碗筷拿去洗的时候，费宇恒站起身，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 “做饭都是你，收拾就我们来吧。”他笑着拿过宋小楠手上的碗，“女孩子都去休息吧。” 一句话，解放了两个人，林戚与顿时觉得亏大了，她不解地看了费宇恒一眼。 “你把桌子抹了。”费宇恒吩咐得理所当然，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林戚与看着一桌子饭菜，牙都快咬碎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收拾饭桌，于是拿着抹布走进厨房，“爸爸原谅你的装B，面子给了，你自己收拾！”说完，她不满地把抹布丢到水池里。 “好了，知道了，我就是想你陪我想想主意。”费宇恒麻利地洗着碗，“我想......” “表白啊？”林戚与抱着双臂，轻轻靠在墙上，“去啊。” “不好吧？是不是鲁莽了？”费宇恒洗完碗，又把灶台的清洁做了一遍。 林戚与冷哼一声，“我觉得这种的，不鲁莽，她可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这句话是心里话。 基于之前的沟通来看，要是费宇恒不把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完完整整告诉宋小楠，她肯定不会察觉，而且还有种可能是，即便费宇恒说了，她都很难相信。 “一一，你要不要去厨房帮忙？”宋小楠抱着抱枕，看着电视。 卓闻一冷淡地摇了摇头。 “费宇恒做的排骨好好吃，以后你可以多叫他做一点吗？”宋小楠继续发问。 卓闻一依旧冷淡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吗？我感觉他很喜欢你。”宋小楠一脸吃惊地凑过去。 卓闻一斜了她一眼，依旧是冷淡地摇头。 “你喜欢他。”面对卓闻一突然的开口，宋小楠吓了一跳。 “我我我我没有，他他他他......”宋小楠满脸通红，瞬间暴露了自己的口是心非，“没有喜欢！你想多了！” 卓闻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厨房，拿出手机，上面是今天上映的电影。 宋小楠蹦蹦跳跳地钻进门，“一一说，一会儿去看电影，你们去不去？” 费宇恒刚好转身，两人瞬间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几秒之后，费宇恒捏紧拳头，脱口而出，“我，我，我！我喜欢你！”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厨房里的林戚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门外的卓闻一立刻转头看向厨房。 宋小楠瞪着眼睛，看着费宇恒眼里的坚定，愣了好几秒，神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转为平淡，最后变成严厉。 “一一喜欢温柔的，你太大声了，会吓到她的。”她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着，“而且你表情有点生硬，应该......” 听着宋小楠的教诲，林戚与和费宇恒面面相觑，都是满脸茫然。 “他是，在表白......”林戚与不禁插了个嘴，她诧异地看着宋小楠。 “我知道他在表白啊，这不是在教他吗？”宋小楠转过头，义正言辞地解释。 费宇恒看着宋小楠，“我，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隔多久，卓闻一也走过来，宋小楠听到动静，赶紧示意费宇恒，“等会儿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不要错了。”她慌张地躲到林戚与旁边。 这一波迷之操作，让在场的两人都哑口无言，等卓闻一进来，只看到手足无措的费宇恒，满脸诧异的林戚与以及欢欣鼓舞的宋小楠。 “快啊，快啊......”尴尬的气氛中，宋小楠小声提醒。 林戚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拍了拍宋小楠，“你可闭嘴吧！”她朝卓闻一摇了摇头。 卓闻一立刻领会到林戚与的意思，转身准备退出厨房。 “一一，别走！”宋小楠突然开口，“费宇恒有话跟你说！” 原本已经放弃的费宇恒，脸上的表情更加迷惑，他转头看了一眼宋小楠，没想到对方还给他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费宇恒长叹一口气，“我没有话对她说，我是有话对你说的。”他转过身，“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宋小楠。”他眼里的坚定清晰可见。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宋小楠像个石像般，定在了原地。 林戚与好奇地上前半步，从侧面看去，果然，宋小楠的表情已经失去控制，保持在了一个目瞪口呆的造型上。 “你说什么呢费宇恒？你说你喜欢宋小楠？”林戚与明知故问。 “是！我喜欢宋小楠！”费宇恒看着宋小楠的双眼，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这么多遍的承认，林戚与不信宋小楠还不相信。 “啊~”宋小楠愣了半晌之后终于有了反应，她小声地尖叫着，转头跑向厨房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费宇恒伸手挡在了门框上，正好接住了她的额头，“你，你小心点。”他关切地看着她。 宋小楠根本不敢抬头，她继续抬脚想跑，慌乱之中没有看到卓闻一伸出的脚。 “啊！”她轻叫一声，超前扑去。 费宇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你，你能不能小心点？”他更加关切地看着宋小楠。 “我，我，我，我......”宋小楠的脸红已经蔓延到脖子和耳朵根。 对于这种八竿子都打不出半个屁的选手，林戚与表示非常着急，她刚想开口帮腔。 只听到宋小楠依偎在费宇恒怀里，娇羞又温柔地说了句，“我，我也喜欢你......” 四周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相识阶段评分： 制造机会：+2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随机应变，增加互动：+60 好感指数75 达标指数90 又来了，林戚与看到这个分数，非常的头大，而卓闻一却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哎......”她叹了口气，“是什么电影来着？”她看向卓闻一。 “恐怖电影。”卓闻一的回答也不出所料。 “行！”林戚与拍拍腿，“舍命陪君子！” 一行人到了电影院，很巧合的是，今天的电影院里，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别人！ 费宇恒和宋小楠并肩走着，连周围打空气感觉都甜了许多。 林戚与和卓闻一在后面跟着，反倒显得有些多余。 第八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2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很快，伴随着阴恻恻的配乐，和蓝盈盈的光线，电影开场了...... 空荡荡的影厅里，瞬间感觉冷了好几度，林戚与和卓闻一坐在两人后面，在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费宇恒平时根本不看恐怖片，再加上胆子本来也小，所以，从电影一开始，他也不自觉地半眯上眼睛，把头偏到了旁边。 突然，宋小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她一边大笑，一边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听到这个笑声，三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屏幕，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从正常的室内景色，变成了女鬼那张惨白又巨大的特写！ 再加上3D效果，这个没有眼睛的女鬼，仿佛已经怼到了人的鼻尖！ “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费宇恒最先叫出来，他慌张地取下3D眼睛，然后一头撞进了宋小楠的怀里。 紧接着的是卓闻一，他不仅被画面吓了一跳，还被费宇恒吓了一跳，直接把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林戚与被吓得最惨，看前面和旁边两人的反应，她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她惨叫着到处乱抓，直到最后抱到一个暖和的东西，然后一头撞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空响，和宋小楠不明所以的小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久后，灯光重新亮起，清洁阿姨一脸嫌弃地看着满地的爆米花和打翻的可乐，示意让他们出去。 林戚与这才缓过劲，抬起头，头上已经是一个肿起来的大包。 她看着自己两只手，还是牢牢地抓在了卓闻一的两只胳膊上，两人就这样蜷缩着互相拉扯，好像是刚才才抱头痛哭过似的。 前面的宋小楠则是单手搂着费宇恒的肩膀，轻轻把他揽在怀里，而费宇恒也是毫不反抗，小鸟依人的把头埋在宋小楠的肩膀上。 “好了，完了，没事了。”宋小楠轻轻拍了拍费宇恒的背，小声安慰，“起来吧起来吧，真的完了。” 费宇恒试探性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心有余悸地站起身。 腰酸背疼的林戚与，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卓闻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潇洒地率先出门。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行人从步行街一路走回家里。 林戚与和卓闻一都很识趣地跟两人保持在五米以外的距离，直到两人走到宋小楠的小区门口。 “我......以后能每天跟你上下学吗？”费宇恒轻轻开口。 宋小楠开心地点了点头，“好啊！没问题！” 两人分开之后，林戚与跟上费宇恒，“诶，兄弟好套路！借机牵手拥抱，啧啧啧。”她坏笑着挑眉。 费宇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有，我没有牵，也没有抱......”他一脸遗憾地看着林戚与，“我，我，我都给吓忘了！” 林戚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啥都没做？” “我，我，我......”费宇恒叹了口气摇摇头，“太吓人了，我都忘了。” 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快要三十的社会青年，林戚与高估了费宇恒和宋小楠的接受程度，“啊，我都忘了，你应该是处男。” 这话一出，费宇恒立刻红了脸，“喂！”他瞪了林戚与一眼，“你说的好像你不是似的！” 林戚与苦笑着点点头，“是是是，是是是，哎。”她朝他挥了挥手，进了门，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时间又来到清晨，林戚与睡得迷糊，但门外的吵闹声让她很是烦躁，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啊！”只听一声惨叫，她痛苦地捂着裆部，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然后冲出房门，冲进厕所。 “林戚与！你能不能别跟拆房子似的！”李娟的声音响起，吓了林戚与一个激灵。 广大男青年每天起床的困扰，她总算是体会到了，解决完毕之后，她看了一眼时间。 “来不及了，走了！”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四十，现在已经七点一刻了！ 冲出家门时，她看了费宇恒家一眼，房丹正提着包包出来，“诶，小林？你还没走啊？宇恒没等你吗？” 原来费宇恒早走了，林戚与朝房丹点点头，冲进了电梯。 这个见色忘义的狗东西！就这样弃她于不顾了？！ 一路飞奔，终于，在离校门口还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林戚与看到了正谈笑风生的费宇恒和宋小楠。 “妈的！”她暗骂一声，正想开口，卓闻一就拍了拍他的后背。 林戚与转头，“你怎么在这里？”她诧异地看着卓闻一。 然而卓闻一却没搭话，低头示意了一下她。 林戚与也顺着卓闻一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啊！呃......”她立刻把书包脱下，挡在了自己的两腿前面。 一路尴尬地进了校门，挨过了半个早自习，林戚与才敢把两腿放松。 课间铃响过后，费宇恒看着书，不由得叹了口气，“林戚与，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戚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卓闻一和宋小楠走进学校，从跟费宇恒分开之后，宋小楠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课间铃响后，她也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去上厕所，而是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一一，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卓闻一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是我昨天错过了什么？】 【没。】 【费宇恒都不高兴一早上了！】 【她也是。】 【哪个环节出了错？】 【不知道。】 【不知道不行啊！时间不够了啊？要不然直接拉出来当面说？】 【不。】 课间休息的对话，让林戚与真是恨不得飞去打卓闻一一顿，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诶，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上课时，林戚与干脆怼了怼费宇恒。 费宇恒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我昨晚梦到她了......”他一脸不好意思。 真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啊，嗯？梦到了，然后呢？”林戚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就......就......那个了。”费宇恒说得模模糊糊，让林戚与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九章 说人坏话的原因，不是嫉妒，就是妒忌......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哪个？”林戚与皱着眉头，偷瞄了一眼正在上课的老师，由于早上跑得太快，她根本没有时间吃饭，饿得嘴里都泛酸水。 费宇恒斜了林戚与一眼，“你说哪个！就......” 这才恍然大悟的林戚与，眼里立刻充满了鄙夷，“咦，你的思想很危险啊！”她压低了声音，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告诉卓闻一，她肯定会觉得我不是好人。”费宇恒说完，又叹了口气，“哎......” 语文老师的课上，总是有解读不完的文字，就连一片蓝色的窗帘，都可以解读成作者忧虑的象征。 “你不能这么想，这男女之间，有想法很正常！”林戚与的语气透着一股理所当然。 费宇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泛红，“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下课铃再次响起，宋小楠趴在桌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卓闻一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一一，你说费宇恒是不是后悔了？”宋小楠瘪着嘴，满口的委屈，“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句话确实是来得突然又蹊跷，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错过了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变了？ “为什么？”卓闻一合上笔记本。 宋小楠呆呆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书和笔记本，“他也不牵我，也不靠近我，不是谈恋爱，都会有牵手啊，接吻什么的......”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卓闻一听完，缓缓地转过头，“你们不是还没有询问过对方，愿不愿意谈恋爱吗？”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宋小楠的眼睛由小变大，她弹坐起来，猛地捏住卓闻一的手臂，“对哦！我怎么忘了？！” 这个考核也是奇怪，环境模拟得真实就罢了，连体感也是非常真实，就连五脏六腑的感觉都不放过！ 无奈之下，林戚与抢了隔壁桌的小盒方便面，趁铃声响起的瞬间，转头接上热水，泡上一碗。 “我耽误一分钟，把剩下的内容讲完。”面对这种强制性的拖堂，所有同学都不能有异议。 然而是个一分钟过去了，历史老师拿着课本走了进来，他理所当然地拍了拍手，“大家打起精神啊，语文课上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换换脑子了！” 林戚与看着手里的泡面，陷入了沉思，再这么放着，泡面就要变成铺盖面了！ 吃！ 她毅然决然地撕开盖子，舀了一叉子放进嘴里。 但是根据从前的经验，方便面的热气有可视性，所以她盖了一本大书在盒子的正上方。 遮到了可视性的，却遮不住不可视的，喷香的味道瞬间覆盖了整个教室，历史老师怂了怂鼻子，“谁？！是谁”他立刻走下讲台四处寻找。 林戚与擦了擦嘴，把面用书盖住，赶紧放进了课桌里，历史老师巡视了一圈无果，只能继续上课。 过了几分钟，林戚与已经把面吃了个干净，正当她吃饱喝足，历史老师大喊一声，“所有人！起立！” “林戚与，你给我站好！”林戚与正诧异自己为什么被发现，就看费宇恒憋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镜。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脸上的眼镜已经起了一片白雾！ 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站着上课最是百无聊赖，不如继续刚才的话题，林戚与在草稿本上写了一串字，丢给费宇恒： 【怎么了？这本来就正常啊？那不然呢？】 【但是，我还不是她男朋友啊，即便是，也不能这么随便。】 费宇恒一脸认真地看着笔记本。 “不是？！”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昨天两个人只是互相说了喜欢，并没有提起谈恋爱这件事。 “你们是牙膏吗？！挤一点出一点？！喜欢就上啊？！不会一口气说完吗？！”她已经气到忘了正在上课这件事，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后，当然是被暴躁的历史老师请到了教室外面去休息。 时间很快到了放学，林戚与拽着费宇恒，到了春风中学的大门外，远远就看到卓闻一和宋小楠背着书包走来。 “我跟你说，人生短短几十年，想做什么就做，别到老了后悔，后悔也来不及！”林戚与凑到费宇恒耳边说完，然后朝卓闻一挥挥手。 “诶，这就是卓闻一的男朋友？” “哪一个？高的那个还是矮的那个？” “肯定是帅的那个啊，卓闻一诶！” “但是我上次看帅的那个跟宋小楠走得挺近的。” “不可能，宋小楠那种女汉子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林戚与看了这些人一眼，“你说，这里都有这么多人说闲话，在班上还得了？！女人真可怕。”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费宇恒听的。 看着这些八卦的路人，费宇恒心里突然冒起一股火气，“小楠！我忘了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所有人都听得见。 宋小楠愣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脸蛋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啊~”她轻叫一声，原地起跑，顺手拉上费宇恒，两人一路朝道路的尽头冲去。 “看什么？追啊？还不知道结果呢！”林戚与看了卓闻一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然而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林戚与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都只能捕捉到两人的背影，不过看路线，应该是附近的人民公园没错。 “不行了，跑不动了！休息一会儿！”林戚与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后面跟来的卓闻一更是虚弱，她靠着墙，一脸惨白，生无可恋地看着林戚与。 “可能，就是，那个公园，我们，慢慢过去就行。”林戚与擦了把汗，上前想扶卓闻一。 卓闻一摆摆手，“没事。”他理了理头发，重新站好，往前走去。 不远处的人民公园里，繁花把绿叶几乎盖了个遍。 费宇恒虽然会打篮球，但位置也是后卫，并不擅长跑步，为了跟上宋小楠的步伐，他把这小半生的劲全都用上了。 “小，小楠，你，你，你休息一下，我们，我们有话好好说！”费宇恒累得眼前发黑，从鼻尖到发梢都滴着水。 宋小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点强人所难，她关切地看着费宇恒。 “怎么了？你不舒服？”她却是一口大气都没喘，轻松自在得很。 看宋小楠这样，费宇恒当然不能示弱，他立刻故作轻松地直起身，“没有啊，就是没有热身就跑步，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好了！”他拍了拍胸口。 “我，我，我想说，我愿意......”宋小楠羞涩地说着，两只手紧紧抓着双肩包的背带。 费宇恒听完，又激动又开心，他高兴地上前，一把抱住宋小楠，“谢谢你！”他笑得干净又明朗。 第一章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因为运气差的，基本笑不出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相识阶段总评分： 制造机会：+20 适应环境，隐藏身份：+10 随机应变，增加互动：+60 好感指数99 达标指数90 达标：+30 总评分：95，优秀 综合两场评分，平均分92.5 考核通过！成绩为优，综合两场成绩，获得良以上成绩！因您辅助参与考核！ 奖励：稀有物品抽奖一次！ 月老点数最大化重置一次！ 系统重新启动中，请稍等...... 林戚与在系统提示音中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咖啡厅里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变化，但是从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的天色渐暗，应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哼！醒了......”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不满地撅着嘴。 “嗯。”林戚与长舒一口气，这场考核其实并不难，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多少算是了却了她毕业以后，想要重回高中的心愿了。 “还挺快。”陆休诧异地看着林戚与，“上次考试为什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因为你老给我帮倒忙！” “别栽赃我啊！”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你发呆的这段时间，我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死死的守在这里，你这么说我，良心不痛的？” 林戚与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陆休的说法，“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你给我买？我自己没手没脚不会自己买？”陆休起身伸了个懒腰，确实，考核一开始，这两个人就以一个固定姿态定住不动了。 按照他知道常理来说，考核状态的系统持有者，虽然可以因外力打断，但是打断之后就会被判定不合格。 所以即便坐得腰酸背疼，他也把两人死死守住，没让任何人靠近。 在外人看来，这三个人只是很平常的在咖啡店里玩了一个下午的手机而已。 陆休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哼，落井下石的人，我才不跟你计较，走了，回家睡觉。” “嗯，好。”林戚与也站起身。 卓闻一这时才回过神，他疲惫地看了林戚与和陆休一眼，“方千初。”他额角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方千初怎么了？”林戚与立刻有了警觉。 “明天白天，有人要抓她。”卓闻一的声音依旧虚弱又清浅，他叹了口气，也跟着站起身。 陆休斜了他一眼，“不然，先通知她一下？”他拿起资料，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我明天还要上班。”林戚与首先摇了摇头。 “明早，我也有课。”卓闻一也开了口。 陆休皱了皱眉，随后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卓闻一，“大学的课有什么好上的？撬一节没事的，我跟你一起啊。” 卓闻一冷着脸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啊？”陆休一脸疑惑，“你这样子，不是学生，难不成还是老师啊？” 卓闻一的眼神落到林戚与身上，看她也是满脸好奇的模样，他点了点头。 “我去？还真是！”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教什么的呀？” 看到林戚与眼里的惊讶之后，卓闻一缓缓开口，“物理。” 对于理科八窍开了七窍的林戚与，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一个人去危险吧。” 她灵光一闪，“对！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啊！”她翻出潘柏的号码。 经这么一提醒，陆休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啊，何况，绑架算是犯罪吧，我们应该去找他们的。”他说完，拉开玻璃门，把两人让了出去。 第二天清早，陆休来到方千初的家楼下，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点了豆浆油条。 热腾腾的豆浆上来之后，他把油条一段段泡进去。 油炸的食物最能让人感觉到幸福，香甜的豆浆顺着油条流进嘴里，几口下去，满足感油然而生，把早起的烦闷全部一扫而光。 为了不让方千初发现，也为了自己方便，陆休打开视野拓展，直指方千初的家门口，一切如常，他便继续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饭。 现在的他，已经把这个系统了解得差不多了，各种工具和物品，了然于心。 回想起就在近一年前，原本他只是创业大潮里一粒被扬起的灰，落地之后，缥缈无依，身负巨债，一蹶不振。 ...... 看到红线的那一天，他已经三天没吃饭，朋友那里蹭不下去，父母那边更是惨不忍睹。 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变卖之后，总算是把最后的遣散费全部发放完毕。 房子车子卖了，还差十几万的外债，日子越过越结局。 刺眼的阳光下，满大街红线纷飞乱舞，鲜红夺目，他抬头看了一眼，出现了幻觉。 什么是世事无常？ 什么是人情冷暖？ 他总算体会，从前的无限风光变成一无所有，再到负债累累，他的疲惫不仅仅在身体，还在心里。 “烦死了！”他看着飞舞的红线，左手抓了一把，右手抓了一把，然后全部捆成了一团，然后转头拐进旁边的小路，找了个不那么晒的长椅坐下。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638273点，已存入系统 提示音不断响起，陆休烦躁地摇了摇头，一句话没听清楚，只是长叹一口气，突然，他转头，看到了旁边的荧幕。 “普通商城？”所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已经万念俱灰的陆休，根本没有心思去探究这块荧幕的由来。 他点进食物的版块，销量最多的，居然是一顿自助火锅？ “多少钱？32000？！”这下，他彻底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理，他点了购买键。 人迹罕至的背街，他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来。 一阵诱人的香味，猛地钻入鼻尖，他缓缓抬眼，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旁边的桌布上有一锅沸腾的火锅，锅边满满一桌子荤素齐全的小菜。 “这？！这？！”他四下望去，偶尔几个路过的工人，也都用诧异的眼光看向他，这么诡异又奢侈野餐，任谁都会多看几眼。 “哪儿来的？”他看着面前这桌火锅，口水咽了又咽。 然而，已经这个时候了，下不下毒或者幻不幻觉都已经不重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筷子开始下菜。 酒足饭饱之后，陆休坐在长椅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的火锅已经不知去向。 果然，刚才是做梦...... 第二章 人类所有的愤怒，都是源于自己的无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他睁开眼睛，头顶的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看来今晚又要找地方睡觉了。 是在废弃的工地里睡一晚？ 还是将就在这里坐一夜？ “哎......”他叹了口气。 如今看来，全身的家当就剩自己这条命了，然而，这条命也已经去了一半。 突然，他打了个饱嗝，嘴里反出一股浓重的蒜味，“嗯？”他闻着味道愣了愣，然后捂着嘴反复闻了闻，“嗯？！” 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回过神来，久违的饱腹感让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系统？”他思考了一阵。 按照提示，他进入系统，找到商城，查阅个人资料，了解了大概之后，天色已经由暗变亮，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去到城市的各个地方，连接红线，判定姻缘。 反复审定各种结果和探索新的道具之后，他几乎拥有了所有实用性较强的工具，以保证他不会失误和亏损。 过了不久，在得到“双生锦鲤”的当天，他买了彩票，当晚开奖，果然，中了四百万。 把最后的债务还清之后，他浑浑噩噩地躲=在第一次打开系统的街上，发了一下午的呆。 终于敢打开手机，里面已经有无数个电话和短信，打的最多的，是村里一个亲戚打来的。 接通之后，她声音颤抖着，说老家泥石流，父母被埋在里面，已经好几天找不到...... “双生锦鲤”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父母的运气，已经变现成了金钱，全数被他吸收了过来。 害怕 无助 惶恐 他马不停蹄地回家，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之后，把剩下的钱，全部捐给村里搞建设。 把原本容易塌方的地方保护起来，不让人靠近，加修了一条路，方便所有人往城区同行，修缮了村里的学校...... 村里人都说陆休出息了，回来光宗耀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回来报恩的，还是还债的...... 之后的日子，除了孤独，还是孤独，特别是看到因为自己连线而在一起的人们，说不羡慕是假的，人一旦拥有了物质，就会去追求精神。 深秋的雨夜，陆休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在落满黄叶的街头。 愧疚是情绪里的洪水猛兽之一，让他每天都在折磨里度过，甚至梦里都在责怪自己。 然而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个系统让他重新活了过来，打不得也骂不得。 矛盾 愧悔 焦躁 昏黄的路灯下，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不远处，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焦急地在马路上拦车。 然而这段偏僻的道路上，只是偶尔路过大货车，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 “救命啊！救命！”拦车无果，他无助地一边哭一边打着电话。 陆休皱着眉朝旁边看去，一个大着肚子女人，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他赶紧上前扶起女人，“你没事吧？” 男人看到陆休，泪流满面地跑过来，“帮帮我吧，帮帮我，媳妇儿要生了！”他焦急地看着已经疼得发抖的产妇，脸上不知道是雨是泪还是汗水。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陆休原本想撒手不管，但看男人慌张的样子，也就跟着一起上了车。 产妇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手术室门外跑来两个老人。 “儿子？你没事吧？怎么一身都是湿的？怎么样了？”这个女人看来是男人的母亲。 男人紧张地看了母亲一眼，“她晚上起来上厕所，突然就羊水破了，车在公司没开回来。”他的语气都还有些颤抖，“我就，我就，跑出来，打车......” “真是！半夜起来上什么厕所！”母亲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没事，来了医院就好了，医生会处理的。” 听到这话，陆休瞪大了眼睛，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马上进入系统查看了一下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名叫李波，他的妻子叫付安琪。 两人是相亲认识，双方的家底都不算差，但也不那么好。 但是两人的缘分指数很高，所以很早就在陆休的名单里待着了。 一开始，男方对女方的好感度很高，女方不拒绝的原因，也只是门当户对，加上年纪大了，所以不咸不淡的接触了半年，然后匆匆忙忙结了婚。 催着结婚，就会催着生孩子，才结婚每半年，女方的父母不急，男方的父母就已经催生了三四次。 偏偏李波和付安琪两人都是温吞的性格，几经劝说之下，两人总算是同意了。 然而家庭并不富裕，再加上六个半月的时候，李波的母亲洪丽提出了一条建议，就是希望是个男孩，如果是个女孩，她是不会抚养的。 这个时间掐得刚刚好，付安琪不能冒着不能生育的危险打掉孩子，还要考虑到孩子可能是女孩，所以她大着肚子也不坚持继续上班。 加上李波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事，又每天车接车送，照顾周道，付安琪也算心理平衡了许多。 整个孕期，李波温柔又体贴，所以付安琪对李波的好感度慢慢超过了李波对她的。 看到这里，陆休不免叹气，之前他只用考虑到连线，断线的问题，根本没有想到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然而这样的自己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既然爱情的结果大抵如此，为什么还要开始发生？ 陆休不禁产生了这种迷思，自己到底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 不久之后，医生从里面出来，“产妇大出血，急需输血，家属过来签字。”他步履急促。 “啊！”李波愣在原地几秒，手足无措地跟着护士走了。 “那，那，孩子怎么样？”洪丽也焦急起来，她追着医生询问，“男孩女孩？” 这种情况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他斜了她一眼，“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产妇吧。” 被这样一怼，洪丽不高兴地坐回了丈夫身边，“这个医生，我要写信投诉他！”她义愤填膺地拿起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李波的父亲李明亮，跟洪丽长成了反义词，是个羸弱的男人，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 “娇生惯养的，我生孩子的时候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这个，还要输血。”洪丽抱着双臂，想到刚才医生的态度，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要是生个女儿，她自己自己带吧！” 第三章 颜值即正义！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陆休虽然表面上是在玩手机，但关注点一直在洪丽身上，除了感叹唏嘘以外，他又多了些愧悔。 李波从远处回来，陆休还在椅子上坐着，于是买了瓶水递过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兄弟。” 陆休接过水，“没什么，你对老婆好一点。”他这话说得诚恳，“老人的话不一定错，但不是全对，你的妻子才是陪你一生的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三人都听得到。 “我......”李波看着陆休，转头又看了一眼洪丽，她已经愤怒地抬起头来瞪着陆休，她刚想开口，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 “付安琪的家属，是个千金，六斤三两。”护士急匆匆地抱着婴儿出来，“产妇的血止住了，先把孩子带到病房去吧。” 李波正想过去抱，就被洪丽一把打在手上，“抱什么抱，赔钱玩意儿！”她横了小婴儿一眼，“大晚上的耽误我睡觉，你给她妈打电话，让她来，我们回去了。” 李明亮面对护士鄙夷的眼光，抱歉地笑笑，伸手准备接过小婴儿，“来都来了，先把今晚熬过再说。”他看着还亮着灯的手术室，“我把孩子抱到病房去。” “我回家睡觉去了！”洪丽不是个善茬，被护士斜了一眼，她就狠狠瞪了回去，然后手一甩，往门口走去。 李波和李明亮并没有着急去追她，护士把小婴儿放到了李明亮手上，“一只手护住头，一只手捧住屁股，稍稍倾斜一点，千万记住不能晃，不能抖，小婴儿大脑发育不完全，不能乱晃。”气归气，护士还是耐心地教着这两个看起来丝毫没有经验的男人，确定两人听进去了才转身回了手术室。 看着父亲手里巴掌大个的女儿，李波心里五味杂陈。 “我先去病房，问问护士。”李明亮看着这个小生命，严肃的脸上终于浮出一点笑意。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洪丽已经不知何又折返回来，愤怒地瞪着李明亮。 “你还跟我唱反调？！我叫你走你就走！”她的声音提高了不止八个度，就连离了几步远的陆休都觉得刺耳。 李明亮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把小婴儿护在一边，“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孩子才出生......” “李明亮你敢教训我？！”洪丽更加生气，伸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李明亮背上。 只听一声空响，李明亮皱着眉头，往前迈了半步，才稳住身体。 “你小声点。”没有半点生气，李明亮只是把小婴儿抱得更紧。 “你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洪丽看李明亮的动作，更是来气，她咬牙切齿地抓起他的衣领，“你有脸命令我？！” “孩子还在。”被这样抓着衣服，李明亮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他往后退一步，把洪丽的手拉开，“你要回去就回去。” 被这样一拉，洪丽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她伸手就往李明亮头上招呼，“你居然敢命令我！你以前跟那个B子跑了回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以后都听我的！现在我让你回家！李明亮！”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把刀子，一下下扎在人心上。 李波在一旁，惊恐又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像个不知事的孩子似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看两口子就要打起来，陆休一把抱过小婴儿放到李波手上，“愣着干嘛呀，抱回病房啊！” “嗯？嗯！哦哦哦！”李波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步履急促地回到病房。 陆休没有多管还在争吵的两人，和李波一起来到病房。 小婴儿被放在准备好的婴儿床上，迷着眼睛，小手和小嘴一动一动的。 “甜甜。”李波的语气里多少还有些害怕。 “家属留一个下来，剩下的去接产妇。”护士这个语气，已经把陆休当做了李波的家里人。 陆休看了李波一眼，这个男人应该是典型的妈宝男，肯定拿洪丽没办法。 而李明亮看来也是平时被欺压惯了，根本做不了主。 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怎么能让洪丽那种恶婆婆气？那不是看着人往火坑里跳？ 陆休立刻抬头，朝着护士温柔地笑笑，“美女护士，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小侄女儿吧，我们一起去接她妈妈，好不好？” 被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合理地拜托，应该没有女人会说不，“好吧，快点啊！”再加上这新晋奶爸手忙脚乱的，她忍不住还是想维护一下新生儿的人身安全。 两人一路无话，又来到手术室门口，刚才吵架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付安琪正好被推出来，整个人是青紫色的。 李波关切地上前，“医生，我老婆她，她没事吧？” “恢复期可能会很长，家属要好好照顾。”医生叹了口气。 很快，李明亮赶了回来，看着毫无生气的付安琪，他皱起了眉，两个男人一脸沉重地随着付安琪回到病房。 这时，陆休已经回家了。 原本，付安琪应该是在这场大出血之中撒手人寰，是陆休在商城里买了一张强力平安符，才保住她一条命。 然而，看男方这个奇怪的家庭关系，她这条命捡回来，今后的日子也难熬。 接下来的时间，陆休时不时会打开视野拓展观察付安琪的情况。 果然，付安琪并没有过得安生，一睁开眼，就被婆婆催奶，刚过2小时，就被逼着吃一些下奶的汤水。 月子里，半夜要自己醒来喂奶，因为李波被洪丽反锁到另一个房间睡觉，美名其曰要不能打扰工作，所以她要忍着刀口的痛处给甜甜换尿布。 好在付安琪的父母察觉到了，立马把她和甜甜接回家坐月子，但李波因为不习惯在岳父岳母家住，所以也是时来，时不来。 熬了四十多天总算是熬出月子，回家的当晚，婆婆就无视了付安琪和甜甜，只做了三个人的饭菜。 付安琪忍着气，硬是晚上没有吃饭，在卧室里抱着甜甜哭到半夜，任李波怎么劝都劝不听。 身体弱，又不吃饭，哪里来的奶？ 甜甜半夜又哭又闹，把洪丽和李明亮都吵了起来，两人因为这件事又吵一架，五个人一夜没睡。 第二天的下午，付安琪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 然而安生日子没有过几天，李波又带着高规格的礼物来请求付安琪的原谅。 接着，好景不长，处处存在的婆媳问题让付安琪一次次搬回娘家，搞得所有人都身心俱疲。 终于，在陆休睡醒的某一天，看到付安琪的名字暗了下去...... 第四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3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月老系统里有一个非必要不允许的操作，就是彻底剪断一个人的红线，直接或间接让人因情而死，惩罚就更大。 彻底剪断一个人的红线虽然要扣点数，但陆休还是断了李波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但随着名单里越来越多的灰色名字。 他发现，以爱之名互相成就的人很少，以爱之名诛人之心的人太多太多。 那么爱到底是什么...... 回忆翻江倒海，陆休吃着吃着，不免有些惆怅，他已经很久没有给人牵线，但凭着断开红线也能积累点数，算是每个月达了标。 因为称号的原因，他也不敢过多与人接触，在遇到林戚与之前，他是似乎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等他回过神，潘柏已经坐在了旁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嗯？！”他惊得一口气没匀过来，豆浆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潘柏斜了陆休一眼，“好巧啊。”他半开玩笑地说。 陆休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心虚地看了潘柏一眼，想着自己没有打电话给他，难不成是林戚与他们？但是林戚与也没说这件事啊？ “潘副队长怎么来了？”他好奇地问。 “我来干什么的，你不应该很清楚吗？”潘柏也不把话说明。 “看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的事。”陆休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啊。”他转身进店，把两人的单一起买完，然后往小区里走去。 这时的视野拓展里，依旧平安无事。 潘柏看着陆休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这个人的能耐他不清楚，但资料他却一清二楚。 一个住城南的人，怎么会跑到城北来吃早饭？ 还往一个陌生的小区里走？ 何况，这个小区才刚发生命案。 潘柏两口吃完了面，跟上了陆休，“你去哪一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找个朋友。”陆休张口就来，但透着心虚的小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哦，好吧，去吧，再见。”潘柏也是半句都不相信，他先发制人，往不远处的一栋楼走去。 陆休左右看了看，突然，视野拓展里，有一群人按响了方千初的门铃！ 慌忙之中，他看潘柏去的方向，正是他要找的楼栋，这样看来，就不是巧不巧合的问题了！ 他立刻跟上去，“你，你，你早说嘛！卖什么关子！”他笑得有些尴尬。 “你这样的聪明人，需要我说明白吗？”潘柏早就料到，陆休肯定是为此而来。 “哈哈哈哈......”陆休尬笑两声，现在基本确定，潘柏是来帮他的，两人进了电梯，更是同时按向了11楼的按键。 电梯门打开，潘柏往左，陆休往右，两人瞬间有些诧异。 “3号房不是在这边吗？”陆休先发问。 “我去6号房。”潘柏也瞪大眼睛。 两人同时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接话。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唔！呜呜呜！”伴随着呜咽声，几声闷重的撞击声从右边发出。 陆休一把抓过潘柏，“你先跟我过来！”回想到对方人数多，他觉得自己的帮手当然也越多越好。 潘柏被陆休拉了个趔趄，但下意识地还是赶紧跟上，两人一拐弯，就看到一双胡乱蹬踢的腿，消失在安全出口的门边！ “放开她！”陆休快步冲到安全出口的位置，但门从那边被堵住，加上门自身的重量，任他怎么撞都撞不开。 潘柏见状，立刻来到电梯口前，这时，他在另一边的同事也闻声赶来。 “你守住电梯，看在哪个地方停的，我追下去，你们停车场和这栋楼的出口，全部守住！再来一个去顶楼往下搜！”他着急地下完命令示意陆休，“走！” 两人从另外一个安全出口追到下面一层，然后换到刚才的那条安全出口继续往下，然而跑了一路，却再也没有人的踪迹。 “你这什么情况？！”潘柏诧异地看着陆休。 对于这样突然的变故，陆休一时间组织不了谎话，他一脸惊恐地朝下看了看，又朝上看了看。 然而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动静。 两人只能继续顺着楼梯往下层层搜索，但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到了底楼，气急败坏的陆休一拳捶在膝盖上，“妈的！”他拿起手机给两人发了消息。 潘柏叹了口气，“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朋友，说有人跟踪她。”陆休说完，林戚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他立刻接起，“对不起，还是没有......” 潘柏瞄到林戚与的备注，瞬间知道了事情的不简单，他立刻向上级报告，请求调派人手。 几分钟之后，“陆休，你跟我来。”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愉快，转而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陆休垂头丧气地跟上潘柏，重新来到刚才十一楼六号房。 房里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房间里取证，因为这样的恶性事件不能有太大影响，所以现场只通知了左边部分的邻居暂时不要出门，然后在楼道口拉了一道警戒线。 陆休朝屋里看去，只看到一双有些肿胀变形的脚，他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轻轻摇头，满脸惊恐地后退半步，“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是为了这起命案来的。”潘柏看了陆休一眼，从他的表情很明显，他八成对此并不知情。 陆休皱起眉，今天的双生锦鲤称号没有发动，所以这件事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是巧合吧？”他不禁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另一头。 “你朋友的去向，我们会全程监视，也会通知家属。”潘柏叹了口气，“你回去等消息。” 一行人坐上车准备回警局，陆休在车后座，抬头看到昏沉的天空，黑云低低地压在许多建筑物的顶上，透着种说不出的沉闷感。 几天之后的休息日，陆休被找到潘柏所在的分局。 死者黄雅玲判定自杀，安眠药服用过量致死。 “安眠药过量？”陆休疑惑地听着潘柏的叙述，“为什么安眠药过量啊？” 潘柏叹了口气，“她有抑郁症的倾向。”他摇了摇头，“丈夫长期在外务工，家里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好在这次她先把孩子放到了娘家，应该是早有准备。” 陆休眨眨眼，“嗯......你们都断案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觉得，应该不单单是这样。”潘柏看了陆休一眼，神情严肃。 陆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皱了皱眉，随后叹了口气，“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这么较真呢。” 第五章 人类总是借着爱的名义，干尽丑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潘柏斜了陆休一眼，“法治社会，人命关天，我们不较真，你在这个国家生存，还有没有安全感？” 陆休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摇摇头嘟囔了一句，“是，也就偶尔遇到你一个这么较真的。” “什么？”潘柏这时已经把监控调出来，“这时黄雅玲的丈夫杜文。”他指着屏幕上的影像。 两人最后的分开时间，是黄雅玲牵着儿子的手，和杜文一起走出小区，各自的神情都冷漠且淡然。 “之后他就没有回来，一直在工地。”潘柏翻看着笔录，“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家里也没有闯入痕迹，家里是老锁，钥匙有四把，分别是黄雅玲和杜文，和两方的父母，但是两方的父母都在区县，没有来过的痕迹。而且我们调查过杜文，他在工地很老实，没有别的不良记录，除了同事领导以外，没有跟别人接触的迹象。” 陆休叹了口气，斜了潘柏一眼，“眼见不一定为实，我得见到本人才行。” 的确，接触到月老系统以来，陆休发现，在这名为月老的系统里，藏着太多阴暗污秽的东西。 都说，情不重，不生婆娑。 然而这婆娑世界，有人因爱而升华，也有人顶着爱的名义，干尽坏事。 那些目光所不能及的丑恶，令人胆寒心颤。 “就在里面。”潘柏立刻领着陆休走到另一个会议室的门口，指了指。 陆休看了潘柏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吧。”他虽然嘴上埋怨，但还是进入系统查看了杜文的资料。 果不其然，所谓的简单干净都是谎话，人想要藏什么东西，一定藏得住的。 “他工地宿舍里有一个手机，号码是他同事以前用剩的，里面的微信只有一个人，女的，叫，何茜。”陆休转头查看历史回顾。 潘柏看着陆休的样子，说敬畏有点过头，但是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做刑侦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只是这样一眼就能看破的人，少之又少，说是超能力，应该都不为过，“你继续。” “我提供这些信息，可是要收费的！”陆休坐回座位，往椅背上一靠，吊儿郎当地开着玩笑。 潘柏已经在电脑面前坐好准备打字，“少不了你的。” 陆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警察局用系统干所谓“伸张正义”的事情，于是也调整好坐姿，“说白了就是外面有人了，他明知道妻子辛苦，还冷暴力，把所有压力都给了妻子，什么都不管，自己去风流。” 潘柏点点头，开始打字。 陆休摇了摇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死。”他说完，转头看到杜文从里面走出来。 杜文看起来并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反倒还带着轻松的神情。 潘柏也看了杜文一样，皱起眉，“那意思就是，确实是自杀了。”他叹了口气，“谢谢你。” 陆休继续看着荧幕，“不，等一等，这个药，这个药是......”他皱起眉。 因为历史回顾的每一段都抽出视频，他注意到，过量的安眠药竟然是一次性得到的。 于是抽出视频查看，视频里卖药的男人有点眼熟，他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在门口拖走方千初的男人之一！ 潘柏看陆休严肃的神情，也起了警觉，“药怎么了？” “你可以把黄雅玲家附近药房的监控给我看看吗？就两天前的，我好像找到一个看起来不对劲的人。”陆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视频调出之后，陆休一眼就找出了那个男人，“这个人，有问题！就是之前拐走方千初的人！” 潘柏听完，立刻让人锁定这个男人，开始调查资料。 陆休盯着屏幕里的男人，他盯准了黄雅玲买药的时候穿着白大褂，走进药店柜台，而这个时候药店的工作人员又恰好不在，他不知说了什么，黄雅玲点点头，把他手里的一盒药买了回去。 药店这种地方怎么会大白天没有人？ 一个路人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去卖药？ 陆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这个人跟月老系统没有关系，他就把显示器吃了！ “查出来了，李明，住华口二街聚盛园3栋4楼1号。” “走！”潘柏叫上个同事，转头示意陆休。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刚才的地址，潘柏一行人上楼，警惕地敲了敲李明家的门。 里面没人回应，“麻烦开一下门，我拿错你快递了，是到付的，能不能给我付下钱。”潘柏语气平常得看不出是演的。 陆休和另一个警员躲在旁边，两人都紧张出了一头汗水。 “李先生？”潘柏听了听，里面是有动静的，他沉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门，示意警员，“李先生？” 警员蹲着走过去，又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然后朝潘柏点了点头。 两人短暂神交然后，他小心翼翼把随身带的小包打开，把里面的塑料片剪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然后把塑料片塞进门缝里，一勾，一拉，老式的铁门瞬间被打了开来。 还好打开门的时候动静不大，潘柏一手摸着腰袋里的枪，一手呈防护状，首先迈步进门。 另一名警员示意陆休不要动，随后跟着潘柏进了门。 房间有人生活的痕迹，是个陈设很普通的一室一厅，没有什么其他的诡异之处。 两人兵分两路，一个人搜索客厅和厨房，一个人走到卧室，轻轻推开门。 窗帘大开的卧室，阳光亮得刺眼，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被这刺眼的光亮影响睡眠。 潘柏屏住呼吸仔细看了几秒后，立刻上前掀开了这个人脸上的枕头和身上的被子。 这个叫李明的男人已经断了气。 潘柏深吸一口气，又转头把屋里的角落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华口二街聚盛园3栋4楼1号，这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 另一名警员也搜完外面的房间，依旧没有收获，然而这个房子四周都装了防盗窗，人是不可能从窗户逃走的，所以唯一的进出口就是门了。 潘柏一边想一边走向门口的陆休，“刚刚明明听到有动静，这个人还没冷。” 第六章 如果你说吃亏是福，那我祝你福如东海！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时，林戚与和卓闻一也赶到，两人在楼下犹豫了很久，“我不想看那些。”林戚与意识到了事情的麻烦，但是这趟浑水淌都淌一半了，剩下的，也只能继续。 卓闻一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老旧的居民楼，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警察进进出出，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也不着急进去，等到陆休出来，才挥手示意。 “你们怎么才来？！”陆休着急地跑过来，“死的这个人就是把方千初带走的人之一。”他擦了一把汗，“而且，这个人的手机查出来，登过那个叫何茜的人的微信，还跟杜文聊过天。” 林戚与和卓闻一听完，都皱起眉，这几天虽然各自在忙，但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讨论过这个事情。 如果他们是系统持有者，那么系统持有者肯定不止他们。 按照所有电影以及现实世界的尿性，肯定有心术不正的人在利用这个系统谋取利益，所以，如果他们抓走了方千初，很可能下一个就是他们，至于抓走去干嘛，不得而知。 陆休打开系统共享，两人快速看完了所有资料。 卓闻一突然揉着头，眨了眨眼睛，“他们要杀方千初。”他的语气依旧清浅，“天色很暗。” “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林戚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确定是天色很暗？不是室内光线很暗？” “室外，河边，草地，有桥。”卓闻一努力叙述着自己看到的画面。 陆休立刻打开手机，把市内所有的桥都找出来，“什么样子的桥？你看看，哪个像？” 这时，潘柏也走了过来，看三个人都很紧张的样子，他也跟着紧张起来，这已经是第二起命案，而且其中关系千丝万缕，说不定有更深层的联系，作为执法人员，他不能再纵容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这个桥，不远，是一片草地，不是从这个方向看，从对面。”卓闻一努力辨识着照片里的景色。 潘柏凑过头去看了看，“这个地方我知道，怎么了？” “他们要杀人。”陆休此言一出，潘柏原本紧锁的眉头，揉得更紧了。 “确定？”潘柏叹了口气。 “确定。”卓闻一坚定地点点头。 潘柏立刻打电话给王志，交代事情的经过后，三人随着警队回到办公室。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一番讨论之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卓闻一预见的位置。 废弃的河边公园，杂草丛生又极为偏僻，是埋伏人的好地方。 因为方千初没有红线连接，看不到她的从前和现在，也没有共享过系统，所以追踪不到她的踪迹，一切全凭卓闻一那几秒钟的预见。 短暂的分别后，林戚与穿着一身防水长袖长裤，带着养蜂帽和手套，还喷上了好几层防蚊水，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说，还是个行走的香薰。 “你干嘛呀你？”陆休看林戚与，满脸都是嫌弃。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懂个篮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说完，选了一处杂草比人头高的地方蹲了下来。 卓闻一二话不说，蹲在了林戚与旁边，看两人都去了，陆休只能上前藏好。 天色渐暗，河边的江水声逐渐清晰，灰蓝色的江面上泛着微微涟漪，根本看不出下面的暗潮汹涌。 “嘶！”陆休从一蹲下来就开始不停地动来动去，“啧！”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异响。 林戚与斜了他一眼，果然，他露出来的手脚，皮肤都已经发红发肿，“你能不能小声点，巴不得人发现不了你。” “你！”陆休咬牙切齿地横了林戚与一眼，他没有长期在户外活动过，自然想象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多蚊子！ 林戚与已经完全隔离蚊虫不说，这个卓闻一也像个冷血动物似的，根本不招蚊子，所以蚊子理所当然地全都盯上了他。 只听“啪”的一声，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噗！”林戚与和卓闻一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陆休反手就把林戚与的嘴巴给捂住了。 果然，不远处几个男人，扛着一个人形大麻袋，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几个人把麻袋捆了捆，熟练地绑上石头，小心翼翼推到江里，确认麻袋没有浮上来之后，转头走掉了。 林戚与一开始就把强力平安符挂在了方千初的头上，所以他们三人并不像周围的警察一样担心，只是在旁边静静等待，也随时注意那几个男人的动向。 好在距离丢下去的时间短，方千初身上的石块也绑得重，不用去推测水的走向，直直往睡底下找就找到了。 当方千初被捞起来的时候，王志和潘柏对卓闻一的态度又复杂了许多，按照职业习惯来说，他们对卓闻一的怀疑心也存在。 “你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王志表情严肃。 卓闻一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两人前后都点了点头，“嗯。” “特异功能？”潘柏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类似摸骨算命一类的吧，我们都会！”陆休接过话，然后转移话题，“走，我们去跟着方千初，免得又被人拐走了。” 林戚与和卓闻一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我们差不多就像书里说的那种，算命一派的弟子，散落在江湖各个地方，然后重聚七个之后，可以召唤神龙。”对于陆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林戚与和卓闻一已经习以为常。 王志却敢怒不敢言，质疑了伤人自尊，不质疑伤自己自尊，思来想去，只能摆摆手任他们去。 “队长，这事怎么办？”潘柏看人走了，终于开口。 王志摇摇头，“只要确定不是敌人，派人保护他们，随时报告情况。” 夜晚，一行三人来到方千初的病房，她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整个人很虚弱，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看三人到来，方千初立刻缩进被子，“你别怕，我们又不吃人！”陆休首先开口，她的床边也没有家属，想着她父母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去世，林戚与不免心里难受。 “我们收到你的道谢了。”她轻轻开口。 然而对方依旧躲在被子里不予回应，“希望你下一次道谢不要再这么吓人了。”陆休继续接话。 林戚与听完，气愤又不解地看了一眼陆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说实话啊，难道不是吗？”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你难道没被吓到？”他压低声音。 第七章 冰箱不放食物，跟空调有什么区别！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闭嘴。”林戚与顺手打在陆休手臂上。 陆休捂着吃疼的手臂，跳开半步，“好我不说了。” 卓闻一看了两人一眼，走上前坐在方千初病床旁的椅子上，“你肯定是有称号的系统持有者，我能看看吗？”他温柔地询问。 几秒钟之后，方千初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卓闻一，轻轻点了点头。 看对方有所动摇，卓闻一进入系统，看到了方千初的名字，联入之后看到了资料。 “观梦者。”他看了方千初一眼，“很厉害的称号，还能随时启用。” 林戚与和陆休不见还好，一见面不是争就是打，几乎没有什么和平的时候。 有了这个两个人的衬托，卓闻一的温柔从容就更显突出。 “我也有称号。”他主动分享了自己的系统给方千初。 方千初小心翼翼地看着卓闻一的资料，然后怯生生地看着林戚与和陆休。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卓闻一一句话，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陆休不可置信地看了卓闻一一眼，“你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他看了林戚与一眼，“你要对一个青春期少女做什么？” “腐眼看人基，色眼看人黄，你要是不会说话，真的可以学学再开口。”林戚与鄙夷地看着陆休。 卓闻一被陆休这句话说得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低头不再说话。 方千初看陆休走来，又缩进了被子。 “那个，小方同学......”林戚与试探性地开口，“我们可以跟警方商量，因为特殊的原因，你离我们近一点是最好的，我们能保护你，你放心，我们不会逼迫你干什么坏事的。” “诶，对的，跟着林大姐，少不了肉吃，对吧？”陆休得意地拍了拍林戚与的肩膀。 “弹开！”林戚与嫌弃地拉开他的手，她接着说下去，“而且你知道，现在凶手还没抓到。” 看方千初那里没有动静，林戚与叹了口气。 想想卓闻一和方千初确实是一路人，两人在一起应该是谁都打扰不了谁。 这时，一名女警员走进来，她看了三人一眼，三个人立刻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林戚与小声地开口，“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们就是。” 三人走到门口，陆休突然开口，“我觉得，那些人既然能找到方千初，就能找到我们，我们还是抱团行动比较好。”他看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往后退了半步，“我们抱团，我怎么跟我妈交代......”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方千初的父母都会被绑架，那么王欣会不会...... 越想越害怕，她打了个电话给况和平，“况总？”对于况和平，她的信任度接近满分。 “怎么了小林，这么晚？我正要去送你妈回家了。”况和平刚回到家。 林戚与一听，不好的预感立刻袭上心头，“况总，你先等一会儿，先听我说，别把我妈送回家。”接下来的时间，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况和平，包括系统和系统持有者的事情。 况和平听完，沉吟了半晌，“小林，你妈妈这边，我想办法把她留下来，王志队长以前是我的战友，我一会儿给他去个电话，剩下的，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我在你公司附近有套房子，要不你跟你的朋友去那边住？” “不用了况总，你把我妈保护好就是，我就是出差。”林戚与看了一眼陆休诧异的眼神，“那就这样吧，麻烦您了，我先挂了。” “你为什么不打自招啊？”陆休耸了耸肩。 “不招，也会被查出来，不如老实说。”林戚与深知况和平的实力，求人帮忙就要有求人帮忙的态度，诚实很重要，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三人商量之后，决定一起拿上行李，到最接近公安局的卓闻一家里去住，一进门，林戚与就被里面的乱象惊呆了。 普通的高层小公寓，原本的样子应该简单干净，明亮舒适，但这一摞又一摞的书籍和资料，层层叠叠，高高低低地放在桌上、地上，茶几上...... 所有的道路和范围都仅供一人操作，卓闻一倒是习惯了，进门就顺着唯一的路往里走。 而林戚与却要收紧手脚，小心翼翼地探索。 陆休关上门，刚转身，就碰倒了一摞书，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书扶起，却又碰倒了另一摞...... 多米诺骨牌表演就此开始，书籍和资料从门口，一摞摞垮过厕所门口，厨房门口，穿过客厅，最终停止在落地窗前。 陆休皱着眉抿着嘴，胆怯地看着不远处的林戚与和卓闻一，“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声地说。 林戚与叹了口气，“我去洗洗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的闹铃已经是第三次响起。 现代社畜手机里必备十五个以上的闹钟，从预定起床时间的前二十分钟开始，每隔五分钟响一次，直到超过预定起床时间的二十分钟。 “嗯......”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起床打开门，刚到门口，就看到卓闻一已经穿戴整齐走到玄关，“这么早。” 卓闻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门。 洗漱之后，林戚与换好衣服走到冰箱边，这里离公司很近，走两步就到了，所以她有时间吃早餐。 然而冰箱里，除了隔板和抽屉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天！这个人是个神仙吗？！”就连商场的冰箱里都还有两只雪糕呢！这个冰箱里除了冷气，什么都没有！ “你才注意到啊，他的厨房也什么都没有。”陆休打着呵欠，“我昨晚差点饿死。” 林戚与吓了一跳，她嫌弃地看了衣冠不整的陆休一眼，“你不会点外卖吗？” “非常时期！又是大半夜的，你不知道，他的房间，一晚上都有声音，吵死人了。”陆休噘着嘴，因为房间不够，所以他昨晚申请的睡沙发，“不行，我就算被抓，也要晚上回去睡觉。” “有声音？”林戚与想起卓闻一确实一直都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再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不睡觉啊？” “我怎么知道，怪人一个。”陆休说完滚上沙发，“你自己小心，我再睡一会儿就走。” 第八章 关心则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卓闻一出了门，坐车来到学校。 昨晚，他的先知能力没有发动。 往常，不管白天是否启动过先知称号，夜晚一入睡，都会随机梦到未来事件，无一例外，全都关于生死。 幸运的时候，他能及时阻止并扭转，不幸的时候，他只能在新闻上看到那些人的面孔。 从得到这个系统开始，他从早出晚归，变成了早出早归，最后变成早出好几天都不归。 睡觉变成了他最害怕的事，因为无数无妄的天灾人祸不停打扰，在一幕幕血腥画面和绝望惨叫的折磨中，他开始尝试戒掉睡眠的习惯，靠着商城里的各种道具维持生命。 然而就在昨天，因为林戚与和陆休的到来，一个星期没睡觉，极度疲惫的他，有了帮手他便有底气可以睡一觉。 就在陷入睡眠后没多久，他来到了医院，病房里和病房外的两个人便衣警察已经倒地不起。 方千初她被人绑在轮椅上，盖上被子，闪着寒光的刀尖就顶在她的后背。 她不能开口求助，只能任人推走，电梯门关上的刹那，那双含满泪水的眼睛，似乎在跟他求救...... 医院过道的时钟显示，下午15:22。 画面清晰，应该就是将要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有时间先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 走进教师办公室的门，一个高挑的女人，端着水杯正和另一个女人聊着天，她朝卓闻一笑了笑，笑得甜美，“卓老师，今天这么早？” “嗯。”卓闻一点点头，目光一瞟，留意到了她新做的指甲，头发，还有，手上多出来的一枚戒指。 “诶诶，卓老师，夏夏昨天被求婚了诶！还不恭喜一下。”旁边的女老师高兴地说。 卓闻一愣了愣，神色依旧淡漠，“恭喜。”连语气也很清浅。 夏诗月微微脸红，歪着头笑了笑，“谢谢。”她说完看了一眼手表，“卓老师，我今天也去四教，吃饭了没有？我们一起去？” “嗯。”卓闻一淡淡地答应了一句，然后拿上书，从容地走出门。 夏日清晨的阳光，干净又明亮，透过树叶的缝隙，深深浅浅地落在夏诗月柔顺的长发上，反出丝丝缕缕的光亮。 夏诗月这个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想那轮夏季夜晚挂在夜空里的弦月，如诗般美好。 “卓老师，你是不是要满三十了？”夏诗月抱着书本，有些羞怯地看着卓闻一。 卓闻一侧头，看了夏诗月一眼，“嗯。” “那，卓老师，你有没有考虑过结婚什么的......”夏诗月弱弱地开了口。 卓闻一一听，立刻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于是加快脚步拐进旁边的小路，“我到了，再见。”他头也不回地穿过小路进入教学楼。 看着卓闻一的背影，夏诗月轻轻叹了口气，耸耸肩，转身朝对面的教学楼走去。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对于数学老师来说，只是几道题的功夫。 今天上半天的课全在这里，卓闻一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他还是撑着讲台，低下头，盯着桌面上的书本，长长地叹了口气。 “咚咚咚” 三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卓老师，张主任让我把这个资料交给你，刚才忘记了，哈哈。”夏诗月拿着资料走进来。 卓闻一侧头看了她一眼，“嗯。” 看卓闻一脸色不对劲，夏诗月关切地走上讲台，“怎么了？不舒服？中暑了？”她左右看了看周围。 “我把空调打开，这里，有瓶风油精，你闻一闻，来，坐，先坐，然后......”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卓闻一脸上的冷色更深。 “我没事。”卓闻一拿过资料看了看，“资料我看了，没什么事，你也回去上课吧。” 夏诗月早就习惯卓闻一这幅冷淡的模样，“你先把水喝了，我看着你喝。”她坚持把卓闻一的水壶拧开，递到他面前。 没有办法，卓闻一斜了她一眼，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看卓闻一态度很好，夏诗月又把风油精递了过去，“点在手腕上。”她噘着嘴，气鼓鼓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卓闻一暗叹了口气，“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突然开口。 “什么条件？”夏诗月眨了眨眼睛。 “帮我改一下论文，上个月说的那个，后天交。”卓闻一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夏诗月原本修的就是心理学，加上跟卓闻一一样，毕业就留校，学校的常规操作是再熟悉不过了，“没问题！”她笑着点头，满意地看卓闻一把风油精点在了手腕上。 这时，学生已经陆陆续续从门口进来，看到两人在讲台上讨论着什么，早就见怪不怪的学生又打趣着，“夏夏老师！你的戒指是卓老师送的吗？” “都让你们不要乱说了！有功夫八卦我们，不如好好考试！”夏诗月虽然嘴硬，但脸还是红了起来，“等会儿把论文给我吧。”她说完，转头走出教室。 卓闻一看了一眼夏诗月，又看了一眼说话的几个学生，眼里的寒气，堪比喜马拉雅山之巅。 等上课之后，这几个人理所当然地被抽起来回答了各种超纲问题，也理所当然地被扣了很多分。 吃过午饭，卓闻一独自来到医院，这个时候，在两名警员的保护下，方千初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没有动静。 “方千初，我是卓闻一。”他坐在方千初的床边。 方千初听到卓闻一的声音，缓缓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卓闻一看了看手表，已经是14:49。 突然，卓闻一手机里一直都调着勿扰的教师群里，有了上百条消息。 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往上翻到第一条： 【夏夏在校门口出车祸了！】 【怎么回事？怎么的？】 【那车闯红灯，救护车来了，说满地的血。】 【哪个医院？】 【好像是三军医院。】 ...... 卓闻一看着屏幕上的讨论，他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陆休，来医院一趟，尽快。”他打了个电话。 陆休看了一眼面前的住院大楼，“我已经到了。”他不紧不慢地往里走着。 方千初似乎也感觉到了卓闻一的焦急，探出头担心地看着卓闻一。 看陆休急匆匆地赶到病房门口，卓闻一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第一章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三军医院就是他现在所处的医院，卓闻一步履飞快，赶到ICU的门口。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夏诗月的病人，是车祸送来的，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剧烈的运动让他眼前出现了很多光点。 护士疑惑地翻了翻病例，“夏诗月？没有啊，没有。”她反复确认之后，“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登记，稍等。”她说完，又忙碌地接起电话。 卓闻一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看，两边人来人往的景色，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诶！你怎么在这里？”陆休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卓闻一。 卓闻一回过头，“你怎么在这里？”他原本就提起来的心，瞬间又提高了更多。 “电梯里人太多，挤死了。”陆休理所当然地回答。 卓闻一的脸色立马阴冷下来，“你刚才没有去过方千初的病房？” “没有啊？我迷路了，就找你的定位，就找到这里来了。”陆休一脸迷惑地耸耸肩，“怎么了？” 卓闻一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群里的消息又多了几十条： 【我没事啦，就是过马路的时候被擦挂了啦。】 是夏诗月的回复，还加上了一张擦破皮的照片。 【只是小狗被撞伤了，我带它去了医院，所以没看手机，谢谢各位担心！】 都说虚惊一场是世上最美好的词汇之一，卓闻一放下手机，神色恢复往常的冷淡，“方千初被抓走了。” 陆休挑挑眉，“你？！”心里有太多槽不知道怎么吐，“你怎么不早说？” 卓闻一斜了陆休一眼，快步往方千初的病房走去，果然，病房的门打开了一条口子，病床上躺着的不是方千初，是轮流守着她的两个便衣。 “怎么就偏偏揪着她不放呢！”陆休焦急地打着电话，转头朝外面跑去。 卓闻一看着床上杂乱的痕迹，又看了一眼时间，15:30，追是追不到了，8分钟的时间，干什么都够了。 他立刻打开月老系统里的视野拓展，之前要是共享过，就应该能查找位置，然而，方千初的名字却灰了下去，不能选择。 回想起方千初的眼神，再一次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落，卓闻一坐在陪护椅上，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林戚与、陆休和潘柏都已经就位。 “就这样吧，我们收到消息，随时行动。”潘柏和两名便衣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戚与和陆休相视一眼，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抱着枕头被子，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想了想，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也继续坐在原地。 很快，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风声，下午的阳光透过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在地上划出了一条亮丽的光线。 门外面偶尔有人经过，消毒水混在潮湿的空气中，林戚与迷糊着眼睛，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后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林戚与，走了！”陆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林戚与一跳，“找到方千初了！快走！”他一副焦急又兴奋的样子。 她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嗯？”她眨眨眼，跟在一行人的后面。 走出病房，来到停车库，林戚与的头都觉得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上了车，她怼了怼陆休，“怎么找到的？” “去了就知道了。”陆休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今日我市逐渐进入连续高温天气，室外体感温度高达42摄氏度，103华氏度，预计在将来的半个月内，升高到55度，40华氏度，东南风，三级，轻度污染......】车内的广播缓缓播放，林戚与听得模模糊糊，昏昏沉沉。 很快，一行人下车，来到一栋搞不见顶的在建大楼前，潘柏率先走进大楼。 里面是一副破壁残垣的景象，钢筋水泥的废料堆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按理来说，是个绑架人的好地方。 不远处有个缺口，他观察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这是个电梯。”他示意他们。 这破破烂烂的电梯，只是简单的铁架，没有门也没有护栏，只有几块大小不一的铁板和裸露的电线。 最关键的是，这电梯是露天的！ 看到这里，林戚与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半，她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卓闻一和陆休，“这怕不是去楼上的电梯，是去天堂的电梯吧！连个门儿都没有！” “有什么的？我拉住你。”陆休没被拉住，反而还把林戚与带上了那块弱不禁风的铁板。 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林戚与，只能死死拽着陆休的手臂，尽量站在铁板的中间，闭上眼不去看周围。 电梯一路往上，林戚与只感觉到头顶的风很大，脚边的温度很凉，身体却是热得发烫。 突然，电梯抖了两抖，停在了半空中。 “到了？”林戚与听着自己发抖的声音。 “卡住了。”潘柏的声音有些焦急。 这话一出，林戚与不仅声音发抖，连腿肚子都跟着发起抖来，“那，那，那，那怎么办......”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电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距离楼梯，有了一只手臂那么长的距离！ “我先试着跳过去。”陆休说着，轻轻拉开林戚与的手放在卓闻一手臂上。 看着不远处裸露的水泥楼板，陆休的额角微微渗汗，他咬咬牙，原地起跳，顺利地落到了地上，他狠狠踩了踩脚下的地面，“过来吧，没问题！” 话音未落，只感觉脚下一松，脚下的铁板竟然缺了一块，那块生锈的铁片直直落下，连个声音都没有，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往下是比蚂蚁还小的城市街道，往上是被雾气遮住的钢铁楼身。 林戚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想抓住陆休，就感觉脚下所有的铁板都开始晃动，然后陆陆续续往下掉！ “啊！！！！”她惨叫一声，身体一重，失去意识...... 林戚与带着一身汗水弹坐起来，“啊？啊！”她环视病房了一圈，没有什么异样，“我，我在做梦......吓死我了，我以为死定了。” 卓闻一侧头，看了她一眼。 “那边有消息了，走！”潘柏伸头进来提醒。 卓闻一听完，立刻起身，然后拍了拍林戚与，指了指厕所，“洗把脸。” 林戚与乖乖地到厕所去拍了些冷水在脸上，然后跟着几人上了车，“陆休呢？”她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卓闻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卓闻一这个反应，陆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她也太担心。 潘柏的车上，循环放着一首林忆莲的《伤痕》，但林戚与总觉得比起以前听的，要多很多哀怨的味道。 第二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外面的风景，逐渐变成了乡村小路，路边破旧的广告牌上，写着大大的中文十一，林戚与还没怎么看清楚，车就开了过去。 一行人下了车，四周都是崖壁和荒草，一个废弃的工厂矗立在中间，风声掠过，发出低低如哀鸣一样的声音。 “确定是这里？”林戚与在门口迟迟不敢往里走，有一说一，这个地方跟她曾经去玩过的鬼屋密室逃生，几乎一模一样！ 潘柏和几名便衣首先走了进去，剩下她和卓闻一在外面犹豫，“那你们等我们出来。”他们说完，身影就埋没到了阴影之中。 “四十二街，五十五号。”卓闻一捡起一块门牌，门牌像是新的左右看了看。 林戚与看到路边废旧的大货车，布满铁锈的车身上，唯独车牌号非常新，“10340。”她看着这些诡异的数字，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又一辆车停在了路上，几个看起来魁梧精干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潘副队长他们，已经进去了。”林戚与这个路标，当得算是到位。 “谢谢。”带头的男人看了一眼潘柏的车，迈步走进工厂。 突然，巨大的金属声响起，林戚与和卓闻一听完，立刻朝里跑去。 空旷的工厂里，地上是杂乱不齐的废旧机器，四五米高的顶上是错综复杂的管线，一扇扇小窗根本收集不到足够的光线，陆休和潘柏似乎在角落的阴暗处。 林戚与和卓闻一贴着墙缓缓前进，林戚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厂房不大，但是贴着边走的她，从门口走了接近一百步，还走不到头！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窗户，脊背瞬间凉了下来，窗外是群楼矗立，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城市之上。 “这......”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拍了拍卓闻一，“你看。” 卓闻一比林戚与早一点注意到这个异象，他站在窗前，“还在梦里。”他沉吟了半晌。 “你！”这句话让林戚与觉得细思极恐，“你是，真的卓闻一，还是假的卓闻一？”她不禁朝后退了半步。 卓闻一并没有像林戚与那样慌张，他看了林戚与一眼，神色冷淡，然后慢慢走到窗前，纵身一跃。 “卓！”林戚与眼睁睁地看着卓闻一就这样没了踪影，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卓闻一从梦中醒来，立刻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 “我们找到方千初了。”他抬眼，看着走进病房里的潘柏。 林戚与和陆休已经不见了。 【一层梦境就会少一个人。】 他从容地跟着潘柏往停车场走，因为自身原因，梦中梦对卓闻一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他甚至会训练在自己在梦里去找寻一些自认为有用的信息，以便更高效地阻止预知惨状的发生。 【斯顿佩尔说过，当连接外界仅有的感官通道被关闭时，人就会沉沉睡去，而在人即将入睡时，又会努力创造出与此相似的状态，但即便在睡眠中，思想人与外界保持联系，所以，受到刺激，人就会醒来。刺激分为外在感官刺激；内在感官刺激和内在生理刺激和纯心理刺激。想要醒来，需要刺激。】 他看着周围不断变化的街景，这一次的车程比上一次更短一点，地点也从偏僻的地方，变成了市里的城中村。 一下车，他就注意到了路口的水果摊的价格牌：42.55和103.40 他对于数字非常敏感，所以，已经第三次注意到。 从第一次听到42摄氏度，103华氏度，预计在将来的半个月内，升高到55度，40华氏度的时候，他就知道，非常不对劲。 “走。”潘柏一行人没有强制让他加入，而是转身快步走进街角那栋入住率并不高的筒子楼。 【坠落属于刺激的一种，只要再次坠落，就能更接近真实世界。】 卓闻一向四处望去，这里没有高楼，也没有明显可见的异象，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只要像上次那样，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突破口。 第一次是电梯，第二次是窗口，目标一次比一次小，这一次是什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 一行血字突然出现在街边的玻璃上，卓闻一快步走过去，他认得这血字，是方千初的字迹。 【这如果是求救信号，那么这些数字的意义是什么？电话号码？门牌号？】 卓闻一突然感觉到头晕，他呼吸急促地从椅子上坐起来，脑子里的翁鸣声逐渐减弱。 病房里，林戚与和陆休在刚才的位置睡得肆无忌惮，这次潘柏没有进来说找到方千初，而是他自己主动走到门外看了潘柏一眼。 对方叹了口气，摇摇头，“还在追踪，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他回到病房里，之前林戚与在梦里的语气让他非常在意，如果又是三人同时经历同一个梦境，那么就可以判定，是方千初所为。 而让人从梦中醒来的唯一办法，依旧是刺激。 光亮属于最柔和的刺激方式之一。 卓闻一一把拉开病房的窗帘，夏日午后，毒辣的阳光瞬间冲进房间，落在两人眼睛上。 “嗯......”林戚与离窗户最近，她很快就一脸不悦地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环视了一圈病房，看到卓闻一的瞬间，她的眼神还带着惊恐，“你把我吓死了。”她说完眨眨眼，愣了愣，使劲拧了拧自己的大腿。 “嗷......嘶！”她疼得龇牙咧嘴的，然后擦了擦眼睛，“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哎......吓死我了。” 卓闻一看着林戚与担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角度。 紧接着，陆休也缓缓睁开眼睛，他长叹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嗯？那谁，来，抽我一下。” 是的，痛感也是刺激行为之一。 “好！”林戚与还有些头晕，但是非常乐意效劳，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陆休面前。 伸出手，掐住了那条毫无防备的大腿。 大腿内侧的肉往往是最没有承受力的，林戚与手上逐渐用力，那一小块肉也随着她的手腕旋转，林戚与的嘴角也开始疯狂上扬。 缓缓而来的痛感，让陆休从梦中慢慢醒来，“啊......”他的哀嚎声逐渐变大，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双手扯住了林戚与的腰。 林戚与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扯，直接摔进了陆休的怀里。 第三章 单身久了，看条狗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眼看就要亲上了！ 林戚与五官惊恐地拧在了一起，陆休也慌张地往后缩头。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卓闻一一把抓过林戚与，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谋害我完了，还要恶心我？”陆休已经被这一下给吓精神了，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 安抚好狂跳的心脏，他瞄了一眼卓闻一和林戚与。 平时的她肯定立刻回嘴，怎么就愣住不动了。 “诶，说你呢！”陆休拍了拍林戚与。 正所谓单身久了，看狗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更何况是卓闻一，近一看，细皮嫩肉，还挺好看的，惹得林戚与有点失神。 卓闻一看了两人一眼，依旧一脸冷淡，沉默不语。 然而像她这样，觉得生人不好下手，熟人更不好下手的怂货，立刻就打消了脑子里危险的想法，回到正题，“你刚才梦到什么了没有？” “我刚才梦到你们掉下去了。”陆休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栋在建大楼，电梯，你跳上去了，我们就掉下去了，流程是我们是从这里出去，然后上车......”林戚与瞪大眼睛，描述得很详细。 卓闻一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两人。 “4255，10340，梦里的吗？”林戚与皱着眉努力回忆，“我不是很记得了，非要说数字的话，我还记得有个，嗯......十一，嗯，很大的牌子上写着的。”她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 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我怎么没看到？” “那是我掉下去之后，再做了一个梦，梦到的。”林戚与认真地看着卓闻一，“这个数字是你在哪里看到的？” 卓闻一严肃地看着这串数字，脑内在飞快地计算着这其中的关系，“在跳下去之后。” 林戚与叹了口气，“方千初想跟我们说什么？” “可以啊林戚与！这都能被你懵中，果然这个方法行得通。”陆休朝林戚与挑了挑眉，“只可惜，你啥都不记得了。” “你记得？你记得什么？”林戚与立刻反唇相讥。 “我记得，我们去的楼层，是三！”陆休也毫不留情地回嘴。 林戚与横了陆休一眼，“三？！你家三楼住天上？！” “我在梦里那层楼确认了很多次！转了很多圈！就是三！”陆休的语气也凶神恶煞。 卓闻一看了两人一眼，“把记得的数字，汇总。” 3 十一 4255 10340 【后两个数字，第一次出现是42103和5540，第二次出现是4255和10340，第三次出现也是这个排列，首先就排除用算式解密的可能性，可以把数字分为42，55，103和40，这四个数字对应的摩斯码，然后按一定比例重组......】卓闻一一边想，一边走到护士站，把意见簿取下，翻开，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 林戚与和陆休，还有潘柏以及他的同事，都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背后看着。 所有人的表情非常同步，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啧啧称奇的模样。 写到最后，整个意见簿的后半部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但是算来算去，从数字要英文，再到数字，都没有半点进展。 卓闻一长叹一口气，疲惫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过头。 “呃......”他被后面的七八双眼睛给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禁抖了一下。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阴暗的室内，唯一一束昏暗的灯光落下，看得清地上的方千初浑身湿透，满身狼狈，身体已经没有起伏...... 这个房间有扇窗，能够模糊地看到不远处的城市灯光，和高楼上的灯幕。 “楼，市内所有的高楼。”卓闻一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找上了度娘。 也只是瞬间，所有的屏幕都递到了卓闻一面前。 卓闻一点了五个看起来很像的楼体，把手机退了回去，然后继续看着这些数字，突然皱起眉。 “这五栋楼在市里的三个区，是上西区的福隆大厦，中城区的恒兴大厦，江北的北极星大楼......”潘柏仔仔细细地叙述着。 林戚与歪着头想了想，“人如果要求救，应该会传达什么信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些数字的含义。 “17房36床的病人明天手术吗？”一旁的护士正在交班。 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你是不是傻，肯定要说自己在哪里啊！” 卓闻一重新翻了一页，笔尖往下落去： 42，103 55，40 “坐标？”潘柏让同事输入数字，“但是坐标要有东西南北啊？” 卓闻一理所当然地把加减号标了上去，“不是十一啊，是加减号啊？”林戚与恍然大悟。 “上面这个地方，附近没有这五栋大楼。”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卓闻一又点了点另一串数字。 +42，55 -103，40 “这地方的附近，刚好有临南区的银河楼。” 陆休和林戚与不禁点了点头，卓闻一这个技能，当老师简直是浪费！ 一行人很快来到坐标地点——一条荒败的街道。 来了三个人就傻眼了，看似在建其实烂尾的高楼、破旧的工厂、没人的筒子楼，都在这里！ “不能乱搜，会打草惊蛇。”潘柏小声地说完，看向旁边的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确定，“剩下一个数字是三，三楼？”林戚与为难地撅了撅嘴。 “那就首先排除工厂，工厂是空的。”陆休立刻接过话。 “筒子楼。”他的声音清浅，但就像一记坚定的发令枪，让潘柏一行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看所有人进去，三人依照之前的行动方案，躲了起来。 陆休打开视野拓展跟着潘柏，“我不懂，系统持有者是可以给自己加护身符的，她怎么会死？” “很多可能啊，点数不够啊？或者，系统被黑客黑了？”林戚与的视野拓展也跟着另一个警员。 卓闻一叹了口气，视野拓展里，方千初的名字依旧是灰色，不能选择。 突然，三人的视野拓展全都黑了下来，两秒之后，筒子楼里传来了几声震耳的枪声。 林戚与吓得张大嘴巴，“不会吧......”她退出系统又再进去，依旧没有画面。 “没事，刚才他们所有人都有强力平安符了，再加上增援立马就到，没事的，绝对会没事。”陆休也重复着这样的流程，依旧无效。 “能屏蔽系统里的程序，说明也是系统持有者，让平安符失效，也是有可能的。”卓闻一冷冷地说着。 陆休摇摇头，“没有，月老商城里没有能直接伤人的东西。” 根据他日日夜夜的探索，月老商城里的东西看起来虽然有不靠谱的，但没有一样，是能直接伤人的。 突然，筒子楼里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第四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4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原本荒无人烟的草地上，黑漆漆的窗口里，现在看去，全是人影！ 工厂、废弃大楼的门口，到处都有人头攒动！ 在周围荒芜又杂乱的背景下，像是世界末日后的狂欢景象一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戚与三人站在原地，环视周围，暗叫不好。 “还不跑？！”陆休刚想回头找车，就发现车边早就站了几个人，拿着工具，正对着他们横眉冷对，“完了......” “增援很快就到，先确保里面的人的安全。”卓闻一小声说了句。 【这样的人群数量，这样的埋伏方案，如果只是单纯地要我们的命，那早就能动手了，能拖到现在，肯定另有所图。】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筒子楼里，走出了一个人影。 定眼一看，一个约摸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模样，左顾右盼地，慢慢走了过来，眼里全是害怕。 等小男孩走到跟前，他头也不敢抬地小声询问，“你们，是系统持有者吗？”奶奶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林戚与皱着眉，这么多人为难一个小孩子，除了欺人太甚，丧心病狂以外，她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气愤之余，她蹲下身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男孩，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外伤。 “你，叫什么名字？”她严重怀疑这个小孩也是像方千初一样，被胁迫来的。 “艾飞。”小男孩小声地说着，慢慢低下头。 “你是被抓过来的吗？”林戚与继续追问，“你不要害怕，支援的人马上就到了，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艾飞摇摇头，干净的脸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三人，“我，是自己过来的，你们，是系统持有者么？” “是的，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们，刚刚进来的几个叔叔，还有之前一个比你就大五六岁的姐姐，怎么样了吗？”林戚与耐心地慢慢叙述，生怕小男孩听不懂。 艾飞噘着嘴，点点头，“他们都睡着了。”他突然看到不远处驶来的车辆，“他们是谁？是你们的伙伴吗？”他眼里突然闪烁着期盼的光亮。 林戚与皱着眉，看了艾飞一眼，“是的，我们会救你走的，别害怕。”她伸手，牵过艾飞的手，感觉到烧人的温度，让她瞬间警惕起来，“你手怎么这么烫？” 艾飞摇了摇头，天真无邪的样子，“啊？” 陆休和卓闻一在一旁看了许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拱出一个小孩来，肯定是要传达什么信息，弟弟，里面的人让你出来干什么呀？”陆休也蹲下身询问。 “系统，持有者。”艾飞被陆休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得退了半步。 林戚与又伸手摸了摸艾飞的额头，“你别吓他了，他都发烧了。”她说完，焦急地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几个警员，他们看着这个情况，也都皱起了眉头。 “小孩发烧了，被他们喊出来，能不能送他去医院。”林戚与牵着艾飞的手。 一名警员点点头，“我再申请一辆救护车。” 艾飞不解地看着林戚与的手，“为什么，拉着我？” “你有没有不舒服？想吐或者头晕？”林戚与关切地看着艾飞，“你先到车上休息一下，” 陆休转头，发现刚才那几个在车边的几个人吗，全都莫名其妙不见了。 他左右前后都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人，才打开车门车窗，让艾飞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所有人都等着对方再有行动。 但楼里的再没有人出来，一行八人，站在满是石子的路上，天色渐暗，所有星星点点的光源，都是来自面前这三个诡异的建筑物，而且光源的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这得是一个多大的组织，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一个警员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进去多久了？”另一个警员接着问。 “十三分钟。”卓闻一回答。 林戚与皱了皱眉，这种局面她从没面对过，该怎么处理，怎么面对，她统统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可以交涉，只要你们保证我们同事以及人质的安全，你们提的任何条件，我们都能尽量满足！”带队的男人，拿起对讲机说起来。 声音通过车上的喇叭播放出来，气势十足，连周围的野鸟都叫唤着，纷纷飞走。 没过多久，直升机带着劲风和强光灯，在荒地的正上方徘徊，姗姗来迟的车队也全都停在路边，几十名防暴警员全数就位。 林戚与看到了最末尾的救护车，转头想把艾飞带去，但低头一看，车里哪还有艾飞的影子？！ “艾飞？！”她背后一凉，惊恐地四处寻找着，“艾飞？！” 陆休和卓闻一看到这一幕，都转头四处寻找着小男孩的踪迹。 “在那里！”只见艾飞步履蹒跚地走到防暴警员的面前，好奇地看着他们。 林戚与快步走去，拉过艾飞的手，“走，我们先去找医生看看。”她牵起艾飞的手，“这里太危险了，你一会儿就跟医生护士在一起，别乱跑，他们会照顾你......”她说着就到了救护车旁，把他抱到了车上。 艾飞乖乖地朝林戚与点了点头，委屈地开了口，“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不要你，是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林戚与一听这语气，立刻心软下来，背后的人正在跟里面交涉，但对方丝毫没有回应，这个事情确实很诡异，“我们之后，会带你找爸爸妈妈的，放心。”她轻轻拍了拍艾飞的肩膀。 “但是，我想跟你玩。”艾飞委屈地低下头。 “乖，等事情过了，我一定来陪你玩。”林戚与笑着答应。 艾飞委屈地点点头，不舍地目送林戚与离开。 现场依旧是一头热的情况，对方丝毫不回应的态度，让在场所有人都焦头烂额，里面的人生死未卜，就连林戚与三人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走！”这一次行动的副组长，咬咬牙，穿上防弹衣，拿上武器带头冲了进去。 然而结果依旧是几声枪响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陆休下意识地看了救护车一眼，果然，艾飞又不见了，“他又去哪了！”他皱起眉，“这个孩子不对劲啊！” “又不见了？”林戚与这才转头看到救护车边的医护人员，都在找人，“这......” 突然，不远处的筒子楼的灯光全黑下来，紧接着工厂和高楼的灯光全都熄灭，就连天色和直升机的灯光都熄灭。 所有一切，全部陷入一片漆黑...... 第五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啪！” 一盏灯光落在潘柏的头上，他捂着疼痛欲裂的头，缓缓站起身，“嘶......”他看向周围的一片浓重的漆黑。 “啪！” 又一盏灯亮起，落在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身上。 潘柏皱眉看去，愣了愣，立刻跑过去。 “白言？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诧地看着女人，“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白言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潘柏，“潘柏？”她也惊讶地深吸一口气。 “你还好吗？”看着白言身上一条条的血口子，潘柏一股怒气冲上来，“来，拉住我，我带你出去。” 他说完，架起白言就往楼梯下走，两人跌跌撞撞，不知下了多少层，潘柏体力不支，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你，你别管我了，这个地方，很奇怪，我......”白言说完，放开潘柏的的肩膀，疲惫地坐在了楼梯上。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刚才心乱情急，没有仔细观察周围，这次潘柏趴在栏杆上仔细往下看，一层层一圈圈都是栏杆，根本看不到底，“这......” “可是你确实是不管了......”白言的声音很小，却异常哀怨。 潘柏转头看着，“白言，我......”虽然时隔多年，但他的心里依旧疼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谁抓你来的？还是被胁迫来的？有没有具体印象？”他关切地问。 “不记得了。”白言看着潘柏，眼里的哀怨更深了一层。 潘柏叹了口气，现在他手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也没有任何武器，这里所有的场景都是差不多的，给人感觉，像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他懊恼地看着楼梯。 白言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周围的黑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也好，上次跟你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相处，都是，三四年前了吧。” “是吗......”潘柏苦笑着回答，“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除了工作没还记得什么？”白言也笑得无奈。 “我......”潘柏欲言又止，“我工作，也是......” 白言理了理头发，“听说，你要结婚了。”她侧头看向潘柏，嘴角的弧度微妙。 “是。”潘柏下意识地把戴着戒指的手缩了缩。 白言笑了笑，“你不忙了？”眼神注意到了那只戒指。 “比以前还忙。”潘柏轻声回答。 “那还能熬到结婚，这么相爱吗？”白言语气里的酸味，刺疼了潘柏。 潘柏咬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着白言，“不，不相爱，只牵过手。”他眼中坚定，“我们约好，婚后再说。” 白言听完，眼里的不可置信快要写在脸上来，“为什么？” “不想碰，不喜欢。”潘柏想起她，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结婚？”白言皱眉。 “合适，省事。”潘柏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白言尴尬地笑了笑，“你，你不是这样的呀，不会因为合适就......” “在你之后，就是了。”潘柏深吸一口气，“这么久没见，光说我了，你呢？” 白言低着头，用力咽了口口水，脸上喜笑颜开，“我当然好啦！哈哈，我也要结婚了！” 心里的痛，来得迟缓，如同曾经对白言的爱意一般，“恭喜。”他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你还认识新郎。”白言继续说着。 “我认识？”潘柏皱了皱眉，脑子里拼命翻找着自己所有认识的人的资料。 白言点点头，“是啊，你认识。” “谁？”潘柏假装轻松地问。 “张任安。”白言字正腔圆地说出了名字。 潘柏的眼神，从轻松变成尖利，“他？”他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在警局被过案，准确地来说，他的前妻在警局备过案，告的就是婚内出轨，本来他不过问这种民事纠纷，但是数额很大，还涉及到金融犯罪，所以他也审过资料。 但是张任安是个老狐狸，最后赢了官司不说，还让原配净身出户，丝毫不留情面。 白言点点头，“是。” “为什么是他？”潘柏咬着牙，忍着怒气，“明知道他......” “那个小三，就是我，我上位了。”原本应该是趾高气扬的台词，白言却说得半点底气都没有。 潘柏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我问你，为什么？” “因为有钱啊，谁不想啊。”白言语气轻松。 “我问你，为什么。”一句比一句问得愤慨，潘柏看起来虽然普通，又带着文弱气息，但生起气来也很吓人。 白言看了潘柏一眼，突然皱起眉头，笑得更加苦涩，“合适，省事。”她眼底浮出一层水雾，很快就溢了出来。 潘柏虽然在气头上，但看白言哭，还是忍不住心疼，“你......” 白言再次抬起头，眼里的委屈，变成怨恨，“为什么不来找我？” 潘柏愣了愣，别过脸，“我不敢。”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白言的眼睛。 “为什么不敢？！”白言抽泣着。 潘柏的头，越来越低，“是你说的分手。” “我跟你说过，女生一般都用离开来挽留。”白言已经泪流满面。 “你说了这么多遍，我会觉得，你是认真的。”潘柏说着，眼眶也微微发红。 瞬间，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会儿，白言歪着头，靠着栏杆，任泪水不停滑落。 潘柏深吸一口气，起身往下走了一层，“来，我们先出去再说。”他转头，向白言伸出手。 “不了，你去吧，我，就不拖累你了。”白言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睛。 “走。”潘柏生气地上前拉起白言，“跟我走。” 白言卯足劲甩开他，“你可以保护我一时，但是保护不了我一辈子。”她冷冷地说完，又坐了下来。 “是！我不能保护你！他就能保护你！”潘柏再也耐不住脾气，低吼了一声。 白言咬着牙，哭得更厉害，“如果他真的会保护我，我会在这里吗？！”她喊完，嚎啕大哭起来，“把我骗到这里，丢到这里！就不管我了！这里的人说！我出不去了！再也出不去了！”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 “我会救你出去，我会救你出去，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出路。”潘柏走上前把白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白言哭着哭着，慢慢抬起头，“那，那，你以后，会，会丢下我吗？” “不会，你跟我走，好不好......”终于抱到了日思夜想的人，闻到了那熟悉的问道，潘柏皱着眉，把白言紧紧抱在怀里，“跟我走。” 突然，灯光熄灭，潘柏怀里一空，他他摸着黑四处张望。 “白言！” “白言！” “白言？” “白......” “白言是谁？” 第六章 杀死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刀剑毒药。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嘻嘻嘻嘻......”一个稚嫩又阴冷的声音在潘柏背后响起，“真好玩！”声音主人的语气，充满了戏谑。 潘柏头疼欲裂，他踉跄地站起来，“谁？！是谁？！” “又可以抽玩具了~嘻嘻~”声音的主人慢慢从黑暗里走出。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亮片衬衫和黑色背带裤，闪亮的皮鞋和礼帽上都是小巧又精致的娃娃装饰，像极了童话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小绅士。 在刚才再次亮灯的时候，林戚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观众席上，面前是古老又华丽的中世纪舞台，舞台呈圆环形朝周围的黑暗中伸展二区，之前的荒地、楼栋都变成了背景。 场景拉近，他们就看到了两人的喜怒哀乐。 她转过头，发现卓闻一和陆休，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脸上也都是疑惑又茫然的神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戚与看着台上的艾飞，喃喃自语道。 “你对这种剧情，什么看法？”陆休突然开口。 林戚与皱着眉，“正常人一般都是想得到，潘柏是安慰那个女孩让她跟走，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自己未婚妻分手的，傻不傻。” 提示：姻缘预言家称号启动！ 原本得意洋洋的艾飞，表情突然变化，他愤怒地转向林戚与，疾步从台上走下，舞台上的灯光全数熄灭。 他在唯一追光灯的照射下，快步来到她面前。 陆休刚站起身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瞬间站到了离两人很远的地方，“嗯？！”他惊诧地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 “你不陪我玩，还要阻止我？！”此时此刻的艾飞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他面目狰狞，杀意毕露。 林戚与退了半步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嘴那么快，“我，我......”但是这种情形看来，“我，对不起嘛。”她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艾飞有些诧异，他盯着林戚与看了许久，随即冷哼一声。 “你还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哪里好玩，是不是？”艾飞歪了歪头。 “玩......”林戚与想说点什么，但又害怕，这里看来是他的主场，不能太鲁莽。 她顿了顿，“不知道。”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只能顺毛摸。 “所以，你不想玩玩吗？”艾飞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林戚与。 “哈？”林戚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不是很想......” “很好玩的！”艾飞大方地把自己的系统分享给了林戚与，“有人因你安排的爱炽热到死，你就可以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 看着艾飞的资料，林戚与皱起了眉，“情缘魔术师是......启动一次，可以随意调整恋人的感情状态，触发几率2%，你......”她又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完全不懂这个系统到底在想什么，方千初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对，我改变了感情状态，就是让我的爸妈彻底分开，哈哈哈哈哈哈。”艾飞说着，脸上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然后突然，他拉下了脸，“天天吵架，天天吵架，烦死了！只有死人不说话。” “你，这......吵架也不能......”林戚与皱着眉想要辩解，但是自己根本没这个立场。 艾飞布满血丝的眼里全是怨愤，“吵了之后就打我，骂我，凭什么是我？” “你爸妈确实做得不对。”面对这双眼睛，林戚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你也......” “所以，不如忘掉一切，玩就是了！”艾飞笑了笑。 林戚与皱皱眉，欲言又止。 “从小我就是一个人玩，不让我出门就算了，还把我关在家里，看着别的小孩儿，都能在外面玩，我只能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啊。”艾飞幽怨地看着林戚与，“所以现在有机会玩，还有这么多人陪我！肯定要好好玩一下！”他越说越激动，“你肯定不知道，那些道具有多好玩！” 林戚与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你就是为了玩？去扰乱别人的感情？” “对呀！多好玩啊，最近我手下的男的，又骗了一个男的，而且这个男的为了跟小三在一起，把自己老婆杀了，警察还抓不到！哈哈哈哈！多好玩啊！”艾飞说着，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台上，拍了拍手。 灯光又重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一堵墙的两边，背靠背着两张床。 左边床上，周围是破烂的木板和胶板，杜文在铁床上温声细语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做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动作。 “嗯，宝贝，大声一点，嗯，宝贝，叫我哥哥......”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享受着。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张床上，脏乱差的旧房子里，一个男人正带着变声器。 做着同样的事情，娇羞地叫喊着哥哥。 林戚与和卓闻一，脸上都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她突然愣住，“这不是卖药给黄雅玲那个人吗！” 等她想看清的时候，卓闻一已经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别看。” 灯光熄灭，再次亮起，依旧是刚才的房间。 “哥哥，你这么久不理我，是不要我了吗？”男人撒娇地说着。 “不是不是，我这两天在忙，她已经快要疯了，再等等，再等等。”杜文一边说，一边把药柜里的药倒出来，又装了另一种进去。 灯光熄灭，再次亮起。 “杜文！你到底怎么了！”黄雅玲歇斯底里大喊着，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杜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黄雅玲。 “杜文！我们到底怎么了！”黄雅莉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喊之后，拿起桌上的东西一样样全部摔到了地上。 杜文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看着黄雅玲。 “杜文！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黄雅莉第三次歇斯底里地大喊之后，水杯碗筷碎了一地。 杜文没有说话，看着满地的狼藉，他冷哼一声，起身关上门走了。 “啊！”她看着铁门绝望地大喊着。 “啊！”她的手指插进满头的乱发，疯狂地撕抓着。 “啊!”她大喊一声后，转头一拳捶碎了面前茶几的玻璃饰面。 灯光熄灭又亮起，血液红色的背景下，黄雅玲绝望地把药倒到嘴里，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第七章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灯光再次熄灭，艾飞出现在林戚与面前，“看，多好玩儿啊！”他抬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林戚与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一切，因为她不曾经历，所以也不能提什么感同身受。 人心的扭曲不是一天促成的，她看着艾飞，面色严肃，“但是拿人命开玩笑，是非常残忍的行为，你利用系统达到这个目的，是会有惩罚的，你很可能会死。” 艾飞笑了笑，抬起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林戚与，“我们都会死啊。”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林戚与皱眉，“但是，你不能......” “所以啊。”艾飞笑了笑，轻轻挥手，舞台再次亮起，但这次，一格一格，整整齐齐的方格里，五颜六色的灯光背景下，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在争吵，在冷战，在哭泣，在分离...... 他随即打了个响指。 只见一格格灯光全部变红，每一个都以一人或两人都死亡而告终。 “而且，并不是我杀了他们啊，是他们的爱人下的手。”艾飞无辜地歪歪头，眨了眨眼睛。 林戚与刚想说什么，一低头，发现艾飞已经不在面前，而是回到了舞台上。 卓闻一看着艾飞，并没有动作。 【我们应该是中了催眠术一类的东西，这里肯定不是真实的地方，推测一下，我们是从什么时候中的？通常来说，催眠术会因为对外来信息的怀疑和抵触而减弱，但我已经开始质疑，但这个幻境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那，外来的刺激算不算？疼痛还是坠落......】他皱着眉，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 疼是疼，但还是没有半点改变。 “这个系统的审核呢，平时不达标都会审核，还要考试，考不过还要删除系统，这个人害死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人来管管？”林戚与小声嘀咕。 这时，陆休却依旧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坏笑着看着艾飞，“小帅哥，你拿到这个系统多久了？” 艾飞撅着嘴，歪了歪头，“我忘了。” 他说完轻轻一挥手，舞台的灯光又暗下，亮起，舞台中的方千初躺在地上，丝毫没有生气，“你们陪我玩儿吧，她一个人陪我，多没意思。” “玩！陪你玩！”林戚与二话不说立马答应，“前提是把她先交给我们。” “还有两个人没答应呢。”艾飞无辜地看着卓闻一和陆休，“你们呢？” 陆休无所谓地点点头，“行。” 卓闻一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说好啦，不准玩儿赖！”艾飞插着腰，趾高气扬地看着台下的三人。 林戚与斜了艾飞一眼，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威胁，“不会，我答应过你了。”她一脸认真。 艾飞在台上犹豫了一会儿，“好，你们明天，到这个地方来。”他说完，打了个响指，然后礼貌地朝台下行了个礼。 就在他鞠躬起身之后的瞬间，几声敲门声响起，“潘副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车里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吃惊和茫然。 卓闻一打开车门走出去，这里是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暗暗咬牙。 林戚与和陆休也下了车，陆休拍了拍褶皱的衣角，“被耍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林戚与苦恼地看着卓闻一。 连这三个人都不知道，潘柏几人就更一头雾水，刚才的他们的感情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潘副队。”卓闻一开口，“最近市里，有没有发生连续杀人案或者，自杀的人突然增多？” 潘柏的表情严肃，“走，我们可以回局里去查。” 一行人回到局里，潘柏让了一台电脑出来，“有死亡登记的人，都在电脑里，你们查吧，” 资料姓名按头字母排列，所以在前面几行，他们就找到一个名为艾正楠的男人因为第三者插足，谋杀自己的妻子，然后和第三者殉情。两人有个儿子，就叫艾飞。 电脑加上系统，林戚与和陆休很快就查到，资料上的第三者，被救回来之后，重新办了个号码，开始沉迷游戏。 “张平，19岁。”林戚与拿着鼠标翻到最后，果然，这个张平也死得蹊跷，肝游戏猝死。 “为了能帮网上的老婆刷到一个顶级装备？” “这？”林戚与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这个游戏老婆，就是那个小三。” “柏丽华，就是这个第三者。”陆休示意列表上的名字，“劈腿的时候捉奸在床，被打死了。” 这是个由单一到多个的树状图，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人数和死因千奇百怪，但剩下的人，还在错综复杂的感情里牺牲生命。 潘柏在旁边，听着三人的讨论，背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都跟他有关。”卓闻一皱起眉。 林戚与叹了口气，她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他说得没错，不是他杀的人，是他们自己。” “也是因他而起。”卓文一依旧冷静从容。 “完事儿了就走吧！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把手随意地搭在林戚与的肩膀上，“你要现在怀疑人性阴暗，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个一直都存在，而且也不会因为你怀疑了就有所改变，我们现在着手的点，是把方千初救回来，你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卓闻一看了一眼陆休的手，又看了一眼林戚与。 “没有啊......”林戚与垂着头，想了想，突然推开陆休，“热死了，别靠近我。” “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安慰你，还不知足？！”陆休惊讶地看着林戚与，“你是不是眼神儿不好？！” “你才眼神儿不好！你全小区都眼神儿不好！走开！”林戚与转头，气呼呼地往前走。 卓闻一点了点林戚与的手臂，“潘柏的未婚妻。”他开口提醒。 林戚与疲惫地开口，“我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多正常啊，出BUG嘛，他让潘柏跟白言好，你又让潘柏不分手。”陆休无所谓地耸耸肩。 第八章 大学没谈过恋爱，是不是人生不算完整？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哎，其它两个人......”林戚与皱着眉，又查看了那两个人的资料，果然，都有第三者插足的痕迹，明明之前看还没有的，而且从时间来看，涉足已深，感情都在崩溃的边缘。 一行人回到家里，陆休往沙发上一瘫，长舒一口气，“这个熊孩子，启动一次称号改了好几十个人，还不知道他启动了多少次称号，真是闲的没事儿干！” “我这算被迫营业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林戚与疲惫地摇着头。 “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了。”陆休坏笑着斜了林戚与一眼。卓闻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轻咳两声，“系统的审查机制，都是三个月一次。” “他爸妈死去的时间是两个多月前，这么算的话，就快要审查了，都不用我们动手，可能就是这几天了。”林戚与说完，潘柏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今天下午跟我们一起的两个同事，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一个在家楼上准备跳楼，一个在春风湖边。”打开视野拓展之后，卓闻一的神色立刻变得很慌张，“我出去一趟！” 一路超速闯红灯，卓闻一满头大汗地从家里，直奔几十公里外的春风湖。 盛夏夜深的荒郊野外，没有路灯，也没有路标，卓闻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荒草地上，凭着直觉往湖边跑去。 “夏诗月！夏诗月！夏诗月！”他焦急地大喊着夏诗月的名字，“夏诗月！” 跑着跑着，他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也跟着颤抖，“夏诗月！夏——诗——月！”他一声比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只听“咕咚”一声轻微的落水声响起。 卓闻一立刻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夏诗月！夏诗月！”他看了一眼湖边放着的遗书和戒指，立刻跳进了湖里。 好在湖水不深，卓闻一三两下就把两个毫不反抗的人给救了上来。 “诗月！诗月！”卓闻一抱着夏诗月轻声喊着，“诗月，你醒醒。” 然而夏诗月已经没有了多少生命体征，周围突然多了几束灯光和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救援的人来了。 “救人！救人！有没有人！快来救人！”他大喊着求救。 林戚与和陆休在一旁，看着毫不淡定的的卓闻一，对视一眼，转头去把人找了过来，带人去了医院。 现代社会里，医院是个微妙的地方，在生死面前，很多事情不用说就非常明显。 安静的急诊手术室里外，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卓闻一端正地坐在长椅上，脸色煞白，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 “卓......”林戚与想去安慰，却被陆休一把拽住。 “坐那儿要感冒的吧，衣服都是湿的。”林戚与看了看手里的衬衫外套。 “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好歹算朋友吧。” “那个夏诗月，被套了符的，应该是没问题。”陆休抱着双臂，“就是很奇怪，夏诗月身上的符是快一年前套的，估计就是卓闻一套的，但是夏诗月这个人的红线历史里，没有卓闻一，你说奇不奇怪？” 林戚与皱起眉，斜了陆休一眼，“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她走出拐角，把衬衫外套轻轻披在卓闻一身上。 “明天，我一个人去。”卓闻一的手，紧紧攥着，个个指节都白得吓人。 林戚与点点头，“好，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虽然口头答应了卓闻一，但她心里没有更改决定。 “林戚与，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卓闻一轻轻开口。 “你说。”林戚与坐下来。 “等会儿夏诗月要是醒来，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已经通知她的父母，明早才能到。”卓闻一越说，声音越清浅。 “好。”林戚与点点头。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隔了一会儿，卓闻一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遗书和戒指，递给林戚与，“麻烦你，把这个，给她戴上。”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孝，二十多年都没有让你们省心过，好不容易熬到结婚了，没想到又出这种事，我只想简简单单找个爱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但是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九年了，我承受不起这样的背叛，对不起。 “背叛？什么背叛？”林戚与看着这张被泪水晕染得不成样子的遗书，皱起眉，猜也猜得到，跟艾飞肯定有关，“她......” 卓闻一看着遗书和戒指，眼眶微微泛红，“你知道，忘情水吗？” 林戚与疑惑地睁大眼睛，“啊？忘情水？啊哈...给我一瓶，的......忘情水？” “系统解锁资料的密码，是520106。”卓闻一轻声说。 林戚与眨眨眼，进入系统，关于卓闻一个人的情感历史记录，原本空白的页面，确实冒出来了一个上锁选项。 输入密码打开，夏诗月的名字就在里面。 ...... 卓闻一和夏诗月从初中就是一所学校的同学。 夏诗月开朗活泼，人缘不错，多才多艺，就是成绩不好还有点胖胖的。 卓闻一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出类拔萃，就是随时随地都板着一张脸。 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两人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在一个年级都将近六七百人的学校，几乎没有遇见的机会。 故事从一次夏诗月在大学学校操场被当众表白讲起。 估计在每个大学里，每个操场上，都会有过一二三四五六次的表白。 大学时候的夏诗月已经不是初中那个走路都费劲的小胖妞，而是校花评选里，苗条娇小的微笑女神。 黑漆麻乌的夜晚，各种颜色的蜡烛，摆成名字的缩写或者桃心，加上大小数量不一的鲜艳玫瑰，再加上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夏诗月尴尬地站在蜡烛的中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看着单膝跪地的男孩，她皱着眉，“学长，我......”她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在所有人的鼓动下，夏诗月看着男孩，犹豫着怎么拒绝，慌张之中，她看到人群里有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那人穿着白衬衫，戴着半框眼镜，干干净净，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学长，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不能答应你。”她上前拉住了那个人的手。 第九章 细节，决定成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卓闻一？”单膝下跪的男孩，诧异地看着卓闻一和夏诗月，“你们？” 卓闻一依旧冷着脸，他看了夏诗月一眼，又看了男孩一眼，刚想开口否认。 “卓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答应跟我交往吗？”夏诗月拉着卓闻一的手，诚恳地看着他的双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旁的吃瓜群众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这一对人身上。 而且这次是校花表白校草！ 巨大的大八卦！ 所有人都举起手机开始了拍摄。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有些疑惑，因为夏诗月的眼里并没有期盼的意思，而是在轻轻摇头。 他似乎读懂了夏诗月的意思，于是轻轻把她的手拉开，摇了摇头。 在场所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每个人看起来，都比当事人紧张和入戏，看到这个情况，有的人脸上的失落看起来好像是自己被拒绝了似的。 夏诗月退了半步，感激地朝卓闻一点点头，随即转脸立刻变成委屈难过的样子，拨开人群，跑回了宿舍。 大学的表白往往如此，一旁等待的清洁工人已经见怪不怪，他拿着垃圾桶和扫帚，随时准备把这摊狼藉收拾干净。 没了主角，就没了看客，聚集起来的人，全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开来。 卓闻一留下来扇灭了所有蜡烛。 “哎。”刚才表白的男孩蹲下身，愁然地看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你为什么不答应她？” 卓闻一看了男孩一眼，站起身往反方向走去。 “该不会是为了我吧？”男孩站起来追了上去，“不用的，我本来就不抱希望。” 卓闻一还是没有搭话，只是慢慢往前走。 “不过，也多亏你拒绝她，明天就没那么多关于我的八卦，我不至于，那么丢脸。”男孩叹了口气。 卓闻一这才明白过来夏诗月的用意，他微微皱眉，嘴角悄悄勾起。 突然，兜里的手机震了两震，是一条短信。 【学长，我是夏诗月，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你竟然记得？好开心！那我明天能和你一起吃午餐吗？】 【好。】 第二天中午，下着细雨的校园，除了上课的学生以外，几乎没有多的行人。 夏诗月化着淡妆，穿着一身亮丽的碎花连体裤，打着一把透明伞，高高兴兴来到校门口。 “学长！”她轻轻拍了拍卓闻一的肩膀。 卓闻一站在滴着水的屋檐下，没有打伞，他转过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扑克脸，哈哈。”夏诗月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粉嫩的脸蛋上还有两个梨涡，格外可爱。 卓闻一看得有些失神，他缓缓把脸转向旁边，不再看她。 “走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日料，还是一个毕业的学长开的。”夏诗月完全占据话语的主动权，但她没有半点尴尬，也熟络地把伞递给了卓闻一。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学长，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夏诗月好奇地看着卓闻一。 “你把我的手撞得很疼。”卓闻一缓缓开口，声音清浅。 夏诗月的神情立刻变得非常欣喜，她几乎跳起来了半米，“你真的记得我？！” 卓闻一点点头，微微一笑。 看到卓闻一笑，夏诗月更加开心，“你居然会笑！我从来没看你笑过！” 听到这话，卓闻一又重新收起笑容，低下头，只顾走路。 ...... 那是初二的结业联考，全年级的学生，打乱了顺序坐在座位上，刚好，卓闻一就坐在了夏诗月的隔壁。 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夏诗月和朋友慢慢走了进来。 “诗月，你怎么不喝奶茶了？” 夏诗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机灵地左右看了看，“要是是奶茶，你看得清吗？”她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瓶，贴在商标背面的小抄，在他眼里看得很清楚。 “夏夏，你胆子太大了吧！” “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呀！”夏诗月胸有成竹地扬扬下巴，噘着嘴，坐在座位上。 卓闻一侧头看了一眼这个胖乎乎的女孩，别的不说，那双机灵的大眼睛，笑起来就跟课本里说的一样，笑眼弯弯如弦月。 奇怪的是，她一笑，他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诶，夏夏，你旁边是卓闻一诶。” “哇，我也想坐他旁边。” “坐他后面都看不清，坐旁边才行。” “他旁边是个男的。” 听着这些，卓闻一缓缓转回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复习资料。 预备铃响起，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拿着试卷走了进来。 “收拾收拾准备考试了啊！赶紧！”他麻利地拆开密封条，拿出里面的试卷开始分发。 不一会儿，考试铃打响，夏诗月托着肉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眼睛，左右看了看，正要伸手去拿水瓶。 “任何的笔盒，矿泉水，全都收下去，桌面上只能留铅笔钢笔和橡皮！”监考老师的气势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他顺手就拿起夏诗月的矿泉水瓶，轻轻往课桌里扔去。 夏诗月是想反抗又不能反抗，只能心疼地看着课桌，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卓闻一侧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夏诗月，很快把结业考试的卷子做完。 “怎么办啊，虽然五十分就结业，但是我及格都及格不了啊......”夏诗月着急地喃喃自语，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因为刚才太过自信，所以一个联系好的人都没有，现在别人怎么可能这么慷慨？！ 正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摇骰子填答案的时候，突然瞟到了卓闻一的答题卡。 这张答题卡压在他手臂下面，只露出了一行四列，一眼就能把答案看到。 夏诗月紧张地咬着嘴唇，瞄了卓闻一一眼，又瞄了不远处的监考老师一眼，连忙照着上面的答案，把卷子上的选项圈下来。 隔了一会儿，第二行的答案也露出来，夏诗月有些疑惑，这个人虽然从来不看她，也不传递任何信息，但总感觉像是知道她的举动似的，能掐准时机给她传递答案。 抄完第三行的，夏诗月舒了口气，选择题已经做完，填空题和大题还是个难题。 然而，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卓闻一已经翻开试卷，填空题的答案斗大的字，瞬间被她捕捉到。 “谢啦！”夏诗月抄完填空题，一时兴奋，翻看卷子的时候，把橡皮擦弄到了地上去，她弯腰下去捡。 “你在干嘛！”监考老师怒喊一声。 第十章 因为，爱是一种眼神，赶走所有苦闷，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啊？！”夏诗月急忙抬起头，却撞到了一个柔软的桌角。 监考老师走来，“你们干什么呢？”他看了一眼卓闻一，又看了一眼夏诗月。 夏诗月也看了一眼卓闻一，他的手挡在了桌角，她刚刚撞到的，是他的手心。 她惊讶地看了卓闻一一眼，“对不起对不起！”她看到他的手背，已经被桌角擦破了皮，“对不起对不起！” 监考老师捡起橡皮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考场上，注意点！”他看了两人一眼，回到了讲台上。 卓闻一没有说话，默默收回手，继续做题。 夏诗月却再没有心思去注意试卷，好不容易熬到交卷，她刚想跟卓闻一说话，就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口叫他。 从此以后，她经常注意卓闻一的动态，从日常作息，到QQ空间，然而卓闻一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什么痕迹都不留。 唯独留下的，就是图书借阅卡上的名字。 一个冬季的时间，卓闻一借什么书，夏诗月就借什么书，每次借回来，夏诗月都是一脸懵逼。 “这个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教科书全部看一遍？！而且，校图书馆为什么会外借教科书啊！”她一个稳稳当当的学渣，硬是让图书管理老师把她当成了优秀学生，眼神里的期盼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夏时雨莫名其妙地把初二到高一的课程全部看了一遍，虽然看不懂，但好歹也是跟着预习了一遍，第二年上课的时候，夏诗月莫名其妙，觉得轻松了许多。 初三中考前夕，夏诗月因为体重的原因，每一项体考都不达标，又一次八百米之后，她惨白着一张脸坐在操场边。 卓闻一跑过她的身旁，看了她一眼，一圈，两圈，三圈，三圈半......最后冲线完毕，他慢慢走到夏诗月旁边。 “我......你......”夏诗月鼓足了勇气跟卓闻一搭话，“卓，卓......” 卓闻一转头，看着夏诗月，狭长的眼睛里没有波澜。 “去，去年，谢谢你了。”夏诗月明显底气不足，说完就跑了。 因为每天都有留意卓闻一的动向，所以夏诗月得知卓闻一每晚都有练体测项目，虽然之前迟来的道歉让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但这样好的混脸熟机会，她不能放弃。 所以入夏后的几个月，她每天都会准时去操场，表面上是跟着同学一起练体侧项目，实际上每跑一圈，她都只是更想接近卓闻一一点罢了。 “诶，夏夏，我拿到你梦中情人的QQ号了！” “啊？！快给我！”夏诗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跳了起来，随即她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你拿得到？” “他们班级的QQ群啊，我朋友是他们班的，快点加吧。” “天呐！我的天！我我......”夏诗月激动得手抖，“我，会不会......很傻？” “拿来吧！” 【你好，我是六班的夏诗月】 【好友验证通过】 接下来的日子，夏诗月经常看着QQ对话框，一条信息打了删，删了打，最终一条都没发出去。 周末，她依旧习惯性地看着卓闻一的QQ空间，里面突然多出许多复习资料的总结。 “这是什么？”她一张张照片点进去看，顺便也把荧光笔勾画下来的部分在自己书上也标记下来。 整整一晚，从笔记到标记到考卷，夏诗月把自己的和卓闻一的来了个“情侣装”。 转眼到了半夜，她甩了甩酸软的手，“啊，我的天，你到底要把这道题写多少种解法啊！”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生气地埋怨，然后打开QQ的好友列表，卓闻一还是在线状态。 “你在干什么呢？”埋怨归埋怨，但是看到卓闻一还在想，夏诗月就继续挺直腰背，抄着他空间里的资料。 中考顺利结束，夏诗月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本校的高中，而且和卓闻一一个班。 什么是心想事成，什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什么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所有的辛苦和埋怨，都在看到班级名单的时候，全部化成喜悦，冲上夏诗月的头顶，在脑子里炸成朵朵炫丽烟花。 她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清冷的少年。 “我是夏诗月，跟高兴跟你一个班！”她蹦蹦跳跳地站在卓闻一面前。 卓闻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进了教室。 “夏夏，这次歌唱比赛你准备唱什么？” 夏诗月别可能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但这幅好嗓子，却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所以学校的才艺表演环节，都有她的身影。 又是一年运动会，运动会后的节目通常是才艺表演，作为新生，夏诗月自信满满地拿着话筒走上台去。 “那个胖子是谁？” “是新生？” “这个样子好意思上台？” “穿的什么呀，这么土？” 面对这样的质疑，夏诗月头一次觉得有些胆怯，她慌张地低下头，却看到了台下卓闻一的目光。 平淡如水，坚定异常。 音乐响起，夏诗月看着卓闻一的双眼，沉了一口气，张口唱起来，副歌过后，台下再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尾声过后，卓闻一头一个鼓起掌。 “谢谢！”从台上下来，夏诗月回到了班级的座位区找到卓闻一，“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紧张死了！” 卓闻一转头看了夏诗月一眼，“唱得很好。” “真的吗？！”头一次有回应聊天开始，“谢谢！” 从此以后，每次在班级门口，卓闻一都会收到夏诗月的早安，虽然他话不多，但只要碰到问题，都会仔细地给夏诗月解答。 “夏夏，你是不是跟卓闻一在一起了？” 夏诗月一听，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耳朵根，“没有啊！没有没有！” “啊？那你们两个一下课就在一起，干嘛呢？” 夏诗月着急忙慌地把笔记本和练习册翻出来，“因为，他是全年级前十啊，我肯定是向他请教啊。” “但是卓闻一只跟你讲题，都不跟我们讲。” 夏诗月紧张地站起来，“可能是我每次都去问，别人都没时间吧，不是不是......不是只给我讲。”她顿时感觉头上都有点冒烟。 不远处的卓闻一，轻轻转过头，看了夏诗月一眼，又转了回去。 第十一章 要样让你相信，我说的谎话？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高二分班即将来临，夏诗月的成绩从初中的垫底甩尾，变成了现在的中等偏上，差不多都是靠追卓闻一追过的书，做卓闻一做过的题，还有每次考试之前都会出现在QQ空间里，一行行划的复习点。 “卓闻一，你是读文科，还是读理科？”夏诗月终于在一次下课之后，鼓足勇气拉住卓闻一。 卓闻一转头看了一眼夏诗月，“文科。”他清浅地回答，然后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你呢？” “我？！”头一次被反问，夏诗月抱着书本的手瞬间抓紧，“我，我，我肯定也选文科。” “嗯。”卓闻一说完，埋头继续看书。 分班之后，夏诗月理所当然地留在了本班，但卓闻一却收拾东西出门右转，去到了对面的理科班。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夏诗月整整伤心了一个月。 “为什么骗我？因为讨厌我吗？他发现了我喜欢他吗？”夏诗月苦恼地看着手上的笔记本。 “发现？全班都知道你喜欢卓闻一好吧，他看什么书你看什么书，他买什么练习册你就买什么练习册，下课的时候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夏诗月皱起眉头，满脸的委屈，“有这么明显吗？但是我从来都没跟他说过话啊......” “这需要说吗？你的眼睛一直都在他身上，哪有看篮球赛不看比赛，一直盯着场外看的？夏夏！” 夏诗月羞得鼻尖发红，“我，我哪有......” “不过，卓闻一选理科很正常，他理科年级第一，夏夏你选文科半点错都没有，你理科没有文科在行啊。” “但是，没跟卓闻一一个班了。”夏诗月失落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才不想我接近他？” “不可能！他除了看书，就是做题。” 夏诗月噘着嘴，叹了口气，这个少年，她观察了快五年，从来都是一个人，连同行都很少，更何况是喜欢的人。 而且QQ空间里也是除了学习资料以外，没有什么痕迹。 高三的夏天，估计是大部分经历过高考的人，都铭记在心的时光，每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都像给曾经辛苦的时光道别，给未来期盼的日子庆祝。 填志愿之前，有了上次分班的阴影，夏诗月不敢再去问卓闻一的志愿，但是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四处打听，都没人知道卓闻一的志愿是什么。 灰心丧气之余，夏诗月习惯性地进入卓闻一的QQ空间，却看到了照片更新。 干净的笔记本上有四个秀丽的大字，像是如获至宝一样，她把这四个字记在了心里。 填报志愿之后，她顺利地进入了这所大学，这一次，她没有失望，在所有穿着迷彩服的人里，她看到了卓闻一的身影。 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在一个学校，对夏诗月来说，已经足够。 “诶，夏夏，你知不知道念念今天，跟数学系的系草表白了！” 夏诗月进入大学之后，就对数学系这三个字特别敏感，几乎所有数学系发生的八卦，她都知道，“啊？表白？哪个系草？” “卓闻一啊，那个面瘫帅哥。” “谁面瘫，你才面瘫呢。”夏诗月翻了个白眼，“表啊，都多少人跟他表白失败了。”她噘着嘴，打开手机，再次点开那个一句对话都没有的聊天页面。 上了大学，她通过同学群，加上了卓闻一的微信，然而这个人从来不更新朋友圈，而且依旧独来独往。 “诶，你以前跟卓闻一是一个学校的，有没有什么建议？” 夏诗月听完，别过脸，“不知道啊，他那么高傲，我肯定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嘛。”她偷偷地想着。 才不要把卓闻一给你们呢，哼！ 然而想归想，这么多漂亮女生给卓闻一表白，夏诗月也会害怕，看看自己依旧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么才能有资格站在卓闻一身边？ 于是她开始锻炼，学习打扮，只过了几个月，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室友都差点认不出来。 ...... 两人来到日料店，老板开门迎上来，“诶！你是夏诗月吧！我知道你诶。”他笑得亲切，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卓闻一看了老板一眼，又看了夏诗月一眼，微微皱眉。 夏诗月惊喜地瞪大眼睛，“对，我是，老板是怎么知道我的？” “学校里的表演我都有看，你唱歌是真好听。”老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必须奖励你，今天我请！” 夏诗月一脸欣喜地刚要开口，卓闻一却淡淡地接过话，“不用了，我请她。”他语气清浅，但包含的是满满的不容置疑。 “啊......哈，男朋友！”老板这才看向卓闻一，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那你们好好吃，不打扰啦！”他有些不甘心地 “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夏诗月吓得都快嘴瓢了，她拼命摇头摆手，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的反应，眉头皱得根深了，他静静地坐下拿起菜单，示意一旁的服务员，然后点了几下菜单上的菜。 “玉子烧，鳗鱼饭，三文鱼北极贝寿司，芥末八爪鱼......”服务员仔细地复核菜单，夏诗月发现，每一样都是自己喜欢的。 她惊奇地抬眼，偷瞟了一眼卓闻一。 “你，你也喜欢吃这些啊。”夏诗月笑着问。 卓闻一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把菜夹进嘴里。 “卓，卓同学，你，你不开心了？”夏诗月怯生生地咬着筷子。 卓闻一抬起头，严肃的脸上多了些冷淡，“为什么不答应别人的表白？” “因为。”夏诗月撅起嘴，看了卓闻一一眼，“因为......因为，我......”回想起高三的毕业聚会，她鼓足了勇气，准备好了一切，却发现卓闻一在吃饭的环节就已经溜了。 之后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什么？”卓闻一认真地看着夏诗月的眼睛。 “我，我，我。”夏诗月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同样认认真真地看着卓闻一，“我喜欢你！” 卓闻一听完，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舒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我......”夏诗月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支吾着，突然，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卓闻一，“诶，不对，什么叫现在才说？” 第十二章 万千烟火，不及一轮明月。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卓闻一轻轻勾起嘴角，“这句话，说得有点晚。” “啊？”夏诗月愣了愣，眼睛突然瞪得特别大，“啊？！”她张开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啊......” 卓闻一低头浅笑，脸色泛红，“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 夏诗月听完，五官已经夸张到最大，都还是不能淋漓尽致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你再说一遍？” “我也喜欢你。”看夏诗月狰狞扭曲的五官，卓闻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你别这样了。” “你喜欢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夏诗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这种比彩票中奖还稀奇的事情，让她一拍桌子，直接跳了起来。 “啊！嘶，啊......”膝盖撞到桌角，夏诗月吃疼地缩成了一团。 卓闻一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这一边的沙发上，“小心。”他轻轻揉了揉夏诗月发红的膝盖。 “你，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卓闻一低头浅笑，拿出手机，打开QQ空间，“能进我空间的，只有你。”他调出权限管理页面。 “你，啊。”夏诗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那......”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眼神温柔如水，他继续进入QQ空间的相册，每个相册的名称都只有一串符号。 “我一直都想问，这个些点点横横横是什么？”夏诗月指着卓闻一的手机屏幕。 卓闻一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写下了所有相册的符号。 “这个，两个点是？”夏诗月好奇地看着本子上的两个点，“嗯？” “是摩斯密码，两个点是I，点横点点是L，三个横是O，点点点横是V，点是E，点点横横横是2。”卓闻一耐心地解释着。 “2？2是谁？两个2？”夏诗月皱了皱眉。 笔尖落下，是夏诗月的名字。 “一，二，三，四......”月字写完，“二十二。”卓闻一的声音清浅，却重重敲击着夏诗月的心。 “你......”夏诗月红着脸，转头看了卓闻一一眼，“我......” 卓闻一把手伸到夏诗月面前，“这里一块疤，你就只有一句不清不楚的道谢。” “我赔给你就是了，你要什么。”夏诗月看了一眼这只干净修长的手，哪来什么疤？ 那天，是十月四日。 从此之后的每天，两人形影不离，除了睡觉以外，夏诗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卓闻一也有耐心地愿闻其详。 卓闻一的生日当天。 夏诗月提前回宿舍布置好房间，拉着卓闻一到门口。 “闻闻，可以睁开眼睛了。”她开心地放开手，里面是被红白气球铺满的房间，顺着花瓣一路走到客厅，上面摆满了礼物，每个礼物上面都标上了一个数字。 卓闻一惊讶地看着一桌一地的礼物，“这是？” “你拆开看看？”夏诗月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孩，欢欣鼓舞地看着卓闻一。 “好。”卓闻一拆开了第一份礼物，是一张舒服又可爱的小毛巾。 夏诗月笑着开口，“可爱不可爱，你说你小时候的时候很小，正好可以给你擦脸。” 第二个礼物，是个奶嘴糖，“可爱不可爱，这个看起来是奶嘴，但是是糖，一个草莓味，一个酸奶味。”夏诗月笑得一脸开心。 卓闻一低头浅笑，拆开酸奶味的那个，喂给夏诗月。 两人笑着把二十个礼物拆了个遍，卓闻一看着手里的刮胡刀，表面上虽然还是从容平静，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诗月，谢谢你。” 所有礼物都不算贵重，但每一样都能让他的心更暖一些。 “谢什么呀，我还怕你觉得冷清了。”夏诗月从房间里捧出一个小蛋糕，“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双明媚的眼眸里，跳动着温暖的烛光，卓闻一鼻子一酸，许下愿望，吹熄蜡烛。 “许的什么愿望啊？”夏诗月好奇地凑到卓闻一面前。 卓闻一看着夏诗月，“我在努力实现。”他伸手，在夏诗月的唇上摩挲着。 “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吗？”夏诗月轻声问。 卓闻一点点头，勾起夏诗月的下巴，“必须要你帮我，没有你，就没有我这个愿望。”他说着，低头吻住夏诗月...... 日子很快到了毕业，卓闻一的班上一直有个女生，叫林馨，整个学校，除了夏诗月以外，只有林馨敢主动接近卓闻一。 冬季的夜晚，夏诗月忘了带宿舍钥匙，她穿着薄毛衣，躲在教学楼的角落发抖。 “夏诗月？”跟夏诗月不同的是，林馨全身上下散发的自信和潇洒，让人忍不住会羡慕。 她看了一眼夏诗月，“你怎么老给卓闻一添麻烦呢，他现在在忙啊。”她把钥匙递给了夏诗月，然后转头走进教室。 夏诗月拿着钥匙，看了林馨一眼，委屈地转身回到宿舍。 夜晚，卓闻一回到宿舍，夏诗月已经睡下，他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转了一圈，回到卧室。 “诗月，你没有睡。”卓闻一把手轻轻放在夏诗月的被子上。 卓闻一对夏诗月半点的不对劲，都能察觉得很彻底，他摸了摸夏诗月的头，“怎么了？” “没，没事......”夏诗月偷偷擦了擦眼泪。 卓闻一把夏诗月翻过来，用鼻尖轻轻抵住她的鼻尖，“说。” “没有......”夏诗月眼泛泪光。 “我的论文被教授否了，还没有改完，明天就要审了，如果再耽误......”卓闻一慢慢凑近，嘴唇轻轻地点在夏诗月的嘴角和脖子上。 “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夏诗月难过地问，“从以前开始，就是你让着我，你给我划重点，你比着我的分数线选学校，你还要看我的书，帮我复习预习，帮我改论文，我，什么都不能帮你......”她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落下。 卓闻一轻轻一笑，吻干夏诗月的眼泪，“对不起，我刚才才知道，我把钥匙给了小付之后，小付下楼的时候被何老师叫走了，他就给了林馨。”他终于忍不住，吻上夏诗月的唇，“你说了，情侣之间不能有误会，会有芥蒂，就会分开，我不想跟你分开，所以，任何事情都要跟你交代清楚。” “啊，林馨喜欢你。”夏诗月也主动地回应着。 “那是她的事，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你爱我，就行了。”卓闻一说完，低头含住夏诗月的唇。 第十三章 自古套路留不住，唯有深情得人心......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虽然谈不上轰轰烈烈，但是细水长流，所以没有催促出悲欢离合，两人的日子柔和又舒心。 研究生毕业之后，两人都收到了学校的邀请，待遇优厚，所以商量都不用，两人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就跟所有人一样，朝九晚五，按部就班。 又一个十月四日的夜晚，夏诗月和卓闻一下课之后，牵着手慢慢回到宿舍。 卓闻一钻进厨房，按照平时的流程，做了几盘简单的小菜，夏诗月也趁这个时候做好清洁，收晾衣服。 就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夏诗月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纸袋，她好奇地翻出来看。 原来，是之前逛街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个包包，她觉得太贵，所以没买。 “哇！”她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捂住了嘴巴，平复情绪之后，她又小心翼翼把包包放回角落，故作镇定地走出去。 晚饭过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相视时，眼里都是笑意。 “闻闻，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但是，我，我最近经济紧张，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对不起哦。”夏诗月噘着嘴，难为情地说。 卓闻一轻轻勾起嘴角，甩了甩左手腕，“嗯，没关系。” 夏诗月惊讶地拉住那只手，“你，你你你，你怎么找到的？”她满脸委屈的样子，很是可爱。 “你今天回来，看了那个抽屉七八次了。”卓闻一指了指电视柜，笑着拉过夏诗月，“谢谢。” “嗯，我，我也谢谢。”夏诗月娇羞地勾着卓闻一的脖子。 卓闻一歪头凑近，“谢谢什么？你找到我藏在书桌里的礼物了？”他轻吻夏诗月的脸颊。 “书桌？”夏诗月愣了愣，立刻直起身，“书桌里的礼物？”她站起身走到书房，拉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一大盒口红礼盒，“啊？”她拿着礼盒，心里五味杂陈，“谢谢闻闻......” 卓闻一站起身，轻轻揽过夏诗月的腰，“怎么？不开心？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小声询问。 “不是不是，开心，很开心。”夏诗月点点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疑惑和失望。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床上照常各自看书，夏诗月一直在偷瞄卓闻一，卓闻一一直在写标注。 “那你有没有找到衣柜里的礼物呢？”卓闻一语气无所谓地发问。 夏诗月听完，愣了愣，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生气地翻身起来，拿出衣柜里的纸袋。 “闻闻！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大喘气！我！我！我就不理你了！”她故作生气地耸耸鼻子。 把纸袋里的包包拿出来后，夏诗月把两个礼物小心地放在桌上，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里面都不翻一下，或许还有礼物呢？”卓闻一一边勾写一边说话。 “啊？还有？”夏诗月惊奇地打开包包翻找着，“没有啊，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把包包翻个面抖了抖，“你放什么进去了？” “没有吗？”卓闻一抬眼，淡然地看了夏诗月一眼，“可能是掉了吧。” 夏诗月立刻跳到床上，“什么掉车里了？是什么东西？掉哪里了？找得回来吗？”她焦急地看着卓闻一。 卓闻一放下笔和书，伸手搂过夏诗月，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贵不贵？我们要找到啊，会不会落在......”她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指尖有一抹冰凉，然后慢慢上升，“闻......” “夏诗月小姐，愿意，嫁给我吗？”卓闻一声音清浅。 看着手指上尺寸刚好的钻戒，是之前很喜欢的款式，夏诗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卓闻一，“你是个笨蛋，这么贵！你怎么买了！” “笨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卓闻一低头，轻吻着她的头顶。 夏诗月流着泪拼命点头，“我愿意，愿意，一直都愿意。” 卓闻一浅浅一笑，也把夏诗月紧紧抱在怀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冬日的傍晚，卓闻一在讲台上上课，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系统正式启动成功，欢迎使用月老系统，祝您工作愉快！ 他左右看了看，这个声音非常清晰，不像是外放设备发出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耳朵里还有蓝牙耳机，这才伸手取下，继续上课。 提示：“先知”称号启动！ 提示音消失，眼前多出一个荧幕： 夏诗月坐在车上看手机，出租车在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时，头一个开了出去。一辆大卡车从侧面飞驰而来，电光火石只见，把出租车撞出了十米远。 鲜血顺着车门流了一地...... 卓闻一失神地看着画面，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好在下课铃在不久后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就冲出了教室。 “喂。诗月，你在哪里？”他尽量掩饰自己的焦急。 “我在回来的路上啦，很快的，今天地铁挤不进去，我打车回来的。”夏诗月高兴地回话，“我还买了好多菜，今晚我们......” “你到哪了？”卓闻一的大脑飞速运转。 今天夏诗月休息，所以到城北去看父母，从那边回来，路过的十字路口有很多个，但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应该是快到学校附近的那个。 “快到了，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夏诗月看了看周围，“在等红灯呢。” “我就在路边！你看到我没有！”卓闻一脱口而出，虽然他从来不信什么玄学，但只要涉及到夏诗月的人身安全，他不信也得信！ “啊？你怎么不早说。”夏诗月立刻叫停出租车，“师傅等等，就在这边停吧。”她急忙把食材提下车，“嗯？在哪里？我没看到。” “我都看到你了！”卓闻一一手把着自行车车头，一边打着电话，脚下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只听“嘭”的一声，刚才的出租车被大卡车撞出了起码十米远。 夏诗月吓了一跳，木楞地看着事故现场，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诗月。”卓闻一抄了条小路，终于看到夏诗月的身影，他冲到她面前，“诗月？” “闻闻，我，我......”她指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我刚刚就是坐在那辆车上。” 卓闻一的背心沁出厚厚的冷汗，他一把把夏诗月揽进怀里，“没事，我在。” “还好你叫我下车啊！”夏诗月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然，这些菜你也吃不到了。”她说完，立马打了120。 这一夜，卓闻一没有睡觉，他反复思考着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失去夏诗月。 但是，今天一想，就心头一痛，喉头一哽，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诗月......”他伸手轻轻把夏诗月揽进怀里，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 第十四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从这一次之后，他总会时不时听到一些提示，看到一些画面，都是不认识的人，却是一样的结局。 “这个家长太不负责任了吧！过马路玩手机？！”夏诗月指着电视里的新闻，“小孩子是真的好可怜......” 夏诗月的眼睛浅，从来包不住泪水，看着新闻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家属，也跟着红了眼眶。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拉她一把。”夏诗月调了台，“太可怜了，要是真的有超人就好了。” 卓闻一把夏诗月的手轻轻托在掌心，低头继续看书。 夜晚，卓闻一刚睡着，又看到一个惨烈的画面，一辆公交车从桥上翻了下去。 车上有刚出生的婴儿，也有耄耋之年的老人。 全车无人生还。 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寻找那座桥，查到方位，画面里，某个乘客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十一点二十分，车是868路车。 第二天，他根据路线，在上桥的前一站上了那辆公交车。 上车之后，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司机位旁的中年夫妻。 两人拉拉扯扯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场悲剧就是他俩引发的，从吵架到非要下车，到去骚扰司机，到争抢方向盘，到引发事故翻车坠江，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 卓闻一紧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什么意思？”突然，中年男人对女人怒喝一句。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地白了男人一眼。 男人随即被激怒，出口成脏，女人也不示弱，骂起人来丝毫不留后路。 两人就这样对骂了一阵，声音和用词都格外刺耳，周围的人都不自觉退开了两步。 “滚！给我滚！”中年男人大吼一句。 中年女人面目狰狞地伸出手指，“要滚也是你滚！”她转头朝着司机大喊，“停车！停车！让他滚！” 司机不为所动，斜了两人一眼，继续往前开着。 “我叫你停车！听没听懂！”中年女人龇牙咧嘴地，上前就想伸手拉扯司机。 终于等到这一刻，卓闻一一把拦住中年女人的手，义正言辞地开口，“不要影响司机开车！”他声音很大，足够大部分的人听见，“妨碍司机驾驶，是会给乘客造成生命危险的！” 车上的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但一听到会对自己有威胁，立刻对两人群起而攻之。 “要吵架下去吵！不要害人！” “谁敢动司机！拉住他们！” “直接从车窗丢下去！” 两人原本还想反驳卓闻一，但群情激愤，甚至已经有人站到了他们面前来，瞬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白了卓闻一一眼。 公交车顺利开过桥，在下一个站停了下来。 两人丢了脸，只能悻悻地下了车。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远，卓闻一终于松了口气，到下一站下了车，准备转乘地铁回学校。 刚走到地铁站门口，眼前又出现了夏诗月的脸，她正在学校的图书室找书。 突然，图书室上的挂灯落下来，砸在她附近的书架上，书架倾斜倒下，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又是这样的厄运！ “喂，诗月，我到学校了，你出来吧。”卓闻一尽量压制自己慌乱的内心。 “嗯好，我把你要的书先找到，你等我五分钟哦。”夏诗月甜甜地说。 卓闻一用力咽了口口水，“诗月，那书，蒙老师借走了，我刚看到。”他眼眶渐渐泛红。 “啊......这样哦，那好吧......”夏诗月遗憾地转身，“我去找蒙老师。” 她话音未落，卓闻一明显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碎裂声，夏诗月轻叫了一声，电话就此挂断。 “诗月！”卓闻一的头皮瞬间发麻，连呼吸都停了停，车一到站，他就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赶到图书馆，图书馆已经关闭，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音。 “夏老师呢？”他着急地询问站在外面负责图书馆的老师。 “夏老师？哪个夏老师？”那老师奇怪地看着卓闻一，“你是不是问刚才这边的意外事故？那几个受伤的学生和老师已经送到校医室了，有个女老师好像特别严重，已经救护车接走了。” 卓闻一听完，心里一沉，拔腿就跑。 “闻闻！”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站在角落的夏诗月，她吃疼地抱着肩膀，皱着眉。 卓闻一转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快步走到夏诗月面前，“你还好吧？怎么我打电话不接？你没受伤吧？”他关切地看着她。 夏诗月揉着肩膀，“没事，就被撞了一下，手机压在书柜下面压坏了，开不了机，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卓闻一，“让你担心了。” 卓文一松了口气，心里又气又悔，“走，我们回家，我给你擦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卓闻一终于决定好好研究这个系统，以便更好地避免夏诗月的无妄之灾。 深夜，他坐在书桌上仔细地看着系统，“系统持有者不能拥有红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是有一条红线跟夏诗月的紧紧联在一起，“不能拥有红线......” 【难道这条红线就是她厄运的源头？】 他看着红线的接头，慢慢伸手，解了开来。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100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已解锁奖励：舍己为人 附加月老点数最大化重置 这些奖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他来说，是一击重击，因为印证了他的想法。 手腕上的红线渐渐消失，夏诗月手腕上的红线也只剩一个接头。 系统持有者不能拥有红线 系统不能自主删除 他心头一紧，撕裂般的疼痛随之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把夏诗月小心搂在怀里。 “诗月......”他轻声念着夏诗月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千万根针，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夏诗月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把腿搭在卓闻一的腿上，继续香甜地睡着。 一夜不眠，卓闻一怀揣着想了很久的结果起床，像往常一样跟夏诗月一起出门上课。 夏诗月也像往常一样，跟他分享着身边发生的事，然而，卓闻一的回应越来越少，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一段时间之后，她手机里，两人的对话框里再也没有白色信息条，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卓闻一打来的电话。 第十五章 人在自己骗自己被拆穿时，最脆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察觉到了卓闻一的不对，夏诗月就更加努力地靠近他。 然而她越靠近，他就越疏远。 “闻闻，你最近，很忙嘛？”终于，夏诗月忍不住发问。 “不忙。”卓闻一依旧淡然地看着写字。 “不忙......”夏诗月满眼委屈地看了卓闻一一眼，“不忙，不忙为什么......” 卓闻一没有回答夏诗月，而是继续手里的事情，夏诗月只能乖乖闭嘴低头。 一天，卓闻一和夏诗月走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气氛有些尴尬。 “夏......诗月？”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瞬间引起卓闻一的注意，他回头看去，男人西装革履，成熟稳重，已经没有当年开店时候的稚嫩。 夏诗月看着男人也愣了愣，她反应了一会儿，“啊！夏桐学长！”她笑着迎上去。 “你居然没有忘了我。”夏桐笑了笑，眼里全是欣喜，“你们出来逛街？”他朝卓闻一也礼貌地点点头。 “嗯嗯，出来卖点吃的回去。”夏诗月乖巧地点了点头，“你怎么不开那个日料店了呢？” 夏桐看了卓闻一一眼，“有更好的机会，就去试了试。”他眼里藏着一丝自豪。 卓闻一低头，夏桐手腕上的红线，还没有主人。 而且，夏桐对夏诗月的好感度很高，虽然他从来没有用系统牵线，唯一一次操作，就是断过自己的红线，但最大化过后，莫名其妙多了很多道具。 “哦哦，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夏诗月拉过卓闻一的手，然而卓闻一却躲了躲。 夏桐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嗯，好，回见。” 过了两天，卓闻一上完课准备回教室宿舍，远远看到夏桐正在门口等人，他停下脚步观望，不一会儿，夏诗月从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卓闻一皱起眉，往旁边站了站。 夏桐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给夏诗月，夏诗月原本在拒绝，但夏桐不知说了什么，夏诗月立刻就收下了。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观察过夏诗月，他太了解她了，她没有以前开心了，经常发呆，躲起来哭...... 盛夏过去，秋寒袭人，装睡的人始终是叫不醒的。 “夏夏，你是不是跟卓老师闹矛盾了？” “没有啊，哈哈。”夏诗月习惯性地打圆场，“卓老师就是高冷嘛，你知道的。” “是，他是高冷，但是对你不高冷，现在对你反而要高冷一些。” 夏诗月尴尬地笑了笑，人在自己骗自己被拆穿时，最脆弱，“是吗？哪有，我还有事，先走啦！”她忍着泪水回到家里，捂着脸哭了起来。 卓闻一回到家，在门口听到了夏诗月的哭声，他低下头，也红了眼眶。 心疼和愧疚像是两只大手，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他长叹一口气，眼泪跟着流了下来，突然，他眼前又出现了一副画面。 夏诗月和他从电影院出来，两人一起走在回学校的小路上，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路过两人。 突然，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刀，一刀扎在夏诗月的后背，紧接着，他拔出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旁的行人随即又倒了两个下去。 他看着自己抱着夏诗月的身体，无助地哭喊着。 画面结束，卓闻一已经心痛得快要窒息，他捂着胸口撑着墙壁，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这时，防盗门打开，夏诗月一边擦眼泪，一边把垃圾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关上门。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她的信息： 【闻闻，我已经订好票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哦~】 【半年前我们不是就在看档期了吗~】 【我知道你今晚没课，快啦~我肚子都饿了！】 电影院，持刀男子，一幕幕画面从眼前略过，卓闻一慌张地放下手机。 【我先去电影院等你！】 还没等卓闻一想好对策，夏诗月就开门走了出来，关上门下了楼。 他跟着夏诗月一路到了电影院，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和一遍又一遍看手机的动作，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酸楚。 “诗月。” 听到喊声，夏诗月惊喜地回头，但很快，脸上的神情又变成失落，“学长，好。” “你也来看电影啊？”夏桐大方地走到夏诗月面前，“一个人？” 眼看马上就要开场，手机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夏诗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 “吵架了？”夏桐微微笑了笑。 “没有没有，就是他临时有课......”夏诗月摆了摆手，笑得牵强。 夏桐指了指零食吧，“走，陪我看去，我也被放了鸽子，正好，我请你吃爆米花。”他笑得亲切。 “不了不了。”夏诗月还是摇头拒绝。 【她这个时候走，也可以避免刚才的事情发生。】卓闻一在柱子后面看着这一切，【并不是红线断了就能保护她，要我彻底离开才可以吧......】 他看着夏桐和夏诗月的红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然后把两人的红线打了一个结。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10000点，已存入系统 “走吧！以前想请你吃一顿，每次都是卓闻一把单买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算是回馈你们以前总是照顾我生意。”夏桐认真地看着夏诗月。 夏诗月想了想，“好吧......”她说完又朝四周望了望。 卓闻一重新躲到柱子背后，他皱起眉头，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只能失神地沿着路往回走。 远远的，他看到了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正故作镇静地朝这边走来，他伸手拦住了男人，“先生请问办卡吗？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男人不停地躲着卓闻一，眼神闪烁，“不不不。” “先生您看看嘛，看看嘛！”卓闻一也不依不饶，他紧紧黏在男人身边，拦住他的去路。 男人急了，抬手举起了怀里的刀，卓闻一早有准备，立刻抬脚就踢在他的裆部。 尖刀随着男人的哀嚎声落地，卓闻一捡起刀立刻报警。 第十六章 与你有关，即便舍弃自己，也愿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一会儿，倒地的男人缓过劲来，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满脸狰狞，不知从哪里又抽出了一把刀，猛地刺向卓闻一。 卓闻一躲避不及，小腿被划出一道深深地裂口，血流如注。 这时，警察已经赶到，卓闻一也痛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夏诗月已经泪流满面地守在床边。 “闻闻，闻闻？”看卓文一醒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关切地抓起他的手，“还痛不痛？”她边说边哭。 卓闻一轻轻摇摇头，语气温柔，“别哭，我没事。”他伸手，擦掉了夏诗月脸上的泪水。 “你手机怎么不充电呢？来了电影院也不说！”夏诗月心里满满的愧疚。 当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相信，但警察报出了出事地点时，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医院。 “我......”卓闻一刚想说话，夏桐就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走到床边，手重重搭在栏杆上，“你把诗月都吓死了，她一路跑过来还摔了一跤。”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和责备，瞬间被卓闻一捕捉到。 卓闻一侧过脸，不再看两人，“我没让她过来。”他冷冷地说。 “诗月是担心你。”夏桐的语气里明显有了怒意。 夏诗月却出来打圆场，“学长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是了。” “你腿上还缠着纱布。”夏桐心疼地看着夏诗月的膝盖。 “没事，很晚了，学长回去吧，没事的。”夏诗月说着，给卓闻一倒了杯水递过去。 夏桐看了卓闻一一眼，又看了夏诗月一眼，“随时打给我。”他说完，转头欲言又止地又看了卓闻一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出了门。 深夜，夏诗月在陪护床上，静静地看着卓闻一的背影，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背对着她睡过觉，都是他从背后轻轻抱着她。 她悄悄伸手，卓闻一动了动，最终，她吸了吸鼻子，收回了手。 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白费。 她转头，把卓闻一手机上的充电插头拔了下来。 一条信息进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么晚了，谁啊......”她瞄了卓闻一一眼，悄悄点开。 【在干嘛，想你了。】 这句问候，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砸在了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上。 最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无数次地意识到可能有这个问题的存在，但也无数次地想到了其它的可能来规避。 然而，事实永远残酷。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把手机放在卓闻一的枕头下面，悄悄起身走出了病房。 确定夏诗月走了之后，卓闻一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是月老商城的定时问候，他咬着嘴唇，强忍着想要解释和安慰的冲动，闭眼劝告自己不要去管。 然而，一夜迷迷糊糊地过去之后，天刚蒙蒙亮，夏诗月就跟着护士一起进了病房。 她提着保温壶和餐具袋急匆匆地走进来，“闻闻，我给你熬了营养粥。”她笑得跟往常一样温婉甜美。 等护士换药完毕，她把营养粥盛出来，吹冷，送到卓闻一嘴边，“想不想上厕所？饿不饿？” 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熬夜，黑眼圈就非常明显，而且眼眶红肿，肯定是狠狠哭过。 “我不要，你走。”他冷冷地转过头。 “闻闻，我......”夏诗月忍住眼泪，倔强地伸着手，“你只要把早饭吃了，我就走。” “不吃。”卓闻一看了夏诗月一眼，“夏诗月，分手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夏诗月听完，愣了愣，她慢慢放下手里的碗，“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夏诗月，分手，我......”卓闻一话音未落，夏诗月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卓闻一，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夏诗月那双眼里的清澈和坚定，让卓闻一心头一疼。 卓闻一深吸一口气，皱皱眉，低下头，别过脸，不再说话。 几天之后，卓闻一出院，夏诗月依旧在他身边贴心照顾，两人这两天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时候，融洽得不像话。 在一个夏诗月正在上课的早上，卓闻一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搬了出去...... 阳光灿烂的中午，他慢慢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阳光斑斑驳驳地落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深冬已到，再亮的阳光，都驱不散四面八方而来的寒冷。 一阵风吹过，他紧了紧羽绒服，快步朝新家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快递箱，是他在月老商场买的东西到了。 忘情水 让人忘掉情缘。 服用后，任何跟服用者有好感指数的人，会立刻忘掉服用者。 遗忘的部分由系统持有者自行补充，不补充或有意伤害，系统将立刻给予惩罚。 他拆开包装，拿出了一瓶只有两三毫升的玻璃瓶。 他花掉了所有点数的限定摇号商品，他看着试管瓶里像白开水一样的液体，不免有些怀疑。 然而这时已经下课，夏诗月很快就要回宿舍了，他紧紧捏着瓶子，苦笑着咽了口口水，慢慢红了眼眶。 夏诗月抱着教案往回走，路过学校东门的时候，看到了门口正在卖冰糖葫芦，“诶，买一串给闻闻吃。”她说完，刚往前一步，突然头疼，“闻？”她四下张望，“嗯？” 她眨眨眼，停住了脚步，心里莫名空了一块，空得莫名其妙，也空得隐隐作疼。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诗月。”是夏桐的声音。 “嗯？我刚下课，正要去找你。”夏诗月的心里还有些难受，回忆起跟夏桐的点点滴滴，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实。 “我已经到东门了。”夏桐的语气宠溺，“诗月。”他摇下车窗。 夏诗月笑了笑，走向夏桐，两人到了餐厅，还是夏诗月最喜欢的日料店。 “鳗鱼饭，三文鱼刺身，玉子烧......”夏桐点菜轻车熟路，点完菜后，他把湿纸巾撕开递给了夏诗月，“还记得第一次，你来我的店里，我请你吃的就是这些。” 夏诗月笑着接过纸巾擦手，“嗯，记得。”她突然又觉得有些模糊，眼前的夏桐变成了另一张清秀的脸，“闻......” 第十七章 能者多劳，那你能吧，我不能！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嗯？”夏桐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闪而过，夏诗月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她喝了口茶，笑得甜美。 吃完饭，夏桐送夏诗月回到学校，两人走在小路上，正是下课时间，来来往往有很多路人。 忽然，人群里一张清秀的脸从夏诗月面前经过，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莫名心疼。 “诗月。”夏桐牵过夏诗月的手，“今年过年，我有点忙，不想回家，除夕的时候，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好不好？”他笑得温柔。 “啊？你不回去，你爸妈会不会想你？”夏诗月轻轻靠在夏桐手臂上，“这都多少个年了，我才去你家过两次年，会不会阿姨觉得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她巴不得我不回去，就不用做饭给我吃，她那么懒。”夏桐也笑了起来。 卓闻一慢慢转头，看了两人亲密的背影一眼，长叹一口气。 他庆幸这个东西管用，也难过这个东西居然这么管用。 为了不让夏诗月怀疑，他果断地把所有两人的记忆，换成夏桐的男主角，尽管更改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做了现在的决定。 从此，他依旧是卓闻一，她依旧是夏诗月，但他也不再是卓闻一，她也不再是夏诗月...... ...... 林戚与不禁有些唏嘘，她看了卓闻一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诗月的自杀是因为艾飞的胡乱更改造成的，夏桐在出事之前，从来没有二心，这一点是卓闻一几乎每天都要确认一遍的。 所以，只要让艾飞说出怎么把这一切改回来，事情都有回转的余地。 “嗯。”卓闻一深吸一口气，手术室的灯也在这时暗了下来。 夏诗月脸色苍白，两眼紧闭，整个人清瘦又憔悴，林戚与看着她，完全想象不了她之前跟卓闻一在一起时的青春活力。 卓闻一快步上前，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懊悔，林戚与看了他一眼，终于感觉这个人有点人情味儿了，她叹了口气，一路跟着病床进了电梯。 时间很快到后半夜，林戚与在陪护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清晨。 护士进来检查体温把林戚与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还没缓过神，就被人抓住了双手。 “谢谢你啊，谢谢你，小林。”一个中年女人，神情激动，话语里都是感激。 “小林啊，你回去休息吧，真是感谢你了，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啊。”一个中年男人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是叔叔阿姨吧，我，我没帮什么忙。”她又把信封推了回去。 “收下收下，一定收下！是你救了我们夏夏的命，一定要收下！”夏洪胜说得诚恳，眼里满是泪水。 林戚与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夏诗月一眼，又看了两个老人家一眼。 “行吧，我收下，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她止不住地打着呵欠。 “好的好的，快回去快回去吧。”夏洪胜一边说一边把林戚与送到了电梯口，一路上没有停下过嘴里的感激。 一路上，林戚与不停地在叹气，开车的师傅语气欢快，“小姑娘，一大早就不开心啊。” “哈哈，没有没有。”林戚与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都说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多笑笑嘛，年纪这么小，唉声叹气的会长皱纹哦。”师傅一边说一边笑得开朗。 林戚与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运气差的，都笑不出来。”她翻了白眼。 被这么一怼，师傅有些委屈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再也没有开口。 回到卓闻一的房子，林戚与无力地往床上一躺，“哎......”她长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嗯......”陆休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鼻尖碰鼻尖。 陆休眨了眨眼睛，继续闭上眼，“怎么样啊。” 林戚与赶紧转头，拉开一段距离，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你怎么躺这儿来了。” “你不在，我就睡一下床，沙发上睡着腰酸背疼的。”陆休裹了裹被子。 “我也睡会儿吧，一会儿就去找艾飞。”饭后的困倦指数，永远高于睡觉前，加上昨晚没睡好，林戚与翻了个身，也不自觉地慢慢闭上眼睛。 两人再次睁眼，已经夕阳斜下。 “我的妈！”两人同时弹坐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 “完蛋！你怎么不叫我！”林戚与撒腿就跑。 陆休也慌张地跟着林戚与跑出门，“你！怎么不叫我！” 两人下楼打了辆车，直奔艾飞之前说的地方。 “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 “自己睡着了还怪别人。”陆休也毫不客气地反驳。 出租车停下，两人蹦下车，这才发现面前是个废弃的商场，阴森森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戚与和陆休都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冷清得连个清洁工都没有。 “你说，我们会不会又莫名其妙中招了？”她有些担心地轻轻掐了自己一把。 “放心，我已经在商城搜到过那玩意儿了，那个东西买不到，要用抽奖的，而且他已经违规使用了。”陆休胸有成竹地扬了扬下巴。 “好吧，我信你一次。”林戚与一边说一边走商场里，这里只有一个直升电梯是开着的，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键。 陆休也没有犹豫，他紧跟着上了电梯，按下电梯键，“人命关天，你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超人，最多也就是个媒婆，管那么多干什么？”林戚与看着电梯数字慢慢变化，抱着双臂一脸不爽。 电梯门打开，陆休头一个走出去看了看周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知不知道？” “英雄电影看多了吧，我想多活几年呢。”林戚与看着面前黑漆漆的通道，打开手机电筒，灯光一下子就照到了不远处的招牌——飞飞游乐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休毫不犹豫地朝游乐园走去。 林戚与冷哼一声，“那你造吧，我看着你造。” “你......”陆休刚想说话，只听两声清脆的鸟叫声，周围亮了起来。 第十八章 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四周亮了起来，两人身处一片高阔的蓝天白云之下。 粉色的巧克力轨道上，铺满了星星点点的糖霜和果脯碎，不远处一座姜饼搭建的大房子里，奶油的窗框，玻璃糖做的门，周边绿茸茸的草丛里，藏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哇！”林戚与不禁感叹，“这......”但感叹之后，她立刻变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们又中招了。” 陆休挠挠头，别过脸朝其它方向看去。 “欢迎光临。”艾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四下望去，半个人影都没有。 突然，两个巨大的糖果从天上掉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两声闷响。 林戚与跑上前扒开了一个糖果的外衣，里面是被绑起来的卓闻一，正一脸吃痛地闭着眼睛。 “艾飞！出来！你什么意思？！”她气愤地扒开了另一个糖果外衣，果然，里面是被绑起来的方千初。 “怎么了？这不是送你们礼物了吗？怎么还不高兴了？”艾飞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戏谑。 林戚与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帮两人松了绑，“好，那我要谢谢你了，你要怎么才能放我们走？”她看了陆休一眼。 “走？！”艾飞大喊一声，前一秒还是蓝天白云的天空，这一秒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几人对视一眼，都悄悄退后了一段距离。 “你们就在这里陪我吧......”艾飞的语气从嚣张跋扈，变成楚楚可怜，像哭又像在笑，“我已经出不去了......” 林戚与和陆休对视一眼，她进入系统看了一眼共享名单，“艾飞确实是在这里。”她正在查看艾飞的状态，荧幕上的显示突然变成了空白，“嗯？” 陆休皱了皱眉，“怎么了？” “怎么找不到了？”林戚与也皱起了眉头，反复地点进共享系统，最后，艾飞的名字变成了灰色...... “灰了？！”陆休立刻瞪大眼睛，“你有没有看错？！” 林戚与反复点了点艾飞的名字，“没用......”她的心里凉了半截。 卓闻一和方千初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都是一脸迷茫，但坐了一会儿卓闻一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应该是已经跳下去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轻。 “跳下去？跳楼？”陆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敢相信艾飞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卓闻一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夏诗月的资料，果然，就在刚才，她的情感历史变回了原样，与此同时，夏桐也到医院去了。 看卓闻一长舒一口气，林戚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们不能出去了？” “这个插件需要使用者解除，他死了就没人解除。”陆休没好气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他坏。” 林戚与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有什么别的方法解除吗。” 陆休也叹了口气，进入系统搜查出了插件，“大型幻术，只能抽奖获得，使用者可凭喜好创造容纳八到十人的虚幻空间，空间大小和内容全由使用者决定，幻术空间内，非使用者解除，任何人不能解除。”他一字一句念完上面的解释，脸上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总共被抽了三个走，我们就碰到了俩。” “真是麻烦。”林戚与往巧克力轨道上一坐，“休息会儿。”她看了一眼周围，“哎，这日子过得，太惊心动魄了......” 卓闻一抬头看了方千初一眼，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休斜了卓闻一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应该......了？” 卓闻一轻轻叹气，回想起刚才诡异的画面。 ...... 他来到废弃的商场，电梯门打开之后，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儿童游乐园，亮着蓝盈盈的灯光。 艾飞穿着一身极其可爱的短袖背带裤，坐在矮小的围墙上，笑得天真可爱。 他慢慢靠近艾飞，但越走近，就越发现不对劲，这原本应该装着随处可见的海洋球的游乐场，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散发着一股甜得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不喜欢你，你都不说话。”艾飞在这种环境下还泰然自若，让卓闻一有些惊讶， “为什么要无辜的人！”卓闻一厉声训斥，模样很吓人。 艾飞歪了歪头，一副并不以为然的样子，“谁会在乎玩具的死活？也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啊。”他站起身，爬上矮墙，沿着窄小的墙沿一步步往前走。 卓闻一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头晕脑胀，应该是这个液体的缘故，四周没有通风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说。”他一把抓住艾飞。 艾飞的身体烫得吓人，他转身躲开卓闻一。 “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那些被你控制的人，还有死去的人的家属，你都欠他们道歉和该有的弥补！”卓闻一声色俱厉。 艾飞冷笑一声，眨眨眼睛，突然转身拽住卓闻一，顺势往池子里躺去。 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拽，差点跟艾飞一起摔了进去，好在他反应快，立刻蹲下身，膝盖顶住墙壁，双手抓紧。 “你干什么？”他死死拽住艾飞。 “我要弥补和道歉啊。”艾飞笑了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卓闻一没有松手，但这个动作有极大的消耗，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他就晕了过去。 ...... “还有一个，是我抽的。”方千初小声地在卓闻一旁边开了口，“有办法，解除。” 卓闻一转头看了方千初一眼，“什么办法？”他也小声地问。 “他虽然死了，但意识还在里面，只要达成他的意图，就可以解除。”方千初越说，头埋得越低，到最后，声音小得连卓闻一都听不见了。 “如果出不去，即便是潘柏他们把我们的身体搬出去了，意识也还是困在这里。”林戚与越想越觉得气。 “阿对啊，就是植物人本人呗？”陆休也颓丧地坐了下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没想到还是被阴了一手。”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就别说话了，我在想办法呢！”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不说话你就能想到办法了吗？”陆休说着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抱着双臂。 仔细地商量一番后，卓闻一和方千初走到林戚与和陆休面前，“我们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卓闻一轻轻拍了拍方千初的肩膀，“你说。” 第一章 吃健康食物用来保持身材，吃垃圾食物用来保持理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他能有什么意图？无非就是让我们陪他玩。他玩够了就会把我们放了。”林戚与看着方千初怯生生的模样，忍不住想帮她把想法说了下去。 方千初点了点头，又往卓闻一身后躲了躲。 “哈！想得美！”陆休正好有气没地方撒，他起身翻过巧克力铁轨，在糖果屋的附近，找了一根大腿粗的拐杖糖抗在了肩上，“我偏不！”他走到糖果屋的窗户前，举起拐杖糖，狠狠砸向窗户。 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玻璃和拐杖糖碎了一地。 卓闻一和方千初对视一眼，决定不管陆休，转身仔细观察着从铁轨边，延伸到糖果屋门口的石板路。 石板路看似形状不一，但其中有一块特别显眼，显眼得有些扎眼。 卓闻一刚站到上面，艾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说到这里，静悄悄的场景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有了微风，也有了虫鸣，连天空的云都开始慢慢移动。 “这里有南北两个站台，只要开动其中一个，就能坐着过山车出去，但是，前提是你们找站台的时候，不能被我抓到，不然，就要一直陪我在这里！”艾飞的声音活泼轻快，“我倒数十下，就开始！” 林戚与坐在原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回到从前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好歹没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她起身转头往糖果屋里走，这种强制性的被迫营业，她已经逐渐习惯。 “十，九，八，七......” 方千初扯了扯卓闻一的衣摆，指了指糖果屋旁边的一条小路。 卓闻一看陆休已经跟林戚与进了糖果屋，他抬脚就往小路走去。 糖果屋，出现在某个林戚与不怎么记得住的童话故事里，讲的好像是吃了糖果屋里的东西会被巫婆吃掉的奇怪故事。 这个西式小洋楼的里面，看起来比外面要大很多，柜子是黑色巧克力做的，灯是鹅黄糖片做的，椅子是焦糖饼干做的，枕头是牛奶棉花糖做的...... 淡淡的甜香中，一切家具都像是有生命似的，悄悄地看着林戚与的一举一动。 陆休跟在林戚与背后，“今天的你格外暴躁啊。”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火气涌上心头，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转头跑上楼，“还没换呢，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漏.......” “你怎么这么暴躁啊？”陆休好奇地又继续追问。 “老娘每个月都有几天格外暴躁。”林戚与转头没好气地横了陆休一眼。 这时，一个看起来和蔼又富态的老婆婆从楼上走下来，“小妹妹，小弟弟，你们是在找吃的吗？婆婆这里......” “陆休，我跟你说，这个是这个女巫装的，是个坏人，要吃人的那种。”林戚与一边说，一边钻进衣柜。 陆休从小没听过童话，不知道糖果屋，更不知道女巫，他一边看林戚与说话，一边注意女巫的表情。 果然，这个老婆婆听完林戚与的话，脸色大变，和善的脸上出现生气的神情。 原本平静的发梢和衣摆，竟然在空中缓缓飘荡，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的身周有一团黑紫色的烟气，像火焰一样燃烧。 “林戚与，她生气了。”陆休也躲进了衣柜，跟林戚与躲在了一起。 然而那女巫没有多的动作，只是直愣愣地杵在衣柜门口。 “三！” “二！” 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这个女巫一直杵在门口，那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听着倒计时就要数完，林戚与拍了拍陆休的肩膀，“你去跟她搭话。” 陆休挑了挑眉，惊讶地看着林戚与，“凭什么是我？！”他看了柜门外的女巫一眼。 “想活命就去问！”林戚与一把把陆休推到了门外。 陆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纹门把之后，他叹了口气，“老婆婆，你刚刚说什么？” 女巫听了问话，神色立刻缓和下来，笑眯眯地开口，“小妹妹，小弟弟，你们是在找吃的吗？婆婆这里有，要吃吗？” 陆休转头看了一眼点头的林戚与，“......吃。” 女巫听完，神色恢复成刚才的模样，转头出门，“好，婆婆去给你们做。” “一！我来找你们咯！”艾飞的声音由远至近，他轻轻打开门，在楼下看到了笑容和蔼的女巫，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 林戚与和陆休缩在衣柜里，大气不敢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开始狂跳。 突然，艾飞像是听到什么似的，快速从门口跑了出去。 隔了许久，两人在衣柜里都一头大汗，陆休看着林戚与的侧脸，“诶，你......”他用力咽了口口水。 林戚与回头看到陆休的眼神，不由得捂住了胸口，“你！想干嘛？！” “能不能出去，我要窒息了。”陆休眼神里透着迫切。 林戚与听完不由得松了口气，“哦。”她轻轻推开衣柜门，朝四周看了看。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楼上往下看，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口大锅，锅里绿油油的汤水已经煮沸。 “哈哈哈哈哈哈！”女巫正站在锅旁笑得尖利，“吃了我的东西，长胖一点，就能被我吃掉了！哈哈哈哈哈！” 林戚与看得认真，不自觉脚下一重，地板发出闷响。 女巫转头，已经没有了刚才和善的样子，她快步跑上楼梯，“你们干什么？！”树皮一样的皮肤扭曲在一起，狰狞又恐怖。 林戚与吓得往后一跳，后背撞到栏杆边。 “啊！”她后背一空，朝下翻去，但她慌乱地伸手一扯，把女巫给一起扯了下去。 女巫没来及反应，理所当然地落进那锅绿汤里。 而林戚与却被用力拽住，一颗悬着的心，稳了稳。 “你能不能小心点！”陆休紧紧抓住林戚与的手腕，一张脸憋得通红，“那什么，你是猪吗这么重？！那个什么，我放了！你摔不死！” 听完这话，林戚与慌了，“你再说一遍？！你敢放！！”她说着，另一只手也搭上陆休的手，“要摔一起摔！看你死不死！” “别别别！我不要！我怕疼！”陆休用力把林戚与的手掰开，但林戚与的手就像涂了胶水一样，抠都抠不掉。 林戚与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啊！我还忘了，我有一个心想事成符！” “心想事成符？”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鬼玩意？” 第二章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双手死死拉着陆休，“你等会儿！” “不能等，我要脱臼了！疼啊！”陆休摇了摇头，“你下去吧，我会想你的！” “闭嘴！”林戚与直接进入了系统，在心想事成符上写下： 【希望林戚与、卓闻一、陆休、方千初能顺利摆脱幻境，一切平安。】 “为什么你的名字旁边不是我？”陆休在荧幕的背面，不满地提出意见。 “你话怎么这么多？”林戚与咬紧牙关，顺着陆休的手臂又往上爬了爬，“PS：被发现的时候，我千万不能漏了，这个加上。” 陆休痛得满头大汗，“你！肯定漏得满地都是！” “闭上你的狗嘴！”林戚与气愤地点下了确认键，“好了，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转头看去，地上的锅已经不见，于是闭眼跳了下去。 ...... 面前有两条小路，一条宽阔平坦，周围修剪整齐的树木和花草，像是一个个立正站好的卫兵一样。 另一条曲折蜿蜒，通向幽深的森林，里面偶尔传来几声稀疏又凄凉的乌鸦鸣叫。 卓闻一和方千初站在两条路的交叉口，卓闻一往左走，方千初却选择了右边。 两人同时回头，眼神里都带着惊讶，卓闻一走到方千初身边，“不怕吗？”他往前面看了一眼。 方千初摇摇头，随即往前走去。 卓闻一便没有多说，安静地跟在了方千初身后，两人安静地走入了这片幽深的森林。 慢慢走了一段，两人发现这个森林虽然四周看起来有些恐怖，但小路边的野花，却格外绚丽夺目。 方千初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这些花朵一眼。 “多摘一些吧！多摘一些花给外婆吧！”一个尖利又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卓闻一转身看去，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草丛边蹿过，没有留下痕迹。 方千初想了想，她伸手一朵朵把鲜花采了下来，“这是，小红帽的故事。”她采完花，怯生生地看向卓闻一。 “嗯。”卓闻一点点头，总算是有点头绪，这里是小红帽故事里的小路，不远处应该有个小木屋，等着他们的是已经把外婆吃掉的大灰狼。 “前面是死路，应该没有站台，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找。”卓闻一刚转身，一声低沉的狼嚎从背后传来。 方千初回头，一身洋装的大灰狼，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跑来，龇牙咧嘴地盯着两人。 “我来找你们咯！”艾飞的声音由远至近，卓闻一听到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对准大灰狼。 “外婆，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啊？”他试探性地问道。 果然，大灰狼的表情瞬间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因为能更好的看清楚你啊！” 看事情跟自己想象的没出入，卓闻一快速地问完了后面两个问题，然后把方千初护在了怀里。 只听“吭哧”一声，两人瞬间陷入黑暗。 “嗯？你们在哪里呢？”艾飞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晃荡。 他猛地扒开一片草丛，“是在这里吗？” “还是在这里？！”他又一脚踢向不远处的灌木。 方千初和卓闻一都忍着呼吸，没有动作。直到艾飞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是在他肚子里。”卓闻一轻声说了一句。 一路晃晃荡荡，方千初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口哨声，“救命啊！救命啊！”她突然开口大喊。 果然，樵夫闻声跟过来，一刀破开大灰狼的肚子，救出了两人。 重见光明的两人左右看了看，这里已经是小木屋的门口。 突然，手边的草丛里飞出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蝴蝶久久飞舞盘旋在半空后，突然朝一个方向飞去。 卓闻一示意方千初，两人快步跟着蝴蝶追了上去。 很快，这群蝴蝶在一座高塔前停了下来，卓闻一围着这栋高塔转了一圈，没看到任何进出口。 方千初扯了扯卓闻一的衣摆，然后转头朝上喊了一句，“公主公主，放下你的头发，让我们上去吧！”她的声音虽然小，但话音刚落，一缕长长的金色头发垂了下来。 卓闻一朝方千初点了点头，两人拽住金发，金发越升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宽阔，“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北边的站台。 这时，艾飞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来咯！” 方千初远远看到了艾飞的身影，她指了指两人身后的窗口，把卓闻一先让了进去。 屋里果然有一个模样可人的公主，“带我出去玩吧！”她欣喜地看着两人。 方千初看了卓闻一一眼，“我们触动了故事里的人物，那边就会有提示。” 卓闻一往窗口外看了一眼，“这里全都是童话故事的场景，你应该很熟悉。” 方千初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应该不可以同时出现，只要林戚与引开他，我们就好找路。”卓闻一得到结论后，立刻联系上林戚与。 不一会儿，艾飞的声音就在高塔下响起，“公主公主，放下你的头发，让我上去吧！” ...... 林戚与和陆休对视一眼，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五颜六色的星点，汇成一缕亮光，从糖果屋飞出，顺着铁轨来到了不远处的沙滩边。 沙滩边躺着一个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男人身边坐着一个金发如瀑的女人，女人似乎没有腿，而是一条能随着光线变换颜色的巨大鱼尾！ 感觉到有人靠近，女人立刻躲到旁边的石头后面。 林戚与立刻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她走到男人身边正想扶他，不远处就走来的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嗯，是个美女诶。”林戚与示意陆休，“要不要找她问问路。” 陆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我不去，一会儿又变脸了，吓死个人。”他摆了摆手。 【你们想办法多引开艾飞的注意力，引开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打断这些故事的进程，我们快找到站台了，坚持一会儿。】 是卓闻一的声音。 就像玩密室逃生一样，一个团队里，一定要有这么一两个智商担当，一两个苦力，才能逃出生天。 林戚与和陆休对视一眼，林戚与先一步上前去挡住了那个女人。 “去哪儿啊，美女？”她上去就是满口油腻。 陆休听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们把她拦住就行了，不用膈应她吧。”他嫌弃地打量着林戚与。 林戚与听完翻了个白眼，“好的！知道啦！”她话音未落，女人又变成了一副凶相。 见怪不怪的套路，两人都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和害怕，随着艾飞的喊声渐近，林戚与通知好了卓闻一。 所以在他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卓闻一和方千初又触动了故事人物...... 第三章 当我们习惯每个人的无礼后，看待善意就会觉得可疑。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来回这样好几次，艾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玩越开心，卓闻一和方千初也很快找到了站台的所在。 “来吧，我们坐上这个就可以出去了。”卓闻一招呼了方千初一声。 然而方千初却没有着急坐发车，而是等待艾飞的到来。 卓闻一看着方千初丝毫没有波澜的神色，“你早就知道。”他语气清浅。 方千初听完愣了愣，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卓闻一的眼睛。 “他......”虽然她也很气愤，很纠结，但看到艾飞，听到艾飞所说的话时，她可以用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形容他们。 艾飞抓走她的原因很简单，也就是想找同类陪她玩而已。 卓闻一沉了口气，静静地看着方千初。 “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方千初鼓起勇气，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是感知不到很多情绪的，他，不知道开心，也不知道难过......” “......”卓闻一看着方千初，欲言又止。 “是他把我从那些人手里救回来的，所以，能帮他实现最后一个愿望，也算我的感谢。”方千初微微皱眉。 卓闻一听完，脸色立刻变了变，“那些人？一开始抓你的，不是艾飞？” “抓走我的，是艾飞接触过的人，但不是艾飞，是他把我救出来带到这边来的。”方千初小声地说着。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们，要把你带到这里？”卓闻一很是不解。 方千初叹了口气，“因为他，就想我叫你们来陪他玩。”她怯生生地瞟了卓闻一一眼，“对不起，我......” 卓闻一摇摇头，“人没事就好，但你到时候一定，要跟他们好好道歉。” 没有责骂，也没有抱怨，方千初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轻松，“好......”她点点头。 隔了一会儿，艾飞蹦蹦跳跳地站在两人面前，“我找到你们了哦！”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 “我们已经找到站台了。”方千初小心地探出头，“跟你一起玩，很开心，再见。”她认真地看着艾飞又大又圆的双眼。 艾飞原本欢喜的表情，在听完这句话后，突然泪流满面，他双拳紧握，低下头转过身，“滚吧！算你们赢了！” 方千初轻轻一笑，按下启动键，列车迅速启动，卓闻一看着方千初，又看了一眼重新转过身来的艾飞，重重叹了口气。 ...... 四人再次醒来，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潘柏走了进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艾飞怎么样了？”林戚与还心存侥幸。 潘柏摇了摇头。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卓闻一轻轻开口，“夏诗月呢？” “她，跟未婚夫回家了，身体情况还好，精神也恢复了，没什么大碍。”潘柏说完，拿来几瓶水，“最近的案子解决得差不多了，之前那些把方千初丢水里的人也抓到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你们也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林戚与叹了口气，“命苦，命苦......”她说完，看了陆休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家了。” 卓闻一看了方千初一眼，方千初也看了卓闻一一眼。 “叔叔，我可以寄住在他家吗？”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方千初的提议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潘柏看了林戚与和陆休一眼后，又看了卓闻一一眼，“小方同学，你还是初二学生，陌生跟异性住，不合适吧。” “没有地方收留我。”方千初低着头，声音小的可怜。 潘柏想了想，事实确实如此，没有亲戚收留她，她也不愿意回老家，僵持之下让她一个人住在以前父母的房子里，才出了之前的事情。 “行是行，但是我们要去办理一系列手续。”潘柏说完叹了口气，虽然经常看着悲剧发生，但他其实并不喜欢看着悲剧发生。 时间很快过去很久，周末，陆休把林戚与拽上，一起来到卓闻一的家里。 方千初打开门，屋里已经没有了之前乱七八糟的样子。 一进门，林戚与就坐到餐桌边打开手机回消息，因为系统的原因，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安安心心工作过了。 各种出错不说，还面临业主找茬，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啊，我想辞职了......”她小声地说着，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你不用工作也饿不死啊。”陆休打开冰箱，里面已经放满各种食材和蔬果，他拿了一瓶水，递给林戚与，“你工作多久了？” “五六七八年吧，不是这个道理，我的工作，一，是我的兴趣爱好，二，我需要社交啊。”林戚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好累啊，连续加班三天了。” 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就是看你脸色很难看，才你让过来休息一下，今天我做饭，交给我。”他说完，系上围腰开始了手里的动作。 卓闻一和方千初两人，在客厅旁的大书桌上一里一外地坐着，两人手里都在奋笔疾书，那种忘我的状态，谁也没比谁差。 林戚与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撑着下巴，“好累啊，难受。” “真难受就辞职了，休息一段时间再做。”陆休一边切菜，一边嘱咐，“人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现在你不用为钱发愁，就可以不工作。” “理想啊大哥！”林戚与不服气地反驳了。 陆休冷哼一声，“那你觉得，努力了这么多年，你离你的理想，近了还是远了？” 林戚与摇了摇头，“好吧，你说对了，我的理想就是躺在床上数钱。” “诶，对了嘛！”陆休处理好手上的蔬菜之后，又开始处理手上的肉。 “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想，社会还发不发展了？”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 “多大能耐干多大事，你把你自己累病了，累垮了，照顾你的是谁？还不是你妈，这种牵连可不仅仅是钱，还有她的精力和时间。”陆休熟练地把肉切好，分类，开始腌制。 林戚与撑着下巴，“是是是，你说得对，毕竟你是自己的老板，也算老板，老板说得都对。”她叹了口气，“我妈现在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给我相亲找对象了。” 陆休笑了起来，“都9102年了，还兴包办婚姻呢？” 第四章 说认真你就输了的人，确定你不认真就会赢吗？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你懂个屁！女人的青春，过了就没了。”林戚与不服气地走到陆休身边。 “有趣的人，终身有趣，无关年龄长相身材。无趣的人，终究无趣，即便美若天仙家财万贯。”陆休把最后一碗肉腌制好，“没事的话，帮忙起锅烧水，我要炖汤。”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谁第一眼不看长相啊？”她熟练洗起锅烧水，按照陆休的吩咐，把食材倒了进去。 “那你觉得你是有趣的，还是有脸的？”陆休转身洗干净手，低头认真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也把手洗干净，“我不知道，不过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你妈着急啊。”陆休憋着笑，把手机拿了出来，“你看。” 林戚与拿过陆休的手机，上面是两人的聊天记录，之前撒谎说出差，陆休上报的是有他的陪同，之后她回家什么都没带，他倒是买了特产快递到了家里去。 看了看日期，就是从那天开始，王欣消停了很多，不给她安排相亲了，也不让催着她出去玩了。 难怪陆休今天来找她，她连衣服都没换就被轰出了门！ 真是亲妈！这女儿卖得！毫不犹豫！ “谢谢你啦，不过，我会找时间给我妈说清楚的。”林戚与喝了口水，一抬头，桌边的两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辛苦了。”卓闻一依旧是冷冷的一张脸，但相比于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已经是亲近了很多。 方千初依旧有些怕生，低着头，时不时偷瞟两人一眼。 “接触了这么多次，还会害怕吗。”卓闻一语气清浅。 “没关系，慢慢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小方同学慢慢适应。”林戚与听完，走到餐桌旁，从兜里摸出一颗棒棒糖，“橘子味儿的，喜欢吃吗？” 没想到方千初收下了棒棒糖，她不自觉笑了笑，正想开口，就看到林戚与一脸愁苦。 “人家说情场不顺，职场就会顺，我是样样不顺......”她叹了口气，“啊，要么一夜暴富，要么给我甜甜的恋爱啊混蛋！” “其实，都可以有......”方千初轻声接话。 林戚与噘着嘴，转头好奇地看着方千初，“怎么有？” “梦里。”方千初把自己的系统分享给了林戚与。 “观梦者，随意控制梦境，主动触发......”林戚与像看到宝贝似的抓起了方千初的手。 方千初吓得往后缩了缩，立刻抽回手，茫然无措地低下头。 “意思就是，你只要不是害人，就可以控制人做梦！好厉害啊！”林戚与挠了挠头，“我太激动了，哈哈哈，你别吓到了。” “嗯。”方千初腼腆地点了点头，“没关系。” “那你可以让我做个甜甜的梦吗？那种甜到齁死人的恋爱！”林戚与一脸花痴地看着方千初。 方千初点点头，“可以先写好，然后按照剧本。” 一听有这种好事，林戚与简直不要太开心太新奇，“你俩先做饭啊，我们去讨论一下。”她牵起方千初就往书桌边走。 “那，小方同学，你写过梦的剧本没有？”林戚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方千初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慌张地摇了摇头。 林戚与怎么会看不出来，“嗯，你肯定有！”她坏笑着凑近方千初，“快给我看看，以我看了十几年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阅历，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指点。”她得意地扬扬下巴。 方千初为难地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眼神往书桌上瞟了一眼。 “你既然都说了，肯定也有这个想法，就是害羞，说不出口，对吧？！”林戚与挑眉，“让别人看自己写的东西，就有点，公开处刑的味道，对不对？” 方千初惊讶于林戚与这么了解她的心理，不自觉有些脸红。 林戚与笑着继续，“我以前艺考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别人看我的画，就觉得难为情，就一个人在角落画。”她潇洒地往沙发上一靠，“但是杨思怡来了，她的素描，真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还喜欢给人展示，我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方千初不自觉仔细听了起来，攥紧的两只手，慢慢放松下来。 “别人一开始都笑她，好多人指指点点，但是很多也有很中肯的意见，杨思怡也是什么方法都试过。”林戚与瞟了方千初一眼，“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她拿出手机。 方千初摇了摇头，眨眨眼睛。 林戚与打开手机里的相册，“这是我们上次调侃她发的，这一张是她前期的素描作业。”她指着一张又黑又糊的元谋人肖像，还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方千初看这张画，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但是这是她考试前的作业。”林戚与往旁边一翻，一张堪比黑白照片的素描跃然纸上。 方千初惊叹得连连点头。 “所以，你要是喜欢写东西，就要接受各种意见，更何况，我只是想要草莓味的梦来治愈一下！”林戚与走到书桌前，刚才方千初看的方向就是这里，这里除了练习册以外，就只有笔记本，“哪个笔记本里写了？”她好奇地拿起其中一本，里面是工工整整的化学公式。 方千初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改变。 “这本？”她又抓起一本，里面是漂亮的英语笔记。 方千初虽然担心，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那是......”她的手摸到最底下的一本。 “诶！”方千初立刻慌张地扑了过去。 但林戚与已经翻开了本子，跑到角落开始看了起来。 “你字写得是真好，现在手写已经很稀有了。”林戚与一边看一边感叹，“写得，还很详细......”她越看越觉得好看，不禁连连点头。 方千初看争不过林戚与，只能在原地怯生生地观察她的神情。 林戚与看着看着就没了刚才的躁动，认认真真地坐了下来。 趁两人闹腾的时候，陆休和卓闻一已经把一桌饭菜做好，端上桌。 “吃饭了！”陆休喊了一句。 但林戚与和方千初却没有反应。 “吃饭了！”他干脆脱了围裙去拉林戚与。 第五章 众生皆苦，要努力做那个草莓味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看得正入神，当然随陆休怎么拉扯。 “先吃饭。”卓闻一示意方千初，又看了一眼林戚与。 林戚与只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小方同学，你这个文笔，我出钱，我们去出书。”她诚恳地看着方千初。 方千初听完，微微有些脸红，“小林姐姐，你别开我玩笑了。” 林戚与把嘴里的菜快速咽了下去，“我说真的啊！谁开你玩笑了！你有些遣词造句，我读都读不通顺，但是就感觉很厉害啊！” “哪有......”方千初羞得快要把头都埋进碗里了。 “不如，今天我睡午觉的时候，我们就试试！”林戚与一脸兴奋地把饭菜扒完，又拿起了笔记本，“霸道总裁爱上我，加神仙打架，加宫斗打脸，哇！想想都很刺激啊！” 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你都知道故事了，还去经历一遍，多没意思。” “你不懂，我的心呢，就跟玻璃一样，看电视剧都只看甜宠的，有最后一集的话，还要先看最后一集，必须是happy  ending才敢倒回去看。”林戚与理所当然地说着。 陆休拿起林戚与的碗，盛上汤递了回去，“你有时间追电视剧，没时间谈恋爱？” “以前不敢谈，是因为，嗯......怕遇到渣。”林戚与叹了口气，“现在，月老都是我们这种样子......”她说着，扫了三人一眼，三人表情各异，“哈哈哈哈......” 陆休挑了挑眉，“你是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哈哈哈哈......”林戚与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拿起来挡住了脸，认真地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又看得认真起来，直到所有人都下了桌，方千初抹桌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小方同学。”她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叫我小千就好。”方千初放下抹布，乖巧地坐到林戚与身边。 “那你就叫我小林吧！我觉得，从你的作品里面，我能感觉得到，你是个对世界有独立见解的人，很成熟，很稳重，三观也正。”林戚与看完最后一页，轻轻拍了拍方千初的肩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以后有我们，有什么事找我们就是。” 方千初愣愣地看着林戚与，“嗯......” 林戚与笑笑，收起笔记本还给方千初，“好了，写作业去吧。” “我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方千初小声地说完，试探性地看了看林戚与，“如果，小林姐想按照剧本做个梦，我现在就能写。” “真的？！”林戚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随即又机警地瞄了一眼卓闻一，“卓老师管你严不严？” 方千初羞怯地低下头，“不严，我只要把他给我布置的作业做完，他就不管我了。” “他还有作业啊？”林戚与好奇地看了一眼桌上，“什么作业？” 方千初点点头，走到书桌旁拿出了一小沓卷子，语数外文理综一样一份。 “你两天做这么多卷子？！”林戚与瞪大了眼睛，上面都是卓闻一批改的痕迹，而且分数还高得吓人。 方千初把卷子放了回去，“不多啊，这是今天的，昨天的不是这一套。” “啥？！”林戚与拿出手机确认了一遍时间，“这也才中午啊，你就把卷子全都做完了？”她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卷子，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是高考模拟卷啊！” 陆休听着林戚与一声高过一声的惊讶，转头伸手怼了怼卓闻一，“方千初是个学霸啊？” 卓闻一看着手里的书，轻轻点头。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她了。”陆休点点头，“原来如此......高啊，卓老师。” 卓闻一抬起头，刚想说话。 “天，你是个学神啊！我能摸摸你的头吗？你的头不是头啊，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啊！”林戚与的彩虹屁已经喷到天上去了。 方千初站在她面前，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摸了你的头，是不是就能聪明一点？”她夸张地伸手点了点方千初的额头，“神啊，请赐予我一点智慧吧！” 陆休起身，走到林戚与身边，“你干点人事儿吧，别吓着孩子。”他看了方千初一眼，“你别管她，脑子不正常。”他说完把林戚与拉回沙发上，“你消停一下。” 被中途打断的林戚与，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沙发上，“我追求一下进步还有错了？” “麻烦你用正当的方式追求进步。”陆休接过话。 方千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小声地开口，“小林姐姐，你看这个行吗？” 林戚与她高兴地点点头，接过一小沓A4纸，静静地看完了整个故事。 “千仔，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的人设就是你一样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盖世，天资过人就好。”林戚与笑着重头翻看，“月老就要像你一样才对嘛，这样的恋爱，才叫恋爱嘛。” 陆休放下手机，朝林戚与伸手，“给我看看？” 林戚与骄傲地把稿子递了过去，“好好拿，别弄皱了。” “人家原作者都没说话，你在这里起什么哄。”陆休一边说一边翻看，看了一半，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这个苏锦川，就是，所谓的舔狗吧。” “你才舔狗，你全小区都是舔狗！这叫忠诚，这叫爱，不懂别看！”林戚与嫌弃地想要抢稿子。 陆休把手举得高高的，“你不觉得吗？他怎么就喜欢上女主的？因为女主有病自己治好了？现在谁不是生病了去医院治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懂不懂？！有原因的喜欢上，不管是图钱还是图色相，都是图谋不轨！”林戚与咬牙切齿地回答。 陆休笑着点了点头，“林戚与，我没看出来，你还挺纯情啊！”他笑得更猖狂了。 “拿回来吧！”林戚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稿子，“呸！你就不配拥有爱情！” 夜晚，林戚与回到家，心急火燎地洗漱完毕之后，躺到床上： 【小千小千，我已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好的。】 方千初收到林戚与的信息，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立刻进入系统，开始操作。 先锁定林戚与，然后输入梦境内容，她一边看纸上的内容，双手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短短一个小时，洋洋洒洒的三千字内容梗概就出来了，只要投入梦境之后再加点细节就好。 过了半个小时，荧幕上，林戚与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方千初立刻把修改好的内容投放到了梦里...... 第一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就是不知怎么用。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盘古开天之时，众神纷乱，混沌不堪，万物皆是一片死寂。 所以， 他以双目为日月，普照大地， 以身躯为群山，支起苍穹， 以血液为河流，润化苍生。 而众神见此景，停止纷争，接连下凡造物。 女娲下凡之时，大地已显现出勃勃生机，河川处游鱼相戏，密林中百鸟争鸣，不时有灵兽轻啼，万物复苏，自带漫漫灵气，让人心旷神怡。 她走累了，便来到一片低洼处，见一灵兽困于沼泽之中，于是抓起地上的尘土，沾上手边的水，按照自己的样子捏了三个土人。 土人脱手便幻化成三个眉眼动人的女人，齐心协力把灵兽救了出来。 从此以后，三人以此为居，以灵兽为伴。 又过千年，三人用自身女娲灵气与周边灵兽灵气结合，化出一人后，消失于天地之中。 那人便是云岭湖掌门——云岭 云岭，集女娲灵气与灵兽灵气为一体，心怀仁慈却又豁达开阔，能力与心境皆超脱神与灵，一出世便让方圆百里生灵皆心首诚服。 经过千年，他不吝散播自身灵气与自习修神之道，创立云岭湖一派。 门派弟子自各方各族而来，只要经过筛选，皆不分灵气血统，一视同仁。 门派弟子成长到十五岁之后便可到云岭湖周边游历，寻到与自身灵气匹配的灵兽。 便可回到师门辞别或选择试炼。 辞别弟子，必须签下血契，离开云岭湖后不可心存歹意为祸苍生，否则会遭到灵兽噬主，随后灵兽自身随即化为灰飞。 试炼弟子，进入千云殿，经历监院、庄主、殿主、长老层层考核之后，判定为继续修炼，或上升一级。 云岭湖门派分级简单 掌门之下是长老， 长老之下是殿主， 殿主之下是庄主， 庄主之下是监院， 监院之下是普通弟子。 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已经发展成以云岭掌门为首， 十位长老携四十二位殿主， 一百零六位庄主， 五百六十四位监院， 以及三千八百零五位弟子， 在现存的各大门派之中，占据了坚实的高位。 但云岭湖一派，向来以不问世事，不争荣誉，只助有缘人的行事准则，对所有门派之争，皆不插手，不过问，不站队。 但虽然如此，云岭湖毕竟是世上仅存的女娲灵气后裔。 许久就相传，女娲灵气已经在传递中渐渐消失，但如果集中起来，即便不修炼，也能获得颠覆天地的巨大神力...... 林戚与睁开眼，眼前已经不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繁花绿叶，五彩斑斓，长长的紫藤，深深浅浅地落在身边，各色鲜花绿草厚厚地布满了周围的岩壁。 “哇！”她不禁连连点头，“这也太漂亮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拨开紫藤，“动画片里的人可真幸福啊！”她一边好奇地观望，一边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脚边绿草鲜艳，耳边风声习习，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她拨开最后一层紫藤，眼前的一切，让她更加目瞪口呆。 远处的绵延群山前，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亭台楼阁，最显眼的一方阁楼，素雅大气，端庄宏伟，每一个飞檐上都站着一只扬着头的灵兽，形态不一，但个个都气势十足。 阁楼之下的一片群楼，划分明确，各有不同，有以溪贯通的密集小群楼，也有方方正正，完全对称的大院子，虽各有不同，但大体统一。 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但彩霞漫天，绚烂夺目，眼前群楼里，樱花和海棠齐放，红枫和银杏飘落，可谓人间仙境。 林戚与不禁想感叹一句， “啊！”她张开嘴，“卧槽！真美！太美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不禁有些惭愧，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古诗， “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哇，这人设果然厉害，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说完，踏上石板路，迈起了欢快的步子。 现在的林戚与，已经是穿着一身似蓝胜紫的长衫，高高扎起长发，英姿飒爽的云岭女弟子了！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银杏满地的小路边，清风习习，轻纱幔帐，浅色的木质小楼里，偶有传来几声曼妙的风铃声。 “要是哪个度假村修成这样，我肯定住进去就不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感叹，“诶，这是什么？”她看到旁边的石台上，落了一只小巧的鸟，体态丰满，活泼灵动，一身橘色的羽毛中，只有尾巴是鲜艳的红色。 小鸟在石头上跳了两跳，歪着头看了林戚与一眼。 “太可爱了吧！”林戚与忍不住伸手去摸，没想到这只鸟不但没躲，还把自己的小翅膀展了展，像是在炫耀似的，“妈耶！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撸鸟的时候！” “师姐！师姐！你在这里啊师姐！你干嘛啊！无星殿主的歌舞都退场了！”跑来的小姑娘是林戚与的师妹，叫念桃。 方千初说过，梦里的很多东西都与潜意识有关，所以梦里的人，很有可能是熟人。 念桃跟江沅长得一模一样，也是一声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样子。 故事已经开始了，只要跟着故事线走就是了，“啊，是吗？那快去啊。”想着甜甜的恋爱就要开始了，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最后索性脚下一蹬，果然，只感觉身体一轻，飞了起来！ “师姐！等等我！”念桃着急忙慌地跟上。 “天呐，这个体验感太好了！回去要好好奖励小方~诶嘿嘿嘿嘿！”林戚与在空中脚尖轻点，停了下来，“江沅，噢不不不，念桃，哪个方向啊？” “师姐，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修炼已经到殿主层级了吗。”念桃惊讶地看着林戚与，“师姐真是越发让人佩服了。”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么急赤白脸的夸奖，林戚与自然开心得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没关系的念桃，你以后也可以的，只是时机没到嘛！” “师姐厉害是厉害，但是还是不记事儿，大会肯定在湖中庭啊！”念桃说着，指了指脚下。 林戚与这才看清，整个云岭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刚刚她看到的所有亭台楼阁，都是浮于湖面之上的云端！ 所谓的湖中庭，是指云端之下的湖中，一片小小的白沙洲。 林戚与不禁暗暗感叹方千初的想象力，她点点头，示意念桃，从白沙洲的边际悄悄落了下去。 这片白沙洲，从天上来看小，但是真正落了地，才发现很大，足够容纳云岭湖众人，还有一个巨大的舞台。 “赤莲殿作为今日压轴，必定是有所准备，这林戚与久久不出场，是吊足了我们的胃口啊！”无星殿主是个上了年纪的瘦老头子，一身素雅的灰白，看起来还有些破旧，说起话来笑眯眯的。 第二章 知道为什么小明的奶奶活了104岁吗？（答案在作家的话~）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老头不是隔壁经常对她指手画脚多管闲事的老大爷吗？ 真是看着都讨厌，她点了份外卖，就说她浪费，收个快递，就说她不勤俭，甚至回家晚了被碰到，都要被教育一顿。 然而林戚与连这个大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不是碍于王欣经常在小区里活跃的缘故，她早怼回去了！ 赤莲殿主是个浓眉大眼，高大威猛的男人，林戚与觉得他眼熟，好像是曾经的某个刚正不阿，直来直去的老师。 他横了无星殿主一眼，“无星殿主从赏花会一开始就关注着林戚与，莫不是想收了她？”他一身血色战服，大手一挥，背后的乌色披风，潇洒地扬在半空。 “不敢不敢，林戚与算是所有小辈里最拔尖的人才，论学识、灵气和功力，跟同届弟子相差甚远，我虽喜欢，但恐屈才啊！”无星殿主用词造句虽然谦逊客气，但语气里却透着完全相反的意味。 “不敢，就勿多言！”赤莲殿主毫不客气地说完，喝了一杯酒。 无星殿主被这么一怼，暗暗冷哼一声，别过了脸。 林戚与一路小跑到他身边，“师父！我来晚了！” “一会儿回去收拾你，一天天，无组织无纪律！”跟刚才的威武霸气不同，赤莲在面对林戚与的时候，言语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宠溺。 讲真，林戚与有点激动，但也有点害怕，“对不起啊师父，那我上去啦！”她说完，握住腰间的匕首，脚尖轻点，飞向会场中央。 “抱歉各位，久等了！”她一边说，一边轻盈地落地。 随着绮丽的弦声渐起，林戚与把匕首抛向空中，嘴里默念口诀。 金色的匕首在空中翻转飞舞，金光之中，缓缓变成一把巨大的水色长剑。 她右手手接住长剑，眼神里多了一丝锐利，随着空中一道道冰色流光，她行云流水的剑法惊艳四座。 “开！”她口中念决，突然反手握剑，冲向空中，朝云端挥去。 剑气带着寒气，朝云端之上的云岭湖地界散去，看似没有伤害，但只是瞬息，海棠、白樱、红枫、银杏...... 五颜六色的落叶从云端簌簌落下，与天空的霞光相映，美轮美奂。 在座的弟子都瞪大眼睛，惊叹于林戚与的巧思和灵气，能穿透云岭湖的避障，又不伤及一草一木，只是把上面的千花百树给“请”了下来。 林戚与满意地笑笑，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得意的时候！ 弦声退去，紧接渐急渐响的鼓点。 她再念口诀，刚才的长剑在她手里瞬间化为一根土色长鞭， 长鞭绵延，看不到尽头，随着她潇洒一挥，立刻带着劲风朝地上重重砸去。 打击带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沙，然而风沙虽急，到了白沙洲的边界处却静止在了半空之中。 “锁！”林戚与双手拉住长鞭的一头，飞快地舞动起来。 只听几声骇人的风声过后，林戚与停下了动作，长鞭也不知何时变成刚刚好的长度，乖乖地缠在了她右臂上。 “这，这，这是画？”随着一声惊叹，所有人都朝这些静止的沙土看去。 “画？”无星殿主一直半眯着眼睛，一副不屑的模样。 但感叹声四起，他也不由得侧头看了看，只是片刻，他原本轻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肯定。 这些浮在半空的沙土，有疏有密，连起来是一幅幅绵延的画卷，画的内容从崇山峻岭到小桥流水，从高阔悠扬到诗情画意，无一不是各有各的味道。 “不过是沙土的山水画而已，有什么好惊叹的！”百合殿主是个娇媚的女人，她跟无星殿主一样，全场都板着张脸。 林戚与看了一眼百合殿主，就是刚才那老头的女儿啊，“也难怪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好好看看，这可不止是一幅画。”坐在不远处的东沙殿主面相和善，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他甚至离开座位，走到了沙土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的样子引得所有人都好奇了起来，“乍看，是一副山水画，但是凑近了看，山水里，都是人间烟火，妙得很，妙得很啊！” 终于有人能看得懂了，林戚与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也是个眼熟的人，但土豆一样的体型，让人一看就想笑的眉眼，到底是谁？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然而东沙身边的位置中，应该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主角啊？人呢？ “我表演这么半天，人呢？”林戚与朝东沙殿主使了个眼色。 稿子上，赤莲和东沙交好了几百年，苏锦川和林戚与又是同一届入门的弟子，所有两人是理所当然的青梅竹马，而且苏锦川对林戚与是忠贞不二，至死不渝，林戚与是从不朝三暮四，真心只为一人。 两人一起经历困难险阻，无非是加深感情而已。 东沙转头，贼眉鼠眼地朝林戚与使了个眼色。 林戚与立刻领会，表演还要继续。 最后一声鼓落，她嘴里变换口诀，长鞭缓缓变为一根碧色长笛。 她举起长笛，轻轻吹出一曲清远悠长。 随着笛声渐起，云岭湖水慢慢升起，变成一面巨大的透明屏障。 看到这里，无星殿主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她，居然能唤起云岭湖水？莫不是......” “云岭湖弟子本就带着女娲灵气，或多或少罢了，我们洛斐上次也唤起过。”百合殿主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林戚与脚尖轻点，跃入半空，她勾起嘴角，曲调变得轻快活泼，半空中的湖水也随着曲调变换着模样。 有花开花落，有骏马奔腾，有仙女起舞，有烟火绽放...... 当所有人目不暇接，连连点头之时，湖水慢慢聚成大大小小的水滴，升向高空。 “嘭” “嘭” “嘭” 随着一声声轻微的爆裂声响，湖水在空中纷纷炸开，水雾携着彩虹，朝所有人落下。 林戚与随着七彩的雾晕落地，给所有人行了个礼。 几声洪亮的掌声响起，掌门位上，云岭朝林戚与点了点头，况和平的脸，配上这一身仙气，怎么看怎么觉得相得益彰。 在场所有人都赶紧跟着鼓起掌，掌声久久不绝。 第三章 所以说，睡一觉，什么都有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妙啊！林戚与！赤莲有你这个徒弟！真是有面儿啊！”东沙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林戚与朝云岭点了点头，“感谢赤莲殿主以及媛媛师姐的琴，若放师弟的鼓，还有赤莲殿的小可爱们！”她高兴地鞠躬之后，又看了东沙一眼，“苏锦川呢？” 她又朝东沙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苏锦川不应该出来向她提亲吗？ 人呢？ 甜甜的恋爱呢？ 东沙收到林戚与的眼神，又还还了一个贼兮兮的眼神。 林戚与走回东沙身边，撅了撅嘴，看着最后一个节目上演。 “来！”赤莲又高兴又自豪，他笑着朝林戚与招了招手。 “有什么吩咐啊师父？”她恭恭敬敬地回答，“诶，师父，苏锦川呢？” “你还没嫁过去呢，就一天天离不了，他去修补结界了，还没回来吗？”赤莲喝了一口酒，摇摇头，“你看你啊，就要嫁人了......”他不禁酸了鼻子，“你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 看赤莲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林戚与凑过头，“师父，我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你不是把我丢水里，就是把我带上山去忘了带下来，有什么问题吗？”她笑中藏刀。 “那，那个......”赤莲手里的酒杯顿了顿，“都，都是锻炼啊，如今你有这份修为......” “咳咳，师父，我最擅长的鞭和东沙殿主交的，长剑是掌门见您离开云岭湖太久，抓回来集合了三殿弟子一起教的。”林戚与皮笑肉不笑地说。 赤莲不爽地撅了撅嘴，“哎呀，年纪大了，喝多了，头晕，睡......”他说完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林戚与翻了个白眼，正想说个什么。 突然，风云变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 云岭往南面看了一眼，大袖轻挥，即将压来的大雨又尽数退去，他轻声开口，却如雷贯耳。 “云岭湖众，欢迎崇海门，不知崇海掌门此次是何来意？” 林戚与听到这里，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崇海门？ 崇海门不是邪教吗？ 而且，是后面的剧情了呀？ 怎么一开头就来了？ 她眨眨眼，也朝南面，这不看还好，一看，只觉得一头问号。 面前这个崇海掌门，一身靛青色衣衫，带暗银色浪花，身形挺拔，长相俊美，长发高束，一副玩世不恭的的模样，跟魔教两个字真真的，再相配不过！ 他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与他不同，一身清爽俊逸，气质郎朗，而且穿着跟林戚与一样的衣衫。 “苏锦川！”她轻喊一声，跑到苏锦川直勾勾地看着他。 远看好看，近看就更好看了！ 苏锦川果然跟她的梦中情人没什么区别，她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你都不来看我表演！去哪里了！” 其实内心OS：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她偷偷摸了摸苏锦川的胸肌和腹肌，脸上的笑容逐渐羞（wei）涩（suo）。 “与儿，让你担心了，本来我......”苏锦川感觉到了林戚与的小动作，微微有些脸红，他轻轻握住林戚与的手。 “没事就好。”林戚与笑着回答，上一次恋爱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得了。 苏锦川摸了摸林戚与的头，“对不起，与儿。”他微微皱眉。 “没事啦。”林戚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两人正旁若无人地浓情蜜意，崇海掌门一把把林戚与拉了开来。 “抱够了没有？”他不耐烦地看着林戚与。 “你跟现实世界的你，一样的讨厌！”林戚与也有些气急败坏，“你别扒拉我！”她甩开崇海掌门。 是的，崇海掌门不是别人，正是陆休。 听着两人的对话，都满脸疑惑，特别是苏锦川，“与儿，你与崇海掌门，是旧识？”他微微皱眉。 苏锦川声音温柔得林戚与心都要化了，“没有，我从小就没出过云岭湖，怎么可能跟他认识。”她说完想拉住苏锦川。 然而陆休却伸手拦在了两人面前，“云岭掌门，我今日前来只带了两人，只是防身罢了，也并未伤你的弟子分毫，想让他给我引个路，目的，只是为了让林戚与跟我走一趟。” “林戚与是我云岭湖弟子，岂能是说带走就带走的？”东沙从人群中窜出来，他拉了拉苏锦川，“结界修不好就算了，媳妇儿也保护不好？” 陆休轻轻一笑，“苏公子的层级，只是殿主级别，可陆某，是掌门，自然有区别，而林戚与，我也不会伤她，只是有要事相商而已。” 赤莲最后一个站在林戚与身边，不怒自威的模样，让陆休不由得放松了抓林戚与的手，“你带走她，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她若不愿意，我云岭湖众四千余人，就都不会让你半分。” “师父厉害，师父棒棒。”林戚与一边嘀咕，一边躲到了赤莲背后。 陆休挑眉，“无妨，那我也把话说完，林戚与，方千初的系统出BUG了，这梦，她控制不了了，你得自己想办法了。”他吊儿郎当地说完，抱着双臂，笑着看向林戚与。 林戚与一听，立刻皱起眉，“你再说一遍？”她慢慢走到陆休面前。 “要听就跟我走。”陆休说完，飞身一跃，没入空中。 林戚与急了，“你跟我说清楚！”她脚下轻点，追上陆休头。 剩下众人神色各异。 东沙和赤莲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无星和百合则是阴恻恻地笑了笑，转头回到座位。 苏锦川更是一脸错愕，他着急地想追，却被东沙拽了下来，“先别去，我有安排。” 大会继续，但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 林戚与和陆休在一处密林边停了下来，“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林戚与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方千初说过，在梦里，所有故事人物都不能提起她的名字，如果提起，只可能是外来者。 “你耳朵瞎吗？跟你说，系统出bug了，方千初......她不放心，就来找我，我陪你一起到结局，你就能醒过来了。”陆休把玩着手里的草，偷偷瞄了林戚与一眼。 第四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5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点了点头，“哦......谢了。”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看了陆休一眼，“不对啊，到结局就能醒，我赶紧成亲不就完了吗？你来秀哪样存在感呢？” “我，我......方千初说，我进来了，可能会改变一些剧情，所以我就想先找到你和那个苏锦川，然后帮你俩啊。”陆休理所当然地扬了扬下巴。 林戚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是吗？” “是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胡说八道呢？” “爱信不信！” “行好吧，那谢谢你的通知啊，我先走了。”林戚与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起身拍了拍裙摆，“那我赶紧回去成亲了。” 陆休皱起眉，“现在结不了吧，这么着急干嘛？” “一开始还以为像看电影那样，但是体感这么真实，我还是怕伤心，嘿嘿~毕竟我只想要甜甜的恋爱。”林戚与傻笑一下，“苏锦川那么帅，又温柔，我到时候舍不得走怎么办？” “咦......”陆休鄙夷地打量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你不懂，我不怪你。”她说完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回到云岭湖，林戚与一路小跑来到东沙殿。 从前殿穿到后院，都没有他的影子。 淡来往的弟子看到她，都开始窃窃私语。 苏锦川听闻林戚与回来，立刻起身准备出门。 “诶！为师话还没说完呢！”东沙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你不是找我分析......”然而苏锦川早就已经没影了。 苏锦川跑回柳苑，林戚与正从他屋里跑出来，他松了口气，“与儿，你......” “对不起啊！我......”林戚与愧疚地眨眨眼，“我回来了。你别多想，崇海掌门就是跟我转告了另一个朋友的情况。” “其实，你没事就好。”苏锦川微微皱眉，“可是与儿，你我的好友，都是互相认识，莫不是谁出了事？”他眼神里的担忧，让林戚与有些为难。 说实话？不现实，不说实话？可是事实摆在这里。 “叫，方千初，可曾记得？”林戚与眨眨眼。 苏锦川皱眉想了想，“不记得了。” “她出了云岭就到南海生活了，我与她一直有书信来往，虽然不频繁，但也相互挂念，她与崇海掌门也有些交情。”林戚与的特长，有一项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确实是出事了，不算惊天大事，但涉及隐私，又很紧急，就......” “原来如此。”苏锦川点点头，“但，殿主和长老们不这么想，弟子中也开始了讨论。” 林戚与叹了口气，“没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还有我在呢。”苏锦川笑笑，拉起林戚与的手。 “诶，对了，除了这件事，你今天是不是有别的事跟我说？”林戚与突然坏笑着问道。 “嗯......”苏锦川脸上浮出一丝羞怯和慌乱，“我......” 这时，念桃跑了过来，“师姐！师姐！长老们在云岭大殿，要传你，我......”她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我，我，我们师父说，你再晚点去，他帮你解决。” 林戚与扶起念桃，“为什么要师父帮我解决？我自己去不行？”她可是有主角光环的女主角，还会怕这些？ “但是，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念桃担心地看着林戚与。 “为什么严重啊？”林戚与疑惑地看着两人，这两个人都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与儿，崇海门虽然继承的是龙族灵气，但千年之前，是陆休偷偷动了定海宝珠，让所有海域动荡不堪，在其它龙王平定海难之时，逐个击破，然后统一四海，才有了现在的崇海门。”苏锦川轻轻拉住林戚与的手，“所以崇海掌门，是背信弃义，为权弑亲的代号，是被所有门派唾弃的门派。” 林戚与怎么会不知道，但她没想这么多，“我真跟他没什么，你相信我吗？” 苏锦川微微皱眉，“与儿，我信，只要是你，我就信。” 念桃在一旁，急得就差跺脚，“掌门又不知去哪儿了，在殿上的长老，都是跟师父关系不好的。” “我肯定去啊，不会让师父背锅的。”林戚与理所当然地接过话，她可是女主角，有光环的那种！ 云岭大殿上，赤莲一身威风凛凛，一人在下，面对上座六位长老，气势丝毫不弱。 “赤莲，林戚与是怎么跟崇海门有联系的。”七长老闭着眼睛，捋着胡须，“你可知......” “林戚与是你们自幼看着长大，云岭弟子成百上千，出去的不计其数，留在南海的弟子与她相识，也与崇海掌门相识，也不是不可能。”他直视七长老的双眼，态度不卑不亢。 “崇海门，都是一群背信弃义之徒！与其结交，只会败坏门风！”七长老睁开眼，严厉地看着赤莲。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林戚与品行端正，勤恳上进，想必大家也知道。”赤莲负手而立，言论掷地有声。 林戚与走进大殿，行完礼，抬头就看到赤莲极其不和善的眼神。 “戚与，可以说说，今日之事吗？”大长老缓缓开口。 “回大长老，是否还记得，云岭掌门带众长老参加众神会时，一去几百年，云岭湖水那时莫名枯竭，无星殿主借雨之事？”林戚与不卑不亢，娓娓道来。 大长老听完，看了在座长老一眼，“记得。” “那时，陆休还不是崇海掌门，随陇海龙王一起到了云岭湖。”林戚与继续说着，“在湖心亭中，他与我，他见我的灵气深厚，想与我切磋，但我拒绝了。” 听到这里，赤莲算是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上座的长老，都是神色各异。 林戚与也舒了口气，还好这个崇海掌门是在稿子里出现过的，也确实是在借雨的时候来过云岭湖，但是他看上的人，却不是她。 “此后，他便经常托信使鸟送来战书，但我从未赴约而战，之后他当上掌门，我们就再没联系。”林戚与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 第五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招蜂引蝶切忌搞！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七长老冷哼一声，“那他所说，方千初，是谁？”他的三角眼里，是满满的鄙夷。 “方千初是赤莲殿的弟子，与我交好，百年前到了南海，机缘巧合与崇海掌门相识，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可她这几日出事，崇海掌门受她之拖，来给我报个平安。”林戚与说得赤莲都信了，因为他经常不在赤莲殿里，很早以前就把大小事务下交给了庄主监院，甚至像林戚与这样的弟子也有些权力。 “赤莲殿主，确有此事？”七长老不死心地追问。 赤莲叹了口气，“嗯......” 林戚与想了想，做梦都做得这么坎坷，反正只要跟苏锦川成亲就能醒过来，是陆休鲁莽在先，他趁这个时候，报复一下应该没什么，“回禀各位长老，弟子想坦白一件事。” “你说。”大长老点点头。 “其实，崇海掌门倾慕于我。”林戚与面色为难地说。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诧，长老们开始交头接耳，面露焦虑之色。 “可是！”林戚与继续说，“弟子早已倾心于苏师兄，所以长久以来并无任何回应，今日，他是借方千初来见我，但我已告知他，我与锦川师兄即将成亲，他才放我离开。”她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地瘪起嘴。 眼泪是女人很好的武器，此话不假。 林戚与委屈的模样，引来四长老的支持，“借雨之事，云岭湖众人皆知，林戚与从小就聪明伶俐，天资过人，有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已经妥善处理，何必咄咄逼人？” “当真如此？”七长老依旧不依不饶。 “女娃娃会拿这种事情大肆张扬吗？”赤莲言语里的怒意已经非常明显。 “会不会是，崇海掌门看上了我们云岭湖的女娲灵气，想借此......” “苏锦川要和林戚与成婚了？何时啊？” “崇海门那种货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在群舌交战之时。 东沙殿主和苏锦川进来行礼。 东沙笑眯眯地开口，“确实，锦川原本想在赏花大会上向赤莲殿提亲，借此向各位宣布这一喜讯，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林戚与看苏锦川来了，往他身边挪了挪，“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崇海掌门倾慕于你的时候。”苏锦川的醋意逼人。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林戚与笑了笑，“不求我就跟别人走了。” 苏锦川低头浅笑，“你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到，然后拽着你不准走。” “就先祝贺两位殿主，亲上加亲，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一壶桃花酿！”四长老笑着点头。 大长老缓缓起身，“林戚与今日不告而别，实属鲁莽，但情况特殊，可以轻罚，就交给赤莲殿主自行解决吧！” “赤莲领命，林戚与回赤莲殿后，罚打扫一年练功房。” “弟子......”林戚与不满地撅了撅嘴，“甘愿受罚。” 大长老一走，其余长老都祝贺后，陆续离开了大殿。 林戚与舒了口气，“我就说，没事吧！” “你呀。”苏锦川宠溺地点了点林戚与的眉心。 夜晚的湖心白沙洲宁静祥和，两人从云岭湖上飞身而下，湖水轻轻拍打在沙洲之上，水声柔美婉转，伴随着草丛里低低的虫鸣，让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苏锦川轻轻开口，“与儿，你当真愿意做我的娘子？”他认真地看着林戚与，眼里柔情似水。 “对啊。”林戚与笑着点头。 苏锦川鼻头微微泛酸，他伸手一挥，空中云雾尽数散去，漫天星斗熠熠生辉。 “哇......”林戚与话音未落，只看天上多出一抹黑影，看样子是朝她来的，“嗯？”她仔细看去。 黑影瞬间闪到她面前，吓得她连退好几步。 “这，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啊？！”林戚与有些结巴。 这时，苏锦川已经护在了她身前，“与儿小心，这些不是云岭湖的人！” 林戚与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陆休忍着怒气挑了挑眉，面色不善地看着林戚与，“为什么？你恶心我，还不允许我申诉一下？” “我恶心你什么了？”所谓做贼心虚，林戚与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陆休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锦川，他手里的剑已经出了半寸，“我倾慕于你，你还拒绝我？呸！亏你想得出来！” “大哥！情势所迫你懂不懂！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真么较真干嘛！”林戚与没好气地拉了拉苏锦川，“走，我们不理他。” 苏锦川却一脸警戒，“崇海掌门，敢问，云岭湖的结界，你是怎么破的？”他抬眼时，已经含着一丝杀意。 “你不是带我过来的吗？我就顺着你带我过来的那条路过来的啊。”陆休也老老实实回答。 “你进来，会没有长老知道？”苏锦川说着，护着林戚与又往后退了一步。 陆休打量了苏锦川一眼，“有啥不可能啊？这么较真吗？”他咬咬牙，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林戚与，第一，赶紧的把婚结了，第二，你要是再拿我当挡箭牌，看我怎么还你！” “知道了！你今天要是不来，成都成了！”林戚与跳着脚回答。 就在两人对话时，苏锦川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与儿，你赶快去把师父和赤莲殿主叫来！” “怎么了？”林戚与听完有些懵。 可她一转头，眼前就多了许多黑影，“谁！”她立刻抽出匕首，掐指念诀，匕首瞬间化为长剑，挡住了迎面看来的一刀。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苏锦川来不及护住林戚与，就被五个黑影给拖住。 他手里的长剑稳中带狠，毫不留情地刺中其中一个黑影，然后手腕随身体翻转，躲过带着戾气的一剑，又果断地刺进另一个黑影的身体。 林戚与灵巧地弯腰附身，躲过两剑一刀，附身猛冲，长剑从反手一挥，从几个黑影身边擦肩而过。 所有的黑影还没出声，就化为灰飞，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黑影的消失，没有吓退旁边的黑影，反而让他们更加亢奋，全朝林戚与和苏锦川冲了过来，刀刀剑剑都是直指要害！ 第六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苏锦川刚想去帮林戚与，就被一个灵气深厚的黑影拖住，两人的交战不分上下，他无暇顾及其它。 现在唯独陆休一人站在原地，上看看，下看看，一脸懵逼。 实情是，他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方千初的稿子，然后好奇，打了个电话，让方千初把他投放进来，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告诉林戚与。 然而刚一进来，就遇到出BUG，方千初的原话是：可能是因为多投放了一个意识，造成的这个结果，她会尽量修复。 他只是想看林戚与到底是有什么奇怪又羞耻的想法，没想到好奇害死猫！ 但是来都来了，他只想好好回到自己的崇海门，看看大海，晒晒太阳。 当下人来禀报时，他实在是忍不住那股气。 什么叫崇海掌门追求云岭湖弟子不成，恼羞成怒伤害其未婚夫？ 什么又叫云岭湖弟子高风亮节，不愿与崇海门为伍？ 所以，他一拍龙椅，连夜杀到云岭湖，但是进来时根本没有像白天那样遇到雾气阻碍，而是直接就找到了林戚与的所在，而且身边还多了这么多黑影？！ 面对众多黑影，林戚与气势不减反增，她甩出手里的长鞭，狠狠往空中一砸，一捆，一拉，七八个黑影被死死锁在一起。 “绞！”随着林戚与一声令下，长鞭瞬间勒紧，七八个黑影顿时爆开，变成缕缕黑烟。 又一波黑影袭来，这次是二十多个带着各种暗器的黑影，齐刷刷地把手里的暗器往林戚与丢去。 林戚与闪身躲避毒针、却没想到紧接而来的还有肉眼难见的飞刀，飞到擦过她的耳边和手臂，带来了尖锐的痛感。 “哇，梦里也能这么痛......”她缩了缩脖子。 然而暗器没有因为她的顾虑而停下，几张巨大的绳网向她扑去，她挥剑斩断绳网之时，没有察觉到暗处飞来的一支利箭。 利箭眼看就要插进她的胸口，一阵劲风袭来，利箭应风而碎。 陆休飞身而上，扬起玄色披风把林戚与挡了个结实，眉眼里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是谁！为何伤人？！” 黑影顿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掌门，是，你让我们伤的啊。” “掌门，是我啊。”一个个子矮小的黑影小手一挥，把脸露出来，“是我，金斗啊。” 陆休诧异地看了林戚与一眼，林戚与也诧异地看了陆休一眼。 “我，我......”陆休尴尬地挑了挑眉，小声地凑到林戚与耳边，“我，我，我没怎么看稿子，我不知道啊......” “掌门，你？”金斗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问号，过了一会儿，他示意周围的黑影，“小的，全听掌门的！” 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稍微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扯平了，你好好成亲，我先回了啊。” 林戚与不止眼睛睁大，连鼻孔都睁大了，因为她想起了剧情，“陆休！你是不是脑子有泡！今天可不止你来了！还有好多掌门都在，你们要拿女娲灵气啊！” “诶，你怎么知道？”金斗的疑惑更多了，他看着陆休和林戚与还靠在一起的模样，“啊！小的，小的知道了！小的知罪！”他惶恐地退后行礼，“掌门，掌门实在太任性了，掌门夫人要多见谅！” “夫人你妹啊！闯大祸了你们知不知道！你抢女娲灵气的时候会被我杀掉的啊！”林戚与着急地拍了陆休一掌，“然后念桃会因为你跟我作对，然后设计害我。” 陆休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歪了歪头，“那你把我杀了就是了。” “你都说出BUG了，万一我这里把你杀了，你在那边醒不过来怎么办！”林戚与一脸焦愁，“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过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诶我！”陆休话音未落，云岭湖周围突然雾气密布，五束蓝色流光从天而降，水雾带着点点流光，慢慢笼罩天地。 林戚与这才发现，这骇人的黑暗里藏着几百上千个黑影，在湖岸边蠢蠢欲动！ “云岭湖众，从未跟崇海门、雀翎山、兰翠湖有过恩怨，今日，三派掌门深夜私闯，还带着各自人马，是你们失礼伤人在先，休怪我们反抗怠慢在后！”是云岭掌门的声音。 只见水雾急速收拢，只是瞬间，水雾成针，朝各个方向袭去，那成百上千的黑影，瞬间化为灰飞。 “林戚与！”赤莲突然出现在陆休身边，他看着林戚与躲在陆休披风里，怒目圆瞪，“你干什么！” 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师父，刚刚他，他救了我一命。”剧情已经超出意料了，她只能实话实说。 “这批人就是他带来的！”赤莲横了陆休一眼。 林戚与也慌了，他给陆休使了个眼色，然后乖乖地走到赤莲身边。 “是你放他们进来的？”赤莲皱眉。 林戚与摇摇头，“不是。” 白沙洲上的东沙，一掌砍在雀翎掌门肩头，反手把苏锦川推了几步远。 雀翎掌门善毒，苏锦川扛了五招后，不慎被她的袖里剑刺中，已经捂着胸口，嘴唇发紫，脸色发白。 “林戚与！你照看锦川！”东沙愤怒地大吼一声，运气推掌，把雀翎掌门打得连连退后。 林戚与赶紧来到苏锦川身边，“苏锦川，你没事吧？” “百年仙蛊怎么能算是简简单单的毒？”雀翎掌门是个声音尖细的老婆婆，她虽然被打趴在地，但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得猖狂，“来啊，打死我啊，哈哈哈哈哈！” 东沙气得满脸通红，“你！”他扬手正准备打下去。 “东沙师父住手！别打伤她，要用她的血和灵气炼解药！”林戚与着急地大喊一声。 稿子里，其实是她中了毒，苏锦川帮她去找解药，“雀翎山巅的迎霞草，崇海门边的玄光珠，兰翠湖底的千年鱼，加上她的灵气和血，就能炼成解药。” 雀翎掌门和兰翠掌门一听，纷纷朝陆休投去了惊诧的目光，着百年仙蛊是雀翎山的秘密武器，也是这几日才让几位联盟的掌门知道的。 然而这个林戚与，不禁知道解药的药引，还知道炼制的方法！ “你居然连这都告诉她了！”兰翠掌门一身腱子肉，魁梧得像头熊，他愤怒地步步逼近陆休。 第七章 遭到不公待遇的时候，必须奋起反抗！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相比兰翠掌门，陆休的身形，就跟小鸡仔似的，他表面淡定，但心里已经委屈得一匹。 “不关我的事，我都不知道。”他解释得毫无底气。 只见兰翠掌门抡起手里的大斧，直直朝陆休砍去。 陆休抬手一挡，体内迸发的巨大灵气堪比千军万马，瞬间把兰翠掌门掀翻在地，直接晕死了过去。 “亏得六大门派都信你，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你不配！”雀翎掌门一边说一边掏出一颗药丸。 林戚与立刻放下苏锦川，跑了过去抢下药丸，“不能死啊！一个都不能死！”手里的药丸化成烟雾，被她丢在半空“把解药找到先！” “这个女人，一心只想着别人，陆休！你不值得啊！哈哈哈哈哈哈！”雀翎掌门被绑起来还不忘恶心陆休。 赤莲和东沙对视一眼，“我去上报长老，这些人是怎么绕过结界进来的，我尽快查清楚。” 东沙看了苏锦川和林戚与一眼，“戚与，你能拿到解药？” “我肯定拿得到啊！”林戚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好！那要就交给你了，我去请长老来稳住他的神灵！”东沙着急地说完离开了。 “拿到解药之后，我会到云岭大殿上请罪。”林戚与蹲下身，紧紧握住苏锦川的手，“你坚持一下，坚持住，我很快就回来。” “与儿。”苏锦川温柔的双眼里都是不舍，他看了林戚与一眼，又看了陆休一眼，欲言又止，他摩挲着她的手，“一路小心。” 林戚与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她的眉头紧锁，“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嗯，我等你。”苏锦川忍住了胸口翻涌的炽热，等林戚与走远，才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陆休理所当然地跟上林戚与，“先从最远的拿起，是兰翠湖是吧？”林戚与着急忙慌地跃过一个又一个的山丘。 陆休跟在她身后，满脸的不高兴，等到林戚与累得不得不停下来，天也蒙蒙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兰翠湖不像云岭湖，是神族后裔，他们的血脉是最早占据这片盆地的熊妖，所以这里从未修葺过，即便是门派人数发展众多，但依旧蛮荒。 “拜见崇海掌门！”门口的小妖见了陆休，立刻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不知我们掌门......” “夜袭失败，云岭湖众抓住了两个掌门，雀翎掌门给一名弟子下了毒，让我们拿解药去换人，叫你们首座来！”陆休面不改色地命令道。 想来这次夜袭是个大计划，陆休话还没说完，兰翠首座狂战，带着十几个小妖快步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两人背后，确认没人，恭敬地行了礼，“拜见崇海掌门！他们可是要我们的千年鱼？” 林戚与一听，立刻点点头，“是！” 首座斜了林戚与一眼，“崇海掌门，可是，她是云岭湖弟子，我们......” “为了你们掌门的安危，我还特意抓了他们的人来交换，要是再耽误，你们掌门性命不保。”陆休一脸严肃地说。 兰翠首座冷笑一声，“掌门贵人多忘事，我们兰翠湖自有规矩。”他大手一挥，所有小妖把林戚与团团围住，“带到祭坛上去！” 陆休立刻伸手搭档在林戚与面前，“你们要干嘛？！” “兰翠湖掌门，虽然只有一个，但是首座无数，只要掌门出事，就会在首座中选任一位。”兰翠首座笑了笑，“所以，我狂战，现在身为兰翠掌门，现在因为要报上任掌门之仇，扣下云岭湖弟子一名，若是云岭湖不诚意致歉，定不会放人！” 林戚与越听越觉得生气，“你指定有什么疾病吧！啊？你去别人家偷东西被抓了，还怪人家把你伤着了？讲不讲道理啊！”她愤愤不平地瞪着狂战，“而且你是不是傻，你掌门还没死呢，你着急什么呀！这不是来拿东西换人吗？” 狂战冷哼一声，“没什么道不道理，只有高不高兴。”他招了招手，但小妖们都不敢上前。 陆休虽然没有说话，但眉眼里的杀气足够震慑所有人，他横了一眼狂战，“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要，千，年，鱼。” 林戚与还没发现平时吊儿郎当的人，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她理所当然地往陆休身后躲了躲，稿子里，这是以后的反派一哥，必须尽早抱上大腿才可以！ “崇海掌门，你，你该不会真的跟云岭湖弟子，有，私情吧......”狂战说着，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林戚与，“这种货色，我们兰翠湖到处都是啊。” 林戚与向来是遇强则强的选手，无关利益的时候，被人这么一挑衅，她当然要反驳。 “不会说人话就好好回去学学。”她盯着狂战的眼睛，字正腔圆地回答。 “好你个恶婆娘！抓起来！”狂战也不是个温柔的人，他伸手就想抓人。 只见陆休巍然不动，双眸紫光微泄，一阵无形之气如从身周四散而去，把面前的小妖掀得人仰马翻，瞬间失去了知觉。 只有狂战倒在地上，勉强能睁开眼睛，“崇海掌门，你若执意如此，我兰翠湖是不会在下次万妖会上支持你的。” 陆休斜了他一眼，带上林戚与快步进了兰翠湖的地界。 “我的天，你罩着我哦！”林戚与憨憨地一边笑一边点头，“有你在，我就能很快拿到解药，给苏锦川吃了，成亲，就醒过来了，然后我请你去吃烤肉！” 她说完，伸手从一旁的灌木林里抓出一根藤条，“说！你们这里千年鱼在哪里！” 那条藤蔓抖了两抖，变成一个矮小丑陋的树精，“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没说不饶你命啊！说！千年鱼在哪里？”林戚与使劲摇着树精。 树精被摇得头晕眼花，“别别别，我说我说，别摇了别摇了！”它抓住林戚与的手，“我带你去带你去就是了，别别别摇了！”它刚说完转头就吐了起来。 第八集 心怀鬼胎的人，往往能说会道。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嫌弃地把树精甩开。 树精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戚与。 “对不起啊，你还好吧。”林戚与提起树精，“不好意思啊。” 稿子里确实有苏锦川帮她找解药这一段，但是整个过程只有一个逗号概括。 上一句是两人惜别，下一句解药就回来了...... 树精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戚与，又看了看两人身后，“跟我来。”它领着两人往灌木林的小路走去。 追兵跟着大路追来却扑了个空。 密林里没有路，林戚与和陆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树精往前走着。 “哎哟！”林戚与左躲右躲，差点摔倒。 陆休一把把她抗在肩上，跟在树精后面走着。 密林深处，有一片深潭前，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周围都是水汽。 陆休把林戚与放了下来，“在这下面？！”看着这潭深水，不由得双腿发软。 “是的，在湖底。”树精瞄了林戚与一眼，“你们，小心！”它说完就溜进了一旁的树林不见了。 陆休皱眉，“我不会游泳。”他扬了扬下巴。 “我......怕......”林戚与退了半步。 “哟，是你要来帮你老公拿东西，你还怕啊，不是说爱能战胜一切吗？”陆休轻蔑地笑了笑。 林戚与斜了他一眼，“我懒得跟你说！” 两人站在湖边许久，背后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你是不是傻，你是有神力的，不用下去拿啊。”陆休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这才想起来，走到湖边抽出腰间的匕首，掐指念决。 “开！”随着一道淡淡金光散开，林戚与手中的匕首变为长鞭，她高高跃入空中，狠狠朝湖面一挥。 只见湖面立刻分为两半，露出一条细细的湖底淤泥。 陆休站在湖边，看到身后的小妖们都举起弓箭对准林戚与，伸手一挥，那些拿着弓箭的小妖，霎时间倒了一片。 “谁敢动她？”他衣袂翻飞，眼里全是杀意。 “千年鱼是我们兰翠湖的珍宝，一千年才有一条！你凭什么拿走！？”狂战指着林戚与就开吼。 林戚与伸手再挥，湖底震了两震，所有的鱼都跃出水面。 “哪一条是千年鱼啊？”她一边嘀咕一边虚着眼睛寻找。 陆休看了狂战一眼，锁定一条通体乌黑，身体扁平的小鱼，他脚尖轻点，飞身过去，迅速把鱼套进随身的袋子里。 “走。”他转头飞向林戚与，拉起玄色披风，挡住飞来的利箭。 铺天盖地的利箭把林戚与吓了一跳，她往披风里缩了缩，“快，快走！” 看着两人远去，狂战咬牙跺脚，手里的骨制大弓应声而碎，“去！所有人马去雀翎山！” 林戚与和陆休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日之内，来到雀翎山口。 雀翎山原本地势偏僻，是一片远古森林，山上全是参天的大树和繁密的灌木，半山腰上更是幽深，光都透不进来半分，还有浓烟般的水雾，两人的视线看不到超过五米的地方。 “有点吓人啊。”陆休皱眉，“你必须得请我吃好吃的才算完。” “有啥好吓人的，你厉害我也厉害，我们的人设很高的好不好！别怕~”林戚与怼了怼陆休的肩膀。 陆休砸了咂嘴，抱着双臂叹了口气，“好的主角，我这个反派主角也算主角，赶紧的吧，拿了东西，救了老公，就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 “做个梦都不消停！哎，我是自讨苦吃！”林戚与无奈地说完，迈步就往上山的小路上走。 突然，雾气里飞出成百上千支利箭，林戚与抽出匕首化为长剑，长剑带着寒气，在空中急速飞舞，不仅挡住了所有利箭，还冻住了周围的水雾。 寒气随着水雾蔓延，变为冰点，落了一地，两人的视野瞬间开阔。 放眼望去，能站住脚的地方已经人头攒动，数量骇人。 林戚与收起剑，退了半步，有些慌张地看向陆休，“这，这，人也太多了吧......” “我有个想法。”陆休也开始心里发虚，“干脆我把你抓去，换那个什么草，先把你老公救了，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林戚与听完，立刻死死拽住陆休的腰带，“收起你的想法，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放箭！” 随着狂战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朝两人袭去。 “小心！”林戚与下意识地挥起长剑，再次挡住飞来的利箭。 而陆休却看到了另一面飞来的细针，他转身站在林戚与背后，一挥手，震碎了半空之中所有细针。 “我觉得你要么考虑考虑我的想法，我俩要是打不过就完蛋了，谈判还有喘息的余地。”陆休用力咽了口口水。 “你堂堂崇海门掌门！怕这些臭鱼烂虾？！”林戚与英姿飒爽犹酣战，她回过头，“你敢背叛我！先打了再说！” 陆休冷哼一声，“你刚不是还害怕吗！”他笑了笑，伸手一抓，藏在角落的三个人。立刻被他困在了半空，扼住了喉咙。 两方人马打得不相上下。 山下传来了浩荡的声势，所有人都不由得都朝山下看去。 一支人数众多，装备精锐的部队，已经占据了半个山头。 带头的将军威风赫赫，伸手一挥，叫停了背后的骑兵。 精锐的铁骑个个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唯一一个不协调的就是，边上带着一顶雕梁画柱的木轿。 木轿里的人掀起了绣花门帘，探出头来。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得偿一见，果然，林戚与，枉顾锦川哥哥如此钟情于你，你却跟崇海掌门......”女人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八，模样温婉可人，素白的襦裙和她婉转的声音非常相配。 林戚与皱着眉，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这是这稿子里的女二，皇帝的三女儿，水沅郡主，这人非常眼熟，就是之前跟在白鹏后面遇到过的Candy。 凭经验来看，这人是个不好惹的主，林戚与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 然而这也可见如今朝廷的势利之大，所有精怪妖魅看到水沅郡主和玉田将军，都放下了武器，恭恭敬敬地朝军队行了个礼。 第九章 有权能让鬼推磨，还不止鬼推磨，磨推鬼都可以！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水沅郡主看来非常享受这样的拥戴，她温婉地笑着，“各位不必多礼。” 林戚与斜了这些人一眼，真是有权能让鬼推磨，还不止鬼推磨，磨推鬼都可以！ 她走到水沅郡主身边，“我跟崇海掌门怎么了？我们在给苏锦川找解药，雀翎山上的迎霞草。” “锦川哥哥怎么了？”水沅郡主一听，脸上立刻浮出焦急的神色。 “有时间来怼我，没时间去关心你锦川哥哥？”林戚与斜了水沅郡主一眼，“你锦川哥哥被雀翎山的掌门下了毒，没解药就死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水沅郡主能牵制这些人，就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帮手。 水沅瞪了瞪眼睛，转头看去，“玉田将军，我记得，我幼时，您来雀翎山，雀翎掌门赠给您了一株迎霞草。”她一边说一边着急地下车。 她走到玉田将军的马边，一脸楚楚可怜地看向他，“是不是？” 玉田被水沅这样看着，立刻诚惶诚恐地下马行礼，“回郡主，是的，迎霞草乃稀世珍宝，臣，一直悉心保存在家中，若是郡主......” 水沅殿主皱着眉点点头，“我哪敢让玉田将军割爱，早就听闻迎霞草乃雀翎山掌门灵气修成，掌门的修为每升一级就要炼出一株，雀翎山山巅总共才不到二十株。”她说着，抬起头看向雀翎山，“我只想，玉田将军陪我去求一株。” “郡主乃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去求！”玉田看着水沅郡主的背影，立刻接过话，“臣，能为郡主分忧，是臣的荣幸！” 水沅郡主转头看了看林戚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水沅就在这里谢过玉田将军了，之后一定好好报答。” “郡主过言了，臣，不敢！”玉田起身，给身边的人耳语了一句。 水沅郡主转头看向林戚与，“即便你是为了锦川哥哥，也不该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锦川哥哥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看水沅郡主这幅深情无悔的样子，要是没看稿子，林戚与肯定被打动得泪流满面了，然而她是看过稿子的人，才不会被她 “行吧玉田将军，迎霞草就交给你了，剩下的我们去拿，走！”林戚与并不想废话，转身示意陆休。 陆休看了所有人一眼，脚下轻点，一跃到了深林里。 “诶！”水沅郡主看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无视了，心里一股火气只升不降，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形象，“等等！” 林戚与才不管水沅郡主的情绪，想着她反正都会救苏锦川，她只要赶快找到玄光珠就好，“记得把草送到云岭湖，告诉苏锦川，等我！” 她说完，脚下轻点，随着陆休往深林飞去。 两人在树林中穿行，终于在树林边缘走着，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光影斑驳，林戚与不禁感叹，“真好看，小千写得真好，现实世界里，应该没有吧。” “你还有心情郊游？”陆休抬头，看着林戚与的背影笑了笑，“你老公不要了？” 林戚与长舒一口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陆休，“毕竟，我是月老嘛！” 林戚与转头，“我不需......” 陆休没有料到林戚与会突然掉头，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地撞了上去。 刹那间，一双柔软的唇，印上了温暖的额头。 “......” “......” 两人猛地弹开，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懵逼。 “好了，去，崇海吧。”陆休尴尬地看向别处。 大袖一挥，他们已经站在了无垠大海面前，“等等我，立刻就来。” 林戚与看着湛蓝的天空点点头，“好，行，我坐树下面哦。”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椰子树。 “好。”陆休说完，步入海中。 林戚与在树荫下坐了下来。 看着不远处的海天一线，万里无云，摸着手边细细的白沙，她缓缓吐了口气。 想来，她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上一次来海边，已经是毕业时候的事情。 这些年上班上得日夜颠倒，一眨眼就过去了五六七八年。 “抽个空，带老妈去海边转转吧。”她喃喃自语，把手里的细沙丢向海面。 突然，远处掀起了一层巨浪，浪头足足有她身后的山一样高，浪上站着几个人影。 林戚与歪了歪头，站在原地没动，她微微皱眉，“这，也太装B了吧......”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浪头上站着的人里，没有陆休。 浪缓缓落下，两位额上有着龙角的老人，从浪头上走下来。 “你是林姑娘吧。”一身素白的龙王，捋了捋长长的山羊胡，“我是靖海龙王，这位是恒海龙王。” “见过二位。”林戚与小声嘀咕，“稿子里没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姑娘说什么？”一身竹色的恒海龙王好奇地问。 “陆，掌门呢？”林戚与又朝两人身后看了看。 “掌门日理万机，让我把千年鱼和玄光朱都交给你，赶紧回去熬制解药，待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来寻你。”恒海龙王笑着说完，递上了一个布袋和一个锦盒。 林戚与打开布袋和锦盒检查了一下，是这两样没错，她有些犹豫，“嗯，好吧，嗯，那麻烦两位帮我转告一下掌门，感激不尽！他慢慢忙，不着急。” “好的，一定带到。”靖海龙完点头行礼，转身离去。 现在，解药的材料已经凑齐，林戚与往空中一跃，赶回云岭湖。 到了云岭湖地界，她低头一看，水沅郡主的军队已经到大门口，这声势浩大的样子，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俯身落地，东沙看林戚与回来，赶紧上前，“与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呀，时间紧急，我拿到了玄光珠和千年鱼，迎霞草也到了吧，快拿去熬解药！”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布袋和锦盒递出去。 东沙殿主连连点头，“好好好。”他一边说一边检查，“确实是这两样，与儿，辛苦了，那......”他看向了林戚与背后的水沅郡主。 水沅郡主莞尔一笑，上前行礼，“东沙殿主，迎霞草乃雀翎山镇山之宝，想必您是知道的。”她示意身旁的婢女，婢女手里的锦盒打开，是一株看似非常普通的紫色植物。 东沙看了看，点点头，“这确实是迎霞草，也确实是雀翎山的镇山之宝，郡主的意思是？” 第十章 能让人恶心的，不仅是小人，还有良药~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东沙殿主，人族并非神族，也非妖族，没有灵气，只是数目众多罢了，就连这株草的年月，都比人族的寿命长久。”水沅郡主柔声说着，轻轻扣上木盒，把它郑重递到东沙手上，“所以，这株草对于我们来说，实属难得，但为了锦川哥哥，水沅愿意双手奉上。” 林戚与在一旁看得有些生气，低头小声嘀咕，“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人家玉田将军家的，你让人送给你，怎么就难得了......” 着声音水沅郡主可能听不清楚，但东沙殿主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神悄悄变了变，他收下木盒，“谢过郡主！”他抱拳行礼，“水沅郡主对锦川的情谊，老夫一直看在眼里，如今能送来迎霞草，老夫也自然明白水沅郡主的情深义重，待锦川渡过难关，我们再共同商讨......” 尽管东沙态度谦和，语气诚恳。 但水沅郡主却听不了这样的太极，她叹了一口气，一脸楚楚可怜，满眼泪意地看着东沙，“可是，我听说，这几日，锦川哥哥便要成婚了。” “呃......”东沙手里一紧，修仙论道他行，可男女之事，他是真的不行，而关于苏锦川这边的三角恋，他一直都不敢插手，如今不得不面对，可以说是手足无措，“我先去炼制解药，与儿，以后跟郡主也是要多碰面的，要好好招待郡主。” 看着东沙逃命似的背影，林戚与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心里默念，“行啊老家伙！” 她随即转头看着水沅郡主，神色从容，“郡主请跟我来，跟我走吧。”她伸手示意。 水沅郡主撑直腰板，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走过林戚与的身旁，“不牢你费心，柳苑，我知道。” “哦，知道就好，请便啊~”这种人在现实生活里见得太多，林戚与早就免疫了，她说完脚下轻点跃入空中，消失在水沅郡主一行人面前。 看着林戚与这般无礼，水沅郡主原本温和的表情突然变得阴狠，一双手攥得紧紧的，“不就是仗着锦川哥哥护着！” “郡主莫气，郡主这次送上迎霞草，是救了苏公子一命，苏公子一定不会辜负郡主的心意的。”一旁的婢女有些惶恐地接过话。 从把雀翎掌门拉去放血，到提取灵气，林戚与全程都在一旁帮忙，最后她随着东沙，一起进了柳苑。 苏锦川正静静地坐在堂屋中央，四个殿主正在他周围运气固神。 东沙把药碗递给林戚与，“去吧，要不是等你，他都撑不住了。” “好。”林戚与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扶着苏锦川躺进自己的怀里，“苏锦川，我回来了，来，把药喝了就好了。”她小声地说着。 苏锦川虚弱地睁开眼，“好......”他缓缓张开嘴，努力地喝了一小口药。 “咳咳！咳咳咳！”药一入口，他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小心小心。”林戚与擦干他嘴边洒出来的药，然后更加小心地又端起碗，喂了一口。 苏锦川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努力想要喝进去。 但药一进口，他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苦吗？”林戚与低头尝了一口。 这药的味道堪比各种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混在一起，让人直犯恶心，“我的妈，这人不能喝吧！”她努力忍住自己不能吐。 苏锦川心疼地看着林戚与，“傻瓜，谁叫你喝的，给我。”他虚弱地伸出手。 “诶！这不能喝不能喝！不能喝不能喝，这太难喝了。”林戚与把药碗拿开，向东沙投去求助的眼神，“殿主，有没有让药变好喝的方法啊？”她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可是东沙和其它四位殿主都摇了摇头，“与儿，快喝了吧，耽误不得了！” “咳咳咳！”苏锦川又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口污血，“咳咳咳咳！” 看着地上这一大滩污血，林戚与心里一紧，“苏锦川，你......”她话音未落，苏锦川已经晕在她怀里，“你醒醒啊！醒醒啊？！” “快把药喂进去，他的灵气快被毒消耗光了！”东沙着急地上前。 “好好！”林戚与急出一头汗，捏着苏锦川的嘴，往里小心地倒了一口药。 然而药水连着污血，又从他嘴里原封不动地流了出来。 “怎么办呀？！”林戚与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看着手里的药碗和血渍，眼眶微红，“苏锦川？你别吓我！” “把嘴巴堵住。”东沙着急的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皱着眉想了想，“好！”她喝下一口药，转头吻住苏锦川，把药慢慢渡了过去。 “咳咳......”苏锦川一开始还在咳嗽，但几口药下去，他渐渐缓和了过来。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好些了么？”她关切地看着苏锦川。 苏锦川虚弱地点点头，“又要帮我找药，又要喂我，与儿，辛苦你了。”他轻轻拉住林戚与的手，“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想中毒的，药吃下去，就会好起来。”林戚与说完把苏锦川扶正，“剩下的，就交给殿主们了！我在外面等你。” 她轻声说完，朝所有人行了个礼，又朝苏锦川点点头，小心地关上了门。 关上大门后，林戚与赶紧跑到一边，对着草丛干哕了起来。 “呕！呕！我的妈！呕！”她红着眼拍着胸口，这个药不仅难喝，后劲也大。 终于，后劲过去，林戚与一抬眼就看到满脸诧异的水沅郡主。 她的脸上就差写上“为什么”三个大字了。 “咳咳。”她擦了擦嘴，重新抬起头，故作镇定地朝水沅郡主点点头，走出柳苑。 刚绕过小道，就被念桃拦住，“师姐，你总算回来了！” “嗯，是啊。”林戚与点了点头，“怎么？等我吗？” “师姐，你，你和崇海掌门，真的是，是......”念桃皱着眉，不敢继续。 “是什么？”林戚与不解地歪了歪头。 “是伴，侣？”念桃害怕地瞟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听完，满头的问号，“伴侣？！谁说的？” “都这么说的，可是我不信，一点都不信。”念桃慌张地摇着头。 “不信就好，都是谣言。”林戚与脚步没有停下，“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 第十一章 是以德服人，不是以缺德服人！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念桃看着林戚与优哉游哉的背影，“你不急，我还急呢，假话说了一百遍，也要变成真的了。” 林戚与回锦苑，在门口的竹椅上歪了下来，虽然是神族，但这一路奔波还是会累，手脚酸软，头昏脑涨。 看着头顶的天空慢慢旋转，她舒了口气，闭上眼睛...... “师姐，师姐，师姐，长老在找你！”念桃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林戚与翻了个身，“嗯，他好了吗？”在梦里睡觉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 “苏师兄已经无碍，但也被长老叫去。”念桃慌张地拉起林戚与，“快呀师姐！” “等会儿啊，好啦，知道啦！”林戚与叹了口气，整件事算是她自找的，本来想谈个甜甜的恋爱，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一路来到云岭大殿。 此时，威严的云岭大殿上，气氛有些凝重。 上座的十位长老，下座的四十二位殿主，连同大部分的庄主以及监院，上千弟子，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林戚与。 一进门就得到这么高的关注度，林戚与的脊椎一下就完了下来。 她缓缓看向念桃，满眼都是惊恐“怎么回事啊？弹劾我？” “不知道啊，我好害怕啊。”念桃连带着被一起关注，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林戚与不敢抬头，“我也好害怕啊，怎么办。” “找师傅去吧。”念桃说着，两人做贼似的绕到赤莲身边。 赤莲依旧一身血色，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并没有说话。 但这一眼，把林戚与看得更加一头雾水。 “想来各位已经知道云岭湖这两天被夜袭的事情。”大长老首先开口。 “结界损坏，防管不严，都是这次事件暴露出的问题。”三长老接着说。 “弟子们应该要多加强，监院和庄主多巡查，这次出事的结界区域是东沙殿主的管区，东沙，你可知道直到该怎么办吧！”十长老缓缓开口。 说到这里，大部分人的目光终于从林戚与身上移开。 “老夫知罪，愿领门法！”东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苏锦川在他身后，微微皱眉，“师父......” “第二件事，今日有贵客前来，送上迎霞草，救了锦川一命。”七长老笑眯眯地看了一旁的水沅郡主一眼。 一听迎霞草，所有的人看水沅郡主的眼神都变了变。 “想必大家都知道赤莲的大弟子林戚与，即将与锦川成亲，而锦川和水沅郡主打小就有婚约，不如一同办了，喜上加......”七长老接着说。 “诶~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又不是吃饭，哪能一同办了？不妥！”四长老笑着开口。 七长老脸上的笑意散了些，“可，今日水沅郡主可是救了锦川一命，也正好遇上郡主已年过十五，正是大好年华，路途遥远，来去不易，也是要考虑的。” “三味药材，与儿拿回了两味，都是拼了命抢回来的，水沅郡主的迎霞草，是从玉田将军那里借来的，虽都是救锦川一命，但不能顾此失彼。”六长老粗声粗气地接过话，“况且，也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才行。” 林戚与在下面听着，原来是结婚这个事儿，她叹了口气，这剧情走向，根本没见过。 水沅郡主一直静待一旁，听到这里，她原本就委屈的神情，更加可怜，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 “锦川，林戚与是云岭湖弟子，应该多为云岭湖着想，水沅郡主嫁过来，既能圆了两个有情人的心愿，又能修两族情谊，多好的事！”五长老接过话，“与儿天资聪颖，博学广识，年纪轻轻就修到了殿主的层级，即便没有锦川，也能自成一片天，这点大体未必还不识？”她说着，转头看了林戚与一眼。 这话说得，把人捧到了天上去，让人挺不好接话的。 林戚与想了想，苏锦川一直脸色不好，肯定是对这种打包结婚抵触的，而这些长老也是立场不同。 水沅郡主确实深受皇帝喜爱，而神妖两族也都想得到人族的势力。 但最后水沅郡主的剧情走向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林戚与身上，等待她的回话。 林戚与咬咬牙，看了一眼苏锦川，又看了一眼水沅郡主，有些犹豫。 “与儿，你昨日立了一件大功，作为奖励，你的条件，我们都尽量满足！”六长老认真地看着林戚与，“有些事情，不想就不做！” 林戚与听完有些疑惑，“嗯？什么？立功？” 六长老抱起双臂，“崇海一派，本就是集结了神、人、妖族所有恶势力的门派，现在因为掌门失职，门派已经开始内斗，自相消耗，现在，其它族人的安全已经得到保障，还免去了我们讨伐的损失，一举几得，肯定是算你的功德啊，与儿！” “内斗？消耗？”林戚与皱起眉头。 赤莲看林戚与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 林戚与立刻低下头，瞄一眼身边的赤莲，“陆休，他......怎么了吗？” “崇海掌门，已经被与他联盟的各大掌门关押在崇海海底，正在提炼九龙灵气。”赤莲小声说着。 “九龙灵气？会不会出什么事？”林戚与小心翼翼地问。 赤莲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戚与，“提炼灵气，是肉身和神魂都要受千刀万剐的苦刑。” 林戚与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梦里每个触觉都是非常真实的，千刀万剐到底是什么感觉，想想都觉得可怕！ “师父，弟子，想，今日就与锦川成婚。”这件事必须尽快阻止，这是林戚与是想到最好的办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就不会有什么提炼灵气的酷刑了。 苏锦川听了，脸上微微泛红，他转头看向林戚与，眼里都是羞涩。 “不如这样，既然郡主来一次不容易，那么就抓紧时间，与儿五日之后，与锦川成婚，成婚后，与儿立刻跟郡主商讨纳妾一事。郡云岭湖弟子向来不受世事所缚，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好，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也罢，都是自己做主。”赤莲殿主说完，看向四长老。 “说得是呀，这样，你们的家务事也不用我们操心了。”四长老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看了一眼掌门位，云岭不在，他该主持大局，“那么同意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的，表个态。”他说完，看向周围，“有反对的吗？” 二长老和五长老都摇头示意，七长老更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荒唐！”他瞪着林戚与。 “只有三位反对，那么，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大长老从容地说完，离了席。 水沅郡主的指甲都快扣到肉里去了，堂堂郡主，怎么能是个妾？！ “弟子。” “弟子。” “领命！” 苏锦川和林戚与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第十二章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众人散去之后，苏锦川大伤初愈，还有些头晕，险些没站稳。 好在林戚与一把扶住了他，“没事吧......” 苏锦川摇摇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林戚与的手，稳住身形，“没事，走吧，我们去迎霞殿准备。” 林戚与扶着苏锦川出了云岭大殿，突然，了然殿主逆着人流走来，朝大长老行礼，“从昨夜开始就天降暴雨，海啸洪灾接连席卷各个城镇和村庄，从南面一直绵延到北面，均无一幸免，云岭湖崖上河水决堤倾泻，被淹没了下面半个城，城主已经找到云岭湖边界，请求帮助。” 大长老二长老听完，都皱起了眉头，“何故至此啊？” “说是，九龙灵气提炼不当，灵气泄露。”了然殿主也是一脸为难。 所有人都把这话听得清楚，林戚与小声地喃喃自语，“灵气泄露这么大动静？” 苏锦川看了她一眼，“当年陆休一人吞并了其余八龙的灵气，成为崇海之主，若是真的有人提炼他九龙灵气，也应该是集结了联盟的各个门派的掌门。” 林戚与心里一沉，“他......” 二长老摇头叹气，“若是帮了这一处，那处处都会来寻求帮助，哪里帮的完。” “云岭湖众一向不问世事，况且这一次是崇海门与其联盟内斗，按理来说，各大正道门派趁这时候去讨伐了，陆休应该是等不过今日，会被斩杀掉。”三长老皱眉。 大长老缓缓开口，“去看看吧。” “派谁去呢？”十长老上前问道。 “就派常出湖外的殿主，携上弟子，去崇海一趟，但切记，千万不要出出手，观望便是。”大长老看向身后的赤莲殿主。 赤莲殿主算是最喜欢在外面晃荡的殿主之一，他一听有热闹，立刻来了兴致，“赤莲领命！一定谨遵掌门教诲！”他说完立刻示意身后的众人，“想去的，都跟我走！” 林戚与沉了一口气，手里一紧。 苏锦川看了林戚与一眼，语气温柔，“你是不是也想去？” 林戚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她还是不能弃陆休不顾。 “好。”苏锦川立刻答应，“我随你一起。” “我自己去就好，你伤还没好。”林戚与担心地拽住他。 苏锦川带着林戚与走到赤莲殿主身边，“赤莲殿主，让我和与儿也去吧。” 赤莲看了林戚与和苏锦川一眼，“你们也要去？”他着重看了林戚与一眼，“要去？” 林戚与看着赤莲的双眼，咽了口口水，“嗯。” “行吧。”赤莲认真地打量了林戚与和苏锦川一眼，“走。” 说是低调，但三位殿主加上几十位庄主和一百多位监院和几百位弟子，怎么说都是浩浩荡荡一大行人。 林戚与和苏锦川在最后紧紧跟着。 “与儿，虽然我知道这么问你，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你跟崇海掌门。”他小声地问着。 “其中的原因复杂，但你相信我，简单作为认识的人，他帮过我，我只是关心他的安全罢了，没有别的想法。”林戚与认真地看着苏锦川，眼神诚恳。 苏锦川握住林戚与的手，“与儿就是太善良了。”他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按理来说，我也该关心他的安危的，我们夫妻都该好好谢他。” 林戚与看着苏锦川，突然愣在原地，脸红了起来，“夫......妻。”她回过神，羞涩地锤了苏锦川的胸口一下，这名称让她心里不禁痒了一下。 “从没见过与儿害羞。”苏锦川也愣在原地，跟着有些脸红。 “我没有害羞！”林戚与傲娇地转过头，拉着苏锦川，跟上大部队。 一行人来到崇海边，这里已经不是之前林戚与来时的碧海蓝天阳光沙滩。 狂风暴雨乌云密布，无数大大小小的水龙卷携杂着泥沙直冲云霄，飓风带着冰雹，狠狠砸向地面。 刺眼的闪电似火如蛇，骇人的雷声震耳欲聋。 哀恸的咆哮声，每响一次，都给大地和大海带来了巨大的震动，看得所有人都心头发颤。 这崇海周围也早已人山人海，不管是山巅还是海边，都站满了各大门派的人马。 然而这些人却只开着结界，观看着这混乱的一切，并没有人有半步上前制止。 “这是......陆休的叫声？”林戚与又听到一声低沉的哀嚎，她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和冷汗。 苏锦川把林戚与轻轻揽进怀里，“与儿别怕。” 这时，了然殿主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看这情形，这崇海掌门，想必是已经被钉在了降龙柱上，现出了原形。”他摇了摇头，“为了提炼九龙灵气，需要把他真身上的鳞片，全都硬生生扒下来，再捆缚住灵气，然后再进行炼化......” “把鳞片拔下来？！”林戚与瞪大了眼睛，“不行，不行不行，肯定疼死了！”她惊讶地看着苏锦川。 “崇海一派的手段，都是极其残忍的。”苏锦川摇摇头。 “他会不会死？”林戚与看了一眼乌云下翻滚的黑色海浪，这跟她想象的小打小闹不一样，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苏锦川叹了口气，点点头，“与儿，这是他们门派内部的事了......” “不行，不可以，就好好站在这里，不要动，你动一下，我就不跟你成亲了！”林戚与着急地上前一步，“不能见死不救。” “与儿！你想干什么？”苏锦川立刻拉住她，“太危险了，不要去。” 林戚与皱眉摇头，“我是女主角，有光环的，死了都能活过来，放心。”她说完，扑进苏锦川怀里抱了抱他，“嗯，我只想谈谈恋爱，不想闹出人命，也不想欠人情。”她说完，笑着抬起头，“很荣幸认识你，苏锦川，我一定会回来嫁你的！” “与儿，我......”苏锦川突然心头一痛，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他急忙想拉住林戚与。 但林戚与已经退了半步，脚尖轻点，纵身一跃，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没入了崇海的滔天巨浪之中...... 第十三章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崇海为四海中心，所有海底文明的发源地，海底文明的起源为龙族，龙族原为神，后为妖，其中之缘由，难以考究。 龙族灵气强大，不像其它族群，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消耗殆尽，而是成千上万年都生生不灭，只要有海在，龙就在。 但如此强大的族群，却有一个天敌，就是降龙柱，降龙柱是海底自生形成，在崇海海沟的最深处，历史上也只有一位龙族被钉上过降龙柱，从此再也没有浮上海面。 林戚与没入海中才发现，现在的崇海没有任何防备，狂风暴雨下，平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得连条鱼都没有。 她浮在水里，拉起一个结界，朝着地下发着金光的地方游去。 越是接近金光，海水越是滚烫，一阵阵袭人的热浪，刺得她皮肤生疼，就连结界都险些破开。 顶着热浪游了进去之后，水温又突然变冷，寒凉刺骨，这一冷一热，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只能停下来运气修习后再次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连水流声都没有了，只有压抑得让人心慌的寂静。 她继续往下，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根十几个人都抱不下的血色大柱。 血色大柱上捆着一条巨龙，血色的链锁和柱子像是融为一体，看起来沉重而结实，她一路游一路看，这柱子似乎是许多珊瑚组成，但珊瑚不会这么坚硬。 被捆在柱子上的巨龙，全身乌黑，鳞片随着不知哪里来的光线，变换着各种颜色，然而它身上的鳞片被扒得七零八落，乌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慢慢流出，散在周围。 巨龙张着嘴，半眯着双眼，已经是虚弱至极。 “陆休！陆休！”林戚与游到巨龙面前，“陆休，你撑住啊，我，我想办法啊！” 凭着一般的常识，林戚与着急地四处寻找锁头，“怎么没有呢？这个链子，是从柱子里伸出来的？！”她焦头烂额地游了几大圈，没有找到锁头不说，自己累得够呛。 “你来干什么？还不成亲？！”陆休看清了林戚与，怒吼一声，“老子在这里痛得快死了，你赶紧把婚结了不就好了吗！” 林戚与也急了，“你凶个鸡毛啊凶！就是今天结不了才来先救你嘛！”她掐指念决，手里的匕首化为一把板斧。 “断！”她举起板斧砍向降龙柱上的链条。 只听一声翁鸣，林戚与觉得手像被电流打过一般，一阵带着麻意的刺疼过后，她吐出一口鲜血。 看林戚与吐血，陆休有些慌了，“好了，你回去成婚吧，赶快的，真太疼了，出去绝对不放过你！”他闭上眼睛，“现在不用献殷勤。” “我知道疼，但是你可能过不了明天就死了，外面一大堆人都等着灭你门呢！救了你再慢慢成亲也不迟！”林戚与凑近看了看刚刚砍过的链条，居然有了一条裂口，“嗯！我砍得开！” 她深吸一口气，又举起板斧，狠狠朝链条砍去。 又一声翁鸣散开来，林戚与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电视剧里吐血原来是这样的。”她头晕目眩地落了地，仰头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巨龙，她勉强撑着身体又游了上去。 “好了林戚与，心意领了，你赶紧去成亲。”陆休语气有些着急，“要解决根本问题啊！” “不行，有个绿茶拦着，还是当时我让小千插进去专门给我打脸用的，烦死了......”林戚与再次举起板斧，“有两条缝了，砍断了，就好了。” 陆休叹了口气，“你是轴承转世吗！叫你回去就回去，我这么大块头都挣脱不了，何况是你！” “我是女主角！”林戚与深吸一口气，朝锁链砍下去。 翁鸣声响起，林戚与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吐出一大口鲜血，重重朝后倒了下去。 “林戚与！林戚与！林戚与！”陆休瞪大眼睛，慌张地喊着，“林戚与！你别吓我！” 这时，一群魑魅魍魉从暗处慢慢围拢，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林戚与。 “降龙柱之所以可以降龙，就是因为，它能使用在它身上的所有力，反弹回去，所以，根本不需要人来看守，哈哈哈哈哈！”说话的是靖海龙王。 “这也只能算是这小姑娘自己杀了自己，把她，丢海沟里去！”恒海龙王嫌恶地招招手。 一声令下，一群虾兵蟹将立刻把林戚与围住。 “滚！”陆休厉喝一声，煽动巨大的尾巴护住了林戚与，“谁敢动她？”他低吼一声。 一双眼里的威严，足够让每个人都心惊胆颤。 靖海龙王舒了口气，探了探林戚与的鼻息，“结界都破了，这么深的海底，神族也不能承受太久，没救的！”他笑得轻蔑，“自身都难保，就不要想着他人了！” “我没死，你们就动不了她。”陆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他一边说，一边用尾巴把林戚与圈了起来。 恒海龙王冷哼一声，“真是死有余辜！” “关你屁事。”陆休不屑地冷笑一声。 “与儿！与儿！”苏锦川的声音由远至近，“与儿！”他看到林戚与躺在陆休身后时，立刻冲过去心疼地抱起她，“与儿！” “刚好，你来了就把她带走吧，我们还懒得把她丢海沟里。”靖海龙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锦川。 苏锦川掐指念决，手里的长剑出鞘，“你们把与儿怎么了！”他纵身一跃，长剑直指靖海龙王的眉心。 靖海龙王接下三招，自觉有些吃力，“是她自己去砍降龙柱，被自己的力道震死，我们没有算你们私闯崇海之罪已经算好的了，莫要给我们扣欲加之罪！” 听完靖海龙王的辩解，苏锦川微微一愣，手里的剑猛地收了回来，“她砍了降龙柱？！”他这才看到，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巨龙和降龙柱。 “苏锦川，可惜了了啊！她为了救别的男人，牺牲性命，丝毫没有留恋你呢！我看你模样长得俊朗，不如跟了我，在崇海里逍遥快活？”一个巨型蛇妖，妖娆妩媚地游了过来。 陆休的尾巴拦在了蛇妖面前，扬起阵阵沙土，糊了她一脸，“都说她没死，还有，表白之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啊丑八怪。”他言语里尽是嘲讽。 “死到临头还这么硬气？！”蛇妖被惹恼，纵身一跃，爬上到降龙柱的锁链上。 在陆休才长好的鳞片处，甩出手腕上藏好的双刃，狠狠往上一戳，一扒，鳞片被戳碎了一小片，散在水里。 “啊！”陆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第十四章 有敌自远方来，鞭数十，驱之别院！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还嘴不嘴硬！”蛇妖一边笑一边继续把陆休的鳞片戳下来。 苏锦川看着蛇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有些同情陆休，“他好歹是你们的掌门！” “轮不到你来说。”蛇妖笑着转头，把手里的鳞片打得粉碎，“再说一句，你就别想出这崇海了，老实的带人走吧。” 苏锦川虽然气，但直到该做什么，他抱起林戚与，又看了陆休一眼。 “走吧走吧，快去成亲。”陆休也着急地催促，“成亲了我也不白遭罪。” 虽然不解，但苏锦川也知道他一人带着林戚与，在这崇海里是打不过这群魑魅魍魉的，要救，也要先把林戚与救上去再说。 苏锦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抱着林戚与往海上浮去。 ...... 疼 闷 虚 ...... 身体最深处似乎有股力气从爆发出来，慢慢冲破了身体本身，像火一般炽热，把原本已经冰凉的她，又紧紧包裹了起来。 她缓缓睁开眼，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又看着苏锦川，“我不是让你别动吗？” “我怎么可能不动！”苏锦川说完，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前一黑，差点倒地。 “你受不了这里的压力的，快上去。”林戚与拉起苏锦川。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苏锦川紧紧握住林戚与的手，他的手已经冷得吓人。 林戚与看着苏锦川，心头一软，“你等我。” 她读完了稿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天资聪颖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吸收了云岭湖里所有的女娲灵气？ 所以，她是神，怎么可能会死？ “硬的不行，来软的。”她纵身一跃，来到陆休头边，“我是神，这是神创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解不开。”她小声嘀咕。 只见林戚与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淡淡金光，金光乍现如女娲临世，一旁的魑魅魍魉看得有些呆，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兵器已经全数指向林戚与。 陆休虽然被捆住，但巨大的龙尾威力不减，他只是猛地一扫，所有的人都朝后退了很远，包括龙王在内，都抵挡不住。 “快点儿，醒了要请我吃肉，疼死我了！”见林戚与醒过来，陆休语气都轻松了许多。 “没问题！”林戚与双手放在链锁上，手上的金光慢慢汇聚，随着她缓缓下压，原本坚实的锁链变得跟泥土一般柔软。 于是她像是捏陶人一般，把锁链捏在手里，她一边拉一边搓，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锁链解了开来。 靖海龙王和恒海龙王站稳脚跟，立刻起势推掌，还有意识的魑魅魍魉听从号令，再次齐齐往林戚与扑去。 陆休的龙尾已经残破不堪，可能抵挡不住这一次的攻击。 “好了！”林戚与双手一松，锁链在半空断了开来。 陆休邪魅一笑，用力扭身摆脱降龙柱，高高游到海沟之上，“一个都不要跑，我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这一声，声势震天，如雷贯耳，苏锦川立刻起身抱起林戚与冲出海绵。 瞬息之间，陆休像闪电般冲向海沟。 整个大海连同大地都震了两震！ 随即，所有的狂风暴雨和飞沙走石，都被海面上散开的飓风吹散。 再回过头，崇海已经晴空万里，风平浪静。 林戚与在半空，周身淡淡的金光散了开来，巨大的女娲神影随着她的模样动了起来。 “女娲灵气！” “女娲灵气？！” 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已经跪拜了起来！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高高隆起，一条巨型黑龙泼水而出，巨大的尾巴之下，跟着一群魑魅魍魉。 它快如疾风，直冲云霄，很快就飞到了目光所不能及的高度。 只听一声震天龙啸，各个门派再次开启结界，然而这声龙啸威力过猛，一些灵气不足的弟子，顿时晕倒在地。 龙啸过后，所有追兵尽数坠入海中，再没音讯。 陆休从天缓缓而降，与林戚与和苏锦川，一齐站在所有人面前，他转头看着林戚与，“我俩扯平了。” “见过崇海掌门。”了然殿主微微行礼。 陆休无所谓地笑笑，“我已经不是崇海掌门了，不必多礼。” 一句简单的话，让所有人更加目瞪口呆，他身上的九龙灵气还在，怎么能不是掌门了？ 窃窃私语 交头接耳 “崇海一派，背信弃义，手段下作，我陆某得幸能捡回一命，定不会再与其有任何瓜葛。”他从胸口里拿出一片龙鳞，“这是崇海门的结界图，放在这里了。” 原本云岭湖站在最后的观望位置，但现在却变成了最惹眼的焦点。 所有人都看着那片龙鳞，都是虎视眈眈的模样。 谁不知道崇海门藏着世间各种珍宝？破了它们的结界到底是什么意义。 赤莲看了看陆休，又看了看林戚与，大长老的话，他是知道的，于是拿起龙鳞走到方天门长老面前，“方天门一直都是各大门派之首，相信一定能做个正确的决断。” 方天门三位长老接过龙鳞，又看了看陆休，“定，不负陆公子和云岭湖众所托！” 烫手山芋终于给了出去，赤莲转头松了口气，走向陆休，“陆公子，告辞。” “殿主请留步，陆某，作为林戚与多年好友，想在她大婚之际讨杯喜酒罢。”陆休说得有几分不舍，又有几分动情，演技炸裂得林戚与鸡皮疙瘩一身一身的。 赤莲看了林戚与一眼，思索了几秒，想来陆休对她是有几分真情的，而且现在也放弃了掌门之位，只是普通人一个。 “既然是与儿的好友，肯定是欢迎的。”赤莲微微一笑，“云岭湖欢迎。”他说完转身示意云岭湖众。 一路上，陆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然而林戚与的白眼却时不时的投来。 “怎么了？”陆休不解地问道。 “你伤好些了吗？”林戚与又打量了陆休一眼。 “一般般吧，还是有点疼。”陆休深吸一口气。 林戚与看了苏锦川一眼，他从刚才开始，眼里就多了一丝担忧。 半天过去，眼看就要到云岭湖，苏锦川轻轻开口，“与儿，今天你也累了，我给你做些好吃的，你就在锦苑里等我。”他宠溺地说。 “这么好！还是我们一起来帮忙吧！一起做一起吃！”林戚与一挺好吃的，笑得合不拢嘴，她拉了陆休一把，“叫上他，他做菜可好吃了！” 苏锦川听了，微微一愣，“嗯，好，一起。” 第十五章 单身狗死亡的时候，任何一对情侣都难辞其咎。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正好我饿了，饿死我了。”陆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进了云岭湖，跟三位殿主打了声招呼后，就随着林戚与一起到苏锦川的柳苑去了。 林戚与把院子里的果子摘下来用水洗了洗，苏锦川和陆休一个烧火，一个切菜，配合得很像是相处多年的小两口。 看得林戚与脑内的小剧场，竟然久违地有了些动静。 “咳咳，来！吃水果！”她赶紧甩甩头，把红彤彤的果子喂到苏锦川嘴里。 苏锦川咬了一口，“好甜。” “嗯~没你甜！”林戚与笑着回答。 苏锦川一听，愣了愣，脸立刻变得通红。 刀在案板上的声音渐渐停下，陆休转头，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单身狗死亡的时候，任何一对情侣都难辞其咎。” “就你话多，赶紧做饭！”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土味情话，撩汉手段，林戚与都是仔细研习，却毫无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遇到苏锦川这个又高又帅又有才，关键是还对她死心塌地的人，虽然只是美梦一场，但是末日前的狂欢，也是开心的！ 苏锦川笑了笑，舒了口气，一开始他还怀疑陆休和林戚与之间的关系，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太敏感了，“陆兄说单身狗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狗，狗就是他。”林戚与又拿起个果子喂给苏锦川。 苏锦川笑了笑，“与儿，对客人要有礼貌。”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还乖乖地吃下了果子。 林戚与瘪了瘪嘴，“好嘛对不起，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什么戏法？” “我可以变一朵花！” “是吗？我清楚柳苑的一草一木，骗不过我哦。” “是吗？那我变出来了，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嘿嘿，还是不要了吧，你就是我最好的奖励了。” 林戚与说完，低下头放下果篮，双手放在下巴上抬头笑了起来，“哒哒~” 苏锦川愣在原地，看着林戚与笑得阳光灿烂，他的心，突然跳空了一拍，连连着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与儿，比花美多了。”他羞涩地说着。 “嘿嘿，是吗。”林戚与开心地伸出指头点了点苏锦川的手臂，又拿了一个果子喂给他。 两人一转头，身后，陆休的白眼已经要翻到脑瓜顶上去了。 亏得他手里拿着的是两把菜，要是拿着两把菜刀，肯定比恐怖片里的大反派还吓人。 笑着闹着，不过一会儿，一桌小菜就端上了桌。 念桃也在这个时候溜了过来，因为白天的事情，大家又饿又累，全都没有说话，埋头苦吃。 苏锦川一直在给林戚与夹菜，所以，最后三个人都吃饱了，唯独苏锦川还没吃几口。 看着自己剩下的饭菜，林戚与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没吃饱吧，但是这我都......” “我们都要结为夫妻了，何况，不能浪费粮食。”苏锦川却自然地端过林戚与的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林戚与低头笑了笑，“这，那，那......” 头一次看林戚与害羞的模样，陆休叹了口气，把碗筷收拾起来。 念桃从看到陆休的第一眼，眼睛就像被擦亮的玻璃似的，“陆公子，外面都说你追求了师姐几百年，如今又为了师姐放弃了崇海门。” “啊，第一个这个，我就忍了，嗯。”陆休洗好碗，甩了甩手上的水，“但是第二个，真不是，崇海那帮孙子手段下作，还要陷害我，我肯定不带他们玩儿了。”他说完，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聊天的两人。 念桃顺着陆休的目光看去，“陆公子，你要是真心喜欢师姐，我可以帮你的，在没有成亲之前，你都还有机会。” “即便是成亲了，那也可以休了重来啊，我不缺那个机会，谢谢你了，我就祝她幸福就好。”陆休被这小姑娘吓了一跳，他现在就等着盼着林戚与能早点成亲，就能醒过来，哪来这个想法去阻止？！ 念桃低下头，微微笑了笑，“没想到，陆公子有如此心境，是我应该学习的，爱一个人，即便不能朝夕相守，但求他幸福美满。”她再次抬起头，眼里全是崇拜之情。 “啊不是，我......”陆休想开口解释，但还是闭嘴点了点头，虱子多了不怕咬，懒得辩解，“我吃饱了，出去转转消消食。” 念桃听陆休要出去，也跟在他身后，“正好我要回桃苑，一起吧！” 林戚与和苏锦川在柳苑里走着，她大胆地挽过苏锦川的手臂，歪头靠着，“啊，活人的触感也太美好了吧。” 苏锦川低头，偷偷轻吻了一下林戚与的长发，“你说什么？” “没什么，哈哈，就觉得爱情也是很美好的，跟爱人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觉得，值得。”林戚与抬起头笑了笑。 “值得？什么值得？”苏锦川笑着皱眉。 “苦难，坎坷，辛酸，孤独，恐慌，委屈......如果都是为了遇见那个真爱，就都值得。”林戚与说着，突然有些鼻酸。 苏锦川心疼地拉过林戚与，把她抱进怀里，“不，我不会让你经历苦难坎坷，也不会让你尝试辛酸恐慌，没有孤独，更没有委屈，我会永远照顾你，支持你，陪着你。” 这个怀抱温暖又坚实，林戚与眼眶突然有些泛红，甚至多了很多不舍，她轻轻抽了抽鼻子。 “怎么了？怎么哭了？”苏锦川关切地问。 林戚与却埋着头胡乱地擦了把眼泪，“没事，你知道有句话说，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吗？哈哈，我，哎，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她哭着哭着又苦笑起来。 “不是梦，我真真切切站在这里，我是苏锦川，你是林戚与，我们都是在这天地万物之一，如果是梦，那梦里有你，我便长眠不醒。”苏锦川认真地看着林戚与的眼睛，满眼坚定。 林戚与退了半步，“好。”她说完，紧紧抱住苏锦川。 不知不觉，落日时分已过，陆休和念桃走在小路上，云岭湖本就是浮在云端的地方，所以头顶上的夜空，银河璀璨明亮。 第十六章 怕是心理怕，胆子要放大！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月光透过樱花和红枫，好似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如梦似幻。 周围，细细的风声携着花草的气息如丝般滑过鼻尖和耳边，沁人心脾。 “陆公子，你身上明明有伤，但还是如此坚朗，果然很厉害。”念桃笑着说。 陆休微微皱眉，“念桃姑娘，有句话叫，怕是心理怕，胆子要放大。作为一个成年人，哦不，掌门，只要不死，就要把门面撑起来，这是必须的。”他挑眉一笑。 “嗯，这样哦，我只知道我们掌门一直都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苦楚，难怪......”念桃说着叹了口气。 陆休挑了挑眉，一头黑线，原来，这个小姑娘还有过分解读的习惯。 “嗯，但是因人而异啊。”他知道不能跟这种人说多，因为说多就错多，所以加快脚步，“还有多远到啊？” “前面就是了。”念桃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圆形苑门。 “那好，念桃姑娘早些休息，陆某告辞。”陆休点点头。 这时，赤莲和东沙从另一头慢慢走来，两人看到陆休，神情不一。 东沙微微皱眉，赤莲眉目和善。 “陆公子，念桃，你们是从柳苑出来？”赤莲问道。 念桃接过话，“回师父，念桃刚练完功就去柳苑，和锦川师兄、戚与师姐，还有陆公子一起吃晚饭，晚饭过后，陆公子说出来散步消食，顺道送我回桃苑！报告完毕！”她乖巧地回话，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嗯，念桃啊，你确实要多多练习啊，别再贪玩了！”赤莲语重心长地说着，又看了陆休一眼，“陆公子，两天后的喜酒，一定来喝！” 陆休愣了愣，为什么还要等两天，赶紧结了不就完事了吗？！ “怎么？愣着干什么？你不就是来喝喜酒的吗？”东沙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一定来！”陆休说完微微行礼，“先告辞了。”他说完转头走远。 念桃看着陆休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你师姐成亲，你叹什么气？”东沙斜了陆休一眼，语气里有很多不满。 “陆公子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两天的时间太快了。”念桃愁然地摇摇头，“毕竟，是自己花了几百年，还舍弃一切，都没追逐得上的人。” 赤莲皱了皱眉，“你能把想这些事儿的心思，拿来想想怎么练功，可能功力早在长老之上了。”他说完示意东沙，两人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念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头跑回桃苑。 一路上，陆休看着云岭湖的夜景，梦幻绮丽，比那些3D游戏里好上了千百倍，于是，走着走着很自然就迷了路。 小路的尽头，一处比弟子住处要大许多的院子里，“好的郡主。”一个侍女抱着一个锦盒走出来。 郡主？回来的路上林戚与悄悄大致地讲了一下水沅郡主的事情，这个称呼，应该就是这个水沅郡主没错。 他轻巧地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跟上了侍女。 侍女抱着锦盒，一路小跑来到锦苑，趁里面没人，她推门进去，把锦盒藏到了林戚与的床下，然后低头悄悄跑了出来。 坏就坏在，林戚与这种级别的弟子有自己的独院，每个弟子都是自己打理衣食起居，没有别的人看家，别人要闯空门，简直轻而易举。 “这是在搞什么事情？”陆休嘀咕着把锦盒拿出来看了看，是一坨黑不溜秋的石头，“这是什么？”他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但是由于没有认真看稿子，他只知道水沅郡主是个狠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能弄死的节奏，并不知道这些细节上的东西。 他想了想，把锦盒收起来，回到柳苑。 这时候的柳苑，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回到苏锦川的卧房，卧房里临时的床已经搭好铺好，他把锦盒顺手放到苏锦川的书桌上，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苏锦川推门进来，“陆兄，你回来了。” “嗯，苏兄，我从林戚与房间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放在书桌上，你看看是什么？” 苏锦川打开了锦盒，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为什么与儿有这个？” “水沅郡主让人放进去的。我路过看到，感觉不对，就拿出来了。”陆休说着，翻了个身。 苏锦川把锦盒收起来，看了一眼陆休的背影，转身出了门。 陆休知道苏锦川绝对不会害林戚与，所以东西交给他肯定没问题，也就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月明星稀，微风习习，赤莲和东沙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烧起缕缕幽香。 月下对弈，东沙落子果断，赤莲却有些犹豫不决。 “平日里，都是你催促我，今日你却婆婆妈妈，何故啊？”东沙笑着发问。 赤莲叹了口气，“与儿和锦川的婚事，再提前些吧，都是要他们自己准备的，早晚都一样。”他今天的路数极稳，跟平时豪放的手法差别极大。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林戚与丢给我啦？又想去哪里浪了？”东沙继续迎头赶上，刚才还僵持不下的局面被他瞬间打破，立马变成一边倒，“哟！承让了啊！” 赤莲拈起一颗棋子，“与儿现在的身份不同，女娲灵气再现，与前崇海掌门关系亲密，这两样，随便一样招来的祸端都是让人焦头烂额。早日成婚，免了很多麻烦不说，一致对外，比内外交困好得多啊。”他落下棋子，瞬间扭转局势。 “怎么，还怕陆休他里应外合，让人组团来抢人不成？”东沙不屑地笑了笑，“云岭湖虽不争不抢，但绝不输任何门派。” 赤莲看了东沙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看那个水沅郡主也是个倔强的主儿，皇帝还吩咐过来叫我们要好好照顾，早点成婚也好，与儿是个直爽的人，是收是留，到时候全凭她处置，就不用麻烦我们了。”东沙摇摇头，“哎呀，输了，还是高兴得太早。” 他站起身，背着手往外走，“我明天就上报上去，婚期提前一日。” 看着东沙的背影，赤莲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那盘棋，突然，他皱起眉。 第二天临近中午，林戚与从锦苑出来，看到许多弟子都拿着大红的锦盒，往一个方向走去。 第十七章 现代社会，婚姻破裂，却迟迟不肯撒手的原因，是钱......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念桃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盒鲜红的锦盒，“师姐，你终于醒了！” “你们干嘛呢？”林戚与睡眼迷离地看着锦盒。 “明日你成婚的贺礼啊，我送你的。不贵重，但是不能嫌弃哦~”念桃挽着林戚与往前走。 林戚与惊了惊，“诶？明日？这么快？” “对呀，今早师父和东沙殿主吩咐下来的，锦川师兄领命后就开始布置迎霞殿了。”念桃羡慕地看了林戚与一眼，“锦川师兄领命后特意不准人来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 “啊？啊？哦......”林戚与有些脸红。 “锦川师兄是真好，为了师姐你，把典礼选在了迎霞殿。”两人朝迎霞殿走去，两边的小路上，是深深浅浅的樱树和枫树，伴随着声声鸟鸣，风铃声响，从观至闻，都让人心旷神怡。 “啊？啊......”林戚与不知道接什么好，她早就忘了迎霞殿是干嘛的，“哈哈哈哈。”只能傻笑。 迎霞殿是云岭湖第二高的地方，大殿不似云岭大殿般庄重威严，但大殿没有屋檐，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观景台，可以饱览云岭湖的绮丽晚霞。 现在的迎霞殿，满地红花，玉白雕凤的大柱上，挂满红幔金纱，像是即将拥抱骄阳的烈火般，婀娜多姿，万种风情。 “哇，这也太......美了吧！”林戚与刚想感慨，陆休就走了过来，朝她一顿挤眉弄眼，“你干嘛？眼睛要瞎啦？” 陆休贼兮兮地笑了笑，“你看那边。” 林戚与顺着陆休指的方向看去，水沅郡主正跟苏锦川在说着什么。 “怎么？”她不解地问。 “绿茶啊！那个Candy！”陆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煞有介事的模样。 林戚与笑了笑，走了过去，拍了拍苏锦川，“辛苦你啦，好漂亮啊！你布置的呀！” “喜欢吗？”苏锦川转头，宠溺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使劲点头，“肯定喜欢啊，可是你伤才好，不需要休息一下的吗？” “与儿，曾经我觉得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都无所谓，可是你去找解药的那一天，我度日如年，当你和陆兄的谣言传来，我更是心如刀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与儿，我今生......非你不可。”苏锦川说着，轻轻拉起林戚与的双手。 陆休翻了个白眼，转开头。 “锦川哥哥和戚与姐姐情比金坚，让水沅好生羡慕。”水沅郡主抬头，一脸温柔妩媚，“我看陆休哥哥也忙了一早了，典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一起去休息休息，喝杯我带来的茶？” 该来的还是要来，陆休叹了口气，这个水沅郡主也是坏，还非要点一下自己。 “好的。”苏锦川应了下来，示意林戚与。 “嗯。”陆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了过去。 “锦川哥哥，这迎霞殿真美，水沅成亲时，若是也有这红花金幔，霞光漫天，该有多好。”水沅郡主娇羞地说着，瞟了苏锦川一眼。 念桃第一次见水沅郡主，就是打心眼里的不喜欢，“迎霞殿是专给赤莲殿弟子举办典礼用的，若是水沅郡主跟锦川师兄要成婚，也只能去东沙殿的褚流殿办。” 水沅郡主听了念桃的话，莞尔一笑，“原来如此，是水沅失礼了，不过，能与锦川哥哥成婚，去哪里，都无妨。”她说完，娇羞地低下头。 “嗯，不过云岭湖的规矩也很奇怪，所有典礼都是自己操办。”陆休想着忙活了一大早，确实辛苦。 “那叫浪漫，而且，也有实质性的东西，会减少离婚率~”林戚与笑着说。 苏锦川微微皱眉，“离婚率？” “对呀，想一想，结个婚，男方给的聘礼，女方给的嫁妆，加上摆酒花费的时间精力，哇，光是想想就不想有第二次了，当然就谨慎些啦。”林戚与扬了扬下巴，“分开的话，还要被分财产，有孩子的话还要给赡养费，多麻烦。” “与儿，没想到你想了这么多，可是，我的聘礼......”苏锦川说。 林戚与知道苏锦川没有聘礼，“苏锦川，我和你，既没有聘礼，也没嫁妆，不是更好？！”她笑着拉起苏锦川的手，“没有负担，也没有烦恼。” “与儿......”苏锦川浅浅一笑。 一行人来到水沅郡主住的客院落座，立刻就有婢女烧水倒茶端点心，伴随着习习风起，香樟树影缓缓斑驳在长桌之上，留下阵阵清香。 清茶的水雾袅袅升起，伴随叮当的流水声，这风，这光，这香，这影，都是怡然自得的味道。 “水沅在这里以茶代酒，先预祝锦川哥哥和戚与姐姐，喜结连理，白头偕老。”水沅郡主举起茶杯，优雅地喝下。 林戚与和苏锦川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的时候，水沅郡主斜了陆休一眼，“陆休哥哥。” “叫名字就好，我，哥哥太隆重了。”陆休摆手摇头，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拒绝。 水沅郡主轻轻一笑，“好，今天也辛苦陆休哥哥了，其实我很想知道，崇海门结亲是什么样的。” 陆休左看看右看看，这个问题似乎是给他的，但他确实不知道，“不好意思啊，我没结过，不知道。”他尴尬地笑笑。 水沅郡主怎么都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立刻恢复平静。 “我听说，崇海门的聘礼是崇海海沟里的镇魂石，女方的嫁妆，是崇海浪尖的星之粉。两样虽然都不是特别稀有的东西，但是都需要费时费力去采集，而且向结合之后会变成一种灿烂如星河般的东西，然后印刻在身上，生生世世都会相吸相引。” 陆休笑了笑，“若是相互成仇，那岂不是至死方休？” “爱得深才能恨之切嘛。”水沅郡主抬手给所有人斟满茶。 陆休叹了口气，“还是郡主心思单纯啊，没有害人之心。”他故意加重的了语气。 水沅郡主听完，微微一笑，“对了，我这次来，带了一块玉，水源知道，云岭湖遍地宝藏，但是水沅已经拿上了最好的东西，送给锦川哥哥和戚与姐姐了，希望，不要嫌弃才是。” 第十八章 偷......偷鸡不成蚀把米？！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谢谢，不会嫌弃的。”林戚与笑了笑。 水沅郡主笑笑，“戚与姐姐不嫌弃就好，幼时我与锦川哥哥在南方游玩时，锦川哥哥就看到了这种玉料，是雕的一朵花，但当时人家怎么都不卖，所以水沅一直记在心里，托人寻遍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那块玉料，然后雕成了那种花。” 林戚与心里一惊，感情在这儿埋着雷呢，她还好说的不嫌弃，要是说不要，那绝对要被离间一波，她心里反手给水沅郡主点了个赞。 水沅郡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戚与姐姐，以后你就是女主人，水沅应当事事像姐姐禀报了，也希望以后跟姐姐一起好好照顾锦川哥哥。” 陆休和林戚与同时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一个女孩子，主动到这种地步也是够不容易的，林戚与想了想，准备应下来，反正跟苏锦川结婚了，梦就醒了，之后的事也就是之后的事了。 “水沅，对不起，我不能跟你成亲，我不想让与儿不自在，也不想耽误你。”但苏锦川却礼貌地开了口，“虽然我们自小就有婚约，但没有云岭掌门和皇帝的旨意，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你的名誉。” 水沅听完，愣了愣，眼眶微红，手里的茶壶轻轻一抖，热水全洒在了她的裙摆上。 “啊！”她惊声躲开，从凳子上翻了下去，身边的婢女赶紧把她扶住。 对面的三人都站了起来，但苏锦川没动，林戚与就没动，林戚与没动，陆休就更不知道怎么动了。 最后林戚与左右看了看，上前伸手水源，“有没有事？” “我没事。”水沅悄悄挣脱林戚与，向苏锦川投去求救的目光，“就是有点疼。” “郡主，你的腿都红了！”她旁边的婢女惊呼一声。 “陆兄，你先照顾水沅郡主，我和与儿去拿药。”苏锦川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 坐在地上的水沅郡主惊讶地看着苏锦川和林戚与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火发不出。 两人走上大路，十指相扣。 “你把她气坏了怎么办呀，好歹也是个郡主。”林戚与笑着说。 苏锦川却转头认真地看着林戚与，“与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不是你表面上看着的那样。” “这......”林戚与看了看苏锦川，点点头，“是没错，但是，也不能太，绝情了。” “与儿，我不想你受委屈。”苏锦川走进柳苑，从木盒里拿出一个陶罐，“我是你以后的夫君，我只想护你的周全，甚是我们孩子的，别人，我并不想管。” 林戚与的脸微微泛红，笑了笑，“孩子，你不会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嗯，肯定的。”苏锦川顿了顿，暗暗叹了口气，“与儿......”他上前半步，牵住林戚与的手，“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林戚与愣了愣，看着苏锦川的双眼，她低头靠在他的胸口，“嗯，好。” 两人回到客院，水沅郡主坐在椅子上，脸色非常不好。 但陆休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在旁边喝茶吃糕点。 苏锦川把药递给婢女，“快进去擦药吧，擦了就好了。” “好。”水沅点点头，转头回了屋。 婢女跪在地上，把药膏小心地涂抹在水沅郡主的腿上，一边涂，一边轻轻吹，“郡主，好了，奴婢给你更衣。” “不用，把星之粉拿来。”水沅脸上的阴狠多了几分。 “是。”婢女从里屋取出一个透明小瓶。 水沅郡主从屋里走出来，表情已经变回之前的温柔客人。 “锦川哥哥，我这里刚好有一瓶星之粉，是之前崇海使者送来的，我觉得模样太美，就向皇帝哥哥讨来。”她坐下后，把小瓶放在桌上。 虽然小瓶是透明的，但里面的星之粉却像珍珠般，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苏锦川轻轻点头，斜了陆休一眼，陆休这时也吃饱喝足，收到苏锦川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又要上线了，于是叹了口气。 “水沅郡主，可以给苏某看看嘛？” “陆休哥哥请便。”水沅乖巧地点点头。 陆休拿过瓶子，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嗯，确实美。”他说着突然吃疼地眨眨眼，手上一松，瓶子摔在了地上。 然而这瓶子怎么能这么容易摔碎，陆休用内力逼了一把，才让瓶子碎了一地，“郡主恕罪！陆某一定赔偿！”他惶恐地说着。 “没事的陆休哥哥，我都说了这不稀有，只是我看着美罢了，何况我也不是崇海人，拿这个也没什么用。”水沅笑着摆手。 她正想办法让这星之粉洒出来呢，陆休倒是帮了她一把！ “嗯？这粉......”林戚与抬头，看着这星之粉在阳光下缓缓向前流动，“怎么的呢？” 水沅郡主也故作疑惑，“星之粉只有遇到镇魂石才会互相吸引，难道，这里有镇魂石？” 苏锦川没有搭话，林戚与却歪了歪头，看向陆休。 陆休摇摇头，他也是刚才头一次听说镇魂石和星之粉，他看了一眼林戚与，“干嘛？” “你说干嘛？”林戚与用眼神示意。 不说记不起，稿子里确实有这两样东西，但是是崇海掌门给念桃的。 “往外面去了！”婢女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水沅郡主嘴角提起裙摆跟了出去，“锦川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星之粉一路走去，半路上随着念桃的加入，队伍热闹了起来不说，还被拉了几个吃瓜群众。 最后，星之粉却缓缓钻进了柳苑。 水沅郡主站在门口愣了愣，脸色从欣喜变成了惊讶，“怎么会是这里......”她皱起眉小声嘀咕。 “郡主，我明明是放在锦苑的。”一旁的婢女也神色为难。 然而，一旁的念桃和其它弟子却兴致颇高。 “怎么不走了，快进去啊！”念头欢呼雀跃地从水沅郡主身边走过，完全忽略了身后水沅郡主的呼喊。 星之粉在苏锦川的床上落了下来，念桃飞快地从床上的被子里抽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块乌黑的石头。 “哇！这就是镇魂石了吧！” 第十九章 终究是，错付了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这一声惊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惹得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念桃是半路偶遇这几人，然后从林戚与口中听到这件事的。 但到最后，却以当事人的姿态站在了所有人面前，“锦川师兄，你为什么会藏崇海门的镇魂石啊，这可是求婚用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陆公子......我，对不起！”她立刻放下盒子慌张地往外跑。 剩下一屋子的人，全都是一脸茫然。 林戚与一把把她拽住，“你跑什么啊？道什么歉？” “戚与师姐，你想想啊。”她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个镇魂石是崇海门的求婚信物，肯定是陆公子带来的呀，然后送给了锦川师兄。” 然而她的话还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了，陆休和苏锦川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两个人还瞒着你，还同住一屋，戚与师姐，你可长点心吧......”念桃说得煞有介事。 水沅郡主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又气又急，“你不要胡说！”看着林戚与不知情，陆休和苏锦川又一脸错愕的样子，她肠子都悔青了。 念桃叹了口气摇摇头，“水沅郡主，你和戚与师姐都是可怜人。” 到这里，众人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都交头接耳了起来。 “呀，锦川师兄原来和陆公子......” “陆公子原来不是喜欢戚与师姐，是借戚与师姐找锦川师兄啊......” “戚与师姐好可怜......” 林戚与忍着笑，故作严肃地看向陆休和苏锦川，眼中含泪，“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诶，林戚与，你给我好好的啊！别故意搞事啊！”陆休瞪大眼睛，目露凶色。 念桃一听，急忙护在林戚与前面，“陆公子，你这样对戚与师姐不公平，那日晚饭后，你的眼神是那么深情而温柔，我以为你是对戚与师姐，但没想到，你却是对锦川师兄......” 林戚与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来，以导致眼眶微红，不停地在深呼吸。 “你们看，戚与师姐都气坏了。” “戚与师妹，终究是错付了啊......” “可怜，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水沅郡主看着这一切，气得在原地直叹气，怎么回事？！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原本是想让林戚与和陆休有私情的事情落实呀！ 怎么变成陆休和苏锦川有私情了？！ 而且如果真如念桃所说，于情于理，还真的说得过去啊！ 林戚与看了看所有人，再也憋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苏锦川也看了众人一样，没有开口辩解，追着林戚与的背影跑了出去。 剩下陆休一人，在众人的横眉冷对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柳苑。 “与儿，与儿，你听我说。”苏锦川一路跟着林戚与回了锦苑，“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戚与再也憋不住，差点笑出猪叫，“太扯了吧！” 苏锦川愣了愣，原本担心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与儿，你。”他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你害我担心好久！” “你看到陆休的表情了吗？跟吃了苍蝇一样！哈哈哈哈哈！”林戚与往凳子上一坐。 苏锦川舒了口气，“是陆休昨晚，看水沅郡主往你房间里放了东西，然后拿给我的，我拿去问了师父，然后师父让我自己斟酌，想来想去，还是留在了自己房里。” 林戚与从果篮里拿出两个果子，“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哈，现在怎么办呀？” “嗯？”苏锦川吃了一口果子，歪头看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歪头靠在苏锦川肩膀上，“只有让我这个，一人扛下所有的，不知情的，小可怜，依旧，义无反顾地，嫁给你吧！”她说完，转头看着苏锦川咬着嘴唇，努力隐忍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苏锦川伸手点了点林戚与的眉心。 林戚与笑着耸耸鼻子，蹦蹦跳跳地躲了开来。 苏锦川伸手一拽，把她拉进怀里，“怎么？还想跑？” “我又不傻，你这么好！我跑什么跑！”林戚与一点不害羞，踮起脚，想在苏锦川脸上啄一口。 没想到苏锦川这时转过脸，两人吻在了一起。 林戚与惊讶地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 苏锦川也微微脸红。 但他立刻抱紧林戚与，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后颈，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唇齿交合间，林戚与闭上了眼睛，也紧紧抱住了苏锦川。 “师姐！”念桃冲进来，看到这个场面，立刻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哎呀......” 陆休这时也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刚进门就撞到了转过头来的念桃，“哎呀！”他大喊一声。 然而院内的两人，现在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着眼满眼泪花的陆休，念桃伸手推了他一把，“别进去了，免得伤心......” “哥你踩我脚了！”陆休欲哭无泪，等念桃抬脚，他立刻蹲下揉搓着疼痛的脚指头，“人不大点，怎么能这么重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念桃看了里面的人一眼，又看了陆休一眼，“陆公子，你还是隔日再来吧。” “我刚碰到赤莲殿主了，他让我来叫林戚与去他院里一趟。”陆休说完往里走，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诶，林戚与，你师父找你。” 林戚与还痴痴地望着苏锦川，“啊，知道了。”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陆休一眼就看出林戚与根本没听他的话，于是上前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啧，醒醒！你师父找你！” “知道了啦！烦死了！”林戚与嗔怪地转过头，横了陆休一眼，随即又转向苏锦川，“那你等我哦，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休已经是一肚子气，他也横了林戚与一眼，“可以呀，你这是表演川剧变脸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戚与说完，跟着陆休出了门，“带路！” “我带路？你自己地盘不知道路？！”陆休毫不留情的回嘴。 两人就这样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念桃和苏锦川在院里。 “锦川师兄。”念桃怯生生地开口。 “嗯？”苏锦川也慢慢走到门口。 “你一定要对戚与师姐负责啊！”念桃语重心长地说着。 念桃虽然跟林戚与完全是两类人，但因为相交甚好，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 “好的，一定。”所以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念桃纠缠，转头回柳苑去了。 第二十章 如果生活是个你不满意的剧本？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和陆休一路往赤莲的院子走去，但整个赤莲殿片区的小路，都是蜿蜒曲折，花树相间，一步一景，所以两人很快就绕迷了路。 “我刚刚记得走过这里啊？”林戚与诧异地看了看周围，“嗯？” 陆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我以为你知道路呢，早知道不跟你走了！” 林戚与左右看了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嗯......”她往前跑了过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但没过多久，她又从路的另一头跑了过来。 陆休不解地皱了皱眉，看着林戚与走到自己面前。 “这里设了个结界不让我们出去啊。”她挑了挑眉，“为什么呢？” 陆休立刻摆摆手，“不关我的事啊，肯定是你的仇家。” 林戚与背着手，慢慢踱步，“嗯，确实有可能，云岭湖里本身就有两派，跟我对上的那堆人，是无星和百合两人为首的几个殿主，他们背后是二五七三个长老。”她压低了声音。 “嗯，啊，哦。”陆休心不在焉地答。 “能在云岭湖里设结界的，肯定就是他们，水沅郡主早就想搞我们了，七长老又帮着她。”虽然现在剧情走偏了，但跟原稿里的那些桥段，其实没多大差别。 林戚与想着想着，叹了口气，“听苏锦川说昨天的事，我想，水沅无非，就是想让我和你有点什么，然后借此不让我和苏锦川成婚。” “你让苏锦川多娶一个不就行了嘛。”陆休抓起路边的一撮草，在手里把玩起来。 林戚与撅了撅嘴，“你这种渣男哪里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再说，我也不想让他娶。” 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醒醒啊大姐，这是在梦里，别搞得跟真的一样。” “我。”林戚与愣了愣，眨了眨眼，“我......” “你该不会当真了吧！”陆休一脸错愕。 林戚与皱着眉踢了他一脚，“我没有！滚蛋！” 陆休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吧，你师父还找你呢。” “这结界我解不开啊，长老设的。”林戚与为难地撅了撅嘴。 陆休一脸嫌弃，“你不是神族女主角吗？女娲灵气，天资聪颖吗？” “你还是掌门呢！九龙灵气呢！你解啊！”林戚与立刻反驳，“大招也得有CD吧！我又不是生化武器！” 陆休点了点头，吊儿郎当地往草地上一躺，翘起二郎腿，“那就等着呗。” “好吧，苏锦川会来找我的。”林戚与也坐了下来，抬头望着金黄的银杏和湛蓝的天空，她靠着树，莫名有些困意，“我先睡会儿，记得叫我。” “啊......”陆休翻了个身，也打了个呵欠，“睡吧。” 苏锦川走到柳苑门口，被水沅郡主叫了下来，“锦川哥哥！”她着急地走来。 “嗯？”苏锦川从昨晚知道镇魂石的事情起，就对水沅多了一分敌意，态度自然冷了几分。 “锦川哥哥，我相信你和陆休哥哥是清白的。”水沅郡主认真地说着。 苏锦川浅浅一笑，“谢水沅郡主信任，我一会儿还要去练功房，先失陪了。” 水沅郡主想了想，上前了半步，“锦川哥哥，我同你一同去练功房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苏锦川说完，柳苑都不进了，转身就往练功房走去。 水沅郡主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她哪吃过这种苦头？ 从小她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连皱个眉头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敢对她说个不字！ 唯独苏锦川，对她冷冷清清的不说，明知她的心意却还频频拒绝！ 她没让过步吗？ 跟皇帝哥哥大吵一架，千里迢迢跑来送药，心甘情愿做妾......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为想要苏锦川的半分温柔？！ 她捏着拳头，一脸阴狠地转头，朝反方向走去...... 从练功房出来，苏锦川出了一身细汗。 他这样的修为，原本早该经过考核升为庄主或者更上一层，不用每天都来督促这些师弟师妹练功，还要干些苦活累活。 但林戚与却从不提考核一事，所以他也就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一起。 “锦川师兄，在帮戚与师姐打扫练功房啊？” “嗯。”苏锦川把最后一块地扫干净，放下了扫帚。 “真是恩爱，那我先走啦！” 只要听到关于林戚与的一切，苏锦川脸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他点点头，“嗯。” 回柳苑的路上，苏锦川随手摘了一朵樱花，“与儿喜欢吃樱花糕，今天天色尚早......” “苏公子！苏公子！”水沅郡主的婢女跑了过来，“苏公子！” 苏锦川转过头，“怎么了？” “郡主她不见了！奴婢，奴婢找不到她。”看婢女慌张的模样，苏锦川皱了皱眉。 刚才他并没有留意水沅郡主的去向，但是以她的脚力，应该还在柳苑附近。 “走。”苏锦川说着加快了脚步。 找了一路，路过锦苑的时候，苏锦川进门看了看，林戚与还没回来，他想了想，突然转头往赤莲的院子走去。 道路的尽头，赤莲和四长老一边聊一边走来，苏锦川看到两人，突然皱起眉头，“赤莲殿主，四长老......” 四长老走着走着，看了小路旁的银杏树一眼。 只见她立刻用指尖在半空画符，然后轻吹一口气，金色的符字像燃起来朝四周散开去。 银杏树周围的景色，像玻璃糖化开了似的，露出了另一副模样。 这时，水沅也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 十只眼睛，五个人的见证下，林戚与和陆休两人背靠着背，睡得香甜，两人身上还搭着陆休的外衣。 “林戚与！”赤莲低吼了一声。 “嗯！起来了！我起来了！马上就来吃饭！”林戚与反射性地弹坐起来，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摸床沿，但指尖触到草地的时候，她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陆休也坐了起来，伸手想挠挠头，但一头长发卡住了他的手指，让他瞬间清醒。 顿时，两人像是被捉奸在床似的，都满眼诧异地看向苏锦川。 苏锦川也有些错愕和不解。 “与儿？”他皱了皱眉。 “林戚与，你这是干嘛呢！”水沅郡主快步走过来。 第二十一章 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呼吸都是错的。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我解不开结界，然后又挺困，就睡着了啊？”林戚与迷迷糊糊地回答。 “男女授受不亲，还同床共枕，不知廉耻！”水沅郡主义正言辞地说着。 睡个觉被强行吵醒，林戚与本来就脾气不好，还被这样指着鼻子说，她皱着眉，低沉着声音，眼神带刀，“哪来的床？哪来的枕？嗯？！都说我解不开结界，睡着了！” 陆休拍了拍林戚与的肩膀，站起来拿上外衣，抬脚准备走人，“好了，结界解开就好了，走了。” “陆公子，面对你这样的情况，你都不解释什么的吗？”四长老横了陆休一眼。 陆休叹了口气，“解释什么呀，今天都好几个说法了，要么就是我跟苏锦川有一腿，要么就是我跟林戚与有一腿，累了，随便吧。” “与儿的清誉怎么能说随便！”四长老生气地瞪着陆休。 “哎......”陆休无奈地斜了几人一样，停下脚步，“那你说，怎么办？” 四长老看陆休吊儿郎当的态度，火气更大，“无耻！” 林戚与回过神来，“长老，师父，苏锦川，我和陆休确实是在去找师父的半路，偶遇这个结界，没有解开的办法，然后莫名其妙困了，我就睡着了。” “一会儿天气该凉了，来，穿上。”苏锦川脱下外衣罩在林戚与身上，“赤莲殿主，四长老，我们先走了，明日还有典礼。” 赤莲听了林戚与的话，点了点头，“这结界确实你也解不开，明天还有大事，回去吧。”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几个当事人走的走，散的散，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留下水沅郡主和她的婢女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林戚与那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水沅郡主回到客院，憋不住火气，伸手把桌上的东西掀了一地。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七长老不是说过，绝不会委屈您的，何况今天这戏，是给四长老和赤莲殿主看的，他们要是心存顾虑，那明日大婚，丢脸的肯定是林戚与，郡主莫急。”婢女跪了一屋子，全都低着头一脸惶恐。 “水性杨花还狡辩！”水沅郡主说着，眼泪跟着落了下来，“锦川哥哥还护着她！她有什么好的！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法！” “郡主，林戚与本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说不定，苏公子真的是中了妖法呢，在宫里，王爷阿哥，但凡是有妻室的，断然不会像苏公子这样偏袒一个女人，这不是中了妖法是什么？” 水沅郡主听完，一拳捶在桌上，“无耻！”她抬手写下一封信递给婢女，“送出去！” 云岭湖外五十里，玉田军一行人马驻扎在外已经五天。 “将军，您这样耗在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 玉田将军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按郡主所说，待她与苏锦川成婚了，我们就回去。” “可，苏锦川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与郡主的婚事，哪来成婚一说啊。” 玉田将军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牌，是当年水沅郡主去边疆之时，赠与他作为平安符所留下的。 说一见钟情有些夸张，但在那无垠戈壁上，水沅郡主的出现，宛如沙漠中的一滴甘露。 他虽为将军，但无非是皇族看重他能带兵打仗，扩展疆土罢了。 他的辛苦和疲累，皇族其实并不在意。 但水沅郡主的马车，却在没有任何提前通知的情况下，穿越重重障碍，来到他的面前。 他心里的不满与埋怨，全都在水沅郡主掀开车帘的瞬间，烟消云散。 明明是千金之躯，却只带了两个随从前来，原因只是听说玉田将军在前线染了急病，前来照料。 从前的他只是习惯行军打仗，但从那天开始，他便是喜欢行军打仗。 “报！” 哨兵冲了进来。 玉田收起思绪，“何事？” “云岭湖周围突然多出许多别的门派！声势浩大，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崇海门靖海龙王在营外求见。” 玉田将军站起身，走到军营外，担忧地看向云岭湖的方向，“请进来。” 靖海龙王从营外走来，礼貌地朝玉田将军行了礼，“没想到玉田将军也在这里，想必也是受到了皇帝的旨意。” 玉田将军低下头没有搭话，这次出来，是水沅郡主自作主张，不能暴露。 但情势似乎有巨大转变，他需要了解情况，“这次众多门派来云岭湖，肯定不是来朝贺的吧。” “玉田将军还有这样的幽默感，你带着玉田军的精骑，肯定也不是来朝贺的。”靖海龙王环视一圈。 “报！” 又一封信送了进来，上面写着玉田将军亲启，是水沅郡主的笔记。 “靖海龙王请里面坐，我们喝杯茶。”玉田伸手示意。 靖海龙王笑笑，“好。” 趁着靖海龙王坐下喝茶时，玉田把信看完，微微皱起眉，提笔又写下一张纸条，按下私印，让人送了出去。 “玉田将军，我这次来，是想提醒你，水沅郡主需赶快接出来才是，刀剑无眼。”靖海龙王放下茶杯。 “谢龙王提醒，你们准备何时动手？”玉田坐下来自己斟了杯茶。 靖海龙王微微一笑，没有搭话。 “实不相瞒，陛下的意思是，玉田军静观其变，但崇海门有需求，我们随时支援。”玉田叹了口气，“平日里，都是跟凡人交手，还从未参与过实力如此悬殊的战争。” 靖海龙王放下手里的茶杯，哈哈一笑，“我也是，活了几百年，已然记不起，上一次这样的战争是何时，说不得已又有些虚假，但也确有几分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啊。” “......”玉田也并不是个好战分子，每次看到自己的兄弟牺牲，他都多几分愧疚感在心里。 靖海龙王叹了口气，“玉田将军爱兵如子，所以这次战役，可能会祸及方圆几百里，人族不能抵挡，这次来，就是得知水沅郡主还在云岭湖内，特来提醒，今日月圆云散之后，云岭湖就不安全了。”他喝完茶，起身行礼。 “谢龙王提醒！”玉田起身行礼，送走了靖海龙王。 “将军，陛下的信使鸟来了。” 玉田打开手信看了看，沉了一口气，“随我去一趟云岭湖吧......”他拿上佩剑，“所有玉田军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务必在今天月圆云散之前撤得越远越好！” “可是将军你......” 玉田微微一笑，“若你有命回去，替我跟母亲赔个不是，然后......” “将军，不可啊！” 玉田拍了拍他的肩膀，“该为自己去打一仗了。” 第二十二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云岭湖内，了然殿主焦急地朝云岭大殿走去。 他身后，陆陆续续跟来了各个殿的殿主。 十位长老全员归位，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掌门为何还不回来？”八长老皱着眉，叹了口气。 “别急，掌门的信使鸟已经回来了，说明掌门已经知道了。”九长老轻声安慰。 天色昏暗，乌云低沉，但大殿里却没人点灯，就连所有人的灵气都刻意隐蔽起来，以免有人察觉。 大长老是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他左右看了看，缓缓开口，“云岭湖弟子级别的，日落之后，全部在自己苑内不得出门，各个殿的监院镇守自己的殿门，庄主以及殿主，在每个结界口把守，各位长老，随我一同去云岭湖口。” 他说着，站起身，“在部署完毕前，不要引起弟子恐慌，各位作为监院、庄主、殿主甚至长老，望此时，能与云岭湖共进退！今日崇海一派，集结万妖，连夜突袭，肯定是有备而来。” “云岭湖三长老，领命！” “云岭湖十长老，领命！” “繁花殿全殿，领命！” 一声声领命，声势并不浩大，甚至有几分悲怆的味道。 “还望，各位保重！”大长老说完，从上座缓缓走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头一个走出云岭大殿。 云岭湖外，以崇海门为首的各个门派已经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如今世上，各大门派早就各有归属，不是崇海门，就是方天门，云岭湖这样置身事外的门派，被觊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更何况女娲灵气再现！ 这次袭击看似事出突然，但实则是崇海门早就谋略已久，在云岭湖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切断了他们的出路不说，还切断了他们跟外界的联系。 这次袭击，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恒海龙王站在所有人面前，轻蔑地看着云岭湖祥云笼罩的大门口。 “这次不仅是要拿到女娲灵气！九龙灵气也要讨回来！”他恶狠狠地说着。 此时，云岭湖周围静得吓人，连平日里的虫声蛙鸣都听不到，甚至风都停了下来。 月光缓缓从乌云的边沿倾落，罩在所有人身上。 无论是陆妖还是水妖，月圆之夜都是灵力暴增的时候，他们全都化成骇人的原形，一个个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攻！”恒海龙王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抽出了自己武器，朝云岭湖大门冲去...... 时间回到之前，林戚与和苏锦川回到锦苑。 “真是无聊！”林戚与没好气地坐在外面的石凳上，“一天天的。” 苏锦川叹了口气，“别气了与儿，明日我们成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那个水沅郡主也是厉害，还能拉拢七长老，七长老也是厉害，能为了外人，害是自己的门下弟子。”林戚与摇了摇头。 “不气了。”苏锦川给林戚与斟了一杯茶，“早点休息，明天......”他话音未落，看林戚与皱了皱眉。 “有人动了结界。”林戚与站起来，虚着眼睛看向赤莲殿结界口的方向。 苏锦川也站起来看向东沙殿的结界口，“不对，很多人！”他说着，朝门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林戚与也跟着苏锦川出了苑门。 赤莲殿和东沙殿相邻，两人刚出了赤莲殿的大门，转头就看到了疾步而来的东沙。 “师父，外面的结界有异动。”苏锦川一脸严肃。 “啊，没事，我一会儿去看看，你们俩，各自回各自殿里，明日还有大事，别到处乱跑了！”东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闪过一丝少有的焦急。 林戚与看了苏锦川一眼，“东沙殿主，我师父呢？我这边结界也有问题。” “啧，不可能！”东沙斜了两人一眼，毛躁地摆了摆手，“赶紧回去！” 平日里的东沙，对殿下的弟子是非常严苛的，更别说是他们，从林戚与的水平到达监院级别的时候，就带着她，从布置结界开始，帮忙分担云岭湖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了。 紧接着是苏锦川，就连修补结界和巡逻这样的事都会给他安排，目的就是要事无巨细，把云岭湖给了解透彻。 所以，这样敷衍了事的东沙，肯定有问题！ “殿主！我师父呢？！”林戚与立刻上前拦住东沙的去路。 “哎呀你烦死了，你管管你媳妇儿！”东沙绕过林戚与，踢了苏锦川一脚，不耐烦的语气里，多了逃避的味道。 苏锦川跟林戚与想法一致，他抬头看到一行监院从远处走来，再分散到各个殿门。 庄主们也整整齐齐随着几位殿主往大门走去，个个都是一脸严肃。 他低头，朝东沙行礼，“师父，弟子理应算得上殿主级别，愿为云岭湖效力！” “嗯？”林戚与感觉自己像是看掉了剧情似的，有些听不懂苏锦川的话。 东沙立刻反应过来，转头看了远处一眼，转回头。 “哎......”他长叹一口气，“早知道，不该教你们这么多！”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苏锦川微微皱眉。 东沙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大致叙述了一遍，林戚与在旁边越听越无语，合着明着被人耍流氓！ “师父，我同你一起。”苏锦川眼里的坚决，让林戚与心里一沉。 明明说好了明天结了婚就能醒过来了啊！ 为什么又出这种幺蛾子啊！ 稿子上没有这一段啊！ 打戏什么的受伤了算谁的！ 死了可怎么办啊！ 一条条弹幕打在林戚与脑海里，全都是溢出屏幕的愤怒和不满。 “与儿，你就留在殿内照顾弟子们，我去去就回！”苏锦川说完，跟着东沙就往大路走去。 林戚与叹了口气，她的修为比苏锦川的高那么多，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去外面早早解决，。 万一他有什么闪失，明天不能成亲，那岂不是就醒不过来了？！ “我跟你一起。”林戚与黑着脸，走到两人身边，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讨厌！老坏人好事！ “与儿，你留下来吧，我不想让你受伤。”苏锦川关切地开口。 林戚与摇摇头，“我还不想你受伤呢！好了，走吧。” 第二十三章 在没有光的时候，影子都会离你而去......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三人刚到云岭湖门口，云岭湖结界的异动开始越来越明显，空气里都飘着几分焦灼的味道。 突然，一堆小妖兵冲进了最外层的云雾之上，还没站稳脚尖，它们就挥起武器，砍向站在门口的三长老。 只见三长老手腕轻转，中指和拇指捏住，在半空一弹，小妖兵们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到似的，纷纷飞出结界，全部落进湖里。 紧接着，恒海龙王带领各大门派的精英，也闯了进来，每个人都气势汹汹，居高临下地看着三长老。 “把林戚与和陆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三长老虽然是个看起来斯文柔弱的年轻男人，但一声正气，势头十足。 他冷眼一扫，甩出手里的折扇，优哉游哉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谈判，更像是在散步。 “林戚与和陆休，明日一个是主人，一个是贵客，各位若是来喝喜酒的，我自然欢迎，若是来捣乱，就休怪我们，无礼了。” “若是不放人，我们就硬抢！”恒海龙王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思，让一旁的五长老非常反感。 “无耻流氓！给脸不要脸！”五长老一边说一边看向七长老。 七长老却对恒海龙王保留了几分礼貌，“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陆休，典礼结束后，我们自会请他离开。” “两个人我们都要！”恒海龙王笑得面目狰狞。 这时，大长老从所有人背后走来，一声素白，仙风道骨的模样，“女娲灵气虽然难得，但妖族难以承受，取走之后也难以炼化。”他看着恒海龙王的眼睛，“奉劝你们，不要打这个主意。” “炼不炼化是我们的事！”恒海龙王再也不想在言语上打太极，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他伸手推掌，直打大长老胸口。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越来越多的小妖兵从结界缺口冲了进来...... 云岭湖内，云层之上的边界处，以每个殿为起点，隔十步就有一个庄主镇守结界阵眼，然后由殿主在后补给和替换。 “外面的妖兵，不停在攻击结界！” “这边结界破损严重！” “撑不住了！” 林戚与和苏锦川身在其中，为东沙和赤莲两殿的结界边缘不停加固。 但是寡不敌众，外面的攻击是一波接一波，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有几个妖兵精英的爪子都伸进来了！ “出去！出去！都出去！”念桃一边害怕地叫唤，一边掐指念决加固结界。 突然，林戚与的余光看到了跑来的陆休，“你干嘛！”她喊住陆休。 “哎呀，我知道了，他们就是要我嘛，我去跟他们周旋，你好好结婚！”陆休说得轻巧。 林戚与立刻拉住他，“你可给我拉倒吧！就这都已经偏离剧情了，不行不行，你给我好好的！”她说完又跑去修复结界。 “要解决根本问题，要是这样抵抗下去，又没有外援，你明天照样结不了婚。”陆休叹了口气，“哎呀，算了吧，我去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行不允许！你要是没事，过来帮忙！”林戚与虽然顾着聊天，但她手里忙着，根本就没停过。 陆休走到她身边，“你啊，就是犹豫。” 他说完，扬了扬下巴，大摇大摆地从结界里走出去，一推掌，外面的小妖兵，全都化为灰飞消散在空中。 陆休的出现，对于崇海一派，无疑是老鼠见了大米。 霎时间，所有妖兵和将领都朝他扑了过去！ “你！”林戚与咬咬牙，狠狠皱起眉，“王八蛋，装什么B！” 苏锦川见陆休走出结界，立刻赶了过来，不知为何，他居然会害怕。 害怕林戚与会随陆休就这样去了，“与儿！” 林戚与回过头，她急得脸都红了，“我们这样，明日肯定是不能成亲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哭腔。 她是来谈恋爱的！ 不是来打群架的！ 苏锦川满是愧意地看着她，“与儿，对不起，我......是我无能。” “不关你的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老娘跟他们拼了！妈的！”林戚与干脆也冲出结界，往外跑去。 云岭湖战场原本分两个，一个在大门口，作为主战场，两方的大将在此正面交手。 另一个在云岭湖周边，所有小妖兵不停攻击云岭湖结界，造成骚乱，以便前后夹击。 然而陆休和林戚与的陆续出现，打破了目前的局面。 “陆休和林戚与都到云岭湖之外的西南面去了！” 收到战报后，恒海龙王和靖海龙王相视一眼，迅速收手，朝西南方行去。 “快，迅速回去修补结界！”大长老看对方已经转移战力，立刻下发指令，“老三，老六，跟我来。” 云岭湖外，夜色已浓，陆休的身上和脸上已经伤痕累累。 纵然他是崇海掌门，拥有九龙灵气，也难敌明枪暗箭齐发，万怪千妖猛攻。 这些妖兵像是超级韭菜似的，割了一波又来一波！ “妈的！”他气喘吁吁地暗骂一声，双手已经不听使唤。 眼前还有不停袭来的刀剑，“不行，撑住！”他默念着，迷迷糊糊地抓住一个隔得最近的小妖，朝对面丢了过去。 不知怎的，小妖砸在所有人身上时，化成了四溅的血水，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血水染上陆休的双眼，一抹浓重的黑紫迅速沾满了他的眼球，他顿时青筋显露，面目狰狞。 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发狂抓起周围的妖兵乱撕乱丢，隔得很远都能闻得到一股浓浓的腥味。 “着魔了！着魔了！着魔了啊！” 不少小妖见状，纷纷往后退去不敢贸然上前。 后面赶来的林戚与，原本包裹寒霜的长剑已经挂满血水，冒着一股白气。 因为是游戏老手，从城外小妖，到爆炸僵尸，她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所以，这种满级大号虐初级小怪的事儿，她干起来非常舒心顺意！ “陆休！”她轻喊一声，跃入半空。 话音未落，又一个小妖在半空中爆了开来。 林戚与闪身躲在陆休身后，躲开了四溅而来的血水，“好恶心！你干嘛啊！多脏啊！” 陆休却没有搭话，面目狰狞地追着在逃的小妖，一个又一个地结束他们的生命。 林戚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绕到陆休面前，惊了一跳。 他的双眼已经一片黑紫，乌黑的血管在他脸上诡异地凸起，“陆休，陆休？！” 林戚与顿时慌了，“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掌门，掌门！”突然，一个灵巧的黑影闪身过来，瞬间被陆休抓在手上，“掌门！我是金斗啊！” 林戚与记得这个小土豆，她立刻拉住陆休的手臂，“陆休，你怎么了，这是你手下啊！你干嘛啊！” 第二十四章 不要在带情绪的时候做任何决断！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掌门，掌门，掌门！”金斗被扼住了喉咙，瞬间瞪大了眼睛，“掌门夫人，掌门他，掌门他......”他用尽力气想要扣住陆休的手，却无济于事，“入魔了，啊......” 林戚与看着陆休，稿子里似乎说过，崇海掌门在战役里，为了保护念桃，甘愿遁入魔道成为魔王，炼化万妖为保天下太平之类之类的。 “入魔了，那，那怎么办？”林戚与一紧张，脑子也跟着乱七八糟。 金斗的脸越来越紫，最后憋成了青紫色，“掌门，肯定，有，把，心绪，给，你......” “什么东西？心绪？什么心绪？！”林戚与咬着后槽牙，死死拽着陆休的手臂，但。 “一定，有！”金斗说完，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林戚与死死拽着陆休的手臂，“不可以啊陆休！不可以！心绪！什么心绪！别啊！” 陆休立刻就要成魔，所有妖兵逃跑还来不及，怎么敢上前？ 各派掌门这时也都停下攻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苏锦川也冲出结界，远远看到林戚与正和陆休缠斗，他拔出长剑刚要想上前。 二长老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可去。” “与儿有危险！”苏锦川急出一头细汗，他努力想挣脱二长老。 “林戚与不会有危险，我说这话你可能会伤心，但是，陆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二长老看了苏锦川一眼，转过头去，“魔龙若是出世，想必所有门派都会感受到魔气，现在，只有看他自己了。” 一旁的五长老长叹一口气，“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信什么？” “陆休对戚与的一片深情。” “只求魔龙出世，远离云岭湖，还我们一个清静。” 两人说完，便返身回到云岭湖结界之内。 苏锦川愣在原地，看着林戚与和陆休纠缠在一起，心里突然疼了一下，“与儿......” 他飞身而上，来到陆休身边，“与儿！” 感觉有人靠近，陆休才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他低吼着把苏锦川抓在手里。 苏锦川躲闪不及，只感觉手臂像断了一般，传来一阵巨疼，“啊......”他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苏锦川和林戚与的干预，金斗终于松了一口气。 “掌门肯定是因为想要引开小妖兵，动用了大量灵气，才让体内的魔灵有机可趁！掌门夫人，求求您了！要是等到掌门真的入了魔，让方天门一派的人来了，崇海门的人再反咬一口，掌门肯定必死无疑了！” “你的那个什么心绪！我不知道在哪里！”林戚与说着也有了哭腔，看着陆休这个模样，她突然生出一丝愧疚，她手里的长剑化为长鞭，死死缠在陆休的手臂上。 “放开他......”林戚与咬紧牙关，把陆休的手臂拉向反关节。 “对不起啊陆休，我，我，我下次再也不拉你下水了！”她一边道歉一边用力。 “掌门夫人，把你的心绪理出一丝，放到掌门眉心，试一试吧！”金斗话音未落，陆休看了林戚与一眼，手上突然松开。 趁这个时候，金斗拉开了苏锦川，“掌门只服掌门夫人一人，你别再靠近，会伤着的！” 苏锦川捏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左手，诧异地看着林戚与和金斗。 掌门，掌门夫人？ 心绪？！ 心绪是承载一个人所有记忆的载体，只有夫妻挚友之间才会交换和共享。 不是说不相熟？ 不是说没关系？ “与儿......”苏锦川眼睁睁地看着林戚与的心口飘出一丝心绪，落入了陆休的眉间。 没过多久，发狂的陆休，居然真的渐渐停了下来，他微微合眼，“林戚与......” “你好些......”林戚与惊喜地拉住陆休，但她还没说完，陆休就晕在了她怀里，“喂！喂！” 金斗上前，“掌门夫人，我知道有个地方。”他诚恳地看着林戚与，“掌门没有入魔，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稿子里，金斗虽然专业技能不是很靠谱，但对崇海掌门确实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陆休交给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问题。 而她，不可能离开云岭湖，否则这个梦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你带他去，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林戚与对金斗点点头，“一定护他周全！” “可是......”金斗沉了口气。 “谨遵夫人之命！”他说完，抱着陆休化成一股黑烟，消失在夜色里。 林戚与一回头，对上了苏锦川满是询问的目光，“苏锦川.....” “与儿，陆休不在，他们就只针对你一人了。”苏锦川眼里，愁绪万千，“跟我来，我们先回结界里去。” “我不怕，我是女主角。”林戚与咬咬牙，“云岭湖这么多人，要是因为我牺牲，我肯定过意不去，你先回去，我就不信了！” 人家都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她倒好，大路小路都堵车！ 不是绿茶就是小人，没完没了！ “与儿，你为了陆休，做到这个地步？”苏锦川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事。 林戚与回头，看着苏锦川一脸的幽怨，有些诧异，“苏锦川，别人误会我，针对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行！” 她认真地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跟你成婚而已！迎霞殿好不容易布置好了，不能就这样被毁掉吧！” “与儿......”苏锦川听完，原本幽怨的神色，尽数散去，“我......” “信我，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成亲！”林戚与说完，飞身来到所有人面前。 她掐指念决，手里的长鞭潇洒地甩出，带着劲风，毫不留情地鞭打在一众掌门和精英面前，“想要我，可以，不许牵连云岭湖！”她说完，跃入空中，朝东方而去。 这一回不仅是崇海门，连云岭湖的人都愣在原地，所有人都以为林戚与是来寻他们的庇护，没想到，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了。 “与儿！”苏锦川，正准备跟上去，就被二长老叫住。 “锦川，云岭湖内，只有水沅毫无灵力，虽然现在崇海大军已走，但她为你而来，要你去确认她的安全才算妥当。”二长老说完叹了口气，“戚与我们自然要保，但后方也需要你们的镇守。” 苏锦川手里的剑已拔出几寸，“我更不放心与儿！” “你的修为不够，若是受伤，让戚与分心，岂不是得不偿失？”二长老斩钉截铁地说。 苏锦川深吸一口气，愣了愣，心里一种难以言喻的闷，让他拿着长剑的手，缓缓垂下。 “你自己悟吧。”二长老说完，随着一众长老，朝东方追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别装b，装b被雷劈......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一路往东，直到把追兵领到离云岭湖百公里以外的地方，还没缓过气，背后的刀剑就直指她的要害！ “妈的。”她暗骂一声，反手接过长剑朝身后砍去，一群妖兵瞬间化为灰飞。 然而妖兵一个接一个地来，林戚与渐渐体力不支，她喘着粗气，但一招一式依旧直击要害，毫不留情。 不一会儿，她素雅的长衣上，已经满是血迹，她落在树梢之上，任风掀起她的衣摆和发梢。 “林戚与，我劝你放弃抵抗，这样你死也死的舒心些！” 林戚与冷哼一声，脸上的血迹已经干得发痒，“放屁！我师父是战神！云岭湖的长老都是神族！云岭掌门也知道你们的丑事！到时候，死的不一定是谁！”她说着，侧身躲过左右飞来的利箭。 长剑一挥，剑气打散了背后准备偷袭的妖兵。 “不知天高地厚！”靖海龙王和恒海龙王，眼里的杀意渐浓。 一声令下，所有人全朝林戚与扑了过来。 林戚与扫了一眼所有人，手中寒光翻转飞舞。 她默念口决，长剑周身突然爆出一阵凛冽的金光，随后窜入高空。 “她居然和女娲灵气合为一体了？！” 各种热血和漫画里，主角无限开挂的桥段比比皆是，林戚与和方千初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爽点！ “怎么？不是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吗？”林戚与窜入高空，随着长剑一齐飞入云层之上。 霎时间，原本漆黑的夜空，亮如白昼，耀眼的金光普照大地。 不一会儿，云层之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线，带着火星急速落下。 除她以外，躲闪不及的人，全都被击落到湖里。 “戚与这是，飞升成神了？”后来赶到的三长老，惊讶地用扇子挡着双眼。 然而紧跟而来的十长老却一直皱着眉头，“不好！” 她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震耳欲聋的天雷劈下，整个大地都震了两震。 云层上的金光瞬间黯淡，一个黑影从高空坠落。 “戚与！”十长老飞身而上，一把接住了这个黑影。 “戚与！”血肉模糊的林戚与身上还留着几丝天雷印，噼里啪啦地打在十长老手臂上。 十长老哽咽了一下，眼泪顿时落了下，“戚与！”十长老算是疼爱林戚与的人之一了，她抱着林戚与，转身往云岭湖赶去。 就在这时，云岭和方天门的精英弟子从远处而来，看着眼前这声势浩荡，一片狼藉，都是一脸不悦。 “我云岭湖虽不争世事，但不代表好欺负。”云岭大袖一挥，来到靖海龙王面前，“是起的头！” 靖海龙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倒在了云岭的脚下。 “崇海乃至联盟门派，今对云岭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 云岭的话还没说完，所有门派见势不对，逃的逃，跑的跑，瞬间消失在了这夜色漫漫的深林之中。 “掌门！戚，戚与她......”十长老捧着林戚与的身体，泣不成声，“救救戚与啊！” 方天掌门看了林戚与一眼，别过头长叹一口气，“云岭掌门节哀，崇海一派的事，交给我们，定会让他们给崇海门一个交代！”他说完，转头带人走了。 十长老看方天掌门这个结论，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救救戚与！救救戚与啊！”她的哭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后面追来的人，只看见了金光乍现和天雷落地，还有瘫在十长老怀里，毫无生气满身伤痕的林戚与。 念桃第一个捂住嘴，转头大哭了起来。 苏锦川瞪大眼睛，木楞地看着林戚与。 “锦川......”东沙头一次看到苏锦川如此惊慌的表情，“锦川。” “我，我可以带戚与回去吗？”苏锦川伸出手，“可以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十长老看苏锦川失魂落魄的模样，皱着眉，收住眼泪，“锦川......”她看了东沙一眼。 东沙点点头，暗暗拉住想上前的赤莲，然后伸手一挥，林戚与又变回了毫发无损的模样。 所有人都给苏锦川让出了一条路。 苏锦川用力咽了口口水，双手颤抖着接过林戚与，慢慢转身，往云岭湖去。 “掌门。”十长老流着泪，拼命摇头。 “这么大的天雷，我都未曾见过，戚与终究是有肉体的凡人......”云岭长长叹了一口气。 云岭湖，蝉叫蛙鸣，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苏锦川从云岭湖大门走进去，这里的一切，他再熟悉不过，但回忆起来，全都有林戚与的身影。 “戚与，为师有事要去南面一趟，这是东沙殿的苏锦川，到我回来之前，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好。” “你好，我是苏锦川。” “我叫，林戚与。” ...... “林戚与，你应该叫我师兄！” “不叫，你没我厉害，为什么要叫！” “这不关厉不厉害，这是长幼有序。” “长幼有序？那你先喊我一声监院再说！” “林戚与！别跑！”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看不惯我弄不死我的样子！” ...... “苏锦川，你和水沅郡主出去了？” “嗯，我带了一种很好吃的花糕给你。” “我不吃，你跟别人出去玩。” “与儿，我，我是听说你想吃花糕才去那边的。” “我不管，你就是跟别人出去了。” “来，吃一块，不枉我大老远给你带。” “哇！真好吃！你最好了！” ...... “苏锦川，我想跟你成亲。” “不去试炼了吗？你都明明已经达到殿主层级了。” “我的目标不在于坐上多高的位置，在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 “苏锦川，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趁我们余生未满，不如结伴而行，在这广阔山河之间，共看这天地万物，如何？” “好。” ......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等我。” “苏锦川。” “锦川。” ......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跟你成婚而已！迎霞殿好不容易布置好了，不能就这样被毁掉吧！” 苏锦川强忍着眼泪，一步步走在大路上，手上的林戚与已经不像往日那样有分量十足，轻落落反而让他更加心如刀绞。 迎霞殿外，一地如火般的花瓣，静静躺在地上，一夜之间，全没有了生气。 “与儿。”他颤抖着开口，话音未落，泪水就落了下来。 “与儿，原谅我......没有跟你提过亲，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你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你在拉着我前进。”他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晨曦初露，太阳的金光慢慢爬上云层，给迎霞殿所有的红纱金幔，镶上了一圈绮丽的华彩。 “与儿，我，我......”苏锦川已经说不出话，“我，我.....似乎习惯了你一直都在，从未想过你不在，我的人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泪水不停滴低落，他跪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痛苦地摇着头。 第二十六章 世上也有生死都分不开的感情......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他轻轻覆上林戚与的双手，“但是......但是......” 那双手冰凉刺骨，再也不能像平时一样灵巧地躲开，还还他一下。 “我却发现得太晚，我还怀疑你......” 苏锦川低下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小心地把林戚与放在花瓣上，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 水沅郡主站在大殿之外，头一次觉得苏锦川的身影如此单薄。 她抬脚想上前去，却被轻轻拦住，转头一看，玉田朝她摇了摇头，“让我去看看锦川哥哥吧......”她眼中含泪。 玉田将军叹了口气，他是跟着崇海妖兵一起混进云岭湖的。 进来的目的，不过是想朝水沅郡主的住处去负责保护。 然而林戚与却突然把追兵引开，这样的举动，让他这种常年行军打仗的大将，都不免有几分动容。 随着金光乍现，天雷落下，他不免唏嘘，甚至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慨。 “玉田将军，你为何在此啊？”水沅郡主吸了吸鼻子。 “臣，来保护郡主的安危。”玉田将军握着自己的佩剑，看着不远处的林戚与，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水沅郡主没有听玉田的话，绕开他往大殿走去。 玉田将军站在原地不再阻拦，他身后的赤莲突然开口，“水沅这是在自讨苦吃。” “赤莲殿主。”玉田将军转身，恭敬地朝赤莲行礼，“吃点苦好，否则一直会自己骗自己。” 赤莲摇摇头，他甚至不敢多看林戚与一眼，只能远远看着苏锦川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锦川哥哥，你别伤心了。”水沅郡主轻轻蹲在苏锦川的身边。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了从前意气风发，红肿的眼里，除了绝望就是颓然。 “锦川哥哥，你别这样，水沅害怕。”水沅郡主怯生生地拉了拉苏锦川的衣袖，“锦川哥哥......” 苏锦川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水沅郡主，“郡主还是早些回宫里去吧，我苏锦川，此生只有与儿一人。”他的声音轻得让人心疼。 “锦川哥哥，水沅可以陪你，可以等你！”水沅郡主也红了眼眶，认真地看着苏锦川。 苏锦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要，除了与儿，我都不要，你走吧，我跟与儿成亲之后，我就带她出云岭湖，走遍这世间各个角落，看她想看的风景，实现我们之前的约定。” “锦川哥哥！可以她已经......”水沅郡主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苏锦川。 苏锦川再也不回答水沅郡主，轻轻起身，自己朝各方行了两个拜礼，然后恭恭敬敬朝林戚与拜了拜。 “与儿，走吧。”他温柔地看着林戚与，把她轻轻抱起，往锦苑走去。 水沅郡主不甘心地追到门口，看着他凄凉的背影，终于，她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宁愿跟一个死人成婚！都不愿看我一眼！” 玉田将军看了水沅郡主一眼，叹了口气，“郡主，陛下让你随我回去。” “我不回！锦川哥哥这样！我怎么能抛下他不管！”水沅郡主又气又急，哭得更加厉害，“不要！” 玉田将军摇摇头，“郡主，得罪了！”他趁水沅郡主不备，一掌打晕了她。 陆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嗯......”他伸手摸了摸，到处都是又湿又硬的石头，“嗯？” “掌门，醒了掌门！”金斗突然冒出来，吓了陆休一跳。 陆休叹了口气，“怎么还没醒啊！他俩还没成婚？” “掌门......”金斗为难地低下头，“掌门夫人她......” 陆休皱眉，起身活动活动了一下脖子，“跟你说不要乱喊，一会儿她听到了，我也要挨骂。” “掌门，金斗......”金斗说着，突然跪了下来，“金斗无能，没有救下掌门夫人，夫人被天雷劈散了神魂......” 被天雷劈散了神魂。 如此魔幻的词，现在在陆休听来，并不好笑，反而心惊，“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夫人她，她独自引开崇海一派的追兵，离开云岭湖，打斗中，与女娲灵气人神合一，但在飞升上神时，没有抗住天雷......” “没有抗住，天雷？！”陆休捏起拳头，砸在墙壁上，“她不是神仙嘛？神仙怕雷？！” 金斗看陆休暴怒，声音不自觉越来越小，“夫人虽然有女娲灵气，但终究是人身，要回归神位，自然是要经历天劫，但是夫人，或许是跟崇海一派缠斗太久，灵气消耗太快，没有抵挡得住天雷......” “人在哪儿？！”陆休起身往外跑去，刚走到门口，看到头顶波光粼粼的海面，“这是哪里？”他转头看向金斗。 “掌门，这里是崇海，您的别苑。”金斗小声地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陆休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夜袭云岭湖的，都有谁？！” 经过这一夜，云岭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所有殿都换上了白色的装饰，唯独迎霞殿和锦苑，热烈如火。 苏锦川坐在锦苑，众长老和云岭掌门都站在门口，谁也不愿意往前一步。 只有东沙，长叹了口气，“锦川，让她去吧，若是能练出舍利……” “师父……”苏锦川红着眼，抬起头，“与儿她，从前最不喜做菜，因为，怕火，怕烫。” 念桃在门口，听到苏锦川的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捏紧拳头走进院门，“锦川师兄，师姐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天雷打在身上，肯定很痛，我不想她再痛了。”苏锦川捏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要是那时在她身边，没有犹豫，她就不会一个人，她，应该有怨我……” 东沙拍了拍苏锦川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你在这里别动，别回头……”他说完，往里屋走去。 苏锦川反手拉住了东沙，握得东沙的手涨得发红。 东沙悄悄叹气，慢慢掰开苏锦川的手指…… 泪水，一滴滴落在大红的喜服上，苏锦川哽咽着摇头。 “不行！不行！林戚与不可能死！” 陆休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他拿着长剑，一脸血痕，满身狼狈，“不可能！林戚与不可能死！”他说着就跑向里屋。 东沙伸手一掌，把陆休拦在了门外，“陆公子节哀，但还请还林戚与一个清净。” 陆休摇头，方千初说过，这是林戚与的梦，她要是醒过来了，他也会醒过来。 所以，她应该还在梦里！ “什么清净不清净！”陆休说完就跑进了里屋。 第二十七章 我取不出来名字了，将就看吧+6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你给老子起来！”陆休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林戚与！” 东沙和苏锦川正想进屋，了然和赤莲就走了过来。 “陆休把昨夜来的门派，全部屠门了。”了然殿主转头看了陆休的背影一眼，“连崇海都一个不剩。” 苏锦川听完，转头看向里屋，吸了吸鼻子，神色怆然。 林戚与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陆休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林戚与，林戚与？”他心里一沉，走到床边。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她，平时的林戚与大大咧咧，鬼脸不断，这样严肃又沉静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她，“林戚与，我帮你报仇了，你不是要成亲吗？没问来打扰你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陆休愣了愣，长舒一口气，在床前的桌案边坐了下来，“好累啊，好久没有这么爽的打架了。” “我上次大家还是上高中的时候，腿上被划了一刀，大家都见了血，之后就再也没打过架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欠呢，看别人谈恋爱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谈？谈就谈吧，偏偏运气还这么不好。” “我这一身的伤，要是醒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下半辈子你脱不了干系啊。” “说了请我吃烤肉，哎，现在，必须是一个月的，外加奶茶，外加烧烤小龙虾。” 苏锦川在门边，听着陆休的话，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过往，什么是高中，什么是烤肉，他都不知道。 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渐渐握紧。 “林戚与，你醒过来吧，成了婚以后，我们就能回去了......” 苏锦川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心里一阵刺疼。 原来她一直想成亲，为的只是跟另外的人......回去？回哪里？没有他的地方吗？ 难怪，那个人会喊林戚与掌门夫人。 难怪，林戚与冒死都要去救陆休。 难怪，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亲..... 突然，门口又有一个黑影蹿进来，“掌门，掌门！”金斗也是一身伤痕，“之前掌门夫人把心绪给了你......”他一边喊一边跑了进去。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愣了愣。 “或许有救！”十长老听到金斗的话，第一个冲到里屋，“你有戚与的心绪？” 陆休被吓了一跳，“我，我不知道啊。” “拿来！或许有救！”十长老看了陆休一眼，“拿来啊！愣着干嘛！” “哦！”陆休在身上一阵胡摸乱掐，“哪儿啊？嗯？” 十长老沉了一口气，“在你心里！” “哦哦哦哦！”陆休说完，眨眨眼，“怎么弄出来？” “有关于林戚与的记忆，和关于对她的感觉，理出来，里面肯定有她自己的心绪。”十长老说着，掐指念决。 “哦。”陆休说完，闭上眼睛，努力想着关于林戚与的所有事情。 不一会儿，他的胸口就源源不断，涌出金红色的光晕。 十长老瞪着眼睛，不免觉得有些吃惊，明明林戚与是在她眼皮子地下看着长大的，怎么会跟陆休这种崇海人，有这么多瓜葛？ 苏锦川从门口慢慢走近，看着陆休的心绪涌出，他心里突然觉得空了一块。 十长老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把所有的心绪注入了林戚与的眉心，因为体量庞大，没过多久，她已经满头大汗。 看到里屋金光四起，外面的人都走了进来。 陆休的心绪，也着实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随着心绪注入完毕，林戚与的身体周围慢慢浮起金光。 “女娲灵气，一丝便可造万物，如果真的有，戚与就有救了。”十长老说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苏锦川知道，这一丝女娲灵气确实在，但他半点高兴不起来，转头离开了屋子。 果然，女娲灵气虽然只有一丝，但进入林戚与身体后，化成了千丝万缕，把她的神魂重新编织完整。 “啊......”她长叹一口，像被憋了许久了似的。 “戚与！”十长老流着泪捂住嘴巴，“戚与......” 念桃冲到床前，“师姐！哇！真的是你！” 陆休也松了口气，朝旁边看去，“诶，苏锦川呢，衣服都穿好了，赶紧的结婚啊？” 然而，苏锦川已经不见踪影，林戚与翻身下床，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倒在了十长老怀里。 接到林戚与的瞬间，十长老的眉头狠狠皱起，“戚与，你......” “我怎么这么晕啊？”林戚与虚弱地眨了眨眼，“好难受......” 云岭走了过来，他只是看看，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陆休，你快把她带离云岭湖，越远越好。” “为什么？！”林戚与不解地看着云岭。 “你已经没有灵气，变成凡人，云岭湖的灵气，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云岭掌门长叹一口气，“快走，快。” 林戚与左右看了看，“苏锦川呢？” “走吧走吧，先走，一会儿他就来了啊，别又死了。”陆休一听，拉着林戚与就往外走。 “苏锦川呢？！”林戚与诧异地望着周围。 “走吧，走吧，快走吧。”陆休掺着林戚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锦苑。 东沙左右看了看，很快找到了站在拐角处的苏锦川。 苏锦川没有说话，但是眼眶泛红双紧握。 眼看着林戚与和陆休的背影，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难过的是，原来他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有误会。 庆幸的是，他爱的人又活了过来。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陆休拉着林戚与一路往南，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崇海门口。 崇海依旧风平浪静，风和日丽。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偶尔有海鸥飞过。 林戚与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么把我拉出来，我怎么成亲？” 陆休瘪瘪嘴，“不是说那边不好吗？万一你又挂了，我就真救不回来了。一会儿金斗就把他带来，现在不是最流行海边婚礼吗？我就牺牲一下，把这里让给你们，免费。怎么样？够意思吧！” 林戚与斜了陆休一眼，“好，赶紧的吧，把我吓死了快。我以为自己死了呢。真是不能装逼，装逼被雷劈！” 陆休冷哼一声，“把我也给吓死了，我这一个月的烤肉，差点儿就没了。” 第二十八章 仰天大笑出门去，归来倚杖自叹息~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金斗找到苏锦川，“苏公子，掌门找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 “你的掌门已经带着掌门夫人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苏锦川言语冷淡，眼神漠然。 金斗低着头，“苏公子，我就是个办事的，还请苏公子不要为难小的。” “办事的？一个办事的可以随便叫别人的未婚妻子，为自己掌门的夫人？”苏锦川微微一笑，声音轻浅，但意味极重。 东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金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公子还没有......”金斗话音未落，苏锦川便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不会跟林戚与成婚，你回去吧。”他说得云淡风轻，然后迈步走了。 金斗还想追，但东沙拦住了他的路，“你走吧，别来了。”他挥挥手。 “可是！”金斗还不死心。 东沙斜了他一眼，“没什么可是，走吧。”他说完，也拂袖而去。 这一头，林戚与和陆休在崇海边等了三天，依旧不见苏锦川和金斗回来。 “我想去找他。”她噘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陆休。 陆休把手里的沙丢出去，拍了拍手，“金斗也是，去那么久！搞什么！” 夕阳缓缓落下，在接近海岸线时，变成了一条橙色的直线，光芒万丈，但随即消散，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力气与叹了口气，“不会是不来了吧？” “你俩这么腻歪，怎么可能？”陆休摇摇头。 “掌门！掌门！你们在这里啊！”金斗急急忙忙跑来，“掌门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苏锦川，要跟水沅郡主成婚了！” 林戚与原本还在优哉游哉地玩手里的沙子，听到这个消息，她猛地站起来，“什么？！为什么？！水沅威胁他了？！” “那日，你和掌门走了，苏公子也跟着出了云岭湖，我以为他来找你们，但是他是朝北边去。”金斗渴得不行，看两人这个样子，他又不能停下来喝水，于是干脆坐在海里，“我只能跟着他去北边，没想到，他直接带着水沅郡主，向皇帝提了亲！” 陆休听完，有些害怕地看了林戚与一眼，“啊......为什么？你没问问他？” “问了，他说，我是不会跟林戚与成婚的。这是原话！”金斗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林戚与。 林戚与已经愣在原地，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成亲？” “算上我回程的一日，明日，明日成婚。”金斗着急地点点头，“对，就是明日！” 林戚与咬着嘴唇，皱起眉头，“我要去问问他！”她说完，脚尖轻点，却没有半点反应。 “你都是个凡人了，还飞什么飞啊。”陆休斜了林戚与一眼，“抓好了啊！”他伸手环住她的腰，纵身一跃，朝北追去。 一路紧赶慢赶，林戚与抱着陆休，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只觉得思绪纷乱，各种问题和感慨，一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没有别的方法出这个梦境了吗？”她突然小声问道。 “不知道，等BUG修复好了应该可以，怎么？不想成亲了？”陆休低头，小声地问着，然后落在一处土丘上，“你怎么了？” “我不想去了，等小千让我们出去吧。”林戚与低着头，一脸失落。 “哇，这不像你啊，你问他啊？为什么突然娶别人了？”陆休皱着眉追问。 林戚与摇摇头，叹了口气，“陆休，我想回家了......”她说着说着，突然红了眼眶，“我不想这样......” “诶，你别，诶！你别哭啊！哎呀你这算啥啊！碰瓷儿啊！别啊！”陆休紧张得上蹿下跳，“诶！你别哭！我一会儿帮你去问，我押着他都给你把婚结了行不行？” 林戚与一哭起来，那眼睛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汪一汪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赶了半天路都不见陆休喊累，但林戚与一哭，他急得一身汗水。 “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啊！”陆休索性把外衣的衣摆撕下几片，递给林戚与，“快擦擦，别哭了，把鼻涕擦了。” 林戚与哭，其实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是就是停不下来，“你，你，你让我，哭会儿！我！我！我需要，发泄！”她说完，开始了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山谷里回音阵阵，就连路过的狼听了，都夹着尾巴赶紧往回跑。 陆休叹了口气，看了林戚与一眼，轻轻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行吧，这样，要是他不跟你走，我跟你成亲，万一可以呢，结局是成亲，又没说是跟谁成亲。” “我才不要跟你成亲！”林戚与抬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就要甜甜的！恋！爱！呜呜呜呜！” “你他......”妈字还没出口，陆休就硬生生咽了回去，“好，好，甜，甜，但是我们到现实生活中去找，别老在梦里琢磨，人都琢磨得不对劲了！”他说完，拽了拽林戚与的手腕。 然而林戚与却跟个石头似的，拉都拉不动。 “走啦！”陆休皱着眉又拽了拽她，“好了，我请你吃烤肉行了吧！” 林戚与哭得头昏脑涨，喘不上气，“你转过去，把背借我一下。”她说完，还没等陆休答应，就把他身体转了过去。 “你说说你，一天天的，搞事情，哎.....”陆休又从衣摆上撕下一片布递给林戚与，“擦干净啊，别一会儿丢脸。” “嗯......”林戚与瓮声瓮气地回答，擦了擦脸。 旭日东升，皇城内，礼乐奏，水沅郡主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一抹羞涩的笑，挂在嘴角，很是楚楚动人。 “郡主，大殿要开始了，奴婢帮您盖上喜帕。”一旁的婢女笑盈盈地走来。 “锦川哥哥呢？”水沅郡主的眼里尽是期盼。 “驸马已经在来接亲的路上了。”婢女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公公禀报了一声。 水沅郡主没有想到的是，苏锦川会拦下玉田将军，更没有想到他会抱着她连夜赶回京城。 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会跟皇帝提亲！ 她不想问原因是什么，因为这些不重要。 她只要在苏锦川还没有反悔的时候，定下这件事，快刀斩乱麻！ 苏锦川一身热烈的喜服，却是满身的冷意，他站在郡主殿外，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锦川哥哥？”水沅郡主赶紧让人盖上喜帕，笑着让人搀扶着往外走去。 见水沅郡主出来，苏锦川微微行礼。 水沅郡主激动得有些手抖，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们走吧。” “嗯。”平日里的苏锦川，对她总是冷淡，连距离都是拉开了几分的。 这样的人，马上要变成她的夫君了...... 美梦成真是什么感觉，她终于体会到了。 第二十九章 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和陆休一路朝皇城飞去，到了外围，林戚与犹豫了，“我们还是走进去吧。” “走进去？这皇城这么大，等你走进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陆休说完，抱起林戚与跃入半空。 高空之中，下面喜气洋洋的大殿，一览无遗。 “有刺客！”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守卫的利箭齐齐指向两人。 林戚与没了灵力，只能往陆休背后躲。 陆休伸伸手一挥，所有飞来的利箭瞬间化为灰烬。 他冷眼看着苏锦川，他居然没有半点担心林戚与的意思。 “抓好。”他说完，揽着林戚与缓缓落地。 看着林戚与从陆休背后走出来，苏锦川凄然地笑了笑。 “早就听闻崇海前掌门，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说话的是当今皇帝，他笑里藏刀，一身威严，“不知今日二位，在我小妹成亲大殿时赶来，所谓何事？” 陆休转头看了皇帝一眼，微笑着立刻躬身行礼。 “小事，小事。”他让了一步，给林戚与留足了位置。 “......”林戚与再次看到苏锦川，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眷恋，满满的都是冷淡和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低下头，“陆休我们还是走吧。” “你来都来了！”陆休拽住林戚与，“你问啊！你不是喜欢他？” 林戚与摇摇头，大殿之上，不说一对新人，文武百官都是齐刷刷地看着她，而她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成功的经验，“走吧。” “林戚与，你怎么好意思到这里来？！你对锦川哥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水沅郡主掀开盖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句质问。 林戚与皱着眉，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委屈，“我对他怎么了？” “你和陆休早就私通了！还瞒着锦川哥哥！”水沅郡主扬着下巴，一脸理所当然。 “私通？！”林戚与咬牙切齿地看着水沅郡主，“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陆休有跟你那么多的记忆，他有你的心绪！你一次次舍命救他！他一次次舍命救你！还为了你灭了所有崇海门的联盟！” 水沅郡主一边气冲冲地走来一边咄咄逼人地说着，最后，她来到林戚与面前，“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想过锦川哥哥是怎么想的吗？虽然你们早就在迎霞殿成过亲了，不过老天都觉得你们不值得！你！不值得！” 林戚与诧异地步步退后，“我......我......”她看向苏锦川，摇了摇头。 “你跟锦川哥哥成婚！不过就是为了能跟陆休一起走！”水沅郡主越说越气，伸手扬到半空。 “够了。”陆休一把挡住那只手，看了林戚与一眼。 林戚与深吸一口气，眨眨眼，“我......”她咬咬牙，低下头转身，“对不起，打扰了。” 陆休看了苏锦川一眼，大声说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戚与真心喜欢你，甚至为了你不愿意走，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戚与拽了拽。 “......走吧。” 陆休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苏锦川身上，摇了摇头。 看苏锦川移开视线后，他叹了口气，揽过林戚与跃入半空。 “陆休，我和苏锦川成过亲，但是还是没有醒过来。”林戚与失神地说着，“我想醒过来了。” “别急，等着吧，方千初和卓闻一会想办法。”陆休轻声安慰，“别想了，睡吧......” 【小林姐！陆休哥！好了！天亮了！我数五下，你们就能退出梦境了！】 【好......】 【好。】 林戚与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崇山峻岭，突然，一个素白的身影闯入视野。 是苏锦川！ “苏锦川！”林戚与想站起来拉住他，但头一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林戚与，林戚与，林戚与！”王欣摇了摇林戚与，一脸嫌弃，“口水流一地，咦！” 林戚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着王欣看了许久，“嗯？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看你皮痒了！”王欣伸手就打在力气与的手臂上，“让你知道我是谁！” 一阵剧痛袭来，林戚与深吸一口气，端端正正地坐直身体，睡眼惺忪，却语气严肃，“对不起母亲，我醒了母亲，您去忙吧母亲。” 王欣嫌弃地斜了林戚与一眼，转头走出门。 林戚与坐在床边，失神地看着地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手机响起，是杨思怡的夺命连环call，“大哥！今天陪购啊！你在哪里啊！” “在桥上了！桥上了！好堵车啊今天！你们先把你们的部分看了，我还得有一会儿！”她故意调高了音量。 杨思怡顿了顿，“我听到你妈吸尘器的声音了。” 林戚与也顿了顿，“没有啊，我没听到啊......”她一边说还一边往外看了一眼。 “你果然还没出门！王八蛋！”杨思怡低吼着，表现着她极度的不满。 “哎......对不起嘛！”林戚与打开免提，抓起晾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我立马来！” 一天的工作下来，杨思怡和林戚与告别了客户，两张脸瞬间垮下来。 “好累啊。”林戚与转头，慢慢走在路上。 “我也是，又饿又渴又累。”杨思怡也摇摇头，“都不想干了。” “我们集体辞职吧。”林戚与随口说了一句。 “辞职了你养我啊？”杨思怡有气无力地斜了林戚与一眼。 “王伊莱这么有钱，你还需要我吗？”林戚与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有钱是他的事，我自己得有底气！哎，你这种单身狗不明白，怎么在一段感情关系里面权衡这些，好难啊。”杨思怡闭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是是是，我不明白，我是单身狗。”林戚与也摇摇头，忙过之后她才想起来早上做梦的事情，“我还是不适合谈恋爱。”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是你没遇到对的人。”杨思怡深吸一口气，“对了！上次不是说你家附近开了一家烧烤吗？走！” 林戚与沉了一口气，点点头，“行！我请客！走！” 两人回到小区外面，顺便拉上了另外三个人，一起坐在烧烤摊上，点了半件啤酒。 焦香满溢的五花肉，一口爆汁的生蚝，甜辣刺激的爬爬虾，这一切的一切，配上一杯酸甜清凉的果味啤酒，什么苏锦川，什么云岭湖，什么崇海门，都是浮云！ 几人吃饱喝足，林戚与挽着江沅往家走，走到小区门口，一个年轻女孩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这腿，我可以！”林戚与挑挑眉毛，“果然，好白菜都有猪拱。” 江沅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有猪拱？” “旁边不站着么？” “哪儿啊？” 第一章 有时候，三重否定表肯定，有时候，三重肯定表否定。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她旁边不是有个小帅哥？” “小林姐你喝多了，赶紧回去啦。” “啊？喝多了吗？不可能啊？真有，你看......” “喂，嗯嗯，我已经到家啦，你快回去忙。” “你看嘛......” “是是是有有，小林姐喝多了我先送她上楼，挂了啊，嗯，爱你。” “啧！哕！保护单身狗！人人有责！” “好了啦！小林姐你站稳，不然一会儿阿姨又要骂人了。” “知道了！你自己快回去！” 回到家，林戚与跌跌撞撞地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巨大的饱嗝，然后立刻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收起电脑和包包，慢慢往停车场走。 江沅已经在车旁站了一会儿，这里蚊子挺多，她一直在挠腿。 看着林戚与水肿的脸，江沅笑了笑，“小林姐，你没睡好啊？” “睡好了啊，但是没睡够，每天都感觉不够睡啊。” “快走吧，要迟到了，” 两人刚坐进车，面前一个瘦弱的身影走过，然后到不远处的停车位，打开了车门。 林戚与看着看着，突然皱了皱眉，“咦，这个男的？嗯？” “小林姐，快走了，别发呆了！电话来了！”江沅看着手机，立刻坐直起来。 “啊啊，好好，行！”迟到会扣钱，想到这里，林戚与一脚油门，直接开出停车场。 忙碌的工作总是能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一转眼，又是不知道几天过去。 夜晚，林戚与淋着雨，提着烧烤，欢天喜地地跑回小区。 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瘦弱身影，她不自觉多看了两眼，这次是真觉得很奇怪了。 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这个女孩打伞，不给旁边的男孩打？ 吵架了？ 跟着两人一路往回走，林戚与看着雨点落在湿漉漉的路面上，灯光下，一地的影子都是零零碎碎，斑斑驳驳。 突然，她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眼睛瞪得溜圆，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然后捂着嘴，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手里的奶茶已经打洒，转头就往家里跑。 一路气喘吁吁跑回家，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她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口，想要平复心情。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热天的，打什么寒颤？”王欣穿着围裙路过门口，诧异地看着林戚与。 “哇，妈，我好像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林戚与一脸惊恐地看着王欣。 “啊呸呸呸呸！呸！”王欣把抹布丢在餐桌上，皱着眉走到林戚与面前，“什么时候的事啊？” 林戚与越想越觉得瘆得慌，“就这两天，隔壁栋有个小姐姐，车停在我们车斜对面的那个。” “是不是高高瘦瘦，腿特长的那个？”王欣开始翻起自己大脑里的黄页。 林戚与连连点头，“头发这么长，人这么高，你有印象吗？” “你是说那个小馥哦，她是一个独居女孩子，怎么了？”王欣疑惑地问。 “独居？她没有男朋友......哈？”林戚与一提到这个，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欣摇摇头，“小馥男朋友听说是去世了，之前北门那边不是出事了吗？社会帮会砍人那次？记不记得？” “不记得了......”林戚与摇摇头，突然，她感觉到背后袭来一阵凉意，“妈，之前姑妈给我求的护身符呢？！” 王欣瞥了她一眼，“自己去找，别一天咋咋呼呼的，早点睡觉，不要熬夜就啥事儿没有！” “知道了......”林戚与瞬间蔫了下来，甩开鞋子往屋里走去。 一顿风卷残云般的翻箱倒柜，她终于找一张又黄又旧，装在塑料膜里的符纸。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她一边默念一边转头。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愣在原地，立刻捂住了眼睛，“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诶，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完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 “美女，我就问问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我还年轻啊，还没尝过爱情的苦啊，不能死啊......” “我说，美女，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妈的谁要看你啊！滚滚滚！呸呸呸！我一口千年老痰吐死你信不信！” 就在林戚与爆粗口的时候，王欣瞬间把门打开，一双眼睛满是怒火。 “马上就十一点了！你干嘛呢鬼吼鬼叫的！你不休息别人也要休息啊！”她扫了房间里一圈，“脏得跟猪窝一样不知道收拾！看着都烦！” 感激的眼泪，就快要流出来，林戚与原地跳起，来到王欣身边，“妈我错了，今天我跟你睡好了。” “走开！我不愿意！”王欣说完指了指房间，“没事干是吧，半个小时之内我来检查，要是还没收拾好，之后一个月的早饭自己做！” 还没来得及开口挽留，林戚与就被重新关在了屋里。 “噗！” “你笑什么笑！闭嘴！”她习惯性地开口反驳后，突然意识不对，又退了半步，“你你你，我我我我，我错了，你笑吧......” 年轻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普普通通的样子，但笑起来像个孩子，他笑了一会儿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你刚才半天不理我。” 看对方似乎没什么敌意，林戚与半信半疑地探了探头，“大哥，你是......？” “我叫戴乐。”他说着伸出手。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我说你这个物种，是不是跟我有点儿区别啊！”林戚与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半步。 戴乐笑了笑，“你是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人吗？” “人有影子，你没有影子，人进别人家门要敲门，你进别人家不用敲门！”林戚与越说越激动，但到最后，她听到王欣的脚步声，还是乖乖压低了声音。 戴乐看了门一眼，“那你能看见我，说明我们也是一个物种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活了一百年之后，还想着向天再借五百年！我们不一样！不一样！”林戚与身上每个细胞都写着拒绝。 “你能看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有缘。”戴乐笑得凄然。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不会不会不会不会，高攀不起，高攀不起！”三连拒绝甩出，林戚与的手和头都要甩飞出去了。 第二章 不喜欢的人：我有门禁。喜欢的人：嗯，我是个孤儿。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戴乐眨眨眼，愣了愣之后，凄然地笑笑，“肯定是有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小馥，只是担心她......” “小馥是你的谁？”林戚与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 “小馥，是我的......”戴乐叹了口气，“最好的朋友吧。” “好吧，那，那我要睡觉了，你要不要考虑，嗯？”林戚与试探性地问了问。 “啊，不好意思，那你休息，我先走了。”戴乐说完，抱歉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了墙边。 正所谓活久见，活久见，活得久了才能见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林戚与才活个不到三十年，就能把这些个妖魔鬼怪都差不多见了个大概。 她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我的天，真的吓死个人！” “你怎么回事？收好了没有！”王欣突然闯入，把她又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干嘛呀！我快吓死了！”她双腿一软，滚到了床上。 王欣咬着牙，看着一屋的狼藉，“明天早饭别吃了！” 她说完，又重新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的清晨，林戚与提着王欣做的一大袋包子，急匆匆地走出小区准备搭地铁。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馥的车从她面前开过，戴乐在副驾驶上冲她笑了笑。 她赶紧别过头，装作没看到，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转眼到了下午，林戚与刚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后，一抬头，戴乐的脸正严丝合缝地贴在玻璃上！ 面目狰狞都不足以形容！ “啊！”她惊叫一声，差点把手机往玻璃砸过去。 “小林姐！你快帮帮忙啊！”戴乐焦急地吼着。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林？！你你你！你想干嘛？！暗害我哦！”林戚与义嘴上正言辞，身体却慢慢退后。 戴乐已经急得快要跳起来，他干脆直接穿过玻璃把头伸进来，“小林姐！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了！” “啊！不要！不！你离我远一点！啊！走走走！”林戚与连吼带叫地挥舞着双手双脚，“啊啊啊啊！走走走走！” 戴乐叹了口气，退回车外，“小林姐，我是刚听阿姨在小区给你相亲的时候知道你名字的，小馥她肚子疼，疼得都起不来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啊？嗯？相亲？！又相亲？！”林戚与咬着牙，义愤填膺地打开车门，“还在小区帮我相？！我真是服了！” 看着林戚与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戴乐咽了口口水，还是决定冒死上前拦住她，“帮个忙吧！小馥她......” “知道了啦！”林戚与不耐烦地答应完，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出车库，跑向小区的花园，“我今天非要在那些阿姨面前摆个态度！” 她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小区里的花园，中庭的树荫下，王欣正和一个阿姨欢天喜地地聊着天。 阿姨身边的小哥，背影看起来又高又壮，她探头望了望，不禁顿住脚步。 “诶？我现在还好吧？脸上脏不脏？头发油不油？”她立刻转头示意戴乐。 翻脸比翻书还快？！ 戴乐退了半步，看了一眼小哥的背影，转过头来，一脸警惕，“你不是说，你要摆个态度？” “对呀！我的态度就是！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快看看我!”林戚与正经八百地说着，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 “是个正常人的样子。”戴乐点点头。 林戚与也点点头，快步走向王欣，“妈！”她声音清脆，丝毫没有刚才的沙哑和疲惫。 三人同时转过头，果然，这个小哥虽然不是林戚与喜欢的类型，但也是眉清目秀，她稍稍有些失望，所以只是朝他点点头。 “阿姨好！”她礼貌地打招呼，“你干嘛呢？” “啊，老李，这就是我女儿林戚与，宝贝儿，这是李阿姨家的儿子，付凌。”王欣眉开眼笑地介绍着，“才回来，之前在沿海发展。” 林戚与点点头，这才看向付凌，“你好，我是林戚与，请问你是什么户型？”她脱口而出。 “嗯？”付凌愣了愣。 这时，王欣也像看傻子似的看向林戚与，顺手还悄悄打了她一巴掌。 “哦哦哦，职业习惯，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林戚与自己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 一转头，王欣眼里已经是满满的嫌弃。 她立刻笑不出来，只能低着头不做声。 “小林姐，小馥！小馥！”戴乐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伸手抓了林戚与一把。 林戚与斜了他一眼，小声地说着，“女孩子那几天，肚子疼很正常。” “我看着不像，她那个，都不会疼的！”戴乐急得跳脚。 “哎呀好好好，我去看，我去看。”林戚与说完，看向王欣，“妈，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回来啊！” 李阿姨听完，立刻朝付凌使了个眼色。 “小林，你要去哪里，让付凌送你!”她说完还不忘推付凌一把。 被冷不丁地一推，付凌一个趔趄，差点撞林戚与身上。 “走吧。”他轻声说，语气里有些些许的不情愿。 “哦，好。”这是老把戏了，林戚与习惯性地老实接招，然后跟着戴乐往旁边一栋楼走去。 刚到楼梯口，林戚与就看着那个单薄的女生，捂着肚子，一脸苍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没事吧！”林戚与赶紧上去扶住她。 “救......”她颤抖着嘴唇，整个人的皮肤青白一片。 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林戚与怀里。 “我去！”林戚与立刻示意付凌。 付凌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林戚与。 “愣着干什么！送医院啊！”她把小馥递给给付凌，转头赶紧按下电梯，“走！我开车！” 付凌瞬间回过神，背起小馥，跟着林戚与进了电梯。 还好医院离得近，下了车，付凌麻利地背起小馥就往急救门诊跑。 等林戚与停好车，付凌已经在护士站门口等她了。 “她叫什么名字啊？”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林戚与。 这个问题也考到了林戚与，“啊，她叫什么？” “孙馥姝！孙馥姝！她有个姐姐！电话号码是......”戴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两人旁边着急地吼着。 “好了知道了，慢慢说！”林戚与斜了付凌一眼，走向护士站，“我想起来了。” 第三章 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时，一般是说中了.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不一会儿，一个年纪略大的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冲到护士站问着小馥的名字。 林戚与看了一眼，立刻上前，“小馥的姐姐吧，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啊！小林是吧，谢谢，谢谢！”孙馥姝的姐姐名叫梁婷。 她听了护士的描述，心一下就揪紧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林戚与起身笑了笑，刚才王欣似乎说了一句今晚可以吃炸鸡，这个不能错过！ 梁婷听完立刻上前，“小林，你之前垫付了费用的，那个，我转给你，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啊啊，那个，不用不用，你先照顾好小馥。”梁婷一看就是工薪阶层的普通人，所以林戚与连连摆手拒绝。 “要的要的！一定要的！你们是小馥的邻居，肯定平时也帮了她不少忙！一定要的！”梁婷劲大，死拉着林戚与不放。 一开始林戚与也是示意着退开，但拉扯了半天，手臂已经疼得她哭笑不得。 最后，付凌走来打开手机二维码递了过去，两人才得以脱身。 医院门口，天色已暗。 “你够仗义啊，这钱都不收。”付凌挑挑眉。 “大家都是邻居，缘分一场，能帮就帮，不存在仗不仗义，要是我这样了，她也不会坐视不管。”林戚与说完挥了挥手，“诶，这附近好像有家烧烤好吃，吃不吃？” 付凌摇摇头，“不了，我到时间去健身了，就这样。”他说完走下电梯。 “好吧，拜了！”林戚与挥挥手。 付凌走了两步转头，潇洒一笑，“对了，你回去就跟你妈说，你没看上我哦。” “好！知道了。”林戚与这才反应过来，还有相亲这回事儿！ 果然，她是个恋爱绝缘体！ 几天之后，高温预警和暴雨预警同时发出，林戚与和江沅一边聊天一边从停车场往外走。 “这是要下开水的意思嘛？！”林戚与愁眉不展，雨季总是让她提不起精神。 “偏偏这个时候进场的人还多。”江沅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已经全是泥点子。 “哎，回去瘫着吧，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林戚与摇摇头，关上电梯门。 “等等！”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戚与皱着眉看去，是梁婷。 她朝远处看去，付凌正扶着小馥慢慢走向电梯，“不好意思啊，电梯坏了，诶？小林！” 林戚与笑着点点头，“小梁姐，小馥出院了啊。” “对呀，今天出院了。”梁婷回头把小馥扶了进来。 看到付凌的瞬间，林戚与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眼睛里写的全是八卦。 付凌瞄了林戚与一眼，悄悄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收敛点。 “今天是麻烦付凌了，我一会儿就出去买菜，小林你吃过饭没？”梁婷热情地招呼着。 “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去你们去！”林戚与立刻开口，电灯泡这种职位，越做越酸，最后迟早会变成一个柠檬精。 几人道别后，她突然发觉不对，好像少了一个人？！ “咦......他呢？”她一边走一边找钥匙。 “在这儿呢。”戴乐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把林戚与吓得不轻。 “你就不能好好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吗！非要次次都是这么暗搓搓的！”林戚与一边跳脚一边凶人。 然而戴乐阴郁的心情，隔着空气，隔着物种，都能被林戚与接收到，“你......怎么了？”她打开门，“进来坐吧。” 戴乐耷拉着脸，慢慢飘到林戚与家里。 看着这双若隐若现的脚，林戚与不禁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她小时候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淡定地把鬼请进门！ “喝水吗？”这话一出口，林戚与就笑了，“怎么了？这么失落？” “小馥和付凌，好像......”戴乐越说越没底气，最后低着头不再吭声。 林戚与无奈地耸耸肩，“嗯，我也看出来了，你想说付凌喜欢小馥是吧？” “嗯......”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戴乐心上，疼得，比他死的时候还疼...... “那你，不准备让小馥开始新的生活吗？” “不不不。”戴乐立刻摇头，“我想小馥幸福快乐，特别是这一次她做手术之后，我，我......” “那不就行了吗？”林戚与顺手开了一包零食，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可是......”戴乐又幽怨地叹了口气。 “可是你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跟别人跑了，嗯！”林戚与大口嚼着嘴里的薯片，“我真想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你俩肯定有聊得，他是亲手把自己的女朋友送给了别人。” 戴乐不解地看着林戚与，“他......也死了吗？” “哈哈哈哈哈，不是不是。”想到卓闻一那副冷淡的模样，林戚与不禁叹了口气，“但是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为什么啊？可以自己保护，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爱人送到别人手里？”戴乐一脸惋惜。 林戚与笑了笑，“如果你只能给你的爱人带来杀身之祸，你还会留在她的身边吗？” “不会。”戴乐的声音很轻，但藏着沉重的情绪。 “那不就得了，哎......”林戚与吃着吃着，又抬起头，“这样吧，我当一次你的工具人，看看小馥和付凌配不配，如果付凌值得托付，你也会安心一点。” 戴乐满眼愁怨地看向林戚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好的吧，我这就帮你去看看。”林戚与一拍大腿，站起身，“正好吃了零食散散步，走！” 刚到楼下，林戚与远远就看到梁婷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买这么多东西啊？”她一边说一边顺手把梁婷手里的塑料袋接了两个过来。 梁婷一看，是林戚与，原本惆怅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小林啊，姐姐买了零食，你拿点回去吃！我刚刚还卤了牛肉，给你装一点！” “谢谢姐姐，不客气不客气的！”林戚与一边说一边跟着上了电梯，打开门后，戴乐轻车熟路的进屋。 小馥歪在沙发上，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副虚弱的样子。 戴乐在饮水机旁边，贼兮兮地左看右看，然后趁梁婷不注意，把小馥的杯子端去洗了洗，再倒了一杯温水，正要端到茶几上。 “小林！对了，我这边手机有个问题，这个手势总会跳出来，我关不上......” 梁婷一边说一边走出厨房。 林戚与正坐在餐桌上玩手机，也没有注意到戴乐。 “小林姐！”戴乐轻喊了一声后，林戚与转头看去。 梁婷的目光已经锁定了那个在半空悬浮着的水杯！ 且五官正在逐渐扭曲...... 第四章 当念到生僻字的时候，才知道吃了文化的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林戚与也吓了一跳！ 她深刻明白此时此刻梁婷的害怕。 “来！”她立刻伸手招了招。 戴乐愣了愣，才领会到意思，于是把水杯慢慢递到林戚与手上。 梁婷又惊讶又不解，她双眼溜圆地看着林戚与，“小林，你......” “啊，姐姐，我会变魔术呢！要不要我再给你表演表演？”林戚与笑得些许心虚。 “你还会变魔术？”梁婷惊讶地看着她，“好厉害啊，刚刚也是魔术吗？” “对呀！”林戚与把温水端到茶几上。 她暗叹一口气，变什么魔术变魔术，她从来都是看着魔术一头雾水的那个！ 但是没办法，谎话就是要一个圆一个，所以聪明人可以骗人一生。 她转头拿了桌上的一块硬币，给戴乐使了个眼色。 “公司年中的活动上，我还表演了的呢！”林戚与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硬币亮了亮，“看，这块硬币是2014年的，是你们家的，不是我带来的哦。” 她说着，把硬币放在了掌心，然后双手压实。 “对着我的手吹一口气。”她煞有介事地把手伸到梁婷面前。 梁婷乖乖地吹了一口气后，又好奇地盯着林戚与的双手。 这些动作都是跟电视里学的，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一会儿配合不好，就说失误，反正已经成功转移注意力。 “3，2，1！”林戚与下面的手掌先离开。 因为硬币已经被她压进了上面的手掌里，虽然只是瞬间，但是好歹有点骗人效果。 就在0.01秒之后，戴乐居然快速把那块硬币拿走了！ 梁婷和林戚与两人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林戚与手上的动作甚至都顿了顿。 “哇！真的不见了！”梁婷赞叹地点点头，“可以啊！” 林戚与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继续接着演，“你猜在哪里？” “不知道啊。”梁婷也跟着笑着摇摇头。 “那里。”林戚与指了指梁婷身后的餐桌。 梁婷转头看去，果然，桌上多了一枚硬币，看年份和模样，还真是刚才那枚！ “真厉害！”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吓，“你们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哦！” 林戚与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没有没有，小把戏，小把戏。” “对了，卤牛肉我给你装了些，这些零食你也拿去，都是我今天买的，还有小馥上个星期买的，她现在不能吃了，我也不吃这些，都是才买的！” 空手而来，满载而归的感觉原来这么好，林戚与看着怀里的薯片和饼干，暗暗吞了口口水，“好的，谢谢姐姐！” 有新出口味的薯片，还有一直想吃的饼干！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啦！”林戚与转身想走。 戴乐站在门口抱着双臂，一脸不爽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点事？！” “啊！”她这才想起来，点点头进入系统，确实，孙馥姝的红线是跟戴乐连着的。 红线质量已经显示极差，林戚与看荧幕，叹了口气，抬眼看了戴乐一眼，“出去说。” 戴乐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 “怎么了？” “你和小馥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可是我不放心她。” “她和付凌的指数还很高。” “......” “是段好缘分。” “......” “要不，我给你断了？” “......” “你自己想想吧。” 林戚与说完，抱着零食回家了。 戴乐转头看向身后的楼栋，熟悉的窗户里，透着熟悉的光晕。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那一晚他走出来时，回望窗口的时候。 原本就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年轻且对未来充满向往。 认识小馥的原因很简单。 ...... 第一天在公司报道，不熟悉环境，被凸起的门槛绊了一跤，她轻叫一声，站稳身体。 却没想到手已经按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哇，组长你没事吧！” 刚好那天，戴乐穿了久违的白衬衫，泡了一杯久违的黑咖啡...... 小馥回过头，瞳孔瞬间放大，她焦急地看着那团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戴乐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心里却一直暗骂，他今天述职，总公司也有派人来，这个样子，恐怕是得挨骂。 “你等我十五分钟！”小馥说完就跑出公司。 果然，十五分钟之后，她提着一个崭新的纸袋跑回来，“给你的，快换上吧！” 戴乐看了看这件崭新的白衬衫，似乎比他自己这件还要好看一些。 高效率，高质量，是他们公司的宗旨。 “以后请多指教！”戴乐说着拿出手机，“以后你是我们组的人，加一下微信方便联络。” “好。” “孙......嗯......” “叫我小馥就好！” “好的，钱转给你了，一码归一码，不收以后我们不好合作。” “好......好吧......” 跟很多爱情故事不一样，小馥和戴乐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什么机会擦出火花。 小馥觉得戴乐负责认真，是个好领导。 戴乐觉得小馥聪明勤奋，是个好苗子。 然而社会就是这样，单身的男女凑在一起，总是会引起别人的各种误会，而误会多了，在双方立场不坚定的情况下，也会有误会...... 渐渐的，两人从互相欣赏中，多出了一些别的感情。 一次会客过程中，原本坐得端端正正的小馥，突然愣了愣，然后神色变得有些慌张。 讲完PPT的戴乐，很快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小馥阐述产品数据的时候开始磕磕巴巴。 他看了小馥一眼，有些生气，有些不解。 于是之后的细节，他都不再让小馥开口。 会议结束，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席，只剩她一个人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资料。 “小馥。”戴乐微微皱眉。 但小馥却抬起头，笑得异常甜美，“组长，你还有事吧，你先去忙，我来收拾会议室，去吧去吧！” 戴乐看了一眼表，把话咽了下去，点点头出了门。 新业务的到来总是让人猝不及防，戴乐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又着急联系新客户，瞬间忙得焦头烂额。 “小馥呢？”他问旁边的组员。 “不是在会议室吗？” “好！” 今天的小馥很不在状态，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不是她的作风，到底怎么了？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戴乐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看到，小馥正一只手擦凳子，一只手拽着衣摆，样子很奇怪。 第五章 人类的心脏停止跳动时，大脑还会继续运作。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擦到最后，她生气地把纸丢进垃圾桶，然后收起资料准备出门。 看到他浅色包裙的背后时，戴乐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脱下衬衫外套，走到门口，靠着墙静静等待。 小馥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身后，挡住关键部位，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开门。 一件格子衬衫递了过来，“拿去穿上。” 戴乐说完，走进会议室，把刚才小馥弄脏的凳子搬了出来。 “有几个新入驻，你去处理。”他说完，搬着凳子走了。 看着戴乐利落的背影，小馥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温暖。 之后的故事，跟很多稀松平常的恋爱差不多。 小馥小脑不发达，走路不是左脚绊右脚，就是被门槛绊得摔个狗吃屎。 所以戴乐时时刻刻都牵着她的手，表面说着要摔一起摔，实际上每次都把她拉住，自己差点摔倒。 小馥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吃外卖，本来肠胃不好，不是拉肚子就是便秘。 所以戴乐包里一直都带着药，或者逮着机会就自己下厨，煲汤熬粥，焖肉炒菜。 小馥经常睡不好起夜，第二天没有什么精神。 所以戴乐每天睡前都监督她喝牛奶，给她泡脚，抱着她睡着，还在床边装了一个感应小夜灯，即便是企业了，一下床就能看到路。 戴乐说，小馥是他无数不确定组成的人生里，唯一的确定，所以要保住这个确定，他必须非常努力。 然而，毕竟年轻，毕竟普通。 所以，他们也有很多人都有的烦恼。 恋爱是风花雪月，生活是柴米油盐。 无数次吵架之后，戴乐终于生出一丝倦怠，冷战期间，他默默地出门，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回程的路上，一个黑影闪过，然后一阵钝痛袭来，之后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睁眼，戴乐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他是被哭声吵醒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从病床上坐起，摸了摸小馥满是眼泪的脸颊。 然而小馥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依旧在旁边泣不成声。 “笨蛋，以后还跟不跟我冷战了？”他说着，想坐个舒服的姿势，一转头，却看见背后睡着一个人，而且身体上已经盖了一层白布！ 几个护士护工进门，其中一个护士轻轻拍了拍小馥的肩膀，然后示意她往后让一让。 戴乐又惊又怕，他干脆站起来拉了拉护士，“怎么回事？！” 然而护士似乎也是感觉不到，也看不见他，麻利地和其它人把床推走了。 “喂！喂！”他看了一眼哭得的小馥，慌乱地追上了护士。 追到病房门口，他才看到父母和朋友，都是一脸沉重。 母亲一头乱发，神色憔悴，她看了一眼病床，有转头趴带了父亲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父亲摇了摇头，开口想说点什么，又摇摇头低下头，他看起来老了几十岁。 “你们去吧，我们就不去了。”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凄然和绝望。 哥哥眉头紧锁，默默地跟着护士往通道里走。 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床往另一头走去。 “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戴乐愣在原地。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到身体，“喂！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他大喊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他抓住每个人的手臂，拦住每个人的去路。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甚至没有人看得见他，一切都是徒劳。 然而他依旧不信，于是追去了太平间。 手腕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是致死的原因。 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 他从来没有从第二人的角度来观看过自己的身体。 确实，如小馥所说，年纪轻轻，腰上就有一圈赘肉，有碍观瞻，除此以外，都还过得去。 死亡对于人来说，或许是向往，或许是恐惧，但更多的是心知肚明的必经之路，是感叹，也是猝不及防。 在戴乐平平无奇的人生中，太多事情都是来日方长，他甚至是忘了世事无常。 太平间的角落，他不再哭闹，不再怀疑，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看着来来回回的陌生人进进出出，和这里放着的一具具曾经鲜活的生命告别。 他不再像平时一样感慨，说着： 其实死亡也是解脱，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多好。 或许对生命的这种蔑视，给他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再次从这里出去，外面的斜风细雨落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从前最讨厌的那种黏腻感。 之后的日子，明明是潮湿又闷热的雨季。 看得见树叶落下，却感觉不到风。 看得见艳阳高照，却感觉不到热。 他试着走曾经走过的路，去曾经去过的地方。 但，记忆就像流水一样，一点点，一丝丝，偷偷地从他的脑海里溜走。 父母回家之后，跟哥哥彻夜谈心，让他回家好好找份工作，别再漂泊在外，也愿意多花时间照顾小两口的孩子。 对小两口的要求降低，不再是逼着出人头地。 哥哥也有所感悟，拖家带口从外地归来。 两家人慢慢热络了起来， 他的死，似乎变成了一个润滑剂，让原本气氛僵持的家人们，变得有温度了许多。 如此看来，他的死，还很有意义。 然而因为从小的教育，即便如此，他对这个家也没有多少留恋，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去了曾经他小馥的家。 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密闭又阴暗的房间里，小馥躺在床上，没有生气。 “小馥？”他走到小馥身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场，“小馥，小馥？小馥！” 这种熟悉的气场不是别的，是绝望，是冰冷，是寂静无声......是死亡。 “小馥！”他看到床边打开的药瓶，里面还有一半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白色胶囊，“小馥？！小馥！” 他用小馥的手指打开手机，紧急联络人里只有他的名字，微信里除了工作信息，也就只有他的聊天最多。 戴乐急得焦头烂额，他左思右想，想起了小馥还有个姐姐，关系不是很好，但好歹在一个地方。 第六章 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那之后珍惜的也不是失去的呀？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戴乐碰触不到按键，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中，他伸手摇了摇小馥。 之前碰谁都不起效果的他，居然能把小馥搬动！ 然而，刚一碰到她，他的浑身都开始碎裂般地疼痛，然后手指开始慢慢消失...... “小馥。” 然而，这种疼，比起眼睁睁看爱人死去，并不算什么。 他忍着疼，捏着小馥的手指，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发送消息。 【姐姐，救命！我吃错东西，在家里！】 连发三条，加一条定位，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他大声呼喊着，但对方却什么都听不到，着急地在那头边喊边往这边赶。 巨疼过去，他颤颤巍巍地起来，开关大门，摔碎杯子，发出一切可能会有的响动，试图引起邻居的注意。 终于，邻居和梁婷都赶了过来，把小馥送进医院。 发现及时，可以抢救。 医院的病房里，冷冰冰的空气里，消毒液的味道，跟梦里分别的情绪一样苦涩。 小馥醒了过来，她习惯性地往旁边看去，空荡荡的身侧，还是没有戴乐的影子。 “你怎么这么傻？！那药是随便乱吃的吗？！”梁婷坐在床边轻轻抽泣。 小馥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再看着手机屏幕，这不是她发的消息，绝对不是！ 她一直有种感觉，戴乐或许没有走，看到这条信息，她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老公，我一直感觉，你在我身边，这一次，是不是你不想我来找你？】 熟悉的对话框，停留在戴乐最后的一句： 【我出去走走。】 之前的，是两人冷战时，放出的所谓狠话。 泪水再次湿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翻开相册里两人的合照，“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不应该耍脾气......” 梁婷在一旁，叹了口气，摇摇头，“小馥，戴乐是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如果是你，真的是你，让我好好生活，那我就好好活下去，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看着小馥微微颤抖的肩膀，戴乐不禁也算了鼻子，附身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 “好。” 小馥突然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眼神里都是渴望，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但是回头想想，能有什么，能是什么？ 不过又是思念过度的幻觉罢了。 出院之后，回到家，重新收拾好房间，依旧还原到有戴乐时候的模样。 鞋袜、衣服都还在原位，他的碗筷、水杯也都不挪地方。 生活照旧，她重新拿起笔，在日记里写着： 从现在开始，我就经常给你写信吧，你去了没有我的远方，一定很想我。 从生活琐事，到内心想法，事无巨细，隔一段时间，戴乐就能看到一封长信化为灰烬。 戴乐何尝不知道小馥的一切，他每天都跟她在一起，起床到睡觉，上班到回家，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却又样样不一样。 没有了工作和琐事的牵绊，他终于能安安静静地陪伴自己的爱人。 终于，他知道很多事情是眼睛看不到的，用心才能看清楚。 小馥每次衣服都会洗两遍，手洗一遍，然后用衣物消毒液再洗一遍，因为戴乐的皮肤敏感。 小馥每次炒菜出锅的时候，都会放一小勺糖，难怪菜的味道层次都会比一般的好。 小馥背的大包包里面，除了自己用的东西，还有戴乐的U盘、工作证、车钥匙等等一系列他或许会忘记的东西。 小馥休息的时候，会把屋里仔仔细细地做一遍清洁，虽然是租的房子，但是从拖地到除螨，事无巨细，她都是信手拈来。 从前的戴乐以为，他总是付出，总是退让，所以才会疲惫。 但他没有想到，在他所有的习以为常背后，也有小馥的努力经营。 人往往喜欢后悔，喜欢失去之后才珍惜。 戴乐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是这份执念让他留了下来，但他知道，不会长久...... 休息日的早上，杨思怡把林戚与和江沅叫到了她和王伊莱的家。 一进屋，就有各种好酒好菜。 有落在茶几上的，有落在餐桌上的，也有落在吧台上的，有几分私人趴体的味道。 林戚与拿起一块披萨，看向不远处和王伊莱，还有几个兄弟正玩得开心的年轻女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绿茶？” 江沅吃了一口卢克喂来的水果，看了两人一眼，走过去趴在吧台上，睁大眼睛。 “哟，团团，你还记得我们呢！”杨思怡这话里，多少有些酸味。 江沅噘着嘴，脸上有些泛红，“思怡姐，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为什么不记得嘛！” “一下班就跟着卢克跑了，叫你几次吃饭都不来。”杨思怡挑挑眉，打量了江沅一眼，“怎么样？你的健身计划~”她故意加重了健身两个字。 江沅立刻伸出手臂，展示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还可以吧，嘿嘿！” 林戚与和杨思怡顿时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你们下班了真的是去健身？”林戚与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问号。 “对呀！你们看我的背，线条都出来了，最近饮食也控制得好。”江沅说着就想展示。 杨思怡连连摆手，“我的姐姐啊，你该不会跟我们说，你们到现在都没......” 江沅愣了愣，眨眨眼，过了几秒，脸跟燃了火一样，“我我我......” 卢克走了过来，“聊什么呢？团团，嗯？很热吗？我去空调？” “诶，卢克，你是不是不行啊？”杨思怡冷不丁的脱口而出，把林戚与吓了一大跳。 卢克一脸迷惑，看了看江沅，又看了看林戚与。 此时此刻的林戚与，表情丰富到都可以拿去做表情包。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不行？” “那个不行啊！”尽管林戚与不停使眼色，但杨思怡并不准备矜持。 “啊？”卢克皱了皱眉。 杨思怡摇摇头，一个人纯洁还好，要是两个人都纯洁，关起来下药都没有用！ 林戚与叹了口气，“卢克，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对王伊莱有兴趣的那个？”她岔开话题。 “对伊莱哥有兴趣？”卢克根本跟不上话题的速度，“你说阮小希？” 第七章 求偶的孔雀才会开屏！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杨思怡翻了个白眼，“你问他，他眼里只有江沅，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林戚与耸耸肩，“好吧，你们都是恋爱中的人，我都不懂。” 她转头看去，在场的人，确实如此。 谈了恋爱的几对，都是一副日常打扮，就差没把睡衣穿出来。 而她和其它几个单身狗，却是打扮精致，体态端庄。 果然，求偶的孔雀才会开屏！ 想起之前的梦，林戚与不免还是中有些怅然，虽然怅然，但是不影响进食。 可以一边怅然一边吃东西。 不一会儿，杨思怡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蛋挞坐到王伊莱身边。 阮小希也走了过来，她也是孔雀之一，虽然看起来简单，只是一身清爽的衬衫体恤。 但姣好的脸蛋上，那层看起来没有，但却画了得极其有技巧的妆，让她颇有几分清纯校花的味道。 “哇！蛋挞！闻起来好香！我可以吃一个吗！”阮小希歪着头笑着。 杨思怡看了她一眼，“可以啊，随便拿。” 王伊莱和哥几个玩着新买的游戏，正在兴头上。 杨思怡拿了一个蛋挞递到他的嘴边。 “嗯？伊莱哥不是不吃甜食嘛？”阮小希一脸无辜地开口，表面上是疑问，实际上是责怪。 杨思怡平时读的怼茶宝典还少了吗？ 只见她勾了勾嘴角，笑着点了点王伊莱的肩膀。 王伊莱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蛋挞，乖乖张嘴，一口就吃了进去，丝毫没有反感的意思。 眼睁睁看着王伊莱把盘子里的三个蛋挞都吃了进去，阮小希想起之前送他亲手做的小蛋糕，被他和几个兄弟以不吃甜食为由拒绝，心里又气又不甘心。 然而，气归气，样子要好看。 “伊莱哥和姐姐的感情真好！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一个人就会慢慢变成对方心目中的样子吧。”她甜美一笑，满脸无辜地看了王伊莱一眼。 讲真，从跟杨思怡在一起，心里原本只放着工作游戏的王伊莱，硬是打扫出了一大块地方，把杨思怡舒舒服服地放了进去。 连游戏都可以放在后置位，杨思怡的话，怎么可能不听？ 所以，她说阮小希是绿茶，虽然不知道绿茶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但她说是，那就是！ 所以，王伊莱根本不理阮小希。 所以，偏偏是这种禁果效应，阮小希最是喜欢！ 杨思怡看王伊莱有些噎，再体贴地喂了两口奶茶。 两口下去，Game  over. 回程路上，林戚与拿着打包好的披萨小蛋糕，一蹦一跳地唱着歌。 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梁婷。 “诶！小林！刚好遇到你！”她说着走了过来，“我今天刚好约小馥的领导来吃饭。” 林戚与虽然不解，但还是捧场地点了点头，“嗯嗯，好事啊。” 梁婷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说，“这领导特别好，一看就是文化人，又是当领导的，家底子厚，小馥住院的时候还亲自来送了水果，肯定是有责任感的人......” 越听越不对，林戚与歪着头，眨眨眼，“姐姐，你想说什么呀？” “哈哈哈。”梁婷头一次发出这种商业假笑，她真诚地看着林戚与，“你妈妈说，你在相亲，这么好的小姑娘还单着，我哪能不管！” 恍然大悟之后，林戚与心里不禁再次肯定了王欣的传播力，“姐姐，我，我我，不着急的。”她连连摆手。 “哎呀，不要害羞了！”梁婷说着，挽住林戚与的手，往小区里走。 中庭的花园里，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弱男人，穿着黑衣黑裤，简直是黑成了一根巧克力棒。 “于组长！”梁婷热情地迎了上去。 “啊，小梁姐，叫我小于就好，小于就好。”这个男人叫于奇正，是小馥的新组长。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还特意让你麻烦，是我不好意思。” 林戚与在原地打量了一下他，确认这人不是她的菜后，准备转身偷偷溜走。 “小林！走吧！上去吧！”然而梁婷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立刻喊住了她。 “这位是于奇正，于组长，这位是林戚与，林设计师。”她简单地介绍完毕，就带着两人往家里去。 “小于，叫小于就好。”于奇正看着林戚与，不好意思地笑笑。 林戚与也莫名其妙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小林，叫我小林。”她一边说，一边把打包的纸袋往书包里塞。 “小于，我跟你说，小林是我们小区里最好的女孩子，能干，又心肠好！还多才多艺！上次还给我变了魔术呢！”梁婷自豪地说。 于奇正一听，跟着笑了笑，“啊，那是真的厉害，嗯嗯，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啊......啊哈哈......好啊。”林戚与也皮笑肉不笑地答应，心里一万只小羊驼呼啸而过。 三人刚出电梯，就碰到小馥给付凌开了门。 林戚与看了一眼小馥旁边的戴乐，暗叹一口气。 她打开系统，荧幕跳了出来： 好感度： 孙馥姝：77 付凌：84 缘分指数： 82 她看着戴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疑惑，也有失落，但她还是点了联结。 您已成功联结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400000点，已存入系统 您已成功断开一对红线，系统将在一小时内颁发奖励！ 月老点数50000点，已存入系统 恭喜您！领取奖励：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他们的红线，我连上了。你们的红线，我断开了。”林戚与小声说了一句。 戴乐听完，微微皱眉，转身进了房间。 “快进来，快进来，随意啊，我把菜端出来。”梁婷一进门就钻进厨房忙活去了。 小馥看了于奇正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让了让，“组长，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人没事就好！”于奇正也是礼貌地回应。 说是简单的饭菜，梁婷却弄得格外鲜香，一桌菜，很快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于奇正帮梁婷收拾好碗筷，一出厨房，就看到林戚与和付凌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诶，你在追小馥啊？” “嗯。” “你不知道小馥前男友的事？” “知道啊。” “所以呢？” “那都是过去了啊，人得往前看。” “嗯，挺有自信。” “这人是谁？” “小馥的组长。” “找个理由支走，他喜欢小馥。” “付费项目，一次两百。” “打过来了。” “成交！” 林戚与再次转过头，态度已经180°九曲连环大拐弯。 “于组长，来，我给你变个魔术！”她一脸贼笑着挑挑眉。 第八章 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话，谁都想被对得起！ - 见习月老的日常 - 你说啥来着 原本以为大家都是客，能互相照应一下不至于尴尬。 没想到付凌和林戚与都是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只有他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啊？哦！好。”于奇正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僵硬地走到林戚与面前，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魔术。 林戚与示意了戴乐一下。 戴乐抱着双臂，没好气地过来，“你非但不表示歉意，还要我帮忙，还这个态度？” “开始了啊！”林戚与又斜了戴乐一眼，然后伸手架势，“过来~” 戴乐嘴上虽然不开心，但看林戚与已经开始表演，他还是配合地拿起了杯子。 果然，餐桌上，小馥的水杯慢慢悬空，然后奇迹般落到了林戚与手边。 为了表演效果，林戚与还特意用手在杯子的周围，装模作样地晃了几晃。 “看，周围并没有什么机关。” 戴乐受不了林戚与的磨磨唧唧，他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重重把杯子放到她手上。 几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几秒才有掌声响起。 林戚与接过杯子，朝所有人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特别是于奇正，眼里全都是惊讶，“这个杯子......” 他一脸疑惑地，拿起小馥的水杯，然后走到桌上，又仔细看了看林戚与和桌子之间的距离，“按照杯子刚才的位置，到落脚点，是呈直立上升，然后弧线落地，假设这附近没有特殊装置......” 看于奇正这么正儿八经地开始分析，林戚与顿时有点慌，她干脆一把拍在他肩膀上。 手劲之重，好在他下盘算稳，不然很可能就被拍跪下了。 “呃......咳......”他闷哼一声，诧异又不解地看着林戚与。 林戚与极不友善地斜了于奇正一眼，然后转脸笑嘻嘻地看向三人，“于组长真是仔细认真，这样，我们私下交流，魔术这个东西，怎么能说出来呢！走走走，我还有更好玩的！” “诶，我......”于奇正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戚与拉到了门口。 小馥正想说什么，被梁婷轻轻拽了拽，便不再多说。 “嗯嗯，拜拜。”付凌更是求之不得，赶紧挥手道别。 于奇正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拽进电梯，“诶，诶，小林，我......” “我什么我，跟我走就是了！”林戚与毫不客气地一路拉着于奇正，“那什么，交流交流，切磋切磋。” “我不切磋了，我，我......”难得有女孩子这么主动，于奇正反倒有些害怕。 林戚与突然凑近他，“诶，你该不会是喜欢小馥吧？” “啊？我？没，没有啊......”于奇正慌张地到处乱看。 这种心虚到爆炸的表现，林戚与是一样就看穿了，她点了点头，“那你和付凌公平竞争吧，就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他......喜欢小馥？”于奇正立刻上钩。 “嗯，所以，我是帮他的，你要自己加油！”林戚与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于奇正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套路深深深似海，于奇正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被人摆一道，只能清醒清醒，带着些许的不甘心回家。 看林戚与走了，付凌坐在小馥家的客厅，随意地吃着水果，陪着小馥一起看电视剧。 他们各自都偷偷地时不时看对方一眼，但又不说话。 “付凌，你这两天工作不忙哦？”梁婷收拾完了东西准备回家。 “对的，夏天我们不忙的，姐姐你这几天辛苦了。”付凌起身走到门口，“我跟你一起下去。” 梁婷快速穿上鞋，“小馥啊，我之后就少来了，这段时间家里堆了一大堆事儿！”她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嗯，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小馥其实早就有准备，但是迟迟不好意思拿出来。 小馥提上桌上的一包零食，也跟到门口，“这是买给浩浩的，回去给他。” “小孩子吃这么多零食！”梁婷嗔怪着，但毕竟是给孩子的，是最不好拒绝的礼物。 付凌接过袋子，“你好好休息，空了再来找你。”他说完，轻轻关上房门。 戴乐看着房间里的小馥，她木楞楞地看着电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啊？”戴乐看着小馥满脸心事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他想抱抱她，但又不敢。 现在的戴乐，已经不记得很多事。 因为多少个夜里，他忍不住偷偷靠近小馥蜷缩的身体。 小馥不过是喜欢靠着温热的地方睡觉而已，就这么简单的一点，他即便是用尽力气抱紧她，都做不到。 所以疼，也是疼得活该。 疼痛之后，就伴随着记忆和身体的消失。 但唯独小馥，从相识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夜里，小馥一直在手机上跟人聊天，戴乐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笑，她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凌晨，小馥都不愿意放下手机，直到最后的互道晚安后，她才怅然地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慢慢写了起来。 小乐，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写信给你，你不会生气吧？ 前段时间住院了，阑尾炎，被你说中了，我再也不把火锅和冰奶茶混在一起吃了。 生病的时候，真的很无助，但是想到可能就可以来见你，我也犹豫过，干脆放弃了吧。 因为这次生病，我认识了小林姐，她是个很好的人，又幽默，又善良，平时看到她，都觉得她有点高冷，其实并不是。 还有付凌，我们三个都是邻居，付凌住9栋，是他把我背去医院的。 但是，对不起，小乐，我...... 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对不起，你才走了489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自私，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一点点你的影子，但是接触下来才发现，他跟你，完全不一样。 他是个直爽的人，有点孩子气。 真诚善良，我住院的时候，每天都带吃的来。 他问我信不信一见钟情，我说不信。 可是...... 写到这里，小馥停下笔，转头看向窗台外皎洁的月光。 “小乐......”她轻声说着。 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看月亮。 “要是月亮能说话，肯定是说都说不完的爱恨情仇。”小馥曾经调笑。 “那关于我们的这段，肯定是美好的。”戴乐却自信满满。 这时，戴乐也看着这轮明月，“不要说对不起。”他伸手拿起信纸，放到一旁，从背后轻轻抱住小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