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洪武二十八 - 观相 - 镔铁 "啊呀!"大叫一声,柳文扬从昏昏沉沉中苏醒,第一反应,头痛欲裂。整个脑袋像是被电钻使劲儿狠钻一样,头骨都快被掀翻。 "看起来不能再喝那多酒了!"他心中嘀咕着,脑海中不禁浮现除昨晚生日狂欢中的一幕幕。 啤酒对瓶吹,蛋糕四处甩,狂乱的身影,吵闹的噪音……整个KTV陷入疯狂。 闭着眼,柳文扬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起来,压制住那种令人恶心的晕眩,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 没错,是个人,因为柳文扬能够亲切地感受到那人火热的体温。 "难道是……练歌房作陪的小姐?"柳文扬一阵惊喜,美人在怀,体温犹在,想起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煞费苦心的安排,某人一阵感动。 只可惜自己喝了太多酒,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和这位亲爱的小姐那个啥,如果没有的话,那可就辜负了朋友们的一番心意,也辜负了那已经付出的过夜费……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个小姐长得美不美?嗯,就先用自己的手公测一下吧。 想到这里,柳文扬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嗯,这身子也太瘦了,尤其前面简直像飞机场,平平无奇,毫无新意,简直没有胸嘛,干瘪瘪的,这样的人也能做小姐,奇迹啊奇迹!" 又一寻思,"难道说这个属于那种没身材有长相的那种货色?那就摸摸脸吧!"柳文扬继续摸去。 "咦,这是脸蛋子吗?不怎么光滑,还有些粗糙,看起来这位小姐的命也不好,是啊,命好的话谁又会来做小姐,早去求**了……不过自己那帮哥们也太抠门吧,找这样的货色来搪塞自己?!" 柳文扬一边愤愤不平地寻思,一边继续用自己的咸猪手摸索。 "哈,这是什么什么,嘴巴吗?很干燥啊,看起来没选对好的唇膏,需要很好地滋润滋润了……还有这……这是……"柳文扬猛地一惊,睁开眼来,但见自己伸手摸着的一把胡子! 没错,就是一把胡子,并且是很低级的山羊胡! 晕!有没有搞错?! 柳文扬整个人被吓醒了,但见睡在他身边的,哪里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小姐,而是一个模样猥琐的胡子男! 怎么可能?自己竟然抱着这个家伙睡了一夜?! 柳文扬猛地缩手,浑身上下一阵恶寒,忙不迭地检查自己是否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儿,继而内心一阵悔恨,愤怒,还有一丝丝疑惑。 那山羊胡本就睡的不踏实,被柳文扬这么一折腾,自然就醒了,他揉揉眼睛,便往床上看去,只见柳文扬正在用很古怪的目光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那山羊胡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然后一把抓住柳文扬的手,带着哭腔道:"天可怜见,佛祖菩萨城隍爷保佑,阿扬,你终于醒了?!" 这句话长短适中,言辞平实,不过语气却充满了惊喜,充满了关心,充满了说不出的……基情! 看着眼前山羊胡那有些过度夸张的眼圈泛红,和被对方紧紧拉住的手,柳文扬地一反应就是:"我勒个去!松手!"奋力一甩,那床板原本就很窄,山羊胡一侧身就滚地葫芦般滚下了床。 "哎呦!妈呀!啊!"连续三声惊叹,山羊胡很滑稽地跌落床下,揉着屁股,大半天才爬起来,然后用一种很惊喜地眼神看着柳文扬,"阿扬,看起来你的病真得已经好了许多,这一手,蛮有力气的嘛!" 摔成这样还夸人力气大,这人脑袋进水?! 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就着微弱的光线,柳文扬这才看清楚那人的具体模样,年纪大约三四十岁,虽然五官长的还算端正,却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留着一把看似很低级,却自认很风骚的山羊胡,最主要的是……他的脑门上经竟然还顶着一个"叉烧包"!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发髻! 那发髻就那么随便一挽,用树杈做了簪子一插,散落下来几缕长发,倒添了几分斯文韵味儿;再看他身上罩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襟粗布道袍,肥大的裤子,扎着绑腿,穿着一双硬邦邦的布鞋。整个古装戏里男人的打扮。 道士?! 演员? 古装戏?! 看着眼前这位发髻高挽,一袭古代道袍的家伙,柳文扬只觉一阵晕眩。 低头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然也是一身古装打扮,一身葛衣长袄,配着一条灯笼裤式样的肥大棉裤,摸摸头上,竟然也有一个……叉烧包! 哦,买噶! 某人只觉脑袋更晕了。 好不容易将慌乱的心神稳定下来,"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柳文扬喃喃问道。 "阿扬,你是不是又病糊涂了?我就说你的病还没好吧,那个该死的郎中就是不肯来看一眼,说什么雪下的太大,道路不好走,我看他是怕我付不起他的出诊费!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山羊胡骂不咧咧地,所说的话柳文扬一句没明白。 眼看山羊胡还在罗哩罗嗦,柳文扬急忙喝止道:"打住!请问大哥……哦不,大叔,或者大伯……"看着对方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来具体的年龄,说三十,又像四十,说四十吧,沧桑的又像是五十,难道是传说中的未老先衰?! "请问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又是谁?你又是谁?!" "这里是你家,你叫柳文扬!"山羊胡看着柳文扬郑重地说,心道,难道是失心疯? 柳文扬松了一口气,还好,名字是自己的,不过,"既然这里是我的家,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山羊胡眼睛瞪得更大了,诡异地看着柳文扬,然后用手去摸了摸柳文扬的脑门,柳文扬避开他的手,狐疑地看着他。 山羊胡长叹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四个字,像是掺加了无边魔法,直接把柳文扬震得七荤八素。 如果记得不错,自己可是孤儿啊,怎么会半路跑出一个爹来?! 自己最近做过什么?除了举办生日宴会,就是在超市参加了一次卫生纸大抽奖……难道是抽奖抽出来的?!买一卷手纸,送一个爹?! 不!我一定是在做梦! 是的!一定是在做梦! 柳文扬使劲儿拍打自己的脸蛋子,想让自己醒过来,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实在难以解释。 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么这场梦也太逼真了! 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土胚房子,破烂家什,生硬板床,还有自己床头这玩意是什么?黑漆漆的带把手的陶罐,难道是大号茶杯?却从口处弥漫着一股子骚味儿……哦不,应该是传说中的夜壶! 目光再扫过油灯,板凳,还有眼前这个坐在板凳上使劲儿揉着屁股仿佛从考古坟墓中挖出来的"爹"! 这一切的一切,除了做梦,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 柳文扬猛力地摇着脑袋,想要把自己从梦境中摇醒,可是突然间,脑袋里过电般,闪现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柳显,字文扬,鄱阳县桃花镇人,年方十六,秀才出身,因参与聚众闹事,诽谤主薄大人,刚刚被县太爷革去秀才功名,事后,受不了刺激,跳河自杀…… 跳河自杀?大冬天的,这厮也太会挑时辰了!就算不给淹死也给冻死。 至于眼前这位,柳文扬的老爹,名曰:柳达;绰号柳半仙,柳神棍;职业:算命先生;专长:装神弄鬼。 …… "前世今生,我到底是谁?!"柳文扬心中猛然一惊,意识彻底清醒了过来。 头脑中莫名多出一段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完全是另一个人的人生。从幼年到成人,母亲早逝,父亲拉扯大,两人相依为命……点点滴滴,清清楚楚。 至于现在他所处的年代是--- 洪武,二十八年! "我晕,真的穿越了!" 柳文扬大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 北风呼啸,鹅毛大雪下得正紧,一间破败的街边门户内,传来微弱的灯光。 快要干涸的灯油漂浮着隐灭晦暗的灯芯。灯芯噼里啪啦燃烧着,照耀着床铺上的一个病人。 柳文扬想要睁开眼睛,却因为之前消耗精力太多,眼皮子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有人喂自己吃东西,像是粥水,又像是汤药,很是苦涩,他想要拒绝吞咽,奈何肚子不争气,竟然一口气吃了许多,直到那喉咙冒出苦水来,这才停止吞咽,再次睡了过去。 柳文扬再一次醒来,是被冷飕飕的夜风给冻醒的。 他抬头望着屋顶---如果说那算是屋顶的话,几个破洞正对着他的脸面,鹅毛般的雪花飘啊飘地落下来,更可恶的是那刺骨的寒风也从那洞穴中刮了进来,刺得柳文扬脸颊生疼。 努力地蜷缩身子,让自己尽可能缩成一团儿,这样能够汲取一丝温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袭葛布棉袄单薄的可以直接贴在背上,底下穿着的肥大棉裤裤脚没有扎牢,以至于那凉风顺着裤腿儿直接钻进来,在裆内来回兜风,最令人无奈的是里面竟然没有穿**,以至于蛋冷,蛋冷的…… 再看自己这张床,直接是用一张门板搭建的,上面乱七八糟地铺了一些茅草,茅草上面盖上一面被单,躺在上面,估计三天也暖不热。 "这是……我的家吗?比乞丐窝还不如啊!"柳文扬已经面对了现实,却面对不了如此残破的环境。 实际上,原本这家境也还过去,可是为了给柳文扬治病,作为老爹的柳达不仅变卖了家产,还变卖了房契,可以说现在连房子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这些都是柳文扬所不知道的。 外面,刺骨的寒风还在呼呼地刮着,柳文扬把自己缩成一团,顺手抓过几把茅草塞进怀里,这样或许能够暖和一点。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谈话的声音。 "大哥,我来看,看看,阿扬,他……他醒了没有?"一个说话略微结巴的声音说道。 柳文扬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此人乃是柳文扬他三叔,也是柳达的亲兄弟,名字叫柳能,在家排行老三,至于柳文扬的二叔因为小时候得了天花过早夭折,因此柳家就剩下这么两兄弟。 "唉,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是柳达的声音,"郎中说他命大,跳进河里没被冻死,也没被淹死,只是得了伤寒,这已经够走运了!" "那是,阿扬从小就,就面带福相,只是这次被革了秀才功名,一时半会儿想,想不开,才会自寻短见……" "啧,咱是自家兄弟也不瞒你,阿扬小的时候我就给他看过相,这小子的命格很奇怪,名曰:东打梨花,西压海棠。雨打梨花遍地残,命太贱,福薄缘浅,且是一副短命相;反过来,一朵梨花压海棠,却是万中无一,福缘深厚,富贵荣华不用求,好的不能再好的富贵相!所以我就纳闷了,这小子的命到底是好还是坏!" "呵呵,大哥,你你,你也不用给阿扬算命……你你,你算命十有九不准,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叫你……柳柳,柳神棍!"柳能结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老哥的看相能力很是否定。 "你胡说什么!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利落,还敢说我不会看相!"柳达很不满意自己兄弟的话。 "好了,算,算我不对。我还是先去看看阿扬再说。" "看阿扬啊,你空手来?" "怎么会呢,没瞧见我怀里头揣了二两糙米!" "算你家伙还有点良心……不过,没被你那婆娘看见吧?"柳达的语气似乎有点畏惧。 "放心,我背着她揣来的,揣在怀里,她不,不知道。"柳能笑嘻嘻地说。 "那就好!上一次俺爷俩吃了你家三两小麦,被你那母老虎知道了,从街头骂到街尾,就差蹦到房子顶上大声吼吼,让村的人都知道俺们父子是在靠你们养活!要知道,我儿子你侄子可是读书人!读书人知道吗?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搞不好就中了状元,做了进士,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虽然现在秀才当不成了,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又能读书了,这叫世事难料知道吗?!我虽然不读书,却也是个算命的半仙,也是有身份的,哪能被你那泼妇骂得一文不值!" "那是那是,呵呵,就算大哥你不说,我,我也明白……再说阿扬可是咱老柳家一棵独苗,俺那婆娘也不会生养,以后可就全都指望他了!"柳能依旧笑呵呵,"好了,还是先让我看看俺侄子现在啥模样?!"说话间,柳文扬的三叔柳能就"吱扭一声",推门进来了。 第2章.软弱并非可欺 - 观相 - 镔铁 柳能推门进来看自己的侄子柳文扬,身后老爹柳达自去张罗那二两糙米,看看是磨了来吃,还是伴了野菜叶子熬粥,这几天为了照料儿子,早已饿得肚皮子打鼓,有了一些米粮当然要好好地拾掇一番。 柳文扬见柳能进来,不禁打量了他一下,戴着一顶破了洞露着棉絮的兔耳帽,揣着手,面相老实巴交。 收回目光,柳文扬微微起身,生涩地唤了声:"三叔"。 柳能很高兴,"啊呀,阿扬,你真的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老爹说着玩呢,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无事……你别动,就躺着吧,大夫说了,要好好休息。" 说话间,柳能小心地扶着柳文扬重新躺下,然后又道:"咋样,脑袋还发烧不?"伸手摸了摸柳文扬的脑门,"挺凉,应该好了些。" "多谢三叔关心,我自己也觉得没事了。"柳文扬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关心,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叔"。 "啥没事,我看还是叫郎中来看看的好!阿扬,你你……你说你咋就想不开呢,秀才没了咱还可以干别的,用不着去跳河自杀……你可是咱老柳家独苗,你那婶子肚子不争气,连蛋都不会下一个,万一你出事了,可叫俺们咋办?"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女人声音道:"谁说我不会下蛋了?就算老娘不会下蛋也是你爷们的事儿!自家种子不好,却怨地里没收成,柳能,你缺不缺德?!" 随着说话声,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黑胖,五大三粗。 见此,柳文扬不禁佩服自己这个三叔,能泡到妞不算好汉,敢和这样的女人结婚,那才是勇士! 再说柳能,一看女人来了,立马吓得脸色大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整个人浑身发抖。 那胖女人更是不客气,直接揪住柳能的耳朵,道:"你给我蹦达呀,还给我蹦达!一不留神你就蹦达到这里来!来做什么?送吃的,还是穿的?" "哎呦!放手!放手!"柳能疼得龇牙咧嘴,"我只是……只是过来瞧瞧!" "瞧瞧?有那么简单吗?是不是又把咱家的东西往这边揣了?" "没有!没有的事儿!"柳能被揪着耳朵拼命抵赖。 这时,柳达用碗端着那二两糙米进来,"我拿水洗了洗刚好熬粥……"然后就看见了胖女人。 胖女人也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他端着的糙米,柳达下意识地想把糙米藏到身后,却不及胖女人动作快,一把抢过来,"还说没有!这糙米明显就是咱家的!" 柳能彻底软瘫了,"我我,我也是……帮衬一下!" "帮衬个屁呀!你自家都不够吃,还帮衬别人,你以为自己是开善堂的?!"胖女人吐沫星子横飞。 "也不是外人,是,是自家兄弟!"柳能缩着脖子,耷拉脑袋道。 "自家兄弟?有这样白吃白喝让你养活的兄弟吗?我看你这头蠢驴是三天不打,你皮痒痒的慌!" 眼看婆娘说得恶毒,一直忍气吞声的老神棍柳达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什么白吃白喝?我自己的亲兄弟帮衬一下有何不可?你这婆娘也太刻薄了!" "我刻薄?哈,我这糙米就算喂猪喂狗也不给你吃!怎么着?"胖女人叉着腰,一副刁妇相。 "你---"柳达气得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的好,男不跟女斗,何况对方还是这一带远景闻名的泼妇。 看着胖女人得意洋洋,气焰嚣张模样,刚才还一直处于看热闹角度的柳文扬,有些忍不住了。 "我说婶子……做人不要算的太清,把人情算淡了,对谁都不好!" 柳文扬这番话以出口,反倒让胖女人一愣,继而指着柳文扬的鼻子骂道:"哎呦,你这个跳河自杀没用的短命鬼……算得清又如何?你还以为自己是秀才呀?你也就平头百姓一个!不会下田种地,不会买卖营生,等着吃屎吧你!" 恶毒,太恶毒了! 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竟然让我吃屎?! 柳文扬也被勾起了怒火,不怒反笑道:"屎,当然是要吃的,不过吃屎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反正对方已经被革去功名,胖女人也不再忌惮什么,骂秀才犯法,骂废物她可是顺嘴就来。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是不是要我给你解释一遍?"柳文扬冷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我和我爹名下还有三亩良田,这三亩良田一直都是你和我三叔在租种,是也不是?" "什么租种?那本就是我们家的!" "你们家的?哈,可有田契?有的话拿出来看看!"柳文扬拿眼乜斜着她。 胖女人变色,不吭声。 "没有吧!可我这里却有鱼鳞册和黄册上的证明!证明那三亩良田属于我和我爹名下!"柳文扬声音很大,气势也很强。 大明皇朝刚刚建立,根正苗红做过佃户的朱老八,深深不忘自己当农民伯伯时的苦日子,在废除了元代各种苛捐杂税的同时,更是普查土地和人口,制定"鱼鳞册"和"黄册"作为赋役制定的基础。 鱼鳞册就是土地清册,它是征收赋税的依据。而所谓"黄册",就是户口簿,以此作为科派差役的依据。 胖女人虽然是一帮愚夫愚妇中的杰出代表,平时用力气多过用脑,却也明白人家册子上写的可不是自己的名字,因为每年缴纳田赋的时候,都是按照四口人缴纳的,不用说,那三亩地是在柳达父子名下。 眼看胖女人收声,不复刚才的嚣张,柳文扬也顾不得冷了,忍住大病初愈后的脑袋晕眩,滋溜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没错,刚才柳英雄一直都躲在被窝里。 现在,柳英雄从被窝里钻出来,他要用走在带时代前沿的历史知识,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娘们! 眼看柳文扬从床上下来,胖女人没来由地后退了一步,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原本暴躁的狗熊,突然看见了比自己还要强势的病虎,眉目间露出胆怯之意。 柳文扬喘了一口气,然后清清嗓子说道:"按照大明律例计算,你和我三叔租种我们的地,我们就是地主,你们就是租户,你们每年都要给我们缴纳一定比例的租金……老爹,你可见到过这笔钱?"柳文扬眼珠子一转,扭头问柳达。 柳达摇头,"没有!" "我爹说没有,也就是说一直以来你们家都欠着我们三亩地的租金!嗯,当然,这些租金也可以用粮食来代替,如今的行情是:米一石,折银一两,钱千丈,钞十贯。麦的折算比米减十分之二……"柳文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如今每亩地的产量基本上已经确定,收多少你们心里有数,因此每年你们最少要交给我们三斗米,五斗糙米……你们租种三年,每样乘以三,计算下来就是三三得九,九斗米;三五一十五,十五斗小麦,除去我三叔平常救济我们的米和麦,再给你们打个八折优惠,你们最少还欠我们五斗米,六斗小麦!" 柳文扬用乘法口诀算的极快,像这样的账目就算那些老练的账房先生如果没有扒拉算盘也需要计算半天,可在他这里就几秒的时间。总之这一套说辞唬得胖女人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反过劲儿来,一寻思,自己竟然要出五斗米,六斗小麦,那可足够他们一家人一年的消耗,就蹦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那么多?"胖女人吼道,"小兔崽子你会不会算账?不要以为老娘不识字就好欺负!" "是吗?我这样算已经很公平了,如果把三年来的利息一起算上,按照利滚利来算,或者按照复利计算法,你们家所欠的就不止这些了!"柳文扬喘着气说完这番话,就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晕眩更重了,为了掩饰体形晃动,他姿态帅气地挥一挥衣袖,可惜那棉衣的袖子实在太短太破,丝毫没有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反倒有捉襟见肘的寒酸。 "什么什么利滚利?还有什么什么复利计算法……?"胖女人一脑袋浆水。 柳达和柳能也糊涂啊,刚才柳文扬所说的简直像听天书一样。 柳文扬指了指胖女人的脑袋,双然后手往后一背,"唉,不是我说你,就你那智商……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懂……"话锋又是一转,"不交租可以,我去衙门告你!你不把粮食拿出来,就要---蹲苦牢!" "蹲苦牢"三个字铿锵有力,震耳发聩! 什么,蹲苦牢?! 胖女人彻底被柳文扬的气势给压住了,准确地说,她被易飞扬一连串的计算给唬住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又不识字,更不会算什么几斗米,几斗麦,万一真的跟柳文扬所说的一样,自己要坐牢那怎么办?! "怎么,还是不信吗?那么好,现在你且与我立了字据,就说那田地都是你的,我家丝毫没有,你签印画押,证明所说一切皆为事实,倘若捏造,就由衙门发落,任杀任打决不反悔……我呢,明日里就写了状纸告到衙门去,到时候一切事实自让官府明断!"柳文扬语气凛然,不容置疑。 "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胖女人怕了,有道是万事莫去衙门,晦气不说,还容易惹得一身骚;还有那句老话,"衙门两张嘴,全凭给没给",去了衙门就算没事儿也要破财。 三叔柳能也怕了,这婆娘虽然凶悍了一点,却也是个暖脚热炕的主儿,偶尔还能在床上运动一下,若是真被官府抓了,自己可就成了没女人的老光棍,到时候别说没人暖脚热炕了,估计连造饭洗碗的都没有……总之,歪瓜裂枣也是枣儿,总比没枣强。 于是柳能就结巴道:"阿扬,你你你,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她怎么说也是你婶子!就算真的得罪了你,咱一家人在屋里头说和说和,也就没事儿,犯不着弄弄,弄到衙门去!" 柳文扬傲然一笑:"三叔,现在不是我要斤斤计较,是婶子她做的太绝!婶子她倘若让上一步,我自是无话可说;要是她依旧如此做法,我自当奉陪到底!" 柳文扬说完这些,将目光看向那胖女人,笑道:"怎么样,婶子,要不要咱们明天去衙门见?" "你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家里还煮着饭,不和你们穷白活了!"女人竟然也结巴起来,说完准备开溜,却见自己丈夫还愣在那里没动,女人直接揪了他耳朵,"你这吃糠喝稀的蠢货,还不走,等着吃棒槌!" 眼看人要走,柳文扬很有礼貌地唱诺道:"婶子,慢走!天寒地冻,小心路滑,千万不要磕着碰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侄儿如何心安……对了,将那碗米留下!" "撑死你们!"胖女人不得不放下那二两糙米,心中愤愤不平,却又诧异,这个原本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书呆子,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了?! "最好把欠的也还过来,不然可是要蹲大牢呦!"柳文扬继续祸害胖女人。 胖女人都快疯了,出门的时候脑袋差点撞到门板上。 柳达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儿子,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聪明,却很木讷,最不善于交际应酬,平时除了刻苦读书外,基本上都是木讷无言,更不用说像刚才那样口若悬河牙尖嘴利,说得胖婆娘都落荒而逃……难道说这生一场大病,整个人都变了?! (新书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镔铁在此感谢!) 第3章.我要发达 - 观相 - 镔铁 端着饭碗,皱着眉头,柳文扬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饭,看着碗中糙米搀和野菜叶子煮成的杂粥,绿乎乎的,吃进嘴里又苦又涩,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咽。 眼看儿子端着饭碗,瞅着里面发呆,柳达还以为他舍不得吃,就道:"莫要瞅了,该吃就吃,虽然说吃完这顿没下顿,可也能填饱肚子!" 柳文扬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 "什么话,一整天了怎会不饿?你尽管吃,锅里还有!" 有啥呀,柳文扬刚才偷偷看见老头喝完稀汤后在舔锅底,把那饭锅上的每粒米舔起来吃得津津有味儿。 老头不知道自己刚才舔锅底捡食米粒的模样被看见,还大声说自己早吃好了,劝儿子多吃一点。 柳文扬见他如此说,不禁一阵感动,心中犹如暖流流过,于是便"唔"了一声,就忍着心中泛起的温热,将那碗难以下咽的杂粥吃完。 见儿子吃得"欢实",柳达心里高兴,这人啊,能吃饭就说明身体好了,随即又叹口气道:"你不要埋怨我,你生病的时候急需用钱,没办法就把家里面能卖的东西全卖了,连灶台上的那点粮食也给卖了,这几天要不是你三叔时不时地接济我们一点,你我早就饿死了---所以说,你刚才对你三婶也忒狠了点,怎么说也要给你三叔一点面子!" 柳文扬没想到老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起来自己这个老爹绝对是"好人",可是现今这世道,根本就不认人好人坏,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病了多久?"柳文扬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和老爹纠缠下去,观点不一样,狗熊急死英雄,再说下去也没意思。 "差不多七八天。"柳达说,"原本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没想到那郎中的汤药还真灵……他妈的,就是贵了点!"一想起昂贵的医药费,老头忍不住爆粗口。 柳文扬莞尔,老爹也是性情中人。 "不管怎么说,老天爷保佑,菩萨显灵,阿扬你平安无事就好,阿弥陀佛!"老头双掌合十,很虔诚地唱了句佛号。 灵个屁呀,你儿子早被乾坤大挪移了,柳文扬心中嘀咕,不过这话可不能出口,免得被人当怪物。 何况,前世柳文扬本是孤儿,从未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此时受到关心和关怀,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舒服。要知道这世间最宝贵的不是金钱和美女,却是那父母亲情。父母亲情乃世上最无私、最纯粹、最宝贵的东西,可他偏生就从来不曾拥有。 现在上天给他一个拥有的机会,这对于一个自幼便是孤儿,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的人来说,简直是最珍贵的礼物! 所以柳文扬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华发早生,皱纹纵横的老父亲,可以想象这这段时间他守候在病榻前,悉心照顾自己的辛苦模样,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动。 柳达被儿子看得不好意思,"阿扬,你看什么呢,是不是为夫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说着,还用手抹了两下。 柳文扬摇摇头,"不,只是你多了几根白头发!" "我还以为啥呢,"柳达笑道,"傻孩子,人老了都是要长白头发的!倒是你,莫要再为革掉功名伤心……咱考学不成,还可以做其它的,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行行出状元,只要你争气,咱爷俩总有一天能够扬眉吐气!" 柳文扬没想到老头竟然反过来开导自己,忍不住笑道:"爹爹说得对,我不会再执迷于考取功名,日后我会好好地寻一条出路,绝不再做跳河自杀这样的傻事!" "那就好!那就好!"柳达最怕的就是儿子想不开,继续做傻事,这次投河自尽活了过来,可下一次呢……自己把儿子拉扯这么大,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让他这个孤老头子怎么活? "儿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嗯,真的放心了!"柳达用袖子沾着眼角,忍不住流泪道,"说实话,我可以饿肚子,可以家徒四壁,甚至把自家的房契抵押给金姨娘,只要能换得你一命,也是值得的!" 原来柳文扬跳河自杀被救上来以后,早已气息奄奄,经过郎中诊断后说寒气攻心,需要用上好的人参吊命,人参聚养阳气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人参价格昂贵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是为了救活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柳达豁出去了,不仅变卖了所有家什,还把房契抵押给了南边街头的大户人家金姨娘。幸亏那金姨娘还有些许人情味,在柳文扬生病期间,从未过来催收房屋,要不然,柳家父子俩估计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柳文扬从柳达口中得知家境情况,不禁暗叹苦也,没吃没喝的不说,连住的地方还不一定是自己的,这种"装备",让自己如何在大明朝奋斗?难道说,必须"裸~奔"?! 柳文扬长了张嘴,本想鼓励老头几句,给老头讲一讲"面包会有的,啤酒会有的"、"富二代不是真好汉,白手起家才是真豪杰"之类的豪言壮语,但转念一想,这些狗屁话连自己都不信,说出来有个鸟用啊,于是就住了嘴。 好半晌,柳达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擦干眼角的泪水,自嘲的笑笑道:"我儿能够活命,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我还哭个什么劲儿!呵呵!" "好了,你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再随便下床走动了……如果你觉的闷得慌,就看看书……对了,这是为父年轻时得一道士传授的相术秘笈,可惜是个残本,我又资质愚钝,你那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子承父业!" 什么,子承父业? 算命?!! 柳文扬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秘笈,饶是他神经大条,也从未想过自己光荣地来到大明,未来最有前途的职业竟然是---神棍! 不过貌似做神棍也没什么不好的,历史上很多出名的神棍最后好像都发达了,比如唐朝的袁天罡,李淳风,宋朝的陈搏,还有当今大明号称第一神相的袁柳庄,这些人最后全都光耀门楣,流传千古,有的甚至还做了大官…… 如此看来,做神棍,貌似真的很有前途! 何况自己现在身处大明,可以说上下五百年的大事儿基本上都知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和袁天罡刘伯温那样的大神差不多了……嗯,人家最后做了“推背图”“烧饼歌”,自己做个什么呢?搓背图?还是地瓜歌?!某人很苦恼。 (顺便感谢一下泪落红尘和豫西两位书友的打赏,多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4章.天机残卷 - 观相 - 镔铁 这是一本很残破的古书,大致只剩下上半卷,没了下半卷,有封面无封底,封面上用朱笔写着四个大字---"天机残卷"。 翻开书页,书籍是棉纸书写而成,纸张发黄,霉迹斑斑,上面蝇头小楷,字迹方正圆润,乃是很有力道的明初宫阁体,在古书的天头,还有大量的朱笔竖批,怎么看都是正正经经的明版手钞本。 在前世,正所谓,一页宋版一两黄金,没了宋版,明版本也是珍贵的很,何况还是明版的手抄本? 这样的古书若是拿到拍卖会上拍卖,必然是珍本古籍之类,就算不能买四个轮子的宝马,也能买两个轱辘的美利达。 可是现在,其最大的价值就是让自己翻看着解闷,简直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犹如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硬塞给一个去了势的小太监,让他看着眼馋却什么也做不了。 唉,反正无事,就将就着看看吧。 叹息一声,柳文扬就随便翻看了那本古书,内容驳杂,什么天文地理,医卜星相,算数韬略,奇门五行几乎都有涉猎,不过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则是---观相! 在观相一篇,开头就是一句话:夫观相者,观人五官,气色,神态,气度……借此预知祸福,判断吉凶;实则人之气云变化莫测,犹如白云飘邈,犹如神骏奔腾,故观相者必明察秋毫,于微灯之下决其气数……观人之相,可知人之心,心正则相明,心邪则相浊,故观相即观人心;而人之流业,各自有别,观之,谨之,盖因其道德足以历风俗,其法是以正天下,起术是以谋庙胜……。 柳文扬开始看的时候还只是抱着无聊解闷的心态,可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前世的时候,柳文扬本身就喜欢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就包含有帮人看手相之类的。 当然,他看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研究什么学问,完全是为了吹牛和泡妞。 尤其在追女孩方面,会看相绝对是一门无往不利的泡妞绝技。 众所周知,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尤其那些自恋情节严重的美女,更是神经叨叨,最喜欢被男孩子握着小手,然后用无比深沉的语调告诉她,她的命格可了不得,属于万中无一难得一见的贵人命!上辈子是武则天,杨贵妃,慈禧太后投胎!这辈子注定要艳压群芳,一枝独秀,不是大明星,就是女强人,再不济也是白领阶级中的白骨精……! 实际上,被柳文扬摸着小手算过命的女孩子们大多数还可以,因为最后不是做了高官的二~奶,就是当了有钱人的小蜜,档次最低的也成了个体户中的小富婆……。 也正因为如此,柳文扬私底下认为自己很有看相算命的慧根,甚至猜测自己上辈子就是吃这口饭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真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搞不好,自己真要和便宜老爹去街头摆摊算命。 "苍天开眼,我那可是业余兴趣,不是终身职业……你就算不让我考个状元,也别拿这开玩笑,我心灵很脆弱,承受不了你的幽默!"柳文扬苦笑一声,随手将那本破书一扔,叹息中躺下去倒头便睡。 有道是: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一睡到天明! 不过可惜,这只能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望。 原来,他虽大病初愈,身体疲惫,需要好生休养,可是这床板实在太硬,屋顶又透着风,身上的棉袄和被褥,完全抵挡不住那刺骨寒冷的侵袭,以至于他在床上蜷缩了大半天,也没能睡好。 老爹柳达洗刷了饭碗,就在柳文扬下头,铺了棉被,和衣而卧,此刻见儿子侧转难眠,知道他是冷的慌,于是就把自己身下的茅草抽出一些来,塞进易飞扬床榻下面,说:"茅草厚实,会暖和一些!" "那你呢?" "我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也不怕冷!"柳达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脯。 柳文扬见他这样,也就不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易飞扬感觉身上稍微暖和一点,看起来茅草塞多了还有点用,只是那床板实在太硌人,感觉很不舒服,易飞扬翻了一身,无意间却见躺在地上睡觉的柳达。 薄薄的棉被下,老头整个弓成虾米状,几片雪花从屋顶飘到他身上,老头看起来很冷,浑身哆嗦着。 柳文扬一阵心酸,不禁道:"要不,你也上来?" 柳达盖着棉被,没有回头,"那怎么成!之前因为你昏迷不醒,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这才挤在床上给你暖身……现在你醒了,两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晕,没想到老头还有羞耻感。 柳文扬只好说道:"既然你不肯上来,我就下去睡。两个人在一起挤一挤,总好过冻死!" "去!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病刚好,多不吉利!"柳达很不愿意听到儿子说这种晦气的话。 "呵呵,那你就不要再推诿了,上来吧,我已经给你腾好了床位!"柳文扬挪了挪身,露出半拉床位来。 柳达见儿子如此孝顺,也不在讲究什么面子问题,将自己的棉被,还有茅草全都搬了过来,铺好,盖好,磨磨蹭蹭上了床,和柳文扬掉了头躺了睡。 两人这棉被加起来,再加上互相贴着身子取暖,很快,柳文扬就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柳文扬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原先的一切都是做梦,自己坐在麦当劳吃着汉堡喝着可乐,顺便拉着一个美眉的手,甜言蜜语地说:"不用怀疑,不要抗拒……我命中注定要做你的白马王子,你命中注定要做我的白雪公主,如果我上辈子是断了胳膊的杨过,那么你就是失了身的小龙女;如果你上辈子是变了性的东方不败,那么我就是为你丢掉性命的杨莲亭!总之,你命中注定要与我情投意合合体双修……什么,你不相信?你怎么能不相信呢?这可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上天安排的缘分最大!来,不要说那么多了,让我亲亲你的小手先!" "哎呦,儿子,你怎么啃我的脚啊?"深夜,某个老头惨叫。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捧场,还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收藏,镔铁在这里提前祝贺大家中秋节快乐!)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5章.大明也有二货 - 观相 - 镔铁 一连几天,柳文扬都在家里头休养。 无聊的时候,他就拿出枕头下面的书籍翻看。 原来的那个"他"本就是秀才,家里面当然会有很多书本,不过那些都是学做八股文的玩意,什么四书五经,孔子孟子,柳文扬对此不感兴趣,唯有那本破旧的"天机残卷"倒是让柳文扬看得津津有味儿,三天下来,都快把那书页翻烂了。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柳文扬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因为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多少对看相算命有了新的认识。 很多人说过,一个成功的相术大师,必定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大师。 这句话一点都不奇怪。用科学的角度来分析相术,实则心理学和相术学两者相辅相成,一个好的算命师,必会揣摩人的心理,从而牵着你的鼻子走,说得好听点,是帮你解忧除惑指点迷津,说得难听点就是利用你的心理漏洞赚取钱财。 因此,柳文扬以前一直把看相算命当成是一种骗人的江湖把戏,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观相实际上是一种很玄妙的学问,一种可以帮你开启另一扇门的神奇钥匙。 正如天机残卷上所云:观人之相,知人之心,知人心者,可知天下! …… 这期间,三叔柳能时不时地拿了粮食过来接济,却不像以前那样胆怯,大有挺直腰板直接送粮的架势。 柳文扬和他交谈才知道,自那天过后,三婶生怕柳文扬所说都是真的,怕他写了状纸告到衙门让自己坐牢,于是男人再送粮的时候,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却把数目给记了,就等易飞扬再提田地租金的时充当说辞。 "阿扬,你三婶这人刀,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柳能揣着手结巴地说,"以后家里缺啥,你就吭声……你三叔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却,却也不会让你受罪!" 对于这样一个老实人,柳文扬还能说些什么,"你放心,三叔,我不会埋怨三婶的,还有,你相信我,你今天帮到我的,日后侄儿定会加倍偿还!" 对此,柳能只是揣着手憨憨一笑,在他看来,自己这侄子虽然没了功名,却变得越来越懂得人情世故,不像以前那样,完全是个书呆子。 …… 随着柳文扬身体越来越好,老爹柳达也放心不少,于是就开始一大早拿了算命的幌子出去,早出晚归,到外面赚钱,用他的话来说,多赚一些钱,尽量把外面的债给还了,免得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柳达出去做营生,柳文扬独自在家,虽然身体还未全完康复,生火造饭这些小事儿,倒也应付自如。 这天,忙完一切,柳文扬就去外面转一转,看一看外面的景象,怎么说也来到大明了,虽不能潇洒地"来此一游",却也不能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去。奈何他身子刚好,只能在自家附近散步溜达。 出了家门,放眼望去,白雪皑皑,矮房一片,道路泥泞,行人络绎。 如今正是洪武二十八年,大明王朝难得国泰民安,皇帝朱老八虽然对大臣心狠手辣,对百姓却爱如子民,因此整个大明一副欣欣向荣之景。 柳文扬所在的桃花镇地处鄱阳一带,作为重要的商业中心,四通八达,商业繁荣,南来北往有很多客商。 柳文扬的家恰好在镇中心,临街而立,左边是一家悦来客栈,右边是一家高档丝绸店,地势居中,又高高隆起,从风水上来说,居中聚风,势隆纳财,说起来倒是一个做生意的好位置。如果有心,只需稍微装修一番就是一家好店面。奈何柳达不懂经营之道,之前又急着救儿子,却把如此好的房产抵押给了街南头的金姨娘。 那金姨娘貌美如花,不过比她美貌更有名的却是她那"点石成金"的手段,尤其对于商铺具有慧眼,可以说早就盯上了这块风水宝地。 柳文扬所处的那一世,人们炒地产都快炒疯了,对于这样很有前途的"店面",易飞扬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含金量。 如果把自家装修一番租赁出去,定能获得一笔丰厚的租金,到时候存够了钱,就再买一家店铺,再租赁出去,买租租买……如此反复,自己就真的成了暴发户……嘎嘎嘎! 柳文扬抖着肩膀忍不住发笑,心中更是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抵押的房契赎回来,自己和老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指望这间"店铺"了。 心中有了大致的发家致富计划,柳大公子就暂时放开胸怀,拿出闲情逸致来欣赏大明的风土人情。 首先看一看这大明的男女,男人们大多数模样鲁钝粗鄙,穿着也很破烂,不是厚厚的棉袄就是穿着绑腿棉裤,偶尔几个穿戴好的,和玉树临风的自己相比,在气质上就又输了几个档次。毕竟自己来自前世,虽没有那种身子一抖王霸之气四溢,却也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道,绝对不是这些古董级别的货色们能够相比的。 至于那些女人们,柳文扬怎么也没想到大明的女人们会这么妖娆,是的,如果说大明男人们不堪入目,那么大明的女人们则很有情趣,首先在衣服上面,以红色为主,小红袄,大红袄,再不济就是一袭青色罩衣,衣服也都不厚,开襟紧凑,腰围紧密,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可以说有胸有屁股,丝毫没有社会发展落后,营养不良的特征。 柳文扬以前世欣赏美女的心态和姿态去看路过的女人们,放在那些男人眼里味道就不一样了。 这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举止太过孟浪和轻浮,尤其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女孩子看,简直有辱斯文,妈的,自己**~吧,还没到这种直勾勾的境地,这个小秀才贼有胆! 至于那些被盯着看的女人们,则心思不一,不过大多数都是掩嘴轻笑擦肩而过,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些大胆包天,直接回敬他几个媚眼……可以说风情万种,姿态尽显。 柳文扬被吓到了,没想到自己在欣赏美女,却也被美女们所欣赏,甚至还被抛媚眼,这些人丝毫没有古代女人那种娇羞和矜持,实在太开放了。 印象中,古代女人都是小鸟依人类型,笑不露齿,见了陌生人就掩面而过。柳文扬甚至还听说过一个故事,说古代一个女人在河边洗衣服,因为裸露的手臂被过路的行人看见了,于是回到家就拿了菜刀把自己的手臂剁了下来,曰:"今已失贞,唯有自断手臂以明志!" 因此在柳文扬的印象里,古代女人都是有精神疾病的,都是一些不敢看男人的小女人,可是现在……他的认知彻底破碎了! 实则,大明刚刚建立二十几年,整个社会风气还保存着一些元朝时期的风俗,男女大防之类的说教还没那么厉害,"灭人欲存天理"的理学还没那么逆天,民俗淳朴略显开放,倒有些大唐遗风。 "这个世道好啊!"某人感叹,"像这样不搞他个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简直对不起祖宗!" 直到过足了眼瘾,某人这才开始守心收神,打量周遭环境来。 打眼望去,附近几乎都是商铺,有人在打铁,有人在磨豆腐,还有人在蒸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笼,引来一片嘴馋的小孩。 虽然是大雪天,外面却也很热闹,尤其进入腊月,很多人开始有规律的置办年货,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大明的城镇吗?怎么看都像是前世乡下的集市,甚至比那些集市还要热闹几分。 柳文扬眼珠子骨碌乱转,好奇地四处张望,偶尔几个认识他的人看见他,就热情地打招呼道:"哎呦,这不是柳哥儿么?怎么,病好了?" "呵,文扬,能行走动了,这是好事儿啊!以后可不要再想不开了!" 在一个猪肉铺里,铁钩子倒挂着猪肉,案板上放置着死不瞑目的猪头,平时和柳文扬关系比较好的屠户大牛更是一边剁着猪肉,一边嚷嚷:"阿扬,做不成秀才不用怕,大不了你跟我学杀猪!" 旁边风炮呼呼,铁匠二虎一边抡着铁锤打铁,一边说道:"杀什么猪,多没前途!还是跟我学打铁的好,至少是个长久营生!" 大牛牛眼一瞪:"你胡说什么,打铁有什么好?每天对着铁疙瘩,又填不饱肚子,哪像我,总有肉吃!" "是啊是啊,像你一样每天都满嘴的猪毛……吃那么多有个鸟用,做男人就一定要有手艺,有了手艺到哪里都能吃得开!"二虎虎目一睁反驳道。 这大牛和二虎都是和柳文扬年岁差不多的后生,小时候又都在一个私塾里面念书,只是那大牛愚笨,二虎懵呆,拿了书本只会打瞌睡,见了教书先生更像是见了瞌睡虫,一天到晚糊里糊涂,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儿。 念了几年,两人驽钝如斯,不要说什么子曰孟曰,就连简单的"锄禾日当午"和"床前明月光"也背不下来几首。搞得最后老先生都不好意思收取两家的牲礼,认为是自己教导无方,只好好言相劝让两户人家把儿子带了回去,莫再想什么功名利禄。 相比之下,于他们同岁的柳文扬虽然有些木讷,却勤奋好学,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八股文也做的花团锦簇,在上学期间,两人没少抄柳文扬的功课,因此交情甚好。 …… 眼看两位好友因为自己的"前途"争论的不可开交,柳文扬不禁一阵小感动。 "竟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看起来大明人还很朴实嘛。"柳文扬心道,"不过学杀猪还是免了吧,咱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手拿屠刀有辱斯文!至于打铁……打铁还需自身硬呵,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估计想硬也硬不起来!" 就在柳文扬感叹大明民风朴实,老百姓心地善良之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啧啧,那不是被老先生称之为龙凤之姿的柳文扬柳大秀才吗?怎么着,听说你被革去功名,没了指望跳河自杀来着,现在怎地却生龙活虎,没有半点羞愧模样……?有道是要死死不成,活着又有什么用,脸皮太厚只会让人耻笑,行为滑稽只会令人鄙夷!" 柳文扬循着话声往去,却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穿的还算体面,手持一把纸扇,纸扇上画着一朵大俗的粉红牡丹,此刻拿在手里自诩风雅地摇摆着,姿态轻蔑地看着自己。 看见此人第一眼,柳文扬第一感觉就是,大明竟然也有二货?! 废话! 大冬天扇扇子,不是二货是什么!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6章.你有血光之灾 - 观相 - 镔铁 柳文扬眼看那扇子男面相,唇薄鼻尖两耳弯弯,眼神飘忽目浊泛黄,按照相书所说,乃是地道的心胸狭窄兼色痨相,且印堂隐隐发黑,似有血光之灾。 此刻,扇子男得意洋洋,似乎骂自己骂得很爽,柳文扬不禁莞尔。 看起来大明的老百姓也并不是都很淳朴善良。 实则柳文扬通过脑子思索,已经认出那人。那人乃柳文扬的同窗,姓马名东升,乃是县衙马主薄的儿子,这一次柳文扬之所以会被革去功名,就是因为和马主薄有关。 据说那马主薄勾结奸商曾在灾年高价囤积粮食,从中牟利,柳文扬联合几个蠢蛋一起去状告人家,最后却被人家给一锅端了,真应了那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至于他这个宝贝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因为家里面有俩臭钱,就喜欢在学堂欺负人,像柳文扬,大牛,二虎这些穷学生频遭他欺辱,可惜在功课方面却没有柳文扬出色,因此一直嫉恨在心。 这次柳文扬敢检举他老爹,虽被革去功名,却还让马东升忿恨不过,因此见了柳文扬,就忍不住出言讥讽。 在马东升看来,自己这几句刀子般锋利的话,一定会让眼前这个家伙很受伤,可是他错了,只见柳文扬模样淡定,喜怒不表,看不出丝毫的恼怒。 马东升有些不爽了,难道这小子瞧不起自己,很不配合嘛! 于是他就拍拍手,招呼过来一群小屁孩,立马,那群小屁孩就跑到柳文扬跟前,"秀才公,吊颈佬,死不了,开玩笑,丢人现眼头一号!"拍着手很欢实地唱着。 对此,柳文扬的反应是,揣手用袖子擦一下冻出来的鼻涕:"去去去!滚一边玩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完这句话,柳文扬就径直走到那"惹事精"马东升面前,问他:"刚才那儿歌是你教他们唱的?" "是又怎地,不是又怎地?是不是很有文采?"马东升撇着嘴,一副欠扁模样。 柳文扬笑了,“文采嘛,我看不出来,不过我观你面相,似有血光之灾!” 马东升冷哼:“血光之灾?我看你是跳河跳傻了,反倒把你老爹那套不入流的把戏拿了出来!” “呵呵,入不入流我不知道,你且看这是什么?”柳文扬攒紧了拳头问。 "拳头!怎么着?!" "那这又是什么?" 柳文扬朝拳头呵了一口气,然后变成锥子拳,一拳捣在了了马东升的脸上! 稳!狠!准! "嗷!"之前还得瑟的马东升惨叫一声,捂着鼻子鲜血直流。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柳文扬会这么暴力! 我们可都是读书人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学过没有?! 马东升同学的小内心很愤怒,很纠结,很不能理解……自己怎么说也是主薄大人的儿子,竟然就这么被打了?! "柳文扬,你你,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可知道我老爹是谁?我一定要告到官府,我要告你打人,告你肆意行凶!"马东升擦着鼻血,大声吼着。 "你说什么?我打了你?怎么可能?我不是说过吗,你今天有血光之灾,估计是刚才天寒路滑你自己摔了一跤,休要埋怨别人!"柳文扬一副无辜模样。 "啊,什么?这里可是有人证的,你休想狡赖!"马东升没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急忙擦着鼻血,问旁边大牛:"刚才你可曾看见他打我?" 大牛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曾看见!我只看见刚才路滑你马大公子一不小心就磕到了地上!" "啊,一丘之貉!"马东升快要气疯了,"你呢,二虎,你这家伙总看见了吧?" 二虎憨憨一笑:"我啥也没看到!不过听说马公子你有血光之灾,走路要小心呵!" 马东升彻底无语,"你们狼狈为奸!" "奸,奸你个头啊!"柳文扬敲他脑门一下,"也不看看这周遭都是谁,也敢摆你马公子的威风!真是蠢货一枚!" "你你……" "你什么你,还想挨揍啊?"柳文扬挥挥拳头。 马公子抱头鼠窜,临了,还吼吼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 …… "多谢两位兄弟仗义相助!"柳文扬朝大牛二虎一抱拳。 "呵呵,小意思,其实那个孬伙我们早想揍他了!"大牛说。 "就是,整天端着一副狗样,要不是他老爹,我早出手了!对了,阿扬,你打了他,他老爹怕不会饶你……" "你说那马主薄么?一个屁官有何可怕?!再说我不像你们无牵无挂,没了功名,两手清风,怕他何来?!"某人抖擞道。 "你说的有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我还有这猪肉铺子要买卖!" "我也不认识你……我还有这铁匠炉子要打理!" 柳文扬没想到两人拐弯这么快,不禁哀叹一声:"大明人,就是实在!" …… 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大致清楚了周遭的境况,柳文扬就又踱着秀才步,晃悠着回到家里。 刚才走动的时候,还不觉得冷,这么一坐下,就觉得手脚冰凉。于是找来泥盆,点燃一些柴禾取暖。待冰冷的手脚发热,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习惯性地,柳文扬顺受拿起那本早以翻烂的相术秘笈,就着盆火翻看起来。 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多次,里面的内容几乎倒背如流,此时火光映衬下,越看越觉得发困,于是就忍不住打起盹来。 他这一打盹不要紧,就做起了梦,梦中自己凭借一身相术纵横宦海,名利双收,锦罗绸缎,妻妾成群,连皇帝的老婆都被自己给上了,可以说人生幸福到了极点,可是忽有一天皇帝老儿知道了自己给他戴绿帽,竟然要把自己推出午门问斩…… 就在柳文扬围着火盆,汗流浃背挣扎在噩梦中时,房门咣当一声打开,寒风夹杂着雪花扑了进来,老爹柳达放下手中幌子,扑打身上积雪,看模样是做生意回来了。 "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雪也下个不停,搞的没半点生意!"柳达拍打完身上的积雪,顺手将房门关严,回头一看火盆中的柴火还没灭,不禁喜道:"还好,有火可烤!" 柳达凑到火盆边,这才发现柳文扬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不禁关心道:"阿扬,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我没事儿!"柳文扬摸摸头,怀疑刚才的梦是真是假。 "真的没事儿?" "只是刚才出了一点汗。" "出汗?是这火太大了吗?" "也许是吧。" "那我弄小点!"柳达拿了火棍拨拉火盆。 "唉,今天真是倒霉,没做成一笔生意,你老爹我真的很没用!"柳达皱着眉头,唉声叹气。"搁以往,到了腊月去城隍庙烧香拜神的人最多,你老爹我最少也能赚个十几文钱,可是现在,白白冻了一整天,却连一个子都没有!难道说我真的倒霉透顶,厄运连连?" 柳文扬见老头说得悲呛,抬头想要安慰他几句,双眼微微一跳,却突然见老头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紫气,脑海中随之浮现出一句话,"紫气东来,屋主纳财!" 正所谓: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立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 如今看富贵,就要看精神,柳老爹紫气东来,精神蕴育,绝对是招财的气象。 不过,这怎么可能?! 柳文扬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火盆内的火光映衬下,那层紫气淡淡的仿佛不存在,在柳达眉宇间漂浮,如果真如相书上所说,那绝对是财运相,只不过紫气单薄,招来的财气不会太大。 难道说老爹马上要发一笔小财?! 柳文扬诧异间,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咚咚咚!!! 第7章.脸皮厚吃个够 - 观相 - 镔铁 风声呼啸,雪花飘飘。 外面敲门声停止。 然后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在家吗?" "谁呀,这么晚了还过来?"柳达起身开门。 实际上自从柳家落魄以后,就很少有人和他家来往,大因老头柳达动不动就找人借钱,开始还好说,可是借着借就借怕了,因此大家躲避还来不及,又岂会主动上门。 门打开,进来一个青衣仆奴,看见柳达和柳文扬,随便行了一礼,然后招呼人:"把东西全都搬进来!" 然后就见两三个人搬东西进来,竟然是一些米粮和被褥。 "你们这是?"柳达不禁问道。 那青衣仆奴就抱拳一笑道:"想必您就是柳老先生吧,这是我们家老爷吩咐的!" "你家老爷?"柳达有些发愣,貌似自己没有结交权贵呀。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一个衣着华丽胖呵呵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看见柳达就行大礼道:"老哥,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咳咳,你是?"看着这个胖员外模样的家伙,柳达有些发懵。 "你可记得三年前在城隍庙算命,遇到过一个落魄的客商,说他名字取得不好,末了还赠送他三十文钱?"那胖男人眯着小眼真诚地问道。 被他这么一说,柳达脑光一亮,"难道你就是那个……吴有才?!" "对头!我就是他了!当年我大老远从蜀中来这里做生意,却遭遇了不幸,不仅货物丢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着落,要不是老哥你仗义相助,恐怕就没有今天的我!"胖男子激动地说。 柳达没想到会突然见到故人,当初他也是可怜对方,再加上对方面相不错,日后可能会大富大贵,于是冒险赠送了盘缠,没想到今天果真有了好报。 "看你模样,像是发达了?" "那是当然,你说我名字不好,吴有才等于没有财,于是我就改名叫做吴百万,现在我的家财至少五百万!"那吴百万张着巴掌,得意洋洋地说。"所以说你看相真是神了,为了报答你的恩惠,我今日特地寻来,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就又拿出了十两纹银拱手奉上。 柳达愣住了,自己只不过赠送了三十文钱,人家却送来这么多吃的穿的,现在再收人家这么多钱有些不太好吧。 旁边柳文扬却看得真切,寻思,这吴百万倘若真的只是为了前来报恩,何必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直接给些银两就得了,又何必弄些米面被褥,搞得像扶贫救灾似得。 眼看自家门外聚集了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揣了手往里看,柳文扬立马就明白了,人家估计是在演戏,目的是为了博取好名声。 实则柳文扬猜对了,这吴百万立志要在这一带开家店铺,充当进货码头,可是想要在这周遭打开名声,没个几年经营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他寻思来寻思去,就寻思出一个绝招,翻出老账本,找到了柳达的住所,特意来"报恩"。只可惜眼前这个老头不上道,一点都不配合,丝毫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模样,更别提什么大呼仗义,高呼仁义了,只会傻乎乎看着自己手中的十两银子,还不敢接! 穷人就是穷人啊,估计是没见过大世面! 就在吴百万寻思之际,一只手却接了那钱,并且道:"多谢阁下,看您一心一意要报恩,我们若不收下还真就不好意思了!"说话的自然是柳文扬。 吴百万一惊讶,这小子脸皮很厚哦,嗯,有前途。 说话间,柳文扬就又拿着那银子朝周围嚷嚷:"大家伙看清楚了,人家吴老板多么仗义,多么仁义!我老爹只不过赠予他三十文钱,人家则还来十两银子!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受人恩惠百年祭,可见吴老板宅心仁厚,知恩图报!属于那种赤诚君子,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柳文扬说得都是大白话,周围人也都听得很清楚,不禁有人竖起大拇指:"好人啊!""是啊,是个君子!""现今这样的生意人少了!""很多卷了钱都跑了,谁还会来报恩?!" 人们议论纷纷,发表着自己对这件事儿的看法。 那吴百万要的就是这种名声! 做生意嘛,有了名声就等于有了信用,有了信用才可以纵横南北,大吃四方。 眼看柳文扬把自己夸得跟一朵花似得,肥头大耳的吴百万很谦虚地拱个罗圈揖,说道:"承蒙大家伙看得起在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什么?就是诚信!今天能够找到恩人,我已经心满意足,原本我是准备了三十两纹银,准备滴水之恩千倍相报,可就怕恩人不收,所以才只拿出十两银子……" 不等吴百万把这场面话说圆满,柳文扬就大呼一声,"吴老板,你多虑了!” 吴百万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是个厚脸皮?! 果然,就见柳文扬像唱戏文一样,声情并茂地说道:“三十两纹银虽然是多了些,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又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我们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你!只有收下,才能够完成您滴水之恩千倍相报的壮举!所以,为了您的壮举,另外二十两我们也就笑纳了!" 吴百万直接一愣神,没想到对方这么滑头,没看见自己只是随口说说,他竟然是顺杆子爬……自己骑虎难下,不给吧,会被嘲笑弄虚作假,给了吧,又舍不得多掏二十两,要知道,这二十两足够买上一亩良田来着! 实际上,大明初年的银两十分的珍贵,十两银子大约等于前世6600元钱,三十两就差不多两万了,这怎能不让吴百万心疼?! 不过话已经撂出去了,也不好意思反悔,吴百万只好怀着狠狠扇自己耳光的心情,又将二十两银票塞给柳文扬,他期盼着柳文扬能够客气地回拒几下,然后自己就顺坡下驴再把银票收了。 可让吴百万无语的是,那柳文扬连做做样子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把银票揣进怀里,然后抱拳来一声:"吴老板,客气了!" 客气你个头啊! 吴百万但觉一口气堵在心口,还不得不挤出笑脸来,"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那三十文钱,我哪里会有今天呀!"特意把"三十文"说得很重,意思很明显:小子,我只不过拿了你们三十文,你却拿走我三十两,心够黑啊! 柳文扬哪里会不明白,早从吴老板那哀怨的小眼神中看出了其中的韵味儿,于是便笑道:"这人啊,不能把钱财看得太重,有时候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钱财买不到的,比如说吴老板您这仁义之举,估计这两天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吴百万小眼一眨巴,明白了意思,看起来这小子是要帮自己做宣传了---算你识相! "呵呵,我只是来报恩而已,又岂会图这个虚名!"面对众人,吴百万大义凛然,一副不求名不求利的高洁模样。 “但愿我今日此举,能够为天下楷模,让更多的人明白知恩图报一饭千金的道理!”吴百万说完这句话,然后用纯净水般无欲无求的眼睛看向柳文扬,用贞洁烈妇般的语气说道:“记住了,柳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为我张扬此事,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值得你们赞美,更不值得你们传颂!嗟夫,彼富我仁,彼爵我义,群子固不为君相所牢笼! 吴百万一边吊古文,一边盘算着,只希望这小兔崽子帮自己多宣传宣传,要不然可就打了水漂。 一场喜剧就这样在欢快的气氛中收场。临了吴百万还十分关怀地询问了柳文扬的状况,当听闻他被革了秀才,不禁扼腕叹息,直说亏了人才。最后又牵着手和柳达话别,再三感激那馈赠之恩,说得眼圈红红,令人动容。 柳文扬不得不佩服这吴百万的演技,不愧是生意人,虚虚实实,让你真假难分。 (首先感谢五千党打赏588币!新书,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大家了!)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8章.还债金姨娘 - 观相 - 镔铁 "老爹,这么多钱,我们发达了!"看着那三十两银子,柳文扬双眼发光,来大明这么久,他可是知道这些钱财的价值,要知道,大明七品官员的月俸也不过才三十千文,折合银两不过才三两。现在自己一下子拥有三十两,怎能不高兴?! "可也太多了一些……我只不过送了人家三十文,却收了人家三十两,这也太……唉!"老爹叹气一声,大有过意不去的意思。 "这可是人家自愿的。再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咱们收的越多,就越给人家面子,要不然,谁会大老远跑来报恩啊!"柳文扬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老爹,这人啊,不能太善良。 "你说的倒也是……此事已经过了三年,倘若那三十文拿去放贷,怎么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柳文扬:"……" 对于老爹的善良要重新估算了。 "阿扬,不管怎么说,这些钱粮也算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你把这些东西折算了,先拿去还了亲戚朋友,剩余的再还那金姨娘,看看能不能把房契要回来。"柳达说道。 "不会吧,难道说这么多钱还不够还账?咱家究竟欠人多少钱?"柳文扬纳闷。 "粗略计算大约五十两!" 老头话没说完,某人差点摔倒在地,"不会吧,这么多!" 原本的富翁,立马变成了负翁! "唉,没办法啊,当初你生病的时候几乎都靠着人参何首乌吊命,那些药材又岂会便宜的了?!" 柳文扬算是明白了,自己可谓败家子一枚,只不过是在生病中败家的。 为了不让老爹回忆起往事伤心,柳文扬就又道:"既然是还债,金姨娘家你怎么不去?" "我这不是……那金姨娘不好说话,我又这么大算数了,还是你去吧,你病刚好,我料想那金姨娘也不会难为你!"柳达躲躲闪闪地说。 见老爹如此,柳文扬也不好再说什么。 实际上柳达之所以不想去见金姨娘,除了畏惧对方的牙尖嘴利之外,还怕沾染她身上的晦气。 这金姨娘是桃花镇有名的寡~妇,本姓金,唤作宝儿,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俊俏人儿,但与她的长相比起来,金宝儿更出名的是"克夫"的名声。她原是泗水镇老西街人,十四岁上订了第一门亲事,结果没等她过门,男人就病死了。 由此,就有人说她天生命硬,容易克夫。家人担心此事传扬太开,也不忌讳她还在孝期就又给她在镇子里找了个人家儿。那人是经商做丝绸买卖的,一年四季到处跑,订了亲以后,就北上去买卖丝绸,却不想半路过河的时候遭遇风浪,被打翻在水里成了翻肚子的青蛙一命呜呼。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金宝儿彻底在泗水镇"出了名",那些男人就算打光棍也不敢娶她。无奈,金宝儿的父母只好在桃花镇这边给她物色了一个,那是桃花镇一名姓赵的地主老财,膝下只有一子,早年死了老婆,年岁大了就打算娶个小老婆暖被窝。两人乍一见面,老财主直接就被金宝儿的美貌迷住,迫不及待地下了彩礼娶过门去。 洞房花烛夜,那老财主喝了几碗十全大补虎鞭汤,就等着揭开红盖头入洞房,没想到药力过猛,鼻孔流血,倒毙身亡。 自此,金宝儿变身金姨娘,直接继承了地主老财的全部家业,并且经营的有声有色,尤其在买卖田地方面,更是有进无出,产业越做越大。 只是与其产业相对应的,就是她命硬,尤其见不得男人,容易克到对方。 柳达本身就是算命的,深信这个,所以才不敢去见金姨娘,相比之下,自己儿子柳文扬面相奇特,经历生死后大有百毒不侵之意,让他去估计没事儿,就算有事儿也是以毒攻毒。 …… 送来的粮食衣物留下一部分过日子之外,其余的全部拿去当铺折算,得银二两七钱。 除去偿还亲戚邻人的,还余下十两银子,不过欠金姨娘的却是一份大头,足足有三十两白银! 至于还账日期,则是腊月初三,今天是腊月初八,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五天,人家金姨娘没来催帐,倒也仁至义尽。 当天傍晚,柳文扬揣了这十两银票去镇东头金姨娘家走动。 天黑,路滑,数次差点跌倒。 路边几条野狗吠叫着,到让天生怕狗的柳文扬有些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走到了镇东头,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柳文扬找到了金姨娘家的大门。 来到门口,抬眼一望,这宅院可比他们家那土坯房强百倍,两头石狮子蹲立两侧,宽大朱门,兽首扣环,大门上方高挂一块檀木花雕边的匾额,漆的石青色底,泥金的阳文题字,金边祥云,虽是黑夜,却依然鲜艳夺目,写得正是--"赵府"。 从这府邸门脸就能看得出来,这赵家到底是家大业大,十分的富足。 啪啪啪! 柳文扬轻扣铜环,敲响了金姨娘家的大门。 大门打开,出来一老妈子,上下看了柳文扬几眼,"还账的?" 咦,这老妈子难道也会算命,竟然知道自己是来还账的? 柳文扬诧异之余,点头道:"是的,还望通报一声。" 老妈子就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是,腊月还账有什么丢脸的,全都大半夜过来,还要不要人休息了?!" 柳文扬没想老妈子脾气这么大,估计是更年期到了,于是就暗地里原谅了她的粗鲁和无礼,跟她走进院子里,却见一个男子刚好从屋里出来。 柳文扬却看的清楚,印象中应该是镇中的私塾先生,平时清高的紧,也最要面子,没想到他也欠了金姨娘的帐。 不管怎样,欠账是兄弟,柳文扬还是很礼貌和对方打了招呼,"孙先生好!" 孙私塾见是他,忙用衣袖遮了脸:"惭愧!惭愧!"忙不迭地离开。 柳文扬实在不明白过来还钱有什么可"惭愧"的。 这时候屋子里有人问:"吴妈,还有没有人了?" "还有一个,是柳家那个后生!" "让他进来!" 柳文扬挑门帘迈步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暖气扑面袭来,犹如春风拂面,乱花迷眼。屋里放着几个掐丝鎏金大火盆,火红的炭火,旺旺的放出诱人的红光,照得人脸上红扑扑的。 一张紫檀花雕条案后,坐着一个发髻高挽的女子正坐着打算盘,听得见那算盘珠噼里啪啦蹦跳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咳嗽声,除此之外,鼻子依稀可以闻到淡淡的药味儿。 柳文扬的视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屋内里的亮度,也看不清那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只好抱拳唱诺道:"金姨娘好!" 算盘声没有停止,那女人只是随便抬头看了柳文扬一眼,然后道:"听说你大病一场又活了过来,看起来是真的!" "托您的福,只是在床上躺了几天,现在还生龙活虎。" "托我的福?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也没做过什么!"金姨娘依旧头也不抬,拨拉着算盘子。 柳文扬嘿嘿一笑,道:"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做呢,在我大病的日子里,姨娘未曾讨要过欠账,这就是最大的帮助!" 算盘声戛然而止。 那金姨娘这才抬头真正地看了柳文扬一眼,十几天功夫不见,眼前这柳文扬怎么象变了个人一样,从刚才的颔首为礼,到说话时语气与言辞,再到身上透出的沉静自信的气度,总之眼前的这个柳文扬现在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以前那个只懂得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9章.你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 观相 - 镔铁 柳文扬此时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大约十八九岁,乌黑的秀发随便挽了一个发髻,发髻根系扎丝带,丝带垂下如流苏,清雅中流露出一丝妩媚。弯眉犹如斜月,双眸犹如秋瞳,圆圆的鹅蛋脸,轻敷粉黛,姿态慵懒。 那金姨娘想是对柳文扬这般的举动见得多了,金姨娘也不以为意,捧了暖手用的黄铜手炉,笑道:"以前只闻你埋头读书,却不曾想嘴巴也这么甜!" "多谢金姨娘夸奖,在我看来姨娘除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却不像外人说得那样苛刻。"捧人嘛,多多益善,又不会吃亏。 "哈哈,越说你嘴巴越甜……不管人情归人情,欠账还是要还的!" 这女人厉害,油盐不进。 "当然,那是当然!"柳文扬嘻嘻一笑,拿出那十两银票说道:"你看先还这些如何?至于剩下的十两过完年再还……" "过完年再还么?"那金姨娘掂量着银票笑了笑,"你看我这里可像是开善堂?" "不像!" "可像是开祠堂?" "也不像!" "那么……凭什么让我答应你?"金姨娘飞了个媚眼过来,不过这媚眼蕴含的可不是什么笑意,而是冷意。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一般人恐怕早已羞得脸红,或者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柳文扬回答的却很轻描淡写,他说,"因为我很帅!"阴暗的屋子里,但见他目光用45度视角忧郁地望着房顶,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腿微微弯曲,靠在墙壁上,做出最富有男人魅力的文艺姿态! …… 自从打理张家的产业以来,金姨娘就以精明能干著称,在为人处事方面,可以说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是偏偏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柳文扬呢,很骚包地说完理由"因为我很帅"之后,就挺胸凸肚地等着金姨娘的反应。 金姨娘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给了一句很有意思的答复,"看起来你病得不轻呵!" 柳文扬很受打击,自认很帅,也有错吗? "早听说你大病初愈,不过今天一见,你还是病得不轻!区区美男计就像让我松口么……"金姨娘说道这里,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上泛起一股潮红,随即说道:"实话与你说了,我之所以借钱给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们还。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柳文扬摇摇头,说道:"看起来我们家的位置还真好,随便开个店面保准生意兴隆!" "呵呵,原来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不笨嘛!"金姨娘再次朝柳文扬飞了一个媚眼,这次笑意吟吟。 虽是大冬天,由于室内温暖如春,金姨娘穿的倒也不厚,紧身的小棉袄裹得她曲线玲珑,粉颈美胸,蜂腰丰臀,此刻一脸媚意,绝对很有**性。 柳文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直接盯了金姨娘的屁股和胸猛瞅,心道,胸大没脑这个定理貌似不成立呵,这女人精明的紧! 那金姨娘开始的时候还能坦然面对柳文扬那火辣辣的目光。可是渐渐地,她仿佛有一种感觉,柳文扬那目光变成了一把无形的刀子,开始肆无忌惮地挑开她包裹紧紧的外衣……这种很奇妙的感觉,让金姨娘第一次感到了羞怯和退缩,而在羞怯和退缩中,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要知道,大明初期,继承了元朝开放风气,虽然男女之防没有日后那么严谨,却也没有像柳文扬这样无耻,直盯盯地盯着人家看,尤其看的部位还那么敏感。 实际上此时的柳文扬状况完全不一样,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本着君子**的目的在看金姨娘,可是渐渐地,就着屋子内的烛光,柳文扬忽然看到金姨娘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气。 这种青气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和相书上所说"受到阴煞侵蚀"相似。 要知道,人有三宝,谓之"精气神"。 精,乃人之精华,气乃人之气机,神乃人之精神,如果人长期处于一个阴冷潮湿,或者阴气厚重的地方,精气神受到损害,就会生病,轻者得风寒,风痛,重者能要人的命。说得再简单点,就是把一个好生生的人,浸泡在潮冷的水中,时间一久就会影响人的生理机能,不死也会生病。 柳文扬还在看着金姨娘琢磨着自己所学之相术,金姨娘却再也忍受不了柳文扬这种无礼大胆,让人感到羞耻的目光了。 "啐!你这登徒子,亏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死死地盯着人看,却道我**家好欺?!"金姨娘这么一发怒,倒是把柳文扬给惊醒了。 不惊不慌道:"姨娘暂且喜怒,我且问你,最近身体是否有所不适?" "是又怎样?!"金姨娘依旧没好气。 "身上经常发寒发冷?" "哼!"冷哼。 "偶尔心里发慌,吃药也调理不好?" "你一个读书的,什么时候变成大夫了?" "最主要是经常咳嗽,尤其夜咳十分厉害!" "咦?!"金姨娘诧异了一下,因为柳文扬这几下全都"蒙"对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金姨娘问道。 柳文扬笑了笑,心说,这些不过是前世一些最简单的感冒,咳嗽之症状,尤其咳嗽,可分为寒咳和热咳,上网一查,这种资料一大把。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首先我一进来就听到你的咳嗽声,继而闻到你屋子里有淡淡的草药味道,再加上你屋子里放了这么多碳盆,很显然,你畏冷!" 听柳文扬这么一解释,金姨娘反倒扑哧笑了,"我说呢,还以为你这柳家秀才何时懂得了医理,却原来是在这里胡猜!" "没错,医理我是不懂,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这病就算再怎么吃药,也是救治不好!"柳文扬突然把声音放大,在气势上将金姨娘压倒。 说完这句话,柳文扬就再也不出声,双手一背,等待金姨娘出声。 可那金姨娘也不是好糊弄的,冷笑,看着他。 柳文扬没想到这娘们这么能忍,心里明明好奇,却不接口发问。 只好自毁节操地哈哈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治不好?!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所受的不是一般的风寒,而是中了阴煞!" 那娘们还是一动不动,看着他冷笑。 柳文扬快有些笑不出来了,心说,尼玛,是不是说你被鬼压才害怕?! "阴煞懂不?就是鬼气!你想想看,自己一个好好的妇道人家,沾染了这种东西,能好得了吗?"柳文扬做出一副惋惜,怜悯,嗟叹状。 "不用说,你既然能够看得出来,那么也一定有办法根治咯?"金姨娘突然开口道。 "那也只有试试才知道。"柳文扬很谦虚地说,实际上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所学的有没有用。 "那更不用说,我要推迟你们还款的日子咯?" "那当然好,最好还能减免一点金额!"柳文扬蹬鼻子上脸。 "咯咯咯!"金姨娘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姨娘笑得这么开心,那一定是应允喽!"柳文扬喜笑颜开。 "应允个屁!"原本笑吟吟的金姨娘突然变色,"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读书的秀才,却没想,你和你爹一样,也是个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小神棍!" 越想越来气,差点就被这臭小子给愚弄了,金姨娘就忍不住美眸圆睁道:"不要以为你胡乱说几句,我就会信你!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有病吃药的道理,却哪里需要你来收妖捉鬼?!" "咳咳咳,姨娘你误会了,我没说要收妖捉鬼啊,我只是猜测你家可能风水不好,所以才……" "你家风水才会不好!要不然你也不会被革了功名,跳水自尽!" "姨娘,咱有话好好说,不要搞人身攻击……"柳文扬怎么也想不到,明朝的女人会这么蛮横不讲理,不是说她们很温柔贤惠,螓首低垂,巧笑倩兮么?! 就在气氛变得很尴尬的时候,突然之前那个老妈子吴妈敲门进来,叫道:"不好了,夫人,小少爷又被吓醒了,现在哭得正很,怎么哄也哄不住!" "什么,小石头又哭了?!"金姨娘也不管柳文扬了,慌慌张张朝外跑去。 柳文扬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寻思就这样回去吧,没脸和老爹交代,怎么着也要再和金姨娘好好谈谈……于是就大步跟了出去。 第10章.催眠大师 - 观相 - 镔铁 赵家的宅院很大,走了好几步才走到卧室内。 卧室内传出孩子哇哇的哭声,哭声很大,在夜晚显得更加凄凉。 "小石头,你怎么了?姨娘在这里,不哭!不哭!"金姨娘一把将孩子从奶妈怀里接过。 那奶妈见主子到了,就说:"可怜的孩子,都哭了老半天了,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 小石头是赵老财主的独生子,今年才四岁,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爱。 金姨娘嫁到赵家当晚,还未行房,赵老财主就因为喝多了虎鞭汤一命呜呼。金姨娘继承了家财,不但没有对不起赵家人,对可怜的小石头更是疼爱有加,视如己出。 这段时间,不知怎的了,小石头总是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就开始哇哇哭叫,怎么哄也哄不住,请来大夫诊治,却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此刻,小石头哇哇大哭,任凭金姨娘抱在怀里悠哄,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可怎么是好,不如请大夫过来看看!"旁边从小照顾小石头的奶妈搓着手说道。 "大夫来了也没有用!再说,上一次不是请过好几个吗,一个个都找不出毛病,只会伸手要钱!"跟着进来的吴妈反驳道。 "那也要想办法呀,看看石头哭的多么可怜,脸蛋通红,都快喘不过气了!"奶妈心疼地说。 "许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不如明个找道士来看看!"吴妈出主意道。 "是啊,大夫不成,就试试那些道士什么的,只要能够救了小石头,什么都好!"奶妈急道。 她们越说,金姨娘心中越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道:"不如,让我看看!" 此声音一出,大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当然就是柳文扬。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奶妈第一反应就是:"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女眷的内室,还不赶快出去!" "不用了,奶妈,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来给小石头看病的!"金姨娘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管柳文扬是不是神棍,只要能够止住小石头哭啼,让他试试又何妨。 柳文扬当然明白金姨娘的心思,走前几步,对金姨娘说,"把孩子抱到灯下,让我看看。" 金姨娘按照柳文扬的吩咐,将孩子抱到蜡烛旁边,又怕他看不真切,万一出了纰漏就不好了,于是便吩咐丫鬟春杏将其它房间的蜡烛了拿了过来,一起照了。 房间内灯火通明,柳文扬仔细查看小石头,孩子哭得很大声,嗓子都快哑了,脸上更是憋得铁青,手脚不断地挣扎,看着十分可怜。 果然,就着灯光仔细端详,柳文扬就看到了孩子脸上那层薄薄的"阴煞"之气。 和金姨娘身上的阴煞之气相似,只不过要比她深上许多。 柳文扬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小石头是男孩,今年才三四岁,本身具有先天阳气,与阴煞之气相冲相克,因此一旦沾染,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相比之下,金姨娘本身就是阴柔体质,阴煞虽毒,对她的伤害暂时还不算太大。 烛光下,金姨娘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注意着柳文扬的举动。见柳文扬时而皱眉,时而展眉,嘴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我家小石头到底怎样,能治好吗?"金姨娘再也忍不住了,急声问道。 柳文扬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卧室外面,在周围看了一遭,然后又走进屋里,打开窗户,关上窗户,走到床边,用手对着窗外比划了几下……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到底怎样,有没有结果?"如果说一开始金姨娘对柳文扬还有所怀疑,认为他是装神弄鬼,哄骗钱财的骗子,那么现在看了柳文扬如此诡异的举动,她反倒信了几分。 "说不定这小子跟了他老爹学了一些本领,正好能够帮到小石头!"金姨娘如是想。却忘了柳文扬的老爹十算九不准,是出了名的街头神棍。 见金姨娘发问,柳文扬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道:"小石头之所以哭啼是和你一样,受到了阴煞之冲!你们居住的这间卧室本身朝向就有问题。一般来说,阳宅有三要,门,主,灶。你们坏就坏在了‘主‘上面……" 《阳宅三要》,乃清代堪舆大家赵九峰所提出的理论,即阳宅的三个重要因素,凡相宅时,先看大门,次看主房,再看灶室,只要三者相生,即为吉宅,主人财两旺、福寿双全;相克,即为凶宅。 此刻柳文扬超前地将这一惊世骇俗的风水理论说了出来,如果被当代的相术大师听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可惜,金姨娘等人都是妇道人家,有哪里懂得这些玄机。 "……且看你们这间主卧,大门在东,主卧应在东丶东南丶南丶北中的任何方位,如此才属吉配,可是这间屋子偏偏位于正西。正所谓日落西山,住在这间房里,一天到晚也照不到多少阳光,光少则阳气不足,何况你们大宅本就男丁稀少,阴盛阳衰……这还不算,最差的是这个……" 柳文扬用手指了指那扇窗户,"窗户犹如巨兽口,正对你们的床,外面白雪皑皑,雪光反射,恰好又透过窗户照到你们的床上,雪光化作阴煞之气,每日侵蚀你们下榻之处,久而久之,就算是龙精虎猛的大汉也抵挡不住,何况四岁大的孩童?!" 柳文扬这一连串无间歇的解说,彻底把金姨娘一帮人说得一愣一愣。 尤其吴妈和奶妈两人,简直把柳文扬当成了半仙,就连之前不怎么相信风水相命的金姨娘也不得不对柳文扬刮目相看,原因只有一个,人家说的有道理! 自古以来,任何和事情都要占一个"理"字,凡是有道理的,你不服都不行。 "你说了这么多,可有破解之法?"金姨娘还是比较现实,你只有破了,我才信你。 柳文扬:"嘴说无用,试一试才知道。不如这样,我先帮小少爷止哭如何?" 金姨娘看他一眼,随即招手:"把小石头抱过来!" 奶妈自把小少爷抱到柳文扬面前,柳文扬瞧了瞧还在哇哇哭啼的小石头,伸手对金姨娘说:"借你脖子上的挂坠一用!" 听柳文扬说要借用挂坠,金姨娘俏脸不禁一红,却也没说什么,伸手从脖子上将那挂坠取出。 那挂坠是一枚精致的翠玉弥勒佛,触手温热,还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 柳文扬接过挂坠时忍不住赞一句:"好香呵!" 金姨娘的脸忽地就更红了,却原来她天生命硬,得高人指点求了这精致挂坠,一直都挂在脖子上,那翠玉弥勒佛更是被她藏在双~乳间供养着,时间已久,玉佛变得温润滑腻甚至蕴藏了她的双~乳间的体香……可以说这绝对是金姨娘很私人的东西,从未拿出来示人,没想到今天却被人握在手里,并且还是一个俊俏的男人……。 柳文扬哪里理会那么多,拿了玉坠儿,在小石头面前晃悠了几下,嘴巴里喃喃自语,须臾,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就见刚才还哇哇大哭的小石头打了一个哈欠,竟然安静了下来。 神了! 如此一幕直接把金姨娘等人惊呆。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姓柳的使了什么魔法,竟然能让孩儿立马止哭?! 柳文扬见小石头安静了下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刚才使出的手段乃是天机残卷上面稳定心神的法咒,说白了就是简单的催眠术,没想初次使用竟然有此奇效。 如果说刚才金姨娘对柳文扬还稍存疑虑,那么现在直接把他当成了活菩萨。 不过事儿还没完,刚让你们这些无知妇孺见识了本人的“催眠大法”,接下来就要你们见识一下更厉害的东西了!某人很拽地思忖道。 (家中断电,更新有些慢,对不起了!) 第11章.欺神骗鬼头一遭 - 观相 - 镔铁 眼看自己第一招凑效,柳神棍就继续卖弄道:"好了,现在孩子已经安定了下来,接着你们就把他从这里抱出去,最好找个朝阳的房屋,其次,要在这扇窗户上悬挂一面……" "悬挂一面镜子是么?这个容易,宅内镜子多的是……"金姨娘不等柳文扬把话说完,就插嘴道。 "悬挂是要悬挂!不过悬挂的可不是一般的镜子……而是要找一面背面镌刻有貔貅神兽的铜镜,并且必须是兽纹八棱铜镜!除了貔貅外,其它兽纹的统统不行!什么五棱,三棱,也不行,八个棱是必须的!大小要适中,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了聚不了气,太小了反不了光!品相要好,不能太新,也不能太旧!太新了驱不了邪,太旧了癖不了灾……总之,只有这样的铜镜才能射走阴煞,赶走阴气!" 柳文扬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差点被自己的话给憋死,心说,尼玛,本来什么镜子都行,可是被你猜中多没面子。 金姨娘哪里知道,因为自己一时多嘴,镜子的难度系数大幅度提升。不过她见柳文扬说得认真,不疑有它,何况貔貅本就是瑞兽,有镇宅化秽,驱邪癖灾的作用,像这样的宝物,越难找,效果也一定越好。 见金姨娘再次变成了听话的"好宝宝",柳文扬掌控大局的自尊心大大地满足。 "除此之外,你们找来一只大红公鸡,要是那种鸡冠血红血红的,取了鸡血,混了朱砂,点在孩子的额头上,剩余的用荷包包了,加上他的生辰八字,压在床头下,这样能够帮助化去他体内的阴煞……" 实际上,柳文扬所说的这些在民间验方中多有使用,很多时候小孩子半夜惊醒大哭不止,都可以用朱砂点在孩子的额头中间,或者压在枕头底下,甚至取一些用纱布裹了,张贴在孩子的肚脐上,都会有止哭的作用,缘于朱砂作为传统中药,本就有安神、镇静的功效。 至于鸡血,血气比较浓重,可以帮助朱砂更好地发挥安神,镇静的作用。 当然,至于加什么八字,必须悬挂镌刻有貔貅的铜镜,纯属故弄玄虚,使得这种手段看起来神秘一些。柳文扬很清楚地知道,金姨娘这个女人不同寻常,你要是搞的太简单了,她可能不会相信你,相反,你搞得越复杂,越神秘,她可能就会深信不疑。 很显然,柳文扬的这番手段成功了,至少让金姨娘不敢再轻视他。 按照柳文扬所说,很快就把一切搞定,小石头额头点了鸡血朱砂,舔了舔舌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旁边奶妈看着小石头变得这么乖巧,不禁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总算安静了!" 废话!哭了那么久,就算是一头牛也累了!柳文扬心中暗笑,嘴上却道:"你们也休要闲着,再取一些牛乳过来,温热了让小少爷吞服。" 牛乳就是牛奶,柳文扬清楚地知道,晚上喝一些牛奶可以帮助睡眠,还可以滋养肠胃,对小孩子来说是最好的。 此刻,金姨娘等人早把柳文扬的话当成了"圣旨",即刻照办。 须臾,热好的牛乳端来,孩子折腾了大半夜,小肚子早就饿的呱呱叫,就着汤碗咕嘟嘟,一口气就把半碗牛乳全部喝完,随即打个哈欠,伸伸小腿,依偎在奶妈怀里倒头就睡。 "孩子眼前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还需要好好地调理一番……拿黄纸和毛笔来!"柳文扬撸撸袖子接着说道。 金姨娘让人取了纸笔,柳文扬沾了朱砂,刷刷,就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 很难看的符。 很难看的字。 某人汗颜,幸亏做不成秀才,要不然靠这手字去考取功名,能把主考官给气死。 不过对于金姨娘等人来说,"鬼画符"本就潦草难看,柳文扬若是写出一个端正的字来,那反而奇怪了。 "诺,这是我请来的一道定神符,你可以把它贴在孩子的床头,另外再请大夫给孩子开一些驱寒暖胃的汤药,在我这符咒的帮助下,定有奇效!" 实则,这道定神符是柳文扬根据天机残卷上面的符咒所画,有没有效果根本不知道。所以他干脆让孩子再服用一些好的汤药,这样一来,就算符咒没有效果,还有后备的汤药,双管齐下总能起些作用。当然,如果起了作用,最大的功劳还是他这道符。 …… 不知不觉忙碌了半天。 "时辰已经不早,我也该告辞了。"柳文扬说道,"至于之前我所提要求,还请金姨娘考虑一下……" "这个当然!既然你帮了小石头,所欠的二十两银子可以推迟到腊月十八再还!" 原本以为可以过完年再还的柳文扬不禁一愣,什么,腊月十八?现在是初八,只给了十天时间?!自己倒持了这么大半天……这娘们不仁义呵! "你是不是在骂我不仁义?"仿佛看出了柳文扬的心思,金姨娘笑吟吟说道。"治好了我家小石头,却只给了你十天还账的时间,认为我很太过刻薄,缺乏人情味?" "呵呵,姨娘真是聪慧之人,我想说全被你说了。"柳文扬耸耸肩,一副洒脱模样。 "我金姨娘也不是那种不知好赖的人,却也知道什么该还,什么不该还!如果真要仔细计算,利滚利下来你们柳家所欠我的可就不止这三十两了……如今,三十两纹银我未曾收过你家一分一毫利息,还宽限了这么长的还账时间,如此所做,可以说早已仁至义尽!"女人言辞锋利道。 "好厉害的嘴巴!"柳文扬不禁暗赞,心道,"倘若你不是惦记着我家房产,认为我们根本无力偿还,你岂会那么大方不收利息?!" 知道和女人打嘴上官司怕是没完没了,柳文扬也懒得和这娘们计较了,随随便便抱拳道:"那就多些金姨娘你慷慨大方,菩萨心肠!只希望你将那借据和房契备好,十天之后,在下定会来取!"说罢,转身便走。 "且慢!"金姨娘突然在后面喊道。 柳文扬心道,难道这娘们良心发现?不禁回过身道:"有何赐教?" 金姨娘未语先笑,"且将我那玉坠还来!" 柳大官人老脸一红,原本想偷偷夹带走地,没想被人识破。 "咳咳,你看我忙得都差点忘了!"老老实实把那精美的玉坠归还,柳大官人不甘心啊,大老远跑来一趟竟然什么都没捞到。于是一双贼眼珠就骨碌碌地瞅了瞅桌子上那盘蜜饯。 金姨娘是什么人,一看他模样就知道他心思,便道:"好了,不要说我没有人情味,你忙活了大半天,想必也饿了,这些蜜饯你带回去吧!"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蜜饯。 "多谢!不饿!"柳文扬很有"骨气"地说。 "咕咕!" 可惜肚皮出卖了他。 深夜,房间内,肚皮叫的声音很响亮,就像是某人肚子里装了一只大嘴巴的青蛙。 柳文扬难得老脸一红。 而这也是金姨娘今晚第一次看见柳文扬尴尬。 要知道,从一开始柳文扬就从容有余,甚至整个气势把一向自信的金姨娘都压了下去,这让金姨娘感觉很不舒服,或者说习惯。你是来还账的,还这么拽?这怎么成! 难得心情舒爽,金姨娘发出迷人的笑,吩咐丫鬟春杏:"帮柳公子把蜜饯打包了!" "慢着!"柳文扬突然开口。 难道要拒绝?死要面子家伙!金姨娘想道。 "除了蜜饯,还有那个豆沙包,那盘桂花糕,统统打包!"某人大袖一挥,很不客气地说。 (新作,求推荐,求收藏!) 第12章.小柳神相初摆摊 - 观相 - 镔铁 来的时候雪下得还很大,离开赵家,那雪反倒下的小了。 柳文扬一路上哼着小曲,提着宵夜,优哉游哉地往家赶。 倘若不是因为天太冷,路太滑,风雪夜归人,沿路赏雪景,倒也很有小资情调。 家门口,老爹柳达还没睡觉,揣了手,跺着脚,站在门外时不时朝路上探望。见儿子回来,柳达老远就喊道:“阿扬,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中途出了点事儿,耽搁了!别说了,这么大的风,快进去吧!” 父子两人进了屋,柳文扬将吃的拿出来,柳达啧啧称奇,说那金姨娘发了什么疯,竟会如此大方,又道若是有两口小酒就更好了。 家里没什么桌子椅子,父子俩也不是外人,席地而坐,不讲究什么吃相,狼吞虎咽就把什么蜜饯,豆沙包,桂花糕统统消灭掉。 老爹柳达摸着肚皮,意犹未尽,询问柳文扬还账情况,柳文扬就把金姨娘允许再宽限到腊月二十八还账的事儿说了。 “什么,腊月十八还账,才给了十天时间?”柳达有些坐不住了,“十天还二十两银子,那么等于一天要赚足二两银子!我的老天爷呵,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老爹急的蹦蹦跳,柳文扬不禁安慰他道:“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是,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咱一定会想出办法……要不,还是想法子再找人借钱吧!”柳达嘟哝着道,可说了这话,他又叹了口气:“但凡亲戚朋友,我们都借光了,人家现在是见了我就躲,像看见瘟疫一样!” 实际上柳达很想再开口向自己的兄弟柳能借一点,可是一想到他那凶悍无比的老婆,柳达就死了这份心思。 “老爹不要太担心,如今快过年了,城隍庙烧香拜神的人一定很多,只要我们一起合力多做几铺生意,兴许就能把帐还了!” “对对对,咱父子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虽然知道儿子这是在安慰自己,可这时也没有其它的好办法,柳达只好自欺欺人地说道,“好了,天也不早了,还是快些洗洗睡吧!” …… 柳文扬爬上床,穿着夹袄蜷缩在被子里,冻得簌簌发抖,怎么都睡不着。刚才还说得很轻松,可是他也知道,要在十天内赚取二十两银子,绝非易事。如今大明生活水平低,二十两银子足够一般人家一年的开销,可想而知这是一笔怎样的“巨款”。 既然睡不着,柳文扬索姓盘膝做起来靠在墙上,用被子将自己周身裹住,然后斜靠在墙角,听着窗外万籁俱静,望着纸糊的窗户外灰蒙蒙的亮光,那是地上的雪反射的光亮。他心里很沉重,自己来自现代社会,拥有超过明朝人五百多年的知识,却不能帮助家人走出困境,想想实在惭愧。 怎么办呢? 柳文扬脑海里不停盘算着,却突然想起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自己竟能通过观相,看到人的气色和气运,难道说这不是一种很神奇的本领?倘若自己借助这种本领,帮助老爹给人看相,那又会怎样?! 顿时间,柳文扬似乎看到了还账的希望。 …… 腊月初九。 难得好天气,原本纷纷扬扬的大雪停止了,柳文扬打开门,一眼望去,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是耀眼的白色。 他伸了一下懒腰,昨晚一夜没怎么睡好,可是看见这样的银色世界,还是精神一震。 拿起扫帚扫雪。 厚重的大雪没过人的膝盖,这不得不让柳文扬啧啧称奇,要知道前世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那些雪儿总是薄薄一层,让人担心一抬脚就能把它们碾碎。 想要把厚重的积雪清理出去,绝对是一个很吃力的体力活,柳文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好不容易清理出来一条道路。 忙碌了一早上,草草地吃过早饭,老爹柳达就让柳文扬扛了了算命招牌幌子,父子俩一起去城隍庙做生意。 倘若放在以往,柳达断然不会让自己的秀才儿子抛头露面做这种有辱斯文的营生,要知道能够考中秀才,就有机会中举人,中进士,金榜题名成为天子门生,要是做了摆摊算命的,到时候站在金銮殿上人家会怎么看你? 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儿子被革去了秀才功名,自家又欠了一屁股帐,父子俩若还同心协力,估计连个年都没得过。 对于跟着老爹去摆摊算命,柳文扬倒没想那么多,他毕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心中也没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信念;相反,被前世“金钱理念”严重腐蚀的他,对于摆摊算命不仅不反感,反而很期待。要知道前世那些算命高人,可都是肥的流油,并且钱来的也容易,嘴皮子一吧嗒,就有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有时候运到好还可以财色兼收,可以说比做白领,做高管还要来的爽快。 因此一路上,柳文扬没少幻想自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住几个大主顾,然后金山银山,自己做个富家翁,像西门庆一样躺在葡萄藤下吃葡萄…… 老爹柳达见儿子一路傻笑,还以为他受刺激太大,在“强颜欢笑”,不禁暗叹一声,“我这苦命的孩儿!都怪老爹没用,真是该死!”啪地一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见老爹自己扇脸,柳文扬不禁一愣,柳达忙道:“蚊子!打死了一只蚊子!” 柳文扬诧异,难道说明朝的蚊子生命力这么强,大冬天的还冒充不死小强?! …… 古代人喜欢拜神,因此各种各样的寺庙,庙宇,以及神堂特别的多,比如说龙王庙,财神庙,观音庙,还有什么妈祖庙等等。 像桃花镇这种地方,最著名的就是城隍庙。城隍庙供奉的当然就是城隍老爷了,对于这样一位陆地神仙,大明开国皇帝朱老八更是推崇有加。 因为朱老八在称帝之前,有一次遭遇元军围剿,曾经宿身城隍庙而幸免大难,称帝之后,他就下旨大封城隍神,并且下令各地兴建高规格的城隍庙,一时间大明各地城隍庙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 柳老爹摆摊的地方就位于城隍庙山下左侧,按照柳老爹的说法,左边风水好,有一棵大树环绕,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左青龙右白虎,青龙要比白虎强,由此可见左边要比右边好。 不过在柳文扬看来,老爹他是没得选择,因为右边那是茅房! 既然要摆摊,那就要有桌椅板凳,纸墨笔砚,这些东西不可能从家里面临时携带过来,谁见过有人搬着桌子板凳跑过来算命的?那是傻缺! 柳达不是傻缺,他一早就把东西全都寄存在了不远处的香烛店,当然,女店主可不是看他长得帅才这么帮他,而是因为每个月要收取他三文钱的“寄存费”。除此之外,女店主还经营柳达正对面那间茅厕,负责清理和打扫,另外少不了收取“入厕费”,可见,很多买卖古而有之,而那位女店主无疑很具有生意头脑。 桌椅板凳备齐,纸墨笔砚齐备,扯开算命的幌子,靠在一侧,幌子上写着招揽顾客的对联,上联:一根竹签纸生死,下联,三文铜钱问前程。 可谓,言简意赅,明码标价。 柳达父子俩来的较早,附近出摊的人不是很多,上香拜神的人更是稀少。 虽然大雪已停,也没什么风,可是柳文扬站得久了还是觉得有些寒冷。反倒是柳达似乎吃惯了苦头,揣着手,缩着脖子,坐在桌子前面,后面靠了大树,自顾自地哼着小曲,等待着生意上门。 “有些冷,我去附近走动走动!”柳文扬说。 “不要走远了,等会儿指不定生意忙起来需要帮手。” “知道了。” 柳文扬说完,就沿着山路拾阶朝着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的大门大开,一名身穿粗布道袍月白布鞋的小道士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正拿了扫帚打扫门槛附近的积雪。 柳文扬抬头望去,却见这座城隍庙实在是大,高三层,五开间,大门上方高挂一块黑褐色的大扁,上面铁画银钩,用正楷书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城隍庙。 大门两边是雕空玲珑的窗棂,落地长扇的雕花大门六扇开着,隐约可见两尊神像居中坐落,神态威严。神像前的香炉内,插着几支香烛,香烟缭绕,檀香扑鼻而至。 “阿嚏!”猛然从外面进到里面,温差的不适应,让柳文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揩了一下鼻子,柳文扬就开始四处打量这座小城皇庙的内部。 宽敞,明亮,大气! 简直比自己和老爹居住的那家破屋强太多。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城隍老爷,柳文扬不禁叹道:“看起来做人不如做泥像,至少泥像还有这么一座像样的住处!” “人人都叹神仙好,谁知神仙有烦恼!”突然,有人说道。 易飞扬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牛鼻子老道,四十来岁样子,峨冠高挽,青髯飘飘,穿着昂贵的丝织道袍,只可惜长相与这身装扮极不相称,主要是有一张歪嘴,把整个脸型都给歪没了。 “仙长这番话很有禅机呵!”柳文扬笑道。 “呵呵,禅机不敢当,只是俗人太多,眼里只懂得羡慕神仙生活,自己却只想着不劳而获……”歪嘴老道笑眯眯地看着柳文扬,不用说,那个“俗人”,还有“不劳而获者”,当然就是他了。 柳文扬不明白这个牛鼻子老道为什么会挖苦自己,自己是掘他祖坟了,还是偷他棺材板了,这么冲! “哈哈,道长好幽默呵,却不知你我是否昔日有怨?” “无怨!” “平日有仇?” “无仇!”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我无怨无仇,你嘴巴这么臭,何苦来哉?!” 那歪嘴老道愣一下,似乎没想到柳文扬会这么牙尖嘴利。 “难道说……你不认识我?”歪嘴老道探问道。 “哈,可笑!我为何要认识你?!”柳文扬眼珠子贼溜溜地打量对方,然后挑挑眉毛,“再说你也不是女人,我也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尤其还是歪嘴的那种……” 听完此话,歪嘴老道老脸顿时一红,倒不是因为自己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侮辱了,而是因为柳文扬竟然不认识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在桃花镇很出名,可以说妇孺皆知,没人不认识他,可是今天,却吃了瘪。 干笑一两下,歪嘴老道指着一处道:“你且看那是什么?” 柳文扬看去,却是一处内室,有桌椅条机,类似医生会诊所在,只不过在那内室上面也有意窄长匾额,上书:铁嘴神算。 两侧则是对联一副,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联: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 不得不说,这副对联要比自己老爹幌子上所写的“三文钱一卦”强太多了,不管是从寓意上,还是气势上都不是一个档次。 眼看柳文扬望着对联发呆,那老道不禁傲然一笑,“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柳文扬点点头,怪不得无冤无仇,这老家伙一见面却挖苦自己,“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真的没说错,却不知老爹如何得罪了他。 原来歪嘴老道原本姓张,自称从京城来,经过高人指点,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占卜星相,无所不精。 开始大家伙还以为他吹牛,可是时间久了,因为算命真的很灵,就被成为“铁嘴神算”,也被叫作“张铁嘴”。 张铁嘴一开始也是街头摆地摊,那时候就因为抢客人拉生意和柳达有过一些小摩擦。两人虽然年纪都不小,可是跑江湖的,难免脾气执拗,差点就动了拳头。 不过随着张铁嘴“神算”的名气越来越大,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他已经不怎么把柳达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了,或者干脆说“不屑于这种骗吃骗喝的神棍为伍”。 尤其在年前的时候,张铁嘴更是被邀请到城隍庙里面摆摊,彻底脱离了街头生意,算命的费用也从三文钱涨到了如今的十文钱,甚至三十文,五十文,上百文…… 此时的张铁嘴不再饥寒冻迫,而是锦衣玉食,自我感觉更是成了上等人。因此他很忌讳别人提起以前,尤其提起以前他在街头算命时丢脸的事情。可是最近却不断流出他当年落魄时在街头捡地上的馒头,被青皮无赖殴打,以及被人掀摊子的事儿。 张铁嘴首先怀疑的就是柳达,只有他才会这样背着自己说自己坏话。不用说,自己生意好,他生意差,自己成了“铁嘴神算”,他却还是“街头神棍”,比较之下,是谁都会忍不住诋毁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张铁嘴算是把柳达恨恨上了,今天见了他儿子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气色。 此刻柳文扬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那张铁嘴更是指着那“铁嘴神算”的匾额,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柳文扬实在不愿意多生事端,不过看对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柳文扬顿觉不爽,于是便瞅了一眼对方“尊容”,一本正经道:“知是知道了,不过总觉得这词儿该改一改,不应是‘铁嘴神算’,而应该是‘歪嘴神算’!” “没想到柳达有你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儿子,却不知道你们那破烂生意还能撑过几天!”张铁嘴的缺陷被人嘲讽惯了,倒也不以为意。 “这个不劳你操心,搞不好到时候我们搬进这里取暖,你搬到外面受寒也说不定!” “哈哈哈,可笑!这是可笑!原来你除了牙尖嘴利外,还这么喜欢说大话!”张铁嘴用一种嘲弄的,不屑的目光看着柳文扬,“倘若你父亲真的有能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 “没听说过吗,世事难料!” “那我就张大了眼睛等着!”张铁嘴冷笑,“看看你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怎么把我赶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无话可说,于是柳文扬挑衅地就竖了一下中指,“好,我们走着瞧!”转身离开。 张铁嘴,“竖指头?你什么意思?……老子才是第一!”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13章.大明神相不易做 - 观相 - 镔铁 出了城隍庙,柳文扬径直来到老爹的算命摊前。 大冬天的,柳老爹缩着脖子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正打盹。易飞扬不得不佩服老爹抗寒能力,这样也能睡着? 听到儿子的脚步声,柳达揉了揉揉眼睛,忙道:“没什么人,眯了一会儿。” “你和那张铁嘴是什么关系?”柳文扬用手扫了扫桌面上的细雪。 “他?以前的同行,不过现在人家成名了,咱高攀不起。”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对了,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随便问问。”柳文扬敷衍,“好了,来客人了,快点接客!” “啥,接客?”柳达看了一眼不远处走来的一名身穿罗衫绣袄的富态女子,“你老爹我是正经人,绝不会去做**接客那般营生!” 众所周知,**女子迎接客人是最热情的,离老远就会红袖招展,“来吧,大爷,玩一会儿!”很多人原本不想进去的,都被招进去了。可是在柳达看来,那很低贱,很卑微,非君子所为! 柳文扬没想到老爹这么古板,只好叹气道:“你不干,那就没戏了。” 果然,那女子路过算命摊前,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上了台阶去庙里拜神。 一个还就算了,可是渐渐地香客多了起来,人们悉数从算命摊前走过,柳达就是厚不起脸皮接客,更别提吆喝了。那些人当然也如同流水般,一一流过。 现在柳文扬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老爹的生意为什么会这么差。 在柳达看来,自己摆摊算命,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没必要去厚着脸皮去招揽客人,比如说,“来,算一卦吧!”“来,我帮你批批八字!” 可是在柳文扬看来,这很不符合经济学原理。 对于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宣传”!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何况你的“酒”还不那么香。 眼看时辰,已经临近中午,过年前人们都想要祈求城隍爷保佑,因此香客如织。可是柳家父子摊前却还没有一笔生意,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网可罗雀。 相比之下,城隍庙里面张铁嘴的生意却兴隆无比。因为很多人从里面出来都会议论自己在里面算卦情况如何。 “张神仙说我今年必定得子,看起来我们李家有后了!”一个中年财主说。 “张神仙批我八字今年乡试必中!”一个白面书生说。 “张神仙……” “张神仙……” 这些人一个个从柳达的算命摊前走过,赞美之词不禁传进柳达的耳朵里。 “哼,好听话谁不会说!什么铁嘴神算,还不是跟我一样,全靠嘴皮子吃饭!”柳达没半个生意,难免发些牢骚。 听老爹如此唠叨,柳文扬却不这么想,因为刚才他有意识地看了一下几个称赞者的面相,通过他的“火眼金睛”,竟然与张铁嘴所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张铁嘴并非在胡说八道,而是真的懂得观相,并且功力还不差。 时间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算命摊越发的冷清,那些路人似乎根本就不屑朝这边看一眼,也是,三文钱虽然不多,可是很多人宁愿花费十文去找“神算”张铁嘴,也不愿意找这个出了名的满嘴胡诌柳神棍。 再看城隍庙内张铁嘴身处室内,有道童服侍,咬着茶壶嘴喝着小茶,客人排成小队,等待着他给批命。 “那姓柳的算命摊怎么样了?”偶尔张神算也会“关心”一下外面的“老伙计”。当听到回答是“无人问津”,张神算就会露出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笑脸。 不知何时,城隍庙的人越来越多。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原本还不以为意的柳达也开始不自在起来,如果放在以往,他定不会这样,可是现在儿子就在一旁,自己以前大吹法螺,说生意如何如何好,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现在全成了笑柄。 柳文扬心中还惦记着金姨娘那笔欠款,如果生意还这般冷清,估计自己和老爹熬不到过年就会被扫地出门。想到这里,柳文扬暗自咬牙,“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他问老爹,“身上可有几文钱?” “有倒是有,不过就这么五文!”柳达摸出钱来,不知道儿子要干什么。 柳文扬也不解释,只道了一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收了五文钱,柳文扬早定好了目标,找到一个在路边抖着腿啃甘蔗的青皮。略一交谈,便达成了协议。 回过头,柳文扬找了一张厚实的黄纸,卷成喇叭,对老爹说:“借桌子一用!”然后在老爹目瞪口呆中,直接踩了椅子就上了桌子,面对那络绎不绝的香客,开始了大喇叭宣传。 “瞧一瞧,看一看啦,柳半仙算命童叟无欺!原本三文钱一卦,现在大酬宾,二文钱就可以算一卦,并且买二送一!天灵灵地灵灵,我们柳家神算最是灵!天皇皇地皇皇,我们柳家神算就是强!总之一句话,不灵不要钱!” 面前所有的香客都被柳文扬这一嗓子给震住了,他们见过街头揽客的,可从未见过这般……这般明目张胆夸赞自家的。 尤其吆喝的内容,也太张扬了! 因此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好奇,然后就等着……等着看戏。 而就在此时,戏肉来也! 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咬着甘蔗的青皮,破衣破帽,邋里邋遢,拿眼瞅着柳家算命摊,抖着腿吐出一口甘蔗渣道:“算命的,看你吆喝的挺来劲儿,敢不敢给我来一个!” 柳文扬忙跳下桌子,“不准不要钱!您请坐!” 那青皮也不嫌椅子脏,一屁股坐下,一只腿蹬着椅子边,嘴里咬着甘蔗,喷道:“不准我还看个鸟啊!不如这样,准的话原价我给你三文钱,不准的话你赔我十倍,如何?!” 柳达不妨冒出一刺儿头来,正要开口推脱,这边柳文扬却抢先开口道:“这又何难!只不过赔你十倍这事儿,有些太……” “太难做不到是吗?那你们还做得狗屁生意!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青皮煽动周围人道。 “是---”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老爹柳达都有些脸红,感觉儿子这样做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柳文扬却满不在乎地用手揩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是说赔你十倍这事儿太没意思,不如……不准赔一百倍吧!” 轰地一下,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心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疯子?不是疯子的话,怎么说出这般胡话?竟然自家要求赔一百倍! 三文钱的一百倍是多少?很多人算不出来,但却知道是很多很多! 老爹柳达更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扬,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柳文扬拍拍老爹,安慰道:“你放心,我相信你的实力!” 柳达苦脸,心道:“可我不相信自己呀!” 明朝人似乎天生都有扎堆看热闹的精神,不多时,已经连层外三层将柳家算命谈围的水泄不通。 那青皮倒也有些演技,装模作样地撸撸袖子,乜斜着小眼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输了可就赔一百倍!” 然后眼珠子一转,又道:“为了让大家伙做见证,免得你算对了我说错,互相扯皮,我会先把答案写出来,看看你算的到底对不对!” “如此甚好!那么开始吧!”柳文扬把老爹柳达推了出来,毕竟他才是主角。 柳达忐忑呵,不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究竟在干什么,倘若自己一不留神算错了,被人砸摊子是小事,要赔三百文钱那可是大事儿。到时候就算把爷俩身上的肉刮了去卖,估计也凑不够三百文! 此刻,周围人全都精神抖擞地注视着柳达,甚至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老算命的会不会作弊…… 被人死死地盯着,柳达苦不堪言,“坑爹”的柳文扬却一脸笑眯眯样子,将纸墨笔砚准备好。 开始! 青皮歪着脑袋,假装思忖了一下说道:“你先算一算,我老爹可有兄弟?” 柳达:“观你面相……” 不等说完,柳文扬:“有,并且是三个,你老爹排行老二!” 青皮眨巴眼睛,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儿,掀开自己写有字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三,二”! 旁边众人哇了一声,“还蛮准的!”“是啊,挺灵。” 青皮咳嗽了一声,“第二个问题,我老妈可有姊妹?” 柳达:“观你面相……” 柳文扬再次插嘴:“有,并且是五个,你老母排行第三!” 青皮表情呆滞,然后掀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五,三”。 “真是半仙啊,竟然又对了!” “猜的真准,看起来这算命的有些道行!” “是啊,不仅算对了,还算得更准,连排行老几都说了出来!” ……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再次发出惊叹声,至于柳老爹则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儿子,心说,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自古以来做什么生意都讲究一个人气,什么叫人气,就是一个摊前聚集的人越多,人们就越喜欢挤过来看看。用一种很学术的词汇叫做“羊群心理”。 此刻,在柳氏父子的算命摊前就聚集了很多人。 事实上,柳文扬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在江湖上叫做“使双簧”。 按照惯例来讲,相面算卦先生通常雇人作为同伙,即“贴靴的”,挤在人群中装作看热闹的。算卦先生当着观众的面儿,叫人背着他把其家兄弟极为,或无妻室,写在纸条上。“贴靴的”看在眼里,然后打暗号给算卦先生。例如,“贴靴的”用转动眼珠打暗号,规定是左一,右二,三不动,四上,五下,行话就叫做“使双簧”。 可是眼前被柳文扬请来做“贴靴的”青皮,内心却万分的惊讶,或者说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他还没来得及打暗号,柳文扬已经准确无误地把答案说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是真的算出了来,根本就没有作弊! 如果一开始这青皮的“演技”还很做作,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很夸张,那么现在,他脸部的呆懵,难以置信,还有发现事实后的大吃一惊,已经完全不需要刻意演出来了。 神仙啊,这是! 第14章.一卦惊四座,客如云来 - 观相 - 镔铁 “半仙!你是真的活半仙啊!”青皮眼看对方算卦这么灵,不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半仙给小的再算上一卦,我这几天右眼皮不住地跳动,却不知有何灾祸?!”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道理青皮还是懂得的,可就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灾祸。这几天为这事儿正郁闷着呢,突然遇到半仙,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这个嘛……”老头柳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他是否又要抢先出口。 这次柳文扬却双手插在袖子里,嘴巴闭紧,什么也没说。 “眼皮跳动却不一定有什么灾祸,且让我先看看你的眉眼。”柳达示意那青皮凑过身子,贴近了来看。 按照相书所言--- 眉主三十一至三十四岁之运。 眼主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中年运。 此青皮年岁三十二三,当主观眉毛。 眉头竖毛多招官非福患,破财、心愁。 眉毛浓重而不见底部欲念较高。 眉短贫困,兄弟无力。 眉毛粗压眼而睛又无神者官非多,财运不吉。 眉毛稀少是破财。 眉尾向上飞扬好高鹜远。眉如有损缺及形态不吉,可修眉达到毛长均匀,不乱不反,才是富贵福寿。 但见此青皮的眉毛稀疏伏贴,犹如老了掉毛的老鼠,完全一副“破财”样,按照术语说,“老鼠眉毛烧荷包,破财消灾无处逃”。 于是柳达就摸着山羊胡,对那青皮直接说道:“看你面相,最近可能要破财,不过破财消灾,对你来说也算是躲过一劫!” “只是破财么?没有其它的大灾大难?”青皮有些担忧地问。 “这个……”柳达刚要说“应该没有”,就见身边柳文扬又抢话道:“大灾大难或许没有,不过多少要吃几天牢饭!” “啊,什么?吃牢饭?”青皮猛地一愣。 老爹柳达也不禁看向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柳文扬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青皮,双眼微微跳动,双目顿时明朗许多,随即就见一层阴郁的黑气笼罩在青皮的额头上,于是便道:“刚才看你在吃甘蔗,我就用‘甘’来给你测一字……”说罢就在桌子上就着一层薄雪写了一个“甘”字。 接着说道:“‘甘’者甜也,你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那么就该轮到苦了,正所谓苦尽甘来,甘尽苦至,因此得一‘苦’字;再看‘甘’字形,犹如四面墙锁着一人,无处可逃,可得一个‘牢’字。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苦牢’!” 随着柳文扬话音落地,那青皮已经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可能会蹲苦牢?你这个骗子!我才不信你的胡言乱语!” 眼见那青皮暴怒,柳文扬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继而摇摇头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来你可以迟缓几天蹲苦牢,说不定还能在家里过个年。可是现在,却要马上被人抓了!“ ”臭算命的,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掀了你的摊子!“青皮暴怒之极。 柳文扬看也看他,只是扭头问周围的群众,“但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快到下午申时。” 柳文扬知道,申时就是下午三点钟,于是点点头对那青皮说道:“申时一到,你必将被抓!” “我抓你妈呀!敢如此戏弄老子!”青皮正要动手掀摊子,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走进来几名穿着皂隶服的衙役,一看见那青皮就吼道:“侯三,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抓住他!” 不等那青皮反应过来,上来两名衙役直接将他绑了。 周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他们惊得不是青皮被抓,而是柳文扬算命之准! 准!实在是太准了! 尤其刚才被问及时辰那人,这一掐算,刚好申时,分毫不差! “真是神了啊!” “算得实在太准了!” “是啊,说申时被抓,竟然就真的被抓了!” …… 人们七嘴八舌称赞着,所有人都对柳文扬佩服得五体投地。 领头那衙役是个长相威猛的络腮胡子,原本抓了人心情高兴,就要离开,却听周围人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就朝柳文扬一报拳道:“这个侯三,乃镇上惯盗,本想一早捉拿到衙门治罪,可是三番两次被他逃脱,以致寻思着过年后多派人手再将其抓获;不曾想今日在这里撞见,倒是上天赐下大功一件!但刚才听说先生你一早就算准了他今日申时会被抓获,却不知是真是假?” 柳文扬也不客气,笑道:“确有此事。” “哦?”那络腮胡子一怔,“却不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柳文扬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刚才他测的那个字,道:“你且看了这个字再说!” 那络腮胡子和众人好奇地朝那字看去,却见那原本写在薄雪上面的“甘”字,凭空多了一支毛笔,巧不巧地笔竖在在了“甘”字中央,成了一个“申”字! 这时候那些围观的人中有人已经大悟,原来刚才青皮侯三拍桌子的时候,敲好把毛笔震掉在了“甘”字上,变成了现在的“申”字,怪不得小先生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这次可不是简单的竖大拇指了,而是口口声声大赞“活神仙”! 那络腮胡子对此将信将疑,不过眼看柳文扬谈吐不俗,尤其那种飘逸的气质,还真有些“道骨仙风”的模样,本着多交际几个人物也没坏处的心思,就抱拳自报家门道:“在下张龙,乃县衙差役,不管如何,今日能够捉到这侯三也有兄弟的功劳,兄弟我在这里就多谢了!” 柳文扬也很客气地一报拳:“柳文扬,闲人一个,随父摆摊算命,以后倘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只管开口!” 好,够豪气!够爽快! 那张龙不禁又多看了柳文扬一眼,觉得此人丝毫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反倒有一股江湖人的豪爽,很合自己口味。 两人寒暄几句后,那张龙就押解着犯人排开人群离开,离开前,他心里面不由一动,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柳文扬?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岂不是被上任县太爷革掉功名的那个秀才?!” 不说张龙这边犯嘀咕,且说柳文扬眼看耽误了这么久,生意还是要赶快做下去地,于是就招揽道:“不知下一位是谁?!”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大群人哗啦就围了上来,“我来!”“该我了!”“半仙,给我算一个吧!”“我要看相!”“我也测字!”“我要……” 一时间柳氏摊前人满为患,算命的将其围堵的水泄不通! 柳家父子傻了眼,刚才还为没客人发愁,现在发愁的是顾客太多! 第15章.惊才绝艳,名声初扬 - 观相 - 镔铁 城隍庙外闹哄哄的,很快就传到了城隍庙里面。 此刻,号称“铁嘴神算”的张铁嘴正在给看相的人批八字,却被外面的噪闹声打扰了,于是就吩咐身边的小道童出去看看。 那小道童名唤“明月”绰号“鼻涕虫”,是城隍庙配给张铁嘴打杂的,平时除了斟茶倒水,扫地碾墨之外,唯一的消遣和嗜好就是靠在墙旮旯打瞌睡。 难得今日算命的人不太多,小道童明月做完杂活就靠在了旮旯角落,双手搂着双腿,做一个虾米状,弓着头打瞌睡,任那鼻涕吸溜,睡得正美。 突被张铁嘴唤醒,小道童明月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打了几个哈欠后,这才出了城隍庙朝外张望。 须臾,小道童明月就折回来对张铁嘴说道:“师傅,外面很多人在围着那算命摊看相。” “算命摊?可是那柳家的摊子?”张铁嘴不禁眉头一皱。 “正是。”明月回答道。 “缘何之前没有人,现在却多了起来?” “听说那摊子搞什么买二送一,算两卦送一卦,很多人都围了过去!” 张铁嘴冷哼一声,“狗急亦会跳墙,以为这样就能揽客么?这柳老头也太天真了!莫要理他,算命看相要的是一个口碑,不是价格便宜就能行的!” “可是听说刚才那摊子算命很准,所以才会聚了这么多人!”明月吸溜了一下鼻涕道。 “算得准?有我准吗?”张铁嘴一撇嘴,不高兴了。 明月并非蠢笨,立马点头哈腰道:“当然没师傅您准了,您可是铁嘴神断,活半仙!必是那些不懂事儿的人瞎嚷嚷,师傅您别往心里去!” 张铁嘴这才脸色微缓,说道:“不必理会他们,这帮家伙,纯属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说完就挥袖端起茶杯来细细品茶。在他看来,柳家三文钱一卦,自己最少十文钱一卦,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自己。 那小道童明月应了声喏,弯腰退下,心中却在嘀咕,这是大冬天又哪来的蚂蚱,搞不好是冬天的黄鳝会打洞,却要从虫变成龙哩! …… 再说城隍庙外面热闹非凡,柳家父子的算命摊围满了人。老头柳达何曾见过这么多顾客,心中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生意突然好起来。 惊的是这么多人如何做得完。 不过生意多,总好过没生意。 于是柳达便很高兴地开始给人看相,一眉高骨隆的汉子,坐在了他面前。 “您正当运,挡都挡不住!”柳达首先道喜:“唯一要注意的,是别跟也正当运的人斗,两虎相斗,必受伤!就好比宝玉不要跟明珠磨擦一样的道理。” “那么表示我可以跟不当运的人去斗啰?” “那也不行!”柳达沉吟了一下:“当运的人去欺侮不当运的,是不厚道。不厚道的人,运走不长!” “照您这么说,我是谁也不能斗了!” “可不是吗!人在运上,愈要谦冲自牧,不但不能斗人,即使有点小亏,也不妨吃着。”柳达笑道:“有福气,不独享,让大家分享,福泽才绵长!好了,下一个……!” …… 那柳文扬自刚才“惊才绝艳”一下后,就又开始藏拙了,基本上把算命看相的活儿都推给了老爹,自己则站在一旁帮衬,不是摊纸就是碾墨,顺便仔细研究和揣摩老爹如何看相。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让柳文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会摸不着头脑? 因为柳文扬发现,倘若给同一个人看相,自己和老爹两人的观点很多时候竟然不一样。 准确地说,按照天机残卷上面的观相之术,两人的看法应该相同才对,可是老爹偏偏像是故意隐藏了一些东西,对看相的人不肯说透,或者说的模棱两可…… 那情景就像是郎中给病人开药,明明知道药方该怎么开,却偏偏漏掉了几味中草药。 一开始,柳文扬还以为老爹这是故弄玄虚,可是等看了十几个人以后,柳文扬彻底发现,不是老爹在玩虚的,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看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老爹根本就没吃透天机残卷里面的观相之术! 实则柳文扬猜对了。老爹柳达年轻的时候得到这卷残书,可惜琢磨了这么多年,看相的本事却没有丝毫的精进。究其原因,观相之术讲究天赋和缘分,不是一般人能够领悟透彻的。 柳文扬就不一样了,之前跳河自杀那个他迂腐木讷,只会死读书;现在的他则不一样,除了天资聪慧之外,以前更是看了很多观相方面的杂书,像什么《柳庄神相》,《水镜神相》,还有《麻衣相法》之类,这些杂书拿到现在,则无不是祖传秘籍传家宝。 柳文扬正是因为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这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到观相之术的窍门。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柳文扬就找准时机,当老爹看相有误的时候,他在耳边轻声点拨几句。 那柳达虽然相术一般,却也知道对错,听儿子这么一说,就恍然大悟,急忙改正错误,推翻自己之前的观点。 如此一来,就出现很有趣的一幕。 老头坐着给人看相,却像兔子一样时不时地竖起耳朵听儿子嘀咕,等儿子嘀咕完了他这才抖擞着给人指点迷津。 那情景就像是老中医给人开药方,等听取了身边人的意见以后,这才敢下笔开单。 围着看相的客人们觉得好奇,难道这个山羊胡老头的相术还不如他儿子的?按道理说家传绝学应该是越老越精才对,怎么这里做爹的反倒不如儿子?是啦,好像之前也是这年轻后生测的字,这才把那贼人给抓走的…… 有了这种计较,多出心眼的人就开始主动找柳文扬看相。 柳文扬顾及老爹的面子,刚开始还推脱一二,说自己初学相术,没有父亲精湛云云,希望大家伙还是找老爹观相。 可是耐不住那些人软磨硬泡,柳文扬只好拿眼神求助老爹,柳达则很豁达地说:“人太多,你就帮帮手!” 得了这句话,柳文扬这才正式开始给人看相。 这一看不得了了,柳文扬给人看相几乎没什么废话,无论是询问天灾人祸,婚姻嫁娶,还是问前程,求吉凶,他都能一口道破。 有一些人不信这个邪,故意刁难他,最终也被柳文扬的观相之术折服。 如此一来,原本排在柳文扬前面看相的人越来越多,相反,老爹柳达这边的人却越来越少。 柳达这边,先是有十五六个人,然后变成了七八个,再然后变成了五六个,三四个,最后只剩下一个头上插着花的花痴老大妈面对着他,眼波流转,很不含蓄地问:“大师,俺那老汉刚死不久,你看我何时能改嫁?!” 对于儿子比爹强,柳达心中多少有点不是味道。 怎么说呢,一开始柳达对自己的相术还是有些小自信的,可就是这丁点小自信,却被自己的宝贝儿子很不客气地给灭了。 并且灭的那么直接,那么灿烂,那么的不留余地。 不过柳达转念一想,柳文扬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儿子比老子强,做父亲的应该高兴才对,正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于是心情就又好了许多。 这一天下来,大致做了七八十个人的生意,得钱217文,可以说是柳达出摊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 收了摊,老头高兴,路上拿出17文钱沽了酒,买了两个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然后回到家里,让柳文扬唤了三叔柳能过来饮酒。 那柳能就住在他家后面不远,闻讯揣了手进来,鼻子耸耸,“呵呵,满屋子的酒味儿……大哥你,你发了什么大财?” 对于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弟弟,柳达不禁有些惭愧,一直以来都是他来帮衬自己,不是拿米就是拿面,自己从未曾请他吃过一顿酒菜,今日操办这一出,也是简陋的很,两盘小菜,一壶老酒,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他三叔,对不住了。暂时只能请你吃喝这些,等以后我们这边生意好了,就请你去酒楼大吃一顿!”柳达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是说,说哪里话?!我啥时候嫌弃这些了?有吃有喝,这不是挺好吗?”柳能结巴着说,笑嘻嘻坐下,“不过生意好是值得庆祝!呵呵,来,来一碗!” “阿扬,快些帮你三叔倒上!” 柳文扬急忙取了酒壶给柳能倒上酒。 柳能也不客气,端起酒碗一抿嘴,喝个干净。 “好,老三好样的!哥哥陪你走一个!”柳达也端起来一仰脖子就是一口。 这沽的酒不是什么高浓度的烈酒,而是逢年过节常卖的糯米酒,虽然度数不高,可喝多了也是能够醉倒人。 柳达和柳能两个老哥俩你一碗,我一碗喝得尽兴,时不时地谈起往事,兄弟俩难免感慨蹉跎,老泪沾襟。 旁边,柳文扬根本就没有喝酒的机会,完全成了倒酒的小厮,偶尔拿起筷子夹几粒花生米,几条豆腐干垫垫肚子。可还没吃几口就被老爹拉着讲叙苦泪史,说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要么就被三叔拍着背结结巴巴地忠告,说以后要好好地孝顺你爹,你爹很不容易,很辛苦云云。 总之,我们的柳大官人很苦逼地滴酒未沾,肚子饿得打鼓。等到两个老头吃喝够了,这才轮到他去翻腾那酒壶,却只剩下几口残酒,那两碟小菜更是花生三粒,豆腐干两条…… 柳达和柳能喝米酒过多,此刻都有些晕晕乎乎,互相扶了膀子大呼“过瘾”“痛快”,还要“一起睡”,要“聊天”……兄弟两人要一起去河里“抓泥鳅”! 柳文扬好不容易才把这对“基情万丈”的兄弟分开,生怕他们抓泥鳅不成,反倒成了龙王爷的女婿。 将三叔送出门外,再将老爹扶到床上,洗刷了筷子酒碗,喝了几大碗茶水,权当填饱肚子,这才翻身上床。 再说那三叔柳能踉跄着回到隔壁屋里头,黑灯瞎火的差点被放在床下面的夜壶拌个狗吃屎。 于是就打着酒嗝问自己婆娘,“咋不点灯?” 胖婆娘躺在床上没好气道:“点什么灯?灌那么多黄汤,你还舍得回来?!” “我咋不能回来了?这是我家!再说,我大哥好不容易请,请我吃顿酒,你一个老娘们唠叨个什么?”这也是柳能喝多酒才敢这么说,平日里估计早就软趴趴了。 胖婆娘发飙了,喝了酒还敢横,于是一脚就把正在脱衣服的柳能从床上踹了下去。 咣当一下,哎呦一声,然后下面就没了动静。 胖婆娘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怕了,于是就慌忙起身点了油灯,看去,但见柳能正抱了地上骚呼呼的夜壶,张大嘴巴呼哧哧睡得正香。 “这个死鬼!”胖婆娘诅咒了一声,却还是怕汉子躺在地上着凉,于是就夺了那夜壶,给他抹把脸,然后搀扶他上床。 柳能迷迷糊糊地被搀扶到床上,被折腾醒来,就着朦胧的灯光,但见自家婆娘那张原本很黑很丑的大脸,竟然显得无比可爱,忍不住一个转身将她强势压在身下。 胖婆娘惊问:“干什么?” 柳能:“办,办事儿!”然后就开始猛扯婆娘衣服。以往在床上行事都是胖婆娘主动,柳能被动,可以说彻头彻尾的女强男弱,没想不到这柳能灌多了黄汤,竟有如此举动,倒让胖婆娘吃惊不小。 就在胖婆娘发愣的时候,柳能已经狠狠地压了上来,来势凶猛,战斗力竟然飙升千百倍。 胖婆娘忍不住杀猪般嚎叫起来,疼痛之外,但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身体。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16章.大明土豪来报道 - 观相 - 镔铁 第二天,腊月十一。 一大早,柳文扬和老爹洗漱完毕,就着热水吃了几个窝窝头,权当是吃了早饭,然后就忙不迭地拿了算命的幌子,再到城隍庙摆摊算命。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来到这里无比冷清,不要说人了,连个鸟都没有。可是今天,在他们摊前却站了两三个人候着,看起来昨天活动做得不错,竟然有了老主顾。 那候着的三人是两男一女,其中那两男乃是一对兄弟,弟弟敦厚善良,诚恳勤奋,小家庭生活安定。哥哥好逸恶劳,贪得毋厌,年过卅五,孑然一身。 昨日,弟弟家的铁锅被盗,于是便唤了哥哥来到城隍庙,想要请教算命先生,看看在过年之前能否找回。 柳达自知算命功力不够,就把这第一宗生意交给了柳文扬来处理,希望他能够算得准一些。 话说做生意都讲究一个好彩头,如果第一宗生意红火了,后面就会开张大吉大利。 不过对这第一宗生意柳文扬却提不起兴趣,不就是一顶锅么,犯得着费这么大劲儿来求神算卦?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的大明朝一般人家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别说一顶锅了,就连一只饭碗,一个茶杯都金贵的很。 不过既然老爹接了这单生意,柳文扬也就没怎么推辞。反倒是那兄弟俩有些疑惑,缘于柳文扬岁数不大,下巴上不要说胡子了,连胡子茬都没有,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哪像旁边那位老先生,长着一大把飘逸的山羊胡,看起来很有仙气嘛。 柳文扬看出了他们心思,却不紧不慢地招呼那位丢了铁锅的弟弟写出一个字,说要帮他测一测字。 于是那人就端端正正地写个“四”字。 柳文扬略作思索,说:“铁锅被你兄偷去。” 旁边哥哥脸色大变。 弟弟狐疑地看了一眼变了色的老哥,回头则问:“有何根据?” 柳文扬解释道:“‘四’字里面的‘儿’移到‘口’下面,即‘兄’字,所以你那铁锅现在就在你兄家。” “算命的,休要胡说八道来离间我们兄弟感情!”哥哥在一旁恼羞成怒,“你一派胡言,可知诬陷人家偷盗是要坐牢的!” 柳文扬呵呵一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又有何罪?” “那好,你也给我测一个字!”说罢,那哥哥就忿忿地提起毛笔,信手写个草体“四”字。 柳文扬看着那字,笑了,“什么叫不打自招,这就是!这字形如一个铁锅,只不过铁锅多了一条裂缝,看起来你是因为自家的铁锅破了,这才盗取了弟弟家的,不是吗?” 再看那哥哥脸色犹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文扬会算得这么准! 那弟弟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会把哥哥一起带过来,就是有所怀疑。这时无需再说什么,付了酬金,兄弟俩自是回去再做计较,毕竟是亲兄弟,不可能为了一顶铁锅撕破脸皮。 旁边围观的人鼓起掌来,昨日已经见过柳文扬神算的人还不怎么地,那些初次见识柳文扬绝技的则大呼精彩。 柳文扬对于这些赞美已经免疫了,反倒是老爹柳达看到这么多人称赞自己的儿子,心中不免美滋滋的,觉得儿子越强,自己就越与有荣焉。 下一个算命的就是那个妇女,穿戴一般,可见是小户人家,原来她丈夫出门做生意,如今快至年关还未回来,她想要算一算夫君何时归家。 柳文扬给她观相的时候,双眼忍不住微微一跳,然后就见她“夫妻宫”显得暗淡无光。 “夫妻宫”又称“奸门”,指人的眉毛尾端到太阳穴这一段皮肤,相法有云,奸门有瘕,如刀疤,胎记,痔类等,会让夫妻生活不和,感情受挫。可是柳文扬看到的却是隐约出现一条青色断痕,猜测她丈夫怕是出了意外,再也不能回来。 柳文扬心中唏嘘,眼见这位妇人目光希冀,还在眼巴巴看着自己,这推断竟不能说出口来。 旁边老爹柳达从未见过宝贝儿子给人算命这么迟疑和犹豫,于是就用脚在下面暗暗踢了踢他,柳文扬会意,就道:“你夫君许是在外面有了大生意,耽搁了回家的日子也是可能的,你不必太在意,只需要好好置办年货盼他归家即可!” 那妇人得了此卦,心中不禁高兴,多日来的担惊受怕还有猜忌一扫而空,直言道谢,放下酬金欣喜而去。 看着妇人高兴的背影,柳文扬不禁感慨,自己第一次没按照观相之术说出结果,看起来自己的心底还是太软……尼玛,现在只希望日后这女人不要拐回来砸了自家招牌。 开门大吉,柳文扬观相神算,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柳家算命摊已经赚足了一百文酬金。 对于这样的成就,不禁让老爹欣喜若狂,要知道,以前自己一天顶多才能赚取十几文钱,现在简直是翻了十几倍!估算着,按照这种情况,一天下来最少也能赚七八百,甚至上千文,那么还账就真的有希望了。 柳家算命摊前这么热闹,反倒引起了一些从城隍庙里面出来的一些人。这些人多数都在张铁嘴那里算过命,瞧见这个也权当是看热闹。不过其中有人却不一样。 这人方面大耳,穿着华丽,乃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善人大财主方员外。这方员外今年四十有三,虽然家中妻妾成群,却“噗通通”下饺子似得一口气生了五个女儿,可就是没一个带把儿的,可以说至今尚无子嗣。 方员外惆怅啊,自己这么大的产业以后谁来继承?祖宗灵堂谁来打理?幸好这一次家中女人又有喜在身,眼看就快要临盆,这方员外就长了心眼,跑到这城隍庙来,一来求神拜佛希望家中添丁,二来请求铁嘴神算算上一卦,看看这次是男是女。不曾想,那张铁嘴批完他的八字以后,一口断定这次还是女孩。 方员外心中痛苦啊,寻思着,自己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儿,还动不动散财施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积善积德,给方家留个香火,可是眼看是没指望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方员外却又很不甘心,于是就琢磨着要不要让这个算命摊的年轻后生也给自己算上一卦。 旁边,跟着方员外的老管家似乎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就道:“老爷,听说这年轻人测字很灵,不如让他测一测字,说不定会有有什么奇迹发生。” “唉,还测什么测呀,那张神算已经说了,这一胎又是女儿!”方员外嘴上这样说着,脚下却朝算命摊走去。 “嘿,借光,借光!老爷这边请!”那老管家麻利地排开众人,让方员外来到算命摊前。 那方员外虽然内心苦逼,表面上却气势如虹,给那老管家使个眼色,那老管家啪地放下一锭银子,道:“这锭银子给你,给我们家老爷测个字!” “哇,这么多钱!” “是啊,最少也有一两!” “真是出手阔绰!” 旁边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那老管家双手叉腰,摆足威风,对于他来说,最爽的就是这一刻,主子出钱,自己威风。 老爹柳达没想到天上会掉下来这么个豪客,急忙用衣袖扫了椅子,让客人坐下,眼睛瞅着那锭银子,心道,煮熟的鸭子可别飞了! 柳文扬也被对方如此阔绰的出手给震得小心肝噗通多跳了几下,尼玛,土豪啊! 要知道他开摊两天来,几乎接待的都是一些苦哈哈,最多收取三文钱,有的甚至只能支付一文钱。像这样出手大方,一下就是一锭银子的主顾根本就没有。 一两银子拿到现在也将近700块了,摊前算命出手如此大方,看起来这个人不简单。 有了这样的心思,柳文扬就认真起来,双眼微微跳动,然后就盯着方员外的面相观看,像扫描仪一样,瞬间,方员外的面相就被他分割成数个部分,各种信息迎面扑来。 “但不知阁下要测一个什么字?”柳文扬胸有成竹以后,笑眯眯地问道。 那方员外见他如此笃定,对这个年轻相师的印象好了许多,至少没那么毛糙。至于写什么字……他四下看了一下,恰好看见不远处店铺的酒幌,于是就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九”字。 写完字,不等方员外开口,柳文扬已经抢先道:“恭喜你,就要有一个不平凡的儿子了!” 方员外一惊,自己还没说问什么,他怎么就说有儿子?! 心中惊喜的同时,忍不住脸色恭敬几分,抱拳道:“愿问其详。” 柳文扬用手潇洒地揩一下鼻子,笑道:“很简单,看你面相红润,子嗣宫隆突,家中定是有喜,九是阳数,所以会知道生男孩。又‘九’字看起来像‘凡’,但又不是‘凡’,所以知道他将来不平凡。” 柳文扬接着问方员外:“孕妇可是你的偏房?” 方员外更惊,回答道:“正是。你怎么知道?” 柳文扬道:“九字像‘元’而非‘元’,所以知道不是元配。但将九字添于室中,就成‘宄’字,你要慎防内室有奸宄不测之事。” 方员外此刻已经把柳文扬当成了神人,惊讶道:“真是不可思议!我所问的这位孕妇原是一位婢女,她怀孕后,引起群妾嫉妒,而千方百计想要让她堕胎。不知道孩子能保得住吗?” 柳文扬道:“九是‘完’字的尾巴,孩子必能完整无伤!所以预先祝贺你,喜得贵子!” “哈哈哈!”方员外听到这里不禁仰面大笑,“听到没有,大家听到没有?!这位小先生说我会喜得贵子,而城隍庙的张神算则说我会再得一女,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你们说我信谁好呢?!” “当然是小柳先生了,他算得很准的!” “不,张神算更准!名气也比这位小先生大!” “是啊,张神算可是出了名的铁嘴神断,估计这位小兄弟是为了奉承几个银子花花!” …… 周遭人纷纷发表看法,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柳文扬的相术,还是比不过张铁嘴的。 那方员外眼看把场面哄起来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他看来,自己求子心切,不管这个小算命的算得准不准,得一个好的彩头也是好的。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说了!”方员外很有气势的制止住了大家的议论,然后看向一旁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怯意的柳文扬,说道:“小柳先生是么?我方某人喜欢有话直说,今天我在你这里测字很满意,不过到底你和张神相谁更准一些,就要看我那小妾临盆时生的是男是女。倘若如你所说是男的,那么我方某人必定放鞭炮送牌匾,为你扬名!倘若你算错了,那么就对不住了,我就要掀了你这个欺神骗鬼的算命摊!” 周围人都被方员外这一招震得一愣,没想到平时笑呵呵的方员外竟然也有如此赌气的一面。 柳文扬是什么人,抄起那锭银在手里抛玩着,笑嘻嘻道:“那么咱们就一言为定!不过曾经有很多人说要掀了我这摊子,可是我这摊子到如今还好好的,真希望方员外你能做到!” 够自信! 够气度! 周围众人无比交口称赞。 实则某人此刻想的是,掀你个头,就这破摊子被你砸了也不值几个钱,大不了少爷我另起炉灶! 柳大官人毫不顾惜算命摊的阴暗面无人知晓,大家伙只看到他对阵方员外的自信和大度,因此在方员外率领随从离开以后,这柳家算命摊前聚集的人就越来越多,其情势比之前还要兴隆。 这些人有的人昨天见识过柳文扬的神算慕名而来的,有的是被刚才他的测字神断给折服的,还有一些纯属打酱油看热闹。 在这些人群中,还有一些女的,则是被柳文扬那**的俊俏外表所吸引,所以说,做生意有时候“门脸”很重要,而柳大公子这“门脸”却是一等一的的好。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17章.“淡定”与“蛋疼” - 观相 - 镔铁 这边生意红红火火,城隍庙内张铁嘴的生意却不怎么好了。 小道童明月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对张铁嘴说:“师傅,你说的那两只秋天的老蚂蚱和小蚂蚱还在很欢实地蹦达!” 张铁嘴心情正在郁闷中,却被小道童这么一调侃,更是恼怒道:“蹦什么蹦,那柳达老儿有什么本领我岂会不知?!” “不是那个老头,而是他儿子!” “儿子?那个姓柳的后生?”张铁嘴想起了柳文扬的模样。 “正是他。听说他看相算命出神入化,外面很多人都在疯传他得了柳家真髓,观相精,准,神!” “神个屁!”张铁嘴爆粗口道,“看我怎么收拾他!”然后吩咐小道童,“去,把我们的幌子价格改一改!” “怎么改?” “最低十文钱,改成八文钱!” “遵命!”小道童得了命令,急忙跑了出去,拿了毛笔在舌尖上舔一舔,然后踮起脚尖,将招牌幌子上的十文打个叉叉,旁边写一个八。 还别说,这一招“降价”,立马就有了效果。进入城隍庙里面算命的人很快就又多了起来。 毕竟张铁嘴名声在外,再加上城隍庙里面暖和,看着也上档次,一些富足的人家还是愿意多花俩钱来这里看相算命。 毕竟有句俗话说的好,一分价钱一分货! 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张铁嘴的看相功力是好的。 不过好景不长,外面柳文扬算命越来越准,口碑越来越好,已经被大家伙公认是“城隍庙最具实力最具代表性的新晋神相”了。很多人开始不由自主地跑到他摊前算命,以便在过年前看一看自己的运势等等。 城隍庙里的顾客,再次锐减。 …… “不得了了师傅,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小道童明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死什么死?你师傅我活的好好的!快点闭上你那乌鸦嘴!”张铁嘴斥道。 “呸呸,是我说了胡话!”明月朝地上吐了吐口水。 “看你模样,成何体统!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遇事情要淡定,淡定懂吗?就是不要慌张,不要慌乱,走路要四平八稳,说话要有章有节,谈吐要从容不迫……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张铁嘴怒道。 小道童明月擦了一把鼻涕,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小模样,说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香客如织,新年气息扑面而来……” 张铁嘴皱眉:“怎么那么多废话!说重点!” “咱们的顾客都跑到了前面的摊子去了!”明月立马道。 “啊,什么?”张铁嘴再也淡定不住了。“你可看清楚了?” “当然看清楚了,有西街的张老爷,东街的赵相公,还有北边的徐婆婆……”明月报花名般说出一大串人。 张铁嘴越听越觉得心惊,这些人可都是自己花名册上的老主顾,怎么可能跑过去看街边的算命摊? “这如何是好?”张铁嘴背着手踱步。 “这如何是好?”道童明月跟在屁股后头也背了手,跨步。 “去,把八文钱改成六文!”张铁嘴转头道。 “遵命!”明月一溜烟,轻车熟路,拿了毛笔将门外招牌幌子上的八字打叉叉,然后在另一旁写个六。 可是,许久,没见有什么起效。 张铁嘴的算命摊前寥寥几人,原本忙活的小道童清闲的都快拍苍蝇了。 “去,把六文钱改成三文!”最后张铁嘴下大了力度,无论如何也要翻身压过那柳家父子。 “遵命!”小道童拱了拱手,一溜烟就又拿了毛笔跑到了招牌幌子前,可是一看这幌子,他苦恼了。原来经过数次打叉叉修改,整个幌子已经被涂鸦的不成样子,最难的是那价格地方,早成了一片大花脸,没了写字的空位。 怎么办?! 小道童明月吸溜着鼻涕,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下,就有了主意,拿起笔来将那价格一块全部涂抹成了墨色,然后取了红色的朱砂,在那黑色地带大不咧咧地写了一个“三”! 天色渐行傍晚,冬日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城隍面里面更显阴暗,阴暗的犹如张神相无比寂寥和落寞的心情一样。 张铁嘴原本以为价格向柳家地摊看齐,生意能够立马回转,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群蜂拥而至,自己幻想着的人潮如织,大排长龙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太伤自尊了! 张神相觉得自己就像是京城最大牌的**,原本嫖资比天还高,现在已经自动降价成了旮旯胡同的窑姐,嫖资低廉如斯,却无人问津! 这是什么世道?! 还有没有识货的人了! 张铁嘴内心里无比苦逼,裤裆里无比蛋疼! “师傅,要不要关门了?天都黑了!”小道童明月看着表情很诡异的张铁嘴问道。 “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会有人来。” “哦。”明月应诺一声,自去忙碌。 又过了半盏茶,明月再问:“外面快没人了,要不要关门?” 张铁嘴叹口气,“关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吃饭吧!” “哎!”明月欢快地回答。 …… 油灯的灯芯哔啵作响,光影摇曳。 看着眼前的饭菜,张铁嘴的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由于是被城隍庙庙祝邀请来的“坐台贵宾”,张铁嘴的伙食一向不错,虽然不是每顿大鱼大肉,却也是四菜一汤,偶尔还有一顿加餐。 当然这些伙食是和他的工作业绩挂钩的,按照庙祝和他写下的契约,每日赚取的算命钱六四分账。现在张铁嘴不打招呼,擅自把算命的价格一降再降,那么他的伙食质量也就跟着一降再降。 先前是四菜一汤,然后是三菜一汤,再然后是两个菜一汤,直到现在是只有汤,没有菜! 习惯了喝汤配着菜,慢慢吃的张铁嘴,对这样的汤饭怎么也难以下咽。 反倒是小道童明月吃得津津有味儿,捧着汤碗,呱唧呱唧喝得正美,也不管那鼻涕时不时流进汤碗里变成加餐的佐料。 一口气喝光了自己的汤饭,小道童明月似乎还没吃饱,就瞅瞅张铁嘴,道:“师傅,你可是在念经祭神?” “又没到除夕,我念什么经,祭什么神?”张铁嘴没好气道。 “那你为何把饭碗摆放着不动,嘴里面还念念有词?” “我这是吃不下去,刚才更不是在念经而是在叹气!” “哦,原来如此。”明月一副恍悟模样,接着又问:“你不吃饭,肚皮可会打鼓?” “那倒是不曾。” “我这却会。每次没吃饱,它就会嗷嗷叫。”明月拍了拍肚皮道。“如此看来,师傅,你的肚皮是不思茶饭的仙人,我的肚皮却是专食五谷杂粮的吃货!”说完舔舔嘴唇,瞄了一眼张铁嘴的汤饭。 张铁嘴摇摇头,“啰嗦那么多干什么……想吃,你就拿去吃吧!” “哦,谢师傅!”小道童欢天喜地取了那碗汤饭,吸溜着鼻涕再次开吃起来。 …… 小道童这边吃得欢实,居住在破屋子里的柳家父子也吃得高兴。 今天收入不错,老爹柳达一算账,加上那方员外的一两银子,总共净赚一两八百七十文! 这绝对是一笔大钱。 “还债有希望了!”柳达唠叨,“儿啊,倘若每天都有这样的收入,过不多久我们就能还清金寡.妇的债务,说不定还能存一大笔钱给你日后娶媳妇使用!” 柳文扬没想到老爹想的这么长远,不禁笑道:“哪会日日有奇迹发生?那方员外纯属异数。” “什么异数?那人我认得的,是城隍庙张铁嘴的老主顾,一直都在庙里面测字算卦,每次出手都很阔绰,最少也是上百文的酬资……想不到今天竟然跑到我们的摊前测字,这叫什么,就叫做时来运转,天上掉下钱让我们捡!”老爹乐呵呵地说道。 “你说什么?”柳文扬忽地一怔,“那方员外乃是张铁嘴的常客?” “那是当然,当年你老爹我看着不知道多羡慕了!”柳达吧嗒着嘴。 “不好!” “什么不好!” “不妙!” “又怎地不妙?!” 老爹柳达见儿子一惊一乍的,不明所以。 “古语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然那方员外是张铁嘴的常客,现在我们抢了他的客人,你说他会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老头有些幸灾乐祸,“想当初他是怎么欺辱我,奚落我的?自以为了不起,是什么铁齿铜牙,金口神断,现在却被我的儿子抢走了客人,一个字,该!” 柳文扬没想到老爹会这么小孩脾气,不禁莞尔。 “话虽这么说,我看那张铁嘴面相不是那种胸襟宽达之辈,怕会在暗地里搞鬼……”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可能,那姓张的獐头鼠目,留着一把胡子,自以为道风仙骨,实则脸无半两肉,身无三斤骨,完全一副衰神附体的模样……” “咳咳,老爹,我怎觉得您这是在说自己?”柳文扬瞟一眼柳达标志性的山羊胡道。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老爹打断儿子的玩笑,“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还是防备着他一点好,免得被他背后捅一刀!” 柳文扬舒舒服服地望床上一躺道:“防备也无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睡觉!” “……” 须臾,“儿子,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个事儿?”老爹扭捏地问。“你半夜能不能不再啃我的脚丫子……还肿着呢!” …… 这边柳家父子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梦周公,那边寄宿在城隍庙的张铁嘴却一肚子烦恼无心睡眠。 盘算着明日不能再如此束手待毙,伙食降低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自己的人气……气不能减啊!尤其不能被那姓柳的压过去! 这么一狠心,一使劲儿,还真就被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仔细想想觉得可行,张铁嘴这才把抠脚丫子的手放在鼻尖闻一闻,觉得十分惬意。 原来这张铁嘴本有脚疾,脚掌上生有鱼鳞风,越是烦恼,越是喜欢抠脚,越抠越痒,待到痒得不可开交,两只手同时爬搔只恨爷娘替他少生了几个指头。一时救急的方法惟有用着烫水,连连的的绣球上烫这几下,烫水着肤,肌肉上自有一种形容不出的舒爽,不知不觉的自己会得道出“适意”两个字来。 此刻,张铁嘴解决了心头事儿,那脚底板却闹腾起来,奇痒无比,他便一叠连声的唤着:“道童起来!” 大冬天的,小道童明月早已和衣就寝,在梦中正涎着口水,抱了一只肥嘟嘟香喷喷的大猪蹄儿,正准备下嘴,却不料被脚疾发作的张铁嘴大声疾呼,把那好梦惊醒了。 没奈何,只好深夜起床,披了衣服,点了灯火给张铁嘴烧开水。待到水开了,这才打着哈欠提来倒入洗脚盆中让张铁嘴烫脚。 张铁嘴架子十足,要小道童端着脚盆到床边伺候,比及热水烫着鱼鳞风,便似有人帮着挠痒痒般,连连不绝的唤着“适意适意。” 张铁嘴舒爽过头,忍不住要卖弄学问吟诗一首,摇头晃脑道:“脚底鱼鳞风,夜唤小道童;热水烫一烫……”后面接不出词儿了,只好来一句大白话,“……舒服的蛋疼!” 忍气吞声的小道童明月听完这,想笑又不敢笑,眼看没啥事儿了,就回到床上待要继缕他末完的残梦,无奈梦是没有练续性的,方才梦到香喷喷的猪蹄,要是梦有连续性,后梦紧接着前梦,便可以抱着猪蹄大快朵颐。谁知上床以后翻来覆去,只是睡不沉熟,好不容易要入梦了,天却亮了。 第18章.春十三娘 - 观相 - 镔铁 腊月十一,这天天气比昨天还要好,不仅无风无雪,那难得一见的阳光还露了露头。 同前两天一样,柳文扬随着老爹扛了算命的幌子,一大早就赶赴城隍庙。 这两天小摊的骄人成绩,使得这对父子俩内心火热火热,觉得晚去一秒钟都对不起那兜里的银票。 一路行来,路上行人渐行渐多。 想必因为天气不错,在如此严冬难得这样的好天气,更兼新年伊迩,整个桃花镇的黄童白叟红男绿女,前来城隍庙进香的不计其数。 沿路雪地上,更是有许多摆列的摊肆,张着白布遮挡风雪,卖香烛的也有,卖糖果的也有,卖耍货的也有,卖绫罗手帕荷包香袋的也有,卖乌须药搽发油以及胭脂花粉的也有。 这其间还有三三五五的闲游子弟跟在年轻妇女后面,俗话唤做“钉梢”。品头评足,肆意轻狂。 柳文扬虽然也喜欢看美女,毕竟眼界不同。经过苍老师的“口传身教”,他早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与那些“宅男女神”比起来,这些平头整脸的妇女三分颜色七分妆,怎在他的眼里?! 反倒是身边的老爹柳达,因为早年丧妻,自己日夜孤枕难眠,免不了对那些女人偷看几眼,以便解解眼馋。当然,这些举动都是背着儿子的,怎么说自己也是做爹的,不能跌到那个份上。 父子俩正在各怀心思地前行,猛听得一阵吆吆喝喝的声音连唤着闲人站开。 由于道路狭窄,加上山路雪滑,柳文扬扛着算命幌子后退的时候差点跌倒。跌倒没关系,关键是一群小娘们都在看着他,作为众多男主人中的美少年,他的风.流俊俏早成了这些女人们的焦点,正在对他指指点点,吃吃发笑,万一他突然来一个狗吃屎,那岂不形象大损,大煞风景。 幸亏老爹柳达老当益壮,眼看儿子要跌倒了,急忙伸出手臂这么一拉,可怜的柳大公子这才站稳脚步,不至于摔得难堪。 稳住了心神,柳文扬不禁朝这肇事者看去,但见当前几名健仆,后面一乘大轿、一乘小轿从山下抬上山冈,旁人纷纷闪在两旁。人众中让出一条弄堂,轿子后面还有脚夫挑着香烛,这分明是烧香的招牌。一行人众直向山上城隍庙而来,柳文扬站在人丛里,举目细瞧。第一乘禄绸红缎拦脚的四人大轿,轿帘密封,看不清楚里面端坐的人;后面一乘小轿应是坐着侍女,撑起着上面的轿帘,露出半身,这便值得柳文扬注意了,仔细一瞧,忍不住道一句:“好一个标志的小萝莉!” “什么锣?什么笠?”老爹插嘴道,“没见他们敲锣打鼓,也没见他们头戴斗笠?儿啊,你该不是眼花了吧?” “咳咳,你没听清楚,我是说这是哪里的姑娘?你却是只听了一半,将哪里,当成了锣笠……”柳文扬急忙掩饰道。 “哦,看起来我是听错了。不过儿啊,你看可以看,却千万不要看在眼里拔不出来!”老爹望着那远去的轿子,表情显得很郑重。 “这却是为何?” “只因这第一顶轿子所坐之人乃是县城大名鼎鼎的春十三娘!” “春十三娘?”柳文扬大惊,“可是金钱帮帮主?” “什么帮不帮主的,她乃是春风一笑楼的楼主!”柳达纳闷道,不知儿子为何会胡言乱语,“那春风一笑楼乃县城最为有名的销金窟温柔乡,那里面的姑娘个个天姿国色技艺精湛,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无所不能,只要是个男人进去没有能囫囵了出来,不是被刮去全身金银细软,就是双腿发软浑身发颤……” 柳文扬听到此刻,恍然大悟,“老爹,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这春风楼就是一青.楼.妓.院,这春十三娘也就是一名风尘歌妓!” “啧啧,儿啊,好歹你也是读书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斯文呢,什么青.楼.妓.院,风尘歌妓,要称呼人家作风月佳人,或者红粉佳人,虽然人家是做婊.子的,却也是有尊严的……再说了,其实我们摆摊算命的,和她们都属于同一类人,大家都在江湖讨饭吃,我们靠一张嘴吃饭,人家凭两张嘴吃饭……不管怎么说,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柳大官人:“……” “再说了,这春十三娘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乃是春风一笑楼的楼主。传说她来自京城,不仅才貌出众艳压群芳,而且手腕玲珑交际通天,才短短三个月就在县城扎下偌大基业,远近八方贤达贵人无不慕名而来;可那春十三娘就是不一般,一般人别说见她一面了,就算想要见她一根手指头都不可得!”柳达说完这些还吧嗒吧嗒嘴。 “咳咳,老爹,看你对这春十三娘如此熟知,是否经常光临那些风月场所?”柳文扬忍不住小心地问。 “你说什么?”老头果然暴怒,“跟你说,像县城什么迎春楼,送春楼,还有这春风一笑楼,以及里面的小桃红,小凤仙,春梅,雪梅,还有春花,翠花,我一个都不认识!”老头义正言辞。 …… 且说那轿夫的脚力十分的麻利,两顶春风楼的轿子很快就到了山上。 城隍庙前,闻讯赶来的庙祝早已弯腰等待,看见轿子落下,庙祝小碎步跑到跟前,点头哈腰谄媚道:“不知春十三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第一顶轿子还是纹丝不动地密封着,看不见里面的人有何反应。庙祝眨巴着鼠眼,想要透过那帘子的缝隙,一睹大名鼎鼎春十三娘的芳容而不可得。 后面那顶小轿也已经跟着停下来了,那个被柳文扬赞作“小萝莉”的丫鬟婢女莲步轻移,走到庙祝面面前,很不客气地说:“你就是这城隍庙的庙祝么?” “正是小人,不知姑娘有何赐教?”庙祝抬头一看,顿觉得眼前一亮,心头怦怦地跳。这庙祝倒是个喜欢被窝里看些风月书籍的货色,此时不禁想起《西厢记》上两句曲文,叫做“颠不刺的见了万千,这般可喜娘罕曾见”。 只见那小丫鬟留着齐额刘海,粉雕玉琢,最妙的是一双美目又灵动又秀媚。前人每把秋波相比,比得也不真;又把春星相比,比得也不确,简直似白水银中含着两颗黑水银,灵动达于极点,秀媚也达于极点。 眼前的小丫鬟把庙祝看得呆了,心说,连贴身婢女都长得如此标志,可想而知那春十三娘是何等容貌了。也是缘分凑巧,忽的一阵风来,把那春十三娘下面的轿帘掀开一角。庙祝眼快,早瞧见罗裙下露出纤纤莲钩。这时的男子欣赏美人,上看头下看脚。他看到了纤纤莲钩早已钩魂摄魄。 眼看这庙祝眼神不老实,小丫鬟娇叱道:“看什么呢!你既是这里的庙祝,就赶快把庙内清扫出来,闲杂人等驱赶出去,只等我家主人进庙拜神烧香祈福!” “呵呵,这个不劳姑娘费心,整个城隍庙我早已清扫完毕,不要说蜘蛛网了,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至于那些闲杂人等,当我得知春十三娘要大驾光临小庙,早已挂出免进招牌,现在整个殿内空无一人……”庙祝颤动鼠须,谄媚道。 那小丫鬟一皱眉,虽然很不喜欢这庙祝嘴脸,不过人家办事儿倒是挺利落的。 “这些事儿你还办的不错……不过我家主人烧完香以后还要求神卜卦,听闻你这殿里有个张半仙,算命很不错,等会儿就劳烦他给我家主人算上一算!” “这个……可就有些为难了。”庙祝脸色难看,“今天一大早我就没见那张半仙的影踪,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没人?!”小丫鬟眼睛一瞪,“没人你就去给我找!”语气很不客气。 庙祝偌大年纪,被这小丫头片子教训,心中不免嘀咕,长得挺好看,却原来是个母老虎。 就在这时,那轿中人发话了,“好了,侍琴,既然算命的没人就算了,我们还是先叩拜了城隍爷早早回去吧!“ 声音清脆,犹如黄鹂轻啼,让人听得痴了。 庙祝还在为刚才的声音发呆,小丫鬟侍琴斥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离去?” “你是说我?”庙祝指指鼻子,“我也是那闲杂人等?” 小丫鬟双手叉腰,美眸瞪着他,“你说呢?” 庙祝无可奈何,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去,离去老远,这才回头吐口唾沫,愤愤不平道:“不就是出来卖的吗,拽什么拽!”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19章.一战成名,扬名立万 - 观相 - 镔铁 城隍庙内,张铁嘴不见了踪影,不接贵客。 山脚下,柳家算命摊却早已风风火火地开了张。 如今,老爹柳达早已放下了自己高傲的自尊,开始从算命先生转变成跟屁小厮,帮助自己儿子打下手,什么放桌子,摆椅子,还有铺纸碾墨,维持秩序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柳文扬,则正式成了这个算命摊的“话事人”兼“扛把子”,一茬接一茬地给人指点迷津,消灾祈福。 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天时间,他小柳相公的大名已经在这桃花镇百里内传播开来,不过比之他神乎其神的算命技能,更让很多妇孺好奇和希冀的却是他小柳相公的“美姿容”。没错,那些平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没经受过花美男,宅美男洗礼的大明女人们,对于小柳相公的“天姿国色”很是由衷的崇拜。 因此小摊一开张,聚集最多的顾客竟然都是女人! 花花绿绿的女人! 各色格式的女人!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 此刻端坐在柳文扬眼前的就是一个环肥的女子。柳文扬看着她的大饼脸。她也看着柳文扬的俊俏脸。 “不知这位胖姐姐,你是要测字,还是要看相?”柳文扬急忙将目光躲闪过去,第一次觉得女人的眼神是这么的可怕。 “哎呦,你这小嘴可真甜。不过你这一叫姐姐反倒把我的岁数叫大了。”胖女人发嗲道。 “咳咳,那么你究竟是要测字,还是要看相?” “当然是要看相了,而且是要看手相!”胖女人说着,一把抓住柳文扬的“玉手”,抚摸道,“瞧这手,跟那些老粗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比女孩子家的手还要细嫩!” 柳大官人没想到自己会当众被胖妞揩油,忙道:“既是看相,那能不能把你的手摊开看看。” “不是伸出来了嘛!”胖女人抛媚眼道。 “咳咳,那么请你先把手从我手上松开……”柳文扬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手相,你的命理很不错。”须臾,柳文扬指点掌纹道。 “这还用你说,你看我穿着打扮,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胖女人用手撩拨一下自己发髻上的金步摇,“瞧见没有,这件首饰纯金打造,整个桃花镇只有我这一支!” 典型的大明炫富女,只是吨位稍重了点,要不然柳大官人可能就会起花花心思。 “却不知你问什么,是身体状况,还是父母安康?” “我问那些做什么?当然是要问姻缘了!” “问姻缘?看你姻缘线明显的很,应该已经有了好姻缘!” “咦,还真被你猜中了!我家父母倒是给我提了一门亲事,虽然对方家大业大,可那男的长得也太寒碜了……哪像你,这么白嫩俊俏斯文有礼……”胖女人说着就要动手去抓那只逃跑的玉手,某人早有防备,急忙缩回。 “咳咳,很多时候姻缘是天注定的,我们凡人想要更改也无能为力……不如这样,我且赠你一首诗,你自己回去悟吧!”说到这里,柳文扬提起毛笔方要写字,却想起自己字迹太丑,于是就口吟一首,示意老爹来写。 “姑娘本是天上月,偷偷下凡到世间。命中姻缘早注定,郎君姓牛不姓柳!” 看完这首算命诗,胖女人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中有个月字,又怎知道跟我提亲的姓牛?!” 柳文扬用手指摩一下鼻尖,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废话,这就是炫富的好处,众人皆知你的底细,不要说你姓甚名谁了,就连你老爹老妈叫什么我都知道。 在百思不得其解中,胖女人很大方地放下三十文酬金,带着疑惑而去。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阔绰,柳大官人开心地将那酬金揽进袖子,高喝一声:“下一位!” …… “走开!闪到一边去!”就在柳大官人准备继续做生意的时候,一阵喧哗声传来。 就见一行人排开众人走了进来。、 当头的是熟人,坐镇城隍庙的铁嘴神算张铁嘴,跟随他的则是一帮各形各色的信徒,这些信徒或双手叉腰,或双手抱胸,紧盯着柳文扬一副前来砸场子的模样。 老爹柳达没想到张铁嘴会这么不顾道义前来砸场子,柳文扬没想到这个张半仙闹事就闹事吧,竟然还组织了粉丝帮! “呔那柳家小儿,休要再在这里装神弄鬼!”张铁嘴一张来就是一句典型的下马威,“今日我就要和你比一比,让大家看清楚到底是你神机妙算,还是我铁嘴神断!” “原来是来较量算命的!” “是啊,这一下有好戏看了!”那些围观的村夫愚民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顶多看看大戏,听听俗曲儿,没想到今日会遇到算命斗法,当然要瞪大眼睛观望了。 被张铁嘴这么一搅合,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里面的人除了桃花镇本地的人,还有临镇的近乡的,可以说喜欢看热闹的全涌了过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柳文扬知道,今天若是输给了张铁嘴,不要说这几天积累的名声,就连以后想要翻身也难。 老爹柳达已经被眼前的情势吓傻了,拉着柳文扬的手道:“儿啊,怎么办?” 柳文扬用手一揩鼻尖,“迎战!” …… “柳家小儿,听闻你上次给人测算家中兄弟妻女很灵是不是呀?”张铁嘴很得意地看着自己捯饬出的阵势。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只大花猫,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只需要将眼前这只小老鼠抓在手里,好好戏弄,直到他筋疲力尽跪地讨饶。 眼看张铁嘴得以无比有恃无恐模样,老爹柳达心中焦急啊。这斗法和打仗一样,都讲究个知己知彼,现在人家很明显是做足了准备,自己这边呢,什么都没有,怎么和人家斗啊?! “是又怎样,你且说怎么个比法?”柳文扬撸撸袖子,一点都不怯场。 死到临头还他妈嘴硬!张铁嘴心中暗骂,嘴上则道:“很简单,今天本仙人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耐!你只不过算准了一个人,我可以一下子算七个!” 张铁嘴说得很豪气,“我要在人群中随便找出七个人来,然后一口气算出他们有几个兄弟姐妹,有无父母,妻室……” 哗啦,所有人都被张铁嘴这番话说得惊讶无比。 “厉害呀,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真的半仙了!” “是啊,一口气算七个!真的很神啊!” “恐怕这一下小柳相公要输了!” 那些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虽还未开始,对于张铁嘴已经期待了几分。 柳文扬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模样,笑嘻嘻地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如果张先生真有这种能耐,那就露一手让大家看看!” “放心,我会你输得很难看的!”张铁嘴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一打小纸条,冲着一个围观者说:“你兄弟几人,我已经算出来了!”说着,就往纸条上写,写完之后便问:“你兄弟几人呀?”那人说:“三人。”张铁嘴就说:“相对了一位,我写的正是兄弟三人。”不等人们看清楚纸条,接着,张铁嘴又相第二人,还是先写后问,直到相足了七人,这才高举纸条道:“大家伙看一看,却看我算的对不对!” 大家伙接过他的纸条,纷纷传看,果真,从第一个人到第七个人,每个人兄弟几个,一个不差,竟然全部相对! 不可思议! 顿时“张半仙”“活神仙”的称赞不绝于耳。 面对人们的称赞,张铁嘴欣然接受。 老爹柳达也傻了,刚才他主动跑过去看了纸条,还真就一算一个准。 怎么可能?难道这张半仙真是一个活神仙?!我家阿扬这一次岂不是输定了?! 此刻,那帮张铁嘴带来的粉丝帮们,大声呐喊助威,整个情势对柳文扬越来越不利。 “怎么样,姓柳的小儿,你看我这算的如何?”张铁嘴得意洋洋,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柳文扬笑了,用手指摩一下鼻尖道:“这也太容易了!” “你说什么?!” 柳文扬这句话彻底激起了张铁嘴一帮人的愤怒,“容易,你竟然说这样做很容易?!有本事你做来看看!” “就是,说大话不嫌牙疼,竟然敢如此小瞧仙师的本事!” “让他一口气算七个!” …… “哈哈哈!”面对那些叫嚣,柳文扬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所有人莫名其妙。 眼看所有人望着自己,柳文扬这才停止住发笑道:“像他这样,我不仅可以一口气算七个,即使七十个,七百个,也能够分毫不错!” 这可绝对是弥天大话了! 不禁周围人忿忿不已,认为柳文扬太自大,就连老爹柳达也认为儿子是不是中了邪,要不怎么会如此猖狂?! “你们可能要问我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在作弊!”柳文扬猛然间一指张铁嘴。 “你,你你说什么?竟然敢说我作弊?”张铁嘴整张老脸涨得通红,歪嘴更是歪到腮帮子去了。 “没错,你就是在作弊!”柳文扬目光笃定,背着手走到张铁嘴面前,“本来你可以凭借真本事和我一较高下,可你却偏偏选择弄虚作假……” “柳家小儿,你把话说清楚,谁弄虚作假来着!”张铁嘴愤怒道。 “没有吗?那么好,就劳驾你像刚才那样再算三个人给我看看!”柳文扬轻蔑道。 “呵,原来你还不死心---让你瞑目!”张铁嘴说罢,就依葫芦画瓢,开始给三人算命。可是当他算到第二个人的时候,柳文扬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道:“且让我看看你第一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是否真的算出来了?” “无礼!放手!”张铁嘴脸色一变,努力挣扎。 柳文扬嘻嘻一笑:“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第一张纸上根本就没写东西,是不是?而第二张纸上所写的则是第一位客人的数字,以此类推,末了,再偷偷在第一张纸上写上最后一人的!这样以来,你张大仙人就真的成了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对了,这法子叫什么来着,江湖称之为‘小退皮’是么?”幸亏本大爷前世经常看一些魔术节目,这种猜数字的把戏简直了如指掌。 被柳文扬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傻呆呆地看向张铁嘴。 张铁嘴脸色变得很难看,死活不愿意把第一张纸条拿出来。而是趁大家不注意,竟然一下子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死无对证! 所有人再次傻眼。 张仙师怎么会做出这么举动?! 毫无疑问,他真的作弊了! 顿时,所有人对张铁嘴的感观大变,不由自主地倾斜向柳文扬这边。 张铁嘴哪会感受不出周围的情势变化,原本自己安排的好局,却被柳家小儿破坏掉,这种心情别提多糟糕了。 “小子,你别得意,有本事你给我算上一卦!”张铁嘴做垂死挣扎。 “给你算卦?这又何难!”柳文扬傲然一笑,然后上下打量一下张铁嘴,说了一句:“你有病!” “你才有病,竟敢诅咒我!”张铁嘴逮住话柄怒道。 柳文扬冷冷一笑:“你有病,病在脚底,送你一首算卦诗:脚底鱼鳞风,夜唤小道童;热水烫一烫……不好意思,后面是什么词儿,我却是忘掉了……” “……舒服的蛋疼!”突然张铁嘴旁边的小道童插嘴道。 “哈哈哈!”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张铁嘴用衣袖遮挡脸庞,彻底无地自容,更让吃惊不已的却是,柳文扬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私的口水诗?!难道说他真的是天纵神算?! 眼看张铁嘴快要一败涂地,这时忽听见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出现一个队伍,但见那队伍喜气洋洋,放着鞭炮,扛着牌匾,牌匾上面写着“小柳神相”四个大字。领头的是个地主老财模样的男子,走近了仔细一看,竟然是大善人方员外! 那方员外领着队伍走到柳家算命摊前,让队伍停下,然后一把手抱住柳文扬道:“小柳神相,你算的可真准啊,昨晚我那小妾果真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柳文扬被方员外的热情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更没想到对方会在这节骨眼上大张旗鼓地欢送牌匾。 至于张铁嘴,就更惨了,要知道,之前他给方员外批八字可是命中无子的! 输了! 彻底输了! 张铁嘴拿头撞墙的心思都有了,不过现在他最想做的却是挖个地洞钻进去。 果然,那方员外在感谢完柳文扬以后,回头就对张铁嘴讥讽道:“你说我命中无子,现在我偏偏抱了一个胖娃娃,张神仙,看起来你那铁嘴神断的招牌该拆了!” “惭愧!惭愧!”张铁嘴看也不敢看方员外一眼。 方员外也没空搭理这个家伙,回头大手一挥,自有人端上来一盘东西,用红布盖着,显得很郑重。 “小柳先生,上次你帮我测了一个九,我给你一两银子的酬资,今天我喜得贵子,赠你九十九两白银,加上那一两凑够十全十美!还望你能够收下!”说罢,将那红布一揭开。 哇,所有人都惊讶了。 白花花的一盘银子! 九十九两真金白银! 老爹柳达都看傻了。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方员外会如此大手笔。 太阔绰了! 柳文扬也有些发愣,貌似大明的土豪很给力啊!他真想大呼一声:方员外,我爱你! 此时此刻,掌声轰隆。 面对满盘银两,还有周遭那羡慕的目光,以及牌匾上面所写的:小柳神相。 柳文扬真的是名利双收! 就在这不远处,却又两顶轿子挺立一旁,小丫鬟侍琴掀开轿帘对着主子细细低语了几句。 那豪华轿子中,一个绝代佳人露出半面脸,一双恰似秋水的眸子,看向那正在算命摊前得意洋洋的柳文扬,然后对那侍琴说:“你认为可好?” 侍琴道:“长得到挺俊,就是不知道观相之术如何?” 那绝代佳人笑了,玉手缩回,将那轿帘子合拢,道:“究竟如何,以后就会知道了!” 小丫鬟侍琴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耀武扬威”的柳文扬,嘟着小嘴道:“不就是个小书生么,有什么能耐!” 轿子内佳人听到婢女嘀咕,不禁微微一笑。在她看来柳文扬观相之术好坏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可堪大用?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amp;lt;/a&amp;amp;gt;&amp;amp;lt;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amp;lt;/a&amp;amp;gt; 第20章.大明“万元户” - 观相 - 镔铁 一战成名! 整个桃花镇都被惊动了。 柳文扬摇身一变,成了整个镇子最出名的名人。人们不断地谈他的神算,谈他和张铁嘴斗法,谈他一下子赚取一百两银子……甚至传出,生子当如柳文扬,再没人去议论他被革去功名跳河自杀的糟事儿,甚至认为,这些都是天命,命中注定让小柳相公成为天命神相。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小柳相公却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将一锭银子抛给小道童明月。 “那张铁嘴不是傻子,估计应该知道你出卖了他。”柳文扬说道。 小道童用衣袖擦了一下鼻涕,“那也无法,我需要银子给我娘亲治病。” “那你以后如何生活?” “本来可以寄宿在城隍庙混口饭吃,现在只盼娘亲病好,我可以去其它地方乞讨!”小道童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这也是个孝子,更是个可怜人。 柳文扬叹口气道:“如果你无路可去,就来找我吧,我身边缺少一个打杂的小厮,你若愿意,就随了我!” 小道童明月没想到柳文扬会这么说,原本打算没了出路,就出去讨饭,总不能活活饿死,现在却突然有了这样的机缘。 噗通一声,明月跪倒在地,使劲磕头,磕得脑皮都破了,“多谢大爷,多谢大爷成全!” 柳文扬挥挥衣袖,“你且去吧,等到解决了家中事务再来找我。” “唉,小子这就去!”明月擦着眼泪鼻涕,不知道是哭是笑。 不过没等他转身走几步,后面柳文扬却又道:“回来!” 明月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难道说他改变了主意?是啊,自己是那种出卖过主人的人,又有谁肯要我?! “这是两锭银子,你且一道拿了去,既然是给你娘亲看病,那么就看彻底些!”柳文扬抛出银两道。 明月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新主人会这么做。 “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的,我,呜呜呜呜!”明月忽然大哭起来。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小家伙,柳文扬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管怎样,自己能够赢那张铁嘴,也是利用了道童明月的孝道,不过,给他两锭银子是不是太多了点?尼玛,一锭足以收买人心。 …… 小柳神相的牌匾高高悬挂在简陋的破屋子里。 在牌匾下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大盘银两。 在银两后面则是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大明初期的一百两银子,可相当于前世的七万块钱,绝对是一个大数目。因此柳家也直接从“赤贫”,一跃成为桃花镇新崛起的“万元户”! 有了大把的银子怎么花?! 老爹为此很忧虑。 原因是家中从来没有这么多钱,既要打理清楚,又要保管好,尤其防盗方面要做到万无一失。 自从柳家得了百两银子的事儿传开,那些隔壁邻居就时不时地往这边跑,说要讨个喜庆,博个彩头。 柳老爹难得被人如此尊敬,就置办了酒席,连同街坊邻里痛快喝上几杯。 按照儿子目前这种状态,日后金山银山估计也是手到擒来。 三叔柳能自是被老爹拉了过来,那胖婆娘竟然也偷偷摸摸地凑了过来,还脸皮很厚地自称是小柳神相他婶子,并且自己很早就断定这个侄子必定有出息。众人知她平日对人刻薄,难免拿话语取笑于她,胖婆娘心生惭愧,模样甚是滑稽。 席间,众人无不对柳文扬交口称赞,夸赞柳达生了一个好儿子。 柳文扬的同窗好友大牛和二虎也来庆贺。 一个道:“如此多钱,我需宰杀多少头猪才能赚到?” 一个说:“这么多银子,我要打磨多少铁具才能凑足!” 一个又道:“阿扬不去当秀才是对的,老天爷就是让他吃看相这碗饭!” 一个又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我看这阿扬就是算命中的大状元!” 总之,大家觥筹交错,酒足饭饱。 如此欢天喜地过了三天,柳家突然得到消息,金姨娘那边有请。 如果是以往,听到金姨娘那边传唤,老爹定是愁眉苦脸,思索着如何还账,可是现在,他很有底气地坐在新买的太师椅上,对柳文扬说:“我儿,既是那金姨娘传话了,你就辛苦走上一趟,顺便那咱家那地契要回来!” 柳文扬早想了结此事,当即抱拳道:“遵命!” …… 虽早已是轻车熟路,来到这镇南金姨娘家还是花费了半个时辰。 上一次来是晚上,这次是白天,却见这赵家府邸端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就门前两只石狮子,就很气派。 柳文扬叩响了门环,这次开门却不是上次那个老妈子吴妈,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丫头走了出来。 柳文扬认得这姑娘,乃是金姨娘身边贴身侍女,名唤春杏。 这春杏头上梳着代表未嫁之身的双丫髻,观其相,双眸飞散,眉骨松开,却早已不是什么处子,尤其她眼中若隐若现的那抹风情更是让人心动。 春杏明显也认得柳文扬,开了门就让他进去,一边引路一边逗笑道:“听闻公子现在名气很大哩,是镇上少有的算命神相,却不知能否为我算上一卦,测一测我的姻缘?”说完还拿眼波挑~逗柳文扬。 “呵呵,算卦不敢当,不过春杏姐既然感兴趣,不如我赠送你一首《西江月》吧。” 春杏道:“不要西江月,东江月,你就老实说了吧,看看我和你……是否有些缘分!” 没想到这春杏如此毫无遮掩。 柳文扬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在《西江月》中,赞扬姐姐几句,你且听好:粉颊烘来似醉,朱唇点处如樱,香波一转欲销~魂,饶有小红风韵。” 春杏笑道:“你说的如此文绉绉的,却不知是否在说我坏话?” “怎么是坏话呢,我这可都是在赞美你,不信的话,我且讲给你听:第一句,说你粉颊红喷喷,宛似贵妃醉酒一样。第二句,说你生来就樱桃小嘴。第三句,说你生就一双俏眼睛。第四句,大有美人的丰韵。” “咯咯,你不愧是做过秀才的,竟然有这般好口才,这什么西江月也很好,看来人家称赞你是小柳神相也不为过!至于你这诗,就先多谢了!” 柳文扬微微一笑,“先不要谢我,要知我这《西江月》还有后面一半没有说。” 春杏道:“且把下四句念给我听。” 柳文扬道:“洞里桃花灼灼,溪边流水盈盈。避秦早有问津人,莫道鱼郎薄幸。” 那春杏不是傻瓜,虽然没学过什么诗词歌赋,却也粗通文墨,此刻早已多少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不禁脸色羞红,啐口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坏,说脏话不带脏字儿!我看你不去读书却去看相,着实亏才了!”说话间,扭摆腰肢继续引路前行。 现下虽是寒冬腊月,大户人家的女眷却穿着很薄,尤其那小薄袄紧紧贴在身上却把她丰隆的身材显露无疑,尤其是背对着柳文扬的高臀本就丰满,此时一走动起来更是带起微微的臀浪,煞是风情撩人。 想起刚才春杏对自己的挑逗,某人就忍不住盯着那丰~臀猛看,可能由于他眼神儿太过明显的缘故,春杏发觉后不禁暗喜道:这世道就没有不爱沾腥的猫!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1章.人不心黑财不肥 - 观相 - 镔铁 来到内堂,却见那金姨娘一袭锦袄打扮,面若桃粉,正在与两个客人谈话。 春杏道了一声:“柳公子来了。”随即下去。 那金姨娘瞟了柳文扬一眼,意思是让他先在一边等着。 柳文扬也不客气,随即找了一处坐下,用手捏了桌子上的蜜饯吃了,边吃边看金姨娘和那两人谈生意。 那两人,一个是身穿青色对襟长袄,腰悬玉佩的瘦子,另一人则是戴着一顶裘皮帽子,笑容可掬的胖子。 胖子柳文扬倒是认得,却是上次大张旗鼓前来报恩的四川商贾吴百万。仔细说来,自己拿了人家三十两银子,却没做足帮人宣传的事儿。 不过柳大官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因此也不避讳,一边吃着蜜饯,还一边还臭屁地和吴百万打招呼。 吴百万斜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努力讨好金姨娘,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照应。 柳文扬听了几句就明白了,原来这吴百万想要在桃花镇建立货运码头,做茶丝生意,将四川的茶叶还有蜀锦托到这里散卖。奈何这桃花镇商铺紧俏,找来找去只有一家合适的店面。得了消息吴百万就急忙打听这店面背后的房东,却原来是这俏寡~妇金姨娘,于是就上门前来说和,希望能够租赁几年。 没想到,自己刚来就遇到一个和自己争抢店面的,却还是桃花镇的本地人。 不过吴百万没有泄气,在他看来万事只要有了钱就都好解决,于是就把房租出到了一个月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十两! 可金姨娘的意思很明显,她宁愿一百两银子租赁给本地老客户,也不愿意一百二十两租赁给吴百万,一句话,做生意做熟不做生。 吴百万没辙了,谈了老半天,额头都急出汗了,脱下裘皮帽子,呼扇着……要知道,他的茶丝货物再有七天就要托运过来,到时候若是商铺还没找好,就需要找存放的地方,如果连存放的地方都没有,那就只有露天守着,可那新茶和蚕丝都娇贵的紧,这大冬天的,难免有损。 “金老板,我是外来人没错,可是我们做生意的,不就讲究一个诚信么?话说回来,你信不过我没关系,不过你为什么和钱过不去呢?一百二十两不租,却偏偏要租赁一百两,难道说我们外地商人就如此不入你的眼?”人一到急处,说话难免就会有些不中听。 金姨娘冷冷一笑:“入不入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店铺是我的,我想租赁多少就多少。” “就是!那店铺是金老板的,她想租多少就租多少,你这个川蛮子管得着嘛!”那瘦子生怕金姨娘变卦,一边讥讽吴百万,一边忙不迭地要和金姨娘立马签订协议,连一百两银票都直接掏出来了。 眼看没了指望,吴百万也不愿意再呆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就戴好裘皮帽,抱一抱拳,道一声:“后会有期!”扭头就走。 可没等他走两三步,后面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忽道:“吴老板,请留步!” 吴百万回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柳文扬。 话说刚才,柳文扬正在美滋滋吃着免费蜜饯,两三个一口地往嘴巴里猛塞,忽闻那吴百万出足一百二十两银子要租赁金姨娘家的店面,当即,差点把满嘴嚼烂的蜜饯喷出来! 一百二十两啊! 现在的柳大官人对百两银子很敏感,于是就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金姨娘这个棒槌女人竟然将如此巨款拒之门外,名曰,做熟不做生! 傻叉吧,自古以来做生意只有利字当头,哪有钱多不赚的道理。 不过一想到店铺,柳文扬眼珠子乱转就想起了自己居住的房子,原本就是个很好的商铺位置,只是简陋一些,要不然那金姨娘也不会花这么多心思想要把自己和老爹赶出去,吞了自家房契。 娘的,现在不如半路截胡,把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 想到这里,眼看那吴百万像闪闪发光的金元宝就要蹦走,柳大官人也不管嘴里还嚼着蜜饯,喷口而出道:“吴老板,请留步!” 眼看吴百万很听话地站住了,扭头看着自己,柳文扬就拍拍手上的蜜饯渣滓,用袖子擦一擦嘴巴,笑呵呵地说:“吴老板,你还认识我吗?” 吴百万看着嬉皮笑脸的柳文扬,原本想说,你讹了我三十两白银,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不过他毕竟是个有讲究的生意人,当即道:“怎不认识,你不就是那柳家公子么?” “是我,当然是我!呵呵!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啊!” “哈,是挺有缘分的……却不知你为何叫我?”吴百万显出不耐烦的神情,他正在为店面的事儿烦恼,实在没心思和这个小神棍打屁。 “当然是为吴老板你解除烦恼了!”柳文扬笑得很鬼祟。 吴百万皱眉,“听闻你算卦很灵,想必要帮我算上一卦是吗?做生意做到你这份上,也真够精明的!”脸色露出一丝鄙夷。 “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喊你并非为了揽生意,却是有一处店面想要介绍给你……” “店面?”吴百万眼睛一亮,瞅着柳文扬,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你且说来听听。” 柳文扬用手指摩摩鼻尖,“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去过我家吗,我家那位置可以说藏风纳水,地势显隆,用风水相术来说,乃地地道道的‘蟾蜍衔明珠,锦鲤跃龙门’,绝对是极好的店铺之选……当然,好不好你是做生意的,早已经去过,心中应该比我还清楚……” 柳文扬这么一提醒,那吴百万的脑筋就活络起来,稍一寻思,还别说,柳家所处的那个位置四通八达,地势突出,绝对是个很不错的生意地段。 “可那毕竟是你们居住的地方,难不成可以租赁给我?”吴百万心动了,试探着问。 “哎!”柳文扬一声叹息,用眼偷看吴百万,见他紧张起来,这才道:“原本那是我家祖屋,祖宗有训,此地风水极好,只能拿来居住,不能出租……可是你我实在有缘分,见你如此烦恼,我于心不忍,这才冒昧喊停你……” “不冒昧,绝对不冒昧!”吴百万心说,自己也是财迷心窍,一门心思想要找正儿八经的商铺,却忘了很多房屋也可以改做店面,此刻一听有戏,急忙大声说道,“从小小兄弟你这话中,可知你古道热肠,热心助人……再加上我们如此有缘分,还请小兄弟你帮帮忙,就把那屋子租给我吧!” “唉,这个……租赁倒是可以,不过这租金方面嘛……”柳文扬欲言又止。 “三十两,你看怎样?!”吴百万迫不及待地出价。 “尼玛,别人的你都递价一百二十两了,我的你才出三十两,看我傻呀!”柳文扬寻思着,丝毫没有念及自己屋子有多么旧多么破,人家肯出三十两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此刻,柳大公子直接回答行不行,而是做出一副追忆往思的表情,道:“小时候,我爷爷的爷爷曾经说过,这祖屋的风水,小可发家致富,大可驱灾避祸。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落水,大难不死;生病,平安无事;而后屋纳小财,现在更是事业有成,步步高升……为什么会这样?究其原因,就是我们家这祖屋的风水极好,一句话,顶呱呱!”柳文扬竖起大拇指,完全没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惭愧。 那吴百万不是傻瓜,可是这一琢磨,还别说,眼前这小子所说的半真半假,搞不好那房子的风水真的很不错。 做生意的,几乎都信风水。 这吴百万发家致富的过程也和算命有关,因此他对风水就更笃信了。 “咳咳,小兄弟,那么依照你的意思,到底多少钱才肯租赁?” 柳文扬看着模样焦急的吴百万,然后表情很是黯然销魂地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什么?二百两?!”吴百万差点蹦起来,就那破屋子也敢租赁二百两,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不行,我最多出足一百两!再多我就不租了!”吴百万大手一挥道。 柳大官人的小心肝差点跳出来,实则他刚才的意思是再加个二十两,凑足五十两成交,可没想到对方竟然…… “既然吴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给你面子,就太不讲情义了。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柳大官人无精打采地说,完全一副打败仗,不得不接受对方条件的模样。 “哼,你可别反悔,诺,先给你五十两的定金,另外一半等我货物搬了进去再说!”吴百万得意洋洋,生怕柳文扬变卦,急忙将定金交了,又让柳文扬立下字据,这才放心。 临走前,吴百万还非常仁义地安慰柳文扬道:“说实话,小兄弟,你那房屋虽然风水不错,可实在太过破旧,顶多也就值个一百两,我给你这个价钱已经很合理了……放开心,我们以后常来常往,你呢,就先和你老爹搬出去,我好让人将那房屋重新装修……” “千万不要大肆动土啊,那可是我们的祖屋。”某人一副舍不得模样。 “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它的!”吴百万笑眯眯地拍拍某人后背,然后得意而去,对于做生意讲究风水的他来说,一百两得一风水宝地,值了!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2章.人无耻则无敌 - 观相 - 镔铁 从头到尾,金姨娘都把柳文扬表演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她诧异对方的不要脸和心黑。 一百两租赁自家破房子,这么黑心的事儿,也就这小秀才能做得出! 被金姨娘看的浑身不舒服,柳文扬硬着头皮,过去朝着对方作揖道:“多谢金姨娘成全!” “我怎地成全你了?”金姨娘故作不知。 “你刚下若是开口,我这买卖就泡汤了!” “你的买卖?好像那房契还在我手中,你那买卖说不定还是谁的呢!” 惨了,难道这娘们要学自己一样,半路截胡?! 柳文扬心中一惊,表面上则笑嘻嘻道:“可惜金姨娘您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金姨娘用一双勾人魂魄的美眸看着柳文扬。 柳文扬咽口唾沫,躲闪她的目光,双眼从她粉若桃花的脸上下移,看到那鼓鼓的胸……金姨娘的穿着丝织锦袄,胸前绣着大红鸳鸯,栩栩如生。 “你胸前这对鸟儿倒也好看!”某人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话来。 金姨娘一愣,然后就明白了,羞怒道:“说正话呢,你却忽地乱说些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鸟儿,而是鸳鸯!啐,我和你这说些做什么!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被金姨娘斥骂,某人则更无耻地进一步涎着脸道:“还别说,你生气的时候更好看!” 任那金姨娘是菩萨转世,遇到这样的无耻之徒,也不禁俏脸泛红,芳心乱跳。 自从她接受赵家偌大生意以来,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别人见了她不是磕头求饶,就是哆嗦着还债,唯有这个登徒子,竟然敢肆无忌惮地调~戏自己,太可恶了! “柳家小儿,你要以为我妇道人家就好欺辱,竟然如此出言放肆!”金姨娘一怒,那绝对是冷若冰霜,整个室内都变得冷了起来。 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早已浑身哆嗦,然后作揖不止,恳请对方息怒。可偏偏柳文扬是个例外,只见他面不改色,依旧嬉皮笑脸道:“姨娘真好,我刚说你怒气来更好看,你就故意怒给我看!” 金姨娘:“……” 彻底无语。 好像什么礼仪廉耻对这个小赖皮都不管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好了,我累了,不与你这种……这种人计较!”金姨娘用葱指揉着额头。 你不计较,我可要与你计较哩!某人心中想道,嘴上就说:“今日也真是很巧,倘若不是遇到这吴老板,我也不知道自家房屋能够租赁这么多钱,要是早些知晓,也不会这么辛苦地筹钱还账……还不如一开始就张贴了告示,把房屋租了出去,既赚了钱又还了债!姨娘,你说是也不是?”柳文扬拿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意思很明显,你这娘们不地道,竟然隐瞒这些秘密。 那金姨娘没想到柳文扬竟然倒打一耙,气极而笑道:“你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告诉你知晓,这整个桃花镇一百零八家店铺有一大半都是我们赵家的,想要做生意,他们就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就你那破房屋,即使真的张贴了告示也无人敢租赁,除非他不想再在这桃花镇做生意!也就那个姓吴的,愣头愣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充当冤大头上你得当!” 金姨娘这番话像雷雨点般抖落下来,搞得柳大官人还没面子。 尼玛,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机巧,你丫除了是寡~妇,还是个操纵地产的地主恶霸! “咳咳,姨娘说笑了,刚才人家和你闹着玩的!呵呵!”某人嬉皮笑脸。 金姨娘再次无语,对于眼前这个脸皮超厚的奇葩,她实在没辙。 “好了,开完玩笑,咱就说正经事儿吧,喏,这是剩余的二十两银子,我们家的地契呢?”柳文扬一副老实巴交模样,将钱交了上去,眼神却瞟啊瞟,恨不得从金姨娘怀里把自家地契抢过来。 金姨娘扑哧笑了,笑毕恼道:“看你嘴脸,难道我还会贪没你那一点东西……”招呼春杏,“去把柳家的房契拿来!” “姨娘高恩!”某人拱手高唱。 ……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柳文扬忙不迭地把自家房契塞进袖内,这才长舒一口气,发家致富有指望了。 “姨娘,若是没事儿,我就告辞了!” “谁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会托人叫你来吗?真以为我惦记着你那点欠债?”座位上金姨娘没好气地瞥了柳文扬一眼。 “哦,原来找我来还有其它事呀,但说无妨,只要我柳某人能够做到必定尽力而为!” 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也是柳大官人的一大绝招。 “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你也知道,前段日子我们宅子不大安稳,怕是祖坟风水方面出了问题,因此想要让你去看一看……”金姨娘拿眼乜斜着柳文扬,一副要你去看是看得起你的意思。 原来是被本大少爷的神相名声所震,想要帮忙看祖坟风水,这个娘们,有求与我就放低姿态嘛,干吗还要摆着一张臭脸。 不过自己没理由拒绝这上门的生意,更没理由不要酬金,没人怕钱多了烧得慌不是吗? “虽然我今天真的没时间……不过既然是你金姨娘要求,我就算是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帮你排忧解难!”柳大官人一副义不容辞模样,“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哈,这可不像你柳公子的性格,好像还没谈价钱不是吗?” “姨娘太见外了,只不过帮你看看祖坟风水而已,我又哪好意思收取重金……不如就三百两吧,三星高照,百字当头,讨个吉利!” “三百两?你小柳神相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金姨娘愕然,对于这种狮子大开口,完全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她也没料到某人会这么心黑,敢要这个天价。 柳文扬笑了,坚持“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不够”的做人原则,说道:“想那方员外,只不过找我测了一个字就一索得男,并酬谢我一百两银子;现如今我要帮你赵家看风水,如果价码太低,岂不是瞧不起你们老赵家?” “瞧得起瞧不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以前你算卦才收三文钱!”金姨娘撇嘴,很是鄙夷他的贪得无厌。 “你也说了,那都是以前……不过现在,呵呵,不是我看得起自己,咱现在就值这个价!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现在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这有才华的人啊,就和好的地段一样,是要不断增值的!”某人不知廉耻地吹嘘道。 “哼哼,我租赁一个店铺一个月才收入一百两,倒是你这算命的,一下子就要收取三百两,柳公子,你的价码也太高了吧!”对于这样的厚脸皮,金姨娘实在没辙。 “嫌我价码太高么?没关系,那你就去找别人啊,可以找那张铁嘴,让他帮你家看风水,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这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们老赵家的风水可是金贵的很,要是算错了,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柳大公子端着架子说。“再说了,不就三百两嘛,等于你少收一个店铺三个月的租金而已,犯得着这么斤斤计较?!” 金姨娘见他小人得志模样,恨得牙痒痒,却又无何奈何,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总不能真的换人吧。于是便道:“好了,我也不与你再多费口舌,三百两就三百两,我们赵家也不是出不起这些钱……不过,最后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你的实力了!” “放心,我的实力保准刚刚地!”某人拍胸脯,“何时出发?” “出发?你可带了罗盘?” “未曾!” “你可带了墨斗?” “也无!” “那就是带了百宝囊?” “更没!” “你一没带罗盘,二没带墨斗,却看的什么风水,测的什么方位?” “这个……你待让我回家好好准备一下!”某人羞愧。 “没时间了!这些东西我早已帮你备好!春杏,你且带他去看看合不合手?”金姨娘难得训斥他一番,心中不禁舒爽。 柳文扬腹诽女人小肚鸡肠,你这是磨道找驴蹄一找一个准,设了法儿来骂我!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3章.卖弄文采柳神相 - 观相 - 镔铁 那女婢春杏得了主人命令,自是带了柳文扬朝偏房走去。 一边走,那婢子还嘴巴不停地说:“柳公子休怪,我们家夫人这几天因为家里的琐事脾气坏了点,平时她为人却是很好的。只是苦了你,被活生生骂了一顿。” “是啊,你们夫人心眼是好,反倒是我前来找骂,这就叫做‘黑夜里走路,运道不好偏要往坟头上撞’!”柳文扬没好气道。 春杏噗哧一笑,“你这话说得也太邪气了,谁无缘无故会撞坟头,那不是自寻晦气嘛!” “有什么晦气的,等会儿我不仅要撞你们家坟头,搞不好还要动你们坟土!”柳文扬道,“为了一百两银子,我这也算是豁出去了!” “咯咯……”春杏见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发笑,“话说回来,干你们这行其实也蛮好赚的,只是帮忙看一看风水,就能赚取一百两银子。”春杏语气有些羡慕。“你又这么年轻,过不了多久定会家财万贯,到时候娶妻生子,添财添丁,生活一定会很幸福!”说完这些,还忍不住回头朝柳文扬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扭着腰肢,摆着浪臀继续前行。 见这小浪蹄子这么骚~媚,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的柳大公子不禁心痒痒起来,于是就没话找话道:“平日里可是你服侍的夫人?” “那当然,我可是她的贴身丫鬟,里里外外都有我来张罗。” “那么你一定知道很多你家夫人的秘密咯?” “做什么?想要收买我?我可不是那种出卖主子的人!”春杏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出卖你家主子了,我只是觉得你跟她那么熟,多少也沾惹了一点她的味道……来,让我闻闻看……” 柳大公子说着就忍不住凑过去在春杏的耳根边吹口热气,使劲嗅了一下。 春杏正在前面领路,不妨柳文扬会凑过来,待到耳边呵气一热,不禁耳根发痒,佯装嗔怒道:“真不知廉耻,亏你还是读书人!” 看这小浪蹄子还在一个人劲儿地装清纯,柳大公子不觉好笑,“还别说,你身上倒还真有你家主子的味道……如实招供,背地里是不是偷擦了你家夫人的胭脂花露?!” “咦,你怎么知道?”春杏一愣,不打自招。 废话,做丫鬟的,又有几个没偷用过主人的东西,何况柳文扬鼻子很尖,稍微闻一闻,就闻了出来。 “怎么,你难道忘了,我可是懂得观相,当然能看出你是不是贼了!” “别胡说八道,谁是贼了!我只是……我只是稍微用了一下夫人要丢掉的胭脂,那些都是不好的,早要丢掉的!”春杏生怕柳文扬真的说出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呵呵,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紧张的!”柳文扬很无耻地在春杏的肥~臀上拍了一下。 弹性十足,手感倍好! 春杏被柳文扬这轻薄一巴掌,拍得浑身酥麻,早忘了人家会不会揭发自己,双颊酡红,忍不住回头用手指一杵柳文扬的脑门,佯装薄怒道:“你真是个大坏蛋!” …… 看着房间内整整齐齐摆放着的罗盘,墨斗,以及看风水所用的纸墨笔砚,柳文扬不禁暗叹这金姨娘心细。 先拿起那罗盘看了看,完全是精致的镶边金铜打造,比自家屋里挂着的那副老掉牙的旧罗盘不知强上多少倍。 说实话,老爹柳达所用的那副罗盘真的很糟糕,糟糕到几乎没法用,因此柳文扬也从未碰过,对于怎样使用罗盘,他也仅仅知道一点大致原理,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儿他可不会自揭其短,说自己罗盘地不会用,纯属新手。 “哈,这罗盘不错,看起来蛮好用的!”柳大官人做出一副很懂行的模样,把玩罗盘。 丫头春杏哪里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好用就好,这可是我家夫人费了心思准备的。” 柳文扬放下罗盘,随手又拿起毛笔,对着上好的宣纸做沉思状。 春杏以为他要写什么看风水的窍门心法,做好复习以备不时之需,于是就檀口轻张,啐了几口吐沫在砚台中,搅拌了里面的墨块,非常熟练地碾磨起来。 这春杏一边碾磨,一边忍不住偷眼瞥看,却见柳文扬沉思过后,起笔龙飞凤舞……不过春杏的目光没注意在他的笔下,而是全在他身上。 这脸儿也太俊了; 这手儿也太嫩了; 这腿儿也太长了…… 看着看着,大丫鬟春杏的心思就乱了起来,一颗芳心普通乱跳,寻思着,刚才他那样轻薄人家,是否有情?如此美少年,即使被他轻薄千次万次也是情愿的…… 越寻思越觉得喜欢,心说,是啦,不如奴家主动一点,说不定能得偿心愿。如何做呢?不如从背后抱了他,唤一声:“要我命的小冤家!”这个不好,太轻浮了。不如假意握了他的手,眉目传情,欲拒还迎…… 就在丫头春杏春心荡漾,设计如何撩拨柳大官人之际,外面吴妈喊道:“春杏,你们准备好没有?夫人快要启程了!” “好哩,马上就出去!”春杏不妨吴妈会突然传唤自己,手一抖,碾着的墨汁就溅了出来,正好洒在了柳文扬的衣袖和手背上。 “呀,这可如何是好?”春杏大惊道。 柳文扬呵呵一笑,收了笔道:“没关系,你且取水来,我洗洗就好。” 闻言,春杏忙去准备热水。 热水备好,柳文扬放了进去洗手,却不想那墨汁乃上好的徽墨,洗了几下竟然还留有墨痕。 就在柳大官人皱着眉头之际,却突闻耳边传来春杏娇滴滴的声音:“我来帮你!”随即就觉得背后猛然靠上来两大团滑滑腻腻的绵软。 这是…… “公子不知,这墨水难洗,却是需要用了皂角,方能洗净。”春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吟,即使不看她的模样,也知道媚态十足。 柳大官人满肚子的邪火顿时被勾起。 尼玛,你家主子欺辱我,你这丫鬟却撩拨我,这是什么世道?本公子倘若再不反击,岂不被人耻笑?! 于是乎,自诩风~流的某人就很给力地扭转身子,看着眼前媚眼如丝瞅着自己的春杏,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你丫,亲死你! “咿唔!”可怜那春杏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以前在闺房顶多和那吴妈来一场“假凤虚凰”,或者用了“角先生”自我娱乐,却从未真正接触过男子。而柳大官人又是接吻方面的行家里手,号称“亲死狮子吻死老虎”,这舌头之功岂非等闲! 这边屋里头舌仗打得正激烈,外面老妈子吴妈可等不及了,唤了声春杏,左等右等不出来。心中念叨,这小浪蹄子办事总是这么磨磨蹭蹭,等会儿夫人责怪下来谁来承当?!于是就敞开了嗓门再次高喊:“春杏,你若再不出来,我就禀告夫人哩!” 屋内,春杏慌忙从柳大官人怀里挣脱开来,衣衫不整,"jiao chuan"吁吁,整个媚眼都快荡出水来。 “来了,马上就来!”说着就整理衣衫,打开房门,看也不敢看柳大坏蛋一眼。 身后柳文扬却忽道:“春杏姐姐慢走,借你玉手一用……” 春杏正在寻思什么意思,为何要借用我的玉手?难道这冤家还有别的轻薄花样? 就在春杏想入非非的时候,柳文扬却把自己刚才写的东西塞在了她手里,笑道:“信手涂鸦而已,登不了大堂,放在这里也有碍观瞻……还劳烦姐姐出去时顺手丢掉!” 春杏听他这么一说,方知误会,自己反倒成了心花花的女子,不禁脸面一红,也来不及说什么,就接了那纸卷,白了柳文扬一眼,一扭腰肢走了出去。 走到半路,春杏存了心眼,就打开那张纸卷观看。原本以为是什么风水口诀算命的窍门,这么一看,却是一首不长不短的词儿。 那春杏平时喜欢看书,跟着金姨娘更是粗懂文墨,词句好坏却也看得出来。 这么一看,了不得了,不禁惊呼:“世间竟有这等文采!” …… 屋子内,柳大官人早没了刚才的风轻云淡,视功名如粪土的神情;而是很忧虑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他猜不出春杏是否会打开了纸卷观看,更猜不出这首他精心琢磨的诗词是否能被金姨娘看见。 如果春杏真的随手丢弃,可就费煞自己一番苦心。 虽然自己不屑做什么风~流才子,不过能够借助“才子”的名头杀一杀金姨娘那娘们的威风,让他知道本大少有几斤几两也是好的。 只是--- 柳大官人又有些很忧虑,忧虑自己那一手惊天地泣鬼神,不堪入目入不了法眼,能活脱脱气死考官的毛笔字…… 倘若因为这手烂字坏了菜,搞不好会适得其反,最后“才子”没做成,反倒成了“烂字之王”。 “唉!”某人长叹一声,“所以说,毛笔书法很重要,要从娃娃抓起!” (镔铁从都市转型历史,在此频道努力奋斗,还望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给个推荐送个收藏,比什么都强!多谢了!)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24章.大明小资女文青 - 观相 - 镔铁 这边,大丫鬟春杏办完事儿,就回头找金姨娘禀告。 客厅内,金姨娘正端坐在椅子上,趁着临行前细细品尝煮好的参茶。女人嘛,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尤其保养身体美肌养颜最重要,君不见人老珠黄无人问,半老徐娘有人追?!而这参茶什么的,最助于调养。金姨娘来到赵家多年,别的嗜好没有,可就是喜欢喝几口参茶。 纤纤玉手,掀一掀那绣凤茶片,素齿朱唇,吹一吹那溢香茶风。螓首微垂,檀口轻张,低品浅尝,端得姿态优雅,风情万千。 “禀告夫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那些罗盘器具,墨斗笔墨,柳公子用了很是趁手。”春杏给金姨娘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在一旁细细禀说。 金姨娘放下茶杯,“他没说其它的什么吗?” “其它的?只是提了夫人细心,帮他准备的周到,在这里让我多多谢过夫人。”春杏笑着说道。 “他一个算命看相的,却连吃饭的家什都不曾携带,我帮了他大忙,当然要谢我了。”金姨娘瞥了一眼春杏,见这婢子双颊泛红,流转流转,媚态十足,心下不禁存疑,就道:“你和他接触这么久,觉得那柳公子是怎样一个人?” “柳公子么?奴婢不敢妄下评论!”春杏躬身道。 “但说无妨,我只是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他是好,还是坏?”金姨娘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春杏寻思了一下,就避重就轻道:“那柳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然而言谈举止略显轻佻……不过总地来说还算斯文有礼。” “就这么些吗?” “是的,就这些。” “倒也难为你了,没被蛊惑……” “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春杏壮着胆子说。 “现在不明白,你以后会明白的,好了,下去吧!”金姨娘摆了摆手,那春杏正要退下,金姨娘又忽道:“你手里拿的却是什么?” “啊,这个呀……”春杏这才发觉,自己把柳大公子的“废弃”的杰作一直攥在手里,却不想被夫人发现了。“禀夫人,这是那柳公子写的一首词,托奴婢帮忙丢掉。” “一首词儿?我倒忘了,他除了是满嘴胡诌的神棍外,还是秀才出身……你且拿来让我看看。”金姨娘很是好奇,这个嘴巴刻薄,滑头滑脑的小神棍,能够写出怎样的诗词来;不过料想他做过秀才,这诗词定像他做的八股文一般,满嘴之乎者也不知所云。 春杏听夫人吩咐,心中虽然有些舍不得,却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自是把那首词儿呈上前去。 金姨娘接过那张纸卷,摊开来看,她的看法和春杏颇有不同。 春杏看这种东西直接略过字迹好坏,只看内容高不高雅,遣词儿深不深沉。金姨娘呢,未读诗词先看字。 有道是,字乃人品风骨,气宇胸襟。 而柳文扬这个毛笔字呢,绝对是……怎一个“烂”字了得。 金姨娘闲暇之余,除了学做女红,穿针绣花之外,就喜欢舞文弄墨,偶尔还看一些诗词名句,写一些小资情调的文章,以便提升自己的文学修养。 因此在金姨娘眼里,一个人字迹的好坏,直接和这个人的人品挂钩。 字如其人,字若方正,其人必刚直不阿;字若潦草,其人必奸猾邪佞。 可是眼前这毛笔字……任凭金姨娘修养有多高,也忍不住道一声:这还是人写的吗?! 可以说这一刻,柳大官人的书法字迹,直接把他的人品拉低了几个档次。当然,如果某人还有人品的话…… 丫鬟春杏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自家夫人眉头紧皱,朱唇微翘,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和厌恶,就知道心爱柳公子的诗词很不入夫人的法眼。见了这儿,她心中反而欢喜,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夫人越讨厌这柳家公子越好,最好再把这首词儿丢还自己,自己就藏了裱好,放在香闺里细细琢磨,压在枕头下慢慢品咂。 “真不知那柳文扬的秀才是怎么当的,竟然有如此丑陋的毛笔字!”金姨娘心中腹诽,忍着把眼前纸张搓揉丢掉的冲动,耐着性子看下去。 《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看完前面两句,金姨娘不由一惊。原本紧锁着的眉头,自自然然地松开,眼神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拿着那卷诗词,接着看去---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看完这最后两句,金姨娘又是一愣,拿着纸卷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整个人早已经飞入遐想的空间,她仿佛看见自己独守香闺多年,红颜飞逝……却像这首词儿里面写的那样,“泪雨零铃终不怨”。 这哪里是什么诗词,简直就是自己人生的写照! 独守香闺无人怨,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 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自己的初见又在哪儿?! 金姨娘的思绪变得有点疯癫。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首“绝妙好词”! 但让她想不到的是,写出那么烂字的人,为何能写出如此绝句?! 这还是一个人的创作吗?! 字烂如狗爬! 词美如凤舞!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金姨娘默默地念道,“该是怎样的才情,才能写出如此哀婉凄美的诗句?!”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痴了。 先前,那大丫鬟春杏眼见自家夫人拿了诗词皱着眉头,忍着要吐的心思细看,心中正在窃喜;却突见金姨娘像着了魔般神情恍惚,嘴中还念念有词儿,忙唤了一声:“夫人可好?” 金姨娘惊醒,从那飘逸唯美的诗句中回到现实,掩饰道:“思起一些杂事,却是走了神……你且下去忙吧,等会儿队伍就要启程。” 春杏应了声喏,有心思开口说话,把柳公子那首词儿要回来,却见金姨娘眼神飘忽,神情古怪,又根本不提这事儿,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金姨娘哪里知道,自己只不过扣押了一首烂字诗词,却实际上扣押了大丫鬟春杏那颗驿动的春心。 见丫鬟出去,金姨娘忍不住又将那首词儿摊开细看,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觉得喜欢,就取了纸笔,仔仔细细地誊抄在新纸上,以免柳文扬那手烂字沾污了这首绝妙的词儿。 誊抄完毕,看着词句和字迹融为一体的新诗,就像是一个满腹才华的乞丐被打扮成锦衣华服的翩翩美公子,金姨娘这才吐了一口香气,心神感觉无比的惬意,隐约觉得自己拯救了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美诗词。 可刚惬意了没多久,她就又想起了这首诗词的“原创者”,芳心竟无比纷乱,嗔怒一句:“字烂如斯,词妙如此……却不知那柳家小儿到底是怎样的一只魔怪!”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25章.黑驴啸西风,神棍不易做(一更) - 观相 - 镔铁 就在金姨娘念叨某人为“魔怪”的时候,柳文扬也正在为某事儿而惆怅。 赵家府邸外面,已经备好了四顶上好的轿子。 其中最大最豪华最舒坦的那顶轿子,当然是金姨娘的。 然后,奶妈和小少爷一顶。 吴妈一顶。 春杏一顶。 至于柳大官人……没有! “不会吧,你们搭乘轿子,却叫我怎么办?”柳文扬正在纳闷,身后一老奴牵过来一头黑色的驴子过来,客客气气地说:“柳公子请了!” “莫非……让我骑它?”柳文扬一愣。 那老奴呵呵一笑:“人家是骑驴看唱本,你是骑驴看风水,却都是一个路子,又有什么骑得骑不得的……放心,这畜生很听话的,走得也稳妥,断不会半路将你抛下!” 柳文扬还要争辩,那边轿夫传唤道:“夫人上轿了,夫人上轿了。”夫人上轿和他无关,让自己骑驴跟随,他认为有莫大的关系。好歹自己也是俊朗不凡,你给一匹马也不错,却偏偏牵来一头驴,还是纯黑色的,这不是瞧不起人嘛。 自古道:白马,侠士,名剑。 没听说过,黑驴,文士,书卷。 “且等一下,你看我这能不能换一换脚力?”柳文扬隔着老远超那金姨娘喊道。 “就这一头驴子了,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跟在后面徒步缓行。”正待上轿的金姨娘瞅他一眼,不再理会。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柳大官人从金姨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戏谑。 好吧,看在那三百两酬金上,老子忍了!柳文扬正正衣襟,打定主意,即使骑驴,也要骑得潇洒倜傥,绝不会像那些矮脚农夫般没有品位。 这头,赵府外面,那狐假虎威的家丁吆吆喝喝的把那不相干的闲杂人赶在两旁,轿夫等人一齐打开轿帘,抽去轿扁担,预备主婢们上轿。 原来轿子的杠,分为二种,长的纵列的叫做轿杠,短的横列的叫做轿扁担。在这大明朝,男人坐轿和女人坐轿的姿势不同,男人坐轿不抽去轿扁担,尽可大踏步的跨过轿杠轿扁担,转身一屁股坐入轿中;女人上轿轿夫先把轿扁担抽去,留一个入口处,好教妇女们轻移莲步般的走将进去,徐徐转身坐入轿中,轿夫方才上了轿扁担,用铜锁子锁住了再行上肩行路。 为什么有这一番麻烦呢?一者女子莲步轻移,不闻佩玉乱鸣;举足轻轻,不见裙风大动,这才是个大家风范。所以上轿时先把轿扁担抽去,不做那姗姗莲步的障碍品。二者古代重男轻女,轿扁担要压上轿夫肩背的,倘被妇女跨过了,轿夫便认为大搠霉头。因此不怕麻烦,免得神圣的轿扁担从妇女的跨下经过。 这时金姨娘业已上了大轿,丫鬟春杏,奶妈等人也都上了各子的小轿,跟着大轿而行。大轿是用四人扛抬的,四名轿夫分列前后,各有一句四字的考语:当先的一名挺胸凸肚,神气活现,分明沾受了官僚化,他的考语叫做“我在这里”。第二名轿夫靠近轿门,要是放一个屁,轿中人适当其冲,他是十分忍耐,有屁也不敢放,分明沾受了奴隶化,考语叫做“不敢放屁”。第三名轿夫最为沉闷,面对着轿后,和面壁的老僧相似,把视线都遮蔽了,他的考语是“昏天黑地”。第四名轿夫毫无自主之权,只好跟着前三名走,和跟屁虫一般,他的考语是“跟来跟去”。 这边,轿夫们挺胸凸肚,抬了轿子晃悠着前行。那边柳大公子却暗叹同人不同命,人家有遮风挡雨舒舒服服的轿子坐,自己却要和一帮家奴混在一起,在后面像跟屁虫般跟随……自己比这些家奴唯一好点的就是---拥有一头驴子。 不过,这驴子到底应该怎么骑?! 柳文扬前世的时候没少羡慕过那些骑马打仗的将军,也曾经骑过那加了马鞍的骏马,只不过是被人牵着在围栏里溜达一圈十块钱,可是这头驴子根本就没备什么马鞍,光秃秃的,只有一条缰绳。 如何是好? 怎么上去? 后面那些家奴看着他似乎在嘲笑,看这书生只会死读书,却连驴子都不会骑。 柳文扬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 他用手抓着缰绳,一边在驴子耳边嘀咕:“驴儿啊驴儿,我观你面相也是一头善良之驴,你就乖乖听话,身子蹲下一点点,让我上了你的背……” 那头黑驴咴咴一叫,抛抛驴蹄子,却不理他。 太不给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读书人,要不然早拿鞭子抽你了。 “驴啊驴,你可听闻那白龙马托着唐僧西天取经,终成大业被册封‘八部天龙’,你若是乖乖听话,助我看完这场风水作业,我就钦点你为‘神雕侠驴’!” 那驴子依旧不理不睬,丝毫不鸟某人。 柳文扬急了,眼看前面的轿子已经原来越远,自己还在和一头畜生穷蘑菇,内心很挫败。 幸亏那牵驴子来的老奴心眼好,最后托着柳大公子高贵而又敦实的屁股,折腾了大半天这才帮他上了驴背,末了还叮嘱:“对这畜生无需怜悯,若是走得慢只管拿了鞭子狠抽。” 尼玛,我哪里需要怜悯它,反倒需要它来怜悯我,不要一路屁颠,把我这菊花颠爆。 …… 赵府轿子一路行来,热热闹闹,穿过集镇,到了郊外,那风雪气候却是越来越残酷,冷得骑在驴背上的柳文扬浑身打哆嗦。 一想人家躲在轿子里抱着小炭炉取暖,自己却只能很悲惨地跟在后面吃北风,浑身冻得像冰棍一般,还不如随了那些家奴小厮下了驴背走动走动,或许能热热身。 一行人又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 柳文扬搓着手哈着气,早已下了驴背,不再装高雅,牵了驴子在后面跟着,猜测时间,估计应该中午了,可是还没到达目的地。 柳文扬真不知道这赵家的祖坟为何这么远,若是为了风水好,却是苦了那清明时节上坟的人。 又行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一片小树林,前面轿子停下,却是金姨娘发话了,让大家伙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柳大公子一听可以休息,急急唤一声我的娘呦,丢下那行脚的黑驴,就往避风的地方钻。 那些轿夫,奴仆还有小厮也都找了地方落脚,互相掏出酒囊,大饼痛快吃喝。 柳文扬这边孤独一人,没吃没喝,瞅着人家,肚子里面打鼓。 唉,看起来在大明讨生活不容易啊,原本以为这三百两银子蛮好赚的,没想到会这么辛苦,既要走这么远的路,又要受冻挨饿。 呜呼哀哉,神棍不好当! (感谢一夜怙荣打赏100币,初涉历史频道,一切从头开始,求收求推!)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中文网:http:///Book/3284391.aspx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6章.丫鬟春心荡,姨娘空惆怅(二更) - 观相 - 镔铁 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就在柳大官人感叹讨生活不易时,一阵香风扑鼻,却是大丫鬟春杏拿了酒饭过来。 “怎么样,饿了吧,我家夫人让我取了吃的给你!”春杏一边说着,一边取了手帕细细地铺在地上,再将那吃喝的东西放在上面,看起来十分讲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 闻着酒香,看着那春卷,蜜饯,桂花糕,柳文扬第一次觉得那金姨娘其实也并非那么坏嘛,至少还懂得心疼自己这个“文弱书生”。 肚子早已饿得厉害,某人也顾不得斯文,伸手就要取了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可是突然发觉自己的手竟然不听使唤,原来牵那缰绳的时候给冻僵了。 这可怎么办?! 眼看柳文扬嘴馋欲滴,却苦于无法动手取食的滑稽模样,大丫鬟春杏禁不住扑哧一笑,“看来你我真的很有缘分,现在倒要帮你喂食来着!”说着就用沾染了豆蔻的葱指,取了春卷往他嘴里送去。 柳文扬也不客气,张嘴就吃了起来,还不忘谐趣:“味道很好!却不知是这春卷香,还是春杏姐你的手香?” 春杏被他说得心中高兴,表面上却用媚意十足的美眸白他一眼,嗔道:“休要说笑,若不然就不喂你吃……”嘴上说着,却喂的越发温柔细致起来。 接连吃了几大口春卷,桂花糕,柳大公子就很不客气地命令道:“酒来,喉咙有点渴……”然后张开嘴巴,做出一副小鸟嗷嗷待哺状。 春杏见他如此,心中隐隐发笑,觉得这冤家净会做一些惹人发笑的举动,不过这模样着实可爱。于是春杏就拿了镶嵌有“二龙戏珠”花纹的铜酒壶,对着他的嘴巴轻轻地灌了下去。 那酒水咕噜噜滑到柳某人的喉咙,感觉竟然是热乎乎的。 “咦,怎么是热的,再来几口。”柳文扬奇道。 “这是在轿子中温热了的,夫人说公子不是一般的粗人,身子骨柔弱,应该喝不了凉的东西。”春杏一边解释,一边就助他喝了几口米酒。 “你家夫人倒是有心了,看起来她还是蛮关心我的嘛!”柳大官人臭美道。 春杏咯咯一笑,“是啊,她就怕你半路走不动,需要被驴儿托了折返回去!” “哈,原来担心我半路抛锚……怪不得会这般好心!”柳文扬感叹了一下,脑海中却浮现出金姨娘那妖娆妩媚却又不可亲近的迷人姿态来,好像看见这娘们用红唇咬着指尖,扭摆着性感的腰肢,正对自己说:“你身子骨弱,我可怜于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文弱书生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然后还冲柳大官人眨一下媚眼。 尼玛,看低我! 柳大官人心中不禁窜起一团邪火,就忍不住对春杏说道:“我这手儿还僵硬的很,却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该怎么帮你?”春杏眼波流转,不明所以。 “很简单,手儿冻僵了,只需要找个缓和的地方暖一暖就行了。”某人坏笑道。“我观春杏姐心胸开阔,定会轻解衣襟帮我的不是吗?”说着禄山之爪就朝春杏胸口的衣襟摸去。 春杏哪料到他会这么大胆,待要拒绝,那“僵硬”的手却很是灵巧地顺着她领口处滑了进去,一阵冰凉…… “咿唔……不要。” “姐姐是救命的菩萨,当然要哩!”柳大官人很无耻地抓着一团滑腻,说着花心的话。 这春杏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孩,早有意撩拨这个小神棍。奈何一直没啥机会,没想到这小神棍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顿觉刺激无比。 周围那些轿夫,家奴还有小厮,远远地蹲在避风的角落,却只看得见大丫鬟春杏和那算命的小先生面对面坐着,春杏身子扭来扭去,却不知在做些什么。 只是那春杏的身材着实让人眼馋,尤其那丰满的臀儿看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约莫一会儿,柳大官人“僵硬”的手终于暖热乎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那软乎乎滑溜溜的“热馒头”,从大丫鬟春杏的衣襟拔出来,道一声:“姐姐真是好人,这一下我的手可就有救了。” 春杏呢,整个人早已被那咸猪手搞得浑身发软发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登徒子在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理好衣襟,春杏拿眼波狠狠地白了某人一眼,道一句:“坏死了你!”这才收拾好带来的东西,扭动腰肢,脚步发虚地朝金姨娘的轿子走去。 轿子内,金姨娘正围了火炉看账本,却闻外面有脚步声,知道是大丫鬟春杏回来了,就隔着轿帘,道:“给他送的吃喝,他可享用了?” “已经用了,还夸姨娘你人够好,懂得关心人!” “他会夸我?春杏,你什么时候也懂得编谎话了?”金姨娘笑眯眯地放下账本。 春杏急了,忙掀开轿帘,对金姨娘说道:“奴婢说得都是真的,怎敢欺骗姨娘!” “骗也好,没骗也好。那柳家公子是什么人儿,我心中有数。你且与他保持距离,莫被他占了便宜去!” “姨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春杏忐忑道。 “没什么意思,那姓柳的不是一般人,像你这种女孩子极易被他蒙骗,实际上莫说你了,就连我……”金姨娘忽然停下,不再说。“总之,以后你要注意一点,最好对他无视,更不要和他搭腔说话。” “姨娘教训的是,不必一定会谨记在心。”春杏福了一福,起身退下。 轿子内,金姨娘却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柳文扬那滑头无赖的嘴脸,可正因为这种寻常不多见滑头和无赖,却隐隐勾动了她隐藏多年内心的涟漪。对了,还有那首《木兰词》,对于喜爱文艺范儿的金姨娘来说,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这个魔怪,到底是好还是坏?!”轿子内红粉佳人轻轻念叨。 (感谢书友一夜怙荣给予的两次588币打赏,特加更一章!另,吆喝一声,求推求收求包~养!)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7章.观阴宅,装神弄鬼(一更) - 观相 - 镔铁 赵府的队伍休息片刻,轿夫抬了轿子继续前行。 可怜柳大官人不得不再次和自己那头小黑驴组成旅途中的“最佳拍档”,一起跟在轿子后缓慢行走。 牵着驴子,柳文扬踏着积雪,脚步忽深忽浅地走在雪地上,远远望去,前面是一座大山,巍峨挺拔,也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 该死的赵家祖坟该不会在这大山之中吧?!柳文扬心想。 不过却真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队伍沿着崎岖山路,竟然真的朝着大山里面走去。 这一下可就苦了柳大公子,他和那头驴子直接从“最佳拍档”变成了“难兄难弟”。 原来那驴子四只蹄子不把滑,走起平路来还行,可是一走这上山的路,就动不动一个趔趄,像装了滑板似得净玩极限运动,让你担惊受怕,不得不抓牢了缰绳,生怕这驴子把你也给带进山沟里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在柳文扬腰酸背痛,抓缰绳的双手都快磨出血泡时,前面轿夫唱喝:“加把劲儿啊,快要到了!” 柳文扬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忍不住发牢骚道:“呜呼哀哉,这鬼地方端的要人命!没见过把家里的祖坟埋这么远的,干嘛不直接埋到应天府去,那里天子脚下,藏龙卧虎,风水更好!” 差不多又在山路上磨蹭了半柱香时间,赵家的祖坟终于到了。 粗略算来,从桃花镇赵家府邸,走到这深山野林,差不多花费了半天时间,可以说净在路上瞎耽误工夫了。 这是一个地势开阔的山坳,虽是冬天,却依旧看得出周围的风景秀丽,由于地势的原因,很多地方没被积雪覆盖,反而翠绿葱葱,在那山坳中间,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坟茔。 整座坟墓面南背北,窝在这山坳内犹如一头潜伏的怪兽。 “地势不错哦,这赵家倒是蛮会挑地方!”柳文扬大致看了一眼,就算准这片坟地的风水应该很好。 前面的轿子早已停下,金姨娘连同丫鬟春杏,奶妈,吴妈等人从轿子上下来。 作为老赵家唯一的血脉,才四岁大的小石头裹了锦袄披风,戴了虎头帽,依偎在奶妈怀里,正虎头虎脑地瞪大眼睛看着周围。 金姨娘示意人将祭祀的用具和食品摆好了,然后在坟头点燃黄纸,洒满纸钱,一串鞭炮更是围绕着整座坟墓噼里啪啦放了一圈。 等到用饭菜喂饱了鬼差夜叉,用鞭炮惊走了牛鬼蛇神。金姨娘这才牵着小石头的手,莲步轻移地来到坟前说:“来,小石头,给你爷爷,太爷爷,还有爹爹等人磕几个响头。” 那小石头懵懂无知,见姨娘说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地跪地磕头,然后就嚷嚷着天太冷,要回轿子里。 金姨娘示意奶妈先把小石头抱下去,这才跪在坟前开始祷告,至于什么内容,无非是希望赵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赵家里里外外平平安安,小石头无病无灾聪明伶俐…… 难得还没让自己上场,柳文扬趁机溜到金姨娘的轿子内,找了那暖手的小炭炉,抱了使劲地暖身子。 那暖炉本是金姨娘的随用之物,不仅制作精美,而且香气怡人,在整个大冬天几乎炉不离身,现在如此宝物,却被柳文扬使劲儿地亵渎---先是暖暖手,然后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丫把脚底板贴了上去;暖了半天,觉得浑身上下只剩下裤裆还凉飕飕的,于是就又扯开裤腰把那精致的暖炉塞进裤裆里……顿时,里面温暖如春,草地发芽,小鸟又恢复了青春…… 待到那金姨娘念完祷文,想起要找某人办正经事儿,给祖坟看风水时,柳大官人早已从轿子上偷溜下来,满血回归。 “柳公子,这就是我们赵家祖坟,依照你的眼光来看,风水可好?”金姨娘想不明白这个姓柳的小子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现在却为何这般精神抖擞。 柳文扬背着手,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高人模样,道:“总地来看,风水还不错,不过具体还要等我测量以后才知道。” “那就有劳你了!”金姨娘难得客气,让人取了罗盘,墨斗,嘱咐家人定要配合柳公子的工作。 柳文扬让人先拿了墨斗去丈量这祖坟的四周,自己则拿了罗盘,比划着手势,围着坟茔走来走去,嘴中则念念有词。 那些赵家的家奴小厮原本对这个年纪很小的神棍不太感冒,只是听说他看相很灵,不过看风水就说不定了,要知道风水这学问,可要比算命测字高深的多。有道是,“三年卦相,十年风水”,意思是说,你学三年可以给人算卦看命,学上十年才够格去帮人看风水。 此刻,见小柳公子围着坟头疯子般喃喃自语,那些下人们不禁猜测,这厮看起来像是有些实力……至于他所念叨的定是风水秘诀了,听说这些东西都是祖传的,千金不易万金不换,充满了神奇的力量……于是乎,目光开始充满敬畏。 被敬畏的某人,此刻却在烦恼中,缘于这罗盘他实在不会用呵,唯有低唱:“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罗盘怎么用,唯有瞎糊弄……” 那站在一旁观望的金姨娘原本也怕柳文扬功力不够,不能观测出风水好坏,那样就等于是白来了一趟;此刻见他模样神经叨叨,反倒有些放下心来。毕竟对方在桃花镇声名鹊起,小柳神相的称号更是被大家传的异常邪乎。 柳文扬眼看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做出非常精准的风水结论,他苦也! 唯有绞尽脑汁却回想观相之术中的阴宅风水诀。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自己渡过难关。 不过他能吗?! …… (新混历史频道,人生地不熟,求推求藏求保~养)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8章.看风水,小柳发威(二更) - 观相 - 镔铁 实际上,看阴宅风水,首先要看方向。 俗话说得好:“坐北朝南,皇帝位。坐西向东,富贵家。” 次看地形:“背靠高山,两面山丘正是高椅,可谓人也,面有流水,当可运财。” 三看明堂,正所谓“入山寻水口,登穴看明堂”。在风水学行业中,风水师寻找墓地,首先要看水是从何处来,又流往何处去;同时也更注意穴前明堂的水是什么样的情况,因为“山管人丁水管财”,墓地周围的水的好坏主宰子孙后代的财运,而墓地周围的沙土的好坏则关系到后代人丁是否兴旺了。 …… 柳文扬拿了罗盘依照所学诀窍仔细推敲,刚开始还感觉不咋的,可是越看越觉得心惊,原因是这坟地的风水实在是太好了。 世间怎有如此高明的点穴之术?! 要知道,“风水点穴”是非常之重要的,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好的穴位,就可以扭转乾坤,改变命脉,庇佑子孙后代一辈子荣华富贵。 柳文扬之前只是从书上看到过,现在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候手中罗盘指针开始发疯了转动,于是他便拿了罗盘,不住地朝着地势高的地方走去,走走停停,模样痴迷。 山高路滑,那金姨娘怕他出危险,就唤了几声,却不见他回应。此刻沉浸在阴宅风水学说中的柳文扬早已忘记了身边了一切。 等到他上到一个高地,放眼望去,整个阴宅尽收眼底。手中罗盘指针已经停止跳动,直指山坳中心方位。 柳文扬深吸一口气,双眼微微跳动,随即就见原本风雪弥漫的阴宅被两股气息盘绕,那两股气息仿佛活的一样,上下盘旋不停游走,待到聚拢时,隐约出现一龙一虎。 柳文扬眼望那青白气息,耳边仿佛出现龙啸虎吟,不禁道:“左青龙右白虎,想不到这阴宅竟如此藏风聚气!” 要知道,好的阴宅地势周围讲究“前朝后靠左右抱”,说得好听点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简单的说就是四面环山;明堂开阔,而眼前阴宅恰恰全部拥有。 除此之外,站在高出远远朝下望,却见那赵家祖坟,犹如一头回首仰望的老牛,正在高声哞叫,像这样的风水宝穴被称之为“犀牛望月”。天机残卷有云,但凡“犀牛望月穴”,可积攒前人阴德富贵子孙,家中若有子,必高中状元,家中若有女,必是一品夫人! “不可思议,想必这寻龙点穴者,乃是当世高人!”柳文扬感叹道。然后就觉得浑身发冷,仔细一看,自己竟然高高地站着吹冷风。 “尼玛,冻死我了!”某人大叫一声,急忙往下面窜。 …… 下面金姨娘等他已经很久了,见他忽然高喝一声窜了下来,还以为他见了鬼,忙道:“出了何事?” 柳文扬道:“恭喜姨娘,可以告诉你知晓,本神相绝非浪得虚名,你家祖坟的风水我全看出来了!” 金姨娘反倒一愣,“哦,说出来听听。” 柳大官人有意卖弄,就道:“话说一个好的墓地风水格局是来龙之气势要盛,层层叠叠,秀峰林立;墓地两侧要有龙虎护砂,明堂开阔,朝应峰秀拔,消纳砂水有生旺为宜;密集坟地中要选一个依脉线下来的穴位,因为这是龙气旺盛之处……” 口若悬河忽悠了一大堆,这才步入正题。 “刚才经过我细心观察,仔细勘察,方才发觉你家祖坟风水号称‘犀牛望月穴’,乃属于上十品风水宝穴中的一种,但凡这种宝穴可以富贵子女,福泽绵长,家中若有男丁,必定是一名状元,若是女子,必是一品夫人!” 柳文扬说完这些,就眨巴眼睛,等待自己的结论得到金姨娘这位雇主的认可,只有人家认可了自己的实力,才能正大光明地拿了那三百两酬金。 谁知,金姨娘听完柳文扬的话以后,来了一句:“全是废话!” 什么,全是废话? 金姨娘这四字评语,严重地打击了小柳神相的自尊心。 自家神相的招牌还在屋子里面挂着,这娘们竟然说自己满嘴废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拼了! “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金姨娘你又不是同门中人,为何说我刚才所言全是废话?难道说,你看得比我还要高明?” 金姨娘也笑了,“倒不是我比你高明,而是这个阴宅是什么穴位,我早就知晓!” “这怎么可能?”柳大官人大惊,“难道说还有比我更加厉害的风水师?”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阴宅就是他帮助我们赵家选定的,并且告知,乃‘犀牛望月之穴’!这件事儿凡是我们赵家上下几乎全都知晓,连吴妈和奶妈也知道,可就你小柳神相不知道,还拿了来邀功请赏,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天机奥妙……”金姨娘看着傻瞪眼的柳文扬心中由衷地感觉到一种战胜的快~感,不知为何,她很是喜欢眼前这小神棍吃瘪。 被金姨娘一顿讥笑奚落,柳大官人的心情很黯然。不过他马上又问道:“但不知这位高人是谁,现在何处?” “你要的高人吗,喏,就在那里!”金姨娘忽地往柳文扬身后一指,柳文扬回身看去,大惊,只见身后是一班赵家的奴仆杂役,难道说那位高人隐身其中,想不到自己自恃高明,却被人当猴子耍。 目光从那些身材低矮,需要好好补钙的杂役们略过,柳大官人很是客气地抱拳道:“却不知哪一位是高人?” 那帮杂役闻言,你看我,我看你,全部闪开,然后露出那座祖坟来。 “莫要再找了,你要的高人就在那里!”金姨娘再次指向一处,柳文扬仔细一看,却是赵家祖坟旁边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雪堆,你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下面埋这一块大石头。 柳文扬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这位高人朋友乃是打洞的兔子,刨土的田鼠?若不然,怎会呆在那里?! …… (初入历史频道,一穷二白没帮派,但求各位侠士侠女来个推收!多谢!)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29章.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一更) - 观相 - 镔铁 金姨娘第一次见到精明像猴子一样的柳文扬盯着那土堆,露出傻乎乎模样,心中更是得意,便道:“你莫要瞎琢磨了,这是他的坟地,他埋在这儿!“ “啊,原来高手朋友业已仙逝,这就是他的三寸薄棺,五尺阴宅?”柳文扬感到无比惊讶,尤其“高手”的阴宅会如此寒酸。 “你是不是很诧异,他怎么会埋在这里?”金姨娘看着他笑道。 柳文扬眨巴眼睛,点点头,做出一副虚心求教模样。 “很简单,当年我们赵家老爷来到这里山里上香,偶然间遇到一个姓刘的老者,那老者似精通风水点穴,他告知我家老爷,如果将祖坟迁移到这个‘犀牛望月穴’处,就会福泽子孙……” “你家老爷不会就这么轻信他了吧?” “当然不。”金姨娘白了柳文扬一眼,怪他打断自己的思路。“我也老爷阅人无数,虽然觉得这老者举止高深,不过小心期间还是邀请了很多风水大师前来勘察,这一番下来,竟然被告之,这绝对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呵呵,那刘老头既然指点你家迷津,该不会不索要什么好处吧?”柳大官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定了那姓刘的老头必有勒索。 金姨娘看着他笑了,某人被看的不好意思,“为何盯着我看,难道我鼻子里长出花来?” 金姨娘这才讥笑道:“你以为凡是高人都像你这般功利么?” 柳大官人:“……” 须臾,很无辜负地用手指抹一抹鼻子,“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嘛,干吗往我身上扯!” 难得柳某人脸皮薄一次,金姨娘不禁笑道:“那刘姓老者也并非没有要求,不过他的要求很奇怪……” “怎个奇怪法儿?”柳某人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他一不要金银细软,二不要绫罗绸缎,只要求这个……当他百年之后能够埋在赵家祖坟旁边!” 听完金姨娘这么一说,柳文扬不禁惊讶无比,“他为何要这般?”后面还有一句话未说出,“难道他是你家老爷的老相好?”想起两个老男人亲亲我我如胶似漆,某人就一阵恶寒。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金姨娘有美眸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自持高明么,那就找出原因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不理会金姨娘的揶揄,柳大官人早恢复了自我防御的厚脸皮功能,笑嘻嘻道:“既然被称为高人,那么他的行为举止就一定高深莫测了,既然高深莫测,那么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开秘密的……”嘴巴子里这么说着,却早已踱步过去,看着那低矮的和赵家祖坟相比简直寒酸到极点的小坟堆,心中琢磨,他为何要这般,难道说高人都喜欢自虐,连自己死了也不放过,搞个小土堆来丢人现眼? 越想越不明白,柳文扬柳大官人就用脚踢了踢那坟堆上的积雪,那积雪被他踢开,却露出那坟堆的全貌来,但见其形弯弯,犹如一勾明月。 看到这奇形怪状的坟茔,柳文扬脑海中轰地一下明白了! 这是……“犀牛望月穴”的“穴中之穴”,也就是犀牛的风水“牛角”! 要知道,任何风水宝穴都有自己的“穴眼”,也被称之为“穴中穴”,就是把整座穴位风水气机最好最足聚集到一块的地方。可以说是整个风水宝地的核心地带,具有不可代替的藏风纳气之功效。 而这犀牛望月的“穴眼”就是犀牛角,阴阳风水决有云:“一角挑明月,富贵自天来!” …… 此刻,柳文扬脑海中转动万千,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思前想后,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刘姓高手太厉害了,明白自己财力有限,不可能花费巨资筹建如此庞大的“犀牛望月”阴宅,唯有利用这种“寄宿”的方式,把整个阴宅的好风水毫不留情地“转嫁”到自己身上,以便惠子子孙! 柳文扬全明白了,明白的有点惊心动魄。他怎么也没想到脚下黄土堆里埋着的刘姓老头会这么厉害,厉害得让人觉得可怕。 不过现在,自己要不要拆穿他?! 柳文扬心中打着盘算,依照目前情况来看,赵家的阴宅风水基本上被这刘老头乾坤大挪移了,估计顶多出个举人或者小军官,如果小石头运气够好得贵人扶持,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至于那刘老头的后裔,搞不好就是天子门生或者一品夫人了。 虽然对方这样做看似有点缺德,但一贯遵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柳大官人却很是欣赏刘老头的算计。假如换成自己,搞不好直接把整个风水都给调包了,可不会这么好心,还留给赵家一些牙慧。 再说了,彼此都是同行,假如这次柳大官人坏了这刘老头设计的局,搞不好以后自己也来这么一出,也会被人给毁掉。搞风水的,都讲究个因果循环。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家大老远请自己这个小柳神相过来,若是自己不露两手会不会被人瞧不起?! 到底说是不说呢?! 某人内心很难断决。 不远处,那金姨娘见他围着那小土堆左晃右晃,不知道在寻觅个什么,就忍不住笑道:“该回去了,我的小柳神相,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不过没关系,权当是大年前给家里祖上磕头问安了!” 金姨娘不说这还好,一说这,柳文扬当即黑了心,尼玛,看不起我,我就偏不告诉你了!但愿你家风水被人调包光光!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我们的柳大公子就是地地道道的小人一枚! “姨娘说得是,在下惭愧啊,除了这块阴宅是宝地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真的一丁点,一分毫都没看出来!”柳文扬用袖子掩脸,做出一副无比羞愧状。 金姨娘很满意某人“羞愧”和“服贴”模样,就笑道:“我说了无妨,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至于你的酬金方面……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最讲究一分价钱一分货,现如今你技不如人,不能找出我家阴宅风水的毛病,那么我之前所应承的三百两纹银,是不是该降一降了?” “尼玛,变本加厉要降价呀!”柳大官人暗骂一句,皮笑肉不笑道:“但不知三百两银子要降多少?” “看你这么辛苦,就付给你三十两吧!” 我晕,某人差点拿头撞墙,只给三分之一?这娘们也太狠了! “怎么,你不乐意?”金姨娘似笑非笑,用一双美眸瞅着他。 “哈,怎么会不乐意?姨娘你实在是太大方了!以前我帮人算一卦才三文钱,现在只不过随便看了看风水就得了三十两,知足了!”柳某人笑道。 “那就好!这人啊,就得知足!知足者常乐不是吗?!”金姨娘乜斜着柳文扬。 柳文扬气得肚子疼,“说得对,姨娘真是明白人,佩服之至!” “我一介女流,却让你柳公子如此佩服也实属难得……好了,我们要回去了,你且跟在后面莫要走丢了!” “哈,你们就先走吧,我还要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做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再瞻仰一下这位刘前辈!”柳文扬实在不愿意再和这个刻薄的娘们在一起,因为再在一起的话,他会忍不住窜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打她屁股。 “那也好,你呆在这里瞻仰前辈墓冢,说不定对你有所启发……这做人啊,不要太骄傲了,免得得不偿失!”金姨娘说完,晒然一笑,嘱咐众人,“打道回府!”临行前还不忘关心小柳神相一句,“我们先行走了,那头驴子就留给你使用,切记着,用完莫要忘记归还!” 柳大官人再次无语,等那轿子离开后,这才挥舞拳头大喊:“老子就偏偏要把它卖了,你这刻薄寡恩的女人!有种你回来呀!看我怎么修理你!” 只可惜那轿子已经走远,轿中人什么也听不见。 …… (求推求藏求包~养)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30章.小柳问路忙,挨宰待商量(二更) - 观相 - 镔铁 时间默默过去,等到自己肚子里的火气平息了,柳大官人这才觉得……自己单独呆在这里很傻,尤其面对这么一座阴气森森的祖坟,显得就更傻。 “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又不是要拜什么人!”柳文扬缩了缩脖子,牵了那头难兄难弟的小毛驴就往回赶。 这时候,那金姨娘的队伍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放眼望去,山路崎岖,白雪皑皑,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烟。 柳大官人怕了。 于是他就开始急急往前蹿,但这深山野林,到处都是积雪,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明显的道路。 凭借记忆,柳文扬摸啊摸,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他终于发觉,自己迷路了! “该死,这可怎么办?”柳大官人心中忐忑不安,牵了驴子四下张望,却见不远处的山路旁有一个樵夫在挥舞着斧头砍柴,于是主动上前问询。 “哙,老丈,问你一声,回桃花镇的路该怎么走”? 正在砍柴的樵夫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斯文朋友,便自言自语道:“这问信的倒也奇怪,阿猫阿狗有称呼,怎么一个‘哙’字当称呼?” 柳文扬道:“你要什么称呼才行?” 那樵夫道:“譬如见了开店的使唤一声开翁,见了财主人便唤一声财翁,见了打鱼的便唤一声鱼翁,老汉在这里砍柴,你便该唤一声樵翁,怎么没称没呼,开口便是一个哙字?你敢是读了几句捞什子的死书,便把眼睛移到额角上,瞧不起我辈砍樵人。须知我辈资格比甚么人都高,只听得说渔樵耕读,没听得说读耕樵渔。我吃我自己的饭,谁有闲工夫管你的路程?至于怎么去你那鬼劳子桃花镇,你就自己摸索吧!”。 柳大公子问路问出了一场气,俗语云“撞了一鼻子的灰”,便悻悻的走了,口中还骂着:“狗头,岂有此理,问了算是白问,你一个砍柴的有什么了不起!”忽一转念,万一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人问路?眼看这天色渐黑,搞不好要在深山老林里过夜……搞不好到时碰不到聂小倩却遇上了黑山老妖,成了他肚里的珍馐美味,口边的西冷牛排! 再四处看看,一眼望不到边的雪景,偶尔还从身后传来豺狼吼叫的声音。某人一阵哆嗦。算了,怎么说咱也是君子一枚,不和这砍柴老头一般见识,大不了回头和他拱拱手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能哄骗他告之道路。 柳文扬正待返身,忽听得沙沙的脚步声,侧面山路小道走出来个身穿狐皮,背着弓箭的人影,手里面拎着什么东西,貌似山上打猎的猎手。 柳文扬心下高兴,这猎人经常在这山上行走,应该对这里的地理最是熟悉,不如追了他问询,也省了被那砍柴人继续奚落。 想到这里,柳大公子就高声唤道:“那位猎人老兄,请慢慢走,慢慢走叻!在下有事情相问---” 但那人影脚步不停,柳文扬唯有使劲拽了小毛驴,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追上去。 那人似乎走惯山路,步伐急速,反倒累苦了柳大官人,牵着那头动不动就脚底打滑的蠢驴,跟在屁股后面老半天还没追上去。 眼看那人越走越远,柳大官人不禁感叹,这还是人吗?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雪山飞狐?没办法,只好出绝招了! “我说,咳咳咳!你能不能慢一点……老兄我,我赶不上了!”柳文扬在后面呼哧呼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大不了……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停下来……告诉我回家的路……” 前面那人影听闻有钱给,不禁停了一停,然后就折了回来。 “噗通”一声,柳大官人眼看有了效果,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方才樵夫是图名,现在这猎人是图利。可见人生世上,无非为名为利。 “沙沙”,那人踩着白雪来到了柳文扬面前,柳文扬两手撑地,抬眼刚要唤一声“老兄”,却突然傻住了。 只见站在自己眼前的哪是什么“猎人老兄”,分明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那姑娘大约十六七岁,上身穿着狐狸皮缝制的斜坎肩,背后背着一只大弓,下身穿着单薄的粗布裤子,那裤子不够长,直到她膝盖处,露出半截小腿,脚下穿着兽皮做成的靴子,完全一副女猎人模样。 再看她头上挽着一个斜马尾,皮肤黝黑,婴儿肥的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鼻翼间,几个星点小雀斑,鼓鼓的胸脯与圆润的"qiao tun"间,是结实的小蛮腰,整个人充满青春和活力,给人一种无比健康的感觉。 “原来你不是什么猎人老兄,却是一个猎人妹子,倒是我眼拙,失敬失敬!“柳文扬屁股坐在雪地上,文绉绉地抱了抱拳,他这滑稽模样让猎人姑娘看了,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柳大公子这才发觉自己的体态貌似不对,忙爬了起来,一边搓着手上的雪泥,一边讪讪道:“姑娘,喊停你没有其他的事儿,就是想问一问路,那个怎么去桃花镇……” 那猎人姑娘丢下手中拎着的还带血的獐子,然后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你说什么?”柳文扬问。 那姑娘还是不说话,只是拿手比划来比划去。 柳文扬有点傻眼,不会吧,难道是个哑巴?! “你什么意思?我地不明白!”柳文扬也比划道。 那姑娘于是就用手作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哦,我明白了,你想问我肯给多少钱是吗?” 那姑娘忙点了点头。 柳文扬郁闷,原来这哑巴还是个小财迷! “三文钱可好?”他竖起三个指头,“如果你告诉我去桃花镇的道路,我就给你三个钱!三文钱,大大地好!” 哑巴姑娘摆摆手,明显不乐意。 柳文扬气结,问一问路而已,三个钱还不满足,于是就伸出一个巴掌,“五文钱,这总可以了吧?” 哑巴依旧摆手,然后比划两个巴掌。 “什么,你要十文钱?”柳文扬声调忍不住高了起来。 哑巴又摇摇手,这才先比划一个三,然后比划一个十。 “你是说……三十文?!”柳大官人彻底无语了。 哑巴姑娘眼看柳文扬不愿意,就耸耸肩,然后弯下腰,准备取了獐子离开。 柳文扬怕了,忙道:“千万别,不就三十文钱嘛,我给!喏,我现在就给!”某人忙不迭地掏出三十个铜钱,数了递给对方。 给完钱,心中难免感慨,尼玛,这哑巴趁火打劫就地索价的功力倒有我的七成! …… (呜呜,再次求推收,求包~养)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31章.雪路难行,心花怒放(一更) - 观相 - 镔铁 却说,那柳大官人为了问路,只好老实巴交地交了钱,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摆摊卖艺,却不得不给地头蛇缴纳保护费。 那哑巴姑娘也不客气,直接把那钱数了又数,等到数清楚了,这才很高兴地揣进怀里,然后就又比划了一阵子,意思是说,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去。 作为有史以来问路中的“冤大头”,柳大官人自我安慰,毕竟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看看,年纪轻轻就出来养家糊口,还要舞枪弄剑,射杀獐子……三十文钱,权当扶贫救灾了。 见哑巴姑娘要拎那地上的獐子,柳文扬怕她拿着东西耽误事儿,搞不好天黑还没走出这座大山,于是就很豪气地说道:“这种重活,我来帮你好了!”不由分说,抓住那只獐子就使劲儿往上提。 可那獐子早已冻成冰雕,像大石块般沉重无比,他提了提愣是没提起来。 柳文扬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见人家小姑娘提着这玩意很轻松的样子,自己怎么会提不动? 于是他很没面子地朝哑巴姑娘讪然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蹲好马步,臀下括约肌收缩,使出自己浑身吃奶的劲儿……可惜那獐子刚刚提起来半截,咕咚一声,竟又砸落地上。 柳文扬这才发现这只该死的獐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不禁脸上感到有些发烫。 “我是说让我的驴子帮你托了它……咳咳!当然,在这之前先要把它提起来放在驴背上……”柳大官人不得不作出解释,以便掩饰自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哑巴姑娘见他这样,吃吃掩嘴而笑,弯下腰,两手抓住了那只冰冻的獐子,一使劲,就把它抓了起来,然后随手就放在了驴子的背上,完事还朝某人嫣然一笑,小贝齿在黝黑的皮肤映衬下更显白腻,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柳文扬则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尼玛,这力气,绝对的女汉子一枚! 眼看哑巴女孩牵了驴子朝前而去,柳文扬站在那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心想,自己也算丢人丢大发了,只是想不到这小姑娘会有如此力气,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姑娘不可斗量。 不过马上又想,这姑娘力气如此之大,万一半路上见我如此帅气俊朗,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欲行非礼,那可怎么办?!要不要大声呼救?还是闭上眼忍了她的侮辱? 柳文扬偷瞄对方健康美丽的容颜,又道,是啦,像她这么俊俏的小姑娘,本大爷就算被她侮辱一百次一万次也是值得的! …… 一炷香以后。 “姑娘,这道路是否不对?” “姑娘,你能否走慢一点,我倒无所谓,就怕驴子跟不上!” “姑娘,你累不累?如果累的话,就说一声,我不会笑话你的!” “姑娘,看你模样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能不能就地歇息一下,我累啊!” 在柳文扬的苦苦哀求下,那哑巴姑娘终于停止住了脚步,然后用手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下面的山路。 “你是说天色已晚,这道路不好走是吗?”柳文扬猜测道。 哑巴点点头,然后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柳文扬猜道:“你意思是先带我找地方住宿,明天再继续赶路?” 哑巴姑娘有点点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露出笑意。 柳文扬感觉自己真的很有和哑巴交流沟通的天分,无论对方比划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既然明天赶路,现在我们也不急在一时,我真的很累了,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柳大官人苦头苦脸地说道。 哑巴姑娘寻思了一下,然后指指柳文扬,又指指周围,然后朝着脖子抹切一下,意思是这里不**全,有寻食的野兽出没,会要人命的,等一会儿再找一个好的地方休息。 柳文扬看看四周,很安全啊,不会那么巧野兽出来找宵夜恰好碰到我吧,难道我长得像打包的盒饭,运道就那么坏?! 就在柳大官人心中暗自嘀咕的时候,那哑巴姑娘又开始迈开步子前行了。 无奈,某人只好跟了屁股后面,继续埋头赶路。 一路走来,长相俏美的哑巴姑娘都把那圆翘的玉~臀对着柳大官人。 使得柳大官人连找个说话的人都不能,唯有对着那**人的"qiao tun"面壁思过。 看着看着,某人却又忘了身上寒冷脚下疼痛,开始想入非非。心说,这臀儿倒是美,翘挺挺圆鼓鼓的,远看像个大鸭梨,近看却又像猕猴桃……嗯,细腰圆臀,勾勒出的曲线也让人流口水,如此极品臀儿,倒是适合老~汉~推~车! 那哑巴姑娘哪里知道,自己好心给这文弱书生带路,对方却龌龊地盯着她屁股看,并且一脑子的坏水。只是诧异对方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叫苦连天了,看起来这个小书生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倒是能吃一些苦。 两人又沿着山路行走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此刻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山路崎岖,冰雪覆盖在上面十分难行。基本上走上一步,就要趔趄一下。柳文扬的鞋子又不把滑,不像哑巴姑娘的兽皮靴子,走起来稳稳当当。有好几次都在他差点摔倒的时候,被哑巴姑娘拉住,这才免得摔断了骨头摔裂了屁股。 哑巴姑娘拉住柳文扬的时候,柳大公子觉得她的手掌有些粗糙,可手指却很柔软,尤其手上热乎乎的,让人不忍放开―-何况像这种鬼道路,抓住对方的小手会显得安全一些。 于是乎,在未得到哑巴姑娘的允许下,某人就恬不知耻地抓住了那只柔荑,只要对方不开口,他就厚着脸皮不撒手。 一开始,哑巴姑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她从小到大生长在这荒山野林里,与虎狼为伴与毒蛇为伍,不同于那些世俗女孩,讲究什么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可是柳大官人抓住这小手久了,难免起了花花心思。 再看哑巴姑娘,虽然皮肤有些微黑,却黑的滋润,黑的健美,黑的俊俏,在雪光的映衬下,那精致的脸庞竟然显得无比娇艳动人,尤其从她身上时不时地撒发出一股子很让人心醉的山茶香气,简直让人觉得迷醉,于是某人心中微微一荡,忍不住就用手指在女孩的掌心挠了挠。 哑巴姑娘正在走着路,却不妨他会突然这样,惊异下,直接把他的手就给甩了出去,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柳大官人正在心起涟漪,冷不防被甩手,整个身子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蹲到了上边的石头上。那石头冰凉坚硬,直把柳大官人的屁股硌成两半! 不过一开始就是自己做错了,柳大官人只好苦着脸,忍着痛,用手揉着屁股,叫也不敢叫,喊也不敢喊,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的滑稽模样。 那哑巴姑娘看他模样滑稽,咬着嘴唇忍着笑,然后竖起柳眉,对着柳文扬挥挥拳头,然后又比划了一阵子,那意思是先饶你一回,以后不要再动手动脚,要不然有你好看;还有,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走。 见对方并未真的生自己的气,蹲在地上揉屁股的柳大官人暗道一声:惭愧! 作为苍老师的高徒,自己怎地就对这山野丫头动了邪念?!品味也太低了吧! 咳咳,还有,之前还想着人家会对自己图谋不轨,看起来自己不对人家想入非非已是不错。 想到这里,某人抓起一把冰雪直接塞入怀内,以便让自己那颗骚动的心冷却下来,却不想这一幕被哑巴姑娘看到,问道:“你干什么?” 答曰:“听说这里的雪是免费的,我抓一把藏起来,怎么着,难道收费呀?!” …… (泪奔中,求收推,求包~养!呜呜!)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32章.肚子打鼓,路遇怪物(二更) - 观相 - 镔铁 盘了腿儿,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心中安静下来,一颗“芳心”不再骚动不安的柳大官人,一面揉着自己娇嫩的屁股,一面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应该是半山腰处,但见四周怪石立林,树木参天,时不时有夜鸟略过,抖落树杈上的积雪飘落下来,洒人一脖子。 柳某人唯有缩了脖子,一边躲避着落雪,一边脱下鞋子用手使劲儿搓揉自己冻僵的手脚。 哑巴姑娘坐在对面的树根地下,和某个心花花的大坏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是有些饿了,但见她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一层又一层,却是一些腌制好的腊肉肉干。哑巴姑娘低下头,用鼻子闻了闻这些干肉,似乎在欣赏什么珍馐美味,然后就用指头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咀嚼。 正对面,还在用手搓揉脚底板的柳某人,看着哑巴姑娘开始吃东西,他的肚子就忽地像装了蛤蟆般,咕咕地叫了起来。 没出息啊,没出息! 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好像一天到晚总在打鼓。 不过说起来也苦了它,今中午自己只顾着占那大丫鬟春杏的便宜,双手在人家大姑娘的怀里摸来摸去,又是搓又是揉,享受尽温柔滑腻…… 不曾想,到头来却是幸福了手儿,害苦了肚儿。那些原本该下肚的春卷,蜜饯,桂花糕什么的,几乎都只草草吃了几口,根本就没吃饱。 肚子先生也算仁至义尽,憋了这么久才找自己秋后算账,一看见人家吃东西,它就开启这锣鼓道场,逼迫自己乖乖就范。 这里本就寂静,柳文扬的肚子很不争气的鼓叫,很快就被哑巴姑娘听到。 她露出洁白的贝齿灿烂地笑了笑,然后就摊开手来,递过一些腌制好的腊肉肉干。 出于对哑巴姑娘为人的了解,柳大官人就多了一个心眼,比划着手问道:“这些是免费的,还是大大地收费?” 那哑巴姑娘楞了一下,然后比划了一个三,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十:“三十文钱!” 柳大官人再次被她击败,就这不知什么玩意的肉干竟然也敢要三十文钱?!三十文钱我可以买一大笼肉包子了,还都是羊肉馅的! 哑巴姑娘见他迟疑,就摊摊手,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意思是问他要不要,不要的话她就收回去了。 “怎地不要?我肚子饿得慌,别说是什么腊肉肉干了,就算是烹炸的铁块爆炒的石头,也都能够吞到肚子里……不过你这三十文钱也太贵了!”话虽这么说,柳大官人却还是服服帖帖地掏出腰包,数了三十个铜钱给对方。 哑巴姑娘很开心,拿了那铜钱数了又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连同之前的三十文一起揣在怀里,似乎还不怎么放心,拍了拍,这才又打开油纸包裹着的腊肉,取出一些让柳大官人享用。 柳大官人俨然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凯子”,连续挨宰的“羊牯”,被对方宰了又宰,不禁满肚子腹诽道:“问路要三十文,吃你个肉干还要三十文!难不成你这哑巴只认得这个数?!” 一边腹诽,一边拿了那肉干放进嘴里,卖了力地咀嚼,只觉得满嘴橡皮糖似得,怎么嚼也嚼不烂。 “这是什么肉,怎地这么难吃?”他苦着脸问道。 哑巴姑娘比划了一下,柳文扬却还是不明白。 “兔子肉?獐子肉?还是……” 哑巴姑娘不等他说完,就用手做了一个狼头的样子。 “不会吧,你是说,这是……狼肉?”柳文扬立马觉得满嘴骚哄哄的,咳嗽几声,就把那还没嚼烂的肉干吐了出来。 哑巴姑娘好像埋怨他不知好歹,用乌溜溜的大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肉干用那厚厚的油纸一层层包好,细心地收了起来,仿佛那些肉干是什么宝贝似的。 见她如此,柳文扬只好讪笑道:“个人口味不同,勉强不得!呵呵!” 话音落地,就听见一阵尖锐的鸟叫,几只归家的野鸟发出刺耳的啼叫略过两人头顶。 柳文扬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道:“姑娘莫怕,有什么意外,让我来保护你!”说完匆匆穿了鞋子,护在哑巴姑娘面前,比手划脚,完全是一副英雄在世的姿态。 哑巴姑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说没关系,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柳文扬早已进入英雄角色,脸色郑重地说道:“这怎么可以?怎么说你也是一介女流,作为一个七尺男儿,我有责任保护你!” 就在柳大官人英雄主义泛滥的时候,忽然一阵惊心动魄的咆哮,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刚才还英雄的柳某人立马成了狗熊,直接躲到哑巴姑娘后面,道:“我深思熟虑以后觉得,你虽是一介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偶尔让你展现一下自我风采也是应该的!” 哑巴姑娘竖起手指让他噤声,然后表情凝重地看着前面,原本灿烂的笑容更是早不见了踪影。 身后那头黑驴似乎也敏感地嗅了危机,不停地喷着吐噜,抛着蹄子,显得躁动不安。 哑巴姑娘双眼发亮,缓步朝那树丛里面走去。 柳文扬跟在后面,心中凉飕飕的,也不知前面是何怪物,喜欢吃荤还是吃素?!自己这副文弱书生模样,怕是不合他胃口……心中阿弥陀佛拜了又拜,只希望那怪物莫要和自己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到时候自己怕就成了他牙缝里的晚餐肚子里的甜点。 柳文扬一边寻思着,一边用手轻轻拉扯了哑巴姑娘的衣服来给自己壮胆。 那灌木丛深厚,拨开一波接着一波,只听前面不断传出诡异的沙沙声,柳文扬只觉得气氛很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凶兆一般,就在这时,哑巴姑娘的脚步停了下来。 柳文扬心中一惊,不禁凑到对方耳朵边小声问:“怎么了?” 话出口方才记起对方是哑巴,根本就不会说话。 哑巴姑娘停下脚步,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她用秀气的鼻子嗅了嗅,似乎在扑捉空气中的什么危险气息。 柳文扬努力地闻了闻,除了对方身上的花香味,还有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却什么也没闻到。不过……貌似自己真的该洗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这时候,哑巴姑娘不但不再前行,反而拉了柳文扬朝身后退去,仿佛前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般。 柳文扬见她神情不对,好奇前面是什么东西,可是见她如此紧张,也只好往后面退去,他这么一动,脚下不小心就踩到了树杈,发出“咔嚓”一声! 然后柳文扬就见哑巴姑娘忽然不动弹了,他探了头朝前看去,却见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竟然有四只绿油油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太可怕了! 四只眼的怪物! 柳文扬顿时吓坏,没等他行动,渗人的咆哮声传来,只觉得裤裆一热,那四只眼的可怕怪物似要朝自己扑来! “不好,我命休矣!”柳某人忍不住大叫,只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 (初闯历史频道,人生地不熟,但求大家推收,多谢!) 第33章.例不虚发,小李哑巴(一更) - 观相 - 镔铁 危急时刻,就在柳文扬柳大官人以为自己要成了夜宵,变了点心,被怪物活生生吃掉的时候--- “嗖嗖”两声! 却是哑巴姑娘早已摘下背后的弯弓,搭弓射箭,竟然一次射出两支! 那利箭夹杂凌冽的风声,朝四双眼睛疾速射去! 灌木丛内一阵糟乱,咆哮声不断,然后是厉声嘶吼。 哑巴姑娘当机立断,又是三支箭搭在弦上,嗖嗖嗖,三箭凌厉射出,随即没入灌木丛! 只可惜柳文扬这时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打颤,又哪里有空欣赏这种“三箭连发”的超人绝技。就算他看见了,以他那不识货的眼光,顶多赞一声:“哇,好箭啊!”却不知这种绝世箭法却不是一般人能够练就的。 紧接着,嗖嗖嗖!!! 又是几箭射出!!! 那灌木丛骚动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咆哮声变得低沉,无力……貌似里面的怪物奄奄一息。 “那是……什么……东西?”柳文扬声音有些发抖地小声问道。 哑巴姑娘不理他,脚步轻移,朝前慢慢地走了过去。 柳文扬可不敢一个人留在原地,壮着胆子急忙跟在了哑巴后面,生怕远离她一步都会有危险。 哑巴姑娘也顾不得他这个跟屁虫,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拨开前面遮挡视线的灌木丛--- 只见不远处竟是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口处,血迹斑斑,两头体形巨大的豺狼倒在地上,身上插了数支利箭,其中一只早已毙命,还有一只在不断地抽搐着…… 看到这情景,哑巴姑娘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两只豺狼下面的时候,一张俏脸突地就红了,猛地扭过头去,却差点和跟在身后充作跟屁虫的柳某人撞个正着。 柳文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猛地一缩,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哑巴姑娘也不答话,只是神情怪异,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看也不敢看柳文扬一下,脸蛋子更像烧过的红霞,在白雪的映衬下滚烫滚烫。 柳文扬觉得奇怪,不明白这丫头哪根筋不对劲儿,为何脸蛋子像卤过似得那么红。此刻也顾不得自己心里有多害怕,哆嗦着身子,伸长脑袋朝前面瞄去。 这一看,他胆子大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射中两只偌大的豺狼!姑娘你箭法如神!例不虚发!简直该姓李啊!不过却不是那飞将军李广,而是那小李飞刀李**!总之在下对你的箭法真的很佩服!佩服之至!……不过你也用不着脸红啊,难道你早知我会夸赞于你,因而自己感觉不好意思……?”就在柳文扬满嘴胡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啊,只见血泊内,两只豺狼的下体竟紧紧连接在一起! 瞬时间,自认聪明无比的柳大官人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两只豺狼正在自家洞口与人无尤欢天喜耸着身子干着好事儿,被哑巴姑娘乱箭射死,由于死的太突然,整个身体下面还连着,怪不得那丫头会那么脸红。 此刻该发表议论了,以彰显某人的明察秋毫……最主要的是掩饰之前胆小怕事,尿了裤裆的丑态。 “原来如此!”柳大官人做恍然大悟状,“这对豺狼夫妻为延续香火正在行敦伦之礼,却不想引来杀身之祸,一切都是误会!唉,怪不得只听见它们不断咆哮,却不冲出来,人家有苦衷啊,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人家两口子,可悲,可叹!” 哑巴姑娘早已羞得无地自容,此刻更是羞怒地朝柳文扬比划几下子,柳眉倒竖,杀气腾腾,意思是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哎呀,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柳文扬假装害怕,“只怕我宁死不屈,到了阴曹地府也会仗义执言告你的状,呜呜呜!”伸长舌头,扒着眼睛,做出一副滑稽鬼脸吓唬对方。 对于这个厚脸皮哑巴姑娘无可奈何,也懒得再去理会他,伸手比划两下,意思是这里你处理,我先离开。 “让我处理?怎么处理?!丢在这里不就得了,难道还要我掩埋它们?!”柳文扬可不是那种喜欢干粗活的人,偷懒耍滑那才是他的本性。然后他又看看这对惨死的“豺狼夫妻”,不禁又来一句,“能够在欢愉中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哑巴姑娘见他又开始疯言疯语胡说八道,脸颊通红地狠瞪他一眼,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割肉刀来…… 柳大官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啊呀,难道你还真得要杀人灭口?” 哑巴姑娘好气又好笑,刚才还说不害怕,现在却又这么胆小,这个书生实在是太可笑了。 于是她就将那割肉刀抛给柳文扬,忍着笑意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意思是说,不让你掩埋,只需用刀将它们身上的肉割下来。 等弄明白了事情以后,柳文扬不禁大摇其头,说道:“这样做也太残忍了吧,你杀了它们,还要割掉它们身上的肉?!”嘴上这样说,柳文扬心里却也知道,对于猎人来说,能够打到豺狼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像这样,一下子杀死一对“夫妻”,更是难事。 要知道,这豺和狼只要在一起,就经常一起行动,豺狡诈,狼狠辣,猎人想要单独猎捕它们,简直不可能,即使设了陷阱,往往还没得手,反而遭了它们的毒口。现在,要不是因为两头畜生姿态羞人,哑巴姑娘早已自己动手收取成果。 奈何柳文扬柳大官人从未做过这种事儿,从小到大大惟一的经验就是曾看过人家拿刀割取羊肉串成羊肉串,然后撒上胡椒粉,孜然沫儿……此刻他拿了割肉刀,蹲在地上,看看那头公狼,再看看那只母豺,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有心询问那哑巴姑娘,却又怕她小瞧自己,奚落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命。 就在柳文扬犹豫不决是该先插破公狼肚皮,还是先割破母豺喉咙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咬扯他的裤腿。柳文扬忍不住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白毛小狼崽子! 这只狼崽子刚会蹒跚走路,浑身上下除了额头一撮黑毛外,其它地方都是白的,绿溜溜的眼珠子,长得十分可爱。 “喂喂,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该不会是它们的宝贝儿子吧?”柳文扬抱起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白狼哇呜哇呜地叫了两声,然后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他的手背。 “什么,你是说不让我动你老爸老妈的遗体?”柳文扬忍不住猜道。 小家伙抬起头,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哇呜两声。 “哇,原来你还是个大孝子!”柳文扬以前就听说过狼有灵性,原来是真的。 那只银色的小白狼再次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他的手。 “好吧,看你和我一样大家伙都是孝子一枚的份上,本大官人就暂时手下留情……嗯,不过把它们丢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那么我柳某人就好人做到底……”说话间,柳文扬放下割肉刀,先是费力将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家伙分开--- 幸亏哑巴姑娘没见到这一工程,要不然脸颊定会火烧云。 分开以后,柳文扬拖了那头公狼丢进洞内,说一句:“狼兄啊狼兄,我观你面相也是遇人不淑英年早逝……莫要恨人,就算要恨也不要恨我,是外面那个丫头把你灭口的!” 然后再把那母豺丢入洞内,道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你虽香消玉损,不过没关系,你的音容笑貌会永远铭刻在小白的心里,而我会很负责任地把它养大!” 柳文扬也不理会这对死鬼夫妻的感受,直接把那只小银狼命名为“小白”。 做完这一切,柳文扬回头烦恼的是,该如何对哑巴姑娘解释--- 她要是索要狼肉,自己两手空空怎么给? 该不会又要被她敲诈吧?! 一想到自己怀里所剩不多的银两,某人就一阵肉疼。 …… (求推收,求包~养,呜呜,举起你高贵的手,拉兄弟一把!) 第34章.银狼小白,哑巴最爱(二更) - 观相 - 镔铁 大山雪路上,哑巴姑娘在那头正收拾好了小黑驴,准备腾出驴背,托上那即将到手的狼肉。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柳文扬两手空空。 不,准确地说,柳文扬怀里多少抱了一样东西,那只可爱的小银狼。 不等哑巴姑娘比划着问询,柳文扬已经主动解释开来,说自己正准备依照她的指示动手割取狼肉,可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咬自己裤管,回头一看却是如此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 然后又说到自己是被小白这只狼崽的孝道所感染,觉得做人有时候还比不过做狼。畜生尚知孝顺父母,做人的却六亲不认。 总之,柳大官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舌战莲花,直说豺狼一家三口是如何的父慈子孝,自己是如何的于心不忍云云,总之编排了一大堆,搞得哑巴姑娘根本就没机会插嘴。 不过还好,幸亏柳大官人口舌犀利,尤其把故事编排的密不透风,在讲叙豺狼一家三口生死离别的时候更是荡气回肠,使得哑巴姑娘恻隐之心顿起,最终免除了对柳某人的责怪和敲诈。 不过,貌似她很喜欢柳文扬抱着的那只小狼崽,柳文扬早看出她心意,却舍不得将银狼小白送给她。毕竟自己来到大明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东西…… 此刻,哑巴姑娘使劲儿比划着,指指柳文扬怀里的狼崽,又指指她自己的胸部,柳文扬可不认为她在说自己的胸部够大够结实,很明显是在说,让我抱抱它可以吗? 柳文扬做出一副为难模样,“怎么说你也是它的杀父仇人,我怕它会对你产生敌对情绪……” 哑巴姑娘看着那乖巧可爱的小白,眼睛中发出越加喜爱的光芒,于是就又使劲儿比划了一阵子,意思是说,不会的,我只是想抱抱它而已,抱完了就还给你。 “那好吧,只能抱一会儿哦,如果它不愿意被你抱,你要马上还过来!”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多次敲诈自己银两的“敲诈犯”,会那么守信用,可是柳文扬眼看对方模样如此希冀,难免心一软,就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柳文扬恋恋不舍地将那银狼小白递给哑巴姑娘,只盼小家伙能够明察是非,拒绝这个仇人的怀抱,最好能马上溜回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小家伙一到哑巴姑娘怀里就钻来钻去,又是舔又是呜呜叫,摇头晃脑美的不得了,一副很欢实模样。 柳大官人无语,直骂这小狼崽子黑白不分,见色忘义,认贼做母…… 银狼小白和哑巴姑娘处的很欢快,却惹得那头小黑驴很不高兴,不住地冲着小白打吐噜,拋蹄子,像是在吵闹争宠。 反倒是柳大官人无人问津,狼也不理他,驴也不理他,哑巴姑娘更是不理他。而他本人也有一件很烦恼的事儿,那就是……湿乎乎的裤裆怎么办? 之前,柳大英雄一时不察,被吓得尿湿了裤裆,忙碌的时候忘了这个茬儿,现在倒是想了起来。尤其那湿乎乎的棉裤贴在屁股蛋子上,大冬天的别提多难受了。在这个时代,裤子里面又不讲究穿**,因此寒风吹来,直接把那裤裆处冻成了折磨人的冰窟窿。 柳文扬难受呵,一边强忍笑脸,一边小心翼翼掩饰着,只希望哑巴姑娘没发现自己的糗事。可是越是怕发现,就越容易出问题。 那哑巴姑娘可是猎人一名,鼻子特别的灵敏,之前甚至能够嗅到豺狼的气息,现在就更不用说了,笔挺小巧的鼻子耸了耸,然后秀眉一皱,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直往弥漫着骚呼呼气息的某处瞅去。 柳大官人见她眼神不善,急忙伸手护裆,可那湿漉漉的一片却还是没能逃过哑巴姑娘的法眼,她脸颊骤然一红,轻啐一口,扭过头去,拿手背对着某人比划,那意思很明显,你这人,怎么尿裤子了?! 柳大官人无以应对,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在下……刚才……那个……你权当没看见吧!” 说完这些又觉得不对,“是了,不如我们互相为彼此保密……”他忽地灵机一动,“你不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也不会把你刚才看到的事情说给人听,总之。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看可好?” 柳文扬所指乃哑巴姑娘看到豺狼“嘿咻”之事,此刻被他提及,哑巴姑娘顿时羞怯难当,用美眸狠瞪他一眼,做了一个“闭上你嘴巴”的手势。 被人用手势斥责,柳文扬自感没趣,讪然一笑道:“我倒忘了,你是哑巴来着,当然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呵呵……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不应当……不如这样,我来个自我批评好吗?”说话间就用手轻轻地打了自己几下嘴巴。 哑巴姑娘见他模样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一笑在这山色中犹如梨花骤放俏美无比。 柳文扬不禁看得一痴,喃喃自语道:“你笑起来真是好看!”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毫无半点轻薄之意。 哑巴姑娘立马闭嘴,抿着嘴唇,做出一副恶狠狠模样,再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瞪他,可是那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泛起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悦。毕竟只要是女孩子,又有几个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漂亮。 可是才正经没多久,柳大官人就又故态萌发,接着来了一句:“你瞪人的样子更好看!” 貌似柳大公子用同样的招式**过金姨娘,那金姨娘阅人无数都承受不住某人的厚脸皮,何况眼前的哑巴姑娘,于是就见她顿时眼神躲闪,再也不敢看柳文扬一眼,羞涩模样更加令人心动。 不过柳大官人可没空欣赏哑巴姑娘的羞怯姿态,裤裆里面还湿着呢! “咳咳,但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我这里……着实难受,需要找了地方烘烤一番!”某人说完,还无耻地用手抖了抖粘着的裆部。 哑巴姑娘急忙别过头去,双颊飞红。 …… (求推收,镔铁多谢大家!)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35章.山中小木屋,半夜烤棉裤 - 观相 - 镔铁 天色越来越黑,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在山风呼啸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柳文扬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死在这山上,手脚完全已经麻木。 就在他怀疑哑巴姑娘是不是也认错了山路,找不到家的时候,却见前面出现一丝亮光,走近了,竟是一座房舍。 哑巴姑娘很高兴,比划了一下说,这就是我家,脚下走的更快了。 柳文扬也忽然来了精神,跟在后面踉跄追随;那头黑色小毛驴仰着脖子咴咴地叫着,仿佛也为找到过夜的地方而高兴。反倒是那只可爱的银狼小白,早已在哑巴姑娘的怀中睡着了。 这座房舍坐落在山脚下,远看着不怎么大,可是走到跟前却犹如一个占地两三亩的大宅子,周围还用灌木围成了篱笆。 此刻大雪纷飞,柳文扬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屋子里去,可那哑巴姑娘却拦住了他,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柳文扬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弄明白,原来这房屋周遭设有多处陷阱,防止那些不长眼的豺狼虎豹等野兽闯入,哑巴姑娘让他跟紧了,不要走错,免得被当成野兽给陷进去。 柳文扬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不过他向来都不是大胆的人,做人的信条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因此就牵了驴子慢慢跟在屁股后面,就怕自己踏错步中了陷阱,毁掉一世英名。 那哑巴姑娘从进到宅院开始,就没走直路,而是绕了一个圈儿,这才到达房门处。回头,她冲柳文扬笑了笑,然后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木桩,意思是让柳文扬把驴子先栓在旁边的木桩上。 柳文扬拿眼看去,却见门口左侧那一木桩,估计平时是用来栓锁什么山野小兽,上面系着一条不粗不喜的铁链,铁链早已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 柳文扬捂着手,哈着气,拿起那冰凉的铁链把驴子拴往那木桩子上栓,一边拴着,还一边念道:“驴兄啊驴兄,就先委屈你在这此蹲一宿,你大爷我要进去休息了!想必里面定是温暖如春,暖洋洋,岂像这里寒风刺骨,冷飕飕?!所以说,下辈子你要擦亮眼睛投好胎,莫要再做驴子要做人,并且要做像我这样的帅哥才行!” 念叨了一通,也不知那驴子听懂没听懂,柳文扬拴好木桩,搓着手推门进屋。 外面风雪交加,这么一进到屋子里,还别说,真的是温暖如春,暖洋洋。 放眼看去,整个屋子竟十分的宽敞,里面吊着七八盏松油灯,以至于一进屋子就闻到一鼻子的松油味儿。 那些吊灯很大,里面盛满黄乎乎的松油,灯芯更是用粗麻搓成,以至于火苗窜得很高,整个房间异常明亮。 再看周遭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兽皮,什么獐子,狐狸,鹿……除此之外,还有腌制风干的各种腊肉,用铁钩子勾着,挂在了墙壁上,散发出一股咸酸味儿。 屋子左边,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具,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竟然还有梳妆台,看起来这哑巴姑娘也爱美,因为在那梳妆台上插着一束美丽的山茶花。 山茶花?! 柳文扬顿时想起来了,貌似哑巴姑娘身上就有一股这么醉人的味道,怪不得会觉得如此熟悉……自己原本还以为是那哑巴姑娘的体香,跟在她屁股后面行走的时候没少耸着鼻子偷嗅。 就在柳大官人胡思乱想打量四周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双警惕而又阴森的目光在看着他。 尼玛!鬼呀! 柳文扬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这里只有哑巴姑娘一人居住,却不曾想还有其他人! 屋子左侧,用竹子支着一个床榻,而床榻上半卧着一个形如枯槁的白发老妇人,老妇人明显身患重病,旁边摆放着药罐,弥漫着药香,此刻正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文扬,模样有些阴森可怖。 若不是那白发老妇人在床上动了一下,柳文扬甚至怀疑自己真得见到鬼了,因为她实在太瘦了,整个人瘦得像一具骷髅……而她的目光总让柳文扬觉得不爽,就好像是自己突然闯入她家的不速之客,或者被直接当成了贼…… 幸好,这时候哑巴姑娘做了解释,她指了指柳文扬,开口说:“他……客人!” 是啊,我好歹是你们家的客人,你不要老用这种防贼的眼神看着我!怎么说我也是读书人一枚,又不是什么山贼!柳文扬暗自嘀咕着。突然,他瞪大眼睛,模样比见到鬼更可怕,指着那哑巴姑娘,结巴道:“你你你,你竟然会说话?” 是啊,一路走来,柳文扬都把眼前的姑娘当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可是这“哑巴”却突然开了口,怎能不让他惊讶,不可怕?! 不过此时的“哑巴姑娘”根本就不理会惊讶无比的柳文扬,而是生涩地对那老妇人说道:“他……迷路,我帮他……住一晚就走!” 老妇人又用警惕的目光看了柳文扬一眼,大概见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就放心不少,说道:“冰儿,以后不要随便把人往家里带,也不要随便去帮助人,这世道不好,人心难测,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让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爹爹交代?” 什么,人心难测?看本人英俊的五官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多么纯洁和善良的人!这老太婆太没眼力价了!柳文扬腹诽着。 那从“哑巴”变身“冰儿”的小姑娘,好像很听老妇人的话,一副做错了事儿模样,“冰儿记……记着了,以后不会再……再错。” 看起来她是因为平时很少和人交流才会说话结结巴巴的。 柳文扬这时候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三叔柳能,柳能说话也结巴,不过却是天生的结巴壳子,不像眼前这冰儿姑娘,只要多和人交谈估计就顺溜了。人长得漂亮,又不是真的结巴,这冰儿姑娘立马在柳文扬心中加分不少。 “那好吧,冰儿,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让他留宿一晚,明天一大早就送他走……且让他在那柴房里休息。”老妇人说完这些,就闭上了眼睛,貌似说这么多话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柳文扬虽然不是什么医生大夫,却也看的出来,老太婆病入膏肓,估计早晚没得救。因此,就很大度地原谅了他之前对自己的无礼。 见老妇人发话了,冰儿姑娘就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柳文扬跟着自己,然后她就引领柳文扬出了屋子。 “你既然不是哑巴,就不要再比划来比划去了,弄得我也跟哑巴一样!”柳文扬跟在屁股后说。 那冰儿姑娘回头,朝他露出贝齿歉意一笑。 柳文扬见她笑得漂亮,就有开始心花花地说:“你的名字是叫冰儿吧?挺好听的,冰雪聪明,冰肌玉骨;有诗云: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你的身上倒也蛮香的。却不知涂的何种胭脂,擦的那种脂膏?不要对我说那是山茶花哦,我闻的出来!” 任凭柳大官人在后面怎么卖弄嘴皮子,冰儿姑娘就是不回头也不答话,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搞得某人很是没趣。 走了没几步,冰儿姑娘忽然站住身子,指着前面一处房舍说道:“你……住里面,别……乱走,危险。” “呵呵,冰儿姑娘,你终于肯开口了。却为什么要装哑巴?你这么漂亮,做哑巴多可惜呀!对了,上次我们商定的事儿你可不能忘了,我的糗事你不说,你的事儿我也会守口如瓶,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文扬一边叽里呱啦说着,一边看去,却见在前面不远有一个小木屋,应该就是他柳大官人今晚的下榻之地。 冰儿姑娘似乎难以招架他的疯言疯语,指明住的地方后,一摆腰肢,扭头就走了。 那间小木屋很黑,幸好柳文扬取了松油灯光过来。朝里面照亮了一看,屋子还算干净,没什么蜘蛛网,也没什么老鼠爬虫,只是在一端放置了一大堆的柴禾,那柴禾拾掇的很整齐,看起来经常有人打理。 “尼玛,原以为是高级客栈,却原来是简陋柴房……不放过也好,总比睡在冰天雪地里要强上许多。”柳文扬一边嘀咕,一边打地铺。 将那被褥铺好之后,看看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柳大官人第一件事儿就是急忙将自己那湿乎乎冻得蛋疼的棉裤脱下来;然后又取了一些柴禾围成一堆,倒了松油在上面,用火苗点燃;最后再用手取了那湿乎乎的棉裤,搭在火堆上慢慢烘烤。 此刻,柴房温度骤然上升,又除去了这该死的湿裤子,柳大官人的心情格外地好,就忍不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抖着棉裤,对着火焰烘烤,但见棉裤上面白气袅袅,很快即将烘干…… “棉裤啊棉裤,这一路你算是害苦了我!现在让你吃一些烽火燎原,还你干爽爽真面目,也使得我重振雄风,恢复读书人斯文本色!不再被那哑巴姑娘……哦不对,哑巴原来不是哑巴,却是什么冰儿姑娘……不再被她看不起,以为我是那种动不动就尿了裤裆的怂人!” 就在柳大官人摇头晃脑,搭着棉裤在火上美滋滋烘烤之时,突然,柴门被人推开,冰儿姑娘端着东西进来--- 柳大官人不禁一愣。 冰儿姑娘也是一愣。 然后目光下移…… 可怜的姑娘,哪里料到这厮竟会光了屁股,瞬时惊叫一声,急忙扭过脸去。 柳文扬被她叫得心儿一惊,手儿一抖,那正在烘烤的棉裤直接掉落在了火焰上,扑哧一声,棉裤直接燃着! “糟糕!我的棉裤!”柳文扬大叫一声。 看着那滋啦啦烧着的裤子,内心不禁叹息:何苦来哉,湿完又烧,当真以为我这裤儿水火不侵! ########### (泪奔如雨,求推收,求支持,多谢啦!)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lt;/a&amp;gt; 第36章.此种面相太坑爹 - 观相 - 镔铁 不管如何,当着女孩的面儿,一个大男人家总不能不穿裤子。 因此柳文扬急忙拎起柴禾上烧着的棉裤,奋力扑打。 可那棉裤本身就属于易燃物品,扑打了老半天,这才把那偌大的火苗打灭。 但见那棉裤早已烟熏火燎,漆黑一片,闻着还一股子呛鼻子的焦味儿。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那脏兮兮的老棉裤,柳文扬不禁傻了眼。 不过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家小姑娘还在一旁扭着头红着脸,柳文扬只得手忙脚乱地将这条挽救出来的脏棉裤穿在身上。 老半天,那脸颊飞红的冰儿姑娘才背对着他,小声问道:“你……好了没有?” “嗯,我刚才在烘烤裤子,那个不是故意的……”柳文扬虽然脸皮很厚,可是一连串的出丑,也让他感觉脸皮有些滚烫滚烫的。“不过,你突然进来做什么?” “我,这,你吃……”冰儿姑娘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将刚才端着的饭碗递了过去。 原来冰儿姑娘那边做好了吃的东西,寻思着这边的柳文扬还一定饿着肚子,于是就端了一碗过来,却不曾想碰到刚才那羞人的一幕。 此刻的柳文扬,可以说在冰儿姑娘面前早已节操碎满地,毫无面子可言。 不过看到人家小姑娘这么关心自己的温饱问题,某人还是有些小感动。 “这个……你吃过了吗?”柳文扬问道。 “嗯。”冰儿姑娘点了点头,脸上的红色还未褪去。 “那么就多谢了---”柳文扬将那碗东西接过手中,但见是一大海碗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闻起来倒是香喷喷的。 不过看着那冰儿姑娘站在原地还不走,他立马就警觉起来,端着那碗饭问道:“这个可是要收钱?” 冰儿姑娘很扭捏地说了一句:“五十……文!” 尼玛,直接去抢吧! 柳文扬心中这样说,口中则道:“不贵,呵呵,毕竟你这价位,比之那黑店强多了!” …… 柳文扬很懂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在交钱的时候难免用肚皮非议对方是个小财迷,问路也收费,给东西吃也收费,收的简直比客栈还贵。 至于冰儿姑娘,要钱的时候稍微扭捏了一下,收钱的时候倒是挺利索,丝毫没有因“敲竹杠”而产生的愧疚感。 这不禁让某人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竹杠胜竹杠。 离开前,那冰儿姑娘忽地指了指柳文扬的裤子,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红着脸跑掉了。 正在捧着大海碗准备狼吞虎咽的柳大官人不禁诧异,觉得这小姑娘太矫情了,自己不是已经把裤子给穿好了么,还有什么好脸红的?! 于是他忍不住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棉裤的下面,竟然烂了一个大窟窿! 一阵风吹来。 裤裆凉飕飕的。 这一次他那碎满地的节操,连渣子都不剩。 …… 柴房内,那一大海碗的饭菜早已被柳文扬吃完。 说实话,吃了老半天他也没吃出来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味道很不错,就像是羊肉泡馍般吃起来很爽口。不像之前所吃的腊肉,嚼半天还嚼不断里面的筋皮。 当然,柳文扬之所以会觉得那碗饭好吃,也和他肚子饥饿有关,正所谓,饿上三天,馊馒头也能变成珍馐美味。 解决了肚皮问题,柳文扬又开始研究起自己那破棉裤来。 但见他试着把一只手从裤腰带处插进去,然后那只手竟神奇地从棉裤胯部的大窟窿伸了出来。可是由于用力过猛,“刺啦”一声,原本已经够大的破洞,被撑的更加破烂。 柳文扬瞅着这玩意,彻底头疼了。 这样的裤子还怎么穿?! 难道把两条裤腿干脆截了去,改成传说中的“齐蛋小短裤”?!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明显这不是人能穿出去的东西,何况,现在还是大冬天! 怎么办,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 柳文扬拿起那被自己舔的干干净净的大海碗,试着扣在下面的破洞处,比划了比划,大小还算合适,可就是……质地不一样啊! 就在某人无比发愁的时候,柴门打开,冰儿姑娘丢了一条裤子过来:“这是……阿爹的……你穿!” 柳某人可不相信她会如此善良,惯性地问道:“这个又要多钱?” 冰儿姑娘用大眼睛白他一眼:“不要……钱!” “啊,转了性子?”就在柳文扬诧异的时候,那冰儿露齿一笑,然后扭身离去。 …… 那间大的房舍内,七盏松油灯发着耀眼的光亮,那灯芯发出的火焰在门缝吹来的冷风中不住地摇摆。 光亮无比的房间里,冰儿姑娘掏出从某人那里“敲诈”来的上百文铜钱,用手巾包了,摊放在床上,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将铜钱一个个数了又数。 数完之后,这才又弯下腰从床塌下取出一个密封着的土制瓦罐,打开那瓦盖上面的密封盖子,然后将那铜钱逐一放入快被塞满铜钱的瓦罐内。 等做完这一切,冰儿姑娘重新把那瓦罐用盖子密封好,再次小心翼翼地塞回到床底下。似乎觉得还有些不放心,她又弯腰取了一些其它的杂物,塞到床底下,将那瓦罐遮挡得严严实实。 “阿娘……钱快够了,到时候……就可以找好的大夫……给你治病。”冰儿姑娘起身说道,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床榻上,老妇人呻~吟了一声,着看了一眼女儿,那眼窝深陷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慈祥的光芒,说道:“还找什么好的大夫呀,冰儿你就已经很好了,若不是这么多年你时不时地给我熬药,针灸,我恐怕早去见你那死去的爹爹了。” 说完这些话,老妇人又喘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再说,我这病我自己最清楚,当年生你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子,那时又恰逢家中变故,没能好好调理,如今时间长了,已经没得治了……倒是这几晚我经常梦到你阿爹,在梦中他一直对我笑……咳咳!”老妇人咳嗽着,苍白干枯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血色。 “想当初,我还是大家闺秀的时候,正在院子里荡秋千,你阿爹因为走错路误入后花园,看见我第一眼,他就愣住了……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他就喜欢上了我,并且在心里暗下决心,非我不娶……咳咳咳!”老妇人又是一阵咳嗽,不过脸上却露出难得的笑容,似乎想起往事令她无比的高兴。 “你阿爹不仅自身学识渊博,更是家世显赫,其先父又是开国元勋,可以说是功臣之后,像他这样的名门子弟有多少大家闺秀想要嫁给他,可他却偏偏看上了我!”老妇人脸上露出缅怀的幸福神色。 “君若红颜老,吾亦白头少;不羡鸳鸯不羡仙,但愿携手到阴曹!咳咳,这是阿爹送给我的诗,我觉得‘阴曹’两字不好,有些不太吉利。你阿爹深懂命理,也觉得不妥,可惜还没来得及更改,我们家就遭遇了大祸……” “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一年乃是洪武十年,我侥幸逃脱那场灾难,在逃亡中才发觉怀了身孕……原本我以为自己不能生育,没想到四十来岁却有了你,更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境况下出生……你本该有一个很好的环境,有人服侍,读书识字,享受很多人都羡慕的富贵生活,可偏偏……咳咳咳!”老妇人咳嗽的更厉害了,整个脸色露出诡异的红。 冰儿姑娘见她如此,急忙取出银针,非常熟练地在老妇人周身穴道上刺扎。 她下手极快极准,那银针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即使那些自称神医的老医生,估计看了这手刺针绝活也自叹不如。 在冰儿姑娘的针刺下,老妇人要命的咳嗽暂时被遏制。 老妇人困难地喘息着,冰儿姑娘似乎也有些精力透支,鼻翼渗出微微细汗。 “我这样却是累苦了你……”老妇人喘口气,艰难地说。 冰儿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让她好好休息,老妇人却摇了摇头。 “我怕今晚不说,以后就没时间说了……”老妇人伸手瘦巴巴的手,颤巍巍地抚摸女儿的头发,然后又道,“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日后你怎么办……你从小就呆在这大山里面,与人接触不多,不知世间险恶,万一被人利用或者欺骗,我就算死了,又岂能安心……咳咳……” “就拿你领来的那个书生为例,你道他是好人,可我观他面相却着实怪异,明明是短命之相,却又活得好好的……就算你阿爹在世,恐怕也看不出他命理如何……这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老妇人一想起柳文扬那令人不可捉摸的面相,就感到一阵心寒。原本她追随夫婿多年,熏陶沾染之下,在观相命理方面也小有成就,却从未遇到过这般奇怪的人。 “阿娘你……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冰儿姑娘努力说道,“你要好好……休息……你会长……长命百岁。”说完这些,她的眼圈就红了,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更是被湿雾笼罩。 “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我很累,我想见你阿爹,想和他一起看荷塘里的荷花,那些荷花好美,蜻蜓飞舞,水光婆娑……”老妇人说着这些,却是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冰儿姑娘见她睡着,就将被子帮她盖好,收拾好刚才用过的银针,然后又开始熬药,徐徐地,药香从那房舍中传出。 外面,大雪纷飞…… ########### (提前预祝大家国庆节快乐,请大家伙好好休息,注意好身体!)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37章.珍惜生命,远离杀手(二更) - 观相 - 镔铁 “哈欠!”柴房内,柳文扬柳大官人伸伸胳膊,终于从无比幸福的睡眠中醒来。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 自己成了大明首屈一指的算命先生,然后很多土豪富翁跑来找自己算命,自己不断地收钱,收啊收,两只手都不够用的。然后自己置办房产,购买豪宅,娶了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美的冒泡。 “这才是人生啊!”柳文扬吧嗒吧嗒嘴儿,“君不闻,三宫六院皇帝命,三妻四妾富家翁!” 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美滋滋回味了一下,柳文扬这才回到现实,周围不是什么豪华内室,而是散发着霉味的柴房;躺着的也不是雕刻龙床,反倒是冰凉凉的柴房地铺。床头放的不是绫罗绸缎,反是粗布旧衫。 “现实真可怕!”某人感叹一句,揉揉眼,也不知道现今是什么时辰,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家中老爹也不知会不会挂念自己,那金姨娘若是知道自己迷了路,会不会暗地里笑得合不拢嘴,还有那身材丰满的春杏丫头,还没把她弄上手……就在某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肚子却咕噜叫了起来,但这次不是饿得慌,而是因为肚子有些疼痛。 看一眼摆在床头的那只大海碗,柳文扬寻思,也不知是自己昨晚吃多了,还是这饭菜有问题……不过此刻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肚子已经开始鸣锣敲鼓,开始举兵起义。 柳文扬急急忙忙穿了衣裤,出了柴房就寻找茅厕,不过很明显……这里是没有茅厕的! 或者说,深山野地遍地都是茅厕! 柳文扬忍着肚子疼,出了围着院子的篱笆,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于是就脚底打滑,就沿着斜坡走了下去,下面有一片灌木丛,恰好能遮挡住一个人。 柳文扬蹲在那里试了试,从灌木丛的缝隙处,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上面那条道路,而上面的人却看不见下面的人。 “还好,就在这里解决吧!”柳文扬正准备动起手来,却突然看见上面山路走过来两个人。 “这里怎会还有其他人?”柳文扬狐疑,忍不住隔了灌木丛朝上面仔细观望。 但见上面两人一高一低。 高个身材魁梧,穿着讲究,低个明显是附近的猎户,穿着破旧。 “你确定是这里吗?”魁梧男子问,口音却是北面那边的。 “就是这里,小人哪里敢哄骗大人!”猎户语气充满了谄媚。 “那里只住着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丫头,原先还有一个老头子,不过几年前却是死了。”猎户继续说道。“不过那小丫头可不好对付,上次和我们几家争夺一只猎物,她不仅以一对三,还出手打伤了我……对了,她的箭法尤其厉害,能够一口气连射三根箭!” “三箭连发?!”魁梧男子的语气显得很低沉。如此高超的箭法一般只会在军队中出现,看来自己要找的那个小丫头有些能耐。 “对对对,就是三什么连发,还会左右开弓!”猎户说道。 “好了,你做的很好,这是你的打赏!”魁梧男子抛给猎户一两银子。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猎户接过银子,美滋滋的。 “记着,莫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你放心,小人一定谨记!嘻嘻!” “咦,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猎户扭头瞬间,魁梧男子从后面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就像捏死小鸡一样,不断地用力。 那猎户上百斤的身子整个被逐提起来,伸长舌头,瞪大眼睛,盘腾着腿儿,拼命地挣扎。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魁梧男子大手冷笑一声,说了一句很俗的台词。 然后再一用力,咔嚓,直接把猎户的脖子捏断,随即往山坡下一丢! 骨碌碌! 猎户沿着山坡直接滚落到下面的灌木丛,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藏在灌木丛后面的柳文扬,嘴唇蠕动,“救……我……”伸出手,想要努力去抓柳文扬的脚脖子。 柳文扬紧捂着嘴,吓得浑身发抖,尼玛,你都快死了千万不要连累我……用脚尖把那该死的手踢开。 “救……我……”猎户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不动了。 柳文扬大气都不敢喘,隔着灌木丛的缝隙,朝上面那个魁梧男子瞧去。 那魁梧男子似乎很小心,此刻正在上面往下面察看,一只眼戴着眼罩,另一只独眼露出狰狞的目光。 柳文扬吓了一大跳,急忙将目光躲闪过去。蹲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最好是能避过去,千万不要和他对上眼儿。 上面那个杀手独眼龙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没发觉什么意外,这才转身离开。 柳文扬屏住呼吸,直到听不见那人的脚步声,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中站起,原本那敲锣打鼓的肚子竟然也不疼了。 看一眼脚下那死不瞑目的猎户老兄,柳文扬第一次有些怀念警察叔叔了……另外他也第一感觉到,在这大明朝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又是如此的不值钱! 怎么办?! 要不要回去看看? 看看冰儿姑娘如何? 不要啦! 远离杀手,珍惜生命! 柳大官人想到这里,就不顾腿肚子发软,奋力爬山山坡,朝着山下就开始逃窜。 边逃边想,那冰儿姑娘和她老妈,自己是救不了了,没见那个家伙杀人不眨眼吗,搞不好连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 再说冰儿姑娘身手不错,说不定能够逃出大难,就算逃不出来,也不一定会有坏结果……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被那独眼龙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弄不好连那老太婆也不放过……听说那些身有残疾的杀手口味都很重…… 柳文扬一想到这里,就仿佛看见冰儿姑娘那双水汪汪美丽的大眼睛,正在很无辜地向自己求救。 “不能心软啊,柳文扬,这时候保命要紧!你又不是什么江湖大侠,更没学过什么太极八卦鹰爪猴拳,人家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般!”柳文扬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把冰儿的模样抛到脑后。 可是…… 他逃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一路上冰儿那灿烂的笑容,仿佛又看见她在笑眯眯地“敲诈”自己的银两……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刻在心里似的,不可泯灭!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岂有遇到危险,一个人独自逃跑之理?!再说了,那个独眼龙也不一定就很厉害,搞不好我上去给他几拳就把他打趴下了……嗯,他就是个纸老虎!没那么可怕!我这就回去,且看冰儿姑娘如何……我这样做可不是因为喜欢她,像我这么帅的,怎可能喜欢一个野丫头……我这纯粹是路见不平!是啦,定是这样!莫要怕,男人嘛,就要勇敢一点!” 想到这里,柳大官人锤锤自己的胸口,坚定一下信念,然后掉过头,朝着冰儿家跑去。 ############ (求票求收藏。) 第38章.救美英雄不易做 - 观相 - 镔铁 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柳文扬到了那房舍的篱笆前,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那杀手发现。 隔着篱笆,他朝里面张望,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他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却见自己那头黑驴正瞪着一双驴眼瞅着自己。 “嘘---千万不要出声!”柳文扬对驴子说,“你若一出声,我就一命归西!苦哉!悲哉!……” 那驴子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呆懵模样,然后它就张开了嘴巴……像是要高歌一曲。 “驴兄,拜托,呜呜呜!”柳文扬紧张兮兮,冲着驴子双掌合十。 那黑驴瞅着他,最终吐噜了一下鼻子,闭上了嘴巴,神情很压抑。 柳文扬蹑着手脚,继续前行,不远处,雪地里掩埋的捕兽夹血迹斑斑,看起来是有人中招了。 柳文扬胆子不禁又大了一点,他踮起脚尖迈过捕兽夹,挪动身子凑到门缝边,朝里张望。 …… 屋子里面,凌乱一片,明显有过打斗痕迹。 病榻上,老太婆不知是死是活,没有动静。 而那个身材魁梧的独眼龙背对着柳文扬,一只脚踩在板凳上,裤腿高卷,正给自己的伤口上洒金创药。一边涂药,一边念道:“小丫头身手挺辣,若不是拿了你母亲要挟你,还指不定闹腾到什么时候!” 墙角处,冰儿姑娘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发髻零乱,衣衫不整,早没了之前的活泼伶俐,可怜巴巴地整个无助模样。 就在柳文扬偷瞄冰儿的时候,冰儿姑娘也看见了柳文扬,美丽的大眼睛不禁发出求救的信号。 怎么办,救是不救?! 柳文扬瞄一眼那正在专心致志打理伤口的独眼杀手,再看一眼犹如待宰羔羊般的冰儿姑娘,咬咬牙,拼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然后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他一边爬着,一边朝冰儿打手势,意思是让她保持安静,不要惊动了那个杀手。 冰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嘴唇紧咬,仿佛已经把柳文扬当成了最后救命的稻草。 柳文扬自我感觉像是一名身兼重任的大英雄,在地上爬啊爬,努力把自己的身躯变成壁虎,变成蛇,不发出一点响动,身子匍匐着到了冰儿姑娘身边。 冰儿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看着他,祈求他,仿佛在对他说,快点将我救出好脱离虎口。 柳文扬竖起中指在唇边,让她继续保持安静,然后开始打量如何帮她解开绳索。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愣住了。 尼玛,这家伙是不是从东瀛留过学?! 怎么这种绑法儿?! 但见那绳子从冰儿脖子上套过,然后从胸口向两边狠勒,使得冰儿的"shuang feng"显得异常突兀,让人惊诧她年纪不大,本钱却不小;接着那绳子再在腰间来一圈,最后从大腿根部凑成一个倒三角勾勒而过,延伸到后面捆绑了双手…… 怎么说呢,在某人看来这种捆绑很艺术! 不过很明显此刻不是研究这种艺术的时候,要把绳子解开呀! 柳文扬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动静,把手伸到冰儿姑娘的背后,去帮她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由于两人面对面贴的很近,柳文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冰儿那明亮透彻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娇艳欲滴的嘴唇……感受到冰儿的吐气若兰,还有身上那股醉人的处子香气。 甚至为了腾出解绳子的力量,他不得不把身子压在冰儿的身上,以至于感受到她那傲人的胸部,狠狠地挤压在自己胸前…… 虽然柳文扬在内心深处大声警告自己,此时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可是他下面某个不听话的东西,还是很可耻的硬了。 感受到他下面的异样,冰儿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忍不住“嗯”了一声。 “完了,这下要死了!”柳文扬吓得不敢动弹,等待着那独眼杀手回过头…… 就在这时--- “没错,你要的那样东西是在我手上……咳咳!”说话的却是病榻上的老妇人。 原本准备回头观望的独眼杀手被她的话吸引住了,“刚才我追问你,你不说,现在怎地反倒记起来了?” “那是因为老身想明白了,留着那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反不如留自己和女儿一命!”老妇人叹口气道。 “你早这么想多好,我也不必费这么多周折!”独眼杀手似乎对那件东西很看重,语气露出一丝禁不住的喜悦。 老妇人继续吸引他的注意力,“唉,并非老身顽固,实则这件宝物乃不祥之物,无论是谁得到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好,别的不用你管!”独眼杀手急切想要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又怕这老妇人突然不说。 “老身怎能不操心……只怕我交出了这件宝物,那金忠也不会放过我们母女!” “你放心,金大人怎么会……咦,你怎么知道是他?”独眼杀手显得很愕然。 老妇人呵呵笑了几下,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喘息着说:“我……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他……想当年,他才不过是燕王麾下的一名兵卒,因为善于易卜,方才步步高升;后来,仗着燕王宠信,想要一睹我家宝物。老爷拗他不过,就取出给他过目。那一刻他紧盯宝物爱不释手,我就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只可惜当时我家老爷说此人乃‘鹤形骨’,凡鹤形起步,离地三尺,肩偏项长,头先过步,未来可官到尚书。只因他这一副贵相,却让人失去了防范……所以说,我家老爷只知观人相,却不知观人心,以至于全家大小沦落如斯!” “呵呵,想不到老夫人你竟也懂得观相之术……却不知我这面相如何?”那独眼杀手起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你这面相么……”老妇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凡武将两边眼眉上生杀气,正高而有颧,所以当得征战。眼下露光,项无红丝,非猪食鼠食,乃能战之人……” 独眼杀手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算的却也很准,竟知我乃善战之人……当年我率领铁骑纵横漠北,这只眼睛就是那时丢掉的,不过那帮蒙古鞑子见了我,却犹如见了阎王……”姿态高傲,霸气。 “好了,我们莫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且说说那你东西究竟在哪儿?”独眼杀手话锋一转,目露精光。 …… 话说,就在老妇人吸引住独眼杀手,不断交谈之际,柳文扬也正在奋力帮助冰儿姑娘解开绳索。 只是那绳索打劫肚儿手法独特,却似是军队中惯用的手法,一般人很难轻易解开。 柳文扬屏住呼吸趴在冰儿姑娘身上,两人姿态极其暧~昧,就像是一对紧紧拥抱的恋人。 此刻冰儿早已经双颊通红,心脏跳的比平时快了数百倍,从小到大她从未这么亲密地接触过男子,何况如此情境之下。两人身体不断的摩擦,使得冰儿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酥软,又像是酥麻,还有一种……一种道不尽的心乱滋味,她紧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柳文扬这时也不好受,感受着身下软绵绵的身体,还有冰儿那让人迷醉的处子气息,只觉浑身发热发烫,仿佛置身火炉。他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子,那下面可耻的小家伙却狠狠地杵在在冰儿的大腿上,但觉弹性十足,滋味难以形容。 冰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搞得更加无地自容,双颊已经不是绯红了,而是红成了大苹果,浑身上下甚至出现微微的颤栗。 “我……不是故意的。”柳文扬感受到她微妙的反应,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他声音放得很低,低得犹如蚊子哼哼,也只有冰儿才能听到。 “你……快点!”冰儿眼神露出哀求,羞涩的快要把嘴唇咬破。 “嗯,我那个……正在努力!”柳文扬用手指使劲儿抠取绳索的绳头,甚至连指甲都快抠断了…… 他忍着手指的疼痛,努力着,渐渐那绳头有些松动的迹象,柳文扬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可就在这时,柳文扬愣住了,但见小狼崽“小白”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此刻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柳文扬的心马上就揪了起来。 不要叫! 千万不要叫! 可是--- “哇呜!”见到熟悉的人,小白还是忍不住兴高采烈地大叫了起来。 惨了! 柳文扬不禁骇然。 随即扭头看去,却见那独眼杀手冷酷的眸子,正在狰狞无比地盯着他! ####### (求推收,镔铁感谢大家了!)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mp;amp;amp;amp;lt;/a&amp;amp;amp;amp;gt;&amp;amp;amp;amp;lt;a&amp;amp;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mp;amp;amp;amp;lt;/a&amp;amp;amp;amp;gt;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