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见鬼 李媚感觉相当的尴尬。 嗯,这是废话。 不管换了什么人,在跟老公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被自己的女儿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感觉都会相当的尴尬。 何况她发现女儿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她用的还是很霸气很强势很放荡的观音坐那啥。 观音坐那啥啊,摔,那可是她一年到头都难得用上一次的体位,好不容易用上这么一回,还特么给女儿瞪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个清清楚楚! 李媚这个委屈啊简直是不要不要的,这不怀孕生孩子太久没那啥,解禁的时候才兴奋了一点放纵了一下浪了一把吗,怎么就在这没羞没臊的时候好死不死的给女儿撞上了? 真特么哔了狗了,不对,真特么被狗哔了,啊呸,也不对,真特么见了鬼了! 虽然女儿还只有半岁,虽然知道女儿还啥也不懂,可在嗯嗯啊啊上上下下浪得飞起的时候,突然看到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定定的瞪着自己,李媚还是尴尬得不要不要的。 难怪人家说三岁分床六岁分房,难怪人家说三岁不分误终身六岁不分注孤生,这小孩子跟父母同房同床真是很尴尬有木有! 这女儿还没三岁更没有六岁呢,才六个月的小屁孩,在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给她那么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相当之无辜的这么一看一瞪,尴尬得不要不要的不说,还很惊悚的好吧? 惊悚还在尴尬之前的李媚,差点给吓尿了有木有! 第一感觉是惊悚,第二感觉是尴尬,第一反应是赶紧把被子扯过来遮羞,第二反应是赶紧的从老公身上滚下来,可是…… 李媚突然发现,她可能是真的见鬼了。 她想把被子扯过来,却动不了手,她想赶紧从老公身上滚下来,却挪不动身子,她整个儿都在刹那间僵直,仿佛僵直成了坐化千年的雕像。 不只是她,老公也是同样的僵直,她和他,都像是中了传说中的定身术,就那么直愣愣的静止在了空气之中,以那种不可描述的负距离亲密接触的姿势就此定格。 李媚甚至觉得,她连呼吸都已经停顿,连心跳都已经停止,连脉搏都已经停息。 唯一没有定格的,是她那发散的思维。 在这尴尬而惊悚的时刻,她居然想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笑话的传闻。 说是一个独居在家的少妇,因为老公在外空闺寂寞,和她养的一条狗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亲密关系,没想到那啥的时候,卡住了,然后一人一狗就用不可描述的亲密姿势给送进了医院…… 妈蛋,老娘该不会和老公一起,像那一人一狗一样给送到医院去吧? 李媚被自己的发散思维给吓了一跳,哦,吓是吓得够呛,跳却是没能跳起来,她还用坐化千年的姿势静止定格呢,想跳都没得跳。 也亏得这一吓和这没能跳起来的一跳,李媚好歹是把发散的思维给收了回来,定了定神,又发现了一个见鬼的佐证。 那个瞪着圆溜溜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的人,貌似,貌似不是她女儿? 那眼神哪有什么清澈见底的无辜,分明就是妒火中烧的愤恨! 愤恨,没错,李媚看的很清楚,那眼神和电视里那些个捉奸在床看小三的原配夫人,完全就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体就是个六个月的小孩,李媚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直接把她给大卸八块然后吧唧吧唧的一口口吃掉,连酱油都不用蘸的。 妈蛋,这是什么鬼,我家闺女哪儿去了? 李媚心里一个抽抽,思维又不受控制的发散开来,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算不算是小三打上门来准备开撕? 啊呸,不对,这就是自己十月怀胎六月奶大的闺女,什么狗屁小三什么狗屁前世情人,应该是鬼上身魂附体才对! 哪儿来的女鬼,居然敢上我家闺女的身! 关门,上闩,落锁,放老公! 老公你个死人,还挺什么尸,快起来打鬼,咱们闺女被女鬼上啦,啊呸,不对,咱们闺女被女鬼附体上身啦! 发现女儿不对的李媚,第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坐化千年僵直定格的恐怖情形,第一反应就是抓老公起来打鬼。 还别说,她原本僵直得犹如雕像的身体,居然真的动了起来,一双白生生的手只一把就将老公整个儿给抓了起来。 不对,虽然老公不是五大三粗的蛮子,好歹也是瘦是瘦有肌肉的汉子,这么抓起来是如此这般的轻? 李媚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本紧盯着女儿的目光,咻的一下转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扭头侧目的动作让她颈部发出一串骨节摩擦发出的脆响,就跟骷髅妖白骨精似的。 妈蛋,老娘手里抓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瘦是瘦有肌肉的汉子呢,我那黑是黑有性格的老公呢,我闺女那丑是丑有温柔的老爸呢? 特么的这软软的薄薄的长长的大大的一块是什么东西,聊斋里吓死人不偿命的画皮? 不对,这好像是件衣服,好像还是自己的睡衣,半透明的蕾丝边的情趣睡衣! 谁特么要透明蕾丝情趣睡衣了,我那瘦是瘦有肌肉黑是黑有性格丑是丑有温柔的老公呢? 李媚想要低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低头的力气。 岂止是低头,就连低眉垂目看一眼的力气都没了。 和先前的僵直定格不同,这会儿的李媚,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软了。 软得就像融化的蜡人。 融化,没错,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胳膊,她的大腿,她的身子,她的脑袋,都在刹那间消融风化,完全没了任何的感觉,完全没了任何的存在感。 非要说存在感的话,那些纷纷扬扬飘荡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的细碎星光,应该算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证据吧? 消融风化,成为细碎星光渐渐消散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眼中的整个世界。 碎星如雨,美轮美奂,流光飞舞,如梦如幻。 第2章 幽冥 “妈蛋,老娘这是在做梦!” 看着天空那一轮暗红如血的圆月,李媚后知后觉给自己的奇遇下了个让她如释重负的定义。 也难怪,任谁在和老公做不可描述的运动遇上那种诡异莫名的破事儿,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定自己在做梦。 被女儿看到自己撒欢儿的浪也就罢了,带孩子的父母估计都有过如此这般的尴尬,可女儿被鬼上身魂附体变身老公前世情人什么的,那不扯淡么。 何况还有老公整个儿变成貌似聊斋画皮的情趣睡衣、自己整个儿融化消散、捎带着让整个世界灰飞烟灭那么不靠谱的鬼事情,何止扯淡,简单就是鬼扯淡了。 都怪李媚反射弧太长,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儿,她居然在一定神一睁眼,整个儿恢复知觉之后才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慢了不止一拍的明白了自己在做梦的事实。 恢复知觉的她没在床铺上也没在老公身上,而是在一个诡异得犹如幽冥的鬼地方。 长得随心所欲的山峰一座座的连绵不绝,看不到一分半寸的绿色,一根根枯木张牙舞爪,一块块怪石嶙峋狰狞,冰冷的幽光分明就是金属的光泽,怎么看怎么瘆人。 更瘆人的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星辰,却有一轮暗红如血的圆月高悬其上,即便是月华如水,也是让人窒息让人心悸的血水,硬是给这个森冷幽静的世界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这就是一片钢铁废墟,这就是一座幽冥地狱。 这种诡异恐怖的地方,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出现? 来到这种诡异恐怖的地方,除了做梦,还能有什么解释? 明确了身在噩梦之中的认知,李媚对自己的现状也就释然了,做梦嘛,飞天遁地有什么好稀奇的,噩梦嘛,幽冥地狱有什么好恐怖的? 飞天遁地,没错,身处幽冥地狱的李媚,就是在飞天遁地。 哦,说飞天遁地可能有点夸张,确切的说,应该是飞檐走壁。 李媚在这片貌似钢铁废墟的幽冥地狱中飞奔,庞大的娇躯矫健如猿,纵跃,碎步,转折,闪避,一个个狰狞森冷的障碍物在眼前掠过,相当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酷得掉渣玩的是心跳的奔跑。 相对于李媚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跑酷,包括动作电影里经过后期制作的特技,李媚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足以笑傲天下俯览众生。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庞大的娇躯是什么鬼? 原本李媚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她在穿过两座巨大山峰之间的峡谷时,惊鸿一瞥间发现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家伙,嗯,看那样子,应该是个一人高的大号飞机模型? 心念只那么一动,她下意识的多看了那玩意儿一眼,没想到只那么一定睛一凝神,眼前突然弹出一个光幕,光幕上出现了一架看上去很漂亮的飞机。 嗯,是飞机,不是飞机模型。 除了那漂亮飞机的图像,还有一段文字介绍:“威龙,重型隐形歼击机,机高4.45米,翼展12.88米,全长20.3米,空重17000千克……” 那玩意儿四仰八叉的倒在峡谷中,如果把它给立起来,和现在的李媚高矮没多少差别,就它,也有20.3米? 那不就意味着现在的李媚跟那叫做威龙的隐形重型歼击机是一样一样的大小? 二十多米的女子哎,那娇躯算得上庞大了吧? 咋滴,对小女子的身份不满,做梦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个能撑半边天的大女人? 哦,在这个诡异的梦境之中,二十多米的大女人也还是个小女子,那山那树那石都是那么的庞大,庞大得让现在这个二十多米的李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个巨人。 如果还是原来那个她,在庞大的这山这树这石面前,估计就得成为小鸡仔甚至是蚂蚁一样的渺小存在吧? 到底是做梦,才如此这般的一想,李媚就看到了小鸡仔,嗯,所谓心想事成梦幻成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只是,眼前这随随便便一站尽显高手风范,不对,尽显怪兽本色的家伙,真的能叫做小鸡仔? 丫的站在她面前,足有大半个她那么高好伐? 威龙歼击机二十米木头,和它差不多的李媚少说也是二十米,这丫的有大半个她高,那少说也是十多米,十多米的小鸡仔,很吓人的对吧? 换了个正常人站在这丫的面前,那就该这小鸡仔管人家叫小鸡仔了,哦不对,在这个超大号的小鸡仔面前,正常人应该跟小虫子是一样一样的才是。 难怪这钢铁废墟幽冥地狱会钻出个小鸡仔呢,丫的就是个大怪兽好伐? 思维发散的李媚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身体却是毫无停顿,眼见这超大号的小鸡仔冷不丁的蹦出来,那是毫无犹豫的往前一冲,手一动寒光乍现,一刀就向小鸡仔的脑袋劈了下去。 一路飞奔的她原本手中无刀,可这一冲一动,手里已经无中生有的多出来一把刀,哦,虽然那是一把破破烂烂的柴刀,可柴刀也终归是刀。 别看那把柴刀破破烂烂锈迹斑斑,刀口还有七八个缺口,可李媚这么一冲一劈,竟也刀势如山刀光如电,刀刃破空的厉啸更是尖厉刺耳,大有心惊动魄追魂夺命的意味。 天地良心,菩萨作证,李媚不会玩什么跑酷,更不是什么刀术大师,可她现在的动作和她的飞檐走壁一样,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生涩之感。 甚至就连她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波动,别说惊慌恐惧了,就连一丝丝的紧张意外都不曾出现。 这是她自己的身躯,可这个身躯的动作却不受她控制,她感觉像是在玩游戏的点了A键,让她所建立的游戏人物用第一视角进入了自动打怪的挂机模式。 难怪她会认定这是做梦,也只有在梦里,梦中的自己才会出现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形。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做梦,真正的她别说冷不丁的撞上个有大半个自己那么高大的小鸡仔,只是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么一个钢铁废墟幽冥地狱,只怕也得赶紧大叫老公救命吧? 第3章 噩梦 “不对,这特么就不是什么做梦!” 这个犹如噩耗的明悟,是李媚在那一刀劈出之后,灵光一闪间突然冒出来的。 她那刀势如山刀光如电刀风如泣的当头一劈,被那只足有大半个她那么高的小鸡仔给挡下来了。 哦,有大半个她那么高的鸡,实在算不上小鸡仔,如果抛开先前眼前出现的光幕呈现的图像和数据,她不觉得自己变成了二十米的巨人,也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小鸡仔会有十多米高。 她只是郁闷的发现区区一个全身绒毛一看就是个小鸡仔的家伙,居然会有大半个她那么高,这那还是什么小鸡仔,特大号的大公鸡也没这么魁梧的好伐? 也就只有游戏里那种给玩家送经验的怪物,顶着变异之名的光环,才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体格。 也亏得李媚认定自己在做梦,要不冷不丁的撞上这么个高大魁梧得丧心病狂的家伙,只怕一个照面就魂飞魄散的给跪了。 “反正这是做梦,反正是身不由己,就当在梦里玩游戏打怪好了。” 无中生有的变出把破破烂烂的柴刀,毫不迟疑的往前一冲一劈痛下杀手的时候,李媚的心理活动大概就是这样的。 以她下意识里转悠的未曾具体化的想法,这看起来高大魁梧得丧心病狂的大家伙,应该是中看不中有的样子货,一刀下去就得哗啦一下四分五裂,爆出满地的金币和装备,还得送上大量的经验值才对。 嗯哪,这年头的游戏不都这样子么,一刀满级遍地神器就是主流对吧? 可是,这比大公鸡还要大公鸡的小鸡仔,一扭头一伸脖子一张嘴,那尖利的嘴角闪现的金属光泽,还有牛眼睛似的鸡眼所散发的森冷杀意,都是些什么鬼? 电光石火间心里的念头还没转过弯来,这疑似变异怪物的小鸡仔,已经用那尖利的鸡嘴壳,狠狠的啄上了她手中破破烂烂的柴刀。 好吧,此时此刻,她算是明白了这把柴刀的卖相何以如此这般的差,也知道了柴刀上那七七八八的缺口是从何而来了。 “锵——” 一声有如洪钟的巨响,真真正正的金铁交鸣之音,李媚眼睁睁的看到闪现着金属光泽的尖利鸡嘴壳和手里的破烂柴刀发生亲密接触的地方,绽开了一朵硕大的耀眼的火焰之花。 那分明就是蓬飞的火星与碎铁幻化而成! 本以为中看不中有的变异小鸡仔,只一啄,就硬生生荡开了势如山快如电的这一刀,还硬生生的在刀刃上啄出了一个很是显眼的缺口! 下劈的柴刀不由自主的往上弹起,即便李媚下意识的抓紧了刀柄,整个人还是给一股凶猛的力量扯得身不由己的往上一跳,差点没跟着柴刀变成冲天而起的火箭。 妈蛋,还以为是送经验的小怪,没想到是把关的大BOSS! 妈蛋,还以为是做梦打怪,没想到这压根儿就特么不是做梦! 柴刀上绽放的火花刺痛了李媚的双眼,向上弹起几欲一飞冲天的柴刀差点没把李媚的胳膊给扯下来,下意识抓紧了刀柄的手一下子就崩裂了虎口。 剧烈的疼痛换来的灵光一闪,让李媚出现了犹如噩耗的明悟,她终于清醒过来,这犹如噩梦的场景,这犹如噩梦的经历,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噩梦。 这是真实的场景,这是真实的经历,即便这是噩梦,也是一场真实的噩梦! 什么叫真实的噩梦? 那就是说噩梦没有惊醒的可能,梦里的感觉和真实毫无二致,崩裂了虎口会疼,掉了脑袋会死! 心念电转间,在噩梦中的彻底清醒的李媚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跑到这个不是噩梦的噩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在这个噩梦中活下来! 她不是没做过噩梦,可噩梦里的种种终归只是噩梦,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纸一层纱,何曾有过如此这般的清晰真实的感觉? 如果虚幻的梦境真的跟真实的现实一样,那不就等于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也有悲欢离合,也有生老病死? 要命的是,这鬼地方一看就不是太平盛世,钢铁废墟,幽冥地狱,还特么有凶巴巴的小怪兽! 她可不想死在这个犹如噩梦的世界! 还好,心念电转的时候,她的动作却是毫无滞碍毫无停顿,向上弹起的柴刀扯动她的胳膊,胳膊再扯动她的身躯,她的身形一长,顺势向上一跳,无声无息的就是一记飞脚踢了出去。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刀刺了出去。 “铮”,李媚的脚尖,乌黑发亮的长靴蓦然弹出了一节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刀尖! 李媚这身形一长的顺势一踢,就相当于是从下而上的一刀撩出,刀光森冷如电,从变异小鸡仔的胸脯一路向上,画出了一道看上去很美的圆弧。 没有飞溅的血,只有飞舞的流光。 刀光过处,红光迸溅,迸溅的红光宛如星辰碎裂的细碎星光,美轮美奂,如梦如幻。 凌空翻了个漂亮的空心跟斗,飘然落地的李媚第一时间想到了她进入这个噩梦的情形,她和老公做不可描述之运动时诡异的遭遇。 那次不可描述的运动,最终就是以美轮美奂的如雨碎星和如梦如幻的飞舞流光而告终。 那是这个幽冥噩梦的开始,也是那个画皮噩梦的结束。 现在碎星再现流光起舞,会不会意味着眼前这个钢铁废墟,也会跟那诡异得有如聊斋的三人世界一样就此崩溃,就此消散在虚无之中? 话说,如果眼下这个噩梦般的幽冥是真实的存在,那个同样有如噩梦的画皮呢,难道也不是虚幻的噩梦? 如果那真的是真实的世界,那她那个和她做不可描述运动的老公呢,她那个用圆溜溜大眼睛见证她和老公负距离亲密接触的女儿呢? 他和她,都去了哪儿? 他和她,都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说他们不是她真正的老公和女儿,那他们又是些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她和他们还有没有再见的可能? 真要有再见的时候,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第4章 回魂 用什么表情面对老公和女儿的问题,李媚很快就不用操心了。 因为她已经见到了老公和女儿。 即便没有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一脸的懵逼。 上一刻还在钢铁废墟幽冥地狱中面对一只超大号的变异小鸡仔,这一刻就回到了尴尬狼狈的三人世界浑身僵直的不知所措。 不一脸懵逼才怪,就跟最初冷不丁撞上女儿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样,李媚直接就整个儿都懵掉了。 钢铁废墟没了,幽冥地狱没了,李媚回到了噩梦开始的床上,正在和老公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用的体位还是没羞没臊很霸气的观音坐那啥。 万幸的是,她并没有在女儿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看到炉火中烧的愤恨,只看到了清澈见底的无辜。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没了冷不丁活见鬼的惊悚,尴尬难为情却是一点都没少。 于是乎,尴尬得不要不要的李媚,先是一把扯过了被子遮羞,然后一骨碌从老公身上滚了下来,整个儿“pia”的一下拍在了床上。 那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干脆利落,让向来反应慢半拍的李媚自己都吓了一跳,直接让她怀疑人生怀疑自我怀疑是不是还在做梦。 妈蛋,如此迅捷的反应这般矫健的身手,真是又宅又废的那个自己吗? 自知之明李媚还是有的,手无缚鸡之力什么的词儿说的就是她,要不然,在钢铁废墟中飞檐走壁的时候,她也不会第一时间认定自己在做梦了。 “你干嘛?” 老公的声音响起,循声一看李媚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很好,老公还是那个老公,没变成什么软趴趴的聊斋画皮,也没变成蕾丝边的情趣睡衣。 “女儿醒了,在看我们呢。” 李媚活动了一下手脚,嗯,没有中了定身术似的僵直,没有即将化为飞灰完全消失的酥软,应该,还算一切正常? 心跳有的快,呼吸有点乱,声音有点颤,脸颊有点烫,身子有点软,不过这不奇怪,毕竟刚刚还在做不可描述的运动来着,有点那啥那啥的症状理所应当。 “看就看呗,多大点的小屁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差点没把我给弄断掉……” 老公满是残念的抱怨了两句,只是歪头斜眼的瞄了瞄满眼无辜的女儿,却是突然就啥都说不出来了。 讲真,这破事儿吧,还真是很难为情,大男人脸皮厚或许没那么尴尬,可到底是扫兴得无以为继的。 眼看老公摊手摊脚的躺成个生无可恋的特写,忍不住好笑的李媚顺手拉了拉被子,仔细的看了看女儿,又仔细的看了看老公,那小眼神,就跟看小白鼠似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有型的帅哥?” 老公懒懒的瞄了李媚一眼,很是恬不知耻的冒了句冷笑话,天晓得,丫的顶多算是不太丑,根本就跟帅哥不沾边。 “我说,这么有型的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李媚很是仔细的看着老公,很是认真的问了句听起来很是扯淡的废话。 “在下刘离,刘是汉武刘彻的刘,离是聚散离合的离。” 老公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如果你觉得这名字不够有型不够帅,我还有个名字叫刘忙,刘是三国刘备的刘,忙是忙忙碌碌的忙。” 李媚小小的舒了一口气,笑眯眯道:“那么,有型的刘离,帅气的刘忙,你知不知道用专注而深情的眼神看着你的我,叫什么名字?” “当然知道,你叫李媚,李者鲤也,媚者妖也,李媚者,鲤鱼化形小妖精是也……” 话没说完,刘离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呲牙咧嘴的张口就骂:“李媚,你妹哦,你抽风是吧?” 听到刘离说出“鲤鱼化形小妖精”什么的破词儿,李媚就不客气的伸手揪住了刘离的腰间软肉,来了个温温柔柔的小妞,差点没把满嘴跑火车的老公给扭得从被窝里跳出来。 李媚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这下才算是真的放心了,尤其是听到刘离那听起来就是拿她名字打趣开涮的“你妹哦”,更是如释重负。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味道,好吧,这就是她老公刘离,不是会变成画皮变成睡衣的不知道叫什么鬼的鬼。 谐音“流氓”的刘忙,鲤鱼化形的小妖精,这都是两口子的私房话,只有彼此才知道个中真意,也就是说不管这个刘离是不是鬼,都是她同床共枕亲密接触还用不可描述之运动弄出个女儿的老公。 她没觉得这会是大梦一场。 如果这真的是梦,她这么些年估计就啥都没干,就光是忙着做梦了。 相比之下,她情愿相信先前的聊斋画皮和幽冥地狱才是梦。 细细想来,应该是她和老公刘离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不知触动了哪个莫名其妙的G点,又恰是时候的给醒来的女儿看了个没羞没臊,结果就让她在恍惚中出现了幻觉,呃,或者说是在不知不觉中入了梦。 现在梦醒了,自然就接上了她和老公的不可描述之运动,接上了被女儿看个没羞没臊很尴尬的时候。 如果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她那会儿就是“死”了那么一回,死后的她真个去了一趟阴曹地府,还好遇上了不知什么鬼变的小鸡仔,一个照面就让她麻利的滚回来了。 嗯,用那种老人家的迷信来说,这可算是回魂了。 魂兮归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自然也就该烟消云散了,给折腾得不轻的李媚,自然也该如释重负的舒一口大气了。 “我没抽风,我只是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这不还怕是没醒嘛,给你来个小妞试试,看你激动成这样就真没问题了……” 李媚往刘离怀里缩了缩,絮絮叨叨的当儿再看女儿,才发现女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又睡着了,先前睁眼看老爸老妈那啥那啥的动作,倒像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做梦嘛,还闹得神神叨叨的?对了,说到梦什么的,我也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来着,我梦到我变成了你的模样,用你的身体杀了个凶巴巴的超大号小鸡仔……” “哎,哎,你怎么了,李媚,李媚,李……” “你妹哦,怎么说晕就晕了?!” 第5章 闹鬼 弄清楚李媚直接晕掉的原因之后,刘离都差点晕了过去。 做梦什么的不奇怪,做噩梦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可两口子在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同时做了一个同一个梦,那可就有点奇怪有点稀奇了。 岂止奇怪和稀奇,简直就是诡异好伐? 听说过心意相通心有灵犀的传说,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到这地步,同步率之高也太那啥了一点,让人打心里直冒寒气的说。 李媚和刘离细细的印证了一下,还别说,两口子真的就是做了同一个噩梦。 都是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冷不丁的被醒过来的女儿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瞪得是魂飞魄散飘飘欲仙,倒是有点像圈圈叉叉的时候受到外界刺激突然那啥那啥了一样。 那种飞天了升仙了酥软了的恍惚中,整个世界连同自己都完全消融了消散了,似乎传说中的天人合一无相无我,反正是完全没了意识没了感觉,似乎整个儿都不复存在。 那种死了死了尿了尿了的情形就跟传说中的那啥那啥是一样一样的。 等到恢复意识恢复感觉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那个貌似钢铁废墟的幽冥地狱,变成了足有二十米高却完全没觉得自己能有多高大的人儿。 不同的是,李媚在那里身不由己,而刘离,却是在那里如鱼得水。 换句话说,幽冥地狱里那个飞檐走壁的庞大娇躯,外形躯壳是李媚,内在灵魂却是刘离。 就像刘离进入了李媚的身体,以他的意愿对那个身体进行操控。 当然,并非说刘离就是什么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他只是铁厂的区区保安而已,披个虎皮吓唬人那种,要说擒拿格斗或许可以马马虎虎的糊弄一下平民百姓,可要说飞檐走壁什么的,还是老老实实的洗洗睡吧。 没真本事不错,可这年头的电影电视那么多,动作片什么的那是应有尽有,别说一般般飞檐走壁的跑酷了,就算凌波微步八步赶蝉踩着风飞翔也能看到啊。 进入李媚的身体并进行操控的刘离,能轻易的用那个身体做出他想做的动作,嗯,应该算是能做出不那么离谱的动作,凌波微步御风飞行腾云驾雾还不可能,那种貌似跑酷的飞檐走壁却是完全不成问题。 也就只是心念一动的事儿,心想事成,如臂使指,随心所欲,自然而然。 同样的道理,冷不丁撞上那超大号的变异小鸡仔,李媚的身体不假思索的冲出挥刀,一刀受阻后顺势变招,于电光石火间重创对方,那有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同样只是看多了动作片的刘离在心念一动间的自然而然。 那情形,有点像传说中的虚拟仿真游戏,小说里和真实世界几乎毫无二致的那种,游戏玩家在虚拟世界创建人物,用脑波意念进行操控,能在虚拟世界中做出许多匪夷所思超乎现实的动作。 钢铁废墟似的幽冥地狱,就是那个几欲以假乱真的虚拟世界,刘离就是游戏玩家,李媚就是那个虚拟世界创建的游戏人物。 刘离之所以觉得是他变成了李媚,就是他在用脑波意念对李媚的身体进行操控,李媚之所以觉得身不由己,就是她的身体已经被刘离所接管。 好吧,这破事儿,貌似很有趣很新奇,可细细琢磨,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想怎么邪门,嗯,是能让人毛骨悚然心里发冷的那种诡异和邪门。 难怪李媚会直截了当的晕掉,难怪刘离一个大老爷们也差点步她后尘。 那什么,活见鬼不是?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李媚讷讷道:“那啥,你们这个破厂子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安全事故,是不是会闹那个啥,我们该不会是撞那个啥了吧?” 她说的那个啥,自然就是聊斋故事的主角了。 老外叫的是亡灵,我们这边客气点的说法是亡魂,不客气的实话实说那就是鬼。 那玩意儿和神仙妖魔一样的邪性,它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到处都是它的传说,信誓旦旦说自己亲眼得见的人一抓一大把,别看一个个说的唾沫横飞有鼻子有眼的,可摸着心口问问,真正看过它的人只怕还真没有。 可要说那玩意儿不存在吧,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不定一觉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呢? 那玩意儿吧,也跟神仙妖魔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禁忌和讲究,其中广为人知让人津津乐道的一条,就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就是说那玩意儿跟曹操一样,完全禁不起念叨,你不提还好,一提吧,没准儿一回头一抬眼,丫的就站你背后冲你笑来着。 也有个说法是那玩意儿有灵性有意识,而且好奇心爆棚,听到有人念叨它,它一准儿一溜烟的跑来凑热闹。 别看李媚有事没事就特么特么的,动不动就妈蛋啊哔了鬼什么的,可那只是在肚子里瞎折腾,真让她把那些词儿挂嘴上,她还真放不下那个脸真没那个胆子。 没见鬼的时候吧,她还敢在肚子里念叨一下哔了鬼被鬼哔了什么的屁话,可这会儿貌似真的有鬼,她还真不敢再瞎咧咧。 不是说曹操曹操到嘛,要真被那啥给那啥了,她找谁哭去? 要说她和刘离住的这个房间,是一家私营铁厂的员工宿舍,刘离是这里的保安,她是带孩子来探亲暂住的。 这私营铁厂处于封停状态,据说因为环境污染停产整顿,很可能是开不下去了,老板准备打包出售来着,厂里的小零小碎基本上都清空了,就剩下些傻大黑粗的设备。 那些个设备七八个人都拿不下来,所以老板只在厂里留了两个保安,聊胜于无充个场面摆个样子而已,免得被人直接把这偌大的厂区当成了废墟。 以前李媚还觉得这地方不错,清净,可这会儿就不对劲了,咋看咋瘆的慌,咋看咋跟猛鬼聊斋里的场景差不多。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破厂子之所以封停,不是因为什么环境污染,而是出过安全事故闹了那啥。 第6章 邪乎 说句良心话,李媚那杯弓蛇影风声鹤唳的疑神疑鬼不无道理,毕竟这破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股邪乎的诡异。 可刘离根本就没当回事,或者说,他是强迫自己把这邪乎的诡异事件不当回事。 毕竟他是她老公,毕竟他是她的主心骨,要是他也跟着杯弓蛇影风声鹤唳疑神疑鬼,这小日子还过不过了? “放心放心啦,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哪有那么多安全事故哪有那么多聊斋,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半夜三更坟场乱葬岗又不是没跑过,我就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做了个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这话倒也不是瞎说,刘离是农村人,晚上看田水守瓜棚打斑鸠割蜂窝什么的没少去,夜路走得多了,坟场乱葬岗没少转悠,也没个见鬼的时候。 至于出了安全事故的工厂,出来打工更是没少呆,毕竟他没文凭没才华啥的,能打工的厂子也就是那些个私营企业,管理不规范工友素质低危险系数高,安全事故那是比比皆是,可要说死了人就闹了鬼,那是纯属扯淡。 再说了,眼下这个铁厂,还真没出什么安全事故,至少刘离不知道这里出过安全事故,停产整顿什么的很正常,这片重工业厂区封停状态的可不止这一家,那些个老板都在准备转手或者另寻厂址来着。 没办法,污染太严重,即便这片厂区建在远离市区的乡镇,可附近终归还是有民居有农田有农作物的,虽然能给当地解决相当程度的就业问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差的环境,已经让当地的农民难以忍受了。 其实这种私营企业都这样,落地生根天长地久是不可能的,同一个地方时间干长了,日积月累的问题越来越多,另寻厂址搬迁重来再正常不过,经营不善或者因为别的问题就此倒闭的也不在少数。 刘离所在的铁厂还算不错,跟大白菜一样水灵的老板据说有点能耐,名下的企业不止这一个,在眼下这地方办了那么些年,该捞的都捞起来了,封停后就没打算搬迁,准备直接打包出售转手了事。 老板的经营方针当然轮不到刘离操心,他也不关心那个,能按时拿到工资逢年过节还有加薪还有礼品,没什么不满意的。 就这种封停状态也好,清静清闲,两个保安分白班夜班,晒晒太阳赏赏月亮溜溜弯,简直就是神仙般的退休生活,只是自己做饭麻烦了一点而已。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牛鬼蛇神估计不会少,老板打了招呼,让留守的保安尽量不要离厂,虽然那些个傻大黑粗的设备七八个搞不定,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准儿就出什么事儿呢。 以前刘离是下班就回家,从来不在厂里磨叽,现在整天呆厂里不是事儿,干脆把老婆孩子接了过来,就当探亲暂住吃团圆饭了。 为了能在晚上跟老婆女儿睡个安稳觉,他还特地和另一个保安商量了一下,这半个月都值白班来着,呃,其实差不多,值夜班什么的也不可能满厂子的转悠,都缩在值班室睡觉去了。 厂里喂养了两只大狼狗呢,好像还是什么名犬,很凶猛的那种,反正李媚娘儿俩是从来不敢凑上去的,看着都瘆人。 两条大狼狗满厂子溜达,牛鬼蛇神什么的应该避之唯恐不及,哪怕真有那个啥,只怕也不敢冒头,那什么,不是说黑狗辟邪嘛,那两个大家伙就都是纯黑的。 许是刘离的开解起效,许是刘离的怀抱足够温暖,反正李媚到底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呃,不睡也不行啊,总不能为那不知道有没有的东西提心吊胆夜不成寐吧? 这一惊一乍的一折腾,她身子骨乏着呢,不害臊的说,连脚都是软的,即便真冒出个大头鬼,跑不跑得动还两说呢。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李媚又做了个梦,倒是没梦到什么让人惊悚的东西,只是梦到她们一家三口睡在镇上的出租房里,她手里拿着个火机在翻来覆去的摆弄。 那是个一次性打火机,商店里卖一块钱一个那种,透明的塑料外壳,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液态气体,外壳上印着一条红彤彤的金鱼。 哦不,那不是金鱼,应该叫锦鲤才对,很漂亮的鱼鱼,颜色鲜艳,栩栩如生,似乎能从火机上蹦下来似的。 当然,那只是错觉,那条栩栩如生红艳艳的漂亮锦鲤,终归没从火机上蹦下来,睡梦中的李媚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就把那火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也不觉得厌烦。 翻来覆去的摆弄中女儿醒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火机,小手手动啊动的,睡梦中的李媚随手就把火机递给她,她拿着火机相当兴奋的手舞足蹈,直接就笑出了声音。 然后,李媚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没在镇上的出租房,漂亮的锦鲤火机也没了,女儿安安静静的睡在身边,另一边的老公却是不见了。 李媚眨了眨眼睛,又闭了闭眼睛,赖在被窝里迷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原本因为刚刚睡醒而遗忘的噩梦,这一个迷糊又想来来了。 她不是没做过梦,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可噩梦里的种种终归只是噩梦,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纸一层纱,梦醒之后更是支离破碎,很快就会跟沙滩上被水波侵蚀的图画一样,模糊不清乃至于了无痕迹。 能记住的,也就是个浮光掠影的一鳞半爪,绝不会跟现实的记忆一样真实连贯。 可现在,她发现她能清楚的记得那不知道算是一个还是两个的噩梦,那个聊斋画皮,那个幽冥地狱,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似乎那不是什么噩梦,而是她真实的经历。 梦非梦。 醒未醒? 如果那聊斋画皮那幽冥地狱并不是梦,那现在的她呢,是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妈蛋,这也太特么邪乎了吧? 李媚突然觉得,她带着孩子来这破厂子探亲暂住,貌似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压根儿就不该来! 第7章 出事 不止李媚,刘离也觉得这次让老婆孩子来探亲暂住,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就是过年么,不就是团聚么,又不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小夫妻,这不还有个女儿当小灯泡么,非要腻在一起干嘛? 好吧,这一年多有事怀孕有是生孩子哺乳什么的,为了原本就体弱的李媚身子骨着想,两口子是很久没亲热了,好不容易解禁,对于那啥啥的,还真有点那啥啥。 可那么长时间都过了,再过一段时间又能咋滴,非要凑一起过什么年,这下好,出事了吧? 做不可描述之运动的时候噩梦缠身也就罢了,可以推说是那啥啥的时候太过兴奋太过刺激以至于心神恍惚心有灵犀,可眼下这破事儿,特么的算是什么鬼? 你妹哦,过年能过到局子里去,我特么是做了什么孽哦! 刘离从铁厂值班室门口一步步的后退,退出了老远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摸出了手机,抖抖索索的开始拨号。 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老板,一个给110。 出事了,出大事了。 昨晚那诡异莫名的噩梦清醒之后,他是竭尽全力的装作没当回事儿,可事实上,他就没能安然入睡,硬是睁着个大眼睛熬到了天亮。 莫名的不安缠绕着他,辗转难眠,一颗心忽上忽下的瞎忽悠,跟坐过山车似的。 一大早起来,刘离就去了值班室,虽然交班时间还没到,可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儿,总觉得该去看看值夜班的另一个保安。 可是,他已经看不到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了。 确切的说,是他已经看不到那个活着的何大牛了。 值班室的门虚掩着,还没进门刘离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熏人的浓烈的味道,那味道让他浑身汗毛直立的同时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差点没直截了当的吐出来。 是血腥味。 刘离在屠宰场做过,对那股怪怪的熏人的浓烈的味道并不陌生,可他不明白,这值班室什么时候变成了屠宰场? 心脏莫名的抽紧,刘离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指头推开了虚掩的房门,然后,他整个儿傻掉,直接性的就懵逼了。 他看到了何大牛的一只眼睛。 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把脑袋搁在值班室的办公桌上,用一只死鱼般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就跟瞪着抢了他老婆杀了他老爸睡了他老妈上了他老妹还抢了他老闺女的仇人一样。 嗯,何大牛只用了一只眼睛瞪刘离,因为他的脑袋上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不见了,眼窝就是个血淋淋的窟窿,怎么看怎么瘆人。 刘离费了老鼻子的劲儿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黑洞似的眼窝挪开,然后他就发现何大牛并不是坐在办公桌面前然后把下巴搁在办公桌上,而是直接把脑袋搁在了办公桌上。 脑袋以下的部分,没了。 那么一威武雄壮的汉子,特么的就剩下个搁在办公桌上的脑袋,脑袋上还特么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直接性懵逼的刘离差点没给跪了。 刘离没有惨叫着逃之夭夭,直接性懵逼的他只觉得浑身发僵耳边嗡嗡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傻了吧唧的杵在门口,就那么直愣愣的跟何大牛的牛眼睛两两相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从铁厂值班室门口一步步的后退,退出了老远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摸出了手机,抖抖索索的开始拨号。 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报告老板,一个报警。 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麻木的,他的心情是崩溃的。 妈蛋,真特么不该让老婆孩子来这破厂子过年! 表情麻木心情崩溃的人,当然不止刘离一个。 他的老板何小乔就是其中一个。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何小乔还缩在被窝里睡觉。 从被窝里伸出白花花欺霜赛雪的玉臂,一看就很养眼的纤纤玉手在床头摸索着找到了手机,慢慢的缩进了被窝接了电话,何小乔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下一刻,被子被掀了开来,光溜溜白花花的娇躯跟下了油锅的鱼一样跳了出来,原本还有点迷糊的何小乔这会儿精神抖擞得就跟冷不丁撞见了大头鬼似的。 “你说什么!?铁厂出事了!?何大牛死了!?只剩下个脑袋!?你特么大过年的逗我玩!?” 得到电话那头的确认,何小乔的表情麻木了,何小乔的心情崩溃了。 铁厂真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留守铁厂的保安刘离,发现值夜班的保安何大牛死了,偌大的威武雄壮的汉子,就剩下个脑袋,脑袋上的眼睛还只剩了一个。 拜托,今天是大年三十,不是特么的狗屁愚人节好伐? 大年三十啊老天,大过年的你给我说我的厂子出了凶杀案,死者还是我那傻了吧唧却很宠我很疼我的老哥? 我特么这是起床睁眼的姿势不对? 同样表情麻木心情崩溃的人,还有一个叫白冰冰的女子。 容貌秀丽神情清冷的白冰冰,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做了一大桌好菜,准备和小妹白雪雪好好的聚聚,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麻木了表情崩溃了心情。 她直接把手机给砸了。 是真的砸,直接就往墙壁上砸去,看那样子,是想直接把手机给砸个稀巴烂。 可手机并没有砸到墙上,而是落到了一只纤细的手上。 她那十三岁的女儿楼听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墙角,轻轻巧巧的接住了砸向墙壁的手机。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发什么火啊,小姨又不回来是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就跟你动不动就砸手机玩儿一样,有什么好激动的,淡定,淡定!” “淡定个屁,今儿是年三十知道嘛,年三十哎,老娘大老远的带女儿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跟她吃团圆饭,在警局呆了个通宵的她居然还放老娘鸽子,就为了去查个什么破案子,有这么当妹妹的吗,有这么当小姨的吗?” “喂喂喂,老妈你口水都喷桌子上去了,这丰盛的饭菜你不会打算重做吧?很浪费的知道不,我这都饿了好半天了知道不,再说现在还没到吃团圆饭的时候知道不,不就是和小姨聚聚给小姨拉皮条嘛,看春晚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啦……” “你知道个屁,还拉皮条,老娘那是牵红线懂不懂,小屁孩,滚滚滚,滚一边去!” “老妈,我不是你亲生的对吧?我是充话费送的对吧?” “你小姨才是充话费送的,你是装宽带送的!” 第8章 女警 白冰冰和楼听雨母女俩在大年三十对喷的事儿,白雪雪自然是不知道的,嗯,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反正那对极品母女有事没事就喷啊喷的,喷得她这个妹妹兼小姨早就习惯了。 驱车赶往莲花村工业区的她,只顾着兴奋了。 作为一个空降的派出所所长,她在盘龙镇这破地方早就呆得发霉了,不是整天没事儿做,是事儿多得贼死却全是些狗屁倒灶的鸡毛蒜皮,哪叫一个腻味得想死的烦不胜烦。 这不,过年也不得清静,小偷小摸的牛鬼蛇神要提防,来来往往的车辆要疏通,熙熙攘攘的集市要管理,磕磕碰碰的纠纷要解决,一个字那叫做乱,一个词那叫做麻烦。 就拿昨晚来说,夜市上巡逻折腾到半夜,两个醉汉打架被带到派出所,又唱又吵又哭的闹腾到天亮,硬是把原定要去和姐姐侄女团聚的白雪雪熬了个通宵。 年三十白雪雪说什么都该休息的,可大清早的报警中心来了电话,说是盘龙派出所辖区内出现了命案,还是性质相当之恶劣的杀人碎尸案。 市局已经派出了专人专车,作为地方警力,他们派出所得赶紧出警,作为马前卒去保护现场什么的。 不说白雪雪是派出所老大,就算她只是个小民警,碰到这种事儿,也会第一时间把轮休什么的都扔九霄云外去。 之所以会做一个警察,之所以会从刑侦队空降成派出所所长,之所以大把年纪还是单身,不就是因为她的好奇心太过旺盛,对那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凶案有着太过热烈的热情嘛? 盘龙镇这破地方乱是有点小乱,可命案什么的却是难得一见,这冷不丁的冒一个出来,还是杀人碎尸的级别,白雪雪要不去凑个热闹,还真是枉费了她那超乎寻常的好奇心。 杀人碎尸哎,这种反人类反社会性质相当之恶劣的命案,就算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神魔乱舞的大都市,也不是每个警察都能碰到的。 没到案发地点,白雪雪就忍不住浮想联翩,琢磨着具体的案发现场会是什么样儿,具体的受害者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甚至具体到了受害者可能会被什么东西大卸八块…… 那什么,想想就很激动很兴奋啊。 结果,看到具体情形的她,完全的傻眼了。 “你你你,你踏马告诉我,这就是杀人碎尸的命案现场?麻痹,今天是大年三十好吧,你们两口子踏马笛闲闲没事干,组团来玩儿我?” 傻眼的白雪雪一脸懵逼,懵逼的派出所所长直接爆了粗口,从铁厂值班室出来,她看刘离两口子的眼神很是诡异,诡异得就像看到了闲得蛋疼报假警的混账王八蛋。 刘离和李媚两口子正抱着孩子蹲在墙角画圈圈,冷不丁的给这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狂躁粗俗的当头一喷,面面相觑间直接呆掉,比白雪雪的傻眼还要傻眼,比白雪雪的懵逼更加懵逼。 刘离也就罢了,到底是个大男人,见得多听得多,承受力比较强,估摸着这大过年的用个血淋淋的杀人碎尸案把人家警官弄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实在有点有点过分,人家发个小脾气爆个小粗口也算情有可原。 说起来,值班室里的血腥场面让刘离差点没当场就给跪了,这位警官风风火火的蹦进去,他是相当之惊吓的,还寻思着一会儿这警官跪了吐了尿了可怎么下台,毕竟警官什么的再怎么英姿飒爽,前面有个女字那就只能叫女子而不是警官了。 这会儿女警官蹦出来张口就喷,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倒是小小的惊奇了一把,看来穿警服的女子已经跟女子无关了,人家就是警官,跟罪恶打交道的狠角色,不就是小小的一个碎尸案么,别说跪了吐了尿了,人家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白雪雪的表现刘离还在接受范围之中,可李媚就不一样了,她那个郁闷和委屈简直是不要不要的,眼泪水都快掉出来了。 早上醒来那会儿她就觉得昨儿的噩梦很是邪乎,继而觉得这破地方也相当的不对劲儿,然后面无人色的刘离用有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直觉。 当她知道铁厂的另一个保安被杀的恐怖事情之后,她差点没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杀人哎,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杀了哎,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被杀了哎,自家三口子冷不丁的就成了第一嫌疑人哎,跟特么做了个噩梦似的对吧? 妈蛋,这不是噩梦,可特么这比噩梦还可怕还恐怖的好伐? 聊斋画皮幽冥地狱之类的噩梦,即便真是噩梦终归也有惊醒的时候,可这不是噩梦的际遇,却是没什么惊醒的可能吧? 成为第一嫌疑人倒是还在其次,要命的是不知道到底谁杀了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更不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在暗中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她们一家三口,尤其不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冷不丁的蹦出来,把她们一家三口也给咔嚓一下杀掉了。 妈蛋,光是想想就很恐怖就毛骨悚然的好伐? 于是乎李媚和刘离硬是哪儿都没敢去,连屋子里都没敢呆,两口子抱了孩子直接就呆在了发生凶案的值班室前面的空地上,刘离手里还拎了跟茶杯粗细的棍子,好歹能壮壮胆不是。 用刘离的话来说,他们呆这儿最好,一来保护现场,二来不至于呆屋里给人瓮中捉鳖,三来好迎接前来查案的警察好洗清嫌疑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 因为刘离的阻拦,李媚并没有看到值班室里的具体情形,不过并不妨碍她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在她脑子里可是摆成了三百六十五个不同的死法,硬是把李媚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给吓了个精神抖擞的根根直立。 盘龙派出所的警车到来的时候,李媚和刘离一样,可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车里出来的只是个女警官和一老一少两个民警,两口子还是有那么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警察嘛,人民卫士嘛,即便其中有些水分,可这静寂一片还有人横死当场的鬼地方,有人作伴终归是好的,何况作伴的还是吃公家饭的公差。 只是,这公差看了凶案现场的反应,貌似有点不那么正常啊? 粗口喷人就不说了,什么叫“闲闲没事干组团来玩儿我”,真当她两口子吃饱了撑得找不到玩的,大过年的非要找个女警官来玩儿? 第9章 猝死 白雪雪爆粗口发脾气当然是有原因的。 这可是大年三十哎,难得来一次的姐姐和侄女等她过年吃团圆饭哎,她可是为血腥恐怖的杀人碎尸案来的哎,结果可好,哪有杀人了哪有碎尸了哪有血腥了? 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我特么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值班室有浓浓的异味不假,可那不是血腥味,只是浓郁的臭脚丫子味道罢了,办公桌上搁了个脑袋不假,可那就是个人坐在桌子后面趴在桌子上睡觉好吧? 杀人碎尸什么的,都特么没影儿的事,报案的家伙你过来,我特么保证不打死你! 看着刘离和李媚两口子一脸懵逼两眼无辜的看着自己,白雪雪抓狂得差点没一记大长腿把他们给射到墙上去,瞅瞅李媚怀里的孩子,她一把将刘离给揪了起来,直接把他给拎进了值班室。 “哎哎哎,你干嘛?” 李媚惊呼着要跟过去,可刘离扭头瞪了她一眼,嚷嚷道:“站那儿别动,里面有死人,小心吓着我们小宝贝!” 李媚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没办法,国人都讲究个忌讳,小孩子见不得死人再正常不过,嗯,不止小孩子,据说身体差运势低的成年人也不能去凑那些热闹,很容易撞鬼,不,很容易撞邪的。 说白了,死人什么的都是实打实的丧事,不正常的横死更是不吉利,很容易沾染晦气的让自己厄运缠身走霉运的。 刘离没给李媚详细描述过里面的凶案现场,可里面有人被杀是他肯定了的,别说她还抱着六个月大的女儿,就算她自己,也是小心肝怕怕的。 没见那一老一少两个民警都没进值班室的门么,现场保护什么的李媚不懂,她倒是觉得这俩大老爷们怎么连个娘们都不如,人家风风火火的就蹦进去了,他们却怕沾染晦气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她是不知道民警和刑警的区别啦,只以为这一女两男就是来破案的警察,倒是不知道本该保护现场的白雪雪风风火火直接蹦到屋里去,其实算是踩过线捞过界了的。 让她觉得奇怪且委屈的,是那女警官的表现,破案就破案呗,跑出来冲他们狂喷算什么回事儿? 还有,老公刘离是报案人,最多有个嫌疑人的身份,怎么就给她拎小鸡似的拎到了那凶案现场? 更奇怪而委屈的是,刘离再从值班室出来的似乎,那神情就跟见了鬼似的,竟是有如梦游般恍惚。 没办法不恍惚,刘离觉得他遇上这破事儿,比见鬼还要来得诡异。 被白雪雪拎小鸡似的拎到值班室之后,他才知道这位有着一双大长腿的漂亮女警官,为什么看他的眼神会是那么的诡异了。 原本看上去很恐怖的碎尸场景,居然不见了。 屠宰场般浓烈的血腥味没了,墙壁上的触目惊心的血迹没了,搁在办公桌上只剩一只眼睛的脑袋没了,哦,何大牛的脑袋还搁在办公桌上,可人家眼睛好端端的,脑袋下面也连着脖子,脖子下面还连着身子。 哪有什么恐怖血腥的杀人碎尸案,分明就是个趴在桌子上偷懒睡觉的保安。 哦不,这何大牛还真不是趴在桌子上偷懒睡觉,他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想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又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换个时间他早躺床铺上去了,不说宿舍里的床铺,就这值班室也有个休息用的钢丝床,那上面躺着说什么也比床上趴着舒服。 再说了,今儿个是年三十,他交待过今天要进市区去跟家人过年,天亮就走,让刘离一个人多费点心来着。 好吧,老板是打过招呼让保安不得擅离,可刘离知道老板是何大牛的老妹儿,这事儿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想到何大牛压根儿就没走,却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值班室。 不是大卸八块的被杀掉,是自个儿无声无息的死掉。 “没有中毒迹象,没有明显外伤,估计是心脏病脑溢血什么的引起的猝死,尸体浑身上下完完整整,你看他哪点像是碎掉了?” 咬牙切齿的白雪雪让刘离无言以对,早上那会儿他分明就看到了血腥恐怖的碎尸现场,还清楚的记得何大牛那只死鱼般凸出的眼睛和那个没了眼睛的血窟窿,可现在看到的场景,和那清晰的记忆完全不搭界。 难不成是昨晚的噩梦让自己精神恍惚,以至于大清早的出现了幻觉? 碎尸变成猝死,这事儿太诡异,诡异得让刘离整个儿都恍惚得跟见了鬼似的。 不对,还有两条狗,和早上看到的何大牛一样被碎掉的,还有那两条大狼狗,刘离清楚的记得,他给老板和110打过电话候,抄近路回去找李媚娘儿俩,结果在高炉旁边发现了那两条凶猛的纯黑的大狼狗。 它们已经死掉了,开膛破肚,大卸八块,那惨状足以让人不敢直视。 怕那两条狗的惨状吓着李媚娘儿俩,刘离带着她们回这个凶案现场的时候,还特地绕了个大圈子。 这会儿被大卸八块的何大牛变成了尸身完整的猝死,那两条狗呢,会不会也成了心脏病脑溢血引起的猝死? 答案就一个字,是。 带着一老一少一女三个警察还有李媚娘儿俩去看了大狼狗,刘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两条直挺挺却完完整整的死狗。 没有开膛破肚,没有大卸八块,两条大狼狗死了没错,可现场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腥,就像那两条狗跟何大牛一样,都只是在睡梦中安静的停止了呼吸。 还是和值班室的情形一样,李媚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有早先的场景对比,并没有什么太过震撼太过惊骇的感觉。 她只是发现刘离的脸色很难看,难看得就像整张脸都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白雪雪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这死掉的人并不是反人类反社会反和谐的大卸八块,可到底是死了人,心脏病脑溢血猝死什么的也只是她的初步判断。 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接下来有得折腾了,至少做调查做笔录什么的没得跑,反正这个年三十是过不成了。 毕竟是死了人。 哦,还死了两条狗。 第10章 脑洞 年初二,回娘家,年初三,嗨翻天。 李媚在今儿回娘家,可今儿是大年初三。 按理说,回娘家的日子应该是大年初二,那天才是女儿女婿带着大包小包回娘家拜年的好日子。 大年初三就不一样了,那是什么犯了“赤口”的“赤狗日”,容易和人发生口角之争,不适合外出拜年,在家里呆着也得早早的熄灯睡觉,嗨翻天什么的,就该是关了灯上了床之后的事儿了。 也就是说,今儿并不是李媚回娘家的好日子,只不过…… 这还能算个事儿么? 从大年三十那天开始,好日子什么的,似乎就跟李媚无关了。 虽然铁厂保安何大牛不是被大卸八块,可终归是死了,作为唯一在场的同事和同事家属,那麻烦自然是少不了的。 毕竟是死了人,还死了两条狗。 年三十是过不成了,就连大年初一初二,都在没完没了的折腾,警察,老板,死者家属,笔录,调查,询问…… 好吧,其实真正的折腾只是大年三十那天,初一初二都是两口子自己在折腾自己。 没人告诉两口子何大牛的真正死因,不过从种种迹象和口风来看,应该不是他杀,估计也就是那个女警官的推测那样,心脏病脑溢血什么的突发性疾病导致的猝死。 那不奇怪,好端端的大活人摔一跤或者睡一觉就嗝屁的虽然算不上比比皆是,却也不是稀罕事儿。 远的不说,刘离的老爸就是头天还兴冲冲的去赶集晚上还看电视看到十一点,第二天早上就直接没了呼吸。 刘离的一个邻居更是干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活蹦乱跳一年到头连感冒都少见的,几个人坐在一起打牌,冷不丁的往桌子上一扑,拉起来就没气了。 这个叫何大牛的保安虽然也是条威武雄壮的汉子,可终归是个人,三灾六难谁知道,说没就没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嗯,和两条狗在同一个晚上说没就没,说起来还是有点小稀奇的。 要不然,那些警察也不会又是调查又是询问的折腾了一整天,何大牛的尸体给运走后做的检查可能也不会少,至于会不会解剖彻查死因,那就不是李媚两口子能关心的事情了。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自家的稀饭都吹不冷,还给别人吹什么豆浆啊。 和警察以及老板还有死者家属不同,那些人即便在调查在询问,大多也是接受了何大牛非人为死亡的判断,毕竟死亡现场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迹象,何大牛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李媚两口子却是因为头晚上的噩梦,对此有着杯弓蛇影风声鹤唳的疑神疑鬼。 尤其是刘离,他可是亲眼看到了血腥屠宰场似的场景,甚至清楚的记得对上何大牛那只死鱼般凸出的眼睛和那只没了眼球的血窟窿所产生的惊悚。 当然,那莫名其妙且诡异莫名的噩梦,是摆不上台面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至于刘离报案时描述的恐怖场景,所有人一致认为是他发现同事死亡后惊吓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除了李媚。 也就是在确认何大牛只是安静的猝死之后,李媚才从刘离嘴里知道了他早先看到的恐怖场景,毕竟他在报警和报告老板的时候都是同样的说辞,终归是摆出来说道说道的。 听了刘离那貌似幻觉的描述之后,李媚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真的认为他是发现同事死亡后惊吓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她知道刘离胆大,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从小到大那么多年,在农村什么坟场乱葬岗没去过,死人又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稀罕物,就何大牛那貌似安静的猝死,何至于此吓得他连幻觉都冒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曾经看到了血腥恐怖的碎尸现场。 可那么血腥恐怖的碎尸现场,又是谁给弄成了众人所见的貌似平静的猝死现场,那些破碎的尸体是谁给拼凑还原重新弄成一个整体,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是谁给清扫一空恍若未见? 真是那个啥弄出来的恐怖聊斋么? 就像李媚和刘离在幽冥地狱的噩梦中,所见到的那个超大号的变异小鸡仔? 对了,小鸡仔,何大牛的值班室里,就曾经喂了一只小鸡仔,可他被大卸八块,哦不,他猝死之后,刘离和李媚并没有找到那只小鸡仔。 他和她,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这个发现,无论是警察还是老板,她和他,都不曾提起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也是,就是个小鸡仔而已,那是何大牛在铁厂门口捡的,可能是附近农户喂养的小鸡走丢的,毛茸茸黄橙橙的很可爱,他准备带回去给他闺女养着玩儿的。 那种给小丫头玩儿的小不点有什么好说的,微不足道,完全可以忽略的不是? 就算刘离和李媚煞有介事甚至郑重其事的把这个小不点说不来,可能也会被所有人忽略掉吧,甚至有可能把他们两口子当做刺激过度什么的给送精神病院去。 只是,说不说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一回事,小鸡仔的事没跟外人说,却不妨碍两口子在心里瞎琢磨在被窝里瞎合计。 琢磨与合计的重点就一个,钢铁废墟般幽冥地狱的噩梦中,那个超大号的变异小鸡仔,会不会就是何大牛养在值班室现在不见了的那个小鸡仔? 如果那个它真的是这个它,梦里那个双人合体的李媚要是被它给弄死,两口子会不会变成夫妻版的何大牛,让铁厂这梦中猝死的名单又添上两个名字? 好吧,这个脑洞实在有点大,也就只有刘离李媚这种文化程度不高唯物主义思想不够坚定的两口子能开得出来。 可是,噩梦啊怪兽啊猝死什么的,聊斋似的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可怪不得身在其中的人会大开脑洞胡思乱想。 也就是脑洞开得够大,李媚才会越想越怕越琢磨越恐惧,才会在嗨翻天的大年初三回娘家。 这貌似闹鬼的破地方,她是真不敢呆下去了! 第11章 火机 李媚的娘家就在盘龙镇的镇上,一栋两楼一底的三层小楼,临街当路,位置相当的不错。 虽然是嫁给了刘离,李媚却基本上住在娘家,没办法,娘家开了个烧烤摊,可父母都上了年纪,大哥和小弟又向来不着家,虽然她体弱多病,到底也能帮个小忙。 结婚前她就说过,不会住到乡下婆家去,因为她身体不好,去了乡下也做不了那些个重体力的农活,也帮不上婆婆什么忙,何况刘离常年在外打工,她实在处理好婆媳关系的那个底气。 所以即便是结了婚嫁了人,娘家也是她的根据地,后来有了女儿,虽然是跟刘离姓,可户口都是上在娘家的。 镇上和乡下到底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农村户口,可镇上地理条件好,上学什么的也方便,说不定以后扩建搬迁什么的还能拿赔偿款,对此婆婆也没什么好说的。 也正因为如此,李媚所谓的回娘家,也就是回自个儿的家一个意思,自然没那么多七七八八的讲究和忌讳。 只是,回到娘家的第一个晚上,李媚就失眠了,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翻来覆去,竟然是说什么也睡不着。 被窝里只有李媚和小名绾绾的女儿,刘离开着他的破摩托把娘儿俩送回家,连午饭都没吃就回铁厂去了。 虽然铁厂出了事,可何大牛的死并没有涉嫌他杀,刘离也没被当做嫌疑人给弄局子里去,倒是那个叫何小乔的老板说了,厂里的保安可能暂时只能让他一个人顶着,全天候负责,工资翻倍。 正因为如此,即便铁厂的破事儿有如聊斋般诡异,即便两口子的脑洞开得让自个儿都不寒而栗,刘离也没撂挑子走人,只是张罗着把娘儿俩送走,自个儿还是呆在了那个貌似闹鬼的破地方。 为此他和李媚还起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按照李媚的意见,是要刘离直接辞职撂挑子走人,本来铁厂死了人就很是晦气,何况那人还死得很是诡异聊斋,真要继续干下去,没准儿下一个莫名其妙梦中猝死的人就轮到了他。 不就是工资翻倍吗,要钱不要命了是吧,不干这个活儿还能饿死不成? 娘家的烧烤摊这大过年的正忙得不可开交,回去帮帮忙不成吗,还能少了你那口饭不成? 就算不想去烧烤摊帮忙,你回乡下陪陪你老娘不成吗? 本来大年初一是要回乡下扫墓祭祖的,哦,用地方语言来说是“上坟”,可因为何大牛的事儿一折腾,根本就没走成,打了电话顶个屁用啊,还说不准婆婆那儿有多担心呢。 李媚是满肚子的怨气,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她都给刘离考虑得那么周到了,刘离不领情不说,还用那么怪怪的眼神看她,还冲不知道咋了哭起来没完的女儿嚷嚷。 给她甩脸子不是,狗咬吕洞宾不是,给脸不要脸了不是? 从相亲交往开始直到结婚成亲生孩子,刘离一向都顺着李媚,算是标准的模范丈夫了,基本上她说什么他都听的,可这次,他也太不给面子太让她生气了。 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的李媚很生气,很生气的李媚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睡不着的李媚不自禁的在脑子里瞎琢磨,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很多。 一会儿想到和她闹得不愉快的刘离会不会回厂的路上把破摩托开到沟里去,一会儿想到刘离会不会在铁厂来个跟何大牛一样的梦中猝死,一会儿想到她自己会不会在睡着之后又梦到那个钢铁废墟般的幽冥地狱。 想来想去李媚就想到了她在铁厂迷迷糊糊做的那个梦。 不是那个聊斋画皮的噩梦,不是那个幽冥地狱的噩梦,是那个在刘离怀抱里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梦到他们一家三口在盘龙镇娘家睡觉觉的梦。 那梦里倒是没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就是她梦到她拿了个印着漂亮锦鲤的火机逗女儿的场景。 想到那个梦的李媚又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滚了两下,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开了床头柜,在里面摸索了一下,缩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火机。 一次性打火机,商店小摊上一块钱一个那种,透明的塑料外壳,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液态气体,外壳上印着个漂亮的红艳艳的锦鲤。 那锦鲤很漂亮,红艳艳的栩栩如生,就像一个不留神就会从那外壳上蹦下来似的。 李媚不在被窝里滚来滚去了,却是把那个一次性打火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 这火机哪儿来的,她真不知道,可能是刘离点蚊香什么的顺手扔进去的,也可能是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里面的。 她在意的是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般都是白天给自己留下点什么印象让自己下意识记住的东西,经过潜意识的处理,有过不同程度的扭曲和变形,才会在梦里出现。 可这火机,她真不记得啥时候见过,基本上就没什么印象来着。 好吧,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次性打火机罢了,要说能给人留下点印象的,也就只是塑料外壳上那个栩栩如生的锦鲤了。 很多火机为了吸引眼球,会在外壳上印刷个中精美的图案,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应该是那种红果果的卖肉图。 这个锦鲤的图案当然不能和那种专注撩人的卖肉图相比,也就是鲜活一点灵动一点传神一点罢了,总不能真个会蹦个锦鲤下来。 总不能说这是个貌似阿拉丁神灯的东西,能从里面呼唤出有求必应无所不能的锦鲤大神吧? 乱七八糟的琢磨着,李媚下意识的按动了火机,吧嗒一声轻响,绯红的火苗一下子串了起来。 这颜色,好像有些不对…… 李媚的念头只转了一般就戛然而止,她怔怔的看着火机上窜起的火苗,就像看到了一个从九幽地狱蹦出来的玉面修罗。 还特么是倾国倾城倾天下足以魅惑天神颠倒众生的那种绝代妖孽。 第12章 鲤歌 一般来说,打火机冒出的火苗都是桔红色,根部还会带点幽蓝的那种。 可这个锦鲤火机冒出的火苗不是桔红,也没有幽蓝。 那就是纯粹的绯红,红得惊心动魄,就像摇曳飞溅的鲜血。 这不算重点,重点是火苗冒起摇曳的时候,有不知何所来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乎是男声,又像是女音,低沉,温柔,磁性,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那声音在说话,额不对,应该是唱歌,轻轻地悠悠地吟唱,吟唱着一首李媚从来不曾听过的歌。 恍若梦呓,恍若幻听。 当那悠然而梦幻的吟唱响起的时候,李媚只一听就如中雷劈如遭电击,只觉得几乎掠过一阵战栗,心头窜过一阵悸动,就连身上的汗毛,都似乎在刹那间精神抖擞的一根根立了起来。 这还不算诡异,诡异的是即便只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悠然而梦幻的吟唱,李媚也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歌词。 平时李媚不是没有听过歌,可她一向就听不明白歌词,很多歌不看歌词只听歌声的话,她根本就分不清具体的内容。 她没什么音乐细胞,也没什么文字功底,普通话也说得不好,何况不管什么样的词唱出来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她真心听不懂。 即便是有了女儿,有事没事放个儿歌什么的给她听,李媚也经常会把歌词听错,找到文字版的词儿一对照,自己都能觉得好笑的那种。 周董那种咬字不清吐词不明还快得跟吵架似的歌就不说了,当初一首欢迎某大城市回归的歌,开头那两句李媚硬是给听成了“一块芝麻糕,不是我真心”,还纳闷了一下下,琢磨着不就是一块芝麻糕吗,怎么还跟真心扯上关系了。 每年暑假都会再战荧屏的白娘子也让李媚听错过,那啥“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让她给听成了“千年的女鬼的女鬼啊”,都有点汗毛直立了,到底是千年的女鬼,人家都自带回音特效的。 后面的“西湖的水我的泪”,她也给听成了“洗衣服的水我的泪”,妈蛋,洗衣服很废水的好吧,那么多泪,眼睛都会给哭瞎的好伐? 放给女儿听的儿歌同样能听错,“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她能听成“我有许多小咪咪小咪咪”,“夜夜想起母亲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她能听成“爷爷想起母亲的花,闪闪的雷光鲁冰花”。 听歌要看歌词,要不就听不懂,对李媚来说算是常识,好多歌她从头听到尾还特么听了一遍又一遍,硬是一个字一个词都没听懂。 可现在,她没歌词可看,但是她一听就懂,似乎一句句的歌词,就随着那一声声的吟唱,自然而然的在她心里逐一浮现。 不止明白了歌词,她还自然而然的知道了歌名。 那首歌,叫鲤歌。 “一缕一缕刻骨相思,织成华丽舞衣,七色迷离,目眩神迷。摇曳绰约仙姿,荡漾温柔眼底,来来去去,自在飘逸。” “一场一场凄风冷雨,叠作离情别绪,漫天柳絮,寂然无语。月色凝滞回忆,悲欢爱恨铭记,形影相依,不离不弃。” “那一次相遇,惊艳绽开涟漪,吹皱春水一池。” “每一次相聚,红莲怒放心底,天仙坠入尘世。” “晓风残月横笛,山盟海誓,如诉如泣。流霞落英红日,宿命为敌,生死何惧。” “烛火点燃甜蜜,烧不透三生石,心事蘸满画笔,描不尽一生痴。” 悠然而梦幻的吟唱算不上太长,却也谈不上太短,李媚怔怔的听着,床头灯的映照下瞳孔已经悄然扩张,发散的目光完全没了焦距。 她完全忘记了她还躺在被窝里摆弄打火机,她的眼里没了火机火苗的存在,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那些人。 那是个诡异得有如聊斋的世界,那是些风情万种的人。 嗯,她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女的。 一个长腿雪肤的女子,又白又嫩跟水豆腐似的,俏生生的站在一座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天空有姹紫嫣红的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落成了美轮美奂的缤纷花雨。 一个身材火爆的女子,眼神很勾人打扮很风骚,胸前的挺拔和臀后的饱满被红色的旗袍勾勒得惊心动魄,高高的开叉让白花花的玉腿春光乍泄,光是一个夺人眼球的侧影往哪儿一杵,就能吸引色狼无数。 一个厚唇**的女子,长得珠圆玉润很丰满,就像熟透的水蜜桃,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喷出甜甜的蜜糖似的桃汁。 一个弱不胜衣的女子,红唇如火,细腰若柳,俏生生的站在水平如镜的湖面,前前后后都是朦朦胧胧的薄雾,婀娜身姿若隐若现,似乎一眨眼就会随风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白衣如雪,柳眉如刀,整个人就像沉浸在如水月华中的绝世神兵,散发着清冷如霜的锋芒。 一个醉眼朦胧的女子,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躺在白云之上,手里拎着个翠绿的葫芦摇摇晃晃,细长的眼睛眯缝着似睡非睡,看上去就像一只慵懒的漂亮的狐狸。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穿着露胳膊露腿的白色紧身衣,把自己摆弄成一个个匪夷所思的造型,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就像一条柔若无骨的美女蛇,自顾自自得其乐的摆着魅惑天成的造型。 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子,一身干净利落的练功服,弓步如箭,粉嫩嫩的拳头挥出,打在墙上厚厚的一沓千层纸上,轰的一身爆响,整沓千层纸爆开,碎纸满屋纷飞,就像无数飞舞的白蝶。 …… 有多少个各局风情的女子在眼前掠过,李媚已经记不清了,给她印象最深的,却只有一个。 那是个红衣女子,红裙流苏,金边飘带,一身艳红如火的女装,一头长可及地的青丝,紫金钗,红翡环,碧玉坠,那打扮,一看就高端贵气上档次。 有意思的,那艳红如火的女装,居然还是个相当豪放的低胸装,一眼看去除了红艳艳就是白生生,映衬得肤如凝脂仙肌胜雪,真真是绝色无双魅惑无双,足以男女通杀颠倒众生。 第13章 诡姬 那个红衣绝色的女子什么时候出来的,李媚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看到那个妖媚的红衣女子之后,原先看到的那些各具风情的女子,都像是飘渺云烟形成的幻象,渐渐的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她那扩散的瞳孔渐渐复原,她那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不知不觉中如痴如醉的她,渐渐的从幻梦中清醒。 清醒之后的她,就看到了一个红裙流苏金边飘带的绝色女子,就看到了一双魅惑无双颠倒众生的明眸。 悠然而梦幻的吟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可那个给了李媚深刻印象的妖媚女子,竟然没有连同吟唱一起消失。 她竟然出现在了李媚的卧室之中。 确切的说,她是出现在了李媚的手上。 李媚手里还拿着那个印着锦鲤的火机,手指还按在火机的打火开关上,火机还在冒着绯红的火苗。 那个妖媚的红衣女子,就站在那绯红色的火苗之上。 确切的说,是绯红的火苗升起,在火机上方约莫一指节长的地方开始燃烧变形,燃成了艳红耀眼的红裙流苏,变成了魅惑无双的妖媚绝色。 就是这个有着无双魅惑无双妖娆的绝色女子,静静的站在绯红的火苗之上,用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秋水明眸,静静的看着目瞪口呆整个儿直接傻掉的李媚。 李媚甚至能从她那明亮的眼眸中清楚的看到满脸懵逼的自己。 “你是谁?” 李媚下意识的开口,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天地良心,菩萨作证,就算是对老公刘离,对女儿绾绾,她也不曾有过如此这般的温柔。 没办法不温柔,她生怕一个不温柔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漂漂亮亮妖妖娆娆的红衣绝色给吹没了。 虽然这个妖媚的红衣女子出现得神秘而诡异,可李媚没觉得恐怖,也没感到恐惧。 她只是觉得无比的新鲜,还有无比的好奇。 就像她女儿绾绾第一次见到拨浪鼓那样的新鲜和好奇。 好吧,追根究底,是因为这个红衣女子太袖珍了,再妖娆再妖媚再妖艳,袖珍到她那个一口气就能吹没影儿的份上,也只能让人把她当做一个新鲜新奇的玩偶。 没错,这个红衣女子虽然绝色无双魅惑无双虽然男女通杀颠倒众生,却只能算一个巧夺天工神奇诡异的火焰玩偶。 她太小了。 小得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高。 躺在被窝里的李媚手放在被子外面,手里拿着打着火的火机,火机冒着一指节长的火苗,火苗的顶端站着那半截手指高的绝色妖娆…… 妈蛋,这情形与其说是神奇,还不如说是诡异。 有如聊斋的那种诡异。 可如此聊斋的诡异情形,身在其中的李媚却没觉得恐惧,主要是那个半截手指那么高的妖媚女子,实在给不了她什么恐怖的感觉。 特么的太小了不是,那么一个小不点儿,还站在晃晃悠悠的火焰上,就算是个妖精又咋滴,那小嘴小牙小可爱的还能吃人不成? 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呼小叫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吹没了。 虽然袖珍了一点,可好歹也是火机里冒出来的妖精不是,即便比不上阿拉丁神灯里蹦出来的灯神,也是个妥妥的宝贝,能不小心么? “酒色财气,随心所欲,诡姬如意,翻云覆雨。” 那个半截手指高的红衣女子说话了,声音软软的,柔柔的,还甜甜的。 软是绵软的软,柔是温柔的柔,甜是甜腻的甜,综合起来就是嗲,入骨入髓媚力无限的那种嗲,一听就能让男人头皮发麻浑身发软只有一个地方硬得不行的那种嗲。 李媚不是男人,可她听到这种声音,也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软,就连身上的骨头都似乎酥了几分。 妈蛋,还特么真是男女通杀? “你叫诡姬?还是叫如意?诡姬如意,如意诡姬,你说你是能够翻云覆雨的如意诡姬?” 李媚本来没奢望能听到红衣女子的回答,毕竟这火机冒出来的火苗上站着的人儿太诡异了,诡异得像是聊斋更像是幻觉,真要能跟她交谈,那就该是幻听了。 不曾想,这红衣女子还真说了话,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软软的柔柔的甜甜的嗲得不要不要的,只是说话的内容有点那个啥,中二? 就像古装剧里那些个高高手出场自报山门给自己打的广告一样,比如说“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什么的。 不管是自报山门还是打广告,反正李媚听了这话,莫名其妙的在脑子里想起了另外四句话,那就是“锦鲤如意,百变诡姬,妖域纵横,至尊画皮”。 这四句话来得是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自然,像是什么未知的存在用什么未知的手段,硬生生的把它给塞进了脑袋,又像是一直就存在于心底最深处被遗忘的角落,这会儿受到刺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脑子里转悠着这突兀而又自然的四句话,李媚敏感的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如意”,一个是“诡姬”。 这两个词,都是火苗上的红衣女子说过的,稍一推测就应该是个称呼还是称号什么的,自然而然的,她一张嘴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她看来,如意应该是个称呼,也就是名字什么的,至于诡姬,那就该是称号,也就是名号什么的,有来头的人物都有名有号不是,小说上都这么写的,电视上也都这么演的。 诡姬,还别说,这名字很形象的,就她这从火机里冒出来立足于火苗的美人儿,可不就是诡异如聊斋的绝色妖姬么? “我不是什么诡姬,也不是什么如意。” 被李媚认定是诡姬的美人儿用魅惑无双的眼神儿扫了李媚一下,扬眉,撇嘴,嗤之以鼻。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只是这么一个表示鄙夷不屑的表情,做出来也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差不多已经到了勾魂摄魄的地步。 可对李媚而言,她的下一句话,远比她的这个赏心悦目的表情,还要来得勾魂摄魄。 “我是绾绾。” 第14章 附体 绾绾。 这个词李媚绝不陌生。 绾,读音是弯月的“弯”,可以是名词,意为发髻,花结,也指绛色,浅绛色,也可以是动词,意为盘绕,系结,卷起,挂念,控制,贯通,联系,挽,牵,将物件穿上洞挂起来。 两个绾相叠,就是绾绾,读作“弯弯”,一般用作古代女子的闺名,形容体态品德的美好。 李媚最初知道绾绾这个名字,是因为一部很有名的经典小说,绾绾是那部小说的女主角,嗯,就算不是女主,也该是女二号。 在那里面,绾绾是一个邪派的传人,身份是颠倒众生魅惑无双的魔门妖女,智慧超群心性乖戾,却又娇媚清灵,一如来自九幽深处的暗夜精灵,妖艳诡媚,高深莫测。 那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还别说,那个绾绾,和眼前这个袖珍版的绾绾,很像。 那部小说是很久以前看过的,李媚已经记不清具体内容了,那个绾绾的具体描述也早已经模糊,留在记忆中的印象,也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魔门妖女”。 眼下这个绾绾,可不就是个一看就邪气凛然的魔门妖女,可不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只是个头小了一点,看上去袖珍迷你了一点罢了。 如果她不是半截指头那么大的袖珍迷你小精灵,而是真人大小,那装扮,那脸蛋,那眉眼,那身材,那肌肤…… 妈蛋,那特么还要不要人活了? 男女通杀大小通吃老少皆宜的好伐? 光是想象了那么一下,李媚就觉得浑身发软骨头发酥心尖尖发麻,就跟发情发骚的大花痴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魔门妖女,倾国倾城倾天下,妖艳妖媚最妖娆,纯属妖孽的祸水对吧? 只不过经典小说里那个绾绾白衣如雪,这个袖珍迷你版的绾绾红衣胜火,穿着不同,打扮不同罢了。 当然,光是这么一个名字以及名字引发的联想,还不至于有那么勾魂摄魄,给李媚的震撼也没那么强烈。 关键的关键,绾绾这个名字,不止是代表了古代女子的闺名,不止是代表了那部经典小说的女主,还代表了李媚的女儿。 讲真,祸国殃民祸害苍生以至于倾国倾城倾天下什么的,跟李媚有个毛的关系,她就是一嫁个小男人生个小宝宝过小日子的小娘子,吃的虽然不是地沟油,却也不至于操中南海的心。 说白了,魔门妖女绝色妖姬神马的,统统都是浮云。 可她有个女儿啊,她女儿的小名,就叫绾绾啊。 要说女儿的这个小名,也是她从那部经典小说里得来的,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字,毕竟那是魔门妖女大反派,不那么吉利的。 结果,老公刘离拍板做主了,就用这个名,就要那个魔门妖女的范儿。 “这什么年代啊,养个女儿不容易啊,我们两口子都没本事啊,什么都得靠她自己啊,那什么,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 李媚一琢磨也对,这年头养个女儿还是养成绾绾省心,要是养出傻了吧唧的白莲花,说不定啥时候就出事儿了,到时候连哭都找不着地儿不是? 哦,扯远了,话说看上去真的像是绾绾的这个绾绾,说出她的名字之后,李媚就在第一时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睡在身边的女儿。 结果,她看到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小名绾绾的女儿竟然已经醒了,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火苗之上红衣妖娆的袖珍版绾绾。 李媚心头一紧,尾椎骨一麻,一股让她战栗的酥麻之感沿着脊椎往上一窜,当下就觉得头皮发炸,似乎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精神抖擞的一根根立了起来。 就像当初她用观音坐那啥的体位在老公身上没羞没臊,结果被女儿看个清清楚楚那样,算是冷不丁的给吓了一大跳。 初步估计,这种惊悚程度,就相当于热乎乎的被窝里冷不丁的窜进来一条冷冰冰的蛇,哧溜一下缠上她光溜溜的胳膊,还昂首吐信和她来了个近在咫尺的小眼瞪大眼。 心头发紧脊椎发麻头皮发炸都是轻的,她没白眼一翻嗝的一声背过气去,已经算是很有胆色了。 要换个胆子再小一点的,说不准就心脏骤停两腿一蹬,直接嗝屁翘辫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说不定铁厂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所谓的梦中猝死就是怎么来的。 脑子里灵光这么一闪,李媚只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僵硬的扭动脖子把视线挪回来,却是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那个自称绾绾的袖珍迷你版魔门妖女不见了。 不止那个绾绾不见了,她立足的火苗,已经火苗所依凭的火机,全都不见了。 李媚的手伸出被窝放在被子上面,做出了一个拿着火机的手势,大拇指还做出了按火机打火的姿势,可她的手里,并没有那个印着锦鲤图案的一次性打火机。 李媚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同一时间停滞。 她本能的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刚才吓了她一跳的女儿绾绾,那动作之快,就连颈椎骨都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用力过猛动作过大,直接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 这一扭头,她就看到了两个绾绾。 一个绾绾是她的女儿,一个绾绾是那袖珍迷你版的魔门妖女。 女儿绾绾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她的小手手,手里拿着那个印着锦鲤的火机,火机的打火开关并没有按下去,可火机还是冒出了绯红的火苗,火苗之上就站着那个袖珍迷你版的绾绾。 李媚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个印着锦鲤图案的火机,就像见了火的冰棍一样化掉了。 化成了绯红色的流光。 和火机一起融化的,还有火机上冒出的火苗,以及站立在火苗之上的袖珍迷你版绾绾。 那绯红色的流光并没有消散在空中,而是有如液体一样,从绾绾的手上淌到了身上,然后迅速的渗进了绾绾的衣服,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5章 异变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记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歌声响起,是刘离的手机铃声,从梦中惊醒的刘离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心头一惊,似乎有一股不祥的凉意从尾椎骨往上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媚娘”,李媚的电话。 这半夜三更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的电话,本身就是一种不祥之兆,何况白天送李媚回娘家的路上就有过争执,两口子闹得很不愉快。 刘离出门回铁厂的时候,李媚就沉着脸一声不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会儿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儿? 刘离接通了电话,只来得及喂了一声,李媚那怨气冲天的怒吼就传了过来。 “姓刘的,给你生个女儿是不是不高兴得很?你妈不高兴你也跟着不高兴?想生儿子你找别人生去,不喜欢女儿你就直说,我们离婚!” 就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几句怒吼,然后,电话挂掉了。 刘离怔怔的躺在被窝里,整个儿就是个大写的懵逼。 懵逼了一阵,刘离回拨了电话,一次,两次,三次,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拒接,第三次直接关机。 刘离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知道李媚有怨念有怨气,可没想到她的怨念和怨气会强烈到这个地步。 他知道李媚不想他在外面打工,他知道李媚想他整天在家里陪她和女儿,他知道李媚想他在家里帮忙…… 可是,她心中的那个家,终归只是她的娘家。 她从来就不曾把刘离那个乡下的家当成真正的家,也从来不曾真正的把刘离那个乡下的老妈当做真正的妈。 也是,那个妈只是她的婆婆,而她生的是个女儿。 婆媳关系向来不好处理,他理解,老人家偏爱儿子有点重男轻女,也不足为奇。 可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生活,两口子终归是两口子过日子,用得着跟老人家计较? 他那个乡下的老妈大不了在不经意间表达一下对别人家孙子的羡慕,她用得着小肚鸡肠的疑神疑鬼,用得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耿耿于怀,乃至于在这半夜三更的借题发挥? 他倒是想整天在家陪她娘儿俩呢,可老丈人老丈母娘会怎么看,乡下的老妈又会怎么想? 是,她那个家在镇上,有楼房有摊位,是比乡下好是比乡下强,可那终归只是她的娘家,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虽然他们基本上不着家不落屋,可要说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他们才占的是理所当然的大头。 是,他们三姊妹现在的关系很好,可当大舅子小舅子都成了家呢,谁知道将来的舅母子会是个什么样? 兄妹反目,手足不外如是,人都是自私的,闹得水火不容的亲兄弟刘离又不是没见过。 没见女生频道那些网络小说,斤斤计较的家斗和勾心斗角的宫斗,算是相当之热门的两大主流? 再说了,她家的烧烤摊生意是不错,可财政大权是老丈母娘一手把持,没李媚什么事儿,他在家帮忙也是白忙,难不成还要丈母娘给他发工资? 没工资没钱,他拿什么养孩子养家,拿什么赡养乡下的老妈? 是,他知道李媚怎么想的,她父母的家产有她一份,至少房子是妥妥的,可能还有不菲的存款,在她看来在家帮忙就是在帮自己的忙给自己存钱…… 对于这种天真的想法,刘离只能在心里呵呵了。 不说有父母偏心重男轻女以及舅子舅母子的小算盘,就算李媚梦想成真,刘离也没什么期待感。 别人给的,终归是施舍,看李媚一个人秀优越感就够够的了,他真不想看一辈子看那一家子秀优越感。 只是,有些事有些东西,他不能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说,到底李媚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娇娇女,他真不想跟她有的没的闹腾。 只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妥协,是完不成磨合的。 这不,白天的一点小争执一点不愉快而已,他也就是在忍无可忍烦躁不已的情况下语气重了那么一点,结果她倒好,一肚子怨气憋到这半夜三更的放了个大招,居然直接上升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离婚啊,呵呵。 她把婚姻当什么了,小孩子过家家么? 就像她那个牛气冲天的哥哥,他那个自命不凡的大舅子一样? 大舅子是结过婚的,女儿都十来岁了,他离婚的原因,也就是两口子为了打牌的小事儿起了争执,吵着吵着就直接崩盘了。 让刘离无语的是,李媚提到这破事儿还对她哥报以支持态度:“离就离呗,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好吧,后面“更好的”三个字是刘离自己脑补的,可李媚的神情和语气,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对于婚姻这种刘离很看重的事情,对李媚来说,就是有如儿戏的小事情? 他对于她而言,只是那个“更好的”的前辈? 刘离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成拳,可他忘了手里还拿着手机,结果就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 然后,他就听到了清晰的碎裂之声。 他手里的手机,碎掉了。 不是破碎。 是粉碎。 不是碎成七零八落的零件,是直接碎成了纷纷扬扬的粉末。 就听啪的一声轻响,他手上的手机,直接炸成了一蓬有如烟雾的粉末,化成了星星点点的流光,以他紧握成拳的手为中心向四下里飞溅。 刘离怔住,原本就很是懵逼的脸更显得懵逼。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苦逼,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如此牛逼。 那可是手机,里面有电池能通话的手机,虽然比不上石头那么坚硬,可要把这么个安装着电池有可能爆炸的手机给捏成流光飞溅的粉末,估计难度比捏石成粉还要高上许多。 一个字,牛。 两个字,那就是牛逼。 这突如其来的牛逼,让猝不及防的刘离直接傻掉。 他隐隐的有种强烈的预感,他那曾经的苦逼,已经一去不复返。 他还是刘离,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刘离。 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未知的神奇的异变。 第16章 夺舍 苦逼的刘离在铁厂的宿舍发生异变的时候,李媚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在耍娇娇女的小性子。 她那边的异变本来就在刘离这边的异变之前。 看到那个诡异的火机那个诡异的绾绾,以诡异的方式用诡异的方法融入女儿绾绾,李媚整个儿都麻瓜了。 她第一时间扒开了女儿绾绾的衣服。 她看的很清楚,那个诡异的绾绾连同诡异的火机,就是化成了绯红的流光,就像液体一样从女儿绾绾的手上流淌到了身上,迅速的渗入了她的衣服。 那情形,让李媚第一时间想到了传说中的附体。 无论是聊斋里的幽魂附体,还是科幻里的异形附体,都和眼下的情形大概相似,至少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附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身体即将发生某种未知的异变,意味着这个身体将不再是她自己,意味着鸠占鹊巢,意味着偷天换日,意味着身不由己,意味着夺舍还魂! 如果被那诡异的绾绾附体成功,眼前这个女儿绾绾,就不再是她那个叫绾绾的女儿,而是用女儿绾绾的面目出现的另一个绾绾! 心慌意乱的李媚顾不得恐惧,心慌意乱的扒开了女儿绾绾的衣服,即便心里知道对这诡异的情形无能为力,可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去做了。 万一那液体般流淌的绯红流光只是钻进了女儿绾绾的衣服呢,万一那绯红流光能像水渍一样用衣服擦掉呢? 结果,她很失望。 液体般流淌的绯红流光消失了,被扒开衣服的女儿绾绾,身上没有什么绯红流光,也没有什么不明液体,那诡异的东西,显然是钻进她衣服之后,就直接渗入了她的肌肤。 女儿绾绾的身体白白嫩嫩,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可李媚自然不会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毕竟那火机,那火苗,那绾绾……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呃,那诡异的一切真的曾经有过,而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 李媚突然发现,她竟然找不出那诡异的一切曾经有过的证据,印着锦鲤图案的火机没了,绯红的火苗没了,站在绯红火苗上的诡姬绾绾没了,诡姬绾绾绯红火苗锦鲤火机化成的流光液体,也没了。 那诡异的一切,恍若噩梦,恍若幻觉。 就连被绯红流光渗入肌肤的女儿绾绾,这会儿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似乎她从未醒过,也从未伸出手用某种诡异的方式拿到了那个诡异的火机。 麻瓜成懵逼,懵逼得抓狂的李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老公刘离。 如果刘离在就好了。 有他在,什么都不用她来操心,即便是面对如此这般的诡异情形,他也能做她的主心骨。 即便他也对此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好歹也有个一起担惊受怕的同命鸳鸯。 可是,他不在。 老婆因为女儿担惊受怕,身为老公身为老爸的他,居然不在。 都是他非要去做那什么倒霉催的破保安,都是他非要去挣那点翻倍的破工资,都是他不好好的在家里陪她们娘儿俩,他心里还有没有老婆女儿,他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对了,他还用那怪怪的眼神瞅她,他还冲哇哇哭的女儿没好气的嚷嚷! 他就是跟她那念叨着谁家孙子如何如何的老妈一样,是讨厌这个叫绾绾的女儿吧,她给他生了个女儿,他和他老妈一样,嘴上不说,心里都是老大不高兴的吧? 妈蛋,这破日子,真特么没法子过了! 心慌意乱心乱如麻的李媚忍不住的发散了思维,胡思乱想间越来越憋屈越来越烦躁,忍不住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当然,,电话是打给刘离的。 那边刚一接通,李媚就不由分说的一阵狂喷,喷得是噼里啪啦痛快淋漓,算是把所有的憋屈烦躁和恐惧都发泄了出去。 没等她喷爽喷够喷舒服,突然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斜眼一看,整个儿直接懵逼傻掉。 身边有人。 不是女儿绾绾。 是个红衣如火绝色倾城妖媚无双魅惑也无双的女子。 是那个如意诡姬,是那个叫绾绾的魔门妖女。 不是袖珍迷你版的绾绾,是真个能迷死人不偿命的魔门妖女。 虽然因为睡姿看不出身高,可李媚一眼看去就是身边睡了一个人,是正正常常的一个人,不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玩偶。 侧身,曲腿,以手托腮,她就在李媚身边随随便便的那么一睡,就睡出了惊心动魄的曲线,就睡出了勾魂摄魄的妖媚。 李媚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浑身都在发软,就像思绪都在发飘,以至于她神情都有些恍惚,整个儿都有点眩晕。 “老妈,老爸还没说话呢,你就把电话挂掉了?” 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却是那个红衣女子轻启红唇吐气如兰,于巧笑嫣然间说出来的。 似乎整颗心脏都一抽一紧,李媚只觉得浑身一冷,鸡皮疙瘩风起云涌,汗毛更是根根炸起,精神得不得了。 这才发现,她的手机已经挂断,她和刘离的通话已经结束。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红衣女子睡卧的地方,分明是女儿绾绾的位置,而女儿绾绾,已经不见了。 原本还浑身发软的李媚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手机直接扔到了一边,呼啦一下就把被子掀了开来。 被窝里没人。 床前的地面没人。 女儿绾绾,就在她打电话的当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绾绾弄到哪儿去了!?” 李媚发出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一把就揪住了红衣女子的胸襟,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撕成碎片。 “别激动啊老妈,下手可得温柔点,别把你女儿的衣服撕破了。” 巧笑嫣然的红衣女子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云淡风轻的提醒了一句,而李媚,这才发现她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对。 “你叫我什么来着?” “老妈啊,还能叫什么?我就是你的女儿绾绾啦,换了个衣服就不认识了?” 第17章 军娘 李媚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个什么表情。 果然,女儿绾绾被夺舍了对吧,这个妖媚入骨的魔门妖女,就此取代了她的存在对吧? “老妈不要乱想啦,我可不是什么鸠占鹊巢的家伙,我就是你的女儿绾绾,确切的说,我是你女儿绾绾的衣服,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你换了个衣服的女儿绾绾。” 衣服? 是指身体这具皮囊吗,聊斋里相当于画皮的那种存在?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行,我们军娘作为战斗神装,也可以理解成聊斋里的鬼狐画皮,不过可以的话,我更愿意你理解成科幻里的外挂机甲,或者,仙侠里的无缝天衣。” 军粮,战斗神装? 装军粮的战斗神装,意思是战斗专用的饭桶米袋子吗? 聊斋里的鬼狐画皮,科幻里的外挂机甲,仙侠里的无缝天衣? 不还是指身体这个皮囊吗,不还是鸠占鹊巢的夺舍吗? “老妈你那什么理解力,都说了不是夺舍,不是鸠占鹊巢,就是个穿在身上给人看的衣服,衣服懂吗,女人如衣服的那个衣服,穿在身上遮羞保暖显摆用的衣服!” 自称女儿绾绾的红衣绾绾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眼波流转间有万种风情,看得李媚是目眩神迷,差点没给神魂颠倒的又陷进去。 “还战斗专用的饭桶米袋子,亏你想得出来,是打架专用的神级装备啦,是战力爆表魅力爆表红妆武装两手抓的军娘,不是给大头兵充饥填肚子的军粮!” 红衣绾绾信手一挥,红光一闪,一道细细的火焰无中生有的出现,在空气中水一般流转,转眼间勾勒出“军娘”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体,乍一看,就像丝丝缕缕的艳丽红霞。 李媚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个手指,轻轻的在那流火红霞上戳了一下,龙飞凤舞的字体瞬间崩溃,化成了细碎如星的点点流光,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落成了漫天光雨。 军娘? 姑娘大娘乃至于伪娘,李媚都知道,可这军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军队里的大姑娘? 那不废话么? “都说了你理解力太差,就不要瞎琢磨啦,军娘不是军队里的大姑娘,是能与铠师合体的神化铠甲,是人类面对末日的最强防御!” 红衣绾绾又是信手一挥,空气中流火飞霞,又勾勒出龙凤凤舞的四句话。 “盛世诡姬,军娘铠师,与子同袍,岂曰无衣?” “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就是说末日来临之时,太平盛世的人类就像一丝不挂的赤裸羔羊,还好有诡姬军娘的存在,可以和有铠师资质的人类缔结契约共同作战,让人类可以筑起抵御异界入侵的最后防线……” 勾魂摄魄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红衣绾绾看了看李媚,似笑非笑:“怎么,没听懂?” 李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天地良心,菩萨作证,她真没听懂。 又是铠师又是军娘,又是合体又是铠甲,又是末日又是异界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起来貌似异界入侵末日降临拯救世界什么的,拜托,别那么中二成不,这都什么年头了,传说中的2012早就过了好伐? 是,铁厂那幽冥地狱的噩梦是有几分世界末日的意思,可那终归是聊斋一梦对吧? 再说了,我就是个带着女儿过小日子的小媳妇儿,拯救世界这种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事儿,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么? 别说末日,就是灭世,也就那么回事儿,说什么也轮不到我操心啊。 “你已经去过异界,也已经有过神化,有些事就已经不是你能逃避的,要不要拯救世界,你自己说了真的不算,而且末日也不是玩笑,2012过了不假,可世界毁灭的危机,只不过才拉开了序幕。” 红衣绾绾嫣然一笑,姿态曼妙的打了个响指,漂浮在空气中的流火飞霞碎成流光飘落,她那风情万种的媚眼在纷纷扬扬的漫天光雨中越发显得缥缈而梦幻。 “算了,有些东西口说无凭,想来你也难以接受,慢慢来吧,很快你就会相信了。” “等等!” 李媚眨眨眼有点疑惑,“你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对啊,从红衣绾绾明确表示她就是女儿绾绾开始,李媚就没有说过话,可她巴拉巴拉的就没住过嘴,貌似,貌似有着传说中的读心术,不用她开口也能直接交流来着。 “才知道这一点啊,这反射弧真是有够长的,这反应慢了不止一拍半拍啊!” 以手托腮侧身而卧的红衣绾绾白眼一翻手一松,整个儿直接“pia”的一下就拍在了被窝里,还跟离开了水面的鱼儿一样蹦跶着弹了两下。 好吧,到底是绝色美人儿,即便是趴窝也趴得风情万种勾魂摄魄,起码李媚就差点没心疼得跳起来,竟是下意识的生怕她把那白嫩嫩水灵灵的肌肤给摔出水了。 就跟看到女儿绾绾翻身翻到床底下去了似的。 “拜托,老妈你能不能走点心,我是你女儿哎,母女连心懂不懂,心有灵犀知不知,你这么迟钝我很没面子啊,很尴尬的!” “你真是我女儿绾绾?逗我玩是吧?”李媚上下打量着红衣绾绾,还小心翼翼的伸出个指头在她那娇艳欲滴吹弹得破的脸蛋上轻轻的戳了戳,“我的女儿才没有这么漂亮这么妖!” “是不是逗你玩,你自己不清楚?其实你已经下意识的相信了我对吧,要不你还能安安生生的跟我说聊斋?只怕早就抓狂了是吧?” 红衣绾绾笑盈盈的往李媚这边凑了凑,一副乖女儿跟妈妈说悄悄话的小亲密,还别说,一点儿也不显得做作,更没有一星半点的违和。 即便她是倾国倾城倾天下的美人儿,即便她是媚色入骨魅惑无双的妖女,在这一刻,她也只是一个跟母亲撒娇说悄悄话的女儿。 “放心啦,我真是你的女儿绾绾,我就是你生命的延续,我就是你梦想的具象!” 李媚心头一震,随即哑然失笑。 “生命的延续”可以理解,可“梦想的具象”是什么鬼? 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好伐? 还“具象”,具你个大头鬼啦! 第18章 妖域 “所谓梦想,其实是你下意识里最真切的期盼,是‘我想做什么’的具体化,一般人是无从接触的,最多只能有点模模糊糊的感知。” “那种模模糊糊的感知,具象体现为‘我要做什么’,那不是梦想,是理想,梦想是理想的真相,而理想,只是梦想的表象。” “梦想不止是最真切的期盼,也是最真实的野望,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行空天马,是有很大几率与和伦理道德背道而驰的,所以真正的梦想,基本上都会深藏心底,基本上都会束之高阁,原因无他,就四个字,不容于世。” “而作为梦想表象的理想就不同了,那是经过修饰的东西,是可以摆出来,是自己和别人都可以接受的,是符合社会主流的。” “说白了,那就是一种善意的欺骗,欺骗世人的同时,也欺骗了自己,所谓自欺欺人,无过于此。” “换句话说,人们一直坚信并将之当做奋斗目标的理想,只是人为的障眼法,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是自己骗自己的幻象,是自己以及世人能够接受的看法和想法。” “可是,那只是梦想的表象而已,普通人所看到的和想到的,都被限定在普通人的认知之中,那种普通认知限定的目光和意念,就构筑成了普通人存在的现实世界。” “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普通人会碰触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可那是超乎普通人认知的东西,会被普通人自欺欺人的加以否定别予以屏蔽。” “就像传说中的活见鬼,基本上都会被判定为噩梦或者幻觉。” “理想是梦想的表象,普通人那个多姿多彩的现实世界,同样也只是一种表象,隐藏在这个表象之下的真相,就是另一个梦幻世界,就是一个不普通的世界。” “相对于现实,那是个反常的世界,那是个超乎一般认知的世界,那个世界的生物,就和隐藏在理想之中的梦想一样,也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灵异的聊斋鬼狐,科幻的未来机甲,仙侠的天衣神兵,玄幻的异兽玄武,武侠的神功邪术,都是那个梦幻世界的冰川一角。” “有句话叫‘反常即为妖’,那个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的梦幻世界,人类一般称之为妖界,那个世界的生物,人类一般称之为妖。” “与此相对应,普通人存在的现实,称之为人界,生活在人界的普通人,称之为凡人。” “人界和妖界互为表里,两者平行并存,一般而言并不会产生碰撞交接,但是事无绝对,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两个世界会在不同程度不同地点出现重叠,成为表里如一的特殊节点。” “用普通人能够理解的话来说,那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叫做机缘巧合,那种表里如一的情形,叫做天人合一,那种世界重叠的特殊节点,叫做阴阳和合。” “两个世界出现重叠的时候,不同的规则会互相影响,表世界的人气,里世界的妖气,都会互相渗透,人界和妖界的存在,都会因此产生不同的变异。” “妖界的变异就不去说他,人界的变异,就表现为不同程度的神化和妖变。” “什么是神化?凡人的变异,就是神化。” “什么是妖变?异类的变异,就是妖变。” “在人界,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出类拔萃超凡脱俗的人,会自封为神,而所谓的神,就是被妖界的妖气侵袭而变异的人。” “人类被妖气侵袭所产生的变异,就是神化。” “人界当然不是只有人类,非人所属的动物植物世间万物,都可能因为妖气侵袭而变异,变异后的异类在人类眼里,就是非我族类超出认知的妖。” “异类被妖气侵袭所产生的变异,就是妖变。” “无论是神化的人,还是妖变的妖,都不再是普通平凡常识之中的存在,都有匪夷所思超乎想象的力量,神化的人拥有的是神力,妖变的妖拥有的就是妖力。” “无论神还是妖,都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强者,无论神力还是妖力,都是超脱于世俗力量的异能,严格来说,他们都算是不该存在的存在,都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排斥。” “不论神力还是妖力,一旦在现实世界动用,就会产生不同强度的异能波动,异能波动的震荡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发世界规则的排斥和压制,从而展开小范围的平行时空,形成不影响现实世界的时空断层,造就相对独立的衍生世界。” “那个相对独立的衍生世界,叫做妖域。” “妖域是现实世界的投影,能够完全复制现实世界的一切,也能兼容来自妖界的异能,异能所造成的破坏和伤害,只会作用于妖域和妖神的本身,并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相应的影响。” “妖域中的种种,对凡人来说,就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境,无论梦中发生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会对现实生活造成困扰,梦醒之后,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浮光掠影,甚至不会留下清晰完整的记忆。” “身怀异能的神和妖就不一样了,和凡人在妖域中的存在方式不同,他们不是精神投影,是神魂具象,不是打酱油路过,是全身心投入,一旦在妖域中有个三长两短,同样会在现实世界死于非命。” “当然,他们的死于非命,在现实世界的凡人眼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至少在他们尸身之上,完全查不出非正常的死因。” “如果把妖域当做梦境,在妖域中死于非命的妖神,就是在梦中猝死的倒霉蛋……” 红衣绾绾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终于告一段落,那是“梦想”引出的解说,许是李媚对于“梦想具象”的哑然失笑刺激到了她,才让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结果,她很郁闷。 因为反射弧超长反应特慢的李媚没听懂,那一脸的茫然两眼的无辜,很认真的表明了她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很形象的控诉了红衣绾绾的离题万里越扯越远。 妖啊神啊妖界啊人界啊什么的,太麻烦了,太抽象了,听得她整个儿都懵逼了好伐? 第19章 幻觉 “没听懂啊?” 红衣绾绾有点小小的失望,随后释然一笑。 “也是,你的理解力本来就不咋滴,老半天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我又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的东西又基本上超出了你的认知,听不懂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用太在意。” 李媚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特么这不是废话么,我就听不懂了咋滴,在意个屁啊。 再说了,谁说我理解力不咋滴了,我只是理解得慢一点而已,虽说我脑子转不过弯儿了,我只是转得慢一点…… 不对,这时候谁还在意什么理解力了,妖啊神啊什么的关我屁事,又没准备拯救世界,那是我应该在意的事儿吗? 我该关心我女儿我自己还有我老公才对吧? “知道你反应慢,你就慢慢的琢磨吧,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会想清楚想明白的……” 红衣绾绾打了个呵欠,往李媚怀里拱了拱,悠悠然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然后,然后她就不见了。 李媚怔怔的看着怀里那白白嫩嫩的人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就算不是做梦,也该是出现了幻觉对吧? 绝色倾城妖媚无双的红衣绾绾不见了,缩在她怀里的是呼呼大睡的女儿绾绾。 没有红衣绾绾,没有魔门妖女,没有锦鲤火机,就连女儿绾绾身上的小衣服都是好生生没有扒开的迹象。 先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清晰的梦境,似乎都只是一场无比真实的幻觉。 白白嫩嫩的女儿绾绾睡得很香,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人儿,怎么都跟那个绝色倾城妖媚无双的红衣绾绾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哦,要说有什么不对,也是有的。 李媚一眼就看到女儿绾绾的肩头有点异样,把小衣服扒了扒,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锦鲤。 女儿绾绾右臂靠近肩头的地方,有个红艳艳的刺青,绯红色的线条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一条生动传神的锦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跟活的差不多。 李媚甚至怀疑它会不会吧唧一下从那白嫩嫩的小胳膊上跳下来,然后连蹦带跳的跑掉。 “锦鲤如意,百变诡姬,妖域纵横,至尊画皮。” “酒色财气,随心所欲,诡姬如意,翻云覆雨。” 曾经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话,和红衣绾绾的开场白一起,又在李媚脑子里冒了出来,让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似乎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个美丽而又诡异的锦鲤刺青,稍稍用力的擦了擦,李媚沮丧的发现那不是幻觉,那就是真实的存在。 女儿绾绾那白嫩嫩的手臂上,真的多了一个美丽而诡异的锦鲤刺青。 觉得有点冷的李媚,默默的搂紧了女儿绾绾,眼神渐渐的开始涣散。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用红衣绾绾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摊上的这些有如聊斋的破事儿,对她而言还真是精神难以承受之重。 她得静下来慢慢的捋一捋,把这乱七八糟的奇遇给捋顺一点。 灵异的聊斋鬼狐,科幻的未来机甲,仙侠的天衣神兵,玄幻的异兽玄武,武侠的神功邪术,这都是另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里世界。 这个里世界,叫做梦幻世界,对真实普通的现实世界而言,它们都是超越常规的,都是违反常识的。 反常极为妖,所以那个里世界,叫做妖界,和妖界相对的,就是名为现实的表世界,因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称之为人界。 因为那劳什子的机缘巧合,妖界和人界有可能产生重叠,重叠的后果就是妖气入侵,让人界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异…… 好吧,铁厂那边就有可能出现了世界重叠的节点,铁厂里的人都受到了妖气的侵袭,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李媚和刘离所梦到的幽冥地狱,可能就是妖界的具象,他们合体时遇到的那只超大号变异鸡仔,应该就是保安何大牛喂养在值班室的那只小鸡仔。 那小鸡仔被妖气侵袭,产生了变异,就变成那么一个超大号的怪物。 也就是所谓妖变。 和小鸡仔一起被妖气侵袭而变异的,应该还有那两条大狼狗,不过它们运气不好,不知道被妖界的什么妖给盯上,直接弄死了。 同样死掉的,当然还有何大牛这个倒霉催的保安。 他和两条大狼狗一样,都是死在妖界和人界的重叠点,那应该是个加强版的妖域,异化的他和它们死在里面,表现在普通人眼里的现实世界,就成了莫名其妙的梦中猝死。 嗯,这是最合理的推断,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可能。 作为妖界和人界的重叠点,或许那不是加强版的妖域,而是变异版的妖界。 身处其中的凡人,并不是什么打酱油路过的精神投影,而是全身心投入的神魂具象,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同样会在现实中死于非命。 也就是说,有可能何大牛和那两条狗,都不曾被妖气侵袭而异化,只是倒霉催的被卷入变异版妖界,成了天人合一阴阳和合的祭品。 在那该死的机缘巧合之中,幸存的应该只有刘离一家三口,还有那只不知所踪的小鸡仔。 虽然在幽冥地狱的噩梦中,刘离用李媚的身体悍然出击,重创了那只超大号的变异版小鸡仔,但是那只明显已经产生妖变的小鸡仔,应该没有死翘翘。 接下来,回娘家的李媚在床头柜摸出了梦中出现的锦鲤火机,然后,魔门妖女出现,红衣绾绾取代了女儿绾绾的存在。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在天人合一的节点,被妖气侵袭而神化的,不是刘离和李媚,而是他们的女儿绾绾? 或者说,神化变异的,不止是刘离和李媚,还有他们的女儿绾绾? 刘离和李媚有没有神化不敢肯定,可女儿绾绾如果没有神化,那诡异神秘的红衣绾绾从何而来? 女儿绾绾是现实世界的原形本体,红衣绾绾则是被妖气侵袭而神化变异的…… 神? 第20章 妖鸡 哎呀我去,我家女儿是神仙? 不动用神力的女儿绾绾,还是现实世界里那个小小的可爱的绾绾,可动用了神力的女儿绾绾,就成了有如幻觉的魔门妖女,绝色倾城,妖媚无双? 最重要的是,那绝色倾城妖媚无双的红衣绾绾,依然还是她的女儿,还认她这个老妈! 老娘可是神仙她老妈! 这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天上掉馅饼的奇遇,是百年难遇的奇迹! 妈蛋,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想想还真有够带感的。 越琢磨越高兴,李媚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只是,才笑了一半,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反应慢了不止半拍的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作为天人合一的节点,妖界和人界相互重叠的地方,是刘离所在的那个铁厂。 刘离在那个铁厂当保安。 现在那个铁厂只有刘离一个人。 除了刘离,那个铁厂还可能有一只被妖气侵袭而产生妖变的鸡。 那只变异的妖鸡,在疑似妖界的幽冥地狱中,可是十多米高的特大号鸡仔。 十多米的家伙,在那雄伟浩瀚的幽冥地狱固然微不足道,可如果放在现实世界,那就纯属凶兽了。 一层楼也就不过是三米左右,十多米那至少也是三层楼那么高,对身高只有一米多不足两米的人类而言,完全就是比猛虎甚至巨象都要恐怖的存在。 光是用鸡爪子踩,也能把个大活人给活生生踩死掉的。 哦对了,妖变的鸡仔就不再是鸡而是妖鸡,就不算是现实世界的生物,只要动用妖力就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排斥,自动进入类似平行世界的断层,形成所谓的妖域。 那种类似平行世界的妖域,是现实世界的复制体,恍若梦境。 机缘巧合被扯进妖域的生物,是现实存在精神投影,恍若一梦。 按理说,叫做凡人的普通人,被那异化的妖鸡卷入妖域,不管在妖域之中死的多么凄惨,都只是一场噩梦,都不至于影响现实中的血肉之躯。 可是,铁厂那个节点天人合一阴阳和合的时候,刘离也身在其中,没理由不受到妖气的侵袭。 完全有可能神化的他,已经不再是现实世界的凡人。 被卷入妖域的他,将不再是无关痛痒的精神投影,而是实打实的神魂具象,如果在妖域中有个三长两短,现实中的他同样会死于非命。 就像保安何大牛的梦中猝死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李媚只觉得全身上下就跟没穿衣服也没盖被子一样,直接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她哆哆嗦嗦的拿起了电话,解锁,拨号,试图联系刘离。 结果,她很失望。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不是响了几声再出现的提示,那是对方拒接了电话,一开始就是这种提示音,应该真的无法接通,估计是信号不好或者直接就没信号,再不然就是手机出问题坏掉了。 可铁厂那地方,怎么可能没信号? 盘龙镇虽然是个小镇,却绝不是什么偏远山区,何况铁厂在莲花村工业区,那地方就建有通讯公司的信号塔,信号不好或者没信号,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从工业区到镇上的这段路,也没有信号不好的地段,即便刘离因为李媚先前的小脾气而连夜赶回来,也不至于出现电话无法接通的破事儿。 哪怕他在骑车没听到电话,也该是“无人接听”,而不会是“无法接通”。 至于手机出问题坏掉,拜托,先前还接了电话的好伐? 那么,他这是…… 出事了? 李媚的小心肝忽悠一下就提了起来,她茫茫然的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提示音,眼神渐渐的涣散了开来。 朦胧的灯光,粉红的蚊帐,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眼神涣散之后,渐渐的模糊,渐渐的淡化。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有如梦境的恍惚。 恍惚中的李媚,那涣散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直接“看”到了刘离的身影。 他不在铁厂。 他在莲花工业区回盘龙镇的路上。 确切的说,是他倒在莲花工业区回盘龙镇的路上。 他那辆破摩托摔在路中间,前轮没了,车灯碎了,仪表爆了,车把扭曲得跟麻花差不多,那情形,活像是用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当头撞上了飞驰的大卡车。 刘离整个儿倒在摩托后面十多米远的地方,身后是盘山公路的山壁,山壁崩塌了好大的一片,山石泥土差点没把路给堵了。 看情形,似乎刘离是直接被一股巨力从摩托上拍飞,狠狠的撞在了山壁上,直接把山壁都给撞塌方了。 可他的人居然没什么大碍,虽然趴在山石泥土中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虽然嘴角有血痕蜿蜒,精神头看上去却是相当的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得吓人。 的确出了意外。 可那明显不是车祸。 前方的路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比能够撞飞摩托的大卡车看起来更具有冲击力,就像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跑出来了似的。 李媚家那两楼一底的楼房,貌似都没这身影来得高大。 当然,那不是什么恐龙,那就是一只鸡。 一只随随便便一站,就能站出个恐龙风采的鸡。 那只鸡看上去陌生而又熟悉,分明就是李媚和刘离一起在幽冥地狱的噩梦中见到的那只鸡。 说陌生,是当时的鸡虽然是超大号的,可那时候的李媚也是超大号的,那鸡虽然大个了一点,也就只有大半个她那么高罢了。 哪像现在,丫的直接从小怪兽变成了巨兽,只是用鸡爪子就能把刘离给踩成酱酱。 说熟悉,这鸡虽然直接从小怪兽变成了巨兽,可那一看就是个小鸡仔的全身绒毛没变,而且从胸脯到鸡脖子,一道巨大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历历在目。 那是幽冥地狱中,刘离用李媚的身体,给那超大号变异小鸡仔留下的纪念。 伤痕宛然,皮肉翻卷,可没有血,也没见到森森白骨。 那翻卷的皮肉,分明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那偌大的恐龙般的鸡仔,竟然,像是钢铁之躯。 第21章 聊斋 刘离瞪大了眼睛,咕咚的吞了口口水。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见到噩梦中出现的那只超大号的变异小鸡仔? 三层楼,不,四层楼那么高的小鸡仔啊,妈蛋,很恐怖能直接吓死人的好伐? 个子大也就罢了,看那胸脯上的恐怖伤口,金属光泽亮瞎眼,钢铁之躯啊这是,一看就很科幻啊这个,人家是变形金刚,它倒好,变形铁公鸡? 乍看很恐怖细看很科幻的变形铁公鸡本来就很诡异,再加上天空那一轮暗红如血的圆月,岂止诡异,直接就聊斋了。 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三,哪来这么圆这么大的月亮? 再说了,就算大年十五元宵节,月亮有这么圆有这么大,可能有这么红么? 要不是丫的没有耀眼的阳光,洒向大地的光芒也没任何温度,都可以冒充太阳了! 冷冰冰的红月亮,超大号的铁公鸡,这么诡异的聊斋,除了做梦,还能有什么解释? 遗憾的是,全身上下那一根根哀鸣的骨头,那一块块嚎叫的肌肉,那一阵阵翻涌的气血,都在无比清晰无比明白的提醒刘离,这不是做梦。 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没有一星半点的弄虚作假。 好吧,那冷冰冰的红月亮,那超大号的铁公鸡,那诡异的聊斋,除了做梦,还是有另一个解释的。 见鬼。 活见鬼。 大白天在大街上见到大头鬼的那种活见鬼。 早知道这个长得跟铁公鸡似的大头鬼会缠上自己,真不该这半夜三更的往镇上跑…… 可惜,世上从来就没有“早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再说了,即便刘离不因为李媚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而连夜回家,也完全有可能在铁厂里被这铁公鸡给找上门去。 毕竟这玩意儿,是他用李媚那巨人化的身体,在那有如噩梦的幽冥地狱中给了它一记重创。 它能记住他并且在他回家的路上进行拦截,就能直接冲进铁厂给他来个猛鬼夜敲门。 幸亏那娘儿俩回镇上去了,镇上到底人气旺盛,不是停产整顿的莲花村工业区和这冷冷清清的乡镇公路可以相比的,这诡异聊斋的铁公鸡,大概是不会跑那儿去撒野的…… 吧? 刘离的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 他自己都知道这个明显是侥幸心理的推测,到底有多不靠谱。 四层楼高的铁公鸡,会怕盘龙镇的旺盛人气? 盘龙镇最高的建筑,也不过就是盘龙初中的教学楼,三楼一底,就跟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的铁公鸡是一样一样的。 要是铁公鸡伸伸脖子,丫的比盘龙初中的教学楼都要来得高。 要是扑腾一下翅膀蹦跶一下…… 算了,别想象了。 那就是个恐怖的故事。 看看那明显瞬间报废的摩托,瞅瞅身后那崩塌的山壁,再感受一下全身上下的疼痛,刘离无比沮丧的承认,这家伙要是跑盘龙镇去,那人气旺盛的地方,将会是一片废墟。 看来,李媚不用考虑和他离婚的破事儿了。 李媚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让他心惊肉跳,回拨不成又捏碎手机之后,他几乎没多少考虑就做出了回家看看的打算。 没办法,他知道李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相信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疑神疑鬼的李媚,真做得出和他赌气离婚的破事儿来。 毕竟,有大舅子的前车之鉴,毕竟,有白天那不愉快的争执。 好吧,那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为了让自己不成为悲伤故事的主角,刘离骑上了他的破摩托,油门一轰,两耳生风,直接就冲盘龙镇李媚的娘家去了。 至于铁厂值班的工作…… 都特么要被老婆踹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爱咋咋滴。 刚死过人的破厂子,估计也没人敢半夜三更的跑去光顾,反正那些设备都是老大黑粗的家伙,一两个小毛贼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啃不动。 没想到,他的破摩托才跑了一半的路,就真的变成破摩托了。 冷不丁在前面冒出来的铁公鸡,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凶兽,一翅膀就把他连人带摩托都扇飞了。 摩托是要不成了,他这个本没有摩托结实的血肉之躯,居然没什么大碍。 即便他飞得比摩托远,即便他狠狠的撞上了盘山公路内侧的山壁。 山壁崩塌了,山石混杂着泥土直接没把公路都堵断了,可撞塌了山壁的刘离除了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之外,并没有什么筋断骨折暴毙当场的迹象。 多少有点懵逼的他,在山石泥土的塌方中灰头土脸的趴了好半晌,这才龇牙咧嘴的抬起了头撑起了身子。 虽然嘴角还有血痕跟蚯蚓似的蜿蜒,虽然全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哀鸣在惨叫,他还是瞪大了眼睛,冲前面那诡异聊斋的铁公鸡比出了一个直挺挺的中指。 他那双浓眉之下的大眼,明亮得吓人。 早在铁厂把手机捏得粉碎的那会儿,刘离就知道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异变,向来苦逼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苦逼。 貌似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非常的牛逼。 只可惜,没等他展示自己的牛逼,就被怎么看都更牛逼的铁公鸡给盯上了。 看样子,本以为能够就此牛逼冲天的他,要给这牛逼得不行的铁公鸡给直接碾压了。 可不管怎么说,从苦逼变得牛逼的他,假假的也能跟这铁公鸡叫板了。 在老婆那儿受气也就罢了,你一只小鸡仔跟我装什么逼? 四层楼高又如何,钢铁之躯又如何,诡异聊斋又如何,你终归还是一只鸡! 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你妹哦!” 脑子里一团乱麻的刘离,狠狠的比出了一个直挺挺的中指,狠狠的怒骂出声。 好吧,他承认他这是气血翻涌之下昏了头的挑衅,可在他比出中指怒骂出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幽冥地狱中和这只小鸡仔的对战。 那时候,他用的李媚的身体。 那时候的李媚,比眼前这个铁公鸡更加的高大,也更加的强悍。 在那个巨人化李媚的面前,这个铁公鸡虽然同样不是真正的小鸡仔,可到底也只是一只鸡。 可惜她不在。 她要是在就好了。 第22章 画皮 话说,刘离一直没弄明白在幽冥地狱中的那个李媚,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李媚是他老婆的样子没错,可那个李媚似乎比一般的人要来得大。 嗯,不是一般的大,是巨大的大。 在那个远比现实世界要来得宽广辽阔的幽冥地狱,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巨大化了,如果没有那个叫做威龙的隐形重型歼击机,他还真没发觉其中蹊跷。 至于那个叫做威龙的隐形重型歼击机,会不会就是个特大号的飞机模型,他不是没想过,可他用李媚的眼睛去看那玩意儿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了那个大家伙的名称以及各种数据。 看到那家伙的名称及数据的时候,他有种很是奇妙的直觉,清楚的知道脑子里浮现的玩意儿,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在有如噩梦的幽冥地狱中,用的那个身体,真的就是巨大化的李媚。 两口子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有过互相印证的过程,他又知道了一个很是匪夷所思的情况,那个巨大化的李媚,真的是老婆的身体,她有相应的感觉和感知,可那个身体的控制权,归他所有。 很诡异的情形,就像聊斋里的画皮。 不同的是,聊斋里的画皮,是以假乱真蛊惑人心的障眼法,他控制的那个身体,却是巨化且强化的真实存在。 聊斋是猛鬼披着画皮变成美女,他这是穿着老婆的皮囊变成了侠女。 嗯,能在那钢铁废墟般的幽冥地狱中飞檐走壁,遇到那大半个人高的超大小鸡仔悍然出手,连脚下的鞋底都藏着能弹出利刃的机关,除了江湖传说中的侠女,还能是什么? 归根结底,那个巨大化的李媚,终究也是李媚。 她的巨化和强化,很可能是他穿了她的皮囊她成了他的画皮所导致的异变,夫妻合体,不是一加一等于二,却是从量变发生了质变。 那和他身体上发生的变异,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至少,知道自己发生了某些变异的他,在这个超大号变异小鸡仔面前,比真正的小鸡仔还要小鸡仔。 人家一翅膀就能把他扇飞,人家一脚丫子就能把他踩成酱酱。 也就是用普通人的正常视角,他才知道在幽冥地狱的噩梦中,只一个照面就被他们两口子重创的那个变异小鸡仔,会是恐怖到什么程度的存在。 你妹,那是变异小鸡仔么,那就是特么传说中的大怪兽好伐? 原本看起来就跟牛眼睛似的鸡眼睛,这会儿看起来,比车轱辘都还要来得大! 身高将近一米七的刘离,站在这大家伙面前,还够不着人家鸡大腿,那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儿,都没人家鸡爪子来得粗壮。 这现实世界的普通人,虽然不至于在它面前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可也跟一丝不挂的赤裸羔羊是一样一样的吧? 这家伙跑出了幽冥地狱的噩梦,活生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那情形,就跟传说中的魔神降临是一样的可怕吧? 如果李媚在,夫妻合体,量变成质变,说不定能让幽冥地狱中的那个超大号李媚再战江湖,即便不能摧枯拉朽的重创这个大怪兽,至少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不是? 现在好,李媚不在,就他一个相当于赤裸羔羊的小不点,给这小鸡仔,哦,给这大怪兽塞牙缝都不够。 可惜她不在。 她要是在就好了。 刘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有比了个中指,又狠狠的骂了一声:“你妹……哦!” 骂声未绝,他的声音变调了,张得老大的嘴巴,估计能够一口吞个大鸭蛋。 他看到了一道流光。 一道流光划过天际,有如一颗划破黑暗的流星。 虽然这是深夜,虽然万里无云,可现在的夜空,根本就不可能有流星的存在。 天空只有一轮暗红如血的圆月,没有千千万万的星辰。 何止没有千千万万的星辰,就连一颗两颗的星星都没有,这诡异的夜空,就只挂着一轮孤零零的红月亮, 可现在,仰天长叹破口大骂的刘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颗貌似流星的流光。 哦不对,那不是流星,也不是流光,那是一个人。 那道貌似流星的流光,从那暗红如血的红月亮之下飞过的时候,以那又大又圆的红月亮为背景色,刘离清楚的看到,那道貌似流星的流光,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呃,还是个大活人。 是个貌似很熟悉的大活人。 那衣服衣袂飘飘蕾丝边,可不就是刘离给老婆在网上买的那个啥,情趣睡衣么? 那个人,可不就是李媚么? 每天跟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疑神疑鬼的老婆,居然大半夜的不哄孩子不睡觉,穿个衣袂飘飘蕾丝边的情趣睡衣玩飞天扮流星? 一脸懵逼的刘离,眼里就是个真真切切的硕大问号。 你特么这是在逗我? 等等,不对啊,老婆李媚这个冒牌飞天伪劣流星的飞行轨迹,好像,貌似,有可能,是冲我这个老公来的? “你妹哦!” 刘离只来得及骂了一声,连拔腿就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从天而降的李媚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正着。 嗯,确切的说,应该是生怕老婆摔出个好歹的他下意识的伸出手了,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李媚。 遗憾的是,他低估了李媚那从天而降的重力加速度。 结果,他理所当然的悲剧了。 轰的一声巨响,刘离所在的地方,升起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泥石飞溅,烟尘弥漫。 那情形,貌似刘离和李媚这两口子,很悲催的做了一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同命鸳鸯。 那场景,就连那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铁公鸡,也吓得忙不迭的蹦跶着连退了好几步,还像模像样的举起一对翅膀遮住了自己的脑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溅上一脸肉酱似的。 尘埃渐落,刘离所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巨坑,整条盘山公路连同好大一片山壁,都给那个巨坑直接坑掉了。 有意思的是,巨坑之中,缓缓的站起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个庞大的娇躯。 那是一个巨大的女人。 那是一个披上了画皮的侠女。 第23章 离魂 李媚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先是在梦里恍恍惚惚的看到了灰头土脸的刘离,然后看到了刘离对面那有着钢铁之躯的变异小鸡仔。 哦,变异的小鸡仔已经不能叫做小鸡仔了,试问哪家的小鸡仔能有恐龙那么大只? 何止怪兽,纯属巨兽来着。 那玩意儿都可以加入恐龙家族了,叫龙鸡什么的可能不大顺口,但是叫做鸡仔龙或者钢铁龙什么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吧,鸡仔龙貌似要好听一点,也顺口一点。 那有着钢铁之躯的鸡仔龙,就站在老公刘离的对面,虎视眈眈,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不好惹我来寻仇”的气息。 那不是做梦,还能是什么? 反正李媚觉得,那就是一场让她心惊胆战的噩梦,还特么是接着上一个噩梦做的。 妈蛋,做梦还兴再接再厉,就跟连续剧似的? 很明显,这个鸡仔龙从幽冥地狱跑了出来,直接怼上了落单的刘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照面就让他扑街都快扑到老外婆家去了。 是,在幽冥地狱重创它的是人是李媚的外形,可实际操作是刘离干的,也许那家伙并不是四肢发达的没脑子,或者说那家伙有着野兽的本能直觉,所以直接锁定了并未真身出场的刘离? 到底是给削了那么一刀,差点没给直截了当的开膛破肚,这个仇这个怨,也难怪它记恨报复,甚至从上一个梦境追到这一个梦境来了。 梦境,对了,这应该不是噩梦,却也不是现实,这就是绾绾所说的那个啥,类似于结界的平行时空,妖域? 鸡仔龙是被妖气侵袭感染而变异的异类,刘离是被妖气侵袭感染而变异的人类,前者是妖,后者,就该是神? 相爱相杀,水火不相容,妖神大战啊这是。 看鸡仔龙那架势,能够动用的妖力显然超出了现实世界的界限,自然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排斥,自然能够开启平行时空,形成能够容忍它存在的妖域了。 同样产生变异的刘离,在这一片妖域之中,明显就是所谓的神魂具象,全身心投入,绝非路过打酱油的精神投影。 也就是说,如果刘离在这个妖域中被鸡仔龙弄死,现实世界的他,同样会死于非命。 就跟那个叫何大牛的保安一样,梦中猝死,死了死了都找不到哭丧的地方去。 李媚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 很明显刘离是在盘山公路上被扯进妖域的,毕竟绾绾说过妖域就是现实世界的完全复制,那场景那地形,李媚并不陌生,分明就是莲花工业区那边回盘龙镇的公路。 刘离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截杀的。 刘离为嘛要回家? 因为他接了李媚那个怨气冲天要离婚的电话。 天地良心,菩萨作证,李媚只是昏了头发个小脾气使使小性子,真没用离婚来坑死老公的打算。 如果刘离真的因为这个而梦中猝死,李媚估计会就此睡不了安稳觉。 就在她心慌意乱心急如焚的当儿,她在恍惚中看到刘离比出了一个直挺挺的中指,然后恶狠狠的在那儿破口大骂。 “你妹哦!” 明显是骂人的话,听在李媚的耳中,却是一声遥远的呼唤。 “李媚”和“你妹”谐音,刘离没少用这个谐音来打趣,甚至煞有介事的问过她,问他是不是还有个叫“李媚娥”的小姨子。 也就在刘离破口大骂在李媚听成“李媚娥”的时候,她心神一震,竟然有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像,就像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那一声呼唤,就像叫了她的魂儿,让她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真的是飞了起来。 眼前一花,她在恍惚中飞在了半空,飞过了无边的黑暗,飞进了血色的月华,飞到了那个貌似连续剧的噩梦之中。 她在天上,身后是暗红如血的圆月,脚下是抬头望天的刘离。 沐浴在有如血水的月华之中,她只觉得全身发凉,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那血红的月亮之上,冷冷的玩味的看着她一样。 她不假思索的冲了下去,冲向她的老公刘离。 虽然对这个黑黑瘦瘦还丑丑的老公挑三拣四鸡头白脸,他终归还是她的归宿,在这诡异聊斋的噩梦之中,也只有他才是她的依靠。 就跟一个恍惚她从被窝来到天空一样,同样只是一个眨眼一个恍惚,她就冲到了刘离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她用流星坠地天仙下凡的姿势,直接撞进了刘离的怀抱。 “铠师,军娘,合体,武装!” 依稀仿佛,李媚听到一个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吐出了四个无一丝语气波动的词语。 一脸惊讶两眼错愕的刘离,只来得及张开了双臂,就承受了她热情奔放的投怀送抱。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七荤八素。 李媚从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状态恢复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把地面砸出了偌大的一个巨坑,而她的老公刘离,直接性的给她砸没了。 刘离没了,偌大的巨坑之中,就一个巨大的她自己。 她变回了幽冥地狱中那个自己。 缓缓从巨坑中站起身来,她才知道那个在幽冥地狱中和常人无异的她,到底是有多么的高大。 盘龙镇那个三楼一底的初中教学楼,现在可能只到她的半腰。 她随随便便的这么一站,跟座小山似的,活脱脱的就是个进击的巨人。 有意思的是她身上的情趣睡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干脆利落的劲装,很古老的古装片里侠女专用的样式,一看就是英姿飒爽很火爆的那种。 脖子扭扭腰肢扭扭屁股扭扭,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身子,李媚清晰的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发出了一串炸雷般的鸣响。 嗯,这动作不是她做的。 虽然她清晰的感觉到这就是她的身体,她的一切感知都来自于这个身体,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摇头晃脑拧腰扭屁股的风骚举动,绝不是她做出来的动作。 在闺房之外,在私密的二人世界之外,她可是相当保守的,矫情也罢,傲娇也罢,反正她绝不会在旁人的注视下做出那种风骚妖娆的动作。 第24章 屠龙 那什么,很羞耻的好伐? 虽然这是三更半夜,虽然这是荒山野岭,可她现在的个子多大啊,别说附近的村落了,就算在盘龙镇的居民,只怕也能一眼看到她的身形吧? 何况还有那来自月亮之上的未知视线,即便恍若幻觉,也如芒刺在背啊。 再退一步说,这对面还有个寻仇的鸡仔龙呢,虽然那就是一只变异版的鸡仔,可给它瞪着个牛眼睛看啊看的,还是会怪不好意思的。 又不是在闺房里跟老公做不可描述的羞羞的事,这明明不好意思还要卖弄风骚,尴尬癌都出来了好伐? 明知道会不好意思,明明是尴尬得不要不要的,李媚的身体还是做出了那让她恨不得用自己砸出来把自己埋掉的动作。 一句话,四个字,身不由己。 这巨大的身体这庞大的娇躯是她的不假,可这身体这娇躯完全不受她控制。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在上一个噩梦的幽冥地狱中,已经有过类似的体验。 那时候,是刘离在控制这个身体。 或者说,刘离和李媚,用某种未知的神秘的方式,形成了真正意义的合为一体,她是他的人,他是她的魂。 合体后的李媚,有着巨大的强化的身体,能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能爆发超乎想象的力量。 可那些动作那种力量,都不受她自己控制,都得由用某种未知方式存在于她体内的刘离来操作。 铠师,军娘,合体,武装。 结合绾绾的说法,刘离和李媚都因为妖气侵袭而神化,刘离有了铠师的潜质,而李媚,变成了有如聊斋画皮的军娘。 军娘是打架专用的战斗神装,是能和铠师合体的神化铠甲,是脆弱而孱弱的人类面对末日的最后防御…… 盛世诡姬,军娘铠师,与子同袍,岂曰无衣? 妈蛋,什么聊斋画皮,什么外挂机甲,什么无缝天衣,什么战斗神装,什么神化铠甲,说半天不就是一件衣服一个人么,还特么是女人如衣服的那种衣服! 用作无缝天衣外挂机甲聊斋画皮的那个衣服,啊呸,用作战斗神装神化铠甲的那个人,居然是女人。 操纵那个衣服那个人的,居然是男人。 妈蛋,重男轻女有木有? 凭什么男人就躲在女人体内搞幕后操作,凭什么女人要作为战斗神装神化铠甲战斗在第一线,直接面对被妖气侵袭而异化的妖? 容易挂掉容易致残容易受伤,尤其是容易破相的好伐? 就凭“女人如衣服”那句不知道哪个混蛋说的混账话? 谁说的屁话给老娘站出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疯狂吐槽的李媚只能在肚子里念叨,却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联系不上用某种未知方式存在于她体内的刘离。 似乎这倒霉催的合体状态,是铠师对军娘的单向操控,作为**控的军娘,她只能单方面的被动接受来自铠师的操纵,做出合乎铠师预期的相应动作。 这不,上一刻还在耻度爆表的摇头晃脑拧腰扭屁股,下一刻李媚就往前一冲,似乎想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那个寻仇滋事的小鸡仔给直接干掉。 嗯,先前还威风凛凛能加入恐龙家族的变异鸡仔,这会儿看上去就没那么恐怖了,只有现在的半个李媚那么高,即便不能碾压秒杀,至少应该能打个旗鼓相当的。 再下一刻,用一往无前的姿势往前冲出的李媚,左脚绊右脚,吧唧一下就pia在了地上,巨大的娇躯轰然坠地,震得好一阵地动山摇。 五体投地啊喂,这是给那个小鸡仔跪地求饶吗? 跪地求饶要不要这么豪放这么诚恳啊,一点前戏都没有,这么吧唧一下很突然的,心理生理上都没准备啊啊啊啊啊! 没见那个小鸡仔都目瞪口呆的直接懵逼了吗? 最重要的是,老娘是个女人啊,女人这么豪放这么诚恳的五体投地伤不起啊! 妈蛋,咪咪都压扁扁了好伐,疼死老娘了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能够出声,李媚早已经用穿云裂石的女高音凄凄惨惨的尖叫起来了。 女人的咪咪很娇嫩的好伐,跟老公亲热的时候他太过用力都很疼的好伐,这变大了娇躯那么惊天动地的pia在地上,会直接压扁扁甚至挤爆的好伐? 妈蛋,老娘还在哺乳期好伐,关爱母乳关爱妈妈不知道? 再下一刻,尖叫惨叫着疯狂吐糟的李媚,屁股一翘手一撑,直接从地面蹦起来了,可蹦起来的李媚像个没头苍蝇,一头就撞上了明显懵逼的变异小鸡仔。 火星撞地球么? 鸡仔龙是什么感受李媚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晕菜了。 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恍惚间连那天空的红月亮,都像是变成了一只硕大的惊讶的忍俊不住的眼珠子。 恍惚中有轰轰轰的巨响传出,跟打雷似的。 等她晕乎乎的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她跟那个鸡仔龙滚在了一起,她的左手掐住了鸡仔龙的脖子,她的右膝压住了鸡仔龙的胸脯,而她的右拳,正一下又一下的砸着鸡仔龙的脑袋。 那颗用她现在的眼光看起来就跟牛头那么大的脑袋,都已经被砸得变形了,深深的凹了进去,凹成了“脑袋有坑”的生动写照。 啧啧,好可怜的家伙,真没想到这倒霉催的鸡仔,会给砸成这个熊样。 啧啧,好暴力的家伙,真没想到平时好脾气的刘离,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亏我还经常性的跟他炸毛,不会有被他按住暴打的一天吧? 胡思乱想中李媚又是重重的一拳挥出,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鸡仔龙的脑袋,整个儿爆裂了开来。 没有飞溅的血水,没有飞溅的碎肉,当然也没有飞溅的脑浆。 鸡仔龙不只是脑袋爆裂开来,就连它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到每一根毛,都整个儿的爆裂了开来。 爆成了一个小号的太阳。 就像一颗巨大的火球轰然爆开,没有纷飞血雨,只有恍若流火的缕缕红霞,只有流光飞舞的碎星红雨。 那流霞如火碎星飞舞的一幕,竟是美轮美奂,一点儿也不觉得惨烈。 恍惚中,那就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缤纷落英,那就是一场五光十色的漫天花雨。 很美,很梦幻。 更梦幻的是,那片片落英那点点花雨落在身上,竟然荡开了圈圈点点有如涟漪的光晕,继而化成丝丝缕缕的热流,汇聚成了某种神秘的未知的力量。 那流火红霞,那碎星流光,那缤纷落英,那漫天花雨,不止如梦如幻,还大滋大补! 第25章 媚娥 恍惚中,那一幕流火红霞,就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缤纷落英,那一幕飞溅碎星,就是一场五光十色的漫天花雨。 很美。 也很梦幻。 更梦幻的是,那片片落英那点点花雨落在身上,竟然荡开了圈圈点点有如涟漪的光晕,继而化成丝丝缕缕的热流,汇聚成了某种神秘的未知的力量。 那流火红霞,那碎星流光,那缤纷落英,那漫天花雨,不止如梦如幻,还大滋大补! 那是妖变的异类,在湮灭时释放的妖力,被神化的人类吸收,自然转化而成的神力! “嗯……” 明悟在心头升起,李媚忍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低回婉转的哼哼,感觉是非常非常的舒服。 那种舒服的的程度吧,比她和刘离做不可描述之运动还要来得舒服。 就像全身上下都浸泡在了温泉之中,每一寸每一分都在酥酥麻麻的融化,整个儿都飘飘然要飞天升仙了似的。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酸很爽很舒服,要死要活要飞天一样?” 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嗲音在耳畔响起,突如其来得让不自禁闭上双眼陶醉在酥麻酸爽之中的李媚吓了老大一跳,差点没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蹦起来。 竟然是绾绾,不是她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女儿绾绾,是那个自称穿了件聊斋画皮的红衣绾绾。 嗯,按照她的说法和李媚的理解,现在这个绝色倾城娇媚无双的红衣绾绾,就是动用了神力处于神化状态的女儿绾绾。 她不是应该在盘龙镇家里睡觉觉吗,怎么也跟着跑来了? 听到个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的李媚愕然侧目,果然,映入眼帘的,是红衣绾绾那千娇百媚迷死人不偿命的倾城绝色。 她不只是来了,还亲亲热热的紧挨着李媚,没骨头似的贴着她,只差没整个儿都挂在她身上了。 我的女儿有这么黏我吗? 我的女儿有这么大只吗? 一连两个疑问浮上心头,李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一次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第一个疑问不奇怪,女儿绾绾虽然也是刘离亲生的,可要说照顾,还是李媚挑的大头。 毕竟刘离的主要责任是挣钱养家,能请假侍候李媚坐月子就算不错了,总不能让他整天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李媚倒是这样想呢,也得他同意才行啊。 何况李媚是母乳喂养,女儿绾绾对她更为亲近无可厚非,黏她黏到整个儿都贴上去挂着,似乎也不足为奇。 可是,小孩子黏人很正常,都千娇百媚绝色倾城蛊惑人心颠倒众生了,还黏什么老妈? 李媚有此疑问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不经意间接受了红衣绾绾就是女儿绾绾神化状态的设定。 也就是说,妖界人界神化妖变那些匪夷所思的破事儿,她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并开始接受,都能学着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并淡然处之了。 至少,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确信女儿绾绾长大之后,会成为红衣绾绾这个妖媚无双的倾城绝色。 只是那么一个妖媚无双的倾城绝色,还黏着自己这个老妈撒娇,感觉真的有点怪哎。 何况自己现在是跟老公刘离合体的神化状态哎,那个什么军娘,说白了就该是绿巨人,哦不,该是女巨人? 能和女巨人用平等的姿态撒娇,那这个神化状态的女儿,会是多大只? 两个疑问只在心中一晃而过,下一刻李媚就听到了刘离的声音:“你是谁?” 哎,刘离不是正用某种未知的方式与自己合二为一么,怎么会冷不丁的冒出来了? 李媚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离就在自己身边直愣愣的戳着,再然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那种神奇诡异的合体状态,她已经不再是那种女巨人大只佬的形象。 也是,只有现出了原形,啊呸,应该说是恢复了常态,红衣绾绾才能顺理成章的黏着她撒娇,要不俩女巨人黏在一起腻歪,会让人心里发毛的。 “她是你……” 李媚一张嘴就想实话实说,还很恶趣味的琢磨着刘离要是知道这绝色妖娆是自己的女儿,该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刘离就上前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脖子,差点没把她给一下子掐死。 “我问你是谁!你把李媚怎么样了!” 哎,李媚不是我,我不是给你掐着脖子吗,什么叫我把李媚怎么样了? 李媚伸手就想拍掉刘离的大手,手那么一抬才发现不对,哎呀我去,这这这,这是我的手吗这个? 修长的手指,雪白的肌肤,纤纤玉手啊这个,我一做家务带孩子的小女人,啥时候能有漂亮的纤纤玉手了? “有事说事,别大呼小叫动手动脚的,成不?” 李媚被自己的纤纤玉手吓了一跳,都忘了自己还被刘离掐着脖子,黏着她的红衣绾绾却是不干了,伸手轻轻一拂,刘离就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她是媚娥,李媚娥,猜猜看,她跟李媚什么关系?” 红衣绾绾巧笑嫣然的开口,一开口就让李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跟李媚什么关系,她就是李媚好吧,怎么眼睛一眨,就成了什么媚娥? “翻什么白眼,你现在就是李媚娥没错,别忘了你是战力爆表魅力也爆表的军娘,女巨人只是你战斗专用的武装形态,美娇娘才是你生活专用的红妆形态。” 红衣绾绾随手打了个响指,指尖一缕绯红的流火窜出,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偌大的镜框,镜框中火光闪动,化成了清晰明亮的镜面。 镜面中映出了李媚现在的形象,白衣如雪,千娇百媚,赫然是红衣绾绾的翻版。 她和红衣如火的红衣绾绾肩并肩那么一站,活脱脱就是一对美得耀眼媚得嚣张的姐妹花。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媚药,李媚药,李媚娥的妹妹,你的小姨子。” 红衣绾绾冲刘离挥挥手,笑得是勾魂摄魄。 “我亲爱的姐夫,你好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喔。” 第26章 进化 不止刘离,李媚也是一脸的懵逼。 刘离真的多了个小姨子,只是那小姨子不叫李媚娥,而是叫李媚药。 是有个叫李媚娥的人没错,可那不是他小姨子,而是他的老婆。 他老婆从李媚变成了李媚娥,从普通平凡的小女人,变成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他固然觉得意外,作为正主儿的李媚更觉得意外。 接受了妖神设定的她,亲眼见识过女儿绾绾神化的红衣绾绾,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变异的情形,可是,她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红衣绾绾那种绝色倾城的绝世妖娆。 变身女巨人的时候,她身不由己,自然无暇打量自己的身体,操纵她的刘离,同样没有顾影自怜的机会和时间。 退出合体状态后,她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异化。 虽然这所谓的“军娘红妆”和她本来面目几乎有天壤之别,可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头换面,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所谓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约莫也就不过如此。 还是刘离这个“外人”,才能一眼就看出她和原版的李媚不同,毕竟这小家碧玉和绝世妖娆,就不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看到红衣绾绾幻化的火镜中自己的影像,李媚心中的惊奇远比惊喜来得多,更别说随之而来的惊讶了。 女人嘛,总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变成个绝色妖娆总比变成丑八怪让人高兴,美了美了就是理所当然的惊喜。 可这绝色妖娆并非绝无仅有独一无二,那惊喜就不免打了折扣,要是无独有偶的另一个绝色妖娆,顶了个自家女儿的身份,那惊奇可就远比惊喜来得多了。 母女俩的神化状态如此相似,跟姐妹花似的,应该算是谁影响了谁? 接下来红衣绾绾的自报家门,让李媚的惊奇直接变成了惊讶。 她从李媚变成了李媚娥不说,红衣绾绾还从她女儿变成了她妹妹,还自称李媚药,还用小姨子的身份管刘离叫起了姐夫。 妈蛋,姐夫这破玩意儿,能随便叫的吗? 小姨子跟姐夫的那个色色的梗,她又不是没听过! “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该叫他姐夫?” 李媚迷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无论眼神还是脸色都相当的不善,语气也显得阴阳怪气的,活脱脱就是个拈酸吃醋的妖精。 自称小姨子管她老公叫姐夫,如果不是玩笑不是过家家逗乐子,她就得怀疑这货那女儿绾绾的身份了。 姐夫是你能叫的吗,那是你老爸! “人家知道该叫老爸啦,这不叫着好玩儿嘛,我们现在不是人是神哎,还能受俗世红尘的羁绊约束?” 还别说,李媚一沉脸一眯眼,红衣绾绾立马就怂了,一低头一嘟嘴,委委屈屈的给自己洗白,只是声音越说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那小模样,就是个做错事还死撑的小屁孩,只差没满地打滚撒娇放泼了。 “不就是什么破神化吗,那是说得好听,不就是毒气污染基因变异吗,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给我不是人是神,神经的神吧?” 李媚沉着脸就开喷,也真是奇怪,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碧玉,碰到红衣绾绾这种堪称绝色的绝色妖娆,应该会有着本能的紧张和失控,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什么的,应该是正常反应才对。 她倒好,没有底气不足的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不说,还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沉着脸训话喷人,哪有什么紧张和失控。 倒不是她自己也变成了绝世妖娆而底气十足,老实说她没觉得这种堪称绝色的神化状态和本来面目有多少差别,都是自己的身体,都受自己控制,完全谈不上什么虚荣心爆棚的自大膨胀。 或许,她是真的认定红衣绾绾就是女儿绾绾,女儿再怎么出众再怎么妖娆,终归还是女儿,作为老妈能有什么好紧张的? 红衣绾绾的反应也很女儿,对老妈的唠叨不以为忤,也不以为意,这不,嘟嘟囔囔的给自己辩解开了。 “就算是毒气感染基因变异,我们这些变异者也是脱离了群众的新人类,进化就是神化,说是新时代的神没什么不对,即便用亲民的能让凡人接受的话来说,那也是普通人敬畏有加的逐妖师……” 说到“逐妖师”三个字的时候,红衣绾绾的语气有些郑重,神情却有些缥缈,不以为意的李媚和云里雾里的刘离,都是不自禁的恍惚了一下,灵光一闪间若有所悟,似乎有什么潜藏在心底的东西释放了出来,又好像是脑子里莫明其妙的多了些什么东西。 妖界,人界,妖气,妖力,神化,妖变…… 红衣绾绾曾经给李媚普及过的东西,直接在李媚刘离脑子里浮现,就像那些东西原本就存在于他们的脑海,只是现在才被特殊口令所激活一样。 进化,没错,因为妖气侵袭而神化的人类,以及因为妖气侵袭而妖变的异类,都是一种非常规的超自然的进化。 妖气侵袭导致神化和妖变的说法,可能显得迷信或者聊斋,用现代人容易接受的话说,就是病毒感染导致的基因变异,也就是所谓的进化。 有人被蜘蛛咬了,基因变异成了蜘蛛侠,那是进化,也是神化。 有人让蝙蝠抓了,基因变异成了蝙蝠侠,那是进化,也是神化。 有人被雷电劈了,基因变异成了沈殿霞,啊呸,那是玩笑。 反正吧,那种所谓的进化,古今中外一直都有。 进化后的人类,就是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就是超凡脱俗的人中龙凤,就是声名赫赫的超级英雄。 就是行走于人世间的…… 神。 那些进化者,那些世人眼中的天才和英雄,那些存在于传说的英雄,在他们内部有另外一个称呼。 逐妖师。 逐,是追逐,是驱逐,也是角逐。 妖,反常为妖,异类为妖,出类拔萃,也是妖。 师,达者为师,能者为师,余者碌碌,尽是蝼蚁。 所谓逐妖师,就是以逐妖为己任的达人能者,就是凡人眼中的天才和英雄,就是传奇中的主角,就是传说中的神。 就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