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值一百万 我叫余秋凝,是个孤儿。看相的说,我命中带煞,十岁的时候克死了养母,那年后,我的养父性情大变,喝酒赌博,我一个人承担起家里的生计。高中毕业后,跟着殡仪馆的穆七娘学手艺,做了殓妆师。 养父说,像我这样命中带煞的,注定了只能干这个。虽然他对我不好,可我不恨他,也许从小渴望亲情,养母的死,也让我内疚,不管他做什么,我都顺着他。 一晃眼我也二十一了,这天很忙,我到家里已经十点半,一进屋就闻到一大股酒味,当我看到养父鼻青脸肿窝在一团,我被吓了不清。 “爸!你又去赌了?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虽然他对我不怎么好,可我还是渴望那点亲情。 “我现在欠了五十万赌债,他们要我三天还钱。你在这份合同上签了字,我们就互不相欠。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帮我还债了。”养父啪的一声,将一份合同拍在桌上。 我有些害怕,颤抖着双手拿起来,这是一份结婚契约。 “看完赶紧签了,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爸。不是你,阿娟就不会死,我当时瞎了眼,才会把你带回来,克死了阿娟,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这个扫把星,这辈子只能嫁给牌位,和死人过一辈子,才不会害人。”养父恶狠狠的看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一整晚我睡不着,看着这份合同。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能值一百万,嫁给一个死人?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死人,对方出手阔绰,只需要我在合同上签字按了手印,立马给养父现金。 我哭了一整晚,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做错了。 早上,我被噩梦惊醒,梦里养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好多人拿着刀朝他身上砍过去,他到死还在怨我,怨我是个扫把星,克死养母,让他倒霉。 刚换好衣服,那群流氓就上门讨债,一个个手里拿着长刀,把养父从床上揪起来拳打脚踢,我跪着求他们,那些人无动于衷,养父被打得奄奄一息,他们才停手。 “赶紧还钱,听见没有?”我哭着点头,爬过去把养父扶起来,送走那群瘟神,我没有在意邻居们另类的眼光,关上了门。 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把签好字的合同交给养父,他这才勉强点头,也不再理会我,休息了一会,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下午五点半,我刚做完一个活,有人就来喊我,说是有人找,还打趣问我哪里认识的有钱人。 我脸色一白,没想到那些人来得这么快。来见我的人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对我很是恭敬,活了这么大,我第一次被人这么恭敬的对待过,有些无所适从。 “你是余小姐?我是别墅的管家我姓周,您的父亲都跟您说清楚了吧!关于聘金,已经交到您的父亲手里了,您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拖过去了,从今晚开始,您就要在别墅那边过夜。” “我爸……他还好吗?我能不能……” “余小姐,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你签了字按了手印,从此就是凌家的人,再和刘家没有半点关系。据我所知,您的养父对您一点也不好,你们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您违约,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行,我明白了。我上班要很晚才下班,你给我地址,晚上我会自己过去的。”骨子里的倔强,让我不想在别人面前低头,即便我是为了钱,可我也不想丢了自己的自尊。 “别墅那边有些远,我会在这等着余小姐下班。” 我好笑的看着周管家,这人还有些意思,有些觉得我是个贪财的女人,可刚刚我的拒绝,似乎又勾起了他的好奇。 我没有再理他,转身走进殡仪馆,继续开始我的工作。这种地方,没几个人是愿意多呆的,他爱等,那就让他等,只要他不觉得晦气。 我以为那个人会离开,没想到一直到晚上我下班,他还在那里。师傅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做师傅的,都会支持你。遇到什么困难,别和我见外。”我牵强的笑笑,看着师傅走远。 她自己也年纪大了,孤零零一个人,很不容易,我仿佛从师傅的背影里,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余小姐,请上车。”我毫不客气坐上了宾利,车子扬长而去,无意间还能瞥见那些人艳羡的目光,可谁知道,这背后的苦,我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生活。 诺大的别墅,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主卧里,房间门被反锁上,我出不去。无奈一笑,这是担心我逃走吗? 身心疲惫,我洗了个澡,不想再收拾,看着床上刺眼的凤冠霞帔,很好看,可现在却只显得讽刺。我任性地没管它,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就像是个贱骨头,这么舒服的床,我却失眠了,关着灯,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我放声大哭起来,发泄心中所有不满的情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感觉有双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猛的惊醒,便看见月光下,一个男人趴在我身上,唇角维扬,笑意中带着点痞气。 我毫无防备,他扣住我的脸,吻了下去,冰冷的唇,没有一丝温度,我一惊,下意识张嘴,他趁机钻入我的嘴里,攻城略地,又一声戏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就是他们给我找的女人?很好,我很满意。” 此刻我还沉浸在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剑眉星目,我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这么一说,我顿时面红耳赤。 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不等我有任何反应,他已经扑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蛊惑着我的灵魂,我整个人都傻了,任由他肆意妄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拍了拍脸,想起梦见的画面,一阵脸红,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梦,只是梦里的那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当我起身时,看见床单上那抹红色时,整个人都懵了。下身传来的不适感,让我警铃大作。 我跑到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只是身上那些痕迹,清楚的告诉我,那不是梦。 我捏了一下自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一软,还好扶住了琉璃台勉强站稳。 难道,昨晚出现的……我浑身发冷,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自己竟然和鬼做了那种事情,太可怕了。 浴室里,昨晚的礼盒上多了一个小盒子,我打开一看,是一枚钻戒,旁边留了纸条:这个戒指,只属于你一个人。 灯光下的钻石刺疼了我的眼睛,我不敢戴那枚戒指,总觉得,它太可怕。随意收拾了一下,刚打开房门,周管家人就站在走廊上。 一个保姆进了房间,很快又跑出来和周管家低声说了两句,他满意的点点头,抬头对我一笑。 “少奶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到餐厅用餐。”我看了看奇怪的保姆,周管家的态度转变太快,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皱了皱眉“少奶奶,在这里,没有人能违背少爷的意思,少爷送你的戒指,你还是戴上比较好。” “知道了,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周管家警告的口气让我很不爽,我有些赌气,随便吃了两口早餐,调整好状态去了殡仪馆上班。 我在殡葬街十字路口下车,走过去的时候,殡仪馆门口已经浩浩荡荡站满了人。 第二章、女尸睁眼 路过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一群人围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文件,正好看见了保险两个字。我心里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这年头,活人死了后,因为保险和索赔发生纠纷的四处可见,如今还能闹到殡仪馆门口,我也是醉了。 我正要转身进去,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女人飘了进去。为什么我要说飘呢,她真的是飘进去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没了影。 殡仪馆的小郑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 “以后不准从背后随便拍我!”不是我开不起玩笑,也不是胆小。只是我从跟着师傅学艺开始,她就叮嘱过我,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阴气太重,我又是个女的。 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灯不灭,若是有人拍你,你一回头,这灯被那些东西吹灭了,你就得倒霉了。说白了,在这种地方,很多东西都是忌讳的。 “知道了秋凝姐,这么凶,你这样是不会有男孩子喜欢你的。七娘等你呢!”我应了一声,知道她在开玩笑,可这话很快让我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里一阵黯然失落。 不管是什么人,单单看到我这份工作,都不敢接近我了,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不敢奢望有以后。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看尽人世间各种死态,很多时候看得多了,这颗心,就跟着变麻木。 好比我眼前这具尸体,死者女性,三十岁,已婚没有孩子,死于车祸。头骨碎裂,听师傅说,车祸现场这女的脑浆迸裂,血花四溅,那场面,估计看了要恶心很长一段时间。 我看着眼前面目全非,早就僵硬的尸体,默默给她点上了三柱清香。这是师门规矩,在动死者之前,作揖,上香,告知亡灵接下来要做的事,以免冲撞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对生命的尊重。殓妆师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个可怕又诡异的职业,可在我心里,却是神圣的职业,我也很喜欢这份职业,无关其他。 我掀开白布,看着面目全非的尸首,死者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我,面色死灰,怎么看,都像是死不瞑目。 “我是来帮你化妆的,放心上路吧!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戴上手套,开始今天的工作,清理尸体,缝缝补补,最后给她上妆。 看着照片里的人,想她生来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只可惜天意弄人,这么早就离开人世了。 冰冷而僵硬的尸体,即便隔着手套,还是能感觉到那个温度,今天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要比平时还要冷些。 我正准备给她换衣服,冷不丁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猛的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只有一堵墙。 我轻笑了一声,又不是头一回,怎么今天就疑神疑鬼了。麻利地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一直睁着眼睛,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就说呢!”死人睁眼,有些人觉得这不吉利,我伸手,将她的眼皮扫下。 “安心上路吧!”我正要帮她盖上白布,刚刚闭上的眼睛却猛的睁开,直勾勾盯着我,我被吓出了冷汗,心想,不会这么邪门吧! 再次帮她把眼睛合上,这次盖上白布,没有再睁开了。我收拾好工具准备出去告诉家属,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火化。 转身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托盘掉在地上,发出乒里乓啷的响声。 转身一看,那个女尸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前方,左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尸体死了还能坐起来的,那力道比男人的力气还大,没一会我就觉得手臂很疼,怎么也睁不开。 我好怕她突然扭头看着我,再给我一个微笑,下巴掉了或者头盖骨什么的掉下来,我岂不是得吓死。 “发生什么事了?”师傅在隔壁间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就看见我被女尸抓着,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师傅一惊,赶紧在床边点了香,低声念叨了几句经文,我也没听明白是什么。便过来帮我,倒也奇怪,师傅一过来,随便一掰,女尸的手就松了,只是手臂上留了一个青紫的印记。 “什么也别问了,今天早点回去。”师傅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不太明白师傅为什么叹气,只是她不说,我也没多问。 我还是看了一眼床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这一看,我感觉自己透过白布,看见了女尸的脸,她依旧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背后一凉,感觉她在对我笑,死灰的脸怎么笑都觉得可怕。 我哪敢再继续呆着,正要出去,身后却听到一个空洞女人声音“谢谢!” 我回头看了眼空荡的房间,这屋子里,可只有这一具女尸,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顾不得许多,撒腿就跑。 虽说我跟着师傅干了两年,可也没遇到过这种邪门的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不管你是有冤情还是有什么,千万别来找我。 我一边跑一边嘴里念叨着,真怕房间里那尸体就跳起来追着我出来。 不经意跑到转角处,正好听见殡仪馆两个同事在窃窃私语,说的正是那个女尸的家事。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这死了老婆,保险公司的人要求验尸,丈夫死活不让,还塞钱催着赶紧火化。这家属都是火化的时候哭得伤心,才见过这样的男人。” “哎!这你就没看见了吧!他旁边那女的,之前我去厕所,还看见他们两个在后面角落里偷着亲热。现在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看那男的就是一渣男。说不定这女的死因还有问题呢,不然怎么不让验尸,催着火化。” “这话可不能乱说,不是闹着玩的。走走走!干活去,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 我看着那两个同事边说边离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我耸耸肩,这世界就是这样。 只是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阵阴冷,随之看过去,角落里,一个女人正站在转角处,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对男女,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从发丝的缝隙里捕捉到她的眼神,阴暗的角落里光线暗淡,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只是觉得,这个身形……她不就是自己刚刚化妆的那个死人吗? 难道…… 她好像发现了我,头机械的慢慢抬起来,散乱的头发逐渐往后散去,一点点露出她隐藏的脸。 我的心越来越紧,明明隔着很远,我却能感觉到她就在看着我。眼看她的头越抬越高,我隐约看见了微扬的唇角。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我猛地回神,看见师傅奇怪的看着我,又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那个角落,再没有什么身影,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师傅担忧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今天早些回去,好好休息,最近晚上不要出门了。”我木纳的点头,以前听说过,师傅懂得一些东西,想起一会又要回到那冰冷的大房子里,我就有种窒息感。 其实,我更愿意呆在师傅身边,多做点事,这样我会踏实些,不会胡思乱想。 我是拿着包被人推出去的,知道大家关心我,心里暖暖的。诺大的世界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时间还早,我漫步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的家。 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窗户,不知道养父现在怎么样了,晚上我不做饭,他会不会饿肚子? 心一软,我就犯贱的往家里走去。刚走到转角处,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一阵奇怪的味道传来,我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第三章、带你回家 醒来的时候,我被绑成肉粽丢在角落里,光线很暗,我只能隐约分辨出,这里是个废弃的厂房仓库,里面散发着阵阵霉味。我挣扎了两下刚坐起来,一群人就把铁门推开。 其中有个人我认识,是养父经常去赌的那个地方看场子的,算是条街的老大,旁边跟着几个小混混。一个个油光满面,看我醒了,淫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那个老大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揪起来,他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像极了从泔水桶里爬出来。 “臭婊子,你那死老爹借了我的钱居然赶跑,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我心里一愣,养父没有还钱?居然拿着钱跑了。 听着那人的话,我浑身冰冷,他这是打算彻底不要我了,和我断绝关系吗?我以为经过这次,他会改过不再赌钱,还了债好好过日子,不想竟是这样。 “大哥……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我爸不喜欢我,他恨我,怎么会让我知道他的去处。大哥,我就是一个给死人化妆的,别人都嫌我晦气,您看……我也没钱,实在是没办法。” 我低声下气解释着,谁知道那人一听我没钱,甩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整个人摔在地上,被打得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踩着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那死老爹下贱,你也一样下贱。我草你妈的借了钱不还是吧!好,你老子不管你,你没钱,这么细皮嫩肉的,打了怪可惜的。不如……嘿嘿……” “你想干什么……”顾不上脸上的伤,我看着他那双恶心的小眯眼,恨不得上去一拳把他打瞎了。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游走着,几个人将我按住,我无力反抗。 “我想干什么?”粗糙的手指在我脸上摸来摸去,我只觉得恶心,心里委屈却不愿在这帮人渣面前流泪。 “你说我想干什么,没钱还,那就给老子去挣钱。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身材,卖去做个公主,来钱也快。”我脑子一下子懵了,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当然清楚,那种地方,我去了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大哥,我这样的脾气,去了肯定会把生意搞砸的,你们都是聪明人,也不想自己找麻烦的,对吧!” “不去也得去,我看你这样,还没伺候过男人吧!要不今儿,哥哥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哈哈哈哈!” 那些人大声笑了起来,整个仓库里都是恶心的笑声。它们像是魔音,在我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 我看着一张张恶心扭曲的嘴脸,此时多恨自己为什么打不过这帮人,为什么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兄弟们,今儿……见者有份啊!哈哈哈哈!我先来。” “大哥英明,好!”那人旁边的小弟都一一附和着,一双双恶心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着,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屈辱,老天爷非要这样对我吗?我的人生已经够惨不忍睹了,为什么还要遇到这样的事。 我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心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我不要看到他们,谁来救救我。 自己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平时也没什么朋友,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救我。我要自己救自己,就算生活再糟糕,我也不能放弃。 那只恶心的爪子猛的一下将我的衣袖撕烂丢在一边,旁边的人都在笑着,欣赏着这一幕幕。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滚开……”我被吓坏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那人见我反抗,抽出皮带朝我身上狠狠抽了几下,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脸上像火烧了一样。那人栖身而上将我压在地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我无力反抗,绝望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到那一张张作呕的脸。预想的事情并未发生,下一秒,我的耳边响起一阵惨叫声,我吓得一愣,慢慢睁眼。 一个黑影站在我面前,刚刚那些流氓躺在地上,哀嚎遍野。那个老大的右手已经和他的身体分开,疼得死去活来。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往后退去,却挪不动半点距离。 他慢慢转身,我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他的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傻傻的看着他朝我走来,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联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声音,我感觉自己断片了。 刚刚冰冷如地狱恶魔的眼神在转身看到我的时候,一时间化作柔水,我看到他眼底的温柔,心里的害怕消散了些。 高大的身影蹲了下来,将狼狈的我拥在怀里,我靠在他胸口,听不到心跳声,却说不出来的踏实。 “乖,有我在,别怕!”微凉的大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却觉得十分温暖。 这一刻,我的防线彻底崩塌,放声大哭了起来。就在刚刚,我以为……自己真的完了。冰凉的怀抱,我却觉得格外暖和。 我本该害怕他的,可此刻,我竟然有些庆幸,庆幸我认识了他,庆幸他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 他温柔的将我打横抱起,脸上依旧是冰冷的模样,薄唇紧闭,慢慢走到那个老大旁边,停下步子。 我心里一愣,他还要干什么。他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让人觉得可怕。 “动了我的人,就该有勇气,承担代价。”温柔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阴沉的目光落在地上那群人身上,看见他们我就会想起那一幕,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 “乖!带你回家。”他抱着我往门外走去。我瞧瞧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全部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叫着,血顺着他们的手留下来,整个仓库里都是血腥味。 那个老大没能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只看见他的眼眶一片漆黑,流出来的全是黑色液体,表情扭曲。 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气之下做的。走到门口时,他手一挥,一道黑光掠过,门被关上,身后传来一阵比一阵凄惨的叫声,我不知道他对那些人做了什么,只是听着这个声音,便觉得可怕,不禁蜷缩成一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没想到周管家会在这里,他早就在那等着了,恭敬地帮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他依旧不肯将我放下。 我挣扎了两下,他却往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警告的看着我,眼神盯着我破碎的衣服。我吓得不敢出声,明明自己受伤了,他还这么凶。 下一秒我猛的一惊,自己这……怎么会有撒娇的情绪,不会的。 也许是太累了,我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了,只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幽香,睡得十分踏实。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迷糊间我感觉有人帮我换了衣服,自己被放在温热的水里,很是舒服,干脆转个身,继续睡。 等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黑的,感觉有双手臂拦在腰上,有些沉,略微抬头,深夜下,盈盈月光化作一层轻纱洒在他的脸上,本就英气俊朗的五官,更显得迷人。 我竟然看得出了神,如果……他不是鬼,应该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最佳男友。这么优秀的人,又怎么会让我碰上呢? “看够了吗?”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过神,便见他炯炯有神的看着我,脸颊一红。偷看还被人发现,真够丢脸的。 “我……你别自恋了好吗?我在看月光,哪里是在看你。”他轻笑了一声,手臂的力道加紧了些,我被迫枕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上,有些心跳加快。 第四章、女鬼现 “睡醒了?” “今天,谢谢你。”半响,我才说出了这声谢谢。本以为,被逼嫁给了一个鬼,我的生活毫无希望,可现在,我却有种不一样的情绪,在心里开始滋生。 “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只有我才能碰你。”他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冰冷的眼睛里透着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被他看的有些怕了,想说点什么,还未曾开头,已经被他堵住了嘴,他开始上下其手,带着些怒意,渐渐的,化作温柔。 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好的精力,从自己醒过来便开始,折腾到天亮,这才感觉他的气消了,我却整个人都爬不起来。 他站在床边优雅的穿上衣服,嘴角挂着笑意看了我一眼。 “周叔准备好了早餐,起来吃东西。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 “可是我好困啊……”我把自己捂着嘟囔了两声,不愿意睁开眼睛。 “我不介意,亲自帮你穿衣服。”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可不想让他帮我穿,连忙点头。 此时看他双眼放光的盯着我,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脸有多红了。 “该看的早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笑着说“做的时候,哪里没看到,害羞什么。”我把将他推开,耳边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随之门被关上,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半天才缓过劲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红润,皮肤滑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两天皮肤好像更好了。 餐桌上,他优雅的吃着东西,相比而言,我的吃相就有点不堪入目了。 “你手腕上,怎么弄的?”我正喝着牛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这么一问,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殡仪馆发生的事。 于是我把昨天上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给我喂两口粥,我也自在的接了过来,吃完才发现,那个勺子,是他用过的。 我不肯再吃,他看了一下,微微皱眉。 “就吃饱了?”我点点头。 “多吃些,你太瘦了。”那若有若无的眼神让我有些浮想联翩,一时间又红了脸。 “被鬼抓的,也叫鬼掐青。可是,一般这种新鬼是不会随便找上人的。” “我以前都看不见那些东西……”后半句,我差点说了出来。一想,自己不会是和他在一起以后,就能看见那些东西了吧! 那些书上说,人鬼殊途,人和鬼在一起,阳气会慢慢变弱,到一定程度就会撞鬼,最后惨死。 一想到这里,我半点食欲也没有了,愣愣地看着餐桌发呆。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冰冷的东西套在我的无名指上,我一看,是那枚戒指。 “不要试图违背我的意思!”我迎上他冰冷的眼神,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处,这话周管家也说过。 早上明明还那么温柔,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这样的阴晴不定,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看着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戒指,我只觉得眼睛刺痛,它就像一个笑话,时刻提醒着我,讽刺着我可笑的人生。 “我吃饱了,去上班。”突然间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人窒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才短短认识两天的人,会让我的情绪起伏这么大。此刻,我只想逃离。 他也突然站了起来,牵住了我的手。几个步子就走在我旁边,拦住了我。 “别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玉扣帮我戴上。 “我不能在阳光下呆太久,有危险,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会来。”不等我回答,他已经拉着我往前走,周管家站在门口,为他准备好黑伞。 “喂!”他停住脚步回头,剑眉微微褶皱看着我。 “喂?”他的语气有些不满,那张冰冷的脸一时间让我忘记了要说什么。 “凌墨,我叫凌墨。以后叫我阿墨!”他的声音很好听,我很没出息再次被他迷人的声音蛊惑了,跟着他上车,看着他牵着我的手,像是热恋里的男女朋友,心里微微泛起了暖意。 凌墨,原来,他叫凌墨。这名字真好听,阿墨,就像他那双如墨一般深邃有神的眼睛一样。 今天门口并没有闹事的人,和平时一样,我本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还没到自己的休息室,就隐约听见了争吵的声音。也许对那个男人的声音印象深刻,我一下子就听出了是谁,就是昨天那个女尸的丈夫说话的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应该是声带破损导致的,很有特点。没有多做停留,也不想知道别人的事情。 我左转,毫无防备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这一开门,把我吓了一跳。昨天那个女鬼,就坐在我的位置上,趴在桌上,乌黑的头发散乱在地上,像是些杂乱的枯草。 我站在门口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动了。那个头一点一点抬了起来,我听见咔嚓一声骨头响,她侧过脸来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了,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能不能不笑,你现在这副尊容,笑起来比哭还可怕。 可能是我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淡定了几分钟之后,若无其事的关上门,假装自己没看见她。 她慢慢飘了过来,看着我放下东西,打算换工作服,愣愣的站在我面前,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我。 我被她那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就要忍不住了。 “你看得见我,为什么要假装看不见。”女鬼突然厉声一喝,吓得我浑身一颤。惨了,被她发现了。我苦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这位大姐,我一个女孩子靠这点手艺赚钱不容易,你也知道活着多辛苦,就体谅体谅我们,你看我年纪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你到了下边,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 女鬼没有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里发毛,她该不会在想什么变态的杀人方法吧! 此时,她突然跪在我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我愣住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被鬼磕头,我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我只需要借你的身体用用,等我做完的事情,就立马还给你。”我满头黑线,这个女鬼还真是…… 谁会没事把自己的身体借给鬼用,自己和鬼冥婚还不够,还有鬼找上门,要求鬼上身,我才不要。 “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我只是一个给死人化妆的人,你找错人了。人鬼殊途,能帮你的是高僧,不是我。既然你死了,就该去投胎。” 我冷漠的继续自己的事情,我不是救世主,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怎么管其他人。 “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找谁了?”她跪在地上磕头,我有些于心不忍,还是没有松口。 “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如果被我师傅看到,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师傅除了给死人化妆,还会些道术,只是不轻易告诉别人。 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会损阴德,我也不想给师傅找麻烦。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她突然站了起来,猛的抬头露出那张满是伤疤狰狞的脸,挥舞着双手朝我爪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侧身躲了过去。 她低压着嗓音,低吼着重新朝我抓过来。 我退到墙边,无处可退,下意识用手去挡。手上一道黑光一闪,我就听见一声惨叫声,再睁眼,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着神秘的幽光,难道刚刚是它? 第五章、人鬼互搏 我过去做事的时候,师傅正和负责人有些小争执。 “这个女尸现在还不能火化,会有麻烦的。”师傅有些无奈,看着就要被推进火炉的尸体,眉头紧皱。 “能有什么麻烦,这是家属要求的,我们的服务宗旨是顾客至上,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按我的意思去办,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七娘。” 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离开了。 “哎!小余,你来得正好,去劝劝你师傅,我开门做生意,当然要满足客户的需求,这尸体怎么可能一直放着。”我点头追了上去,隐约感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想起自己从两个同事听到的八卦,经理从来不会管这些事的,怎么今天一个这样的小事他还亲自来和师傅说? 我过去的时候,师傅正在点香,嘴里念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我静静站在她身后,等她做完这一切,便听见她长叹了一声。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你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那个女鬼跟着你,你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她有东西放不下,不肯下去,魂魄留在殡仪馆里,要是看见自己的肉身被活化,这会加重她的怨念,你也看到她那个丈夫,估计死因没那么简单。本来这些是不该我们管,只是她丈夫这样做,是会出事的。” “师傅,你的意思是?” “不说真相怎么样,尸体活化了,那个女鬼今天晚上肯定会找上门,她变凶了,事情就难办了。”我紧皱着眉头,刚刚还看到了那个女鬼,现在就已经很凶了,要是晚上更凶,那得多吓人。 “你是说,她会缠上我?” “那个男的现在还不到倒霉的时候,她只有变得更凶才能去找他。而你身上阴气重,又是帮她处理躯体的,和她死去的肉身接触最多,是她首先选择的目标。” 意思就是,那个女鬼今晚还会来找我?我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她那张狰狞的脸,忍不住一阵恶寒。 师傅还想说什么,已经有人来叫她做事。没多久,我也开始忙个不停。 女鬼的尸体是午时火化的,我却一直忙到晚上将近十一点,平安无事,问了同事,师傅早在下午收到了一个包裹,匆匆忙忙就出去了,我正打算回去,恰巧碰见他们两个拿着厚厚的文件袋,脸色苍白朝我这跑了过来。 “余……余小姐,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这两个人浑身发抖,女的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时不时往身后看去,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 “你们……怎么还会在这,不是早就该回去了?”两个人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 “我……我们突然有点事,耽搁了。我们……我们一起走吧!”我往前面过道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这两个人这么害怕,到底看到了什么。 过道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三个走路的脚步声,女的颤抖着声音蜷缩在我后面,我的袖子被她拽着实在没法走路,只能停下来。 “这位女士,你再这样,我真的没法走路了。”她尴尬地松开手,眼睛不停的往旁边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余小姐,你……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就怕别人听见了一样。 我有些好笑,这世上有鬼?我的确相信,因为自己就嫁给了一个鬼。 “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只要自己不做亏心事,就算有,也不会找上你的,不需要害怕。” “你……你们听见没有?”男的蜷缩着身子,警惕地看着周围,声音有些颤抖。 “听见什么?”我奇怪的看着他们,这过道自己每天都要走,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他的死鬼老婆找上他了。 “女人哭的声音啊?你们没听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这男的越说越是害怕,旁边的女的突然不说话,颤抖着手指着前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人影,从远处飘了过来,越来越清晰。长发遮脸,双脚悬空,手垂在两边,走廊的灯光闪了几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一下子暗了下去。 是她,那个女鬼。 “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男的往后退了几步,抱紧了怀里的文件袋。 “阿明,你不认识我了吗?呵呵呵!”扭曲的笑声,她慢慢抬起头来,杂乱的头发散开,露出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两个人看到后,双腿一软,双双跌坐在地上。 “啊!你……你不是死了吗?阿秀!” “呵呵!我是死了,老公,我好疼啊!你说了会爱我一世的,你不是说会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我来带你下去了,呵呵!我们一起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啊!” “不要!不要来找我,你人都死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 “老公,我想你了。你难道不想我吗?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死你就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啊?还有你这个女人,我那么求你帮我,你却不肯,现在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一样可以见到我老公,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怎么不去死啊!” 她阴狠的看着我,双眼冒光,我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退到墙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女的,死了以后该不会心理扭曲,看这个世界都是满满的恶意吧! 就在这时,一旁被吓倒在地的女人,在包里摸索了半天,突然掏出一瓶喷雾,站了起来。 “阿秀!”女鬼突然转身,那个女人拿着喷雾对着女鬼喷了过去。 女鬼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阵滋滋的声音,女鬼的身上冒着白烟。 “这是什么?啊!阿云,我是阿秀,我们是好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呵呵!好姐妹?谁和你是好姐妹,你这个女人还真够蠢的。告诉你,这瓶黑狗血就是专门招待你的,你都死了,为什么不肯安心做鬼,还要缠着阿明不放,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看着叫阿云的女人狰狞可怕的样子,她简直疯了。 “阿秀,就算你死了,也斗不过我。阿明是我的,你的房子,你的老公,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阿明根本不爱你,你凭什么占有他,我就该去死,只有我才能真正给他带来快乐,你只是个多余的。” 阿云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她的样子很是疯狂,双眼发红的看着身体接近半透明的阿秀。 “黑狗血我每天都换新鲜的带在身上,等的就是你。我既然有胆子杀了你,就不怕你变成鬼来寻仇。” “你……你说什么?是你……杀的我?”阿秀忍着剧痛,本就狰狞的脸上,原本的伤口被黑狗血腐蚀,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只有那对泛白的眼珠子黏在脸上。 “这世上有没有比你更蠢的女人,你每天赚钱,做家务,却不知道你的男人每天在和我厮混吗?怪只怪你自己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老公,你车上的刹车,就是我让他剪的。” “不,我不信。阿明那么爱我,你这个骗子,你对阿明做了什么?” “不!你该问问,阿明骗你的是什么,是你自己蠢,怪谁呢?今天我就让你魂飞魄散。”说着,女人朝女鬼冲了过去,女鬼受了伤,一闪身出现在她身后,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看着混乱的场面,我咽了咽口水,感觉不像是看人鬼大战,更像是在看狗血的生活剧,闺蜜死后人鬼的撕逼大战。 第六章、相爱相杀 “够了,何春秀你闹够了没有,我受够你了,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让我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无趣,我每天只要看见你那张脸我就倒胃口,我厌恶没有激情没有色彩的生活。阿云不同,她能不断给我惊喜,让我快乐。可是和你离婚,我什么都拿不到,凭什么资产都是你的,它们应该都属于我才对,所以,我剪了你的刹车,结束我痛苦的婚姻。” 叫阿明的男人猛地夺过阿云手里的刀,突然对准我。 “差点把你忘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和那个蠢女人一起去死吧!我会很快的,不会有痛苦。”他说着,拿着水果刀朝我刺了过来,我侧身躲过,水果刀刺到墙上,他对着我阴狠的笑着,五官扭曲,又朝我扑过来。水果刀滑破了我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猩红的颜色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 他又朝我的胸口刺了过来,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左躲右闪。被逼到了角落,退无可退。 “呵呵!去死吧!”水果刀高高举起,落下。我吓得闭上眼,下一刻,我便听到男人惨叫着飞出去的声音。 “找死!”我睁眼眼睛,看着熟悉的背影,凌墨浑身被戾气笼罩,一脸阴沉看着地上狼狈的那对男女。 “凌墨,你怎么来了?”我诧异他在关键时候赶了过来。 “再不来,你的小命都没了。”他突然转身,低头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剑眉皱成了山川,我忍着痛挤出一丝微笑,他却皱得更紧了。 水果刀到穿过阿秀的身上,落在底下,我的血滴在她的身上,阿秀拿起自己的手臂,把我的血舔了干净。 凌墨阴沉着脸,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一股滔天的怒气蔓延开来,我却在看见阿秀的那一刻,拉住了凌墨。 “你看阿秀!”她把我的血吃了下去,刚刚还虚弱的影子很快恢复过来,身上冒着黑气。她低着头,双眼闪过一抹红光,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害怕。 她猛地转头看着旁边的阿明,手上的指甲冒了出来,又黑又长,朝他抓了过去。她单手掐住他的脖子,阿明整个人悬空被拎了起来按在墙上,阿秀低吼着,双眼冒着仇恨的目光。 “她这是……怎么了?”阿明被凌墨一脚踢伤还没缓过来,就被阿秀掐了脖子,没一会,脸已经憋得通红,双腿一个劲的蹬着。 看着他挣扎着,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死,我却不想上前阻拦。这样的人,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边叫阿云的女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逃命,直到那个男人向她求救,她才反应过来,她的眼里没有半点情感,只剩下害怕和恐惧,临走前,不忘拿着被塞满的包,连滚带爬逃走。 “一个都别想走!”阿秀低吼了一声,手中一用力,男人直接断了气。阿秀的身影一闪,朝女人逃跑的方向飞去。 女人看着她飞过来,尖叫着逃命,哪里比得过鬼的速度。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停在那里。 她突然回头,对着我们木纳地笑了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你们敢动她,魂飞魄散也不足惜。“凌墨一个闪身,眨眼出现在尸体旁边,虚空中一抓,一只手抓着一个魂魄,女鬼被他踩在脚底下。 我呆愣的看着这一幕,只见他手中稍微一用力,阿明和阿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化成碎片,消失不见。 凌墨似是不痛快,一脚将女鬼踢了老远。 “饶命!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不会有下一次。”他左手一挥,那双漂亮的手闪过一道黑光,女鬼身上突然起了火,魂魄被一团黑色火焰包裹着。 我看着她在大火中挣扎着,惨叫,无助而绝望的眼神,直到倒在地上,消失不见。 我愣愣的看着他解决好一切,如君王一般朝我走来,温柔的将我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手臂上的伤都给忘了,走到殡仪馆门口,凌家的车还在门口等着。 看着周管家一把年纪还熬夜,我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凌墨一言不发把我塞进车里,似乎有些不悦。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在闹什么脾气,阴晴不定的真是可怕。 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两个人隔得很远,都不说话。我心想,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一点都不温柔,对待一个伤员还这么凶。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了下来,灯火通明的宅子,我站在门口,看着前面步子飞快的凌墨,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说明白,我也不爱猜对方的心思,猜来猜去自己神烦,就像现在这样,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还不进来,杵在那当门神吗?” “你……”我气呼呼的看着他,旁边周管家恭敬地站着,看样子我不进去,他是不会进去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现在自己除了这里,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心里憋屈,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扭过头去,一声不吭。他站在楼梯口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像是能把人给吃了。 我心里有些打鼓,可不能这么没骨气,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也感觉不到他的任何眼神。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回房间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凌墨!”我猛的站了起来,对着他大吼起来“你发什么神经,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就没有丁点人权,连自己的脾气都不能有吗?明明是你自己阴晴不定突然发火,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凭什么冲我大吼大叫的,凭什么对我凶。姑奶奶我不伺候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平时我从来不会对人发火,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可刚刚,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是大少爷,他有钱。可能我在他眼里就只是一百万换来的一个女人,可以任性的想怎样就怎样。 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你可以发脾气,可好歹给我一个理由行吗? 我真的受不了他这样,前一秒对你温柔到极致,下一秒把你丢入万丈深渊。如果他喜欢这样的游戏,那么抱歉,他只能换人了。 心里的郁闷和难过一下子冒了出来,自己从小就是孤儿,我是没人疼没人爱,可不代表着可以任人欺负。 当自己绝望的时候,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决定,或许可以试着相信,或许我的人生不会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可现在呢?我一点都不开心,起码这一刻,我不开心,我不要再忍受,我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我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朝门口走去。片刻间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悬空扛了起来。 他随意一只手就将我扛在肩膀上,大步朝楼上走去。 我脸上一热,更加委屈。我这么大人了,周管家还在呢,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蹬着双腿哭喊着要他放开我,屁股却遭了秧。 “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一愣,脸上一热,就看见周管家正眼带笑意的看着我被扛上去。 我的天!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门被他用力一踢,砰的一声关上,我心里一阵害怕,他该不会要打我吧! 第七章、七娘出事 脑袋一阵眩晕,我被丢在了床上,不等我起来,他整个人已经压在了我身上,两个人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静静的看着我,冰冷带着怒意。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他不说话,下一秒已经用实际行动惩罚我。冰冷的唇舌攻城略地,带着未曾散去的怒气。 下一秒在我的唇上咬了一口,我吃痛喊出声,又被他堵住。过了许久,他才把我放开,我已经气息紊乱,喘着粗气。 “你……你想干什么?”他略带冰凉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来回游走着,这样的气氛有些暧昧,我不经意间别过脸去,他捏着我的下巴,被迫我看着他。 “刚刚不是还牙尖嘴利吗?怎么……刚刚那股泼辣劲儿呢?嗯?”我瞪着他,心里还是不服气,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又往我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流氓!” “对啊!你是我老婆,我不对我老婆流氓,难道对别的女的流氓吗?” “你……”我被他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真是气死我了。 “看来,你还不知错。” “我又哪里错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服。” “不服?没关系,待会你就会被我睡服了。正好,咱们先干点有意义的事。” “你……” 一肚子的怨言,被他堵住。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还记得第一次时的痛,他在我耳边温柔的呢喃,叫着我的名字,我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沉醉其中。 随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生气我没保护好自己,更懊恼他自己,我在他眼皮底下,他却眼睁睁看着我受伤。 虽然不是什么情话,我却十分珍惜。从小到大,我磕磕碰碰受个伤是很正常的。开始和师傅学艺时,自己都会笨到缝针的时候扎到自己,更别说其他的。 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哪怕是一点点伤口也会在意,心疼,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里阴沉的屋子里,突然照进一束暖阳。 “对了,阿秀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看着手臂上的纱布,缠了好几层,已经看不到血迹了,还是有些疼。我靠在床上,看着凌墨收拾医药箱,心里泛起了一丝甜意。 “你不知道?”他的反问让我有些茫然,难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你以为,为什么周叔会帮我找到你?”我摇摇头,他钻进被窝将我搂在怀里,这才慢慢说起。 原来,这和我的出生八字有关。凌墨说的,因为我八字特殊,所带的血就不一样,至阳之血,配合好时辰,是杀鬼除魔的利器。若是配合阴时,却成了那些鬼怪的大补药。 匕首飞出去,我的血滴在阿秀身上,鬼魂天生对这些东西敏感,会本能的摄取,阿秀也是喝了我的血,才会变得那么厉害。 加之那对狗男女,让本身只有执念的阿秀心存怨念,最后害人害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你……”我本想问,既然我的血对鬼的作用那么大,他一样也是鬼,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你想问我,我是不是也为了喝你的血,才让周叔找到你。”被看穿了心思,我有些心虚,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能感觉到他片刻间的怒意,很快又压制下来。他叹了口气,从背后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沉默了许久。 “记住,你是我的人。没人能伤害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也不会让你死。其他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他说他不会杀我,不会要我的命。可是,人鬼殊途,人和鬼真的可以长时间在一起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呆在他怀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直到下午,才被电话吵醒。 “秋凝,不好了。你师傅出事了,你快来医院一趟。”我整个人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话。 师傅出事了,怎么会? 师傅每天在殡仪馆做事,为什么突然会出事呢? 来不及想太多,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当看到手机上收到的地址时,我有那么一瞬间发愣。市第二人民医院,那不是……精神病院吗? 究竟怎么回事? 我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狭小的窗口看着里面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师傅时,心里一阵心酸。虽然才跟着她两年,可这两年里,自己得到的温暖是最多的,只有她不会嫌弃我是什么不详的人。 才多久没见,便觉得眨眼间师傅老了十多岁。她一直都是个整洁的人,头发会梳得很仔细,一丝散发都不会有,可现在,她披散着头发,两鬓斑白,身上套着宽松褶皱的病号服,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师傅就算病了,也不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来啊!”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看着走廊里那些像行尸一样移动的病人,我无法忍受让师傅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分钟。这里不是医院,简直就是牢笼。 就在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一群人将一个女病人按在地上,绳子,手铐全部用上了,病人的手上还有青紫的淤痕。我无法接受师傅也受到这种待遇。 “秋凝,我知道你对你师傅感情很深。可这也没办法,开始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可七娘醒过来以后发疯一样,见人就打,打伤了医生,咬伤护士,整个人都疯了。最后还是打了镇定剂送过来这里,是那边医生的建议。” “不可能!我师傅好好的怎么会疯,我不信。我要进去看她,我要把师傅带走,我不会让她呆在这个鬼地方的。” 那不是别人,那是我唯一的师傅,会心疼我,对我好,处处为我着想的师傅,我绝不能让她受苦。 “秋凝,你疯了。”殡仪馆的同事小张一把拉住我,眼神中透着惧怕。 “我没疯,那是我师傅。小张,我知道你为我着想,谢谢你,你先去忙吧!”他见劝不动我,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去找医生,他像见鬼一样看着我,问了好多次,我是否确定要进去房间里,折腾了很久,还让我签什么协议书,大概是出了事医院不负责。 护士领我过去,小心翼翼打开门。 “进去吧!要是有什么事,立马按铃,我们会有人过来。”我赶紧去,护士赶紧把门锁上跑开,样子害怕极了,仿佛床上躺着的是豺狼虎豹。 看着师傅这样躺在床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医生说,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麻醉效果就会过去,还好,他们没有把师傅绑起来。 我帮她理好凌乱的碎发,静静的看着师傅。师傅一直睡眠都不好,很容易惊醒,这次可能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次了。 我正要帮她掖好被子,那只手突然反扣着我的手腕。安静的病房里,我突然一惊,被师傅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师傅醒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也不说话。 “师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笑了笑,想要松开她的手,她却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不放,片刻间,我便觉得有些疼了。师傅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 我想起小张说的话,他说师傅在医院里疯了一样,打伤了医生。 “师傅,你怎么了?我是秋凝,还认识我吗?我是秋凝。”用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依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心里泛起疑惑,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师傅,您先松手,我去叫医生来帮您看看。去诶的那个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回家,好吗?”师傅的嘴张了张,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师傅,您在说什么?”我稍微靠近了些,依旧如此,越发觉得奇怪了,师傅这是怎么了? “师傅,您要说什么,我听不到。”不得已,我只好凑到她嘴边,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我们彼此浅显的呼吸声。 第八章、一波三折 就在这时,师傅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猛的坐了起来翻身将我按在床上。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脸上挂着阴险的笑。 “嘿嘿!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该死,你该死,杀死你,杀死你。”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杀了我。 阴沉的眼睛透着凶光,师傅的力气变得很大,青筋暴露,咬牙切齿,似乎要使出全部的力气把我掐死。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我……我是秋凝啊!你看看我,我是秋凝啊!”我被掐住脖子,透不过气来,说来也断断续续的。 “杀死你,杀死你们。通通都杀死!嘿嘿!”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傅,她真的是我的师傅吗?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挣扎着,想要掰开她的手,满是褶皱的皮肤透着冰凉,怎么师傅的手突然变得这么冷。此时,我再仔细一看,师傅的印堂冒着一团黑云,刚刚睡觉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是…… 难道师傅中邪了? 我想起师傅教我的那招,凡是中邪的人,要用力掐住她的左手中指,就会有所反应。 我拼了,咬牙抓住她的左手,看准左手中指反手一捏。师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五官变得狰狞起来,一个影子在她脸上晃动着。 我皱眉,怒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敢动我师傅,还不滚出去!”她低着头,翻着白眼看着我,阴沉地笑了起来。 “女娃娃!嘿嘿!看来你跟着这个老婆子,倒是学到了点本事。可惜,你还嫩了点。”我狠心再次用力,看着师傅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又有些于心不忍,师傅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自己又不懂这些,这可怎么办。 “啊!你这个女娃娃,这可是你师傅。”我心里有些犹豫,一时失了方寸。 “要是你惹得我不高兴,我就弄死这老婆子,你连师傅都没了,哈哈哈哈!”这鬼东西好像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别人捏住死穴的感觉真不好。 “我师傅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为什么要找她?” “因为……老婆子我需要补身子,正好她合适。要怪就怪她倒霉,阳气不够,活该。” “你……”天生阴气重,这能怪我们自己吗?凭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 “哼!”我一时失神,被她挣脱开,她跳到床的另一边,对我阴冷一笑。 “别耍花招,不然,我会让老婆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这老婆子都阴沟里翻了船,凭你那点本事,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我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又放心不下师傅一个人,要是到了晚上,那个鬼东西会不会对师傅下手。 “探病时间到了,赶紧出来。”护士突然开门,打开一条门缝,把我强行拉了出去。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对我诡异一笑,竖起了中指,朝下一指。偏偏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师傅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 对了,凌墨,他一定有办法的。之前几次,他都分分钟解决掉那些鬼,这次应该也没问题。 想到这里,我连忙赶回别墅。 “你说什么?他有事离开了?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说了,七天以后会回来。少奶奶,您找少爷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有急事了,都火烧眉毛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走了,还七天。等了七天后,黄花菜都凉了。他去什么地方了,远不远,要不我直接过去找他好了。” “这……”我看周叔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便没再说话。 我怎么忘了,他是鬼,我是人。我能去的地方,他不一定能去。他能去的地方,我不一定能去。 “少奶奶,少爷的行踪……并没有告诉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 “没事,我懂。”不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这件事,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可是自己对这些东西又不懂。 这会我真恨不得回到以前,和师傅多学点这方面的,现在就不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出了门,又去了第二人民医院。过了一晚上,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那个鬼东西会不会对师傅做什么。 值班护士奇怪的看着我,可能她第一次见到来精神病院这么勤快的人。似是怪我打扰了她做事,她不耐烦的带我过去开了门。 “一会时间到了别磨蹭。” “谢谢!” 师傅坐在床边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看着紧闭的窗帘,那背影让我生了错觉,以为师傅又好了。 “鬼东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我师傅的身体。”此时病房里没有别人,我也不需要跟她客气。 “秋凝!”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口气…… 师傅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边上,唰的一声,打开窗帘,暖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昏暗的并当顿时亮堂起来。 “你……你是师傅?”她慢慢转过身来,没有把头发扎起来,还是打理了一遍,只是师傅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像是符咒的东西。 “秋凝,是我。那个东西,暂时被我压制住了,我的时间不多,我需要你帮我。”我还没从喜悦中反应过来,师傅招手让我过去。 “我需要阳光,才能勉强把它压制得就一些,时间不多,你仔细听。” 师傅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个东西,也没说这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地址,要我去找一个叫欧阳澈的人。 “找到他,把他带过来就可以了。以他现在的道行,解决这件事情没什么问题。”那是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单身公寓楼,我记得那里的地段,房价可不低。师傅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起这么一个人。 “师傅,以你自己的能力,不能自己把它驱逐出去吗?” “这是我欠她的,只是我不愿她再造杀戮了。你听我的,把人找到,带过来。他会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这……” “你难道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徒弟。”师傅从来没有对我大声喝斥过,她疲惫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师傅不想我知道,那就不问了。 “师傅,我会尽快把人找到带来,这些天,您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这是我画的血符,暂时镇住她没问题。不过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血符会失去作用,它的怨念也会因为血符封印而加重。到时候,唉……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师傅,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人找到带过来,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怎么解决,我二话不说,打车去了师傅所说的地址。 冥河御府,住在那里的人都算有些身家的,师傅要我找的人,到底会是谁? 19栋1603,我愣愣的看着这个门上贴着的纸条,这又是什么鬼。 有事不在,三天后回! 这是什么情况,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不死心,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倒是旁边出来一个男孩,一身嘻哈服戴着耳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他凌晨走的,去幽兰镇办事了,三天后回。你三天后再来找他吧!” 幽兰镇?那不是本市边上的一个小镇吗? “请问,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找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人命关天,拜托了。”男孩犹豫了一下,勾唇一笑,唇红齿白的样子,倒也清秀。 “有啊!我把电话和他那边的地址告诉你,他接了生意过去处理事情,既然有重要的事,那你过去找他吧!” 我拿到地址,道了谢便离开了。和殡仪馆请了假,又和周叔打了招呼匆匆忙忙赶去了幽兰镇。 第九章、夜遇小女孩 买好车票,颠簸了一天,我没想到这个幽兰镇那么偏僻,当下车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到了这里才发现,接下来怎么找这个村子都是个问题。 看着手机上提示还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量,天已经彻底黑了,晚上十点整。我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站,正在郁闷这个地方怎么不能打车。 好不容易看到一辆三轮车开过来,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问我要去哪里,听到我说的地址后,又摆手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了出门百般难的滋味。 我试着打了这个人的电话,还好,通了,总算有个稍微好点的消息了。可是,最后和我说话的却是冷冰冰的客服声音,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大爷踩着三轮车停在我面前,犹豫了一会开口。 “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我看你也不像是当地的人。” “大爷您好,我是来这边找朋友的,可是不熟,现在人联系不上,您知道这个村子怎么去吗?”他看了看地址,半天才出声。 “这个村子离我家不是很远,我可以顺路带你过去,不过后面还是要你自己过去。”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大爷刚刚看到地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奇怪,这会又说不去那个村子。一个村子而已,为什么不能去。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心想先离开这个没人的车站再说。 这路不是很好走,一路上颠簸着,一边和这位大爷随便聊了几句,最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大爷,这得多久才能到啊?” “这路远,又是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别问那么多,幽兰镇很多忌讳,你个小娃娃别冲撞了神灵。” 大爷也不多说,只是让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就行了。神秘的样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终究敌不过困意,累了一天,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耳边三轮摩托的声音更像是催眠曲,给了多了点安心。开始我有些不信他,悄悄开了导航,看他没有走错方向,这才放心。 片刻的功夫,我就做了个梦,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梦见了凌墨,他站在雾里,转身对我回眸一笑。以前都只有形容美艳的女子回眸一笑的美,却没人发现,男人回眸一笑时,也同样可以帅到令人窒息。 只是脚下突然一怔,毫无预兆,等我再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昏暗,哪里还有人影。车子颠簸了两下,停了下来,把我给吵醒了。 “这是哪个缺德鬼,往大路中间放放那么大个石头,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车外大爷骂骂咧咧下了车,我探出头,看他在搬着石头往一旁的草丛走。 四处一片漆黑,天上挂着毛月亮,光线暗淡。只有车灯隐约照亮前面的路。我一出来,就感觉到山里的寒意,不禁哆嗦了两下。现在也是五月天气,怎么还这么冷。 “大爷,没事吧!”他站在草丛边,很暗,朝我招招手,我顺着看去,就看见他身后的草丛里,什么东西闪着绿光,正盯着这里。我心里一寒,那双眼睛似似乎发现了我看它,草丛摆动两下,似随风扬起,眨眼那双眼睛就不见了。 骑车的大爷小跑着过来,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就没太在意。车子继续往前,听着那呜呜呜的声音,我一晃神,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轻声抽泣着,这声音越来越清晰,我背后一冷,前面大爷丝毫没感觉。 我小心往前坐了坐,拍了拍大爷的肩膀“大爷,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这车就这样。姑娘啊……你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到了。”我心里有些发毛,往后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就只有这么一小辆三轮车。 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以前看的那些灵异画面,很多照片都是,当事人不知道,可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你身后,对你张牙舞爪的,就等你回头的那一瞬间,猛的吓你一跳,或者和你来个近距离接触。 我越想越害怕,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只期盼着这个晚上赶快过去。 时不时吹来的冷风,让我感觉越发的冷。骑车的大爷也不说话,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没有扶着,整个人差点飞了出去,这一下子,彻底把瞌睡给赶走了。 “大爷,这……又怎么了?” “我……姑娘……你别怕,没……没事,我下去看看,好像……是撞着人了。”我心里一膈,这大晚上的,在这种鬼地方撞了人,看着这大爷应该还算厚道,到时候不会自己一个人撒腿跑掉才对。 我也在车上坐不住了,干脆跳下车。大爷车前车后看了好几回,自己不听嘟囔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爷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猛地跳了起来,这一惊一乍的,不怕也被他给吓着了。 “大爷,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在嘟囔什么呢,你到底在找什么呀?”那大爷小心的四处看了看,似是确定了什么,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凑过去。 “你这姑娘真是……”他又朝我招招手,我疑惑的看了看他,确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才靠了过去。 “你猜,我刚刚骑车的时候,看见什么了?”他疑神疑鬼的样子,我心里一怔,脑子里有些胡思乱想,摇了摇头。 “我刚刚……看见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刹车啊,可是我来不及了,好像撞上了。” “小女孩儿?哪有小女孩儿,大爷你确定你没眼花?”这荒郊野岭的,我看这大爷也不像是在吓人。 “赶紧走,赶紧走。”大爷推搡着我上车,喘着粗气好几下才发动了车子,缓缓往前走。 我奇怪的看了看那大爷,好奇心使然,便朝着车旁边的后视镜看了去。 这不看还好,恰巧一道亮光打在镜子上,这下让我把车后的画面看清楚了。 车后,一个小女孩儿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色小洋裙正站在路中间,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血红的洋娃娃。车灯就打在她的脸上,煞白的脸,铜铃大的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知道我在看她。我猛地往后一看,身后望不到尽头的路上,哪里有小姑娘的影子。 可我只要一看后视镜,就能看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再看过去,她猛的对我一笑,嘴巴张开,像是被人活生生割开,又用粗劣的针线缝合成的口子,哪里像是人的嘴巴。 层次不齐的牙齿一张一合,她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塞到嘴里,一口咬下去,耳边响起那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时不时带着骨头被咬碎的声音。黑色的血水从齿缝间流出来,她一边吃着自己的手,一边对着我笑。 我再也不敢看那个后视镜,将头埋在怀里,可是那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着,像是有人在吃着被油炸过的肉,酥脆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我浑身发软,坐在三轮车厢里,想要叫那个大爷,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出不了声。 “姐姐,我好饿啊!你饿吗?我们一起吃吧!呵呵!”扭曲的声音,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魔音,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脸慢慢放大,她朝我凑了过来,只剩下那张嘴一张一合,似乎就要从后视镜里钻出来拉我。 如果你害怕,就在心里默念心经。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记住,邪不胜正。入了我这行,就不能害怕那些东西,心正,便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师傅对我说的话,脑中一片清明。 第十章、无人荒村 作为一个合格的殓妆师,除了要懂得尊重尸体,尊重死者,更要懂得尊重灵体。心怀正义,那些可怕的东西便不再可怕。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那些东西终归还是人死后才会有的,没什么好怕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看着后视镜里的画面,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害怕,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动了。耳边的那个笑声还在继续,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假装她只是个调皮爱恶作剧的孩子,不是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闭上眼睛,盘膝坐下,心里开始默念着心经。很奇怪,我并没有念出来,可脑子里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渐渐的,盖过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爷长长叹了口气,喊了我一声。 “总算过去了。”我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一跳水泥路往前延伸,通向远处的村子。 “昨晚可把我吓死了,还好姑娘你没事,我们两个福大命大。”大爷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上的衣服早已潮湿,对着我憨憨一笑。 “昨晚咱们俩都撞上邪乎的东西了,我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往前走。那小鬼追了我们一夜,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消失了。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城里人估计不信这些,也不敢回头和你说话。” 我恍然大悟,昨晚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了那个声音,原来这大爷是担心我害怕,这才没回头和我说话。 两个人相视而笑,我也没说自己看见了什么。 “不管如何,我们平安了就好。大爷,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往他怀里塞了钱,聊表心意。他说什么都不肯接,是个实诚人,最后还是我硬塞到他怀里的,他这才勉强接着,一脸的不好意思。 最后那个大爷还是把我带到了李家村才离去,隔着不远的距离,大爷看着我欲言又止。 “大爷,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李家村干什么。咱们一路来,我看你也是个好姑娘,这李家村可是不干净的,姑娘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别去的好。” 我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的村子,放眼望去,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只是这趟我飞去不可,即便那李家村是地狱。 “大爷,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非去不可,您回去吧!”看着远去的三轮车,我背着自己的包,朝李家村走去。 看似不远的距离,我顺着水泥路却走了许久才到村口。 看到村子时,我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一间间木屋层次不齐的排列着,最高处的木房子看上去略微豪华一些,或许是村里有些地位的人住的,只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呢? 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我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在第一间屋子门前停住脚步。刚刚靠近便闻到了一股霉味,狭小的窗户上满是灰尘,边上布满了蜘蛛丝,屋内很暗,看不清有些什么。 一边的木门上,扣着一把生锈的铜锁,没有上锁。我鬼使神差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们,咯吱一声响,拉得老长,年岁已久的木门缓缓打开,空中扬起一片灰尘,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正对着门口,摆着一把太师椅,奇怪的是,太师椅上一尘不染,屋子里除了这把太师椅,再无其他。 我盯着那把椅子看了好久,不知怎的,人已经走到太师椅面前,情不自禁摸了上去。当我反应过来时,猛的一惊,退出了屋子,太师椅就在那儿,像是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只站了一会,我心里开始发毛,匆忙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村子很奇怪,我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半个人影,所有的屋子像是荒废了很久,积了很厚的灰,多数还有蜘蛛网。 我站在路口,看着远处的祠堂。血红色的大门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微微张开,不知为何,看着那个屋子,我便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个无人村,还有一个那么大的祠堂,我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一个人进去。 村子里没有信号,我也无法联系上师傅说的那个人,没办法,只好先离开这里。谁知,我正顺着来的路往村口走,这村子竟然起了一阵奇怪的雾。 刚来的时候还是艳阳天,到了中午时候,反而起了雾。我心里起了疑,再看这个村子,越发觉得可怕起来。 还好这村子的路不复杂,我顺着路走,当我再次站在岔路口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懵逼了,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通往祠堂的那个岔路口。周围的木房子都是一样的,安静的坐落在两旁,仿佛在看着笑话。 我心里一愣,有些不信邪,又继续往前走,只是不往祠堂的方向走。反复试了好几次,我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再次回到通往祠堂的岔路口,只感觉一阵寒意从天灵盖灌入脚底,浑身冰凉。 这……究竟是个什么村子,大白天的难不成自己还能见鬼不成? 想到鬼这个字,我心里越发害怕起来,一个荒村,即便自己死在这,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得想办法离开这才行,师傅还等着自己去救她,不能再耽搁了。 一番折腾下来,天渐渐黑了,似是到了傍晚时候,我都不记得自己第几次回到岔路口,仿佛暗处有一只手,非要推着我,往祠堂那边走。 别无选择,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往祠堂的方向走去。祠堂建在阴面,有一个小坡上去,后面是高山,将阳光全部挡住。 我记得师傅说过,像这种地方,若是建在阴处,很容易聚阴,一般是不会这样考虑的。 血红的大木门张开了一点点,如熟睡的怪兽微张着血盆大口,随时会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将你一口吞掉。 而那扇门前,便放着一张太师椅,那样子和我在那间屋子里看到的太师椅一模一样。我又走近了些,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我猛的回头,暗处什么也看不见,小坡下,只看见一个个小木房安静的呆在那。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太师椅上一个人影晃动,我看见一个老婆婆,一身玄色的唐装坐在椅子上,双眼眯着,奇怪的看着我,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我心里一怔,再仔细看时,椅子上什么人影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次,还是没有。心里生了疑心,那扇大木门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揭开隐藏其中的秘密。 “进去吧!”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一股力道莫名出现,将我一把推入了祠堂中,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我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祠堂里一片死寂,我站在门边不敢随意走动,看着漆黑的四周,不知这里头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只能听见自己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渐渐变大,我皱着眉头,这不是自己的呼吸声。我背脊一凉,整个人贴在门上,才找到一点安全感,警惕的看着周围,虽然我什么都看不到。 呼吸声渐渐加重,变成了喘息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靠在墙上,退无可退。随之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无意间看见,左手边上,有一个小窗口,此时,一道微弱的月光洒了进来,我才看清祠堂中间的是个什么东西。 银色的月光洒在紫金棺木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银纱,只是此刻吓得不知所措的我,早已没有闲暇去欣赏月光的美,我只看见,棺木的盖子在一下一下的动着,祠堂里回荡着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低吼。 第十一章、祠堂老尸 突然间,我只听见砰的一声,上一秒还好好的紫金棺木,散落在地,一时间祠堂里没了半点声音,死一样的寂静。 灰尘渐渐散去时,不远处剩下那块棺材板上,一具尸体静静躺在那,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尸体是什么样子。 我鬼使神差往前走去,一步步靠近那具尸体,空气里弥散着灰尘气,走近了,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深吸了一口气,的确是。 我站在尸体旁边,这具尸体很奇怪。身上穿着一身紫色古代锦袍,金线勾边,骨节分明的双手自然放在两边,指甲修剪整齐。往上看去,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双眸紧闭,乌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 我愣住了,这更像是个睡着的活人,除了没有呼吸,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半点起伏,是个死人。 我又把手放在他的颈动脉上,冰冷的皮肤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果然是个死人。 我盯着那张狰狞的面具看了半天,紫金锦袍上,胸前绣着奇怪的图腾,旁边还有些奇怪的文字。我顺着尸体又看了看,不经意间发现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通透的玉佩上刻着一只精致的小麒麟,栩栩如生。那块玉佩像是有着一种魔力,我伸出手想拿起来仔细看看。 “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滴血珠滴落在玉佩上,我倒吸了口凉气。刚刚只碰到衣服,这衣服又没有刺,怎么我的手指就被刺破了。 血滴在玉佩上,眨眼便消失不见。我还来不及反应,躺着的尸体猛的站了起来,我感觉脖子上一紧,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我和他四目相对。 那双血红的眼睛透过面具落在我身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尸体居然站起来了,还睁开了眼睛,这是人还是鬼还是什么东西。 他突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冰冷的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朝墙上撞了上去,我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被他死死的掐住。 冰冷的手渐渐收紧,身体里的氧气一点点被掏空,我挣扎着,拍打着,于事无补。他的手臂像是铜皮铁骨,没有丝毫动摇。 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给看穿。这样的眼神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我渐渐失去了力气,不再挣扎,连微弱的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肺像被谁活生生撕开一样疼。 我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僵尸低吼了一声,露出长长的两颗獠牙,朝我的脖子凑了过来。 在电视里看过无数个僵尸咬人的画面,我没想到这一幕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身处在黑暗的世界,颈部传来的刺痛提醒着我,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的耳边回荡着他吞咽的声音,不管我怎么拳打脚踢,对他来说都没有用,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液在一点点流失。 渐渐的,四肢有些麻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忘记了反抗,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他突然松手,我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有写头晕眼花,只剩下最后一点意识。 我大口喘着气,想要看清他的样子,他戴着面具,慢慢朝我走了过来,蹲下身体,冰冷的掌心贴在我的脖子上来回游走着。 我浑身发冷,一颗心就差没有跳出来,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想干什么。我就像是他碗里的猎物,主人正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品尝。 “呵!”他突然一笑,手离开了我的脖子。我用力呼吸着带着异香的空气,无力动弹。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或许百年以后,我变成一句枯骨,也没人发现我死在这里,就这样变成了公安局里那么多失踪人口其中的一个。 砰! 一声巨响,门被踹开,我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冲了进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梦里,我总能看见一个极为妖孽的笑容,他站在浓雾中,对我伸出手,他的手很漂亮,是我见过的男人的手中,最美的一双手。 我拼命想要靠近他,却始终在原地踏步。他对着我笑,我伸手一抓,他消失在白雾中,我猛地惊醒,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 “你醒了?”我迷迷糊糊只看见一个后脑勺,温柔的声音像有根羽毛,轻轻扫过我的心间,自己的反应有些慢半拍。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又是谁?”我慢慢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自己不是在荒村吗?那个祠堂…… 我下意识往自己的脖子摸了过去,这才发现被缠上了几层纱布,有些发疼。 “李家村附近,昨晚,我在祠堂里发现了你,把你带出来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我看你,也不像是专业人士。”他转过脸来,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清秀的样子,更像是大学里的阳光少年,一字浓眉的单眼皮男生,是很耐看的那种。 “专业人士?”我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说的专业人士是指的什么。 “我是过来着找一个人帮忙的,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在这呆了好几天了,你说说你要找什么人,我或许见过。”我连忙说不用,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居然在车里响了起来,我惊讶的看着他兜里的手机。 “你……你是欧阳澈?”他掏出手机,点了点头。我突然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 “我是受我师傅七娘之托,来找你帮她的,我师傅出事了。”我已经顾不得许多,着急要把师傅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帮忙,一激动扯动了脖子的伤口,疼得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行了,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管七娘。你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呢。”我被他说的话吓得愣住了,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口。 昨天晚上自己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咬我的不是小猫小狗,打个破伤风就能好的事,咬自己的,可是僵尸这种东西。 感觉自己像在坐云霄飞车,一下子到了天上,下一秒又跌入地狱。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隐隐传来的刺痛在告诉我,记忆力的画面,不是在做梦。 “那……我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昨晚那个家伙的,谁知道他见到我就跑了,现在呆在这里也没用了,先回去再说吧!你的伤,我也没把握,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透着冷漠,并不像我想象中的热情。我以为,师傅让我找的人……总之,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道士?” “很明显。”毕竟是陌生人,我也不是善于攀谈的人,这些年养成了在陌生人面前安静的习惯,片刻间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他打开音乐,让我先睡一会,等回到市里,他再想办法。 “你要知道,被僵尸咬了,如果不死,尸毒没有去除干净,很大的可能你也会变成僵尸。我只能暂时用糯米给你压制住尸气,行不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很多事,都是天注定了的,命数。” 命数两个字重重落在我的心头,命数吗?我也不知道,人生像是一直在和我开玩笑,我永远都猜不到下一秒自己会碰到什么,这几天,自己过得足够精彩了。 第十二章、消失的伤口 欧阳澈告诉我,昨晚遇到的那个大家伙,是死了起码上千年的大粽子,按照时间来算,这种东西,醒了就是僵尸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这种东西,他前些天收到匿名邮件,告诉他这里有个大粽子会出现,他赶到的时候,棺材已经在祠堂里。 祠堂按照阵法布置好,他没有把握,不敢乱动棺材。本来不会有事,他准备用阵法把那东西封住。 谁知道,他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醒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不小心滴了一滴血在那块玉佩上,然后尸体就动了,难道是自己的血? 那它喝了自己的血,会不会变得更可怕。凌墨不是说过,自己的血在某些时候,对那些东西有特定的作用吗? 我越想越头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还是被他叫醒的。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市里。 “先上去,我看看你的伤口还有没有救。”我看了看外面,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平胸,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被僵尸咬过的,我还不想死。呵呵!” 我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被他躲过。他笑着拎上东西带我上去,一时间尴尬的气氛渐渐有了缓和。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只知道七娘身边有个小徒弟,没想到长这样。”他说着,又往我身上看了看。 “什么样?我很丑吗?”我看着电梯墙上反光的倒影,虽然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可也没那么差好吧! “咳咳!没有,没有,好看,我的意思是很好看,真的。”我瞪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言不由衷。 好吧!我承认,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走到大街上去,的确会吓到别人的。 他住的是一套小公寓,屋子的设计简单带着时尚,没有多余的摆设,也收拾得很干净。 我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看他拿着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 “你这伤口,去医院也没用,我先看看严不严重吧!”其实,自从我醒来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开始有些疼,可这会,除了纱布勒着有些不舒服,其他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还是坐下,看他细心的帮我把纱布拆开,只是,看到伤口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难道很严重,所以我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是不是……很严重?没救了吗?”看他不说话,脸色难看的样子,我更着急了。现在,我还不想死,更不想变成喝人血见不得光的僵尸。 可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也吓住了。 白皙的脖子上,半点痕迹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僵尸咬的齿痕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会疼的,伤口怎么会不见了。”欧阳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伤口莫名其妙的不见,自己却半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这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装在我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轰的一声,炸了。 “呵呵!没事,这不是……连伤口都没有吗?我还觉得自己皮肤更滑溜了。”我对着镜子干笑了两声,转身看见他正看着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他对我笑了笑:“对,说不定,没事。你……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我这也没有女孩的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穿着我的。”我接过他的衣服,总觉得,有些别扭。 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那该有多好。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我躺下以后很快就睡着了。我梦见了凌墨,他恶狠狠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离开,阴狠的掐住我的脖子,说我死了也是他的,要我下去陪他一起做鬼夫妻。 画面很快消失,我又看见那个男人,站在白雾中对着我笑,这次他转过了身,只是,他戴着一张,和祠堂僵尸脸上一模一样的面具。 “你是我的!”我只能看见他的唇型,说着我是他的。见鬼的是,那句话就变成一个空洞的声音,围绕在我身边,怎么也甩不掉。 猛的惊醒,看着窗外已经天亮,又是一个艳阳天。昨晚和欧阳澈说好,今天去精神病院,看一下师傅的情况,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说什么,病人不见了,你们医院是干什么的,没有护士看着吗?”看着对面的主治医生,戴着一副眼镜,人模人样,说话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是病人家属,没有资格质问我关于病人的任何信息。本院已经采取相应措施找人,相应公安机关也受理了案子,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看着那个医生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心里的那团火,有种想揍他的冲动,欧阳澈赶紧拉着我离开医院。 “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就在这时,殡仪馆小张打来电话,叫我赶紧回去一趟,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挂了。 “你有事?” “那边同事叫我赶紧过去一趟,好像有急事。” “反正这边说人失踪了,我先送你过去吧!”我看了看身后的医院,只好先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刚到了殡仪馆,欧阳澈又接了电话,说有急事要先离开。小张在门口等我,看见欧阳澈,八卦的问我他是不是我藏起来的男朋友。 “叫我回来什么事,我不是和老板说了休假吗?明天才回来上班的。” “你明天回来,估计你和七娘地位都没有了。”我奇怪的看着小张,他才笑声告诉我来龙去脉。 殡仪馆殓妆师本来就只有我们师徒两个,七娘被送去精神病院,我又突然请假,老板就挂了个招聘启事,结果刚挂出去,就有个美女来应聘了,老板一看双眼冒光,立马答应下来,现在这个女人就占了七娘的位子。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哦!美女啊!挺好的呀,正好我去看看,新来的美女同事。” “她还带了个小助理,你小心些,我看着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就是两个小婊砸。” “谢谢你,小张。” 说来这两个女人和我想象中还真有些差别。我一推开门,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女人穿着贴身的深V连衣短裙,坐在师傅的位置上,双手抱胸,露出深深的事业线,大波浪的卷发随意放下来,脸上画着浓艳的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吧里坐台的。 难怪,这么肥的一块肉,老板怎么会不要呢! 旁边的小助理在帮忙整理着她的柜子,一副狗腿的样子,长相倒是普通,两个人见我推门进来,愣了一下。 女人微微一笑,目光从我身上扫过,讥笑了一声说道:“你就是老板说的,我另外一个同事吧!今后,我就是负责化妆的了,我叫姚玉婷。老板说了你明天才上班,已经请假了,今天我就不安排你做事了。不过你记住,以后请假,要先问过我,我同意了,你才能休假,懂吗?” 我笑了一声,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我头上来了吗?真以为每个人都和她那个小助理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 “哦!原来是你,我刚刚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呵呵!” 第十三章、乱跑的惩罚 “之前这个办公室的品味太low了,我当然要把它换一下,以后这里可是我的办公区,环境不好会影响到我的心情,我心情不好,很容易影响到工作质量的。丽丽,把那些东西搬出去,看着就糟心,一堆废品。” 我一看,她口中所说的废品,都是师傅之前留下来的东西,其中还有一盆师傅最喜欢的含羞草,已经被那个叫丽丽的女人摔碎了。 “哦,原来是这样。要不是我看见自己的桌子,还以为到了哪个红灯区呢!” “你说谁是小姐?” “谁承认说谁,穿成这样,难道不是吗?小心老板娘把你扫地出门。” “你……” 我将水杯重重放在桌上,一把将丽丽推开,说道:“我师傅的东西,谁允许你们动的。” “一堆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师傅才看不上这些东西,送给她她都嫌弃。” “丽丽,你先出去,我和她有话要说。”门被关上,我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起身踩着猫步走了过来,坐在我面前,露出一双大白腿。 “七娘的本事,行内人都知道。现在七娘出事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七娘手头上有本好东西,你只要把它给我,这里,今后你说了算,怎么样?” 我看了看她,心里泛起嘀咕,自己跟着师傅,师傅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女人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今天我还在休假,没空陪你玩。”我起身就要走,她伸手扣住我的肩膀,血红的指甲真像是女鬼的手。 “要多少钱,说吧!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我转身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拿起自己的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丢给我。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把东西给我,钱就是你的。那东西留在你手里没什么好处,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你给我,你又拿到了钱,两全其美。” 我甩开她的手,冷笑了一声:“钱这个东西真是好,可是抱歉了美女,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不识好歹!”我收拾好师傅的东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那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勾唇一笑,师傅的东西,就算我知道,也不会给她。 只是刚刚那个女人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正要离开殡仪馆,老板把我叫住,塞给我一个信封。 “小余,这个是七娘上个月给我的,说是这个月连工资一起交给你。我也希望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地方没人真的不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接过两个信封,一个装着工资,一个是师傅留给我的。 师傅一直在殡仪馆做事,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馆主正打算给师傅安排宿舍,就在殡葬街,七娘拒绝了,坚持要住在自己的老房子里。听说是一个又偏又破的小屋子,环境也不好。 当时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师傅不愿意搬到新宿舍去,当时师傅和我说,人有的时候守着一些旧物,只为了一点念想。 我并不明白,师傅心中藏着怎样的念想,才让她一直守着那个旧房子。她也从不让人过去她家里找她,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通知她,她自己过去。也没人知道,师傅的那个旧房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抱着师傅东西打车回到别墅,周叔见我回来,连忙迎上来给我使眼色,只是我一心想着师傅的事情,并没有多想。进了卧室,屋里的窗帘全部放下来,像是大晚上,我有些不习惯,正要开灯,屋子里冷不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疯够了?”我一愣,这声音我当然听的出来是谁,单听着声音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屋内的温度随着他德声音骤然下降,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他有些饿可怕。 我怎么忘了,他已经不是人了,一个鬼,还能指望他性情稳定吗? “我这两天有事出了趟门,走之前我已经跟周叔说过的。”彻夜未归是我的不对,我还是解释了一下,可他似乎并不觉得我是在解释,也不管我的解释。 “我有说过,我不在的时候,老实呆在家里,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有允许你出去吗?”黑暗中,一道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只感觉到一道力将我一推,我整个人被他按在墙上,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竟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在害怕他什么。冰冷的身体紧挨着我,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了那因双阴沉深邃的眸子,浑身被阴冷的气息所包裹着,我不敢动弹。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开头欲解释点什么,他突然低头,含住了我的双唇,一番攻城略地,带着内心的的怒意。 我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单手将我的双手反扣住,我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惩罚,被他吻得气息紊乱。他惩罚性的咬了我一口,我吃痛喊出了声,心里一阵委屈。 遇到这些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结果周叔却说他离开几天,自己没办法才一个人去,遇到了僵尸,还被咬伤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说不定睁眼就变成了行尸走肉,回来还要被他凶。 从来不矫情的自己,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泛起了水雾。 “女人,下次再敢一个人跑出去几天不回来,被我发现了,就不是一个吻能解决的事情了。还有下次,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看你还敢不敢乱跑。” “你讲不讲道理,我一回来你就不分青红皂白说我一顿,我那是乱跑吗?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在,我只能自己去,我都和周叔说了,为什么还是我的错。” “你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讲道理的吗?翅膀硬了,还敢吼我!嗯?”他说着,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我顿时脸上一红,还好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看不清,他怎么可以这样。 “土匪!” “说对了,我就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他突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丢在床上,栖身而上。 一番折腾以后,等我醒来已经天黑了,我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觉得腰酸背痛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上他,事情总不能按照自己的掌控发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 “这些东西,不像是你的。”凌墨端着吃的进来,正要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别动!”虽然我知道他很厉害,可是师傅有些东西是用来对付鬼的,我下意识喊住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担心他会受伤。 “那是我师傅的,我师傅出事了,这几天我就是在忙师傅的事情,这些东西我暂时先带回来。”我套上衣服,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整理好,都是些日常用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还有一个工具箱,那是工作时候用的。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凌墨,他听完后,沉默了半天。 “你师傅被鬼缠着了,她不是会道术吗?要知道,一个鬼要能上一个会道术的人身上,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那个人故意让那个鬼上身,二就是,那个鬼很厉害,根本不怕你师傅防身辟邪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跟着师傅的时候,她并没有教我怎么对付那些鬼,一般都是她看过没问题,才叫我动手的。师傅说我命格和别人不一样,要小心一些。不希望我跟鬼打交道。” 我随手拆开一个信封,一把钥匙滚了出来,两个人都一愣,我看着手里的纸条,有些奇怪。 “云祥路三大街468号?床下?” 凌墨拿着钥匙看了半天,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是给你的,那就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你们单位那个女的问你要的东西。”凌墨的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奇怪,为什么师傅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这个信封老板说是上个月就交给他的,叮嘱了他发工资的时候才能交给我。 难道那个时候师傅就感觉到了有事发生,所以提前做好打算。既然师傅早就知道有事发生,那个鬼会找上门,那为什么她不趁早解决这件事,还让那只鬼上了身。 师傅现在又会在什么地方,她到底还安不安全。我心里一阵烦闷,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并没有把自己遇到僵尸的事情告诉凌墨,以他的脾气,知道了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自己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我并没有察觉,凌墨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有戳破。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我不放心,我想早点找到师傅。”虽然我才跟着师傅两年,可师傅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我按照信封里塞的地址,终于在城北郊区城中村的一个小巷子前,让周叔把车停下。 第十四章、师父留下的东西 路很窄,也就刚好能过一辆车,倒是难为周叔了。凌墨跟我一起下了车,看到周围的环境,皱了皱眉。 我也没有想到,师傅住的地方,居然在城中村环境最差的那块。路上随地可见的垃圾,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垃圾堆的味道。 其实,周围的房子大多废弃了,这么晚连灯都没有几盏是亮着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看样子像是收废品的,她就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身上系着一跳青黑色的围裙。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褶皱。 “您好,老奶奶,请问您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那老人家缓缓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深陷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半响。我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奇怪,又仔细一看,觉得不对劲,她好像是在看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身后站的是凌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可一般人是看不到他的,我不由得心里泛起嘀咕,都说年岁大的人,有可能会看到鬼魂,这老人家该不会是知道了自己能看见鬼吧! “往前走,再左转,右手边最里头那户,门上挂着一个八卦镜的,就是了。”沙哑的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旧唱机里发出来的声音。 我点头道谢,转身正要走,那老人家又叫住了我,缓缓说道:“小姑娘,夜深了,早些回去,少走夜路。”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凌墨,我笑着答应,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等看不到那个老人家时,我才松了口气,奇怪的看着凌墨。 “怎么了?” “你难道没发现,刚刚那个老人家,好像看得见你吗?” “看见了,又如何?”凌墨上前自然地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这条路有些黑,连路灯都没有。 我只能借着今晚的月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耳边时不时能听见几声猫叫,漆黑的夜晚,总觉得听见猫叫会让人心里发毛,就像现在。 “像她那么大年纪的人,能看见灵体,是很正常的。”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看到这种东西,就像是随机的,自己虽然能看得见,可也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么夸张,一走出去,能看见满大街都是孤魂野鬼。 只是想想那种场面,就觉得吓人。 “不是你看不见,而是你去的地方都是阳气旺的,孤魂野鬼抵挡不住阳气,当然不敢到处游荡。你如果去墓地,或者半夜十二点,去殡葬街转转,那就不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他笑而不语,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已经和他结了阴亲。 这里外面很脏,越往里走,渐渐变得干净起来。月光下的屋子虽然破旧不堪,却很干净,就像师傅一样,她一向喜欢整洁,想必这块地方,也就只有这里最干净了。 暗处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从我面前跑了过去。 喵!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这大晚上的,自己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有些紧张,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木门咯吱一声,在夜里拉得很长。 门一打开,屋里传来一阵春季的霉味,还好屋子里的灯有用。 啪嗒一声!整个屋子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屋子很小,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一个床,简单的桌椅,还有一个衣柜,都是些普通的生活用品。 高低床上面,摆着两个箱子,就是平时工作时用来装工具的那种。 而纸条上写的床下,我在床下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个木箱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铜锁。 打开床上的工具箱看了看,一个就是放着平时工作所需要的工具。还有一个,里面放着的却是符纸,朱砂,铜钱,糯米,墨斗,罗盘,八卦镜。 好在,我还是认识这些东西的,这都是平日里,师傅说遇见麻烦活的时候要用的东西,还有就是香火蜡烛这些。箱子最底下,放着一把小钥匙,我又看了看木箱子。 果然,钥匙的确是开铜锁的,锁被打开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紧张,这里头放的应该是对师傅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 木箱子打开,有两层,我看见上面三本红色的本子时,有些惊讶。居然是结婚证,还是两本。 结婚证的边角已经泛黄,照片里的师傅还是一脸青涩,模样清秀,身边站着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她不曾听师傅提起过。 师傅的名字,叫刘晓柒,怪不得大家会叫她七娘,只是她的丈夫,是一个叫姜仁的。 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属于她的念想吗? 可所有人都只知道,师傅是一个人住,甚至都没人知道,师傅结过婚。 剩下那本是存折和一张银行卡,想必师傅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 箱子的第二层,竟然是个略小一些的锦盒,我看了看凌墨,两人都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一个盒子。 拿出来的时候,锦盒的下面压着一本古旧的线装蓝皮书,这种蓝皮书,现在是没有的,书皮上一个字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手里的锦盒,确切的说,它是一个完整的盒子,没有丝毫缝隙,更别说开锁的地方。 锦盒上方绣着精美的八仙过海图,金线勾边,闪闪发光。盒子下面,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又像是符号。 我拿在手里轻轻摇了摇,盒子有些沉,我还能感觉到里面是有东西的。只是,这盒子连缝隙都没有,东西又是怎么放进去的。 “这是在逗我吗?”我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师傅要表达的意思。 蓝皮书是一本符咒书,里面记载了各种符文,不管是对鬼怪,克制或者疗伤,还有僵尸等等,除了符咒,还有对灵界的介绍,旁边还做了详细的批注。 这本蓝皮书,对于抓鬼学道的人来说,无疑是无价之宝。可落在自己手里,自己根本一窍不通,这怎么玩。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你师傅的,这个地方放着也不安全。这样,你先帮你师傅收着,等她回来了,你再交还给她。” 我收拾好,正打算离开,屋子里的灯突然一黑,一阵风从门外钻了进来,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找了半天,原来在这,多谢了,小妹妹。”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清,感觉有一双冰冷刺骨的手,一把抓住我怀里的木箱子就要抢走。 我拼命护住木箱子,她抓住我的双手,刺骨的寒意从手上传来,尖锐的指甲时不时刺到我的皮肤,她是个女的。 不等我有反应,耳边传来一阵阵呜呜呜的哭声,像是从很远飘荡过来,时而又像是有人就在耳边小声抽泣着。 “给我拦住他!”暗淡的月光下,我看见一个影子朝凌墨的方向一指,黑暗中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笑声,几个黑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朝着凌墨扑了过去。 “呵!想活命,就松手。”这声音……此时我感觉她就站在我面前,身上的香味,还有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突然想起来了,抬腿朝她胯下踢了过去。 “是你,新来的殓妆师?” “小妹妹,鼻子不错。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放下东西。”那女人厉声一喝,伸手就要来抢,我抱着木箱子闪身躲了过去,她又抓了过来,两个人僵持不下。 “原来你老殡仪馆为的就是师傅的东西,你到底是谁,我师傅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想逃开,一双手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一个骷髅头在我两只脚之间转悠着,将眼窝对着我,张开嘴嘿嘿一笑。 “凌墨!”我大喊了一声,被地上的骷髅头吓到了,一脚朝它踢了过去。随后便听见啊的一声,骷髅头嗖的一声飞出门外。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脚,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黑暗中传来小鬼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凌墨一声冷哼,一拳将阵眼中的小鬼打碎,五个黑影瞬间化成云雾,消失在屋子里。 “你居然在身边养鬼,七娘知道了,就算死了也会被气活的。今晚先不和你们玩了,东西迟早会是我的。” 那个女人大笑着,口中念叨着口诀,眨眼间就到了门外,黑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你没事吧!”我摇摇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木箱子。刚才那个女人说,自己养鬼,师傅要是知道了,就算死了也会被气活了,难道说,师傅出事了不成? 师傅留下的东西,是否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引来那个女人的抢夺。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招来小鬼。 一个养鬼的殓妆师,只是想想,我竟有些害怕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师傅住的那家精神病院,会不会在那里留下什么线索。当时自己过去的时候,那个医生就显得很不耐烦。 好好的医院住着,病房里安全措施那么好,门窗全部是锁好的,师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失踪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第十五章、精神病院 市二医院在郊区的转角路口上,说来奇怪,医院的住院大楼盖在地处。从门口进去,是一个下坡路,整个地形成了一个坑。医院后面不远处便是上,四周也没有住宅区,对面只是些简陋的小商店,这会早就关门了。 我在老远的地方就看见最高那栋楼上挂着的红灯,血红的十字架在黑夜里闪烁着红光,老远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高楼处的避雷针有些歪,连带着那个二字都歪歪斜斜的。 站在门口,迎面吹来一阵凉风,瑟瑟发抖。门卫处的大爷正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儿,丝毫没有察觉我从小门溜了进去。 才走进去百米不到,门卫室的灯突然熄了。我看了看凌墨,漆黑的保卫室没有丁点声音,过了一会,传来大爷时高时低的打呼声,我这才松了口气。 住院部大楼全是声控灯,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墙上挂着安全通道的警示牌,闪着绿光,在幽深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渗人。 小心翼翼推开玻璃门,咯吱咯吱响了几声,一松手,那门又自己弹了回来,紧紧关上。 看着我看了看阴森森的医院大厅,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晚上来这么安静的医院,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我回头一看,外面也是一片漆黑,远处一盏路灯孤零零在那亮着,有些凄凉。 虽然我每天都对着尸体,胆子有些大,可在这种环境下,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师傅住的病房在十四层,站在电梯门口,看着数字渐渐下条,我的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我猛的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幽暗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被绿光所笼罩。 “怎么了?”我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身后走廊的尽头,刚刚明明感觉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没……没什么。”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发白的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疼。我看着走廊的尽头,就在电梯合上的那瞬间,我看见黑暗处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不等我仔细看,电梯门已经关上,我心里骤然一冷,这医院恐怕有问题。 “凌墨,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凌墨见我这么说,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随后睁开摇了摇头。 “没有感觉,会不会你太紧张了?”人在紧张的时候的确容易产生幻觉,刚才看到的,可能是我精神高度集中后,看眼花了,才觉得那是一张人脸。 只是,电梯上升到十四层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黑。我被凌墨拥入怀中,微凉的温度让我莫名觉得安心。 我正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灯又亮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一看,居然到了十四楼。 我跟在凌墨身后出了电梯,医生办公室是左手边转角处,师傅的房间在右手边最角落的位置。 我记得,那个房间白天也没什么阳光,阴沉沉的,更像是一个死角。 整个十四层都没有开灯,和大厅的走廊一样。我才发现,晚上的医院,似乎比殡仪馆更加可怕。 过道里静谧无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回声。 啪嗒!啪嗒!啪嗒! 开始我只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我发现我的脚步声有些凌乱,就像是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我仔细听着,的确感觉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可凌墨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我咬咬牙,猛的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声控远处的声控灯刚刚熄灭。 我松了口气,感觉有些自己吓自己,如果有灵体在附近,凌墨肯定能感觉到的。 只是当我走到尽头时,我愣住了。最后一个病房号是b1406,可我记得很清楚,师傅的病房是c1405。 “你记清楚没有,刚刚过来时,我看了一下,都是b开头的,没有说的c,也没有1405,这里的房间号都是偶数,没有奇数。” “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这个位置,不可能错的。”我看着面前这堵墙,心里疑惑不解。 怎么好好的病房就凭空消失了,自己是不可能记错的,。我不相信,又去看了看其他房间号,果然都是偶数,没有一个是奇数。 我站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口,门上有一个小窗口,靠近了可以通过小窗口看清里面的情况,这都是方便护士医生晚上起来查房用的。 我不死心,凑上前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一片,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洒在床上,凌乱的被子有一半掉在了地上,床上没有人。 我四下看着,一张脸突然冒了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突出的颧骨让那张脸变得扭曲,一张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我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门后传来嘿嘿的笑声,听着毛骨悚然。那人也许是见没有反应,就开始抓门,指甲话过金属门板,发出滋滋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们去医生值班室看看吧!”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下,拉着凌墨朝另一边走去。 身后,那个阴冷的笑声还没有停止,我加快自己的脚步,几乎要小跑着,逃离那个角落,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到左转的地方,凌墨猛的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伸出头看了看,就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一间病房里出来。那个医生不是别人,就是我师傅之前的主治医师。 只是,他转身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是歪着脖子的,眼镜随意挂在了白大褂上,耳朵上的听诊器也没有取下来。 与其说他是在走,不如说是挪动。因为我看见,他每走一步,膝盖都没有弯曲,浑身僵硬得像是个被操纵的木偶。 我们两个悄悄跟了上去,看着他进了楼道,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直到我们一路跟着他到了天台,看他慢慢朝边上走去,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你没看到灵体吗?”凌墨遥了摇头,眉毛褶皱成川字。 “你忘了,现在你也可以看到灵体。可我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感觉到灵体的存在。医院本身属阴,有些阴气是很正常的。而且这的阴气很弱,根本不像是有死人。” 凌墨的判断不会出错,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精神科的主治医师也有梦游症不成? 来不及让我多想,那个医生已经走到边上,再往前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我也没思考什么,直接冲上去,就在他迈出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可自己力气太小,被他带了出去,险些掉了下去。 凌墨及时抓住了我的手,我刚松了口气,凌墨突然低吼了一声:“小心!”还垂在半空中的男医生突然朝我露出阴冷的笑容。 我看见,他的眼睛突然冒出血来,越来越多。手臂上的血管渐渐膨胀,我听见皮肤裂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要撑破他的血管钻出来。 他叫喊着,嘶吼着,用手去抓自己的脸。 布满细微血管的脸上,慢慢爬出一些蠕动的小东西,乳白色,从血管里钻出来,又从他的眼耳口鼻里钻进去,如此往复,像是在游乐场嬉戏着。 我吓得潜意识松开了手,浑身发麻。亲眼看着他摔下去。二十层,只听见砰的一声,不是很响,我已经能想象出下面是什么场景。 “刚刚……你看到没有?”我喘着粗气,被凌墨搂在怀里,脑子里还浮现着男医生死前的样子,布满白色小虫子的脸,破裂的皮肤,血肉模糊。 我站在天台边上往下看,下面很黑,我根本看不到那个医生的尸体。 砰!砰!砰! 天台的门被人拍打着,我心里一惊,有人看到了吗?可听着声音并不像只有一个人在拍门,杂乱无章的拍门声越来越急,门在晃动着,随时有可能被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拍开了,门后面站着一个个人影,他们身上穿着病号服,挥舞着双手,朝我走了过来。 我还愣在那儿,凌墨一把将我拽了下来,拉着我拔腿就跑。那些人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像极了僵尸剧里头的行尸,一个个低吼着朝我慢慢移动。 还好他们的动作不那么灵活,只是,越来越多的朝这边走上来,黑压压一片。 “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病人,为什么会跑出来。” “有东西控制住了他们!”下一刻,我和凌墨都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并没有袭击我们两个,而是蜂拥而上到了天台站着,有的爬上了高处,似乎都很清楚各自的位置,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凌墨拉着我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上来,他们低吼着,像是在交流什么,我听不懂。只能在一边看着,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一个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事情,这些都是精神病人,都被控制住了,是想干什么。 第十六章、我们来打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上了天台,我一看就认出来了,是这个医院的院长。戴着眼镜,地中海的头发,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人,皮肤发黄,看着就像是营养不良。 此时他脸色铁青,双唇发紫,双眼发黑,看上去比死人还要可怕。 其他人见他来了,纷纷让道,他迈着步子走到最前面,猛地一跳,站到了高台上。所有的人同时低吼着,挥舞着手臂,像是欢迎仪式。 院长满意的点点头,抬头对着夜空大吼了一声,双手太高,猛的张开嘴。此时,我看见病人们身上不断有淡蓝色的气体从他们身上流走,被院长吸了进去。 “这是……” “这个院长被东西附身了,现在他在吸收这些人身上的精气滋养自己的灵体,通俗的说,就是邪术。”我大惊失色,以前只听师傅提起过,所谓的邪术,都是那些灵体或者心术不正之人想要走捷径得到道术,在道法上是不被认可的,而且邪术往往都会对自身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 所以,入道门的人,首先要通过考验的就是心性,若心术不正,就算天赋再高,也不能收。 我这一激动,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易拉罐,一哐当一声响,我心里暗叫不好。 “是谁?”院长一声厉喝,沙哑的声音故意被抬高,像是年久失修的收音机里放出来的高音,尤其刺耳。 “你先走!”凌墨中指在我眉心一点,我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周身被一个光罩盖住。他脚下一点,双手成拳,化作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院长身体被连番打飞在地,我只听身后一阵阵叫喊声,低吼声。 “一直往前走,别回头。”我的脑子里响起了凌墨的声音,只敢往前走。我知道他很厉害,自己不能留下来给他添麻烦,拼命往楼下跑。 我不敢坐电梯,干脆从安全通道爬楼梯下去,楼道一样可怕,可我总觉得比电梯要安全,起码要是遇到点什么东西,自己还能逃走,有反抗的空间。 安全通道里只听见我自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可走到十四层的时候,我又听见了另外一个脚步声,它就跟在我身后,我跑得快,它也跟着快,我要是放慢了速度,它也慢下来,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见什么可怕的脸或者鬼。 这时的我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只记得往前跑,不回头。 “往前跑,别回头。呵呵!往前跑,别回头。跑快点,再跑快点,我就要追上你了。”那个空洞的男声就在我身后,空灵而诡异,我背后发冷,浑身早已被冷汗所浸湿。 这楼道似乎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我跑了很久,却总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我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墙上的数字。 十四,为什么! 自己明明跑了好多层了,为什么还在十四层,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我不相信,喘着大气又往下跑了好几层,确信自己不在十四层了,又抬头往墙上看过去,墙上的数字还是显示十四层。 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灵体利用自身的能力,干扰周边的磁场,就能将一部分空间隔离开来,形成让人一直在一个地方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现象,俗称鬼打墙。 “呵呵!快跑,我就要追上你了。”那个声音又来了,我突然回头,楼道里很暗,只有墙边上淡淡的绿光,看着更阴森可怕。 身后什么都没有,我又低头往下面一看,深不见底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继续跑,就算再跑,也还是一样的。 我记得,以前师傅教我画过一次符咒,当时我觉得麻烦,学了几下就没有再学了。这会只隐约记得一些。 我浑身无力靠在墙边上喘气,进来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些。 滴答一声,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用手摸了摸,像水一样的东西,又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恶心。 我慢慢抬起头来往上看,天花板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我正奇怪,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个带着黑色毛发的东西滚了过来,就在我的脚边。 我被吓了一大跳,一脚踹了出去,就听见一声惨叫,一个头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朝我弹了回来,我赶紧一闪,那个人头落在地上,滚了半天才停下来,惨叫连连。 我哪里还敢看,吓得拔腿就跑,更顾不上东西南北,只知道往前走。等回过神来,自己正站在十四楼护士站前。 暗黑的护士站里,只有电脑屏幕还闪着点点幽光,我扶着墙边喘气,心里暗自发誓,要是命大活着出去了,自己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再也不犯懒了。 刚缓过来一会,空荡的楼层里响起了哒哒哒的键盘声,按键的速度很快,伴随着写字的沙沙声。 我看着幽暗的护士站咽了咽口水,慢慢往里走,心里期许着,这里还有个正常人,是那个院长的漏网之鱼。 我猫着步子躲在工作台后面,伸出头往里看。 黑夜中,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坐在电脑面前写病历,电脑的光打在他身上,我才看清,他穿着一身白大褂。 这人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十九号床1906病人,重度抑郁症,曾有过轻生念头,多次自杀未遂。孤儿,家族病史不明,情况严重,心理治疗无效。治疗方案:长期性药物治疗,加以心理治疗……” 看着他的背影,我总觉得有些渗得慌,看样子应该是个医生,可我现在都不确定他是不是人了,就算是人,据说精神病院的医生,多半自己都有各种心理疾病。 上次自己无意中还看到,精神科医生,治病救人,人到中年自己患上精神性疾病,成为精神科长期住户。 我正想偷偷离开,刚转身,身后传来一冰冷的声音:“来病人了!”他说话时,把声音拖得很长,我不禁背后一凉。 暗自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在离开的时候被发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骤然转身嘿嘿一笑,定睛一看,刚刚还坐在电脑面前的人现在居然不见了,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有什么病?” “你才有病吧!我才没病呢,神经病。”声音从后面传来,人似乎就站在我身后,我反应迅速回了他的话,顺便转了个身。 又是那个男医生,他还是戴着那副眼镜,听诊器挂在胸前,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嘿嘿一笑。 “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有病。”我被他诡异的笑容吓得差点三魂不见了七魄,他不是跳楼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还老缠着自己。 “你这么聪明,留下来陪我玩吧!我们来看病的游戏。”他笑得格外阴森恐怕,又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一个大号的注射器,足足有我手腕粗的针管,我很怀疑,他是从哪儿找到的。 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玻璃注射器,我一边往后退着,心里在打鼓。他是鬼,自己又跑不过他,那么粗的针,要是扎在自己身上,我可就完了。 “呵呵!我可以拒绝吗?我选择拒绝!” “不可以,不听话的病人,要绑起来,打针!打针!哈哈哈!我们来打针吧!”他大笑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一条条血痕,裂开的皮肤,里面是发黑的肉,血肉模糊,我一吸气,就闻见了那股腥臭味,正是腐尸的气味。 他拿着注射器,朝我走了过来。我退了几步,随手摸到一张椅子,心里一横,一咬牙抓起旁边的椅子砸了过去,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医生的笑声,这条过道像是没有尽头,我拼命往前跑,不敢回头,只听见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和怎么也驱赶不走的怪笑。 我又一次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个原本师傅住的房间,本该在这里,可此时,拦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墙,我转身,看着远处的医生男鬼拿着注射器渐渐逼近,心跳得越来越快。 怎么办,没有退路了,看着他手里的家伙,我就一阵害怕。这个时候,我只能靠自己,此时我才后悔,当初没有偷偷学两招,虽然师傅不太乐意自己碰触灵界的东西。 眼看他走过来,三米,两米,一米!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清晰,我的双手有些发抖,脑子里拼命在回忆着,师傅教我画的那个符咒。 师傅说过,那个符咒是可以驱鬼避邪的。我心一横,咬破了手指在掌心飞速画了起来,师傅说了画符不可心有杂念,屏气凝神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落下,我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符,心里还是不太确定。这符咒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万万不可马虎。 可这个节骨眼上,我找谁确认它对不对呀! 眼看那个医生鬼就要过来了,我心里记得直跳脚。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嘿嘿嘿的笑着,那声音即猥琐又诡异。 突然,他猛的朝我扑过来,我大叫了一声,往身旁一闪,他撞在了墙上。 我反手一掌,符咒拍在了他的背上,大喊一声:“冥神敕令,百邪不侵。” 第十七章、不吃这套 “啊……”男鬼发出凄惨的嘶吼声,身体弹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半天才爬起来,顷刻间被一团火包围着,我看着他嘶吼着,挣扎着朝我爬过来,吓得连连后退,靠在墙上。 渐渐的,嘶吼声渐渐消散,男鬼化成一团烟雾,消失在眼前。我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声,像是楼上,随即没了声音,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刚要站起来,凌墨就赶了过来,看他的脸色不太对劲,平时的他都很正常,此时却是双眼泛着青光,嘴唇发紫,有些可怕。 “你没事吧!”我摇摇头,虽然吓得不轻,现在已经好多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些东西呢?” “它们早就是死人了,尸魂留在尸体里,被控制住才会这样,现在已经全消失了,先离开这再说。” 本想着来这里看看会不会有师傅的线索,却不想遇上这种事。看样子师傅的失踪应该和这家医院没有什么关系,到了晚上,这里所有的门都会被打开,兴许是那个时候,那个厉鬼操控着师傅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走到门口的时候,刺眼的白光突然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扬起手挡住,听见有人叫了声我的名字。 “余秋凝?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怎么在这?”我一看,是欧阳澈,他可是道士,我猛地转过身去一看,哪里还有凌墨的影子。 “你在找什么?” “啊……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心虚的笑着,打着马虎眼,欧阳澈奇怪的看着我,又往里头看了看。我确定他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你来这,不会是想一个人查七娘失踪的事吧!”我点点头,除了这事,我还能有什么事,让我一个人大晚上的跑过来瞎折腾。 “不过这医院很奇怪,我进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有些怕,就赶紧出来了。这么大个医院,一个人都没有,怪恐怖的。” “一个人都没有?” “对啊,没人。呵呵!那个……很晚了,我好困,我就先走了,我师傅的事,如果你有什么线索,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了。”我不等欧阳澈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拽住。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我送你吧!”他不容置疑的将我拉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我有事不能说,回头四处看着,也没看见凌墨的影子。 心想,他应该能自己回去吧!可是看他刚刚的样子,好像不对劲,不会是受伤了吧…… 开到山上时,我坚持要下车自己走过去。别墅小区不让陌生的车子进去,保安工作很严密,他没办法,只好把我放下来。 “你……住这?”他看了看我这身衣服,看看身后的别墅,很是怀疑。我懒得解释,难不成说,自己被卖给别人了吗? 没有回话,我自顾走了进去,见保安没有拦我,他这才相信,只是越发奇怪起来。 “以后少走夜路。”欧阳澈上了车,又伸出头来叮嘱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应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是道士,要是知道我嫁给了一个鬼,不知会怎么看我。或许,只会认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吧!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解释了。 小区很大,四通八达的小路,凌墨住的地方在最里面。此时已是深夜,我一个人走在路灯下,暗黄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时不时能看见有几个虚影从一边飘过去,迷茫的目光,悠悠荡荡。 这些,就是这世上的游魂,大多能量微弱,死后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错过了投胎的时辰,只能在人间游荡。它们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无所依附,本身能力很弱,过不了多久,等能量消耗光了,就会消失。 只有那些带有强烈念想的游魂,才能坚持得更久,时间久了,就会便成怨灵。 我加快了步子,很快到了门口,周管家在门口等着,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 “凌墨,他回来了没有?”我上楼时突然想起来,还有他。 “少爷回来了,在书房。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他。” “哦!”一个人呆在书房,也不会担心我有没有回来,自己他要是想知道,肯定现在都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也不出来。 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盯着紧闭的书房门看了半响,又想起周管家那句话‘少爷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关心的情绪立即被浇灭,消失不见。 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开门,关门,动作十分利索,一用力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一圈紫的发黑的痕迹,这才想起来,碰到鬼的时候,被他抓的。 被鬼抓了,就会留下这些,怪不得这么疼。折腾了一晚上,我洗完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看,窗外有一个人影。他就站在窗帘那里看着我。 血红的眼睛里满是阴冷的气息,是那张面具! 我猛的从床上惊醒,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屋内吹进一缕凉风,我身子一抖,浑身发冷,慢慢转过头去,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随意飞舞着,像极了深夜里张牙舞爪的魔鬼。 就在窗帘扬起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别墅门外,那棵树旁边站着一个人。明明隔得很远,我却看得很清楚,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那张面具。 就是自己在荒村祠堂里看到的那个僵尸戴着的面具,我心里骤然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从床下跳了下来,小跑到窗边上,再仔细一看,那棵树边上并没有什么人影,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我心里很是疑惑,明明看见了,为什么没有呢? 我不信邪,又猛的回头一看,还是没有,最终还是放弃了。跑到浴室里给自己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脖子没有丁点痕迹,荒村的那个晚上还历历在目,我记得很清楚,我被那个僵尸咬过,他锋利的獠牙刺破了我的血管,我还听见了他吞咽的动作,很真实。 可一夜之间,伤口消失了,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也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变成喝人血的行尸,一切的一切,让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直到第二天我去上班,凌墨还没有从书房里出来,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招来了周管家的警告。 “少奶奶,少爷说了,闭关结束自会出来,少奶奶该去上班了。”看着周管家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就不爽。 “周管家,下次记得,收起你那副命令人的样子,我不吃这套。” 我这人就这样,如果你尊重我,我也会尊重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我不会去招惹别人,可这不代表我好欺负。 周管家的确前前后后,开口就是少奶奶,可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个配冥婚的,是凌家用钱买来的,比他还不如,叫我一句少奶奶,已经给足了我面子。 可惜,我余秋凝,偏偏不信这个邪。 师傅下落不明,可人生还要继续,我只能让欧阳澈帮忙,自己一边继续这边的工作。我不想等师傅回来时,发现我们师徒的饭碗都被人抢走了,我可不能让她难过。 这不,大清早的,按时打卡上班。冤家路窄就看到了姚玉婷和她那个助理丽丽,大家心照不宣,总之做不了朋友,工作上的事情,互不相干。 殡仪馆的事情,有客户来了以前都是和我师傅两个人对半分,今早却来了个大客户,要求人上门服务的,尸体不抬到殡仪馆了。老板看着对方条件优厚,选的又是钻石套餐,就交给了姚玉婷,我也不生气。 在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那个客户,头顶的黑气围绕不散,还有加深的迹象,我笑了笑,只怕这桩单子,不好拿下。 另一边就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众人都被吸引过来,有几个八卦的小姑娘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对面新开了一家棺材店,听说老板是个大帅哥,而且特别神秘,看上去好有钱的样子,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这年头哪有男神开棺材铺的,你见到人没有啊就瞎说。” “你懂什么,无风不起浪。我就看到了一个侧脸,哇塞你不知道,还是个喜欢cosplay的主,简直帅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就没看过那么美的男人。不知道那边招不招人,秘书助理导购小姐什么的,我肯定第一个报名。” “真的真的?有没有照片啊!” 听着身边那些同事疯狂的声音,这才感觉到殡仪馆里还有那么些人气。我正打算进去,突然回头看向对面。 那家棺材铺,门口挂着一个‘棺’字,复古的装修,还真像是以前那种棺材铺子,一道白色的背影渐渐往里走去,那背影,怎么自己看着,觉得那么熟悉呢? “阿凝!快去里头开工了。”小张小跑着出来催促我一声,我转身,往里走去。 第十八章、来了新活 看着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儿,我不禁叹了口气,长得水灵又年轻,可惜了,死这么早。 白布盖住了尸体,我点上香,戴上手套,准备动手开始工作。点香是师门的规矩,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资料显示,死者是一名大一的女学生,凌晨死在了宿舍的洗手间里。说来奇怪,家属好像特地将尸体送到这儿来的,也没说什么原因。有生意上门,老板才不会管那么多,只要能赚钱就行。 我正要打开白布,停尸间的门被突然撞开,一对夫妻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我手上还戴着白手套,正准备开工,被这么一撞,自己也吓得不轻。 “你是什么人?”我心里一惊,这人问得奇怪,我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还能是什么人,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他们的吗? 不等我开口,这对夫妻冲了进来,一把把我拽了出去,两个人拦在尸体面前,防贼一样看着我。 “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请你们出去,这里是我的工作区,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开工的时候被陌生人打断,已经很不吉利了,这些人还拦着,我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我们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们老板来和我们说,我决不允许别人随便乱动我女儿。”这个做父亲的倒是个奇葩,自己把遗体送来殡仪馆,又不让人动,他们这是来捣乱的吗? 面对这对激动的父母,我也懒得和他们争论些什么,这种头疼的事情还是让老板来解决吧!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殓妆师,是专门为来这里的客户打扮的。如果你们不放心,你们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死者已矣,还请二位节哀顺变。”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东西,我们就要见你们老板,当初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关键时候就变卦了,这事必须要一个说法,我们可是冲着她的名声来的。” 这夫妻俩一直在提一个人,我心里疑惑,她们难道是特地来找姚玉婷的?那个养小鬼的女人,我怎么都不信,那个女人来这里,会安安分分的做事。 没一会,老板就过来了,见我脸色不好,赶忙赔笑。都是行内人,知道这事开始了,半路停下,对殓妆师来说可是大忌讳,而面前这对夫妻,看样子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 “我说二位,这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板,你来得正好,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这殓妆师必须是七娘的,你现在给我找个额小姑娘算什么意思,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如果不是我们过来看看,还被蒙在鼓里。” 原来,他们是冲着师傅来的,可师傅都失踪了,难道老板没有和他们说吗?想来也是,老板怎么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呵呵!是这样的,七娘啊……七娘她老家有事,急急忙忙就回去了。这是我们殡仪馆最好的殓妆师,也是一样的。她可是七娘手把手带出来的,你们信不过她,也应该信得过七娘的手艺,这绝对能让你们满意的。” 夫妇两个扫了我一眼,有些怀疑的说道:“这小丫头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来岁,真是七娘的徒弟?” “七娘好像是有个徒弟,老板,七娘一直在你这做事,这大家都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信你一回,我女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老板正和那夫妇两个寒暄着,突然间,盖着尸体的白布动了两下,我心里一惊,香炉里的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 师傅说过,开工以后,香若是灭了,就会很麻烦,我心里一阵烦躁,自己从来没处理过特殊情况,这事,不能接。 “老板,这个活我不接了,你让其他人接吧!”我不再啰嗦,立即取下手套,准备收拾东西。那三个人见我这么一说,夫妇两个脸色一白,老板眉头紧皱着。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不接了。钱不够吗?你们要多少钱都行,我女儿的事情,要拜托你们了。” 夫妇两个说着,突然跪在了我面前,看着这场景,我走也不是,接下这个活也不是。师傅以前千叮万嘱,一旦点的香断了,就不要继续下去,否则会有大麻烦。现在师傅不在,自己对灵界那些事情都是半吊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轻易尝试。 “抱歉,这活我真的不能继续了。你们另请高明吧!”我挣脱开他们的手,拿起箱子转身离开了。我怕自己再呆久一点,就会心软答应下来。 香灭了,白布下的尸体还有动静,我一个人,怎么能接。我前脚刚进办公室,老板后脚就跟了进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那个……小余啊,你看这事,你师傅也不在,人家点名要七娘来,你是她唯一的徒弟,那夫妻俩也怪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想让她走的时候漂漂亮亮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喝了口水,有些懒得听老板的碎碎念。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我考虑的,是担心自己能力有限,事情越办越糟糕。 “老板,行内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师傅的脾气,她老人家吩咐的事情我不敢违背。刚刚你也看见了,他们进来打断了我的工作,就是忌讳一,后来给死者点的香也灭了,还没开始就这样,这事我能继续干下去吗?殓妆师离奇失踪的事情还少吗?我不想成为下一个离奇失踪或者离奇死亡的殓妆师。” 强硬的口气一下子把老板也给吓着了,这事,其中的利弊他心里清楚,这事弄的不好,还可能害死其他人,不是闹着玩的。 “小余,你也体谅下我的难处,这样,这事你先考虑一下,尸体先存放在殡仪馆,明早你再给我答复,怎么样?” “我……”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他们夫妻两个也和我是旧事,你就当给我这个面子,行吗?姚玉婷的事情,这事是我没办好,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这事就拜托你了。”老板不再给我回话的机会,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千块钱放在桌上就走了。 看着桌上的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千块,还真够烫手的,明早再还回去吧! 我打定了主意不接这个事,下午接的一个活倒是很顺利,只是时间有些久,平时两个人的工作,今天一个人完成,等结束以后,天都黑了。 殡仪馆里只剩下守夜的人,幸好我习惯了这个地方,晚上一个人也不会害怕,只是路过停尸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白天那具尸体,停下了步子。 站在门口,透过小窗口往里看去,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借着暗淡的月光还能看见里面一个个冰冷的铁床,有的是空的,有的躺着尸体,盖好了白布。 确定没事,我正要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靠门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心口一紧,身子僵在那,半天才慢慢转过去,又趴在窗口那看了一会。漆黑的屋子里,什么也没看见。 我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刚松了口气,一张脸突然蹭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整个的趴在门上。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往后退去,险些摔倒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面的那张鬼脸。 那是一张被人扒了脸皮的脸,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五官,只剩下一双血红的眼珠子,贴在玻璃上看着我,她整个身子都趴在门上,张着血盆大口,发出阵阵低吼声,仿佛一只发狂的猛兽,随时要朝我扑过来。 尖锐的指甲在门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我咽了咽口水,听见奇怪的响声,就看见一只手从门缝里突然伸了出来,紧跟着是另外一只手,再是身子,脚,最后是头。 看着那张被门缝挤压得变形的脸,我胃里一阵翻腾。女鬼站稳了转身,双手朝自己的腹部抓了过去,猛的一撕,整个肚子都被她打开,里面的内脏全部掉了出来,腥臭和腐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过道,她将手伸进去,不停的翻找着。 我再也看不下去,双腿发软,扶着墙站了起来,踉跄着逃离现场。身后传来阴冷的诡笑,砰砰砰的脚步声紧跟其后,我拼命往前跑,那个鬼影怎么也甩不掉。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那女鬼恶狠狠的说着,双手拍打着墙壁,那声音像是一种诅咒,落在我心上。 我猛的回头,身后的过道漆黑一片,那个鬼影突然不见了,我使劲跺了两下脚,毫无反应。 那个诡异的笑声接踵而来,分不清方向。突然一双占满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低头一看,那张血肉模糊没有脸皮的脸就在我脚下,她突然张大了嘴,看准我的脚踝,一口就要咬下去。 我大叫了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喘着粗气,还未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里,原来是在做梦。 第十九章、午夜诈尸 自己忙完以后,看着时间还早想眯一会,谁知道一睡就睡过去了,撩起窗帘一看,外面天都黑了,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这么晚了,看样子只能打车回去了。 兴许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我故意绕远了,从另外一边绕到出口离开,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守夜的小张。 每次守夜,十次有九次能看见她在。平日里看着很开朗的一个孩子,也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才跑到这来工作,很勤快,老板非常喜欢她。 “咦,你怎么才下班?”值班室里,小张看见我来,连忙把一个保温桶收起来。我之前听说过,小张吃饭从来不跟别人一起,都是独自一个人提着保温桶在一边吃,也不让人看。 殡仪馆的人也因此觉得,她是个奇怪的人。刚刚我不小心瞟了一眼,那保温桶里装着的食物,看着好像有些恶心,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胃里隐约有些不太舒服。 “哦,我在办公室休息,睡过头了。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哎!快九点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小张笑着和我挥手道别,我没太在意,转身刚出殡仪馆的门,立马被人堵在了路上。 灯有些暗,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来,这夫妻两个就是白天打断我工作的夫妻俩,只是这会,他们两个把我拦下来,这是要干嘛。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我还要回家。”这夫妻俩脸色都不怎么好,我心里一阵烦闷,大晚上的不想在殡葬街逗留太久。 这一抬头,就看见前面十字路口时不时飘过去一个影子,要不就是一辆豪车嗖的一声开过去,撞飞了一个游魂。我都感觉,自己的世界混乱了,就像是有两个世界重叠在了一起,而自己,却能看到两个世界的存在。 我心里打定主意,回去要研究一下,这个阴阳眼怎么才能让它不发挥作用,总不能以后晚上自己都不出门吧! “余小姐是吧!只要你告诉我们,你师父的下落,这里的三万块钱,就是你的了。”那个妇人一把将旁边拦着她的男人推开,上前两步,趾高气昂的看着我,将怀里的包打开,里面全是现金,三万块钱。 “呵!”说实话,我这个人的确很爱钱,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站在我面前这样的女人,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能摆平一切。我余秋凝是喜欢钱,可这不代表,我没有一点原则。 “怎么,嫌少?”我没说话,那女的又从一边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写了一行数字。 “十万,这三万是订金。如果我的事情办妥了,这十万是你自己的,到时候还有酬谢。” 我接过那张支票,从容的笑了笑,下一秒,毫不犹豫将支票撕了粉碎丢在那个女人的脸上。 “我还真不吃你这套,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呵!”我转身就要走,那个男的几步跑上前来,又将我拦下,我有些不耐烦,正要走开,这个男人却跪在了我面前。 “余小姐,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那是我的女儿,可是她惨死了,莫名其妙死在了公寓里,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让她做个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你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麻烦,只要拿着这个来找她,她一定会帮我的。我恳求你,告诉我七娘的下落就好。”男人说着就要磕头,我连忙拦了下来,无奈叹了口气。 这大街上的,让人看见了多尴尬。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师父现在到底在哪儿。她已经失踪了十多天了,连我都找不到她,我自己也很担心,这件事,恐怕我无能为力,你们还是趁着还有时间,另请高明吧!” 我转身离开,抬头看见对面那间新开的棺材店门口,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消失在店里。 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才走几步,就看见凌家车停在路边。 我快步上了车,看见凌墨也在车内,忍不住回头一看,棺材铺子里,那个人影又站在门口,我依稀嫩看见他的眼里带着诡笑。他抬起手朝我挥了挥,我吓得猛的转过头,心里噗咚噗咚无法平静。 “你在看什么?”凌墨见我脸色不对劲,顺着我刚刚看的方向看过去,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你等很久了吗?我们快些走吧!”凌墨点点头,刚让周管家开车,又猛的回头,眼神十分吓人,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正好是我们殡仪馆的门口。 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我问他看到了什么,他又不说只是摇摇头。 “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摇摇头,没有把自己做噩梦的事情告诉凌墨,那应该不算是奇怪的事情,而且做我们这行的,有时候会碰见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去以后,他又拉着我折腾了一番才睡了过去,我依稀还记得他在我耳边说笑着:“多锻炼一下,吃胖一点,体力太差了。”我懒的理他,转个身,睡得很香甜。 只是第二天大清早的,就被殡仪馆老板的电话给吵醒了。我师哥有起床气的人,很不耐烦有人打扰我睡觉。我们这行,有活上班时间就会早些,没有活就没关系,可以说相对比较自由。 “老板,什么事啊?” “小余,你怎么还在睡,出事啦,你赶紧过来一趟,电话里头说不清楚。”电话里头老板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真的让我碰上什么事了。 我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和凌墨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火急火燎赶到了殡仪馆,奇怪的是,今天殡仪馆门都是半开着,门口也不见小张在,同事见了我,赶忙催着我去办公室找老板。 我一路小跑着过去,到了办公室还有些轻微的喘气,连忙问怎么回事,一抬头,又看见了那夫妻俩坐在办公室里,两个人都是熊猫脸,女的脸上还有被抓伤的痕迹,看样子倒是像夫妻两个半夜打架了。 他们看到我来,噗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女的哭喊着向我磕头,一边说着:“余小姐,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都是我不好,我最贱,你怎么怪我都行,只求你别见死不救,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不是,你们先说说怎么回事啊,如果是你女儿的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灵界的事情我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怎么帮你们。”我这么说,那夫妻俩怎么都不信,女的只是认为我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安抚着他们,让他们先把事情说说。谁知道,听完以后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女的说,昨晚他们两个一直在门口等我下班,说完以后看我走了,他们也只好先回去。刚躺下的时候就快十二点了,那会没过多久,女的就听见隔壁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心里一惊。女儿刚去了,这不会是死不瞑目了晚上回来。 虽然是自己女儿,这女的心里还是很害怕,毕竟人已经死了。开始她丈夫不信,后来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出现了,她丈夫觉得一定是有小偷,还从厨房里摸了一把菜刀防身,摸着黑往房间里去了。 谁知道,门一打开,真的有个人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东西,女人一看是人影,胆子大了起来,她也是个泼辣的主,上去就一顿开骂。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影子突然转身,发出一声低吼,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当看到她的样子时,女人的魂都给吓没了。 影子一转过脸,披头散发,一张没有脸皮血肉模糊的脸被发丝遮住了一半,冰冷的月光打在她身上,身上散发的腐烂臭气充斥着整个空间,她低吼了一声,用力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夫妻俩一眼就认出来,只是他们的女儿,此时,她的腹部鼓鼓囊囊的,像是兜着很多东西。 丈夫急了眼,也忘了害怕,颤抖着双手上去拼命,结果,两个人都被扣住了。眼看两个人就要活不过今晚,都绝望放弃了,一个东西突然飞了过来,被尸体吞了下去。 女尸松了手,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瞧着,嘴里最后说了一句:“爸妈!”,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听完以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尸体好好的,怎么跟着回到家里的,还是诈尸。 “等等,你是说,你们的女儿,脸上的皮全都没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死亡,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这其中,藏着什么。 “这……我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想她好好的去投胎转世就好了。”男的i想要说什么,被女的瞪了一眼,即刻改口了。 “你们说,看见有东西飞到了尸体的嘴里,是什么东西?当时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那个影子的侧面,虽然我没看得很清楚,可是我有七成的把握,那个影子是穆七娘。” 我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怎么会是师父呢? 第二十章、棺材铺老板 “你看清楚没有,没看清楚就别胡说。我师父失踪了,如果她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告诉我,怎么会不见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师父都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也很奇怪,我们家在十六楼,不过七娘本事多,这些我也见怪不怪了,那影子一眨眼就不见了。我真的确定那是七娘,余小姐,你好好想想,你师父还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冷笑了两声,如果我知道师父在什么地方,还用问他吗?对了,那具尸体,如果是师父,他们不是说尸体吃了什么东西吗?或许是符咒,如果是师父,我肯定能认出她画的符咒的。 “尸体在哪儿?” “尸体已经在今早待会殡仪馆了,现在在冰库里放着,你要去看看吗?”我点点头,转身往冰库疾步走去,出门就撞上了姚玉婷,她对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转身悠闲地走开,像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刚刚打开冰库,我就闻到了比以前更浓烈的腥臭味,那是尸体腐烂的恶臭。一般冰库里存放的尸体是不会这样的。 我看着中间最显眼的案板上,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小余,那个……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我先陪着家属在外面等你,一会客人情绪激动,不太好。”我看着老板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害怕了被吓走了。 冰库的门被关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我走了过去,站在尸体面前看了一会。 深吸了一口气,饶是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当看到白布下尸体真容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难受,别过脸去,承受不住再多一分钟的观察。 白布掀开的瞬间,我只看见血肉模糊的一堆烂肉上面粘着两颗充血的眼珠子,就那么死死的瞪着我。 可那腐烂的气息更多来自于尸体的中下部分,工作了两年,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尸体,被人撕掉了脸皮,死不瞑目。 多被那双眼睛看一分钟,就会多做一整晚噩梦,我把白布盖上,又从脚下掀开,谁知道,一掀开下面,尸体的腹部被活生生撕开了一大个口子,内脏全部在外面,纠缠在一起,大多数都已经发黑发臭。 我吃的那点东西,眼看就到了嗓子眼,习惯性咽了咽口水,又全部咽了下去,嘴里一阵难受。我把白布盖上,转身就要出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声,我猛的回头,什么都没看到,尸体一动不动躺在那儿,我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还是没有看到那些东西,这才退了出去。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好好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办公室里,妻子抽泣着,见我来了才停止,红着眼睛,我这才看到,她的手腕上一圈紫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鬼抓出来的。 “小余,你说,现在七娘不在,她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以前遇到这种怪事,都是七娘出马解决的。这次,你看怎么处理?” “师傅从来不让我碰灵界的东西……”我本想直接拒绝的,只是看着夫妻俩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或许这件事,他能帮上忙。 “哎!好吧!我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你们问问,他会不会帮忙我就不知道了。联系上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余小姐,真的谢谢你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我只想提醒二位,一般的,如果是那些东西找上门,不会无缘无故的,你们如果想知道真相,应该先去了解一下,你女儿在大学里头,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这么一说,那女的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我看了她一眼,更觉得这其中肯定藏着什么事情,这女的知道,又不想告诉我。妈妈想早些了结这件事,可女儿似乎不想了结这件事,不然就不会这么闹腾了。 他们说昨晚看见了师父的影子,如果真是这样,师父为什么不来见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师父交给自己的盒子有什么用,还有那本笔记,姚玉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扬言要定了那本笔记。 我总觉得,自己无形之中,被卷入了一场很大的阴谋当中。 白天还是大晴天,到了傍晚下班时,就下起了大雨,自己找了半天都没翻到雨伞,只能无奈的站在殡仪馆门口。周管家一个小时前告诉自己,他在办事赶不过来,我只能自己回去。 看似倒霉的一天,我百无聊赖站在门口,心想着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一辆奥迪最新款停在了我面前,我一愣。车子贴了膜,看不见车里的人是谁,车主慢慢摇下车窗,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一张邪魅的脸上挂着些许坏笑,是新开的棺材铺主人,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玩味的看着我,似是在看好戏。可我不觉得和他有什么交集,只是这样的笑容,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又记不起在哪里出现过。 “上车,去哪我送你。”他笑起来的样子,充满了诱惑,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会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 “咳咳!这位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一会就会来接我的。”这个男人虽然浑身都充满了魅惑的气息,却也透着危险。 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却跑到殡葬街来当棺材铺老板,怎么想也有些不合情理。他看着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都是同一年龄段的人,谁会来做这一行。 “这个时间点,你确定你的朋友还会来吗?这条街打不到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他就像算准了我一定会上车一样,我听见车门解锁的声音,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别无选择。 见我上车,他勾唇一笑,提醒我系好安全带。我说了地址,他打趣道:“殡仪馆的殓妆师,年纪轻轻就住在本市最豪华的别墅区,真没看出来。”最后一句话里,他带着些讽刺的笑意,让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一个陌生人,我也懒得解释,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也不会上这辆车。他见我不理她,突然踩了油门,加大火力冲了出去,跑车在雨中飞驰呼啸着,我紧紧抓住车门的扶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了半空中,丝毫享受不了飙车带来的刺激。 他很满意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说笑道:“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毕竟,女孩子做殓妆师的,太少了,你成功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我眉头一皱,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到凌墨小气的性格,自己有些后悔上他的车了。 “如果这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法,那么太过幼稚了,我已经嫁人了,不是你的猎物。”他大声一笑,眼里尽是戏谑,又带着一丝嘲讽和落寞。 车在别墅区门口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渐渐小了。他看着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嫁人?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人生,是你想要的人生吗?”他明显话里有话,他又知道些什么。 “你到底是谁?”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很奇怪,奇怪的话,仿佛知晓我的一切,可我从来没认识过他。 “现在,你还不是时候知道我是谁。很高兴认识你,我姓慕容,名瑾轩,女人,我允许你叫我瑾轩,或者阿轩。” “你到底知道什么?” “再不松手,我会认为,你已经爱上我,舍不得离开了。”他戏谑的看着被我紧扣的手腕,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紧松了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可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并不想再见到你。”我冷着脸下车,重重甩上车门,转身小跑着离开。 天知道刚才在车里,我有多紧张,是那种控制不住的紧张和害怕,就在他戏谑的看着我时,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此时我再也不敢回头去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耳朵却注意着身后是否有车子发动的声音。 直到我看到凌家的别墅,依旧没有听见车子离开的声音。人走到屋檐下,看着大门反射出来的狼狈人影,我顺手理了理头发,转身看去,已经看不到那辆车的踪影。 略微昏暗的小区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总觉得,暗处多了一双眼睛,此时正在窥探着我的一举一动。 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开,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平时周叔不会这样的,难道办事还没有回来吗? 我正想要打电话问问,门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周叔恭敬的叫了我一声,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可我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还未散去的慌张。 “少奶奶怎么淋湿了,还是先上楼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我正要问他,他却打断了我的话,催促着我上楼换下衣服。 我停下脚步注视着周管家,总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太一样。 第二十一章、阴气噬魂 也许是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了,周管家又催促了我一次,我正要上楼,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吼声,我眉头一皱,这声音,不是凌墨的吗? 周管家一把将我推开,快步冲上楼去,我有些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了,赶紧跟上去。声音是从书房发出来的,我冲进去的那一刻,凌墨正在书房里发疯,屋子里点着香,他像找了魔一样嘶吼着,双眼猩红,一掌将周管家打飞在地,东西全部散落在地。 “他这是怎么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难过。 “快,阻止少爷。他受了伤,现在控制着不住自己,吸入太多阴气,这样下去,他会杀了自己的。” 我来不及多想,眼看凌墨就要撕开自己胸口的伤口,我赶紧上前拽住了他的手。 “凌墨,你清醒一点,看清楚了是我。我该怎么帮你,告诉我。”凌墨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一挥,我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啊!”他喘着粗气跪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手臂上全是青筋,极力隐忍着所承受的痛苦。 “出去,都给我出去。听到没有!”凌墨大吼了一声,吓得我一哆嗦,从未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周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退了出去。 “赶紧给我滚,听见没有。”凌墨侧脸,阴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被看得脚下一软,猩红的双眼在黑夜中格外可怕,他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少废话,快告诉我,能帮你做什么。”我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站了起来,明明心里害怕得要死,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还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怕。 “不用,滚出去,听见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突然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眼中全是恨意,感觉到他手里的力道慢慢收紧,我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银色的月光下,凌墨周身都被黑气所笼罩着。 我不懂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凌墨好好的会变成这样。 他单手就把我给提了起来,按在墙上,原本俊朗的五官此时因为承受着痛苦变得狰狞又可怕起来。 我憋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希望凌墨松手,可他似乎看不到我,即便自己手脚并用都没用。 我该怎么办! “凌墨,你清醒一点……看清楚了我是谁,凌墨!”我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肺部撕裂一般的疼痛让我渐渐开始呼吸困难。 他突然将我一甩,我被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头砸在墙上,头晕目眩。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翻滚着,发出阵阵嘶吼。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慌乱。 对了,我的血!凌墨不是说,自己的血在午夜对灵体相当于大补药吗?他现在受伤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用自己的血来救他。 可我突然想起周管家说的,凌墨是吸入了太多阴气,控制不住才会这样。那些阴气大多带着怨念,需要他将怨念炼化掉才能为他自己所用,不然就会被那些怨念所控制,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给他喝我的血,恐怕他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起来,到时候就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了。 “凌墨,你等着,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的。”我突然想起了师父留下的那本笔记里,那么多符咒,上次我无意中翻动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篇是关于帮灵体疗伤的符咒,一定有用的。 我快速跑到卧室里,在木箱子里找到了笔记,隔壁不断传来凌墨痛苦的喊叫声,还有周叔说话的声音,我心里着急,找了半天,那一篇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我心里一阵烦躁,听着他的嘶吼声,越是着急起来。 治疗灵体的符咒,到底在哪儿,我明明记得就在这本笔记上的。找了好几遍,我还是找不到,我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重新开始找。 总算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上次看到的篇章。 旁边师父做了标注:此咒法,应配合天时地利人合,效果更好。因作用于灵体,慎用! 这符咒不是很复杂,我匆匆看了一遍,所谓天时,就是晴天夜晚,需要引月光在灵体身上,再者,能找到聚阴之地是最好的,施咒者用符咒祭出,默念口诀,则可引入月光,助灵体伤势愈合。 以朱砂画符,点上七星灯阵,让灵体位于阵眼之中,用八卦镜引月光到阵眼上。 我拿着笔记到了书房,让周叔赶紧帮我摆阵。比较幸运的是,屋子里的聚阴之地就在书房阳台上,怪不得他每次都在书房里打坐。 “七星灯阵,摆上。”我按照笔记上说的方法,手执笔,一点朱砂在眉心,默念着口诀,凌墨暂时安静了下来,我松了口气,看来这上面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有些发抖,此时若有半点闪失,有可能他就魂飞魄散了。 红绳的一头绑在他的左手中指上,一头被我捏在手里。我按照笔记上所说,拿起黄纸,点上朱砂开始画符。 画符要屏气凝神,一气呵成,从头到尾一笔下来不可间断。我手里夹着符咒,脚下踩着天罡步,念道:“冥神敕令,万法归一,驱逐万邪!” 符咒一祭出,落在凌墨的伤口上,他仰天一声嘶吼,双眼通红,双拳紧握着挣扎,我一一边念着心经,尽量让他安静下来,月光慢慢引入他的体内,这才慢慢安静下来,看着他的伤口上不断有黑气冒出,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在承受着我无法想象的痛苦,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从认识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可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我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受伤,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他的伤口全部愈合,凌墨整个人都虚脱了,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屋子里的香没有断,我看着他时强时弱的身影,有些担心,在这段期间,七星灯阵是不能出丁点问题的。 “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伤的?”周管家摇了摇头,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叹了口气,让他出去,注意点外面的动静,自己一个人守在灯阵旁边,看着他身上的伤一点点愈合,这才放心下来。 我靠着墙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出神。闭上眼睛睡着的他,多了几分安静,像极了一个乖宝宝,月光衬得他有些苍白的皮肤格外细腻,长长的睫毛像是羽毛一样,微微落在眼睑上。 就在刚才,我完全可以放任他不管,不用救他,甚至再加一道符咒上去,也许他现在就魂飞魄散了。 可就在看到他那么痛苦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要救他,我要帮他。 明明对我那么恶劣的一个鬼,我居然把他给救了。如果换作以前,我肯定不会相信。 我正闭目养神,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闷哼,睁眼便看到,七星灯阵里的身影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凌墨醒来的那一刻,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带着询问。 “我回来就看见你这个样子,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凌墨奇怪的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眼神奇怪的看着我。 “为什么救我?”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我突然有些心虚。对啊,为什么救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救他,可当时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就下意识的想要救他,再也没有想过其他的。 “我……”我还来不及回答他的话,他一手扣住了我的脖子,便吻了上来,冰冷的唇,没有一丝暖意,我有些愣神,他却吻得越发用力起来,腰间越发收紧的力道,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直到我喘不过气,他才将我放开,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抱我的时候,连拥抱都是冰冷的,可我却在自己不知不觉中,一点点陷了进去,此时的我,还无法解释给自己听,为什么会有现在这种复杂的感觉。 他那么不真实,又那么的真实,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你感觉到他的存在,明明是个冷漠到了极点的性子,却总会在有时候,暖的将你整个人都融化掉。 他不会说好听的,没有任何情话,还经常骂我,甚至凶的差点把我吓哭,可我还是无法让自己讨厌他。 此刻,我就安静的靠在这冰冷的怀抱当中,有史以来觉得,自己活着的这些年,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活着了,活生生存在的一个人。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你休想逃开我的身边。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会带你一起。”这句话多么残忍,我甚至连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都还没好,还要说这样的话,我说笑着想埋汰他,一转脸,便看见窗子外的东西,整个人僵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第二十二章、最终决定 是殡仪馆死尸的魂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在窗户上,咧开嘴对着我大笑,双手趴在玻璃窗上,不停的抓挠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条条血痕从玻璃窗上慢慢流下来。 凌墨回头看时,女鬼的手伸了进来,她磨蹭着自己的头,想进来。看见那张脸,我就想起她肚子被剖开,器官内脏全部挂在外面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拿起旁边的朱砂笔,在黄纸上飞速画着,脑子里清晰的显现出符咒的样子。 “哈哈!好香的味道,给我吧!”那双鬼爪突然朝我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祭出符咒大喊一声“冥神敕令,万法不侵。”符咒从我手中飞了出去,打在女鬼那张脸上,女鬼一声惨叫,化作一阵白烟,瞬间消失不见。 我愣愣的看着干净的窗户,上面的血迹消失了,窗户边上,残留着被烧毁的黄色纸屑,这一般都是用来画符施法的黄纸,有的也用它来剪小人。 “假的?”我捡起来看了半天,烧的太干净,只剩下这一点,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说假的,可可以说真的。这是施咒的人引阴气在纸人上,配合道术,就可幻化成人形。”我点了点头,难怪这么一下就被我打没了,只是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女鬼的样子来,那张脸估计够自己做噩梦好长一段时间。 “刚才那个影子,就是最近殡仪馆接到的一具女尸,是我手上的活,可是,有些麻烦。” “就是你前几天提到那个?”我点点头,又把尸体诈尸跑回家差点把自己父母给吓死的事告诉了凌墨。 “对了,这个女孩的父亲和我说,当时,他看到一个很像师父的背影,用符咒将尸体定住,他们才安然无恙的。” 我并不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也有可能他是为了让我帮忙,才会故意提到师父出现了,可万一那真的是师父呢? 我打通了欧阳澈的电话,他好像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说话很精神,不像在睡觉。 “欧阳澈,你有我师父的消息吗?” “音讯全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我的道术都找不到她的人,我也没办法了。”虽然猜到了是这样的答案,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现在剩下的线索,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黑影,很像七娘,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不出现,师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为了弄明白这一连串事情的真相,我接手了这件闲事,帮那对夫妇约了欧阳澈。女尸呆在殡仪馆里,没有再诈尸的现象,只是这就意味着,那个黑影不会出现。 欧阳澈来殡仪馆看了一下尸体,提出晚上去那个学校宿舍看看,夫妇俩是学校里的教授,这件事对外是封锁的,主要是死得太恐怖,如果传出去,对学校的名声肯定不好。 夫妇俩很爽快答应了下来,只要能帮他们的女儿送入轮回,他们什么都能答应。 殡仪馆门外,欧阳澈坐在车里奇怪的看着我,我被他省视的眼光看得心里发虚,别过脸去,正好看见斜对面棺材铺里,慕容瑾轩就站在玻璃窗那看着我。 他好像发现了我,冲着我笑了笑。 “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啊?怎么可能,没有的事,不就是殡仪馆这点事嘛,应该是那个女鬼影响的吧!等事情解决了应该就没关系了。”欧阳澈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讽刺。 “你心态倒是不错……”我总感觉,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还不会是好听的。 “有什么事,打给我。晚上学校见了。”欧阳澈说着,就要发动车子,我连忙叫住了他。 “不对啊,怎么……我也要去吗?”我猜想,那个学校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每个学校都有,我可不想去,看到晚上到处飘着孤魂野鬼。 “这事儿,是你找上我的吧!感情你要让我一个人去卖命,你歇着坐享其成啊!呵呵!”我嘿嘿一笑,有些心虚,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知道我胆子小还叫我去。” “你胆子小,当初还敢一个人来荒村找我?不说了,走了。”欧阳澈朝我扬了扬手,车子呼啸着离开了殡仪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欧阳澈的时候,我总是有些心虚,担心他看出来我身边还有一个凌墨跟着。明明不喜欢被冥婚,摆脱了他,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见到欧阳澈的时候,自己还是想下意识隐瞒,我在担心什么。 和凌墨说的时候,我有些担心,他不会让我去学校,他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是叫我小心一点。挂了电话,抬眼就看见姚玉婷站在转角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身后突然有人将我推到了一边:“好狗不挡道。”不就是平时喜欢横着走的丽丽,还能有谁,只是我看她肩膀上,爬着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转过头来对着我笑了笑,翻着白眼,我一阵恶寒。 “狗仗人势,丽丽,你看那,有个老奶奶朝你招手呢!” “你胡说什么!”我一提老太太,丽丽立马炸毛,大声吼了我两句,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可那什么都没有。 “我真的看见了,老人家围着藏蓝色的围裙,一直在朝你招手,还对你笑呢,你怎么看不见呢。” “少在这吓唬人。”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接过她手里水杯,反手扣在她手背上,不是开水,却也能烫的她跳起来。听着身后的尖叫声,我潇洒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余秋凝虽然不会惹事,但也不是个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下了班我就赶去了那所大学里,第一次到大学,感觉什么都很稀奇。毕竟,我只度过高中,大学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个遗憾。我也不怨谁,没有读大学,可我认识了我师父,一样的,她同样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只是,当夜幕降临时,这个学校变得异常安静起来。操场上本该有很多人散步,此时却一个人都没有。 门卫以为我是学校新来的学生,没有太在意,乐滋滋继续看着他的手机。时间还早,我一个人在这学校逛了逛,来到了一个小湖边。 “望月湖?名字倒是挺诗意的。”夜晚凉风吹着,我随意坐在凉亭里等欧阳澈的电话,看着远处的柳树,长长的柳条随风摆动,像极了有人在朝我招手。 晚风有些大,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湖边只有我一个人,刚坐下没一会,我就有些犯困了。 “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就在这时,空洞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吓得我一个机灵猛的站了起来,这女声若隐若现,时高时低,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自己听错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声音又接踵而至。我抬头往对岸看过去,就见对面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看,就只见柳条在湖边来回摆动的影子。 月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倒影出我的脸,看着水里有些扭曲的自己,我笑了笑,最近好像气色好了不少,总觉得自己皮肤也变好了。 我蹲了下去,想要看仔细一点,水里,一个白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挥舞着双手,作势掐过来,我吓了一大跳,猛的站了起来,身后什么都没有,可是刚刚那个影子,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我惊魂未定,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是谁在那?”我喊了一声,没人回答我,我心想不大对劲,蹑手蹑脚往转角路口处走了过去。刚伸过头去,撞上了一个白影。 “哎哟!”我抬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是学校的一个女生,留着齐肩的直发,戴着黑框眼镜,怀里抱着一本画册。 “你是新生?不知道最近学校规定,晚上不可以来望月湖吗?赶紧回宿舍去。”女孩的声音很是冷漠,一脸严肃,催促着我赶紧离开这。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欧阳澈打来的,说自己在学校操场,催我过去。等我挂完电话,刚刚那个女孩人影都不见了。 我有些奇怪,那女孩大晚上的,抱着本画册,难道晚上出来写生吗?还真是奇怪,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走远了,回头再看望月湖,从心第升起一股凉意,刚刚那个女孩说,学校规定望月湖不准晚上过来,看来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 一路上我跟在欧阳澈身后,东张西望。看着旁边的夫妇俩,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刚我看你们学校有一个湖,景色挺好的,怎么没人呢?” “啊?那个地方,学校有规定,晚上不准学生们过去,担心出事。那个湖水挺深的,就怕学生们不小心出事,前些年已经出过好几次事了,学校领导也是考虑到学生们的安全。” 就在我刚问的时候,那个女人明显的有些惊慌,她反应很快,用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掩饰过去,只是看见她,我越觉得,这个学校,有什么秘密,而且这个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先带你们去佳佳的宿舍看看吧!”那个女人见我不再问,又把话题转移到今晚的事情上来,我跟在他们后面,绕来绕去,到了女生宿舍大楼门口。 第二十三章、脚步声 当我站在这栋宿舍大楼面前时,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些明显的凉意。 六层的宿舍楼,最上面的那层,没有一间宿舍亮着灯。宿舍里没有传来我想象中嬉戏打闹的声音,偶尔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也显得格外空荡。 宿管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有着一张能和容嬷嬷相提并论的脸蛋,严肃地坐在窗口边绣着自己的十字绣,见有人进来,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欧阳澈身上。意思很明显,这里是女生公寓,按照规定,男的是不允许进来的,尤其是晚上。 “张教授,这是……”宿管大妈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眼神里透着疑问。 “有点事情,带两个朋友去我女儿那间宿舍看看,钥匙还在你那吧!”提到那间宿舍楼,宿管大妈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这么晚了,一定要晚上看吗?” “麻烦你了。”夫妻两个,男的姓张,非常客道的回了话,大妈无奈,只好从抽屉里拿出一大盘钥匙,从值班室走了出来,满脸的不情愿,带着我们上楼。 路过时,宿舍的女学生见到欧阳澈,时不时偷偷看过来,窃窃私语,还有些甚至穿着睡衣跑出来偷看,被欧阳澈看见,又脸红心跳的缩回自己寝室。对于欧阳澈带来的骚动,大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到了三楼的时候,稍微热闹些,走廊上都是女生。有一个甚至穿着吊带的冰丝睡裙大大咧咧站在了门口。 “赶紧回去睡觉,熄灯了。被我发现谁跑出来,全部扣分。”大妈的一声狮子吼,吓得楼道里的女孩赶紧跑了进去关上门,刚刚特地出来的女生切了一声,不太甘心的走了回去。 欧阳澈无辜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像他这样的阳光少年,来到大学里,的确会成为女生心目中互相追捧的男神,这一点也不稀奇。 “和她们相比,我觉得,你不太像女性生物。”欧阳澈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悄悄说笑着。 “你说什么?”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朝他手臂上拧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我这才心满意足的松手。 “难怪找不到男朋友。”他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我心里一愣,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像我这样的,即便温柔可人,也不会有谁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毕竟,我整天和死人呆在一块。 过了四楼,整个楼道都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气氛莫名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走在中间,宿管大妈在前头带路。好在还有声控灯,不过好像不太灵敏,大妈的嗓子咳嗽了半天,声控灯才懒洋洋的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部分过道,钥匙在宿管大妈的手里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过道里,伴随着几个人层次不齐的步子声,刚刚还热闹的宿舍楼,渐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几个人都安静的跟在宿管后身后,在614寝室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你们看吧,一会记得把门关好就行。”宿管开门的动作有些匆忙,门锁咔嚓一声打开,拉长的咯吱声过了许久才消停。 我还想多问宿管两句,一转眼,大妈已经开溜,叫都叫不住,好似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她。 我在冰冷的墙上摸索着,啪嗒一声打开了灯,这间宿舍里只剩下四张空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出事以后,整层楼的同学都要求换宿舍,都没人敢上来,这层楼里,每间宿舍都是空的。佳佳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浴室,里面被警察贴了封条,现场还保存完好,可是,警局的人和我们透露过,这个案子,就算断定了是他杀,估计也很难结案,现场没有遗留下任何有利的作案证据,最主要的是,法医鉴定的结果是,佳佳的肚子,是被人活生生撕开的。” 张教授说着,双眼通红,看着自己女儿睡的床铺,心疼不已。 我看过尸体,从伤口裂开的切口来看,的确像是被活生生撕开的,一个正常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她的脸皮整个不在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欧阳澈边走边看,我盯着佳佳的那张床铺发呆,这个宿舍很普通,进来开始,我就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反而刚才在过道里,还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目光落在那个女人手上的佛珠上面,难道是那个佛珠,我们才感觉不到宿舍里的那些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欧阳澈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佛珠,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这串珠子,挺别致的。”我本想拿过来看看,还不曾碰到她,她的手立马缩了回去,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可能发现了不太好,又尴尬地笑了笑。 “结婚前有一次她大病了一场,这佛珠是一个高人给她的,可以保她身体康健,小茹就一直戴着,从不离身。当时那大师说了,不能让其他人摸,不好意思。”我随意笑了笑,可是那串佛珠,在我这双眼睛里,闪着暗淡的黄光,想必时间太久,快要失效了。 站在浴室门口,我才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浴室被阴气所包裹着,却不散发出来,我们两个都皱了皱眉。 按道理,这里是阴气的聚集地,为什么浴室外面却一点阴气都看不到?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显得突兀,是那个女人的,匆忙接起,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两个人提出要先行离开,这便走了。 欧阳澈拿出罗盘在宿舍里摆弄了两下,摇摇头。 “浴室里虽然阴气很重,可看样子不在宿舍里头,根源应该是其他的,罗盘感应不到鬼魂的存在。”我们两个正觉得奇怪,打算离开的时候,走廊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噔!噔!噔! 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欧阳澈警惕地站了起来,让我跟在他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脚步声很有节奏的响着,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心尖上,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走廊上,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欧阳澈拍了好几下,声控灯都没有亮起来,微弱的月光不知从哪儿散了进来,落在地面上,给整个走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突然,砰的一声!我被吓得一惊,身后的宿舍门被关上了。 “可能是风。”我点点头,半信半疑,刚刚站在走廊里,都没感觉到有风。 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就在这层楼,可我们就是看不到人在哪儿。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往我们这边靠近,越来越清晰,我们两个一人看着一边,就是没有看见有人影出现。 咯吱一声! 就是刚刚门被打开的声音,咔嚓,又被锁上了。黑夜中,我的心整个被提了起来。 “跟我来,好像在那边。”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的会是什么,紧跟在欧阳澈身后。 罗盘不停的摆动着,指引我们往前走,再左转,随着刚刚那声锁门的声音,整层楼死一样的寂静,再没有出现任何声音。 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警惕地看着四周,就担心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从哪儿冒出来一张鬼脸,把我给吓晕了,那就真的很丢人。 “等等!” “怎么了?”欧阳澈突然喊停,刚刚紧张的心像是骤然被捏紧了,我浑身警铃大作。 “罗盘不动了。”我看着前面,我们好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静谧的楼道里,传来莎莎的声音。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欧阳澈示意让我在这等着,他过去看看。我点点头,看着他慢慢向声源靠近,大气都不敢出,一只手放在兜里,准备随时出手,拿下那个东西。 “准备!三,二,一。”欧阳澈一个转身,我大喊了一声,看到下一幕,愣在了那里。 “是你?”欧阳澈一脸懵逼看着和他僵持的身影,又看了看我。 “你们认识?”我摇摇头,也不算是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儿,正是自己在望月湖碰到,叫我早点离开的那个女生。 只是,为什么每次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呢? “你们不是学校的新生?”女孩带着质问的口气,一只手拿着画册,手里的铅笔指着欧阳澈。 “我们看着很像大学生吗?”女孩皱了皱眉,没有回话。 “这个女孩,刚刚我在望月湖坐着等你们的时候,是她提醒我离开那儿,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很奇怪,这层楼都没人上来,前几天刚死了一个女同学,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突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或许这件事能从她身上知道点什么,学校灵异事件,和学生打听总是没错的。 “你们是为了张佳佳的事情来的?” “嗯哼!” 女孩冷笑了一声:“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调查,也不怕自己死在女鬼手里。你们都不知道,关于学校的那个传说吗?”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诡异的看着我们两个,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点弧度。 第二十四章、没脸的传说 每个学校永远都不会缺少传说中的灵异故事,越是时间久远的学校,越是如此。这里,也是一样。 “传说?这个学校还有什么传说。”女孩侧过脸看着我,月光打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看着不太真切,她微微一笑。 “一个,没有脸的传说。”我心里一怔,没有脸的传说,那是什么。 “相传,在很久以前,这栋公寓还是老旧宿舍楼的时候,那一届,有一个校花就住在六楼,614寝室。她很美,又是学霸,当时成为了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学姐很喜欢穿高跟鞋,她说喜欢在过道里走路的声音,哒!哒!哒!哒!” 难道说,刚刚他们听到的那个脚步声,是那个学姐? 这个学姐名叫沈雪,每一年都拿了国家级奖学金,十分被看中,还没毕业就被学校录取留校。只是在大四快毕业的那年,突然传出来一个不好的传闻,说她和学校的一个导师,关系暧昧,师生恋当时是不被接受的,学校当即找到她谈话。 具体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恋情被证实,影响到了沈雪的前途,校方取消了她留校的资格,她还是没有说出她传说中那个男朋友是谁。 可是,就在拍毕业照的那一天,她迟迟没有出现,后来,有一个女学生回宿舍拿东西时,发现她就死在自己的床上。脸上整张皮被撕了下来,贴在自己衣柜门上,肚子是被剪刀剪开的,内脏全部暴露在外面,当时那个女学生都吓疯了。 沈雪莫名其妙死了,学校封锁了消息,警方对这个案子最后也没什么说法。剪刀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指纹,撕下来的人皮上也是她自己的指纹,没有丁点其他线索。后来,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瓶精神亢奋剂,尸检报告也发现,死者的胃部有该药物的成分,最后结案为,死者服用精神亢奋剂过量,精神失常导致的自杀结案。 当时是暑期,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件事。可奇怪的事情,就在开学不久后发生了。 住在六楼的学生都说,一到了晚上十二点,她们就听见楼道里有高跟鞋的声音,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敲响每一个宿舍门,不停的敲。 有一天晚上,一个女孩回来晚了,路过望月湖,就看见湖中心飘着一个人影。女子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绣着梅花的旗袍,撑着蕾丝花边的伞,脚下踩着高跟鞋。就是沈雪平时最喜欢的打扮。有的还说,看见的是一个没有脸的女鬼。 有的又说,有时候能听见有人在念:“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因为老宿舍总是不太干净,学生极力反对继续住下去,校方强制性压住,结果,六楼614的几个学生,一个个相继自杀。 最奇怪的是,尸体火化的时候,家属们才发现,几个人和沈雪死的时候那个样子一模一样,脸皮全都没了。 校方为了止住谣言,将原来的宿舍楼拆了,重新盖了新的公寓,后来,这座宿舍楼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只是那望月湖,到了半夜,还是没人敢在那里呆着。每年还是会有同学,在那儿失足落水,后来就变成了,沈雪是跳湖自杀,捞起来脸上没有皮,还有些更离奇的版本,渐渐变成了学校的一个灵异传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倒觉得,你更可疑。” “随便你们信不信,给过忠告,如果你们还选择继续查下去,送了性命,变成鬼记得别来找我哭。很晚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我还想找她问点什么,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她的体温有些凉,我无意中看到画册上画着一个女人的背影,一身旗袍,撑着蕾丝花边伞走在水面上。旁边写着的,应该是她自己的名字。 半夏?这让我想起了一味中药,这个姓,自己还是头一次听到。 她本想甩开我的手,只是转过脸的时候,表情僵硬的看着走廊尽头。我一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廊的尽头,一个女人正站在那儿,背对着我们。 “快走!”她反而抓住了我的手,拔腿就跑。我看着身后的欧阳澈拿着桃木剑冲了上去,有些担忧。 “哈哈哈哈!”走道里传来刺耳的笑声,整个走廊仿佛扭曲了起来,她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儿,不再往前。 “糟了,快跟我来。”她突然拉着我,往墙上撞,我刹不住车,速度太快,只是人还没碰到墙,就被弹了回来。 “怎么会!”女孩的脸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甘心,又爬起来,往刚刚那个方向撞了过去,又被弹了过来,不管她怎么,就是过不去。 “你在做什么?” “这里是真正公寓的楼道口,现在看到的,已经被沈雪的魂魄慢慢扭曲了。” “你也看得见鬼?”我奇怪的看着她,她点点头,没有吱声,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是习惯了,可呼吸里还是带着紧张和慌乱。 每一次的撞灵,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更多时候,是要看运气。 “你那朋友,道术好不好?” “他……还好吧!”因为,我也没有看见他真正用道术抓鬼的时候,不过上次在荒村,自己不就是被他带回来的吗?应该,还是能应付今晚的场面吧!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从我身边飞了过去,一个虚影穿过了我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冥神敕令,百邪不侵。”我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祭出符咒打了出去。那虚影啊的一声,消失在符咒中。女孩摔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符咒落在地上,化为一片灰烬。 “你们没事吧!”欧阳澈拿着桃木剑赶了过来,见女孩儿在地上咳嗽个不停,小脸憋得通红,伸手要拉她起来。 女孩有些倔强,像是和他杠上了,瞪了他一眼,自己捡起地上的画册,站了起来。欧阳澈切了一声,无所谓的样子。 “她已经来了,这里空间扭曲,已经不是原来的公寓楼了。你看。”我仔细一看,果然,墙壁和门窗,全部变成了以前那种旧宿舍的样子,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此时看着更加死寂。 “能找到她吗?”欧阳澈摆弄了一下罗盘,紧皱着眉头摇了摇。 “罗盘很不稳定,这里被她的怨念所笼罩,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她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里,除非有更大的力量从外面打开这道结界,又或者,我们找到她的真身,我才有办法破除结界。” “这不就是普通的鬼打墙吗?”女孩十分不屑地说了一句,很是不服。 “普通的鬼打墙?你刚刚不是用你自己的方法试过了吗?能走出去吗?你能耐,你走啊!” “你们听,脚步声又来了。”又是那个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我们靠近,黑夜中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们三个人背靠背紧紧站在一起,看着四周,依旧感觉那个脚步声就在自己身边,就好像,她就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夜里,一只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手背,我眉头微微一皱,往那个女孩看去。 “你摸我的手干什么?”我本想告诉她,别害怕,谁知道,她突然这么一问,我也奇怪了起来。 “欧阳澈,是不是你摸了人家女生的手。”欧阳澈也奇怪的看着我,我们两个的手都好好的放着,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我的手背又被那只冰冷的手抓住,我心头一紧,往身边看去,旁边的影子也朝我看了过来。 花伞收了起来,它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嘴唇的位置渐渐凹陷下去。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鬼,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跟我走吧!”她没有五官,我却能听见她的声音,嘴巴的位置凹陷,做出唇形。她说,她喜欢我的脸,也喜欢我身上诱人的香味。 我心里很清楚她指的是什么,她闻到了纯阳之血的味道,才会靠近我。 欧阳澈一张黄符朝女鬼飞了过来,女鬼大笑一声,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往后带,感觉整个人都飞速往后闪退着。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死!哈哈哈哈!”我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那双冰冷的手死拽着我的胳膊,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用,我浑身像被定住了,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带着我往走廊边上飘过去。 欧阳澈追了过来,可他没有女鬼的速度,眼看我已经被带着飘到了边上,女鬼诡异的笑了笑,纵身一跳,悬在了半空中,双手将我禁锢在栏杆边上,若是其他人看得见,肯定以为我站在护拦上,想要跳楼自杀。 凉风在夜里呼呼的吹着,六楼摔下去,运气再好,也是残废,何况这个女鬼在这捣乱,怎么会运气好。 “很快,就结束了。”她突然抱住我的腰,往后倒了下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摔了下去,吓得闭上了眼睛,连喊都喊不出来。 就在这一刻,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我的身体停止下降,悬在半空中,我睁开眼睛,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第二十五章、情敌见面 “你是要和我抢这个女人吗?”女鬼的声音传来,勒紧了我的腰,还要往下坠,凌墨剑眉紧皱,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 “抢?笑话,她,从来都只属于我一个。”凌墨脸色一沉,眼睛突然眯起,对着我勾唇一笑,下一刻,他也跳了下来,我惊呼出声,紧接着听见女鬼惨叫了一声,天旋地转间,感觉自己踩在地面上,我才踏实下来。 “大半夜不回去,你要上天吗?”我被他这么一问,噎得说不出话来,一看自己还在宿舍楼里,本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里,还有一个会道术的欧阳澈在,道士发现了鬼,轰的一声,炸了。 “想什么?还走神。”我被他弹了一下额头,回过神来,看见欧阳澈和那个女孩朝我们走了过来,突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告诉他,告诉师父,自己嫁给了一个鬼吗? “余秋凝,过来。”欧阳澈的桃木剑指着凌墨的胸口,满脸杀气的看着他,厉声呵斥着我。凌墨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两个人姿势亲昵,看见欧阳澈这个样子,戏谑一笑。 下一秒,凌墨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低下头,含住了我的唇,我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他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凌墨优雅的笑着,讽刺地看了欧阳澈一眼。 “亲爱的,你的唇总是那么甜。”温柔的声音围绕在我的耳边,我被他一句话说得有些飘飘然,看着欧阳澈,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欧阳道长,原来你叫别人的老婆来你身边你的时候,居然可以如此义正言辞,佩服,佩服。不愧为学道术的。” “人鬼结亲,天理不容。算不得什么,如果你不想害她,趁早放了她,对你对她都好,否则,我手里的桃木剑,不会放过你。” 凌墨笑得很危险,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不曾移开。 “是桃木剑不放过我,还是你不放过我。敢觊觎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凌墨说着,脸色一冷,一个闪身,冲上前去,欧阳澈手里的桃木剑刺了个空,落在地上,一人一鬼,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以凌墨的脾气,肯定会动起手来的,这才是我一直在担心的。 “你们快停下来,别打了。”一边是师父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一边又是…… 不管是谁被打伤了,我都难辞其咎。 “看好了,你的男人怎么虐惨这个辣鸡道士。”空中传来凌墨戏谑的声音,我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太快了,只能看见黑暗的过道里,两个身影闪来闪去,拳脚相对的声音。 凌墨一拳将欧阳澈揍翻在地上,嘴角淤青,欧阳澈爬起来继续,抬腿一脚揣在凌墨的腹部上,我站在一旁光是看着都疼。 “不用道术,照样能赢你。” “那就试试看,到底谁虐谁。”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不管我怎么喊都没用。欧阳澈又一次被凌墨打翻在地,凌墨的左手有些淤青。 “你们够了。”欧阳澈还想上前继续,我大喊一声,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瞪着欧阳澈。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幼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我是和他接了冥婚,那又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命,我养父把我卖给了凌家结冥婚,注定了,我这样的扫把星,人生就是这样。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非要这样才会高兴吗?我已经很努力忘记这些了,为什么非要我时时刻刻记着,我是一个被亲生父母丢掉,还克死了养母的扫把星。” 本来,我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那些,所有的不愉快就会不见。只要我过好现在的每一天,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冥婚,或许不好,可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劲,起码,自己不会再孤单,也有会担心我的,虽然他是鬼。 就在我想试着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偏偏有人不断提醒你,人鬼殊途,你是人,他是鬼,冥婚,那是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我能怎么样,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如何?就算时光倒流,当年我不被养父母收养,谁会知道,现在的我生活会不会更不堪。 命运铁了心要捉弄你,你就逃不掉。曾经我不认命,现在的我也不是认命,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不那么痛苦,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我看了地上的欧阳澈一眼,头也不回离开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朋友,在他眼里,或许觉得我就这样堕落了,无药可救了,就像他眼里看到的失望一样。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这个时候,我居然感觉,自己像个游魂,在街上游荡着,我知道凌墨就跟在我身后,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走累了,再也走不动。我在公园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侧脸就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在一旁,他一只手插在兜里,白色的衬衣散开了三颗扣子,眼神里带着些掩藏不住的痞气,薄唇微微抿着,嘴角却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在坏笑着。 这会的他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严肃,却又让人越发移不开目光。每次在不经意间,总能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昏黄的路灯下,帅气的侧脸带着点点宠溺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这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慢步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抬头和他四目相对,面对那双深邃的眸子,很快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大眼睛并没有半点优势。 我别过脸去,双脚干脆放在凳子上,靠着将自己埋在自己怀里。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种矛盾的心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 自己很少接触异性,突然有人对你好,这让我不知所措。虽然他的脾气阴晴不定,可有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耳边突然传来了笑声,我刚想抬头,一双手已经把我整个捞了起来,抱在怀里,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这个怀抱,没有想象中的温度,却让我有种莫名的踏实感。仿佛就算下一刻,天塌下来,自己也不会害怕。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听不到他的心跳,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可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 我终究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他刚把我放回床上。 “睡吧!”我以为,他会因为欧阳澈的事情和我吵架,就像之前那样,不讲道理。可是他没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温柔。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大一块青的,有些发黑。 “不小心碰到了桃木屑,我皮糙肉厚的,你先休息吧!”他转身就要走开,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抓住他的手,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桃木屑,也不能小看,你先坐着,别动。我马上来!”没有理身后凌墨的表情,我仓皇而逃,出了房间门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起来想要帮他治伤。 在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笔记上说的那些东西,听说是有用。 凌墨有些嫌弃的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怀疑的看着我。 “这是师父笔记上说的配方,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对灵体被桃木灼伤效果很好。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毁了。”我细心的帮他涂上药渣。 可能有些疼,凌墨没有防备,涂上的那一刻,倒吸了口凉气。 “很疼吗?”他摇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被看的有些心慌,低头不敢看他。 师父的方子果然有效,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擦掉以后,手臂上的伤就淡了很多。 “真是神了,原来灶灰还有这个用处。”天知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点,还担心不够。 “这个你自己记得,擦三次,伤就会全部好了。”凌墨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不用太感动。毕竟,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谢谢你,今天晚上赶过来救我,不然我真的就一命呜呼了。”我苦涩一笑,每天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惊悚小说,明明胆小的要命,命运还给自己安排这些东西,不是在耍我,又是什么。 当初学给尸体化妆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尸体,我当场吓哭了。后来,慢慢的,在师父的魔鬼训练下,我才慢慢习惯了面对尸体。 虽然鬼魂就是人的死相,可现在看到鬼魂,就像看到尸体会动,当初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来了,还是无法控制的害怕。 “就一句话就完了?”凌墨突然伸手,将我揽入怀里,我没站稳,手里端着碗,倒在他怀里。 看着他眼中的暧昧,我没出息脸上一红。 “这不,帮你治伤了吗?”我装傻充愣,目光飘忽不定,不敢看他。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灼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别过脸去。 他低头,细密的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惹得我一阵难受。 “呵!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只属于我。”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目光灼灼落在我的唇上,带着坏笑。 “既然要谢谢,那就肉偿吧!” 早知如此,我就该假装睡着,不要管他。 第二十六章、活又被抢了 在我的再三解释下,凌墨勉强相信我和欧阳澈是清白的,可他的眼里还是写着不相信三个字,对于他这方面的小气程度,我真的无可奈何。 “以后,少和他接触,懂?” “我们只是朋友,更何况,我师父的事情,还需要他帮忙打听情况。这次的事,你也赞成了我去做,我总不能一个人去,你也看到那个女鬼了,我过去不是找死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总不能每次都让你突然出现,一拳把那个女鬼打得消失不见吧!学校里肯定藏着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和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关,既然我决定要帮忙,就会把这件事情做完。如果你要帮我,我没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会自己做好它。” 我不想和他吵架的,可每次说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的自己明明没有脾气,一到凌墨这里,就像是带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拜托我?”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我从来都没说过这句话。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自由,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起来难道就那么像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凌墨没有再反驳我,只是静静的站在楼上看着我,隔着很远,我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他眼中复杂的情绪,有些不安。他在不安什么,那么强大的他,不该有不安这种情绪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又有些不好受,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了。 “随你高兴。”留下这四个字,凌墨眨眼消失在楼上,看空荡的屋子,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感觉整个人就像坐在云霄飞车上一样,的确刺激,可是我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少奶奶,少爷的脾气是这样,他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送您去上班。”周叔上前为凌墨解释,我回头看了看走廊,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 这些日子,我多少摸清了些他的脾气,可明明说好了大家努力尝试去接受,为什么相处起来的时候,就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和不信任,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我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以他的说法就是,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他都是为了我好,可他什么时候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样,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想要融入他的世界也没用,因为,他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去了解。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我浑浑噩噩下了车,心里还想着凌墨的话。转身恰好看见对面棺材铺里,那个男人优雅的端着咖啡,正往这边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害怕他,慕容瑾轩,优雅的名字,人却总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我没搭理他,心里惦记着事情,过了一晚,也不知道那个女尸怎么样了。 “秋凝,你这是要去干嘛?”小张见我要往停放尸体的房间去,立马将我拦了下来。我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我都来上班,你说我去干嘛去,好了,我还要做事,等我忙完了再聊天。”我绕开她继续走,可她总是拦在我面前,我停下步子,见她支支吾吾的,更加郁闷。 “小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做事。” “秋凝,你……你前两天接的那个活,现在再姚玉婷手里,她这会正在处理尸体,你……你还是别过去了,免得气着。” “你说什么?就是叫张佳佳的那个大学生?”小张点点头,这下,我肚子的火轰的一声喷了出来,叔叔能忍,婶婶都忍不了了。 她姚玉婷欺人太甚了,这算怎么回事,真的当我余秋凝不说话就好欺负是吗?老虎不发威,她还当我是病猫了。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姚玉婷撞到了枪口上,我忍不下去。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了,却被人半路拦了下来。 行内规矩不懂吗?别人接下的活,是不得中途拦下,她这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我气冲冲跑了过去,就看见张教授夫妇两个站在门口等着,房间门紧闭着,看样子已经开始有些时间了。 “张教授,早啊!”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要淡定,要优雅,不能掉份。 “呵呵!小余啊,早。” “张教授,难道不打算和我解释点什么吗?”张教授有些心虚,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倒是他老婆,冷哼了一声。 “哼!你自己没本事,怪不得谁。人家姚小姐就是本事足,人家说了保证帮我们办的妥当,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你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好讹诈我们更多的钱,我们没有去举报你,吊销你的证件,已经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了,怎么,你现在是要来找麻烦吗?” “是吗?”我冷冷的笑了一声,上前两步凑到她面前,低声说道:“你猜,昨晚我在女生宿舍楼里,看见了谁?”我话音才落,她的脸色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害怕。 “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一身旗袍,撑着蕾丝花伞,在过道里走着。高跟鞋的声音,特别清脆,看着背影,像是个美女。”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目光落在她发抖的手上,会心一笑,心里有了些答案。 “张教授夫妻俩一直在大学里教书的,不知道认不认识。当时啊,我就跑上去,想要问她叫什么名字,背影这么好看,那张脸一定很美。张教授,你猜,她和我说什么,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她……她和你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我笑着,慢慢走到张教授面前。 “她回答我说,她叫沈雪。”沈雪两个字像是魔音一样,钻入张教授的脑子里,张教授脑子一懵,整个人往后退去,差点摔在地上。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沈雪。” “我可没有胡说,我的朋友欧阳澈也看到了。她突然回过头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你做了,你赶紧离开。”女人连呵斥的声音都在颤抖着,我更加确定,她心里有鬼,肯定知道些什么。 “您这样,让我觉得有些做贼心虚呢。我看见了……” “小余!”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突然出现,小张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昨晚那个女孩,半夏。 “呵呵!真不好意思,小余啊,那个……你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看老板这个架势,是故意要把我叫走了,我笑了笑,随意的跟在老板后面,路过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着:“我看见了,没有脸的沈雪。”我得意的笑了笑,成功看到了她脸上惊恐的表情,站了起来,小跑着跟上去。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从开始见到的时候就不喜欢,狗仗人势,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碰上姚玉婷那个女人,他们还会来找我的。我只担心,姚玉婷会在张佳佳的尸体上做什么手脚,要知道,那个女人会的可是邪术,自己这半罐子水,就怕到时候不够玩。 我被老板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门被关上,老板嘿嘿一笑,坐在了我斜对面。 “小余啊,张教授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现在我已经给姚玉婷接手了,现在殡仪馆来了一个学徒,就是刚刚那个女大学生,叫半夏,你就平时带她做做事,教教她就好了。” “老板,以前可没这个规矩,我把话说明白了,姚玉婷接这件事情可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再管。”我抬头,看见老板印堂围绕着的黑气,心里明白了点什么。 “你放心,姚玉婷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这件小事她能搞定,不会出事的。你涉世未深,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如果……嘿嘿,你要是肯的话,想学,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老板说着,突然伸过手来。我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着他脸上恶心的笑容,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你看姚玉婷这么能干,小余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愿意陪我,嘿嘿,你不用干活,来做我的秘书,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他说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本能的扣住他的咸猪手,反手一扣,他疼得哇哇直叫,大汗淋漓。 “老板,我劝你,少接触姚玉婷那个女人,别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在刚刚我夹着他中指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身上有两个影子在晃动着。 难道,是姚玉婷对老板下手了? 第二十七章、鬼缠身 “小余,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该怎么做,你懂的!”老板说着,整个人都扑了过来,两眼冒着金光,我一闪躲了过去,他人扑在一边的椅子上,我看情况不对劲,想要跑出去,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嘿嘿!你跑不掉的,你要是乖乖的,我就让你好好在这殡仪馆干下去,那些脏活累活都不用你干,怎么样?难道,你想像你师父那样,孤独终老吗?你的传闻,外面也不少,也只有我不嫌弃你是个扫把星,来吧!宝贝,先让我亲一个。” 老板淫邪的笑着,一把将我抓住,凑过脸就要亲,我抬腿就往他下身狠狠一脚踢过去。 “啊……你……”他一吃痛,整个人弯着腰,疼得脸色发白,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看见了他身后那个影子,看来跟着老板的那个鬼东西,是个胆大包天的色鬼,我身上没带东西,只能先让他嚣张一会。 至于这个色鬼为什么会跟着老板,我想姚玉婷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没有多做停留,从他身上掏出钥匙,一打开门就看见昨晚学校那个女孩正在门口走来走去,脸上很是着急,正打算敲门。 见我把门打开了,停在半空中的动作一僵,我愣了愣,这个女孩,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半夏,只是她不是跟着小张去熟悉环境去了吗? “那个……有你的快递要签收。”她的目光透过我往后面的屋子看了看,见老板还弓着身子,松了口气,有些不自然的转身走了。 我笑了笑,这个女孩倒是很奇怪,她们才认识没多久,我猜她应该和我一样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突然到殡仪馆里来兼职,有什么目的呢? 到大堂的时候,我才发现送快递的手里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旁边的员工都在一边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毕竟,也没有见到我和谁有过交集,女的都没有,更别说是男生了。看着一大束玫瑰花,应该要不少钱,一般人是不会出手这么大方的。 “余小姐吗?这是您的花,请签收。”我愣了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鲜花,我还以为,是凌墨觉得早上和我发脾气是他的不对,特地订了鲜花来道歉,心里有点沾沾自喜。 只是,看到鲜花上奇怪的卡片时,我有些愣神了。 上面写了一句话:即便是时间的长河,也无法阻断我对你的思念!慕容! 落款是慕容,字迹很漂亮,可是,慕容……难道说,是他? 送花的人一走,一群人一哄而上将我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开始发问。 “余秋凝,这是谁送的吗?帅不帅,干什么的,家里有没有房子,开什么车的?”其中一个同事看着我怀里的花,两眼冒光。 我本想说我也不知道,丽丽却在一旁,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说道:“这都什么年头了,还送玫瑰花,真是有够俗气的。是不是又是哪家殡仪馆还是哪家花圈店里的人,攒了一个月伙食费给你买来撑场面的呀!我们姚姐这种花都看腻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垃圾桶里。你们看见她每天穿的衣服了吗?那都是几千块一套的,想送她东西的男人,排队都能绕着市里赚好多圈了。” 嘴上那么说着,可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怀里这束玫瑰花,怎么也掩饰不了眼底的那份嫉妒。 “哦,是吗?”我捧着花走上前去,接着说道:“可是我看,也没见姚玉婷收到过花啊!什么时候,让我们也看看,你的姚姐收到的礼物,有多亮瞎大家的双眼,是不是?”本来自己不想说什么,可就是看不惯丽丽这副恶心的样子。 我从来都是这样,你不欺负我,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要是和我对着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余秋凝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你……你少得意,自己工作上的事情都应付不了,迟早会被炒鱿鱼。穆七娘的招牌都快被你这个徒弟给砸了,学艺不精就趁早滚蛋,还要我们姚姐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她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起来,我心里就窝火。死者的魂魄现在死不瞑目,如果不送走她,什么都不管就将尸体活化,魂魄的怨气太重,就会在人间为恶,这是师父一直都在教我的,必须让魂魄安息,才能给他们一个最好的仪态,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和其他无关。 “这件事,到底她能不能摆平还是一回事,别到时候姚玉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个时候,手机发来了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问我花收到没有,喜不喜欢。我正心情郁闷,就没有回,谁知道,过了半分钟不到,手机就来了电话。 “喂!” “怎么大清早火气这么大,我送的花你不喜欢?”电话里传来慕容瑾轩的声音,还真是他送的,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干嘛突然送花给自己,他居然还有自己的手机号码。 “没有,喜欢。”看着丽丽得意的样子,我故意将喜欢这两个字说的很大声,让她嚣张得意,我倒要看看,那个姚玉婷怎么解决尸体的事情。 “喜欢就好,中午一起吃饭,过会我过来接你。”我还来不及拒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我就懵逼了,自己好像和他不熟的样子,为什么要一起吃饭。 半夏突然说有个文件找不到,要我帮忙,我捧着花到了办公室,她突然把门给关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老板身上,被一只色鬼给缠住了,离他远点。”我皱了皱眉,明明是来告诉自己的,却还要这副难以接近的样子,还真是…… “哦?你怎么知道他被一只色鬼给缠住了。从昨晚我们遇到,到现在,每次发生奇怪的事情,你都会出现。我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昨晚我看见你那本画册了,上面画着那个女鬼的背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沉默了半响,回答道:“我……我的确,我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来这里,一切都是为了佳佳。至于为什么有那些东西出现的地方就有我,还不如说,我这个人天生倒霉,容易吸引那些东西。我们学校隐藏的秘密,和佳佳的死有关,我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你是七娘的徒弟,相信你解决掉那只色鬼,应该没问题。” “我为什么要解决那只色鬼?”半夏愣了一下,估计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她。 “解不解决,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只知道,如果是七娘,她一定会除掉那只色鬼的。” 她说完,潇洒的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这丫头挺有趣的。后来想想,好像自己的年纪也和她差不多大,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总喜欢把别人看成比我小的。 我的确打算解决掉那只色鬼,只因为,他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既然打算了走上这条路,想要练手,就要抓住机会,如果自己总是那么菜,还怎么把师父给找出来。 工具箱里不缺的就是黄符纸和朱砂,准备好符咒,我偷偷藏在兜里,来到办公室门口。 只是这会,我站在门外,却听见屋子里嗯嗯啊啊的暧昧声音,傻子都知道里头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声音才停下来,没多久,姚玉婷就扭着她的水蛇腰走了出来,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踩着高跟离开了。 我进去的时候,老板还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衬衣领子上还有擦不掉的口红印记。 “小余啊!怎么,想通了。” 我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坐下,点了点头:“对啊,我刚刚回去想了一会,终于想通了,既然可以轻松一点,为什么还要这么委屈自己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其实,我早就已经喜欢你很久了,看看你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你看你什么都不干,我都已经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他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身上还藏留着姚玉婷的香水味,我一只手攥紧了符咒,就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猛的抬起腿踢了过去,这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呵呵!你以为我傻吗?还会上你的当?只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来吧!宝贝,我一定让你欲仙欲死的。” “滚开,死色鬼!”他扣住我的脚踝扑了过来,我突然伸出右手,插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声,我的手插中了他的眼睛,他一下子松开我的脚,捂着自己的眼睛半天都缓不过来。 就是趁着现在,我祭出兜里的符咒大喊一声:“冥神敕令,万邪不侵。”符咒闪着黄光往他的身上盖了去。 我松了口气,下一秒,符咒落在他的身上,居然消失了。我的镇鬼符咒怎么会没用呢? “呵呵!主人早就知道你有这一招,这个黑符就是防着你的,这下看你往哪里逃。”老板嘿嘿笑着,双臂一挥,办公室里的东西洒落一地,他一只手捏住我的手臂,力气非常大,我毫无挣扎的余地,不管怎么踢,怎么打都没有用。 他一用力,我一阵头晕目眩被甩了出去,摔在了沙发上,一道巨大的重力压在身上,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令我一阵恶心。 第二十八章。矛盾心理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一咬牙,握紧了拳头往死胖子老板脸上砸了过去,骨头里传来咔嚓一声,死胖子被我一拳打翻在地,我站起来,才看到他肚子上的符咒,只是现在已经被蹭得模糊不清了。 我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上去就是一顿狠揍。 “死女人,看我怎么治你!”一道黑影突然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化成一个高瘦的人形,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见模糊的轮廓,胖子老板一下子晕了过去。 黑影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一丢,砸在了墙上。我只感觉浑身都快被摔散架了,剧烈的疼痛让我半天都没缓过来。 我被黑影整个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他嘿嘿的笑着,我看见他因为笑而扭曲变形的脸,一条条因为腐烂而裂开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开的口子,密布在整个脸上,翻开的血肉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蠕动着,钻来钻去。 “都是你们这些贱女人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你们都下来陪我吧!天生下贱的命,哈哈哈!贱女人,贱女人。”他说着,将那张恶心的脸往我身上凑了过来。我挣扎着,好不容易摸到了另外口袋里的一张符咒,说时迟那时快。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我抓起符咒打了出去,符咒整个贴在那张恶心的脸上,黑影惨叫着,被弹飞了出去。 “为什么……啊……”这个色鬼话都还没说完,看着自己的影子一点点被符咒盖住,消失,最后被收入符咒中。 我从地上捡起符咒,看着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老板还躺在地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和老板在办公室里打架了,要是被人看见,不知道得多怕我。 我正要离开,门突然被打开,半夏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目瞪口呆。我尴尬地笑了笑,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还真是……壮观。对了,有人找你。”莫容瑾轩从一旁走了出来,双手插在兜里,目光落在凌乱的办公室内。 “看来,我来往了一步,还以为,可以英雄救美的。”我尴尬的笑了笑,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谁知道就会弄成这样,何况这是那只鬼的杰作,又不是我。 “余秋凝!”姚玉婷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看她气冲冲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你居然……把它还给我!”她命令的口气让我很不爽,我无所谓笑了笑。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如果你说那个东西,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还要我提醒吗?姚玉婷,我自认为自己本事不怎么样,不过也不会任由别人骑在我头上,你最好,好自为之。” “你!”姚玉婷扬起手,却被慕容瑾轩一把抓住,甩在一边。 “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的,泼妇,是没人喜欢的。”慕容瑾轩说完话,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意丢在旁边的垃圾桶。 转而绅士地看着我说道:“走,我们去吃饭。”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走,姚玉婷看着我笑了。 “余秋凝,你真是厉害。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吗?”看着她得意的笑容,我知道她口中说的人,是凌墨。 “嗯?” “没事!走吧!”我悄悄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走在前面。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也有我的原则。 殡仪馆门外,我站在那里没有上车,他奇怪的看着我。 “握并没有答应和你一起吃饭,抱歉,今早的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送了。” “你不喜欢?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卡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为什么,只有不合适。天底下这么多美女,总有适合你的,但那个人不是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接近我,适可而止吧!到此结束了,我不喜欢这种游戏。” 说完这些,我转身往一旁经常吃饭的地方走去,就看见半夏站在那看着我。她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我只是笑了笑,很多时候,我只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知道了,不需要解释太多。 饭桌上,我吃着自己的盒饭,没什么心情。今天似乎有些糟糕,一上午发生了很多事,可想想,好像只是从平静无波的工作变成了糟糕的工作,习惯就好。 “那个男的喜欢你,你不应该和昨晚那个鬼在一起,毕竟人鬼殊途。”我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半夏。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听到人鬼殊途这四个字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比和凌墨吵架还要烦躁,就像是一种本能的排斥,找不到原因的排斥他们这些说辞。 当初命运安排我遇到了他,非要绑在一起。如今,所有的人又像是圣人一样,义正言辞告诉我,我应该远离他,甚至是,有足够的能力,就应该送他超度轮回,这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我嗅到了戏耍的气味,命运玩弄我的味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很多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不可以一直在一起。他会害你的,就算他没有刻意害你,始终会害你的。” 面对半夏的话,我无力反驳,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更不想反驳。心里的烦躁总是压不下去,看着面前的饭,越看越觉得难吃。 “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我们昨晚才算认识,我的事情凭什么要你来管,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现在不过是我带的一个实习生,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对着一个关心我的人大发脾气,也许从早上开始,自己的心情就很压抑,一直憋到现在。 为什么总是强塞给我那些东西,我连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的权利都没有。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我的人生是这样的,就像见不得光的行尸走肉,永远都生活在阴暗处,看着别人幸福。 我也是渴望幸福的,所以才会对养父的所作所为一再包容原谅,我只是想要多一点的温暖,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选择,逼着我去面对那些残忍的事情。 跟着师父才两年的时间,师父突然失踪,我不知所措,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自己去面对,才短短这些天的时间,我就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师父要无音讯,留下的东西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姚玉婷对我手里的东西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放在凌家,说不定早就被她抢走了,哪里还会留到今天。 以我自己这点能力,随便来一个小鬼,可能我都毫无还手的余地,就像刚刚解决那个色鬼一样,就那么简单的事情,我还会弄的那么吃力,我甚至怀疑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冷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可都说了,无法收回。 我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很无力。半夏扒了两口饭站了起来,一个字都没说,转身付钱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从来不会发火的。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才被影响了情绪吗? 他们像是商量好了,等我回去的时候,碰见了张教授夫妇,张教授怀里抱着骨灰坛子,看样子,自己已经没办法阻止了,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看着张教授头顶围绕的那团黑气,我想今天晚上又不会安宁了,只希望死了以后的张佳佳还有点人性,能记得那是她爸爸才好。 姚玉婷看了看我,站在我身边低声笑着说道:“这次,我看你怎么救张教授这个痴情男人?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拿七娘留给你的东西来换,我保证,他们一家不会有危险,要知道,七娘可是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 我摸了摸兜里最后一张符咒,追了上去,却只能看着车离开我的视线。 一下午我都呆在办公室里看着师父的笔记,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可笔记上说,如果尸体被人动了手脚,魂魄的怨念更重,谁都无法阻挡,只有杀人才能消磨她内心的怒气。 这一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滑入自己的嘴里,软软的,凉凉的。 我下意识咬了一口,听见一声闷哼,猛的惊醒,看见凌墨蹲在我旁边,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顿时傻眼了,他……他怎么会在这,那刚刚……我脸上猛的一红,这个家伙怎么……这里可是办公室。 “我都还没生气,你倒先泄恨了。嘶……真够狠的,你说怎么办。”我呆愣地看着他,半天才缓过劲来。 “你,你怎么在这。” “接你下班,走吧!”他很自然的牵着我的手,仿佛早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宽厚的大手紧紧将我的手包裹着,我居然有些依恋,这微凉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我可以 我总感觉,今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看见周叔的车,不是很想这么快回去。 我拽了拽凌墨的手说道:“我们走走吧!”凌墨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两眼,随即松开了我的手,快步走到周叔面前说了几句,又走回来。 “嗯?”我看着他朝我伸出的手,半天没有动静。他干脆上前,拉住了我的手,往前走去。 殡葬街,这是一条很长的街,也是这个城市里,一到晚上最安静的街道。谁也不会没事跑到殡葬街来散步,就算要经过,大多数人都会绕道选择其他的。对他们来说,这条街就意味着晦气。 现在,即使我和凌墨大声说话,或者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看见的。我下意识往棺材铺看去,楼下已经关了门,楼上还亮着灯,窗前站着一个影子,知觉告诉我,慕容瑾轩就在那里看着自己。 “在看什么?”凌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我回过神时,只看到他一脸的平静。今晚的他,似乎格外安静。不是指他话少,而是觉得,他性子变得安静了。 “没什么,看那个人影。”我落落大方指给他看,或许我这个样子挺傻的,把他给逗笑了。 我们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周叔的车远远跟在后面,没有上来打扰我们。 “凌墨!你看清过这个世界吗?”凌墨看着我,眼里带着疑惑。我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他又怎么会明白,我问的是什么。我只是,只是突然问出来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活着很累,我无法和你形容我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我还是庆幸的,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养父,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很恨我,恨我……克死了养母,不过我还有师父,她,穆七娘,是我活到这么大,唯一一个,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感觉,很痛苦。好像很多事情,从师父失踪开始,就慢慢的,接二连三朝我压过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我拜师的时候,我答应过我师父,不管发生什么,不会去碰灵界的东西,可是现在,我食言了,我学了她的笔记,似懂非懂。身边的人,他们,每个人都似乎在提醒我,远离你,因为你凌墨是鬼。可是……” “可是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可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想怎样,我只知道,和凌墨呆在一起,我不会难过,起码这一刻,我还很好。 “他们说,你会杀了我。” “看着我,余秋凝。”他逼我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仿佛充满了某种魔力,能够蛊惑我的心神,它们像是我黑暗世界里的星辰,仅剩的那点亮光。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我,你可以得到解脱,只有这一次机会。”他抓着我的手,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匕首周围闪着寒光,他将它交到我手里,握着它,我就像跌进了寒冰地狱,骨子里都是冷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这把匕首,是我凌家的一样宝物,是魂魄的克星。被它杀死的魂魄,都会魂飞魄散,无一幸免。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摆脱我的纠缠,过回你原来的生活。现在,看准了,往心脏这里刺进去,你就解脱了。” “那……那你呢?” “记住,你是我的妻子,除非我魂飞魄散,否则,你摆脱不了我。”我只听见凌墨说的魂飞魄散,握着手里的匕首,我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余秋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杀了他,他魂飞魄散,你就解脱了。我咬牙,握紧了匕首举起来,当看着他的眼睛时,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样。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不可以杀他。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不到。明知道这样下去是错的,我还是做不到,杀了他,一切都解决了,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匕首从我手里滑落,我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两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一个说杀了他,一个说不能杀,我到底要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做不到,为什么要我杀了你,为什么。”我不想哭的,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就在我举起匕首的那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我却很痛苦。 眼泪无法自控流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讨厌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我到底在矛盾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果断一些。 我被拥入微凉的怀抱,熟悉的感觉,让我慢慢冷静下来。 “你放弃了仅有一次杀我的机会,从今往后,你再也摆脱不了我了。”他捧着我的脸,冰冷的指腹帮我擦去泪痕,从他的眼里,我看见自己哭红双眼的模样。温柔的吻落在我的嘴角,他勾了勾唇角,不知在高兴什么。 “穆七娘让你发誓,不让你碰灵界的东西,那是不希望你走上她的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需要看清自己的心,你想不想让你的师父回来,你想不想弄清楚所有的一切。命运不可怕,没有人是天生勇敢的,也不要总认为自己是扫把星,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可以吗?”我愣愣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看现在的自己,连一个小小的色鬼都解决得如此吃力,想要找到师父,谈何容易。 “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我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是的,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会的,我一定可以做到。 “相信自己,我能做到的。”以前,我从来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过,每次遇到什么事情,也只能到了晚上,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难过。养母离开后,自己就不允许自己难过,可最近,我真的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我觉得,姚玉婷一定知道师父失踪的事情。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师父的下落,她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我要是问,她肯定会让自己拿师父的东西去交换。 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姚玉婷势在必得。 空荡的大街上突然想起电话铃声,急促刺耳。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有些奇怪,刚要接,铃声就断了,紧接着又打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会,按了接听键:“喂!你是哪位?” “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救救我丈夫。呜呜呜!快来救救他,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快救救我丈夫,快来。”电话里传来张教授妻子的哭喊声,救她丈夫,难道张教授出事了。 虽然我很讨厌他妻子,可现在人命关天,既然我已经下了决心,就不能退缩。 我让她告诉我地址,立即上了车。凌墨在,我就没有再打电话叫欧阳澈,担心他们两个再打起来。 车子一路飞驰到她说的小区里,她就坐在路边上,头发凌乱,狼狈不堪,裙子角还被撕破了,身上到处都是擦伤,一抬头,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这个样子不用化妆都可以去拍鬼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不到凌墨,见我一个人来,什么都没带,不太信我。 “你怎么没有把那个道长叫上,你能不能行?” “这么晚了你叫我到哪去找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爱说不说。”我很讨厌这个女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势力,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人也一样的尖酸刻薄。 “呜呜呜……佳佳,佳佳她回来了,太可怕了。她竟然对我们下手,那可是她爸爸,我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我救不了云天……” “为什么会这样,姚玉婷不是把事情都搞定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让我们放心,谁知道,佳佳她太可怕了,她不认识我们。我找不到姚玉婷,云天让我走,让我来找你帮忙,你快去,佳佳在打他。”她说这话,可能想起了当时的画面,身体控制不住发抖。 “快带我去。”看着她吓得自说自话,我心里一急,吼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趔趔趄趄带着我们进去,门卫奇怪的看了我两眼,我也没管那么多了。 她连门都没关,直接跑出来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摸着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整个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翻在地的东西,看得出来,这里经过了一场搏斗。只是,找不到人了。 凌墨跑到屋子里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 我又看了一遍,这个屋子里,除了残留的一点阴气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在阳台的窗口边上找到了一些血迹,还没有干,应该是刚刚留下来的。 “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佳佳,云天,呜呜呜!”她大哭了起来,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三十章、鼓励 “本台报道,本台报道,本市xx大学,凌晨六点半,一清洁人员发现湖面漂浮一具男尸,法医初步鉴定,此男尸为该学校大学教授,尸体被人扒下脸皮,剖开腹部,手段极其凶残,更多消息,本台会继续跟进。接下来,是本台记着现场发回的画面。” 我盯着屏幕上转接的画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送她来了医院以后,人就一直昏迷不醒,我不知道昨晚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我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姚玉婷脱不了干系,她到底对张佳佳的尸体都干了什么。 凌墨不能长时间见光,我让他暂时先回到玉扣里,看来我应该找姚玉婷好好谈谈。 我看了一眼床上还没醒过来的人,转身离开了医院,让周叔直接送我去殡仪馆。凌墨不愿回去,感觉到玉扣里传来的冰凉温度,这是他的温度。 谁知道,下车的时候就看见欧阳澈站在门口等什么人,看见我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乐意,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谁让我这个人天生犯贱呢,知道你冥王不灵和那个东西混在一起,我还是没办法不担心你。”担心我吗? “被瞎想,呵呵,你这么笨,我怎么会看得上你。你是七娘的徒弟嘛,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和七娘交代。放心,以后这些事,我帮你,不过如果他要是敢害你,我一定让他魂飞魄散。” 欧阳澈看着我脖子上的玉扣笑了笑,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早上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这才来殡仪馆找我。 鉴于他口是心非,还是要来帮我,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好意了。姚玉婷好像料定了我会来找她,连水都准备好了,只是在看到欧阳澈的时候,脸上划过了一抹小惊讶。 “早,刚泡的茶,试试看。啧啧啧!看来现在当大学教授也不安全了,干什么都有危险,想活下去,还真难。” “这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姚玉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只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你大可以冲着我余秋凝来,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为什么要去害无辜的人。” “呵呵呵!无辜的人?你怎么知道,张云天是无辜的人,你怎么知道,刘玉就是无辜的人,那有些人,岂不是更无辜了。” 我皱着眉头,不太懂她的意思,她指的有些人,到底是什么。 “张云天有今天,那是他的报应,被自己亲生女儿杀死的报应。而刘玉,她活该魂魄被关在黑暗中,受尽折磨,这都是她们应该得到的报应,我只不过,稍微帮了个小忙而已。” “那张佳佳呢?她又有什么错?” “张佳佳和刘玉实在太像了,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就需要这样肮脏的灵魂,成为我的供养。既然你都知道沈雪当年的遭遇,那么,你猜猜看,她是被谁杀死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还不如去问问你身边的小助理,那个叫半夏的小女孩,我挺喜欢她的。可惜,这脾气,啧啧啧……和你一样臭,看来是不能成为朋友了。余秋凝,我很想看看,体内留着纯阳血的人,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呵!” 姚玉婷说完,看着欧阳澈眨眨眼,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着,半夏知道,当年沈雪的死,难道说和张云天有关联? “余秋凝,我真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些看不起你。可是,又像极了我以前。”门口,半夏怀里抱着她的画册,铅笔随意夹在指尖看着我,似笑非笑,带着点讽刺。 “我想,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对吗?”从她开始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哦、有目的的。 “你还不算太笨,你该感谢七娘,她真的太了解你了。知道你一时间应付不了这个场面,安排我过来。不过,我可不会给尸体化妆。”她转着手里的铅笔,说的那么无所谓,可我却从话语中听到了她过去的苦涩。 “师父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失踪,我很担心她。”听到有师父的消息,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七娘这样的人,道术越厉害,到了晚年,身上的冤孽报应就越多,那些东西都会去找她的麻烦。她暂时比较安全,只是不能见你,等时机成熟,她自然会来见你。” “那师父现在到底在哪儿?”师父隐瞒了多少秘密,我都无所谓。我相信她,只要她没事就好。 “七娘将笔记交给你,是看出来了,命运注定了,你逃不掉,她无能为力让你继续普通人的生活,才会突然离开,希望你能独自面对,慢慢成长。放心,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会帮你。只是,我不会帮你解决所有事,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来。等你真的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才有资格和七娘一起面对难题。” 从她的话里,我隐约明白了,师父现在可能面临很大的困难,而现在的我太过没用,根本不能帮到她。这是给我历练成长的过程,等时机成熟以后,我就可以见到我师父了。 “这是七娘给你的信,相信你看完以后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以后,你会接替七娘手里所有的事情,我会从旁帮你,还有欧阳澈。” 我接过信,的确是师父的字迹,不会有错。 信里和半夏说的差不多,还有一些师父鼓励我的话。她说,这是我人生的一个新挑战,我要忘记,自己不是扫把星,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我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会努力,不让师父失望的。”此时,我的眼睛有些酸涩,抬头看着天花板,不让自己哭。只要师父没事,我就放心了。 师父,虽然我看不到你,可是我会努力证明给你看,你的徒弟不会比任何人差,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让你满意,让你骄傲的。 对于当年的事情,半夏也不是很清楚,传闻当年沈雪就是和张云天相爱,被学校发现,而刘玉,是当时校长的女儿,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张云天,而且大胆的追求,闹得学校沸沸扬扬。 最后,沈雪莫名其妙死在宿舍里,学校就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 “学校望月湖是是极阴之地,我只能感应到,沈雪的魂魄可能就在望月湖那里。附近都是柳树,又照不到太阳,聚阴之地,是对她最有利的地方。原本学校是有封印的,那个亭子旁边的小石狮子,不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被毁坏了,阵法被破坏,恶鬼出来,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去看看,谁知道会遇到你在那。” 所以,那天晚上也算是巧合,只是半夏认出了我,才会上前把我叫走的。 “难道,当年沈雪的死,和刘玉,张云天有关?”沈雪的死状很可怕,手法残忍。现在张佳佳和张云天的死状和当年的沈雪一样。 “当时,沈雪是张云天的学生,两个人经常呆在实验室里,可以说日久生情,感情是真的,张云天也对她很好。只是不知道,当年张云天在面对金钱和权势的诱惑时,是怎么选择的。最后沈雪惨死,三个月后,张云天就娶了刘玉,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我猜测,不是刘玉,就是张云天,只是我还没找到证据。” “这么说,沈雪也是个可怜人。所有的一切,找到沈雪的魂魄,就能知道真相了。” “你是说,晚上去招魂出来?”我的目光落在欧阳澈身上,第一次觉得他这么机智聪明,只是招魂这件事,就交给他这个大法师了。 “看样子,这倒霉的事情还要我来做。说好了,我现在帮你们,等我忙不过来,你们两个可要给我当助手谁也不许逃。”我也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好像感觉到了,身边突然有朋友的感觉。 他们两个,应该算是我的朋友了。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我们各自回去准备东西,半夏把我拦了下来。看她这样,我就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此时,我已经能冷静的面对她了,就像凌墨说的,既然自己不愿意,那就不强迫自己。 我现在很好,暂时不想改变。而且我坚信,凌墨不会伤害我的,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直觉告诉我,他不会。 “如果你是要劝我离开凌墨,或者杀了他。我想你不必浪费口舌了。师父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却没有说破。他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让他伤到我,谢谢你的关心。” “真不知道谁说了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到时候你给我添麻烦。你都这么说,就当我今天多管闲事了。准备好,今晚,别让我看到你出丑的样子,我一定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她好像就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可是刚刚那样的威胁,却让我开心起来。半夏,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放心,我等着看你出丑的样子。”我大声喊了出来,她背对着我挥挥手,我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前面的路,乌云在渐渐散去,我似乎看到了前面我该走的路了。 第三十一章、身陷鬼窟 这是凌墨第三次问我,真的决定好了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后悔。我回答得很轻松,我决定好了,也想明白了,不管命运在前面给我安排了什么路,我都不会退缩,只是为了活好我自己的每一天,去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第二次大摇大摆从门卫面前走进去,半夏就在学校门口等我,门卫只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玩他的手机。 看到凌墨的时候,她依旧摆着一张脸,凌墨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个会给人笑脸的人,于是乎,我感觉自己夹在了两块冰块中间,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校园里和上次一样,半夏说,学校到了晚上九点半以后,外面就不会有人出来,欧阳澈早就去了宿舍楼里等着我们。 经过望月湖的时候,我不禁朝那边看了看,只是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凉意。凌墨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望月湖的湖中心。 “怎么了?”凌墨摇了摇头,跟上大家的步子,可我感觉,他应该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半夏在这,他不方便说。 今晚换了一个宿管,看上去更和蔼一些,笑眯眯的和我们打招呼。 “这个是新来的宿管大妈,之前那个前两天突然辞职匆忙走了,听人说,她好像有些疯疯癫癫的,说什么有鬼。我本想找她谈谈,谁知道人都找不到。” 本该四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女声宿舍楼,此刻像是死一样的寂静,仿佛这像是一座空楼。 五楼的楼道里回荡着我们两个清脆的脚步声,每一步,都敲打在我的心头,不知为何,我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凌墨突然停住了步子,看着墙上的6字,迟迟没有在动。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凌墨没有回答,上前伸手摸了摸这个6字,眉头深锁。 “这里,和刚才的空间波动,不一样了。”这话一说,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空间波动?我们没有往其他地方乱走,怎么会呢? “你是说,这里,会带着大家去往另外一个空间?”凌墨点点头,没有看身后的欧阳澈。 “我是灵体,你们感觉不到,我却能感觉到。这就像两个不同的磁场交替处,品味频率不同,导致空间扭曲分裂成两个不同的。只要我们进去,就会进入另外一个小空间。如果我没猜错,她,就在里面等着我们。跟着我,别走散了。” 凌墨不知道在墙上做了什么,只看见他随意画了两下,一个光圈在墙上散开,随后消失不见。凌墨旁若无人的拉着我走在前面,将我护在身后。 刚踏入走廊的那一瞬间,冰冷的空气席卷全身,整个人就像进了另一个低温世界。 “这里有点冷。”我呢喃了一句。 “阴气重,就是这样的,一会就没事了。”前后都是狭长的走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只能下意识靠着凌墨,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这是手电筒,你们拿着。”半夏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递给我,接着微弱的光,才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果然,连地板都和下面的不一样。 新的宿舍楼里,全是白墙,米色的地板砖,而这里,却是旧宿舍的样子。灰色的水泥地上,坑坑洼洼,时而能看见地上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水渍,绿色的墙面上,印着因为潮湿而留下的奇怪痕迹。 绿油油的铁门将宿舍和过道隔开,每一间都是一样的。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从走廊的尽头传来,我的心里警铃大作,大家都停住步子,警惕地看着前方。 紧接着,传来一群嘈杂的声音,说话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从前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盆和洗漱用品。远远的看见,她们在说笑打闹着。 她们仿佛看不到我们的存在,就这样从我们身体里穿了过去,打开宿舍门,再关上。时而能听到宿舍里杀猪般的尖叫声。 下一刻,楼道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刚刚的人影,都消失不见了。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又出现了。我心里一紧,死死的盯着前面,远处的亮光处,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走近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身上穿着的那身旗袍。 沈雪? 她打开宿舍门的那一刻,身体僵硬住,从屋子里走出来另外一个女人,她穿着标准的职业装,比沈雪更为成熟一些,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看到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时,我便猜到了那是谁。 是刘玉! “刘老师,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宿舍里。” “我爸是校长,我想在哪儿都可以。整个学校都是我的,难道我还进不来你一个小小的研究生宿舍吗?” “刘老师,虽然你是校长的女儿,但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闯入我的房间,这就是你的不对。我要你现在立即向我道歉,把钥匙交出来。” “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敢叫我向你道歉。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离张云天远一点,师生恋,你如果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给我识趣一点,自己主动申请换导师。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我就不信,你还能一手遮天。他是爱我的,他不爱你,就算你这样,也得不到云天的心。” “爱情?呵呵!爱情在金钱和权利面前,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要辛苦你,重新把实验报告,从头到尾再写一遍了。” 刘玉趾高气昂将手里撕碎的实验报告丢在沈雪身上,大笑着离开了宿舍楼。 画面又开始扭曲起来,人影变得模糊不清。耳边渐渐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大家低声议论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没,这个沈雪,好像和她的导师有什么关系,听说,是她去勾引自己的导师,结果被拒绝了,会不会是受不了打击,才想不开。” “你是傻吗?脸上的皮都撕下来了,这么狠,我想肯定是女的干的。肚子都被撕开,简直太可怕了。你们不觉得,这个寓意更像是说沈雪不要脸吗?” 宿舍门口贴着封条,大家都不敢进去,直到警局的工作人员将人抬出来,恰好这个时候,一个冒冒失失的同学不小心撞了一下,警察失手,尸体掉在地上,拉链被蹭开。尸体别过脸来,血肉模糊的脸,没了脸皮,只看得清那双眼睛凸出来,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吓得心里一惊,可是,那些人突然不会动了,地上的尸体就那样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想要去拉凌墨,却扑了个空,仔细一看,周围哪里还有其他人,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自己根本没动,其他人呢? “凌墨,半夏,欧阳澈,你们在哪儿?”回答我的,却是一阵诡异的笑声。我的耳边传来骨头咔嚓咔嚓的声响,低头一看,什么时候,那具尸体跑到我的脚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对着我,圆溜的眼珠充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瞪着我,突然一笑。 尸体的嘴巴突然张开了,朝我的腿一口咬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胆子,干脆抬腿一脚,踹了上去。 咔嚓一声,一个带着毛发的球体飞了出去,脚下的尸体,头已经飞了出去,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让自己站稳。地上的尸体从脖子那儿流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腥臭味骤然布满了整层楼,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只能忍着。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尸体突然动了。我往后退,靠在墙上,耳边传来一层又一层诡异扭曲的笑声。 尸体的死尸动了动,装尸体的袋子眨眼就被撕开,无头尸体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它的身上,就是穿着沈雪那件旗袍,脚下踩着高跟鞋,它突然朝我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好我一个机灵,钻了过去,我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回头一看,尸体的手指头居然插进了墙里。我心里一阵害怕,拔腿就跑。 这个东西自己对上肯定吃不消,我得先找到他们的人在说。只是好好的,怎么人会不见了。 我试着在心里喊着凌墨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得见。我记得他告诉过我,因为我们两个结了冥婚,所以,他能感应到我心里所想,如果真的有用,那我现在叫他,他应该也能听得见才对。 “小凝,你在哪儿?”突然间听到凌墨的声音,我欣喜若狂,只是紧跟身后的脚步声让我越来越紧张起来。 前方突然飞过来一个东西,我下意识低头躲了过去,就听见身后又是咔嚓一声响,我回头看去,那个人头又回到了尸体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就在这个楼道里,有一个尸体追着我,应该是沈雪的尸体,怎么办?凌墨!凌墨!” 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再回答的时候,就听不到凌墨的声音了。几个黑影晃动着,我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前面全是一个个影子,堵住了去路,身后,沈雪的尸体就要追了上来。 我无处可逃! 第三十二章、连连遇险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沈雪一声低吼,所有的黑影挥舞着爪子朝我扑了过来,我才看清,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影,全都是没有脸的鬼。 我一脚将最先扑过来的鬼影踹了出去,刚站稳,一双冰冷的鬼手就抓住了我的脚,无法动弹。它们低声嘶吼着,哀嚎着,朝我扑过来。 我眉头一皱,掏出符咒,大喊一声:“冥神敕令,火神借法。”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符咒,是从笔记上新学来的。 对于这种怨灵,这个符咒有镇压,减退它们杀伤力的效果,最后再用镇鬼符将它们收入符中,带回去超度轮回。 随着符咒祭出,我的指尖冒出一簇淡蓝色的火焰,朝那群黑影飞了出去,就在我为这团幽冥火太小而担忧的时候,这簇火焰瞬间变成一团大火,将这群黑影紧紧包裹在一起。 嘶吼和哀嚎声越发剧烈起来,它们挣扎着,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想要摆脱幽冥火的纠缠,却深陷其中。 我手中捏着印决,控制幽冥火的走势,有些辛苦。身后的沈雪见情况不妙,低吼一声,双手的指甲突然边长,朝我抓了过来。 我险些没躲过去,锋利如钩的指甲抓在墙上,留下极深的痕迹,我一脸严肃的看着沈雪,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诛邪!”我大喊一声,将幽冥火祭出,蓝色的火焰朝她飞了过去,沈雪站在那没有动弹,下一刻,头上的发丝突然疯狂滋生蔓延,眨眼间竟然将幽冥火尽数吞噬。 她发出诡异的笑声,歪着脖子注视着我,突出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的喉咙。 “纯阳血,呵呵!好香!”我心里暗叫不好,自己身上没有受伤,它怎么会发现自己体内是纯阳血。 突然,沈雪像是疯了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黄色的符文闪着金光朝沈雪飞去,落在她的胸口,她凄惨的叫喊着,尸体飞出去十多米远。 “啊……”符咒在尸体上闪着光,下一刻,另一个沈雪居然从尸体里站了出来,尸体片刻间变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 “居然能打伤我,穆家的符咒?”她有着沈雪的脸,却不像沈雪,仿佛有很多张不一样的脸重叠在一起,造就了现在的五官。 “你到底是谁?” “呵!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知道了。”她突然闪身,出现在我面前,无数张重叠的脸,我感觉这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嘴巴和鼻子。 我毫无防备被她掐住了脖子提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让我透不过气来,看着她那张恶心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挣扎着,可是毫无用处。 “等我喝了你的血,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她将我丢了出去,我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不等我稍微动一下,她已经压在我身上,我的脖子被按在一边,她张大了嘴巴就要咬下去。 就在这时,我从包里摸到了一个东西。冰冷一笑,我本来不打算用它的,可是现在没办法了。 下一刻,我抽出匕首,猛的朝她刺了过去,什么也不管了。 “呃……”这是凌墨给我防身用的匕首,对灵魂的杀伤力特别大,当时她要我用这把匕首杀了他,我没做到,就留在了身边防身用,没想到关键时候派上用场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手里的匕首,当我看到她身上的伤口时,自己也惊呆了。因为,她的肚子上,有一个窟窿,从里面流出来的竟然是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恶臭。 鬼被刺伤是不会流出这些的,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管不了那么多,拿着匕首又刺了过去,被她跌跌撞撞躲了过去。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力竭,双腿发软。 她随手一挥,又出现了一群鬼影将我团团围住。 “冥神敕令,火神借法。”再度启用冥火符咒,鬼影被冥火包围着,我忽略听到的哀嚎和惨叫声,祭出镇鬼符咒,刹那间,鬼影们被符咒的光芒所笼罩,消失在过道里。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地上,看着手里微微发凉的符咒,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沈雪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也算是脱离危险区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刚喘了口气,就听见一声凄惨的吼叫声,一个影子从墙上拔下什么东西,我下意识握紧了匕首,如果又是那些东西,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靠着墙坐着,让自己恢复一点体力,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要是再来一个大家伙,我就真的扛不住了。 凌墨他们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一道刺眼的光线突然朝我照了过来:“是你?”我抬头看去,竟然是半夏,她手里拿着那支铅笔,眼中带着杀气,有些不大对劲。 她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可能我脸色不太好,她皱着眉问了一句,我说自己没事,没有对她说太多自己遇到的事情。 “他们人呢?” “我也不知道,本来和你们在一起,看到了一些画面,后来画面不动了,我回过神来,你们已经不见了。那些鬼影就朝我扑了过来,我还看到了沈雪。她变成了一具尸体,要吃了我。” 我有些惊讶:“怎么和我一样,我看见警察把沈雪的尸体抬出来,尸体掉在地上,就不动了。尸体突然活了过来,说要吃了我。” “你现在没事吧!没事的话,我们就去找找他们,可能大家都遇到同样的情况了。除非解决掉那些东西,不然是出不来的。” “我之前能和凌墨沟通的,我再试试看。”只是我努力了好多次,还是没用,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走廊像是突然间变得没有了尽头,什么也看不见。 前面突然传来说话声,我们相互看了一眼。 “我们先过去看看,是不是他们在那里。”我小心翼翼跟在半夏后面,她走在前面,越是往前,墙上的水渍越来越多,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随时会跳出来把我给吃了。 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滴答!滴答!滴答! 越是靠近,水滴的声音就越清楚。我跟在半夏后面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水滴的声音。” “是这样的,以前旧宿舍里,两边是水房,厕所和澡堂。”我应了一声,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背,又硬又冷,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半夏,你没事吧!你身体怎么这么冷。” “没事啊!我一直这样的,你之前不是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半夏的声音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走到洗漱台面前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我伸出头一看,这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洗漱台上的镜子里照出我们两个人的样子,我脸色不太好,半夏的脸色比我还白。 “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比我还白,不会生病了吧!”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只是碰到她的皮肤,猛的缩了手。 因为,刚刚碰到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自己的手像碰到冰库里的尸体一样。 我确定自己没有弄错,跟了师父两年,化妆的时候,是有讲究的。如果尸体从冰柜里拿出来,温度不行的话,颜料上不去色,等恢复温度以后,颜料就会变色。 所以,每次开始的时候,都要用手去摸尸体的皮肤,感觉那个温度,才能开始工作。可刚刚那种感觉,明明就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身体的温度。 我有些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一点。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来,我才发现,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越来越不大对劲。 “你怎么了?”她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说话的声音特别慢,就像脸上被冻住了,张不开嘴。 我摇着头往门口退去,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我,我没事。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们还在里面等着你呢,你不是要去找他们吗?余秋凝,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胆小鬼,害怕了吗?” 半夏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处理过,从破旧的收音机里放出来一样,尖锐刺耳。 “你不是半夏,你到底是谁?”我聚精会神看着半夏的脸,还是没有看出来她身上有被鬼附身的痕迹。一般,被鬼附身以后,我能在她的身体上看到两个影子,就像在胖子老板身上看到的一样,可现在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清楚一点,我就是半夏。你不是说你可以的吗?跟我来,你在害怕什么呢?”她说着,有些不耐烦了,迈出了一大步朝我抓过来,我一把将她甩开。 下一刻,我却后悔了我上一秒的行为,因为,我亲眼看见,自己轻轻一甩,就把她的胳膊给甩掉了。 就像是那只手臂被活生生扯了下来,暗红的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半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脖子转动的时候,咔嚓作响。 “手断了,那就把你的手,送给我吧!”半夏说着,笑了起来。脸上的皮肤随着她的笑,慢慢裂开,流出暗红的血痕,仿佛整张脸,就要四分五裂了一般。 第三十三章、木棍上的人形 “诛邪!”当我祭出符咒的时候,眼前的假半夏并没有像之前那些鬼一样被震飞,她随手一挥,符咒便被打散,我退后了两步。 “现在轮到我了。你输了,就把你的皮,送给我吧!”眼看打不过,我只能转身撒腿就跑,她猛的大笑着,眨眼就到了我面前,整个人飘在了半空中,乌黑的长发在黑夜中张开舞动着,狰狞的脸上,赤色的瞳孔充满了仇恨。 她大吼了一声,一根根发丝仿佛变成了铁丝一样,密密麻麻朝我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一股力道扑倒,转过脸看去,我站着的地方,发丝穿过了地板,砸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来不及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那些发丝又从另一边的地面钻了出来,朝我缠了过来。 “小心。”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我被凌墨带入怀里,往一边滚了过去,差一点,我们两个就被坚硬的发丝给穿透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看到凌墨的时候,我总算松了口气。 “先解决来了这个东西再说。”凌墨让我站在角落别动,伸出右手在我脑门上按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脑门散播到全身。 “在这等着。”凌墨不容置疑命令我站在这不许动,一个闪身,加入了战斗圈。我看着门外站着另一个半夏,脸色严肃的看着飘在空中的恶灵,手里紧握着她常拿在手里的铅笔,严正以待。 欧阳澈正和它缠斗在一起,只可惜,那些头发攻势太猛,一时间欧阳澈连祭出符咒的时间都没有。 半夏手里握着铅笔,冲了上去,往她的心口扎去,她好像背上有眼睛一样,披散在后面的头发自然而然缠上了半夏的手脚,她也没困住了。 凌墨灵巧地穿梭在头发中,我看不清他手里拿着什么,碰到的头发全部断在地上,大家正在高兴的时候,那些头发又疯狂的长出来。 恶灵大吼着,脸上爬满了血丝,那些皮肉一点点往地上掉,还带着一些恶心的蛆虫。一些虫子往我脚底下恶心的蠕动着,不知为何,就在离一尺的地方,又掉头往回走。 那些头发像是永远都砍不断,凌墨有些疲惫,而缠着半夏身上的头发,越勒越紧。黑色的发丝割破了她的皮肉,铅笔不慎掉落在地,半夏的手腕已经被割破,一滴滴血还来不及滴在地上,就被那些头发全部吸收进去,半夏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再看欧阳澈那边,他身上同样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似乎更加刺激了恶灵杀人的欲望,它变得兴奋起来,头发疯狂的长着。 我想起自己刚刚用的幽冥火,这些头发,能不能用火烧。看着他们在奋战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决定试一试。 拿出幽冥火符捏在手心,我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捏着印诀喝倒:“冥神敕令,火神借法。诛邪!”师父曾经说过,有多大的念力,就能将符咒的威力发挥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出现的幽冥火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可只是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正在往指尖流失着。蓝色的幽冥火如一条长河喷涌而出,目的就是恶灵的头部。 凌墨迅速闪退到一边,恶灵丝毫没有防备我会突然出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幽冥火已经将她的头发点燃,轰的一声,黑色的发丝被瞬间点燃,刚才如溪水一般的幽冥火瞬间化作一条巨龙,将恶灵吞噬。 她大叫了起来,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撞在墙上,在地上翻滚着。我看着幽冥火一点点将她的头发烧成灰烬,然后点燃了她的衣服,一点点,蔓延到她的皮肤,五官,四肢…… 随着恶灵的燃烧,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她不知为何,突然回头,死死的瞪着我,凶狠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她猛地带着幽冥火朝我扑了过来。 “小心!”欧阳澈大喊一声,凌墨搂着我往旁边滚了去,我整个人被他护在怀里滚落一旁,恶灵嘶吼哀嚎的声音骤然结束,幽冥火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不经意间看见凌墨的袖子,拿起来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被烧伤了。 一定是刚才,他为了护着我,自己才会被烧伤的。 这幽冥火,如果是人沾上了,只会烧掉阴魂,阳魄还会留在身体里,没死之前,和常人没有区别。幽冥火,只会灼伤魂魄,对魂魄的作用非常大,就连凌墨,碰到了也无能为力。 “这事什么?”欧阳澈将剩下的东西捡起来看了又看,竟然是一根烧焦的木棍,木棍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到底是什么,已经看不出来了。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时间不早了,马上天亮,今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我点了点头,大家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欧阳澈坚持要送我回去,凌墨无所谓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周叔的车。 “我们回家吧!”回家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欧阳澈想反驳,却无力反驳,即便他焚书告到地府,我和凌墨在一起,也算是符合规定的,因为在阴间,我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只是我还没有死。 对于凌墨的这种行为,我实在没办法让他改掉,他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在意一些本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坐在车上,凌墨一言不发。我猜想,他不会又生气了吧! “他不过是好心要送我而已,你在生气吗?” “好心?他是好心,还是在惦记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经历过生死边缘,此时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会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让我看看你的伤。”我还记得,他为了护着我,又把自己给弄伤了,好像自从他出现在我生活中开始,他每一次受伤,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是不是,我真的是个扫把星,会给别人带来霉运,不管是人,还是鬼。 “胡思乱想什么。”凌墨在我脸上捏了一下,吩咐周叔开车。等到凌家的时候,天正好刚刚亮,忙了一个晚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了,我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想起来,凌墨喊了我好几次,我迷迷糊糊应了两声,还是爬不起。 最后自己怎么洗澡换的衣服也不知道,还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才想起来,今天是要上班的,自己的闹钟居然没听到。 周叔告诉我,凌墨在书房里修养,让我不用打扰。 “周叔!”我穿着睡衣,有些尴尬地站在房间门口,想要进去的心思被看穿,一时手足无措。 “周叔,凌墨他,没事吧!” 周叔笑了笑,说道:“没事,少爷他只是小伤,晚上就会好了。”我点点头,没有再进去打扰,自己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趁着有时间的时候,好好学点有用的抓鬼知识,下次就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了。 我想起了昨晚遇到那个东西,被幽冥火烧完以后,就只剩下了一块木头,最奇怪的是,上面的人影,还有地上留下的水渍。 好好的木棍上,怎么会有人影在上面,地上还有水渍? 谁知道,我正在想这个问题,欧阳澈就已经把自己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看着图片上的介绍,我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资料上说的是,有一种恶灵和妖的结合体,会以某种媒介存在着人世间,这种鬼和妖的结合体,比恶灵和妖都要强大,而且,它是能通过吸取人的精血让自己变强的,被这种东西杀害的人,魂魄会被留在媒介里,媒介上就会显现出人形,这也算是妖的一种修炼邪术,就像学道法的人,同样利用恶灵,配合天时地利人合,来增强自己的道术,其实就是不被正派所接受的一种邪术。 相传,妖的确是可以修炼成人的,有的也会变成精灵,可更多的妖,因为心术不正走上魔道,最后死于驱魔人的手里。 据说,当年沈雪死后,魂魄一直留在学校不曾离开,请来道士,又找不到她的魂魄所在,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难道说,昨晚我们遇到的,都不算是沈雪的真正魂魄吗? “周叔,你说,这世上,除了人,魂魄,有没有妖的存在?”我坐在餐厅里吃饭,一个人无聊,脑子里还想着张佳佳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东西我们到死都没见过的。少奶奶,吃饭的时候看手机,少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我才想起来,上次我也是这样和他一起吃东西,被他说了一顿,说什么不消化,不准一心二用。 我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反正他在书房里,这会又不会出来,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我没管他,正打算继续看,身边一阵清风吹过,带过一阵淡淡的香味,再看自己手里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凌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反正,我也看不到,是吗?老婆,你是要上天,嗯?” …… 第三十四章、刘玉的反击 当我接到欧阳澈电话的时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告诉我,张云天的尸体不翼而飞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沈雪一手所为,那么她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刘玉。 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女人,可始终做不到见死不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沈雪是回来报仇的,刘玉和沈雪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要是能找到张云天的魂魄就好了。 只是半夏已经试过,根本找不到张云天的魂魄,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学校教授离奇死亡的事情,让当年的事情一同被挖了出来,刘玉成为了新闻的焦点,面对媒体质问当年她得到爱情的手段,有一个灵异周刊的记者大胆提问,张云天的死,是不是当年的沈雪回来报复,报复他当年的负心。 这么一问,大家都想起,当年沈雪的死,和张云天的死状一模一样,这不得不让大家怀疑,当年沈雪的离奇死亡,成为一桩悬案,会不会真的和教授夫妇有着莫大的关系。 面对记者的质疑,刘玉矢口否认,信誓旦旦的说,如今变态杀手那么多,想要模仿当年的凶杀案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于记者的怀疑,她会保留追究其责任的权利。又或者,张云天的死,就是和当年沈雪的死是一样的,都是被同一个人害死的,同时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还她一个公道。 面对镜头,刘玉淡定从容,十分官方的回答让众记者无从发问,势头立即转向刘玉这边,她眨眼间又变成了可怜的受害者家属。 我实在看不下去,关掉了电视,只要看到刘玉那张嘴脸,我就觉得恶心反胃。 “你要习惯,习惯这样的人,像刘玉这样的人,太多了。”看着凌墨习以为常的态度,我有些明白过来,自己以前就很少看这类新闻,或许很多冠冕堂皇的人,其实他们都和刘玉一样,内心是肮脏丑陋的,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才会不习惯。 看着凌墨,我才觉得,原来是我自己太过天真,总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美好了。 “沈雪既然是来报仇的,那么,接下来她的目标一定是刘玉。或者,刘玉比我们想象中更有魄力,就像屏幕里的她一样,转被动为主动,占据优势,从而扳回一局。”看着还在接受采访的刘玉,她淡定从容,脸上冷静无波的表情,仿佛去世的根本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请问,对于张教授的死,你内心没有触动吗?可是看你现在还如此从容冷静,大家有些怀疑你对张教授的感情。”这个记者突然发问,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等待着刘玉如何回答。传闻刘玉和张云天感情很好,他们十分相爱,可相爱的一对夫妻,有一个离开以后,另外一个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况且,现在连张云天的尸体都不见了。 “呵!难道我要像市井小民一样,为云天的死一蹶不振痛哭流涕,成为现代的林黛玉,每天以泪洗面,最后抑郁而终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如果云天还能在天上看见我,他一定不希望我意志消沉,一蹶不振。正因为他们离开惨死,我才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我丈夫和女儿没有活到的那一份,一起给活回来,以后我死了,下去见到他们,也不会心有愧疚。” 刘玉这番言辞让人听了心潮澎湃,我再也看不下去,关掉了电视,到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明天的报纸,刘玉肯定会被写成新时代的正面人物,难说还会成为全民学习的榜样。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刘玉,似乎有些不太按照常理出牌。”为了验证凌墨的猜想,我发了信息给半夏,让她留意一下刘玉的动静,我也很好奇,她会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 可一整天得到的消息都是,刘玉像往常一样上课,毫无反常的地方,直到最后指导完学生的课题才开车离开了学校。 “让她看着望月湖,刘玉今晚一定会回去。我们可以顺便过去,看场好戏。”一听还要去那个学校,我就有点反感,谁知道今天晚上又会遇到什么东西。 “每一次的经历,都对你有好处。我知道这可能对你很残忍,可当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接受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我也明白凌墨所说的这些,自己太弱了,不过就像那句话说的,谁都是从新手过来的,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有时候感觉,凌墨就像一个神棍,如果他不是鬼,去做神棍,肯定能有很多人尊崇他,因为上午的猜想,已经被他说中,到了晚上八点,我本以为今晚会没事发生的时候,半夏发来消息,叫我们现在赶过去。 因为,刘玉离开学校以后,又开车回到学校了,而且,车里还带着两个奇怪的男人。 幸好我早就准备好了,临走之前,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五行符咒在不在,镇鬼符也在。这些都是师父笔记上所说的,最初级的符咒,五行符咒别看着好像很弱,只要用的方法正确,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就能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威力来。 现在我只能算还站在道术这扇门外,略懂一些基本的常识,如果碰到厉害一点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车一路开到学校门口,门卫像是没有看到我们,自顾做着自己的事。半夏说她在望月湖等着我们,我和凌墨下了车,直接奔向望月湖。 一边的绿化带里,半夏朝我们招招手,我猫着步子走了过去,蹲在她旁边。她嘘了一声,叫我看着。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上次我坐的凉亭里,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正盘膝而坐,他身侧站着一个小个子的男的,年纪稍微小一些,而刘玉,就坐在中年男人的对面。 “他们这事在干嘛?”我看着桌上摆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设了坛,可和我所知道的又不太一样。 “每个道门设坛的时候,所需要的东西都有些不同。他们这是设坛,等待时机开始施法,至于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个道士,道术稍微高一点,旁边那个应该是他的帮手。” 过了一会,那个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月亮,从桌上拿起罗盘站了起来,在凉亭里走来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突然间将目光落在我们这边的方向,迟迟没有动弹。我和半夏蹲着不敢动弹。旁边的凌墨看了我一样,眨眼消失在了我旁边。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见凉亭里砰的一声,等我悄悄抬头看的时候,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刚刚那一声炸响,是道士手里的罗盘炸开了,他被炸个正着,虽然光线很暗,还是能看见他被炸得一脸黑灰,头发竖起的滑稽样子。我正偷笑着,转个身凌墨又出现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亭子里的道士一脸懵逼的样子。 “讲道理,这是不是你干的?”我憋住不去看那个道士,好担心自己忍不住笑场被发现,就连一边面瘫的半夏,嘴角也控制不住一抽一抽的。 “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他正直?好吧!我真的没有什么词可以反驳他了,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淡定从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道长,这……这事怎么回事?”旁边的小个子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中年道士回头看着自己的徒弟,一声冷哼。 “小小诡计,以为把我的罗盘炸了,我就找不到你吗?你也太小看贫道了,今晚贫道一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道士义正严词哼了一声,转身却看见自己的徒弟在一旁偷笑,脸都气绿了。 “笑,笑什么笑,再笑都给我滚蛋。”这徒弟也是可怜,明明想笑,却又不能笑,只能憋着。 我怎么看,那个道士都像是个神棍一样,他气得拿着符咒一阵念咒,符咒漫天飞舞着,他大声一喝,念出符咒,黄符在半空中,猛地自己烧了起来。 凌墨微微咳嗽了一声,那还烧在一半的符咒,突然之间灭了,符咒掉在地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看着凌墨,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怎么样,不怕了吧!”我才知道,他这是担心我紧张,故意逗我的,可怜了那个道士,成为了牺牲品。 “你也不怕他发现你了。” “他那点道术,还不能那我怎么样。怎么,不信我的本事?”我摇摇头,他的样子狂妄极了,可我就是相信,他有这个狂妄的本事。 我还在笑那个滑稽的道士,湖心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又是那句话,和上次我在湖心听到的一样。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又是一阵轻笑声,似女孩间打闹嬉笑,凉风阵阵,吹得湖边的柳条肆意摆动,沙沙作响。 大家都不敢出声,静静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大家都知道,她,来了。 第三十五章、恶鬼斗法 “她来了?”中年道士手里拿着炸掉的罗潘,滑稽地看着湖中心,一脸严肃。就在这时,刚刚的笑声突然销声匿迹,没了踪影。 “欧阳澈没来吗?”我这会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欧阳澈,难怪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在另外一个地方,就等着沈雪的鬼魂出来,放心吧!我们先看看,刘玉找这两个道士来究竟要干什么。” 凉亭里,刘玉见声音逐渐消失,得意的笑了笑,对着湖心说道:“沈雪,怎么,湖底的水是不是很凉,不是很想杀我吗?这么多个日夜,你眼睁睁看着我和云天恩爱着,是不是越来越恨了。不是想杀我吗?出来啊!现在害怕,不敢出现了吗?” 果然,刘玉和沈雪当年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被困在这里,为什么杀不了我,你出来,你出来,我就告诉你这一切。沈雪,你活着就是个胆小的女人,怎么,死了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还是怕吗?我刘玉活到这把年纪,没什么好害怕的,有本事你就出来,当年我能把你弄到这步田地,连轮回投胎都不能,如今,我一样能让你魂飞魄散。出来,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多厉害。” 随着刘玉的谩骂声,望月湖的水开始有了反应,本是死一样的寂静,渐渐的,从水下不断冒出气泡。 “怎么,不敢了,生气了?呵呵!就算你杀了张云天,就算你杀了我女儿,那又怎么样,我还好好的,你就是个没用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注定要被我踩在脚底下,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湖面的气泡越来越多,渐渐的,整个湖像是沸腾的水,不断泡着气泡,升起一层层水雾。 “妈!妈!妈妈,我的脸好疼啊,我的脸,好疼,我的肚子,好痛,妈妈,你帮帮我吧!妈妈!”不知从哪传来女孩抽泣着呼救的声音,时隐时现,似是在耳边呢喃着。 “佳佳!”刘玉看着漆黑的望月湖,只听见声音,却看不到影子。那是佳佳的声音,是佳佳在喊她,她的心像是被捅了一刀,不断搅动着的痛,疼得让她窒息。佳佳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沈雪,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沈雪说着,朝身旁的中年道士使了个颜色,那道士手里拿着符咒站在一旁严阵以待,只等着恶灵出现,立即出手,将它收服。 “妈妈,妈妈,我好痛,帮我,你帮帮我,下来陪我吧!妈妈,我好想你啊!”刘玉就站在凉亭的阶梯上,前面就是冰冷的湖面,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那个呼唤就像是魔音,一点点将她缠紧,让她窒息。 水里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她眼睛酸涩,却不能让自己哭出来。她要救自己的女儿,救自己的丈夫,现实不允许她软弱,不允许她哭。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只要能救出她的女儿和丈夫。这就够了。 下一刻,一双冰冷的手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刘玉的脚踝,刘玉毫无防备大叫一声,眼看着人就要被拉入湖中,她看见了,水里的影子,是自己的女儿,佳佳的模样。 她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她的女儿在恨她,这不是真的。她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没有错,她没有做错。 水里那张没有脸的影子撤了撤嘴巴部分,露出一条深陷的痕迹,下一秒,突然使劲将刘玉往下拽。 还好,年轻道士个子小,却很机灵,一把抓住了刘玉的手,大喊一声:“师父,快,用符咒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诛邪!”符咒打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水花,夜空里传来女人一声惨叫,那双鬼手消失不见,刘玉整个人都瘫软在台阶上,浑身湿透,一阵风过,她浑身发冷,控制不住抖了抖。 “快上来,它们来了。”道士说的是它们,而不是她。果然,眨眼间从来两边飞来两个黑影,朝刘玉扑了过去,那道士也算是有两下子,一张符咒打出去,黄光闪现,黑影再次被打飞出去,消失在夜空中,只听见一男一女惨叫的声音。 “停,道长,住手,那是我的丈夫和女儿的魂魄,你这样做,他们会魂飞魄散的。” “刘女士,你要保住自己的命,我只能这么做。如今沈雪的魂魄已经不是普通的恶灵了,她能控制她杀死的魂魄帮她做事,现在你女儿和丈夫的魂魄根本不认识你,他们现在只知道,不顾一切杀了你。徒儿,把她拉好,待我收服了这几个孽障。” 这道士说着,抓起桃木剑,一手拿着符咒,警惕看着四周。 湖里的水还在沸腾着,湖中心渐渐升起了两道水柱,暗淡的月光洒在上面,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那个……不就是张佳佳和张云天的样子吗?水柱变成了人形站在湖面上。而在他们身后,沈雪撑着蕾丝花伞,身上穿着最爱的那身旗袍,站在水面上,只给大家留一个背影。 “给我,杀了他们。”沈雪一声令下,两个怨灵猛的朝道士扑过去,道士打出符咒,可下一秒,符咒碰到望月湖的水,没了效果。张佳佳大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道士的脖子,按在柱子上。 “太……”道士还没来得及把符咒给念出来,张佳佳一声低吼,一脚将道士踢飞在地,鲜血直流,打得他半天都爬不起来。不等他有所反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道士突然被提到了半空中,双眼突出来,老脸憋的通红,双腿不停的蹬着。 “大胆恶灵,竟敢在此作祟。”就在这时,身边的半夏和另一边的欧阳澈同时跳了出去,手里拿着符咒朝恶灵身上拍。 术法不同,符咒不同,这会符咒并没有失效,张佳佳吃痛,松开了那道士,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水滴在地上,渐渐显现出张佳佳的死相,血肉模糊的脸上,那双眼睛像是粘在眼眶里,一不小心就会掉出来,她的肚子鼓鼓囊囊的,和我看到尸体时一个样子。 “小心。”凌墨突然一把将我拉到一旁,我回头一看,身后又一个没有脸皮的女鬼扑了过来,我心里一阵恶寒,难道这些鬼的脸皮都是被沈雪撕掉的吗? 几个人和恶灵大战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我只看见符咒飞来反飞去,望月湖上空不断传来恶灵惨叫的声音。 “刘玉,这是你欠我的,今天,你必须死。啊!”沈雪大吼的一声,朝刘玉飞了过去。我心里犹豫了片刻,刘玉虽然该死,可……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沈雪已经抓住了我的脖子,我和刘玉都被她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我发现,这些鬼都有一个习惯,喜欢动不动就掐人的脖子,这种感觉很难受的。 “纯阳血的体质,上次被你跑掉,喝了你的血,这天底下就没有道士,能够拿我怎样了。” 沈雪转过脸来,月光下,我总算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 那张脸,像有无数张人的脸皮重叠在一起,模糊不清,只要她一动,就有无数个影子在颤动着。 “呵呵!”我看着她对我慢慢拉开笑容,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出现裂痕,散开,掉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真相。她的眼皮上挂着一小块碎皮,没有掉下来,她朝我眨了眨眼睛,碎皮就挂在睫毛上,晃动了两下。 “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美。放心,很快,你也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很快的。”她说着,头上的头发慢慢生长,从她手臂上逐渐蔓延,朝我爬过来。 那些头发,像是会动,渐渐变粗变长,像是一条条在她身上蠕动着的黑虫子,我看着它们沿着沈雪溃烂不堪的手臂朝我爬过来,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却无法挣脱开它的束缚。 “上次,你的幽冥火伤了我,我看这次,谁能救你。” “冥神敕令,火神借法,诛邪。”我好不容易摸到了符咒,就在那些恶心的头发离我只有十公分的时候,一声呵斥,符咒轰的一声烧了起来,剩下指尖一簇幽冥火,我朝着她的头发一指,指尖的幽冥火扑了上去,将那些头发缠住。 那些头发感觉到了不对,立即缩了回去,幽冥火顺势扑了上去,沈雪手上一松,我摔在地上,喘了好几口大气。 “你居然能用幽冥火符,今日不杀你,定成大患。”沈雪一声冷哼,双手的指甲长成锋利的武器,朝我抓了过来。 一边的刘玉已经被摔在地上晕了过去,我摸到凌墨给我的匕首,迎了上去。天知道我此时此刻,心里打鼓一样,紧张得连匕首都拿不稳了。 可这种时候,我只能靠自己。我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他们都是人变的,没有人就没有他们,只要不把他们当成鬼,就不可怕了。 我的匕首刺了过去,却扑了个空,沈雪眨眼消失在原地,我耳边只听见她诡异而空灵的笑声。 骤然间,我感觉背后一道凉意,回过头去,就见她的爪子已经朝我抓了过来,我下意识用手去挡,被一股力道拉开,凌墨一个闪身冲上去,猛的揣在沈雪的肚子上,沈雪大叫了一声,飞了出去,又不见了。 第三十六章、镜术 “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虽然有些狼狈,可还好没事,凌墨也没事,可当我往旁边看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没有了。我又眨了眨眼睛,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前面的望月湖,越来越不清晰,像是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 我下意识抓住了凌墨的手,就怕等自己再看清楚的时候,连凌墨也不见了。耳边响起凌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抓紧我,别乱跑。”我点点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敢放开,一阵狂风突然刮来,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依旧不敢放手。 良久,当狂风消散,我渐渐睁开眼睛,手心里的微凉触感依旧存在,看到他还在我身边,我才放心下来,只是看着周围的景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我们不是在望月湖凉亭里吗?”而现在,却变成了宿舍楼里,又回到了那个老旧的宿舍楼里,还是那件宿舍,614。 “这里应该是沈雪的记忆世界里,我们被她带进来了。” “那我们怎么出去,其他人呢?”凌墨摇摇头,牵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阳台上破旧的窗户,生锈的栓子不牢靠,外面的风吹着窗户吱呀吱呀的响着,像是死胡同里难听的二胡声,凄凉又死寂。 “我们先出去看看。”我跟在凌墨身后,宿舍门被打开,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对面的门和地面都看不到。凌墨皱了皱眉,下一刻,他拉着我快速走了出去,可是,就在离开屋子的那瞬间,漆黑的过道突然亮堂了起来。 我看着周围的一切,彻底傻眼了,我们两个,又回到了614宿舍里,门就在我们身后。 凌墨再一次打开了门试了一下,还是如此。我们两个站在门口,互相看着对方,宿舍里除了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其他人,看来,沈雪是要把我们两个困在这间宿舍里了。 大宿舍的房子,有四张高低床,中间是并在一起的书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墙角摆放着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每张床上,都贴着各自的名字。 只是,所有的高低床,下铺的蚊帐都是放下来的。白色的蚊帐遮挡得很严实,看不到里面的半点影子。 我看见了左手边下铺贴着沈雪的名字,又看了看凌墨,迈出了步子,他就在我身后,我知道,所以,我好像不那么害怕了,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静谧的宿舍里,传来浅显的呼吸声,却那么突兀。我站在那张床面前,总感觉,里面是睡着人的。我慢慢伸出手,想要掀开蚊帐,一探究竟。 就在我慢慢靠近它的时候,蚊帐里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握住了蚊帐的边缘,有些轻微的抖动,下一秒,立即将蚊帐拉了起来。 只是,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呼吸声还在,很清楚,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地方,看着自己的脚下,咽了烟口水。 凌墨将我护在身后,正准备蹲下去,我却拦住了他。总不能每次都靠着凌墨挡在我面前,迟早,我要学会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的。 凌墨看了看我,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退后,站在我身边。 “小心点。”我点点头,如临大敌,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蹲下去。 这下铺床很矮,我蹲下去的时候,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歪着脖子,还是看不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干脆趴在了地上,凌墨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刚爬下去,转过头,往床底下看去。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光往床底下照了去,这不照还好,这一看,就发现,床底下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她慢慢转过头来,只是,我看见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双眼流出血泪。 我看见这样的自己突然对着我嘿嘿一笑,一双鬼手突然伸了出来,我吓得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凌墨将我扶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这张床。 “床底下……我看见了我自己。可是,不是这样的我。”我害怕得有些语无论次,不知道该这么告诉他我自己看见的东西。 凌墨眉头皱着,上前一步,一掌过去,比人还高的铁床,轰的一声,散落在地,支离破碎。 床底下,什么都没有,跟没有像我刚刚说的那个,不一样的我自己。 “呵!”就在我正纳闷的时候,我的耳边听到了一声冷笑,这声音,明明就是我自己冷笑时候的声音。 “你听到没有,那个声音,好像是我的。”凌墨看着周围,这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些应该都是沈雪弄出来的幻境。 突然间,一只手从我们两个的身后伸了出来,我被凌墨猛的推开,凌墨朝那个不一样的自己抓了过去。 那个我,身上穿着校服,披散着长发,转过脸来,我就看见自己发青的脸上,七窍流血的可怕样子。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我站在一边,打出符咒,黄光朝恶灵盖了过去,可就在打在她被符咒打飞出去的同时,我的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痛,自己也飞了出去。 疼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连喘气都是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打的是那个假的自己,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疼。 “你怎么样?”我摇了摇头,凌墨将我扶了起来,另一个我见状,张牙舞爪着,朝我扑了过来。凌墨反应极快,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恶灵身上,下一刻,我闷哼的一声,刚刚恢复的力气,全部流失,感觉身上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凌墨,没用。好像,打在她身上,痛的人是我。”我疼得说不出话来,抖着手告诉凌墨,先不要动手。 可她却更加张狂起来,低吼了一声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就朝着凌墨抓了过去。凌墨不敢还手,怕我会承受不了,只能憋屈地躲着。 我坐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我记得,以前师父告诉过我一个故事,说她有一个朋友,曾经也遇到过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不小心,也被恶灵带进了她自己的意识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那里里面,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只不过,那个自己,是惨死的样子。 当时他就识破了那是恶灵的障眼法,用来骗他的。面对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他毫不留情的出手,最奇怪的是,当所有符咒都打在恶灵身上的时候,它没有半点痛苦,反而是自己,疼得不行,仿佛那些符咒就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这是恶灵在某种契机下,利用了水这种介质,制造出来的幻境,而那个恶灵,也是幻境,关键所在,就是环境里的静物,只要找到那个关键的东西,就能一举打破幻境,离开恶灵的意识世界。 这就和照镜子是一个原理,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对着镜子做什么,镜子里的自己也会对着你做什么。所以,这种意识世界里的恶灵并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个东西。 我咬着牙站了起来,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总觉得,这屋子里缺少了点什么东西。女声的宿舍,所有日常用品都在,却唯独缺少了一样东西。 对了,就是镜子。 没有哪个女孩的房间里没有镜子的,看着整齐的书桌,怎么看,都觉得少了点气氛,那就是镜子,女孩喜欢的那些东西。 可是这间宿舍一目了然,我该到哪里去找。 “凌墨,我知道破解的办法了,你先拖住她。”凌墨点点头,一不留神,袖子就被恶灵撕破了一个口子,指甲从桌面刮了过去,留下几道极深的痕迹,这么锋利的指甲,如果抓到脸或者皮肤,肯定连肉都会抓没了。 事不宜迟,我躲着恶灵,仔细找了起来,只是这几张床上,都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镜子。 刚才,自己是趴在床底下,才看到了这样一个自己,还是说,这镜子是在床底下。 我忍着心里的害怕,又重新趴在了地上,耳边传来凌墨和恶灵缠斗的声音,那个恶灵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沙哑刺耳。 我再次趴在床下时,并没有看到我要找的东西。心里以真奇怪,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是镜子,是其他的东西? 我正打算起来,不经意间,看到书桌下,摆着的一面半身镜,眼睛一亮。 就是它! 我蹲着身子伸手进去拿,这镜子就放在两张桌子间的缝隙里,刚好够我伸进去一只手。 我正高兴着,马上就能拿到的时候,伸进去的手,被另外一只冰冷的手给死死拽住,我抬头一看,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我,正满脸是血,对着我诡异的笑着。 下一刻,那只冰冷的手慢慢朝我摸了过来,我想要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它。那只手,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正在我的手臂上,慢慢朝我靠近着。 第三十七章、给我一分钟 我忍受着内心极大的恐怕,不去看那只慢慢摸过来的鬼手,还差一点,我就能摸到镜子了。对面的那个我,突然朝我慢慢张开嘴,吐出来的舌头居然和蛇性子一模一样,冰冷发臭的舌头眼看就要伸到我的脸上。 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叫了一声,总算摸到了那个镜子。抓住镜子边缘,我猛的用力将镜子整个抽了出来。 镜子里,我看见了另一个可怕的自己,我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这个我对着自己,慢慢咧嘴笑了出来。随着面部肌肉的扯动,脸上的皮似乎和肉分开,因为肌肉的运动,把那层皮撑开,我的脸皮,裂开了。 看着一条条裂缝随着血丝蔓延开,一条条血痕爬满整张脸,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惊恐捂着自己的脸大叫着,我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脑子里有个声音清楚的告诉我,这是每个人内心的魔障。镜术,就是利用人心里对未知事物的嫉妒恐惧,所倒映出来的幻境。很多人都是死于被自己吓死的,看到另一个自己惨死后,无法接受,内心世界已经潜意识认为自己真的那么死了。 我眉头紧皱,将镜子放好。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被困在另一个世界,那个我在镜子里挣扎着,她想要摆脱这个世界,伸出冰冷而可怕的手来向我求救。她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都和脸上一样。 下一刻,她终究受不了,手上的指甲变得特别长,朝自己的肚子抓了过去。锋利的指甲刺入了自己的腹部,然后慢慢掰开。我仿佛听见肚子一点点被自己撕开的声音,恐惧占据了我整个心。我看着镜子愣愣出神,手里的法印结了一半,停住了。 幸好,这个时候凌墨将我喊醒,我浑身冷汗,看着镜子里那个慢慢撕开自己肚子的我,太过可怕了。我别过脸去,不去看它,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我,这一定不是我,肯定不是的。 “快!”凌墨吼了一声,那个我朝他抓了过去,此时凌墨有些狼狈,双眸中看向我时,充满了担忧。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一声厉喝道:“冥神敕令,百邪不侵,诛邪!”符文祭出,嗖的一声落在了镜面上,我呆愣地看着攻击凌墨的那个自己,浑身被印上符文,凄惨的叫着,滚落在地,不断挠着自己的脸,仿佛想把符咒给揭下。 那张脸像是被泼上了硫酸,她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浑身都在冒烟,我看着她,就像看到自己在承受这种痛苦和煎熬,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才挣扎了几下,身影渐渐淡化,便消失在了地上。镜子砰砰砰的几声,突然间碎了一地。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吹来的狂风,疼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凌墨的身影渐渐模糊,我无法靠近他。 “哈哈哈!竟然敢破了我的镜术,今天,我就把你留下,做我的祭品。”宿舍屋顶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一直血淋淋的手朝我伸了过来,我努力想要逃走,却无法挪动半步,脚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双双密密麻麻的手朝我抓了过来,锋利的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肤,流出鲜红的血。 这下惨了,果然,那些鬼手闻到了血的味道,更加兴奋起来。 “凌墨,小心。”我看见凌墨的身影朝天花板的漩涡飞了过去,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那只大手一巴掌朝凌墨打过去,凌墨一个闪身,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顷刻间,桌子化为粉末。无法想象,如果刚刚凌墨没有躲开,他会是什么样子。 “帅哥,看你往哪儿逃。”那只手对凌墨紧追宿舍,眨眼间,宿舍里的东西都被那只手全部毁掉,支离破碎。 “呵!接下来,轮到我了。”凌墨一闪,半蹲在地上,再抬头时,充满杀意的双眸中闪着红光,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他随意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下一刻,握紧拳头,化作一道黑影,低吼一声,朝那只手砸了过去。 我吓得心口一紧,就在碰撞的瞬间,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两个拳头砸在一起的瞬间,蓝光乍放,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我听见沈雪凄惨的叫了一声,周围狂风大作,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竟然从意识世界里出来了,站在凉亭里,凌墨站在湖面上,另一边,沈雪半跪在水面上,微风吹起长发,掀开半张脸的正面目。 血肉模糊的脸,只看得清那只眼睛,此时她勾唇微微一笑,看着凌墨的眼睛充满了占有欲。 “竟然能将我打伤,同样是鬼,不如我们连个分了她,今后一同修炼,岂不是更好。他日你成了鬼王,我便是鬼后,从此灵界便是你我的天下。” 凌墨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立即握紧,他冷笑了一声:“呵!可惜,本少看不上你这个丑八怪。我就喜欢那个蠢女人,你,去死吧!”话刚说完,凌墨一声低吼,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看着湖面上激烈的打斗声,我心口一紧,差点想上去帮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水面上,自己没办法过去。 半夏和欧阳澈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看着凌墨的身影闪来闪去,我心里紧张极了,我在紧张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有危险时,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紧紧抓住,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样。 凌墨凌空一跃,抬腿一个连环踢,沈雪毫无招架之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凌墨踹飞摔在湖面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气焰。 “看见你都觉得恶心,想要报仇可以。可你偏偏,将自己的魂魄和那么恶心的东西结合在一起,想想被你害死的人,你和刘玉有什么区别,你甚至,比她更残忍。这样的你,就算张云天看见了,一定也不会再要你了。” 凌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雪,面无表情的斥责数落着沈雪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责。 “不是的,不是,你胡说,他不会的。”沈雪受不了凌墨言语的刺激,大声哭吼了起来。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你是爱他,可是你杀了他唯一的女儿,你还让他的女儿将他杀死,你和刘玉没有区别。你只图自己痛快,你这样做,张云天会恨你,他爱的,应该是当初在学校里,清纯善良的沈雪,而不是现在你这个鬼不鬼,妖不妖的恶心东西。” “啊!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沈雪像是突然陷入了疯狂状态,仰天大吼了起来,双眼流出了血泪,望月湖的湖面渐渐变得不平静了。 湖里的颜色开始变红,等我仔细一看,整个湖里,居然变成了血水,水面不断泡着血泡,渐渐的,伸出了一只骷髅手,朝凌墨的脚抓了过去,凌墨浑身都被一层黑光罩住,双眼中的红色未曾褪去。 我听见一声声呜呜呜的哀号声,像有无数个游魂野鬼在我耳边哭喊着,抽泣着。湖里不断伸出一只只骷髅手,它们寻找着目标,好似有眼睛,发现了我的存在,朝我游了过来。 “女人,给我一分钟。”凌墨对着我得意一笑,脸上带着轻微的伤痕,可就是那个样子,依旧迷人帅气。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间内心的恐惧全都没了,我知道,他可以的,我们都会没事。 我准备好的符咒,这些个东西,我要是对付不了,就真的可以回家绣花了。 下一秒,沈雪和凌墨又打了起来,沈雪的身上突然长出一根根血一样的藤条,朝凌墨包围过去,速度极快。我匆匆看了一眼,不敢分心,看着一只只手爬上了岸,密密麻麻朝我靠近。 就是这个时候,我双手迅速结印,大喊一声:“冥神敕令,火神借法,诛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此刻我的意念更强,指尖的幽冥火轰的一声,化作一条蓝色的火龙,飞到半空中,仰天长啸一声,下一刻,幽冥火从它的口中喷出,顷刻间将整个湖面都包围了起来。 我吓得呆在那里,幽冥火可是会伤到魂魄的,再看凌墨,我心里一紧,他被藤条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悬在半空中,那些藤条越来越多,慢慢的将他包紧。 “呵!去死吧!”一根粗大的藤条在半空中,正要从上面插下去,我心里一紧,正想出手,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突然轰的一声,我下意识护住自己的眼睛,听到什么碎片掉落在湖里的声音。 “呃……”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凌墨冷漠的站在半空中,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嗜血一笑。沈雪停在湖面上,腹部留下一道蓝色的幽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下一刻,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凌墨。 “啊……”沈雪凄惨的叫着,还想挣扎,凌墨手心闪过一道黑光,沈雪的身体坠落入湖里,被幽冥火快速包裹。 那双手伸出湖面,想要逃脱,此时,湖面的火势突然变大,哀嚎声渐渐消散,那些手一点点在火海中消失。 总算,结束了吗? 第三十八章、我是有意的 当幽冥火渐渐消失,湖面回归到一片宁静时,凌墨闪身回到凉亭里,松了口气,有些疲惫。湖面升起点点蓝光,渐渐没入他的体内。 凌墨的脸色不是很好,眼中的红光渐渐消失,恢复了原有的色彩,我看着他手里拿把匕首,和他给我的一模一样。下一刻,匕首消失在他手里,应该是被他收起来了。 “你没事吧!”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总之,还是担心的。凌墨笑了笑,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趁我吃痛的时候,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脸上一红:“你这是干嘛?” “奖励你的,今天表现得真棒。”说实话,被他夸奖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为此高兴了很久,站在那里傻笑着。 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像忘记了谁,凌墨忍着笑意,指了指我身后,半夏和欧阳澈两个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在意识世界里碰到了什么,我暧昧一笑,识趣地没有叫醒他们。刘玉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样子,没有一段时间是醒不过来了。 “凌墨,沈雪为什么会这样?”我看她后面发狂时候的样子,并不像是恶灵,就像凌墨所说的,鬼不鬼,妖不妖。 “这都是因为,这个道士多年前种下的因。当初,刘玉对沈雪痛恨到了极点,要求让沈雪死不入轮回,永远在人世间经受痛苦,当时的道士选了这个地方,将沈雪的魂魄用阵法关在了望月湖的湖底。可是他却没有发现,这望月湖的湖底,还有一个成了精的柳树精。” 凌墨在杀死沈雪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一切。当时沈雪被关在湖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魂魄承受着寒冷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时候,柳树精出现了,它说可以帮沈雪摆脱困境,并且,让她报仇雪恨。当时的柳树精并不强大,它需要像沈雪这样怨念深重的怨灵成为自己的祭品,滋养它的树根,将自己的魂魄献给树精以后,沈雪得到了解脱,依旧没有自由,只是不需要经受那些痛苦和折磨。 柳树精费尽力气才把沈雪救出,从此,沈雪就成了柳树精的一部分,沈雪是存在意识的。于是,她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为了自己渐渐变得强大起来,她心中仇恨的怒火吞噬了她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智,她变得疯狂起来,没了良知,和柳树精一起,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柳树精以这些人的精血为食物,慢慢在望月湖的湖底生根发芽着。这地方本就是聚阴之地,沈雪的怨念强大,一鬼一妖狼狈为奸,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沈雪杀了一个又一个人,那些人掉入望月湖里,尸体都在湖底,成为柳树精的养料。 这么多年过去,沈雪才感觉到自己强大的力量,开始为自己报仇。这时她无意中发现,张佳佳继承了刘玉恶心的性格,沈雪开始报复,让张佳佳一点点走入自己的陷阱,最后,成为柳树精的食物。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雪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柳树精最虚弱的时候,吞噬了柳树精的精元,自己主宰了柳树精的真身,这才变成了鬼不鬼,妖不妖的东西。长年累月,让沈雪的内心扭曲,她要报复这个世界,她要让血腥染满这个学校,才能发泄她内心的恨意。 大战的时候,沈雪变成那个样子,都是因为内心的仇恨积压了多年,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两个人都没醒过来,没办法,只能暂时把他们先带回别墅休息,至于刘玉,我们没有管她。 凌墨回去以后,没什么精神。只说了一声让我好好休息,就埋头钻入了书房。每次他进去书房,我就知道,他要开始闭关修炼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看见那些魂魄消散,留下的蓝光都被凌墨吸入体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或许对他是有用的吧! 心里还是升起了一层担忧,上次周叔说,他吸入了太多没有净化的阴气,导致失控发狂,会不会那些蓝色的东西,就是阴气。 “少奶奶,少爷不会有事的。您先休息一下,一整晚都没有睡了,要是少爷知道,又会心疼了。”周叔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确有些累了。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回到卧室,泡了个澡倒在床上,又想起了师父。 本以为,可以通过张佳佳找到关于师父的一点蛛丝马迹,谁知道,连沈雪最后都干掉了,还是没有师父的消息,真不知道,师父到底在哪儿。 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是我还不能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此时此刻,我也不想去想,怎么走今后的路。 我累了,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床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化成一层保护罩,我安心地睡了过去,睡得天昏地暗,也不想管殡仪馆的事情,师父不在,在不在那里上班,都是一样的。手艺在,我随时可以去其他地方上班。 这一觉,大家都睡得很久,我是在凌墨的怀里醒过来的,他什么时候躺上来的,我也不知道,此刻我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踏实和安全感。 “醒了?”微凉的唇印在我的额头,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有点凉,我却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你没事了?”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身上,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不小心走光了,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睡衣,遮好。 “那个……你没事吧!”我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他捏了捏我的脖鼻子,宠溺的看着我。 “怎么,希望你男人有事?”我摇摇头,又点头,又觉得不对,一时间觉得自己都要糊涂起来了。 “呵!到底想说什么,睡傻了?” “哎呀,还不是你,都把我给弄糊涂了。”他一笑,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微凉的大手在我脸颊游走着,炙热的目光落在脸上,我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要不要证明给你看,我没事。嗯?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他说着,低下头吻了过来。我推搡着,他一只手将我搂住,紧贴着他的身体,毫无挣扎的余地。 “亲爱的,你觉得,你的挣扎有用吗?”他似乎心情很好,的确,我什么时候挣扎成功过,到最后还是被他吃干抹尽了。 凌墨正在兴起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凌墨一怔,眉头紧皱着,隐隐藏着怒气。 “少爷,那个……您带回来的那两个朋友正在门外,说要见少奶奶。”我一愣,凌墨的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仿佛在说,他们是故意的吧! 我无辜的摇摇头,我真不知道我才是最无辜的。敲门声不断,门外传来欧阳澈的声音:“秋凝,你还在睡吗?秋凝。”听到欧阳澈的声音,凌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难得看到凌墨吃瘪的样子,可下一秒,就被他堵住了嘴,上下其手。 门外,他们就站在那敲门和我说话,可眼下凌墨却不肯放过我,似乎是故意的。 “停,他们还在外面,快起来。” “关我什么事,我不介意他们在门外听。我们继续!” “凌墨!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不可以,我……我们先起来,乖。”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哄着他,轻柔的吻落在他脸上,让他放开我。 “就这样?”不等我开口,他又堵住了我的嘴,良久,才恋恋不舍将我放开,让我去浴室换衣服。 “等他们走了以后,加倍还回来。”光是听着门外的声音,我都怕死了,哪里还会管他的要求,胡乱答应下来,跑进了浴室。 身后传来凌墨低笑的声音,在浴室里,我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出来的时候,大家在卧室里僵持着,大家目光落在凌乱的床上,我满头黑线,床上还放着我的睡衣,凌墨就半靠在床上,一副刚起来的样子。 “呃……那个,你们醒啦,都没事了吧!”两个人在见到我以后都没有再说话,我奇怪他们干嘛盯着我的脖子看,也没问。 接下来的时间,欧阳澈和半夏都怪怪的,没有说话,没过一会,两个人就起身离开了。我还奇怪怎么了,路过客厅的镜子时,我才看见自己脖子上那块红的痕迹,难怪他们两个反应会这么奇怪。 “凌墨,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凌墨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微凉的手指在脖子上摩擦着,眼角带着笑意。 “还怎么了?这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盛气凌人的看着他,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看见,太过分了,这以后我怎么见他们。 “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只是让他们看清这个事实罢了。而且,我觉得,这个样子很好看。呵!” “你还笑,都怪你,你还好意思笑。”我说着就要上去打他出气,他一把抓住我的拳头,转身那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 “呵!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既然你不服,那我就把你睡服了,如何?”一阵风过,卧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内又上演了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第三十九章、夕阳下的暖意 次日,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本市某大学突现奇景,望月湖湖面出现一棵大柳树,而已大学教授,无故晕倒在湖边,醒后发现,正是学校前任校长的女儿刘玉,只是,根据媒体的报道,刘玉醒过来以后,人已经疯了,直接被送入精神病院进行相关治疗。 没人知道刘玉到底看到了什么,她醒过来以后,整个人都疯了,只知道对着望月湖傻笑。于是,众说纷纭,有的说,可能是当年的沈雪又出现来索命害人了,又有人说,肯定是她这样的有钱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找那些东西上身,把自己给吓疯了。 更有的说,是张云天的魂魄来找她了,因为一家人的感情太好,想要把六月也一起带下去,继续幸福生活。 便是如此,说什么的都有,一下子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最后,校方为了平息这场风波,终于决定,把望月湖填平,修建一栋新的教工宿舍,从此,这个大学里再也不会有什么望月湖了。 我没想到刘玉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当看到她父亲心力交瘁看着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的时候,我竟然有些羡慕她。 毕竟,她还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可是自己呢? 我只匆忙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刘玉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应该得到的惩罚,没什么好同情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当时她不这么不择手段对沈雪,今天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了? 感觉唯一的线索就此掐断,我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师父到底在隐藏着我什么,为什么不来见见我,把事情说清楚也好,总比像现在这样,摸不到头脑要强一些。 殡仪馆里还是照常进行着工作,这一天都很平静,姚玉婷不知道怎么了,一反常态变得很安静,也不会故意找我麻烦,我还有些奇怪了,怎么突然变了,让我有些适应不了。 后来反应过来,这个想法似乎有点贱骨头了,人家不找你的麻烦,你还不乐意了? 只是在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了半夏,她脸色不是很好,看见我上来拽着就走,也不说是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师父的消息?”提到我师父,半夏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半天也没有出声。 “你倒是说啊!”我有些着急了,这丫头怎么学会了这坏毛病,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又不是神仙。 “看了今天的新闻吗?常衡街后巷发现一具尸体,初步断定是被野兽给咬死的,浑身的血都没有了。” “野兽?这年头哪里来的野兽,那些法医是不是智障?”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会是野兽呢? “我在网上看到了死者伤口上的照片,可能有僵尸出现。” 对于生活在正常世界的我来说,僵尸这两个字,我只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看到过。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突然你身边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你,你的生活中,出现了僵尸。 那种感觉,就是我现在这样,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可明明对方振振有词,让你不得不相信。 此刻,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半夏的话。此时,我的心态还是如此,即便有僵尸,就我这样的道术,难道大义凛然去降妖除魔。我相信,应该不是我降妖除魔,而是妖怪将我降服,甚至我沦为它手里的美餐。 “你怎么回事?僵尸懂不懂?你的血,对它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就来找你了。”此时半夏的表情,有点恨铁不成钢,可是没办法,我知道自己的特殊情况,我能怎么办?逃?还是想那句话说的,不要怂,就是干。 关键还要我打得过人家才行,我不淡定能怎样,也不能眨眼间变成天师道长,天下无敌啊! “半夏,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也明白我有几斤几两重,你觉得我能怎么办?还是死我现在应该害怕得不得了。我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可我不想自己去找麻烦。除非这件事和师父有关,否则,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我正要走,旁边的玻璃门被推开,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两个拉拉扯扯就到了棺材铺门口,慕容瑾轩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长得高很了不起吗? “这么巧,又见面了。”在印象中,我总觉得这个人会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是他出现时要干嘛,总觉得,他的出现,有些突兀。 “总之,我警告过你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半夏不知道在气什么,也许在生气,我烂泥巴扶不上墙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渐渐从我视线里消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 僵尸?呵呵!难道要我去和僵尸正面交锋吗?半夏,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好像很不开心。”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我侧着脑袋奇怪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真的很美,只是这样看着他,都能让人心情愉快。 “心情不好的时候,女孩子应该去一个地方,跟我来。”他不等我答应,已经把我拽走了。 当我站在冰淇淋店门口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冲动。我真的很想来这个地方痛痛快快吃一次,以前,总是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甜品,想象着将它们一口一口送入嘴里的美妙滋味。 自己要撑着整个家,我没有资格让自己任性。人要生存,还要活下去,我就是那么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其中一个。 他拉着我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他皮肤很白,白得那么不真实,此时披上一层金色,说不出的梦幻。那种恬静的笑容,就和冰淇淋一样,能让整个人都甜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不过人活着,命运安排了你遇到一些事情,就注定了今后你会有更大的成就。把每一次挫折都看成是考验,为了铸就今后更加成功的你。这样会不会好过一些?” 我没说话,他似乎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我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当你答应和我做朋友的条件。” “呵呵!你真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坐在一起,总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呵呵!彼此相遇就是一种缘分,说不定上辈子我们认识。快点吧!晚了我可要后悔的。”我大笑了起来,没有客气,看着单子上的东西,真的想把所有的食物都点一遍,可是我的肚子承受不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相对而坐,说笑间,吃着我最喜欢的冰淇淋,生活里那些糟糕的东西仿佛都不见了。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是真的开心,不是那些虚伪的笑容。 从甜品店里出来,我很舒服的吐了口气,浑身畅快。 “谢谢你,瑾轩,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不客气,我也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你是我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悲痛和忧伤。 一个这么好的男生,却成了棺材铺的老板,虽然他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不过,似乎每个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或许这个慕容瑾轩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没有八卦的问他的过去,临走时,他突然叫住了我:“余秋凝,我挺喜欢你的。” 我侧着身子,看着站在夕阳下的他,愣愣地出了神。随后尴尬笑了起来:“我知道啊,不然,你也不会和我做朋友,我可是你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随后,他也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当时的我,已经自然选择了单纯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别的意思。 只可惜,美好过后,总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比如现在。 我刚下班,万恶的老板又打电话来了,以前,这种事情都不会落在我身上,可没办法,现在师父不在了,只能找我。 我很不情愿的接过来,电话里,想起老板谄媚的声音:“嘿嘿!小余啊,真不好意思,你都下班了我还打扰你。”我心里想着,你都知道我下班了,还好意思打给我。 “啊?老板,有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你刚走一会,这边突然来了一个很急的单子,这个客户说,钱不是问题,就是要求,要殓妆师上门服务,他们要偷偷的,土葬,不想火葬。我们这做生意的,顾客就是上帝,你也知道的。这事你看?” 这年头,还是有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觉得火葬是不好的,对逝者不好,总觉得用火把尸体给烧了,会给活着的人带来麻烦,亡灵会感觉到痛苦,回头就去找家人的麻烦了。 “什么价格?”我也是要吃饭的,这种单子,都是单独谈价格,满意了我才去。 “价格再商量,说要先见到殓妆师才行。你先过来,好吧!就这么决定了。”我心里有些奇怪,可这也没办法,只好往殡仪馆去,顺便打了个电话回别墅,交代了一声。 第四十章、没有遗像 随后了,凌墨竟然给我发了微信,说他等会会过来找我,这还是他第一次发信息给我,我感觉有些神奇,回了一个好字。 殡仪馆到了晚上格外寂静,老板早就在门口等着我,旁边站着一对夫妻,看穿着并不是很富裕,这……能好好谈价钱? 老板把我带进了办公室,旁边坐着那对夫妇,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最后还是那个女人开口问了,这一说话,就是一口的方言。 “老板,你确定,这真的是七娘带出来的徒弟。我怎么看着这么小,靠谱吗?”女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这两个人又是冲着师父的名字来的。 “这事当然不会骗两位,要是不信你们大可去打听打听,整条殡葬街都知道,小余就是七娘唯一一个徒弟,跟了七娘两年了。这不,七娘有事离开了,暂时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小余,这边殡仪馆的事情,可大多都是她在负责,小余,你说是不是?” 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负责人,老板倒是能信手拈来。只是这两个人点名要师父,会不会知道师父的什么事呢? “我师父的确是七娘,如果二位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小余!”老板低吼了我一句,转而又对着两个人赔笑脸说着:“小女孩不懂事,二位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丫头就是脾气不太好,改不掉,我这个做老板的也没办法。只能请你们顾客多体谅体谅了。” “既然你是七娘的徒弟,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跟我们走吧!过世的是我母亲,她临死前,特地祝福我们,要来这里找穆七娘亲自为她打扮,其他人她都不要。可是现在七娘都不在,只能麻烦您了,还希望母亲别怪罪我们这些后辈才好。” 我本以为,他们没多少钱,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直接拿出了五万块现金放在我手里,说是这个钱就是给我的,当初他母亲吩咐了,要给打扮她的人的。 拿着沉甸甸的五万块,看在钱的面子上,我答应下来,跟他们一起过去看看。赶巧出去的时候,凌墨正好过来,和我一起过去。 城市不是都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更多看不到的肮脏,很多人都不想去面对。那片说是村子,也算不上很穷,大概是没有规划在城市建设,才保持了村子的样子。 家家户户都是好几层的大房子,装修也特别好,自带的大院子,完全不输给别墅小区,只是风格不大一样罢了。 出租车在村口就停了下来,夫妻俩说,不用送进去了。老远就能听见村子里吹吹打打的声音。 村里办丧事就是这样的,总要闹个两三天才觉得够。还记得小时候,路过办丧事的地方,老远就能听见有人唱歌,这唱的还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后来长大了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家里人死了,唱歌的人却在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滑稽。 “小地方,让余小姐见笑了。”我不以为意,凌墨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看了半天。我慢吞吞走在后面,压低了声音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从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担心,这要求上门服务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自己术法又是个半吊子,只好叫着凌墨和我一起,壮胆也是好的。 好吧!我就是有点怂! 凌墨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这个村子,我总感觉有点奇怪,阴气聚集的地方,应该是死人的地方,看上去很正常,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们还是小心点。”我点点头。 从一旁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子,扑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腿大喊了一声:“妈妈!”结果,抬头一看,不是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随即他奶奶就跑过来将孩子抱起来,连连说对不起:“大师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大师别放在心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喊成大师,总觉得有些别扭。那个大妈好像有些害怕我,我的手放在半空中,本想摸摸这孩子的小脸蛋,她却赶忙躲了过去,还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在道歉,抱着孩子跑了。 我奇怪的看着她们消失在巷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凌墨,我难道长得很可怕吗?还是我看上去像是坏人。为什么那个老人家好像在躲着我。”其实,我是想捏捏那个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的,可惜落空了。 “不觉得,你这个样子,看着不是怪物。”我哦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在笑我,我差点大喊了出来,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夫妇两个走在前面,转身奇怪的看着我。 我咳嗽了两声,若无其事走上前去,他们立即收回了打量的神情,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总是自言自语的。 这一路上,夫妇两个都不再出声,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头也不敢回。我就感觉,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害怕我了,我也没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这一路上,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偶尔能看见屋子里亮着灯,一两个影子一闪而过,却没有看见又人出来。 他们家的房子在最里面,我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总算到了。心里不禁感叹,这敲锣打鼓的真卖力,这里里村头这么远,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太敬业了。 一眼看去,这是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房,外面围了一个大院子,灵堂就设在院子里,那些人敲敲打打着,时不时朝我身上看两眼,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人一样。 “棺材里没有尸体。”凌墨冷不丁在我身边说了一句,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供桌上。 按常理来说,供桌上是要把牌位,死者的照片摆着供奉香火供品的,可这会上面只点了香,摆着三盘水果,牌位和死者的照片都没有看到。 旁边的孝子披麻戴孝跪着,有小孩子在火盆前烧着纸钱和金元宝,旁边就是敲锣打鼓的,丧夫搭了桌子,光膀子正在打牌打得十分起劲,声音像是打雷一样。 “那个,老李,这个,尸体在哪儿?”我提着吃饭的家伙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 “在屋里。”我这一问,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心想,难道是我说尸体,说错了?每个地方的风俗都不一样,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外地的。 丧夫的牌桌上,一个光膀子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把将手里的拍甩在桌上:“你他娘的,怎么打牌的,害的老子又输了,你是吃食长大的吗?再不好好打,信不信老子揍你。”对面,是个瘦高个,尖嘴猴腮的,看样子就像是营养不良。 “大梁,好歹是你弟弟,让着点,不就是钱吗?”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个人,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怎么相差这么远,弟弟的背都才有哥哥一半宽。简直就是一个营养过剩版,一个营养不良版,这家父母肯定偏心大儿子,不然哪能养成这样。 “余小姐,随我来。”一边那个女人叫了我两声,我回过神来,跟着她往里屋走。 屋子里的白炽灯不怎么亮,这种天气,已经有了蚊子。我以为在楼上,不想,她却带着我进了一楼过道,打开了下面的门。 “请!”我看了一眼前面漆黑一片的暗道,捏了自己的脸一下,很疼,原来不是在做梦。 这老李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居然能把屋子改成这样,看样子,这是把尸体放在了地下室? 我心里一阵奇怪,跟紧了脚步。她手里拿着一盏古旧的油灯,我看那个应该像是民国时候才用的,说不定还是个古董。 “大嫂子,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灯吗?” “让余小姐见笑了,乡下地方,这个地是母亲专门吩咐盖房子的时候盖好的地下室,做工粗糙,过道里只能将就着用油灯了,余小姐放心,里面是有灯的,绝对够亮。” 这我就放心了,过道里传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越是往前走,温度越低。我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圈,又下了一个楼梯,空间才变得宽敞起来。 她把油灯挂在墙上,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十分刺眼,我下意识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将近一百平米的地下室里,十多层的水晶吊灯从顶上垂了下来,金色的水晶灯在地下室里闪闪发光。 说是地下室,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大房间。 布局都采用略微复古的中国风,红木大床,桌椅,梳妆台,一应俱全。而那张大床上,正躺着一个馒头银丝的老太太。 “躺在床上的,就是我过世的母亲。当初这里还是祖屋的时候,这个地下室就有了,后来母亲年纪大了,非要住在这里,我们就按照她的喜好,给她布置了这个房间,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让她称心。对了,我需要老人家平时的一张照片。” “母亲平时没有照片,画像倒是有一副,等我找给你,余小姐稍等一下。” 一个老太太,不住外面,喜欢住在地下室,没有照片,只有一张画像。我坐了下来,静静等着她拿来画像。 殓妆师都是看着死者生前的样子整理尸体,这样才会有真实感。难道也正是因为没有照片,供桌上才没有摆照片吗? 第四十一章、谁偷了画 妇人小心翼翼捧着一藏蓝色的锦盒过来放在桌上,锦盒上描绘着精细的奇怪图案,我从未见过,像是一种奇怪的兽类。 “这……” “母亲生前吩咐过,这个只能在她过世之后拿出来,给殡葬街的七娘看。别人不可妄动。”我的目光落在锦盒上,盒子上沾着一块很不起眼的黑色符咒纸,只有一个角,我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桌上。 “这锦盒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种符咒纸不多见,我也只看过师父用过几次,每次师父用这种符咒纸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这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锦盒我们从来都没动过,母亲吩咐过的事情,我们也不敢动。如今就交给余小姐了,虽然不是七娘亲自来,相信你是七娘的徒弟,也是一样的。” 我看着桌上的锦盒,总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从来不拍照的老人家,只给自己收藏了一副画像,这画像里头难道有什么秘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把事情做完,会叫你的。” “那就多谢余小姐了。”这妇人现在倒是很有礼貌,对我十分恭敬,说完话才退了出去。 诺大的地下室,就剩下我一个人,凌墨坐在一旁,也盯着这个锦盒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样?这个锦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凌墨皱眉摇了摇头,盯着锦盒看了又看,最后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纸角。 “这……是符咒的角,这个锦盒应该被动过,盒子上我感觉都了你师父残留的气息,很微弱。你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点点头,有点紧张朝锦盒伸过手去。 只是,在打开锦盒的瞬间,我和凌墨都奇怪的看着桌上的盒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锦盒里根本没有什么画像,居然是一堆石头。 “不是说里面是画像吗?这给我一盒子石头,我怎么玩。”刚刚盒子被拿出来的时候,那个妇人身上没有半点能藏画像的地方,这个盒子肯定被动过,到底那妇人知不知道盒子里的画像没有了。 “要不,就是他们知道这副画像没有了,想栽赃到你身上,可目的是什么,一个老人家的画像,栽赃到你身上有什么用。”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锦盒里根本没有画像,老太太一直在骗自己的儿子。”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锦盒多半是被动过,画像应该被拿走了。或许这画像很值钱,究竟是谁把画像拿走,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都要和他们说清楚。事情先放在一边,我抱着锦盒准备离开地下室。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猛的驻足,回头看去。 好奇怪,刚刚那一瞬间,我怎么听到了有人叹气的声音。 “怎么?” 我摇摇头,盯着床上的尸体看了很久,那个叹气的声音,就在这个地下室没错,人已经死了,还会叹气。我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这里面没有其他的魂魄,这才转身离开。 地面上,那些人还在吹吹打打,丧夫们在牌桌上玩得正起劲,输了钱的破口大骂,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赢了钱的嘿嘿大笑。 “余小姐,怎么带着它出来了。”那妇人见我怀里抱着锦盒,赶紧上前将我挡住,压低了声音,话语中还带着责怪。 “你丈夫呢,把他一起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老人家是只有一个儿子吗?”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农村,也许老人家还有儿子在忙,自己没有见到也说不定。 “我男人在忙着厨房的事情,余小姐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虚,立刻禁声了。 “我只说一次,把老人家的后人全部叫来去地下室,如果不来,出了什么事情我概不负责。” 我也懒得和这个女人啰嗦,说了半天反倒会被她给绕回去,话我说了,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情。 兴许妇人有些害怕了,没过一会,地下室里人全都到齐了。 老人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算是好福气。来找我的是大的,小儿子一家人看上去更清秀些,穿着也斯文得体,老婆是个怯生生的女人,长得小巧玲珑,许是哭过,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两个小孩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这里,孩子倒是很可爱,只是这种场面,还是让孩子回避好了。 “余小姐,我们家的人都在这了,这,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孩子魂魄最为干净,让孩子出去,毕竟这事还是你们大人的事情。”起初不知道他们已经有孩子了,就没说一句,小孩不用来。 小孙子被抱起来,看见了自己的奶奶躺在床上,笑呵呵的喊着:“奶奶,奶奶。兜兜吃糖糖,奶奶吃,兜兜要和奶奶玩,兜兜要和奶奶玩。奶奶,奶奶!”小孩子糯糯的声音,一边吃着自己的手,一边指着床上的尸体。 我静静的看和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小儿子夫妻俩明显一怔,有些紧张,他的妻子怯生生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随即害怕地低下了头,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老太太的小儿子夫妻俩好像挺害怕的。” “妈妈,好漂亮的大哥哥,兜兜要和大哥哥玩。呵呵!大哥哥!”孩子被抱走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再出声,屋子里哪里有什么大哥哥,他们都有些害怕了,只有我知道,凌墨居然被一小奶娃给调戏了,漂亮的大哥哥,的确,人是长得挺养眼的。 我忍着没敢笑出声来,恍然才察觉,这地下室突然变得异常死寂。 “叫你们过来,是想和你们说清楚锦盒的事情。就在刚才,这位大嫂把锦盒交给我,我一打开,可是却发现锦盒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几块石头。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画像到底是什么。毕竟,老人家是和我师父认识,我不知道其中内情。这样,画像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现在我只做我自己的事情,没了画像,也没有照片,老人家的妆,是否我自己看着办,还是你们先把东西找回来。” “这盒子我们都没动过,怎么会把画像给丢了呢。嫂子,你确定没人动过吗?”这儿媳妇带着哭腔突然出声,声音是挺甜美的,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女人。 “我,这我也不知道啊!余小姐你是知道的,我抱着锦盒过来给你,没多远的距离,再说,这么大的画像,我能藏在哪儿。母亲的画像,我留下也没什么用处。孩子他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大媳妇见弟媳问自己,都快哭出来了,看样子,这画像对这家人来说很是重要。 “这画像可是母亲最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凭空就不见了。知道这东西的只有我们自己家的人,到底是谁拿了,赶紧拿出来,别让母亲离开了,都不安生。” 二儿子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睛,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说起话来另有所指。大儿子忙着安慰自己的媳妇,一个字都没说,这场面,就不好办了,难道我还要在这等着他们抓到偷画的贼,再开始做事? 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个地下室里,本想着,一会给死人上妆的时候,招个魂来问问师父的情况,要是没有,干完活就走人,可现在自己都没法动手,这还怎么玩。 “你猜,这两家人,哪个有问题。”我奇怪的看着凌墨,他的意思是,这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有问题,拿了那副画像吗? “弟弟,这画我和你嫂子一直没动过,就放在母亲的房间里,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拿了母亲的画像吗?那画像是母亲的,我拿了去又有什么用。” 这也是我正奇怪的,不过是一副画像,为什么他们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宝藏,一幅画谁会偷。 “大哥,别装了。当年母亲提到过,她有一副很值钱的画像,那是一种特殊的纸画上去的,价值连城的东西,你说你为什么拿走。我知道你们过得不好,可没办法,我也只能养活这一家子,大哥你找不到好工作,怪不得我,怪只怪,当初你没多读点书,现在只能做个保安给人看门。” “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如果不是……” “够了,什么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你辍学让我读书,我会有今天是吗?我又没有让你辍学,是你自愿的,难不成我要养你们一家子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就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大哥,如今母亲去了,画像我也不要你交出来了。如果真是你拿走的,卖了钱,我不要多,给我四成就行了。母亲的遗体,就让这位余小姐自己看着上妆,这样大家都省事。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去处理单位的事情。” 看着他们兄弟俩争吵,老人家尸骨未寒,这里就在为钱的事情吵起来,也不知道,老人如果知道了,会多难过。 这一看就知道,是老人心疼小儿子更多一些,看来又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疯癫刘道士 会是谁,拿走了老人的画像? “不行,母亲生前交代过,若是去了,一定要按照画像的样子上妆,孩子他爸,我们不能这么不孝,让母亲走得不安生。”两兄弟各执己见,僵持不下,都是固执的人,谁也不肯让步。 “大嫂,你说着要让母亲安生,可如今,你却一直坚持着,是想让母亲死不瞑目吗?”二儿媳妇小声的质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架势,大儿媳妇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着跑进来,气喘吁吁。 “这是怎么了?二狗子。” “李家大哥,不好了。刚刚两个孩子跑去玩,我一个不留神没看牢,孩子摔了一跤,哇哇大哭了起来。本来这孩子哭也正常,可我瞅着兜兜哭起来不大对劲,您赶忙去瞧瞧吧!要不咱们把刘师傅叫来看看,怕是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兜兜可是还小的。” 这夫妻俩一听自家孩子出事了,立即跑了才出去。 “我们也去看看?”我问问凌墨的意思,他也点点头。这小孩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出事了,这也太奇怪了。 刚从地下室里头出来,就听见楼上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嗓子给喊破了。 “孩子他爸,快去叫人把刘师傅给请过来啊!兜兜这么哭下去,气都要上不来了。”楼上传来妇人的哭喊声,没一会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那人叫二狗子,撒腿就跑,差点把我撞翻,连对不起都不会说一声。 我刚站稳了,一个小身影从楼上撒腿跑了下来,就朝我撞过来,身后紧跟着噼里啪啦一阵脚步声。 我下意识将他拦了下来,那孩子哇哇哇的哭着,肥嘟嘟的脸上满是泪花,嘴唇都哭成了酱紫色,声音也是嘶哑的,还是不肯停下来。 我仔细一看,这孩子的额头上隐隐绕着一团黑气,凌墨咦了一声,还真是撞见脏东西了。 “凌墨,帮帮这个孩子吧!”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哭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心。凌墨懂我的意思,眨眼不见,到了屋外。 “帮我找点朱砂来。”孩子在我怀里,好像稍微安静了一点,还是止不住的哭。妇人一看我有办法,赶紧去找来朱砂,我用中指点了一点,一只手掐着印决,在孩子的额头上画起了镇鬼符。 屏气凝神,聚精会神,一点落在眉心处:“冥神敕令,万邪不侵。”做完这一切,我笑着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扫了几下,念叨着:“兜兜不怕,兜兜最乖了,兜兜不哭了。”孩子的哭声渐渐变小,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边抽泣着,委屈极了。 “兜兜不怕了,姐姐抱着兜兜,兜兜什么都不怕。”我示意让人那张凳子过来让我坐着,这才蹲了一会,我就浑身酸了。这小孩挺结实的,萌了我一脸。 “兜兜,来告诉姐姐,兜兜刚才为什么哭啊?兜兜不怕,有姐姐在这里,不会有人敢欺负兜兜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孩子的额头,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孩子的眼睛最为干净,很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子容易吓到的原因。民间所说的小孩子被吓到了,其实指的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通常会找些人来帮孩子喊魂,而那种情况,多半是吓得比较严重,三魂七魄有些离开了身体,才需要喊魂。 刚刚这孩子的情况,只是被吓到,身上沾染了些邪气,才会不停的哭。并不需要喊魂,可如果不把邪气祛除了,那东西还会在半夜来找这孩子,到时候魂魄离体,事情就没有这么好办了。 “兜兜,兜兜看到奶奶了。兜兜叫奶奶,奶奶不理兜兜。奶奶跑,兜兜跑。兜兜看到,怪阿姨,兜兜怕怕!呜呜呜呜!怪阿姨……”怪阿姨? “兜兜不哭,姐姐在这里,不怕。兜兜是乖宝贝,兜兜不怕。”我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看向门外,凌墨去看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孩子说看到了怪阿姨,难道这地方真的有怨灵游荡,趁机作恶? 没等来凌墨,却等来了二狗子带着一个邋遢道士过来了。这人手里拿着一瓶绿瓶子的二锅头喝着,一只脚穿着皮鞋,没穿袜子,另一只脚穿着拖鞋,白色的袜子在灯光下特别扎眼。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长发道士,这么非主流的打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咦?”这道士到了门口,看着孩子额头上的符咒哼了一声,又喝了口酒,享受地叹了口长气。 “这女娃娃,还真懂点,看来真是……呃……真是七娘带出来的。”这疯癫道士认识师父? “刘师傅,您总算来了。快来看看,我家兜兜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道士嘿嘿一笑,打了个酒嗝,一脸满足。 “奶娃娃没事,嘿嘿!这女娃娃有帮手,我这老头子,没用咯!” “道长,晚辈只懂些皮毛,刚才只是看着孩子哭得可怜,才死马当活马医,还是道长来看看吧!” “你这女娃娃,倒也谦虚。不过,老头子我说得不假,奶娃娃可暂保平安,穆家的符咒,对付这些个妖魔鬼怪,还镇得住。呵呵!罢了罢了,既然来了,老头子就且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也好,混餐饭吃吃。” 这道士笑了笑,突然老脸突然拉了下来。 我一抬头,便看见凌墨闪身出现在屋里,这道士手里一张符咒打出去,凌墨侧身,险些没有躲过去,阴沉着脸看着那道士。 “女娃娃,这可是你朋友?这种东西,别跟在身边的好。咦?不对,不对。妙哉,妙哉!呵呵呵!不知道穆七娘知道自己小徒弟有这番遭遇,又会作何感想。呵呵!女娃娃,好好活着,老头子可看好你的。”这道士奇奇怪怪看了凌墨一眼,也不再动手,对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刘师傅,你没事吧!”大家都知道刘师傅有些疯疯癫癫的,只是这会他说的话,旁人完全听不懂,只能自认为这是高人之间的沟通方式,不是他们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不碍事,不碍事。这奶娃娃福大命大,从今以后,福星高照咯。”老道士嘴里念叨着,走到这孩子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绳子上绑着一个铜钱,系在了孩子的手腕上,又笑着摸了摸这孩子的额头。 “多谢刘师傅了。” “老头子是过来蹭饭的,可什么都没干,要不是这女娃娃,这孩子就要受罪了。”此时,那夫妇两个看了看我,随即就要下跪给我道谢,我赶紧把人拦住。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人把自己不当普通人看。 “追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红影,让她跑了,应该是那东西碰了这孩子才会这样。”这会兜兜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墨。 “大哥哥,漂亮,大哥哥,笑。嘿嘿!”凌墨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我仿佛看到了他满脸黑线的尴尬样子。 我家的鬼神大人,这是被一小孩子给调戏了吗?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凌墨面无表情转过去,有些尴尬。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屋子里才算平静了下来。 “女娃娃,秦老太的事情,解决好了吗?”这老道士突然说起这件事,旁人又沉默了起来。 “刘师傅,是这样的。” “大哥,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找来外人算什么,我早就说了,不要相信这些骗钱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我累了,先去睡了,你自己想好了,这可是我们李家自己的事情。” “哼哼!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小心,夜路走多了,迟早要摔跤。别怪我这个老人家没提醒你。” 这家的老大赶紧给刘师傅赔礼道歉,说自己弟弟不懂事,这老二哼了一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是什么社会,要屏除封建迷信的东西。如果真的有,倒是让它老找我,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说的东西,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老二十分嚣张,狂妄的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刘师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摇摇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里,刘师傅很受大家的尊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老二这么一个,自以为读了很多书,什么都不信的人。 临走的时候,道士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才离开。那眼神有些奇怪,没过多久,李家老大媳妇就过来传话,说是刘师傅叫我去前边林子里,有话和我说。 “有话和我说?”我和这道士素不相识,他能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刘师傅说,告诉你,你自然会过去。说是,你若去了,他便能解答你心里的困惑。” 我点了点头,这道士奇怪得很,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困惑什么,担心什么。 凌墨跟我一起去的,老大媳妇又追了出来说道:“那刘师傅说了,要你独自前去,不可带其他人。”我看了看凌墨,最后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让他在小路边上等着我就好。 第四十三章、林中密谈 幽静的小路慢慢往前延伸到林子里,路边时而传来虫鸣鸟叫的声音,借着暗淡的月光,我隐约看见一人影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上前两步,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我吓了一跳。他在地上随意伸了个懒腰,好不自在。 “嘿嘿!女娃娃,一个人来,就不怕我这老头子使了阴招,把你坑了。”我顿时满头黑线,这疯癫道士还真是没个正经,像个孩子一样,疯疯癫癫,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师父联系在一起。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 “你要是把我坑了,师父自然不会放过你,我怕什么。而且,我也相信,您是不欺负我一个晚辈的。” “呵呵!你这个女娃娃,倒是对了我的胃口,七娘还藏着不让我看,原来真的是个宝贝疙瘩,这年头,纯阳血的女娃娃,可是难找了。” 我一愣,他只看了我几眼,就能知道我是纯阳体质?这也太邪乎了吧 ! “纯阳血的体质,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吸引那些游魂野鬼的香味,你信不信,我撕了这张符咒,这里不用多久,就会有游魂野鬼过来。你对它们而言,就像是妖精眼里的美食大餐唐僧肉,你说是不是宝贝疙瘩。” 他侧过身子,树后果然贴了一张镇鬼符咒,和师父笔记上的如出一辙。 “您和我师父是同门吗?” “是吧!我也记不清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道士有些精神恍惚地看着远处念叨着,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您知道我师父的下落吗?或者,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我师父,我现在很担心她。”自从那天晚上师父要我去找欧阳澈来帮她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关于你师父的事情我听说了,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前些时候,我在梦里见到了她一次,好像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很痛苦,又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了她的徒弟余秋凝,帮她转告一些事情。” 我一时看着刘道士的背影,心里一紧。 “你师父让我告诉你,现在,你还不能去找她,交给你的东西,需要你妥善保管,千万不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她不能亲自教你道术,可她知道,你是个天赋很好的孩子,凭借着笔记上的内容,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学道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因为,你会和灵界有了牵扯,再也还不清了。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不管你今后走到哪一步,学什么,都要谨记,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不明白师父让刘道士转告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从这字里行间,已经透露出,师父肯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很危险。她是不希望自己冒险。 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让她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好过着自己的生活。 “女娃娃,你的体质特殊,很容易招惹那些邪灵。现在你才开始学道术,到了以后,当你越来越厉害的时候,你身体里的血液散发出来的香味就会越来越浓,到那个时候,那些东西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取你的性命,这也是你师父不愿意你学道的原因。她曾经和我说过,你这孩子命太苦,她只希望你平平淡淡的,可似乎,对你而言,平凡也成了一种奢侈。” “我师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告诉我啊,我要怎么才能帮到她。变厉害学道术我都可以的,我不怕,我现在已经不怕了,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不怕,可听完刘道士说的话,我总觉得,有可能我永远都见不到我的师父了。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师父曾经得到过一个奇怪的盒子,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隐居起来,做了给死人化妆的事情。收山不再给人抓鬼驱邪。虽然收山了,你师父心好,受不住别人请求,有人找上门。她还是会帮忙,直到两年前她告诉我,自己收了一个宝贝徒弟,为了这个徒弟,她都要让自己好好活着。” 我静静的听着刘道士说起师以前的事情,听他说,师父曾经是个很厉害的驱魔人,当时业内很多人都知道穆七娘的大名,灵界的人更是,听到穆七娘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可就在一次偶然,连刘道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一个盒子,就收到她收山的消息。 刘道士很不理解师父的决定,曾经去找了她,七娘却不见他。刘道士很是理解七娘的脾气,也不逼迫她,后来遇到要找七娘的,都直接被他接了过来。到后来,七娘的名字,也渐渐的淡出了这个圈子,只有以前的人,才知道穆七娘,究竟是什么人。 后来两年的事情,我都知道。师父一直行事低调,就是这个原因?那个没有缝隙的盒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跟在你师父身边,怎么还会被结了冥婚?难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冥婚一旦结了,就算死了也不能摆脱掉吗?这是生生世世的姻缘,你是人。他是魂,人鬼殊途,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出事。不过,你……和那个魂,现在连我也看不透了,罢了,这些事,顺其自然。你要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早就知道,刘道士已经看出来我身上的端倪,对于凌墨的事情,我无从解释。这是当初我自己的决定,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毕竟,那是我的养父。 他只是因为养母的事情,才会这样对我的,是我自己命太硬,才将养母克死。 “谢谢您帮师父带话给我,可是,师父对我的嘱托,恐怕我办不到。那是我的师父,我一直把她当做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帮她。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的。” “好!看来我还真的没有看错,老头子就喜欢你这样脾气的人。只不过,你现在的本事,想要去救你的师父,恐怕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还是好好练好了本事再来找我吧!老头子可以答应你,你来找我,我会答应帮你三次,你只有三次机会,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晚辈有一事不明,可不可以在履行您老的三次承诺之前,给我开个小小的后门。”开玩笑,三次机会,像我这样的渣渣,肯定不够用,可眼下我就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情,这李家的事,我是摸不着头脑,既然他在,我为何不投机取巧一下。 “还算计起我这个老头来了,罢了,这李家也和我有些渊源,你是想知道,秦老太的画像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自己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点,还没开口,就被看穿了。 这李家老大夫妻两个,大老远跑来殡葬街找我,开始根本不相信自己,后来这老大的媳妇又对自己恭敬有佳,前后态度差距也太大了些。 老大的孩子兜兜还说,自己看到了奶奶,追上去,就看见一个好吓人的怪阿姨,等凌墨追上去,就只看见一个背影,那女鬼明摆着知道这屋子里有人在,还是要对这孩子下手,目的又是什么。 这李家人,对那副神秘的画像都很是避讳,老二说着画像的时候,一脸贪婪,脾气浮躁,老二的妻子看上去怯生生的,可我却觉得,这个女人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这秦老太太的死,到底是寿终就寝,还是另有隐情,看到这一家子隐藏的战火,我不得不开始怀疑。 既然这副画像是李家的秘密,如今画像不翼而飞,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家人。按常理来说,老大保管者锦盒,画像丢了,很有可能和老大有关系。 可老二一家子的反应,一口咬定是自己大哥拿了画像,字里行间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这兄弟俩平时的感情应该不太好,可我看得出来,哥哥是一直让着弟弟的,老大为人老实忠厚,也不像是心思深沉的人。 这样一分析,我反而看不清,到底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 “说起这幅画像,这还和你师父有些渊源。”我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刘道士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朝我身后看去,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一个印决打了出去,我只看到他指尖飞出一道黄光,猛的转身。 我只看见身后一道红色光影一闪而过,指尖飞出去的黄光紧跟其后,林间暗处传来一女子惨叫一声,等我追了过去时,就看见刘道士手里捏着一些灰烬。 “这不是那些死人衣服烧掉后留下的吗?” “看来,盯上那孩子的女鬼还不是一般的女鬼,赶紧回去,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吃饭的手段。” 这刘道士嘿嘿一笑,也不等我,健步如飞朝李家院子飞奔而去,我紧跟其后,突然觉得,自己更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第四十四章、挖坑日常 我赶过去的时候,见路上凌墨被一红衣女鬼给缠住,她像是想把李规模给拖住。 “凌墨!”我喊了他一声,手里的符咒同一时间祭出,凌墨抓住那女鬼,符咒落下的同时,自己一个闪身来到了我身边,那红衣女跪被符咒整个盖住,又是一声惨叫声,只是,留下的只有那些灰烬。 我皱着眉头看着符咒上的痕迹,怎么会这样,刚刚在林子里也是如此。 “是分身,先去看看孩子。”我俩说着,往院子赶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我不有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下一刻,楼上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二楼窗户边上,刘道士手里拿着一张符咒,对着西北方向念叨了两句,符咒突然烧了起来,化作一阵青烟。 我到楼上时,就看见孩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老大夫妻俩眼睛通红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抓着小孩的手,留到是转身,从床头柜上端起了谁,随手又拿了三只筷子,轻喝一声:“立!” 下一刻,我竟然看到那三根筷子,就这样竖在了那碗水里头,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指并拢对着水里画符,嘴里念着咒语。 随后走到床边,手指在水里轻轻一点,伸手朝孩子的眉心摸了摸,在孩子的额头上扫了三下,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符,压在了枕头下。 等做完这一切,碗里的筷子倒了下来,却没有掉在地上,奇怪的指着外面西北方向。 刘道士笑了笑说道:“孩子不会有事的,老头子我去把接下来的事情给解决了。孩子的爸爸,抱着孩子不要撒手,看着孩子要是不对劲,就喊他的名字,女的阴气重,不要在房间里逗留。屋子里我贴了符咒,不会有问题。这女娃娃跟着老头子走吧,带你去看好玩的。” “这道士有点本事,还知道这招找那个女鬼的真身。”刘道士用的方法,我倒是见师傅用过,当时我就觉得很好奇,师父说,这要是没有点本事的人,是做不到让三根筷子立在水里的,厉害的人,甚至还能做到,点香都可以用自己的念力,这都是师门不外传的东西。 或许,以后我也可以有这样的本事。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鬼,连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出了门,王西北方向,穿过了刚才我们谈话的林子,绕来绕去,我只看着刘道士的背影,他走得太快,我压根就跟不上他的节奏。 等追上的时候,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可看他的样子,气定神闲,仿佛刚才一路狂追过来的不是他本人。 这;刘道士突然蹲在了地上,绕着一颗大榕树的周围转了好几圈,突然停了下来。 “就是这,”我也不知道他那个破布袋子里装了什么,连个小铲子这种东西都能掏出来,他嘿嘿一笑,在地上插了个梅花香阵,又烧了纸钱,接着,开始挖坑。 “守着这盏灯,别让它灭了就行,那个年轻人,过来帮老头子挖坑,顺便聊聊。”这留到是还真不客气,这会道士和凌墨熟络了起来,我一愣,还担心凌墨会不搭理他,谁知道,凌墨一反常态,欣然同意了,一个道士一个鬼,在榕树下开始了挖坑行动,我手里拿着莲花灯盏,护着灯火不灭,看着这背影,丝毫没有违和感。 “我说,你叫什么,你这小子眼光真不错,居然死了还能娶到七娘的徒弟为妻,咱们都是男的,你就跟我实话说了吧!是不是看中了这女娃娃的八字,还是看中了她的体质对你有好处,嗯?”刘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丝毫没有半点道士在和鬼说话的正经样子。 凌墨突然停下手里的铲子,看着刘道士也不吭声,也不生气,这有些不像是凌墨的行事风格,我真担心,下一刻凌墨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刘道士大打出手。 结果,凌墨居然对着刘道士笑了笑说道:“这男人,娶老婆,一看身材而看脸,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这死小子,居然还敢怀疑起我来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收了,让你魂飞魄散。” “老头,你要收的话早就收了,还会等到现在?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干活,别耽误我回去睡老婆。” 这会我真想从身后一脚把凌墨踹进坑里,说好的高冷,说好的男神,为什么突然画风抓便如此之快,让我没有一点防备。 这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刘道士是不是嘿嘿嘿的笑着,一脸不怀好意,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早死了,不然,我一定受你当我徒弟,这么好的苗子,实在太可惜了,可怜我老头子一身的本事,后继无人啊!” “老头,你这是种族歧视吧!我死了就不能学了?你也太封建了,或者,你这个道门,是要断子绝孙,所以才会落得现在这么凄惨的下场。”凌墨一边吐槽着,把刘道士气得够呛,凌墨脸不红气不喘,时不时看看我,还很是自豪。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两人的沟通方式,不对,应该说是一人一鬼。这事我第一次看见凌墨会主动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说话,还开玩笑。这种互损的日常,更像是两个认识了很久的人一样。 好吧!我是真的有些接受不来,凌墨现在的画风。 “老头,我总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以前认识,我怎么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大爷的,你死了还想让我当便宜爹不成,这事老子不干,老子还是童男呢,你别想让我晚节不保。” 我真的,差点没笑喷,这刘道士真的是,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这种事也能想出来,简直太可怕。 “老头你没发现,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吗?” “过奖过奖!彼此彼此了,你这小子,不要因为这样就爱上我,我老头子还是很正常的。” “放心,我对你这样的风干老腊肉,丝毫不感兴趣。” “我风干老腊肉?简直是笑话,我怎么就是风干老腊肉了,你看我有鼻子有眼的,比现在那些个年轻人帅多了,你懂什么,你这是不懂欣赏知道吗?我是风干老腊肉,你也不是小鲜肉,谁知道你死的时候有多难看,女娃娃我告诉你,这家伙肯定没有以自己的真面目面对你,故意变了张脸忽悠你玩呢。你必须听老头子的,甩了他,现在帅哥多了去了,赶明儿老头子给你找一更好的” 凌墨随手抡起铲子一铲子就飞过去,老道士手脚灵活,一下子就闪了过去,小铲子结结实实插在了对面的树干上。 “这女人,是我的,你,别给我打主意。否则我管你是谁,照揍不误。” “年轻人,火气很大嘛!嘿嘿嘿!干活干活,可不要欺负我老人家腿脚不灵活,我可以去告诉警察叔叔把你抓走的。”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老不正经的邋遢糟老头子,在我面前一直说着,他有多帅,真不知道我师父以前是怎么忍受这样的他。 突然,我都有点开始同情我师父了。 “停,挖到了。”这了大半天,才看见一个红漆的木盒子,我上前一看,这坑挺深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大口箱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嘿嘿!女娃娃,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了吧!这就是老头子要带你来看的好玩的东西,你可做好了准备,待会别吓着。” 果然,没一会,这红漆木箱子就被一层浓郁的阴气所包裹着,顿时,刚刚还明亮的月亮,已经躲到了乌云里头。 老头子看了看夜空,破口大骂:“我说月亮老婆子你这个怂货,要是被太阳老头子看见你这么怂,早就休了你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一身非主流的衣服,这个时候还要泼妇骂街,难道平时他干起活来都是这样吗?也不怕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送到精神病院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早就发生过了,可是精神病院的门锁根本关他不住,像他这样的,想要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箱子不会是和那个女鬼有什么关系吧!” “聪明,这东西,就是那女鬼的坟冢,可有些念头了,啧啧!不知道这箱子,拿去古董市场能卖多少钱。说不定还能骗骗人,让老头子混口饭吃也是可以的。” 刘道士边说边蹲了下去,伸手把那口大箱子给抱了上来。看他轻松的样子,箱子里头应该没多少东西,说不定还是空的。 箱子放在地上,我才发现,着箱子还真的能装下一个人,只是奇怪,哪里会有人连棺材都不买,把自己装在箱子里的。 刘道士摩拳擦掌上前,从布袋子里掏了又掏,拿出一根铁丝出来,看着上面的铜锁嘿嘿一笑。 就在他伸手打算开锁的时候,我手里的灯盏突然闪动了几下,我猛地回过头,一看身后的那张苍白布满血丝的鬼脸,猝不及防被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四十五章、道士奇葩抓鬼法 “啊!”身后的红衣女鬼突然对我大吼一声,伸出双手朝我抓来,身后一只手率先把我拽了过去,护在身后,看着手里的灯忽闪忽闪,就快灭了,我赶紧用手挡住那些风。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挖我的坟。” “老头子是来要你命的人,死了不投胎,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这刘道士嘴里念叨着,符咒漫天飞舞,将整个林子包的水泄不通,女鬼被符咒困在其中,冷哼的一声,目光落在凌墨身上。 “大家都是鬼,鬼何必为难鬼,帮我离开这里,我不会亏待你的。”女鬼当凌墨是突破口,凌墨笑而不语。 “呸!这是老子我先看中的,你这个女鬼,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女鬼大吼了一声,见劝不动,只好硬着头皮上。 刘道士一声大喝:“收!”符咒围成的空间越来越小,慢慢向女鬼贴近,眼看就要将女鬼裹住,就在这时,女鬼冷笑了一声,抬起手腕摇了摇,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小孩儿的啼哭声,随着她手腕的铃铛摇得越发快时,这哭声就越大。 我才听了一会,就觉得头昏脑胀,心烦意乱,看着手里的灯盏,好几次想要把它摔了,让那个声音停下来。 “不要停那个声音。”刘道士一声低吼,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向天一指,嘴里念叨着咒语,符咒又改变了方向,附在桃木剑上,刘道士轻喝一声,手拿桃木剑迎了上去。 我头疼的蹲在了地上,看着他们和女鬼打斗着,出现了好多个影子,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一时间,林子里不知怎的,突然起了浓雾,温度也降了下来,身后不知哪儿吹来一阵风,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双手护着莲花灯,不让它熄灭。 坑旁边的梅花香阵还烧的很好,我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刚刚还看见影子,这会一起雾,全都不见了。 我正觉得奇怪,就听见有一孩子说话的声音:“姐姐,救我,姐姐,快救救我。姐姐!”而且,这声音还有些熟悉,我拿着灯往挖出箱子的坑靠近了一些,那声音又清晰了几分。 我走到边上,低头往下面一看,就看见,坑里一个孩子坐在里头,可怜兮兮的抬着头看着我,这孩子不是别人,就是李家老大的孩子兜兜。 “兜兜,你怎么在这?”我正奇怪,兜兜不是应该在屋子里,和他爸爸在一起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没有上前,可这孩子哭得好可怜,一口一个姐姐,听得我心里更难受了。 “姐姐,兜兜痛,姐姐呼呼,兜兜要抱抱。呜呜呜……姐姐,兜兜怕怕,呜呜呜!”这孩子大哭了起来,见我不把他抱起来,哭得更大声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我心里难受极了,慢慢往坑里靠近。 “秋凝!”我突然听见了凌墨的声音,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是一双沾着碎肉的骷髅手,而且看着骨架,应该是小孩子的手。 刺痛的感觉袭来,我猛的一脚将那双骷髅手踢开,坑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骨头太久没有活动,突然一动发出的脆响。 我伸出头一看,刚刚还是个孩子,现在坑里却布满了小孩子的骨头架子,它们一点点挪动着,抬起头来看着我,嘿嘿直笑,有的已经扣住了泥土,慢慢朝我爬了过来。 “姐姐!我好饿!”看着那些骨头架子,时不时闪现出一张张不一样的小孩的脸,它们本该可爱的脸蛋上,那些皮在一点点掉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血珠慢慢渗透出来,滴在地上,骷髅手慢慢朝它们自己的脸伸了过去,扎进肉里,将一块块肉扣了出来,塞进嘴里。 开始是脸上的肉,之后又伸向了自己的眼珠子。噗嗤一声,眼珠子被挖了出来,孩子还在笑着,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笑声里带着可怕的哭声,令人发寒。看也不看,一把塞进了嘴里,啪叽啪叽吃了起来,细嚼慢咽,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我手里拿着灯座,连连后退。 难道自己看到的,都是这些孩子的死相吗?为什么有这么多孩子的骨头在这里,难道都是这个女鬼杀的? 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不安了起来。自己一定是进入了女鬼制造出来的幻境,看着一个个朝我爬过来,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我咽了咽口水,不再逃走。 如果这里是女鬼制造出来的幻境,就算我到处跑,也会回到原地的。看着这么多婴灵,我心里愤恨至极,就算是做了鬼,怎么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杀害这么多孩子。 我将莲花灯护在怀里,看着这些恶灵,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手心快速画上符咒。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知道,它们就快要过来了。 落下最后一笔,我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骷髅,双手结印打出符咒大喊一声:“冥神敕令!火神借法!诛邪!” 随着我一声厉喝,指尖飞出一条火龙,在夜空中长啸一声,蓝色的幽冥火从火龙的口中喷涌而出,很快将所有的骷髅包裹在其中。 我静静的看着幽冥火一点点把这些骷髅烧掉,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骷髅化作一道道蓝光,飞回了坑里,我知道,关键的地方就在那。 看着这层层白雾,我护着灯火走上前去,从身上摸出符咒。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诛邪!”符咒落在坑里的那瞬间,轰的一声,坑里燃起了大火,我看着火里不知道多少个恶灵在挣扎哀嚎着,被收入符咒当中。它们是痛苦的,留在尘世中,当恶灵是痛苦,饱受各种折磨。 我还记得当初师父和我说过,人死后,执念放不下,就会变成一种怨念,如果太强,就会让死后的魂魄不甘心去投胎,身上带着怨气,吸入了阴气就变成恶灵,可他们依旧是痛苦的。 因为执念,备受煎熬,只有在杀人的过程中,他们才会享受到丁点报复的快感,可杀完以后的心还是空荡的,而且只会加深它们的怨念。所以,恶灵会变得控制不了自己,不停地杀人,害人。这和地缚灵,吊死鬼,水鬼这些找替身,是不一样的,它们有的是更强的怨念。 而游魂野鬼,往往是错过了投胎的时机,才一直逗留在人世间,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能量消耗殆尽,面临的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有些人,活着很痛苦,死了以后变成鬼,没有投胎,更痛苦。 我看着坑里的火从小变大,又慢慢熄灭,最后魂魄回到符咒,被我收好,白雾也在这个时候渐渐散去。 夜空中传来女鬼一声凄惨的叫声,我刚看清,就见凌墨有些慌张的站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刚刚的确进入幻境了。 “你怎么不去帮他?”我看凌墨不去抓女鬼了,而是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奇怪。 “人家要自己大显神通,想让我拜他为师,我总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刘道士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我是真的捉摸不透他心里怎么打算的。难道他真的看中了凌墨的资质,不介意他是鬼,要收他做徒弟? 我总觉得,这事不那么靠谱。 再看刘道士,眨眼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张渔网,一脚踹在了女鬼肚子上,女鬼摔在地上,渔网落下,将女鬼网在其中。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女鬼被困在渔网阵法中,不能动弹,承受着渔网对她的伤害,渐渐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这会我才真的看清楚她那张被扣烂的脸,血肉模糊,上面的肉都已经发黑流脓出来,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非要吃什么小孩子练邪功,现在变成了丑八怪,这个样子在灵界哪里会嫁的出去,这没有一个男鬼能接受自己媳妇长成这样吧!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看着恶心。把自己搞的这么丑,何必呢!” 这道士还要念叨两句,我无语的抬头看看天空,他还真是,这是打算给这个女鬼上两节思想政治课,让她学会怎么好好当鬼,争取早日投胎的机会吗? “哪个女人不爱美,偏偏只有你想不通,你这个样子,是没有男孩子喜欢你的。当然,更不可能有女孩子喜欢你,就算连双性别的,也不会看上你。” 我已经很努力忍住不笑出声了,这个刘道士还能不能再奇葩一点,对着一个被自己抓住的女鬼说起了这些,他到底是想干嘛。 刘道士突然转过来,看着凌墨说道:“我说你这个死小子倒是长得不错,和这女娃娃是般配,你要是没死就好了,偏偏死了,真是可惜。我说……”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后的女鬼突然站了起来,渔网撕拉一声变成了碎块,连提醒的时间有没有。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他怕是不能嘚瑟了。 第四十六章、吸干的尸体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只看见一个黑影飞过,女鬼还没来得及反抗,就飞上了天,林子里传来女鬼不停惨叫的声音,看着她的身影扭曲,散开,再扭曲,狠狠砸在树上又被丢上天,总共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再看的时候,凌墨已经回到了眼前,我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女鬼的叫声戛然而止,凌墨的手里还飘散着点点星光,一点点没入凌墨的体内。 凌墨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刘道士身上:“老头,你不行。” 凌墨说完,也不等那道士,拉着我就走,刘道士跟在后面骂骂咧咧。 “喂!你这死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我老头子不行,我怎么可能不行。你居然敢说我不行,信不信我现在就收了你,男人不能说不行,知道吗?难道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吗?真是,太没有规矩了,你这样,我是不会想收你做徒弟的,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我那是慈悲,善良,我那是在教育她,你到底懂不懂我们驱魔人的善心,真是,太没规矩了,好歹我也是长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低头跟在凌墨身边,听着刘道士念叨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我才知道,这道士脑子里装的一脑袋污的东西,简直太可怕了。 “不想,最好。我从来都没说,要做你的徒弟。”凌墨回头呛了刘道士一句,拉着我继续往李家的院子走去。 “喂喂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这样尊老爱幼啊!女娃娃,我告诉你啊,这小子不能要,你没看见他刚刚怎么打女人的,那个下手一个快很准,太可怕了。老头子我是为了你好,别有一天你也这样被揍了,我告诉你,你肯定是打不过这个家伙的。咱们不要这样会制造家庭暴力的,咱们换一个,换一个温顺的,赶明儿老头子亲自帮你物色一个比他更好的。” “你怜香惜玉,那么丑的也要,饥不择食了。” “噗!哈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真的不是故意笑出声来的,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的样子,刚才什么可怕的场面都没有了。 我捧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凌墨看着我乐成这样,也不说什么,干脆打横把我给抱了起来。 “乐!有那么好笑吗?”月光下,凌墨的五官显得格外精致,就是这样的角度,让我看着出了神。 “看够了没?”我瞪了他一眼,也不吭声不说话。他低笑了一声,收紧了手里的力道,大步往李家院子走去。 “以后,每顿饭的量翻倍,太瘦了,手感不好。”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他也不气恼,反而笑了起来,这么一闹,我倒是把自己过来的正事都给忘记了。 到了李家院子门口,趁着没人看见,我赶紧叫他把我给放下来。别人可都是看不到他的,这要是被人看见了,我一个人飘在半空中,还不得吓得半死。 这一闹腾,兜兜睡着了。李家的人好心给我安排了客房住着,一看时间都快天亮了,这又折腾了一整天,还好我这外出,也算工资的,以前师父也经常出去,好几天才会回来上班,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古怪的事情。 我迷迷糊糊睡着,好像梦见了师父在叫我,我追了上去,却看见那个背影消失在了迷雾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听见外面有人叫我的声音。 “余小姐,余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余小姐。”出事了?我脑子里头一闪,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就看见老大的媳妇着急得不行,脸色苍白站在门外。 “大嫂子,你有事慢慢说,别着急,出什么事了?” “余小姐,我家小叔子昨晚回去,半夜遇见怪事,就这么给去了。哎!真是造孽啊!你收拾一下,跟我去看看吧!” 老二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以真奇怪,答应了下来,关上门,收拾好自己。凌墨白天就带在玉扣里,我喊了他两声,可惜没反应。 可能是昨晚那个女鬼的阴气被他吸收了,他得闭关消化一下吧!我也没有再叫他,匆忙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间门就看见人家在门口等着,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先带我去看看吧!”老大媳妇在前边带路,我跟在后面,只是,又去了那间地下室。 “大嫂子,不是去看看那个尸体吗?” “是,尸体,就在地下室里被发现的。”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奇怪了,他当时不是带着自己的跑老婆回去了吗?也没人看见他再回来过,怎么又炮灰地下室去了。 再次来到这间地下室,我却觉得,这里的温度又比昨天低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那个刘师傅呢?”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没去找刘师傅。 “刘师傅喝醉了,这会还没起来,我只能叫你先过来看看了。里面我们都没动过,今早,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是人在那,连气都没了,可把我吓得不轻。” 左拐右饶的,总算到了那个房间,我站在入口处,远远的看见,老人家的床边跪着一个人,双膝跪地,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藤条,那个装着画像的锦盒,就摆在床边上。 看着他露出的那双手,皮肤褶皱得不成样子,完全没了年轻人的样子,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 我聚精会神往那张床上看了过去,床的周围,被阴气围绕着,屋子里也飘散着一层稀薄的阴气,却没有特别浓烈的地方。 “余小姐!”我正要往前,老大媳妇可能是害怕了,哆嗦的拿着灯,不敢上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给她,这才敢跟着我,可还是手抖。 “你一来就是这样吗?”老大的媳妇点点头,退后了两步,好像下一刻,这尸体就会突然站起来咬她一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孩子犯了错误,跪在母亲面前请求原谅,负荆请罪。手里拿着藤条,床边摆着锦盒。 我走近了床边,伸手将锦盒打开,盒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二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我随手碰了一下老二的尸体,他就倒在了地上,我一看他的那张脸,吓了一大跳。这那张脸,和手上的皮肤一样,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嘴巴张开成O型,皮肤褶皱变形,就像是被吸干了什么东西一样,我真怕自己轻轻一碰他的脸,那张脸皮就会碎成一块块的,掉在地上。 这感觉,比干尸还要恐怖一些。 我蹲了下来看了半天,他的嘴里没有任何异物,双眼突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导致死亡,可他尸体上的改变,又怎么说呢? 尸体已经很硬,也凉透了,看样子是死了很久。我随手捞起他的手臂一看,褶皱恶心的皮肤粘在骨头上,一条条红痕,清晰可见,是被藤条抽成的痕迹。 我又将他翻了过去,背部朝上,掀开衣服一看,背上,全部都是一条条青紫的痕迹。 这是被谁打的! “你这个女人,是在对我老公做什么。”我正看着尸体出神,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双眼通红,哽咽着声音对我大吼着。我一看,是老二的媳妇,她怎么才过来。 “我只是……” “他人都死了,还死的这么惨这么奇怪。一定是你们用什么妖法,害死了他。我老公真是命苦啊,你这个妖女,离我老公远一点。” 我就奇怪了,我这好心看看怎么回事,还被诬陷成了坏人。 “你不是坚信科学吗?这么,又说我是妖女?你的观点改变的还真快啊!”我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初次见她时怯生生的,可越是接触,越让我觉得,这个女人可没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我老公一直都好好的,早上我醒过来,人就不见了,就接到大嫂的电话,说我老公人都没了。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没了,这么多人都没看见他进来地下室,可偏偏在地下室发现了尸体。大嫂,我知道你们一直不喜欢我老公,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啊,他怎么说,都是你的小叔子啊!呜呜呜!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母亲在天上看着,心寒吗?” “你,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大哥平时什么为人,你不信,这街坊邻居的也都知道,我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弟妹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以前不会,可人是会变的。母亲留下的那副画像,价值连城,没人不动心。我们都说了,画卖了,我们兄弟两家平分就是,可你们死活不让卖,难道不是想着独吞吗?现在好了,我老公死了,画是你们的了,只是,你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这老二的媳妇口口声声说,是老大一家害死了老二,可明眼人一看地上的尸体就知道,这死法,太邪门了。 他们一直提到那副画像,这画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他们兄弟两个,这么在意。 第四十七章、人皮画像 “老太太生前留下来的画像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幅画,他就不会死成这个样子你们不说实话,这件事我没办法干下去,给老太太化妆的活你们找别人吧!”看着他们还不愿意说实话,我不想再耗下去,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就像个傻子一样,就连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还是老头子我来说吧!”我往外看去,见刘道士迷迷糊糊晃荡着进来,手里又提着一瓶二锅头,这才睡醒就喝成这样,简直无药可救了。 这老家伙早就知道怎么回事,却不告诉我,真是…… “嘿嘿!你这女娃娃可别这样瞪着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这画可不是个好东西,只是当年我和七娘都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它竟然在吸食人的精气。”刘道士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我顺着看去,这尸体已经干巴巴的,哪里有刚死的尸体就成这个样子。 “这幅画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嘿!你听我慢慢道来,年纪轻轻这么猴急。”这老头真是年纪大把还这么没个正经,我懒得回话,听完他所说的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幅怎样的画。 这事情还要说到这屋子还没盖起来的时候,那是鬼节的前几天,秦老太的丈夫老李给一老板打工,拖欠的工资没有结清,那老板就给了他这块地,让他盖房子。老李当然高兴,就答应下来。 谁知道,这块地有问题,也难怪当时那个老板那么大方,还答应到时候给老李找人盖房子,装修费什么的都不用他自己付钱。老李还以为这老板良心发现了,就在挖地基的时候,也就是鬼节的头天,一群人在这块地里挖出一个地下室,也就是我现在呆的这个地下室。 大家都以为这里是什么古墓,有宝藏之类的,一个个都很羡慕老李的运气。可谁知道,这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副空棺材,大家看到的时候都吓到了,明天就是鬼节,怎么这地基下面还有棺材。 幸好,刘道士和我师父穆七娘路过这个地方,感觉不到不对劲,听人说有人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一个地下室,里面竟然是棺材。 两个人也不知道棺材里头会是什么东西,就担心,这鬼节就要来了,棺材里头要是有尸体,这种时候见光是很容易变僵尸的。当时秦老太和老李夫妻俩正愁眉不展,刘道士和七娘两个人一说是道士,夫妻俩又是叩头又是跪拜,要他们帮帮忙。 两个人答应下来,说是先去看看。叫了两个丧夫过来,选好了时辰,开棺看个究竟。 当棺材打开的时候,大家有愣住了。这棺材里哪里有什么尸体死人,除了一个锦盒,毛都没有。算是虚惊一场,可七娘向来谨慎小心,感觉到这锦盒上散发着阴气,担心这里头装的是什么阴邪之物,坚持要打开看看。 这一打开,锦盒里放着的,是一卷空白的画纸,只是这画纸,和一般的画纸不一样。当时刘道士还没看出来,当七娘的手碰到画纸的时候,猛地缩了回来。 她看见,画纸上有一女子在对着她笑,而抹在画纸上的感觉,就像碰到了少女水嫩的皮肤一样。确切的说,这画纸不是别的,而是一张人皮画纸,这张人皮上还附着有阴灵,这才让锦盒上聚集着阴气。 我不知道人皮做的画纸是什么样子,听到刘道士说这画纸是人皮,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得有多残忍,才会把人的皮扒下来做成画纸镶在画轴里。 当时,人皮画纸的右下角还留有一个印章,这印章不是别的,正是用来镇住人皮画上的阴灵所用的符咒。 当时这阴灵还带着很重的怨气,若是让它逃了出来,别说整个李家,她肯定会疯狂的杀人,到时候,就真的生灵涂炭了。 他二人合力,才将这画轴里的阴灵镇压,画是老李家挖出来的,是他们家的福气,刘道士懂风水,就告诉他,到时候,怎么盖房子,怎么选时辰。而七娘,则用朱砂调制颜料,给秦老太画了一副画像,让阴灵有寄生之所。 阴灵毕竟是阴灵,只能让秦老太每天诵经念佛,将它身上的怨念彻底消散。到那时,阴灵酒会变成画灵,保佑李家一方平安,当然,这需要后代子孙对画像中的画灵供养,不可出现差错。早晚三株清香,上香者要摈除邪念,不然画灵会吸收供奉者的邪念,加重阴气怨念。 等秦老太过世以后,七娘再会回来,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画灵如果愿意跟随秦老太一起投胎转世,七娘就送她们去灵界投胎,如果她愿意继续当画灵保佑李家,就继续留在这幅画里,受李家子孙后代的供奉。 本来,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变动,这画为什么在秦老太死后不翼而飞,谁也不知道。而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那幅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照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画灵被邪气入侵了灵体,变成了怨灵,四处杀人,而且很有可能连秦老太的阴魂都被困在了画里,这样两个阴魂的怨念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真的很难收拾了。” “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把母亲的画交出来吗?”老二媳妇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丈夫的尸体大声哭了起来,分不出真假。 “刘师傅,我们真的不知道画像在什么地方,我们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亲自来保管。我相信我媳妇,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刘师傅,我真的没有拿那幅画。我连锦盒都没有打开过,这余小姐是知道的。” 每个人都说自己不知道画像在什么地方,死咬不放,一时间,连我都看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谎,可我感觉,他们其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老二的媳妇吗?我看着地上痛苦的女人,她伤心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自己拿到锦盒的时候,上面的符咒已经被撕掉了,这说明,之前的确有人动过盒子的。 “大嫂子,你拿盒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盒子上贴着一张蓝黑色的符纸?” 老大的媳妇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当中,过了很久,这才想起来:“蓝黑色的符纸,当时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是见到过的,后来就没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记性不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了真有这么一个东西。” “那你可记得,那段时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这个盒子,仔细想想。” “当时……我拿着盒子去了地下室,在门口的时候,小玉撞了我一下,就没碰到其他人了,可当时锦盒是在我手里的。” 小玉?小玉就是老二家的闺女,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会碰那个盒子呢?我转而冷眼看向坐在地上的女人,她还在抽泣着,哭得很逼真,可额头上也是细密的汗水,我慢慢向她靠近,一步,一步。 “大嫂,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小玉动了手脚吗?小玉这个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我们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就在老二媳妇还在据理力争的时候,外面一个人跑了进来,几个人默契的挡住了老二的尸体,此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老二家媳妇,你快去看看你家小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疯疯癫癫的到处咬人打人,这孩子太没教养了,你可要管管。” “你说什么?我家小玉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乱咬人。” “这话我还能乱说吗?你看,这都是她咬的,可疼了。”她说着,伸出胳膊,我看见她手臂上一个很深的牙齿印记,而这个齿痕上面,还冒着黑气。 我和刘道士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怎么回事,紧跟其后。 “要是被我知道你胡说八道,我是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来人切了一声,不以为意。 “两位,这尸体……” “先放着,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知道吗?”这尸体是被吸干了精气,我担心的是,到时候那画灵做法,尸体诈尸,就更不好对付了。 我们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个小女孩头发散乱,抓着一个大汉的大腿张口要咬下去,那个大汉用手挡住,看着是孩子,又不敢下重手,只是旁边的人看着,都觉得不对劲,议论纷纷。 先是秦老太死了,兜兜就中邪,这会老二刚出事,小玉也像疯了一样,老李家肯定是撞了什么邪灵,才会如此,流年不利。 众人看见他们,都纷纷避开,就怕这霉运传到自家身上。 刘道士上前将小玉拉开,她转过脸来,朝我龇牙咧嘴的大吼着,要抓我,我退后两步,看见了孩子印堂上凝聚不散的黑气,还有眼睛里冒出来的阴气,看来,这孩子又是中邪了。 昨晚缠着兜兜的女鬼已经被凌墨解决了,这又是哪里来的鬼魅,这老李家,难道真的这么不干净吗? 第四十八章、朱砂红的唇妆 这孩子像是疯了一样,连刘道士都拉不住,好几个人才把她给拽住。 “快动手啊!”刘道士叫了我一声,我一笑,还以为他要自己一个人搞定,我还打算来看热闹的,既然都开口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个忙好了。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符咒伴随着咒语被开启,我双指点在孩子的眉心,那孩子大吼了一声,双眼一瞪,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你对小玉做了什么,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这些神棍神婆,只会骗钱。”老二媳妇疯了一样,一把拉着我拳头就落了下来,虽然女人打得不疼,可我讨厌和这样的泼妇搅在一起,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头疼。 “妈妈!”小玉很快就醒了过来,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捶打着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记得了,只是刚才这符咒只是压制住她体内的邪气。到了晚上,那东西就会来找小玉,而她母亲丝毫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这真是有些难办。 看着不可理喻的老二媳妇,我真的有点不想帮忙。只是看着小孩子,又觉得太无辜。毕竟是一条人命,她还这么小,大人犯下的错,不应该由孩子去承担这些。如果真的和我猜的一样,都不知道这个孩子要怎么面对。 “小玉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带你去医院,我们去检查一下。” “妈妈,小玉困,想睡觉。妈妈,小玉为什么要去医院,小玉病了吗?”孩子安静下来后,的确很乖巧,听说这是个小学霸,很是文静,看来应该没错。 刘道士正想问问小玉,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二媳妇已经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就往外面的车走去,对大家不理不睬,连自己丈夫的尸首都忘记了吗? 我看着快步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当中。 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女儿,完全没错。可看着她太过理智,亲眼看见发生的一切,还要固执己见,将孩子抱走,她是在躲避什么,还是在掩饰什么。 “女娃娃,看来今晚要去一趟医院了。”刘道士走了过来,看着车缓缓开走,众人也散了场,他戳了戳我的肩膀说着,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玉扣上。 “去医院干嘛?那是你要去,不是我要去。” “喂!你这孩子,不可以这样的,要知道尊老爱幼知道吗?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给你好好学习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你看,这好歹当年你师父也有份,你怎么就没得到你师父良好的真传。” “如果我师父在,肯定会让我现在就立刻回去睡大觉你信不信?”我转过身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把刘道士说的哑口无言。 刚刚我已经说了,是那个女人自己固执己见,我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可小玉乖巧可爱的样子,又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着。 兜兜突然跑过来,活蹦乱跳问我,大哥哥哪里去了,我才反应过来,兜兜说的大哥哥是凌墨。 我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大哥哥累了,要休息好,知道吗?等下次姐姐再叫大哥哥来看你,好吗?” “真的吗?姐姐,我们拉钩。”我笑着和他拉钩,这才把孩子给哄走。明天早上就要下葬了,今天下午封棺,我该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 这么热的天,虽然地下室温度低,尸体也不能放太久。 我提着箱子来到地下室,凌墨突然从玉扣里出来,一只手揽着我的肩,动作自然。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我又不是猪,这里阴气又重了,我可以出来打坐,更舒服。”他测过脸对着我突然一笑,对于他的笑容,我向来都没有抵抗力,不自觉的脸上微微发烫起来。 老二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面目扭曲,还是那个样子。看着他的尸体,我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抽出一张镇鬼符,贴在他额头上,不管怎样,以防万一好了。 “你要看?”我扭头,看他仔细看着我,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脏了?”我奇怪的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你做事吧!”我感觉莫名其妙,总觉得他怪怪的,我刚把工具打开,认真做起事来。平时外出工作的时候,有专门工作用的围裙,我穿在身上,正好。 “你知道你穿着这样,却对着这个尸体,真的很违和。”我低头看了一下,这个围裙,好吧!我当时看着漂亮买下来的,看来真的只适合做饭,不适合用来穿着给尸体上妆。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开始自己手里的事情。 人已经死了两三天了,脸上,手上都有尸斑,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给遮住。就和化妆一样,粉底,让肤色呈现出自然色,然后遮瑕,将不该看见的东西全部盖住,再上妆。 如果是有外伤或者尸体不完整的,就需要做尸体拼接和缝合。现在不需要,秦老太看着就是正常人寿终就寝的样子,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 调好了颜料,我开始认真的工作,仿佛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人,连凌墨的存在,都忘记了。 秦老太偏瘦,脸上手上都长了老年斑,尸斑也很多,我一点点处理干净,没有看到画像,我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样子给老太太上妆。 我转过头正要换另一个颜色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像看见老太太的嘴巴动了动,我猛的转身,死死盯着那张紧闭的嘴。 完全失去血色,紧紧闭着,我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我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尸体还是没有开口,我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又继续手头的工作。 给老太太上唇色,配合她身上衣服的颜色,我选择了豆沙红,很自然,不会看着太奇怪。 笔尖落在秦老太的嘴唇上,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红色!”我手里的笔一顿,老太太没有说话,刚刚那个声音,是哪里来的。 “凌墨。” “嗯?”凌墨睁开眼睛,奇怪的看着我,看我手里拿着唇笔,久久没有动作。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间地下室,空旷,死一样的寂静,我只能听见我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么清晰而有节奏感,却在逐渐加快。 “什么声音?”凌墨看着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确定没有什么东西,我松了口气,手里染着豆沙红的唇笔却迟迟没有下笔,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明明使劲了,却不能动弹,我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尸体,奇怪的看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凌墨还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我使了很大的劲,想要下笔,手臂上,突然出现一只老人家的手,死死的拽着我,让一边装有清水的碗里放。我心里一紧,猛地一抬头,就看见秦老太就站在我面前,恶狠狠的瞪着我,恨不得要把我吃了。 我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谁?”凌墨猛的睁眼,看着床上的尸体,只是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看了看,刚刚老太太抓的地方,就落下了一道青紫痕迹。 “老太婆,我只说一次,这个女人,你要是再动她,我就让你,魂飞魄散。”凌墨徒手一抓将一只空杯子抓在手里,轻轻就捏成了粉末。 “没事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松了口气,再看床上躺着的尸体,最后,唇笔的颜色还是换成了朱砂红,苍白的脸上,那抹朱砂红犹如随意打翻的朱砂小碟,让她的气色更加夺目鲜艳。 果然,这个颜色擦上去,又是另一番韵味,我又在她的颧骨两侧,晕染开腮红,整张脸看着不再那么苍白,就像睡着了一样。 再就是手,一样的步骤,只需要将指甲修剪整齐,然后梳头,所有的步骤就全部完成了。 老太太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最后只要梳头了。看着她这身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给她盘成发髻。她的头发很长,满头的银丝,盘成发髻,也会一样好看的。 我走过去,才看到秦老太的枕头底下,还有一支玉簪子。 我拿着玉簪子,很顺手将满头银丝盘成了一发简单的发髻,用玉簪子固定,一切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它们的时候不会觉得害怕,看到普通死亡的,只当他们都睡着了,我只是给一个睡着的人在化妆,人生的最后一程,总要走得漂漂亮亮的,特别是女人。面目全非的,只会觉得他们更加可怜,临死了,还要这么惨,就更要尽心让他们漂漂亮亮离开这个世界。 这,就是师父告诉我,作为一个殓妆师,面对我们的顾客时,该有的心态。她是一个称职的殓妆师,从那时起,我就把她当成我的目标,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师父那样的人。 第四十九章、无耻模式 亲眼看着丧夫把尸体抬入棺材里,封棺。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火葬的。虽然现在国家管制,所有的尸体必须活化,可也有很多是管不到的,往往上面的政策很好,最后实施下来,真正做到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地方。 而这里,就属于政府不怎么管制的地方,这些小事,都有着这里的村民了。而村子里的村民,有人死了,还是按照老规矩,用土葬的方法,让人入土为安。他们始终相信,人死后,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活化,还是能够感觉到疼痛。 不管怎么说,我只拿钱做我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我不管,也没必要管。突然又个丧夫跑过来,给我塞了张纸条,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凌墨默不作声站在一旁,意思很明显,她不高兴了。 “这?” “余小姐,这是刘师傅走之前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今晚十一点前,一定要到这个地方去和他汇合,不然事情会很难办。” 又是这个刘道士,还真是麻烦事多,自己又不是搞不定,一个怨灵都干不掉,我才不信。 “刘师傅还说了,要是余小姐不相信,可以现在打给他,听他说完之后,你肯定会过去的。” “谢谢你,”纸条的背后就写着刘道士的电话,看着这串数字,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谁知道,自己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看着手机上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本打算拒绝掉,可它似乎不厌其烦,一直在响。 我鬼使神差接了起来,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那无耻的笑声:“哈哈哈!女娃娃,我就知道你会接我的电话的,有没有看到老头给你留的纸条。” 我应了一声,这家伙自己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还要让我打给他,看样子是等不及了,所以才要打给我问问情况的,我倒想听听,这老头想要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去医院和他一起凑热闹。 “看到了你还磨叽什么,赶紧过来了,这边有要紧的事。这女人真是麻烦事多,怎么就找了医院这个地方,本来就阴气重,今晚可能不好搞了,你那边事情也该忙完了,赶紧过来。” “我说,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有什么好处。” “这是给你一次言传身教的学习机会,平时你是求不到的知道吗?现在你还上哪去找我这样免费教学的老师,我都没收你的学费,你倒好,还和我说起好处这两个字了,一点都也没有遗传到你师父的好习惯,你师父可是随叫随到的。” “哦,这样啊!要不这样,你现在用那个什么符咒找到我师父,叫她过去和你一起玩吧!我拒绝和你一起玩,你太坑了。” “喂喂喂!你这样子,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还能不能做朋友了,讲真,快过来。” “友谊的小船,你一个人也可以划,不需要浆,不需要帆,全凭你自己一个人浪。刘道长,我看好你哦!” “等一下,那这样,你,你过来,带着那死小子一起,老头子,老头子送你一个宝贝,这总行了吧!” 我笑了笑,在他面前,就不要讲什么良心了,只有抛弃节操,才能完胜。 “要他也来,就要双份。” “你,你们真是……行行行,双份,赶紧来吧!今晚这事,可能还真有点麻烦。”刘道士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不像在开玩笑,难道真的,小玉碰上的东西很厉害不成? 这边老李家给我结了剩下的钱,我就匆忙走了。一般这事,等着封棺以后,工作就完成了,这老大还是很大方,还多给了我两千块,说是我救了兜兜的命,这算是一点意思。 我没有推辞,一并收下,毕竟我也要吃饭,不是个大善人,他们自愿拿出来的,我就不客气了。 出租车上,我在心里和凌墨悄悄说话,毕竟车子就这么小,要是人家师傅发现我自己自言自语,那就尴尬了。 “凌墨,你说,这刘道士说,今晚的事情很麻烦,会有什么麻烦,我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先去看看再说,如果我没才错的话,李家老二的尸体有问题,可能今天晚上,要小心一点。” “尸体有问题?难道说,这尸体还能活过来不成?” “依你看,这画像会在谁的手里,又是谁,最有可能对锦盒做手脚?”凌墨突然反问我一句,我沉默了,脑子里回想起自己从到李家开始,看到的李家每个人的表情,动作,说的话,一字一句。 那天晚上,老二带着媳妇离开之前,因为画像的事情,和老大一家吵了一架,老二夫妻俩咬定画像是老大夫妻俩拿了,而老大夫妻俩看上去很是委屈,不想解释太多,看得出来,老大夫妻俩不喜欢争吵什么,而从我对老大夫妻的接触来看,他们两个,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兜兜在头一天晚上就中邪了,还说自己看到了奶奶的魂魄,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可如果秦老太真的出现了,为什么凌墨和我都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息呢。 还有,老二夫妻俩如此确定画像在老大夫妻俩手里,为何不当中揭发,让他们把画像拿出来,而是说到了钱的事情,开口要四成,也是合理的,那个样子,就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老大将画像卖了多少钱一样。而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对自己大哥的鄙夷和轻视,像是那一成,是他发善心打发给老大的。 到底有没有卖钱这是其次的,谁动了锦盒。 “啊!”我突然大喊了一声,司机师傅突然回头奇怪的看着我,一脸紧张的问道:“么女,你没事吧!” 我满头黑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车上,非常尴尬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知道了,应该是老二媳妇有问题,可是现在,小玉也撞邪了,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且她丈夫都死了,这也说不过去,虎毒不食子,谁还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呢?” “这也是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或许今晚我们去医院,能够知道其中的真相。”能知道真相吗?我也希望能够得到真相,人皮画像里面的画灵已经变成了邪灵,会四处去害人,首先下手的,就是李家的人,从最弱的下手,首当其中的,就是小玉。 所以,这样想来,今晚,画灵,秦老太,李家老二,都会出现,找小玉。这么小的孩子,看见自己的亲人变得如此可怕,他怎么承受得住。 风风火火赶到医院,却找不到刘道士的人,最后,这老头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医院对面的酒楼里吃饭,叫我过去蹭饭吃,有人已经买单了。 我愣了一下,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这顿饭有没有付钱,电话里已经大笑着,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包厢里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学识渊博,很是斯文的样子。我点头打招呼,就看见刘道士毫无形象手里拿着一只大龙虾的钳子在啃着,一边和我打招呼。 “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徒弟的媳妇,嘿嘿!这个呢,就是市医院的院长,姓曾,以前我顺带帮了点小忙,今天正好碰到了,这不非要请我来迟海鲜大餐,看我老头子对你好吧!”我尴尬的笑了笑,看着他毫无形象的样子,很想假装不认识他。 “没关系,不用拘谨。我就喜欢刘师傅这样,我就做不到,所以很是羡慕,当年我小女儿要不是刘师傅一身本事,孩子命都没了,我妻子还经常念叨着,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就这样呗!嘿嘿,老头子我只要有酒喝,有饭吃,就行了。” “刘先生和以前一样,这样,你们慢慢吃,我这边还有事,一会要做个手术,一会吃完了,刘师傅记得过来办公室找我,我们很多年没有聊天了。”这院长看着很是和气,说完拱手就离开了包厢,凌墨坐在我对面,很是不高兴的看着刘道士。 “嘿嘿,不要生气嘛,这不你迟早就会成为我的徒弟,你的嘴上功夫都要得到我的真传了,你还不承认,多少人找我拜师,我还看不上呢。算了,这里的螃蟹和龙虾味道很不错,快吃,不够再叫,记账的。”我看到了刘老头一脸算计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一顿酒足饭饱以后,我算是把自己来这一趟的本钱给吃回来了,只是,接下来,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老头,晚上画灵,秦老太,和老二的尸体都会来,还有一个怨灵缠着那小丫头,你就这一顿饭,别想把我们给打发了。” “你这死小子,哪里有这么算计自己师父的。放心,这不有我在嘛,徒弟你这么厉害,当然能行的嘛。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对不对?”在渐渐习惯了刘老头无耻的说话方式下,对这样的话,我好像已经听习惯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动手。当然,在这之前,看准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第五十章、见不得光 初夏时候,入夜十分,凉风习习,我背着自己的工具箱,在医院大楼里头晃荡着,看着零星走过的病人和值班医生护士,她们都奇怪的看着我,我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把他们当成是空气。 “你是病人家属吗?现在已经过了探病时间,没事的话赶紧离开吧!” “哦,没有,我是陪护的。呵呵!”一阵心虚,我佯装着理直气壮的样子,从护士站走了过去。看着手里罗盘的指示,找到地方布阵,到了晚上将这栋楼给封起来。小玉就住在五楼的病房里,那个位置像是特地给她选好的,对的方位正好是聚阴之地,还好孩子这会没事,只是再晚一点,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喂!你去那边干什么,那是女厕所。”我看着罗盘指的方向,就是那个位置。 “那个,我上厕所,不可以吗?” “那个厕所报废了,不让进去。而且,晚上你最好别进去,那地方……邪门你懂的。我劝你还是到楼上去好了。”这小护士估计是新来的,胆子比较小,又好心想要提醒我,说完话立马钻进了护士站,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可是没办法啊!就是这个地方邪门我也得进去,不把八方封起来,那些东西跑了就麻烦了。 本来我也不害怕,可是刚刚被这么一提醒,我反倒害怕起来了。看着黑漆漆半掩着的厕所门,我心里一阵打鼓,这怎么玩。 我试着咳嗽了两声,声控灯还是好着的,我嘿嘿一笑,好歹自己会点入门的道术,一般游魂野鬼什么的,可不敢动我。 保险起见,我还是点了三炷香别在门边上,请鬼吃香,礼多鬼也不会怪罪的。 “多有得罪,请各位别见怪。”我低头念叨了两句,慢慢将门推开,灯还散发着暗淡的光,吱呀一声,慢慢推开了。 厕所是一个个的隔间,只是看着很久没人打扫了,有一股霉味和臭味。幸好我还点了香能够掩盖一些气味,不然还真不敢进去。 我看着罗盘上的方向往里走,这指针指着的是最后一间厕所门里头,难道这位置还在马桶上不成? 管它在什么地方,我先找到了再说。刘道士说过,我的眼睛能看到灵界的东西,医院属阴,就能看到阵眼所在位置,会冒出金光。 我一步一步往里走,站在最后一个隔间门口,咽了咽口水,以前那么多电影里都是取景在这样的厕所里,不会真的有什么大兄弟在里头等着要吓唬我吧! 到现在为止,我的胆子也不是很大,一个人待着,多少有些害怕的。 我伸手放在把手上,用力往后推,就在这时,我却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按住了门,这个门根本推不动。 “有人吗?”我敲了敲门,这个厕所不是都荒废了吗?怎么会有人,难道是门坏了?我又不敢直接上去把门给踢开。我又试图推了推门,还是打不开。 我想了想,突然蹲了下来,想看看,厕所里是不是有人,一只手扶着厕所门,下一刻,这个门神奇的打开了。我差点没站稳,摔在马桶上,一看自己满手的灰,这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没有用过的。就在这时,厕所里的灯突然灭了。我急着弄完最后一个地方,也没管那么多,开始动手。 我抬头剧看到了那个发光点,就在马桶后面的水箱上。 我从包里摸出符咒:“冥神敕令,八方锁位。”符咒落在发光点上,我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搞定,接下来,我只要去五楼等着就好了。 “这是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问我,带着一点喘息的声音。 我还在高兴中,没反应过来,顺口答了一句:‘这是锁住方位的符咒啊!你是不是傻。” “哦!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要锁住?”这会我才反应过来,这厕所里又没有别人,怎么会有人和我说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头上,下意识抬头一看,这一看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一个老太太正趴在隔间的门上,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看着我,那滴在我头顶上的,不是别的,就是她嘴里流出来的口水。 我一阵恶心,手上摸到了她的口水不知道往哪擦。再看,那个老太太已经不见了,我从包里拿出纸随便擦了一下,就赶着离开,我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从外面被人拉住了,根本打不开。 “嘿嘿嘿嘿!封住干什么?为什么要封住。嘿嘿嘿嘿!小姑娘你的皮肤好嫩啊!”我能不能说,这个老鬼笑起来的声音,好猥琐好恶心,她不是老奶奶吗?为什么听着声音像是个猥琐大爷的声音。 “我好多天没洗澡了,你最好放我出去。” “我就喜欢你这个臭味,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嘿嘿嘿嘿!”我拼命的拉门,却怎么都拉不开,突然,下面的门缝里伸出一双鬼爪,朝我的脚抓了过来,我随手摸到了黑狗血,对着那双手喷了过去。 门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门打开了,我喘着气往门外走,厕所门却突然关了。 “居然是黑狗血,看我不吃了你的魂魄。”好家伙,原来这医院厕所还关着这种东西,这会那个鬼显现出鬼相,紫青的一张脸,一双眼珠子只剩下了眼白,狠狠的瞪着我。 他一抬头,借着月光我才看见,这家伙居然有喉结,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卧槽,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天爷不公平,我一生下来,就是男的,又是女的。嘿嘿,小姑娘你喜欢男的,我就是男的,你喜欢女的,我就是女的。”我的妈呀,我才没有这个爱好,看着他扑了过来,我眼疾手快,一张镇鬼符打了出去,砸在那只鬼身上,那鬼也没什么杀伤力,等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我收到符咒里,还在闹腾。 “好好给我待着,到时候给你超度,让你轮回,不然就把你关在符咒里一辈子。”我哼了两声把装了鬼的符咒收在瓶子里,厕所的灯又亮了起来,我看着我插在门边上的香,已经烧完了,时间正好。 我刚出来护士站提醒我小心的那个小护士正好探出头来看看,看见我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缩了回去。 我不以为意,转身往楼上走去。五楼,不是很难爬,正好,我可以顺便溜达一圈,也不知道凌墨跟着刘道士去干嘛去了,看着那老头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似的。 走到四楼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层楼的阴气比下面三层都更重一些,我担心晚上出什么问题,便顺路过去检查一下。 整层楼没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灯的,只有过道上有应急灯在闪着光。我一看是门诊和妇科,难怪阴气重,全是女人待的地方,有阳气才怪了。 我正打算走,又听到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什么动静,难道还有人在?还是又有那些怨灵出来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和自己平时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那没用的东西已经挂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你可以娶我了,还有那幅画什么时候能……能拿到钱,我……我那老公死了,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急什么,画刚卖出去,那个人说三天后给我钱,到时候,带你出国旅游,我们两个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了。” 我站在门外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这,这不是老二的媳妇吗?可这屋子里的声音,傻子都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些什么,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老二的媳妇,居然出轨,在外main和别人勾搭在一起。 “你这个妇产科的主任,最舒服了,被你干过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哼!” “宝贝,你这是吃醋了?呵呵!那些女人都是有病的,她们哪有你这么带劲啊,呵呵!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你那死老公,有我这么厉害吗?” “当然……当然没有,你是最棒的。”两个人沉浸在淫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原来画真的是这个女人偷的,可小玉是她自己的女儿,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孩子还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她却跑到楼下来和男人厮混,我真的无法想象,老二的媳妇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亲爱的那幅画,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听着,邪门得很!我还是有点害怕,小玉毕竟还小。” “呵呵!管它有没有问题,出手了,就不关我的事了,接下来,跟着我,你绝对有肉吃。小玉是你和那个人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哼!” 我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知道有问题,就让自己的女儿去把那张符拿下来,自己再去把画给偷出来卖掉,就是为了钱,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惹祸上身了。 第五十一章、恶灵来袭(一) “阿强,这人皮画像,到底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邪门,真的有邪灵在画像里头出来杀人?我感觉有点怕,小玉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有这东西,买画的那个人不早就出事了,那个没用的男人,谁知道得了什么病,突然死掉了,省得我们动手不是。你这样畏首畏尾的,还怎么跟着我干大事。听我的没错,不会有事的。小玉那孩子,我又不会虐待她,医生不是说了没事嘛!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们继续!” “谁在那里?”我正想凑过去听清楚一点,他们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那副人皮画像到底在什么地方的时候,走廊远处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过来,还好我机灵,往旁边的病房一闪才没被发现。那女护士走了过来,看着旁边办公室的门也没锁,正觉得奇怪。 “什么事?”这声音,就是刚刚屋子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管主任,原来你还没下班呢!” “嗯!马上就走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查房?” “可不是嘛!我们做护士的都这样,刚刚我看到这门口有人人影趴在门上,奇怪了,我过来人影就不见了,难道是我看错了?”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动静,门外的护士一惊。 “没事,我待会看看怎么回事。这我家的猫,今天没人照顾,就带来了。一会我也下班回去了。” “哦!主任你还养猫呢,那就麻烦主任了,我先走了。” “不麻烦,你去忙吧!”听着门外渐渐走远的女人脚步声,那护士应该离开了,怎么没有听到那个医生的动静呢? “阿强,怎么了?盯着这个门看?”老二媳妇突然说话了,我心里一紧。这医生还在,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我听着门外就要开门的声音,急中生智,往病床下一钻,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还好这个床正好能把人给挡住,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看着一双男人皮鞋走到我藏身的这张病床面前,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一直站在床边上,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动弹,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蹲了下来,将床单一掀。 床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解的盯着床底下看了半天。 “你在找什么?” “刚刚,有人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那护士说,看见一个人影趴在门上。” “人影?这大半夜的都快十一点了,哪儿来的人影。整层楼都没人,会不会是……” “胡说八道什么,好了,赶紧上去看着孩子,到了晚上胆子小又该害怕了。“这男人心里一阵烦躁,不可能,怎么会没人呢? “那你呢?” “忍忍,等这件事过去了就好了,乖。”我听着两个人离开病房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聪明,在他转身的时候,打了个滚站到了屏风后面,屋子太黑,他也没看清,不然被发现了,自己就真的要逃命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楼上和凌墨他们会合了。 悄悄打开了房间门,确定门外没有人我才出来,谁知道,刚转身关门,抬头就看见一个男医生对着我嘿嘿的笑着。 “刚刚,你听到了什么?说!”我目光落在他手上戴的白手套上,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猜到这人要干什么了。妇科男医生都这么变态吗?现在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说你个大头鬼!”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抬腿往他的下身用力踢了下去,走廊里传来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一一把将人推倒在地,拔腿就跑。 刚才这一脚,我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也不管会不会把他给废了,先逃命要紧。 我慌慌张张跑到五楼,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刚刚四楼和五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五楼有住院的人在,看着是人多,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眼神却很是呆滞,不管是吃东西,说话还是做事的,医生或者是护士。 “啊!”身后一只手突然拍了过来,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回过头去,看见凌墨就站在我身后,我才松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吓成这样。” “画是老二的媳妇动的手脚,和她有关。我刚刚都听到了,她和这个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医生有奸情。现在画好像被那个医生给卖掉了,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说呢你怎么这么久,原来你这女娃娃跑去听别人墙角了。” “你说什么呢,我刚刚都吓死了,差点被那个医生给发现了,他追了过来,我一脚下去。”我说着,做出踢腿的动作,刘道士赶紧用手护着自己,同情的看着凌墨。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徒儿,我想说,你真的找了个厉害的媳妇,以后偷吃千万别让她发现了,不然会死的很惨的。” “什么时候,我变成你徒弟了。” “我说是,那你就是,嘿嘿!好了,来说重点,接下来就是好玩的了,我也不知道哪个东西先出场,会挑中你们哪个,不过我觉得,运气比较好的应该是这女娃娃,拿着这桃木剑,防身用的。我们按照计划行事,GOGOGO!”这老头三言两语,就让我忘记了害怕,我拿着桃木剑进了病房,这是个大病房,八张床,对面两男两女,有两个胖子呼呼大睡,打着湖里,还有一个女的坐在床上玩手机,另外一个在看电视。 小玉一个人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孤零零坐在病床上,眼巴巴看着房间门口,看到我进来后,像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叫了我一声姐姐。 “小玉,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小丫头摇摇头,也不怎么说话,看样子很不开心,问她,她也不说为什么。 “小玉喜欢兜兜吗?”提到兜兜,这孩子点了点头,总算有点表情了。 “可是,姐姐知道,兜兜很喜欢说话的,小玉什么都藏在心里,姐姐就不会知道小玉心里想的什么,就帮不了小玉了。小玉现在不开心,要不要告诉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呢?” “呜呜呜!小玉,小玉做了坏事,小玉是坏孩子,兜兜不会和小玉玩了。”这孩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眼泪直往下掉,我不太忍心,帮她擦掉眼泪,一边安慰着她。 “小玉乖,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姐姐可以帮你,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凌墨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哄孩子,一言不发。 “小玉喜欢大哥哥。”我一愣,抬头看着凌墨,这丫头一直能看见他?也对,孩子这个时候眼睛纯净,能看见也是正常的事。 “小玉告诉大哥哥,小玉做错了什么。”说起这个,小玉撇了撇嘴。 “小玉,那天妈咪叫小玉去奶奶的黑房间里,有个很漂亮的盒子,妈咪说,把那张小纸条撕下来就可以了。小玉过去,撞到了婶婶抱着那个漂亮盒子。小玉,就偷偷撞了上去,把小纸条撕了下来。后来,漂亮盒子给了医生叔叔,妈咪给我买了一个洋娃娃,可是,妈咪就不理我了。他们告诉小玉,爸爸死掉了,小玉害怕。” 这孩子说完,又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无奈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孩子,一切的确是她母亲造下的罪孽,可这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去承担,她还这么小,人生都还没有开始。 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己刚出生,不就在承担着命运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负担吗? “小玉乖,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知道吗?” “姐姐,真的吗?那大哥哥能不能陪我玩。”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凌墨这张冰块脸还会招孩子喜欢,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小玉还记得,那张纸条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纸条妈妈让小玉丢掉,小玉觉得上面的花好看,藏起来了。” “小玉能不能把这个纸条送给大哥哥,大哥哥让姐姐明天给小玉买棉花糖。” “好!”小丫头兴高采烈将洋娃娃翻过来,拉开拉链,摸了半天才将皱巴巴的符纸拿了出来。 这符纸被撕烂,早就没了效果。我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符咒。这好像是镇妖符,难道说,这盒子里关着的,还不是鬼魂,而是妖邪? 这个时候,大病房里,变得奇怪起来。好好的电视变成了雪花,这屋子里,居然起了浓雾。 “小心点。”我把桃木剑握在手里,站在床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此时,对面酣睡的两个男人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双眼紧闭,双手却指向了我。凌墨站在床的另一边,防备着从窗户进来东西。 对面床上的四个人突然都不动了,双眼向上翻着,死死的盯着我。 那声音,好像是从他们嗓子里挤出来的:“让开,别多管闲事。”沙哑的声音,听不清男女。 第五十二章、恶灵来袭(2) “爸爸!”小玉突然喊了一声爸爸,病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两扇门倒在地上,门口,李家老二就站在门口,嘴里吐着尸气,低吼着声音,将门口给堵住。 “爸爸!你为什么不理小玉,小玉很乖的。爸爸,你好久没有陪小玉玩了。”小玉并不知道她的爸爸出事了,只看着她的爸爸不理她,难过的哭了起来。 刘道士说过,这李家老二是被画灵吸干了精气而死的,现在跑到医院来,先杀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他的女儿和老婆。 “小玉,今晚你看到的,不是你爸爸,知道吗?这是怪兽变的,小玉的爸爸,最喜欢小玉了。乖,快闭上眼睛睡吧!”凌默墨摸着小玉的额头念叨着,我看见一道光进入她的眼睛里,她一下子安静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这样也好,孩子看不到,起码不会给心灵造成阴影,以后,她还有自己的人生。 “准备好了吗?”凌墨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老婆,让你先挑。”每次他这样叫我的时候,都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可我一点也不讨厌,还觉得,心里有些幸福。 “那就这个吧!”我拿着桃木剑,指着电视屏幕里突然出现的一张女鬼连脸,这个女鬼就是缠着小玉吃的那只,既然不走,就让我来解决好了。 她突然转过脸来,紫青的脸慢慢放大,落在那只眼睛上,那双眼珠子转了一圈,落在我身上。 “小女孩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抢。”她猛的凑过来,整张脸贴在电视屏幕里,压成了平的,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下一刻,那张放大的脸,慢慢的渗出了血水,一点点,从屏幕上流了下来。 鲜红的血水染红了那双眼珠子,流入她的嘴里,把她的牙齿泡在自己的血水里,空气里,渐渐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张脸突然退后,下一刻,猛的朝我撞了过来。眼看女鬼就要将电视机的屏幕撞碎,我本想着出手,将符咒打出去。谁知那女鬼撞在屏幕上,电视机的屏幕突然出现一条条裂痕,从中间慢慢向边缘延伸。 屏幕里传来女鬼的一声惨叫,那张放大的脸慢慢抬了起来,我看见她脸上的血在一滴一滴往下流,女鬼突然对我一下我看见她一只白森森的手突然从屏幕中朝我伸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她那只手就要冲破屏幕伸到我的脸上来,我眼疾手快打出符咒,本以为符咒能准确无误打在女鬼身上,谁知符咒打在电视机屏幕上,屏幕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我被吓了一跳,再看的时候,电视机已经冒着白烟,那女鬼也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防备女鬼突然偷袭过来,病床下突然伸出一双鬼手,死死扣住我的脚踝,往后一拉。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低头就看见女鬼正躺在地上,一张满是血渍的鬼脸正得意的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了旁边的病床边缘,不然这摔下去,就直接亲在了女鬼恶心的脸上。 她伸手朝我胸口抓了过来,我大叫了一声,一个翻身才让自己勉强站稳,还没缓过来,那女鬼又追了上来。一声嘶吼,手上的指甲扎眼变长了十公分。 桃木剑刚刚不小心掉在了床边,那女鬼好像对我产生了兴趣,也不管床上的小玉,朝我这边逼了过来。 我一路躲着,符咒每每都打空,女鬼越发得意起来。就见她大吼一声,对面的病床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个胖子突然从床上飞了起来落在地上,挡住我的去路。这两人像是没了魂魄的躯壳,只听女鬼的命令。我转身一看,后面两个女病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前后都被挡住,右手边是墙,左边是女鬼,怎么也逃不掉了。 女鬼大笑了起来,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抓向我的脖子。 我看准时机蹲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跑到小玉床边,拿起桃木剑,有剑在手,连底气也多了一些。我握着桃木剑,手里拿着符咒迎了上去,一剑刺过去被女鬼躲过,她手一挥,一边的两个女的冲了过来,将我死死拽住。 女鬼突然一笑,下一刻,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嘴角流出一点腥甜的味道。我心里暗叫不好,这是晚上,要是女鬼闻到了我的血的味道,肯定对我死追不放。 “你居然就是纯阳血的主人!哈哈哈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被我等到了,拿命来!”那女鬼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疯了一样朝我抓了过来。 我只看见一个个身影在我眼前晃动着,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踢飞在墙上,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我贴着墙壁,看着周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那四个被控制的病人慢慢向我走了过来,就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伸出一双冰冷的手,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哈哈哈哈!”那女鬼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只手将我提了起来,那张恶心的脸凑了过来 。 “看我先把你吸干,再喝了你的血,这个灵界,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我被掐住了脖子,十分难受,渐渐缺氧,胸口疼的快要裂开了,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双手快速结印,镇鬼符咒飞了出去,落在了她的胸口。 女鬼啊的一声,紧接着我听见滋滋滋的一阵声音,女鬼半躺在地上,突然回头,胸口处一个人头那么大的血窟窿。 “我是被人挖了心死的,呵呵!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在灵界受苦,我不甘心。你们都来陪我,都来陪我吧!”女鬼突然疯了,抬头对着夜空大吼了一声,从她的身体里飘出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朝我飞了过来,一个个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我拿着桃木剑刺出去,骷髅头突然消失了,但我收起桃木剑的时候那个骷髅头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那些东西就像阴魂不散一样,一个个撕扯着我的衣服和手臂,有的头啃噬着我的手和脚,我感觉到浑身的刺痛,却无法动弹。 被控制的病人身体也跟着朝我抓了过来,他们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黑气,而这个黑气的源头就来自于女鬼的身上。 “咬吧!使劲咬,给我喝光她的血,把她给我吸干。”女鬼突然大吼一声,我低头一看,感觉自己的皮肤快要被咬破了。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诛邪!”我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祭出符咒,女鬼根本没有料到,到这个时候我还能反抗,符咒将女鬼整个笼罩其中,逃无可逃。 黑气被符咒瞬间吸了进去,那些骷髅头也瞬间消散,四个病人倒在了地上,再没有半点反应。女鬼还想反抗,却来不及了,下一刻,已经被符咒收了进去。 符咒落在手心里,我能明显感觉到符咒中的魂魄所渗透的怨念,看来这次完了以后,自己还有一阵子要忙了,要超度他们就是个麻烦事。这件事,还要找欧阳澈帮忙才行,自己这点道行,根本没办法超度它们。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把凌墨给忘了,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小玉,我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在门上设下符咒阵法,这样,那些邪灵都不能靠近她了。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根据凌墨的气息留下的线索,我一直追到了天台上,李家老二变成干尸以后好像特别耐揍,只是此刻如果不是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我真的没认出来,这是李家老二的尸体,虽然他被凌墨打的不成尸形,还是一边低吼着想要反抗。 凌墨就把他完全当成了沙包一样狂揍,看着他变形的尸体,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了,交给我吧!”这尸体是被吸干了精气,留了一口阴气在体内,只是行尸,还没有到僵尸的地步,只要我用符咒把它体内的阴气打出来,就没什么用了。 “我觉得差不多了,再打两拳,就彻底清除了。”的确,李老二的尸体已经只剩下小半口气。他懒的让我动手,一拳过去,我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应该是骨头被打碎的声音,我已经不敢保证,它的身上还有一根完好的骨头,恐怕已经被凌墨打碎了。 看样子就是刘道士最为轻松,他只要守在那里等着就好,自己还要在这里干活,真是不划算。 凌墨似是知道了我的小心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走过去,把符咒给尸体贴上。在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还是防备着一点好。 我刚好转身叫凌墨走了,凌墨突然一个闪身不见了。我被一只手抱了过来,大惊出声。 “啊!”转过身时,就看见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半天也没有起来。 “哼!我的女人也敢动,真是活腻了。”凌墨突然变得很生气,我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居然是那个妇科医生。 他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 第五十三章、善恶到头 “谁?是谁在那里说话?”我和凌墨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看不到凌墨的,如此一来,不就是可以……嘿嘿嘿! “你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我听不到,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这里哪里还有别人。” “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你施了什么妖术,刚才我明明感觉有人狠狠踢了我一脚,你当我真傻吗?我不管你请了什么牛鬼蛇神来,我的秘密既然被你知道,你就别想着能活着离开这。” 他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把锃亮的手术刀,对我冷笑着走了过来。 “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过来,不然你会后悔的。”我无奈的站着,好心告诉他,别靠近我,可是他不听,拿着手术刀就刺过来,手术刀还没到我面前,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凌墨轻而易举扣住了他的手腕,看着我轻轻一笑,眉毛一挑,下一秒,我就听见这医生杀猪般的惨叫声,手术刀掉在地上,咔嚓一声脆响,我可怜的看着弯腰护着自己右手手腕的医生。 “叫你不要过来的,你偏不听,这可不能怪我,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凌墨这轻轻一扭,估计他的手腕已经粉碎性骨折了,这辈子也别想再拿手术刀。 “到底是什么东西,快给我出来,我从来都不信者世上有什么鬼怪,你出来啊!有本事你就出来。” “你真的,这么想见我吗?”凌墨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着他如同困兽一般,在天台上嘶吼着,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变得空洞而虚无,惊得他心头一紧,真的有其他人在,真的能听到声音,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鬼怪这种东西。 等他再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凌墨站在我身边,下意识将我户在身后,一张冰冷而阴沉的脸,让人望而生畏。那医生咽了咽口水,明显没了底气。 “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了。”就在这个时候,大楼的膳上方突然盘绕着厚重的乌云,形成一团巨大的漩涡,而这其中,不断有阴气被吸进去。我吸了口冷气,怎么会这样,而这个漩涡,就在这个医生的头顶。 “你当着妇科主任,却有损阴德,杀了太多孩子,每天做手术,呆在妇科这种阴气过重的地方,本就阴盛阳衰,偏偏你还喜欢玩女人,玩的还多。不管是被你抛弃的女人,还是因为你堕胎的女人,那些孩子,现在都来找你了,不信,你抬头看看。” 凌墨像是正义的审判者,将这人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行细数出来,医生震惊的看着凌墨,有些不敢相信,他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不可能,不会的。是她们,是那些女人太过愚蠢,是她们愿意。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你的,不会的。我不要死,我不能死,不能死。”他相识疯了一样,疯狂的往一边逃开,想摆脱头顶的漩涡,可不管自己怎么跑,那个漩涡一直在他头顶上。 不一会,漩涡里慢慢伸出一只只小孩的手,还有女人的手,朝那个医生抓了过去。他看着那一只只可怕的手朝自己抓过来,大叫着往前跑,没有看到前面已经走到了边上。就这样,我亲眼看着他往前踏出最后一步,跌落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我慢慢走了过去,看着楼下水泥路上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脸朝下,血流满地。 可那些手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当我看着他的魂魄从尸体里茫然的跑出来,看到那些鬼手想要再次逃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只手疯狂朝他抓了过去,瞬间将他抓住,每一只手撕扯的方向都不一样。 我听着他的魂魄发出惨烈的叫上,看着他的魂魄,别那些手,瞬间撕成碎片,魂飞魄散。大楼上方,随着医生魂魄的消失,那些手慢慢收回。我叹了口气,终究是些无辜的怨魂,如今报了仇,就顺便送它们一程,给自己多积点阴德,也是好的。 我双手合拢,默念着咒语,送这些怨魂最后一程,看着地上出现一道光圈,渐渐将那个漩涡没入其中,一点点消散,这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快乐。 亲手送它们上路,还能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那些都是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结束的魂魄。 我记得,上次我看到一个新闻,说现在女孩子打胎的现象太严重。师父为此还告诉过我,打胎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这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等死后到了冥界,望乡台上你能看见自己这一生所做一切,善恶自有分辨,若是行善多才可投胎轮回,若是大恶,是要先去地狱受刑,洗去身上的罪孽,方可投胎。 这些人打胎,扼杀生命,让即将投胎的魂魄因为不能投胎而积累了怨念,等死了以后到了冥界,这都是要还的。所以,人活着的时候,多行善事,为自己积德,也是为自己的下一世积德。 当然,这世上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些。可因果报应,有因才有果,总会轮到的。欠下的东西,总有还的时候。 “糟了,十一点半了,我们把刘老头给忘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了,画灵还没有出现,难道是刘老头猜错了,根本不是画灵在捣鬼吗? “我们先去和他汇合再说!”按照我们的推测,画灵是要来找小玉的,可是刚刚我们只看到李家老二和那个缠着小玉的女鬼,画灵,到底想干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 “刘老头,你还在那儿吗?” “你们赶紧过来,相信我,那个画灵马上就要出现了。小女娃娃这么年轻,她肯定不会放过它的。”我已经不想听他解释这么多了,挂断了电话。 我和凌墨坐电梯回到五楼,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整个过道,灯都没有,漆黑一片。我站在电梯里,没有急着出去。 门打开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它已经来了。”凌墨本能的拉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一暖,也没有含糊,握紧了桃木剑,却小心不让它碰到凌墨。 我知道,凌墨很厉害,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他就像能发挥出无限潜力一样。可桃木剑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克星,就算他再厉害,还是会被伤着的。 “小心点。”我点点头,和他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不然根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这更让我坚定了自己努力练功的决心,总有一天,我也可以不需要他担心我,照顾我。 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渐渐会关心他,把他当做了我身边重要的人。人鬼殊途四个字,渐渐从我脑子里消散,这个世界总存在那么多奇妙的东西,或许就像某些小说里写的那样,真的有让魂魄起死回生的道术,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好了,不会动不动就不舒服,有时候我还会想,他算不算老天爷给我打开的那扇窗,弥补我之前的二十年里所受到的伤痛。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很帅。”我瞪了他一眼,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戳穿我,他明明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他都能感应到我内心的想法。这样,或许两个人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发生了吧! “等一下。”我停下脚步,整个走廊里,都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凌墨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可是就在刚刚,我明明听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简易的罗盘,欧阳澈帮我做的,故意做成了化妆镜那么大小,用起来很方便。 我拿在手里,转身朝身后走去,罗盘在转着,我跟着罗盘的指示,往前走,可才走过两个房间,指针就不会再动了。我晃了晃自己的手,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跑掉了吗? 我伸手打开了眼前这间病房,房间里全部都是空床,半个人影都没有。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应,还是没有感觉到半点阴气。难道,是自己真的听错了? “这里没有,我们先过去刘老头那。”我点点头,把门关紧继续往前走。走廊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高跟鞋的声音,很是清脆,我很小心,却再也听不到刚才那个脚步声。 那个声音,有些急促,像极了有人踩着细碎的小步子,紧跟在我身后的感觉,可现在已经没有了。 本来,这电梯口离小玉的房间门口时很近的,可是当我走了快五分钟,还没有到的时候,我和凌墨都停了下来。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很是奇怪。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墙,就算我感觉不到,一凌墨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可我们走了将近五分钟才感觉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第五十四章、门后的世界 “这不像是鬼打墙。”凌墨看了看四周,突然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我见过凌墨一拳到底有多厉害,可是,凌墨那一拳砸在墙上,这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不由得开始奇怪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摸摸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墨将我拦住。 “我刚刚砸上去,根本不像是砸在了墙上,这一定是画灵在搞鬼。你小心点。”我点点头,慢慢将手伸出去。 手碰触到墙上的感觉,果然不一样。就像是,指尖碰到的是一个人的脸。我伸出手往墙上戳了两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墙竟然变软了,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戳在了一个充满了水的水袋上面,随着我指尖的力道加大,墙上出现了一个动,我越往里戳,洞就越深。我看了凌墨一眼,干脆用力戳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雪白的墙上,就在我手指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张嘴朝我的手指咬了下来。 我赶紧缩回手,那张嘴却追了上来,刚刚被我点到的地方,居然慢慢凸起,直逼过来。凌墨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一拳砸了过去,凸起的部分被凌墨砸中,眨眼间凹陷进去,砸出一个大坑。 凌墨掏出匕首,往墙上掷出去,匕首没有扎在墙上,猛地弹了回来,回到凌墨手上,就在匕首飞到墙上的时候,我看见墙上有一道光闪了过去,眨眼消失不见。 凌墨奇怪的看了看我,我上前两步:“让我试试。”我从口袋里掏出符咒,将符咒打出去,奇怪的是,这墙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透明的,很快将符咒给吞噬了,半天反应都没有。 这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古怪? “这应该是画灵弄出来的结界,把我们困在画中了,我们小心点。你试试看,还能不能联系到刘老头。”我们两个都猜到应该联系不到了,我打开手机,看见手机上提示无网络信号,就知道没用了。 “我试试。”凌墨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睁开说道:“他一直呆在小玉的房间里,也进来了,我们往前走,他就在前面那个方向。” 我紧紧跟在凌墨身后,怕一不小心被画灵钻了空子,这会我才听到了凌墨的脚步声,果然到了画灵的结界里头了。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刚刚我摸到那面墙的时候,好像感觉摸到女人的脸一样。 凌墨带着我没有顺着过道走,才走了几十步,就打开了一个病房的门,他手里拿着匕首,站在墙上,突然一刀划了下去,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墙撕拉一声,被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凌墨徒手将口子撕开,我才发现,这墙看上去,和布没什么区别,不会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吧! 我跟在凌墨身后,左转右转,一直在走廊里转来转去,只是没转一个地方,墙上的房间号码就会改变。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一次回到走廊里,我都不记得自己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站在什么方位上,凌墨突然停了下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他示意让我禁声:“你听。”我仔细听了起来,开始什么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我就听见,走廊的尽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着像是以前那些戏班子里唱戏的人,吊嗓子的声音。 “这是唱戏的声音?”凌墨点了点头,我心里更加奇怪,这画灵到底想干什么,他笑了笑,拉着我笔直往前走。 “过去看看,就知道它想干什么了。” 我以为,这一次又走不到尽头,可当我站在走廊尽头的时候,看到门上写着的一行字,有些愣住了。 进入此门者,要放弃一切希望! 我记得,在西方神话里,相传地狱之门上就写着这样一句话,进入此门者,要放弃一切希望。 门后的世界,是地狱,没有任何希望,所以要让人放弃一切希望吗? 凌墨冷笑了一声,我看到了他眼中情难自控的兴奋,伸手,江门推开,只是,门后还有一扇门,上面贴着血红的两个字‘太平’,是太平间吗? 可那个唱戏的声音,现在能清晰的听到,就在这个门后面。 这次,我上前了半步,两个人手同时放在门上,将这扇门推开,此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毫无半点畏惧。 只是,写着太平间的门推开以后,我看到的东西,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看上去,像是民国时期的一个戏园子,有两层楼,我和凌墨一脸奇怪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的存在,我呆愣的站在过道里,看着这些人看着台上的女子咿咿呀呀唱着戏,掌声不断,个个都拍手叫好,楼下是一张张八仙桌,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吃着点心,看戏。 楼上更像是雅间,看不到里面有没有坐人。我以为,他们是看不到我和凌墨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提着一篮子花,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走到凌墨跟前,突然抬起头来,表情呆滞的看着凌墨,伸手拿了一枝花,阴沉的说道:“大哥哥,这是送给你女朋友的花,不要钱。” 小女孩突然抬头看向我,古怪的眼神,看的我浑身都不舒服,这个小女孩能看得见我,还能看得见凌墨? 凌墨伸手接过那朵玫瑰花:“谢谢。” “大哥哥,那边是你们的位子。”这小女孩往最中间那张桌子指了指,那个位置是一楼最好的,台上的人唱的很欢快,凌墨点了点头,带着我往前走,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就看见那个小女孩正好回过头来看着我,阴冷的笑了笑。 那个笑容,太过可怕,我心里一惊,再看的时候,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怎么也看不到了。 我和凌墨坐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这种戏,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台上唱的是些什么,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尖,看见戏台边上,那个敲锣打鼓特别起劲的老头,和刘老头一模一样。 我拉了拉凌墨的袖子,示意让凌墨看过去,凌墨也看到了刘老头,那老头嘿嘿一笑,打得更欢快了。 “那个是不是刘老头?” 凌墨点点头,我正想说话,这园子里的小二就提着一个大茶壶上来,单手将茶碗放在我们两个面前,站着老远将茶准确无误倒在了碗里,就像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一个样。 “二位,用茶。”我看着茶碗里血红的液体,有些不敢喝。 “这是什么茶?” “补气养血红枣茶。”我没有再说,只是我第一次见过,这红枣茶是这个颜色的,有些不敢喝。 “刘老头怎么跑到戏台上去敲锣打鼓了,还这么开心,这老头到底在玩什么。” “不是他在玩什么,而是画灵在玩,我们就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这戏台子上唱戏的人脸上画的五颜六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我听的感觉有些犯困,一个小二端着盘子又上来了,表情僵硬的将几碟小菜放在我们桌上,话也不说,就下去了。 我转身一看,这里的人,走路都很奇怪,四肢根本不会弯曲,我心里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小菜,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忍不住想吃。 “不能吃。”我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吃,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好像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突然大叫了一声好,掌声一片接着一片响了起来。我有些无聊,回过头想看看,楼上的雅间里头,又是些什么样子的人。 就是这么一回头,竟然被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人。那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殡仪馆对面,棺材铺的帅哥老板,慕容瑾轩,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端起身边的茶喝了两口。 我赶紧回头,心里更加奇怪了。这棺材铺的老板本来就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正好晚上来看病,不小心走到了这画灵设的结界中来了。 我在想着,要不要给他提个醒,可是现在的情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离开,提醒他,也没什么用。而且,我总觉得,这个老板有些古怪,每次出现,总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怎么?”凌墨见我表情不大对劲,往楼上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慕容瑾轩。 戏台上突然呛的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那人突然指着我,提着嗓子说道:“你!你!你!你这个妖孽!前世追我到天涯,今生依旧不肯放过于我,罢了罢了,且看本女侠今日,和你手底下,见真功夫,看招。”我都不知道那个人从哪儿拿出来的长枪,就在台上翻滚起来。 突然间,她手里拿着长枪,我无意间撇到她的眼神一冷,长枪脱手朝我飞了过来。 “大胆妖孽!看本仙,今日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众小鬼听令,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台上的人一声令下,所有看戏的人大喊一声:“遵命!”顷刻间,所有的桌子被掀翻在地,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都落在我和凌墨身上。 第五十五章、 长枪对准了我的脑门射了过来,侧身闪过,凌墨起来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飞挡在前面,将长枪接了下来,看着戏台上的人冷哼了一声。 突然间,狂风大作,这场子里的灯火烛光忽明忽暗,大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耳边传来阵阵嘶吼的声音,身后的那些看客,突然朝我们两个抓了过来,一只只冰冷的手扣在我的手臂上,牢如铁箍。 幸好,闲暇时候,凌墨还会教我一点防身用的,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派上了用场。双手被这些恶灵给抓住,不能动弹。 “低头!”凌墨大喊一声,我蹲了下去,一张长凳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丝毫不差,砸到了我身后的恶灵们身上。伴随着哀嚎声,禁锢着我的力道松了几分,我两脚将抓着我的两个恶灵踢开,从桌底下摸到了桃木剑。 “自己小心。”凌墨叮嘱我小心点,一个人杀入了贵群之中。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怨灵,像是源源不断在冒出来,这个倒下了,又冒出两个来,而戏台上的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随着她唱戏的声音越快,这些东西就越凶悍。 看着一个个从腐尸堆里爬出来的鬼,握着桃木剑的手都有些酸了。开始这些鬼还能一剑一个,可后来,被桃木剑刺伤,他们反而会越凶悍。 “刘老头,你还在那看热闹,信不信我先揍你一顿。”看着戏台边上敲锣打鼓打得欢快的刘道士,我心里一阵纳闷,这老头,摆明了把我和凌墨当成了打手。 我转身看见凌墨一脚横扫出去,干掉了十多个,可是眨眼围上来的更多。 我从兜里抽出红绳绑在柱子上,将一群鬼魂捆在一起,它们挣扎着想要逃脱,却不敢碰触红绳。 “冥神敕令!万邪不侵!”我厉声一喝,符咒从我手里祭出,将这群鬼全部盖住,听着它们哀嚎惨叫的声音,眨眼的时间,这群鬼魂便消失不见,符咒回到我的手上,我随手塞进了包里。 身后的墙突然轰的一声,裂开了,倒在地上,一个个头和手从墙里头伸了出来,带着强烈的腐尸气味,有的手上还有蛆虫正在蠕动着。 它们吐着尸气,朝我慢慢靠近,凌墨从身后一把拽住了我,脚下一轻,我被他拉着飞了起来,眨眼落在了戏台上。凌墨一脚一脚踢了过去,戏台上女子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冷哼的一声,片刻间的看、功夫,一阵白雾便将她团团围住。 凌墨护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台阶下的腐尸正一点点的朝戏台上爬上来。这个时候,刘老头大喊一声,从后台跳了出来,手势很快。 “八方锁魂,封!”一道金色的光从他指尖飞了出去,变成一个光罩,将整个戏台团团围住。 有两个爬得很快的腐尸刚碰到金光罩,就被它弹开,在半空中就消失不见。 “嘿嘿!不要这样瞪着我,很久没有敲锣打鼓了,一时技痒。”这死老头有这么好的办法,居然还让自己和凌墨在台下打了这么久,那些腐尸那么恶心,他倒好,站在戏台子上看好戏,我心里计算着,待会一定要好好敲诈这刘老头一番。 白雾散去,半坐在戏台上的,竟然成了一穿着红色戏服的女子,长发披散开,拖了很长。 “这就是当年被锁在人皮画中的阴魂,如今早就成了画灵。只可惜,她受了阴邪之气的影响,才会失控成了邪灵。” “可是我看她现在这样挺好的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看上去没有一点杀伤力。 “她现在是没有杀伤力,一会就不一定了。”刘老头的话音刚落,戏台上的四个角就飞出来红色的绸子,将我们三个的双脚绑住。 “刘道士,多年不见,你变丑了。”这声音空灵可怕,带着一声声回音,分不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入耳中的,我警惕的看着四周,这绸子绑在腿上,像是有两只手紧紧抓住了双腿,越是挣扎,就越是紧。 “孽障,当初你曾在我和七娘面前发誓,一定在这人皮画中好好修炼,早日得到解脱,轮回转世。如今却自甘堕落,成了邪灵,还造了这般杀戮,你可知错?”刘道士此刻说话间,感觉多了些天地间的正气,听着声音,确实像个除魔卫道的驱魔人,可我看着他非主流的打扮时,立即打消了这种看法。 “当年我敌不过穆七娘,这才答应呆在画中,净化自身的怨念。可此事,怪不得我。它李家自己邪气入宅,真巧被我吸了进去,那种感觉,太过美妙了。李家后代自己不争气,入了邪道,起了歪心,岂能怪我。他们没有度我的本事,就怪不得我了。” “秦老太每天三柱清香,为你讲经,你都忘了吗?” “你是说她吗?”地上躺着的女子,突然动了动手脚,慢慢的,四肢僵硬着站了起来。我听见那些骨骼咔嚓咔嚓的响着,她木纳地转过来,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渐渐的,她抬起了头,当我看到那张脸时,心里一惊。苍白的脸上,唯一显眼的,就是那朱砂唇妆,像极了我亲手给尸体画上的朱砂红。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我拿来的这副容貌,七娘心灵手巧,只可惜,如今连我这个游魂都不如了。”画灵说着,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什么叫做游魂都不如?” “我当然会知道,虽然我没见过她,不过,这画里留着她的念力,如今,这念力只剩下残存的一点点,我稍微反抗,就冲破了她的禁锢,当然是连游魂都不如了。不知道穆七娘可有想过,她自己也会有如今这样的下场。” “你胡说,我师父那么厉害,她不会有事的。” “小妹妹,你劝你一句,天底下这么多行业,早点重新找个师父,做其他的去吧!一个女孩子,做了这个,真是……”这个声音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红衣女子突然直勾勾的瞪着我,那双眼珠子,左右不停的摆动着,看着十分恐怖。 “呵呵!居然是纯阳血,真是,老天爷对我太好了。有了它,我还担心什么。”突然,一个红色的虚影飘了过来,我看见半空中有一只手突然朝我抓了过来,尖锐锋利的指甲,像一把把利刃,随时能把我单薄的身子抓出几个血洞。 说时迟那时快,凌墨不知怎么,挣脱开了红绸的束缚,将我整个抱在怀里,挡住那只手的袭击。我看着那只白骨森森的爪子往他身上抓过去,想要将他推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长凳竟然突破了光罩,带着一丝黑气,朝那只手砸了过去。长凳粉碎,掉了一地的碎屑,画灵吸了口凉气,那只手凭空消失。 “是谁?”我朝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是在二楼,是他,慕容瑾轩!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正好给我填肚子。”红绸飞了出去,只是,打在了墙上,砸出一个大洞,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一阵奇怪,他怎么能做到,来去自如,这个人,到底是谁。 “哼!给我杀了他们。”画灵一声令下,旁边穿着红衣的秦老太像找了魔一样,双眼闪动着绿光,发出阵阵嘶吼声,双手一扬,整个戏台的木板都飞了起来。错综复杂的红绸从各个方向卷了过来,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我避无可避,顾得了这边,顾不得另一边。手里拿着桃木剑砍了下去,红绸刚断,又有新的缠上来。 大家都自顾不暇,眨眼间,我的手被红绸绑住往两边拉扯着,那些红布像一层又一层蜘蛛网,将我紧紧裹了起来,很快,我就被卷成了一个大肉球,凌墨看着想要过来救我,才往前一步,又被红布逼得后退。 我感觉到,画灵在慢慢向我靠近,身后那阵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我整个人都被吊在半空中,无法动弹,身上裹着的红布越挣扎就越紧,整个人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纯阳血,就是香啊!”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如缠绕着我,无法摆脱的魔音。 “是不是很难受,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她的身影紧紧贴着我,她围绕着我的身体注视着,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十分得意。 我看见了她嚣张的笑容,是一张和秦老太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更加年轻,没有半点褶皱。 “我是不是很美?”这个样子的确很美,我看着原本模糊不清的虚影越发清晰了起来,她在我的耳边不停呢喃着,低笑着,说不出来的得意。 “我呆在画里这么久,那些人的精气,没有一个是纯正的。只有你,我只要靠近,整个都兴奋了起来,你就是,灵界最好的补品。我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呵呵!” “呵呵!是吗?可是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你看看你的样子,有多丑,我都不忍心看了。”我的话音刚落,冰冷刺骨的手已经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席卷而来。 我看着凌墨,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有他在,我就不会有事。 第五十六章、画灵消散 “呵!”我听见凌墨冷笑了一声,朝我看了一眼,我仅剩的那点担心瞬间没了。看着他的身影眨眼消失在那些红布之间,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 下一刻,他反手拎着画灵的身子,往地上重重砸了下去。手里的匕首寒光闪闪,片刻间,我就得到了解脱。他一只手拉着我,我看见,画灵浑身冒着红光,朝他飞过来的红布,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两把利刃,朝他刺了过来。 “凌墨,小心后面。” “抱紧我。”我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耳边凛冽的风声呼啸着,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自己成为他的累赘,或许现在已经是了。 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红色,眨眼消失不见,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画灵的身体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凌墨,话到了嘴边:“你居然是……” “真以为,我打不过吗?逗你玩玩而已。呵!”凌墨冷冽的目光,画灵看着她,满脸的惊恐,我不知道它知道了凌墨的什么,她还来不及把这句话说完整,那红色的身影渐渐变得薄弱,一点点消散开。 点点红色的光,慢慢落入凌墨的体内,刘道士在一边并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是静静的看着凌墨,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我转过头,才想起来,我们忘记了还有一个。两只手毫无防备掐住了刘道士的脖子,秦老太双眼冒着绿光,咬牙切齿着要把刘道士给掐死。 “女娃娃!快,快来帮忙。” “你不是高人吗?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懒得理他,谁让他在开始的时候,看着我和凌墨被那么多恶心的东西围住还无动于衷,这次该轮到他了。 我双手抱胸,颇有兴致的看着他怎么收鬼,怎么说,这也是他当年造成的,理所应当他自己来解决。 反而我有些担心凌墨,画灵消失后,不断有它的气息被凌墨所吸收,而他从那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我担心的是,画灵留下的这些,会不会对凌墨造成什么影响。 等刘老头将秦老太的魂魄收了以后,凌墨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却带着疲惫之意。我心里有疑问,这个时候,又不好开口,便把话给咽了下去。 画灵说,师父的念力消失了,我在书上看到过,驱魔人的念力,是和人一同存在的,如今念力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师父真的出事了。 “女娃娃,放心,你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你都还没继承她的全部衣钵,她怎么舍得翘辫子。七娘,她会回来的,相信我。” 我第一次觉得,刘道士说的话很中听,我也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凌墨似乎有些虚弱,刘道士打开光罩时,那些鬼魂也随之消失了,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慕容瑾轩出现过。 凌墨似乎很困的样子,刘道士打开结界,我们又回到了医院的走廊上,凌墨眨眼,回到了我脖子上挂着的玉扣里,微微发凉的感觉,我知道,他或许是累了。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干吧!”刘道士念叨着,从地上拿起画轴,往病房里头走去,原来,刚刚我们都在画灵的画中世界,怪不得,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站在走廊上,低头看去,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车边,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看着那张完美的脸,我心中存有疑惑,双腿已经不受控制,跑了下去。 他半靠在车上,一只手随意插在西裤兜里,月光下,另一只手上的指环勾起了我的注意,之前,我倒是没见到他戴这个东西。 指环上雕刻着奇怪图案,有些暗,看不清是什么,我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那你跑下来干什么?” “那你没事呆在医院楼下,还看着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满头黑线,好吧!这句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他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 “上车,陪我聊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每次看我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很复杂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我读不懂,心里越发疑惑起来。 这么晚还开门的,也只有KFC这个地方了,我们两个点了咖啡和吃的,虽然平时不喜欢,可肚子饿的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吃吗?咖啡也不喝?” “我不吃这些,也不喝咖啡。”我心里吐槽了一声,这人还真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偏偏还长得这么没朋友。 “你,是不是也在那个幻境里,我应该没有看错,凳子是你丢过来的对吗?” “既然心里有了答案,为什么来问我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接下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是棺材铺的老板这么简单,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很认真的看着他,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像极了毫无地位的人,他这种俯视别人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你能如何?”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有想过,两个毫无瓜葛的人,他可以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说,慕容瑾轩,就像是一团让人看不清的迷雾,而凌墨,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 此刻,我已经站在了黑洞的边缘,或者,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可理智还能告诉我,有些东西,我应该知道,必须弄明白。 “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呵!这个威胁,还真的管用。”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我愣愣的看着他。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他看着我吃东西,我等着他的回答。 半响,他轻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起身凑了过来,看着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僵尸,你还会见我吗?” 我过了很久,才消化了他所说的这句话,根据判断,我觉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 “不告诉我就算了,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过这样蹩脚的借口,我还真的不相信。当我真不知道,有哪个僵尸长成你这样,还有,大白天那么大太阳到处跑,你是在逗我玩吗?还会来接近我,这不是找死吗?” “如果,我的目的就是你呢?” “我?”这一刻,我真的愣住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几乎就要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可下一刻,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松了口气,果然,是骗我的。 “我究竟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就够了。”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买哦,我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不肯和我说明身份,又那么厉害,那就是哪个隐世家族的传人了。好吧!我信了,为了谢谢你救了我,我可以大方点,明天请你吃早餐。” “那我真的会开心的一晚上睡不着。”两个人说笑着,时间过得很快。 “你为什么,要冥婚?”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到这个问题上来。这算不算我一直都不想讨论的问题,当初的无可奈何,可当真正接受以后,又觉得,凌墨在身边的日子,似乎比以前没有他的人生,更加快乐幸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命运吗?可是,我又不想臣服在命运的脚下。 “这个问题,以后,我想说了,再慢慢告诉你吧!”他没有再说这件事,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整个晚上,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后来,李家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我也不想过多的过问,毕竟,我只是个给死人化妆的,这些人情世故,还是交给刘道士来办吧! 当我收到他的礼物时,真的很想,把他的人找到,狂揍一顿。这无良道士,送给我和凌墨的,居然是一人一双筷子,我郁闷的看着茶几上的东西,这个小气的臭道士。 字条上写着他龙飞凤舞的打字:鸳鸯筷,又名阴阳筷,很适合你们,好好收着,他日或许有大用处。 这刘道士所说的,我还真没听说过,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真的对自己,有很大用处。 凌墨看着这筷子只是笑了笑,让我好好收起来,这道士虽然看着不靠谱,可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我看凌墨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吧!”只是,我没猜到的是,凌墨接下来要和我说的事情,竟然和我的师父有关。 “我吸收了画灵残留的灵气,意外看到了画灵的记忆,只是一些画面,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和你师父的下落有关。” 凌墨拿出一个画本让我看,我看着手里的画本,打开它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发抖。 第五十七章、七娘踪迹 画上的地方很陌生,我根本没见过那是什么地方。更像是地狱里的世界,我看到师父在承受着各种煎熬和痛苦。手腕粗的铁链将师父整个人架在半空中,身下是熊熊烈火,旁边放满了各种刑具。 后面一页页,都是一些奇怪的地方,陌生而可怕,只有最后一页,是一扇大门,门上雕刻的是凶神恶煞的鬼脸,青面獠牙,而门的上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 是篆体,我看不懂,只认识最后一个字,是界。 “前面两个是什么字?” “修罗,画灵给我的信息,最后看到你师父魂魄飘往的地方,是修罗界。而这个地方,就连我现在,也去不了。” 修罗界,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一个进去了,就永远都别想出来的地方。看着第一张图上,师父坐在渡船上,一个披着黑袍看不清样子的人在划船,好像要带她去什么地方,难道是这个人,把师父带去了修罗界吗? 当初,盘古开天疲敝,浊气下降为地,天道古神黄帝取代古神炎帝执掌六道,不服黄帝的古神蚩尤将元气和浊气结合,创造了阿修罗道,古神蚩尤,刑天在与黄帝作战中先后深思,神力被阿修罗王继承。 阿修罗王趁天地阿修罗王趁天帝颛顼进攻魔天,率修罗族人进攻天庭。九天玄女以不死药为饵陷死阿修罗王。饮下不死药成为新神的罗刹夫人,不容于修罗,遂率信众分裂为罗刹,与修罗为敌。阿修罗道元气大伤,再无力进逼天庭。 “这个地方不是相传后来被地藏王的无边道法镇压,后来世间所有修罗,怨念过重的恶鬼,无法超度者都会被送往阿修罗界,地藏王还曾说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多半是为了度化阿修罗界中的地狱恶鬼修罗。” 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师父会独自一人前往,这都是涉及到冥界的事情了,难道师父真的魂归了吗? “你说的的确没错,据我家族中的古书记载,相传阿修罗道的鼻祖是冥河教祖,他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在盘古一部分至阴血脉所化的幽冥血池中诞生,生来具有非凡的神力,且出生时就有元屠、阿鼻二剑随身,与12祖巫力量不相上下,曾率阿修罗众魔王进攻天庭,与巫族有较亲密的交往。神话中一直同地藏王率领的阴军对抗,争夺地狱的控制权。不过这些都只是记载,当时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而后来终归地藏王控制住了局面。至于你师父为什么会去这个地方,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她现在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 画灵留下的信息,就像是一个鸡肋,反而让我更容易胡思乱想。当我问欧阳澈,能不能通过占卜得到师父消息的时候,欧阳澈支支吾吾。 “你是不是已经有师父的消息,却不肯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消息。” 欧阳澈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白雾茫茫的世界,他梦见七娘在迷雾中,像是在一片无边的海上飘飘荡荡,她喊着欧阳澈的名字,等他向前靠近的时候,却突然醒了过来。 他感觉不太对劲,就给我师父算了一卦,可这次的卦象,却十分奇怪。卦象显示,师父的人,就在本市内,而且和他们很近,平安无事,可师父的魂,已经离开身体,不知去向。 “这不就等于说师父已经魂归了吗?” “这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可你师父不一样。我们先找到她的肉身,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七娘的魂魄会离开自己的肉身。” 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我刚知道的信息告诉欧阳澈,连我自己都没确定,告诉他,估计也没什么用。 人之所以能够自一直压着,惹得我心里一阵烦躁。 隔天早起去殡仪馆上班便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去殡仪馆了。刚到就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姚玉婷昨天就辞职了。 难道这个女人觉得从我这里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放弃了?可看她那样,不像是会放弃的人,还是她又想玩什么花招。 “还好,小余你带的这个实习生懂的挺多的,你不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半夏处理的。”我笑了笑,说不定,她比我还厉害。我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做准备工作的,倒是十分敬业,可我不记得她会这些东西。 “秋凝,你来了。”半夏突然转身,看见我站在门口,突然熟络的和我打起了招呼,我有些不太习惯。难道是自己不在几天,她突然转性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点点头,我认识的半夏可不是这样随时把笑容挂在脸上的,这会她居然对我这么熟路还一直在笑,我总感觉不寒而栗。 “你是中了五百万,还是捡到高富帅男朋友了,高兴成这样。” “我很正常,只是突然觉得,不应该每天板着脸而已,你也不希望每天看着我板着脸吧!”其实,我更习惯看她板着脸的样子,虽然这话说的有些犯贱,我总觉得,今天的半夏,总给我感觉很别扭,到底哪里别扭,又说不上来,总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我都有点怀疑,这里到底还是不是我上班的地方了。 最奇怪的是,从来不喜欢开会的老板,今天居然召集了所有员工开会,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我私底下问小张,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张偷偷和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待会看老板怎么说,看他的脸色,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殡仪馆的生意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难不成老板还要天天开坛做法诅咒人家死,来照顾他的生意吗? 等人都坐好了,老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啊!今天开会,其他的事情我也不说了,咱们就说最关键的东西。咱们这个生意,被人抢走了,就等于,有人抢你们的饭碗,这件事,我是忍不下去了,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怎么看。” 这每天殡葬街都有新铺子开张,旧的铺子关门,也不见老板这么重视,今天突然就重视起来,觉悟还真高。 大家都拥护着老板的意思,高呼不能忍。 “是这样的,这件事呢,关乎我们这以前的员工,所以我才把大家召集起来,为的就是说说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七娘不在殡仪馆这么久时间,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七娘的确不在这里干了,只不过,我也没想到,穆七娘会出去单干,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要了,为了赚那点钱,和我对着干。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也没亏待过她,走可以,和我说一声,我没什么不肯的。可她这么一声不吭的,就是不仗义,亏我还把她穆七娘当成是自家人。” 老板这么一说,我就真的彻底懵逼了,什么叫穆七娘丢下自己的徒弟,跑出去单干,还是一声不吭,怎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啊! “老板,你等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你和我说清楚。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我师父,我师父不会这么做的。” 我指的,是我师父不会抛下我的,可老板却想成了,她不会跑出去单干。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小余这孩子,多单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这就说明,她穆七娘真的就没有把你当做她的徒弟,指不定,留了好几手,就担心你这个徒弟学会了,把她这个师父给而死了。” 我的确是跟着师父学手艺,我只是个徒弟,也没有师父那么好的本事,可她是我的师父,我岂会允许别人这么诬陷她。 “老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没有证据,你必须向我师父道歉。我不信我师父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和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时怒火中烧,这老板平时苛刻小气就算了,现在还要往我师父身上泼脏水,我是断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小余,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对不对?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计算你不信,也没办法,摆在你面前的事实就是这样子的。我能理解,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你计较这么多的。” 小张这才拉了拉我的袖子,让我坐下来,悄悄告诉我:“殡葬街八号铺子,就是你师父现在工作的地方,在那里算是老大,大家都要以她为尊,抢走了这里好多客人过去。这都是真的,那家店叫望乡阁,专门上门服务,殓妆,安家宅,连看相占卜解梦这些都有,生意特别好。看样子七娘是打算重新出山了。” 我自然知道师父的本事,她会的东西很多,有些甚至我连名字都没听过。可他们告诉我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这样,小余啊,你可以现在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总之,以后,这里殓妆,就靠着你和半夏了,你们可要给我争口气,知道吗?” 第五十八章、望乡阁 他们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后来老板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进去,怎么来到望乡阁门口的,我也不知道。 8号店面,是我们整条街里最好的店面,之前也没听说过原来的老板要把店面给转让出去,才两三天的时间,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好像,我隔了很久没来这一样。 古色古香的两层亭台楼阁,抬头就能看见烫金的三个大字,望乡阁,笔画间十分大气。我站在门外,看着打开的雕花木门,中间垂着的水晶帘子时不时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这里的确不像是殡葬街的店,门庭若市的感觉,丝毫没有阴冷的气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被服务员接引着去不同的房间里等着。一位美女上前问我,需要什么服务。 我愣了愣神:“听说,你们这,有个叫穆七娘的,很厉害,是吗?” “当然,整条殡葬街谁不知道七娘的大名,七娘本来是在一家殡仪馆做殓妆师的,现在决定出山,现在就在我们店里坐阵,要见七娘的话,还请去那边排队拿号。”我顺着服务员指着的方向看去,长长的队伍,怎么也有好几十个人。 “七娘的规矩,每天只见四十九个人,美女要是着急,要快些去排队,否则就要等到明天了。” 七七四十九天,道术里的七七之数,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因为,我没见到本人,现在骗子那么多,若是随便一个打着我师父的名号招摇撞骗,也不是不可能。 我没有去排队拿号,只是安静的坐在店里等着,总有出来的时候,我只要在这等着就好。潜意识里,我有些不想进去,害怕,这么多人所说的事实,就是真相,我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要如何去接受所谓的事实。 看着一个个人进去,一个个人离开,时间好似停止在这一刻。清脆的高跟鞋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我抬头看见刚刚那位服务员脸上摆着标准的微笑,对我鞠躬。 “余小姐,我们老板有请,还有七娘,她就在楼上等着你。”我站了起来,老板? “好。”我跟在服务员身后,辗转上楼,木制楼梯很有质感,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低调而奢华,我正在猜测着,这里的老板会是个怎样的人。 望乡阁,还记得,冥界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不过那里叫望乡台,传闻,望乡台是人死后,飘往冥界时的一个必经之地。望乡台上,阴魂能看到自己这一生中所有的前尘往事,是非对错,那里的数据也是阎王和判官给阴魂审判的标尺。 而这里,也叫望乡,倒是有些意思。 阁楼的雅间里,很是别致,门口便挂着八卦镜,两边是富贵竹,还有金桂,屋里有活水假山往返流淌着,潺潺流水,延绵不绝,都是招财辟邪的东西。 只是,当看到雅间里坐着煮茶的人时,我愣了一下。 落入视线的那张脸,正是姚玉婷,而剩下的那个背影,我怎么都不会忘记。当真和师父的背影,一模一样。 我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或许,不是自己所看到的这样,欧阳澈不是说,师父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肉身吗?眼前我所看到的,或许真的是我师父的肉身,可里面的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 “好久不见,坐吧!”姚玉婷看着我笑了笑,示意让我坐下。我一步步靠近,目光不曾从师父的身上移开过半分,她专心喝着自己的茶,看到那张脸的第一眼,我真的几乎就相信了,眼前的这个就是我师父。 可就在她看我的那一瞬间,陌生的眼神和笑容,让我立即清醒过来,所有的情绪,瞬间消散开来。 我突然伸手,将师父的手紧紧握住,冰冷的温度从手心传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师父,我是秋凝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我自己的徒弟,我怎么会不认识。”她说着,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看了看,只是淡淡的笑着。 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指尖残留的气味,太过熟悉,我怎会闻不出来,这是腐尸的气味,虽然她用了熏香,还是平日我师父喜欢用的那种,可还是没有掩盖住身上那股腐尸味道。 刚刚握着她的手,除了温度不对,手的尺寸也不一样。摸了两年的尸体,我对人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一种特别的熟悉感,什么熟悉的人,我都能记住身体的特征。 所以,我断定,她根本不是我的师父。 “我说呢,我才两三天没来殡仪馆,怎么你姚玉婷就辞职了,难道是改变主意了?原来,不是改变主意,而是另有妙计。”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因为你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谢谢,我不喜欢你这样不人不妖的。”姚玉婷脸色一沉,又忍住了脾气没有发作,安静的开始喝茶。 “秋凝,既然你知道了,为师就告诉你实话,我的确是打算出山,在望乡阁做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就过来帮我。如果不是,那么从此你我师徒情谊就此了断,以后相见,我也不会手软的。” “呵!不得不说,虽然你这个肉身做的很棒,足够以假乱真,可是,还是没能骗过我的眼睛。” 就在这时,我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张符咒,一掌打了过去,她用手一挡,符咒冒出一阵白烟,散发着阵阵烧焦的腐肉那种恶臭味,我看着她手臂的皮肤慢慢溃烂,扩散,露出里面腐烂发黑的肉来,满意的笑了笑。 “啊……你……”姚玉婷突然使了个眼色,假扮穆七娘的人才没有说什么。 “七娘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我做的这么逼真,居然还是被你给识破了。余秋凝,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你从哪儿认出来,她是假的。” “呵!你也太小看我了。摸了两年的尸体,对于人体构造,结构尺寸,我比你熟悉。就在刚刚我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手上的温度,手掌的大小,手指的长度,最重要一点,残留在我手指上的腐尸味道,每一点都在告诉我,这个家伙是冒牌货,” “腐尸味道明明都没有,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 “普通人当然不会发现,如果我没猜错,见那些人的地方,屋子里也点了熏香吧!不过你的确小看了我,对尸体气味的敏感程度。这点残留的味道,对别人来说可能根本不存在,对我来说,却很明显。我劝你,最好赶紧给你的赝品处理一下,不然,它就砰,炸了。呵呵!” 刚刚那个符咒,是我正好在笔记上看到的一个对付行尸的符咒,此符咒只需在心里默念口诀,将符咒打在腐尸的身上,符咒便会深入腐尸体内,侵蚀尸体的皮肤,让其原形毕露。 开始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曾经师父和我说过有一种邪术,可以制造出和真人一模一样的人,当然这个过程没那么简单。 首先要找到一些新鲜的死尸,不能是用药水处理过的。再者,就是需要施咒者掌控好的鬼魂,将鬼魂从死尸天灵盖引入之后,再用符咒,加以咒法,便可让死尸变成和符咒上生辰八字一样的人,可死尸毕竟是死尸,有它的弱点。 变成了人的样子,还是害怕光,还是会害怕那些天生相克的东西。所以,不管遇到什么,要相信,凡事都有它的弱点,只要找到它的弱点,就能逐个击破。 姚玉婷捏着手里的紫砂茶杯,恨不得那就是我。我笑了笑:“小心,别让着紫砂茶杯割破了你滑嫩的手,要知道,这尸体对血,是十分敏感的。” “呵!多谢提醒。只是,不知道余小姐还想不想要回尊师的尸首呢?” “你说什么?” “呵!我说的,当然是尊师的尸首,不然你以为,我如何做到让她变得足以以假乱真,当然是有实体参照物。只是,啧啧啧!连我都没想到,穆七娘竟然会死的这么惨。” “你在胡说什么,我师父不会死的。” “信不信由你,你师父的尸体就在我手里。我还好好的帮你保存着,你是不是要谢谢我。不过以你现在这么不听话来看,我可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不高兴,就把你师父练成僵尸,到时候她四处害人,名声尽毁就不能怪我了。哈哈哈哈!” 我双手紧握看着怒视着姚玉婷,怎么也没想到,师父的肉身会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这个女人搞出这么多事来,到底想怎么样。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不能动我,是不是心里很痛苦。说实话,我就喜欢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姚玉婷笑靥如花,我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冷眼看着她,笑了一声。 “呵!那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来看看,穆七娘到底死了没有?既然她死了,就更好,没人能比我厉害,我得到了她的真传,这个蠢女人,还把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我,我还怕什么。很快,我就可以用这番手艺,赚更多的钱。” 姚玉婷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僵住,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你别想骗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骗你吗?我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说完,甩开了姚玉婷的手,坦然坐了下来,满意的看到了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五十九章、水中窥真相 “穆七娘还真是可怜,竟然收了一个这样忘恩负义的徒弟,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为她感到心寒,既然你这么无所谓,那我就随便处置她的肉身了。”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呵!希望这个冒牌货,能撑的久一点。”我看着姚玉婷气得脸色铁青,正打算离开,突然停住了脚步。 “咦?姚小姐这么年轻,居然会有白头发,简直太可怕了。该不会姚小姐和它一样,是假的吧!”我一边说着,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什么假的,我可是真的人,哪里有什么假的。” “哦!真的吗?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毕竟我还是个可怜的打工族,这个……真的不是你的?”我手里捏着一根白头发,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不是。”我满意的笑了笑,拿着白头发大步离开了望乡阁。楼下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排队,临走时,我还听见有人说,他们这里很灵验很管用,七娘本事有多好。我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是些小把戏,姚玉婷养了那么多小鬼,想要弄生意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将那根头发小心放好,直接打电话叫欧阳澈赶过来,谁知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那正好,让他顺便看看半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去,只能按照自己所说的,我总不能告诉别人,那个穆七娘,是姚玉婷用邪术弄出来忽悠大家的,就算我说了,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我所说的,反而觉得,我是被师父抛弃了,心里不平衡无法接受,才会说这些胡话。 大家都十分同情的看着我,因为知道了真相,自己的心情突然间豁然开朗,也没了之前的沉重,可在大家眼里,这就成了强颜欢笑,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小张还特地跑过来安慰我,要想开一点,或许另有隐情。 牵强的话,让我哭笑不得,难道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可怜吗? 欧阳澈很快到了殡仪馆,我把头发交给了他,这件事情,还真的只能让他来帮忙。 “这是?” “姚玉婷头上拔下来的,只是我不确定,这对她有没有用,我想知道,师父的肉身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传说中的玄关镜,并不是没有,只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将符咒包裹着对方的头发,将符咒烧了丢在装满水的铜盆里,就能从水里看到对方在做些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方法,知道师父的肉身下落。 “七娘的肉身在那个女人手里?” “她说的,在她那里。她还用了邪术,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穆七娘,在殡葬街大张旗鼓的开门做生意。只是我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除了要得到七娘留给你的东西,她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我摇摇头,谁知道这个姚玉婷是什么,又想干什么,总觉得,她有些深不可测,远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管她,晚上我试试看,不行又另想办法吧!”我点点头,悄悄凑过去,把半夏的事情告诉了欧阳澈。 “她不会是脑子被门挤了吧!”我瞪了他一眼,自己不在两三天,殡仪馆就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不敢保证,姚玉婷没有对半夏动过什么手脚,可我能确定的就是,她不是之前那个半夏。 又或者,像穆七娘一样,她也做出了一个假的?可我靠近过她,根本没有腐尸的气味,到底哪里不对劲。 说曹操,曹操到。 我们两个站在门口才说了两句话,半夏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也不会和欧阳澈针锋相对了。这突然改变画风,连欧阳澈都有些不太习惯。 “你怎么过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欧阳澈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咳咳……没有,我来找秋凝有事情要说,你不用进去做事吗?” “殡仪馆生意都不太好,你没看见冷冷清清的吗?老板都发火了,让秋凝过去望乡阁看看情况,结果看完以后,老板更郁闷了,估计这会正在琢磨着各种方法,让殡仪馆的生意好起来呢。” “那个,半夏,我记起来了,你不是要跟着我学这个吗?你可以去办公室里,有我之前做过的笔记,就放在桌上,文件夹里那些就是,你可以先拿着看看,步骤这些。” “哦,你们要说悄悄话啊,那我走了。”半夏看了看我,又有些不舍的看着欧阳澈,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我和欧阳澈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真的不习惯这样画风的半夏。 “刚刚我看了下,没什么区别,就是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这三魂七魄都在,我夜看不出问题在哪儿,真是奇怪了。” “不管了,我们注意点就行了,总会发现问题的,晚上我下班过去找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师父的肉身再说。” 阿修罗界,那个地方,我连想都不敢想,先入冥界,穿过十八层地狱之门,在最底层,就是通往阿修罗界的大门,别说十八层地狱之门,我现在这样,连冥界都去不了,想要找到师父,谈何容易。 凌墨还是和往常一样来接我回去,感觉他最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忙。听我说要去欧阳澈那里,他坚持要和我一起过去。 当欧阳澈笑眯眯开门,看到我带着一个鬼上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他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凌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我搂在怀里,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幼稚的男人,至于这样吗? “进来吧!”欧阳澈尴尬的别过脸去,让我们进去。他屋子里是摆着风水格局的,可这似乎对凌墨没有什么影响。 “欧阳澈,我记得你家里是摆着风水格局驱邪的,怎么我看着对凌墨没什么作用。”我好奇的闻了闻,凌墨突然捏了下我的手心。 “怎么了?”我奇怪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我非要奄奄一息,你才认为是有作用吗?” “我这阵法普通的魂魄飘进来,直接会被收进去了,这里是有阵法讲究的。当然,对这个家伙,只能起到压制他力量的作用。能看到他不爽,我还是蛮高兴的。”欧阳澈厚颜无耻的笑了笑。 对于这一个道士一个魂魄,从遇到开始,就相爱想杀,互相伤害的场面,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见到我就要告诉我,离凌墨远一点,他会害我这样的话,或许,他们正在慢慢的接受他也不一定。 就像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所有的鬼,也不一定都是恶鬼。 “既然你来了,我就开始吧!”我点点头,跟着欧阳澈去了书房。 书房里全部都是他写的八卦,符咒,进去书房,我感觉到凌墨更加不舒服了。 “我没事。” “没事,死不了,只是会让他难受而已。自己要进来,怪我咯!”欧阳澈说完,幸灾乐祸笑了笑,开始开坛作法。 看着他点香,烧纸,准备一切,将头发卷在符咒里,大喊一声:“敕!”符咒被他扔向水盆当中,自己烧了起来,我走上前去,静静等着水面的变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看来,你的道术没有学到家,不灵。” “这道术,对人是不会失灵的。现在水面没有显示任何画面,要不就是,这头发,不是她的,要不就是,姚玉婷,根本不是人。” 相比而言,我宁愿相信第一个结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头发的确是从她身上拔下来的,别告诉我,这个女人每天戴着假发。 “等等!”就在我们都以为不会出现的时候,水面的白雾渐渐散开,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画面开始很黑,看不太清楚,像是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摆着一个很大的十字木架,就像是,古代那些人屋子里用来放衣服的木架。 这架子上,有一个人影,看不清是什么。 “这也太不清楚了。”我抱怨了两句,欧阳澈念了两句咒语,我就明显感觉到,画面里的浓雾,又散开了一些。 木架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看见,好想是一个人,被挂在了木架上,可又不像是人,倒是觉得,像是人的一张完整的皮。 靠近了,我才看清楚,这张皮一样的东西,像是衣服一样被挂在了木架上,还有整个头都是低着的。 乍一眼看去,像是一个充满气的娃娃,气突然被放掉了,干瘪瘪的挂在那里。 这头发和衣服,身影很是熟悉,感觉像是,姚玉婷。 可我想想,这不太可能,姚玉婷经常和我接触,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就在我觉得奇怪的时候,那个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被掏空的人头,甚至眉宇骨架的支撑,只剩下一张皮,轻飘飘挂在那里,整张脸都干瘪深陷下去。一双眼睛,像是两个黑洞。 我感觉她像是在看着我,突然咧开嘴一笑,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笑声,砰的一声,盆里水花四溅,我被吓了一跳,盆里的水溅到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我的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六十章、失控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就在刚才,那个笑声出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像有无数根针扎进去一样痛。 凌墨扶着我坐在一旁,拿来热毛巾帮我清洗眼睛。 “用柚子叶的水洗一下,不会有事的。”凌墨温柔的声音让我莫名的心安起来,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怪不得欧阳澈。 欧阳澈一直没有说话,可我感觉得到,他在看着我。 “我没事,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知道他们看清了没有,我只觉得,我好像看到了姚玉婷的秘密。 脑子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难道她真的不是人?那她会是什么? 柚子叶的水的确管用,才擦了没多久,就感觉眼睛里一阵凉意,过了一会,我才慢慢睁开眼睛,还好,没有瞎,还是能看清楚。 “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我牵强的笑了笑,招来凌墨的一记白眼。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才想起来刚刚看见的画面,到现在还有些不寒而栗。 欧阳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其余什么都没了。凌墨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 “我看到了,一个和姚玉婷一模一样的人皮挂在木架上,就像是,一个人,血肉和骨头全部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层皮,挂在那上面。我刚看清楚,她抬起头对着我笑了笑,我就听见那个笑声,头很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的确没有听过,只剩下一层皮这种东西,姚玉婷,到底是什么。 突然,我感觉头有些痛,便不想多呆,和凌墨一起起身离开。这屋子里很闷,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想欧阳澈担心,我只能说自己有些困了,我想着,应该回去以后,就好些了。 “你真的没事?”我坐在车上,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连凌墨的声音和样子都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我摇了摇头,想说话,又没有力气。 “真的没事?” “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可能今天太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出来以后好受一些,可意识却不太清晰,总感觉自己随时可能睡着一样。 心里担心,会不会是那盆水的关系,又或者,是自己看到了那个东西,才会这样。告诉凌墨,他会担心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这样也会出事,总是给人添麻烦。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随便想了一下,就感觉眼角有什么流了出来,随手一摸,竟然是眼泪。好奇怪,自己怎么就突然哭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痛苦和难过,无尽的情绪堵在胸口,喘不过气,眼泪就这样不听使唤流了下来。 “怎么了?”凌墨温柔的嗓音听着很是舒服,可我听着他说话的声音,越发控制不住想要哭起来,一说话,眼泪在顷刻间决堤。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就是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凌墨,我这是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好难受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凌墨。” 仿佛,现在这个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我无法控制这个身体做些什么,比如哭。 微凉的手掌捧住了我的脸,冰冷的唇落在滚烫的眼泪上,看着他褶皱的剑眉,我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我也不想这样,可凌墨越是安慰我,我心里越是难受,哭的越发大声起来。 “余秋凝,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就算魂飞魄散,我都不会放手。”我大声哭了起来,他却低头堵住了我的哭声,我抽泣着,却感觉好受了一些,看着他这样安慰人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心里还是很难过,自己是一路哭着回来的。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将我抱下了车,一路走到了卧室才放我下来,又帮我准备好睡衣,放好热水,伸手要解开我的衣服。 我本能往后退了退,还是不习惯这样。他一把将我拉入怀里禁锢着,不让我逃开。 “乖,我帮你。”他的声音,像是充满了魔力,能够蛊惑人心,不知怎的,我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浴室里的一阵翻云覆雨,像是在发泄着我内心所有积怨的情绪,我抬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想起了在水里看到的那个姚玉婷,呢喃着:“姚玉婷,为什么我会看到那样的她。” “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不专心,嗯?”凌墨邪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意识被他拉了回来,随后,也为自己的走神,付出了代价。 等结束以后,我整个人已经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抱回了床上,转个身,精疲力尽睡了过去。 身后一阵冰凉,我却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温度,反而能让我觉得踏实。 “这件事,交给我。”温柔的吻落在了耳畔,浅眠之中,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下意识应了一声,似乎整颗心都踏实了下来,本能的,选择了相信他。 每次,这样的晚上我都会一觉无眠,睡到大天亮。看今晚,却有些不一样。 我甚至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像是一个古城里,白雾茫茫,我什么都看不见,连青石路两边的房子,都影影绰绰。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铛铛声,像是以前打更的那种声音,我看不到人影,听不到有人说话,就听见金属敲击的声音,心里一怔。 一个人走在这样的路上,总是会觉得害怕的,我下意识喊出了凌墨的名字,回应我的也只有自己的回声。这个地方,空无一人,空荡和死寂,让我觉得心慌,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敢回头,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我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没有回头看的勇气。我感觉,那个东西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像是,在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我咽了咽口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里早就全是冷汗。 “余秋凝!”像是故意拉长了声音,可我听到的,就是感觉她就在我身后,我没敢回头看,下一刻,撒腿就跑。 可那个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一直紧跟在我身后,我感觉,它马上就要追上我了。双腿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做着重复的机械运动。 下一刻,我的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没有任何痛的感觉,可是我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 我刚刚抬头,就看见,一张被掏空的女人脸正放在在我面前,双眼漆黑如黑洞一般注视着我,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露出层次不齐的尖牙,像是看着猎物一样看着我。 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那张脸不是别人的样子,正是姚玉婷。 渐渐的,我看见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姚玉婷飘了过来,往我身上盖过来,张口咬了下去。 我大叫着从梦里醒来,转过头看见凌墨正满脸担心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真的是刚刚看见了那个画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才会梦到这些东西。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的。 “我想喝水。”凌墨起身出去帮我倒水,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才一会功夫,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就像在欧阳澈家里一样,针扎进了头里一样的痛,痛得我恨不得想把自己打晕。 我抱着自己的头趴在床上,疼得大汗淋漓,感觉这个房间在转,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而那个笑声,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好像是屋子里每一个物件都能发出的笑声,让我莫名的心烦意乱,我心中有一种恨意,想要将这一切都毁掉。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说着:毁掉他们,毁了他们,你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在我眼里的世界,桌椅和床,甚至是墙,都出现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他们的样子,和我看到的那张被掏空的脸,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走到了台灯旁边,伸手,砰的一声,台灯被我砸在了对面的墙上,玻璃碎了满意,我却奇怪的感到开心,似乎,这点破坏,还远远不够。 门突然开了,我看见凌墨端着水站在门口,见我不对劲,紧张的跑了过来,满是担心。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想告诉他我的想法,可我说不出话来,反手一掌,打在了凌墨的脸上,这一刻,我和他都愣住了。 第六十一章、一切都是我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感觉这个身体不是我自己的,可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些什么。 “凌墨,为什么会这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有人在我的脑子里。啊!”突如其来的刺痛,我毫无防备,凌墨刚想上来拉住我,我却反手将他推得老远,疼得无法承受,就像是一双带着锋利指甲的手扣住了我的脑袋,慢慢插进去,一点点深入进去,慢慢的,想要将我的头撕成两半。 我看准了边上的墙,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撞上去就不疼了。用力撞上去,就不会有任何感觉,就不会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控制不住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猛的撞向那堵墙。我等待着解脱后的舒适和轻松感,可是没有。 腰间突然出现的一双臂膀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我被凌墨紧紧抱着。我挣扎着,嘶吼着,看着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的影子,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我,简直太可怕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阿凝,清醒一点,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我在你身边。”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直接用手肘打在了凌墨的腹部上,我听到了身后凌墨的闷哼声,他依旧不松手,紧紧的抱着我,不让我伤害自己。 “凌墨,你走开。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我。”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这个疯狂的自己,双手死死的扣着凌墨的手臂,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我能看见自己手上的指甲留下的痕迹,此时,他就像是一个真真切切活在我生活里,有血有肉的人一样。 可是这个时候的我根本思考不了这么多,那个可怕的声音在叫嚣着,一刻都不曾停下来。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自己是一个聋子,一个什么都听不到的聋子。 凌墨用力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逼着在承受痛苦的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痛苦的自己,更看到了,他的痛苦和不忍,我心里一颤,感受到了他的心疼和不舍。 “看着我,你是余秋凝,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你的余秋凝。不管是什么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的,不要被那个东西给控制住,没有任何人能控制住余秋凝,你听到了没有?”我听着凌墨嘶吼的声音,他无可挑剔的五官,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看不清凌墨的样子了。 “凌墨,我不知道,我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你快走,你快出去,把我关起来,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赶紧走,听到没有?”我大喊着,想要将他推开,他却把我抱的更紧了。 “女人,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允许你离开我,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相信我,我就不信,还有我治不了的。” 凌墨的手突然一松,束缚被解除的瞬间,我就想往墙上撞过去来减轻自己的痛苦。我知道,凌墨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很痛苦,可我真的受不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两个声音像是地狱中的魔鬼,一边站着一个,不停在我耳边说话,那个声音,正在一点点吞噬我的理智,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一脚踢在我的腿上,我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他也随之盘膝而坐,微凉的手掌紧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点点寒意,一点点蓝色的光正顺着手心,进入我的体内,我知道那是被凌墨吸收以后纯化的阴气。 他这是在做什么? “凌墨,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让他停下来,凌墨像是什么的偶没听见一样,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 随着那股寒流进入我的身体里,我好像感觉要好了一些,那种刺痛的感觉,没有那么难以承受了,寒流在我体内流窜着,温和而舒服。 这个时候,周叔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我们坐在地上,大惊失色。 “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千万不可以这样,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您这样,若是虚耗过度,恐怕会魂飞魄散的少爷。” 我一听,震惊的看着凌墨。魂飞魄散? 师父说过,魂魄也算是一种能量体,存在于尘世,需要消耗能量来维持,想要一直存在下去,就需要有能量来源,这才会吸收天地间的阴气,来维持自身的能量供应。 可现在,凌墨等于在把他自己的能量过入我的体内,我明白过来,愤怒的看着凌墨。 “你快放手,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快停下来。” “呵!你的命,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说了算,给我闭嘴。”他冷笑了一声,可我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那双眼睛已经隐隐泛着红光了。 我刚想反驳那阵刺痛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大喊着,体内有一股力量想要冲破束缚,下一刻,我猛的一掌,将凌墨打飞了出去。 凌墨闷哼了一声,摔在地上,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凌……墨,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看着玻璃窗里反射出来的影子,这样的我,和那些恶灵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恶灵更加可怕。 我徒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把扫在了地上,似乎还是不能让自己解脱,下一刻,我抬手一拳砸在了镜子上。 整面镜子从中间裂开了口子,向着四面散开,看着破碎的镜子里,无数个可怕的自己,我大笑了起来。 右手上全部都是玻璃碎渣,看着一丝丝渗出的血珠,我似乎更加兴奋起来了。 “定!”我正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听见身后凌墨吃力地喊了一声定,我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身子定在那里,无法动弹,可脑子里的声音叫嚣得越发可怕起来,我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会冲破这层禁锢,做出可怕的事情。 我双眼酸涩,弥散着水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如今的自己。 “还不快帮忙,给我准备东西。” “少爷,你这是……使不得啊!” “我让你去,你就快去。”周叔无奈叹了口气,小跑着出去,没一会,端着一小碟子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还是有些不愿意交给凌墨。 “凌墨,这事什么?”我看着这东西,脑子有些眩晕,不太舒服。 “这是能让你暂时摆脱痛苦的东西。”凌墨此时说话有些虚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刚那一掌,才让他如此,还是他传了太多阴气给我,才变得虚弱。 他看出我眼中的担忧,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你,最强大的鬼神大人。”我眼睛酸涩,控制不住眼泪在眼中打转。 他说着,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脚下踩着天罡步,厉声一喝,手指往那碟黑色的东西里一点:“敕!” 我感觉到眉心处的微凉,他好像在我额头上画了什么东西,我正想问他,这是什么。顷刻间,耳边传来一声大叫,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我看着好好的一个凌墨,突然变成了好几个,双腿失去了力气,渐渐失去了自我意识,倒了下去。 这一觉,好像睡了特别久,转而悠悠醒来,我还在凌墨的卧室里,昨晚那些可怕的画面渐渐回想起来,看着重新被换过的东西,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头还是有些痛,却比之前好了很多,稍微动了一下,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挣扎着还是起不来,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放弃了。屋子里点着香,这个味道闻着让我感觉很舒服,很放松。 突然传来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我抬眼看去门外周叔正小心翼翼端着吃的走进来,闻着味道,应该是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看见周叔,我又想起了那个时候周叔进来看见一切时,下意识里看向我时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责怪。此时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应该还在怪我。 “周叔,凌墨他,怎么样了?”周叔半天没有搭理我,我感觉到他对我的情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一片尴尬,毕竟,若是凌墨有什么事,多半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不知道凌墨是用的什么办法,才将我控制住,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奶奶,这是少爷吩咐给你准备的,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我已经放凉了,温度刚好,少奶奶请用。” 他决口不说凌墨的情况,我静静的看着他,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如果自己可以选择,我肯定不会去伤害他的。 现在,我只想知道,凌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周叔看着我,兴许最后受不了我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将我小心翼翼扶了起来,靠在床上,端起粥,要喂我喝。 第六十二章、逃开 “周叔,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本想伸手接住碗,却被周叔冷冷瞪了一眼。 “你是还想让少爷罚我吗?把粥喝完,我就告诉你,少爷的情况。”看着送到嘴边温热的皮蛋粥,我微微一笑,虽然周叔没有给我好脸色,可我知道,他还是关心我的,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 没多久,一碗皮蛋瘦肉粥就见了底,我感觉自己肚子饱饱的,人也精神了许多,有了力气。眼巴巴等着周叔告诉自己凌墨的消息,可是,周叔却一个字都不吭声,收拾好碗筷端着就走。 “周叔,你还没告诉我呢?凌墨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心里着急的要死,他偏偏不说,害我坐立不安,这会又没力气起来,像个残废一样靠在床上。 “年轻人,着急什么。”我嘟囔了两句,才发现这周叔的脾气也是很奇怪的,怎么阴晴不定,估计和凌墨呆久了才这样的。 我等了很久,周叔又推门进来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那是我前些日子一直念叨着想吃的,凌墨说那东西火气旺,最近我有些上火,就不让我吃。看着那盘芒果肉,我就知道,肯定是凌墨让周叔给我准备好的。 “吃吧!少爷说你现在可以吃了。”我高兴的端起来正要吃,送到嘴边又停了下来,看着周叔,周叔无奈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拿着旁边的凳子坐在了床边。 “少奶奶,周叔没有别的可说的,只希望,你能真心的对少爷好。少爷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从他出生开始,一路坎坷走过来。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吃过的苦远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少爷从不轻易爱上谁,可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少爷他,是真心爱你,对你好,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哪个女人亲近过,好过。可少爷对你,真的比对谁都要好。昨天晚上,少爷可以说在豁出魂魄再救你,如果我再进来晚一点,你就算真的把少爷身上的阴气全部吸干,都没用。少爷是个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也知道,你当初答应冥婚的原因,可我希望,少奶奶你用心去看待少爷,有时候,人比鬼魂,更加可怕。” “……”我沉默了,凌墨的好,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我也知道他的心意。昨晚做出那些事情,我很抱歉,也很内疚。自己不想连累他,可他连想都没想,豁出一切也要救我,不忍心看我受苦,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被感动的。 周叔见我不说话,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我看着周叔落寞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 “周叔,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对他好,不让任何人伤害他。或许我不能做的很好,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周叔突然停住了脚步,半响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我,笑着点点头:“我替凌家,谢谢你,少奶奶。以后周叔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只要你能真心对少爷好。” 我不知道周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里无比轻松,一口咬下芒果肉,我感觉这就是我吃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芒果肉。 “少爷现在在闭关,让你安心养着。殡仪馆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件事,少爷的意思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剩下的事情,还是等少爷出来以后,让少爷和你解释吧!”们被周叔带上,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凌墨的安危,每次他不对劲的时候才会闭关,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很想去看看他,即便是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告诉我一声,他没事,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躺在床上干巴巴的担心要强。 本以为他这次闭关又要好多天,谁知道,才到了下午时候,凌墨就出来了。当时,我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吃了点东西,精神好些,可躺下就很想睡觉,这样昏昏沉沉的过着。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进来了房间,我缓缓睁开眼睛,再次看到那张熟悉帅气的脸,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我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伸出手慢慢靠近他的脸,猝不及防被他的手紧紧握住。他宠溺一笑,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低下头来,冰凉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真切的温度,给了我无尽的踏实和安全感。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怎么,一个晚上,智商都欠费了。”我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和我开玩笑,真是没个正经。 “凌墨,对不起。昨晚,我……” “嘘!我可不要你的对不起,你想想,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会记着到时候,加倍补偿我就好了。” “你真的没事了吗?”我还是有些担心,看着他很精神的样子,我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他假装出来的。 “我没事,我是谁,怎么会有事,倒是你,连我也不能彻底根除你体内那股奇怪的力量。现在只能压制,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我笑着点点头,不想让他担心,却清楚感觉到了体内流窜的两股力量,一股是凌墨的,另一股,有些熟悉,现在暂时控制下来,可它到底什么时候会变得躁动谁也不知道。 “以后,我不许你那样豁出一切来救我,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能理解为,你在心疼我吗?呵!如果是这样,我还真希望,自己能多看到几次,你心疼我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也是无言以对,哪里有这样的,还希望自己受伤,简直就是个奇葩。 “你要是再敢让自己受伤,我就……” “你要怎样?” “我就去外面找很多男人,气死你。” “呵!你觉得,你会有出去找男人的机会吗?有我一个你都已经起不来了。”我瞪了他一眼明明在说很正经的事情,他却能引导到这种话题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了。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让欧阳澈来给我看看?”提到欧阳澈,凌墨就一脸的不高兴,还往我脸上捏了两下。 “连我都暂时没办法根除,你还指望那个废柴道士有什么用?不许想其他男人,听见了吗?”突然不想和他对着来,破天荒的点了点头,体内突然一阵阴寒,让我轻微抖了抖,还好凌墨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我却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又在蠢蠢欲动了。 凌墨说,他要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这样发狂,我点。看着凌墨消失,我脸上维持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全身都在发抖,虽然不明显,可那种寒意,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 难道,又要开始了吗?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就觉得可怕。我不能让凌墨再受伤了,起码,今天晚上,不可以了。 我挣扎着,让自己不发抖,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换好,看着新的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连我都觉得有些可怕,就像是自己每天看到的死人妆,凌墨看到这样的自己,心里肯定会更难过。 我不能让他继续看到那么可怕的自己。 “少奶奶,你这是,要出门?”周叔看着化着淡妆的我,奇怪的问我。 “嗯!刚刚接到电话,出去一趟,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我气色多好。”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我还忍着发抖的身体,在地上转了两圈,周叔这才相信,问我要不要他送。 “不用了,我朋友就在小区外面接我,放心,我会早些回来,不会让凌墨担心的。”我说着,加快了步子离开别墅。 身体里阵阵寒意慢慢播散开,离开周叔的视线,我就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怎么今天比昨天还要难受,昨晚是头要裂开,今天就是骨头里都是冷的。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他舒服。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连自己都在颤抖,可想而知,我整个人抖得有多厉害。呆在小区里,很快就会被凌墨知道,他赶过来,就会看见自己可怕的样子,我要走远一点才行。 我加快脚步,希望能看到好心人,把我带到郊区去也好。 可走到小区门口的路上时,我已经快要撑不住,蹲在了地上,抖得缩成一团,头晕眼花,眼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依稀听见有一辆车突然急刹车,在我身边停下。脚步声慢慢靠近,皮鞋摩擦着地板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抬起头朝上看去,这张脸,有些熟悉,妖异的容颜,怎么会忘记。 “慕容瑾轩?”虚弱的声音,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的样子。他朝我伸出手,他的手很好看,白皙,骨节分明,可,我还是觉得,凌墨的手比他的更好看。 越来越重的寒冷,我控制不住颤抖着,无法忍耐,必须快些离开。 “带我去城郊,没人的山上。快!”我没有接过那只漂亮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上了那辆跑车的后座,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再也不想说半个字。 车子呼啸着,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给喜欢凌墨的宝贝们 各位宝贝们,你们好! 首先,卿尘真的很感谢,从这个故事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陪伴着我的每一位读者,包括凌墨的粉丝们,也包括心疼阿凝的每一位宝贝。或许,卿尘的这个故事并不如其他故事那么受很多人的欢迎,也许这个故事还存在着很多的缺点和不足,也许,他们并不是你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男女主角,可他们始终是卿尘所喜爱的女主和男主。不管是高冷又霸道,时而温柔体贴的阿墨,还是从小就被遗弃,背负着众多的阿凝。或许,现在的阿凝和阿墨都还不成熟,不过我希望,大家能陪我一起,和他们两个共同走下去,见证他们一步步的成长,祝福他们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找到自己的真爱。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写下这一段文字。我不知道,当大家看完这段话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愿意陪着我继续走下去。每多写一个字,我的心里多了一分难过和不舍。 我想,很多熟悉网站或者经常看小说的亲们都知道,这个故事写到了现在的字数,明天就要正式上架了。上架就意味着,以后的章节内容需要付费阅读,虽然每章也就一两毛钱。看到这里,或许已经有很多喜欢这个故事的亲,已经关掉了页面,果断抛弃了卿尘和这个故事。对此,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卿尘实在无奈,同时也很无力。不过还是很真心的和大家说一声: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支持和陪伴! 我很珍惜每一位将我的书放入书架的朋友,不管接下来你们的选择是什么,在这里,卿尘只想借着漫漫长夜,和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卿尘知道大家都来自各行各业,也都有自己赚钱谋生的方式,或许也有许多还在读书的学生,不管你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肯定都能明白靠劳动来养活自己的道理。而卿尘,作为一个作者,目前的经济来源就只有靠着上架后这千字几分钱的订阅稿费。 我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这本书的订阅不好,可能接下里的几个月里,我也就只能靠泡面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了。 或许许多人看到这,都觉得我是在向大家哭穷或者诉苦。在这我只想和大家聊聊,卿尘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让大家更多了解生活中真正的我。 正因为我肩负着生活的压力,所以更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故事。最开始我入行开始写书,单纯的因为喜欢小说,喜欢去创造自己的童话。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梦想,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 刚出学校的我多么天真,觉得只要凭着这份赤诚和热心,我总能达到目的地的,我也的确这么想。当时间推移,我却渐渐感觉到了,生活中,不单单只有梦想,我更需要的是养活自己。 出门在外,告诉别人我是写小说的,许多人都会投来崇拜和艳羡的目光,可这其中的心酸和苦只有我们写书的人自己知道。追过我的书的朋友都知道,我每天的更新量并不多,那是因为卿尘码字的速度并不快,每写一句话,我总要考虑诸多,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心血。 很多时候一整晚,熬夜到下半夜,房间里只剩下电脑屏幕点点荧光,我的家人都睡了,只有我自己,还在为着故事情节纠结懊恼,一时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烦躁的心情涌现,大脑更是一片浆糊。 很多人都知道,长期坐在电脑面前,很容易腰酸背痛,脖子酸疼,我就是这样的,可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没敢和我家人说,他们其实并不支持我写书,我却一再固执,坚持着。 回首自己活过的日子,看看身边的朋友,就会觉得自己一事无成,长辈恨铁不成钢,却拗不过我。朋友若有若无的嘲笑,周围人的看不起……其实这些在卿尘的眼里都不算什么,这是真心话。因为我喜欢写作,在写作的过程中我能得到快乐,我是个很倔强的人,既然选择了,就会坚持走下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打落牙齿活血吞吗? 有些亲可能会说:我看你的书就是给你面子,你还好意思要钱? 平时我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大家也都感叹,如今读者就是上帝,我们又哪敢再要求些什么。每当看到有人给卿尘留言的时候,我都会开心很久。 有时候明明很烦,打开后台一看,看到大家对我的关心和鼓励,我的心里都是暖的。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吗? 说实话,我也没觉得靠自己的靠东赚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假如一万字,卿尘每天要花十个小时写完,而亲们一天花五毛钱就能看到我十个小时的劳动成果,还有比这更廉价的吗?相信很多人走在路上看见一块钱,都懒得弯腰去捡吧! 卿尘不曾承诺过,这本书是免费的,作者也是人,作者同样需要生存,在这点上,我希望支持喜欢我的亲们能够理解,体谅卿尘的难处。即便不能理解,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评论区里骂街,因为真的很伤人。 或许有亲会觉得,这故事男女主角都没有多恩爱,万一虐的不要不要的,这玻璃心的还怎么活。 我只想说,我的故事并非言情的宠文,这本书是走剧情流的灵异,卿尘的故事框架设定已经成形,男女主角的感情发展也会随着剧情发展而变化,况且一个人的一生哪有不经历挫折和坎坷的,患难才能见真情,不是吗? 说了这么多,卿尘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啰嗦的话,相信各位亲们也能够理解卿尘的无奈。之前许多亲们问到关于更新的问题,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很认真的写好每一个情节,在量和质之间,我选择了质。 相信大家也希望能看到后续更精彩的内容,在这里,我只能向大家保证,在上架当天,也就是明天,卿尘会保证四更,之后每天保持三章的更新,其余的会按照特殊情况增加更新量。 下面是充值方式,有些不了解的读者朋友可以看一下,方法很简单也很方便。 1、首先登录帐号,没有的可以直接用QQ、百度、新浪微博帐号一键登录,这是黑岩最新开发的,不需要注册; 2、充值,点击黑岩网站的充值,就能进入充值界面,可以选择威信,支付宝,网银,点卡,话费,财付通,国外的朋友可以通过Paypal来进行充值。要是这些都没有,附近应该有便利店,老板哪儿应该有支付宝,可以网上代充值。 不过有书友提示:充值卡也可以充值的哦,好像是十块钱等于七百黑岩币吧,一卡通似乎也可以。 建议别用话费充值,因为十块钱好像才有四百黑岩币,第三方扣的手续费太多。建议都用网银支付宝之类的,十块钱等于一千黑岩币,够大家看好一阵子了。如果能够收到大家的打赏,那再好不过了。 3、我知道,很多人并不是不想支持正版,而是觉得充值麻烦,所以不愿意充值。但其实并不麻烦,因为充值个十块二十块,就可以看很久了。 4、现在可以用微信充值了,很方便。当时IOS系统好像不行,你们可以登录网站直接充值,不用手机充值。 还有不懂的朋友,可以加客服妹纸询问,QQ:2814551419. 卿尘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关心,也希望能和大家一起继续走下去。我很努力在用心写每一个故事,也会努力更新更多,写得更好,绝不会让喜欢这个故事的人失望。 第六十三章、慕容瑾轩的身份 我冷得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倒在了车子的后座里,缩成一团,咬紧牙关忍受着这股寒意。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了厉害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如果是姚玉婷,自己也不可能会这样,况且,欧阳澈和我一样,为什么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一路上,我仔细回忆着从遇到怪事开始,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最后将思绪锁定在了那次荒村的时候,自己在祠堂里,被棺材里那个东西咬破了脖子,它喝了自己的血,后来自己就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欧阳澈的车上,后来回去,脖子上的伤口莫名其妙消失了。难道,自己的反应,是棺材里的那个东西咬了自己,才有的反应? 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是尸毒,也不可能这么厉害的。可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一次,自己身上像带着一颗炸弹。只是最近自己差点忘记了那件事。 车子开了很久,突然停了下来。就在他下车的时候,脑子里,那个声音出现了,头开始隐隐作痛,浑身发抖。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被动承受着这种痛苦。车门打开,他弯下腰将我抱了起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很是自然的看着我的样子,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很顺当的关上车门,转身朝身后的房子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山顶,这山顶上只有这么一套别墅,像个小型的城堡,我痛的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不让自己发疯。牙齿紧紧咬着,瑟瑟发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忍一会,等一下就不会有事了。”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觉得有些可怕。 总觉得,他是个很神秘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他没有半点惊讶,就像看到最为平常的事情一样。 “慕……容……瑾……轩!”我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此刻,就感觉有人拿着尖刀刮着我的骨头,随时可能被刺通。 “嗯?”他突然停了下来,夜里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隐约看见,房子很大,看不见屋顶。 “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见我这么问,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无奈,笑得轻松,又带着冰冷,还有些我不认识的情绪。 “想知道?”我吃力的点点头。 他又笑了笑说着:“我会告诉你的。”黑夜里他的笑容像时一朵娇艳而可怕的罂粟花,全身上下都透着可怕的气息。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上天派来帮你的。一切的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他抱着踢开了房间门,又关上,我被他放在床上,他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坐在床边,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就在这时,身上的痛好像稍微好了些,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帮我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见他坐下来,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你真的想摆脱这种感觉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后悔。” 我看着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心里有些发慌。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好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的问题?” “办法有三个,第一,也是最简单的,只要,”他突然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成为我的女人,这种痛苦自然会消失。”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眼前这个真的是慕容瑾轩吗? “不用怀疑,我就是慕容瑾轩,如假包换。怎么,不愿意?只要我一句话,想要成为我的女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还不愿意?” “其他两个办法呢?”我别过脸去,只当他刚刚说的这个办法是在开玩笑。 “第二个办法,我在杯子里加上一滴我的血,你每天喝一杯,可以让你不受这种痛苦,却不能根治。”我看着杯子里血红的东西,透着一股奇怪而熟悉的香味,这个气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有一天,我不喝了,会怎么样?” “顾名思义,极力压制以后,有一天突然失去了压制的力道,爆发的时候就会更加可怕,到时候,你会彻底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那个时候会做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了。” “第三个办法呢?” “第三个办法,也是最难的,找一块千年寒玉,那个叫凌墨的,他们家族自然会有办法,帮你摆脱这种痛苦。不过,他也受制于家族的规矩,就算找到了寒玉,也不一定能够帮你克制。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看着旁边那杯红色的液体,我看着高深莫测的慕容瑾轩,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选择第四种办法,自己扛过去。”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喜欢其他人对我的碰触,只是一离开,那种刺痛和寒意又出现了。 “呵!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么倔。不过,我会看着你,一点点被它征服,求着我救你。别让我太过失望,我很期待你能坚持多久。” “呵!你最好走开,一会我伤及无辜,可别怪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你为什么知道我身体出的问题。” 他自己端起了旁边的酒杯,自己喝了起来,红色的液体入口,我看着他咽了下去。他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我满是痛苦的脸上。 “放心,我这里,不同于凌家的屋子,你难道没发现,自己进来以后,反应没有那么大了吗?它可以让你坚持,听我讲完一个故事。” 我的耳边响起了他温柔的声音,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道门还很盛行的时候,灵界各种道术争奇斗艳,斗法的人大有人在,而他们,还有一种比赛,就是看谁抓到的东西更厉害,就能被封为灵界第一驱魔人。 就在那个时候,灵界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僵尸,身上带着和一般僵尸不一样的力量。道门的人传闻,谁要是抓到了这个僵尸,就能得到他身上不可思议的力量,到时候,第一驱魔人自然不在话下。 道门中没有限定一定要男子,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却成了驱魔人,只因为她的父母被僵尸所杀,她自小就发誓,要将天底下所有的僵尸都除掉,不让它们祸害人间。此女天赋异禀,天赋很高,是道门中年轻一辈的一匹黑马,引来很多人的不满。 那时很多人去抓这个僵尸王,都没有音讯,消失不见。他们便知道个中可怕之处。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让那女子知道,有这么一个僵尸王的存在,那女子果然去了。 他们在一个很美的小村庄相遇,也就是那一次邂逅,让这个女子看到了灵界不一样的一面。他们两个由开始的打斗,到后来的日久生情。那些道门的人陷害想要将女子杀了,僵尸王豁出命将她救下,悉心照料。 女子心中触动,僵尸王告诉她,愿意娶她为妻,他也愿意为了她,让所有僵尸放下屠刀,不再害人。 女子心中也是喜欢僵尸王的,独一无二完美的五官,是每个女子心目中向往的夫君相貌。女子经不起僵尸王的柔情蜜意,最终嫁给了他,僵尸王很讲信用,让所有的僵尸都弃恶从善。 女子跟着他在一个世外桃源生活了很久,生活很幸福快乐。 不久以后,女子怀上了孩子,她心中很是担忧,因为她记得书上说过,僵尸不会有孩子,如果有,那就是魔星降世,会毁天灭地。 女子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魔星,想要忍痛将孩子杀了。幸好僵尸王发现得早,孩子幸免于难,女子梦里梦见自己可爱的孩子,很漂亮,哭着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要他。 女子哭着醒过来,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孩子道歉,发誓要做一个好母亲,让孩子做一个好人,和她一样正直的驱魔人。 魔星即将降临人世,惊动道门中人,那些人便约好来找他们。那是一场充满了血腥的杀戮,染红了整片天。本是美好的家园,顷刻间毁于一旦,他们一心想要将女子腹中的魔星练成僵尸王傀儡,统治整个灵界。 就在那个时候,那个被叫做魔星的孩子出世了,母亲为了护着自己的孩子,最终被那些道士杀死,僵尸王伤心欲绝,和那些人同归于尽,最后,被封印在那片土地中。 而这个传说中的魔星,便陷入了常年的沉睡当中。他还能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他的父亲说,让他好好活下去,找到机会,替他们报仇。 孩子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虽然在沉睡,身体却不会停止生长。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知道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偶然的机会,醒了过来。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瑾轩:“你,就是那个孩子,对吗?”话音刚落,那种刺痛的感觉席卷而来。 第六十五章、心魔现 “对,我就是那些恶心的道士口中所说的,魔星转世,会为祸人间的魔星。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为祸人间?所以要抓到我,怎么不说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想要将我练成杀人工具,满口仁义道德,其实,那些人才是这世界上最肮脏最恶心,最该死的。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我渐渐反应过来,所以说,慕容瑾轩,就是在荒村祠堂,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僵尸,所以,是他咬了我,对吗?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祠堂那一晚,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根本不会冲破封印醒过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暗示,让我醒过来,把我父亲救出来,为我母亲报仇,你说,对不对?”他冰凉的手指在我侧脸摩挲着,我心里一阵寒意,可听完这个故事,我又觉得他可怜。 自己也是所谓的和常人不一样,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些人凭什么左右别人的人生。 “我们很像,不是吗?纯阳血的体质,天生的阴命,你也被世人所嫌弃,只是他们不知道你的血有什么妙用,不然的话,把你煮了吃都有可能。呵呵,在某些时候,你可堪比唐僧肉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所承受的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如果那个时候你不咬我,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不应该救我吗?”既然是他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的,他肯定有办法救我的。 “当时,我喝了你的一口血,唤醒了我体内的能量,同时,这股力量也有一部分通过伤口,流入你的体内,和你的血液融合,只有克制的办法,没有根除的办法。方法我刚才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现在还太柔弱了,这股力量太大,你只能一点点消化,可看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你还没消化完,这股力量就不安现状,控制你的身体肆意杀人了。” 我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此刻已经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凌墨的气息已经被它全部吞噬,里面隐藏的暴戾因子,应该就是导致我发狂的真正原因,只是为什么我会发狂?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样?” “呵呵!当然不是,那些凡人怎么配得到我的力量,你不一样。你是纯阳血的体质,你的血本身就带着神秘的力量,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罢了。只要利用得当,你究竟有多大的潜力,就连我都不知道。” 如果是平时的我,知道自己的体内潜伏着这么大的力量,自然是高兴的,可是现在,我情愿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这么特殊的体质,就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了。 “你听到那个声音,不过是那个妖女在捣鬼。”他突然伸手,在我眉心上一点,刚刚在在脑子里回荡着的声音,就奇迹般的消失了。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如果你不想承受这种冷和痛,就只能在我说的方法中,选出一种。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也不介意你和那个人在一起过,只要今后,你不再见他,就可以了。我会带你离开,一起去完成,我该完成的事情。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怎么样?” 那种寒冷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我只能拼命摇头,艰难的说道:“我不要,我只想过我自己平凡的生活。趁现在,我还能控制住我自己,你出去,我不想伤害你,快走。”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一巴掌将它打落,面无表情,不想再看他,转个身自己对着墙壁,蜷缩在一起,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 我听着身后轻浅的脚步声,房间门慢慢被关上,门锁响起的那一刻,我全身的戒备骤然放下,剧痛感席卷全身,我紧紧抱着自己的头,缩在床上,恨不得不要脑袋了。 “啊……我就不信,我扛不住,没人能够控制住我,不过是一股力量,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 我话音刚落,双手却不受控制,想要发泄,一拳落在了墙上,手上传来的剧痛丝毫转移不了头部带来的疼痛。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准了墙壁,下一刻,闭上眼睛,一头撞了过去。 片刻间,我倒在了床上,可是那种疼痛丝毫没有减少,看见了雪白的墙壁上流下的血丝,我无力扯动了自己的嘴角,那种疼痛感,像是浪潮,一次比一次可怕。此时退潮,我才得以稍微喘口气。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我摸了摸,感觉额头上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我看着手上的血,不知道师父的符咒,会不会有用。 我用手指粘上自己的血,在手心画符,只是这符咒是对付行尸用的,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符咒还没画完,那种刺痛感又出现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出声,像是疯了一样随手拿起东西往墙上砸了过去。此刻的我只想把这股力量发泄出去,这样轻微的发泄完全不能满足我自己,看着镜子里可怕的自己,我笑着一拳将镜子打碎,昨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出现了血珠,这个手上的绷带,应该是凌墨给我包的,不然不会那么漂亮的。 阿墨,我一定可以的。你说过,我一定可以的。 看着旁边的凳子,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砸了它,砸了它。 下一刻,我已经站了起来,朝那张椅子走了过去,双眼赤红,下一刻,一只手抡起那张椅子,便朝旁边的墙用尽所有力气砸了过去。 顷刻间,那张上好的红木椅子,被我砸成了碎块,还是不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居然想着,要杀人? 看着镜子里无数个自己,那么可怕,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镜子里,她对着我勾唇微笑,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她张嘴说着:“放弃吧!成为我的俘虏,我会替你活得更精彩的,来投入我的怀抱吧!” “去死吧!”我随手拿起东西朝镜子里那个可怕的自己砸过去,我不会妥协的,不会妥协的。 突然,自己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我回头,就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那里,双眼闪着红光,脸色阴沉。 “你活得太痛苦,如此窝囊。让我代替你,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才是最强的,没人能够凌驾在你之上,那些对你不好的人,都应该去死,最先该死的,就是你的养父,还有那些曾经对你冷言过的人,恶言相向,嘲笑过你,说你是扫把星的人,他们全部都该死。现在你有无穷的力量,你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大喊着,朝另一个自己打了过去,可是当拳头挥向她的时候,那个可怕的自己突然消失了,拳头落空,我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又出现在我的身后,就像是在和我捉迷藏一样,那样可怕的笑声一直围绕着我身边,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自己,她们都在嘲笑着现在狼狈的我,我不想听那些声音,可它们像是无孔不入,钻了进来。 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看着那些可怕的嘴脸,我第一次,这么恨我自己,我怎么会这么可怕,这一定不会是我自己。 我双腿无力,跪在了地上,再也挣扎不动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这些声音的折磨,太可怕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或许下一刻,我就真的会发疯。 天花板上,我好像看到了师父的影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我,收我为徒的时候。 :做了我的徒弟,不可有害人之心,心存正义,心存慈悲,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侵蚀你的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只是你自己的心魔。秋凝,师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看到师父对我笑,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师父,你到底在哪儿,我真的,我好累,我快要撑不住了,师父,快帮帮我,我真的好辛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样的痛苦。 “秋凝,你忘记了我说的吗?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的心魔,战胜它,一切痛苦都会烟消云散。” 师父的幻影渐渐消失,再看眼前,另一个我自己,一身红衣妖娆而可怕,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里拿着长剑,双眸中被杀意侵蚀满了。 这么可怕的自己,怎么可能是我。我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我不可以让师父失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可怕的那个自己,得意一笑。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其他的,全部都给我消失吧! 我盘膝而坐,想起了曾经师父让我背的大悲咒,当时,满天神佛用这大悲咒来普度众生,那么,今日我也能用它来控制住自己的心魔。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 第六十六章、慕容撞凌墨 句句经文的声音犹如妙音,浮躁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另一个自己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烦死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经文,听着就头疼,难道你不觉得很烦吗?做你想做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其实你的内心是最渴望自由自在的,否则,怎么会有我的出现。你就承认了吧!我才是最真实的你自己,你看看现在虚伪的你,我看着都觉得恶心,你非要这样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你不是这样的吗?像我这样多好,我保证,你一定会感受到快乐的。” 她趴在我身上,在我二斌低声轻语,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遍遍念着自己的经文。听着她越来越烦躁的声音,最后受不了这经文给她带来的痛苦,恶魔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才感觉到,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被我渐渐压制了下去。我没有停止,担心自己停下来,另一个自己又会出现。 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个,我就静静的坐在地上,或许狼狈不堪,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不等我回过头去,却已经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抱了满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凉意,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吧! “为什么离开,嗯?”他松开了我,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带着怒意,我就知道,他会生气的,即使知道他会生气,我还是这么做了,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为了我受伤。我那么痛苦,他肯定也不好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 “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这才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疼痛,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狼狈,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没经过别人允许,就闯入别人家里,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身后讽刺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转过头去,看见慕容正靠在门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和凌墨,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爽。 “看得见我?” “呵!当然,只不过,你想带走她,还要问问我同不同意。”慕容说着,脸色一寒,眨眼间化作一道风,朝凌墨打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凌墨同样化作一道黑影,迎了上去。这两个人的速度都太快,我只听到出拳的声音,拳脚摩擦碰撞的声音,和两道黑影在屋子里闪动着,完全看不到他们两个的动作。 “能拦住我的,还没出生。”凌墨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我有些担心,毕竟慕容瑾轩可是魔星转世,虽然我知道凌墨的能力也很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尽全力是什么样子,他的身上好像总有用不尽的潜能。 可这会,我还是默默的担心起来,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出什么事,昨晚他才消耗了这么多阴气,今天再和别人交手,是会吃亏的。 两拳相向,实力相当的两个人各退了几步,凌墨退回了我身边,看到他没事我才松了口气。 “呵!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你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你,等什么时候,我们之间都能发挥出所有力量,再一较高下。赢了,这个女人,就是谁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瑾轩,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干什么。 凌墨却笑而不语,转身,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吻在了我的唇上,浅尝辄止。 “呵!不需要,她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会把她当做可以赌注的物件。”凌墨说着,打横将我抱在怀里,我将脸埋在他怀里,浑身是伤的自己,他肯定很生气,此时的我也不敢说话,只能乖乖的。 凌墨抱着我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我看见慕容站在门口,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去想他的意思,或许当时我在黄村祠堂,就不应该去接近那口棺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一路上,凌墨就一直抱着我,我以为,周叔和他一起来的,没想到只看见他自己。看着他满脸怒容,我便不敢吭声,靠在他怀里,没有听到本该有的心跳声,我还是那么踏实。 他突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他就这样站在马路中间,也不说话,也不走。 我实在忍不住了,叹了口气,他这是在等我自己主动认错。 “你生气了?”他没有理我,只是收紧了双手,突然,速度变得很快,我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有些害怕,不敢睁开眼睛,等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家里。 “少爷!”凌墨冰冷的应了一声,抱着我直接往楼上走,我第一次看到凌墨这么生气的样子,虽然没有大发雷霆,可他不说话的样子,才感觉更加可怕。 我不敢出声,窝在他怀里,他将我抱到了房间放在床上,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松手,然后转身离开,心里有些难受,正要起身跟上去,他突然回头大声说了一句“你他妈的给老子躺好。”我动作一僵,愣在那里,他以前不管多生气,都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的,可他刚才竟然说脏话了,还骂我。 我心里有些郁闷,我也不想这样的,他就一点都不理解我的想法吗? 我躺在床上生闷气,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没多久,门又开了,看见他进来,手里提着药箱,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还是当做没看见他的人一样。 他走到床边,一只手把我给扛到了肩上。 “你干什么?” “再动,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他扛着我走到了浴室里,我听见放水的声音,他把我放在地上,自己就在一边捣鼓起来,回头看见我还站着,眉头皱了起来。 “脱了。” “啊?”我愣了愣,看着浴缸里的热水这才明白过来,可是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我脸上一红,半天没了动作。 他两步走到面前,就要帮我,我连忙用手挡住往后退去,一动手,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等的龇牙咧嘴的。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先出去。”我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脸上火辣辣的。 “又不是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伤口不能碰水,手不想要了是吗?”我全身都是伤,拗不过他,分分钟就被扒个精光丢到水里。 我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 “我要把伤口里的玻璃渣子拿出来,会有些疼,你忍着点。”我点点头,把手伸出去给他,看着自己这只血肉模糊的右手,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手上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了几声,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可是最怕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洗伤口,开始很疼,到后来就疼得没感觉了,还有额头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全都是自己撞出来的,看着十分可怕。 凌墨眉头紧紧皱着,看着我身上的伤痕,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他低下头,双手捧住我的脸,我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看着里面不着寸缕的自己。 “余秋凝,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不管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都是我凌墨的。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以后再弄伤自己。否则……” 没有否则了,他不再说话,吻住了我的双唇,柔软的感觉,他就在我面前,真实存在着。在我发作的那一刻,我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现在,我还好好的,虽然身上的伤很疼,可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勾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回应起来。浴室的温度渐渐升高,彼此之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所以,接下来,是惩罚时间。”凌墨勾唇一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再次吻住了我,变得炙热而激烈。 浴室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明明很累了,我还是被折腾了一整夜,最后,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之间,还是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我被叫醒了,他又继续。醒来又睡过去,再醒过来,又累得睡了过去,如此往复。 时间似是停止在了这一刻,我们都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有我们彼此。 我是被饿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分不清现在是还没有天亮,还是已经天黑了。我本想转个身,却感觉腰间有一只手牢牢将我抱在了怀里,回过头,看见凌墨就睡在我身边。 好像更多的时候,我醒来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身边了,这还是第一次,我比他先醒过来。 他真的很好看,是那种真实的,恰到好处的完美,多一分显得假,少一分又不对。我想着,凌墨,算不算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知道我这些年那么辛苦,所以让我遇到了这个男人,虽然,他和我不一样,可渐渐的,我发现,其实,他比别人,都要好。 第六十七章、只求真心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给你慢慢看,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不起来,周叔要笑话我们了。”凌墨突然睁眼,我像个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的人,有些尴尬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害我一直睡到现在,这会还好意思说。 “想吃什么,我让周叔去做。”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有些饿了,什么都想吃。凌墨帮我拿好了家居服,我坐了起来,突然发现,身上居然不痛了,看了下手臂,昨晚还有的伤痕竟然都不见了,手背上的伤口也不疼了,还有些痒,自己的恢复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阿墨,你看我身上的伤,好像好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奇怪的看着他,他却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就一直在奇怪着,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一直很慢的,比平常人要慢上好些天,怎么这会突然之间就好得这么快了,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把那股奇怪的力量压制住,对自己身体起了作用吗? 我自己嘟囔了两句,等梳洗好下楼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周叔笑眯眯的看了看我,自己便下去了。餐厅里只剩下我和凌墨两个人。桌上都是些清淡的东西,想来是照顾我身上的伤。 “好了,别看了,我告诉你吧!”凌墨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两句,我啊了一声,脸上通红,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难道你没发现,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皮肤都变好了吗?快了,快吃,不然要凉了。”我就这样相信了他说的话,凌墨的确说的没错,自己身体也好了很多,以前动不动就生病,可现在都没有了,难道真的是…… 虽说,那股力量暂时被我压制住了,可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和凌墨的心里都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谁都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轰的一声,就炸了。 我想起慕容瑾轩告诉过我的三个办法,而第三个,就是找到一件灵物,只要戴在身上,就能帮助我慢慢吸收控制那股力量。 可是,天下之大,要到什么地方去找这样一件灵物,还是能够克制尸毒的。凌墨的家族里有,可慕容瑾轩也说过,凌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以凌墨的性子,怎会甘心受制于家族的管制,这么久了,也只看到周叔一个人出现,传说中这样的大家族,都神秘又可怕。 “放心,我已经找到办法帮你了。凌家库房里有一块千年血玉雕刻成的手镯,那算得上是一件灵物,给你戴着,你就不会再发作了。” 从来没有听凌墨提起过他家里的事情,我也没有问起过,可刚刚看他提到凌家的时候,并不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不想他为了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我不想你因为我,去承受什么。” “放心,一个手镯而已,家里有很多这样的,你是凌家的长媳,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凌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他就不会到现在才告诉我了。 在他听到慕容瑾轩是魔星转世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我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麻烦,也不强求他去帮我拿到那个东西,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的。 他不愿意再和我讨论这件事情,心里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我知道的。 凌墨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就离开了,到了第二天午夜才回来,我刚睡着,他一进来我就醒了,看着他有些不对劲,他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正是一只血红色的玉镯,镯子的成色一看就是绝佳的,玲珑剔透,没有半点杂质,亮的能滴出水来。 他取下镯子套在了我的手上,让我乖乖睡觉。 不等我问什么,他就离开了房间。第二天,我就听到周叔说,凌墨又去了书房里闭关。 “周叔,你告诉我,凌墨到底怎么了,每次他闭关,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是不是受伤了?” “少奶奶,少爷吩咐过不能告诉你,要是你想知道,就等他出来以后,自己问他吧!你别怪周叔多嘴,少爷为了你,是真的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周叔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少爷,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周叔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晚上的时候,我听他说话的声音就有些虚弱,他不是回家拿个镯子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续三天,凌墨都没有出来。我请假的时间也到了,不得不回殡仪馆上班,望乡阁的生意还是那么好,我早上从门口路过,就看见那个假冒我师父的人已经在店里了,姚玉婷看着我得意的笑了笑,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又在算计着什么。 刚到殡仪馆门口,我就被老板塞上了他的车,车里坐着半夏,她手里提着的,正是我平时用的工具箱。 “为什么动我的工具箱。”这行内的规矩,不管你是谁,每个殓妆师都有自己的工具箱,别人是不能轻易乱动的,可是半夏竟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动我的工具箱,我突然有些生气。 半夏可爱的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说道:“秋凝,你可回来了。我刚刚还特别紧张,老板说有单生意,是个有钱人家的,要我们上门去谈,这不,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老板就让我去充场面,可是我都不懂,心里害怕得很,没办法,就只能拿着你的工具箱,当做是你在身边,给自己壮壮胆了。” 半夏的手有些冷,比我身上的温度还要低一些,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好像那张脸,出现了两个影子,我一眨眼,又不见了。 “你怎么了?” “小余啊,你别怪这个丫头,这是我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的规矩,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也别见怪。咱们殡仪馆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就指望着你一个人,还希望你多担待一些。回头我让财务给你把这个月的工资再加三成。”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看来自己不在这几天,殡仪馆情况很是不好。不过也是,现在殡葬这一行,店太多,很多人都是冲着口碑去的,而我们这家,以前都是靠师傅的名号在撑着,现在望乡阁突然出现了一个穆七娘,原来的客人都跑到那边去了,殡仪馆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看老板脸上的高兴样子,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大单子,让他高兴成这样,居然要给我加三成的工资。 不过,以他的性格,给我这么多好处,这件事情恐怕也不好办,想必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活计。 “老板,这次你这么重视,亲自带着人过去谈,是不是什么大生意,你好歹给我们透露一点风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呵呵!看你说的,这不,马上农历的七月不是要来了嘛,你也知道,现在这些人,越是有钱的,越会小心翼翼的。这次啊,其实不是给死人化妆的事情,这对方具体也没再电话里和我详细和我说明白,只让我带人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谈细节问题,对方说了,钱不是问题,不过事情可能有点难办,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不等于没说一样吗?不难办的事情,极不用给那么多钱了,老板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有些打鼓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吧! 国家管制没有以前严格,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土葬,不要火葬,这都看过世的人有什么意愿,还有就是家属的意见。 车子停在了市里新盖的一个楼盘小区门口,铭和苑。早就听闻,这个地段当时厂商买下地皮的时候,花了很多钱,可惜的是,这个小区规划的很棒,就是因为盖地基的时候,好像挖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影响了这个小区的名声,所以开盘以后,这个小区的房子卖的很不好,入住率比较低。 虽说现在是要相信科学,可很多传统的东西都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比如忌讳些什么。 才是大白天,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车子刚到小区门口,温度就明显没有那么高了。门口的保安亭里,几个保安百无聊赖的坐着在那儿闲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脸眉飞色舞。 我下车时,大概看了一下,这条街后面,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条街的娱乐场所,而在那里,有着最大的一个娱乐会所,叫冥河御府,刚开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成了这里的龙头老大,而背后的神秘老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粗略一看,这个地方并不向阳,相比其他地方来看,的确要阴沉一些。 “老板,找我的,该不会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吧!”结果,我就看到了老板回头一笑,给了我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我心里暗叫不妙,该不会,这人是想找我来帮他看看这个地方的风水吧! 谁说了,我余秋凝就懂给人看风水了,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第六十八章、邪门小区 我想说,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假装自己还在生病,可老板的眼神明显在告诉我,如果我走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虽然他也威胁不到我什么,可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权衡之下,我还是跟着他进去了售楼中心。 刚到门口时,一阵香风飘来,就看见一细皮嫩肉的美女接待,手里拿着文件夹,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只是这裙子有点短。 “您好,刘老板是吗?我是贾总的秘书,您可以叫我小赵,我们贾总已经在楼上等着了,各位请跟我来。”妹子很美,裙子很短,领口很深,露出大片好风光,看的我们老板眼睛直冒金光,就差没有流哈喇子了。 “老板,注意点你的形象。”这个时候,偏偏犯了老毛病,连我都嫌弃。 老板像是没听到我说什么,紧跟着美女秘书屁股后面,屁颠屁颠,一张满是肥肉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我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尖嘴猴腮,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微微眯着,看见我们来了,立马起来嘿嘿笑着,让我们入座。 “嘿嘿!鄙人,贾福仁,正是铭和苑的开发商。” “刘大海,贾总,你好。这位就是跟你提到了,七娘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余秋凝,小余。这位小夏,是她现在的助理。”我点头示意,半夏提着我的工具箱站在一旁,一副标准助理的样子。 “余小姐真是年轻有为,让我们这些人都自叹不如啊!哈哈哈!如今,我这个事情啊,有点麻烦,还要余小姐,多多帮忙才行了。那个,小赵啊,你先出去一下,我这里有重要事情要谈。” “好的,贾总。”秘书拿着文件夹走了出去,不忘给我们关上门。 “贾总对吧,我不知道,我们老板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过,我还是要当面跟你说清楚,我跟着我师父,学的都是给死人化妆的本事,其他的我就不懂了,如果贾总是需要殓妆师,我肯定让贾总满意,如果不是,恐怕,我就要让贾总失望了。” “哎!余小姐,这年轻人啊,谦虚是好事,谦虚过头了,就不太好了。本事大,就应该为大家多谋福利对不对,你放心,我贾福仁,什么都没有,钱这个东西还是有的,只要事情办得漂亮,酬劳方面,我是不会亏待余小姐的。” 贾福仁看样子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看他说话的样子,印堂发黑,近日应该在走霉运,要不就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贾总,你放心,七娘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肯定帮你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我话已经说明白了,贾总不信我也没办法,到时候我解决不了,贾总就另请高明好了。到底要我做什么事,贾总请明示。” 说起这件事,贾福仁长长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惆怅。 这话还要从铭和苑这块地刚买下来开始说起,当时他就看中了这块地,一直在和一个很强劲的对手争夺着,可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那个对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撤回了所有资金,放弃竞争。 最后,贾福仁还是以稍微偏高的价格买下了这块地。当时卖主很着急,贾福仁还是付的现金。这个地段好,发展起来以后肯定稳赚不赔。贾福仁正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特地找了风水大师,算好日子开始动工。 可就在挖地基的那一天,这个楼盘出现了怪事情。 他当时还在和自己的员工庆祝这件事情,说要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工地里打给他的电话,说什么,新买的这块地有问题,很邪门,工人们都罢工,不肯再继续干下去了。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这块地就没用了。贾福仁一听感觉不妙,就亲自叫了风水大师前去工地,打算一探究竟。 那风水大师都有些不敢相信,在买这块地之前他就看过风水了,这里后面是一条街,以后人流量很大,住在这里,交通便利,风水又好,住进来的人都会大富大贵,以后肯定能卖好价钱,怎么可能遇到邪门的事情呢? 谁知道,他们过去的时候,这些工人都懒散的歇着不肯干活,贾福仁一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娃地基的时候,挖到了一窝蛇,这东西对盖房子的人来说,可是个大忌讳,很多地方的人都觉得,打地基的时候挖到了蛇,这房子就不能盖,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贾福仁不听,他就只听信风水先生的话,人家风水先生说了,这蛇,也可以看成是龙的意思,如此,这便是祥瑞的吉兆,他们所谓这些民间的说法,都是骗人的,毫无根据,根本不用担心。 风水先生都这么说了,贾福仁更加不怕了,一听是祥瑞,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钱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向小气的老板还答应,他们继续干活,此事如果不声张,一定给他们加工钱。 大家出来,都是为了讨生活,混口饭吃,老板都说了加工资,他们如果不在这里干,又要跑到别的地方去重新找,也是麻烦,想来想去,这群人最后才答应下来,继续干下去。 “老板,这些蛇怎么办?”这贾福仁也是霸气,大手一挥,叫来了挖土机,直接就把这些蛇给杀了,还给工人们做成了蛇羹,和大家伙一起把蛇羹给吃了下去,当晚还在工地喝了些酒,这才晃晃悠悠回到了家里。 “你们把蛇给杀了?还当成菜全吃了?”我问贾福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听着有些无奈,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办法。 这盖房子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要不就放弃这个块地方,要不就请人来把蛇给赶走,再是祭祀蛇神之后,就不会有事了。 可偏偏这个贾福仁,不祭祀就算了,他还把这些蛇都给吃了。在道术中,万物都是有灵性的,贾福仁这样做,无疑给自己造了杀孽,能活到现在,也算他福大命大了。 “当时我回去以后感觉头有些晕,我就睡着了,结果第二天起来,我就收到了工地打来的电话,那些吃过蛇肉的工人们,一个个全部死在了工地里。当时的警察介入调查后发现,这些人全部都是被蛇给咬死的,可是在工地里,一条蛇都找不到了,我感觉事情有些邪门,就找到了当时给我看风水的那个风水大师,风水大师给我一看,说是那些人抵挡不住灵物给他们带来的灵气,这才没了小命。我命中大富大贵,自然不会有事。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给我请了一道符咒保我平安,我到现在都还带在身上。” 我接过他所谓的符咒一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平日里最普通的平安符,没多大作用,要是那东西真的来了,这种符咒根本起不了作用。 贾福仁接着说,当时死了人,停工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安抚了家属,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不可能把这块肥肉给扔了。他必须把楼给嗨起来才行,他又找到了风水大师,那大师也不知道帮他从哪叫来了一个包工团队,来盖这个房子。 本以为不会再有问题,可这次,居然挖到了很多坛子和人骨,这坛子就是装骨灰用的。这群人也邪门,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把这个坛子和人骨全部丢到了机子当中,混成了水泥,盖成这个小区的楼房。 有这些人在,盖楼果然没有再出现过问题,看着楼房盖好了。老板喜出望外,盘算着开盘售楼的事情,风水大师特地给他挑好了日子,连小区名都想好了,叫铭和苑。 开盘的时候,势头很好,很多人都争着要买这里的房子,看中了这个位置风水和地段。贾福仁那个时候每天都忙着数钱,忙的不亦乐乎。 当第一批住户装修好了住进去的时候,没几天,贾福仁就接到了住户的投诉电话,说是这个小区房子有问题。贾福仁心想,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这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住户们说了,这新盖的房子很邪门,闹鬼,大晚上的能听见奇怪的声音,说不出是念叨什么,还是在唱歌。开始他们以为是谁大半夜的唱歌扰民,可后来互相一问才知道,所有人都听见了,都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在闹腾。 谁知,根本不是这样的。后来,他们每个人的家里,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墙上就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血手印,有的在客厅,有的在厨房,有的出现在镜子上,有的在浴室地板。 这样的房子,还有谁敢继续住下去,一时间,被炒的很热的铭和苑突然暴跌,很多入住的住户们都搬了出来,有的实在没地方搬,只好想各种办法驱鬼,可还是没用。 有的住户还说,晚上能看见公园的凉亭里有很多白影飘来飘去,想想都觉得渗人。 第六十九章、请神入门 我刚刚下车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地方大白天的没什么太阳照过来,明显阴气就要比其他地方要重很多。再加上,一个小区入住率低,没有人气的话,又属阴,是很容易招惹那些孤魂野鬼过来的。 北面属阳,南面属阴。这本来是个坐北朝南的好地方,应该阳光普照,可是后面那条街,那么高的一座娱乐城,将整个小区的阳光全部挡住,这条街做的又是声色场所的生意,更加缺乏阳气,不招惹这些东西才怪了。 “他们看到的,可能是些孤魂野鬼。你这个楼盘,在开始遇到那些问题的时候,根本就不应该盖起来。那些人更是将人骨捣碎了混成水泥盖房子,这楼盘就彻底成了阴宅,没有闹出人命,已经是算你祖上积德,福星高照了。” 我看着这贾福仁就不爽,别说长得就不像是好人,这做生意的,有几个不是奸商,他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想来找的那个风水大师,也不是什么好人。 “贾总,这么说吧!你这个问题真的不简单,我能力有限,不是吃这碗饭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灵界这些东西,我还玩不会。” 我起身打算走人,自己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我才没这个闲工夫来帮他抓鬼,我又不是专业人士,这种问题就应该直接找欧阳澈那个家伙才是硬道理。 “刘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这开始说的好好的,怎么又不答应了。她师父也没这么大架子,要不是我急着把事情给处理好,我才不会找她。望乡阁人那么多,穆七娘的面都见不到,我这才找到你们这的,这算什么,年纪轻轻就在我面前摆谱了。我告诉你们,我照顾你们生意,算是看得起你们,别在这里不识抬举。” 所以,现在这个人是在说我不识抬举了。我侧过身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个自己都自身难保的人,还惦记着自己钱。那个风水大师一直在用他的气运帮他挡灾。,如今他的气运都快用完了,这个蠢货居然还不知道,还满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呵!不自量力?等你十天后还活着,再来和我说这句话吧!既然你这么相信那个风水大师所说的话,那你大可直接去找你的风水大师,让他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好了,何必来找我这样的门外汉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福仁震惊的看着我,一双三角眼中满是惊恐。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贾总一直以为自己福大命大,那就赌一赌,你还有没有十天的命可以活。如果你活下来了,再来找我,不管是多厉害的鬼怪,我余秋凝丢了命也会帮你解决掉,如何?” “小余这是在和贾总开玩笑呢!” “老板,我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开玩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我这人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也正是这样,老板才对我无可奈何。没办法,臭脾气是改不了了。 贾福仁一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站了起来将我拉住,这就要给我下跪,我一把将人拉住,自己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没这个本事救人。 只是看着贾福仁印堂发黑,脸色发黄,身体已经不行了。看这样样子,面黄肌瘦,明显的是精气不足,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人家起码外强中干,他是已经从外面看都不行了。 “余小姐,我是个粗人,很多规矩都不懂。我知道你们这些高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刚才要是我说错什么话,冒犯了你,还希望余小姐你别放在心上。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计较了。我最近身体的确是越来越差,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浑身有气无力的,不知道余小姐能不能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说过了,我真的不会什么道术,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人。贾总你肯定知道,没人不想赚钱的对不对,可我自己搞不定,总不能强撑面子。我把我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你自己联系,成不成,就看你自己和他之间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这……余小姐,要不这样,你把你朋友叫过来,你帮着一起,两个人的报酬都给一样的,另外,我还每个人加八千块钱,怎么样,我这么有诚意了,余小姐要是再推辞,就真的不好了。”不得不说,这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边又是我自己老板看着,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答应试试看再说。可我隐约感觉到了,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我让半夏打电话给欧阳澈,结果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在睡觉,说是昨晚忙着开工赚钱去了,我结过电话,让他现在过来一趟,有大生意介绍给他。果然,这家伙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在办公室里等着,我想来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就提议去小区里面转转。老板们有话要谈,就叫了一个售楼小姐带着我们随便转转,一路上半夏都没有说话,我偷偷观察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半夏。 可是突然,她就抓住了我的手:“秋凝,我看这里的房子也挺漂亮的,要是能住在这里,也很棒的。”我点点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么一句话。 只是半夏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奇怪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玩什么花样。看她表情怪怪的,时而冷漠和当初我见到的半夏一样,一会又热情得我觉得陌生,就连旁边的售楼小姐看着都有些受不了了,一件奇怪的看着我们两个。 我真的很庆幸她还愿意带着我们继续参观小区,没有把我们两个当成是疯子。 “余小姐,你真的是大师吗?你会不会,知道怎么招桃花运啊?我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有点着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看了看她,正想告诉她,缘分这样的事情,应该顺其自然,而不是强求,这强求来的,都不会幸福。 半夏突然打断了我说的话:“你们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顺着半夏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三五成群的人里头,其中有两个捧着一个小东西的,就是望乡阁的人。 我看他手里捧着一个东西,十分小心翼翼,这东西被一块红布给遮住了,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望乡阁的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说,他们也是过来抓鬼的不成。 “两位姑娘,你们是来这里看房子的吗?”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中年眼镜男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新鲜的瓜果蔬菜,看样子也是小区里头的住户。 “对,我们是来看房子的,我一直很喜欢这里的房子,前两天中了大奖,发现自己有钱了,所以赶紧来看房子,早点买了住进来,不想再住出租屋了。”我这么一说,那男人眉头一皱,看着身后的售楼小姐,欲言又止。 “这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没关系的,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这位小姐。我不是妨碍你的工作,只是不希望这两位小姐上当受骗,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又来后悔。这小区不能住人,闹鬼,很邪门。你刚刚也看了,他们请回家的,不是别的,正是能驱鬼镇妖安家宅的神明。望乡阁请来的神明。百邪不侵,据说请了的人晚上都听不到那个声音了。可是这望乡阁取个号都特别贵,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还是别去了比较好。” “哦?望乡阁请来的神明,有这么灵验?不知道他们请的是哪路的神明,看着这么小。” “他们请的不是别的,正是哪吒三太子,好像是很管用,我一会也要去排号请个神明回来帮我,不然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神经衰弱的。总之你们听我的,不要买这里的房子,还不如去其他地方买,还要便宜很多。” “哦!好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要是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人拎着菜走远了,我让半夏跟着我上楼,赶着和那些人一起进了电梯。 两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端着一个小物件,另外一家三口忧心忡忡看着这东西,这女人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电梯停在了二十四层,2406,我随便转悠了一下,这房子里头的确比外面还要凉快,这样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夏天可以省着电费,一点热的感觉都没有。 那几个人站在2406的门口,没有着急进去。其中一个人掏出一个小铜盆放在门口,丢了纸钱进去,点燃,这才让端着东西的人从火盆踏过去。一个接着一个,这人最后再将火盆熄灭,又再门上,贴了一道有些奇怪的符咒。 这符咒和镇鬼符有些相似,只是符头有些不一样,我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特地偷偷的将门上的符咒给拍了下来,存在手机里。 过了很久,两个黑衣人从屋子里出来,一家人千恩万谢将他们送走,这才把门给关上。我躲在暗处看着这两个望乡阁的人,叫他们鬼鬼祟祟没有离开,而且从楼道继续往上走,我猫着步子,跟了上去。 第七十章、夜探小区 我跟在两个人身后,见他们东张西望,到了最顶层,过了一会才下来,我躲在转角处,他们才没发现。等他们走后,我才上去,天台上一眼看去,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两个人没事跑到天台来干什么,呆了一会又走了,其中肯定有问题。我仔细找了起来,最后在天台不起眼的八个角上,看见了一些鹅卵石堆在地上,摆成了八卦中的字符。 我对比了这八个方位,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摆着的是聚阴的一个阵法,难道这个小区会出现这些邪门的事情,是望乡阁在捣鬼。 可是也不对,铭和苑出现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望乡阁是新开的店,应该不会是望乡阁弄出来的鬼。 我有些不太明白,一转身,就看见身后一条街,这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可这条街,到了晚上,就是最热闹的时候。而在这条街后面,最高最阔气的那栋高楼,就是集中了所有娱乐项目的娱乐城,冥河御府。 据说,本市有钱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入那个地方。本来那个地方要关门了,近期被一个神秘老板给收购以后,弄出很多新花样,名声打造出来了,生意红火,现在已经变成了本市最大的消金窟。 不知为何,看着那栋大楼,我总感觉有些不舒服,这么大的太阳,可那个地方还是一片阴凉,真奇怪。 “在哪儿呢?”电话突然响了,欧阳澈正好赶过来,我告诉他自己的位置,让他上来看看。关键,这奇怪的阵法,我没看懂,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欧阳澈有办法。 没一会他就过来了,看见就开始吐槽:“不是我说你,自己这个体质,还专门往阴气重的地方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也感觉到这里不对劲了?” “废话,这里头的东西应该不简单,影响力这么大,这次钱不够我可不干。” “这事你跟老板说去,我是介绍人。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我示意让欧阳澈过来看看,他到跟前时,看到地上摆放的石子,也奇怪的咦了一声。 “这可是我道门中的乾坤聚阴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小区已经这么邪乎了,还摆个聚阴阵在这里,这老板是想作死吧!” “这么高深的问题,就交给你了。”我笑了笑,知道聚阴阵没用,要知道怎么破才行。欧阳澈突然坏笑一声,说声没问题,随即跑到八个方位上,随便捣鼓一下,这方位上的卦象符号就变了个样。 “嘿嘿!这样就搞定了。如今,这个阵就是那个东西的克星了。”聚阴阵改成聚阳阵,的确是个好办法。 一路上,我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给了欧阳澈,根据我初步的推断,这个老板自己也被东西给缠上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他盖楼的时候,挖到的那些蛇。蛇是有灵性的,也有人把它当成很邪门的东西,看它是怎么出现的。 老一辈是这样说,家里发现了蛇,千万不能打死,只能把它丢出去,不然会不吉利。 “要不,我们先去这个贾总的家里看看,晚上再来这里探探情况再说。” 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半夏还给我塞了张纸条,还好没有被我丢掉,瞧我这个记性,真的可以和那些老人家相提并论了,就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 “半夏有问题,她刚刚塞给我这个。”我将被我揉成团的纸条打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的魂魄被控制住了。 魂魄被控制住? 传闻有一种控魂术,能够控制人的魂魄,让她听命于施法的人,可这种控魂术算是一种邪术,很偏门,几乎都已经失传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如果是失传已久的控魂术,那么这次我们遇到的对手,就很麻烦了。为什么要对半夏下手?你身边的人?还是最终目的,是你。” 最终目的是我?用的又是邪术,除了姚玉婷,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绞尽脑汁。她一心想要得到师父的东西,如今连假冒的穆七娘都能弄出来,更别说什么控魂术了。 “我知道是谁,姚玉婷,她会的东西,都很邪门,是个会邪术的女人,她就是为了师父留下的东西而来的。我想,害师父的人,会不会也是想通过师父,得到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些东西你就千万要收好,七娘交给你,肯定有她的考量,我们要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 这个贾福仁在价钱方面真的很爽快,说只要欧阳澈能把问题给解决了,钱都不是问题。只是,当我们提出要去他家里看看的时候,贾福仁怎么都不同意,非要说自己没有撞到不干净的东西,匆匆留下一张五万块的支票就走了。 我看着这张支票,这老板还真是大方,五万块钱不当它是钱,只是,看他印堂发黑,乌云盖顶,今晚恐怕是要倒霉了。 “这个贾福仁,今晚还死不了,明天他自然会来找我们的。”我笑了笑,的确,他虽然倒霉,不过还是能撑几天的。 这贾福仁一走,我老板也打算离开了。 贾福仁的秘书把我们叫住,说是老板安排了饭局,还希望我们能够赏脸吃完晚饭再离开。 不得不说,如今老板都是大胖子,这是很有根据的,要是我每天这么大鱼大肉的,我也肯定会长成大胖子。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吃一顿海鲜,我当然不会放过,放开肚皮开始吃。半夏却只是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吃?” “我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我和欧阳澈相互看了一眼,不太舒服,也不至于不吃东西。 “要不这样吧,你不太舒服就先回去,晚上我们两个留下来就行了。” “真的吗?”我的话刚说完,她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发现自己这样不太好,尴尬的坐了下来。 我点点头:“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学校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她找的借口,哪里是什么身体不舒服,我和欧阳澈也不拆穿,随她去好了。 酒足饭饱,老板被赵秘书给带走继续晚上的节目,看着我的老板两眼放光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随手塞了个符给他戴着:“老板,玩得开心点。”老板把符随便塞到了口袋里,笑得嘴都合不拢,上了赵秘书的车。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尽人事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就我们两个?等一下。”我想起了凌墨,也不知道他闭关出来了没有,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看。 电话是周叔接起来的,我问道:“周叔,凌墨还在书房里吗?” “少奶奶,少爷已经没事了,需要休养两三天就好了,在等你回来。” “那个……我今晚这边有点事情。”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声音就变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凌墨的声音,好像有些不高兴。 “我在铭和苑小区这里,工作的事情。老板非要我接下这个活,可能今晚不能回去了,你还好吧?” “我不好,你赶紧回来。”我无语的翻了白眼,这个家伙就是睁眼说瞎话,不好还能这样和我说话,什么时候说话变成这样了。 “我已经接下这个事情了,今晚必须在这里探探情况,你……你要过来吗?如果不舒服,那就好好休养吧!” 虽然知道他说自己不好,是开玩笑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毕竟,这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你一个人?” “没有,我还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哪里敢自己单独接活,如果不是我们老板自作主张,我才不会管这件事。我一个人搞不定,顺便把欧阳澈给叫来了。” “对啊,我现在就和凝儿在一起,你最好别来打扰我们两个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一起谈人生谈理想,我还要和凝儿从诗词歌赋谈到驱魔大法,你就别来打扰我们了。” 欧阳澈突然凑过来插上一嘴,我就听见那边挂断的声音。欧阳澈一阵大笑,我无奈的看着这幼稚的男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还没碰面就斗上了,很好玩吗? 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相爱相杀,自己倒是成了第三者了。 “半夏的事情怎么办,那个什么控魂术,姚玉婷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控魂术的解法,我还要回去找找资料,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华灯初上,看着夜幕降临,每家每户都打开了灯,本该灯火通明的小区,此时此刻却得死寂,一片漆黑,只看见零星的几盏灯在亮着,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 放眼望去,这里面更像是一座死城,我有些佩服在这里当保安的人,他们每天晚上守着,难道不会害怕吗? 第七十一章、把影子给我 “我说,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过来,他不来的话,我们可要进去了。”我瞪了他一眼,这才打完电话多久,他就在这催,真以为是鬼就可以瞬移吗?他当鬼是那么好玩的吗? “得了得了,不用在心里骂我了。知道你重色轻友,我早就看清楚了,心冷,心痛。” 我们两个正在念叨着,一辆黑色的迈凯伦突然急刹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打开,凌墨从车里走了出来。 “卧槽!你都死了还这么浪费,开着跑车,你也不怕人家警察叔叔看见车里无人驾驶,简直可怕,你也太嚣张了。” “so?还想和我较量较量?”凌墨这么一问,欧阳澈瞪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好道士不和土匪鬼魂一般见识。 “不是还没恢复吗?怎么跑过来了,你应该好好休养的。”我笑了笑,明明在吵架,可画面就是看着这么和谐,看来我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应该可以相处的很愉快才对。 “我又不是弱鸡,这点小问题,哪里还需要修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更别说还有这么个无良道士在。”他们两个,能保持五分钟不互相伤害,我就应该感到很高兴的。 不过也难得,凌墨平时不爱说话的人,能和欧阳澈斗嘴,也算是一大奇闻趣事了。 “我说姓凌的,你这拐着弯骂谁呢?谁无良道士,谁又是弱鸡了,你以为你死了了不起,是个鬼就很骄傲吗?” “当然。起码比你好啊!血肉之躯,啧啧啧!不经打,我都不敢下手,我怕不小心,你就漏气了。要不你也去死,我们来公平较量!” “你妹的,你才漏气呢,我又不是充气的娃娃。” “道长你好污啊!现在的人,简直太可怕,亲爱的,你要离远一点,千万别变成腐女了。” “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原谅我真的没忍住在这个关键时候笑出来了,我总算见识到了凌墨的毒舌,恐怕现在他还没拿出自己十成的功力来,我突然意识到,我身边有一个多么危险的存在,我是不是应该为此而感到骄傲。 这两个总算结束了斗嘴,凌墨KO欧阳澈,满血完胜,只能满眼哀怨的看着我和凌墨走在前面,他这个电灯泡,算算也有两千瓦了。 今晚小区里的保安不用出来巡夜,交代过了。就是怕突然有人闯进来,耽误了事情,那就糟糕了。 人走进来,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一阵阵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一次次比一次冷,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温度,明明是夏天,怎么感觉像是要入秋了一样,才一会功夫,就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地方阴气很重,带着强烈的怨念,小心点。”凌墨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公园,这个小区是以公园为中心散开建立起来的公寓楼。这会我们已经在小区最中间的位置,放眼望去,整个小区一片漆黑,散乱的路灯也照不亮黑夜里的路。 “贾福仁说,住在这里的人,到了半夜时候就能听见有人哼唱的声音,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声音很诡异。还有人说在这个公园里看到很多影子飘来飘去,很吓人。” 我一边说着,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画面,不远处的公园里,绿化带小路上,一个个孤魂野鬼的影子飘来飘去,不由得浑身一抖。 “乖,我在。”凌墨握着我的手往前走,公园里有一个小湖,夏天时候,湖边最为凉快,可这里却没人敢来,当时那些人说,挖到东西的地方,就是在这个湖下面。 正因为挖到了这个东西,这才听闻风水先生的话,改了布局,把这个地方修成了一个湖,居住的地方以湖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布局很好看,只可惜,没人敢住进来。 我和凌墨走到湖边,平静的湖面,随着微风吹过,带起点点涟漪。刚刚服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小小的湖边,我听着自己浅显的呼吸声,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幸福。 不经意间低头,水中的我,一只手被人拉着,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倒影,凌墨就站在我身边,可水里却没有他。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我静静的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那张脸有些模糊不清,一阵阵涟漪将它变的模糊不清,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水里的我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看着水里的影子,她突然吵我靠近,咧开嘴笑了。我一愣,再看时,水里的影子还是我本来的样子,也没有笑。 “怎么了?”我摇摇头,可能自己刚刚看错了,看着水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它随时会从水里跳出来,把我拽下去一样。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站在湖边很久都没有动静欧阳澈说先去地下车库看看,那个地方听说也有奇怪的事情。大家欣然同意。可就在走到边上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从一边闪过,欧阳澈反应很快,立刻追了上去。 我只看见一个白影,眨眼就消失了,剩下我和凌墨警惕地看着周围。 “呵呵呵呵!”那个笑声又出现了,就在声音刚消失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朝我抓了过来,我只看见一个白影,眨眼又不见了。 “站在这,别乱跑,我马上回来。”我点点头,让他小心,自己也警惕了起来。 担心那个影子还会再出来,我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防身。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他们两个回来,我正在想要不要去找他们的时候,旁边草丛里突然动了一下,隐隐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像是个男人在哭,我小心翼翼靠了过去,用树枝剥开了草丛,果然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的男人蹲在地上,背影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有些奇怪,这个小区到了晚上就没人出来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个蹲在草丛里哭的男的。 他突然转过脸来,我一看,是个清秀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在读书,双眼通红可怜的看着我。 “你!” “我,我把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要是找不到,姥姥肯定会打死我的。”这男生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一看是个男生,又往前了两步,蹲了下来。 “你丢了什么,告诉我,这么晚了我帮你一起找,找到你赶紧离开,这里很危险。” “我听他们说,这个小区是个鬼住的小区,很恐怖。我很怕,可是我更怕姥姥伤心,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把它找到才行。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可以,帮你找到东西,你就赶紧回家,这里很危险,不要多呆。” “你真是好人。”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丢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找,这样就更快了。”这男生突然诡异一笑,转过脸看着我说到:“我丢的东西找不到了,既然你这么好心,就把你的给我吧!” “我的?我的什么?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深山呢?”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站起来,他的手突然使劲拽住了我,冰冷的手就像一只骷髅紧紧扣住了一样。 “你有的,我的影子不见了,把你的影子给我就好了。你看,我的影子都不见了,回家姥姥看不到我的影子,肯定会骂我的。好姐姐,把你的影子送给我吧!嘿嘿!”他说着,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还好自己机灵,从旁边滚了一圈,这才躲过了他的攻击。 “哈!给我!”他喊着转过脸来,我就看见他脸上的皮肤慢慢干扁下去,本来白皙水嫩的脸,眨眼间变成了灰黑色,干巴巴的就剩下一层皮包在整个骨架上,看着就是一个骷髅披了一层皮。那双眼睛深深陷进去,只看见两只干枯的眼珠子在两个洞里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似是随时都要掉出来。 “这又是什么鬼?” “要你命的鬼!哈!”他说着就扑了过来,无奈我今天身上什么都没带着,手里只有一根树枝,我拿着树枝戳了过去,结果这树枝才碰到他,就变成了一堆木屑。 我赶紧撒手,这东西怎么这么可怕,扭头看到一个很粗的木棍,我随手拿了起来就朝他的头抡了过去。 这一棍子下去,我就不信你还有那么厉害。谁知道,这木棍被他一手接了下来,他一只手就将木棍给捏住了,稍微一用力,我就听到清脆的几声响,手腕这么粗的棍子,就被他给捏碎了。 “啊!”他突然大吼了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看自己打不过,拔腿就跑。凌墨和欧阳澈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身后传来那个骷髅人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他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眼看就要追上来了。路过的地方,那些叶子全部都枯萎了,他随手抓了一把叶子放在自己面前闻了闻,刚刚还是绿色的叶子,眨眼间就枯萎了,化作灰烬。 “把你的影子,给我!”他大吼一声,纵身一跃,跳了起来朝我扑过来。 第七十二章、遍地白骨 没有影子的骷髅鬼,锋利的爪子朝我抓了过来,我狼狈躲开,袖子却被他勾住,撕破了一个边。 它一动,浑身骨头就咔嚓咔嚓的响着。我回头一看,只见这骷髅鬼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夜间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格外渗人,渐渐朝我逼近。 我摸到身上的一个硬物,这才想起来,凌墨之前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带着身上防身用,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我蹲坐在地上,看着它慢慢向我靠近,身上带着的腐臭令人作呕。就在它离我只有三四部的距离时,我眉眼一冷,突然从背后抽出匕首,朝它的胸口刺了过去。 骷髅鬼啊了一声,朝后退了过去,我欺身而上,一脚踢中它的下神,骷髅鬼反手将我的脚抓住,我用力一蹬,整个人跳了起来,反身紧握手中匕首,朝它胸口刺了下去。 这次,它躲无可躲,被什么东西绊住,倒在地上,匕首准确无误插在了他的胸口,刺破那层臭皮囊,骷髅鬼惨叫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骤然化作一团灰烬。 我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还好,自己学会了凌墨交给自己这急招防身术,不然的话,肯定成了这骷髅鬼的晚饭了。 我还坐在地上,凌墨急匆匆赶过来,脸上满是着急,看我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冒出一个骷髅鬼,幸好你教了我几招防身的,派上用场了。” “没事?”我没心没肺笑了笑,总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刚才害怕了,拍了怕胸口大大方方说自己没事。 没一会,欧阳澈也过来了,三个都是骷髅鬼,只是外面包着这层皮,也算不上是行尸,又说不上是鬼,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们还是小心点吧!这个小区看样子,应该没有我们想象中这么简单。”三个人商量着,说道白天看到阵法的那个天台去看看,谁知道,话音刚落,周围的绿化带里就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们三个警铃大作,往中间靠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周围漆黑一片,月光下的绿化带里,我只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慢慢的,朝我们靠近。 “是从湖那边过来的。”欧阳澈说了一句,我朝湖面看了过去,只看见湖面上飘散着一层浓郁的黑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湖里爬了出来。 “小心点。”凌墨低声叮嘱了我一句,我点点头,手里握着匕首,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不少汗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等我仔细看时,便见到一只干扁的手从湖面伸了出来,开始是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等我再仔细看的时候,整个湖里全部都是一只只干扁的手。 它们慢慢动了,朝我们这边移动了过来,渐渐的,伸出水面,露出一个个骷髅头,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湖。 一眼望去,整个湖里全部都是骷髅鬼,它们慢慢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传来骨节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更外可怕。 “臭道士,把人给我护好了,我要毫发无伤。”凌墨勾唇一笑,手中已经握着和我一样的一把匕首,闪着幽光,只见他身形一闪,人就不见了。 “我去,不带这样秀恩爱的。他应该很厉害的,放心。”我瞪了欧阳澈一眼,他倒好,就站在这,双手环胸,等着看好戏。 “你作为一个道士,在旁边看好戏,要你何用。” “你觉得他要我帮忙吗?你这就是小看他了。”欧阳澈一把拽着我,不让我上前,非要我站在他身后,他手中拿着桃木剑严正以待,就在这个时候,不仅湖里全是骷髅鬼,就连地上也出现了。 一只只手从地下伸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时不时活动一下关节,下一个,整个头都冒了出来,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寻找目标。 “怎么会有这么多。” “怕什么,看我怎么解决了这些鬼东西。”欧阳澈说着,眼色一冷,手里握着的桃木剑在半空中舞了起来,我看了半天,才发现,他竟然在画符咒。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画好了,欧阳澈回头朝我嘿嘿一笑,突然大喝一声,念起咒语:“诛邪!”随着他一声大喊,半空中的符咒金光大放,很是刺眼。 我本能用手挡住,就看见符咒朝着地面盖了下去。 那些骷髅鬼还没来得及从土里爬出来,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不等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些原本就有的坑里,又有一只只骷髅手钻了出来,还比之前更大了。 “我去,这什么鬼,打不完了。” 再看凌墨那边,也是一样的,我见凌墨整个人立于湖面之上,随手一掌,便将整个湖面的骷髅鬼给震成了粉碎,片刻间,那一个个手又伸了出来,之前侥幸逃脱的,已经爬上了岸,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欧阳澈也在忙于对付地面上那些骷髅鬼,突然,一只白森森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里一紧,回头看去,就看见一张干扁的脸在身后,眼珠子都没有。 我被吓了一跳,抬腿就是一脚过去。 谁知道,这骷髅鬼整个飞了出去,一只手却还搭在我肩膀上。我赶紧将这只手给抖掉,看着掉在地上的骷髅很快变成了灰烬,再抬头看时,那个骷髅鬼的手又涨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东西是打不死的吗? “这些骷髅鬼有些不对劲啊!”欧阳澈不一会就被骷髅鬼给重重包围,我只听到他在身后大喊的声音,凌墨踩在半空中,整个湖里都是一双双手,想要将他拽下去,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湖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那些骷髅鬼,像是泡在了血水中,一个个伸手哀嚎着,似是在求救,又似是想要将凌墨拽下去。 没有给我任何担心的机会,周边的骷髅鬼越来越多,朝我靠近,渐渐将我团团围住。 我紧握着匕首,忘记心里那丝惧意,看准了离我最近的那个,伸手抓了过去。它也低吼了一声,朝我的肩膀抓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中匕首一转,很快摸到了它的胸口,对准了刺了进去,骷髅鬼应声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变成了灰烬。 我才发现,这些东西的杀伤力并不强,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一个小区里,这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骷髅鬼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一边对付着这些骷髅鬼,一边观察着四周的不对劲之处,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果然,随着我一个转身,干掉一个骷髅鬼以后,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我们斜对面的楼房天台上,我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凌墨,在楼顶上。”我大喊了一声,凌墨朝楼顶看了去,那人好像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一声,却没有走开。 凌墨闪身朝楼顶掠去,顿时,湖里的骷髅鬼翻腾起来,一个个的朝岸上爬了过来。我看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心里一阵恶寒。别说什么可不可怕,单单是密集症,就让我觉得恐惧了。 “嘿!秋凝,看准了,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本事。”欧阳澈突然转身对着我嘿嘿一笑,我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指尖血抹在了桃木剑上,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我们比比看,谁解决的更多啊!”不知为何,此时我的心中已无丝毫惧意,反而觉得兴奋起来,我手里拿着匕首,也迎了上去。 第七十三章、胸口的鳞片 我和欧阳澈都做好了有一场大战的准备,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居民楼天台上,两个黑影相撞,高处传来女人的一声闷哼,等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天台上只剩凌墨一个人。回过神,再看这些骷髅鬼,突然不动了,我正想上前试试看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那些骷髅鬼变化作一团灰烬,落在地上。我心中一阵惊奇,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凌墨闪身回到我身旁,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髅鬼化作的灰烬。地上的灰烬就是一些普通的骨灰,再无其他特别的了。 “怎么会这样?”我疑惑的看着凌墨,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术法,这又是什么。 “不知道,这个小区,到底藏着什么,恐怕还要找那个老板再问问清楚,我感觉,他还隐瞒了我们什么事情。”我眉头一皱,这个贾福仁,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们本以为,小区里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了,谁知道,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居民楼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出事了。”欧阳澈脸色一沉,朝声源出飞奔而去。 “一会,小心一些。”我点点头,跟在凌墨身后,虽然有他保护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好,可我更希望的是,能够和他站在一起,看着拥有微薄力量的自己,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师父也曾经告诉过我,修炼术法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既讲究天分,也要脚踏实地,否则很容易堕入魔道,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师父不愿意我碰这个的原因之一,心性不定,最不适合碰这个。 当我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抬头一看,昏黄的灯光下,一具男尸高高挂在窗户边上,双眼突出,舌头伸出来,直勾勾的瞪着楼道那里,而发现尸体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报警吧!” 欧阳澈叹了口气,现在闹出人命,只能报警了。 我就站在楼道口,那具男尸就悬在半空中,吐着舌头脸色发青死死盯着我,我浑身一阵恶寒,咽了咽口水,慢慢上前。这男尸身上透着浓郁的死气,如果人刚刚死的话,我应该能感觉到他的阴魂,这会我站在附近,丝毫感觉不到那股阴气,这阴魂,就这么凭空不见了不成? 凌墨好像看懂了我内心的疑问,看着我摇了摇头,原来他也,没有感觉到附近有阴魂。很快报了警,整个小区的人都惊动了,虽然没有几户人家,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警察随便问了几句,或许也听说了这个小区的邪门,见死了人,大晚上的觉得晦气,找着我们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就走了。 现场被封锁,发现尸体的人已经送去了医院,整个过程,那个贾福仁都没有出现。 难道,他的小区死了人,他没有收到消息吗?一般老板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我试着打了贾福仁的电话,却发现号码是关机的。 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现在晚上睡觉关机的人,好象没有几个,更别说是像他们这样的大老板了。 一个晚上没有找出什么问题,反而发现了更多的疑点,这个铭和苑越看越神秘,从小区到老板,都很奇怪。还有望乡阁的事情没有解决,师父毫无下落。 感觉一个个问题,就像是一个个大包袱,压在我背上,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姚玉婷说,师父的肉身就在她那里,或许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一个阴谋,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见她? ”你真的,那么在乎你师父?“我靠在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发呆,没有出声。凌墨似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纠结,突然问起。 我回头看着他,夜色下的他,突然变得有些朦胧不清,可声音又那么清晰。 “我把师父当作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对我而言,很重要。”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师父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你还会坚持如此吗?”凌墨突然提问,我愣住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叫师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好了,我懂了。你师父的肉身,交给我来办。”我想说什么,又觉得那么无力。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学好师父所留下的笔记内容,这样,我才能找到师父。 而第二天上班时候,贾福仁很早就在殡仪馆等着我,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双眼发黑,嘴唇发紫。 “余小姐,你总算来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你不帮我,我就真的死定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惊得路人都看过来,我有些尴尬,贾福仁不停的磕头,我只能让他先起来。 我扶他起来的时候,偶然看到他手腕处闪过一条黑色的细线,很快就消失不见,闪过时,我清晰感觉到指尖的一股凉意。 那是什么东西…… 贾福仁跟着我到了休息室,我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每天给师父的位置擦干净,帮她倒水,就像她还在那里一样。 “说吧!怎么回事?”我倒了点温水喝下去,浑身舒畅,贾福仁坐在凳子上,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再瞒着,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去望乡阁,他们能帮你。” “哎!余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件事,还要从三个月前开始说起。”我静静的听着贾福仁说着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越听,我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三个月前,楼盘刚刚竣工,庆功宴上,开盘楼房大卖,他喝得有些高了,自己晃晃悠悠准备找人代驾回自己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眷顾他,那天晚上,给他代驾的竟然是个火辣的妹子,身段,脸蛋都是百里挑一,绝佳的美人,一身紧致的皮衣,野性十足,只是一眼,就看的贾福仁心里痒痒的。 贾福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身旁的美女,早就坐不住了,心猿意马。到了小区门口,他假装自己走不稳,让那美女扶着他进了别墅。 诺大的房子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女人半推半就,两个人成就了好事。都说女人如水,贾福仁感觉自己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他把自己所有能对她好的,都做到了。 可以说,他是真心爱上了这个让他疯狂的女人。后来,楼盘渐渐卖的不好,也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安慰他,鼓励他,给他支招。 只是一点,这个女人不愿意和他结婚,贾福仁以为,是自己还不够有钱,不够吸引她,所以她才不愿意嫁给自己。贾福仁便加倍对她好。 有一天,她突然说,她愿意和他结婚,不过是按照他们老家的方式结婚。 那一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一身红色嫁衣,成为了他的妻子,在他的手腕上绑上红绳,贾福仁觉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时间渐渐过去,开始他没什么感觉,可后来,他就特别容易累,总觉得精力不够用了。直到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那个女人告诉自己,他可能中邪了。在这之前,他是去了一趟望乡阁,给那个穆七娘看过的,请了一个小泥人到家里。 开始那些日子很好,精神又恢复了。可这种情况,没有坚持到一周,又出现了。 “直到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胸口长了两块蛇鳞片,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晚上去睡觉,梦里,我梦见一条巨蟒要把我吃了。余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之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真的不想死。” 第七十四章、计划之一 “鳞片?”我想着,那会是什么东西,好好的一个人,胸口怎么会长鳞片出来呢? 贾福仁说着,撩起了衣服给我看,那满是肥肉,白花花的胸口上,还真有两块像鳞片一样的东西。我的手还没靠近,就感觉到手上的镯子开始发烫。 这镯子是凌墨家里的,说是个宝贝,有驱邪的作用,现在还没靠近就有了反应,难不成这鳞片是什么邪祟? 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滑腻冰冷,就像真的摸到了蛇身上一样,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收回了自己的手。 “平时会有什么感觉吗?”贾福仁将衣服给放了下来,看他的样子,整个人都虚脱了,我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女鬼,把身上的精气给吸没了。 “没有。”贾福仁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最近都是能吃能睡的,我以为自己累坏了,还吃了很多很补的东西,可一点反应都没有。平时只要吃一点就受不了。对了,最近总是觉得冷,浑身发凉,手脚冰冷的。” 最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活着事情吗? 贾福仁又摇了摇头,开始时不时打着哆嗦,趴在桌子上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也不确信,自己假设是不是真的,可看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我在师父的笔记中看到过,这世上,除了灵界的魂魄,鬼,还有精,怪,等各种邪物都是存在的。 好比故事里的蛇精兔精,同样会吸食人的精气来提高自己的道行,而这个人就会像贾福仁这样,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双眼发黑,嘴唇发紫。 可贾福仁现在身上还出现了鳞片,很有可能是中了那东西的毒。如果没有和那东西苟合,是不会这样的。如今贾福仁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恐怕想要清除,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找小张,好不容易弄来雄黄酒。才打开盖子,就把贾福仁给熏醒了。他捂着鼻子,好像很害怕我手里这个东西,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他可能真的被蛇之类的东西给缠住了。 而之前他说,他在三个月之前遇到了一个女人,现在正和他在一起。 “余小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味道这么重啊。快拿开,我闻着头都晕了。”我看他反应这么大,又靠近了几步。 “这是个好东西,你先把衣服撩起来,忍着点。”贾福仁有些害怕,可想着自己身上的这玩意儿,一狠心,撩起衣服,眼睛一闭。 可下一刻,休息室里传来贾福仁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当大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雄黄酒洒了满地,贾福仁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发白。 “秋凝,这是什么回事啊?” “没事,雄黄酒,先把贾总扶到隔壁间去休息,叫人来打扫一下地上。”我看着地板上的雄黄酒,皱起了眉头,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贾福仁刚刚的反应这么大,胸口的鳞片在碰到雄黄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我明显闻到了一股恶臭,还没来得及看他身上有什么反应,雄黄酒就已经被打翻了,他疼得满地打滚,我也不敢再继续什么。 “小余,贾总怎么说也是这里的客人,你可不能这样对待店里的客户,知道吗?” “老板,我是在帮贾总看身上的毛病,是他自己受不了,打翻了雄黄酒。”刘老板将贾福仁整个人都给挡住,又当着他的面说我,虽说对我挤眉弄眼,大概是让我在他面前做做戏,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刘老弟,不乖余小姐,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身上的毛病,我没忍住。真是对不起,没有吓到你吧!余小姐,你说我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就好像有人要把我这心硬生生拽出来一样,火烧的疼。” 刘老板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贾福仁,突然恍然大悟:“该不会是,你之前跟我提的那件怪事吧!”贾福仁无奈的点点头,虽说是酒肉朋友,也还是交心的,贾福仁喝多了,多多少少会提那么点。 “小余,那你给看看,这问题能不能治好啊?” 我走到沙发边上,让我老板把门给关好了,伸手把他的衣服给掀了起来,胸口的那凉快鳞片,看着格外渗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刚刚被泼了雄黄酒,这会鳞片的边上冒着血珠,看着十分狰狞。 “这……怎么就长出来倆呢?” “你知道?”我回头反问到老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之前他们一起喝酒,贾福仁还引以为豪,觉得这是件好事,祥瑞之兆,聚财的象征,特地给他看过,当时只有一片,而且没有现在这么明显,喝了酒,都以为他那是假的,没有多在意。 现在再看到,一片变成了两片,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余小姐,我这……可怎么办啊!那雄黄酒太厉害了,我实在是忍不住,现在胸口都像火烧一样的疼。” 我看着胸口还在冒着血珠的鳞片,皱紧了眉头,师父的笔记里只写;额一个强硬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把那个东西给抓住,拔下一块鳞片磨成粉,和着雄黄粉,分成二十一份,兑水一起喝下去,一天三次,七天就能好全。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可能根本就抓不住那东西,去,也可能是给它当食物的。眼瞎贾福仁中毒已深,有可能他也会变成第二条蛇,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我悄悄告诉贾福仁,让他帮我去办,随即打了电话给欧阳澈,说明这边的情况。 “你要贾福仁去试探姚玉婷,查到七娘的肉身下落?” “眼下只有这样了,他去过望乡阁看病,如果这个时候,他再过去看,以他们没看好为由,说不定有机会。姚玉婷防着我,肯定不会藏在她住的地方,我在想,她会不会把师父的肉身,就藏在望乡阁里。” 这也是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偶然想到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姚玉婷如果防备着我跟踪她去找师父的肉身,肯定不会放在其他地方。望乡阁每天来这么多人,一个假的穆七娘就在外面,每天给人看病请神,谁都不会想到,真正的穆七娘,就在望乡阁里。 这一直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如今看到贾福仁,才想起了这个办法。贾福仁这么有钱,姚玉婷如果要敛财,应该会对这种客户特别关照,到时候,贾福仁就可以趁机,帮我打探一下,望乡阁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行吧!你和贾福仁说好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对于精怪这种东西,我没遇到过,没有半点把握,所以需要你帮忙。你有几分把握?”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蛇精之类的东西,只要准备好它最怕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再说,凌墨肯定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去的。”说到凌墨,我笑了笑,是啊,他当然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可我也不想再让他受伤了。 “就今晚吧!需要准备什么,雄黄酒?” “我就喜欢和聪明的女孩儿说话,多准备一点,到了晚上我们再动手。”我应声挂了电话,刚抬头,就看见慕容瑾轩从店门口出来,朝我走过来。 上次一别,很少再看到他,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之前,我以为,我和他之前,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不要再管贾福仁的事情。”慕容瑾轩走过来,把我拽到一边,脸色阴沉的说道。 第七十五章、蛇窝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看着慕容瑾轩,心里思量着他这话的意思,不要再管贾福仁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什么。 “不要管贾福仁的事情,包括你师父的事情。离开这个地方,去过你自己安静的日子,我这是为你好。” 慕容瑾轩一顿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为什么我不能管我师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管我知道什么,这些事情你都该离得远远的,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慕容瑾轩脸色很不好看,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么,我问他,他又不告诉我,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可是,我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余秋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有危险,不去救她。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忘恩负义,做个逃兵。” “这件事,不是你能够管的,以你现在的能力,做炮灰都不够。”慕容瑾轩的神情很是奇怪,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早就做好决定了。”我笑了笑,或许我很执拗,可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选择,别人怎么看,和我无关。 “余秋凝,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如果我选择了逃避,我以后肯定会后悔。这条路,我已经下定决心走下去,就不会再回头了。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捣乱,师父又隐藏了什么秘密,我只知道,我要把师父的魂魄找回来,我要把师父给救醒。 我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感觉到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的身影彻底消失。 晚上时候,我们在约好的地方碰面,贾福仁已经在他家里等着我们,我和凌墨坐在车里,一路上,我总有些不安,贾福仁说,望乡阁里有很奇怪的地方,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过去以后,当面告诉我。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会发生点什么。 我们在别墅门口下了车,欧阳澈也正好赶到,把早就准备好的雄黄酒分给我。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用,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真的冒出一个大家伙,那就只能指望凌墨和欧阳澈了。 别墅里漆黑一片,连灯都没有亮,我心里有些奇怪,贾福仁不是说在家里等我们吗?怎么会没有灯亮,难道…… “小心点!”我走在凌墨身后,别墅门半掩着,屋里什么都看不到,欧阳澈轻轻推开木门,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什么都没看见。 我们相互交换了眼色,欧阳澈去厨房,凌墨去楼上,我在一楼客厅,看看什么情况。 我摸着黑在客厅里走着,屋子里太暗,我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陈设,不然自己摔倒。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我只能听见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声。他家里很大,左手边进去是客厅,阳台,接着外面的花园,右边过去是餐厅和厨房,楼道就在玄关处,通往二楼,将整个一楼隔开。 才走几步路,我回头一看,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都是些普通家具之类。 我正打算去找欧阳澈,看他有没有什么发现,突然往天花板看去,漆黑的头顶上,什么都看不见。可我突然感觉,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窥探着我。 我盯着那盏水晶吊灯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正想转身离开,便听见轻微的一声丝丝声,不由得浑身一怔。 客厅里太过安静,我不可能听错,刚刚那个声音,分明是蛇吐性子的声音。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寻找刚刚那个声音的声源。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阳台的窗帘四溢飞扬着,我侧脸看去,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阳台躺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坐在那。 看着这发福的背影,应该是贾福仁没错,可是这个时候,他坐在那干什么。 “贾福仁,是不是你?”我没敢直接走过去,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让人感觉有些渗人。 他没有回答我,欧阳澈听见我说话的声音,走了过来,看见贾福仁坐在那一动不动,眉间一皱。 “贾福仁,你坐在那干什么,你家里那个女人呢?在哪儿?”欧阳澈的话音刚落,躺椅上的人稍微动了动,咳嗽了两声,可这咳嗽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太像是贾福仁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听出不对劲,厉声问道,那背影却没有回答我,突然讥笑了一声。 “我就是贾福仁,你们不认识我了吗?”他说着,慢慢将头转了过来,我听到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看着他的头慢慢转过来。 当转到最大角度的时候,他还在继续。 “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在别墅里回荡着,他的头在一点点往后转,九十度,一百度,一百一十度…… 凌墨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把头朝后转了过来。 “小心!”身后传来凌墨的声音,我被拉到了一旁,贾福仁的眼睛就在全部转过来的时候,射出一道绿光,幸好凌墨将我拉开,躲了过去,绿光射到墙上,砰的一声,出现了两个大洞。 我再看贾福仁,他的头,已经全部转了过来,正反颠倒。 “你!” “呵呵!该死的臭男人,我对他这么好,他竟然敢找你们来收我,这是他逼我的,怪不得我。” 贾福仁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极细的女人声音,自说自话。 “救……救救我。”时而是女人的声音,时而伸手痛苦的朝我们求救。 “他被那东西给控制住了。”欧阳澈看着在躺椅上挣扎的贾福仁,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你们,都得死,全部留下,做我的晚餐。”贾福仁突然不动了,侧过他那肥硕的身子,朝着我们冷笑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腾空一跃。 我不知道,他这么胖的身体,要跳这么高,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不过此刻我有些佩服那个东西,能让这么胖的一个人,跳这么高,起码我做不到。 见他跳了起来,欧阳澈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雄黄喷雾,对准了贾福仁喷了过去。 肥胖的身体还没有华丽落地,屋子里就传来他杀猪一样的惨叫声,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被喷了雄黄酒的贾福仁,痛的满地打滚,像条被撒了盐的蛆虫,不停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正在因为雄黄酒起了作用而高兴,就看见阳台边上,爬进来一条条小蛇,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些东西爬得很快,很快,就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小蛇,将贾福仁团团围住,看着被蛇包住的一团大肉球,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要知道,这种东西最是可怕恶心,更别说这么多,窗外越来越多的蛇在往屋子里爬进来。 “这么多蛇,怎么办?”我看着那么多的蛇,一阵恶寒。 雄黄酒喷在蛇上面,一条条蛇不断滚动着,扭曲着,挣扎着,越看,越觉得可怕。 “快,用火符。”凌墨在我身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只是不知道,幽冥火咒,对这些东西有没有用。 我从包里抽出符咒,捏在手里,默念着咒语,一团幽冥火在我指尖跳跃着,我大喊一声:“敕!”指尖的火焰窜动着,朝那堆蛇飞了过去。 火焰碰到蛇的那一刻,轰的一声烧了起来,眼前的蛇海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看着一条条蛇在幽冥火中扭曲着,挣扎着。 贾福仁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挣扎着想要逃开,幽冥火粘在他身上,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眼泛着绿光,朝我扑了过来。 “啊!”就在离我还剩三步的地方,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的看着我。 第七十六章、力战蛇女 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看着倒在地上人,拍了拍胸口,差一点,自己就会变成和他一个样了,真是太可怕了。只是,恐怕今晚,还没有完全结束。 “没想到,你们还有两下子,连雄黄都带来了。不简单啊!”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楼上过道里走出来,一身黑色的皮衣紧紧裹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 大波浪的卷随意披散在身后,她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慢慢走到了中间,慵懒的看在栏杆上,望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咋舌。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连贾福仁都能干掉,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既然,你们杀了我这么多子子孙孙,那就和他们一起陪葬吧!”开始挂着诡异笑容的女人脸,突然脸色阴冷了下来,嗖的一声朝我们飞了过来,她伸手就往我脖子掐过来。 还好我反应快,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女人一手抓在沙发上,用力一捏,扶手瞬间被她捏碎,我咽了咽口水,差一点自己的脖子就变成这个沙发了。 “呵!”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欧阳澈手里拿着他桃木剑,指着那女人厉声一喝。 “道长,蛇女看不出来吗?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很好吃,就从你开始下手好了。”她手臂一挥,顿时,从她袖口中飞出一条条小黑蛇,朝欧阳澈身上砸了过去。 “让你给我的蛇子蛇孙们,当晚餐吧!”蛇女说着,突然转身看向了我,双眼冒光,咧开嘴一笑。 “人还没进来,我就闻到了纯阳血的味道,看来,真是天助我也。乖一点,过来,我会轻轻的,保证咬下去的时候不疼。” “休想!”我捏着冥火符咒,打了出去,谁知道,这蛇女行动十分灵巧,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冥火根本沾不到她的身,我从兜里拿着一包雄黄粉,这是之前做准备工作时,用剩下的。 见她盘在地上,猛的跳了起来,我捏着雄黄粉,就朝她洒了过去。 蛇女没有防备我手里的雄黄粉,整个人被雄黄粉给包住,凌墨伸手将我拉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啊!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有雄黄粉,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凌墨冷冷一笑,眼光一沉,手里拿着的匕首闪着寒光,让我退后几步。 “帅哥,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我们两个一起把它吃了,一同修行,岂不是更好。她能陪你,她有的,我都有,我还比她手感更好。” “我最讨厌的,就是蛇,看着就恶心。”凌墨冷笑着说道,不给她丝毫回话的机会,身影眨眼就到了那蛇女的跟前,握着的匕首刺了出去,对准的正是她的七寸。 “这么狠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突然转过脸来,我才看见,刚刚还光洁的鹅蛋脸上,现在已经布满了蛇鳞,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起伏不定,一双眼睛冒着绿光,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 她似是看准了我的位置,又是振臂一挥,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我的身上,随手拿起来一看,冷冰冰滑腻腻的小黑蛇,正对着我吐着蛇性子,我害怕的丢在了地上,赶紧祭出冥火符咒护着自己。 这些蛇毕竟怕火,我见茶几上有打火机和酒,干脆把酒洒在布上,点燃了围在前面,手里拿着雄黄喷雾,一旦有蛇靠近,我就喷过去。 那些蛇似乎是闻到了雄黄的味道有些害怕,又有火在,不敢上前,我松了口气,让欧阳澈上去帮凌墨。 欧阳澈摆脱了蛇群,指点朱砂,在掌心画符,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桃木剑上,冲了上去。 我只见凌墨和蛇女打得不可开交,这蛇女的身子似是软带做的,贴着凌墨身上缠了上去,便甩不开。我看着凌墨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欧阳澈看准了时机,几个快步上前,一掌打在了那蛇女的后背上,蛇女惨叫了一声,身子一滑,立即松开了凌墨,眨眼到了水晶灯上,趴在那。 “真臭,一会回去好好洗洗。”这个时候,欧阳澈还不忘挖苦凌墨一番,凌墨是有些洁癖的,此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一身,眉头紧皱。 嘶!嘶!嘶! 屋子里响起蛇吐性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刚刚盘旋在水晶灯上的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型黑蛇,看着她的蛇尾巴随意垂下来,竟然比我的大腿还要粗上几分。这蛇的头还是人头的样子,只是整张脸上,都布满了鳞片。 她一张嘴,就吐出蛇性子,朝凌墨卷了过去,凌墨闪身躲过,蛇性子落在身后的墙壁上,眨眼出现一条裂痕。 “我去,这蛇怎么这么变态。” “少废话,先宰了再说。阿凝,顾好自己。”我站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上去凑热闹了。 蛇女见凌墨攻了上来,突然转头朝我飞了过来,我看它啊的一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就要把我吃下去。 “小心。”哪里还有让我逃走的机会,眨眼那血盆大口就到了眼前,一吐气就发出阵阵恶臭,让人作呕。 我本能伸手抓住了她的嘴巴,无奈这嘴巴太大,眼看我力气都要用光了,大黑蛇突然啊的一声,就要朝我的头咬了下来。 就在这时,凌墨纵身一跃跳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匕首往蛇身上插了进去。 大黑蛇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蛇头一扭,将我甩了出去,我像个断线的风筝被丢了出去,砸在了沙发上,头晕目眩,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不等我反应,欧阳澈拽着我就往外跑。 “快走,房子要塌了。”我只能跟着他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蛇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整个头往屋顶上撞了过去,直接将屋子撞通,飞了出去,凌墨就坐在蛇的身上,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我看着他,一只手捏着印决,默念着什么,在匕首上画了几下,猛的我这匕首刺了下去,那位置,正好是黑蛇的七寸之处。 古语有云,打蛇打七寸。 黑蛇这一声叫喊声,震彻天地,我的心都在发颤。凌墨被黑蛇猛的甩了出去,落在地上,有些狼狈,匕首落在地上。 那黑蛇在空中失去了控制,四处乱窜,只是撞到一半,掉了下来。这蛇像是发狠了,突然朝我们三个站的地方爬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来不及躲避,凌墨几个健步上前,两只手扣住了蛇的嘴巴,有些吃力。 一鬼一蛇就这样僵持着,黑蛇见自己调不到便宜,尾巴突然朝我们这边甩了过来,蛇头飞了起来,连带着凌墨一起悬在了半空中。 凌墨一声低吼,我便听见,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回头定睛一看,凌墨竟然徒手,将这蛇的嘴巴,整个给撕裂了。 片刻的功夫,这蛇便瘫软在了地上,嘴巴再也张不开了。 凌墨闪身,摸起自己的匕首,往黑蛇的蛇头天灵盖,再次刺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血柱澎涌而出,足足有两米高。凌墨面无表情的将匕首拔了出来,步子有些漂浮走到蛇身上的血窟窿处,往里面伸了进去。 掏了半天,便从蛇身体里掏出一个胆,还有一颗珠子出来。凌墨一笑,将东西收了起来。 “这黑蛇,居然有内丹。”欧阳澈眼巴巴看着凌墨的兜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有些滑稽好笑。 “这蛇胆,可是大补,至于内丹,给你也没什么用,你就别想了。” “喂喂喂!你这做鬼的也太不厚道了,谁告诉你我没用的,我有用,你快给我呗。”凌墨唇角微微一勾,朝我走了过来。 还有两三步的时候,整个身子便倒在了我身上,我看他渐渐闭上眼睛,只说了句:“别吵我,好累。” 第七十七章、鬼佬头 回去的一路上,凌墨都没有醒,我有些担心。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那张帅气的脸,只是车子里还带着着蛇的那股腥味。看着他这样,我突然有些心疼起来,如果自己厉害一些,他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这一刻,我只想快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我就不用每次都只是站在他身后,做那个被保护的人。 凌墨这一次,足足睡了七天,这七天里,我只能每次回来的时候,看着他躺着一动不动,心里有些害怕,害怕我一眨眼,他就会从我眼前消失。 “周叔,以前他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周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懂,我也不明白,欧阳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过来看的时候,只说凌墨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哪儿,也没有告诉我。 就这样,我整整担心了七天。 铭和苑突然出现的死人让市公安局的档案里又多了一件无头悬案,警察随便问了问,就再也没有来调查过什么,这是我第二天,白天过去铭和苑的时候,小区的老人告诉我的。 “听说啊,这里以前,是个乱葬岗,后来,又变成了刑场。最后不知道怎么荒废下来,辗转到现在,改成了小区,只不过,是个灵异小区而已,铭和苑,这名字好,名字好。” 我听着老人家嘴里念叨的话,想起那日我们在小区公园里碰到的东西,整个人工湖里全部都是被血水泡着的残肢断臂,骷髅架子源源不断。难道这个老人说的没错,这里如果一直是个阴地,倒是有可能。 一般,乱葬岗和刑场这种地方,因为死的人太多,就算时间久了,还是会聚集很多阴气难以散去,难怪这个地方感觉这么阴森。 等我再想问点什么的时候,那老人家已经不见了。 “老伯,您好,您知不知道刚刚坐在这里看书的那个老伯住在哪儿啊?”我随意问了一个旁边的老伯,他奇怪的看了我半天,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你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去招惹这个老头干什么,我告诉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这老头,邪门的很,我们大家都叫他鬼佬头。” 鬼佬头?我想起那个老人的样子,却奇怪的很,那张平凡的脸,竟然只记住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看他好像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大家要叫他鬼佬头?”这老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却不再说话。我有些不明白,怎么都喜欢说话说一半,我坐在亭子里,一直等到其他人散去,刚刚和我说话的老伯还坐在那。 我正打算起身,那老伯却突然叫住了我问道:“丫头,你当真想知道,这鬼佬头的事情?”我看着老伯奇怪的表情,他穿着一件显旧的白色背心,灰色的西装短裤,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看上去年岁还有些久了。 “当然,老伯,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呵呵!我和这鬼佬头,从小就认识,这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如果你没事,可以去我家,我一个老头子,就一个人,那屋子,也怪冷清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这位老伯过去,他口中所说,鬼佬头的事情,吸引了我。或许,我能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他住在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越往里走,越发安静,走着走着,身边便一个人都没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这老伯的背上,将我们两个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老伯默不作声,只顾着往前走。 直到走到路的尽头,才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了看我。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管起这些事来。现在的年轻人,可大抵都不信这些东西的。”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事如果真要解释起来,就说来话长了。 他家就住在一楼,又是最里面,地处阴凉,这样的酷夏里很是凉快。我才走进去,就感受到了那阵凉意。 “到了晚上,就凉快了,像我这样的老头子,风扇都不用开,省了不少钱。”老伯嘿嘿一笑,打开了门。 这屋子里更是凉快,门才打开,一阵凉风呼呼的吹过来,这比开了空调还要舒服,我跟在后面进去,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三室两厅的套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坐吧!我这只有茶,别嫌弃。” “您太客气了,不用麻烦。”我赶忙回话,总觉得,这屋子里,带着一种不一样的凉意,才进来一会,我就觉得有些冷了。 老伯泡了茶放在我面前,让我随意,他自己就坐在了客厅的摇椅上。这摇椅看着有些年头了,竹子做的,躺在上面,人一动,椅子就会咯吱咯吱的响着。 他一边躺着,手里拿着蒲扇慢慢摇,旁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凉风吹起了旁边的纱帘,屋子里没有开灯,我坐在沙发上,竟然有些看不清这老伯的脸了。 他身后是虚掩着的房间门,光线暗淡,我透过门缝,只看见屋子里闪着点点火光。这屋子……看起来有些神秘,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是我老伴。她走得早,现在就剩下一个牌位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其他人都觉得我这里晦气,也没人肯来,我就只好,找了个小老伴。”老伯刚说完,门缝里钻出一个小黑影,嗖的一下,窜到了老伯的怀里。 喵! 是一只小黑猫,它扭过猫头看着我,叫了一声,那双眼睛隐约能看见点点绿光,尾巴时不时摆动两下。 老伯摸了摸它的猫头,这小黑猫顺势躺在了老伯怀里,滚了两下,似是想换个舒适的姿势睡着。 “呵呵!这小家伙,就是这么矫情,让你见笑了。我们还是来说说,鬼佬头的故事吧!” 老伯一提起,我便打起了精神,仔细听着。 这老伯说,鬼佬头,原先并不叫鬼佬头,最开始,街坊邻居都叫他,鬼儿子。开始很多人都会听成是龟儿子,后来才知道,是鬼,不是龟。 至于这个名字,还要从他出生的时候说起,为什么要叫鬼儿子。因为,他是看守寺庙的人,从坟头上捡回来的。 以前,这里是个小村子,村子不远处有座寺庙,一直有人每天守着,打理着庙里的事情。有一天,这守庙人天还没亮,起来时,总听见有孩子哭的声音。这乱葬岗就在寺庙后面的山里,平时没人会去那。 那天,这守庙人也不知怎么的,听着声音鬼使神差就去了那个地方,谁知道,还真的就看见一婴儿,躺在一没有墓碑的坟上放声大哭。 说来也奇怪,寺庙离着那座坟有些距离,守庙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听见了哭声跑过去了。 怎么说也是条命,守庙人就把孩子给带回了寺庙,这孩子也稀奇,一到寺庙,再也不哭了。只是村子的人见到这守庙人莫名其妙多了个小男孩,都奇怪,一问,听说是坟头上捡来的,大家都劝他,赶紧丢了。 守庙人善良,也舍不得这孩子,就一个人抚养着。这孩子在庙里成长,一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大人们都会交代自己的孩子,如果天黑了就别和这孩子呆在一块,赶紧回家,有的甚至不让孩子和他玩,背地里,有些不好的,就叫他鬼儿子,意思是鬼的儿子。 我到这里,觉得有些渗人,这从坟头上还能捡到孩子,听起来,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可看着老伯说的煞有其事,我不得不信。 “就在他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事,颠覆了整个村子,包括守庙人。”老伯突然坐了起来,死死的看着我,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我不禁,心头骤然缩紧,也跟着紧张起来。 第七十八章、邪祟作怪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坐起来的老伯,他一动不动盯着我后面,似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在看我,我心里一阵发毛,本想转过头去看看怎么回事,才稍微一动。 老伯低吼了一声:“别动。”我一愣,他这个样子,让我心里越发害怕了起来,早知道自己就不要一个人跑过来了,起码,把欧阳澈给叫上,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老伯又躺了下去,抓着怀里的猫,顺了顺毛:“小调皮,不是说了,叫你别动吗?”我楞了一下,心口的这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刚才我还以为他是叫我别乱动。 那天晚上,村长怀胎八个月的老婆突然说肚子疼,碰巧的是,来了个游方的道士化缘,一看就说,这村子中有邪灵作祟,妖气冲天。村长一听,吓得不行,他就指望着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老来得子,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便哭着求道长帮忙,好吃好喝伺候着,道长意念符咒,还真的把村长老婆的肚子疼给止住了。村长一看管用,对他更是深信不疑了。 这道士开坛做法,便说,这邪物就在村外,指着的方向,就是村外的寺庙那里,这间寺庙的菩萨都很灵验,大家一直很信奉。 道士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相信,他便带着众人往寺庙方向过去。这人还没进去,远远的就看见,寺庙门口,大殿前的房梁上,悬空挂着一个人。 众人心里一惊,这寺庙是什么地方,会是谁在寺庙里上吊,这不是亵渎神灵吗? 他们正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整座寺庙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众人惊呼,这寺庙是有灵性的,万万不会自己莫名其妙倒下来。现在倒了,难道真的有邪祟在作怪不成?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鬼佬头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么大一座寺庙,竟然没有把他给压死,而原来的守庙人,就是之前大家看到的,吊死在大殿房梁上的人。 这道士一口咬定,鬼佬头就是作怪的邪祟,连庙宇都无法震慑住他,还连累自己的养父,死于非命。 当时村子里的人被道士这么一说,都吓得不敢靠近他。 那道士一声令下,便将挣扎的鬼佬头给绑了起来,选好了方位开坛做法,要把鬼佬头给关在棺材里活埋了。 说来也是奇怪,大家都看着那上好的棺木给订了七根棺材钉子,足足有手指那么粗的钉子,七根,固定了棺材盖,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从里头逃出来。 虽说这活埋的手段,是太残忍,当时的人也顾不得这么多,相比之下,大家都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和佳人的性命,哪里还会顾得上其他人的死活。 鬼佬头被人连带着棺材埋在了寺庙后面的山上,那里也是守庙人捡到他的地方。那道士说,不会有事,就连夜离开了。 可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村长便发现,这道士被吊死在了村口的牌坊上,死状十分恐怖。 这事一传,闹得大家人心惶惶,这才想起了鬼佬头被活埋的事情,有几个胆子大的想着,要不上去看看,那人死了还是活了。 这正要去,刚走到寺庙门口,就看见他跪在倒塌的寺庙门口,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断壁残垣,愣愣的。 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活见鬼了,看着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毫发无损,都不理解,他是怎么从棺材里头逃出来的。 有几个和他平时比较熟的人,想上前问问,可还没考进,就被他可怕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出声。 后来,国家政策好了,村子重建,村长看着他无家可归,就安排他打扫打扫卫生,可再也没人敢接近他,总觉得,他是个不详的人。 守庙人在寺庙呆了这么长时间,莫名其妙就吊死在庙里,就连那道士,也死的很是奇怪,大家都觉得,这鬼佬头十分邪门,谁也不敢再接近他。 “老伯,您,是不是和他比较熟悉?”我看着老伯躺在摇椅上,屋子里不停的回荡着摇椅的声音。 天色暗了下来,我只看见阳台边上,椅子一晃一晃的动着,他手里的蒲扇缓缓跑摆着,猫很乖巧,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这屋子,一时间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只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呵呵!可以说熟,也可以说不熟。”老伯奇怪的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那为什么,他刚刚会说什么,这里是刑场,乱葬岗之类的,难道这个地方,真的邪门吗?” 或许因为屋子太过安静,连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总觉得,不敢大声,害怕打破了这份寂静。 “邪门?哼哼!答案不是在你心里了,怎么又反过来问我。”这回答,和没说一样。可又说的让人无法反驳。 我的确是因为觉得这里邪门,才会来了解这些情况的,可这老头说的事情,和铭和苑的邪门,似乎没什么关系。 最多,铭和苑以前就是那个村子,可公园自己看到的,又解释不通。我突然觉得,这些信息全部绕成了一团,反而理不清了。 “闲人,莫要多管闲事。不该管的不要管,年轻人,就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摇椅上的老伯突然坐了起来,怔怔的盯着我,暗淡的月光打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我看他渐渐露出笑容。 本该是慈祥和蔼的笑,此时看着,却让我不由自主,背脊一凉。 “我……” 我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自己打开了。我吓得骤然回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这身影,自己似乎见过。 “别在这里,听这个老头子,胡说八道。”门外的人冲了进来,一把拽住我的手,就要把我给拉出去。 手腕处传来的热度,让我确定,这是个人,这我就放心了。 而说话的声音,不就是之前在凉亭里那个说话奇怪的老头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佬头,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不是我管的多,是你惹我非要管这件事,这女娃娃,你动不得,这些年,我什么都不管,已经容忍到极限了,你,不要逼我。” 此时,这老头说话哪里像是凉亭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完全是个正常人,吐字清晰,铿锵有力,丝毫不输给那些壮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娃娃,这地方不宜久留,你赶紧离开这里。夜深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他说着,就要把我往门外推。 摇椅上的老伯突然冷哼了一声,笑道:“呵!我这屋子,进来容易,想出去,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强劲的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门砰的一声,被关紧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当年,要不是你不肯把心给我入药,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今天所承受的痛苦,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才是那个不详的人,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为什么你还活着。” 老伯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月光下,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透着的尽是仇恨。 我有些糊涂了,到底,当年的事情是怎样的? “当年,是你自己不愿意听穆道长的话,把手砍掉,才会让尸毒侵入你的身体,你还隐瞒下来,如今,你还要害人。” “这丫头,可是纯阳血,呵呵!我早些天就闻到了,只是,这小区里头盯着她的太多了,我当然要把她关起来,自己慢慢享用。只要把她的心给吃了,我就能变成正常人,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了,你给我让开。” 老伯说着,大声一喝,伸手就朝我这边抓了过来。鬼佬头挡在我前面,把我一把推在边上,徒手迎了上去。 第七十九章、尸变的怪病 看着他们激烈的打斗着,我不敢上去掺和。原先的老伯低吼医生,朝我抓了过来,被鬼佬头挡住。 “女娃娃,快闪开,他已经尸毒发作,没有人性了。”鬼佬头这么一说,一只手按住了老伯的头,压在沙发上,他呜呜的乱叫着,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大吼了一声,露出两颗长如弯钩的獠牙,猛的一挣,鬼佬头无法抵挡,甩飞了出去。 “鬼佬头,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我不变成这样,我爸妈就不会死在我手里,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你不让我吃了她的心,那我就先吃了你,再去吃这丫头的心,治好我的病。” 变成僵尸的老伯突然发狠,朝鬼佬头抓了过去,手上锋利的指甲从沙发上扫过,留下一排排抓痕。那滋滋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杀不了我,你明白,我也清楚。”鬼佬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笑,黑暗中一双眼睛闪着异样的光,没有半点畏惧。 “你试试看,我能不能杀了你。”老伯说着,抓起旁边的桌子,就朝鬼佬头身上砸了下去,就在他抵挡的时候,老伯突然身形一闪,几个快步就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朝鬼佬头的天灵盖抓了过去。 “小心。”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随手抓起旁边的椅子就冲了上去。不管谁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只看到了一个不人不尸的怪物。要我在一边看着他杀人无动于衷,那我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椅子砸在那老伯的身上,瞬间散成了碎块,我抬腿朝他身上踢了过去,这一脚感觉踢在了石头上,他怎么会这么硬。 “没用的,我根本不疼。”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嘿嘿的笑着,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我双手握拳,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你会后悔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已经闻到了你身上肉的香味了。别怕,我会轻轻的,一点都不会疼的。相信我!” “相信你个大头鬼。”我看着他那恶心的笑容,脸上的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因为僵硬了,全部邹在一起,青面獠牙,和之前看到的微胖的老伯,完全不一样。 我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抬头朝他的下身踢了过去。屋子里回荡着杀猪般的惨叫声,我看着地上缩成一团,捂着自己下身的老伯愣了两秒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一脚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 “原来,不是全身都僵硬的。”我不敢耽误时间,担心他还会再爬起来,趁这会赶紧把鬼佬头扶起来,抓着自己的背包往门外逃了去。,身后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声,我不再理会。 我跟着鬼佬头,到了他家里。原来,他就住在这栋楼的六层,刚刚他回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劲,看见我跟着他进去了一直没出来,便有些担心,怕我出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鬼佬头的大门口挂着一面八卦镜,方向朝南,南属阴,辟邪之用,门上还贴着三道镇鬼符,我没有多问,把人扶进去顺便锁上了大门。 啪的一声,屋内的灯被打开了,我刚回头,就看见,这客厅你摆满了纸人,还有其他死人用的东西。 鬼佬头靠在沙发上喘气着说道:“老头子家里就是这样,只能暂时让你委屈一下。厨房里有糯米,麻烦你,帮我打一盆热水,帮我把糯米给拿出来。”我闻言,去厨房里把东西给找出来,这才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三道发黑的抓痕,旁边的皮肉外翻出来,看着十分狰狞恐怖。 “去把一些糯米,洒在门口,他一会肯定会追上来,我们只要挨到天亮就没事了。”我依样将糯米洒在门口,看着他处理伤口。 用热水洗干净以后,他塞了一一条毛巾在嘴里咬着,抓着糯米按在了伤口上。 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音,他闷哼了一声,满头大汗,硬是忍者着。我看着他的手上冒着黑烟,顿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等他松开手时,手臂上的糯米都变成了黑色。 “糯米能够把尸毒给吸出来,还能克制毒性蔓延。只是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不知道那个人和我说的,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是我感觉,这件事应该和自己眼前这个鬼佬头有莫大的关系。 “我从小就跟着义父在守庙,没人知道,我的义父是个道士。那个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危险,才跟着义父学了几天的道术,就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够降妖除魔不在话下。当时村子里传闻,山里有个山洞,那山洞有个妖怪。他很好奇,要我带他去看看,我没能收的住他的吹捧,带着东西就去了。谁知道,那里头是个僵尸,我打不过,逃了回来,而她却被僵尸抓伤了。义父没办法根除他身上的尸毒,杀了那个僵尸以后,反而不小心被僵尸所伤,尸毒攻心,这才吊死在了寺庙里,了结了自己。义父走之前,收走了我一身道术,让我发誓,这一生,都不许再入道门,学道术,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我不忍心看着义父死不瞑目,只好发誓。以至于,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鬼佬头凄凉的笑了笑,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我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无奈和悲伤。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回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传来了砸门的声音。鬼佬头很快换上新的糯米,将伤口包扎好。 “它来了。” “老伯,你还会不会抓僵尸的道术。” “不会,”他气定神闲,却回了我一句不会,我有些不淡定了。这可是回咬人的东西,他还能这么淡定的看着。 “严格来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算什么,如果是僵尸,他找就把我们给吃了,也不会白天了还出现在外面。听说当时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后来村长就说,他儿子的病好了,可我知道,根本没有好。只是变成了一种,吃人的怪病。” 吃人的怪病?难道不是喝血吗?也对,刚才他还说要把我的心挖出来吃了,他的病就会好了。 “他应该还中了什么邪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这扇门还能挡多久。” 又是几声撞门的声音,每撞一次,这个门上就会发出微弱的黄光,只是,这个黄光越来越弱,撞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是欧阳澈打过来的。 “你在哪里?” “铭和苑,最里面那个单元,你快来,这里有个大家伙,我搞不定。”猛突然一下子,被撞飞了,我心里一惊,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吐着浊气,嘴里时不时发出阵阵低吼的声音。 “我马上就来,你保护好自己。”欧阳澈说完,你急挂了电话,我看着门口这个东西,往后退了几步。门口还撒了糯米,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突然迈开步子走了进来,我死死盯着他的脚,看着他踩在了糯米上。啊的大叫了一声,跳出了门外。 只是,这似乎把他给惹怒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我,双手抬了起来,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第八十章、解决尸老伯 幸好我躲得快,他摔在了纸人堆里,我看着它就要爬起来,有些着急。 “你这有没有朱砂?”鬼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指了指身后的小房间,我看着这情景,别无选择,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你想扛一会,我马上就来。”我说着,拿起身边的凳子往它身上砸去,转身往小房间跑去。 房间你有些黑,我习惯性往墙上摸到了开关,啪的一声,房间突然变亮堂了,只是屋内的画面,把我吓得不清。 屋子里摆着的不是床,而是一副柚木黑漆棺材,南面还摆着神案,上面摆了满了排位,我咽了咽口水,看着朱砂就摆在神案上,旁边还有黄纸,被镇魂铃和八卦镜压着,心里一喜,看来今晚谁吃谁还不一定了。 我拿起东西,很快画了几张镇尸符,这镇尸符和镇鬼符有些相似,多亏她这些日子勤快了,学了好些个符咒的画法,现在总算派上用处了。 听着门外杂乱的打斗声,带着鬼佬头的闷哼,我不敢迟疑,拿着东西跑了出去,这一出来,就看见那尸老伯骑在鬼佬头的身上,掐住他的脖子。鬼佬头憋的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事不宜迟,我脚下踩着天罡步,手捏印诀,祭出符咒:“冥神敕令,万邪不侵。”符咒朝尸老伯飞了出去,落在他背上。尸老伯没有半点防备,中了我的镇尸符,惨叫了一声,被镇尸符镇出去老远,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背上落下一大片烧焦的地方,我看这镇尸符有用,心中大喜。谁知,我这镇尸符,把尸老伯彻底给惹怒了。起来之后,恶狠狠的看着我,嘴里不断冒着黑气,双目发红,看上去,越发狰狞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先吃了你再说。”他大吼了一声,朝我抓了过来,一个步子就跳到了我面前,我手里拿着符咒往他额头上贴去,谁知道,这尸老伯比之前还要灵活一些,被他躲了过去,他把我抓了起来,往墙上一丢,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落在一堆花圈上,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半天都没缓过来。 不等我爬起来,他站在我面前,抬起脚往我身上踩了下来,我惊呼出声,往旁边滚了过去,他一脚将地上的花圈踩成粉碎,抡起了拳头又朝我打了过来。 我左躲右闪,十分狼狈。这尸老伯力气特别大,一拳砸下去,整个墙上都陷进去一个大洞,我吓得往自己胸口拍了拍,还好,不然自己的头就变成粉碎了。 他转过头来,对着我嘿嘿一笑,我心里暗叫不好,想要逃开,却被他一只手拎了起来,扑腾了半天也没用,就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他嘿嘿一笑,提着我往门外丢了去,我看了一眼,门外就是台阶,我这么被丢出去,肯定会滚下楼梯的。 我拼命挣扎着,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做好了心理准备摔在地上,屁股开花,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自己躺在凌墨怀里,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有多狼狈,我只知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真的什么都不害怕了。 凌墨!我喜出望外,他来了,我就会没事的,什么尸老伯我都不怕了。 乖,没事,欺负我的女人,总要付出代价的,看好了,下次我不在,你就这样。凌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眨眼就到了尸老伯的面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尸老伯大叫了一声,半天都喘不出气来。凌墨冷笑了一声,一只手将它提了起来,往墙上砸了过去。就在它要和墙接触的时候,凌墨又一个闪身,抬腿就是对着它的屁股一脚踹了去。它就像一个肉球一样,被凌墨在这个屋子里踹着玩,毫无还手的余地。 最后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什么尸老伯,在凌墨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凌墨,吓得不敢说话。又挣扎着坐了起来,跪在凌墨的脚下磕头。 凌少,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凌少的真面目,多有得罪。只是,灵界的规矩,尸和鬼互不干涉,凌少这样做,未免有些坏了规矩了。 我看着,这尸老伯好像很害怕凌墨,为什么叫他凌少,难道他们认识吗?我没有想太多。 尸老伯话刚说完,凌墨眼色一冷,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规矩?呵!我说的,就是规矩。”凌墨冷笑了一声,手中力道微微加重,屋子里就听见骨头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尸老伯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有些奇怪,他这样,说是僵尸又不像,说是人,也不是。不人不尸的怪物,还如此理直气壮吗? “凌少……我……我错了,手下留情……” “凌少,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是我鬼佬头欠他的一条命。”鬼佬头带着伤爬了过来,跪在地上,样子有些可怜。凌墨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才把尸老伯给丢在地上。 “滚!” “多谢凌少,多谢凌少……”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往门口走去。就在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尸老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往鬼佬头胸口刺了过去,鬼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把水果刀已经稳稳的插在了他的胸口。 凌墨眼疾手快将我拉在怀里,抬腿一脚,就将尸老伯给踢飞了出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咔嚓一声,便断了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你们要把尸体烧毁,不然,就真的,变成僵尸了。”鬼佬头倒在地上,嘴角不停流出黑血,脸上却满是轻松。 “我现在就叫救护车过来。”我正要报警,却被鬼佬头一把按住了手机他摇了摇头,笑的十分无力。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本就是个该死的人,苟延残喘才活到了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呵呵!真是可悲。如果不是遇到了义父,我肯定早就冻死饿死在了坟头。只可惜,我这样的扫把星,却把义父给连累死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的人生就不会这样,也不会变得不人不尸,该死的人,是我……” 我看着鬼佬头断气,眼角流出了血泪,却是笑着的。我伸手,合上他的眼睛,这对他而言,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有的时候,对有些人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按照鬼佬头所交代的,我把他们两个的尸体,用符咒就地火化,看着人活了这一辈子最后不过是变成了一捧灰,生前所执着的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断了气以后,就什么都没了。 等我收拾好一切,跟着凌墨回去,这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打电话的是欧阳澈,怎么来的人会是凌墨呢?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叔说,你要昏睡七天的,你醒过来就赶来了,真的没关系吗?”我问了一大串问题,凌墨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太过激烈了。 “我……那个,我只是关心一下你。” 半响,凌墨才说了一句没事。 “我不出现,你是希望,谁出现,嗯?” 我一阵心虚,这才想起来,凌墨那么小气,可不能让他知道。 “欧阳澈?” “不是的……” “不是吗?呵!我们回家,好好聊聊……”凌墨笑了一声,突然伸手,把我扛在的肩膀上,往小区外走去。 实在很抱歉 本来,我还是想坚持把这个故事写完的,可是,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写这些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不想放弃这个故事,可自己实在没办法。 因为个人的诸多原因,没办法继续更新下去了,在这里,只能和大家说一句对不起。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如果能坚持下去,我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如果不能理解,那么,我也只能喝大家说一声,抱歉了。 是我食言,让大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