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疍家女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如果有机会选择,我一定会用脐带将自己活活勒死在娘胎里。 这个念头,曾伴随我整个童年。 我叫洛秋,性别女,九二年出生。 我满月当天,闽东地区发生了五十年来最大的水灾。 我是灾星。 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包括我妈。 除了灾星,我六岁之前还常被人追着骂杂种,六岁之后常打骂我的那群人又说我连做杂种都不配。 之所以会如此,就不得不再提我妈。 我妈是疍家女。 曾经的疍家人不准上岸居住,没有土地,不准识字,不能和岸上人家通婚,只能以船为家以渔为生,命薄如纸卑微到尘埃里。 即便改革开放后疍家人开始陆续上岸,依旧会遭受歧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妈选择了跟岸上人家结婚。 于是,我一出生就被贴上了杂种标签。 奶奶家重男轻女,我妈头胎生了我之后,持续没再怀上身孕。 奶奶积极鼓励我爸离婚再找,我爸也是孝顺,最终在我六岁那年不负奶奶厚望。 于是,我就连做杂种的资格都没有了。 单就被扫地出门,我心里没有半点所谓。 家里家外我都是出气筒角色常常无端挨打,被扫地出门了我起码不用再挨我爸和奶奶以及小姑的打。 对于被扫地出门,我妈破天荒竟没通过毒打我来宣泄情绪。 她在我面前表现的很是平静,甚至还给我买了零食。 她的态度,让我诚惶诚恐。 我更卖力的去讨好她,根本不敢去动她给的零食。 我妈买了零食后,带着我径直回了疍家。 疍家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鲜而陌生的,眼见着多半疍家人当时正集中在三艘船上忙碌,我不由得多看几眼。 我妈难得有耐心的停下脚步给我解惑,跟我提及烧幽。 烧幽是疍家人每年农历七月初十都要举行的活动,目的是超度水中溺死的亡魂,祈求神灵们保佑平安。 冥船共有三艘,第一艘专烧冥钱纸扎,第二艘敲锣打鼓吹号角,第三艘载巫师作法事。 多半疍家人正在准备的是烧幽所需的冥船,天黑后就要举行烧幽活动。 烧幽偶尔会提前举行,例如这次。 这次的烧幽会被提前举行,是因为已连续几日疍家人出海捕鱼都颗粒无收。 我出生那年的烧幽也有被提前举行,因为水灾造成死伤无数,对于以船为家以渔为生更是灭顶之灾。 我妈讲到这里,突然又冲我发起火来。 我缩缩脑袋,就此不敢再多看沿途任何。 我妈接下来带我上了一艘连家船,将我推到一位面色阴沉的陌生老人面前让我唤二叔公。 我怯生生唤声二叔公之后,正坐在船头抽旱烟的二叔公这才缓缓抬起眼皮上下打量我一眼,再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妈随即将我扯进船舱,将零食塞到我怀里吩咐我待在船舱内不要乱走后,又匆忙离开船舱。 我莫名不安但又不敢违逆我妈的吩咐,只能是待在船舱里隔着舱帘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持续没再有对话,只有纷杂脚步声来来去去。 我在船舱内一直待到天色昏黑,舱帘才终是被从外面掀开。 我急忙站起身,又连连后退。 进来的两名陌生男人都面色不善,一个手里拎着套血红嫁衣,一个手里拿着麻绳。 我没后退两步,就被一把抓住了衣领拖离地面。 紧接着,有破布塞住了我的嘴巴,我被套上了血红嫁衣被用麻绳五花大绑。 我被吓傻当场,直到再被抬出船舱扔到甲板上面才再有思考能力。 甲板上已多了很多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神情各异,但个个眼底都不缺我最熟悉不过的厌恶情绪。 三艘冥船已整装待发,满船纸扎那惨白的脸血红的唇搭配随风欲走的模样在夜里尤为可怖,巫师如泣如诉的吟唱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满心恐慌,瑟瑟发抖着努力扭动脖子,想要在人群里找到我妈。 “别找了,你妈把你卖了。你接下来会被做活人祭嫁给海神。”二叔公的低沉话语,若一记重锤瞬间捶裂我的泪腺。 我僵住了脖子,眼泪夺眶而出。 至于二叔公后续又讲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只能听到耳膜震荡起的血液快速流淌的簌簌声。 时间再等到我被抬上冥船跟纸扎扔在一起,我才渐渐再听到冥船上巫师如泣如诉的吟唱声,先忽远忽近再逐渐清晰。 我盯着黑漆天幕,眼泪不断滚落,心中交织着绝望和恨意。 我从小挨过的无缘无故的打不计其数,多半来自我妈。 但我从来都没恨过她,因为我能理解她在奶奶家的过得有多不如意,能理解她需要找个宣泄的出口。 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恨她。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并非走投无路快要饿死就把我卖了,而且,卖的是我的命! 小小的我死尸般躺在前行的冥船上,直到冥船上的纸扎被焚烧殆尽,直到巫师的吟唱声停止。 随着我被从甲板上再次拎起,有人在我背上捆绑上大石。 我紧接着被扔到海里,身体在冰凉的海水中直线下沉。 我持续没有挣扎半分,并非是自知力薄。 我厌恶这个世界。 早死也好。 窒息感很快袭来,我突然有点想笑,就此闭上了双眼,任由意识最终陷入一片混沌。 等我再有意识,我已不在水中。 昏黑潮湿的环境下,我身着湿漉漉的血红嫁衣,靠立在一口棺盖未封、里里外外都涂满朱砂的红色竖棺内。 铜钱状的冥币正从高处飘落,四周一片死寂。 我这是,已经死了? 我目光散乱着瞟一眼从面前飘落的冥币再缓步走出红馆之际,竟,又再见我妈。 她也浑身湿漉漉的,身上也套着血红嫁衣就倒在不远处,朝向我的脸很是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我心中震动,哆嗦下急急四顾。 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入目皆是泥土,除了竖立的红棺和铜钱状冥币以及地上的她,还有锋利匕首搁放在我的脚边。 我四顾之后连忙再狠掐自己一把,生疼。 我没死? 也不是做梦? 是谁把我送入了红棺? 又是谁把我妈弄成这幅模样? 我顿时又满心疑问之际,心中突起手刃我妈,以解心头之恨的强烈冲动。 与此同时,我又不受控制着拾起匕首朝着我妈走去。 我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心中的恨意就翻倍叠加。 “恨就对了。欠债还钱欠命还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随着我站定我妈身边,有苍老轻笑声从我口中溢出。 再来的诡异,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我毛骨悚然,连忙想要捂住嘴巴紧闭双唇,但对身体根本没有自主权。 我紧接着又弯腰将我妈的身体翻转成仰面朝天姿势,再跪倒在地,对准我妈的心脏位置高高举起匕首。 不可以! 必须停下! 我不能杀人,何况她是我妈,我心中再有恨也不能不该杀她! 我心急如焚极度抵触,攥着匕首的手疯狂颤抖。 只是,我虽努力想要停下动作,但丝毫没能减缓速度,仅仅只是让匕首所朝方向偏离了些原来的轨道。 随着匕首刺中我妈,我妈惨叫一声猛然圆睁双眼。 她的满眼惊惧在看清楚是我之后瞬间改成厌恶,随之从地上弹坐而起死死扼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倒在地。 那熟悉的厌恶眼神,刺激得我顿失仅存的意识清明。 我将匕首快速从她的身体中拔出,迎着喷洒而来的腥稠鲜血,再狂乱刺去。 第2章 蝼蚁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时间等到我终是再恢复理智,我已力竭也已成了血人。 我妈不知何时已经气绝身亡,她的身体已被我刺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现场情况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眼前阵阵发黑,随之翻转手腕用匕首直刺向自己的喉管。 然而不等匕首碰触到我的皮肤,我已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 我不受控制着从尸体上爬起径直走到竖棺一侧,刚刚垂手站定,竖棺轰然倒下,压爆了地上的眼球将尸体扣入其中。 之前被竖棺棺底挡住的离开密闭空间的通道,就此显现。 我在通道显现的第一时间抬脚离开,双眼刺痛无比眼泪不断滚落,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随着我踏出通道,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偌大石室。 石室正上方,嵌有位置正对北斗的七颗夜明珠,散发着凉白阴寒微光。 有繁多石像,或竖或倒在石室底部。 一应石像共有三种模样,一种是怒目圆瞪的,一种是倒挂双眉哭着的,一种是高鼻阔口咧嘴笑的。 部分石像已经破损,每个破损的石像中都有尸身。 面容愤怒的石像中尸身均缺了头颅,面容悲苦的石像中尸身均缺了双脚,面容嬉笑的石像中尸身均缺了双手。 我不受控着行走在阴邪的石像之间,每一步都荡出几层回音。 “这种改换大运的风水阵,名为百士推流局,需耗费三百人命。面容愤怒的石像是煞将,哭丧着脸的是苦民,咧嘴笑的为奸人。一百煞将一百苦民一百奸人,做好了可免天灾人祸保百年顺遂。”我行走间,苍老轻笑声再次从我口中溢出。 “你不配觉得残忍,你从小就受尽了折磨和歧视。” “这世界本就不公。有人为求气运可以草菅人命,有人命贱如蚁只能任人宰割。” “你就是个蝼蚁。” “不对,你连蝼蚁都不如。” “你猜猜,你的命,在你妈眼里,值多少钱?” 苍老声音到这里暂停,我的眼泪戛然而止,心中再起恨意。 只是这次,我已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恨谁。 我恨的,大约是整个世界。 随着我心中再起恨意,我不受控着停下脚步,将就近破损石像中那缺了头颅的尸身给拖拽出来,再用匕首对尸体进行细致肢解。 接下来,我按照相同步骤不断重复。 直到我对人体构造筋脉连接了如指掌后,终是结束重复动作,又不受控着开始用匕首去刺尸体的要害。 我心中的戾气不断狂飙,对于连续刺烂三具尸体后的继续刺尸,已分不清到底是不受控,还是在主动发泄情绪。 我不清楚自己具体挥动了多少次匕首,不清楚自己一共刺烂了多少具尸体。 当我闭着双眼也能轻易刺中尸体要害时候,石室的温度骤降。 有踮着脚尖脚尖垂直地面的男男女女倏然出现在我的四周,皆脸色青白望着我的眼神饱含厌恶。 再次看到那熟悉不过的厌恶情绪,我不由得嗤笑一声,即时将匕首从尸体上拔出,先扑向处于我正前方的那个身着寿衣的女人。 那女人连忙躲闪但速度迟缓也毫不还手,我轻易就在跃起间将匕首刺入了她的心脏。 她应声倒地身形溃散,我转而再去击杀距离我最近的那位。 现身的男男女女对我持续没有攻击动作,没遭到我击杀之前都只用饱含厌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在我攻击她们的时候躲闪的速度在持续增快。 当我一鼓作气击杀干净现身的男男女女后,我大汗淋漓着瘫倒在地仰面躺下。 石室顶上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凉白阴寒微光,若在冷眼旁观着我挥之不去的卑微和绝望。 我喘着粗气盯着夜明珠良久,再闭上双眼之际,有泪水从我眼角溢出。 小小的我说不清心中滋味,很想痛痛快快的嚎啕大哭一场,却又紧抿着双唇,暗恼泪水的跌落。 我静静躺到再有力气从地上起身时刻,堪堪坐起,又有风声传来。 那风声,呜呜咽咽,若四方野鬼同哭。 随着风声突起,我清晰感知到,体内有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再渐有随时会破体而出之势。 我不知所措,只能绝望的静观其变。 接下来,就在体内的东西即将破体而出之际,再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隐约动静,穿破呜呜咽咽的风声,送入我的耳畔。 我的身体瞬间恢复正常同时,有小和尚出现在我极目才能远眺到的范围边缘处。 不同于其他出家人脸上都写着慈悲为怀,他面无表情满眼漠然,自带疏离和寂寥气质,给人渺远而森寒之感。 他身上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质地看似是棉麻却又既不是生麻也不是熟麻。 他从远处朝我径直走来,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却只用几步就闪身到了我的面前。 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微微蹙起了眉心,弯腰朝我伸出薄而劲瘦的右手。 我心中顿时涌起若溺水之人遇到浮木之感,急急抬手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触到他的指尖的瞬间,我却眼前一黑失却了意识。 等我再有意识,我又已躺在一宾馆的床上。 昏黄灯光下,我穿着干爽新衣蜷成一团。 “醒了?”我堪堪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那已熟悉的苍老声音从我背后骤然响起。 我汗毛直立着迅速转身,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第3章 幻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迅速转身回望,映入眼帘的,是人又不像人。 他头发花白,看似是个老者但只额头有几道深深皱纹。 他脚穿黑色布鞋搭配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涂了两坨没抹开的胭脂。 他的双眼几乎没有眼白,眼珠子异常的黑,连一星光亮都没有,鬼气森森。 他眼下有两抹阴影,衬得煞白的皮肤也泛着隐隐的青。 他极瘦,穿着长袍马褂,活像树枝上叉了块布。 他面无表情着端坐在屋内的茶几处,漆黑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堪堪看清楚他的模样,又有敲门声突兀响起。 我哆嗦下循声望去。 他也随之收回关注我的视线,从茶几处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大师,我来接您了。”门外是位拎着食盒的陌生男人,对他满脸恭敬,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穿鞋。跟我走。”他面无表情着点点头,再转头瞟我一眼。 他的语调不带任何情绪。 他说话极不对口型,甚至没张嘴就已发出声音,话音落地嘴巴还在开合。 我迟疑下选择先按他的吩咐行事,速度从床上坐起开始找鞋。 当我看到床下的鞋子,我有短暂的愣神。 那是一双漂亮的红色小皮鞋,是我曾梦寐以求但只能是别家孩子才有机会拥有的物件。 随着我穿好鞋子,他带我跟着陌生男人一起离开宾馆。 外面月朗星稀,有轿车已停在宾馆门口。 陌生男人快走几步打开车后门,等他带我坐到车后排之后,将食盒搁放在他的脚边。 近距离跟他坐在一起,我能清晰感知到他的身体在不断散发着阴冷气息。 接下来,陌生男人负责开车,他将食盒递给我,无声示意我打开食盒吃东西。 我饥肠辘辘,沉默着接过食盒后也就开始填饱肚子。 我填饱肚子期间,他用不带情绪语调主动提及他姓顾,提及他救了我。 历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只配活在泥沼中命贱如蚁。 他既然救了我,自然希望我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在我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有布阵让我在幻境中经历了非人的训练,旨在力促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承受力,都能得到最大的提升。 我溺水之后昏睡了三天两夜。 他那不贴口型的告知,对我没有半点说服力。 我不信是他有能力救我。 毕竟,不重的食盒,对他而言就已貌似很沉,他拎着食盒的时候活像给树枝挂上了千斤坠。 不过,他提及幻境倒是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如此,我并没真的杀了我妈。 但其实,我连幻境说法也不信。 如果只是幻境且幻境只是为了训练我,那我为何最后体内会有东西蠢蠢欲动,且渐有随时会破体而出之势? 如果不是小和尚的最终出现,我会爆体而亡吧? 总之,我连他是不是人都怀疑,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总之,按照我的打算,只要我能找机会溜走,就绝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多晃悠一秒。 我沉默着听完他的告知,继续保持沉默。 车子载着我和他一路飙车,最终抵达一处坐北朝南的大宅子。 那大宅子依山就势,灯火通明。 有五六个衣着体面满眼张皇的成年男人,正焦急等待在大门外,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鼓囊囊的提包。 对于他的到来,他们连忙迎上。 “我要的东西都备齐了?”他眼神示意我接过提包后确认。 “备齐了。”或许是太过紧张,男人们回答得异口同声。 他没再多讲什么,任由男人们给出答案后面面相觑尽显尴尬,带我径直推门进入宅子。 宅子很大,宅中套院,院中套井。 天井是四水归堂的走势,聚财聚气。 前厅前面做了道蜿蜒两折的鱼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得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这局讲究东高原地风南北聚气阴阳两衡,但西边却是个走风口,而且西南角还逼仄晦暗压着阴气,显然不是个两衡的局面。”他一路上边走边向我讲解。 我有心问他主人怎么不把走风口堵上,但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他带着我最终进了西南角的一个院子。 那院子很是荒凉也格外阴冷,除了半人高的荒草和一株枯死的老树,各个屋子的窗子都腐朽不堪,窗纸早就破了,穿堂风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我刚进院就冷得哆嗦了下,更跟紧他不落下半步。 他瘆人,院子更瘆人。 他进院后,又径直进入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里除了堆放的杂物,还有一张床和两个靠墙矮柜。 他进屋后,让我先将两个矮柜都尽数移开。 被矮柜挡着的地面随之显现。 其中一处,有三枚钉着黄符的铜钉,分别指对着西南东北西北三个方位。 另一处,有石板在地上形成横纵四道窄缝。 他接着让我再用提包内的铲子撬开石板的瞬间,无数或幽怨或凄厉的尖叫嚎哭声,若滔天巨浪般从地下涌出。 我顿时如被千钧之力当胸捶了一记,身体被撞飞原处,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我落到门外的杂草丛中,周遭突兀静寂。 我捂着胸口急急从地上撑坐起身体,面前凭空出现方形地洞。 地洞的形态,跟我之前撬开的石板下面的情况一模一样。 地洞内埋有黄土,隐约可见一根铁锁链从黄土中露出,且铁锁链正兀自绕着圈移动着。 我连忙手脚并用着想要就地朝后缩去,院内枯死的老树轰然断裂,树干横在我的身后挡住了我的退路。 这是,再退就死的意思么? 我迟疑下,选择用手扫开地洞内的黄土。 黄土之下,是贴有黄符的小小磨盘和大大石台。 磨盘上刻着两段繁杂符文,铁锁链一端系在磨盘下的石台中央,一端则扣在横杆上。 磨盘每转动一寸,横杆就转上一分,仿佛空空的磨盘旁锁了个看不见的人,正日夜不断的推着磨。 我堪堪看清楚磨盘,有枯瘦双手突兀从地下探出拽住我的脚腕将我扯入地下。 我眨眼之间,就成了在黑暗中推磨前行的人,手腕和脚腕都锁着铁链。 磨盘极重,我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推动。 我稍微想要挣脱铁链或迟缓前行动作,就有万针穿身的难捱感受。 我被迫推磨大约一圈之际,又有谁倏然贴上了我的后背同时,脚面撑起我的脚跟使得我只能踮着脚尖前行。 第4章 筑阴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再来的异常,激得我突起戾气。 贴上我后背的那谁就此撤离,我得以不用再踮着脚尖前行,也无需再忍受那谁带来的阴冷刺骨。 “真是奇怪。小小年纪就能爆发骇人杀气,等将来长大那还了得?”有白色虚影随之出现在石台上。 虚影是位佝偻着肩背的瘦弱老太太,若一株蜷着的枯枝,全靠磨盘横杆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她的手腕脚踝,也都锁有铁链。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我继续推着磨盘,冷声质问。 “我没想害谁,只是想偷下懒。我已经在这里五年了,一刻都没有停下过。”老太太苦笑摇头。 “那你要留我多久?”我继续追问。 “你听完我的故事,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可以走了。”老太太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好,请讲。”我对于老太太的故事毫无兴趣,只想要尽早离去。 老太太长长叹息一声,跟我提及筑阴基。 筑阴基是一种格外牲口的镇宅方法,是在家里老人去世后将其镇在房宅之下可佑子孙福泽绵延。 镇在房宅下的生魂进而会成为护宅阴神,若是配合风水局成效卓著。 她,是宅子如今主人的老母亲,是在病重未死之时就被镇在了这里。 儿子不孝也就不孝了,自私阴毒她身为母亲的也能包涵,只是,太过可怜了她的大孙子。 她有两个孙子,大孙子是她儿子和原配所生,小孙子是她儿子抛弃糟糠之妻另娶狐媚女人所生。 她也是被镇在地下之后才知道,整个宅子是抽水入海局,西南位于死门,西北为开门,东北为生门。 八门之中,开门为首,喻意开基建业,有她那希望官运亨通的儿子居住。 生门喻意生息繁衍后继有人,住的是她的小孙子。 这院子是死门,她可怜的大孙子平日里就被关住在这个院子。 抽水入海局中,她大孙子是河,这个家是海。 她大孙子久住此院,不但会变傻,还会越来越傻,更会折寿。 她大孙子原本也聪明伶俐,后来虽然痴痴呆呆,但始终都是个顶顶孝顺的孩子。 她现在已经被消磨得魂魄不全,一旦离开地下就会魂飞魄散。 她也愿意继续在这里耗着,起码还能有机会多看她大孙子几眼。 “我要你,帮我改了这抽水入海局,救我大孙子一命。”老太太讲到这里,浑浊双眼饱含泪水。 “好。不过……”我话到一半,骤然再回地面。 不过我没那个本事。 这是我想讲的完整话语。 随着我再回地面,我的身体正摔落向杂草丛中,院内枯死的老树还直立在原地,屋里传出一声巨响像是石块炸裂发出的动静。 我落到地面再次捂着胸口从地上撑坐起身体之际,带我来到宅子被称为大师的姓顾的他,从屋内踱步而出。 他走到我面前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任由我佝偻着身体边呕血边从地上艰难站起。 随着我站起身,他不带情绪语调告诉我,他忽略了磨盘镇在地下已有五年,期间吸附了诸多南来北往的阴怨气,才导致我受伤。 那些随着石板被撬开瞬间释放出来的阴怨气,对于成人没有太大作用,对于小小的我而言才会难以承受。 他在我被从屋内弹出之际注意到我的魂魄被勾入磨盘,于是选择碎了磨盘施救于我。 至于磨盘下被镇的老太太的魂魄,已随之魂飞魄散。 我:“……” 老太太竟已被魂飞魄散,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能碎了那么结实的磨盘,也让我心惊。 毕竟,我的小身板绝对没有磨盘结实。 他能碎磨盘,自然能轻易碎了我。 这,无疑增加了我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的难度。 “宅子的主人请我来,是因为最近家宅不宁,想让我确认下磨盘下所镇的鬼魂是否还在。”他话语到这里,转身就朝着院门处走去。 我杵在原地没动,他走到院门口时候停下脚步,转头问我怎么没有跟上。 他转头的幅度极大,是将脑袋生生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宅子的抽水入海局,你能改么?”我垂眸盯向脚尖,不去多看他的瘆人模样。 “能。”他就此让我进屋从提包里拿出一面铜镜,再埋向院内枯死老树的树根旁。 我依言而行,再进屋内。 屋内不止矮柜已移回原处,一切都跟我之前进来时候一模一样。 我在树根旁埋铜镜期间,他提及风水局须得分毫不差。 一旦有所改动,便是乾坤颠倒,凶能成吉,吉也能变凶。 铜镜入土,八门倒转,死门成为生门。 时间等到我埋好铜镜,院内的阴冷顿散。 他这个时候才将脑袋再转回正位,再静等我走到他身边后,带我径直出去宅子。 随着我和他再出来宅子,侯在大门外的男人们急急向他问询结果。 “还在。”他的答案,让男人们都长舒一口气。 我:“???” 的确还在,但又已经被他炸了。 紧接着有人双手递来一张银行卡,他这次没让我代劳,收了银行卡之后,在男人们的千恩万谢声中,带我坐车离开。 司机将我们载回宾馆门口后离开,他带我回返宾馆房间。 除了在刚才的大宅子里面,不管是出宾馆还是回宾馆,他都让我必须走在他的前面。 这种强制,这种为了方便将我牢牢锁在他的掌控中的感受,让我极为抗拒。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我们进屋后,他又坐回茶几旁只用他那瘆人的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在他的监控下硬着头皮上床睡觉,刚躺下就困意袭来。 我很快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妈穿着血红嫁衣被倒扣在一口红棺之内。 她的双眼已被剜除,眼眶内只余下两个血洞。 她不断惨叫着,用指甲拼命抓挠着棺底。 棺底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她的双手手指血肉模糊。 随着我在梦中再见到她,她戛然而止了惨叫,急停了抓挠棺底的动作,缓缓扭头,面部朝向我所处方向。 我做梦到这里猛然惊醒,已满身冷汗。 我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良久才平复梦境带给我的多余情绪后,再转头望向茶几处。 茶几处,未见顾姓老者的身影。 我收回视线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又猛然从床上弹坐而起。 他不在?! 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第5章 灵客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从床上弹坐而起后迅速下地穿鞋,再急忙忙离开房间离开宾馆。 天已微亮,路上已有不少行人。 我一口气穿过几条街之后才停下脚步,站在马路边上心若浮萍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决定往北走。 羊城有‘西富东贵、南穷北极’的说法。 珠江蜿蜒向南流下,将羊城一分为二,形成东西南北四个地区。 西边有个西关,住的多是有钱的商贾富豪。 东边有个东山,聚集的多是有权有势的人。 南边住的多是沿江而居的穷苦人家。 北边是三教九流之地,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 我一路向北,赶在日落西山时候到达北边飞鹅岭下的一个村镇。 那村镇四通八达,聚集有很多人。 开在沿街的店铺,有卖棺材寿衣的,有做皮肉生意的,还有杀猪匠蔑匠修坟匠等等。 沿路还有杂技,以及不少卖狗皮膏药和算命档子的喃无佬。 北边和南边一样穷,所以不缺乞丐。 我又累又饿随便找个角落歇歇脚,刚坐下就有小乞丐凑过来问我是不是丐帮的新成员。 不等我开口,他紧接着又恶狠狠模样警告我那属于他的地盘。 我沉默着起身,开始在街上试着找份能管吃管住的活。 这里鱼龙混杂,晚上露宿街头的话绝对不会安全。 我太过瘦小又只有六岁,没谁愿意要我,直到我踏入一个冥品店。 冥品店分上下两层,一层的店面连着朝里的出入口。 出入口上方挂着卷起的竹帘,竹帘之后是厨房卫生间以及通往二楼的楼梯。 不同于普通冥品店会用长长的柜台将店面一分为二只在柜台上和柜台内摆放冥品,这家冥品店的货架四面靠墙毫无遮拦,只在角落里设了一个短短的柜台,且柜台内靠墙的位置空置无物。 天还没黑,柜台上已燃上了一盏煤油灯,有位驼背的小脚老太太正坐在柜台外面的小马扎上面折元宝。 随着我踏入店门,她抬头望向我。 她左眼浑浊右眼白茫茫一片,头发白而稀疏在脑后束成一撮小小的发髻,脸上沟壑纵横。 “请问,这里要不要帮工?管吃管住就行。”我开门见山着问询。 她静静望着我,持续没有接腔。 如此情况,我跟她对视一分钟左右后转身就走。 “要帮工。”她这个时候又突然开口,声音低哑。 我连忙重新回到她身边,手脚麻利的替她收拾起地上的元宝。 她很是寡言,但饭菜做的很香。 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关了店门后,她将柜台上的煤油灯更挑亮些,让我守在柜台里,直到再天亮她起床之后才能休息。 柜台比我的个头高,我需要站在板凳上才能将脑袋露出柜台。 柜台内的地上,摆放着一个三足的铜火盆。 三足很高,将铜火盆直撑到几乎与柜面平齐。 “煤油灯不能灭。不要出去柜台。有客人喜欢晚上过来,它们不喜欢被盯着看也不喜欢聒噪。客人选好东西问价时,你如果不识字就拿价目表让它们自己看。它们付钱时候你都不需要找零,你收钱后需要在铜火盆里烧掉客人选的东西。如果你能坚持到天亮,以后可以长期留下,除了管吃管住还有酬劳。”她的话语,让我头皮发麻。 所谓客人,无疑是鬼。 “它们轻易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别激怒它们。有事没事都别来打扰我休息。”她再讲到这里,也就放下竹帘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随着她进入二楼房间关闭了房门,冥品店内就此安静。 昏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只能照亮柜台外面的小范围地方。 我待在柜台里,深深觉得,自己离开顾姓老者来到这里,算是刚从刀山上下来就又入了火海。 不过,比起待在顾姓老者身边,我更愿意选择这里。 毕竟,我在大宅子里已经见过鬼,顾姓老者的模样可是比鬼瘆人多了。 零点刚过,煤油灯的火苗骤然变成了绿色且摇摆不定。 我连忙用双手护住火苗之际,有客到来。 客人身着红色连衣裙浑身湿漉漉的撑着一把黑伞,顺直的黑发将脸完全遮挡其中。 她赤裸着双脚,脚尖悬空垂直地面。 我瞟一眼她,立刻垂下眼眸只用眼神余光关注着她。 她进店后,飘到摆放寿衣的货架旁,开始一件接一件的不停试穿。 她试到最后,一件没买就又离开了。 我刚暗松一口气,她又再次入店,这次径直到了我面前,问我能不能赊账。 她的问题,超出了我的答题范围。 “不知道。婆婆没说。”我只能如实回答。 “你是怕我还不起?”她顿时激动,长发猛然扬起到脑后,露出一张被水泡到肿胀溃烂的脸。 “不是。能赊账。”我连忙安抚。 她冷哼一声飘到摆放寿衣的位置,挑出一件套在身上后,再回到柜台要给我打欠条。 柜台上,除了一盏煤油灯,就只有火柴和价目表,以及算盘黄纸和铅笔。 我于是将铅笔和黄纸推到她面前。 她很是潦草的打完欠条后,又非要让我在上面签字。 我坦言自己还没上过学不会写字,她又从兜里摸出一盒印泥,让我在上面按个手印。 我当时虽然还小但也觉得不对劲,欠条是欠账的写,应该没有债主还要签字按手印的。 我正犹豫不决,又有客到。 再来的应该是一家三口,两个中年男女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 “哎吆,豆腐菊,又给你儿子找媳妇呐!居然找到黄婆婆的店里,你也不怕黄婆婆扭断你的脖子。”中年男人一进店就凑到柜台处瞟一眼欠条后连声咂舌。 我就此明白溺死鬼非要让我签字或按手印的原因,心中顿起怒火。 煤油灯这个时候在无风的环境下毫无征兆着突兀熄灭。 新来的一家三口和溺死鬼同时发出惊呼声,我连忙抱头蹲下。 我堪堪在板凳上蹲下,惊呼声已又戛然而止,短促整齐得若被谁突然同时扼住了咽喉。 抑或是,店内鬼魂同时遭到了魂飞魄散? 店内随之再无多余动静,静寂到只余我的心跳声。 婆婆之前只说过煤油灯不能灭,但没告诉我,煤油灯如果灭掉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 婆婆之前还说过,我有事没事都不能去打扰她休息。 我不知如何是好,除了在黑暗中缓缓下了板凳再手脚并用着缩到柜台内的角落里,再无计可施。 第6章 扶乩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直到天亮,店内持续没有多余动静,我也没遇到任何危险。 只是,婆婆迟迟没从楼上下来。 我躲在柜台里面,耳听到外面传来早餐铺老板的叫卖声后,先试探着开门,再迅速上楼唤婆婆起床。 随着我推开婆婆的房门,我被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婆婆在床上坐的笔直,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衫。 她除了脖子以上,其余外露地方没有半点皮肤,只剩下红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上。 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还在不断外溢着鲜血。 眼见到婆婆的情况,我匆忙下楼冲到外面喊人。 邻居们纷纷赶来,对于婆婆诡异的死态议论纷纷。 从议论声中我得以知道,没谁了解婆婆是从哪里来到这里,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人。 这里之前也从不曾出现过如此残忍的杀人事件。 邻居们的议论声告一段落后,有人提议找人扶乩来算算婆婆是被谁害死的。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纷纷赞同,但没谁愿意出钱。 我到柜台里翻出钱盒后,扶乩术士没多久也就被请到现场。 随着术士到场,众人退出冥品店留空间给术士进行扶乩。 术士先取出带有细沙的木盘,Y字型桃木和柳木合成的木笔,再将木笔插在一个筲箕上用铁圈固定在横木上。 接下来,术士带来的两个人各以食指分扶横木两端,捧着筲箕静静等待。 术士随之开始边念咒边用手指在掌心画符,不时的边跺脚边将画好的符朝着带有细沙的木盘推出。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用食指扶着横木两端的两人齐齐闭上了双眼,开始推动着横木使得木笔在沙盘上缓缓写出字来。 会是谁杀了婆婆? 我觉得,婆婆的死,极有可能跟昨晚煤油灯灭掉有关。 随着沙盘上开始出字,术士不再念咒画符,开始只关注沙盘。 他在每次木笔短暂停顿时候会用刷子将沙子抹平,渐渐满眼惊惧,渐渐双手越来越抖。 他的反应,让众人不自觉屏住呼吸也都带起恐慌。 “停下停下!赶快停下!”不等扶乩结束,术士突然尖叫,并奋力推向用食指扶着横木两端的两人。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触到那两人,那两人已七窍喷出鲜血倒地身亡。 术士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涣散眼神四顾下,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后再次聚焦。 “你你你,你必须要继续留在这里替黄婆婆营业,不然谁都活不了!”他喘着粗气急声开口同时,连滚带爬着抵达我身边死死抱住我的双腿。 在我身后的众人立刻后退些,和我保持起距离。 “你扶乩出了什么?”我不禁皱眉。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死。会死。我不想死。都得死。逃不掉的。”术士有些语无伦次。 “你先把手撒开。不然我不干。”我的威胁很是奏效,术士立刻放开我的双腿。 我随之转身面向众人,告诉他们如果能帮忙把黄婆婆的丧事给办得体体面面妥妥当当,我就愿意留下继续营业。 否则,大家就一起等死。 众人旁观了术士的一系列反应,对于我的条件是敢怒不敢言。 棺材铺很快送来棺材,术士带来的两个人的尸体被抬到门外。 有人给算了出殡吉日,黄婆婆的尸体被胆大些的妇女们套上寿衣。 我趁着众人忙碌,拉过腿软到走不了道还没缓过劲的术士悄悄问他,是否知道夜里接鬼客的冥品店如果煤油灯灭了会有什么后果。 “夜里?接鬼客?”术士满眼错愕。 随着我点头确认,术士嗷地一声从地上窜起,再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我:…… 腿脚真好。 术士一走,门外的两具尸体就成了无主的。 我让人再去棺材铺要两口薄棺装了尸体后,直接抬到乱葬岗给埋了。 众人将黄婆婆的尸体安置入棺摆放在店面内,再在门头挂上白布,在棺材顶部燃上白烛之后,很快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我搬个小马扎坐到冥品店门口,仔细将自己来到冥品店之后发生的事情,再在脑海里过上一遍。 按照术士听到夜里接鬼客的反应,他扶乩出来的内容,应该跟煤油灯灭没有任何关系。 昨晚来客中中年男人有提到豆腐菊就不怕被婆婆扭断脖子,可见婆婆虽然年迈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到底是谁杀了婆婆? 为什么是我必须要继续留在这里替婆婆营业,不然谁都活不了? 术士到底扶乩出了什么内容? 他算的到底准不准? 我在这里已被迫出名,顾姓老者或许随时会找到这里。 我想到这里,决定再找个人算算。 我刚从小马扎上起身,就见几个乞丐也立刻作出要跟随的动作。 其中一个乞丐,就是昨天警告我别在他地盘上抢食的那位。 我于是先朝着他走去,问他是否有事。 他梗着脖子告诉我,之前过来扶乩的那位术士乩扶得极准,村镇上的人们怕我食言跑了,所以才让他们负责盯着我。 不但冥品店前面有人守着,冥品店后面也有人守着。 “那等到天黑后你们要记得过来跟我一起给婆婆守灵,不然我就跑了。”我的邀约,让他们齐齐白了脸色。 我接着再重回冥品店门口坐下,已无心再找谁重算。 我丝毫不想再待下去,但婆婆还没下葬。 而且,既然术士乩扶得极准,我若离开不但大家会死我也会死。 我已死过一次,暂时不想再死一次。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众人经过冥品店都绕道走,自然没谁进入冥品店买东西。 那几个乞丐,轮番坐在冥品店附近关注着我。 时间再到日落西山,除了负责监视我的几个乞丐,我目所能及处,村镇上的人们早早就关门闭户不再出现。 停尸期间不能关门。 我为婆婆再换了新的白烛再烧三炷香后,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回到柜台里面待着。 天黑后持续没来鬼客,也没异常发生。 直到夜半时候,突有婴孩啼哭声二楼传来。 那哭声持续没多久又戛然而止,紧接着而来的是咯咯笑声。 那笑声尖利刺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禁紧绷了身体之际,咯咯笑声伴着蹦蹦跳跳的下楼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婆婆竟直挺挺的从棺盖未封的棺材里坐了起来,缓缓转头朝向楼梯再次睁开了双眼。 第7章 摔头胎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店内的异常让我很想拔腿就跑,但最终依旧静立在柜台内。 村镇上的人们早早就关门闭户不再出现,我求不来庇护。 我就算是跑得再快,即便能跑得过诈尸的婆婆,更快不过鬼魂的速度。 婆婆睁开双眼后又朝着楼梯方向缓缓伸出了双臂,咯咯笑声伴着蹦蹦跳跳的下楼声就此消失。 婆婆紧接着又缓缓收拢了双臂,那动作,如同抱住了一个不大的婴儿。 她收拢双臂后,直挺挺又躺回棺材。 有风这个时候灌入店内,吹灭了棺材前面的白烛,也吹灭了柜台上的煤油灯。 外面的惨白月光止步在门口,跟冥品店内的一片漆黑形成鲜明对比,若隔开了阴阳。 我直直静立,双拳不自觉越握越紧。 看不到的危险,永远是最吓人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敌人是否就在你背后,何时会给你致命一击。 “丫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店内静寂良久后,婆婆如泣如诉的声音在耳旁乍然响起。 我被骇得差点跳起,恍惚耳畔处有暗处呼出的冷气。 或许,她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着移到了我的背后,嘴巴正极贴近我的右耳。 我更攥紧拳头,婆婆话语继续。 元朝时期,蒙古王公曾经建议,为了防止汉人反叛,杀光张、王、李、赵四大姓汉人。 当时元朝朝廷也有少数汉官,拼死反对,并表示汉人可以给蒙古人做牛做马,这才免去了屠杀。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性命尚且没了,何谈女人的贞操。 蒙古对中原汉人实行等级管理,汉人为三、四等。 北方汉人为三等,南方汉人为四等。 十户一保,保长是蒙古人或者色目人。 蒙古人对汉人有初夜权。 即汉人新婚娘子,必需给保长蒙古人享受两三天初夜权,之后才可以和汉人丈夫同房。 这种情况下女子生下的头胎孩子,常常不是自己跟丈夫的骨肉。 所以,元朝时候,汉人的第一个孩子常常会一出生就被摔死。 又因为埋尸可能会被蒙古人发现从而引来灾祸,被摔死孩子们的尸体常常被直接塞入家中的瓷器。 青花瓷生产于唐代,盛行于元代。 她偶然机会下得到了一个元青花,里面就住着这么一个当年被摔死的孩子。 那孩子怨气太大,经历了久远时间依旧执拗的待在瓷瓶内,对任何都充满了憎恶和暴戾。 她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让那孩子对她放下戒备。 她本想赶在自己寿终正寝之前能彻底消除孩子心中的怨气,但事与愿违她被杀了。 她死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再天亮会连本性都丧失。 如果不是孩子刚才来找她,用阴气松动了她被下的禁制,她连这段话都没机会跟我讲。 她希望,以后我能替她继续照顾孩子。 她知道我也还是个孩子,她的托付对我来说太难了,但她除我之外,没谁能够托付。 因为那孩子久居瓷瓶已和瓷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需妥善保管瓷瓶。 瓷瓶就搁在她房间床下的柜子里。 若瓷瓶落到居心叵测之人手中,不提孩子的鬼命会岌岌可危,孩子的能力也极有可能会被利用。 “丫头,天亮后就找人把我的尸体烧掉。切记!”婆婆讲到这句话时候突兀拔高急促了语调。 她讲完这句,店内再次陷入死寂。 “婆婆,是谁杀了您?为什么我必须继续营业否则所有人都要死?”我硬着头皮连忙问询,但没得到回应。 我就此哆嗦着重燃柜台上的煤油灯。 我身后没有婆婆的身影,棺材还静静摆放在原地。 我正准备端着煤油灯去看下婆婆是否还在棺材内,有就地拖动重物所发出的摩擦声这个时候从婆婆的房间内传出。 柜子? 元青花? 我急忙端着煤油灯快步先去二楼。 婆婆的房门大开,床下的柜子已经不见,房间内没有人影。 我速度再检查二楼的其余房间时候,又有婴孩的短促惨呼声从一楼传来。 我急急再回一楼,婆婆的尸体已不在棺材内。 我追出店门,外面除了负责监视我的几个乞丐缩在墙角的阴影里,我目所能及处没有人影。 我于是冲向那几个乞丐,想要问他们是否有看到婆婆出了冥品店,婆婆朝哪个方向去了。 当我近距离看清楚他们,我瞬间寒意四起。 几个乞丐都坐的笔直,除了脖子以上,其余外露地方已被剥皮剔骨。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笑容,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黑洞不断外溢着鲜血。 有碎肉堆放在每个人的脚边,还冒着淡淡热气。 我连连后退,再转身回到冥品店去厨房拎把菜刀坐到冥品店门口。 当我在冥品店门口坐定时候,几个乞丐的尸体已不在之前位置,已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将背部死死靠在墙壁上,只有这样才能稍感安全。 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隐约动静这个时候传来,我顿时精神一振。 小和尚? 我即时坐直了身体仔细去听音辨位,那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持续没再传来。 或许,是听错了吧? 顾姓老者也说过,我溺水之后持续昏睡,直到我在宾馆房间醒来之前所经历的都是幻境。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小和尚也只是幻境的一部分,是不存在的。 我颓然再背部死死靠在墙壁上,更握紧手中的菜刀。 第8章 戾气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直到天亮没再有异常发生。 村镇上的人们一切如常,没谁知道婆婆的尸体已经不见,也没谁在意那几个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待在冥品店门口等到街上热闹起来后,进入店内先合上棺盖,再到厨房填饱肚子后守店。 中午时候,另有几个乞丐蹲到了离冥品店不远处的角落,时刻关注着冥品店内的动静。 我吃过午饭到二楼找出婆婆的积蓄,准备到街上购买一把锋利匕首。 之前在大宅子里,随着我心中突起戾气,老太太说我爆发出了骇人杀气。 她随之不再趴在我的背上,极有可能是,我爆发出的杀气,即便对她构不成实质伤害,也能震慑于她。 如果猜测属实,我若想提升自己面对鬼魂时候的自保能力,就要提升杀气。 而杀气,归根结底又来自我的戾气。 我的戾气,产生于我溺水之后,到我在宾馆房间醒来之间,是我在不断用匕首刺烂尸体时候所获。 我想提升戾气可通过再去找尸体练手。 我要找尸体练手缺不了匕首。 即便我猜测的不对,买把匕首也有利于防身。 随着我出来冥品店,有小乞丐立刻跟随。 我走上一段路后,因为持续没见到卖匕首的,于是转身走到尾随我的小乞丐面前,问他到哪里能买到锋利匕首。 他大约是没料到被尾随者竟会向尾随者问路,愣神好大一会儿后,带我左拐右拐到了一家不临街的铁匠铺。 不大的铁匠铺内摆满了各种冷兵器,我将随身携带的钱尽数掏出推到老板面前,告诉他我要他铺内最值我出价的匕首。 眼见着铺主盯着那堆钱两眼放光,我再告诉他,他可以欺我年纪小不识货。 不过,一旦被我知道,我就算死也拒绝再在冥品店营业,我会拉着这里的所有人一起死。 到时候,害死所有人的就不是我,而是他。 到时候,他也会死。 他会,有命挣钱没命花。 我再来的话语,让铺主顿收两眼放光。 他连声咂舌后,不情不愿着从墙角处的一个大箱子里扒拉出一个小盒子扔给我,再赶瘟神般将我和小乞丐推出铁匠铺。 出来铁匠铺后,我取出盒子里的带鞘匕首塞入袖口,将古香古色的空盒给了帮我带路的小乞丐,再问他到哪里能找到可以让我随便捅的尸体。 小乞丐哆嗦下掉了手中的空盒,后退两步思索会儿跟我提及水葬师。 水葬的方式有三种,漂尸式,投河式和撒灰式。 这里的人死后,有土葬的也有水葬的,水葬选择的是投河式。 投河式,是将死尸背到河边肢解后投入河中,或将尸体用布包捆后坠上大石块抛到河中。 在这里的投河式,是把死尸背到河边肢解后投入河中。 我如果想杀尸体,可以去做水葬师。 不过水葬时候常常会有家属跟随,应该不会允许我随便捅。 “谢谢。”我将地上的空盒拾起来再递给小乞丐,抬脚沿原路回返。 “听说,给黄婆婆扶乩的术士昨天晚上上吊死了。”小乞丐的再来话语,让我前行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 我没有回头继续前行,回到店内的第一时间就将匕首从鞘内拔了出来。 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弯弯的黑色手柄更利于紧握,银白色刀刃线条流畅,刀体上隐秘的纹路能吃进人的骨头。 匕首让我惊艳,也让我更迫切想找尸体练手。 我于是去厨房找个铁盆到店门口敲响,等围拢过来的人数差不多后宣布,我要做水葬师。 以后,任何一家如果水葬的话都必须要由我来负责。 我当时的模样应该像极了恶霸,死死拿捏着众人怕我不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的弱点,强迫众人必须满足我的要求。 不过,也的确奏效。 不过,众人虽然都答应了我的要求,有人还没散去就已低声嘀咕以后打死都不会选择水葬。 我:“……”看来只能随后试着找鬼客们帮忙弄尸体。 我没考虑过干脆自己去刨坟挖尸,倒不是觉得缺德,而是清楚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很难撬开棺材板。 而且我不知道哪座坟是无主的。 如果我刨到了有主的坟,即便主人家忌惮我需要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才能保大家平安,应该也会激动到痛扁我一顿。 接下来直到婆婆出殡,我虽夜夜燃着煤油灯,但持续没有鬼客过来。 我无从获取尸体,也没机会拜托鬼客们,帮我寻找元青花,寻找婆婆托付给我的孩子的踪迹。 在此期间,店内没出现任何异常也没任何生意,村镇上的人们在陆陆续续的离开。 婆婆本就死的诡异,扶乩术士当晚就上吊死了更添人们心中的阴影。 能离开是村镇上多数人的美好愿望。 但如果拖家带口又没亲戚投奔还兜里比脸干净,就只能被迫继续留下,充其量去买张黄符贴到家里,如何都好过饿死在路上。 我时刻携带着匕首,有试过让心中再起戾气但都无所得。 我想心中再起戾气,应该是需要外因的催发。 随着时间到了婆婆该出殡的日子,众人终是发现婆婆的尸体已经不见。 我坦言告诉众人婆婆的尸体早已不见,又引起了一阵恐慌。 尽管棺材已是空棺,我还是要求众人将空棺葬入了已挖好的墓穴。 时间等到我跟着抬棺人重回村镇时候,又有十几户人家正在打包行李准备到外面待上一阵再回来这里。 我重回村镇后径直回返冥品店,守店到天黑时候,关了店门,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 随着婆婆的死,冥品店想招贼都招不来。 如果鬼客们还会再来,我关不关门效果一样。 我之所以关门,是因为觉得,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没关门,所以鬼客们才迟迟未来。 事实上,我即便关了门,鬼客们依旧持续没有出现。 夜半时分,有大力破门声和打斗声伴随着惊恐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那动静像极了破门杀人,而且被破门的不止一家。 如此情况,我快步去往二楼朝外极目望去。 外面的确是破门杀人。 行凶者中,除了白天才打包离开的那十几户人家,还有婆婆死后陆陆续续离开村镇的人。 他们尽数归来分成两拨,分别从街头和街尾,朝着街中央,挨家挨户硬闯入室无差别杀戮。 他们脸白如纸眼眶深陷,双眼尽是泼墨颜色,嘴巴被针脚细密的红色丝线牢牢缝合一起。 他们的脖子之下,只有不带半点皮肉的森森白骨。 再壮硕的人在他们的攻击下也没活命的机会,他们行动敏捷,手骨能轻易穿透人们的身体捏爆人们的心脏。 第9章 石雕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外面的情况,让我尽快借助梯子爬上二楼的楼顶,再费力将梯子拽上楼顶后,趴在楼顶边缘继续关注下面。 无差别杀戮推进得没有半点阻力,空气中的血腥味持续浓重,受害者们的惨呼声此起披伏。 街道上,除了露宿街头的乞丐们,就只有行凶者的身影。 那些已被破门和正被破门的人家没机会逃窜,还没惨遭杀戮被惊醒的人们也没谁有勇气开门逃窜。 露宿街头的乞丐们瑟瑟发抖着被迫朝着街中央退去,边退边哀求着试图敲开某家商铺进去躲藏,但只是无用功。 乞丐们在后退过程中避无可避会有人因吓软了腿瘫倒在地丧失后退能力,只能哭喊同伴希望能拉他一把,但也是无用功。 对于露宿街头的乞丐们,杀戮者们并不急于追赶,左右他们所经处可谓是鸡犬不留,就连襁褓婴孩都没放过。 沿街商铺都是不带后院的两层平房,有一小部分还没惨遭杀戮被惊醒的人们跟我一样也躲到了各家的楼顶上。 杀戮者们持续没检查楼顶,只有提前躲到楼顶上的人们才能幸免于难。 尽管杀戮带出的动静不小,临街之外的地方却始终诡异静寂,而且也不见杀戮者的身影。 如此环境下,我无措焦虑同时,竟也渐渐兴奋到攥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甚至想去加入到杀戮的队伍中。 我努力克制着兴奋,却又忍不住,贪婪呼吸着空气中那新鲜血液的味道。 直到突有惊雷在天空中乍然响起,我哆嗦下终是冷静下来。 伴随着惊雷降下,暴雨就此倾盆。 躲在我对面楼顶上那户人家的襁褓婴孩被雷声惊醒,张嘴就哭。 尽管婴孩的口鼻有被母亲迅速死死捂上,尽管雷声雨声很大,婴孩发出的哭声还是引起了,已快推进到冥品店的杀戮者们的注意。 眼见着有杀戮者随之仰头,循声望向我对面楼顶,我匆忙从楼顶上爬起,赶在杀戮者登上楼顶不再放过楼顶之前,果断从楼房的后墙处跳了下去。 我从二楼跳下虽没摔残,但崴了双脚顿时走不了路。 情急之下,我注意到距离后墙处最近的石匠铺院门未关,于是选择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爬行进入石匠铺的院门后进行躲藏。 我堪堪躲好,就已有杀戮者接二连三的登上冥品店的楼顶。 杀戮者们在楼顶环顾下四周后,一分两拨跃向左右楼顶,开始屠杀左右两侧躲在楼顶上的人们。 我暗松一口气收回视线,这个时候才有功夫打量一眼身处的院子。 院子里的石头堆得比门外还厉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几乎在院子里围了一圈,仅仅在门廊处让开了一点间隙,仅容一人通过。 院内的石头大多是些形态摄人的驱邪化厄猛兽的石雕。 有头顶单角似鹿似马的天禄,有状似狮虎的辟邪,有鬃毛丰厚而无角的桃拨等等。 每一个石雕都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大的约莫有一人多高,小的也能过腰,或垂目或平视,眸目或半阖或圆睁,均望向大门的方向。 在这些石兽的脚边或是背顶,但凡有缝隙的地方,还搁着诸如旋龟天狗之类的小石雕。 总之填的满满当当,近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打量下院子也就收回视线,咬牙从地上坐起,手法熟练的开始按摩脚踝减轻疼痛。 挨打使我手法熟练。 我之前被追着打时候不缺崴脚的机会,崴了脚之后也没谁在意,只能自己摸索着力促恢复。 久而久之,我的手法自然熟练。 我按摩脚踝期间,不经意间对于院内的石雕又有新的发现。 在架势唬人的猛兽石雕之间,还零零星星立着些拇指大小的石块。 乍一看像是剥落的碎石,其实是小巧的石碑。 石碑刻得格外精细,碑额上有灵动狰狞的兽面,耳角鼻口无不精工细制,就连眼珠子都没忘记点上瞳孔。 在那兽面碑额之下的碑面上,有用蝇头小篆刻的石敢当三字。 石敢当? 新的发现,让我心中升起希望。 石敢当又称泰山石敢当又称石大统领,常用于门宅凶位或街巷交叉处,用以驱赶邪祟。 寻常人家只会在诸如死门凶位或是阴气过重的屋宅门边立上一块,石匠铺通常都是有人要才去刻,但院内可谓是塞上了一圈。 这院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我随之再整体打量院内的情况,林林总总约莫二十来个不同大小的石敢当,将八个方向封住了七个,独独只留了一道口子,那就是通往大门连接门廊间隙的那处。 这是,哪来的回哪去不欢迎任何人打扰的意思? 这其实,是阵法? 倾盆大雨这个时候渐渐停下,街道上已不再有破门杀戮的动静。 整个村镇,除了雨声只有死寂。 杀戮者去了哪里? 接下来是否要来街道之外的地界? 临街之外的地方始终诡异静寂是不是人们早已死去,包括,石匠铺的主人? 我堪堪再思虑到这里,石像猛兽自动让开了通往正屋的道。 道路让开的瞬间,有呜呜咽咽的惊恐哭声从正屋内传出。 我随之再见顾姓老者,他撑着一把雨伞从正屋内走出不紧不慢着径直朝我而来,依旧脚穿黑色布鞋搭配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涂了两坨没抹开的胭脂。 他的双眼依旧鬼气森森,煞白皮肤泛着隐隐的青。 发出惊恐哭声的是一个矮小男人,他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望着顾姓老者的背影眼底满是惊惧。 再见顾姓老者,我不禁咧嘴笑起。 原来他早就找到了这里。 如今我逃到石匠铺无疑算是自投罗网。 也或许,他持续没出现,是算准了我会自投罗网? 如果果然如此,发生在街上的杀戮自然跟他有关,甚至是出自他的手笔。 如果街上的杀戮跟他无关,一起死也好,起码,我不用再为了摆脱他的掌控而逃个不停。 第10章 烂泥扶不上墙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顾姓老者径直走到我面前后,面无表情着垂下眼皮,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仰头和他对视着,眼底冰寒,笑的越发灿烂。 “一旦绝望,就放弃翻盘希望,就开始求死,才会无所畏惧。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的语调依旧不带任何情绪,讲话时候依旧不贴口型。 “能扶上墙的烂泥不还是烂泥?做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没什么不好。”我更加深笑容。 “能扶上墙的烂泥还是烂泥,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他嘴巴未动但有轻笑声从嘴巴处传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既然你愿意做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就待在这里等死吧。”他话语到这里,转身再沿着石像猛兽让开的通道回返正屋。 随着他踏入石像圈,院内的石像倏然恢复原状,屋内的呜呜咽咽惊恐哭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始终诡异静寂的临街之外的地方不再静寂。 熟悉的大力破门声和打斗声伴随着惊恐尖叫声从外面传来,按照动静传来的方位判断,杀戮早已发生在临街之外,有一拨已距离石匠铺不远。 我愣神下,尽敛笑容,继续专心按摩脚踝。 随时袭来的杀戮还不曾让我绝望。 顾姓老者的再次出现,对我是雪上加霜,将我瞬间拖入绝望深渊。 他说对了我一旦绝望才会无所畏惧,没说对我一旦绝望就放弃翻盘希望就开始求死。 或许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多会更加惜命,如今的我,即便到了命悬一线时刻也不会放弃翻盘希望。 我再次见到他会觉得一起死也好,只是短暂的心理抗拒。 他带给我的感受,是会让我生不如死,比随时袭来的残忍杀戮本身更可怕。 我不会因心生了绝望就求死,随着他踏入石像圈我已决定,只等杀戮逼来,我就滚入石像圈求他庇佑。 若能有命从杀戮危险中全身而退,我绝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只等我羽翼渐丰长出利齿,即便他真的曾经救过我,任谁也无法将我牢牢锁在掌控之中。 我再按摩脚踝没多久,距离石匠铺最近的那拨杀戮队伍抵达石匠铺。 我即时避开竖在地上的石敢当就地滚入石像圈,杀戮队伍在石像圈外骤然停止前进。 我和距离我最近的杀戮者,只隔了一步之遥,能更清楚的看清楚他们的脸白如纸眼眶深陷,以及他们那被针脚细密的红色丝线牢牢缝合一起的嘴巴。 他们貌似看不到石像圈内的我,尽是泼墨颜色的双眼没有焦点呆滞无光。 他们脖子之下不带半点皮肉的森森白骨,早已被鲜血染红,多数的手骨还滴答着血滴。 他们骤然停止前进后,持续保持着静立不动的姿势,直到另一拨杀戮队伍也很快赶到。 随着两拨杀戮队伍汇合一起,石匠铺的大门和院子被推到,跟石匠铺相邻的左右建筑被夷为平地。 石匠铺就此若孤岛般矗立在血流成河残尸遍地中,两拨队伍再将石匠铺团团围住。 外面的情况,让我不自觉扭头瞟一眼正屋方向。 我身入石像圈能一览无遗石匠铺内里的情况,石像圈内有数条道分别通往正屋侧房厨房以及茅厕。 之前发出呜呜咽咽惊恐哭声的矮小男人倒在地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顾姓老者背着双手立在正屋门口,面无表情着双眼望着大门的方向。 我瞟一眼正屋方向也就收回视线,再次从地上坐起继续按摩脚踝。 接下来的不足十分钟内,另有杀戮队伍陆续不断赶到,不断壮大着对石匠铺的包围圈。 随着最后一拨杀戮队伍再抵达现场,包围圈让出一条通道。 我就此,再见黄婆婆。 她的嘴巴也已被针脚细密的红色丝线牢牢缝合一起,双手指甲尖长漆黑。 她沿着通道走来,脖子上骑坐着一个,浑身是血、脐带未落、双眼赤红、眼底翻滚着恨意和暴戾的婴孩。 我僵住了按摩脚踝的动作,说不清心中滋味。 婴孩应该就是婆婆想要托付给我的孩子。 我不曾料到,会在此情此景下,跟婴孩初见面,跟婆婆再见面。 婆婆走到包围圈内里之后,目光落到竖在地上的石敢当上面。 我随之稳稳心神也关注向石敢当,又发现,不同石敢当碑额上的兽面,有着略有差别的眼睛。 有的怒目圆睁,有的半眯着,有的紧闭着。 整体来看,一应石敢当的排列是有一定顺序的,是按照眼睛由闭至睁的过程,反过来也可以说是按照眼睛由睁至闭的过程。 婆婆扫视一眼地上的石敢当之后,开始在石像圈外按照眼睛由闭至睁顺序行进,并在东南,正东,东北,正北处稍作停顿。 随着她每次停顿,骑在她脖子上的婴孩,就会挥手碎了她右脚脚尖所指向的石敢当。 当她在东北处停顿婴孩再碎石敢当时候,有碎裂的石块撞到了一人多高的辟邪脚爪上。 辟邪石像半眯的眸子就此缓缓睁开,无声将头偏向她,厚实的胸脯倏然间有了微微起伏。 我这是,眼花了么? 我连忙揉揉眼睛之际,辟邪石像已又弓起脊背随时要朝她扑去。 她快步再到正北处停顿,婴孩即时再碎了正北处的石敢当同时,辟邪瞬间重新石化,维持着攻击的姿势一动不动。 石匠铺的正屋侧房厨房以及茅厕虽然实际上和石像圈是分开的,但不入石像圈,身在石像圈外的话,只能看到石像圈,看不到石匠铺内里的情况。 她再立的正北处,恰好就在顾姓老者的正面前,但无论是她还是她脖子上的婴孩对于顾姓老者的存在貌似都无所觉。 随着辟邪重新石化,持续静立的顾姓老者,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我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婆婆的身体已被撕裂,婴孩的脖子已被折断。 包围石匠铺的杀戮者们随之齐齐骚动,就此蜂拥而上,开始对石阵发起粗暴强攻。 第11章 另有所指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杀戮者们开始闯阵,石像圈内的兽形石雕瞬间全部活了过来,边发出振聋发聩的咆哮声,边朝着四面八方攻击而去。 兽形石雕发出的咆哮声激荡得我气血翻涌,我喷出一口鲜血,没来得及再看后续,就眼前一黑昏死当场。 当我再有意识再睁开双眼时候,时间已是第二天的夜里。 云缝中可见寥寥星辰,月光散射,到处一片朦胧。 我还躺在原地。 石像圈内,堆放着几十具尸体。 形态摄人的驱邪化厄猛兽的石雕静静矗立在最初的位置,原本搁放在它们脚边或背顶的诸如旋龟天狗之类的小石雕已缺损不少。 一应竖立在地面上的石敢当,已尽数不复存在。 原本倒在正屋一动不动的矮小男人正在石匠铺的厨房做饭。 顾姓老者立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皮,只用他那鬼气森森的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对于我的醒来,他没半点多余反应。 已然熟悉他套路的我自觉从地上爬起间,发现脚踝已经恢复如初。 “危险已经解除。这些尸体都是送给你练手的。”他静等我爬起后,抬手指向石像圈内的尸体。 我沉默着点头,拍拍干在身上的泥泞,拔出匕首走向尸体。 终是获取到了练手尸体,我的心情却极其沉重。 尽管我来到这村镇的时间不长也没跟谁有过什么交情,但就在昨天他们还是一个个鲜活生命。 我用陌生尸体练手不会有多余情绪。 我用他们的尸体练手,心中避无可避着就多了繁杂情绪。 或许正是繁杂情绪的影响,我练手期间,戾气狂飙到一度断片。 直到我精疲力竭着倒在地上情绪才渐渐平稳后,我发觉自己嘴里竟咬着一块人肉。 我顿时,狂呕不已。 “多餐人肉双睛赤。你吃的量,应该已经能让双眼变得赤红。”顾姓老者及时添堵。 “据说,吃人肉的时候,如果用冷水泼在人的胸口上散了热血,再取出的心肝脆了才好吃。”他紧接着再来的话语,让我胃里更是翻腾。 “可惜我吃不了人肉,因为只是想想就觉得恶心。”他再讲到这里,后退两步更远离些尸体。 我:“……” 时间等到我终于止住呕吐时候,矮小男人哆哆嗦嗦着端来饭菜。 饭菜的到来引发我又一轮的呕吐,因为我发现自己毫无饥饿感觉,十有八九是之前人肉吃得太多。 顾姓老者轻笑着摆手让矮小男人再端走饭菜后告诉我,矮小男人是石匠铺的主人。 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宾馆后,他在第二天找到了这里。 因为黄婆婆死得诡异,扶乩结果也透着古怪,他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于是来到了距离冥品店较近的石匠铺。 他强迫石匠按照他的要求日夜不停着雕刻了诸多石雕并摆成阵法,为的是能在我危难时刻对我施以援手。 当阵法终成,他正准备去通知我危险时候可以到这里避难,我已逃入石匠铺。 如此,也就省得他还要到冥品店内跑上一趟。 按照扶乩结果,我必须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否则谁都活不了。 如今,村镇上的人除了我和石匠都已经死去。 石匠的死活跟他无关。 他不善于扶乩,接下来会着手找出,我必须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否则我也活不了的原因,以及杀戮的幕后主使。 在他有结果之前,我需继续待在冥品店。 村镇上有个冰窖,其余尸体已被收集入冰窖内保存。 冰窖原来的出入口已被封上,他已经在冥品店的地下挖通一条直达冰窖的地道,我随后想再用尸体练手时候,可以通过地道到冰窖内自取。 “这么为我着想,我需要感谢你一声么?”我终是再止住呕吐后,继续躺平地面恢复体力。 几十具尸体已都成为烂尸,我的练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不需要。你只需在我见到你之前,留好你的性命。”他始终面无表情语调不带多余情绪。 “什么?”我不禁讶然。 他就在我面前,正用他那鬼气森森的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却说的好像他没见过我一样。 瞎子? 还是,另有所指? “没什么。”他就此不再多言。 我瞟一眼他那漆黑眼珠丝毫不觉得他是个瞎子,虽心有疑惑,也没再追问任何。 他已不愿讲话,我问也是白问。 接下来等到我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后,他带着我和石匠离开石匠铺回到街上。 街道上一片狼藉,满眼都是破碎的店门干涸的血迹猫狗家禽的尸体,以及,断手断臂和破损的脑袋。 石匠全程腿肚子打颤,不停抹着被沿途情形吓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对于我和顾姓老者尤为畏惧。 顾姓老者先带我和石匠到成衣店给我拿几套衣服,再带我和石匠回返冥品店。 冥品店只是店门碎裂,内里的东西没有遭到破坏。 顾姓老者在冥品店内所挖通的直达冰窖的地道就在柜台前面,地道的出入口还没用外物遮挡,外露着不知深浅若猛兽大张着嘴巴的幽黑洞口。 随着我们回返到冥品店,顾姓老者让我去洗漱换衣再休息,让石匠负责修补店门并找外物遮挡地道出入口。 冥品店内多增的幽黑洞口让我莫名不安。 对于顾姓老者的吩咐,我沉默着依言而行。 我洗漱用了很久时间。 身上的血腥味和嘴里的人肉味,让我洗着洗着就又吐到眼泪横流。 我洗漱结束换好衣服后,到婆婆卧室的隔壁房间,反锁好房门攥着匕首开始休息。 我又困又乏但迟迟没有睡着,一闭眼就是目睹过的杀戮场景,最后索性持续微眯着双眼,静静听从楼下传来的动静。 接下来等到石匠终是完成顾姓老者安排的任务再告辞离开之际,伴随着倒地声我嗅到新鲜的血腥味。 这是,顾姓老者把石匠杀了? 我瞬间更攥紧手中匕首睁大了双眼,心中迟疑是否要下楼看个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嗅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我的意识和力气随之开始流失,流失的速度快到我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我意识全无的瞬间,我不经意瞥到,有红色气体伴着数十条细若毫发的白色丝线从床下快速爬出,尽数朝着我的鼻孔钻去。 第12章 背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等我再有意识再次醒来,时间已是又一天的夜里。 天幕黑漆,屋内亮着昏黄的煤油灯。 房门依旧反锁着,顾姓老者不知何时已进入房间,坐在灯光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睁开双眼就正对上顾姓老者的视线,冷不丁的对视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随之垂下双眸尽量面色无异着从床上坐起之际,在床铺上发现一截细若毫发的白色丝线。 那白色丝线,一捻就断。 “这是什么?”我虽然问询,但没再去看他那鬼气森森的双眼。 “白陀须。吸入些可以让你以后免受毒药甚至尸毒的侵袭。”他边给出答案,边走向门口再径直下楼,走起路来依旧是病怏怏模样。 原来,我之前会吸入红色气体白色丝线都是他安排的。 那么,红色气体又是什么? 他又是如何进屋的? 我坐在床上直到他的背影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再尽敛情绪端着煤油灯跟去一楼。 一楼的地面已全部铺了木板,遮挡地道出入口的那块木板与四周木板略有不同,沾染着干涸血迹。 他果然杀了石匠。 “先去填饱肚子,然后跟我出去一趟。”他在我的目光扫过干涸血迹时候开口,语调不带任何情绪。 我沉默着点头,转身去往厨房。 接下来时间再到我从厨房出来时候,他已打开冥品店的店门。 随着我走到他面前,他递给我铁锹和手电筒,带我穿过空镇径直去往乱葬岗。 在路上,他提及,对很多人来说穷比死可怕。 有空屋可以免费入住,有店铺可以平白据为己有,四通八达的村镇很快就会再热闹起来。 所以,我不用担心村镇会太久的寂寥无人。 我沉默着没有接腔,思虑的是他带我去往乱葬岗到底要干嘛。 乱葬岗上阴风习习,低矮坟头不计其数。 绿色鬼火在坟间游荡不定,繁多乌鸦蹲在坟头上睁着红色眼睛默默注视着深夜到来的外来者。 随着我们踏入乱葬岗,所经之处的乌鸦发出嘎嘎怪叫声振翅四散。 顾姓老者带我在一新坟处停下脚步后,吩咐我挖开新坟。 新坟寸草不生,在杂草丛生地显得格外显眼。 我将手电筒搁在地上堪堪动手,就恍惚听到一声长长的嘶哑叹息从坟内传出。 我挖坟的动作稍顿,紧接着又继续挖坟。 我挖坟到一半时候,月光从黑漆天幕的裂缝中透射而出。 我随之看到有鼓囊囊的麻袋已从坟内露出,于是扔了铁锹,解开扎着麻袋口的铁丝。 随着我解开铁丝翻开袋口,有一张苍白的女人脸孔露了出来。 她双眼紧闭双唇毫无血色,脖子上套着绳套。 吊死的人脖子上的淤血痕迹是斜向上去的,她脖子上的淤血痕迹是直接向后的,显然是死于被谁从身后套住脖子强行勒死的。 “把她背回冥品店。”顾姓老者这个时候再来吩咐。 我随之用匕首将麻袋一划到底之际注意到,女尸的肚子还微微隆起。 被杀还一尸两命? 如今再遭刨坟,这怨气,足够让她在我背她的途中突然睁开眼睛用牙齿咬断我的脖子吧? 我虽心中迟疑但在顾姓老者的吩咐面前没得选择,遂收了匕首,拽起女尸的两条胳膊背在背上,顿时只感冰凉沁骨。 女尸的脑袋随之枕在我的脖子上,长长的头发垂在了我的两颊。 我哆嗦下就此沿着来路回返,但因个头太小,所谓的背着女尸前行,其实是努力拽紧她的双臂任由她的下半身一路拖行。 不等我走出乱葬岗,又仿佛有冰凉气息吹到我的脖子上。 我脚步不停着侧脸瞟一眼女尸,她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嘴角已生出獠牙。 她的獠牙看起来异常尖利。 她的黑色瞳孔将眼白挤到了眼角边,几乎整个眼眶中都是乌黑色的眼仁儿。 我的侧脸动作,使得我的鼻尖正贴到她的鼻尖上。 我顿时汗毛直立急停脚步即时撒手女尸,边快速拔出匕首边转身回望,四周,竟已不见顾姓老者的身影。 顾姓老者的失踪让我不禁愣神之际,女尸已又直挺挺从地上立起。 我急急拔腿就跑,坟地内的乌鸦轰然全散没有发出半点嘎嘎怪叫声。 我边跑边不时回头去看女尸,她虽然持续杵在原地没有追赶,但大有手持1.6亿长大刀允许我先跑到太阳之势。 我丝毫不敢松懈,持续发力狂奔。 我堪堪出去乱葬岗,她从原地一跃而起,几个腾空就轻轻松松的落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被迫放弃逃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攥紧匕首严阵以待。 我有尝试催动戾气,但无所得。 她挡住我去路后只盯着我持续不移不动,貌似在思索着什么。 事态进展到这里,我跑肯定是跑不过了,打应该也打不过,眼见着她的反应,我不由得再瞟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你会诈尸,是不是主要是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夭折了?”我试探确认。 她随之微微点头。 “我可以帮你!”保命要紧我连忙给出承诺,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她随之恍然大悟了表情同时,肚子若气球般快速胀大。 当她的肚子胀大到撑裂身上的宽松布裙,有鬼胎拖着长长脐带从她的双腿间落地。 鬼胎一落地就发出尖锐刺耳笑声露出两排染血的牙齿,黑色瞳孔倏然放大一倍有余,双眼死死盯着我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我不自觉后退半步,深感自己之前跟女尸的对话,大约是将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或许,我的话错误启发了女尸,女尸当着我的面产下鬼胎,是想让鬼胎借我的身体重生。 我这个时候很是希望顾姓老者能再次出现,但四周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难不成,他早在我撒手女尸之前就被女尸给干掉了? 还是,他有急事突然离开了? 我的念头堪堪急转到这里,鬼胎身上所拖的脐带倏然缠向我的脖子同时,鬼胎朝我扑来。 如此情况,我只能攥紧匕首不避反迎,一刀斩断逼来的脐带,弹跳而起斩向鬼胎的脖颈。 女尸的手臂这个时候倏然增长,瞬间死死扼住我的脖子。 强烈窒息感随之袭来,鬼胎眨眼间已扑到我面前。 第13章 图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紧急关头,我的戾气终是被催发,但戾气仅仅让鬼胎急急后退了些,不但没能让女尸松开我的脖子,反而让她更收紧了扼住我脖子的手。 我更快进入了频死状态,只感体内有气骤然极度膨胀并在身体内横冲直撞。 再起的变故,让我痛到仰天嘶吼。 女尸随之急急松开我的脖子,并一把捞过鬼胎更远离我一些。 我就此跌向地面之际,顾姓老者再次出现。 他若鬼魅般从我后背处滑出,瞬间抵达女尸面前同时,双掌分别横切向女尸和鬼胎的脖子。 女尸和鬼胎的脖子在他的双掌之下,若豆腐遇到利刀,随之断裂。 他紧接着再转身走到我面前,习惯性面无表情着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顿时,面红耳赤。 我在女尸松开我脖子的那一刻,不但身体已无不适感觉反而神清气爽,但我仰天嘶吼同时也屎尿俱下。 那黏糊糊的感觉,那味道…… “表现不错。回吧。”现场静寂会儿,他率先打破沉默,语调带着戏谑。 我不由得恼羞成怒但也不敢发飙,就此从地上快速爬起后一路小跑着回返冥品店,再第一时间洗漱换衣。 时间再到我将洗干净的脏衣服晾起来的时候,我尝试着再次催动戾气。 我尝试的结果是,自己不但已能随意催动戾气,还已能控制戾气的强弱程度。 这个结果让我惊喜之余,又想起顾姓老者的那句表现不错。 他是故意让我陷入险境旨在力促这个结果。 他在推着我尽快变强。 他不怕我羽翼渐丰长出利齿时候再无法将我牢牢锁在他的掌控中? 他显然不怕。 他不怕,要么是他对我毫无恶意,要么是自信我如何变强都赶超不了他。 我不信他对我毫无恶意。 即便他让我免受了之前的杀戮,他始终都有将我牢牢锁在掌控中。 他,到底在图谋我什么? 我貌似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还要愣神多久?”他的声音突兀从我背后传来。 而我,没听到半点他靠近过来的动静。 我有瞬间的僵住身体,紧接着快速将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晾到竹竿上,再去往柜台内将煤油灯更拨亮一些。 他跟在我身后,再行走起来带起脚步声。 他跟着在柜台外坐下后,开始向我粗浅普及关于鬼和尸的知识点。 我认真听着,越发觉得小命脆弱,越发想要尽快变强。 他普及结束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人体经络图贴在门后,先借助经络图教我点穴和解穴,再尽点我身体穴位并一一解开。 能学本事已让我心情激动。 我再亲身感受过被点穴和被解穴的奇妙后,更加的心中雀跃。 我在他为我解开最后一个穴位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着开始借助经络图练习点穴和解穴。 我反复练习期间,他提及世上的点穴手段千奇百怪,无非是以强力封闭经络,导致气血阻滞,从而影响相对应的肢体和器官的功能的暂时丧失。 解穴之法分内外两种,外法是重手点击相生之对应穴位疏通被封闭的经络,内法是利用自身元气去冲撞开被封闭的经络。 越是内力深厚的人,冲撞力越强,因而在利用内法自行解穴时候就越痛苦。 我已学的解穴方法自然是外法。 不管是点穴还是解穴,我都需多加练习,将精准度和力度都提升上去,才能凑效已学的。 “我该怎样才能拥有内力?”我边继续着练习动作边接腔问询。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等你先合格已学的再问。”他摆摆手,身体突兀瘫在藤椅上同时,脖子若无骨般几乎对折着深深垂下了脑袋。 猝死? 我讶然不已,再练习期间不时关注着他的情况。 他持续不移不动,直到天色微亮时候又突兀抬头同时坐直了身体。 他抬头时候双眼紧闭,坐直身体之际才猛然睁眼。 我急急收回关注他的视线,假装一直在专心练习。 他坐直身体后,面无表情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良久,又如梦初醒般从藤椅上快速起身再朝着店门口快步走去。 他走到店门口后又急停脚步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着用不带情绪语调告诉我,他接下来,是要去调查,我必须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否则我也活不了的原因。 他会不时回来。 他不在的时候,我要务必注意安全。 我沉默着点头,他紧接着匆忙离去。 我速度跟到门外,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再次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我已有的知识库存,我至此也只是能确定他非人非鬼非尸。 白天的接下来时间段,我除了吃喝拉撒,多数时间都在借助经络图反复的练习点穴和解穴。 村镇上陆陆续续来过生人,最初无一例外都会到冥品店向我这个‘唯一’幸存者打听村镇曾经历过什么。 剔除与顾姓老者与石匠相关的内容,以杀戮者们最终都突然溃散为结局,我每次都会耐心作答。 毕竟,他们得到答案后的反应,虽各不相同但个个精彩。 有人会马不停蹄着尽快离开。 有人惊恐之余,又迟疑不决到底是直接离开还是趁机白捡个空屋或店铺。 有人顿时满眼贪婪到无惧生死,立刻着手去抢占空屋店铺。 不到中午,已有人为了争夺空屋店铺打了起来。 我远远旁观,感慨果然很多时候穷比死可怕同时,也渐消对我妈的恨意。 过分贫穷会更凸显人性的自私和贪婪,她不管是卖了我的身还是卖了我的命,都只是因为她太穷了又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我不会再恨她。 她不配。 若之前我手刃她只是幻境,即便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她也不再是我的谁谁谁。 想到这里我眼神渐冷,转身回返冥品店继续专注练习点穴和解穴。 时间再到夜里,我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正准备去关了店门,转身之际,竟再见石匠正进入店内。 他脚上的鞋子不知何时已甩掉了一只,被切开的喉管持续外渗着黑血,瞳孔涣散面色青白。 湿荫尸。 来报仇索命的? 荫尸对仇人历来是不死不休,石匠虽不是死在我手上,但他若将我和顾姓老者合列为仇人也实属正常。 眼见着石匠在踏入店内的第一时间就动作敏捷着顺手关闭了店门,我只能即时拔出匕首后硬着头皮继续杵在原地且走且看。 第14章 荫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荫尸有怨气护体会尸身不腐,在一定的外因影响下可诈尸而出,是尸变中除了血尸之外最恶的一种。 其眼球不会转动需转动脖子来看东西,又分为干荫尸和湿荫尸,尤以湿荫尸最难对付,煞气最重还能吸聚怨气。 对于石匠的到来,我没考虑过要去熄灭煤油灯,也没考虑过要去屏住呼吸。 黑暗对尸没有半点影响,却能让我顿时成为瞎子。 而屏住呼吸这招,只能让十八种尸变中的僵尸顿失攻击目标。 对付尸,还不懂驱邪本事也没法器符咒傍身的我,除了催动戾气除了斩断其脖子,能选择的只有点穴。 尸,也是人体。 人体有三十六死穴二十四麻穴,除了死穴不能令尸致死,点穴的其余效果对尸同样有效。 石匠关闭了店门后径直朝我走来。 我在他抵达我面前的第一时间,翻转匕首拼尽全力用刀把猛击向他腰间的昏睡穴。 我这一击,对他毫无效果。 他只是,停下了脚步。 力度不够还是精准度不够? 我一击不中急急再绕到他身后,再点向他后脊椎旁的麻穴。 他依旧没有如期瘫倒。 我紧接着再点向就近的其他穴位。 人的经络部分由十二正经十五别络和奇经八脉构成。 人体周身有52单穴300双穴50经外奇穴共计穴位720个,有108个要害穴其中72穴不致命其中36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各有九个穴。 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身亡。 我争分夺秒着点着他后背处的穴位。 但,都毫无效果。 他持续静立,任由我点点点,直到我试图挥动匕首砍向他的脖子,猛然转身,一把攥住我拿着匕首的手腕。 我瞬间尽催戾气,他虽即时松开了我的手腕但也顺势带走了我的匕首,而且没有后退半步。 如此情况,我选择拔腿就跑。 店门这个时候被从外面推开,我再见顾姓老者。 我就此,躲向顾姓老者背后。 顾姓老者先任由我躲到他背后,再不紧不慢着走到石匠面前,从石匠手中抽出匕首递还给我:“这具荫尸,是我送你的,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做点穴活靶。但你不能砍了他脑袋。” 我:“……” “不累的话就继续练习。”他话语到这里,再坐到柜台前的藤椅上。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杵在原地没动。 “他死于知道得太多。他的死,能降低我暴露的几率,便于我去查之前杀戮的幕后主使,也有利于,你必须待在冥品店继续营业的真正原因尽快浮出水面。”他回答得有气无力。 “是你把他制成了荫尸?”我紧接着确认。 不提黄婆婆的死,单就之前的杀戮,幕后必有养尸高手。 石匠在短短时间内就能成为荫尸且能为他这个仇人所用若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自然更是实打实的养尸高手。 他若也是养尸高手,之前的杀戮也或许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其目的是,将我困在这里,让我不敢再轻易逃离这里逃离他的掌控? 还是,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 “是。既然人已经死了,就物尽其用。”他再给出答案后,摆手示意我开始练习。 我就此不再多问什么,压下心中怀疑沉默着关闭店门,开始以石匠作为靶子练习点穴。 我没练习多久,顾姓老者的身体再次突兀瘫在藤椅上同时,脖子再次若无骨般几乎对折着深深垂下了脑袋。 他的情况,让我在接下来的练习中唯恐石匠会突然出手,扭断我的脖子或吸干我的血。 危机感的持续存在,也激发我持续以百分百的努力去练习点穴。 我赶在天亮之前首次点穴成功。 眼见着石匠随之倒地双腿无法动弹,早已汗流浃背的我抹一把脸上汗水活动着早已痛肿的手臂长舒一口气。 顾姓老者这个时候再次突兀抬头同时坐直了身体。 我随之错开视线,再为石匠解穴,但频频以失败告终。 “练习要劳逸结合。手臂练废了,就伤了根本。”他这次坐直身体后,又面无表情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良久,才如梦初醒般叫停我。 我随之停下解穴动作后,再按照他紧接而来的吩咐,拽着石匠的双腿将石匠费力拖入柜台内里。 “等再有力气后,再给他解穴。我要继续去忙了。”他在我再从柜台里走出来的时候,从藤椅上起身径直离开冥品店并顺手关闭店门。 我瞟一眼他离开背影,将煤油灯再拨亮些后,躺到藤椅上稍作休息。 我很快沉沉睡去,再醒来是被又冲又辣的烟味给呛醒的。 天依旧没亮,店门开了半扇,有位抽着旱烟的老太婆,正立在藤椅旁近距离的打量着我。 她上穿着斜襟宽袖黑衣,下穿宽腿黑裤,一双小脚上套着尖尖的黑布鞋,满脸皱纹下巴两侧的老皮耷拉得很是明显,耳朵上戴着两只大大的银耳环。 她虽年纪极大但发量喜人,脑后挽髻,白发上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 单就她白发戴花不值得奇怪,但她的两个太阳穴异于常人的高高隆起,且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而且,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在夜里独自来到才经历过屠戮的村镇上的冥品店,如何也都透着诡异。 随着我睁开双眼和她对视一起,她咧嘴笑起,露出嘴里仅剩的两颗门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哆嗦下顿时清醒,一骨碌从藤椅上爬起快步走入柜台,瞟一眼还待在柜台内穴道未解的石匠,稳稳心神再踏上柜台内的凳子,问她想要买些什么。 或许,她是黄婆婆的故人? 随着我问询出口,有翠绿细蛇不停的吐着蛇信,从她的宽袖中探出脑袋。 那细蛇的身体,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买个荫尸。”持续目光追随着我的她,就此边抽动着鼻子边循着味道走到柜台前面后给出的回答,让我不自觉握住藏在袖口内的匕首。 “这里只卖纸钱元宝寿衣和……”我话语未完,她已用铜质的烟袋敲向我的膳中穴。 膳中穴是人体108要穴之一,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及任脉之会,此穴被击中后,会内气散漫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她出手的速度快到我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已避无可避着,随之乱了神志。 第15章 换皮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不记得自己乱了神志后具体又发生了什么,等我再清醒时候,已被剥光了衣服泡在深潭里。 潭水黑漆也彻骨冰寒,我虽已被解了穴道,但也已冷成冰雕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脑袋外露出水面。 深潭处于自然形成的大石洞内,深潭之外的石洞地上长满尖尖的石笋,笋尖上不断外渗着的绿色液体散发着绿色荧光。 我目所能及范围内不见老太婆的身影。 之前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翠绿细蛇,在深潭之外我的正前方,身体盘在石笋上,冲我翘着脑袋不停吐着蛇信。 这是哪里? 我该如何自救? 我再清醒过来堪堪心念至此,平静深潭突然发出轻微的咕嘟声并泛起涟漪,像是有谁朝潭里扔了一小粒石子,打破了深潭的平静。 翠绿细蛇就此更翘高了脑袋,不再吞吐不定其蛇信,紧接着又蜿蜒闪离原地之际,潭里的涟漪徒然变快。 整个水潭似乎瞬间活了过来,一圈圈飞速朝外扩散着波纹。 我随之脑中嗡的一声响,像是被谁甩着皮鞭在脑中抽了一鞭子,将人抽得一蒙,半晌回不过神来。 当我略有一丝回神,幽黑潭面上缓缓显出一幅幅场景。 那些场景模糊得犹如梦境,却让我仿佛被蛊惑般沉浸其中,不可遏制的开始飙升戾气。 那些不断变换着的场景,汇集了我有记忆之后到我被扔进大海之间,所遭受过的一应灰暗经历。 场景变换到我被扔入大海之后并没停止,场景的最后一副,是海底深处一跪坐着的身影。 尽管一切都犹如蒙了一层水雾,我却一眼认出那是长大后的自己。 长大后的我跪坐姿势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透着一股浓重的阴沉感,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脖颈间,衬得脖颈处的皮肤,苍白的毫无血色泛出一种带着死气的灰。 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我的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像是流不完一般,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随着场景到了最后一副,我心中震动,猛的一个激灵,从那水雾缭绕的场景中脱身而出。 我睁着眼睛茫然许久,脑中的嗡嗡声才渐渐散去,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隐隐传来。 等我再渐渐意识到,那犹如从噩梦中乍然惊醒的呼吸声是来源于自己的时候,幽黑潭水已然平静如镜面,所有场景已消失无踪。 “奇怪,怎么会没成功?!”老太婆那明显带着懊恼情绪的声音这个时候从我正背后传来。 我瞬间清醒,老太婆紧接着从我正背后游到我面前。 她也不着寸缕,眼神阴鸷面色不悦,潭水的彻骨冰寒貌似对她毫无效果。 “你想怎样?”我虽已能发出声音,但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老太婆略过我的质问,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将老脸凑近到跟我鼻尖碰鼻尖,双眼死盯着我的双眼。 “你的嘴太臭了。”她嘴巴散发出来的味道简直比尸臭还臭,让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她愣神当场。 “真的。”我紧接着再给出确认。 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狠狠松开我的下巴,游到水潭岸边尽可能远离我之后,再问我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我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让她先告诉我,她将我掳到这里到底想要干嘛。 她阴阴一笑,给出的答案是换皮。 她已迟暮想找个年轻的身体继续活。 她最近一直在物色新的身体,在途径村镇时候被荫尸的味道吸引。 于是她循着味道进了冥品店,没料到竟见到了我。 简单来讲,她想换皮成功,除了要借助这里的潭水本身,还要尽可能多的持续催发被换皮者的戾气。 而我,即便沉睡中身体四周都萦绕着戾气,简直是天生的被换皮者。 而且,我小小年纪就已经通了任督二脉,对她而言,自然是更不能错过。 所以,她就将我带到了这里。 “换皮成功后会怎样?我成了老太婆?”我接腔追问,虽持续在试着动动身体但持续无法动弹。 “你想多了。换皮成功后,你和这个老太婆身体都会死去。”她笑出了声,翘起兰花指摘下脑后的红花。 她再给出答案后再问我之前都看到了什么,疑惑我的戾气怎么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溃散。 我不由得再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最后一幕,自己跪坐在海底深处,是,死了么? 他杀还是自杀? 是预见还是怎样?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回答你的问题?你可真逗。”我快速尽敛多余情绪,轻声嗤笑。 “若你不是换皮的绝佳选择,我还真中意你做我的徒弟……”她不但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更加愉悦,感慨我小小年纪就又恶又邪简直是恶魔附体是她不曾见过的品类。 “师父!”我及时打断她的话。 “……”她略显讶然微挑下眉梢后,又乐不可支,“可惜,晚了。” “不晚。师父!我会全力帮您尽快找个更好的身体。”我除了靠嘴皮子尽量自保,别无自保办法。 她随之戛然而止了笑声,冷冷盯着我几秒后垂下眼皮,再缓缓转动着手中红花就此沉默。 有戏? 眼见着她的反应,我话语继续,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笃定她一定能再找到个更好的身体,历数自己身上的优点,表态自己以后绝对会以她马首是瞻会对她忠心不二。 只是不等我话语结束不等她再抬起眼皮,有石壁轰然倒塌的动静从我身后右侧方传来。 她即时抬起眼皮循声望去,随之眯起双眼同时甩手掷出手中红花。 红花径直朝我而来。 我眼前顿时一片血红再看不清四周任何,脚踝若被谁大力扯上,身体就此快速直坠向潭底。 第16章 蝼蛄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抵达潭底,我再能看清楚四周。 潭底清澈,潭底石块散发着莹莹绿光。 潭底长满了水草,水草之中横七竖八着不少具完整的人类骨骼。 从骨盆形状来判断,骨骼都来自女性。 我再能看清楚四周的同时,也因极强下坠力带来的冲撞力被震断了双腿。 我倒向水草痛到倒吸一口冷气,张嘴之际潭水涌入我的口鼻。 我随之快速失去意识。 时间再到我又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被瓷瓷实实的种在了土里,只有脑袋外露在泥土之外。 光线昏暗,雨声淅淅沥沥,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尸臭味。 我正前方是一堵斑驳灰墙,有一大群黄褐色的东西正在我右侧不远处的地面上不停的游动着。 这是哪里? 谁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第一时间试图动弹下身体但只有脖子和脖子以上能动后,目光再次关注向那群黄褐色东西。 原来,那是数不清的蝼蛄,正在地上的两个小洞穴口,秩序井然的爬进爬出,运食物入地下。 这些蝼蛄的个头比普通蝼蛄的个头要大近一倍,而且眼睛都是血红的。 普通蝼蛄的齿形前足是钝的,这些蝼蛄的齿形前足却若刀锯般锋利。 这些蝼蛄,是荫尸蝼蛄。 荫尸蝼蛄专吸荫尸之气并保护荫尸,它们在哪里出现哪里的地下就必有荫尸也必有蝼蛄王。 随着我看清楚那群黄褐色东西,我顿时头皮发麻。 这些荫尸蝼蛄随时会爬进我的眼耳口鼻,随时会过来分食我。 更或许,那荫尸就在地下紧贴着我的身体也不一定。 我急急再转动脖子查看四周。 我所处的地方,是座房门紧闭窗户上糊着破烂报纸的屋子。 房门在我的左后方。 有一排尸体整齐靠立于我背后的那堵墙,皆身裹黑色尸衣,头戴高筒毡帽,脸上贴着黄纸。 如此情况,我选择大声呼救。 我堪堪张嘴,地上的荫尸蝼蛄齐齐停下爬进爬出动作皆转头朝向我,大有要立刻马上袭击我之势。 即便门外就有人且我的呼救能让门外的人快速进入屋内,距离我足够近的荫尸蝼蛄们也能赶在我被救之前将我的脑袋切成碎渣。 我急急再紧闭了嘴巴之后,地上的荫尸蝼蛄又继续起之前动作。 这是,张嘴死,闭嘴生? 眼见着荫尸蝼蛄们又继续起之前动作,我虽心下稍宽,但对于该如何摆脱目前困境也束手无策。 我于是索性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放空大脑不去多想任何。 不清楚过了多久,有人轻手轻脚着推门进入房间又轻轻关上房门。 我就此睁开双眼,但没转动脖子。 天已黑透,昏黄灯光将来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我面前的墙上。 那人从我身后靠墙的尸体旁走过,最终停在最内里的那具尸体旁后,搁下煤油灯,将尸体平放在地上,再撩起尸衣边揉搓尸体的胸部边急不可耐着解开自己的裤子。 我暗暗冷笑,目光关注向荫尸蝼蛄们。 荫尸蝼蛄们最初无视来人只顾着爬进爬出,随着那人激动到大口喘气,荫尸蝼蛄们如期蜂拥向那人。 那人的惨呼声随之传来。 我静静看着面前的墙壁,借助墙上的影子,看那人瞬间被荫尸蝼蛄们覆盖,看那人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出房间,但没逃几步就已被切割成渣。 惨呼声让持续安静的外面瞬间热闹起来,有纷杂脚步声就此朝着房间而来,推开门后又都在门外停下。 现场安静几秒后,房门再次被从外面合上,有七嘴八舌的低低议论声随之传来。 他们讲话带着浓重口音,我只能听个大概。 他们提到最多的是闫爷两个字,貌似我被埋在这里是闫爷一手安排的,闫爷有交代过他们不许任何人进入房间。 他们之前,并不知道房间内有荫尸有荫尸蝼蛄的存在。 议论声没持续多久人们也就各自散去。 外面很快又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 屋内煤油灯兀自亮着,被平放地上的女尸继续衣不蔽体着躺在地上,荫尸蝼蛄们忙着越过女尸将新鲜碎肉带入洞穴之内。 闫爷又是哪位? 不提荫尸蝼蛄们不让我叫,我如今也必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到这里多久了? 单就我没在冥品店营业,我会若扶乩术士所言那般因此死掉么? 即便我之前遭遇杀戮之后,我也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在冥品店。 也或许,我只要不是主动放弃营业,就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我再次准备闭上双眼之际,煤油灯的火苗骤涨。 借助墙上的影子我看到,之前被平放地上的女尸,随之直挺挺的从地上立起了身体。 她脸上的黄纸,不知何时已被勤劳的荫尸蝼蛄们给蹭掉了。 哪种尸变? 我没有回头继续充当静止背景,权当她是僵尸即时屏住呼吸之际,她左右转动下脑袋,迈着机械的步子朝我走来。 她并没朝前伸出双臂蹦跳而行就不是僵尸。 我屏住呼吸无法让自己免灾。 她既然已经发现了我,我再僵着脖子不动也于事无补,于是转头去看。 她是肉尸,是尸变中除了玉尸之外最善良的一种。 我心中顿起借她逃生希望同时,荫尸蝼蛄们竟也朝她覆盖而去,虽没将她切割成渣,但几秒之内就割断了她的脖子后又纷纷散去。 任何尸变的尸体只要断了脖子掉了脑袋就交代了尸命。 她的身体和脑袋砸向地面,脑袋滚到我正面前停下。 她的脸正对着我的脸,距离我不足一寸。 她的下巴连同牙齿都已不在,瞪圆的双眼里满是红色淤血点。 我静静和她对视良久缓缓闭上双眼,继续熬着难捱时间,希望能有命捱到所谓闫爷的出现,也好有机会再觅转机。 第17章 食脑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所谓闫爷终是出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所幸我在等待期间没再遇到多余异状。 雨早已停了,屋内的煤油灯也已熄灭。 外面圆月当空。 所谓闫爷是位黑皮瘦高的阴郁男人。 他的两颧尖削歪斜,十指干枯若树枝,双耳贴脑,身着黑色长衫腰间系着黑色腰带,半根眉毛和头发都没有。 对于他的到来,负责看管我的人们快速集合列队迎接,毕恭毕敬到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他到来后,径直来到我所处的房间。 随着房门被打开,他扫视下屋内情况,脸色更显阴郁,但没多说任何。 我紧接着被人从土里挖出,再被拖到院内扔入水缸。 水缸很深,不等我将脑袋露出水面,有人又已按住我的脑袋开始对我进行粗暴清洗。 粗暴清洗不等我有窒息感觉已然结束,随着我再被从水缸中拎出,我再被套上白袍,搁放入院内的滑杆。 那滑杆是用两根结实的长竹竿绑扎成的担架,中间架以用绳索结成的坐兜,前垂脚踏板。 我坐定滑杆后,所谓闫爷摇起手中的铃铛。 我没听到铃铛发出的动静,但有两具身高差不多的尸体就此从屋内走出,分别走到滑杆前后,再一起弯腰抬起滑杆将滑杆架到肩上。 所谓闫爷摇铃的动作不停,接着前面带路,带着两具尸体抬着我离开院子。 整个院子呈长方形像是一具棺材,房后所靠小山浑圆无树只有蓬蒿萋萋若荒冢一般。 周围的山形凸凹不平怪石嶙峋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伴随着有风刮过,隐约有鬼哭之声。 我在他前面带路的第一时间,已确认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已恢复如初,虽一路都在寻找逃走的机会,但沿途皆是极窄到仅容一人通过的山路。 我别说逃走,就算是抬我的尸体稍稍脚底打滑都可能让我跌下山崖摔个粉身碎骨。 我被迫稳坐在滑杆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被抬到哪里。 我最终被抬入一山洞。 洞口处,有两只甲尸把守。 所谓甲尸,生前往往是武将,尸变后一身武艺仍在,特色是刀枪不入,感觉是穿了一身盔甲一样。 山洞内,有无数只黑褐色的大型蝙蝠,在昏暗中倒挂在洞顶一动不动只瞪着血红眼睛。 我留意到一进入洞内不管是抬我的尸还是带路的男人皆轻缓了脚步,于是选择突然大喊一声,想要自创趁乱逃走的机会。 随着我大喊出声,带路的男人快速抱头蹲下,抬我的尸停下脚步,守在洞口处的两个甲尸齐齐戒备。 我目所能及处的蝙蝠,瞬间齐动即时就要俯冲而下。 有清脆口哨声这个时候从洞内传出,已展翅的蝙蝠们随之收翅,继续静挂在洞顶。 带路的男人急忙再站起身,并扭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无视他的反应,在他继续前面带路后,开始一路飙起有限的几首儿歌,但沿途的蝙蝠再不曾被我的歌声打动。 石洞深邃,两边的石壁呈倾斜状,沿着石阶越往上留下的缝隙便越窄小,最顶上的那部分俨然已长合在一起。 然而,不等走到最窄处,明明挤压的石壁又骤然一空,四周豁然开阔。 我随之看到密密麻麻足有我小臂大小的蜈蚣,充斥前方空间不断蠕动着,只在中间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路。 平路末端,又是朝上的台阶。 我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飙歌戛然而止。 带路的男人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拭下额头,再扭头瞪我一眼后继续前行。 穿过蜈蚣群,再上一段台阶又是平地,平地上有偌大石室。 随着我们进入石室,我再见老太婆。 她依旧白发戴花,穿着打扮跟我初次见到她时候一样,只是头上多扎了一条绣有大红牡丹的鲜艳粉色头巾,正斜倚在一铺有火红狐狸皮的宽长石椅上。 石椅前方摆有方桌。 方桌上摆放着银质的碗勺,桌面中间有圆形的孔洞。 桌面之下,用竹片固定着一数月大小只穿着红兜兜的男婴。 婴孩哇哇大哭着,头发已被剃光,光溜溜的头顶正对着方桌上的孔洞。 又一甲尸正跪坐在方桌旁边。 随着我再见到老太婆,老太婆朝着婴孩摆了摆手。 甲尸随之用匕首划开婴孩的头皮。 我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攥紧了双拳间,甲尸又已敲碎了婴孩的天灵盖。 婴孩的哭声骤然变得凄厉,身体筛糠般颤抖。 老太婆轻飘飘瞟一眼我,不紧不慢着从石椅上坐起,拿起勺子开始舀着婴孩的脑子斯文进食。 她吃得津津有味,不断咂巴着嘴。 我旁观着老太婆的动作,胃里不断翻腾,脑仁阵阵抽痛。 老太婆既然治好了我的腿,应该只是为了给下次的换皮做准备,应该不会因为待会儿没吃饱再来吃我的脑子。 老太婆进食干净婴孩的脑子后,拿着勺子一副意犹未尽模样,目光再次关注向我。 持续静立的闫爷,随之快速转身鬼魅般闪到我身旁。 我虽戒备非常但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被他一把攥住头发扯下滑杆同时,点中了麻穴无法动弹。 “你居然害我受伤,害我三年内无法再换皮,那,就只能用你的脑子来赔罪了。我不喜进食残体,所以才先治好了你的腿,你之前是不是心存侥幸想多了?”老太婆乐的前仰后合,话语结束再朝着已没气息的婴孩摆手。 甲尸迅速将婴孩的尸体从桌下扯出,再拎着婴孩的尸体窜到角落里,一口咬断婴孩的脖子,开始进食婴孩的尸体。 “师父,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既然已经是您的徒儿不可能伤害您半分,也没能力伤害到您。”所谓闫爷已开始用锋利刀片剃掉我的头发,我急急开口。 “你的确没能力伤害到我,但救你的那个老头伤害了我。”她的笑声逐渐变冷,将勺子扔入银碗。 原来,之前在那深潭,石壁会轰然倒塌是顾姓老者前去救我。 这一次,顾姓老者是否还会再来? “可惜他应该已经死了,这次没谁能救得了你。”她紧接而来的话语,浇灭我心中期盼。 她的话语堪堪结束,有骚动声从外面传来。 骚动声快速由远及近,我随之惊喜再见顾姓老者。 他箭一般冲入石室,脚不沾地十指成爪激射向老太婆。 对于顾姓老者的出现,老太婆只有瞬间的讶然紧接着又了然了眼神,毫不惊慌继续稳坐在石椅上。 因着老太婆并没发号施令,甲尸继续缩在角落里啃噬着婴孩尸体,所谓闫爷继续着手中动作剃掉我最后一缕头发。 就在顾姓老者的手即将要碰触到老太婆的瞬间,老太婆极速抬手一把捏碎了顾姓老者的脖子。 顾姓老者的身体顿时若被泄了气的气球,噗的一声化为纸片,尸首分家着飘落向地面。 原来,顾姓老者只是个纸人? 他一纸人,因我,丢了纸命! 我顿时,心中发堵到双唇颤抖着再讲不出自救的话语。 我虽不可遏制着尽催了戾气,但戾气对活人无效,对邪祟的震慑也有限。 毫无反抗之力的我,只能就此任由所谓闫爷将我拎向方桌,用竹片固定好我的身体,将我光溜溜的头顶正对着方桌上的孔洞,任由啃噬干净婴孩尸体的甲尸再回到方桌旁跪坐地上,拿起匕首划向我的头皮。 匕首的刀尖极冷,冷到,我被划开头皮,也无痛感只有冰寒。 石室安静,我能清晰听到头皮破裂开来的动静。 温热的鲜血随之沿着伤口流淌而下,我闭上了双眼,有泪水就此从眼角溢出。 若非为我,顾姓老者不会丢了纸命。 如今再想,不提他的模样可怖,他从不曾伤害过我,可谓是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我。 他之前带给我的将我牢牢锁在其掌控中的感受,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他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 可惜,我之前对他过分抵触,此刻才终是看清已为时太晚。 如今,我再无生机。 我堪堪想到这里,伴随着一声巨响,石室开始晃动,外面再起骚动。 我即时睁开双眼,再见……顾姓老者正踏入石室。 顾姓老者?! 顾姓老者一直以来的形象是,脚穿黑色布鞋搭配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涂了两坨没抹开的胭脂,双眼几乎没有眼白,眼珠子异常的黑。 眼前的老者,白发白须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皱纹但精神矍铄,身穿灰色唐装,小麦色皮肤高个宽肩。 他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也,让人多看一秒就会不得不甘心为其驱使。 我眼中的他们明明有天壤之别,但在我眼里他们却又是同一个人…… 第18章 顾姓老者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心中震动到无以复加。 他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闪至立在方桌旁的所谓闫爷身旁。 老太婆即时退避同时,我被他从方桌下扯出。 至此,所谓闫爷依旧立着,本该刀枪不入的甲尸依旧保持着跪坐地面手持匕首的动作,但他们的脖子都已被利刃整齐切开,只是脑袋还没来得及从脖子上跌落。 有无数银针,正追向老太婆。 他将我从方桌下扯出后,立刻拎着我瞬移出石室。 石室外面的平地之下,密密麻麻的大型蜈蚣尽涌向平地边缘狂乱骚动,但没哪只敢爬上平地。 石室外面的平地上,有谁用血迹划了一个圈,用麻绳盘在圈头,用浸了血又晾干的符纸看似无序实则有序的压在血圈四周。 他带我瞬移出石室后直奔血圈。 我们进入血圈的瞬间,老太婆已从石室内追出。 整个血圈骤然卷起一阵风刀,伴随着嗡的一声长鸣,周遭瞬间就换了地方,到了不知名山上的半山腰。 他的后背砰地一声撞在了碎石嶙峋的坚硬石壁上,有尖利岩石随之贯穿他的右肩。 半山腰我们现身的地方,也在血圈之内。 血圈的情况,跟石室外面平地上的血圈情况大差不差。 他闷哼一声痛到松开了我,紧接着又咬牙抬脚前行一步。 尖利岩石就此从他右肩抽出,他弯腰用左臂抱起我,不顾右肩的血流如注,带我一路狂奔着离开原地径直下山。 山脚不远处有湍急大河,他带我下山后又带我跳入大河。 我们就此被湍急河水裹挟着朝向下游。 在此期间,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持续有尽量将我托举出水面尽量避免我因溺水而亡。 我们在被河水裹挟入海之际,终是遇到有人撑船而来。 那船首尾皆尖高,船身平阔,形状似蛋,是疍家人专用的连家船。 “丫头不怕,来的是自己人。”他带我游向来船,单就宽慰话语已让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从我有记忆开始,从没有谁在意过我会不会害怕。 随着我们游到船边,他先将我推上船,自己再费力爬上船。 船家沉默着就此载我们改变了路线,他上船后的第一件事是先检查下我头顶伤口,再抬起左手,掌心覆在我头顶上的伤口之上。 有说不出的温暖就此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头顶的伤口痒痒的若在快速痊愈。 等到我头顶伤口处再无痒痒感受,他撤走左手费力脱掉上衣,取出一瓷瓶,让我帮忙将里面的药粉撒到他右肩的伤口上。 他右肩的贯穿性伤口已被泡得发白。 他后背也受了伤,深深浅浅的伤口汇总一起颇为触目惊心。 我小心翼翼着将他的伤口都撒上药粉,他虽持续没吭一声但冷汗不断身体微微颤抖。 “痛的话,叫出来也不丢人。”眼见着他的情况,我的眼眶酸涩难挡。 “丢人事小,不过叫出来也不止痛啊。”他轻声笑起,接过我递还给他的瓷瓶,让我坐到他对面。 我依言而行后,他和蔼笑容问我是不是对他的出现有很多疑问。 我重重点头,他告诉我,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顾姓老者。 他之前得知疍家要提前举行烧幽,单纯去瞧个热闹,结果无意间获知,我不但被我妈卖了,还会被做活人祭嫁给海神。 他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但我却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这,大约就是缘分。 于是,他在我被沉入大海之后救了我。 我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的确经历了幻境。 幻境中的一切,皆为幻境。 他很满意我在幻境中,以及醒来后的一应表现。 我,不枉他救我一场。 在我快要从幻境中醒来时候,他因有急事需要立刻离开,所以就用纸人替代他留在我身边负责照顾我保护我。 之前陪在我身边的长袍马褂顾姓老者是纸人。 我或许难以接受纸人竟能走能讲,在他人眼中也没被识破,但大千世界本就无奇不有。 等他终是忙完手头事情准备亲自去见我,我却已被老太婆掳走。 幸好,他找到石洞时候我还不曾被换皮。 他和老太婆交手时候受了伤,导致我再次被老太婆带走。 幸好,他最终还是又找到了我,事态还没到无法挽救地步。 他借助纸人在石室外面的平地上布置了挪移阵,借此得以救我出来。 纸人布阵后会再进入石室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应该是纸人本就为护我而生,护我心切才出现了计划外状况。 老太婆的功力莫测。 他这次能顺利救我离开,得益于老太婆在自己的地盘上放松了警惕,过分自负到连纸人的误入都不在意。 我继续待在岸上容易被老太婆追踪到,以后就跟他待在船上待在疍家。 疍家分散群居,我们要去的疍家不是之前将我活祭海神的那拨疍家,没谁知道我的过往。 所以,我可以安心居住。 所谓我必须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否则我也活不了,目前来看,应该只是一个扶乩术士的片面之词。 毕竟,我已被迫离开冥品店多日,命还在。 不管怎样,以后,有他亲自陪在我身边,他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力护我平安无虞。 第19章 画眉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静静听着他的话语,终是明了之前长袍马褂顾姓老者所讲过的那句,我只需在‘他’见到我之前留好我的性命。 原来,‘他’指的是眼前的他。 我静静听着他的话语,也泪水决堤。 原来,我足够幸运。 我之前会饱受苦难,只是幸运自己悄悄的躲了起来,只为攒足之后让我遇到他这个贵人。 从此之后,我终于可以不用若浮萍般,颠沛流离无处依着。 “丫头不哭。以后,别家孩子拥有的你都能拥有,别家孩子没有的你也能拥有。”他话语到这里,轻声叹息一声,抬起大手揉揉我的头顶。 他的动作,让我的泪水更急。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还从不曾被谁如此温柔以待。 有两具浮尸这个时候在无风环境下逆行直奔连家船而来,他随之摸向衣兜掏出黄符。 只是黄符都已被水泡烂,他略显无奈着咬破手指,用鲜血在船舷上快速画出符咒。 突然情况,也让我急停眼泪。 他画符结束任由两具浮尸继续靠近过来,船家持续沉默着只专注划船。 两具浮尸一具俯身朝下一具仰面朝天,仰面朝天的那具尸体是双眼紧闭着的女尸。 两具浮尸在冲到距离连家船约三米远之际骤然被弹开,在空中划过弧度再落到水里后,身体在水里直立着只有脑袋露出水面。 两具浮尸紧接着再次靠近连家船,持续跟着连家船在距离连家船三米之外的范围不断盘旋,且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盯着两具浮尸顾不上泪落不由得攥紧拳头之际,他轻声跟我提及男俯女仰是浮尸的特点,也提及捞尸人的三捞三不捞规矩。 所谓三不捞指的是,不捞在水中直立的尸体;不在雷雨天气捞尸;不捞连续三次都没成功捞起的尸体。 在水中直立的尸是煞,多为含冤而死怨气十足。 随船而行的两具浮尸一男一女组成了阴阳煞,较两个单煞对付起来更加棘手。 若我们船上都是普通人,早已被阴阳煞给拉做替身了。 “丫头,我本想只收你为徒,此次救你之后又多了想法。按照我们的年龄差,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做我的亲孙女。可好?”他话语到这里,静等我表态。 我愣神当场,从浮尸身上收回目光望向他。 他脸上是和蔼笑容,眼底有浅浅笑意。 “我愿意。爷爷!”我表态之际,眼泪毫无征兆着跌出眼眶。 “好好好!以后,咱爷俩都姓顾。”他连忙替我擦拭眼泪,稍加思索后,为我取名为顾画眉。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他为我取名画眉,是希望我,能若画眉鸟般在开满红红紫紫山花的枝头上自由自在地飞翔,能若画眉鸟般在高高低低的树梢上随着自己的心意尽情愉快地唱歌。 人生当恣意,白首亦少年。 恣意人生,本也是他毕生所追逐的目标。 “顾画眉。好听!”我泪眼朦胧着扬起大大笑容,满心前所未有的幸福安稳。 若时间可以暂停,我希望能定格在此时此刻。 两具浮尸这个时候再有异动,同时沉入大海间,以连家船为中心以之前盘旋的轨迹为边缘突现漩涡。 连家船就此被朝下扯去,爷爷即时用指甲划破掌心挤血入他之前在船舷上画的符咒。 原本已经干涸的符咒随之微微泛起红光,水下同时传出两声闷响。 漩涡倏然消失,连家船重回海面。 船家始终淡定非常,继续沉默着只专注划船。 连家船继续前行着驶离原处,有一滩碎尸从水下冒出很快被连家船甩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行程很是顺利,爷爷盘膝闭目调息,外伤以肉眼可见速度开始痊愈。 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候天还没亮,爷爷的外伤已只余伤疤。 目的地是一处浅湾,浅湾里停靠着几十艘连家船。 岸边淤泥中,有以竹木为架,以稻草或苇草编作墙壁和屋盖,而搭成的简易茅寮或水棚。 爷爷带我登上浅湾内的一艘连家船,吩咐船家去给我弄几套衣服和鞋袜帽子。 船家沉默着划船离去。 爷爷接着带我进入船舱先拿件他的衣服让我换上,再找熟食让我填饱肚子后,取两支形若铅笔的物件递给我。 两支物件由乌金打造,黑到极致泛着光泽,质感温润而沉稳,正中各有一圆孔,上铆一钉,钉子可在孔中灵活转动,钉串连一套指圆环。 随着我左右手各执一支,将圆环各套于中指用拇指指腹轻触圆环上的凸起,有细而扁平呈菱形的尖刀锐刺倏然从各支的两端冲出。 那尖刀锐刺带着森森寒光,不管是锋利度还是硬度韧度都不是我之前所用匕首可比的。 我紧接着继续用拇指指腹轻触圆环上的凸起,细而扁平呈菱形的尖刀锐刺倏然再内缩不见。 原来,两支物件是改良过的峨眉对刺。 我不禁勾起唇角,就此开始试用。 峨眉对刺也比匕首更加实用,屈指握紧时可做拦、刺、穿、挑、推、铰、扣等动作技法,张手撒放时可运用手腕的拌劲和手指的拨动使之在手中做快速贴掌转动来迷惑对手。 爷爷将舱内的矮桌移到角落,任由我试用告一段落后,再教我适合峨眉刺的招式动作。 我学得一丝不苟不知疲倦。 爷爷很是欣慰,感叹我是外功奇才。 时间再到船家回返,船家迅速将他的连家船和我们所处的连家船并停一起后,翻到我们所处的连家船,将带回的衣服鞋袜和帽子快步送入船舱。 天已微亮,他进入船舱将衣服鞋袜和帽子搁在桌子上之后,倏然化为纸人飘荡入爷爷掌心。 原来,船家是以我之眼也窥不破的纸人。 纸人落入爷爷掌心的瞬间,爷爷微蹙了眉心。 原来,纸人落入爷爷掌心的瞬间有传递给爷爷讯息,老太婆已追踪到附近,暂时还在岸上还不曾下水,但随时可能下水我们再撑船离开已经来不及。 疍家人的连家船分为前后舱,前舱中板可以活动,疍家人会在晚上放下中板做寝室。 爷爷紧接着快速把船家带回的衣服鞋袜和帽子塞给我,再打开前舱中板让我躲到下边。 “爷爷,您也躲进来!”眼见着爷爷在我下到船底后就要合上中板,我急急拽住他的手。 “丫头乖,我们都躲起来的话会成为瓮中之鳖。万一,爷爷说的是万一,万一等你肚子饿了爷爷还没来打开中板,你莫慌。爷爷那只是暂时无法再护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爷爷浅浅笑着推开我的手,就又要合上中板。 “爷爷,您可以把我交出去!”我的眼泪再次决堤。 “丫头,莫要再说这种浑话。虽然老太婆功力莫测,但爷爷也不是好惹的主。爷爷保证,即便万一成了事实,不管你随后到了哪里,爷爷都会再找到你,都会再去接你。”爷爷再话语至此,没再给我多言的机会已合上中板。 四周就此黑暗也就此静寂,我握紧手中的峨眉刺到角落里坐下,抱着双膝揪心爷爷是否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第20章 何时归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不清楚自己在中板之下具体躲了多久,持续没等来爷爷再打开中板。 等待期间,我始终没听到外界的任何动静,连家船也似乎一直都没移动过位置。 我在饿到虚脱的时候,摸黑把中板之下翻了个遍希望能找到点食物,但中板之下除了被褥枕头,就只有一本压在枕头下面的册子。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太早打开中板。 我希望中板是由爷爷打开的,那么,爷爷就还平安。 我有想过撕了册子充饥,但又担心册子对爷爷或许很是重要。 我直到感觉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才打开中板。 阴天的清晨,整个浅湾里空无一人。 原本停靠在浅湾里的几十艘连家船都已遭到不同程度的毁坏,干涸的血迹在船舷和甲板上随处可见。 爷爷是否还活着? 我还没来得及,知道爷爷的全名。 浅湾内的情况让我的眼眶酸涩难挡,我眨巴着眼睛尽快找熟食填饱肚子,再试着撑船去岸边。 只是,小小的我根本无力将船撑离原地。 我于是再找塑料布,包裹好船家带回的衣服鞋袜和帽子,以及峨眉对刺,以及从中板下带出的册子,并系在腰间后,硬着头皮跳入水中。 我不会游泳,落水后如期迎来溺水。 随着我的身体直坠水底,我再忆起,长大后的自己。 她跪坐海底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脖颈间,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从她的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我学着之前看人游泳时候的姿态,双腿拼命向下踩蹬着,双手放在胸前快速做横向摸水动作,所幸也渐渐漂浮出水面。 我艰难游到岸边,上岸后稍作休息,就再尽快换好衣服穿上鞋袜戴上帽子离开岸边。 我是顾画眉。 我在浅湾里没见到爷爷的尸体,爷爷一定还没死。 爷爷只是暂时无法再护我,他向我保证过他会再找到我,所以我要保好自己的小命等到他来接我。 只是,接下来我要去哪里? 我离开岸边后茫然四顾,目光所及处,有群乌鸦从附近的树上一哄而散飞向四面八方。 我加快脚步去往人多处,迎面遇到一位怀抱女娃的中年妇女。 女娃咯咯笑着,中年妇女满眼笑意。 她们经过我身边时候,齐齐突兀翻起白眼狰狞了表情,阴沉语调齐声问我何时归。 我头皮发麻急停脚步。 她们和我擦肩而过后又恢复常态,如同我刚才只是眼花只是幻听了而已。 我稳稳心神继续前行,再遇到的沿途所有人,不管是男女老幼,每每经过我身边的瞬间,都会突兀翻起白眼狰狞了表情,皆问我何时归。 何时归? 归去哪里? 我在连番而来的问询声中,紧抿着双唇越发攥紧手中的峨眉对刺,不自觉更加快脚步,渐渐小跑起来再渐渐一路狂奔。 我直跑到精疲力尽,远离了诡异人群才再停下脚步时候,天空降下暴雨,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在雨中完全看不到路,索性坐向地面准备静等雨停。 我堪堪坐下,背后极近处又传来呜咽哭声。 我急急转身回望,但暴雨之下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于是迅速起身同时,对刺出刃全身皆备。 “何时归?何时归……”哭声伴着反复问询声随之从四面而来,声声迫切大有要循环到天荒地老之势。 “归去哪里?”我静立良久也没等到问询声结束后,冷声接腔。 雨水很凉,我早已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冷声中带着颤音。 随着我开口,哭声和问询声戛然而止,另有冷哼声清晰传来。 我还没来得及再分辨其方位,骤然头痛欲裂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我再次有了意识睁开双眼时候,我已躺在冥品店内的地上。 外面朝阳初升,冥品店店门紧闭。 除了柜台内的石匠不知所踪,店内一如我离开时候的模样,就连柜台上的煤油灯还兀自燃着。 我湿透的衣服依旧湿漉漉的,头痛欲裂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寒意从足底升起直冲脑顶。 看不见的危险才最骇人。 是谁将我再囚回这里?! 我环顾四周心中瑟缩,但,除了先去洗漱换衣暂时貌似没有更好选择。 还好,峨眉对刺还在,爷爷的册子在塑料布的包裹下并没弄湿。 我洗漱换衣结束再收好册子将湿衣服晾上后,熄了柜台上的煤油灯去打开店门继续营业。 随着店门被打开,鼎沸人声席卷而来。 我立在阳光中,恍若隔世。 街道上的店铺都已有了新的主人,街道上的热闹不输从前。 这里曾发生过的杀戮,貌似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忆深刻。 无人在意,我的去而复返。 有粉妆玉砌约四五岁的女娃这个时候举着两串糖葫芦从街对面蹦蹦跳跳着过来,她要去的是隔壁店铺,看到我之后,略显讶然转而蹦跳着朝我而来。 “姐姐,给你吃。”她来到我面前后,眉眼弯弯着将一串糖葫芦递向我。 “走开。”我尽敛情绪冷脸冷声,转身回返店内开始整理货架上的物品。 我没去留意她的后续反应也没留意她是何时离开的,我将货架整理好时候她已不在门口。 我躺到滕椅上闭了双眼,仔细将上岸后的经历再在脑海中过上一遍。 原来,所谓的何时归是催促我回返冥品店,归去哪里的答案是归到冥品店。 那声冷哼,是在不满,我在没受控的情况下,也没自觉想着要回返冥品店继续营业。 我的头痛欲裂,是因此而来的惩罚。 那暗处的谁,到底是谁,非要将我囚在冥品店的目的是什么? 那暗处的谁,如今既然已经初露端倪,若我胆敢再有下次在非受控情况下还不尽快回返冥品店营业,我会真的因此死掉。 扶乩术士之言,的确属实。 那暗处的谁,如今既然已经初露端倪,若簪花老太婆再追踪而来,是否会替我挡住外来的灾祸? 如今已又无人护我,我在翅膀长硬或爷爷再来接我之前,只能继续待在冥品店。 我思虑至此,不禁酸涩了眼眶。 早知兜兜转转还需回到这里,我又何需连累爷爷生死不明? 白天接下来的时候,没谁过来冥品店打扰我。 我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都躺在藤椅上休息。 时间到了晚上后,我关闭店门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边练习峨眉刺的招式动作,边等待鬼客的或许到来。 凌晨一两点时候,有鬼客登门。 前来的鬼客,竟是我初营业时候遇到的一家三口。 对于他们的到来,我难捺激动。 他们识得黄婆婆识得豆腐菊无疑是店内的老客,很可能,我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关于冥品店关于暗处的谁的有用讯息。 第21章 怨恨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尽管我难捺激动,我并没快步去迎上他们,而是第一时间回返入柜台,免得过于突兀会引起他们的不适。 我进入柜台站上板凳将脑袋露出柜台时候,他们已到达摆放寿衣的货架处着手挑选寿衣。 中年男女先一起为孩子挑选好寿衣后,丈夫再为妻子选定寿衣。 一家三口都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最后,妻子也为丈夫挑选寿衣时,妻子发出抽噎声。 丈夫随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并转头瞟了我一眼。 那一眼,满载怨恨。 我:? 丈夫瞟一眼我之后即时又转过头去,抱起孩子,将妻子紧紧拥入怀中。 妻子就此嚎啕大哭,孩子也跟着哭到肝肠寸断。 良久,妻子和孩子才渐渐不哭后,丈夫松开妻子,妻子继续为丈夫挑选寿衣。 至此,冥品店外持续安静没有多余异动。 貌似,店内的动静丝毫不曾传到店外。 时间再到妻子终是为丈夫选好寿衣后,一家三口红着眼眶,带着三套寿衣飘来柜台。 我在他们转身之际及时收回关注目光,垂眸将柜台上的价目表朝外摆正。 随着妻子将钱和寿衣都分别搁在柜台上,我沉默着取寿衣入铜火盆,再用火柴点燃。 寿衣燃烧期间,我持续沉默着关注火苗。 丈夫那一眼满载怨恨的目光,一家三口那不加掩饰的悲伤,都已让我就算是多瞟一眼他们都不敢,更别提轻易搭讪。 我不懂鬼道本事,单凭催发戾气不一定是一家三口的对手,万一我的多看一眼或搭讪惹恼了他们,我都可能会小命不保。 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命比天大。 何况如今我已不是一个人,我已有爷爷要等,必须要更谨小慎微的爱护小命。 如此,我只能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见时候,再试着向一家三口打听有用讯息。 寿衣燃烧期间,一家三口也极尽沉默。 寿衣燃尽之后,一家三口却依旧悬在柜台前,迟迟都没有离去。 静寂静止环境下,我最终忍不住抬眸再瞟了他们一眼。 一家三口已换新衣,也已改变了模样。 他们之前虽面色青白,但有着完整不带外伤的身体。 他们改变模样后,都残破了躯体。 丈夫满脸血污,右眼深刺着狭长玻璃,脸上有几道长长的皮肉翻飞伤口,胸口处被钢管完全贯穿。 妻子的脸和身体都若遭受过骤然挤压几乎成了平面,眼耳口鼻处外溢着黑血。 孩子将脑袋抱在胸前,脖颈处有平整切口。 一家三口齐刷刷盯着我的目光,都大有恨不能将我撕碎当场之势。 他们对我,到底哪来的恨? 我瞟一眼他们还没来得及错开视线,一家三口又已齐齐对自己出手,在我面前同时魂飞魄散。 什么情况? 我愣神间,再见豆腐菊穿过门板,飘入店内。 豆腐菊满眼悲愤,进店就死盯着我自行魂飞魄散,没给我任何反应机会。 我:…… 至此,我初营业时候遇到的四只鬼客,已全部到齐,已全部在我面前自行魂飞魄散。 至此,我来到村镇后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就连只有一面之缘的鬼,都已丢了人命丢了鬼命。 是谁强迫了四只鬼客? 四只鬼客都魂飞魄散在冥品店魂飞魄散在我面前,极有可能,强迫四只鬼客的黑手,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个谁。 那么,其目的又是什么? 是为了清空杀戮发生前我在村镇上留下的一切痕迹? 还是为了斩断我可能获取到有用讯息的最后途径? 我标杆般立在柜台内直到天色微亮,才收尽不宁心绪。 我熄灭煤油灯时候注意到,柜台上的钱不知何时已化为冥币。 我毫不讶然,随之抽出抽屉准备把冥币扔到抽屉内,又发现宽大的抽屉几乎已被冥币填满。 我将手中冥币也塞到抽屉里再去打开店门时候,听到隔壁传来读书声。 读书声让我心下微动。 我若也识字,就能看懂爷爷的册子。 我于是走出店门去往隔壁,隔壁也已开门,读书的正是昨天送我糖葫芦的那个女娃。 她头发没梳睡眼惺忪,有位白发老翁正在店内洒扫。 店内陈列的都是日用百货。 看到女娃,我转身就走。 经历过此前种种,我习惯了别人对我的冷若冰霜,除了爷爷,水土不服别人对我展现出的热情和善意。 就如我昨天让女娃走开,除了我当时心情低落,主要是我不知如何接纳。 原生态家庭造就了的讨好型人格,但我现在不愿再讨好任何谁,已习惯对别人也冷若冰霜。 “姐姐?”女娃眼尖看到我,愣神下又满眼惊喜。 白发老翁随之也关注向我,笑着招呼我进店坐。 我在女娃的热情拉扯下尴尬进店讲明来意,老翁赞我小小年纪就能独撑冥品店,告诉我他是女娃的父亲,女娃的读书识字都是他教的。 只要不是逢集,我随时都可以来店内免费跟他学读书识字,左右他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 “多谢。”得了老翁的承诺我也就准备再次离开。 女娃却紧紧牵着我的手不松开,非要留我在店内一起用餐。 老翁笑着也让我留下,告诉我他姓青,女娃叫青岱。 青岱是他老年得女,他的老伴死于难产。 青岱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到哪里都爱黏着年龄相仿的孩子尤其是姐姐。 我如果没有急事不如留下,也免得被他惯坏的青岱,会因为我的执意离开而闷闷不乐。 我在青伯的热情挽留和青岱的殷切目光中被迫选择留下,青岱开心不已。 青岱的雀跃模样,让我有些恍惚。 若爷爷还在我身边,我大约也会有她这般模样。 适逢背集,早饭后我也就开始跟着青伯学习读书识字。 我最先学会的三个字是顾画眉,那是爷爷为我起的名字。 我一笔一画认真写着顾字,心中泪意翻滚。 爷爷叫顾什么? 我是否,还有机会知道他的全名? 第22章 咒师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每到背集,都会到隔壁跟着青伯学习读书识字,以及加减乘除。 我迫切想要读懂爷爷的册子,对汉字的掌握进度很是让青伯称奇。 在此期间,青伯将他会的字都教给我之后,再教我如何使用字典,让我若遇到不懂的字可以查字典。 在此期间,无异常发生。 冥品店持续没再接到鬼客,渐渐有办白事的人过来冥品店买些丧葬用品。 我晚上的时间多用来练功,逢集的白天多用来补眠。 随着我和青伯青岱日渐熟络,他们不时的都会过来冥品店。 在部分丧葬用品即将售空时候,青伯替我找到进货渠道,教我如何及时补齐售空的商品。 因着青伯和青岱,我脸上渐有笑容。 我会在赚到钱时候给青岱买串糖葫芦给青伯买壶酒,也会在青伯想囤货时候主动把手里的钱全部拿给他。 对于我拿出的钱,青伯都会在资金周转开的第一时间还给我。 在此期间,村镇通了水电。 不过,我晚上守店时候依旧只燃煤油灯。 我会如此,除了是为了省钱,主要是因为不知道用电灯替代煤油灯合不合夜里守店的规矩。 三个月结束的当天晚上,我早早点燃煤油灯关了店门后,清洗双手取出爷爷的册子。 册子的牛皮封面边缘有些破损,泛黄的页面上是手写的繁体小楷,墨迹清晰字体疏朗。 册子记录的内容包含各种手诀和口诀以及对应的用法和针对鬼类的效果,册子的最后一页有注明一应内容皆是以咒怨为引。 咒怨是含冤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 活人若能掌握册子所记录内容并成功加以修习,为,咒符师又称咒师。 咒符师和符咒师有本质区别。 符咒师,是借助符箓和咒语驱使鬼神为己所用,其中的符箓指画在纸上似字非字的图形。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符咒师,驱使同一鬼神也有失败几率。 咒符师,是以天地间无尽的咒怨直接入墨,手诀配合口诀凭空成符或成阵灭敌于无形。 咒符师无需驱使任何,只要口诀手诀不错曾成功使用出某个咒符,再用时候,绝无失败几率。 若想成为咒符师的前提是,必须满身戾气,且能随意催动戾气,能控制戾气的强弱程度。 戾气的强弱,决定咒符效力的强弱。 每种咒符若想修成,对于满格戾气能达到的水平都有要求。 若无满身戾气强行修习册子内容,会遭咒怨缠身而亡。 册子最后一页的内容让我难抑激动。 我无疑是符合修习条件的。 将我囚回冥品店的谁十有八九隶属鬼类。 若我能尽修册子上的内容,我应该能与其有一战之力。 我读完册子最后一页内容,立刻开始默记册子上的首个手诀和口诀。 我在将口诀烂熟于心将手诀翻飞到游刃有余后,走出柜台摒弃多余杂念尽催戾气手诀配合口诀。 有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和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随之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我面前开始成符。 符图形成的速度,随着我手诀口诀的快慢而快慢。 当我手诀口诀结束,符图尽成。 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符图中蕴含的怨念蓄势待发。 我看着静悬面前的符图,激动到双唇颤抖。 按照册子的记载,此符图可灭厉鬼及其以下的鬼类。 我只允许自己激动了几秒,就抬手溃散了符图,转而再去默记册子上的后续手诀和口诀。 当我再将口诀烂熟于心将手诀翻飞到游刃有余后,再到店面中央尽催戾气手诀配合口诀。 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和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随之从四面八方如期而来,这次形成的是八卦形态的阵图,但只形成到一半就不再变化。 我讶然停下之际,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就此狂涌入我脑海,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冲入我的体内。 难言痛楚让我抱着脑袋摔倒地面。 我急急再将戾气提升到满格,才渐消了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从体内逼出了伴着强烈怨念的黑雾。 当现场再无异常,我早已汗湿衣衫。 我确定自己的手诀口诀都不曾出错,阵图只成半个无疑是跟我戾气不足有关。 我若没贸然停下,即便阵图未成也不会遭受苦楚。 我若想提升戾气,就必须找尸体练手。 如此,我需要去往冰窖。 我于是从地上爬起先收好柜台上的册子,再拿了手电筒掀开遮挡地道出入口的那块木板进入,再合上木板沿着地道去往冰窖。 窄窄的地道直通冰窖。 偌大冰窖内,除了冰块,就只有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尸体。 再见那些尸体,我顿时黯然了眼神同时,心中又不可遏制的开始兴奋。 我将手电筒插入土壁,对刺出刃即时开始练手,任由戾气一路狂飙,直到累瘫倒地,再稍作休息后继续练手。 我算着时间练手到约莫清晨时分,再顶着满头满脸的碎肉,沿着地道原路折返。 今日背集,我若不出现,青伯和青岱会到冥品店寻我。 而且,我也已经无力再练。 手电筒的光已经微弱,我走至半路,突有被窥视感受从背后传来。 我急停脚步转身回望,被窥视感受即时消失。 我借助手电筒微弱光芒的目所能及处,没有多余存在。 是,累到极致出现了错觉么? 我迟疑下随之继续前行,没走几步,再有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回音从我身后突兀传来。 我即时再转头回望。 我身后不远处,已多了一双绣花寿鞋。 寿鞋白底红面,白底上沾有血污,红面上绣有莲花图案。 两只寿鞋正朝我缓慢而来,每走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深鞋印。 我急急扔了手电筒,边后退边尽催戾气手诀搭配口诀。 危急促发我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和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五秒之内已然成符。 我在符图尽成的第一时间朝着寿鞋推出符图,符图越过寿鞋之际尽散,寿鞋的主人就此现身也就此魂飞魄散。 寿鞋的主人,竟是黄婆婆的魂魄! 她穿着寿衣,模样一如我初见她时候的模样。 只是,她浑浊的左眼流淌着眼泪欲说还休,白茫茫一片的右眼不断泣着鲜血。 我心中震动不已又无计可施,魂飞魄散一旦开始再无转圜余地,一旦开始鬼魂也再无机会与谁交流。 我眼睁睁看着黄婆婆彻底魂飞魄散之际,手电筒的光也彻底熄灭。 地道内陷入完全黑暗,被窥视感受随之再次袭来。 第23章 窥视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顾不上再有多余情绪转身拔腿就跑,终是回返冥品店堪堪盖上木板时候,又有敲门声骤然响起。 我哆嗦下扬声问询哪位,原来天已微亮,来人是要买丧葬用品。 我稳稳心神抹一把汗水让来人稍等,尽催戾气手诀搭配口诀再次成符。 被窥视感受再次出现后,持续不曾消失可谓如影随形而且已难辨方位,我希望咒符能帮我解决麻烦。 我连成最多数量的咒符环绕身体四周后,再将咒符朝着着四面八方同时推出。 十道咒符皆完整穿墙而过,被窥视感受依旧不曾消失。 如此情况,我只能选择先去洗漱换衣后打开店门。 随着我踏出店门被窥视感受顿散。 随着我再进入店门被窥视感受即时再来,继续如影随形。 客人将丧葬用品装车并付款后,向我打听哪里有好点的驱邪师。 不等我给出答案,他又已提及他要找驱邪师的原因。 他住的村子距离镇子有二十几里路,村里最近很不太平。 有户人家葬了老父亲之后,老父亲的尸体每天晚上都会躺回家门口。 那户人家是老实憨厚人。 那户人家和村里人最初都觉得是有坏良心的在恶作剧,并没多想有的没的。 对于去而复返的尸体,那户人家和村里人最初两天都是把尸体再葬回去了事。 当第三天也就是昨天尸体再次去而复返后,有几个大胆的后生天黑后藏到坟地附近,想要揪出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结果,老头是自己从坟里爬出来的,是自己走回家门口躺下的。 几个后生昨天晚上都被吓病了。 老头的尸体现在应该还在家门口躺着,毕竟这次没谁敢再轻易动手埋了。 他家卧病在床多年的老婆昨晚离世了,他刚好今天需要来镇上置办丧葬用品,于是,村里人就把找驱邪师的任务交给了他。 “你跟我来。”我静等客人的话语告一段落后,带他入店关闭店门,催戾气手诀搭配口诀。 只要我一入冥品店被窥视感受就如影随形,我丝毫不想继续待在冥品店内。 或许我出去走一趟,能将被窥视感受引出冥品店并甩掉也不一定。 而年龄尚小的我想要接下客人的驱邪生意,必须露上一手,否则客人是不会选我的。 客人没提尸身的外观有起变化,如此尸体绝非诈尸。 非诈尸的尸体能从坟里爬出来回到家门口,排除外力干扰,无疑是尸主有怨控制了尸体。 此地的规矩是停尸七天下葬,尸主去世不足半月,即便再得天时地利,最多也不过是个厉鬼。 我的咒符,可灭厉鬼。 至于黄婆婆的鬼魂为何会出现在地道里,她的欲语还休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我只能是随后再究。 随着我的动作,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和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如期从四面八方而来,五秒之内符图尽成。 客人旁观得目瞪口呆。 “我就是好点的驱邪师,你可以找我。”我静等客人回神后,抬手溃散符图。 已然对我刮目相看的客人,自然是连声说好。 我随之带客人离开冥品店,关了店门,再去跟青伯交代一声。 青伯正做早饭,青岱还赖床没起。 我告诉青伯我有事外出最迟晚上回来,若有客人前来就知会客人明日再来,不要进店替我处理。 “画眉小同学,我前天才教你了不要如何和不用如何的区别,你今个就把不要如何用在我这里了。你的话我总结一下,中心思想是不要进店,对不对?”青伯忍俊不禁。 “青伯英明。”我浅笑着确认。 “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青伯拿两个热好的包子给我带上,又看看阴沉天色非要塞给我一把雨伞。 我告别青伯后也就跟客人去往村子,走到半路,天就下起雨来。 我吃着包子低头看向怀里的雨伞,唇角不由得上扬。 有了青伯和青岱,我的生活再次有了温度。 青岱天真烂漫乖巧可爱,青伯对我照顾有加又从不试图窥探我的过往和干预我任何,也,从不会斤斤计较任何。 就如我说不要进店,青伯会尊重我的决定并向我确认,不会多问为什么,更不会觉得我的交代有把他当成外人是在防备他。 等爷爷哪天来接我,我一定会把青伯青岱介绍给他认识。 我也曾想过自己是被囚回冥品店的,跟青伯青岱走得太近会不会哪天连累到他们。 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只要我不逃走,哪来的连累? 等我想要彻底离开,势必是已无谁能够挡得住我。 到时候,我势必已能护佑青伯青岱平安。 “怎么一下子就起雾了?”客人的突然刹车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头之际,被窥视感受再次袭来。 车外四周,都已陷入厚重白雾之中。 我随之催动戾气手诀搭配口诀再次成符后,将符图推入白雾。 有惨呼声即时响起,白雾快速溃散。 我用符图对敌,通常情况下,眼见到敌人才能针对,盲打时候只能碰运气。 对于鬼打墙鬼遮眼之类,我只要身在其中,不管朝哪打都能击中始作俑者,至于其中是什么原理我不清楚更不在意。 随着惨呼声起,被窥视感受也就此消失。 带给我被窥视感受的正主,就是白雾的始作俑者? 惨呼声让客人白了脸色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他等到白雾尽散后长舒一口气,再开口我以为他会赞我本事了得,结果他说的却是:“大,大师,您,您不会是,只会这一招吧?” 我:…… 我们继续前行,到达村子时候雨已停止但天色更阴。 村里有很多人,都聚集一户人家门口远远旁观神色各异。 那户人家的大门外,摆放着一口棺盖闭合的黑棺。 那户人家大门开着,大门口站着一对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女。 “这家也是孝顺,就算是害怕也不忍心老爹被雨淋了,还把给老娘备的棺材都用上了。”客人将我载到那户人家附近,边带我下车走向黑棺边不断感慨。 我堪堪走到黑棺身边站定,后颈处突然受到重击。 毫无防备的我,就此昏死当场。 第24章 背叛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被囚禁到密不透风的房间,身上套着红衣,额头贴着一张红纸,双手被捆在身后,双脚也被红绳牢牢捆住。 如此情况,让我再忆起自己之前被沉海的经历。 我心中不可遏制着升腾怒火和恨意,红了眼睛,恨不能立刻马上杀了将我诓骗至此的人,屠尽整个村子。 旁观者见死不救,其罪也当诛! 怒火和恨意烧得我丧失思考能力,良久都只若困兽般只靠蛮力试图挣脱开捆绑的绳子,结果换来的只是手腕脚踝更染红了绳子。 等到我再渐渐冷静下来,我才想起袖口内还藏有双刺。 只是,双刺已被搜走。 我随之在地上仔细找寻瓦片或玻璃,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碎玻璃。 我极其耐心的用碎玻璃一点点割断捆绑双手的绳子,再去解开捆脚的绳子脱掉婚服后,又发现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房门是厚实铁门,我没了双刺无计可施。 我于是重新再将墙角走上一遍,想要找到哪处潮湿或许能徒手挖个洞离开,但无所得。 如此,我只能安静待着尽量减少体力消耗,等着有谁过来送饭时候再伺机离开。 我这一待,直接待到第四天晚上。 中间没谁送水送饭。 我饥渴难熬时候,甚至有些想念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个谁,怎么就没发现我没在冥品店?怎么就没来将我再囚回去? 第四天晚上有人打开了门锁,有道士打扮的老头率先进屋,大喊着:请大仙到命馆合婚。 我在房门打开的第一时间,拼力点了老道的麻穴,将他狠狠推到铁门上防止被再锁进屋里同时,夺了他手里的佛尘抵在他的喉管。 后面的人顿时大乱纷纷后退。 其中,就有将我诓骗至此的所谓客人。 之前站在大门口面容愁苦被我误认为是死者媳妇的中年女人,被我的眼神扫过后瘫坐地面,紧攥着手里的红花哆嗦个不停。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老道满眼惊惧,连忙急声辩解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先根本不知道我是活人。 他来,是给这家死掉的儿子配婚的。 拿着红花的女人是这家的女主人,正搀扶她的是这家的男主人。 我即便要报仇,也要冤有头债有主。 “让你的两个徒弟滚远点,否则我立刻捅死你,或者点了你的死穴。我保证,他们扑过来的速度,绝对没有我的手快。”我冷笑着瞟一眼另外两个穿道士服的。 他们约莫十七八岁,只随着众人后退了两步,就已开始伺机想要解救老道。 对于我的吩咐,已尝过我点穴滋味丧失行动能力的老道立刻执行,并问我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我于是让老道令这家的女主人,交出从我身上搜走的东西,并带来吃的喝的。 老道随之交代下去,这家的女主人却不愿执行,且开始叫嚣他们人多势众能将小小的我活活打死。 我将佛尘更紧抵向老道的喉管,老道急急让他的两个徒弟处理现场。 老道的两个徒弟很是给力,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安抚好了众人的情绪,也让这家的女主人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随着这家女主人离开现场,我注意到,之前将我诓骗至此的所谓客人给这家的男主人使了个眼色后,两人也一起离开了现场。 没多久,这家的女主人就带着饭菜和水以及我的峨眉刺而来,眼神飘忽不定。 我在她将托盘搁在我伸手可及处之后,拉过托盘先将峨眉刺的圆环各套于中指,再盘膝坐在老道身边开始吃喝。 我已吸入过白陀须,可免受毒药甚至尸毒的侵袭,自然无需提防饭菜和水里是否有毒,只需提防有谁会突然扑来。 饿了三天的我对付完老道就已力竭,不吃点喝点根本没劲应对后续。 这家的女主人在我吃喝之后密切关注着我满眼期待,在我打个饱嗝依旧没有倒下时候,又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的反应过于明显,惹得老道难掩嫌弃。 我吃喝期间,这家的男主人和将我诓骗至此的所谓客人一前一后回返现场。 我吃饱喝足后,用拇指指腹轻触圆环上的凸起。 细而扁平呈菱形的尖刀锐刺倏然从各支的两端冲出,我紧接着用锐刺划破老道的大腿。 老道惨呼一声差点翻了白眼,众人再次后退。 我随之从地上立起身,舒活下筋骨,径直扑向立在队伍中,将我诓骗至此的所谓客人。 我再来的突然动作,使得众人如鸟兽散。 所谓客人拔腿就跑,结果被急于逃命的旁人绊倒。 我冲至他身旁后,点其痛穴,再用尖刀锐刺贯穿他的肩胛骨。 他发出的杀猪般嚎叫,很是愉悦了我的心情。 我问他为何要害我。 他的命在我手里,对于我的询问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我会被诓骗至此竟与青伯有关。 他是这家女主人的哥哥,一直在四处打听哪里有能跟他未婚先死的外甥配婚的女尸或女子。 青伯主动找到了他,要将我卖给他们。 青伯说我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将我卖给他们也不要钱,他们只要别让我活着离开就成。 青伯想占了冥品店。 青伯说据观察,我应该懂些驱邪本事。 青伯让他出高价请我驱邪,承诺即便驱不了邪也会付给我不菲报酬,将我拐骗回村。 结果,我还没等到他出高价就已毛遂自荐。 青伯给我的两个包子里面下了毒,我本该在路上就死了。 我却到了棺材旁边还没死,他对此只以为是毒药失效了,没想到我吃了放毒的饭菜后依旧没事。 若我这次没有上钩,青伯其实还有别的计谋。 青伯说跟我的关系已经处的很好,我不再回去后他霸着冥品店是水到渠成没谁会多说什么。 “你胡说!青伯不可能害我。”他的答案,激得我将另一尖刀锐刺也刺入他的肩胛骨。 这家的男女主人连忙跪下颤音证明,的确是青伯主动来找的他们。 他们虽然急于给死去的儿子配婚,但还没坏良心到想着弄死个活人配婚,毕竟活人也能配。 如果不是青伯说我不死就不做这个买卖,他们是不会敲晕我之后把我关在屋里断水断粮几天的。 断水断粮三天左右人就会死掉,就是青伯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才关了我三天三夜另一个白天。 青伯会告诉他们这些,是因为他们没胆直接杀人。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又一次,遭受了背叛! 上次是我亲妈,这次是被我已当成亲人,已暗下决心有能力后要护佑的青伯。 上次是为了钱财,这次还是。 历史,真的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将尖刀锐刺从这家女主人哥哥的身体里拔出,从地上缓缓起身,环顾四周,杀意狂飙轻声冷笑。 第25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这个时候清晰送入我的耳畔。 我心中狂飙的杀意,随之顿散大半。 我愣神下,再顾不上院内的众人,转身冲出院子,却并没有看到那抹白衣。 我四处张望之后,又只觉可笑。 我竟是每次听到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都会再忆起幻境中的小和尚。 爷爷已经跟我讲过,幻境中的一切皆为幻境。 自然,也包括小和尚。 我会在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传来之际杀意顿散大半,应该只是机缘巧合。 既然杀意已散,我索性就顺了这个机缘,放过村里的人也好。 我于是重回院子,解了老道的穴,令他的两个徒弟将他搀扶起来继续配冥婚,但,-配的是这家的女主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已饶过全村性命,已够仁至义尽。 现场没谁敢反对我的决定。 这家的女主人哀求目光望着她的丈夫,她丈夫避开她的视线将头转向别处脸色若猪肝。 有人快步进入囚我的屋子点上白蜡在墙上贴满符咒,有人在这家的女主人的腰上缠上红花。 随着老道再来一句请大仙到命馆合婚,这家的女主人被牵至坟地,牵到一棺盖半开还没埋土的坟前。 老道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在墓前重新书写婚书后,边烧掉边念:恪守妇道为夫守孝。 随着礼成,棺盖被闭合,人们扬土堆坟。 接下来,这家的女主人再被送入之前囚我的‘婚房’。 “我已经记清楚你们的模样。如果让我知道她今晚出了这屋子,你们,谁都别想活。”我锁了房门,将钥匙塞入口袋,让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整夜都守在门外。 这家男主人的脸色,白了又绿,绿了又白。 我再让他开车送我回返镇子,他瞟一眼上已守到门口的三个道士,眼神挣扎会儿跺脚同意。 他将我载到镇子附近时候,我也就放他离开,再徒步迎着冷风回返冥品店。 已是晚上十点左右,镇上静寂黑暗,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其中就包括青伯家。 冥品店的店门已被锁上。 我从青伯店铺的后墙沿着外墙走水管朝上爬去,再利用未关的窗户进入他家的楼梯转角。 他和青岱都还没休息都在一楼厨房,正围坐在炖有红烧肉的炉边,边等肉好边闲聊着与我相关的话题。 “爸,你说顾画眉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曾经对我一口一个姐姐的青岱,此刻脸上没有半点的天真烂漫。 “当然不会。幸好你知道初见面就向她示好,也幸好她刚好想要读书识字第二天就被你的读书声吸引来了。我们能顺利得了她的店,你的功劳最大。”青伯满眼赞许。 “我们能有现在这个店,我的功劳也最大。要不是他们看我哭得可怜,我们就没机会被收留,你就没机会给他们下毒。”青岱不掩得意。 “是是是,你的功劳最大。都怪我们来得太晚了点,否则就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来的时候,这里的店面房屋都已经被重新划分好,有了新的规矩,我们也就不能再硬闯强占了,不然就会惹了众怒。” “众怒难犯?” “对。” “我看顾画眉也就那样。根本不值得我们浪费三个月才下手。我们现在这个店,只用了七天就得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你切记不要小瞧对手。顾画眉的确如人们评价的那样不是个正常人。她那一身的杀气和冷漠,是真的瘆人。单单她是之前镇子被屠后唯一存活的人,就值得我们用上三个月时间去观察去准备。” “实际上,她那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对。她是虚张声势并没太大本事。” “如果她没被诓骗走,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都成。她没太大本事,而且我们跟她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已经不是一家胜似一家,我们就算是把她直接毒死在店里,也没谁会怀疑她的消失会跟我们有关。” “我们费那么大劲才得了冥品店,你怎么还不用?” “因为,我们要活得像个好人。她才离开四天。我们太早就用了她的店,会招来议论的,所以要避嫌。等再过几天,我们假装得了她的死讯和遗言哭上一场,就能水到渠成的用了她的店。在这镇上,没谁比我们更合适白捡她的店。” 我旁听到这里,唇角高高扬起。 “是么?”我对刺出刃朝着楼下走去,惊得两人神情大变,急忙忙都就近抄起家伙缩向厨房的角落。 我走入厨房在炉边坐下,先拿筷子夹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 “做的不错。你们不尝尝么?”我将筷子递向他们,他们齐齐更加朝后。 我于是边继续细细品尝,边将我被诓骗到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紧不慢着讲给他们。 他们的脸色眼神变化不定,最后都定格在面如死灰。 “看在红烧肉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名额。你们谁能先活着从厨房走出来,谁就能继续活。”我讲完经历搁下筷子离开厨房,关上房门后冷喝三、二、一。 随着我一字出口,打斗惨叫声从厨房即时传出。 我走到楼梯处坐下,静等结果。 不到两分钟时间,厨房门开,青伯捂着断腕从厨房走出。 他断了右腕,右腿上血肉模糊。 他赢了,他的老年得女。 他拖着受伤的右腿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等我履行承诺。 我旋转着手中的双刺,毫无报仇雪恨的痛快感受,反而心里赌的发慌。 “我后悔了。我还是更想让青岱赢。”我沉默会儿后再来的话语,使得青伯愤恨了眼神扑向我。 我抬手锐刺划破他的喉管同时将他踹离原地,再沿着外墙走水管离开后,回返到冥品店门外。 我用削铁如泥的双刺断开门锁进店,洗漱换衣后,将这次换下的衣服和上次换下的衣服都一并烧掉。 店内的一切都跟我离开时候一样,爷爷的册子还在。 我收拾好之后,再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立在柜台内静等或许会来的鬼客。 第26章 和解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直到天亮,照例没有鬼客前来。 在此期间,我完全处于放空状态,任由自己持续发呆。 很累。 但我不能倒下。 我在天亮后熄了煤油灯打开店门再蜷缩在藤椅上秒睡。 我无梦到醒来时候,天已昏黑,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雨来。 漫无边际的孤独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受瞬间将我淹没,我满心绝望,想哭都找不到出口。 我继续蜷缩着没动,按捺着心中的难捱,努力让自己接纳自己已做过的一切,努力让自己与自己和解。 我不能活得拧巴,否则会把自己拖死。 生而为人,最重要的只有,体谅自己的内心尊重自己的人生。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若非说是我有错,我错在低估了人性的恶,错在还妄想着拥有温暖和亲情。 我错了,以后会改。 有饭香味这个时候飘来,我从藤椅上起身,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拿了现金撑着雨伞循着饭香味寻去。 小饭店里客人不多,我点了双份的猪脚圈萝卜糕炸虾饼以及猪肠粉和木薯糖水。 客人们和老板都很是侧目,但没谁废话。 我在店内用餐结束后,也就再回冥品店。 我吃得很慢,熬走了所有客人熬到老板都打瞌睡时候,昨晚见过的老道拄个拐杖带着他的两个徒弟也进入店内。 我坐在面朝店门口的位置,老道看到我之后急停脚步。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徒弟猝不及防,连番撞到他身上,差点把他撞翻在地。 老道稳住身体后飘忽着眼神走到我对面坐下,两个徒弟互换下眼神叫醒老板开始点餐。 “早上才出的屋子。而且,应该也不会有谁出去乱说。”老道压低着声音主动汇报。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个,您这边也顺利?” “顺利。” “恭喜恭喜。那个,我们本来只是路过,下雨了我们准备吃个饭留宿一夜就走。既然有缘再见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如果我们还想在镇上找个店铺落脚,您是否有合适的介绍?” 对话到这里,我抬眸望向老道。 他无疑是,已将顺利认定为我已杀了青伯和青岱。 青伯青岱一死,我手里自然有空置店铺。 青伯认为我若死在这镇上没谁比他和青岱更合适白捡我的店,他们一死,在这镇上,也没谁比我更合适白捡他们的店。 老道顿时缩缩脑袋,再次飘忽了眼神。 “有。但你有什么真本事能教我?” “我会驱邪占卜择日看地。虽然……都不算太行,但都还算可以!尤其是占卜!” “好。你明天到店里找我。” “好。” 再对话到这里,老道忙不迭去到最临近门口的位置背对着我坐下。 我继续用餐,等着老板上齐老道那桌的饭菜后,让老板帮我打包桌上剩下的食物后结账离开。 我回到冥品店后关闭店门继续到藤椅上睡觉,睡到再天亮时候雨已经停了。 我将打包回来的食物加热吃掉后,去往青伯的店铺不断敲门。 我的敲门声引来附近邻居的关注,大家议论着青伯青岱昨天整天都没开门,开始怀疑青伯青岱是不是出了意外。 怀疑声让我顺理成章着隔着门缝挑开了门闩后,邻居们跟在我身后进入店铺。 青岱倒在厨房内,脑袋被菜刀一分为二。 我漠然看着邻居们见到青岱青伯的尸体后大惊失色再奔走相告,漠然看着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老道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及时出现‘恰好’被我看见,我请他们卜算下谁是凶手。 老道先让两个徒弟把青伯青岱的尸体都抬到店外,再围着两具尸体花里胡哨一通后,给出的答案是青伯青岱死于误食毒蘑菇导致出现幻觉导致自相残杀。 他的答案,让看热闹的人们满眼失望。 我接着让他在择个出殡的日子,他掐指算上良久,皱眉青伯青岱死得太惨无法再停尸七天只有今日立刻下葬才行。 而且因为青伯青岱死得太惨其魂魄会回来夜夜扰民索命,所以必须有道士在此至少做法一个月。 但,他很忙。 所以他是不会在此多待的,所以做法事情我只能另请高明。 我配合着老道的表演随之许以重金挽留,老道依旧不松口。 直到围观的人们也纷纷相劝多时,老道才勉强同意。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开始着手下葬事宜。 赶在午饭前,青伯青岱已然下葬店内也被打扫干净,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入住店内开坛做法。 接下来,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日日做法,我跟着老道先学习驱邪本事。 驱邪本事中最主要的是符咒和布阵,老道的画符最高只能对付厉鬼我无需去学,他的布阵华而不实对我而言形同鸡肋。 关于老道的驱邪本事,对我而言实用的,是如何借助外物看到鬼。 牛临终那一刻流淌出的眼泪,擦拭可通灵。 只是这种牛眼泪很是难得,通用的牛眼泪是混合调制而成的。 将薄荷牛黄甘草按照一定比例捣碎混合再加热冷却后,添加适量的尸粉也就是骨灰,再用清水稀释即成通用的牛眼泪。 用柳叶擦眼可以看到鬼,但利大于弊。 人有三把火,一把头顶两把肩头。 三把火是人的阳气,不灭可辟邪。 用柳叶擦眼等于是自灭肩头两把火,容易被邪祟侵体。 若三把火全灭人就死了,这就是所谓的人死灯灭。 走夜路的时候不要戴帽子因为会将火压弱;走夜路时候也不要猛然回头因为会熄灭肩火。 老道的驱邪本事虽然不行,但他走南闯北多年,知道不少奇闻逸事,了解各地的风俗和禁忌。 我得以知道,外面的世界,大而精彩。 我在了解到如何借助外物看到鬼之后的当天晚上,关闭店门将从老道那里得来的牛眼泪涂抹在眼皮,再次进入地道。 地道内,黄婆婆那双白底红面绣有莲花的寿鞋嵌在地面。 一前一后,保持着想要追上我的姿态。 再见寿鞋,我不禁苦笑。 我根本无从查起,黄婆婆为何会出现在地道内,她的欲语还休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越过寿鞋继续前行走至冰窖,持续没见到任何鬼魂的存在。 我于是再回到冥品店,堪堪合上木板,有敲门声响起。 我扬声问询哪位,敲门声继续,但无人应答。 我没去贸然开门,就此去到柜台里面待着,催动戾气连成最多数量的符图备用。 接下来,敲门声持续不断,且越发急促越发声大。 我将符图朝着门板尽数推出,敲门声却没有停顿半分。 如此情况,我立在柜台内,再催动戾气,这次只连成五个符图备用。 符图尽成后在备用的状态下最多可维持五分钟,一旦超时会自动溃散。 我只成五个符图,可以赶在符图自动溃散之前再成五个符图,让自己时刻都至少有五个符图傍身。 我再连成五个符图之后用牛眼泪再涂眼皮,毕竟不管是借助牛眼泪还是柳叶,我双眼能看到鬼魂的时间每次只有半个小时。 我也亮了电灯,免得若煤油灯灭了自己会成为睁眼瞎。 时间尚早,除了敲门声,我能清晰听到街道上晚睡人们发出的各种动静。 外面的人们对于敲门声如同无所觉,貌似敲门声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听到。 伴随着敲门声越发急促越发声大,门板初时只是随之震动,到最后摇摇欲坠。 当门板最终轰然倒塌,有阴冷大风灌入店内。 煤油灯被吹灭被掀翻,电灯开始忽明忽暗,柜台碎裂。 冥品店外除了黑暗只有黑暗,原本装在柜台抽屉内的冥币就此朝我劈头盖脸砸来。 第27章 蹊跷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即时从凳子上跳下再催戾气,再连成五个符图备用。 我尽成最后一个符图之际,老道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匆忙跑来。 电灯随之不再闪烁不定,风就此停止。 老道扫视一眼店内情况目光定格在围我四周的黑色符图上,呆若木鸡。 他的两个徒弟,也尽显错愕。 眼见着他们的到来使得异状消失,我抬手溃散符图,再简要讲述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老道急急回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贴到冥品店的门框之上,再随手拾起一根树枝闭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着就地画起。 随着老道开始画起,他的两个徒弟蹲下--身体仔细去看老道画了什么。 扶乩? 不是至少需要三个人一起完成,且必须要有鸾笔,且掌控鸾笔的两个人必须是文盲么? 怎么还能如此简便到单人操作且随便到如信手涂鸦? 我也凑过去旁观,并没能看懂老道都画了什么。 时间再到老道停下手中动作睁开双眼,他扫一眼地上的内容捋着胡须告诉我,前来捣乱的有青岱和一群野鬼。 青岱和野鬼们如今的位置,在乱葬岗。 真的是扶乩! 我对老道顿时刮目相看。 扶乩是占卜的一种。 我本以为老道的占卜本事跟他的驱邪本事一样菜的一批,原来他的占卜本事是真的很可以。 如果我能学会扶乩,我应该就能知道爷爷的生死和位置,应该就能知道黄婆婆为何会出现在地道内她的欲语还休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甚至,我还能算出是谁将我囚在了冥品店,其目的又是什么。 “我要学扶乩!”我迫切到,暂时将刚才的危险完全抛之脑后。 “啊?现在?”老道愣神下,再提及,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 我即便学会了扶乩学会了占卜,也不能为自己测算任何。 “如果是我跟亲人失散了,我想要确认他是生是死在哪个位置,是否可以通过扶乩通过占卜算出答案?”我打断他的话急急确认。 “只要不是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兄妹,可以。不过,确定位置的前提是您要知道他的全名和生辰八字,而且只能算出大致方位;判定生死的话不通过扶乩也能达成,例如为其烧纸,前提都是您不但要知道他的相貌还要知道他的全名。”我的迫切,影响得老道也加快了语速。 “那么,如果我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遇到了一个鬼魂,她想告诉我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讲就被我魂飞魄散了,我是否能通过扶乩,算出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想要告诉我什么?”我接着再问。 “不能。若有她的尸体可卜凶手,除此之外,不能卜算明知道已死之人。”老道摇头。 “你总结下都不能算什么。”我就此平静。 “不能为自己算;除了卜算凶手,不算明知道已死之人;不能算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兄妹;不算同行。”老道认真作答。 “哪些情况属于为自己算?”我沉默会儿再问。 “这说来就话长了。例如卜算旁人对自己的意图,卜算旁人的作为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遇到困境时候卜算谁是幕后黑手,卜算自己的未来,都属于为自己算。总之,出发点只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都属于为自己算。”老道再来的答案,让我对于学习扶乩学习占卜已没太大兴趣。 “占卜这个本事,同一个师父也教不出同样的徒弟。最终能学到何种程度,跟天赋和悟性都有关系。”老道讲到这里,静等我反应。 我最关心的几个问题,自己都不能算。 不过,老道倒是能替我卜算是谁将我囚在了冥品店其目的又是什么。 我张张嘴正想让他替我卜算,不由得再忆起之前的扶乩事件。 之前扶乩术士为黄婆婆的死卜算凶手时候,扶乩术士的两个助手当场七窍喷血倒地身亡。 扶乩术士当时只说我必须要继续留在这里替黄婆婆营业不然谁都活不了,对于我问他到底扶乩出了什么,他的答案是不能说,说了会死,他不想死。 结果,他依旧没逃过一死,当天晚上就上吊了。 我如今再想当时事情,倍感蹊跷。 扶乩术士明明算的谁是凶手,最后提及的却是我必须要留在冥品店。 凶手与我必须要留在冥品店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必须要留在冥品店,很可能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借助扶乩结果传达出来的指令。 难道,凶手其实就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扶乩术士的死就不是自杀而是被灭口,老道若替我卜算他也活不了。 黄婆婆常年经营着冥品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的死状不是一般的惨。 老婆婆死后曾跟我提过,她死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再天亮会连本性都丧失。 难道,后续的杀戮也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所为? 为什么? “麻烦你们帮我修修门,我出去一趟。”思考到这里我心乱到脑袋嗡嗡直响,于是就此打住,尽敛情绪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深更半夜的您就这样一个人去乱葬岗?”老道连忙阻拦。 “不然呐?我可不想夜夜被鬼敲门。”我停下脚步。 “您现在门框上有我的符咒,它们以后敲不了门也进不来店内。”老道话语出口,又咂舌虽然我总是看不上他的符咒,但他的符咒用起来方便,而且有些还管的面广。 例如我门框上的符咒,能护佑整个冥品店不受厉鬼以及厉鬼以下鬼魂的骚扰。 “好。以后我跟你好好学符咒。还有,以后你不用再称呼我的时候,用你不要用您。”我考虑下打消去往乱葬岗的想法。 “行。都依您……不是,是都依你。”老道顿时眉开眼笑,招呼两个徒弟赶紧修门。 两个徒弟修门期间,老道欲言又止良久,终是没多问任何。 他想问的,十有八九跟符图有关。 他不问我自然不说。 他问了我也会拒绝回答。 我让他将对我的称呼从您改成你,不代表他就此可以窥探我的隐私。 他教我本事对我提供的一应帮助,我会以,将青岱家的两层店铺免费赠送给他,作为报酬。 如此,也就互不相欠。 时间再等到店门修好老道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离开,我关了店门,没去理会破碎的柜台满地的冥币摔破的煤油灯,找个新的煤油灯点燃后搁在藤椅上,直接再去冰窖。 符图和成阵相比,符图对敌侧重的是点,成阵对敌侧重的是面。 我只有点面结合才能更有效对敌。 将戾气提升到足够我成阵,是我亟待解决的问题。 第28章 龟卜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直到老道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在青伯店内做法满一个月,我夜夜到冰窖提升戾气,逢集的白天营业加补眠,背集的白天跟老道学习驱邪本事和占卜。 老道说我小小年纪黑眼圈就极其严重,提醒我不好好休息长不高个。 对于他的提醒,我很无所谓。 我是个连命都会被随时拿走的人,能不能长高无关紧要。 在此期间,我没再遇到鬼敲门,但我知道青岱绝对不会罢手,绝对会跟我不死不休。 老道有教我,通过,在天黑之后,心里想着青岱的容貌嘴里念着青岱的名字,在路口烧值钱给青岱的方法,将青岱引过来。 但,并没成功。 这种方法,只能让已入阴间的鬼魂百分百来到现场。 在此期间,爷爷依旧没来。 我常常在想,爷爷知道扶乩术士之言,他若要着手找我,应该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冥品店吧? 爷爷没来,就连纸人也没派来,他要么是认定我不会再回冥品店,要么是被困在哪里了,要么是受了重伤。 我希望他平安。 只要他平安,我愿意他永远想不起要到冥品店找我,甚至压根都不曾找我。 在此期间,村镇上有了正式镇长,户口登记房产登记被提上日程。 我将青岱家的两层店铺免费赠送给了老道。 对于我的赠送,老道难以置信感激涕零。 对于老道就此带着两个徒弟落脚镇上,镇上的人们虽有微词但没谁跳出来反对。 老道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在青伯店内做法满一个月后的第二天,挂上招牌开门营业。 开业当天,老道宣布所有接单一律五折。 他的大酬宾活动,使得现场很是热闹。 我躺在冥品店的藤椅上静静看着人来人往,心中无喜无悲。 老道胆小又贪财但本质还算良善,他的两个徒弟都是他路边拾到的弃婴对他敬爱有加。 单从目前来看,老道也算圆满。 至于以后,那就太难说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一旦倒下,就有了,谁来照顾他,财产如何分的问题。 到时候,老无所依、兄弟反目的戏码,都可能上演。 热闹持续到中午依旧有增无减时候,老道的徒弟阿水奉老道之命过来冥品店请我去练手占卜。 把帮忙占卜说成是练手占卜,无疑是老道的话术。 不过,我也是时候找人试试已学的占卜本事,于是没有拒绝邀约。 随着我的到场,老道让出他的位置给我坐。 排队占卜的人们顿时面露迟疑,没谁信我小小年纪就会占卜,但也没谁选择离队。 毕竟,我在人们的评价中,不是个正常人,是瘆人的存在。 占卜分很多种,与其学得杂而多不如学得精而妙,所以我只修了龟卜和扶乩。 龟者,太阴之化生也,乃上应玄武之宿下应水位之精天地一灵物耳。 龟卜,是依据龟甲兆象的头、身、足的形象来卜事。 我到场后,选用龟卜。 老道立在我身边认真旁观,每每我卜算出结果都会捋着胡须满眼赞赏着点头。 他的反应,给排队的人们吃了定心丸。 事实上我初算的两单都出现了失误和偏差,外人看不出来但老道绝对能看得出来。 我渐渐熟练渐渐得心应手后,老道在我旁边另开一桌跟我同时进行占卜。 算命是占卜所涵盖的内容,客人们多是来算命的。 对于算命的收费,富贵者可多收;贫穷者可少收。 有职业操守的算命师,绝对不会不收。 算命时候,不收命金等于是白捡一条命,不付命金等于是白送一条命。 有人说命越算越薄,专指的就是那种,爱找人免费算命,连自己的命都要占便宜的人。 这种人每免费算一次命,就将自己的命断送了一次,其命自然是越算越薄。 有职业操守的算命师,算命不收命金的情况,只针对三类命:阳寿将尽者,大祸临身不可避者,再无好运者。 此三类不收命金,收者必损阴德。 我继续卜算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位大祸临身不可避者。 他约莫两三岁,被母亲抱在怀里。 “大祸临身不可避。命金不用给了。下一个。”我算出结果后淡淡开口。 孩子的母亲顿时颤抖了双唇难抑激动,老道的两个徒弟连忙上前,赶在她爆发之前将她和孩子带到边上,宽慰她一命二运三风水,让她多多积善或许还有转机。 孩子的母亲在宽慰声中放声大哭会儿,抱着孩子匆忙离去。 她没走几步,平地上也摔了跤。 孩子的后脑勺正磕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毙命。 如此悲剧却成了现场人们的狂欢,没谁在意孩子母亲的悲痛欲绝,原本排在老道桌前的队伍纷纷加入我负责的队伍。 对于占卜我顿觉无趣,随之让出位置给老道径直回返冥品店。 我回到店内没多久有吵闹声传来,原来孩子的家人赶到,非要让老道为孩子的死负责。 所谓负责无非是讹钱索要赔偿。 为孩子算命的并不是老道。 家属找老道负责,自然是看他是新来的好欺负。 我于是再去现场。 被三分悲伤七分贪婪蒙了双眼的家属们,尽管忌惮我在人们的评价中不是个正常人是瘆人的存在,在理论不过后依旧动起手来合力围殴我。 我碍于人多,还起手来虽不带半点客气但终究是没下死手。 我的收敛,使得我虽然让家属们在峨眉刺下全部受了重伤,但自己也擦破了额头背上挨了一棍。 很快了解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判家属们没理,但我需赔偿家属们医药费。 对于判决我不置可否,交代老道不要跟家属们废话,转身回返冥品店。 随着我的离开,闹剧就此散场。 时间再到黄昏时分,老道结束忙碌后过来冥品店,将他当天的收入和他的积蓄都给了我。 他难掩不舍,又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吝啬。 “心疼的话就立马拿回去。不心疼的话算我借的。”我瞟一眼他有些想笑。 “不心疼。你都把店给我了我怎么会心疼这些?而且你还是因为帮我忙才惹的麻烦。这些钱不用还。”被我戳破不舍,老道尬笑。 “真的?”我故意再问。 “真的!”老道再深深望一眼他搁在柜台上的钱财,果决转身离去,以免自己下一秒就会反悔。 我随之收了老道送来的钱财,点燃煤油灯关闭店门去冰窖继续提升戾气。 我在冰窖待足整晚才回到店铺,洗漱换衣收拾妥当后打开店门。 我开门的较早,附近店铺都还没开门。 店门之外,面朝冥品店一字排开跪坐着昨天闹事讹钱的一应家属们。 其中,甚至还有死于昨天的孩子。 他们除了脖子以上,其余外露地方没有半点皮肤,只剩下红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上。 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还在不断外溢着鲜血。 他们的死态,跟黄婆婆的死态如出一辙。 第29章 嫁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店外情形,带给我强烈视觉冲击。 即便我见惯了尸体常常拿尸体练手,我依旧有短暂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回神后转而快步去往老道的店铺,直接用削铁如泥的峨眉刺戳穿门板断了门闩硬闯入店,将老道拍醒问他是否有化尸水。 若尸体被外人看到,我将百口莫辩。 老道曾跟我提过国有国法,我不想被当做嫌疑人惹上官司。 对于我的硬闯入室急切问询,老道懵然点头后匆忙下床翻箱倒柜给我拿出一个瓷瓶。 我接过瓷瓶奔出店外,但,短短时间,街上已有人远远旁观到我店前的尸体。 我急停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谁,谁干的?”老道赤脚跟来,错愕到无以复加。 “不知道。”我稳稳心神将瓷瓶递还给老道。 事已至此,我再有多余情绪都是无用,只能且走且看。 “我现在去扶乩算凶手?”老道哆嗦着接过瓷瓶后征询我的意见。 “不用。”我摆手拒绝。 法律不信怪力乱神,讲究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证据,自然不包括扶乩结果。 我就此回返冥品店,先将老道昨天送来的钱财归还老道,再将爷爷的册子用雨布包好随身收好,再用牛眼泪涂了眼皮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外坐在尸体们的前面,就近拾起根木棍开始扶乩。 法律不信怪力乱神,我信。 我拒绝老道,不过是他没必要跟着淌这趟浑水。 我已有怀疑对象,尸体应该都是出自青岱之手。 她最有作案动机。 栽赃嫁祸,很多时候比亲手报复更有成效。 我的扶乩结果显示,果然是青岱。 “谁干的?”老道为避嫌没有靠近过来,在他店铺门口焦急踱步。 “青岱。”我如实回答。 扶乩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又让我略有失望。 因着尸体的死态跟黄婆婆如出一辙,我更想通过扶乩,窥得一些关于杀害黄婆婆的凶手的讯息。 青岱会费力将尸体都弄得跟黄婆婆的死态如出一撤,无疑是听说过镇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旨在更惊悚我的情绪。 之前青伯提过我是镇子被屠后唯一存活的人。 我当时并没在意,因为这消息在镇上可谓是人尽皆知。 原来,青伯和青岱竟了解以前事情的详情。 原来,之前的杀戮,并没有将知道以前事情详情的人全部灭掉。 幸存下来的人,自然是赶在杀戮当天就已离开的人。 若我能找到那些人,是否能打探到,关于黄婆婆关于冥品店关于暗处的谁的有用讯息? “这……,唉,待会警-察来了你是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啊!”老道的话语,将我拉回现实。 接下来,围观的人数迅猛增加,有人报了警。 身着警-服的人赶到现场后拉起警-戒线,将我和尸体们都圈在其中。 镇长这个时候带人匆忙赶到,强行驱散围观人群。 他眉心外渗着丝丝黑气,俨然被鬼魂附了体。 哪个鬼魂? 青岱? 我从口袋里摸出符咒备用,只要镇长过分针对我就替他驱邪。 人群被驱散后,镇长在警-察面前却是极力维护我,坚持只让警-察对我做现场问询笔录,不允许警-察带走我。 他甚至给我做了伪证。 按照他所言,他昨晚针对家属们的赔偿款问题,因为迟迟没能和我达成一致,他在我店内一直待到快天亮才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尸体不知何时已被摆在店外。 尸体的出现,已让年纪尚小的我被吓得不轻,所以,警-察们即便只对我做现场问询最好也不要太过严肃。 “你看她有半点像被吓到的样子吗?”被称为闫队的警-察,对于镇长的说辞很是咂舌。 我:…… “她应该是已经有心理障碍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镇长叹息摇头,抬手摸向我的头顶,又在半路收回了手。 “既然你和她是同时看到的尸体,你怎么不第一时间报警,怎么没一直待在这里?”闫队追问。 “我老婆快生了,我想着回去看一眼就回来,结果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羊水破了,我就先送她去了医院。”镇长对答如流。 “你老婆在哪个医院?”闫队再问。 对于闫队再来的问题,镇长随之再给出答案。 这么凑巧的么? 我听到镇长提及他老婆,开始有些走神。 至此,我基本上已能洗清嫌疑。 我甚至还没机会回答警-察的任何问询,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谁在帮我? 镇长体内的鬼魂到底是谁? 有惊呼声这个时候传来,我循声望去,盘膝而坐的老道手执一木棍紧闭着双眼七窍喷血着正倒向地面。 发出惊呼声的,是他的两个徒弟。 如此情况,我快步越过警-戒线走到老道身边。 老道已然气绝身亡。 “他在卜算什么?”我不禁微蹙了眉心。 地上空空如也,并无半点扶乩内容。 “师父高兴您十有八九能摆脱嫌疑,想卜算出谁在帮您。结果,不但没扶乩出任何内容,人还出事了。”阿水克制着悲伤低声回答。 所谓的扶乩有风险,只针对那些略懂皮毛就敢扶乩的人,而且也不过是被请来的外力缠上。 身为扶乩高手的老道如今却死于扶乩,定然是有谁杀了他。 难道,是帮我的那位不想被老道算出,所以杀了老道? 我从老道手中抽出木棍随之扶乩,卜算杀害老道的,到底是谁。 我虽修了扶乩,但持续还不曾为谁扶乩过。 随着我念出口诀,我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胸口剧痛喷出鲜血萎靡倒地只感天旋地转。 我看到阿水和他的师弟急急扶向我,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被送到镇上的小诊所正打着点滴,身体已恢复如初。 时间已到晚上,诊所内除了医生还有镇长。 镇长紧锁着眉心,正一根连一根的抽着烟。 随着我睁开双眼,镇长掐灭烟头让医生先到外面待着,再低声问我,他之前为什么会帮我,是不是我通过什么手段控制了他? 对于镇长的问询我没有接腔后,镇长想怒又极力忍下。 他再燃一支烟几口抽完后,提及我店前的尸体已被警-察拉走。 我暂时虽然摆脱了嫌疑,不过警-察随后还会再找我问话。 警-察问话时候,我最好不要戳破他的伪证,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还有,老道的两个徒弟在我昏过去之后,已先后死于扶乩,貌似卜算的都是谁杀了老道。 他已让人用薄棺装了老道和两个徒弟的尸体,如果我今晚没醒的话,他会让人明天就草草下葬了他们。 第30章 官运亨通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卜算很准,你要不要算下?”老道的两个徒弟竟也死了,这个消息让我从病床上坐起。 “什么?”镇长愣神。 “想算什么?”我拔了针头取牛眼泪涂抹在眼皮上,穿上鞋子找根树枝再回到镇长面前。 “不,不用,我什么都不想算。”镇长哆嗦下,急急从座位上起身连连后退几步。 “必须算。”我盘膝坐到地上,冷眼静等镇长的后续反应。 镇长在我的目光关注下没坚持多久也就屈服,他算的是他的官运。 我在他报出生辰八字后开始扶乩。 我再次扶乩,顺利非常并没有出现之前状况。 我由此确认,之前会出现状况,是有谁不想我卜算出杀害老道的凶手。 同样是卜算杀害老道的凶手,老道的两个徒弟都死了,我却还活着。 凶手,应该就是帮我的那位。 是谁帮了我? 貌似也只有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 “你……算出了啥?”镇长迟疑问询。 “官运亨通。”我收回盯着扶乩结果的视线,就此离开诊所。 南方的冬天,看不到北方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也看不到西部的万里荒漠悄无人声。 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 外面的天很冷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 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我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 我走在惨淡月光笼罩下只有孤魂野鬼游荡的街道上,眼神越来越冷。 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到底是谁! 背叛我的青岱,死后也不知悔改,有何脸面找我复仇有何脸面栽赃嫁祸我! 若非她的栽赃嫁祸,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就不会死! 想到这里,我转身去往乱葬岗。 乱葬岗上,有几只双眼赤红的野狗正在一被刨开的新坟处抢食着尸体。 依旧有绿色鬼火在坟间游荡不定,依旧有繁多乌鸦蹲在坟头上睁着红色眼睛默默注视着深夜到来的外来者。 乱葬岗上较之街上有更多的孤魂野鬼,没谁知道它们到底都在执念什么,宁做孤魂野鬼也不愿去往阴间轮回投胎。 我在乱葬岗附近停下脚步,在孤魂野鬼中找寻青岱。 青岱并不在其中。 乱葬岗是无人管理任人埋葬尸首的地方,村镇还另有集中的坟地。 我接着再去坟地。 坟地里,多数坟尖上有或坐或立或只将脑袋露出来的鬼魂。 我依旧没能找到青岱。 我在鬼魂们的注视下离开,径直回返镇上。 老道的店铺内灯火通明,照着并列摆放在门口的三口黑棺在夜幕下格外显眼。 我的店铺大开着店门,若幽黑洞口吞人沼泽。 我进入老道的店铺在每口棺材前面燃上白蜡竖起细香,再搬个小马扎坐到门口守灵。 我满心的狂躁恨意,却无处发泄,只有紧攥着双拳强行忍耐。 我守灵到天亮后,择一良时,付钱找人帮忙下葬了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 我将冥品店内现存的纸钱元宝和纸扎尽数焚于坟前,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我想要的是互不相欠,最终却连累他们搭上了三条人命,甚至连轮回投胎的机会或许都已失去。 遇到我,悔么? 若有机会再见,请记得要远远避开,再不要被我所累。 我磕头之后回返镇上,沿途人们小声议论,老道的店铺是个凶地谁住谁死,跟我走得近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对于他们的议论,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跟我走得近的,的确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回到冥品店时候,镇长已经等候多时。 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都已死去,他来,是跟我商讨老道名下的店铺该如何处置。 因为我昨晚的那句官运亨通很是愉悦了他,他的意思是将店铺还归还到我的名下。 眼见着他一副我不同意他就不走的架势,我在他讲明来意后没给他更多废话的机会直接在他带来的合同上签了字,让他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要来打扰我。 他随之离开后,我关了店门再去冰窖。 这一次,我连续在冰窖待了很久很久,力竭时候就躺在冰冷尸体边上休息冻醒了继续练,饿了就拾几块碎肉充饥。 我边吃边呕,边呕边吃。 我狠虐着自己,提醒自己要记清楚这个味道,记清楚如今所受苦难。 有朝一日我足够强大,我定让敌人,百倍偿还,悔不当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坠阿鼻地狱。 或许是较长时间待在黑暗无光环境中的缘故,我的双眼渐渐在黑暗中也能模糊视物,渐渐在黑暗中可以清楚视物。 我直到,再练手时候频频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再有意识时候或在地道或在店内或正爬向二楼,才结束练手。 至此,我已将戾气提升到可以结咒成阵。 当我回到冥品店,时间已过去将近一个月正是除夕夜。 鞭炮声此起彼伏,有欢笑声不时从外面传来。 我盖上木板没去开灯也没燃煤油灯,径直去洗漱换衣,再烧掉换下的衣物后,到柜台再打开爷爷的册子。 我在将下一个口诀烂熟于心将手诀翻飞到游刃有余后,即时开始催动戾气手诀配合口诀。 黑雾伴着强烈怨念和凄厉嘈杂难辨具体的声音,随之从四面八方如期而来。 这次形成的依旧是八卦形态的阵图,但可控覆盖范围。 阵图只形成到四分之一就不再变化,已有失败经验的我继续催动着戾气摆手溃散阵图。 短时间内不适宜再去冰窖的我杵在原地发呆会儿,选择带着爷爷的册子去二楼休息。 我去的,是黄婆婆之前住的房间。 我不记得自己已有多久不曾在床上休息过,盖上泛潮的被褥躺下后秒睡。 不清楚睡着多久,突有一股压迫力袭来。 我顿时无法动弹,能清晰感知到,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四周空气用力挤压着。 鬼压床么? 我想要睁开双眼但睁不开,只能即时催动戾气,却连半点戾气都调动不起来。 我紧接着开始默念老道教我的驱邪咒语,堪堪默念一半就又有一只手猛然按住了我的嘴巴打断了我的默念。 第31章 无悲无哀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随之尽量让自己放松再放松,突然又能睁开双眼。 天还没亮,我已再无睡意。 我就此起床下楼,有老鼠从我脚边窜过。 我下楼后打开店门,老道之前为我贴在门框上的符咒,不知何时已被风吹落在地上。 我的双眼,不知何时已能不借助外物就可看到鬼魂。 我面无表情着拾起地上的符咒重新贴到门框上,大开着店门到街上走走,籍以感受点人气。 除夕夜熬年的人很多,从各家窗户透射出来的灯光照亮黑暗街道,但无法尽除街道的黑暗。 总是有一些角落,要始终处于黑暗之中。 我在街上来回走上两趟后重回冥品店,练会儿峨眉刺再练会儿点穴后,再搬个小马扎坐到门口开始折元宝。 我折到天亮时候,有送丧葬用品的货车停到店外。 货车是熟悉的货车,只是业务员已经换人了。 我补货后,业务员回馈客户送给我两幅对联以及配套的年画还有一箱牛奶一箱苹果。 我将两幅对联和年画分别贴在冥品店和隔壁的店门上,再燃两挂长长鞭炮后,洗个苹果当早餐。 天气晴好,街道上没过多久就热闹起来,人们穿着新衣个个都兴高采烈。 大年初一本是祭祖的时间,只是街上的人都是新人无祖可祭自然没谁到冥品店买上坟用的物件。 我带些纸钱和元宝去往坟地,先分别烧给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 判断鬼魂是否已魂飞魄散,可通过七日回魂夜之后的白天上坟烧纸。 鬼魂任何时候都不会在大白天到场取钱,不管鬼魂是在阴间还是滞留阳间或已轮回投胎,只要不曾魂飞魄散,白天的坟前烧纸都会秒入阴间的钱库,由阴间统一接收,扣下未入阴间和已轮回投胎的鬼魂的那部分,将身处阴间的鬼魂的那部分分发下去。 若鬼魂已然魂飞魄散,白天的坟头烧纸不会被阴间接收,具体的表现是,无风环境下纸钱也会四处飞散。 我在坟头烧纸,每一个坟头的纸钱在无风环境下都四处飞散。 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 我无悲无哀,面无表情。 我再到青岱青伯的坟前也烧几张纸,纸钱在无风环境下也都四处飞散。 我回返的路上,路上遇到一条皮肉绽开奄奄一息的小黑蛇,翘着脑袋,横在路中间。 我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我越过它之后,它费力朝我追来所经之处留下血痕。 我继续前行两百多米后冷眼回望,它虽然越爬越慢但还没放弃追上-我。 我于是停下脚步。 若它能坚持爬到我面前,我就施救于它。 若它累死在半道,我就埋了它。 若它半途而废,我就杀了它。 它最终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追上我之后,我拾起已无力抬头的它带回店内,给它上了上药缝了伤口扔在柜台上。 我继续折元宝折到天黑才停下,先将地上的元宝收起来,再随便弄点东西充饥,也分给小黑蛇一些。 接下来直到大年初六,我夜夜练习峨眉刺和点穴到天亮。 白天时候,我除了吃喝拉撒给小黑蛇换药,其余时间基本上都躺在藤椅里休息。 在此期间,无大事发生。 爷爷依旧没来,簪花老太婆也没来,店内没来过一个客人。 大年初六的晚上,小黑蛇完成了一次蜕皮。 我在它身上歪歪扭扭缝的线随着它的蜕皮而蜕掉。 它蜕皮结束后就沿着柜台爬下朝着门口爬去。 这么着急离开么? 我终究是留不住活物。 我瞟一眼它继续练习峨眉刺,任由它爬到门口,再沿着门下缝隙爬出店外。 它离开后果然再没回来,倒是让我想要将它养在店里逮老鼠的打算落了空。 天亮时候,镇长带着闫队另两个巡捕一大早赶来。 原来我之前久待冰窖时间段闫队就曾带人来过几次想要对我做问询笔录,只是我总是敲门不开。 闫队也曾想过破门而入,但因为我之前曾让镇长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要来打扰我,镇长替我拦下了闫队让闫队一个月之后再来。 闫队昨天结束年假,于是今天就带人来了。 法医在尸体上没找到半点有用线索,只等我配合着完成问询笔录,家属们的凶杀案就将列入悬案。 我静静听完镇长的解释沉默着点头后,闫队让警员对我做问询笔录,咂舌镇长真的是爱民如子。 镇长听出了讽刺,梗着脖子反怼闫队,了解案件的进展情况是每个公民应有的权利,他这并不属于泄密。 闫队没再接腔,狐疑目光持续关注着我。 我平静配合着警员完成笔录后,闫队并没离开而是试图跟我攀谈起来。 我没有接腔,只静静看着他。 闫队并不气馁,继续试图攀谈。 在他连续试图攀谈都以失败告终后,场面一度尴尬到用脚趾能抠出个三界苍生。 闫队最终尬笑着带着他的警员离开后,一直憋笑憋到脸都青了的镇长乐到捶胸顿足。 我静静看着镇长,在他终是能止住笑声后,淡淡语调问他还有什么事。 镇长干咳两声顿敛笑意,速度从公文包里取出老道店铺的房权证交给我之后告辞离开。 房权证上的名字是顾画眉。 我合上房权证搁到抽屉里,再去老道店铺,取来他的驱邪招牌旗子,竖在冥品店门外。 忙完这些,我重回老道店铺整理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留下的遗物。 化尸水没在遗物中,遗物中有厚厚几本关于驱邪占卜看地择日的笔记,老道的财物已不知所踪。 我取了龟甲和笔记,将剩余遗物装箱带回冥品店封存。 对于老道的财物去了哪里我无心追究。 我接着在老道的店门上写上出租后,心里突然发堵。 我快步回返冥品店认认真真折元宝,直折到天黑折到用光了锡箔,再研究起店内的纸扎。 纸扎人在颜色的选择上是童男用红色童女用绿色。 对于纸马,男死烧马女死烧牛。 据说纸人扎好后不能画眼睛,要用针扎,否则纸人会活过来,真的是这样么? 我拆一纸扎人记清楚步骤,再找来竹篾自己着手扎出瘦瘦骨架糊上宽大白纸后,再找来颜料着手纸人的外观。 我给它画出白发,在额头处画出几道深深皱纹。 我给它脚上画出黑色鞋子,给它画出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再在它脸颊涂上两坨红色。 我给它画的双眼几乎没有眼白,让它的眼珠子异常的黑。 它是,我循着记忆中,纸人顾姓老者的模样做出来的。 随着我画出它的眼睛,我收手静等它是否真的能活过来。 第32章 走阴差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街道上的孤魂野鬼随之朝着冥品店靠近过来,看着纸扎人不掩渴望,又都因门框上的符咒不敢闯入店铺。 原来,所谓的给纸扎人画上眼睛纸扎人就会活过来,不过是会有孤魂野鬼趁虚而入附在纸人身上。 原来,没谁喜欢当睁眼瞎就连鬼魂也不喜欢。 我于是再拿白纸糊到纸人的脸上重新画脸,这一次,我到眼睛的地方用针蘸墨扎出眼睛。 我将重新做好的纸人摆到柜台里,之前聚拢而来的孤魂野鬼尽数离去。 我回忆下爷爷的纸人模样,再拿起剪刀自学剪纸。 我剪着剪着,有温热泪水毫无征兆着从我眼眶中滴落下来,滴到我冰凉的手背上。 我愣神下,抬头瞟一眼未关的店门,离开柜台关了店门,找一毯子蜷缩到藤椅上开始休息。 随着我闭上双眼,再有泪水从我眼角溢出。 我任由眼泪流淌,尽量放空自己不思不虑不悲不伤,让自己尽快进入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睡着,再醒来时候天已亮了。 我打开店门吃过早餐后,坐在门口翻开老道的驱邪笔记。 驱邪笔记中除了记载有驱邪本事,还包括各种特殊案例以及老道的一些朋友的特殊本事和地址。 中午时候,有个脏兮兮的驼子在街上挨家挨户赊剪刀,先拿剪刀不要钱,等猪肉再涨十块后再收钱。 对于镇上的人们来说,在当时物价平稳的大环境下,等到猪肉再涨十块再付钱,相当于等到猴年马月再付钱,相当于白拿剪刀。 多数人觉得奇怪任凭驼子再热情也拒拿剪刀,少数人觉得白给的剪刀不拿白不拿。 驼子经过冥品店时候也有向我赊剪刀。 我抬头瞟一眼他,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已经送出去了部分剪刀,但背上的包反而重了不少。 阳光下,他没有影子。 他不是人也不是尸。 即便是妖化为人形时候,在阳光下也不会没有影子。 以我之眼他虽然也不是鬼,但按照老道驱邪笔记中关于特殊案例的记载,他应该是瘟鬼。 “要剪刀不?你要的话不算赊,算送。”他再开口表态是送,但依旧没得到我的回应后,再去往别的店铺。 我在他离开后,继续低头翻看老道的驱邪笔记。 第二天黄昏时分,镇上有人匆忙过来冥品店请我驱邪。 来人告诉我,他老婆早上摔断了腿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让回家静养。 本来人还好好的,就在刚才,他老婆突然在床上大喊,有人敲门了,那个赊剪刀的来收剪刀钱了。 他连忙去开门,可是门外根本没有人。 他最开始还以为是他老婆在跟他开玩笑,但刚关上门他老婆就又开始大喊,有人敲门了,那个赊剪刀的来收剪刀钱了。 不仅如此,他老婆还浑身抽搐不停的翻着白眼,最后直挺挺躺在床上死死盯着房顶,任凭他和孩子们怎么喊都不搭理。 他觉得他老婆肯定是撞邪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到冥品店打扰我。 “是撞邪了。等她缓过来会暂时没事。明早你再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需要准备什么。你最好不要到处声张随后会有人过去驱邪,除非你想她死。”我静等他话语告一段落后交代。 “好好好,我谁都不说。”他连连点头,道谢之后一溜烟离去,一副多待半秒就会沾上晦气的模样。 我等到天黑后,循着老道驱邪笔记中给出的地址,出门去找一位盲师。 那位盲师除了会算命,还会走阴差。 鬼差勾魂,人必死无疑。 因为阴间有时需要钩召阳人下去对质,但人阳寿未尽,阴间鬼差也就无法勾魂,这时候就需要由阳间的一些人充当差人,去钩人的生魂。 走阴差,做的就是这个差事。 走阴差因为工作之便,对于方圆百里内哪里即将死人,以及将死之人的阳寿情况很是熟悉。 我需要先通过盲师弄清楚客人的老婆本该还有多少年的寿命,才能顺利为客人的老婆驱邪。 我原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昨天的驼子是瘟鬼。 随着客人上门讲述过他老婆的情况,我百分百确定昨天的驼子就是瘟鬼。 瘟鬼的剪刀或菜刀,拿一把死一人,若贪心多拿会把一家人的性命都搭进去。 对于拿了剪刀或菜刀的人,瘟鬼每天黄昏都会上门讨一口气,于是就有了中招者的惊呼和异状。 等瘟鬼上门讨满七七四十九天,人就会死掉。 我会接了客人的驱邪生意,不过是因为我短时间内不适宜再去冰窖基本上无事可做,不过是因为盲师离得近,而且他还欠老道一个人情未还。 我用了一个多小时徒步找到了盲师。 他独居村落的村尾,住在一茅草屋内。 茅草屋建得低矮,乍一看若圆圆坟包。 茅草屋的门口两侧挂着白色灯笼,门口正中间的地上并列竖着两根点燃的白烛。 我堪堪靠近茅草屋,有人弯着腰从屋内走出。 那人十五六岁古铜色皮肤,生得俊俏长着一双桃花眼,手里拎着一只已被剥皮的肥兔,大冷天还赤裸着上身,双眼无恙。 对于我的到来,他友善笑起露出一口白牙,调侃我胆子够大,晚上也敢单独过来这里,提及他师父不在家过几日才回,让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如果想驱邪瘟鬼讨命,却又不知道中邪之人本来的阳寿有多少,该捉几只鸭子?”我接腔问询。 “诶?你指的是镇上的哪户?”他讶然我小小年纪竟是驱邪师,对于瘟鬼曾去过镇上早已知晓。 我随之报出客人老婆的名字后,他拎着兔子又进入屋内。 没多久,他在屋内扬声告诉我客人老婆本该还有二十年阳寿。 “多谢。”得了想要的答案,我就此离去。 我没走几步,突有短促呼声从茅草屋内传出。 我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已又有血腥味弥散空中。 我快步走到茅草屋门口,屋内情况让我微眯了双眼急停脚步。 盲师的徒弟已被割了喉管,鲜血不断从他伤口处喷涌而出。 他盘膝而坐,脖子以及脖子以上没有半点皮肤,双眼的眼珠已被剜除摆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还冒着热气。 第33章 驱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即时催动戾气手诀搭配口诀结咒成阵罩向茅屋,阵图落地溃散,对于追凶没起到半点效果。 以我之眼,屋内本也没有鬼魂。 剥皮剜眼,又是熟悉的配方。 凶手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 我随之就地扶乩卜算凶手。 随着我念出口诀,我全身的力气再次瞬间被抽干,胸口剧痛喷出鲜血萎靡倒地只感天旋地转。 我眼前阵阵发黑即将昏死过去之际,恍惚看到,有谁从黑暗中出现,朝我径直走来。 我咬破舌尖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来者模样,却越努力眼前越模糊。 我没看清来者的脸,甚至连来者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已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躺在冥品店的藤椅上。 天还没亮,店内黑漆。 冥品店的店门上,拴着门闩。 我睁开双眼后继续静静躺着心中再添恨意。 凶手果然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 为什么要杀盲师的徒弟? 仅仅是因为他对我表现出了善意帮了我? 我静静躺到天色微亮时候,昨天的客人敲响店门。 至此,我的身体依旧虚弱,胸口还隐隐作痛。 我从藤椅上缓慢起身去打开店门,交代客人准备二十只公鸭和一块足够将鸭子们都罩起来的黑布。 黄昏之前我会去往他家负责驱邪,到时候他不用再来请我。 客人瞟一眼我的脸色急急错开视线,在我话语结束后,再次一溜烟离开。 他这次离开的速度比昨天更快。 我就此去洗漱,卫生间里的镜子中,我脸白如纸眼底满是血丝黑眼圈不是一般的严重。 我洗漱结束先填饱肚子继续躺回藤椅上开始闭眼休息,一直睡到天近黄昏。 我随之带支粉笔去往客人家。 客人已在家门口焦急等待。 我让客人取出黑布,用粉笔在黑布上画出镇煞符。 若没老道的驱邪笔记我连瘟鬼是鬼都无法判定,我不清楚他的鬼魂等级,不清楚以己之能是否能魂飞魄散他。 我旨在将其驱走。 镇煞符虽然伤不到瘟鬼,但按照老道驱邪笔记中的记载,用镇煞符驱邪瘟鬼可屡试不爽。 我画符结束,再让客人将买来的鸭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用凳子围起来再罩上黑布。 随着鸭子被黑布罩上,鸭子们顿时不叫。 我接着让客人再找几个熟人过来,告诉他待会儿鸭子会跑,他和找来的人要负责抓鸭子。 客人依言而行。 接下来,就是关好大门静等瘟鬼的到来。 等待期间,客人的两个孩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被客人找来帮忙的人渐渐屏住呼吸。 客人不断冒着冷汗,他老婆躺在屋内的床上不掩惊惧。 随着黄昏来临,客人的老婆突然尖声大喊,有人敲门了,那个赊剪刀的来收剪刀钱了。 我瞟一眼双腿打颤的客人,客人硬着头皮去开门。 瘟鬼立在门外,依旧是脏兮兮模样只是没背包。 随着门被打开,紧闭着双眼面带舒心微笑的他立刻跨步进屋。 客人的老婆就此浑身抽搐不停的翻着白眼,继续大喊有人敲门了,那个赊剪刀的来收剪刀钱了。 我即时踢翻围圈鸭子的凳子掀开黑布,鸭子顿时一股脑朝着瘟鬼冲去。 瘟鬼猛然睁开双眼难掩错愕,在鸭子的追赶下急急退出屋子狼狈而逃。 客人和他找来的帮手随即开始捉鸭,最后一共捉到十只。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我为客人的老婆驱邪成功,她拿了瘟鬼的东西也必须要用命来抵。 二十只鸭子代表她原本还有二十年阳寿,捉到了十只鸭子代表我从瘟鬼手里为她抢回了十年寿命。 我站在门口静等捉鸭结束,再交代客人将捉到的鸭子拿到附近的判官庙放生之后,才算是驱邪告终。 “邪祟真的是那个赊剪刀的驼子?刚才开门,门外也没谁啊!”有人在我交代结束后向我确认。 “你想看到?”我漠声问询。 “不不不,我不想。”那人连忙摆手,手中的鸭子跌落地面。 鸭子一落地就拼命冲离原地,那人快步追赶,但最终没能追上。 客人的老婆,又少了一年阳寿。 我没再逗留,收了酬金也就重回冥品店。 不长的路程让我走出了长途跋涉的感受,来回两趟耗空了我积攒的所有体力。 我回到冥品店后,直接瘫到了藤椅上。 没多久,又有几家上门求助。 他们也都是拿了瘟鬼的剪刀,都是家里已有人出现了跟客人老婆相似的异状,只是之前不曾重视起来。 客人将捉到的鸭子拿到判官庙放生之后,已将我为他老婆驱邪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镇。 “你们来晚了。如今邪祟已驱,应该不会再来镇上。我只知道邪祟上门时候该怎么驱邪救命,不知道邪祟不来该如何驱邪。”我躺在藤椅上如实相告,连动弹下的力气都没有。 “邪祟既然不会再来镇上,那肯定大家都没事了呗。”有人就此放下心来。 “如果你没帮忙驱邪,拿过剪刀的都会怎么样?”也有人更加担心。 “会,只有七七四十九天可活,一把剪刀一条命。”我的答案,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等到明天黄昏,你们的家人如果还有突然大喊大叫的异样就再来找我。如果没有,不用再来。”我紧接着逐客,就此闭上双眼。 他们迟疑着离开后,我很快睡着。 我睡着后噩梦连连,梦境由我有记忆后的破碎片段串联而成。 我梦到自己被绑上大石沉入海中,梦到自己不受控制着手刃亲妈,梦到初见纸人顾姓老者的恐慌,梦到在大宅子里自己被从地下突兀探出的枯瘦双手扯入地下,梦到黄婆婆的诈尸,梦到杀戮,梦到被换皮被埋在土里,梦到被划破头皮面临开脑。 我梦到自己在浅湾里遍找不到爷爷,梦到路人皆狰狞着表情问我何时归,梦到自己被捆绑着囚在密不透风的屋内,梦到青伯青岱讥笑我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梦到家属们的尸体排列在面前,梦到老道和他两个徒弟悔不当初曾经遇到我,梦到盲师的徒弟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追问我为什么。 梦境的最后,我梦到,长大后的自己跪坐姿势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透着一股浓重的阴沉感,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脖颈间,衬得脖颈处的皮肤,苍白的毫无血色泛出一种带着死气的灰。 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我的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像是流不完一般,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铺天盖地的无助和悲伤让我满心绝望。 但我又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第34章 盲师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终是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 冥品店的店门一直大开着,我满脸冰凉泪水。 我良久才尽敛梦境带来的情绪后,关了店门再去冰窖。 我无比厌恶梦境带给我的情绪,尤其是悲伤。 悲伤,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梦境之外,我即便到了生前最后一秒,也不会让自己滋生出绝望情绪。 我想要不再经历无助,除了尽快变强别无选择。 我已歇息十多天,再练手时候应该不会再频频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事实上,我再练手很快又再次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这一次,等我再有意识,我已顶着满头的尸体碎肉,跑到店外缩在一垃圾堆处,把自己的左小臂啃咬得露出骨头。 还好天黑无人,我的样子没有惊吓到路人。 附近的孤魂野鬼远远避开,大约之前见过的狠人中,没谁能若我这般,不但能对别人狠还能对自己更狠。 我及时停下啃咬动作,确认峨眉刺还挂在中指,就此快步回店,再洗漱换衣替自己敷药。 敷药很疼,缝合伤口更疼。 我可以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但控制不住手抖,导致我为自己缝合的伤口比替小黑蛇缝合的伤口更丑了许多。 我缝合好伤口再替自己简单包扎后,开始思虑现况。 会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无疑是我提升戾气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想要继续提升戾气,必须要克服再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只是,我该如何克服? 我不怕自残,也不怕再跑出去,但不想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自己会把自己活活弄死。 是否还有别的方法也能让我继续提升戾气? 也或许,我会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其实是我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已到了极限。 我之后,已无法再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 我思虑无果后躺在藤椅上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天已大亮,前来的,除了最先找我驱邪的客人,一应曾拿过瘟鬼剪刀的人的家属们全部到齐。 他们在我打开门后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各说各的具体情况。 原来,他们的家人们,在我为最先找我驱邪的客人的老婆驱邪后,虽没再出现大喊大叫浑身抽搐不停翻着白眼的异样,但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情况。 他们前来,是因为不想家人们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死去,想要求我救救他们的家人。 “我说过,我只知道邪祟上门时候该怎么驱邪救命,不知道邪祟不来该如何驱邪。”我按压下太阳穴走出他们的包围圈,走到柜台里站定。 他们的聒噪,让我不自觉心起戾气。 我若非克制,已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闭嘴。 我不清楚,自己的杀心,是从何时开始,已变得这么重的。 不过,我对此不以为意。 事实上,戾气本就是不满或者愤恨等等负面情绪郁积起来的力量,暴躁残忍杀心重本也是戾气的表象。 相对于煞气重的人本身可以是快乐的,戾气重的人一定是不满的。 对于戾气,如果本人不克制疏解一定会越发的暴躁残忍杀心重。 而我,持续在提升戾气。 “老子这都是报应啊!”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爆哭当场。 他应该是个屠夫,满身煞气。 我关注向他,目光落到他别在腰里的斧子上面。 那斧子大约是因为浸饱了牲畜的鲜血,不管是斧背还是斧刃都泛着红光,其煞气赶超屠夫本身千百倍。 煞气重的人连鬼神都要敬畏三分,煞气重的武器更有助于驱邪。 “怕报应以后由我来帮你杀生。”我顿起让峨眉刺也饮饱鲜血的打算。 “啥?”屠夫的哭声戛然而止,短暂愣神后虽不再爆哭但眼泪一直流淌。 “以后我帮你杀生,你可以不耽搁挣钱也不用再造杀孽,更可以多空出点时间多做善事多积阴德,或许你的家人就不会早死了。”我这话倒是也没骗他。 做善事积阴德,本就能带来福报。 “好!好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屠夫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敲定我的提议,告诉我他家的具体住址,跟我约好明早几点到场。 现场的其余人纷纷也让我也指点下他们,我告诉他们,跟屠夫一样,他们除了行善积德别无他法。 人们就此神色各异着散去,我重回藤椅上继续休息。 天黑时候外面刮起大风。 我正准备从藤椅上起身去关店门,有位眼盲的老人用手中的探路竹竿一路敲到店门外后停下脚步。 他停下脚步后标杆般立着,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盲师? 我从藤椅上即时起身,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穿着一套素白的长袍,手中的探路竹竿做成了哭丧棒模样。 大风将他的长袍刮起,更显他的消瘦。 “我徒儿死了。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唯一的孩子。”他终是开口后,淡淡讲出来的话,让我紧攥了拳头。 “对不起。”我走到他面前,让他随意打骂。 “我总能提早知道将死之人的阳寿,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死得这么早。”他微颤了双唇怆然笑起。 我就此,弯了双膝跪向地面。 终归,是我惹去的灾祸。 随着我跪向地面,他准确抬手将我扯起。 他正抓到我的左臂伤口处,力度之大几乎要生生捏碎我的骨头。 他将我扯起后没有立刻松手也没卸下力度。 直到我痛到眼前阵阵发黑,他才终于松手。 他的掌心,染满我的鲜血。 “若你这般,不如早死。”他在竹竿上擦拭下掌心,唇角带起讥讽弧度。 “我不再让你为我儿偿命,我放你继续活。” “让你继续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你的今生今世,孤独终老无依无靠,颠沛流离无处可去,爱而不得永坠泥沼。永坠,牢笼。” “什么意思?”我的愧疚之心顿减大半。 他儿子的死的确是我惹去的灾祸,但真凶并不是我。 他还活着,显然是还不曾卜算过真凶。 他身为盲师,能找到冥品店找到我,就算不曾试图卜算真凶,也该知道真凶并不是我。 他没胆去卜算真凶去找真凶报仇,却来难为小小的我。 我可以理解他的退而求其次,也愿意承担该承担的,愿意任打任骂让他发泄丧子之痛,但,他大可不必诅咒得如此恶毒。 他没再接腔,转身就走。 他刚走出几步,有枯手突兀从地下探出拽住他的脚踝将他快速拖向地下。 紧急关头我顾不上结符连忙扑倒在地施救于他,但只来得及双手架住了他的腋下,他大半个身体已没入地下。 我堪堪架住他的腋下,突觉一轻。 他已没入地下的大半个身体,竟和身体的其余部位就此断开。 鲜血随之从他断裂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他却再次哈哈大笑。 “妙啊妙啊,果然……”他边笑边大喊至此,声音戛然而止,垂下脑袋再无声息。 我的脚踝这个时候也被谁突然抓住。 我来不及回头去看,即时催动戾气想要手诀搭配口诀结咒成阵,但整个身体却已动弹不得。 我的催动戾气,也并没能让自己就此被放开。 我随之,被迫保持着双臂前伸脸部朝下姿势,被快速拖离街道,拖向乱葬岗方向。 第35章 乱葬岗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没能撑到目的地就被拖到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候已到了乱葬岗。 漆黑环境下,有几只野狗已聚拢到我身边正准备开饭。 我趴在地上,已成血人。 原本套在我中指的峨眉刺,已不知所踪。 我即时爬起,野狗们随之四散。 我爬起后又差点摔倒,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疼痛无比。 我急急稳住身体,再一瘸一拐的逆着附近杂草被压倒的方向,先找寻我的峨眉刺。 野狗们远远跟着我,只等我再倒下后就一哄而上。 我所经处,乌鸦振翅而起。 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们,静静旁观野狗们和我的角逐。 我走得很慢,一路染红杂草。 我在乱葬岗的边缘处终是找到峨眉刺后,第一时间将其套上中指,再转身望向尾随我的野狗们。 野狗们顿时夹着尾巴逃开,我继续一瘸一拐着回返冥品店。 我回到冥品店时候,店外有干涸血迹,盲师的上半截身体已经不见。 我进店后先关闭店门再去洗漱。 我的脸已算毁容几乎没半点完好皮肤,我的双手更加的惨不忍睹。 我虽然穿得较厚膝盖处也已磨破,双膝处露着骨头沾满杂草泥土。 我身体的正面有多处淤青,胳膊上的伤口早已裂开。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我洗漱结束先处理伤口,再上楼躺在床上尽量舒展开身体。 我痛到无法思考,睁着眼睛熬到跟屠夫约定好的时间后,慢慢套上衣服穿上鞋袜戴上口罩和手套。 我再带好峨眉刺后,离开冥品店前往屠夫家。 屠夫是杀牛的。 他杀牛时候,惯用斧背捶头,以斧刃分解。 我到他家后,他对我脸上未能被口罩挡住的伤不掩讶然迟疑着没问,先给我找个围裙穿上,再带我去往后院的牛棚。 牛棚内只有一头老牛,无疑是即将要被宰杀的对象。 屠夫在牛棚外停下脚步,我越过他走向老牛。 对于我的靠近,老牛哞哞叫起流下眼泪却也不动。 我走到老牛身旁抬起左手遮向它的眼睛,右手屈指握紧峨眉刺先切断它的半个脖子,再张手撒放峨眉刺运用手腕的拌劲和手指的拨动利用峨眉刺的另一端切断它的另一半脖子。 我虽将杀牛分成了两步,但一气呵成,整个过程的用时没超过两秒,没让老牛过多承受痛苦。 老牛的脑袋应声落地,身躯倒向地面。 “接下来,你想让我怎么分解?”我看着老牛的尸体问询屠夫。 “先,先剥皮。”屠夫的声音微颤。 我随之弯下腰,先用峨眉刺划破牛皮进行剥皮,再按照屠夫的要求将老牛的尸体一步步肢解开来。 等我肢解结束再直起身,只感天旋地转。 “明早我再来。如果临时有杀生的活,随时到店里找我。”我急急扶住牛槽将眩晕感忍过去后,除掉围裙,向正忙着将牛肉搬上推车的屠夫告辞。 “好。不过,您看起来很不好,需不需要我送送您?”屠夫暂停搬运动作征询我的意见。 “不用。”我就此离开。 我强撑着走回到冥品店时候,踏入店门就倒在了地上。 我费力关上店门,扯掉口罩摘了手套,翻身仰躺地上积蓄力气。 我等到再有力气后,重新戴上口罩换掉沾血的手套,再去镇上的小诊所买回大量的镇痛药。 回返的路上,我买了个摇椅让老板帮我送到店里。 我吃了双倍剂量的镇痛药,但疗效甚微。 摇椅代替了藤椅,我躺下后终于可以舒展开身体。 我躺在摇椅上很快沉沉睡着,再痛醒时候又已快到跟屠夫约定好的时间。 我慢慢去厨房填饱肚子,重新敷药包扎伤口,再去往屠夫家。 接下来直到我的伤势基本痊愈,我每天都坚持去屠夫家帮他杀牛。 我的其余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躺在摇椅上养伤。 我脸上手上的外伤最先痊愈,但手臂上和膝盖处的外伤经历了反复的化脓剜肉再化脓再剜肉。 身体的过分不适让我备受煎熬。 我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 即便是清醒时间段,我考虑的也只有自己是否能熬到明天。 如此的日复一日,等到我的伤势基本痊愈,我虽没淡忘盲师的曾经来过,但已没兴趣再细究当时的一切。 至于是谁弄死了老道将我拖到乱葬岗,时间已然过去太久,无法再查,也无需再查。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但有无缘无故的伤害和被伤害。 人心叵测,鬼心亦然。 只不过是有谁完全因为自身的原因突然想要伤害你,而你恰好没能力反抗于是就只能被动承受伤害。 至此,距离因瘟鬼而来的七七四十九天倒计时已是最后一天。 黄昏时候,镇上一片哀嚎。 除去最先找我驱邪的客人的老婆,包括屠夫老婆在内的镇上曾拿过瘟鬼剪刀的人,尽数丧命。 冥品店内现有的丧葬用品一售而空依旧不够后,我找公用电话联系供货商紧急补货。 等到忙碌告一段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我关闭店门收拾下开始休息,零点刚过,冥品店内再来鬼客。 我于是进入柜台点燃久没亮起的煤油灯,任由鬼客自行挑选商品。 接下来直到凌晨五点,店内的鬼客就没有断过。 这是,所谓的‘我必须要继续待在冥品店营业’中的‘营业’,从今晚开始已正式启动了么? 我接待着来来往往的鬼客,不多问也不多言。 新鲜的鬼客们很难知道我想要的讯息。 即便我知道了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具体是谁,我目前也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或许正监视着我也不一定,我若多问,是上赶着找罚。 凌晨五点之后,再没鬼客前来。 我在柜台内继续待到该去屠夫家,熄了煤油灯离开冥品店。 贫穷会让人再悲伤也不敢轻易停下谋生的脚步,屠夫昨天去冥品店购买丧葬用品时候没有提及他要暂停生意。 我出来冥品店后抬头瞟一眼门框。 门框上的符咒,已不知所踪。 我再到达屠夫家的时候,他正为老婆守灵。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造的杀孽只报应到我自己身上?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我造的杀孽就不会报应到我孩子们身上?”看到我来,他哭出了声。 “没有。你死了,你的孩子们很可能会活活饿死。”我没兴趣去宽慰他,只关心他活着我才有牛杀。 “那我,继续活着?”他更加悲伤。 “对,继续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和可能。”我的后半句,也是对自己说的。 第36章 永除后患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这次再杀牛之后,再分别去往镇上杀猪杀羊的人家。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杀生我已发现,杀生同样能提升我的戾气。 其效果是否能超过我拿尸体练手犹未可知,毕竟我每日杀生的数量有限。 我的伤势已基本痊愈,每日只杀一头牛自然已无法再满足我。 我去往镇上杀猪杀羊的人家谈的很是顺利,这与我之前已有替屠夫杀牛的先例有关,更与我是免费的有关。 我替客人驱邪替屠夫杀牛虽然让我的口碑转好了些,但在人们眼里依旧是怪胎一枚。 我跟镇上杀猪杀羊的人家谈拢之后,也就回返冥品店,再次翻开老道的驱邪笔记。 时间再到天黑后,我关了店门点燃煤油灯静等鬼客。 零点之后,陆续再有鬼客前来。 凌晨五点之后,再没鬼客前来。 我在柜台内继续待到该去屠夫家,熄了煤油灯离开冥品店,先去屠夫家,再分别去往镇上杀猪杀羊的人家。 杀生结束,我再重返冥品店继续翻看老道的驱邪笔记。 快到中午时分,有人过来冥品店想要租赁老道的店铺。 正看驱邪笔记的我抬头瞟一眼来人,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他头发花白,看似是个老者但只额头有几道深深皱纹。 他脚穿黑色布鞋搭配上黑下紫若寿衣般的长袍马褂,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涂了两坨没抹开的胭脂。 他的双眼几乎没有眼白,眼珠子异常的黑,连一星光亮都没有,鬼气森森。 他眼下有两抹阴影,衬得煞白的皮肤也泛着隐隐的青。 他极瘦,穿着长袍马褂,活像树枝上叉了块布。 “钥匙在柜台上你自己去拿,租金跟别家的一样我待会儿去收。”我急急垂眸掩下心中的汹涌澎湃。 爷爷还没亲自过来,我不能外露情绪免得打草惊蛇,毕竟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或许正监视着我也不一定。 “好。”他走到柜台处拿了钥匙,再去老道的店铺。 我继续翻看会儿老道的驱邪笔记,良久才彻底稳住情绪后再去老道的店铺。 “这个店铺内现在很安全,不用有任何的忌讳,可以随意讲话。”他在我踏入店铺的第一时间开口,语调依旧不带任何情绪,说话依旧极不对口型。 他自然不是之前的纸人顾姓老者,但他的所有一切,又都跟之前的纸人顾姓老者一模一样。 他的告知,让我心下大定,也让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泛滥。 “爷爷现在在哪里?他是否一切安好?他什么时候会过来?他知不知道将我困在冥品店的是谁?他是否有必胜的把握?”我急急问询,泪水涌出眼眶。 他随之告诉我,当日,簪花老太婆在我躲起来后很快就从岸上下了水。 爷爷最终虽然顺利将簪花老太婆引向了别处,但也受了重伤几乎丧命。 爷爷没等再养好伤就硬撑着再回了浅湾,但我已经不在,就连我藏身的连家船都已经翻了。 因为我已不在浅湾,爷爷选择先养好伤再四处寻我。 爷爷最初觉得我不会再回冥品店,所以持续没到这地方找我。 爷爷遍寻不到我之后,决定来冥品店碰碰运气。 就在昨天傍晚时分,爷爷来到了镇上在冥品店门口看到了我。 我会再回到冥品店十有八九是被迫而为,扶乩术士的话应该所言非虚,谨慎起见,爷爷没有让我看到他。 昨晚我关闭店门后爷爷有在四周观察,已发现些端倪。 爷爷想要为我永除后患。 爷爷只有在暗中才能尽快揪出我口中提及的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于是就派他先来,负责照顾我也为了让我早些安心。 爷爷会将他弄成现在模样,是不想我还要去适应纸人的新形象。 接下来,我还需再忍耐一段时间不要露出异样。 我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过来找他,但以后尽量不要过来的太勤,逗留的时间过长。 至于簪花老太婆,当日,她最后也奄奄一息,现在是否还活着还不清楚。 她的追踪水平一流尤其善于陆地追踪,她若还活着,应该早已再找我和爷爷的麻烦。 她迟迟没有出现,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爷爷派他来之前有让他转告我,我不许再提类似于之前的那种‘爷爷,您可以把我交出去’的浑话。 所以,我不必说‘爷爷,我宁愿一直待在冥品店也不想您再受伤’。 我静静听着纸人的话语泪水更急。 纸人最后的两段话,又让我破涕为笑。 我的确是,有想让纸人帮我告诉爷爷,我宁愿一直待在冥品店也不想他再因我受伤。 “那你是否能联系上爷爷?”我接腔问询。 “不能。我只能单线接收到他传来的讯息。”纸人再给出答案后,将备好的租金递给我,提醒我收收眼泪也收收笑容。 我入店后虽可随意讲话,但外面的,能透过开着的店门没遮窗帘的玻璃,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我接了租金尽快尽敛情绪后,提及,我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提升戾气时候,总会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纸人告诉我,那是我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已到了极限。 我之后,已无法再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 我想要再提升戾气只能通过杀生。 杀生可得煞气,煞气糅合入戾气,对戾气有催发作用。 “你爷爷原本有本咒符书是专门为你量身准备的,不过,大约已随着船翻掉海里了。”纸人讲到这里停下话语。 “没掉海里,在我这!是我带走了。”我连忙给出咒符书的归处,自豪感爆棚。 “那就好。你爷爷因为咒符书的丢失可惜了好一段时间。”纸人轻轻点头。 对话到这里,我就此告辞离开。 我走到冥品店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到卖鸡的地方挑了一只最肥的母鸡。 爷爷终于找到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要吃顿好的庆祝一番。 我只是吃顿好的,算不得露出异样。 街上的一切,在我眼里首次美好起来。 如果可以,我不要继续面若冰霜眼神漠然,我想要一路雀跃一路欢歌,告诉镇上的所有人告诉全天下的所有人,爷爷终于找到我了! 我买鸡结束也就目不斜视着重回冥品店。 随着我踏入店门,无风环境下,店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闭合一起。 我急停脚步顿时戒备。 以我之眼,店内没有鬼魂。 我手中的鸡戛然而止了叫声,瑟瑟发抖着将头埋到翅膀里。 柜台上的煤油灯这个时候亮起。 煤油灯原本的玻璃灯罩不知何时已被换掉,新的灯罩呈粉红色,若鲜润如生的人的皮肤。 不对,不是若。 灯罩上带有清晰的皮肤纹理,那的确就是人皮灯罩。 “听说,你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有阴寒到单单听到就能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男声这个时候从我背后突兀响起。 而我的后背紧贴着门板。 声音,是从门板内传出的。 我随之头皮发麻僵硬了身体之际,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团不断变幻着形态的黑色影子,朝我快速靠近过来。 第37章 当头一棒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不断变幻着形态的黑色影子快速将我的双脚环绕其中之际,影子中的黑色化出不计其数的翘起蛇头。 翘起的黑色蛇头不断吞吐着血红的蛇信,围着我的双脚不停旋转,越旋转蛇头翘得越高。 我手中的鸡随之不再瑟瑟发抖,身体渐渐冰凉。 我不敢乱动不敢反抗自然也不敢呼救,只能任由蛇头持续翘至我的脸部后不再旋转。 至此,蛇头不断吞吐的血红蛇信,只差不足一毫米就能触碰到我的鼻子。 “你想知道我是谁,我到了你面前你又看不见我。”阴寒到单单听到就能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男声这个时候又在我的右前方响起。 我循着声音转动眼珠,以我之眼那里没有多余存在。 “那么,你留着这双眼睛有何用?”苍老男声冷哼一声,有蛇头倏然前倾,蛇信准备刺入我的双眼。 有难言疼痛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再也无法保持不移不动,惨呼出声捂着双眼摔倒地面。 温热的血从我的指缝中溢出,我感知不到眼珠是否还在。 我想要声嘶力竭着大喊救命,又生生忍住。 我若再添他的不悦,小命难保。 他的冷哼声,跟我离开浅湾上岸后听到的那声冷哼一模一样。 “我留你在此营业是可怜你。我给了你遮风挡雨的房屋,给了你谋生的门路,你却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竟,妄想有朝一日杀了我。”他的声音紧接着在我耳畔响起。 “你所受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想太多。再不安分,死!”他再话语至此,店内就此安静。 我蜷缩在地上良久四肢百骸那难言疼痛才渐渐消散,等到我再能睁开双眼,我眼前一片漆黑。 这漆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瞎了。 我的眼珠还在眼眶里,但我已无法看到任何。 我舒展开身体仰躺地上,又突然想笑。 每一次我充满希望,都会被狠狠当头一棒。 上次是跟爷爷失去了联系,这次是瞎了。 可我特么偏偏要强。 越是瞎了,我越是要斗要搏。 我还没聋,我还四肢健全。 ……只是,我真的还能行么? 其实,我挺怕黑的。 只不过是现实不允许我怕黑,我没有矫情的资本,所以才只能告诉自己什么都不怕。 我自我麻痹着早已忘记自己怕黑。 突然的瞎了,已经让我又重拾怕黑感受。 ……怕也于事无补,软弱给谁看?! 既然没有软弱的资格,就只能选择要强。 生活以痛吻我,我特么必须要狠狠的扇它巴掌! 我静静躺在地上不清楚过了多久,双眼再次可以慢慢看清楚四周。 天已黑了,柜台上的煤油灯依旧亮着。 粉色的人皮灯罩还在。 我从地上起身,先处理死鸡,等煲上汤后再去洗掉脸上的血痕。 镜子中,我的双眼看起来跟之前没有区别。 我洗脸之后重回厨房待着静等吃鸡,直到再吃饱喝足,脑子里都没去考虑任何东西。 我离开厨房后拿出了爷爷的册子,将里面我还不曾记下的内容一股脑全部烂熟于心。 我或许随时会再瞎,或许随时会失去爷爷的册子。 零点过后,再有鬼客前来。 我进入柜台边招待鬼客边继续默背册子的内容。 人皮灯罩的存在,让每位鬼客都难掩厌恶,顺道对我也都难掩畏惧大约是认为人皮是我扒的。 凌晨五点之后,没再有鬼客前来。 至此,我已将册子里的内容全部烂熟于心。 我合上册子收起来,再去喝点鸡汤,也就熄了煤油灯前往屠夫家。 接下来,我杀牛宰猪宰羊后再重返冥品店。 随着天渐渐亮起,我的双眼渐渐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躺在摇椅上徒然睁着眼睛,静静听外面渐渐热闹起来,静静听隔壁纸人打开了店门。 我想要立刻去告诉纸人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我不能操之过急,我需要等到一个合适的不显突兀的机会。 随着我再次眼盲,我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也听到了各种之前被我忽略掉的声音。 这或许就是,有得有失,有失有得。 整个白天冥品店没有生意。 纸人进购了诸多草药在隔壁开的是中药铺,也挂起了招牌在店内坐诊,只有寥寥客人进店而且都是老人。 街上卖水果的麻子姐又打了贪嘴的儿子,她儿子只敢小声哭泣却又不小心撞翻了水果摊。 有骑车的人刚好经过,连连压破了好几个多汁的水果,最后滑倒在地。 商贩们卖力吆喝着各自的产品用着不同腔调,带着极强的诱惑力和浓郁的乡土风情。 有爆竹声不时响起夹杂着哭声,那是有人去世的人家迎来了吊唁的客人。 那些哭声中,有的只是干嚎,有的带有些许情谊,也有真心悲伤的。 我静静在摇椅上躺了整个白天,随着天黑,我的双眼再次能渐渐看清楚四周。 纸人的店铺还没关门,我从摇椅上起身先点燃煤油灯再前往隔壁。 我进店后快速跟纸人简要讲述昨天发生的一切后,因为纸人也不懂如何治疗我的眼睛,于是买了可用来煲汤也可入药的地黄带回店内。 我将地黄加入鸡汤重新熬炖。 不等我再离开厨房,煤油灯悬空飘入厨房落到我面前的圆桌之上。 他,又来了么? 为免再遭惩罚,我速度将大半碗鸡汤一口气喝完,再端起煤油灯快步到柜台里面站定,标杆般立着双眼盯着门板。 接下来直到零点直到再有鬼客前来,店内持续静寂,我不清楚他是否还在是否离开了。 随着有鬼客前来,我开始营业。 时间快到凌晨五点时候,我迎来最后一拨鬼客。 最后一拨鬼客,赫然竟是我妈我爸我奶我小姑。 我妈和我小姑都穿着血红嫁衣,我爸我奶都穿着只有隆重日子才会拿出来穿的衣物。 随着他们进店,曾经的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部集齐。 我不自觉攥紧拳头又很快松开同时,尽敛瞬间多出来的情绪,眼神淡漠着迎上他们那交织着愤恨畏惧和厌恶的目光。 第38章 好戏上演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曾以为我再见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再心起波澜,事实上血缘关系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无论她们配不配做我的亲人,我都不希望她们会有朝一日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冥品店中。 她们眼中的畏惧情绪,大约跟其余鬼客一样,认为人皮灯罩的人皮是我扒的。 她们眼中的厌恶情绪,也瞬间撕开了我的伤疤,往昔种种随之悉数涌上了我的心头。 她们眼中的愤恨情绪,也让我清楚知道,她们会一起前来,是被迫而为,是出自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的手笔。 也或许,就连她们的死,也是出自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的手笔。 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无疑还在店内某处旁观着好戏上演。 按照她们的衣着打扮,我小姑我爸我奶应该都是死于我小姑的出嫁之日或许就是今天。 通常情况下,亡者死后七天其魂魄才有机会再来阳间。 不过,既然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插了手,应该能轻松规避掉通常情况。 我妈也穿着嫁衣就有些耐人寻味。 按照我们这里当时的习俗,即便她再嫁,二婚的女人也是不穿嫁衣的。 我眼神淡漠着和她们对视不足一分钟的时间,眼中愤恨情绪越积越浓的我小姑率先打破静寂。 “你这个贱货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我要让你偿命!”她咬牙切齿着,快速冲向我。 我奶奶紧随她身后,十指成爪。 我爸这个孝顺的,也就此跟上协助他老妈。 我继续杵在原地随之催动戾气。 她们急停在柜台前面,眼中的畏惧情绪已占上风。 “我凭什么不能活得好好的?因为你们不喜欢?你们喜不喜欢,关我屁事。”我冷声嗤笑。 “你!……”在家里历来一言堂的奶奶轻易就被气到颤抖,指着我激动到说不出多余话语。 “你什么你?你个死老太婆连话都说不利索,居然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我都替你臊得慌。”我反唇相讥。 “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奶奶讲话!”我爸飘忽着眼神梗着脖子斥责我。 “奶奶?她配么?还有,你是哪位?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谁给你的脸到现在还以父亲自居?你配么?”我冷冷笑起。 “我当初就说该活活淹死她,你们偏是不听。你们瞧瞧她现在的嘴脸!”我小姑叫嚣。 “我虽然没被淹死,你个黄花大闺女跟野男人厮混生下的孩子不是被你亲手淹死了么?怎么,你对淹死人有瘾?我的嘴脸的确没有某些人的嘴脸好看,某些人生过孩子了还能假装黄花大闺女嫁人,也真是皮厚。”我的口齿不是一般的伶俐。 “你!……”我小姑也开始激动到说不出多余话语。 “想放肆,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你们现在是在哪!滚!”我厉声呵斥尽催戾气。 她们随之急急后退,再互换下眼神离开冥品店。 她们经过我妈身边时候,我小姑一把薅住我妈的头发,将我妈也强行拖拽出冥品店。 我妈从进店后持续待在原地,尽管眼中情绪变化不定,但持续不曾出现半点愧疚半点亏欠情绪。 我小姑会拖拽她,无疑是源于迁怒。 目送着她们的终于离开,我暗松一口气。 我不想她们会魂飞魄散在我面前,不想她们会魂飞魄散在我的手里,不想如了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的意。 我保下了她们的鬼命,已仁至义尽。 希望她们接下来不会再来犯我,否则,我绝不手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何况她们想要的是我的命。 我若手软等于是送命。 我继续标杆般杵在柜台里,直到该去屠夫家,再熄了煤油灯离开冥品店。 在路上,我再见我爸我奶我小姑还有我妈,突兀从暗处冲出合力攻向我。 我眼神更冷,脚步不停着,尽催戾气手诀搭配口诀成阵推出。 她们没来得及冲到我面前就被阵图笼罩,就此魂飞魄散。 我继续前行,没有多瞟她们一眼。 她们必须是咎由自取。 可我,为何还会湿润了眼眶? 或许,是风太大迷了我的眼睛吧? 肯定是风太大迷了我的眼睛,不然呢? 我径直到达屠夫家的时候,见到的是屠夫已吊死在房梁上,吊死在他老婆的棺材旁边。 他充血的双眼暴凸着,舌头伸得很长,七窍处有干涸的黑血。 他的几个孩子躺在地上的草垫上睡得正香。 几个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两岁多。 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着转身,分别再去镇上杀猪杀羊的人家。 我杀生结束重回冥品店,在路上到早餐店吃了早餐,再折根竹竿充当我再瞎之后的探路杆。 接下来,随着天渐渐亮起,我的双眼渐渐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后,我借助竹竿试着在冥品店内行走。 练习的过程自然是不会过于顺遂,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可以丢掉竹竿在熟悉的环境里如常行走。 在此期间有人进店购物,我侧耳倾听他都拿了什么是否跟他报出来的一致,在他付款时候要求他付零钱。 我不清楚客人是否察觉到我已经瞎了,反正他付的钱没有假钞我能用手摸出来。 在此期间我去厨房给自己做了饭,结果加盐多了油溅得到处都是菜也炒糊了,灶台内的火还落到了地上。 热油落在我手上起了好几个大泡,扑火烧焦了我的头发烧坏了我的衣服。 时间再到天黑后,我的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 我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正准备关了店门去洗掉脸上的脏污换身衣服,较之上次见面已消瘦许多的爷爷难掩震怒着快步进入店内。 爷爷?! 我瞬间泪如泉涌,又快步上前想要将他推到店外。 他贸然前来,自然是已找过纸人已从纸人那里得知我受了惩罚,但我不能让他冒险。 “丫头,都怪爷爷来晚了。爷爷现在就把你接走。”爷爷一把抱起我不掩心疼。 “爷爷……”我哇的哭出声,一时间根本讲不出多余话语。 人皮灯罩这个时候倏然涨大,飞离煤油灯朝着我和爷爷直罩而来。 与此同时,店内的温度骤降冷入骨髓。 第39章 迟则生变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爷爷随之单臂抱着我,指甲划破手指空中画符。 他画符的速度极快到手指在空中留下残影,他手指所经处,顿成以血丝一笔而就的符图。 他在符图尽成的第一时间摆手推出符图,符图随之迸射出耀眼血光。 直罩而来的人皮灯罩就此倏然缩小同时又化为齑粉,符图即时再冲向冥品店的东南角。 有黑色影子从东南角的黑暗中,即时窜出不断变幻着形态沿墙急遁,符图紧随其后。 就在黑色影子即将从房顶的夹角处完全没出墙壁之际,符图钉入还滞留在墙壁内的那部分影子。 不计其数的蛇头瞬间从黑色影子中翘起,发出嘈杂刺耳的嘶嘶声。 仅仅是呼吸之间,嘈杂刺耳的嘶嘶声戛然而止,黑色影子和翘起的蛇头与符图一起溃散空中。 店内温度,即时恢复正常。 “爷爷,您这也太厉害了吧!”我抽噎着感慨。 “眼泪还没止住就开始拍马屁了?”爷爷替我擦拭下眼泪,唇角带起浅浅弧度,眼底的心疼更浓。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好好好,丫头的大实话让爷爷有点骄傲。不过,刚才正主并没出现。” “正主是谁?” “准确答案,我还需要走一趟阴间才能确定。阳间有法律阴间有戒规,只要确认了正主的身份,阴间也会去抓他,能最大限度的缩减他被找到的时间。只有抓到正主,你的双眼才能康复。” “我陪爷爷一起。” “你跟着爷爷去的话,爷爷还需要分心照顾你。” “那您一个人去会有危险么?” “应该不会。” “通过魂魄离体的方法走阴间?” “对。” 对话到这里,爷爷略加思索,决定带我先回海上,再着手魂魄离体。 除了活人的离体魂魄可在大海与陆地之间不受阻碍,溺死海中的鬼魂只能在大海区域活动,陆地上的鬼魂无法进入大海区域。 溺死海中的鬼魂和陆地上的鬼魂想要去往陆地和大海,只能通过附体他人或认主他人。 我们回到海上再着手魂魄离体,能最大限度上,防备正主在魂魄离体期间突袭我们。 “主人,迟则生变,您最好不要再逗留了。”纸人这个时候前来。 “好。”爷爷就此问我需要带走什么。 我从爷爷怀里下到地上,速度找块方布,包起爷爷的册子,和老道的那几本关于驱邪占卜看地择日的笔记,以及店里的现金和两间店铺的房权证。 “我家丫头原来还是个财迷?”爷爷笑出了声,接过包袱再次抱起脏兮兮的我大步离开冥品店。 “既然我家丫头还不想舍弃这两家店铺,你就无需跟随,留在这里帮她看店吧。”爷爷紧接着吩咐纸人。 跟在我们身后的纸人即时止步,转过身,先去锁了冥品店的店门后,再重回隔壁店铺。 我搂着爷爷的脖子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看着冥品店越来越远,心中百感交集,恍惚正经历的是否真实。 “丫头?” “嗯?” “这段时间,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没有。还好。” “眼睛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没有。不痛。” “眼盲之后,是不是很怕黑?” “爷爷,咱别矫情行不?我不再说:爷爷您别再为我冒险了;您也别再说:都怪爷爷来晚了。” “好。听丫头的。不矫情。” 爷爷抱着我走出镇子后,带我上了一辆停在镇子外面的越野车。 笔直坐在驾驶员位置的,也是个纸人。 随着我们坐定车后排,车子亮起车灯驶离原地。 我抱着爷爷的胳膊不知不觉很快睡着,再醒来时候,已经跟爷爷到了海里的一座孤岛内的山洞内。 地上已被清理出空地,空地上已摆好魂魄离体的阵法。 阵法的生门竖着一支还没点燃的细香。 阵法之外铺在地上的厚厚毛毯上,搁放着我的包裹,还堆着不少零食。 我躺在爷爷的怀抱里。 开车的纸人和一个新的纸人,正肃立在洞口左右。 至此,天还没亮。 “醒了?”爷爷就此将我放到毛毯上,交代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只管耐心等他回来。 “爷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暗恼自己睡得太久,睁开双眼就迎来了爷爷的即将前往阴间。 “好。”爷爷揉揉我的头顶,踏入阵法在阵中心盘膝而坐。 随着他捏出手诀闭上双眼,生门处的细香自燃。 爷爷的魂魄紧接着平移出身体再没出山洞。 我快步到细香处守着。 细香熄灭之前爷爷若不能魂魄归体,他的身体就会死亡,他的魂魄将无法再离开阴间。 我担心爷爷走阴间期间会出现意外,担心爷爷走阴间期间将我囚回冥品店的正主会突然袭来。 等待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时间越长我越是紧张。 细香烧到一半时候,天渐渐亮起,我的双眼渐渐再次看不到任何。 我被迫去毯子上待着,免得不小心碰倒了细香破坏了阵法。 接下来,我不时的问询纸人,细香还余多少,细香的燃烧是否正常。 若爷爷走阴间出现意外,细香会快速燃尽。 我在又一次准备问询纸人时候,整个孤岛突兀震颤,有碎石从洞顶纷纷跌落。 我即时坐直了身体,又因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继续待在原处,尽量不拖纸人们的后腿。 紧接着,又有阴风灌入洞口。 至此,我紧张到无以复加。 “回来得倒是及时。”阴寒到单单听到就能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男声,在洞口随即响起。 “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再走。”爷爷的接腔让我长舒一口气间,爷爷将我捞入怀中。 我急忙双臂环住爷爷的脖子,好让他能腾开双手对敌。 “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苍老男声发出冷哼。 “你敢伤她,纳命来!”爷爷暴喝一声,带着我瞬移出原地。 对阵就此开始。 狂风骤起。 骤起的狂风刮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荒岛更加震颤,有更多碎石从洞顶跌下,炸裂声频频响起。 第40章 命悬一线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阵持续有五六分钟时候,伴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爷爷收了双臂抱紧我快速转身。 有强力随之击中他的背部,血腥味顿时弥散。 他闷哼一声朝前踉跄几步后抱着我直直朝前倒地,又在我率先落地的瞬间拼力将我从怀里推出,以免会压伤我。 我就地滚出五六米才稳住身体时候,整个孤岛已静寂无声。 爷爷! 我恐慌到全身颤抖,手脚并用着急急循着来路找去。 我最终虽顺利找到了爷爷,但他的气息已微弱到随时会停止,背部血肉模糊到一摸一手血没有完好的地方。 我泪意翻滚着连忙从口袋里取出装有伤药的瓷瓶,将瓶中所剩不多的伤药尽数撒在他的背上。 爷爷随之,发出痛呼声。 “爷爷爷爷!您醒了么?”我大喜过望,慌忙再去摸他的双眼。 “丫头不怕,爷爷死不了。不过你用的是什么药,这也太痛了点。”爷爷虚弱笑起,大手握住我的小手。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此嚎啕大哭。 我恨自己弱鸡,总是连累爷爷命悬一线。 我宁愿自己承受双倍苦楚,也不愿爷爷有半分难捱。 从不曾有谁能若爷爷的千万分之一待我,若爷爷这次最后挺不过去,我黄泉路上也要陪着他。 “丫头,你哭出鼻涕泡了。”我嚎哭期间,爷爷突然给出提醒。 “诶?”这个提醒,太过出乎我意料,很是成功的戛然而止了我的嚎哭。 我抬手摸向鼻子,并没有鼻涕泡。 “丫头,遇到事情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如现在,你该先扶爷爷坐起来,爷爷才能尽快疗伤。”我的反应让爷爷喷笑当场,又因喷笑而牵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我红了脸,随即小心协助爷爷坐起。 单单坐起动作,已让爷爷冷汗涔涔,但他没再发出半点痛呼。 爷爷坐起后,立刻开始盘膝疗伤。 我紧挨着他站定,方便他撑不住时候可以随时依靠我,也闭了双眼用心倾听四周动静负责警戒。 海风时缓时急,海浪不断拍打着孤岛边缘。 其中夹杂着,海水缓缓流淌的声音,也有滴水从高处重新落入水中或砸落石面的动静,以及石子滚动发出的声响,草木随风摇摆的动静,还有爷爷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一应声音,再入耳中,不再只是单单声音,已能在我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勾勒出画面。 即便眼盲即便闭着双眼,我也能清晰‘看到’。 这,大约就是真实的盲人世界。 只不过我比天生眼盲的人要幸运许多,毕竟我曾亲眼看到过,所以我的清晰‘看到’中可以不用只有黑白可以拥有各种色彩。 我安静‘看到’着四周,不错过半点异常响动。 所幸,直到天黑,直到我的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四周持续没有半点异常响动。 正前方不远处的石头下面牢牢压着半截缩小版的纸人,山洞的洞顶已不复存在天空中星光点点。 盘膝疗伤的爷爷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他上衣破烂,背上大面积皮肉翻飞的伤在缓慢痊愈持续外渗着鲜血。 我看着他背上的伤,看着他右肩处因上次的贯穿性伤口留下的伤疤,看着他的白发苍苍,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无声泪落会儿又速度抬起衣袖擦干眼泪,再去扒开将毛毯覆盖其中的碎石,将毛毯披到爷爷身上。 夜里很凉,备遭毁坏的岛上已没有能避风的地方。 我接着继续去扒碎石,将包裹和零食也带回到爷爷身边。 我忙完这些正准备坐下,有船进入我的视线范围。 那船无人撑船,不带半点亮光。 我顿时戒备间,又觉得那船有点眼熟。 我仔细再看,那船是在随波逐流,像极了爷爷魂魄离体前停靠在荒岛边上的那艘船。 孤岛处于深海之中,即便爷爷痊愈我们无船也很难离开。 对于去而复返的船,我自然是不能错过。 眼见着那船按照随波逐流的路线是不会靠近孤岛的,我随即狼吞虎咽些食物垫垫肚子,也就脱了鞋袜脱了外套,先简单热身,再跳入海中朝船游去。 这是我第二次游泳,而且还在深海。 海浪不断将我卷起差点让我溺死海中。 我终于游到船边爬上甲板时候,早已耗尽力气,全凭必须要为爷爷解忧的意志撑着才得以上船。 我在船上稍作休息,也就拿起甲板上的船桨走到船尾,撑船尽量朝着孤岛靠去。 我这个时候并不清楚撑船时候在船尾撑船要比在船头撑船划得快,只是所见过的撑船都是在船尾,所以才想着照样学样总归不会有错。 我之前在浅湾还根本撑不动船。 仅仅时隔半年多,却要在有风浪的大海里有目的地的撑船,对我而言自然是极为困难事情。 所幸虽然极为困难,我最终还是有将船渐渐朝着孤岛靠近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兀有动静从船舱内传来。 那动静像极了久久一个姿势再换个姿势后的舒服喟叹,夹杂在海风海浪声中很不明显。 那动静若搁在从前,我根本留意不到。 我僵硬了下-身体,瞟一眼舱门紧闭的船舱及时再收回视线,继续将船朝着孤岛靠去。 我的当务之急是将船靠到孤岛,其余的只能是且走且看。 船舱内的东西,最好在我将船靠到孤岛之前不要出来作祟。 继续撑船期间,我有怀疑过船舱内的东西会不会是将我囚回冥品店的那位,毕竟我还没来得及向爷爷求证那位是否已魂飞魄散。 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那位在爷爷受伤后持续没有出现,要么已魂飞魄散,要么已重伤而逃,如何都不会这么快就能卷土重来。 我堪堪打消疑虑,又有动静从舱内传出。 这次的动静不再是微不可听,像野猫的惨叫又像小孩的哭声,持续不断,愈发清晰。 伴随着动静的愈发清晰,舱门也开始砰砰作响,若有谁在舱内正拼力捶打着舱门想要捶破舱门。 第41章 尸煞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舱内再有的异状,刺激得我将船撑得更快了些,但也仅仅是快了一些些而已。 人的潜能有限,而我已到了极限。 我在像野猫的惨叫又像小孩的哭声中,在舱门的砰砰作响中,终是将船靠到了孤岛后,第一时间拽着锚绳跳下船先找能固定住船的地方。 岛上没有高树,我选择将锚爪勾到石头上。 只是快步而行的我还没来得及到达石头旁,锚绳突然绷直,船已自动调头开始远离孤岛。 紧握着锚绳的我随之仰面倒地,被一路拖向海中。 有符咒这个时候出现贴上船舱,船舱内随之安静,锚绳也不再紧绷。 我匆匆爬起,借助锚绳将船头重新扯回原处,再固定好锚爪后,快步进入山洞先看看爷爷的情况。 符咒自然是爷爷掷出的。 我希望爷爷已经痊愈了伤势。 山洞内,爷爷捂着胸口,唇角还有未来得及拭去的血痕。 “爷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料到,疗伤竟会和潜修一样不能被打扰不能被打断,顿时手足无措。 “无妨。丫头居然能带回来一艘船,很棒。”爷爷浅浅笑起,催促我先去穿好衣服免得冻坏了身体。 我抹着眼泪去穿好衣服再重回山洞。 爷爷招呼我坐在他身边,用衣袖替我擦拭下头发,用他身上的毛毯将我也包裹其中后,再次开始疗伤。 我就此守在爷爷身边哪都不去,直到爷爷疗伤结束。 疗伤结束的爷爷虽然痊愈了外伤,但脸色依旧苍白。 时间已是又一个黑夜,爷爷和我先填饱肚子,再一起上船后,爷爷打开了舱门。 船舱内摆放着一个水缸,水缸内有一个女婴。 女婴尸身不腐,除了皮肤惨白可谓鲜活。 尸身怨气冲天直直立在水缸内,缸内是大量水银和其他物质的混合液体。 水缸四周的船板上,刻着不知名阵法。 随着爷爷打开舱门,女婴直勾勾盯向我们。 “这又是一种活人祭。海上生活的人在祭祀方面真的是花样百出。”爷爷围着水缸走上一圈将阵法看个完整后给出结论。 “爷爷,您准备如何处理她?”我和女婴对视着,接腔问询爷爷。 我作为同病相怜的过来人自然最懂女婴的怨气冲天,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她被灭掉。 我这个过来人有幸遇到爷爷施以援手,她死后还被囚在阵法中囚在水缸里生生变成了煞。 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丫头,你可以先问她,是否愿意为你所用。”爷爷若窥破我心中所想。 我于是问询女婴,她呲起牙齿露出尖利獠牙,眼中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恨意,明显的拒绝态度。 “你若愿意,我可以任由你先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若固执不愿,为免你祸及无辜你只能被灭掉,你能得到的只有,亲者痛,仇者快。”我再讲到这里,静等她作出最后决定。 机会我给她了。 她若依旧不愿,那就去死吧。 她就此收起牙齿垂眸不语,再抬眸后表示她愿意为我所用。 我和爷爷对视一眼,爷爷赞许目光揉揉我的头顶,开始手把手教我如何令煞认主于我。 契约结成之际,她从水缸中弹出跪伏在我面前,我脑海中自动出现控煞常识。 爷爷再跟我提及,死于海中的尸,通常情况下也只能在大海区域内活动。 只有成煞的尸,才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才能认主他人。 海中的尸只有在成煞且认主他人之后,才能自由往返于陆地和大海之间。 陆地上的尸可被赶入大海,一旦入海,也只能在成煞且认主他人之后才有机会再上岸。 我能得女婴为己所用是女婴的机缘,更是我的机缘。 “以后,你叫洛。”我静等爷爷话语告一段落,虚扶向她。 “是,主人。”她随之站起。 接下来,我和爷爷坐到船头,她遵我命令负责控船,一路破开风浪带着我和爷爷离开深海。 对于已收她为己所用,我唯一的感受是实用,没有任何其他的多余情绪。 期间,爷爷告诉我,将我囚回冥品店的正主已然魂飞魄散于孤岛。 正主魂飞魄散的一年后,我的双眼才能恢复如初。 他在孤岛上最后受的那一掌,是正主魂飞魄散之际对他的最后一击。 正主是阴间阴司的得力手下。 阴司性格喜怒无常,行事难以捉摸,对得力手下们极为放纵,所以才有了正主的在阳间肆意为非作歹。 行善的理由历来不多,作恶的理由千奇百怪。 随着正主的魂飞魄散,正主为何要杀了黄婆婆还要将我囚在冥品店,以及正主为何要在村镇上导演杀戮,已成为不值得细究的谜团。 对于正主在阳间的肆意为非作歹,阴间的判官们其实早已知晓且有一一记录在案,只是过于畏惧阴司才不敢多嘴。 他走阴间时候,选择直接将一纸诉状递呈给了阴司。 所幸阴司当时心情不错,在找判官们核实后,不但没责罚他还当场下令要捉拿正主。 如果没有阴司的批准,他魂飞魄散正主事情必须会遭到护短阴司的追责。 爷爷的告知,让我后怕不已。 他一纸诉状直接告到阴司面前,必须是过于冒险。 稍有差池,他不但回不了阳间,还可能当场就被魂飞魄散。 “阴司比判官职位还高?”我稳稳心神问询。 “是的。阴司统管四大判官,跟十殿阎王平起平坐。” “他当时是因为什么心情不错?” “据说他喜欢上了一位鬼奴。” “鬼奴是鬼么?” “不是。是位阳间的女子。” “喜怒无常,还行事难以捉摸,还放纵手下为非作歹且护短……被他喜欢上,那女子该有多倒霉。” “丫头,小心祸从口出。” 对话到这里,爷爷再告诉我,接下来,他要带我辗转于人烟稀少地深山老林中历练。 他希望我能尽快有自保能力尽快强大起来。 他现在已经开始服老。 若我能在他有生之年里,尽修咒符册子里的内容,尽学他所有本事,他才能安心才能无憾。 第42章 扮猪吃老虎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爷爷话语中的‘服老’和‘有生之年’,对我而言太过催泪。 我眨巴着眼睛抱紧爷爷的胳膊,轻声要求他必须要长长久久的陪着我。 “长长久久吗?好,爷爷会尽力的。”爷爷揉揉我的头顶轻声笑起。 我们离开深海后先到了一处浅湾,爷爷让我原处歇着,他上了其中一艘船换身衣服拎出个提包。 我们再上岸后,我让洛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结束后再和我汇合,跟爷爷就此赶往人烟稀少地深山老林区开启历练之旅。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 这历练,一晃就是十年。 在此期间,爷爷一直陪着我,靠纸人外出采办日常用品,在我专修咒符册子内容之余,又教我兼修内功和外功。 外功专练刚劲,制人有余但自卫不足。 内功专练柔劲,是通过行气入膜以充实其全体,自卫有余但致人不足。 我在之前被纸人顾姓老者带到乱葬岗上背尸痛到仰天嘶吼之际,其实已通了任督二脉,再修炼起内功心法倒是没有入门阻碍。 无论是何种外功,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必可见效。 而内功,则一层进一层深奥异常,学之既繁复难行,且所费时日数倍于外功也不能限期成功。 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想要修得好,除了方法师承很是重要外,还离不开天赋和勤奋。 在此期间,我的双眼如期恢复如初。 我十年如一日不辍勤奋。 我自律又专注。 爷爷欣慰之余,也常常感叹真是苦了我了。 其实,有他的陪伴我丝毫不苦。 苦的是他才对。 若他这般将恣意人生作为毕生追逐目标的人,因我,年迈之时还要生生被困在人烟稀少地深山老林区,必然极苦。 在此期间,爷爷也教我如何收放日益飙升的煞气。 煞气,可感而难明察,受其害方知其所在。 我初时并不懂为何还要收敛煞气,爷爷跟我提及扮猪吃虎。 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只有尽量把自己的锋芒敛蔽,使其对自己不起疑心不设防备,才能在时机成熟有隙可乘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从而战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学会扮猪吃虎,对我而言极为重要。 我牢记着爷爷的叮嘱,也牢记爷爷后续提及的扮虎吃猪和三十六计。 十年转瞬即逝。 我依旧没能尽修咒符册子里的内容,但爷爷对我的进度已极为满意。 按照爷爷所言,我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已达成了,旁人至少二十年也达不到的成果。 十年结束的当天,爷爷有事需要跟我暂时分开。 因为爷爷认为我最后的连续几个月都煞气不提戾气不升或许是杀生已对我不起效果,爷爷临走时候吩咐我暂停杀生先回镇上休整。 我在爷爷离开后继续在深山老林里收割动物生命,直到夜里凌晨一两点钟才离开。 至此,洛已收拾好行李,为我准备好代步工具。 代步工具是顶白色的轿子,抬轿的是四名荫尸。 每个荫尸都用白布条缠满全身,只余双眼还露在外面。 “洛,这阵仗也太拉风了点吧?”我哑然失笑。 十年时间我已长成娉婷模样,洛一如初见还是一两岁模样。 我习惯黑色劲装,洛酷爱红白两色。 洛在报仇结束重回我身边后对于报仇经过只字未提,她不提,我自然不问。 她这十年期间的潜修之余,会帮我收集外界的各种讯息。 我得以,虽然持续跟着爷爷辗转于人烟稀少地深山老林中,也一直没有和外界脱节。 “我本来还想准备成红色。红色才最拉风。”洛抿嘴笑起。 十年时间早已融洽了我和洛的关系。 经历过潜修的洛,除非她自愿,否则任谁都极难窥破她是煞。 我抬手将她捞到肩膀上,就此跃上轿子。 荫尸们随即前行。 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路过,会看到,四个裹成木乃伊般的,抬着一顶白色轿子,正脚不沾地动作划一的一路跃行。 轿帘不时随风掀起,隐约可见里面的女子。 她一身黑色劲装更衬肌肤苍白,三千青丝随意散落肩头,眼角微微上挑,笑颜若黑夜般魅惑,眉尖却又染着淡淡的冷清。 她的双眸寒意逼人,神色冰冷淡漠。 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她的肩头坐着位,长相卡哇伊唇角高高上扬,又,双眼尽是泼墨颜色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婴。 女婴一身红衣梳着左右双丸子头,长长的红色发带不断随风荡起。 还好,洛给荫尸们安排的行进路线都避开了人多处,另加我们是凌晨赶路,我们一路上没遇到路人,自然也不曾吓到谁。 虽然深山老林距离村镇极远,有荫尸抬轿倒也没用太久时间。 我在村镇附近下轿,洛令荫尸们退下,我牵着洛的小手步行进入镇子。 时隔十年,村镇拓宽了马路,延展了街道,安装了路灯,建设了绿化带,各种公共设施很是完善。 老街道的店铺差不多都已翻新或重建,新街道的道路更为平整,不临街的地方变化不大。 新街道上的大排档还有寥寥客人,摊主们已着手收摊。 我和洛径直去往冥品店,替我看店十年的纸人已在冥品店门外垂手等候。 冥品店已然重建今非昔比,一应布置是中式风格,细节之处低调奢华,就连店门都是花梨实木。 “小主人,欢迎回来。”随着我和洛走到门口,纸人低头恭迎。 店内,已备好丰盛饭菜。 “辛苦了。”我停下脚步。 “小主人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纸人将店里的钥匙双手送上。 “好。回吧。”我接过钥匙,带洛踏入店内。 我和洛在一楼用餐结束再到二楼休息,二楼的布置让我微挑了下眉梢,洛喷笑当场。 粉色系装修到处都blingbling的,实在不是我的我能睡着的环境。 我瞟一眼笑弯了腰的洛,继续前往三楼。 三楼是中式风格,四楼是现代简约,五楼是欧式。 我选择住在三楼,和洛商定随后必须要让爷爷住在二楼。 这个商定,惹得洛再次乐个不停。 第43章 杀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躺在舒适的床上,我感触颇多。 我最初来到这里是为了逃离纸人顾姓老者,后被簪花老太婆掳走,再被掌控冥品店的那位囚回,后又被爷爷接走。 如今我再回来,是遵照爷爷的吩咐。 我兜兜转转,倒是跟这里有着难解之缘。 “主人,爷爷说杀生或许已对您不起效果,那您要不要杀几个人试试?”洛的突然建议打断我的思绪。 “杀人不也是杀生?”我心中微动。 为了提升戾气,我先是用尸体练手,后发展到需要大量杀生,接下来,很可能真的要杀人才行。 “那怎么会一样?您以前杀的都是动物,您到现在还没杀过人吧?” “没有。” “所以啊,先杀几个试试?” “再说吧。” 对话到这里,我抬手关了灯就此休息。 如果杀人能再提升我的戾气自然是极好的,但我不愿无差别杀人,更需要先休息好之后再说其他。 随着灯灭,不需要睡觉的洛不再多言,开始边修炼边负责警戒。 十年的野外生活迫使我即便休息也要保持警惕,我早已睡眠极浅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虽然屋子的隔音效果不错,从外面不时传来的隐约动静还是能让我频频惊醒。 我每每惊醒都是睁眼同时握紧指上的峨眉刺戒备四顾,每每惊醒都要重新再接受一遍自己已回村镇的事实。 我时睡时醒着直到天亮,渐渐熟悉外面的热闹起来之后,才终是沉沉睡去。 我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又一天的深夜。 我醒了之后赖床几秒也就坐起后,洛开始替我梳头。 洛将我的长发一分为二梳出两个麻花辫,为我搭配的衣服是浅色连帽卫衣和亮色外套以及牛仔裤和一双小白鞋。 我穿戴整齐后,看一眼穿衣镜里的自己,再瞟一眼洛。 我还是,更习惯黑色劲装长发随意披散。 “不领情是可耻的。而且,某些不修边幅懒得搭配的,不具有反对资格。”洛再一剪子下去,给我剪出齐刘海。 我:…… “完美。”洛紧接着闪身至门口再径直下楼。 我翻了个白眼,也就此下楼,再带洛前往大排档觅食。 只是大排档已经收摊。 我于是决定以村镇为中心到处走走,以期能遇到盗窃抢劫强奸杀人之类的现场,也就可以试下杀人是否能提升戾气。 “主人,您这可一点都没有您该有的样子。”对于我的决定,洛一把抱住我的腿迅速攀爬到我的肩头后吐槽。 “我该有什么样子?”我抬脚踏入黑暗。 洛没再接腔。 我唇角带起清浅弧度。 整整十年日复一日的大量杀生,持续提升着我的暴躁残忍杀心重。 我该有的样子,是动辄暴躁喜怒无常嗜杀残忍,心中无善以恶为乐,为达目的可以完全不择手段。 事实上,我完全拥有该有的样子。 我早已黑化成墨,心中仅存的那抹红是因爷爷的存在而在。 只是那抹红过于耀眼,又促使我克制,促使我内心拥有秩序。 我克制着无用的情绪,例如暴躁例如喜怒无常例如嗜杀例如以恶为乐。 我内心的秩序,让我为达目的也不愿去为难良善和弱小。 不愿和不会自然是有区别的。 我不愿,不代表我不会。 我知道洛为何不再接腔,对我,她终究是惧怕的。 她丝毫不敢去试探我的界线。 她将她的闹她的吐槽,都严格掌控在我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我丝毫不觉得我如今样子有何不好。 生活以痛吻我,我如果还上赶着报之以歌,必须是犯贱。 接下来,我带着洛在黑暗中逛上良久,持续没遇到盗窃抢劫强奸杀人之类的现场,就连孤魂野鬼都很是少见。 直到天蒙蒙亮时候,我和洛正准备打道回府,有身着黑衣的小脚老太婆从拐角处闪身而出。 她的皮肤皱得像树皮且皲裂严重。 她现身在我背后,手里捧着一套寿衣。 随着她的出现,有白色纸钱从空中纷纷落下。 我就此停下脚步。 她静等我或转身或落荒而逃但都落空后,再闪身至我面前。 “姑娘,买身寿衣吧。”她故作阴森,直勾勾盯着我。 “好好做鬼不好么?”我扬起笑容。 “什么?”她有些愣神于我的反应。 “你不该再到我面前,你该选择在我看到你之前逃走的。既然你对于弄死我或弄死你自己如此的契而不舍,那我只能送你去魂飞魄散。”我耐心给出解释。 随着我给出结束,洛一把扼住老太婆的脖子。 老太婆顿时无法动弹。 “如果我,选择在你看到我之前逃走,你会放过我吗?”老太婆颤声追问。 “不会。”我笑出了声。 洛随即撕裂老太婆的身体,女鬼避无可避魂飞魄散。 我踏着满地纸钱继续前行,再回返镇子后,先带洛去早餐店用餐,再带洛闲逛街头。 时隔十年,镇子原来的镇长据说早已升官全家搬去了区里,镇上的常住人口已更换大半,但镇上依旧流传着关于我的传说。 传说中的我,已平添了诸多故事已趋妖魔化。 ‘我’,也已成为说书先生的素材。 按照说书先生所言,替我看店的纸人绝对是被我控制了心神,所以即便我持续未归,还出钱出力为我重建店铺。 我若再归,镇子将再无宁日。 有人貌似已看到了我的回返,各家各户最好是小心为上,最好是少走夜路才能保平安。 我站在说书先生的摊位前静静听完关于我的传说后,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到他面前的瓷缸内。 瓷缸内多是一块两块的零钱,有寥寥几张五块十块的。 说书先生顿时两眼放光盛赞我菩萨心肠将来必大富大贵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再提及我看着面生,问我是从哪里来的。 “我就是顾画眉。我是真的回来了。”我浅笑得人畜无害。 听书的人们顿时发出惊呼若潮水般后退,说书先生错愕了目光差点摔了瓷缸。 我继续着人畜无害浅笑,环顾下四周再带着洛就此离开,任由议论声在身后泛滥成灾。 第44章 尸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时间再等到我和洛逛街结束重回住处没多久,说书先生匆忙赶来,将他之前所讲的关于我的内容归为胡吣,为他之前的胡吣诚惶诚恐着道歉。 他的登门道歉,再为我招来诸多看客。 我顿时暴躁又迅速克制,按捺下突起的戾气和杀意,再次堆起人畜无害笑容,走出店门走到说书先生面前,大度给出原谅。 至此,我注意到,多年未见的闫队身着便衣也在看客之中。 我于是接着再提及,替我看店的纸人是我的二大爷,这次随我归来的洛是纸人的亲孙女。 如此,不仅纸人和洛在人前有了身份,而且也能让,纸人替我看店且出钱出力为我重建店铺事情,不再显得过于平白无故。 看客们随之恍然大悟了表情,只有闫队微眯了眼睛。 他无疑是,还在耿耿于怀十年前经手的案子被列入了悬案,还在怀疑凶手即便不是我也跟我有脱不开的干系,所以才对我的任何话都持置疑态度。 他会再来到镇上必有所图,图的自然不会是今日才抛头露面的我,图的自然跟手头的案子有关。 他会混在看客群中,是恰巧而已。 他风尘仆仆难掩焦虑,手头案子势必棘手,很可能已断了头绪。 眼见着闫队的反应,我接着再宣布,店铺以后还接占卜和驱邪生意。 闫队眼中闪过惊喜,我笑容更浓。 时间再等到说书先生和看客们散去,闫队将他的警员留在原地,如期朝我径直走来:“真是女大十八变,画眉现在可是标准的大美女。” “套近乎没用。我这店,宰熟客。”我迎风立在原地,满眼笑意着任由闫队走到我面前。 “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闫队尬笑。 “既然不是来送钱的,那就请回吧。我不喜欢叙旧。”我转身就要回返店内。 “别别别,你这不近人情的性格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闫队连忙拦住我。 “闫队对我倒是挺上心的。我都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闫队是要帮我再回忆下?”我微蹙了眉心渐敛笑容。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啥好回忆的。我们说正事说正事。”闫队更显尴尬,就此不再废话,开始提及他来到镇上的目的。 他前来镇上是为了追凶,只是犯罪嫌疑人逃到这里后,却突然若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 他确定凶手并没再逃往别处,想让我替他占卜出凶手位置。 我在闫队讲出他来镇上的目的后,没多问任何,更没去调侃他身为巡捕居然相信怪力乱神。 我带他进入店铺,按照他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讯息,找出龟甲即时着手占卜。 随着我占卜出结果,也就到了闫队付钱的环节。 我只收一块,闫队愣神下说声多谢之后快步离店。 洛站在店门口目送闫队再带着警员朝着我占卜出的方位赶去,不解我为何要迁就闫队。 若我不想闫队再怀疑我,大可杀了他一了百了。 “千金易赔人情难还对他是适用的。杀了他虽然快捷有效,但不会衍生出更多好处。跟人打交道,不能总是喊打喊杀,要善用人情世故。”我把玩着桌面上的龟甲给出解释,再让洛去问询纸人重建店铺时候把老道的遗物收到了哪里。 洛依言而行,纸人很快搬来两个大箱子。 我取出老道的那几本关于驱邪占卜看地择日的笔记也封入箱内,吩咐纸人将箱子再带回保存,再让纸人负责给店铺做个招牌。 招牌上只需写有顾记两字即可。 纸人领命而去后,洛待在一楼看店,我去往三楼修炼内功。 不到中午,纸人已带来黑色金丝楠木制成的招牌。 我接到洛的通知后下楼,正准备挂起招牌时候闫队带着他的警员赶来。 闫队满脸喜色着招呼他的警员就此接过悬挂招牌的活,他自己则是到就近店铺买了盘炮。 随着招牌挂起盘炮点燃,顾记正式开张。 鞭炮声中,闫队冲我竖起大拇指大声说谢谢。 我浅浅笑着,在鞭炮燃尽后,到店内封了红包分发给他和他的警员,以及来围观的人们。 红包内的金额不同,他的两千,警员们的是两百,其余的都是二十。 他攥着他封好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恭贺我开业大吉的红包,再次愣神当场。 “店铺开业掌柜的发红包是为讨吉利。不能不收更不能退回。”我笑着解释。 既然人情难还对他适用,我自然不会轻易给他机会去还,而且还要让他越欠越多,等到用得着他的时候再连本带利一并收回。 我解释之后继续去分发红包。 等我发完红包时候,他眼神复杂着带着警员向我告辞,并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我送他们上车目送他们离开后,回返三楼继续修炼内功。 夜里我正准备休息,伴随着有炸裂声传来,地面微震。 洛随之连嗅几下。 “尸变?尸王?我好像嗅到了尸王的味道。”洛难掩讶然,咂舌这地方居然会有尸王。 洛口中的尸王,自然不会是传说中的将臣旱魃赢勾和后卿四大尸王,而是人养的尸王。 如今现世的尸王,都是非人养不可成。 尸王难养,即便是天时地利极尽上优,也至少需要十年放可养成。 是谁在养尸? 我不禁想起十年前的那场杀戮。 尽管关于杀戮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尸王两个字还是拨动了我的情绪。 我迅速穿戴整齐带上峨眉刺和棺钉索带洛离开店铺,再按照洛的指引,循着尸王的味道极速寻去。 黑漆夜里,沿途一应尸体皆已发生尸变都已被炸到地面,或骷髅模样或半腐烂状或尸身完整着,皆朝着尸王所处方向跪拜着。 我们越朝着尸王所处方向靠近,洛越是克制不住她的恐慌不安。 她终究是尸。 她对于尸王那越发清晰的恐怖而强大的气息避无可避。 我让洛不如回去,洛坚持继续为我探路。 洛最终替我确认,尸王的味道是从一深坑中散发出来的。 深坑掩于山林之中,四周寸草不生平地像鸠尾,堂气不收阴气不散,是死牛肚穴是主养尸的凶险之地。 坑外除了散落着新鲜泥土和碎裂的石棺盖,还散落着原用于七星定魂生聚怨气的七根柳木。 我在深坑附近急停脚步就近隐藏,将瑟瑟发抖的洛搁在身旁地上,锐刺出刃抖开棺钉索,静等尸王出坑或养尸人出现。 几息之后,有液体从上空滴落到我头顶。 我随之仰头。 我上空的树枝上,吊挂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蝙蝠。 蝙蝠生有惨白人脸赤红双眼外露着獠牙,滴落的液体是沿着其獠牙而下的口水,其赤红双眼正直勾勾盯着我。 那张惨白人脸距离我头顶不足一米。 我确定以及肯定在我就近隐藏之时树枝上还没多余存在,如此,蝙蝠是在我就近隐藏之后才悄然出现的。 第45章 蝙蝠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和蝙蝠四目相对,我即时收拢抖开的棺钉索手握成拳弹跳而起同时,出刃锐刺划向蝙蝠的脖子。 蝙蝠倏然将身体绕上树枝。 棺钉索的长度不足以让我借其缠住蝙蝠,我一击不中及时甩出棺钉索绕上树干,洛瑟瑟发抖着闪至我身后推我一把助我荡向蝙蝠,又率先扑向蝙蝠。 她没能扑倒蝙蝠身边已直坠地面,惊恐双眼望向深坑。 我荡至最高点的瞬间收回棺钉索再甩向蝙蝠,蝙蝠飞离树枝展开身上的斗篷宛若一巨型蝙蝠。 原来,所谓蝙蝠是人假扮的。 随着他离开树枝,他双臂前伸。 有大量的吸血蝙蝠就此从他宽大的衣袖内冲出,张大着嘴巴外露着尖锐牙齿,瞬间将我围了个严实。 我立刻收回没能缠住他但缠上树枝的棺钉索腾开双手,边任由身体直追地面,边双手掌控着峨眉刺击杀蝙蝠。 我有飙升戾气尽释煞气,但没能让蝙蝠们退却半分。 就连我气盈丹田在身体四周带起气波,也只是碎了气波所及处的近身的那层蝙蝠,没能退却半只蝙蝠。 我气盈丹田需要时间间隔,蝙蝠们即时再前赴后继着啃咬向我。 洛在我身体即将撞击地面之际接住了我。 至此,还没被我杀死的蝙蝠一哄而散,四周已没他的身影,就连尸王也已在我被蝙蝠包围啃咬的短短时间内跳出深坑隐了气息不知所踪。 短短时间内,我的裤子和背部已破破烂烂外露皮肤上布满血孔,脚上的小白鞋已染成红色。 我稳住身形后快步抵达深坑,深坑内已只余半个石棺。 “主人,我们不如先回去包扎伤口。”即便尸王已断了气息,洛依旧在瑟瑟发抖。 我环顾四周,不见有多余脚印多余痕迹,确定已无头绪继续追踪后,沉默着点头。 洛于是强行拔高身形背起我一路疾奔。 沿途那些被炸到地面已然尸变的尸体都已尽数不见,深深浅浅的坟坑也已再被填上。 我们回到店铺简单冲洗后包扎伤口,洛恢复小小模样极尽沉默。 “这本就是弱者要承担的后果。你与其内疚不如提高些上药速度。”我话语出口咬紧牙关。 洛随之加快上药速度。 等到洛再为我包扎完毕,我让她讲述下我应对吸血蝙蝠期间,她都看到听到了什么。 洛认真回忆下告诉我,假扮蝙蝠的那人在我被吸血蝙蝠包围之后径直逃走,有笛声隐约传来。 笛声绝对不是假扮蝙蝠那人发出的。 笛声过于隐约,无法辨别其传来的方位。 随着笛声传来,尸王从深坑内跃出。 她之前帮我收集外界消息期间曾见过两个尸王,但从深坑中跃出的尸王不同于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尸王。 若必须要说哪里不同,从深坑中跃出的尸王,算是,进阶过的尸王,不止外形还有力量。 尸王落到坑外时候,地面被震得颤了几颤。 尸王的外形,没有毛发足有两米多高,壮硕到皮肤若钢板,双眼赤红,头顶生有左右鳞角,额头处另有一只闭合的眼睛。 尸王出坑后循着血味瞟了我一眼并朝着我抬脚走来,看起来很是想要立刻马上凑近吸血。 笛声应该是控尸笛声。 大约是因为笛声,尸王刚抬脚就又收回了脚,再就是果断转身遁入了黑暗。 尸王的遁走速度快到眨眼之间,隐约笛声在尸王遁走后也没再传来。 尸王临遁走之际还针对她释放出威压,导致她在我即将撞击地面之际才缓过劲来,导致她直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她在尸王面前完全废了。 我赖以对阵尸王的棺钉索应该无法刺穿尸王的皮肤。 所以,如果尸王攻击我,即便没有假扮蝙蝠的那人的存在没有吸血蝙蝠,我全力以赴应该也不是对手。 我静静听完洛的告知,心中的疑惑更浓。 到底是谁,居然养出了进阶的尸王? 那假扮蝙蝠的男人必须是控尸人的帮手。 原来,洛之前就已见过不止一个尸王。 三个尸王又是否同出一家? 山林中的尸王既然轻易就能杀了我,为何控尸人要着急带走尸王不愿尸王多逗留半分? 赶时间? 赶着去哪里? 沿途那些被炸到地面已然尸变的尸体都已尽数不见,十有八九都已随着尸王离开了。 幕后之人单有尸王还不够,还在聚敛尸群,到底在图谋什么? 深深浅浅的坟坑也已再被填上就连歪倒的墓碑都也被扶正,幕后之人俨然是不想造成大众的恐慌引来外界的关注。 难道,十年前的那场对村镇的一锅端杀戮,会再次上演? “主人,今晚这事,用不用联系下爷爷?”洛轻声问询。 “不用。他有事在忙,忙完自然就会过来跟我们汇合。”我尽敛疑虑,盘膝坐好开始疗伤。 我不知道爷爷去了哪里在忙什么。 爷爷不提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想轻易就打扰他。 吸血蝙蝠的唾液能够防止血液凝固能让伤口血流不止长达八小时,我疗伤到天亮才堪堪止血,早已失血严重。 洛端来补血药膳,我用过之后继续疗伤。 等到我外伤痊愈,时间已到中午。 我离开床铺去洗漱,洛负责换下染血的被褥。 至此,村镇上没谁议论昨晚的炸裂声和地面微颤,毕竟那异样像极了炸山带来的效果,我若不是有洛在身边或许也不会多想。 至此,村镇上更没谁发现坟地里已都是空坟。 下午时候,有客人进店找我驱邪。 他是屠夫的大儿子,神情恹恹,虽然多年未见他的五官并没太大变化。 我一眼认出他,也认出跟在他身后的几只鬼魂。 那几只鬼魂分别是屠夫的其他孩子。 最小的那只鬼魂只有两岁多,一如我最后见到它时候的模样。 它紧紧跟在他身后。 它后面的鬼魂双臂搭在前面鬼魂的肩头,按个头由低到高排成竖排,动作划一的随着他或走或停。 几只鬼魂都赤身裸体青白颜色,眼眶凹陷紧闭着双眼,肚腹处有用针线歪歪扭扭缝合着的切口。 第46章 撞邪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瞟一眼客人以及他身后的鬼魂们也就收回视线,先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再让客人讲述他的撞邪经历。 客人于是提及他本在区里打工,晚上会兼职代驾。 他穷怕了,所以除了大雨大雪天气,每晚都会骑着折叠电瓶车在街道上转悠着等生意。 他每次接到单之后,会把电瓶车折叠起来放到后备箱里。 客户们形形色色,多数都是喝了酒的。 三天前的晚上,他赶到客户在电话里说的地址后却没看到车。 那是一个湖边,偏僻又安静。 他没看到车就拨打了客户的电话,但电话无人接听。 他连拨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后,以为是被放了鸽子,并没放在心上。 结果,他第二天下午看到了一则新闻。 新闻上说,有人在他去过的湖里发现了一辆车并报了警,警方已将轿车打捞上岸,车牌号正是客户在电话里报出的车牌号。 按照法医的判定,淹死在车里的车主的死亡时间已至少二十天左右。 那则新闻把他吓得不轻。 他急忙去翻看通话记录,但通话记录里已经没有那单代驾的联系记录。 他再平静下来后,觉得可能是车主的鬼魂想让他发现他,车主的鬼魂对他应该没有恶意。 到了晚上,他依旧兼职代驾。 然而就在昨晚,他又撞邪了。 他昨晚正开着车,坐在车后排一身酒气的客户突然让他停下,还嘴里嘟囔着有人受伤了。 他见过太多人的醉态,虽然并没看到前面有人,也停了车。 结果,那位客户下车后脚步踉跄着走到车前面,弯腰扶着空气,动作像是扶起一个人。 客户扶着空气又上了车后,火烧火燎的催促他赶紧去医院。 他当时迟疑了下,客户直接就冲他吼上了。 他只能开车去医院。 一路上客户就像真的身边有个人一样,拿着纸巾不断在空气中擦拭着,还问空气是怎么受伤的,还不时数落他没有公德心见死不救。 他渐渐头皮发麻。 车子开到医院后,客户扶着空气下了车。 他跟着下车想着关了后车门等客户回返,然而关门时候发现,之前客户给空气擦拭的纸巾散落在车里都沾着血。 他被吓得从后备箱取出电瓶车就跑了。 连续两次的撞邪经历让他很是崩溃,他躲在出租屋内担惊受怕到早上后,坐车回到了镇子。 他在这里虽然已经没了亲人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回到家他能觉得安稳些。 “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是怎么没的?”我抬眸问询。 “他们跟我撞邪有关系吗?”正揉搓太阳穴的客人愣神下,虽有疑问但也紧接着给出答案。 按照他所言,屠夫死后家里顿时没了顶梁柱,他身为老大只能担负起养活自己养活弟妹们的任务。 他在镇上替人帮工也就不能时时看护弟妹们。 他家最小的孩子最先丢了,后面陆续又丢了其他的弟妹。 据说当时镇子上有人专门将人弄死挖心挖肾卖给黑市,他一直怀疑他的弟妹们或许是遭了毒手。 他讲话的整个过程都眼神不飘言辞恳切,让人难以生疑他有半点撒谎。 只是,随着他讲到这里,几只鬼魂齐齐睁开双眼,怨气飙升,空荡眼眶内溢出鲜血。 我瞟一眼洛,洛一个手刀砍昏客人。 “关于你们的死,他说的可是真的?”我从座位上起身问询鬼魂们。 鬼魂们随之张嘴。 有血从它们的口中涌出,它们的舌头已被拔掉已发不出声音。 通常情况下,亡者死后魂魄会即时抵达阴间抵达通往鬼门关的羊肠小道,亡魂到达鬼门关时候要在鬼门关外等待七日。 七日回魂夜之际,亡魂会被送到阳间送到尸体所在地,活动范围局限在方圆百里之内。 亡魂在天亮之前再被灵车接回阴间直达鬼门关之后,被允许进入鬼门关,经过黄泉路抵达渡河。 渡河之后,亡魂才能抵达真正的阴间地界。 身有残缺的人,在死后只要过了黄泉路就能完整了身体,它们俨然在死后不曾进过鬼门关甚至不曾有机会去过阴间。 因为它们也都不会写字,接下来就只能是我负责问,它们负责点头或摇头。 我用了半个小时梳理出它们想要传达出的内容。 它们的确都死于贩卖器官的人手里,它们都是被它们的大哥卖掉的。 过于贫穷让它们的大哥不堪重负,于是陆续卖掉了它们。 为求不被亡魂纠缠,它们的大哥有请道士做法,将它们的魂魄都镇在屠夫的斧子之下。 按照道士的说法,斧子能薄弱它们的魂魄渐渐魂飞魄散它们。 道士所言非虚但道士说短了时限。 它们的大哥以为它们都已魂飞魄散,所以在外面撞邪之后到家就拿了斧子随身携带。 它们得以脱身,但难消恨意,于是才跟着它们的大哥。 “你们想让他死?”我问询出口,它们却没谁点头,再先后缓缓摇头。 “那你们是想要惩罚他?”对于我的再次问询,它们依旧没谁点头,再先后缓缓摇头。 “那么,你们是想让我助你们去往阴间?”它们丝毫没有以怨报怨的反应让我骤升怒火,差点直接魂飞魄散了它们。 对于我的最后问询,它们静止会儿再齐齐点头。 我按捺着怒火就此诵咒将它们送往阴间后,薅住它们大哥的头发控制着力度避开致命位置一拳接一拳的砸向他的脸,直到洛提醒我再打下去人会死掉才住手。 我抽张湿巾擦拭干净沾到手上的血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洛随之弄醒他。 他醒来后吐出几颗碎牙,捂着脸痛呼不已。 “驱邪结束,一千。”我静等他暂停痛呼后开出价格,紧接着起身上楼,以免会再次出手。 我再出手,他就只能是以尸体状态被抬出店铺。 “哪有你这样驱邪的?!我不但一分钱都不会给,我还要让你赔偿我医药费!”他的口齿不清叫嚣,成功止停我的脚步。 人类太容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我如今的人畜无害形象,看来已深入人心。 “好。那么,你想要多少医药费?”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尽敛眼底多余情绪,转身走回到他面前。 第47章 三更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我的靠近,他连退几步后,眼珠转了又转,最后飘忽着眼神开出五千价码。 “好。不过我的卡需要到区里取钱。我坐晚班车去区里,你明天上午过来找我。出了这个门管好你的嘴,否则你一分钱都得不到。”我爽快同意他开出的价码。 我让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五更。 “我跟你一起去区里。”他倒是上赶着配合。 “这么着急?”我更加深了笑容。 “要你管!”他低声回怼,再快步离开店铺。 有人和他迎面遇上问他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给出的答案是,在我店铺内驱邪导致的。 对方宽慰他有效就好,他连连点头说是。 “在车上动手还是下车后?”洛清理着地面上的血迹问询我。 “车上吧。车上人多,热闹。”我给出答案,到三楼收拾个背包。 既然要外出,自然需要有个外出的样子。 时间再到距离晚班车要发车的前半个小时,我独自去往车站。 我上车的时候他已坐在车上。 虽是晚班车,车上也已坐满了人。 我走到车尾扶着扶杆站好,没多久又有一拨人涌上车。 车子在车站待足钟点才上路,破车四面通风即便人多也不闷气。 我静静站着,静等未露面的洛制造出意外。 车子离站四十多分钟经过一阴暗环境时候,我听到洛发出的信号。 司机就此急刹车,惯性将没有座位的人们甩向车头。 我随着惯性朝前冲去,经过他身边之际用匕首划破他的喉管,即时再将匕首抛出窗外。 昏昏欲睡的乘客们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 等到人们再稳住身形后骂声四起,纷纷指责司机不会开车。 司机惊魂未定着解释,他好像看到有人突然从路边窜出所以才紧急刹车。 司机堪堪解释到这里,有人已发现他的死。 车内顿时乱成一团。 我在乱糟糟的环境中沉浸在戾气再得提升的喜悦中。 杀人真的能提升戾气。 “姑娘,你这是吓傻了吗?来,你坐我的座位上歇歇。”有老翁这个时候起身为我让座。 他面容慈祥,满眼的担忧。 “不用。谢谢。”突来的善意让我不适。 “坐着歇歇吧,别犟。”他继续热情相让,相让间快速摸遍我的口袋。 原来是个贼? 我心中冷笑一屁股坐到他的座位统领背包抱在怀里,他无语了表情,转而再去掏旁人的口袋。 车内继续混乱会儿,司机将车继续驶入区里后再驶向派出所。 在此期间爷爷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一切顺利,叮嘱我注意安全,叮嘱我既然是休整就要好好放松不要再见缝扎针的继续修炼。 我应下他的叮嘱,也嘱咐他要顾好身体。 爷爷没和我聊多久也就有事要忙匆匆挂了电话。 碍于人多我没法亲口告诉爷爷杀人能提升戾气,他挂了电话后我本想给他发个讯息,但最终还是决定见面再提这个好消息。 时间再到我和其他乘客们录完口供被检查过随身携带物再出来派出所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我随便找地方填饱肚子也就去留宿宾馆,第二天起床后去自动取款机上取些钱再乘车回返镇子。 我的卡是爷爷给的,我取钱时候顺道查了下余额,里面还有将近百万。 爷爷这么有钱的么? 我有些讶然。 爷爷陪我在人烟稀少地深山老林区待了整整十年,期间,他没有任何收入只有支出。 他这是,将他几乎全部的积蓄都随随便便的交到了我手上? 我讶然之后又满满感动,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爷爷待我,远比我以为的更好。 而我以为的,已经足够好。 我回返镇上后,洛在我踏入店门的第一时间迎上我,向我确认杀人是否能提升戾气。 我给出肯定答复后,洛乐弯了眼睛。 “区里的饭菜不错,明天我带你去好好逛逛。”我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 只等我能修到咒符册子上的最后内容,我的符图阵图不但可灭鬼还可灭尸,即便再遇到进阶的尸王也有一战之力。 杀人或许能提升戾气是洛提出的,我有必要嘉奖她一番。 对于我的决定,洛开心到手舞足蹈。 我和洛转天再去区里,我让她任性买买买,也带她去了区里最好的饭店用餐。 用餐期间,洛不经意提到南方和北方在饮食上的差异很大。 我不禁想起老道跟我讲过的奇闻逸事以及各地的风俗和禁忌。 老道描述下的外面世界大而精彩,但我还没机会见识到。 我当即决定要趁着休整期间去北方走走,洛愣神下,再开口是问我要不要征询下爷爷的意见。 “北方不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北方,爷爷的不放心,都不会减也不会增。”对于马上要去北方,我有些小兴奋。 至此,我还没有离开过南方的土地。 洛垂下眼眸点点头,再开口是提醒我这个季节北方很冷,我需要多带些厚衣服才行。 我们用餐结束立刻着手去往北方,最先去的地方是国内的最北之地漠河。 那里,茫茫雪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以及飞驰的马拉雪橇,让我大开眼界。 西北风把江面上的冰雪刮成了鱼鳞状,那里是人们的冬季乐园热闹非凡。 远处,茫茫雪原之上是固守着的莽莽林海。 在这白色世界中,曾经作为慈禧御用金矿的胭脂沟也隐约可见,使这片原始森林更加充满神秘感。 我和洛在漠河流连忘返,看美景品美食连待三日。 期间,我没懈怠每日的练功。 我们在第四天的早上,才决定下午离开再去别处。 中午时分,我和洛正闲逛街头,我不经意间看到一正转过街道转角的背影后,心中震动。 那僧人穿着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迎风前行,带着自成一国的疏离和寂寥,给我以渺远森寒之感。 小和尚? 是他么? 是他吧! 我顾不上跟洛打声招呼,顾不上多想任何,就此朝着那背影追去。 第48章 灾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当我奔过转角,那背影却已不见。 我环顾四周怅然若失,紧接着再一家挨一家去寻。 我在一家烧饼铺子里再见到那背影,他正因一个烧饼跟老板争执不下。 他只买半个烧饼。 老板的烧饼是整个整个卖的,索性只收他半个烧饼的钱,直接给他一个烧饼,但他执意只要一半。 我看着那背影心下大定,又对于他的固执备觉好笑。 “老板,我也要半个烧饼。”我走到柜台前,将半个烧饼的钱搁在柜台上。 我随之,看清楚他的模样。 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 他像是一尊克谨的冰雕冷而沉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所看到的活人都只是世间草木。 他的冷,仿佛在百年冰雪之下压着万丈深渊令人心悸。 他静立不语时,会让人恍惚他连皮肉筋骨都是雪塑的,连气息都是冷冰的。 他这样的僧人,似乎更适合孤身一人站在落了雪的空古禅寺中,身后是铜和乌木灌筑而成的塔,身前是禅寺厚重的门。 门外众生满肩红尘,门里高僧一身云雪。 他身上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质地看似是棉麻却又既不是生麻也不是熟麻。 他的手,薄而劲瘦。 随着我看清楚他的模样,我颤抖了双手。 “啧,你们两个还真配,都要半拉烧饼还都气质相同。得嘞,一人一半。”老板很是咂舌竟又来个只买半个烧饼的。 老板将一个烧饼分成两半分别递给我和他之后,他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 他径直走出街道走到无人处的一棵松树下坐下后,才开始慢条斯理着吃烧饼,对于我的一路跟随如同无所觉。 我在他停下后也停止脚步,在他坐下后,稳稳心神快走几步,走到他面前盘膝坐下。 他连瞟我一眼都没瞟,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烧饼。 我跟着他的目的是向他确认他是否是小和尚,但当我盘膝坐在他面前后,却又突然不敢向他确认。 我确定他就是小和尚,但他没亲口承认他就不一定就是小和尚。 他一旦亲口承认他就是小和尚,那么,爷爷就在撒谎。 爷爷说过,我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经历了幻境。 幻境中的一切,皆为幻境。 自然,也包括小和尚。 我不敢去细究爷爷为何要骗我。 我根本不愿相信爷爷撒了谎。 我零容忍背叛和欺骗,我对爷爷一直敬重有加。 “如果我没买这半个烧饼,你这会儿就吃不到烧饼。你吃不到烧饼的话,或许会被饿死。所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已经坐下,我总该要说点什么。 我好像除了烧饼,也没其他话题能和他聊。 “嗯。”他终是抬眸瞟我一眼,眼神冰冷。 我:…… 他:…… “为什么要只买半个烧饼?”我平时能不讲话就不张嘴,他无疑是个比我还话少的存在。 “钱丢了。”他言简意赅。 “半个烧饼是一条命,你算算我救了你多少次,有机会的时候记得还。”我于是把手里的半个烧饼塞给他,再将身上的现金都搁在他面前后起身就走。 他:…… 我再回到街上时候,洛正四处找我。 洛见到我之后问我去了哪里,我告诉她我只是随便走了走。 曾经让我流连忘返的美景美食在我眼中已索然无味,我不打算下午就离开漠河,准备去莽莽林海杀生一番以泄心中苦闷。 对于我的决定,洛没多问任何。 莽莽林海中的动物差不多都已冬眠,我斩杀了还在外面溜达的动物后,再登门拜访动物的巢穴。 洛默默注视着我将捉到的每只动物都扎成筛子,默默注视着我难抑疯狂,直到夜半直到我早已力竭,才敢提醒我该休息一下了。 我徒手将刚捉到的巨蟒一撕两半,倒在雪地上的瞬间又突然泪流满面。 我急急侧身背对着洛,不让谁看到我的软弱。 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哭过了,久违的眼泪也带出我久违的恐慌。 爷爷为何要撒谎? 他还有瞒我什么? 时至今日,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姓顾他对我极好。 我不知道他的全名,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不知道他的籍贯,更不知道他的社会关系。 一如,我十年前跟他分开时候那般。 他从没主动提及,我也不适合多究,也没想过要刨根问底。 我唯一信的是他。 我黑化成墨但依旧克制依旧心有秩序的唯一支柱是他。 他是不是,最终也会背叛我? 他会不会,终有一天要将他对我的好连本带利一起收回? 想到这里我又笑出了声。 爷爷既然待我极好恩同再造,他即便随时收割我的性命,我也义不容辞算不得背叛。 何况一个小小的撒谎,根本无所谓的。 我如此矫情,终究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算什么? 灾星。 一个早该被家人淹死的人,一个六岁就被亲妈卖掉沉入大海的人,一个差点被生吃人脑的人,一个被囚在冥品店无处可逃的人。 我已得爷爷十年照顾,他让我立刻马上就死,我也赚了。 我越笑越大声,直笑到肚子痛。 漫天大雪很快将我掩埋其中,我笑着笑着又掩面而泣。 良久之后,我从雪地上起身抖落一身风雪,面无表情着朝着林海外面走去。 有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还有奏乐声这个时候传来,我停下脚步辨别下方向,再循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动静来自胭脂沟。 胭脂沟内那片葬着无数女人的坟地里,此刻灯红酒绿喧嚣闹腾,上千位梳妆打扮好的各国青楼女子正各凭手段招揽着客人。 客人们多是采矿的工人,虽然衣着脏烂但兜里有钱。 随着我走到坟地旁边,女人们顿时慌成一团,有老鸨模样的女人从一屋内走出,绽放笑容朝我迎来。 “哎呀难得来了贵客。姑娘们没见过世面不懂事,两位贵客莫要嫌弃,快请里面坐。”老鸨甩着她手里的帕子热情邀约。 “坐哪里?坐坟头?”我漠声接腔。 “贵客可真会说笑。公子,您等的客人到了。”老鸨的脸色不变。 随着她的一声吆喝,从一外观上最富丽堂皇的屋内,缓步走出一位僧人。 他穿着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 他若一尊克谨的冰雕冷而沉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所看到的活人都只是世间草木。 他的模样,跟长大后的小和尚一般无二。 随着他对上我的视线,他眼底带起笑意,唇角上扬出完美弧度,双眉泛起柔柔涟漪。 他的笑容令人炫目,仿佛阳光般温暖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如同天使般温柔纯净使人变的柔和温暖。 我顿时恍惚,璀璨了笑容急急朝他奔去。 第49章 负荆请罪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我的反应,老鸨的笑容中带起讥讽。 我所谓的恍惚只是配合表演,我朝他奔去,催动戾气,抬掌间阵图瞬成于掌心再挥掌掷出。 都毁灭吧。 随便你们在执念什么才滞留阳间,与我何干? 阵图倏然涨大笼罩整片坟地。 坟地里的一应鬼魂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阵图已然拍落地面。 坟地里的一应幻影骤破,坟地里的一应鬼魂随之魂飞魄散。 四周,除了白雪皑皑和无数坟包,以及各种树木,以及我和洛,就此再无多余存在。 “洛,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停下脚步背对着洛问询。 鬼魂制造幻境,最善发掘人心所思。 人心所思,多半会给人带来各种负面情绪,例如悲伤,例如恐惧,例如绝望,等等。 也或许是,美好到,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即便分得清现实和虚幻也自甘沉沦不愿抽身。 小和尚出现在了刚才的幻境中。 尽管我并不认为他在我的所思之中,但他着实出现了。 我丝毫不想,再有任何谁知道这件事。 “主人,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于我的问询,洛立刻作答。 我在原地无思无想着再静立良久,才抬脚离开原地,继续朝向远离莽莽林海的方向。 洛默默跟在我身后,在我们回返到宾馆房间后先烧杯热茶给我。 我捧着热茶静等水温,再一饮而尽后回床上开始修炼内功。 我修炼内功到早上时候爷爷打来电话,我愣愣看着手机屏幕,直到电话铃声响到三声之后才意识到要接听电话。 我接听电话后,爷爷问我最近几天有没有按照他上次叮嘱的那般,既然是休整就要好好放松不要再见缝扎针的继续修炼。 他的语调柔和带着笑意。 “有。我和洛来了漠河。” “既然喜欢那就多玩几天。不过,要注意安全才行。丫头,你猜猜爷爷现在在哪里?” “不会是也来漠河了吧?” “我家丫头就是聪明。不过爷爷下午才能到。到时候你给爷爷当导游?” “好。” “那就见面再聊。漠河挺冷,你再睡会儿别起得太早。” “好。” 对话到这里,电话里传来断线声。 我缓缓搁下手机愣神会儿,再继续修炼内功。 我持续修炼到爷爷再打来电话。 我在爷爷挂了电话后洗漱下换身衣服,再尽敛多余情绪带洛离开房间,下到宾馆一楼等待爷爷的到来。 漠河的冬季,上午不到八点天不亮,下午五点不到就开黑。 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外面天已全黑。 漫天大雪还在不停不歇,卖力的想要掩盖住世间的丑陋和肮脏。 等待时间段,我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口。 洛轻声提醒,我的眼神在渐渐的空洞麻木,我唇角的笑意在逐渐僵硬。 我现在,该满眼期待难抑笑容。 我见到爷爷时候,该欢呼雀跃,撒娇任性尽显小女孩姿态,流露最真的状态,才算不露异样。 “是么?”我靠到沙发背上闭了双眼。 “是的。”洛的声音更轻了一些。 “洛,如果你想自由,我可以跟你解除契约。”我突然有了放洛自由的念头,于是表态。 “好。不过我现在还没想过要离开。”洛沉默会儿接腔。 “过期不候的道理你该懂。我的决定随时会改。”我再讲到这里,已不打算再张嘴。 “没关系。那就到时候再说。”洛再接腔后也不再开口。 我们就此静静等待。 爷爷到来的时候顶着满身风雪脸被冻得通红,手里拎着提包,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我爱吃的蛋糕。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着跌出眼眶,急急迎上,替他拍打着身上的落雪,责怪他也不嫌冷还顾着带个蛋糕过来。 “爷爷是来负荆请罪的,当然要巴结着丫头才行。”他爽朗笑起。 “负荆请罪?”我停顿了下手上动作。 “待会儿再细说。”爷爷将他提包递给洛,从口袋里取出身份证搁在柜台上,让前台开间房。 我扫一眼身份证,默记下上面的姓名和身份证号。 顾川,是爷爷的真名么? 接下来爷爷开了房间后将房卡给了拎着行李的洛,继续抱着蛋糕牵起我的手,到就近的饭店用餐。 一路上,我心中漫溢悲伤。 这份爷孙情谊,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依旧贪恋,还能贪恋多久? 我们到了饭店后,爷爷让我点菜之后,略显紧张着,提及他到底在负什么荆请什么罪。 我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经历的幻境中,有一处在他的意料之外。 有人在关键时刻闯入了幻境。 他不清楚是谁闯入了幻境,因为他当时因有急事已经离开。 有人闯入幻境,迫使纸人提早结束了幻境。 按照他的本意,他想要的结果是,通过幻境将我脱胎换骨成泯灭本性唯他是从的杀人利器。 毕竟,他走南闯北需要个得力帮手。 幸好纸人被迫提早结束了幻境,他才能得以对我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才得以后来和我成了爷孙。 他对我越发了解,越不舍我再受伤害,更不愿亲手伤害我。 他在将我从簪花老太婆手里救出来之前,已下定决心弥补,下定决心以后定要护我周全。 他会一直隐瞒他利用幻境的本意,是担心我接受不了,也觉得没必要再提。 他跟我分开的这段时间,是接手了一个驱邪生意。 他在处理过程中惊讶发现,原来,小小的误解竟能渐渐滋生出难以预计的严重后果。 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对我的隐瞒。 他知道我对背叛和欺骗是零容忍的,他的隐瞒也是欺骗。 于是,他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要向我坦白他的隐瞒。 他若不坦白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知晓他的隐瞒,但他必须要让我知晓因为他担心那个万一。 他不想我万一知晓了他的隐瞒后,会心中难捱。 所以,他选择亲口提及他的隐瞒。 他的坦言如果依旧会让我心中难捱,他任我打骂。 他保证不跑。 不过我最好是下手轻点,因为他老胳膊老腿轻易就会被打折了,到时候他还是要仰仗我跑前跑后的照顾他,到时候劳心劳力的还是我。 所以,我最好的选择是动口不动手,不如只骂他两句解解恨得了。 不过尊老爱幼是国人的优良传统我不能丢,所以我貌似也不适合骂他。 他毕竟是我爷爷,我不如就只在心里诽谤他几句得了。 第50章 肉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爷爷的坦白,让我的心情再次明朗。 我丝毫不在乎他隐瞒的内容。 我原本在乎的也只是隐瞒本身是欺骗。 我求的,本就是没有背叛和欺骗就好。 既然话已说开,既然已不再有欺骗,我自然冰释前嫌不会再计较任何。 爷爷的坦白,也让我差点忍不住眼泪。 即便他不坦白我也没有计较的资格,可他偏偏又坦白了。 我何其幸运,心中的信仰并没崩塌。 他依旧值得我敬爱有加。 我对他越发的敬爱有加。 我听着爷爷的话语,心情可谓是百转千回。 爷爷最后的一路讨价还价,又让我笑出了声。 随着我笑出声,爷爷长长松了口气也轻声笑起。 “诽谤:无中生有,说人坏话,毁人名誉,诬蔑。对面这位老同志,既然您用上诽谤字眼,那么,请您对号入座下,您适用哪一条?”我快速止住泪意也止住笑意后,高高挑起眉梢。 “居然叫我老同志?叫爷爷。”两根筷子随之飞来。 “某人没有一点认错该有的态度。”我抬手将飞来的筷子再弹回去。 “那我把这个蛋糕全吃了。”爷爷接了筷子后,迅速将桌上的蛋糕拉到他面前。 “不行。这是我的。”我连忙去抢。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自然是融洽至极。 我跟爷爷提及前段时间遇到的尸王后,爷爷告诉我,养尸是复杂体系,会因为生前不同以及养尸方法不同造就不同结果。 我提及的尸王额头处另有一只闭合的眼睛那是鬼眼尸王,其生前势必已修出鬼眼。 这种尸王的力量更强,且有两条命,拥有第二条命的时候力量会翻番。 湘西是以炼尸养尸闻名的神秘之地,那里有更多超出我想象的尸,我在尽修咒符册子内容之前最好是不要涉足。 养尸人养尸,要么是为谋私利,要么是纯粹想创作出满意作品。 尸王难养但并不少见。 以后我再遇到尸王遇到尸变,只要没受到攻击,就不要主动往上凑,更不要想着追查什么。 我的实力有限,他丝毫不想哪天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同我十年前遇到的没来由无差别的大面积杀戮是极为特殊情况不可能会再次上演,养尸人养尸即便是为谋私利也讲究有因才有果有仇才要报。 “我打不过肯定不会硬凑,我又不傻。”我就此翻篇关于那尸王关于洛还曾见过另外两个尸王事情。 “自夸得还挺理直气壮。你是跟傻不沾边,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傻点。”爷爷对我的自夸很是侧目。 “哪有当爷爷的还盼着自个孙女变傻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傻人有傻福,心思太重容易累。” “爷爷,我怎么听着您这也是在自夸啊。” “有吗?” “有。” “好吧,那你就要跟我好好学学了,我这自夸可是比你的自夸高级多了。” “是是是,高级得不得了。小的受教了。” 对话到这里,我搁下筷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爷爷抱拳深施一礼。 我的动作太大引来四周的关注和议论,爷爷双肘撑到桌面捂住脸假装根本不认识我这个显眼的。 有枯瘦老头这个时候进入饭店,他衣衫单薄黑裤布鞋敞着对襟灰色上衣,眉心处有一团黑晕,口唇青紫,牙齿黑黄,不停的大口吸气。 他猪眼狗鼻羊口,唇薄且下唇反,鸡胸狗肚,贱相十足。 他的出现瞬间转移食客们的关注,食客们纷纷嫌恶了眼神。 老板暂停忙碌快步赶去,二话不说着将他推搡出店门。 他被推出店门推得差点摔倒,却也不恼,稳住身体后就又沿着街道而去。 “丫头觉得他是怎么了?”爷爷在我收回视线后问询。 “他印堂发黑邪气入骨,但又不是鬼魂附体,大冷天也不嫌冷。难道,他体内隐有肉尸?”我没见过的尸多了去了,自然好奇隐身于他人躯壳内的肉尸会是何种模样。 “走,爷爷带你涨涨见识去。”爷爷招呼老板结账。 我和爷爷出来饭店时候那人还没走远,我们尽量隐蔽身形跟在他身后。 他走走停停路上曾几次试图再进饭店用餐但都被赶出来后,在路边摊位买了卤菜和几个馒头径直进入一偏僻平房。 他进屋吃饱喝足后盖个被单倒头就睡,我和爷爷隔着窗帘缝隙关注着他的情况冷得瑟瑟发抖。 我们互相嘲笑着对方太不禁冷,坚持等到夜半。 夜半时分我正准备放弃,肉尸出现。 只见熟睡状态的那人突然咧嘴笑起且嘴角越裂越大,皮肤颜色渐渐变淡越来越细腻红润同时,原本骨瘦干瘪的身材渐渐饱满了,甚至连臀部也丰满起来。 没多久,他的丑陋模样尽数不见,取而代之躺在床上的是,黛眉大眼高鼻小口的清丽女子。 随着变身结束,她盈盈起身,环顾四周流下两行眼泪。 至此我已然算是涨了见识,爷爷就此带我离开原地回返宾馆。 路上,我问询爷爷,该如何在确保人安全的前提下,除掉隐身于其躯壳内的肉尸。 爷爷提及,肉尸贪食又极爱干净。 肉尸的克星是三屎断魂肠,配表是以猪大肠为引,内里只要填充有耳屎眼屎鼻屎就成。 只要将肠做得看起来美味且干净,在肉尸现身之前摆在肉尸轻易能发现的地方,肉尸会主动服用然后就此玩完。 然后,人就安全了。 除此方法,惊扰到肉尸会将人陷入危险境地或许会逼急肉尸和人同归于尽,伤害肉尸等于伤害人,杀了肉尸等于杀了人。 爷爷讲到这里,有奔跑脚步声从我们身后隐隐传来。 那肉尸已换了套不合身的女装,赤着双脚在大街上边跑边四处张望,看起来张皇又焦急。 街上除了我和爷爷已无行人,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我们。 她迟疑会儿,奔到我们面前后拦住我们双膝跪地,哀求我们帮她变成正常人。 她认为肉尸既然还有自己的思维,既然夜里还能现身一段时间,这世上就一定还有能让她变成正常人的方法。 我和爷爷能在漠河这种寒冷的深夜还不疾不徐着走在街上,绝对不是普通人,绝对是高人。 对于她的哀求,爷爷浅浅笑容牵着我的手静等她话语告一段落后,空闲的那只手五指并拢划向她的脖子。 爷爷的食指和中指间,不知何时已夹有,类似长针不知材质,即便在黑夜里也泛着寒光的物件。 随着爷爷的动作,那物件若切豆腐般切断了她的脖子。 她瞬间恢复成丑陋老头模样。 爷爷继续牵着我的手,绕过他继续前行。 他在漫天大雪中直直跪着,我们经过他身旁时候,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从脖子上跌落,他的血还没来得及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第51章 种蛊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持续没有回头去看,也不觉得爷爷处理得有何不妥。 爷爷继续和我闲聊着,如同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们回到宾馆时候,洛正在一楼大厅内等候。 爷爷接过洛双手递来的房卡,送我到房间门口叮嘱我早些歇息明天不需要早起后,去往他的房间。 我进入房间洗漱之后很快沉沉睡去,梦里尽是过去十年跟爷爷相处的点点滴滴尽是温馨画面。 我睡醒时候唇角还带着微笑。 我在被窝里伸个大大的懒腰迅速起床,收拾妥当后轻快步伐一路小跑着去往爷爷房间。 时间已到中午,天上的太阳就像暖色的球形路灯,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给白雪白桦树松树等都镶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边。 爷爷正在煮茶,满屋都是沁人心脾的茶香。 脱掉厚重外套的他,依旧是一身唐装。 他过于偏爱立领盘扣箭袖对襟的唐装,我不曾见过他有不着唐装的时候。 茶桌上还摆放着几包我喜爱的小零食。 爷爷满眼笑意着给我开门后,让我先喝茶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我到茶桌旁坐下,爷爷开始套上厚外套为外出用餐做好保暖工作。 “丫头,爷爷或许真的能实现长长久久陪伴你的目标了。”爷爷穿戴整齐后再来的话语,让我停下吃零食的动作。 “真的?!”我甚是惊喜。 “真的。不过,爷爷需要先找到一个物件。爷爷虽然有些头绪还不知道那物件具体在哪,所以接下来要去寻找。” “我帮爷爷去找。” “不用。那物件绝对深埋在某处,不管是用人寻找还是借助鬼魂和妖寻找,都远不如借尸寻找。” “尸的话,我们只有洛。” “我会到湘西走一趟,花大价钱借一批尸出来。” “我陪爷爷去。” “不行。你在尽修咒符册子内容之前不能涉足那里。放心,爷爷会注意安全的。” 对话到这里,我不由得再想起簪花老太婆。 她迟迟没有出现,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我正要提及簪花老太婆,爷爷抬起右掌。 有极小黑虫随之从他中指指端破皮而出蓄势待发。 “这是可用来追踪的蛊虫。丫头,你想四处走走爷爷支持,但爷爷又担心不能时时陪伴或许会突然没了你的消息。所以,爷爷想要在你身上种下这只蛊虫。当然,你如果不喜欢,爷爷也可以不种。”爷爷解释之后,任凭我选择。 我毫不迟疑着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爷爷面前,前伸出右手。 蛊虫倏然抵达我右手刺破我的皮肤没入我体内,我没有半点不适,也感受不到蛊虫在我体内的运行轨迹。 爷爷揉揉我的头顶,就此带我去外面用餐。 街道上已无丑陋老头的尸体。 街上有人在议论尸体已被巡捕带走,议论那令人厌恶的老头终于死了,没谁关心丑陋老头是被谁杀死的。 因为丑陋老头是外来户在本地无亲无故,更因为凶杀案会对本地的旅游业造成影响,巡捕不打算大张旗鼓着调查,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我和爷爷到了饭店后,我将银行卡交还给爷爷。 他接下来要去湘西花大价钱借尸,用钱的地方应该很多。 “丫头,卡里的这些钱远远不够。你留着花,爷爷再想办法。”爷爷将银行卡推还给我。 “您有来钱快的方法?”我连忙追问。 我不能去湘西,但能替爷爷挣钱。 虽然爷爷曾提过他也懂养尸,但养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结果的,而岁月是不饶人的。 按照爷爷身份证上的年龄他已经七十三岁,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的年龄。 “丫头这是想替爷爷分忧吗?”爷爷轻声笑起。 “当然。我几斤几两您最清楚。我的本事虽然远不及您的本事,但还是能多少替您分忧的。”我催促爷爷快讲。 爷爷就此提及,为有钱人驱邪虽一本万利但可遇不可求。 想要短时间内快速积累钱财,那就只有跟地下的暗杀组织接上头。 他这次过来见我之前,已完成跟地下暗杀组织接头的程序,也已拿到一份暗杀名单。 按照他的计划,他见完我之后就会着手去完成任务,然后再去湘西寻找合适的养尸人。 他没打算将我牵扯其中。 他会主动提起他接下来要去寻找物件,纯粹是想让我开心点想让我知道他要忙些什么,不再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的从前居无定所独身一人无牵无挂,曾经在湘西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了解那里的养尸和养蛊。 只是他当年认识的几个不错的养尸人都已去世,所以他还需另寻养尸人借尸。 他不打算将我牵扯其中,是因为十年前他的晚到导致我备受苦楚让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他丝毫不想,我再陷入,跟提升本事无关的,任何不必要的困境。 我现在的本事虽然今非昔比但本事主要在驱邪方面,而且暗杀要求反侦察能力极强才能不留后患。 我或许会说他矫情,但我是他的牵挂他自然要为我的安全着想。 “杀人能再提升我的戾气。”我坐直身体,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一副郑重态度通知爷爷。 爷爷:??? 我于是再重复一遍通知,爷爷的表情转为!!! 他反复向我确认通知是否属实后,极度舒适。 “爷爷,您现在已经没有拒绝我参与的理由了。我参与其中刚好能提升本事。而且,您完成任务想要不留痕迹多半要借助鬼魂,我也有洛在身边,她丝毫不比鬼魂逊色。”我及时提醒。 “这……好吧,我随后把名单给你,但你必须要注意安全注意不留后患。”爷爷迟疑着同意。 “明白。”我现场索要名单,不给爷爷再反悔的机会。 爷爷无奈了眼神,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信封内是十人名单,贴有照片,详细标注着每人的价码以及每人的住址以及经常活动的地点。 我看完内容收好名单后,再问爷爷任务完成后如何自证任务完成以及酬金该如何收。 爷爷为我一一解答后,再叮嘱我要注意安全,叮嘱我做任务时候不能和洛分开行动。 我笑他太过啰嗦,让他只管吃饱喝足,提醒他去到湘西后,若再遇到簪花老太婆要绕道走,做事情要量力而行不要逞强,他本事虽高但年纪大是他的弱点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爷爷吐槽我也很是啰嗦,又笑我俩只要在一起就都成了话唠。 我和爷爷在饭店用餐结束后,我带爷爷在漠河好好逛了一遍。 闲逛期间,爷爷指着隐约可见的胭脂沟问我是否去过。 我给出肯定答案,也主动提及自己曾到莽莽林海杀生顺道在胭脂沟灭了一拨鬼魂。 关于小和尚曾在幻境中出现过,我迟疑着只字未提。 那份迟疑让我暗嘲自己双标,自己零容忍别人的背叛和欺骗,而自己却也在隐瞒也是欺骗。 漠河的景色让爷爷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爷爷和我约好,夏至前后再一起过来观看,到时候会出现的北极光。 据说北极光绚丽多彩,光环由小至大,颜色变幻不定。 我向爷爷提议,等他找到需要的物件,我们不如定居这里。 对于我的提议,爷爷爽快同意。 我和爷爷闲逛到天色渐黑才折返回宾馆。 走在街道上,我再次遇到小和尚。 他依旧穿着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若一尊克谨的冰雕冷而沉稳,带着自成一国的疏离和寂寥。 他走路从不多看谁一眼。 他和我们迎面遇上时候,目光在我身上有短暂定格之后,又落到爷爷身上也有短暂的停滞。 他脚步不停眼中带起若有所思。 爷爷继续浅浅笑着,脚步也没半分停顿,牵着我的手和他擦肩而过。 第52章 赤丹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跟着爷爷走上一段路程后再回头去看,小和尚已不在原地,大街上已没有他的身影。 我即时收回视线,疑惑他的目光为何会在爷爷的身上也有短暂的停滞,他后续又为何会若有所思了模样。 难道他曾经见过爷爷? 但爷爷貌似对他并无印象。 他当年就能闯入爷爷布置的幻境迫使纸人提早结束了幻境,他当年的本事就不低,如今的本事定然有所精进。 也或许,他只是看出我和爷爷都身有蛊虫仅此而已。 “丫头在找刚才那和尚?认识?”爷爷停下脚步也转身回望。 “不算认识。我们合买过一个烧饼,他钱丢了我给他了些现金。我在胭脂沟灭鬼魂时候他也曾在幻境中出现过。”因着爷爷再次问及与小和尚相关问题,我决定不再有半点隐瞒。 双标不好,最起码我不该对爷爷双标。 “丫头这是看上了他的俊俏模样?”爷爷听到我曾在鬼魂的幻境中见到小和尚之后大跌眼镜。 “不是,没有。我会对他印象深,是因为他应该就是当年闯入您幻境的那人。” “原来是他。这么说你早在爷爷向你负荆请罪之前,就已经知道爷爷对你有所隐瞒了?” “是。” “那你怎么不直接找爷爷确认?” “我还没来得及确认,您老就先负荆请罪了。是您速度太快,才显得我的速度慢。” “你这丫头,真是傻得可以。我没负荆请罪前,心里难受不?” “有点。不过我们提到胭脂沟时候我对您也隐瞒了他,所以我们扯平了所以您老别矫情。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有什么事都放在桌面上说。” “好。以后都好好的。” 对话到这里,爷爷叹息一声感慨他还好负荆请罪的及时。 有卖糖葫芦的这个时候经过,爷爷买下剩余的所有糖葫芦给我,乐得老板合不拢嘴。 我扶额爷爷买的过多,不过没有拂了爷爷的好意。 我和爷爷拎着一大包糖葫芦回返到宾馆后,爷爷收拾了行李决定尽早离开去往湘西。 我送爷爷到宾馆门口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不舍松开。 爷爷笑我上次分开时候我也是同样模样,我吐槽爷爷明知道我不喜欢分开还总让我经历分离。 爷爷拍拍我的手悄声提及他要找的物件的是赤丹,有脱胎换骨之神效,初时为宫中秘藏后失落于北宋末年。 赤丹虽又名为七彩琉璃珠但实际上通体赤红,其形态是高4厘米直径2.4厘米的圆珠。 传说那珠子出自三仙山。 地藏王菩萨到东方琉璃世界礼佛时,曾从东方琉璃光明无寿量药师佛的手里获赠,后遗落人间。 居然是赤丹么? 这不是……闹么? 我的心情难以轻松。 赤丹是传说中的三大神珠之一,和雮尘珠以及避尘珠齐名。 传说雮尘珠原本是地母所化的凤凰,自身具备很强的能力,有人认为通过修炼雮尘珠可以达到羽化成仙的地步。 避尘珠相传是凤凰的随身之物,据说主要功能是能改变天地之间的法则。 赤丹是三颗宝珠里最神秘的一颗,一直都毫无踪迹可寻。 我看着爷爷提到赤丹后的壮志踌躇模样,终究是没有多言其他。 他愿寻,我陪着就是。 就算最后只是一场空,他起码寻过就不会后悔。 爷爷订的的士这个时候驶来停在宾馆外面,我送爷爷坐上车后,目送爷爷离开。 “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洛咬着糖葫芦走到我身边问询。 “先带你去大吃一顿,然后去努力挣钱。”我收回视线,揪着洛的红色发带她去就近的饭店。 洛一直都瘆爷爷,爷爷和我待在一起时候她只要没必要跟着就一定会有多远躲多远。 我这两天如果将她一直带在身边,对她无疑是种折磨。 我和洛吃饱喝足后连夜离开漠河,就此踏上全国各地的暗杀之途。 暗杀名单上的人多半都是非富即贵,我带洛先去找名单上酬金最高的那位。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一女星做着不可描述事情。 女星是个演员,奋发图强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未婚,不是他老婆。 他所在的别墅是他常年用来跟女人们厮混的地方,他位居高位按理说该尽量不留厮混的证据,但他因为个人癖好在别墅内装满了摄像头。 他的秘书和保镖守在别墅院内,只要他招呼一声就能冲入房间。 如此情况,我在别墅外的黑暗里停下脚步,吩咐洛单独去完成任务。 行动之前我和洛做过反侦察的详细功课,洛的速度,能让目前最好的高速摄像机放慢到最大限度也瞧不清她的模样。 洛脚尖轻点地面,无声无息着高高跃起再落到别墅顶楼,又很快离开我视线范围。 不到一分钟时间,洛已再次回返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她在女星衣服上顺道捡来的支票。 我接过支票之际,别墅内传出女星的惊呼声。 我带着洛随之离开再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洛边走边跟我简要讲述她在屋内看到的景色。 下一个目标人是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 我们找到他时候,他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望着他同父异母刚学会走路的弟弟温暖笑着。 可惜他生在豪门善良无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只有死掉才没机会分走财产。 他的后妈笑颜如画正鼓励弟弟多走两步,他的爸爸看着他们满眼都是盲目欣慰。 对于他,我依旧是让洛动手。 我这次其实可以亲自动手也不被发现,但我不想。 我更想放过男孩,后续谁爱杀谁杀,但爷爷在等钱用。 洛完成任务后,依旧会向我简要讲述她看到的场景。 “盲目欣慰?”洛的用词让我扯了扯嘴角。 “不然嘞?都不知道他欣慰个屁,跟个大傻叉一样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许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出钱买了他儿子的命。”洛碎念不止。 “行了。我们管杀不管埋,至于雇主是谁更不需要妄加猜测。”我不想多讨论这桩买卖。 名单上的剩余八位是我亲自动手的,都是非奸即恶的主。 随着任务完成,爷爷再发来一份名单,另有一个驱邪任务。 我没忘记爷爷叮嘱过我做任务时候不能和洛分开行动,但为了提高效率,我选择让洛去完成名单,自己负责赶往驱邪任务的约定见面地点。 我抵达目的地时候已是晚上。 雇主在得知我是爷爷派来的之后,虽然认为我年龄太轻应该不堪大用,但碍于爷爷的名号还是派司机将我带到了一处宅院。 在路上司机边开车边向我简单介绍,我们将去的宅院是他老板一年前买下来的,老板偶尔会过来住上几天。 一个月前,老板家里开始接连出事有死有残。 老板心里慌张于是找人测算后,被告知问题出在那处宅院里。 老板于是连忙找人来驱邪。 驱邪之后老板家里安稳了几天,但就在大前天老板的小儿子又出了车祸,显然是之前的驱邪并没能驱走宅子里的邪祟。 再然后,老板就求到了我爷爷。 在我来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老板等不及又紧急找人来驱邪过,但结果并不好。 宅子邪乎的紧,我如果不行就赶紧出来,保命要紧面子没那么重要。 “结果并不好,指的是驱邪那人死了么?”我向司机确认。 “……是。”司机给出答案后不再多话。 车子抵达宅院门前后,司机牢牢坐在座位上没有下车的打算,我下车推门进入宅院。 宅院内建有六间平房,平房的正前方是方形水塘,平房的两侧是青翠毛竹林。 水塘里倒映着一钩残月,塘旁的老槐树上不时飘落几片枯叶。 红门映方塘屋后子午不齐是血盆照镜的大凶格局,居住此地,家里非残即夭,香火难旺。 我扫一眼宅院内的概况,目光落到老槐树上,老槐树虬枝骨突皮色枯槁怕是已有数百年的树龄。 槐,木之鬼也,越老约易附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宅院内我目所能及处没有任何鬼魂身影。 我催动戾气,抬掌间阵图瞬成于掌心再挥掌掷出。 阵图倏然涨大笼罩整个宅院,我控制着阵图缓缓拍落地面,没带起半点多余动静院内我目所不及处也无鬼魂。 我走到槐树旁敲击树干,那树的中间已经朽空。 是树内有东西还是塘内有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 邪祟自然不仅仅指鬼魂,我既然是受命来驱邪的,就必须要将一应邪物尽数除净才能不砸爷爷的招牌。 我抬头望一眼夜空,盘膝坐在槐树旁边,锐刺出刃,静等亥时到来。 亥时是一天中阴气萌发之时,不管是树内有东西还是塘内有东西,都会在亥时露出端倪。 第53章 金头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亥时到来时候,平静塘面上有水泡冒出,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小水泡连成一条直线奔向老槐树,再没入老槐树的树根内。 来了。 我继续盘膝坐在原地。 随着水泡没入老槐树的树根内,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树干内传出,有东西正往上快速爬行。 没多久,水中残月倒映处,映出树梢上的一个巨大的金色的散生着疣状凸起物的龟脖。 那龟脖四下转动会儿,然后伸得长长的,开始对着月亮一吸一呼的吐纳着。 它像极了古代帝王陵寝内驮碑的石像。 它就是金头鼋。 金头鼋善食阴气。 据说它寿命极长可达千年以上,而且力大无穷,而且十步之内能含阴气喷人杀人于无形。 据说风水道士们若是见到金头鼋,早早就避而远之。 据说它还极其罕见。 我盯着金头鼋的水中倒影稍加迟疑,在立刻逃走和扛上一把之间,选择扛扛试试不行再说。 我有了决定后从地上起身,缓步走到合适位置,催动内力加持峨眉刺的锋利,朝着龟脖甩出一支峨眉刺。 峨眉刺准确贯穿龟脖卡在龟脖上,巨大的金头鼋随之从树梢处跌洛塘边。 它是一只雌金头鼋。 它的背甲呈绛褐色散有淡黄色斑块,腹甲为黄色盾片是排列基本堆成的红色图斑,四肢脚趾间有蹼。 跟随着它一起跌落地面的,还有七八只小金头鼋个个摔得四仰八叉龟脖伸得老长。 不是说金头鼋很难对付么? 我有些讶然但没空分神去细究。 眼见着它的龟脖软绵绵贴在地上不断外溢着腥臭鲜血俨然已丧失攻击能力,我知道龟脖是金头鼋的致命弱点。 我在金头鼋们跌落地面的第一时间,闪身到小金头鼋旁边,抓紧时间用手中剩下的峨眉刺一一切断它们的脖子。 它们轻易就被我斩杀,或许是它们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也或许是它们年纪尚幼没有对敌经验,更或许是它们被摔懵了脑袋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 龟脖虽是它们的致命弱点但也硬厚非常,我若非依仗峨眉刺也无法轻而易举划断它们的脖子。 我最后再回到雌金头鼋旁边。 它的眼中除了难掩恨意还带着乞求。 我翻转手腕用手中峨眉刺也切了它的脖子后,拔出卡在龟脖的那支峨眉刺,再找漏网的金头鼋。 畜生比人要强得多,雌金头鼋眼中的乞求绝非是为它自己。 我收了内力环顾四周间,树干内传出有东西快速下坠的动静。 果然还有漏网的金头鼋。 我就此电话联系雇主,简要提及宅院的风水局提及水塘内有金头鼋,让他立刻找个抽水机送过来并带上石灰和锯子。 雇主在半个小时内亲自带着一大帮人赶来。 我在他们进入院内的第一时间让他们保持安静,以免嘈杂声会让我无法确定金头鼋是在塘内还是又到了树内。 接下来,我挑两个膀大腰圆的负责先锯断老槐树。 塘边金头鼋的尸体让锯树的俩人抖个不停,其中一个没锯到一半就两眼一翻吓死过去。 雇主不掩嫌弃,但也没胆靠近金头鼋的尸体。 老槐树被锯断期间,金头鼋持续待在塘内。 随着老槐树被锯断,我让人开始抽水。 雇主向我确认接下来不需要太过安静后,派其余人负责尽快推倒平房砍掉毛竹林。 抽水期间,我立在塘边密切关注着塘内动静。 那漏网的金头鼋,持续没有随着水流离开塘内。 它窝在塘底,直到塘内的水被抽干后盯着我露出尖利牙齿。 我随之让人朝水塘内倾倒石灰。 石灰遇到潮湿的塘底释放出大量的热,金头鼋被迫逃出水塘朝我冲来。 它逃的速度极快,跟它的笨拙气质完全不符。 我静静立着严阵以待,任由它抵达我面前一跃而起伸长脖子咬向我的喉管。 我在它即将咬到我喉管的瞬间,催动内力挥出峨眉刺划断它的龟脖再闪到一边,以免被喷洒了龟血。 就这? 说好的力大无穷十步之内能含阴气喷人杀人于无形去了哪里? 也或许是,我对无形阴气早已免疫所以才没半点不适。 我看着它的尸体跌落地面,面无表情着去找雇主索要报酬。 雇主慌不迭着取出手机按照提前说好的价格转账给爷爷后,再另外要转账给我一份辛苦费。 我告诉他我没有银行卡,我的银行卡也是爷爷给的,让他直接再转给爷爷。 他犹豫下,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递给我。 我接了现金也就准备告辞离开,他让司机负责安排我去宾馆,提及他还有事相求让我晚点再走。 既然还另有生意,我选择暂时留下,交代他最迟在明天中午之前联系我。 他连声说着一定,我随司机去往宾馆。 我入住宾馆没多久,洛赶来和我汇合。 她已完成新名单任务。 她提及如果不是每次动手前还需按照我的交代简单确认下名单上各位的善恶,单凭一双腿就能跑过飞机跑过汽车让距离不是问题的她,能更早完成任务。 上份名单中只有那位七八岁的男孩是良善无辜的,这次的名单中只有一半适用于人们认为的该死。 按照现有的进度,下份名单或许都不适用人们认为的该死。 “你想表达什么?”我打断洛的推测。 “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洛退至墙角安静待着,没有再向我简要讲述她动手时候看到的场景。 “洛,是什么让你生出了怜悯之心?”我靠在床头闭眸休息会儿打破静寂。 对于我的再次问询,洛沉默着没有给出答案。 “曾经,我们有被怜悯过么?”我话语继续。 “哪怕是一丁点的善意,别人也不愿不屑施舍给我们。” “所以,我们需要去怜悯别人么?” “没谁值得我们去怜悯,我们也不配去怜悯任何谁。” 我讲到这里,不再多言。 “是。主人。”几息之后洛轻声接腔。 我继续闭眸休息半个小时左右后,拿出手机联系爷爷告诉他名单任务和驱邪任务都已完成,驱邪这边的雇主还另有生意但我还不清楚具体。 “任务完成的这么快,肯定是洛负责完成的名单任务。这岂不是对你的提升戾气毫无帮助?”爷爷在我报告结束后,嗔怪我没听他的叮嘱竟和洛分开行动。 “爷爷,洛的速度够快,她负责名单任务才能尽量缩短完成时间。等到我们不差钱之后,我再提升戾气也不迟。”我随之解释,紧接着转移话题问爷爷在湘西的进展。 爷爷吐槽我话题转移得够快,告诉我他已找到的那些养尸人都不合适。 养尸圈内参差不齐,我们借尸也要挑。 我如果不来电话他也正准备联系我,他接下来,少则一周,多则半月没法和我联系。 他要进入没有手机信号的山区,去寻找一位据说曾在里面出没的养尸能手。 按照他已获取到的讯息,如果这次能够谈拢,他就不需要再另找养尸人。 不过,养尸能手的要价绝不会低。 我听到这里让爷爷多来几份名单。 爷爷再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挂了电话后,发来五份名单。 我收到名单后爷爷再打来电话,告诉我这数量是他目前能一次性接到的最多数量。 我尽量不要和洛分开行动。 我如果非要还和洛分开行动,我要挑拣其中最不易留下后患的任务去做。 大都市里的摄像头已经很多,我行动时候要尽量挑拣在盲区地段下手,切忌贸然行事。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4章 怜悯之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爷爷的老生常谈叮嘱让我唇角带起浅浅弧度。 我任由他哆嗦,在他挂了电话后开始修炼内功直到天亮,再带洛去往宾馆餐厅用早餐。 “主人,您怎么不把名单给我?我可以在天亮之前就完成任务的。”洛跟在我身后低声问询。 “你累了,先休息几天再说。”我脚步不停着给出答案。 “我不累。”洛快走几步和我并行。 “洛,不要让爷爷也发现你生出了怜悯之心,会死的。”我再走几步停下,蹲下-身体抬手梳理开洛散乱在脸颊的碎发。 我已经给过洛机会让她收起无用的怜悯之心。 她若再犯即便没影响到执行任务即便我不去问责,一旦被爷爷知晓,爷爷定然不会饶她。 街头对待肉尸的经历,已让我知道爷爷的良善为数不多,他除了对我极尽宠溺对其他不会有半点怜悯。 我不清楚爷爷曾经经历过什么苦难才导致他如此性情,我清楚自己的性情随极了他。 洛瞳孔中的我,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笑意不达眼底,眼底尽是冰寒。 “好。多谢主人提醒。”洛急急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或许是害怕也或许是感动,具体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起身继续前行,洛跟着我亦步亦趋。 我和洛吃过早饭刚回到房间,雇主已登门拜访带来新的生意。 他有位朋友的儿子前段时间突然迷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连相貌平平都算不上完全可以说有些丑陋。 他朋友家境殷实且儿子一表人才还是高材生,他朋友自然是不想儿子和那姑娘交往。 但儿子若被下了蛊若被鬼迷了心窍,坚持要娶了那姑娘,还扬言如果娶不了那姑娘就终生不娶,如果那姑娘死了就出家做和尚。 他朋友没有办法暗地里调查了那姑娘的情况后发现,那姑娘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的新生意,就是帮忙确定,他朋友的儿子到底是被姑娘下了蛊,还是被姑娘鬼迷了心窍。 “好,你先到外面稍等。”我在雇主讲明来意报出酬金数目后,摆手让他暂时离开。 随着洛在雇主踏出房间的第一时间关上房门,我即时走进卫生间在镜子前面开始自查身体。 我对于蛊术一窍不通,但我体内有蛊虫。 我希望能通过自查方法,找到人中蛊后的外在特征。 我在翻开上眼皮时候,发现双眼的上眼白位置,都布满了黑色小点。 “洛,我这里原来有这些么?”我不太确定眼白上的直线是否是中蛊后出现的,于是找洛确认。 “主人,原来没有。”洛得知爷爷给我种了蛊之后眼中闪过讶然情绪。 “爷爷会给我种蛊,是为了防止再弄丢了我。”我完全可以不用解释,但不想任何谁误解爷爷。 洛沉默着点头退出卫生间。 我继续自查身体,没再发现多余异样后,穿戴整齐和洛离开房间跟着雇主前往他朋友家。 在路上雇主提醒我,待会儿我们要以他朋友的朋友身份上门,如此才能尽量少引起他朋友儿子的反感。 父子俩最近关系紧张。 儿子是独子,做父亲的只能尽量迁就。 如果儿子没有被下了蛊也没被鬼迷了心窍,他朋友已表态,愿意迁就儿子接纳那姑娘进门当儿媳。 雇主提醒之后不见我有多余反应,也就略显尴尬着闭嘴。 我们的目的地是个四合院。 四合院外停靠着两辆豪车。 宽阔的四合院内布置得过分奢华处处都是细节,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闪瞎人眼。 有一对父子正坐在院内的白玉桌旁下棋。 我跟在雇主身后进入院子,目光扫过整个院子落在那儿子身上。 院内我目所能及处没有鬼魂。 他非人非鬼非尸,应该是妖。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袍,单手支着下巴略显烦躁,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地垂下。 他的长相很是俊美,略带媚态。 随着我们进入院子,他循声望来。 我及时收回视线。 “我想和她谈谈,要不你们都先回避下?”他就此站起身抬手指向我,表情似笑非笑。 他的反应让雇主和他朋友面面相觑后,又连忙同意再一起离开院子。 “你也出去。”他紧接着再指向立在我身边的洛。 “去吧。”我低声吩咐,洛也跟着退出院子。 当院内关上院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他却又坐回原处继续研究棋局。 我杵在原地静等他的后续。 如今情况雇主和他朋友没谁知道他是妖,他在他们眼中是活生生的人,我自然不能杀了他甚至不能伤了他,当然也可能根本打不过他。 他的本事如果能杀了我,我再逃已经来不及,不提妖的移动速度,单就妖的追踪水平也不比狗鼻子差。 至于妖是否会中蛊是否会被鬼迷了心窍,我并不了解已不关心。 他所谓的迷上了一位姑娘或许只是一个谎言。 至于他为何要撒谎,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桩生意铁定要黄。 我杵在原地时间一分分过去,直到日上正空,直到日落西山,他还在研究他的棋局。 我能听到雇主和他朋友难掩焦急的小声议论,我知道洛在密切关注着院内情况。 随着日落西山,我转身就走。 无休止的对峙毫无意义,总需要有谁先打破僵局。 我本想让他先打破僵局,但我的腿快麻了。 “等一下。这就没有耐心了么?”他叫停我,扔了手里的棋子站起身走向屋内,依旧是似笑非笑表情。 我于是走到白玉桌旁坐下,先歇歇脚。 他没多久也就从屋内走出,已换掉睡袍。 他身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外搭黑色风衣,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重新打理过乱糟糟的头发。 “跟我走。让你的尾巴离远点。”他目不斜视着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我坐在原处没动。 “凭我能轻易杀了你。”他停下脚步,再来的话语让我从离开了座位,人畜无害了笑容。 他俨然已经知道,我已窥破他妖的身份。 他若说的是实话,我就在有隙可乘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他若是夸大其词,我势必要虐他虐到悔不当初。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他似笑非笑着瞟我一眼继续前行。 随着紧闭的院门被打开,雇主和他的朋友差点惊掉下巴,洛则是更凝重了表情。 我和他,都笑盈盈模样,一副多年老友姿态。 他开门后让大家各回各家,提及我和他一见如故,他要请我共进晚餐他还有话要和我聊。 雇主和他的朋友以及洛的目光就此全部定格在我身上。 我笑着点头说是,给洛使个眼色,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好好好,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你们好好聊好好聊。”雇主用胳膊肘撞下他朋友,招呼洛坐他的车回宾馆。 当雇主和他朋友以及洛都离开后,他恢复似笑非笑表情开着豪车载我离开。 在车上我有试着主动挑起话题,他似笑非笑着持续沉默不接话茬。 他将我先带到了一处饭店,点餐之后嘴巴只用来吃东西。 他对于我扮猪吃老虎这套,显然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我改变策略再用上哀兵必胜,提及我们无冤无仇会去叨扰他完全是为了混口饭吃,保证绝不多话,也请他大人有大量放我离开。 我笃信我表现得够哀,言辞也极为恳切。 他对于我的改变策略,依旧慢条斯理着用餐,依旧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如此情况,我不再有话找话,吃饱喝足后等待他结束用餐。 他买单后载我离开饭店,经过一花店时候停了车子按响喇叭。 有店员看到他的车,快步抱出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随着他开了车窗,店员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游移下,最后选择将花隔着车窗塞给了我。 他继续载我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着前行,直到夜半时分再将我载到一山脚。 他率先下车,吩咐我抱着玫瑰花跟他一起爬山。 我笑着说好,按压下藏在袖口内的峨眉刺,抱起玫瑰花依言而行。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此情此景最适合在山上一决生死。 我以后要喜欢上爬山。 山上少有监控,谁赢谁输各安天命。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5章 罪不致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在我下车后让我走在前面。 为了提高决战胜算,我一咬牙用上撒娇发嗲,非要让他走在前面带路。 一应情绪的表演中,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撒娇发嗲。 我只在爷爷面前撒过娇,那是真情流露不带半点表演,而且绝对没有发嗲一说。 他虽长相俊美但对我是危险的存在,我对着他的脸实在无感,我将他想象成小和尚。 我的不擅长或许在他眼里是擅长的,他的笑意很快深达眼底,最后爽快同意走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他身后上山,暗松一口气又蹙起眉心。 小和尚…… 我为什么非要把他想象成小和尚? 我紧接着快速尽敛多余情绪,将状态调整到饱满。 他虽前面带路,但不管我的速度是快是慢都和我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距离让我做不到从他背后袭击他而不被他发现,而且山路持续陡峭丝毫不利于我动手。 山路陡峭直到半山腰才有平地。 平地交手,能让我不会因环境处于劣势。 随着他踏上平地,我低垂袖口正准备将峨眉刺握在手里,他突然转过身蹲在平地边缘,满面笑容的俯瞰着还处于陡峭山路上的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总算有地方能歇歇脚了。”我被迫停下脚步,脸上及时带起人畜无害笑容。 “笑笑更健康。虽然你是在假笑,我也百看不厌。”他再来的话语,没让我的笑容有半点减少。 “谢谢夸奖。能不能等我到平地上再聊?走了好久挺累的。”我轻声笑起。 “不能。你一上来就要杀我。”他果断拒绝,直接挑明。 “怎么会?我菜得一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的笑意更浓。 “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如初见。很高兴再见到你,不管你是洛秋还是顾画眉,都是我心中的女神。抱歉之前失礼了。”他话语到这里,站起身,朝我伸出右手。 一如初见? 见过? 左手抱着玫瑰花的我,迟疑下也伸出右手。 他握住我的手随之将我扯离陡峭山路扯上平台后,带我坐到长椅上提及十年前的那个大年初一。 那天我在路统领一条皮肉绽开奄奄一息的小黑蛇救回店内,给它上了上药缝了伤口。 那年的大年初六晚上,小黑蛇完成了一次蜕皮后就离开了冥品店。 他就是那条小黑蛇。 他是蛇妖。 他当时会着急离开是因为要去找寻他被抢走的妖丹,如果妖丹被炼化他会随之死掉。 他最终找回内丹后又去了冥品店,但我已经离开。 他有试着再去找寻我的踪迹,但没找到。 他后续去了很多地方,经过这座城市时候,偶然机会下认识了我雇主朋友的儿子顾轻凡并成为朋友。 顾轻凡喜欢极限运动,在一次攀岩过程中摔下了山岩。 他到医院探望的时候,顾轻凡伤势过重已无转圜余地。 他觉得这座城市还算适合长期居住,于是,后续顶替了顾轻凡的身份留在了这座城市。 他和顾轻凡的身材相近但长得不像,不过顾轻凡已摔到毁容本就需要整容,所以也没谁怀疑过他什么。 我昨晚来到这座城市后,他嗅到了我的气息。 他欣喜不已,于是用了小手段第一时间让顾轻凡的父亲联络了雇主。 再后来,他有悄悄的去看过我。 我在雇主的宅院期间,他也一直都在。 再然后,雇主就将我带到了他的面前。 可惜我一眼就发现了他妖的身份,这让他措手不及。 按照他本来的打算,他是打算以积极上进富二代的身份追求我的。 他因为措手不及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开展后续,所以只能盯着棋盘苦思冥想。 直到我要离开,他决定要跟我坦白身份。 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以才一直沉默。 他最后会选择过来爬山,是因为这里清净,更是因为山路陡峭我不会在未到平地之前就不容分说着动手杀他。 他为他之前给我造成的一应不适道歉。 他的恋爱经验为零,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以后还请我多多指教。 “哦。原来是小黑。”我静静听完他的讲述瞟一眼深情款款的他,面无表情着将怀里的玫瑰花扔到他身上。 妖有妖道。 既然他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只要我不过分触怒他,他就不会伤害我。 “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略显崩溃。 “那么,你想要什么结果?你想让我把你从这里踹下去,为你之前对救命恩人的慢待,刁难,惊吓,恐吓,以死谢罪?” “……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是,你不会嫌弃我妖的身份,会看在我卖相不错还深情的份上略显感动和羞涩愿意给我机会和你交往。” “我的确不嫌弃你妖的身份。感动和羞涩就算了,不会。你最好断了对我的非分之想,我喜欢女人。” “如果你笃定只喜欢女人的话,那我需要自废妖力重新修个身体。” “……”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 “你是不是有点冷?” “我想下山。” “好,我们下山再说。” 对话到这里,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带我从半山腰一跃而下。 他坦白身份后对我丝毫不再设防。 短短的下落过程中,我心中闪过无数个弄死他的方法,但最终全部作罢没有付诸行动。 他只是跟我相认一场有些聒噪罪不至死。 我们下山之后,他带我再去吃了宵夜再送我回返宾馆。 在此期间,他配合着我尽量少言少语,尽显绅士风度,只是眼底那无时不在的爱恋让我很是不适。 我在宾馆门口下车后,让他把说好的酬金付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开出的支票是酬金的双倍。 我接了支票转身就走没给他继续再送别的机会,回返房间后通知洛收拾行李连夜离开。 结果,我和洛在半个小时后带着行李乘电梯抵达一楼时候,他的车子还停在原地。 他不但没有离开,还坐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这是,堵我? 他是在我抵达这座城市后嗅到了我的气息,那么,我在这座城市内的任何地方大约都能轻易被他找到。 如今的距离过近,他更能通过我的气息,清晰感知到我的行动轨迹,无疑已知道我已下楼。 我若再折返回屋让洛带我从窗户离开,他会及时追来。 如此情况,我决定再跟他好好谈谈。 我于是让洛留在电梯口,抬脚朝他走去。 他随之抬头爱恋目光望向我,站起身朝我迎来,问我怎么还没休息。 “我如果说了或做了让你不爽的话或事,你会翻脸伤害我么?”我和他在沙发上对面而坐后,我开门见山着问询。 “不会。”他立刻给出答案。 “好。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救过你?”我从根源上确认。 “不是。你救了我只是我们认识的一个契机。我初见你时候你的样子,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你的一举一动,会让我忍不住心疼。我再见到你之后,依旧忍不住心疼,又忍不住迷恋。”他认真思索会儿才再次回答。 他也特别强调,多数妖都会有恩必报,但不是特指要以身想报。 会以身相报的多是女妖,而且也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相处久了互生了情愫后,才以身相报的。 “其实那天你如果没有坚持到最后我会杀了你,我带你回去也不是出于怜悯。”我坦言当时事实。 “我知道。”他再来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对你没生半点情愫,不想和你有任何纠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今晚必须离开。你会不动干戈放我走么?”我最后明确态度,问出最关键问题,静等他的后续反应。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6章 飞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带起受伤挣扎,再垂下眼眸良久沉默。 我静静等待,心中无波无澜。 他肉眼可见的悲伤,让不清楚我们谈话内容的前台小姑娘也同情了目光,越发衬得我没有心。 人世间的情爱我不配拥有也不屑拥有,没有心才能活得简单自在。 人心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尤其情爱。 爷爷曾跟我提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当时差点笑出声深感古人诚不欺我。 过去十年,爷爷常常会教我很多道理。 即便我没有提升戾气的自我黑化,单单他的教导也能将我逐步教成心硬如铁不知怜悯绝情绝爱的存在。 我不觉得他的教导有什么不对。 现实本就是残酷的,没有心自然能少去诸多烦恼免掉诸多伤害。 只是,没有心会不会活得太过乏味? “是我唐突了。抱歉我的迫切给你造成了困扰。你还不满十七岁,应该还不知道情爱为何物。来日方长我愿意等你,但绝不会纠缠。你想走我不会拦着,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他这个时候抬眸望向我,笑容里难掩苦涩。 他话语出口接着又拨通了我的电话,让我存下他的号码方便以后联络。 我的思绪被打断。 我及时尽敛多余情绪存下他的号码后,他从座位上起身,再问我需不需要他送我和洛去机场或车站。 “不用。”我也从座位上站起身。 “好。那就一路顺风。”他紧接着隔着茶几握下我的手,再快步出了宾馆大门开车离去。 他离去的过于匆忙,我想说的那句来日方长也不用等我,没来得及说出,被迫生生梗在喉管。 他选择了绝不纠缠,也是选择了继续平安度日。 他若选择了继续纠缠,不管是阻挠我离开还是伤了我抑或杀了我,爷爷势必不会罢休。 随着他开车离去,洛带着行李走到我身边。 我收回视线和洛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前台小姑娘对我的态度略显恶劣。 我没有计较,退房后依旧准备和洛分头行动。 为了节约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洛这次将之前我们离开深山老林时候的轿夫和轿子再次给我找来了,也将指挥轿夫的方法教给了我。 每个荫尸依旧是用白布条缠满全身只余双眼还露在外面,只是白布条上已沾满脏污。 随着我上了轿子,洛和我兵分两路赶往名单上的地址。 我坐在白色的轿子里,隔着不时随风掀起的轿帘看着沿途的暗夜风景,好像,有些孤独。 孤独的感觉,对我而言陌生又熟悉。 我很多年都不曾再有过这个情绪。 我当年在昏黑下雨天蜷缩在藤椅上,被漫无边际的孤独淹没到满心绝望,想哭都找不到出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也没忘记,自己也曾为了排遣孤独不思不想着认认真真折元宝,直折到天黑折到用光了锡箔,再研究起店内的纸扎。 孤独,我怎么会再有这个情绪? 有人说,孤独是你回头看所走过的路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走过,是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永远只能一个人面对,是你伤心的时候永远只能独自一个人在角落中哭泣。 我早已不是只有一个人,如今已有爷爷陪伴,怎么还会孤独? 我厌恶这个情绪。 我随之摒弃多余杂念取出峨眉刺把玩。 两支峨眉刺都泛着红光,煞气早已赶超屠夫的斧子千万倍。 为遮挡峨眉刺的煞气更利于我扮猪吃虎,爷爷有为峨眉刺再造外套。 外套呈黑色很软也光滑,我之前没研究过它的材质,它能将峨眉刺的煞气遮挡得一丝不露。 我仔细去看它的材质,大约是蛇皮或蟒皮,但又没有半点蛇皮和蟒皮上的纹路。 我研究不出结果也就作罢,再收了峨眉刺开始提升内功。 我的目的地在云南山里。 我抵达时候天还黑着。 我在目的地附近下轿,挥退轿夫们之后,再朝着目的地靠近过去。 我堪堪走上一半路程,突有童音唱起的儿歌,从我身后乍然响起。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突来的诡异儿歌让我即时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我身后,已然改变了场景。 很多身着白色孝服的小孩手握哭丧棒,边唱着诡异儿歌,边围着数十口并排放在一起的黑色棺材蹦跳而行。 小孩们的脸上都带着纯净笑容,跪倒一片的成年人则是尽显悲伤。 成年人们泪流不止不断叩头,嘴巴都被针脚细密的红色丝线牢牢缝合一起。 嘴巴都被针脚细密的红色丝线牢牢缝合一起么? 这熟悉的配方,让我微挑眉梢。 我及时催动戾气,抬掌间阵图瞬成于掌心再挥掌掷出。 阵图倏然涨大,笼罩改变后的一应场景紧接着拍落地面,我视线中的小孩和成年人随之魂飞魄散,数十口棺材还余一口。 余下的那口棺材就此沿着地面朝我飞速冲来。 那速度不是我能赢过的速度,力度也不是我能硬扛的力度。 来不及再找有利地形躲避的我,迅速奔向就近高树,踩着树干朝上而去。 棺材紧接着掉头撞向高树。 高树应声断裂,我摔向棺盖。 棺盖这个时候突然滑开,里面空荡无物。 我若落下,刚好进入棺内。 我急急气盈丹田,在落至棺口上空的瞬间推掌而出,借着从棺底弹回的力道将身体错离棺口。 我落地后迅速再发足狂奔,奔向目所能及处,中间缝隙只能勉强挤进一人的两块并排而立的大石。 滑开的棺盖在我双脚落地的瞬间重新合上,棺材在我身后穷追不舍,一路上撞断无数高矮树木。 高矮树木带来的阻力稍稍减缓了棺材的行进速度。 我堪堪扔了背包挤进大石缝隙,棺材已撞上大石。 剧烈碰撞让我顿时耳鸣也喉管腥甜。 棺材没能一次性撞碎大石,紧接着后退一米左右再次撞来。 事实上大石已遍布裂纹根本撑不过二次撞击,我被迫在棺材第二次撞来之际,握住峨眉刺快冲出原地。 我不是没想过要召回荫尸们助我离开,但根本没时间召回荫尸。 一分钟时间,足够棺材将我拍成肉泥,也足够棺材将我囚入馆内。 随着我冲出原地,棺材立刻再次追来。 我这次专找树多的地方逃窜,树木的断裂声在我身后如影随形。 我除了咬紧牙关发力狂奔,没有多余自救方法。 我在棺材撞断第一棵高树发现棺内空荡无物时候已心意相通洛赶来救场,我只要撑到她来应该就有转机。 事实上我根本没能撑到洛赶到现场,棺材又突兀立起同时还提了速。 棺材提速后的不足一分钟,我避无可避着被铲入馆内,棺盖即时重重紧闭一起。 立起的棺材紧接着落到地面,再不断翻滚。 我在棺材内被转得头晕眼花被撞得鼻青脸肿,急急在用峨眉刺刺入棺壁。 棺材就此骤停翻滚。 棺壁被峨眉刺刺中的地方竟渗出黑血,棺底开始抖个不停。 有凄厉惨叫声瞬间响起,刺穿我的耳膜,激荡得我喷出鲜血。 我紧接着从棺壁上拔出峨眉刺,想要再试图用峨眉刺打开棺盖。 随着我的动作,被峨眉刺刺中的地方又开始狂喷浓稠黑血。 可谓是转眼之间,棺内已充斥黑血。 我泡在黑血中努力睁大眼睛,手中动作不停用峨眉刺再刺棺盖。 只是我无论再用峨眉刺再刺棺盖或者棺壁或者棺底都已无法刺入,我用掌力去击棺盖也撼不动棺盖分毫。 我催动戾气结出阵图,依旧无济于事。 随着窒息感越来越强,我的意识渐渐涣散,我被迫听着不停不歇的凄厉惨叫,眼睁睁看着馆壁朝我挤压而来,眼睁睁看着棺盖朝我直直拍下。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7章 还命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意识彻底涣散之际,棺盖已迫到我鼻尖处,棺壁已碰到我的双臂外侧。 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这个时候穿过凄厉惨呼声清晰传来,若在极远处,又若近在耳畔。 凄厉惨呼声骤升几个音调紧接着戛然而止。 我恍惚再看到大地和天空,恍惚再见到小和尚穿着宽大僧袍朝我走来,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不清楚过了多久,等我再有意识缓缓睁开双眼,正躺在山间的一处小溪处。 时间已是清晨,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鸟儿在枝头欢快的鸣叫着,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 洛远远立着神情凝重。 我散乱着长发,枕在谁的腿上。 谁?! 我顿时清醒腾的一声直直坐起再急急回望。 小和尚?! 他盘膝靠坐在树下,正闭着双眸,手结九色莲花印,左手手腕上挂着用红绳串起的五枚灰扑扑的铜钱。 他赤着精壮上身,下身穿着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裤子。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他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 他这个时候突然睁开双眼望向我,眼底依旧是冰寒一片。 我:…… 他:…… “怎么不穿衣服?”既然我枕了他的腿,我总该说点什么。 “在你身上。”他的提醒,让我僵住。 我紧接着急急垂眸瞟一眼自己又迅速收回视线。 我身上,穿着一套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其质地看似是棉麻却又既不是生麻也不是熟麻。 我身下铺着一方薄毯。 我身上已无血污清清爽爽。 宽大僧袍内,我不着寸缕。 尴尬是必须尴尬的。 但如果自己不表现出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是你救了我?”我保持着面无表情再问。 “是。还了你一命。”他再给出答案后,从地上起身,转身背对着我朝前走上几步再停下。 我连忙心意相通着问洛背包在哪里,洛告诉我她还没去找。 她赶到山里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僧袍躺在了薄毯上。 她有问小和尚我的情况。 小和尚根本没搭理她半句,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瞧她一眼。 为免触怒小和尚她没敢靠近只能远远守着,因为担心我她也没敢再离开一直在等我醒来。 洛给出答案后火速去往我丢掉背包的地方,现场顿时就只剩下,我,以及背对着我的小和尚。 ??? 小和尚帮我洗掉的一身脏污? 那我岂不是! 我的脸颊顿时滚烫。 “你来这里,是为了杀人么?”小和尚这个时候问询。 他的问题,带给我被揭了伤疤的感受。 我瞬间飙升了怒火。 我随即又笃定杀人也根本不是什么伤疤,这,让我怒火更盛。 “是。你不用拿和尚那套跟我讲做人该慈悲为怀,我不是和尚。”我冷了脸色冷了语调。 “我从不修慈悲,也不是和尚。”他的语调淡淡。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穿僧袍?”我不禁愣神。 “爱好。”他的答案极为简洁。 我:…… “你下次杀人的时候可否带上我?你本事不足我可以做你的帮手。你只需要管我一日三餐即可。”他再来的话语,再次让我愣神。 “你钱又丢了?”我向他确认。 “没有。花完了。”他的答案,让我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白眼。 钱丢了穷到只能买半个烧饼,有了钱之后还不知道节约着花。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人?”我接腔再问。 “感觉。”他这次的答案,让我语塞。 洛这个时候带着背包赶回,我速度脱下僧袍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拿着僧袍走到他身边递给他。 他接了僧袍穿上后转过身,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浅浅笑意。 他的浅笑,让我,心漏了半拍。 对于他紧接而来的再次问我是否要请让他做帮手,我愣愣点头。 “好。那就一言为定。”他得了我的答案,转眼再次恢复成一尊冷而沉稳的克谨冰雕。 我即时回神,暗恼他居然还来色-诱? 但承诺既出我虽然可以反悔,但我和洛貌似联手都打不过他。 前有小黑蛇让我畏手畏脚,后有小和尚也让我不敢造次,我深深觉得这两天不是一般的流年不利。 爷爷说的没错,弱者果然只能任人拿捏,连死的姿势都没权选择。 我眼神渐冷。 “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如何?”洛这个时候问询,她已叠好铺在地上的薄毯拎起背包。 “还按原计划行事。”我走到洛身边,将薄毯也塞到背包里。 小和尚没带背包,接下来的行程里,他的薄毯自然要有我这个弱者带着。 至于没带包的他是如何将薄毯带到现场的,以及他将我的脏衣服扔到了哪里,我没兴趣了解。 随着我将薄毯塞入背包拉上背包拉链,小和尚走过来接过背包背到他背上。 我:…… 洛的目光在我和小和尚身上游移不定会儿,又一溜烟着离开了现场。 我就此环顾四周辨别下方位,再抬脚朝着既定的目的地出发。 然而我没走几步,跟在我身后的小和尚又告诉我他饿了。 我的火气噌的一下直窜脑顶。 但我不能让他忍着,更不能狂扁他一顿。 我答应过,要管他一日三餐。 我停下脚步努力尽敛多余情绪,唇角带起浅浅弧度后,再转身柔声问他想吃点什么。 他思索下,给出的答案是他想喝胡辣汤而且要最正宗的。 胡辣汤,也称糊辣汤,是中原知名小吃,起源于河南省周口市西华县逍遥镇和漯河市舞阳县北舞渡镇。 其中,尤以逍遥镇胡辣汤最为出名,也最为正宗。 我于是带他下山,直到中午找到市里才找到一家逍遥镇胡辣汤。 我们到的时候店里已只剩下最后一份胡辣汤。 我自然是将最后一份给了他。 也幸好市里有逍遥镇胡辣汤,否则我还要带他去河南的逍遥镇。 我给他点了胡辣汤搭配些包子和油条之后,坐在他对面静等他用餐结束。 在路上,我已经将情绪调整到无波无澜。 他无疑是我的克星。 他总能轻易拨动我的情绪丰富我的情绪。 而对我而言,最舒适最习惯的状态是无波无澜。 他的存在,让我有深深挫败感,也警醒着我,定力还远远不足。 我需要把跟他的相处当成一场修行。 “你怎么不吃东西?”他吃上几口后问我。 “不饿。”我浅笑着给出答案。 “你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他搁下勺子抽张纸巾擦拭下唇角。 他若不吃依旧还饿,那我就需要再带他去吃别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再想要吃什么,他再想吃的东西市里到底有没有。 我于是招呼老板再点餐。 接下来我们共进早餐,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微蹙了眉心:“太难吃了。不正宗。” “那该怎么办?”我将问题抛给他。 “我们该吃午饭了。”他的接腔,让我微挑了下眉梢,迅速再将情绪调整到无波无澜。 “好。”我带他离开早餐店,再任他选择午饭要吃什么要到哪里吃。 我要管他一日三餐,今日份还有两餐。 他一路走走停停,等到选好饭店,饭店已经歇业,再营业要到下午五点之后。 他选择干等,我于是陪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服饰不时出现,天很蓝,云很低,阳光明媚。 我仰着头,看白云或流动或停驻不断变幻出各种形态,丝毫不觉干等得烦闷反而满心安然倍感岁月静好。 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认真看过天。 岁月静好的感觉我之前从不曾感受过。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8章 寻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看云看到饭店再次营业才收回视线后,垂下眼眸将岁月静好的感受留存记忆,再抬脚进入饭店。 小和尚默默跟在我身后,在我找位置坐下后坐到我对面取下背包。 我招呼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他,再任由他点餐。 小和尚点的饭菜有荤有素,全部恰好是我喜欢的口味。 他的模样让服务员犯了花痴。 小姑娘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脸是满眼小心心,对着他剃光的脑袋和一身僧袍又难掩可惜失望。 他点餐结束后轻飘飘瞟了一眼小姑娘,眼底那若在百年冰雪之下压着万丈深渊的冷,如期骇得小姑娘连连后退撞上身后的桌角也没敢哼声疼就慌张离去。 “戏好看么?”他在小姑娘离开后,目光落在,靠在椅背上旁观好戏的我身上,上扬了唇角,眼底带起浅浅笑意。 “还行。”我即时错开视线,紧接着再将视线强行拉回到和他对视。 我即时错开视线,是不想要再重蹈上次的覆辙。 但我既然我已经决定要把跟他的相处当成一场修行,自然要习惯他的任何表情包括笑容。 我再和他对视一起后虽然没有再心漏半拍,但他的笑容对我依旧是太过魅惑,若阳光般温暖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而温暖,正是我缺少的。 除了对爷爷我早已丧失温暖别人的能力,我能从外界获取到的温暖也只来自爷爷无疑是有限的。 这大概正应了越缺少什么越想要什么,所以他的笑容才对我依旧是太过魅惑。 原来如此。 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我笑容更深。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和他四目相对着问询。 “夜孤澜。化名,虚弥。” “方便告诉我你是如何到了山里的么?” “恰巧路过。” “你路过那里是要去哪里?” “寻人。” “那你该继续去寻才对,不该跟着我浪费时间。” “我没有头绪,刚好还欠你很多条命。既然已经恰巧还了一条命,所以决定不如先还了债再找。” “我说半个烧饼是一条命只是玩笑话,你不必当真。” “我当真了。” 对话到这里,我和他继续四目相对,他在我眼里已是个死人。 短时间内他俨然没打算离开,等到爷爷再联络我得知他的存在后,不会愿意我被纠缠,很难留他会杀了他。 我还不曾见识过爷爷的全部本事,但又莫名笃定他不是爷爷的对手。 只是我很难想象若他这样嫡仙般的人被埋在脏污泥土里是怎样的一种画面,我不太想目睹那画面。 他毕竟救过我。 他虽然认为救我算还了一条命,而且我也不怎么领他的情,但,再如何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于是,我沉默会儿之后,继续再聊。 “你要寻什么人?方便的话就跟我讲讲,或许我能帮你找出头绪也不一定。” “一个我不记得模样也不知道身处何方的人。” “不记得模样的意思是,你其实见过那人?” “我忘记了。” “谁让你找的?” “师父。他让我找,我就来找了。” “你师父没提过那人的模样和那人身处何处么?” “没有。” “我换个问法,你师父其实也不知道那人的模样和那人身处何时?” “嗯。” “那你到底见过那人么?” “这个问题你刚才已经问过一遍。我刚才的答案是,我忘记了。” “你师父让你找多久?” “一直找。” “你钱都丢了,该回去找你师父拿钱之后再出来找。” “有道理。不过,我现在还有饭吃,还没到快要饿死的地步。” 我们再对话到这里,店里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上菜的服务员不是原来的小姑娘。 他再次恢复成一尊冷而沉稳的克谨冰雕。 我和他就此开始沉默着用餐。 他不像是在撒谎。 他师父和他在我心里已是智障和傻子的代名词。 一个不知道要寻之人的模样以及身处何处还派徒弟出来寻,一个不记得要寻之人的模样不知道要寻之人身处何处还谨遵师令出来寻。 智障师父傻子徒弟,倒也般配。 饭店的饭菜做得虽然色香味俱全,但我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上几口,也就搁下了筷子。 时间再等到他终是用餐结束后,我买单后坐在座位上静等他再提今日份的晚餐,然而他的安排却是要立刻进山协助我杀人。 这,倒是有些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于是带他离开饭店,找僻静处召唤轿夫前来,为了节约时间,更为了或许能甩掉他。 轿夫很快也就抬轿赶到。 对于轿夫们的出现,他没有丁点多余情绪。 对于他的存在,轿夫们则是瑟瑟发抖个不停。 我不禁想起之前洛对于尸王那恐怖而强大的气息避无可避。 难道,他其实不是人,而是以我之眼窥不破的尸? 我瞟一眼他跃上轿子,轿夫们即时前行。 赶路时间段,我隔着不时随风掀起的轿帘关注着他,他背着背包不疾不徐的走着但丝毫不落半分。 不管轿夫们的速度或快或慢,只要轿夫们落在地上,他持续能和轿子保持固定距离,甚至连角度都不增一分不减一分。 他这是,缩地成寸? 缩地成寸据说是一派道门的功夫,是一种化远为近折叠空间的神通,修之极难,修成可将万里之遥缩成一寸。 我曾听爷爷粗略提过缩地成寸以及地行术以及遁术。 地行术是身融大地在土中行走的法术,跟折叠空间不沾边。 遁术涉及了空间但还只是皮毛,但即便只是皮毛也有例如正立无影这个隐身术的升级版。 通常的隐身术是看不见却有实体,正立无影是看不见也没有实体。 而,缩地成寸,是空间神通。 他不可能会缩地成寸! 我过于惊讶到直接撩起轿帘探身关注向他的双脚。 他走得不疾不徐在我眼里毫无异常也毫无压力,地面没有缩减周遭没有变化他每次的跨步不大就若闲庭信步偏偏还能跟上队伍。 怎么可能? 我关注着他的双脚良久后,目光沿着他的双脚一路向上再落到他的脸上和他四目相对。 他:…… 我:…… 他在爷爷布下的幻境中,就是从远处朝我径直走来,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却只用几步就闪身到了我的面前。 “你这是缩地成寸?”我索性直接问询。 “不是。”他浅浅笑起。 “笑得真丑。”我突然莫名失望同时,又恼火到宁可激怒他也要出言不逊。 “我不信。”他的接腔,让我重重撂下轿帘不再关注他任何。 我在轿内重新坐好后,没懂自己刚才在失望恼火什么。 他若执意不走迟早要对上爷爷,他不会缩地成寸爷爷对上他的时候才更有赢的几率,他和爷爷之间我自然站队爷爷。 我就此摒弃多余情绪,不再多虑任何。 轿子继续前行,我的心绪无波无澜。 接下来等到轿夫们再次停在我上次下轿的地方后,我跳下轿子,挥退轿夫们,再朝着目的地靠近过去。 然而我刚走几步,竟,再见爷爷。 我急停脚步,骤然心跳如鼓。 爷爷不是说,接下来,少则一周,多则半月没法和我联系么? 他不是要进入没有手机信号的山区,去寻找一位据说曾在里面出没的养尸能手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背着双手立在我去往目的地的必经之路上盯着小和尚,本就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眼,带着明显的杀意。 他这是已经知道小和尚短时间内拒绝离开。 是谁告了密? 洛? 他,要杀了小和尚。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59章 畏惧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爷爷的目光已又落到我身上,沉声令我到他身边去。 他的双眼,本就让人不寒而栗,让人多看一秒就会不得不甘心为其驱使。 随着他再用带着明显杀意的目光关注向我,我久违的畏惧情绪被彻底唤醒,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带起极度畏惧。 他之前无论何时都从不曾对我用上带着杀意的目光,他之前无论何种状况每每关注向我都会只余溺爱。 随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带起极度畏惧,我更清楚知道,他对小和尚非杀不可且不容我有半点置喙。 他之于我,归根结底,原来是令我极度畏惧的存在。 只是之前的畏惧外面层层包裹了太厚的糖衣,导致我此时此刻才终是品尝到了苦涩。 我朝他迈步走去,脚步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抗拒去他身边但又不敢违逆。 我丝毫不敢回头再瞧一眼小和尚,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的行为算不算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他或许,已认定我和爷爷是早就串通好的。 至此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不想他死,不单单是因为他救过我,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至于别的原因是什么,我无暇细究。 我朝着爷爷走去,首次希望自己永远都走不到爷爷身边,但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何况我和爷爷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当我避无可避的走到爷爷身边后,爷爷第一时间再令我继续前往目标地,显然是不想给我开口机会也不想给我停下脚步的机会。 他再来的指令,带起我极度挣扎。 之前从不曾违逆过爷爷半分的我,挣扎的结果还是依言而行,没勇气替小和尚辩解半句。 我被迫继续朝前走去,耳听着对阵声即时从身后清晰传来,泪水毫无征兆着跌出眼眶。 我忍着想要立刻回头的强烈冲动,就此加快前行的脚步。 黑暗夜色里之前我遭遇棺材袭击的地方草木尽毁一片狼藉。 棺材的碎片散落在一滩早已干涸的黑血中。 那处的场景,让我双眼刺痛。 当我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洛已提前完成任务正准备撤离现场。 对于我的到场,她显得颇为震惊,连连后退几步眼底带起恐慌,再垂下眼眸瑟瑟发抖着朝我走来。 我静等她走到我面前后,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拖离地面。 她紧闭了双眼,痛苦了表情,越发颤抖个不停,但持续没为自己的告密辩解一句,任由我不断收紧她的脖子同时不断加重手上的力度。 她的反应,让我的怒火更盛。 我生生扼断了她的脖子。 我又跪坐地上抱着她的尸体泪如雨下。 小和尚死了。 我杀了洛。 原来,洛在我心里也是无可替代的。 可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不肯为她的背叛哪怕只辩解半句? 有纷杂脚步快速靠近的动静这个时候传来,我被迫搁下洛的尸体,赶在有人进门之前迅速撤离现场。 我撤离现场后直接原路下山,眼神急剧冷却。 洛会背叛我,无疑是受到了爷爷的胁迫。 洛不肯为她的背叛哪怕辩解半句,是因为她辨无可辨,她一旦辩解就势必要提到爷爷。 她清楚她不说我也能想到爷爷,但她不能说。 她一旦提到爷爷会连爽快死去的机会都没有,她死在我手里能少受点折磨。 她应该一直都在替爷爷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爷爷对我的事情应该一直了如指掌。 那么,爷爷之前赶到漠河的所谓负荆请罪,源于洛在胭脂沟的幻境中跟我一起看到了小和尚。 他并非不知道当年闯入幻境的是谁。 他早已知道当年闯入幻境的就是小和尚。 所以当洛向他告密,他才匆忙赶到漠河,被迫以主动请罪的方式提及他对我的欺瞒。 他提及他对我的欺瞒是为了消除我对他的心生隔阂。 但他既然庆幸是小和尚的闯入幻境才迫使纸人提早结束了幻境,既然也没曾对小黑蛇出手,就不该单单因为不想小和尚再纠缠我就杀了小和尚。 这其中,势必还有我不知道的别的原因。 在漠河的街头我和他与小和尚迎面遇上时候,小和尚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也有短暂的停滞。 当时,小和尚虽然脚步未停但眼中带起若有所思。 难道,小和尚其实曾经见过他但忘记了? 难道,他就是小和尚要找的人? 极有可能,小和尚出来寻人其实是寻仇。 他与小和尚之间本来就有仇怨,只是一个忘记了但另一个还铭记于心。 只是,他为什么直到小和尚跟我再遇到之后才动手? 他还有纸人可以帮他收集讯息。 是因为他之前即便靠着纸人收集讯息也难觅行踪不定的小和尚的踪迹,还是,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我又急停脚步。 我如此急切想要赶到爷爷和小和尚的对阵现场,心底的念头是要站队小和尚帮助小和尚。 但我,真的要对付爷爷么? 我如今的满心狂躁,来自洛的背叛爷爷的掌控以及小和尚正面临性命之忧带给我的种种负面影响,令我几欲丧失理智。 但,凡事都有两面。 爷爷既然和小和尚有仇,他要杀小和尚合情合理,就算我替他杀掉小和尚也是理所应当事情。 爷爷通过洛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也不算罪过,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他是过于担忧我。 他之前赶到漠河所谓的负荆请罪虽然是被迫而为,但他的确是为了消除我对他的心生隔阂而努力了。 我曾经的想法,爷爷既然待我极好恩同再造他即便随时收割我的性命我也义不容辞算不得背叛,去了哪里? 只是因为一个小和尚,我就滋生出了要跟爷爷兵戎相见的念头,着实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如此,洛的死就是枉死。 如此,洛是枉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环顾四周苦笑连连,再前行已难言心中滋味脚步极为迟缓。 当我再走回到爷爷和小和尚的对阵地点,我目所能及处没有小和尚的身影,我目所能及处爷爷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那血泊看在我眼里,格外的触目惊心。 我顿时满心担忧再无多余杂念,急奔到爷爷身边颤抖着双手去检查他的伤势去探他的鼻息。 爷爷的外伤并不严重,但他失血过多头部受到了撞击。 我紧接着将他扶坐起来之际,他缓缓睁开双眼尽显虚弱,浅浅笑起握住我的手让我别怕告诉我他死不了。 他的反应,让我再忆起十年前在孤岛他重伤醒来时候的场景。 他两次醒来后都是第一时间握住我的手让我别怕告诉我他死不了。 记忆和现实的交叠炸裂我的泪腺,我无法自控着再次嚎啕大哭,这次同样是因为爷爷受伤,但多了浓浓的惭愧情绪。 我不该再疑心爷爷任何,不该再因为任何谁任何事再滋生出跟爷爷兵戎相见的念头。 我本就该对爷爷敬爱有加,如今再多添个畏惧也实属正常。 强者本就该被仰视和畏惧。 “丫头,你要不要先替爷爷上药后再哭?”爷爷的问询,让我再忆起当年他为了止住我的嚎啕大哭曾提醒我哭出了鼻涕泡。 我的泪水更急。 我找出外敷药替爷爷仔细外敷,再在他就地开始盘膝疗伤后,催动内力助他尽快恢复。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0章 后患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时间再到爷爷没用多久已痊愈了外伤之后,我着手召唤轿夫。 空中这个时候降下雨雪,冲刷掩埋起现场的痕迹。 随着轿夫很快赶到,我先扶爷爷上轿。 他的外伤虽然已经痊愈,但身体依旧虚弱。 爷爷在轿子上坐稳之后,我再跃上轿子。 轿夫们即时前行,抬着我和爷爷径直回返镇子。 我在轿内挺直肩膀方便爷爷随时依靠,爷爷闭着双眼轻声叹息,告诉我他走南闯北难免会和人结下仇怨。 小和尚的出现,唤醒他诸多尘封的记忆。 曾经往事对他早已是过眼云烟,他不想多提。 小和尚算是他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 他通过洛,得知小和尚曾出现在胭脂沟的幻境中,以及我在莽莽林海中的反常后心中警铃大响。 他不清楚小和尚和我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怀疑小和尚接近我是心有图谋,不想自己的曾经会祸及我。 不过,小和尚貌似已忘记了他,他后续又从我口中得知小和尚就是当年闯入幻境迫使纸人提早结束了幻境的人。 他感慨这些都是小和尚的造化,决定不杀小和尚。 只是后续小和尚竟又纠缠了我,这让他认定小和尚是在假装忘记是图谋不轨,甚至所谓的恰好救我也只是事先安排好的圈套。 他不能拿我冒险。 他可以接受小和尚直接找他拼个你死我活,无法接受小和尚竟敢利用我。 小和尚绝不能留。 他杀了小和尚。 他再醒来时候在现场没看到小和尚的尸体,应该是小和尚的尸体已滚落山下。 我自律又刻苦聪明又知进退。 但我对小和尚这个接触不多的外人竟毫无防备之心,让他难言心中失望不由得怒我不争。 “丫头,爷爷为当时的过于严厉吓到了你,向你道歉。”爷爷讲到这里猛咳几声,唇角溢出鲜血。 他脸色苍白,虚弱靠在我的肩膀上持续没有睁开双眼。 “您不用道歉。强者本就该被仰视和畏惧。”我急忙抬袖为他擦拭干净唇角鲜血,说不清心中滋味。 “丫头是不是在怪爷爷杀了小和尚?”爷爷接腔问询。 “没有。您别多想。”我给出答案,再提及洛已死在目标人的家里。 “可惜了。”对于洛的死,爷爷没追问任何。 我和爷爷就此无话,轿夫将我们抬到镇子附近后撤离。 我扶着爷爷走回店铺,将他安置在三楼,自己搬到了四楼。 二楼那套粉色系装修到处都blingbling的房子依旧空着,那是我和洛曾经商定必须要让爷爷入住的环境。 我离开三楼时候爷爷已开始自疗内伤,我到了四楼洗漱后蜷缩在床上不思不想着持续发呆。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后开始起床,在街上打包了早餐再买些食材。 我再回返到店铺时候爷爷已经下到一楼,他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初。 用餐期间爷爷提及他想让我到海上生活。 对于他的安排,我没追问原因也没有拒绝。 他接着再告诉我,我们这段时间累积的金钱应该已经够用。 他怀疑赤丹也或许深埋在海里,若我能到海上生活多多关注海中是否有异样,就能和他双管齐下。 他负责岸上我负责海里,能加快我们找到赤丹的速度。 我沉默着点头,他无奈笑起。 阳光照在他脸上,越发明显了他的皱纹,更显得他发白如雪。 不知不觉间,他已比十年前老了许多。 他眼中的无奈让我揪心。 “爷爷,洛死在我手里。我只是还没能从自责情绪中缓过来。您不用多想有的没的。”我及时给出解释。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爷爷侧目。 “真的。如假包换。”我浅浅微笑。 “那就好。”爷爷舒口气,再催促我多吃点。 继续用餐期间我提及簪花老太婆,问询爷爷怎么不选择如法炮制簪花老太婆的续命之法。 爷爷告诉我,簪花老太婆的续命之法只适用于女性,而且他也不喜欢用别人的身体活着。 “丫头提到她,是觉得爷爷很难找到赤丹么?”爷爷讲到这里佯装发怒,搁下筷子抱起双臂开始绝食。 “怎么会?我们双管齐下一定能找到。”我拿起筷子重新塞到他手里,提醒他我只哄他一次。 他即时借坡就下继续用餐,吹胡子瞪眼着吐槽我是个白眼狼连多哄他一次的机会都不舍得。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多数时间都在逛街,他带我买了很多衣服和日常用品以及食材装满了三个大行李箱。 街上的人们我都不熟悉,我在街上没再见到之前的说书先生。 入夜之后,我再召轿夫带着我和爷爷以及行李去往海边的浅湾,替我看店的纸人继续留在镇上替我看店。 轿夫们皆为荫尸一旦下海就只能在海域活动,轿夫们抵达浅湾后没等我下令就已远远停下。 这处浅湾,是爷爷十年前带我来过的浅湾。 我和爷爷下了轿子后,爷爷带我沿着木栈道登上建在岸边的一间水棚。 木栈道已经腐朽严重,一踩上去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水棚是以竹木为架,以苇草编作墙壁和屋盖。 时隔多年依旧还有疍家人以船为家以渔为生,单单我们的水棚两侧就有不下二十间简陋水棚。 那些水棚里多半都住有熟睡中的人。 我和爷爷在我们的水棚内放好行李箱后,爷爷再带我去看,停靠在岸边的哪几条船是属于我们的。 我认船结束也就到了爷爷要离开的时候。 对于爷爷临走前问我是否需要他留下一个纸人负责照顾我的日常,我不假思索着拒绝了。 爷爷对于我的拒绝没有勉强也没多余情绪,他接着再叮嘱我注意安全,让我早点休息无需送他。 水棚处四溢着腐烂味道,我站在船边目送他乘轿离开后,将行李搬上船连夜将船驶入浅湾内里。 浅湾内里也有并排停靠的船只,我随便找地方泊好船之后在船舱内修炼内功到天亮。 随着天亮,浅湾处的疍家人陆续起床。 疍家船的后舱略高,是用来做饭放置杂物供奉神祇的地方。 我走出船舱走到船尾生火做饭填饱肚子后,再坐到船头旁观学习疍家人标准的撑船姿势。 疍家人以渔为生,日常也撑艇运载乘客和货物。 撑艇的多是疍家女。 她们基本上都头戴斗笠黑衫黑裤打扮,年轻的上衣较为短窄,年长的上衣略宽大,裤长一般至膝盖略下裤管略宽。 她们在船上时都赤脚,上岸时会穿上一双简单的木屐。 她们双手摇桨时,先向前迈步,上身微向前倾,顺势腰身一紧,腿、腰、肩、臂一齐用力划动双桨,船便向前滑行数米。 然后趁着船的滑行,向后退出两步,双手就势向后一压、一拉、一提,船身左右两支桨就像鸟的双翼一样轻轻扬起,打个优美的弧线轻轻片入水中。 于是又前进,又划桨。 动作周而复始,准确无误,船便不断前行了。 我旁观学习没多久也就有样学样着撑船离开浅湾直入深海,先循着记忆中孤岛的位置找寻孤岛。 孤岛上留存着我和爷爷的珍贵回忆,我希望故地重游,能够彻底排遣掉,自从洛死后小和尚死后,持续留滞心底挥之不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情绪。 只是当我抵达那位置,那位置并无孤岛。 苍莽浩渺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浪声低沉婉转若穿越千百年的悠悠岁月。 我的目光尽头是天和海的交界线。 是我记错了地方? 还是,孤岛沉入了海底? 我停下船环顾四周,目光再落到船侧的海面上,决定等到天黑等到当年我在孤岛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时刻,再仔细辨认。 岛是从海里生出来的,在水下时叫礁,露出水面才叫岛。 所以,岛都是有根的。 海上岛屿的底部,是和海底连接在一起的,是不会随便飘走的。 我有了决定后,就此坐在甲板上闭上酸涩的双眼静听风吟。 有温热液体这个时候从我眼角溢出,我抬手擦拭,拭下一片殷红。 我这是,泣血了么? 我原来,竟如此难过。 我的难过是为洛还是为小和尚? 小和尚是真的已经死了么? 我随之仰躺在甲板上,再次闭了双眼尽量摒弃所有思绪,任由船只随波逐流缓缓驶离原处。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1章 一眼万年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直到夕阳西下才从甲板上起身,辨认下方向将船再驶回记忆中孤岛的位置。 我再等到天黑等到当年我在孤岛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时刻后仔细辨认,笃定自己并没找错地方。 我于是脱了鞋袜和外套跳入海中,朝着海底快速游去。 海水冰凉海底漆黑。 大中小型的海洋生物不断从我身边游过,弱肉强食的场景时刻都在上演。 我持续没受到海洋生物的攻击,直到遇到一只狮鬃水母。 它的粉色伞形躯体两米左右,橙黄色触手浓密若鬃毛长逾三四十米。 爷爷在带我再来浅湾的路上持续在跟我普及各种海洋生物的特点和习性,其中就提到了它。 它的触手既是它的消化器官,也是致命捕食武器。 它的触手上布满了刺细胞,刺细胞内有毒针和内装毒液的囊,可以在它缠住人的时候顺道划伤人的皮肤进而将毒液进入人的体内,致人迅速麻痹死亡。 随着我进入狮鬃水母的攻击范围,它那长长的触手即时朝我裹挟而来。 我在海里若被它的触手碰到划破了皮肤,外伤事小,鲜血会招来鲨鱼们的围攻。 我即时频频推掌而出荡开裹来的触手荡开后续再来的触手,径直朝着它的伞型躯体游去。 它在我即将抵达它伞型躯体时候,瞬收触手逃离原处。 我没有追赶继续朝着海底游去,但直到海底也不曾见到孤岛的踪迹。 我于是重新游上海面时候,无依无靠的船只已随波逐流驶离原处。 我大口呼吸会儿再朝着船只游去,疑惑孤岛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这疑惑刚刚生成就被我再强行按压了下去。 我不该也不要再疑心爷爷任何。 爷爷说的没错,傻人有傻福,心思太重容易累。 我累了,很累。 我游到船边上了船之后划船回返浅湾,在船舱内换身干衣服再掀开前舱中板入内休息。 之前的我睡眠极浅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即便休息时候有洛在侧负责警戒自己也要保持警惕。 我拒绝再让自己紧绷若即将离弦的箭。 我在陌生的浅湾陌生的船上独自一人很快睡着。 梦中,我离开船舱一路不停歇着再回簪花老太婆要和我换皮的寒潭。 天然形成的大石洞内,潭水黑漆也彻骨冰寒。 深潭之外的石洞地上长满尖尖的石笋,笋尖上不断外渗着的绿色液体散发着绿色荧光。 潭水中央,恍惚有谁正泡在其中。 谁在其中? 我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模样,眼前却犹如蒙了一层水雾如何都看不清,但又觉得极为熟悉。 到底是谁? 我焦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我笃定那人对我极为重要,但越想要努力看清越是看不清楚,也如何都想不起到底有谁是对我极为重要的。 他,到底是谁?! 等等,他? 我怎么会认为是他而不是她? 他是谁?是谁?!!! 我做梦到这里猛然惊醒,短暂愣神后急急离开舱底将船靠向岸边,再快速上岸着手召唤轿夫们。 我召唤到一半时候停下,轿夫们对于指令的感知范围有限爷爷已带它们去了湘西。 我紧接着再尽快去找就近的出租车,让出租车载我前往就近的机场。 我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循着我梦中的路径确定寒潭所临近的城市。 我抵达机场后乘坐去往那城市的最近一班航班,登机前另购了新手机,将或许带有追踪器的旧手机扔到了垃圾箱。 我在飞机落地出了机场后,再乘出租车驶入山里。 我一路上都在密切关注是否有纸人在暗处随行,并没发现任何纸人的踪迹。 我在出租车无路可走的时候结账下车,再循着梦中的路径徒步前行。 我抵达目的地时候天已黑了,那地方,居然真的有石洞。 石洞的洞口偏僻且极为隐蔽,遮挡在一片繁茂的爬墙虎之内。 我顿时激动到无法言表顿时激动到湿润了眼眶。 我在石洞外面深吸一口气稍稍平稳下情绪,也就迫切的撩开洞口处的爬墙虎准备快步进入石洞。 我堪堪撩开洞口处的爬墙虎,顿有无数淬毒的利箭从洞口内射出。 我虽然有急急避让,但还是被其中一支利箭贯穿了右臂。 利箭在落地的瞬间化为齑粉,射出一拨后再无动静。 我从背包中翻出纱布简单包扎伤口后,将背包扔在地上再继续朝着洞口走去。 这一次,我只比上次多走了一步,再有交织成格子状泛着红光的红色丝线从洞内冲出。 我连忙再避,闪身将身体紧贴到洞外的石壁上。 我堪堪躲好,红色丝线已冲出洞口且倏然涨大,距离我胸口不足一厘米。 倏然涨大的红色丝线在冲出两米左右后溃散空中,丝线所经处草木尽毁皆被切成格子大小。 “夜孤澜!是我!你还欠我很多条命,我只让你还了两条命,你不能恨我……”我急急喊话,话语未完已带起哭腔。 我急急住嘴避免再开口就会泣不成声,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这大约就是缘分弄人。 有些人,一眼万年。 至此我还不清楚自己对小和尚已生出情愫,还分不清自己难过到泣血到底是为洛还是为他。 我能清楚的是,自己在乎他的感受,丝毫不想他出事,仅仅是因为在梦中梦到他在此处,就不顾一切着匆匆而来,想要再见到他,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我没忘记爷爷曾说过,他是在假装忘记是图谋不轨,甚至所谓的恰好救我也只是事先安排好的圈套。 我顾不上这些,我要再见他一面确定他是否平安。 至于以后,我无暇去想。 “啧,聒噪。”有咂舌声随之从洞内传出。 与此同时,有身着灰色紧身衣衫的男子猛然砸入我眼中,立到我面前。 咂舌声正是他发出的,他立到我面前时候还话音未落。 我不是没看清,而是根本没看到,他是如何从洞内出来抵达我面前的。 他虽然长着一张俊脸身材修长,但整个人的存在感,极低到即便他一个大活人站在你正对面,如果旁边还有别人即便丑到爆你也容易忽略掉他丝毫记不住他那张俊脸。 如今他那张俊脸面无表情,眼底带着两分不耐八分杀意。 “我要见夜孤澜。”我急停眼泪全身戒备。 “夜孤澜是谁?没听说过。你再聒噪,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你胆敢再闯洞,我杀了你。”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转身朝着洞口走去。 “夜孤澜,化名虚弥。他爱好穿着硝得雪白的僧袍但又不是和尚。他身体精壮,左手手腕上有一串用红绳串起的泛着油黄亮色的五帝钱。他鼻梁高挺眉若刀削双眼黑白分明。他常常如冷而沉稳的冰雕,偶尔笑起跟阳光般温暖……”我连忙讲述小和尚的特征。 我梦中的石洞既然真的存在,小和尚定然也在洞内。 眼前这位或许是偶然救了小和尚然后将小和尚带到这里疗伤,并不清楚小和尚就是夜孤澜就是我要找的人。 “什么?他还会笑?”他惊讶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急急稳住身体顿敛眼中惊讶后,又微蹙了眉心,大约是暗恼自己的脑子追不上嘴巴的速度,暗恼自己的失态暴露。 “你认识他!他就在洞内对不对?!”我激动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他随之瞟一眼我拽着他胳膊的手,我即时松开他的胳膊收回手。 “我的确认识他,但不熟,懒得提及他,所以才给出没听说过他名字的答案。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他自然不在洞内。我看在你也认识他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么多,但你就算认识他也最好快点离开否则我照样杀了你。”他再开口后,径直进入洞内。 随着他再踏入洞内,石洞外已被毁坏的草木,即时以肉眼可见速度抽出新芽开出花朵,渐渐恢复如初。 我已受两次袭击见识过他的来无影,如今再见眼前变化,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和他不在同一档次。 我就地盘膝而坐,静等他或许再出洞口。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2章 取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这一等就等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双眼未合,唯恐自己的短暂离开甚至眨下眼睛就会错过他或小和尚的离开。 我坚信小和尚就在洞内。 等待期间,我和他交集的点点滴滴,不可遏制着不断在我脑海中反复浮现。 我的心绪,也随着回忆时悲时喜。 原来,那点点滴滴我记得那么清楚。 就连他每次浅笑时候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同,我都清晰记得。 第四天天黑后终是有人走出洞内。 我盘膝而坐状若石雕,在黑暗中圆睁着双眼的模样,让冷不丁看到我的那人,受惊到高高跳起。 那人穿着一身青色汉服,头发以竹簪束起,双眼灵动。 他没跳起前,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我要见夜孤澜。”我及时开口,声音嘶哑。 “你是谁啊?”他落地后拍拍胸口,再顺一下长发整理下衣衫后,清下嗓子昂首挺胸着问询。 “我是顾画眉。我要见夜孤澜。”我就此从地上起身,但因久坐未动另加连续几日不曾进食,起身到一半又差点摔倒。 对于我的差点摔倒,他即时伸手想扶,但又迅速收回了手,继续站在原地任由我再稳住身体。 他俨然比上次露面的面瘫男更好讲话些。 “我求你让我见见夜孤澜,哪怕只一眼就好,可以么?”我稳住身体后开始求他。 “你跟夜孤澜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找到这的?”他的问询,燃起我心中希望,让我更笃定小和尚必定在洞内。 他眼中未带杀意,应该是不曾听到我之前的急急喊话,还不知道小和尚是因我而出事的。 洞内至少有他和面瘫男陪着小和尚,也让我更加担心小和尚的状况。 “我……是我害他出了事。我会找到这里是因为梦到他在这里。”提及我和小和尚的关系,我不禁苦笑。 我和小和尚没多少交集,但他出事是我害的。 “梦到?你跟我讲讲你梦境的细节呗。”他对于我的后半句讶然到直接忽略到了我的前半句。 有带着明显刻意的咳嗽声这个时候从洞内传出,他回头瞟一眼洞口,再回头已尽敛多余情绪。 “你是怎么害他出事的?”他紧接着问我,语调平淡。 “我……他陪我在山里驱邪捉妖时候遇到了不测,是我连累了他。”我迟疑下没有提及爷爷。 “他陪你?他为什么陪你?”他继续追问。 “他说,我本事不足他可以做我的帮手,我只需管他一日三餐即可。” “他为什么这么便宜?” “因为他之前钱丢了身上剩余的钱只够买半个烧饼时候,我帮了他。” “你当时是怎么帮他的?” “我也买了半个烧饼后老板同意卖给他半个烧饼,然后我又将身上的现金全给了他。” “你给他他就要了?” “我把钱放在他面前后就走了。” “就这?就凭你做了这些他就便宜做了你的帮手?” “嗯。” “不可能!” 对话到这里,他已无法再保持雷打不动的淡定。 “我给他现金时候说,半个烧饼是一条命,让他算算我救了他多少次,有机会的时候记得还。他后来恰好救过我,然后算是还了我一命,然后决定留下帮我继续还命。”我紧接着给出解释。 “原来如此。这倒是也像他的风格。”他就此了然了眼神。 “我求你让我见见夜孤澜,哪怕只一眼就好,可以么?”我接腔再求。 “这……”他顿显犹豫。 “我见了他之后一定立刻离开绝不纠缠也绝不出去乱讲。可以么?”我连忙再给出保证。 “……你等等。”他再犹豫会儿,转身进入洞内。 我长松一口气匆忙整理下衣服抬袖擦拭下脸,再静等他再出来洞口。 静等期间,我避无可避着开始考虑后续。 小和尚还活着还平安,这是我最渴望得知的结果。 只是,以后呢? 他虽然之前忘记了爷爷,但爷爷的出手,应该已让他想起,爷爷是他要寻却忘记的仇家。 即便他还没想起爷爷是他的仇家,爷爷的出手已又让他们之间生出了新的仇怨。 不管怎样,当他再去找爷爷寻仇,我不能不帮爷爷,但我也丝毫做不到替爷爷亲手杀了他。 我貌似,只能选择旁观。 他若再次出事,我肯定会自责内疚和难过。 若是爷爷出事,我只有以死谢罪。 我是否能找出什么办法,能够化解掉他和爷爷之间新生的仇怨,以及他和爷爷之间的陈年仇怨? “进来吧。”洞内持续没有动静,良久后才传出面瘫男的声音。 我稳稳心神就此前行,每走一步脚底都有被无数钢针刺穿的痛感,每抬一次脚都有脚底从钢针上生生抽离的疼痛。 那痛感让我第一步就颤抖了身体喉管猩甜,我咬紧牙关忍着喉管猩甜继续艰难前行。 只要我能走进山洞,就能看到小和尚。 他们能在这里陪着小和尚和小和尚的关系自然匪浅,是我害了小和尚,他们没杀我还能让我进去已是莫大恩惠。 我一步接一步不给自己半点停歇的机会。 只是我体力不支,走到半道就摔倒地面。 被钢针贯穿整个身体的难言疼痛即时袭来,我再也忍不住喉管猩甜喷出鲜血,也一个没忍住惨呼出声。 我惨呼出声后急急紧抿了双唇,以免面瘫男嫌我聒噪会拒绝让继续前行。 我紧接着再强撑着从地上起身,紧接着再抬脚前行。 当我终是走到能看到小和尚的位置,我双脚脚底那难言的疼痛顿散,但小和尚的情况让我如坠冰窟。 寒潭之外那长满尖尖石笋的地上,有一处被挖开埋了小和尚。 不断从石笋尖上外渗的绿色液体所散发的绿色荧光中,小和尚只有头还露在外面,他脸白如纸紧闭着双眼气息全无。 “不让你看你非看。如今看到了吧?我们哥俩只是偶然间拾到了他的尸体,想着拿回来取乐也不错,然后就把他埋成了这样。”面瘫男瞟我一眼轻声嗤笑。 他的反应,让我瞬间怒红了眼锐刺出刃冲刺向他。 我要先杀了他! 身着青色汉服的那位就此怪叫着从他身边窜离。 他对于我毫无征兆的袭击,挑了下眉梢立在原地没动,任由我目标明确的冲到他面前同时将峨眉刺直戳向他的心脏位置。 就在峨眉刺的刺尖挨到他衣服的瞬间,他凭空消失在原地。 我单脚点地立刻转身同时,双手峨眉刺同时旋动朝着身后挥臂而出。 他就此在峨眉刺的攻击范围边缘处现身连连后退着摔向地面,我即时逼近同时,甩出一支峨眉刺。 峨眉刺就此带着破风声朝着他的喉管刺去。 他的面瘫脸带起震惊,瞳孔就此放大。 身着青色汉服的那位这个时候出手,掷出一根光溜溜的半干树枝。 那树枝瞬间伸长将峨眉刺撞偏一旁落到摔向地面的那位旁边深深扎入地面,那树枝随之倏然再盘结成网状朝我迎头罩来。 我已收不住脚步,撞向结网树枝同时,用飞旋在指端的峨眉刺快速去旋破结网。 然而结网会在我旋开它的瞬间重新结成。 我紧接着被完全罩入结网后推掌而出,结网随之溃散但瞬间又重新结成。 如此情况,让被困在结网中也听不到外界动静的我,怒火更盛戾气狂飙狂躁异常,再抬掌结出阵法并掷出,但也于事无补。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3章 冤有头债有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被困在结网中约莫半个小时后,结网倏然露出一个缺口,有食物和水落入结网之内。 那缺口转瞬即逝,我紧接着继续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至此我依旧若困兽般狂躁,接到食物和水之后立刻开始吃喝补充体力。 我吃喝完毕躺在结网中静等再来的投喂时机。 我在结网第二次露出缺口时候及时推掌而出弹跳而起,顺利沿着被掌力碎大的缺口冲出。 身着青色汉服的那位正立在结网旁边,还没收回向结网内给我投喂食物的手。 我冲出结网的第一时间,抬臂揽住他的脖子,将毫无防备的他拖倒地面同时,用峨眉刺抵在他的太阳穴处,及时警告抬眸望来的面瘫脸不要妄动,否则我就立刻杀了手里的人质。 “顾顾画眉是吧?你冷静点。你想想,如果不是我,你根本进不来。还有,夜孤澜也根本不是我埋的。你要冤有头债有主。还有,我跟他并不熟,我也是受他逼迫才来到这里,才帮他的。”人质连忙辩解,话语到最后抬手指向面瘫男。 他的反应,让面瘫男抽搐了唇角眼底带起嫌弃。 “聒噪。你想杀他速度点。”面瘫男紧接而来的话语,让我毫不迟疑着加重手上力度将峨眉刺朝着人质的太阳穴内里推进。 杀人我是认真的。 他们两个都要死。 我之所以将青色汉服这位当成人质,不过是想少费点力气先解决了面瘫脸。 不管面瘫脸是否真的对人质的安全不为所动,我先杀一个也行。 只是峨眉刺的刺尖仅仅只刺破人质的皮肤之际,面瘫男已从原地凭空消失。 可谓是眨眼之间都不到,我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手中峨眉刺已被看不见的一只手夺走。 “继续。”我手中峨眉刺堪堪被夺走,面瘫男已再在原地凭空出现,抬抬手中的峨眉刺示意我不要停止杀掉人质的动作。 我随之死死扼住人质的喉管,人质顿时呼吸困难,双手在地上拍个不停。 我用的手劲足够我只用一下就捏爆一个普通成年人的脖子,但人质的脖子韧劲十足。 “你如果不能杀了他,我就把夜孤澜的脑袋砍成两半。”面瘫男对于人质再来的反应更嫌弃了眼神。 之前的结网这个时候倏然伸出树枝瞬间将我的双臂紧紧绑在身体两侧,我顿时双手无力到扼不紧人质的喉管,但依旧不甘心就此松开人质。 树枝紧接着快速升高将我举向高处,我勉强继续扼着人质的喉管,将人质从地上拖起再将人质也拖离地面。 在人质双脚离地的瞬间,捆绑我的树枝再次收紧。 我的双手随之彻底无法用力,被迫松开人质的喉管之际,不忘再狠踹他一脚。 只是不等我踹到他,捆绑我的树枝已又将我扯到一边。 我的狠踹落空,捆绑我的树枝即时再生将我的双腿也牢牢绑在一起。 我被悬在半空中脖子以下彻底无法动弹。 “你是个狼人。”人质捂着脖子大口呼吸。 “你是个……”人质紧接着再瞟一眼面瘫男,面瘫男微挑下眉梢,使得人质急急咽下关键形容词,“……人。” 石洞内就此安静。 人质开始着手整理衣衫和发型,他的脖子上没有半点被我扼过的痕迹。 面瘫男抬头关注向我,眼底不带任何情绪。 我俯瞰怒视着面瘫男。 人质整理好衣衫和发型后走到面瘫男身边,也抬头关注向我。 我于是怒视着他俩。 “师兄,接下来怎么处置她?”人质及时错开关注我的视线,略显尴尬着再问询面瘫男。 “杀了。”面瘫男面无表情着给出答案。 “杀了?”人质对于面瘫男的答案惊呼出声,瞟一眼小和尚露出地面的头,缩缩脑袋,“我不敢。” 面瘫男就此收回关注向我的视线,拿着从我手里夺走的那支峨眉刺走向小和尚露出地面的头。 他这是,要把小和尚的脑袋砍成两半?! 我的狂躁再次升级拼力挣扎着开始怒骂面瘫男,用上我脑海中存储的所用恶毒到不堪入耳的词句。 我的怒骂使得人质一言难尽了表情,使得面瘫男再次抽搐了唇角。 面瘫男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走到小和尚面前后蹲下-身体,仔细检查那处的土壤情况。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小和尚的头的四周土壤,湿润且微微泛着红光。 难道,他们其实是在施救小和尚? 我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你们,其实是在救他?”我急急向人质确认。 “不然嘞?”人质的回答,让我心下大定,带来面瘫男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摸摸鼻尖陪起笑脸,快步凑到面瘫男身边,建议面瘫男不如跟我实话实说,也好早早把我打发走了。 面瘫男思索下沉默着点头后,树枝将我降到地面,人质径直走到我面前后告诉我,小和尚死是真的死了,但还有救。 他们正在救小和尚。 如果在他们施救期间石洞这块没遭外来袭击小和尚没被从土里硬刨出来,小和尚就能够顺利复活。 只是复活需要时间,具体时间他不宜泄露。 “那你赶快松开我,我立刻就走。我身上有追踪蛊,继续待在这里或许会给这里引来不必要麻烦。”人质的清楚告知,让我湿润了眼角也让我开始忐忑,自己的到来是否会再招来爷爷。 “你身上的蛊好像不是追踪蛊。”人质翻翻我的上眼皮,若有所思了模样。 “追踪蛊是我随便乱起的名字。我不清楚蛊的名字,我只知道那蛊能让我被定位被找到。”我急急再催促人质给我松绑。 人质就此敛了眼中疑惑抬起手,捆绑我的树枝倏然缩回到结网内,结网再瞬间化为半干树枝飘落到人质的掌心化为圆环状。 “多谢二位,辛苦了。我也为之前的冒犯向二位赔礼了。你们……不用告诉他我曾经来过。”我抱拳鞠躬取回峨眉刺,再深深望一眼小和尚,果断转身快步离开石洞。 洞口已再被遮挡在一片繁茂的爬墙虎之内。 之前被从洞内冲出的交织成格子状的红色丝线切碎的我的背包碎片,早已掩埋在爬墙虎内。 我出来洞口后,将被我弄乱的爬墙虎小心再恢复如初,再一路后退着一路清理走过的痕迹。 我后退很远到看不到洞口位置,才立起身快步而去。 至此,我随身携带的物件除了峨眉刺,就只剩下现金银行卡和身份证。 我离开山里后尽快用现金乘坐飞机回返,落地后远离机场再取钱,再购买新手机补办手机卡。 爷爷这段时间并没联系过我。 我松口气,去就近的银行为自己办一张银行卡,并转十万到自己卡上以备不时之需。 忙完这些时间已临近中午,我再就近找个小店填饱肚子。 我不清楚爷爷的银行卡是否开通了手机提醒,用餐期间我主动打电话给爷爷,但提醒的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之前小和尚的再次出现打乱了他在湘西进山找寻养尸能手的计划,他如今应该还在山里寻找养尸能手。 我于是发讯息给他,斟酌着词句告诉他我为自己办了张银行卡。 毕竟手机支付比现金支付更方便,我只有给自己办个银行卡才能将卡绑定到手机,才能使用手机支付。 我发完讯息后继续用餐,有人这个时候坐到了我对面。 他穿着不合脚的纸糊的鞋子,鞋面是黑纸,鞋底是红纸。 爷爷的纸人?! 我顿时紧张,再快速尽敛多余情绪,漠然眼神沿着他的双脚一路朝上望去。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4章 八仙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沿着他的双脚一路朝上望去,看到的是位身着黑衣的瘦削男人。 “这这里有人是吗?”我的漠然注视,让他顿时紧张不安,尽显卑微着连忙再换个桌。 “八仙你特么也不嫌晦气,怎么能穿着轿夫鞋就进店了?”店家这个时候骂骂咧咧起来。 “是是是,都怪我坏了规矩。我主要是太饿了还没来得及换鞋。”瘦削男人连忙解释。 “东家怎么不管饭?出事了?”店家顿起兴致。 瘦削男人就此和店家聊起。 瘦削男人原来是个抬棺人。 因为抬棺时候通常都是八人抬棺,因此抬棺人也被称为八仙或者八大金刚,意为带着逝者离世升天。 瘦削男人脚上穿的是轿夫鞋,对于死者来说阳间最后一段路最是难走,有了轿夫鞋,意为走的就不只是阳间路了。 他上午去抬棺,八个人都抬不动一口棺材。 为了赶在吉时下葬,东家顾不上规矩,又找了两个人加入到抬棺队伍,结果棺材虽然被抬起来了,但刚走几步就又重重落到了地上。 他抬棺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棺材落地的事。 当时,每个人的骨头都被压得吱吱作响。 棺材里仿佛装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块实心大秤砣,重到几乎要把他的肩膀压碎。 东家的脸色白了又白,到最后黑成了黑炭,自然是没心情再管饭了。 据说死的那位是喝药死的,临死前还栽倒在水缸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得透透的,也已被泡得没了人样。 据说死的那位命挺苦。 她老公在她家女儿两三岁时候就死了。 她自己拉扯着女儿长大。 女儿长大后要结婚嫁人,结果嫁人后才知道女婿是个混子,还经常喝醉后打老婆,而且下手重把老婆打得住了好几次院。 她气不过,就让女儿趁着还没怀孕跟女婿离婚,但女婿不愿离婚,于是女儿就回娘家躲着。 女儿躲了一段时间后,女婿直接打上了门,不但打了女儿还把她也打骂了一顿,最后把女儿强行拖回了家。 邻居们都不敢惹女婿只能干看着。 她当晚就气病了。 她女儿后来虽然从别人口中知道她病倒了,但怕再挨打也不敢回家看她。 再后来,她一气之下喝了药。 她的棺材会抬不起来会再落地,肯定是她怨气太重。 她的丧事是亲戚们帮忙办的,她家女儿没有露面。 据说她家女儿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她女婿又把她家女儿给打到住院了,这次直接伤到爬都爬不起。 “我艹,闹这么大怎么不报警?”店家连连咂舌。 “她是自杀,巡捕充其量教训他几句或者关上几天,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打老婆。” “那家暴怎么不报警?” “那个报警也没用。听说只要有一方不愿意离婚,报警也离不了婚,充其量也是教训他几句或者关上几天。” “啧……我家姑娘也谈男朋友了。将来那小子敢动我姑娘一根手指头,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他。自杀个屁,真是个废物娘们。” “女人嘛,家里没有个男人是不行。” 两人聊到这里,店家炉灶上的砂锅溢出菜汤,店家快步去关火。 我这个时候已经用餐结束。 我招呼店家结账,替瘦削男人也付了钱。 瘦削男人讶然不知所措。 我付款之后告诉他,我是个驱邪师,我可以帮他口中的东家解决麻烦。 如果他待会有空,我希望他能带我去见下东家。 “有空有空。您原来是大师啊。您能去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不敢保证东家会不会用您。”他忙不迭着接腔。 “那你慢慢吃,我半个小时后再回来找你。”他的过于拘谨,让我决定先出去走走。 我来到街上先买了个背包,再买些熟食和水以及一把黑伞装入背包。 瘦削男人的出现让我已再有打算。 我要重拾起驱邪生意。 如此的话,我若再突然离开海域,哪怕全国各地跑,在爷爷眼里都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但愿,爷爷在我去找小和尚期间,不曾借助蛊虫感知过我的位置。 小和尚…… 你复活之后会来找爷爷报仇么? 我们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可好? 想到这里我再没闲逛的兴趣,就此回到小店附近。 瘦削男人还没用餐结束,我站在街边去看人来人往,苦笑自己重拾驱邪生意的初衷,是为了方便自己再见小和尚,想法化解掉他和爷爷之间的,近日之仇往日之怨。 短短时间,我又已想,以区区的再不相见为代价,去换取他不再来找爷爷报仇。 换位思考下,我绝对也会问句,凭什么? 我必须是脸大到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那天我朝着爷爷走去再头也不回着继续前行,他即便不是如爷爷所言是在假装忘记是图谋不轨,也很难再原谅我。 他会,连我一并恨上。 我若再见他,他会杀了我吧? 瘦削男人没多久也就用餐结束,就此带我去见东家。 东家正犯愁到哪里能找到物美价廉的驱邪师父,对于我这个只开价一百的驱邪师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黑棺还摆在院内,外有鬼气萦绕怨气不散。 在场人们对于黑棺都远远避开。 我和东家谈拢后走到黑棺旁边,外放些许煞气抬手抚上棺盖。 棺外的怨气骤升棺盖随之微颤,带起人们的惊呼。 “今晚我帮你宰了你女婿,如何?”我及时低语,棺盖顿停微颤,棺外的怨气和鬼气敛入棺内。 “明天棺材必须要入土。你若再作妖,魂飞魄散。”我接着再讲到这里后,再尽释煞气结成大网直罩黑棺。 黑棺如期开始剧烈颤抖,砰砰作响声从棺内传出。 我结出煞气大网旨在震慑棺内鬼魂。 煞气无形,带起的黑棺异动也能让众人看得热闹,利于提高我的知名度让我以后能多接驱邪生意。 我撑开黑伞在煞气大网罩到棺盖的瞬间溃散煞气,低声唤出棺内女鬼躲到黑伞下,抬手将废符贴到棺盖上。 棺材自然是随之安静下来。 我接着环顾四周,在场的人们个个都惊恐着眼神,早已各自缩到尽可能远的角落里。 “明天出殡不会再生枝节。到时候我会再来护棺入土。”我撑着黑伞带着女鬼,走到东家面前告辞。 东家哆嗦着连忙挽留我不如住下。 我告诉他我还有事要忙,留下电话号码后离开,在满脸悲苦的女鬼的带领下去找她女婿。 我们找到她女婿的时候,她女婿正在一麻将馆打麻将,手腕脖子上挂满了辟邪物件。 见到女婿,女鬼分外眼红,顾不上对我的畏惧,开始向我激动痛诉她女婿的各种不好。 “闭嘴。”我淡淡语调,戛然而止女鬼的痛诉。 她哆嗦下,眼底再次带起畏惧。 我记下她女婿的模样后,先查看麻将馆四周是否布有监控,再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再静等天黑,静等她女婿直到夜半才走出麻将馆。 我随之离开宾馆带女鬼尾随其后,在他经过僻静处时候锐刺出刃快走两步划破他的喉管。 附近并无监控,我杀了他之后也就重回宾馆。 女鬼在我进入房间后悬空跪伏连连叩头,感谢我让她终于能放心去往阴间。 “去吧。去见见你女儿后再离开。”我摆手让她离开后打开电视。 低回婉转的马头琴声伴随着抑扬的蒙古长调,随之从电视中传出。 电视里的画面,是余辉下的勒勒车影,蒙古包的袅袅炊烟,一碧千里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以及湛蓝的天空。 我抱臂靠坐在床头静静观看,那湛蓝天空朵朵白云让我不自觉再忆起,那天的仰头看云。 那天,我在仰头看云,小和尚在看我。 我仰头看云了多久,他就看了我多久。 他当时在想什么?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可惜我没留意丝毫。 电视画面这个时候突然满是雪花状,屋内的灯开始闪烁不定,天花板上外渗出大片血迹。 与此同时,墙壁上现出错综密布的血手印,有呜咽声从卫生间内清晰传出。 对于屋内突现的异状,我催动戾气,抬掌间阵图瞬成于掌心再挥掌掷出。 阵图倏然涨大笼罩整个宾馆,紧接着再拍落地面。 我没兴趣去了解闯入我房间的鬼魂是有什么苦衷或目的,它打扰到了我就罪不可恕。 被它连累到的鬼魂,只能是运气不好。 屋内的灯随之不再闪烁,电视再次出现画面。 新的画面是漆黑背景下的一个惨白人脸。 她黑长的头发遮挡了大半个脸,眼眶深陷,双眼尽是泼墨颜色,眼角流淌着鲜血,双唇乌紫。 她用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我。 惨白人脸甫一出现,另有枯瘦不见半点血色的手臂即时从电视中探出伸长,瞬间抵达我面前,五指成爪一把扼住我的脖子。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我没来得及再有多余反应,已被强行拖入电视屏幕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章 随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被拖入电视屏幕,四周环境骤变。 我的四周上下布满密集层叠镜面,每一个镜面里皆是我的影子。 伴随着我环顾四周,镜面开始旋转不定。 环境不错。 我貌似也好久没认真照过镜子了。 我环顾四周后仰躺到脚下的镜面翘起二郎腿,认真开始照镜子。 我的脸太不红润,眼睛略显浮肿,眼底血丝太多,眉毛如果能修一下最好,头发好像也该剪了。 我穿的衣服也有点脏,白天时候该再买套衣服换上才对…… 我照镜子良久,依旧乐此不疲。 “喂!你能不能尊重下鬼?!”有稚嫩女童声音这个时候带着明显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缩头缩脑的你配被尊重么?”我翻身坐起,继续认真照镜子。 “你就不怕被困死在这儿?” “怕。” “这还差不多。” “怕个屁。” “你!” “镜鬼,善制造幻象令人防不胜防,多鬼魂等级低下。鬼魂等级高的镜鬼,可将人吸入镜面困在镜子之内。只要击碎镜子本真的镜面,或杀了镜鬼,就可破困。” “……” “你只有一直留在这里才能将我一直困在这里。而我,抬手就能灭了你。” “你吹牛!” “不知死活的东西。”对话到这里,我立起身漠然了眼神尽释煞气。 密集的层叠镜面随之震荡出现裂纹,镜鬼就此被从镜面之后被逼出。 她的模样,虽然和洛不尽相同,但有七八分相似。 她恰好也是,身着红衣梳着左右双丸子头长长的红色发带不断无风荡起,的装束,让我第一眼只感洛再次回到了身边。 她的恐慌她的瑟瑟发抖,让我再忆起洛临死前的样子。 我顿敛煞气。 我垂下眼眸。 “我错了。可不可以不杀我?”镜鬼嗫嗫嚅嚅着哀求。 “好。”我抬眸再望向她,看她是在看洛。 “诶?”我的爽快让镜鬼讶然当场。 “以后不要再轻易将人拖入镜面,那很可能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轻声叮嘱,走到她面前想要替她拢一下散乱脸颊的碎发。 随着我抬手,她再次恐慌了眼神连连后退。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紧接着再收回手,再倒退回原处站着。 “你在悲伤什么?”镜鬼在我倒退回原处后,迟疑着朝我走来,在半道又不敢再继续朝前。 “悲伤……亏欠了她,却已没机会再还,终日不得心安。” “没关系。只要她还在的时候你对她不错就成。” “可惜她还在的时候,我始终以为她可有可无。” “不会的。你现在能如此悲伤,平时对她定然不错,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很多时候,眼见的不一定真实。很多时候,心中的感触也会骗人。” “真的……是这样么?” “真的。” “谢谢你宽慰我。” “诶?你没杀我该我谢谢你才对。我说这么多肺腑之言,除了是真的被你的悲伤感染真的想安慰你,主要是为了让你不要对我再起杀意。” “你倒是坦诚。”对话到这里,我浅浅笑起。 “坦不坦诚也分人。我见过世相万千人生百态,还是有点识人本事的。”镜鬼松口气,笑弯了眼睛。 “那么,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我接腔再问。 “偏执。但世上的事情,永远不是绝对的。你坚定的或许不值得你继续,你想要放弃的或许对你极为珍贵。真正能伤害你的,是你自己的选择。”镜鬼认真看着我的眼睛,缓声给出答案。 “你这段话,除了偏执两个字,其余的说了也等于没说。”我心起抵触,就此让镜鬼送我离开这里。 “既然投机,我还有句临别赠语。曾经的苦难也是财富,不该用来囚禁自己惩罚别人。过去的无法挽回,明天的还是未知,只有当下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一切随心很重要。”镜鬼抿嘴笑起。 她话语结束之际,我重回宾馆房间,立在电视屏幕前面。 低回婉转的马头琴声伴随着抑扬的蒙古长调还在继续,纪录片还没结束。 我走到床边继续靠坐在床头看电视。 镜鬼的宽慰极大程度上抚平了我心中的感伤。 镜鬼的话语颇有道理。 我的确偏执。 但我至此依旧笃定,心中坚定的依旧值得继续。 在爷爷和小和尚之间,如果必须二选一的话,我只能选择爷爷。 这样的选择何错之有? 爷爷对我有再造之恩,对我极尽呵护。 如此,我就是放弃了小和尚。 ‘我想要放弃的或许对我极为珍贵’,但我只有二选一没有更多别的选择。 至于曾经的苦难我丝毫不觉得是财富。 我也不觉得自己囚禁了自己。 我现在这样,还好吧? 至于一切随心,本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尤其对我更是难上加难。 即便不提小和尚和爷爷之间的仇怨,我好像,从有记忆开始,还从不曾一切随心过。 曾经的苦难抽打着我只能朝前,爷爷的出现让我越发自律又专注唯恐辜负他对我的期望对我的好。 这样的我……貌似很累。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谁打来的? 是爷爷? 还是小和尚已然复活也知道我的号码? 我的心顿时揪起急急接通电话,来电却是个推销电话。 我随即挂了电话后,洗漱下开始休息。 心思太重果然容易累,睡一觉让大脑关机会儿或许就好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我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我再起床后也就径直去往雇主家护棺入土。 随着棺材被顺利抬起,我喊出老道在笔记中留下的祭词:生也空来死也空,生死如同一梦中。 生是百花迎春发,死是黄叶落秋风。 生死陌路,阴阳有别。 逝者入土,八仙开路。 祭酒四方,万事大吉。 我喊出祭词又不禁愣神。 生也空来死也空,如果我没试下一切随心,没试下力促小和尚和爷爷冰释前嫌,是不是太遗憾了点? “大师,怎么了?”我的愣神带起东家的担心。 “没事。”我尽敛情绪在众人的瞩目下护棺前行。 时间再等到棺材顺利入土,我收了酬金也就告辞东家,先买上大量食材再回返浅湾。 我抵达浅湾后,再次将船只驶到浅湾内里。 尽管天色尚早但海里已起风浪,我被迫放弃入海勘查海中异样的打算。 我在浅湾内里泊好船之后,也就到船尾生火做饭。 邻船正做打边炉,掌厨的鱼姊在我环顾四周目光经过她时候冲我和善一笑。 我漠然收回视线,开始着手晚饭。 我晚饭结束也就回返舱内修炼内功。 入夜,邻船鱼姊悲切的啼哭声突兀传来。 我停了修炼动作细听,原来她是在啼夜。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6章 啼夜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沿海疍民的婚俗习惯别具一格。 如果说陆民婚俗特色讲究一个礼字,那疍家婚俗还兼有一个唱字。 严格的疍家婚俗中,女子出嫁前几天,要足不出户,要在船船或棚里自哭自叹不绝。 不仅如此,陪嫁姐妹及伴娘等人也要日夜陪伴,大家声情并茂地叹唱,意为叹家姐。 叹唱的内容有,咸水歌哭嫁歌十月怀胎歌等等。 其目的是,怀念父母的养育之恩,表达兄弟姐妹和婶嫂之情,以及不舍离别亲人之苦。 在叹歌阶段,还有伴娘互叹,新娘独叹,母女相叹,姐妹共叹。 如果新娘聪明善歌,感情丰富兼会唱会叹,往往要叹够十个通宵,才罢休,才尽兴。 迎亲前一晚,将要出嫁的女子要在娘家啼夜。 啼夜也就是哭嫁。 啼夜啼得愈悲切,代表对生身父母的感恩愈深。 她明天就要出嫁了么? 我静静听会儿邻船鱼姊的啼夜,继续修炼内功。 时间再到凌晨三四点钟,邻船鱼姊的啼夜声戛然而止。 有人匆忙赶来,通知她迎亲的舢板在路上被卷入了大海。 原来,新郎也是疍家人也还没上岸居住并不住我所处的浅湾,若想迎亲,其实不需要经过海域。 只是新郎急着早到,也觉得海上的风浪已基本停歇,于是就选择需要经过一段海域前来迎亲。 迎亲的舢板在经过海域时候风浪再起。 舢板和迎亲队伍如今全部不知所踪。 噩耗传来,邻船鱼姊悲痛欲绝,船上的人们纷纷安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鼓乐声远远传来,朝着浅湾靠近。 我睁开双眼停下修炼动作,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 伴随着鼓乐声而来的,是舨头上披一条大红巾的小舢舨。 小舢舨利用马达破水而来,上面除了乐队,还有七位女宾以及一身着新郎服的男性。 每个人都眼神呆滞青白着脸色。 乐队机械的奏乐,其余人垂着双臂直挺挺立着。 我看清小舢板处的情况后在甲板上盘膝而坐,邻船鱼姊在小舢板再接近些浅湾时候匆匆奔出船舱。 她对于小舢板的到来,喜极而泣,连忙招呼船上其余人来目睹迎亲队伍的到来,又急急回返舱内梳妆打扮。 按照人们的议论,小舢板上的七位女宾中有新郎的嫂嫂和姐姐以及媒人,小舢板上穿着新郎服的正是新郎。 疍家人的迎亲良辰是凌晨的三至六时,人们兴奋迎亲队伍平安无事,也兴奋迎亲队伍没有错过良辰。 我静静坐在甲板上,在迎亲队伍经过我面前时候尽释煞气。 侵体的水鬼们就此被逼出尸体同时,我催动戾气,抬掌间阵图瞬成于掌心再挥掌掷出。 水鬼们随之魂飞魄散,尸体们软绵绵倒向舢板或水中,小舢板在马达的带动下继续朝前。 邻船鱼姊这个时候在众人的簇拥下出来船舱。 她头戴凤簪,身披五色衣裙,带着墨绿色眼镜,穿着花格子新袜。 距离她最近的女伴,手撑黑伞为她遮露。 天还没亮,墨绿色眼睛挡住了她的视线。 众人满眼惊惧着急急捂着嘴巴再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提及再来的噩耗。 我就此去往前舱中板下休息,刚躺下就听到她的撕心裂肺哭声。 她再来的哭声让我些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若她被顺利带走,代价自然是短命,但她能多高兴一会儿,甚至到死都不会再有悲伤情绪。 随着我心起怀疑,我讶然自己竟开始在意起,完全陌生的陌生人的感受。 我不由得蹙眉,尽快将情绪调整到无波无澜后闭眸休息。 我睡着后,再次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我是被奏乐声惊醒的。 浅湾里,尸体和小舢板已被清理到不知何处。 邻船鱼姊亡了新郎,但另有一家顺利从别处娶回了新娘。 接亲归来的新郎立在船头满脸喜色着搀扶着新娘,抵达自家的船上后即时举行拜堂礼。 祖宗牌位上香烛缭绕,空中鞭炮齐鸣,亲朋盈门人声喧闹。 船面正中放一花盆,盆内插一支石榴枝,枝桠上拴满红枣和花生。 石榴象征子孙满堂,红枣表示早生贵子,花生意为多子多福。 新人拜堂时,新娘吟唱:做人新媳顾家人,不学大姐(媒人)家过家,家婆多话任她说,朝夕烧香要换茶(指烧香拜家神)。 拜堂毕,新郎双手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给新娘子,以表示对新娘的情深意笃。 新娘子一边双手接过热茶,一边再轻声答谢:多谢新郎茶一杯,吃到杯底见青龙,龙龙凤凤吞下肚,没钱压杯怨妹穷。 新郎随之应答:四月送郎夜风吹,送郎上船任妹分,海上择的哥和妹,衣袖掩嘴笑在心。 至此礼成,众宾客开始边喝酒,边嬉闹新娘作乐。 有人用事先备好的炭粉,不停的用手涂抹在家翁家婆的脸上。 新娘子只能一次次地用脸盆捧上清水,拿新毛巾替长辈把垢脸洗干净,以示对公婆的尊敬孝顺。 时间再到闹新娘结束,新娘乘舟再回娘家,以示有去有回大吉大利。 据说,等到明天清晨,新娘会再由女宾陪伴乘舟再回夫家,向夫家的长辈和亲戚们敬献槟郎和香烟,自此后也就留在夫家生活。 我在船尾边生火做饭,边看成亲热闹,也看邻船鱼姊家紧闭着舱门静寂无声,在填饱肚子后撑船进入已然风平浪静的深海,去勘查海中异样。 苍莽浩渺的海面上很是平静,我直入深海,直到夕阳西下也不曾发现什么异样。 我就近找个孤岛靠岸,填饱肚子后继续朝着深海进发。 我不清楚用了多久,找遍了南海能去的地方,直到临近海上国界线被海岸警卫队警告才开始返航。 在此期间,我最初是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稍作休息。 当食物和水用尽后,我饿的时候就下水任选海洋生物生食其肉喝其血。 在此期间我有遇到风暴,所幸风暴都不算太大。 海面平静时,月光下的海面最为美丽,宛如一块藏在轻纱薄幔下的蓝宝石,神秘而绮丽。 一排排细浪卷着碎银,你挤我拥地从遥远的水天朦胧处缓缓奔来,有一股诱人的魅力。 当海上风云变色波涛汹涌,一应美好荡然无存。 海面会徒然变了颜色变得发乌发黑,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会以排山倒海之势狂哮着怒吼着直逼而来,猛扑向海中孤岛,激起冲天浪花,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响声。 风暴起时总有征兆。 我经过海中孤岛时候也都会留意孤岛上的情况。 每当风暴即将来袭,我会提前将船拖拽上适合避难的孤岛牢牢固定好。 每每风暴来袭,躲在孤岛上的我,不但不惧,反而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自在,且想要慷慨悲歌拔剑起舞的热烈。 当自在的情绪生成,我知道自己是在用自虐的方式逃避着现实问题。 我也清楚这样于事无补毫无意义。 但我就是想要独自一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着过上一段时间。 随着我开始返航,我渐渐再生忧虑,但忧虑很轻。 在海中常常要面临死里逃生的经历,独自生活的放松,已让我坚定以后要尽可能的一切随心。 我在向着浅湾返航的途中,遇到了爷爷。 他在湘西借尸颇费周折。 他最初想找的养尸能手拒绝借尸。 借尸事情不能强取豪夺必须要主人同意才能将尸为己所用。 当他终是在湘西借尸成功后,也就着手地下查找赤丹事情。 等到一切基本就绪,他却联系不上我,通过蛊虫也感知不到我的位置。 他通过蛊虫感知不到我的位置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死了,另一种是我入了深海。 他觉得我定然是入了深海。 但后续他长时间依旧通过蛊虫感知不到我的位置后,他慌了。 于是他以最快速度再来浅湾,从浅湾中的疍民口中确定我是入海未归后,又尽快租了小型邮轮入深海寻我。 为了尽早找到我他也派出了他手头上的所有纸人,但到此为止纸人们无一归还大约都已被海浪拍落。 他已在海上寻我超过三天。 随着我们遇见,他顿时红了眼眶颤抖了双唇,急急指挥人朝我靠近过来,扬声怒斥我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丝毫不知敬畏大海丝毫不懂爱惜生命。 我扬起大大笑容扔了船桨,走到船头处张开怀抱等待爷爷接我上船。 我的船已经破烂渗水撑不到浅湾。 我已瘦成一道闪电双唇干裂形同野人。 “死丫头还笑!看我待会不抽到你哭爹喊娘!”爷爷再恶声训我后,眼见着我的反应又忍不住笑起,再迅速板了脸色。 接下来我上了爷爷的船之后,第一句话是我饿了。 爷爷立刻顾不上再继续板着脸顾不上教训我,手忙脚乱着就此去给我找吃的喝的。 他拿来邮轮上所剩不多的所有的吃的喝的之后,又急忙忙再找来毛巾为我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脱下他的外套给我披上。 有温热液体这个时候滴落在我头顶,正在吃喝的我即时仰头去看,爷爷已匆匆转身背对着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章 预见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爷爷哭了。 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收回视线低下头混着眼泪继续吃喝,不去点破爷爷哭了的事实,免得会更加催泪。 当爷爷再转过身时候,我也基本上能控制住泪意。 “下次再这样不知死活,我铁定打折你的腿!”爷爷接着再撂下狠话后,坐在我身边抬手替我拭干脸上的泪痕。 “好。”我璀璨着笑容,挽上他的胳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爷爷接着再抬起右掌。 有血色的小虫随之从他中指指端破皮而出蓄势待发。 随着血色小虫的出现,之前入了我右手的黑色小虫也再次现身。 “丫头,以后你再丢了,爷爷就不找你了。爷爷老胳膊老腿的,找不动喽。”爷爷话语出口,将血色小虫靠近我右手。 血色小虫和黑色小虫倏然调换位置,各自隐入我和爷爷的皮肤之内。 爷爷接着再教我如何通过血色小虫感知他的位置。 原来,红色小虫是母蛊,黑色小虫是子蛊。 身具母蛊者,可通过母蛊,单线感知身具子蛊者的位置。 “爷爷您的气性也太大了点。做长辈的不是该宰相肚里能撑船么?您倒是直接撂挑子以后不找我了。”我的双眼再次蒙了水雾。 “切!假惺惺的白眼狼。”爷爷捋着胡子白我一眼,直接戳破,我对他的无死角关照是心有抗拒的。 “好好好,我是白眼狼。我错了,我向您老道歉。”我喷笑出声泪水跌出眼眶,再连忙道歉。 接下来的回程路上,爷爷跟我简要讲述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后提及,他在找寻我的时间段有好好反思过,自己对待我的态度。 他意识到,自己的无死角关照会对我造成压力。 他在找到我之前已决定,要将子蛊转走到他身上。 他要给我尽可能的自由。 他是第一次做爷爷经验不足,他以后有任何不妥,我要及时提醒他改正。 我坦言告诉爷爷,我的确曾因为他的无死角关照心有抗拒,但也早已不再心有抗拒。 我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以后行事会尽量不惹他担心。 我已找遍南海能去的地方,暂时还没发现海中哪里有异样出现,随后我会深入海底进行查看。 我保证,再查看时候,会每次只小范围查看,会先关注天气情况,会备齐食物和水,会注意保暖,会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就回返浅湾。 我也会尽量做到,他每次电话联系我的时候,都能联系上我。 对于我的保证,爷爷吐槽我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在爷爷面前撒娇撒痴,求他不要一锤子砸死我,求他给个机会以观后效。 爷爷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大手一摆告诉我,他宰相肚里能撑船,给我个以观后效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我和爷爷回返到浅湾后,爷爷给邮轮结账带我上岸,先饱餐一顿再带我购买新衣和剪发。 剪发时候发型师夸赞我漂亮还发质好,这种被发型师说烂的场面话也让爷爷难掩自豪。 我从镜子中嫌弃瞟一眼他,他笑意更浓,背着双手抬高下巴接腔,他的孙女自然是样样都好。 我就此垂眸假装不认识他,他又找个凳子坐到我旁边,时时指导发型师该如何剪发。 时间再到我终于剪发结束后,他再带我去购买手机。 我一路吐槽他不知道谦虚。 他浅浅笑着,任由我吐槽告一段落后通知我,针对不知道谦虚这件事,他不打算改。 他的通知让我翻了个大大白眼又忍不住笑起。 我们购买新手机后,我将卡从泡水泡到无法再用的旧手机里拔出,装入新手机。 卡上的未接来电,超出新手机能显示的未接来电的最大数量。 未接来电中除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六通电话,其余的都是爷爷的未接来电。 我随之拨打陌生号码,对方是之前我帮忙驱邪的东家。 他会联系我是因为另有桩驱邪生意,但现在已经不用再请我,因为时隔太久想找我驱邪的那人已经死了。 我告诉东家以后我的手机会持续保持畅通,挂了电话后告诉爷爷,我之前有上岸帮人驱邪。 爷爷让我自己安排只要别累到自己就成,再提我随后要深入海底进行查看的决定。 他不赞成我深入海底查看,尤其是进入深海海底查看。 海底若有赤丹,那处海面上必生异样。 只是那异样或许稍纵即逝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让我和他双管齐下,是让我尽量多待海上不是一直待在海上,是希望我或许能恰好捕捉到那异样不是让我去送死。 他已借尸成功,等尸找遍陆地地下,他会赶尸入海。 我深入海底查看太过危险。 海底除了伤人的海洋生物还有尸有鬼,也或许还有更难对付的不知名存在。 我如今能囫囵个回返已是万幸,切不可再随便冒险。 “好。我若哪天想入海底查看,就只在浅海。”眼见着爷爷越说越激动,我连忙替他顺顺胸口给出承诺。 “君子一言……”爷爷嗔怪我一眼,话语出口静等我接上后半句。 “驷马难追。”我连忙接上。 “你又不是君子。”爷爷侧目,再话语出口后背着手抬脚就走。 我:…… 这老头不是一般的调皮,原来搁这等着我。 我快步追上,挽着他的胳膊继续逛街。 天黑时候我和爷爷带着大包小包回返浅湾。 爷爷的船共有三艘,有一艘已被我扔在海里。 我们上船后,爷爷到船尾做饭,勒令我待在船舱内休息。 我待在船舱内可谓秒睡。 我睡着后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这个情况依旧在延续。 我在整个的入海勘查期间,但凡睡着都是这个情况。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夕阳西下时分。 爷爷正坐在船头编织着斗笠,他身旁的小桌上摆着几盘可口小菜,船尾的炉子上煲着药膳。 随着我走出船舱,爷爷停下手中动作招呼我到他身边替我梳头。 我问爷爷昨晚怎么不叫醒我,爷爷笑我睡得太香如同一头小猪一样,中间还嘟嘟囔囔的好像说了梦话但又听不清。 我坦言告诉爷爷,我已经很久都是,睡着后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这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爷爷的问询,让我陷入思索。 我思索的结果是,这个情况,是从我梦到小和尚身处石洞之后开始的。 只是,我貌似不适合给出真实答案。 “有时候多梦是忧思或体乏的缘故,有时候是身体有恙的缘故,有时候的梦境也会是预见,不过最后这类情况很少见。”爷爷接着再替我分析,并没等待我的答案。 “梦境怎么会是预见?”我接腔问询。 “这个不好解释。有些人天生就具备这个能力,或从小就显现了出来,或到了一定年龄后才显现出来;有些人是后天具备这个能力的,这个需要非人力所能掌控的机缘巧合;也有人是一生中会有那么一两次梦中预见的偶发机缘。”爷爷再给出答案时候,已替我绑好了头发,宣布开饭。 “我要是哪天也能具备这个能力,就不用爷爷再去辛苦找赤丹了。”我走去船尾端药膳,疑惑自己之前梦到小和尚身处石洞算不算预见。 “好好好,爷爷等着。”爷爷笑出了声。 接下来我和爷爷在船上用餐结束再等到天黑后,爷爷再次离开。 利用尸在地下查找赤丹,不能推进太快,而且控尸者不能离开太久。 控尸者每隔一段时间一段距离就要重新发号施令,否则尸就会停下待命。 我送爷爷到轿子处,等到爷爷和轿夫们出了我的视线范围后才折返回船上。 昨天带回的大包小包已被爷爷分门别类归置好,我上船后再次将船划入浅湾内里停靠。 至此,距离小和尚出事当天,已过去整整三个月。 我将船在浅湾内里停靠好之后,感应下爷爷的位置,又将船划到岸边,连夜赶往小和尚所处的石洞。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章 时不我待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再次去往小和尚所处的石洞,洞口处那繁茂的爬墙虎已被毁得七零八落。 按照被毁掉的爬墙虎的枯萎程度,爬墙虎至少已被毁了半月以上。 什么情况?! 我急急冲入洞内。 洞内没有上次的两位,也没有小和尚。 洞内有打斗痕迹,地面上有干涸的血。 之前埋着小和尚的地方,与其说已被刨开,更像是有谁曾把小和尚的身体从土里强行拖拽了出来。 这是,山洞遭到了外来袭击,上次那两位没能拦住外敌,小和尚被谁硬从土地给拖拽了出来?! 洞内的情况,让我顿时颤抖,浑身的力气若被瞬间抽干。 我软绵着双腿一步步走到之前埋着小和尚的地方,跪坐地面掩面而泣。 是我来晚了。 是我太过相信上次那两位的实力了。 原来,早在半月之前,小和尚已无法顺利复活,已彻底死了就连尸首都已不知所踪。 是谁干的? 是爷爷还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急急再立起身,在洞内仔细找寻有用线索。 然而,我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我重回之前埋着小和尚的地方跪坐地面,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泪水若断线珠子不断跌落。 我直到此时此刻才终是清楚,自己已对小和尚生了情愫。 可惜为时已晚。 可惜时不我待。 我以后,再也不用揪心他和爷爷之间的仇怨难解。 我苦笑着从地上起身,环顾四周目光再次落到之前埋着小和尚的地方,双眼刺痛着踉跄离开石洞,再在洞外找寻有用线索。 只是,我依旧是,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我连找到他尸首让他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他之间,无疑是,彻底断了关联。 往后余生,再不会有他。 我跌跌撞撞着下山,在山脚下遇到一位醉醺醺的男人,满脸猥琐着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捏碎了他的喉管,用峨眉刺将他戳成筛子戳成肉酱后就地掩埋。 附近有水沟,我在水沟里认真洗干净沾染到手上的血洗干净峨眉刺,再继续前行寻找走夜路的活人。 我体力的戾气已经失控。 只要我能杀掉的,我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黑暗容易滋生龌龊,隐蔽处是龌龊的乐园。 我没多久又遇到正多人运动的,无论男女一个不留,将肉酱混在一起就地掩埋。 我就近再认真洗干净沾染到手上的血洗干净峨眉刺,再继续前行。 接下来直到有路灯的地方,我持续没再遇到走夜路的活人。 路灯散发出的光芒昏黄。 但看在我眼里却刺眼,又璀璨。 那点璀璨让我再忆起小和尚的笑容。 我渐消喷薄的戾气。 我再徒步走上很久彻底压下体内戾气后,找出租车载我前往机场。 我在飞机上的座位旁边,前后有一男一女入座。 男的是商务男看起来很累,跟我隔着一个座位,一上飞机就开始睡了。 女的后到,眼底狂热又混乱,穿着普通得体紧挨着我坐下后先打量下眼神漠然的我,再转而支起下巴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商务男。 飞机起飞没多久,男的貌似做了噩梦猛然惊醒,心有余悸间又看到那女的正目不转睛近距离的看着他,紧接着又被吓了一跳。 他虽被吓了一跳,还是冲她礼貌笑笑。 “笑什么呢?你有病吧。”女的保持着动作不变,语气不善。 “小姐我跟你很熟吗?”男的皱眉。 “没病你坐在这里干嘛啊?”女的嗤笑一声。 “坐飞机啊。”男的满脸写着不可理喻。 “你还真当这里是飞机啊?这里是医院。”女的压低了声音,话语出口环顾四周。 “医院?!”男的愣神。 “嘘,小点声,我是来这里修医疗设备的。这里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恢复,专门修成了机舱的样子。还有啊,所有的医护人员全装成了空姐,这都是他们的治疗手段。”女的更压低了声音直接嘴巴凑到男的耳边。 “他们治疗什么病啊?”男的笑起,看她的眼神是看精神病的眼神。 “什么病?感冒至于这样治?当然是精神病了。”女的靠到椅背上,唇角带着讥笑。 “精神病?你搞笑吗姐?”男的笑出了声。 “搞笑?那你想想你是怎么来的?”女的再次凑近他。 “公司安排我出差,我收拾好行李就到机场了。”男的略显不耐烦。 “然后呢?”女的紧接着再问。 “然后我就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男的继续作答。 “然后呢?”女的继续追问。 “然后就睡着了。”男的再给出答案,语调已略有拔高。 “你看你看,你为什么会睡着?”女的一副了然于胸表情再次靠到椅背上。 “我睡着是因为我困了,不然你以为呢?”男的有点急眼。 “反正过这里没正常人,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女的摆摆手,一副不打算再废话模样。 “从来没听过这么搞笑的事。”男的边吐槽边回头去看了一眼空姐。 空姐正和一空少工作时间低声聊着八卦,因着他的目光关注,两人连忙住嘴飘忽着眼神背对了他之后,紧接着又齐齐再扭头瞟一眼他,想要确认他是否还在关注着他们。 毕竟,上班时间聊八卦也是可能会被客人投诉的。 对于他们的回头确认,男的急忙忙收回视线,眼底带起疑惑和恐慌,开始燥热,松开了领带。 “哎,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像正常人?”他迟疑着再问女的。 “正常人?看来你已经到了第四级重度症状了。临床表现为,一嗜睡,二耳鸣,三失重感,四脖子酸。如果你已经有了这些症状还发现不了自己身体有病的话,那你可能就要接受额叶切除手术了。”女的掰着手指给出答案。 她的答案,加深了男的恐慌,让男的更加燥热到,微颤着手解开领扣不停的忽闪着衬衫。 空姐以为男的身体不适,于是走来。 女的低声再提醒一句护士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吧,紧接着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空姐走到男的身边后问询。 “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男的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空姐随之离开后,女的再次睁开双眼凑到男的耳边:“跟他们打交道,机灵点。” “你刚才说的额叶……”男的已有些混乱。 “额叶一旦被切除了,你就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变成行尸走肉。看见没?他就是被切了额叶。”女的先指指自己的额头,再抬手指向一位,恰好正想打喷嚏,但仰起脸张大了嘴巴还没打出喷嚏的客人。 “所以,在这个治疗过程中,你得先承认自己有病,才能避免自己的额叶被切除。”女的紧接着再给出建议。 男的这次满眼震惊着连连点头。 “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吗?”女的紧接着再问。 男的连连摇头,开始有些呼吸困难。 空姐这个时候接到通知,有精神病人混上了飞机。 空姐和空少随之开始在机舱内扫视客人们,目光自然而然的先落到了表现明显异常的他的身上。 他们一起朝他走来,不等他们开口,他已迫不及待着拍着胸脯承认他是病人他有病。 他就此被带走不忘给女的说声谢谢,女的给他一个加油手势,全身放松的瘫在座位上满脸的心满意足。 他紧接着又被空少打了镇静剂。 这个时候,那位想打喷嚏的客人终于打出了喷嚏。 可笑至极的场景让我喷笑出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坐在我身旁的女的随之盯向我陷入思索。 她在我止住笑意的第一时间又凑近我,阴测测着眼神语气不善:“笑什么呢?你有病吧。”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章 现场分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她的挑衅,我轻飘飘瞟了她一眼。 她哆嗦下立刻错开视线缩缩脑袋靠回椅背,不停的揉搓起她的衣角冷汗直冒,眼底的恐惧持续飙升。 没多久,她猛的从座位上窜起,尖叫着死死薅住前座的头发。 前座的惨呼声即时响起。 舱内顿时大乱。 空姐和空少急忙赶来。 她一把薅掉了前座的两把头发后,迅猛动作再继续薅去。 她在空姐和空少赶到的短短时间内,将前座薅成了秃头。 前座是位长发女生,男朋友就坐在旁边,但男朋友被吓愣当场再反应过来时候女生已是秃头。 他没选择去管女生,伙同四周的客人们快速后撤。 我静静坐在座位上,静静看她迅速将前座薅成了秃头后再次将目光关注向我,双手成爪着想要也薅我的头发却又不敢。 空姐和空少这个时候赶到,她转而盯向空姐的头发再去攻击空姐。 空姐转身就跑,空少后退不及被她扑倒地上。 两人在地上一时间滚成一团难分难解,客人们避之不及没谁出手帮忙。 直到空姐再拿着针管现身将针头插入她的后背推入镇静剂,闹剧才算是告一段落,客人们纷纷再回各自的座位。 前座女生嚎啕大哭着和男友现场分手。 男友尽显委屈低声辩解他从不曾经历过刚才阵仗,他被吓懵了所以刚才才那般反应。 若有下次,他一定第一时间护着她。 他的最后承诺,换来的是前座女生的一记重重耳光。 他顿时翻脸,宣布分手就分手。 空姐这个时候再来,带前座女生去处理伤口。 接下来直到飞机落地,前座女生持续没有回返,她男友始终坐在座位上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离开机场时候接到陌生来电,对方曾目睹过我之前的护棺入土,来电是因为他遇到了麻烦。 他本来是个保安。 前段时间有个大老板新买了个别墅招聘保镖,他经人介绍顺利通过了应聘,然后就到新别墅去上班了,其实干的还是看家护院的工作。 保镖一共五人。 他上班没几天,宿舍里突然一下子出现了五只死猫。 死猫不可怕。 可怕的是五只死猫是被谁无声无息着弄进他们的宿舍的,可怕的是他们宿舍里的人数恰好也是五个,可怕的是猫都是被极其残忍的手段弄死的。 死猫的出现令他们都很胆寒。 他们怀疑五只死猫跟他们五个人之间是否有不可告知人的关联,怀疑将猫放入宿舍的其实不是人干的。 他们虽然胆寒,但没谁舍得就此放弃保镖的工作。 保镖的工资是他做保安的5倍。 他们一起处理了死猫后又互嘲胆小,嘻嘻哈哈着翻篇了死猫事情。 接下来几天持续没出现异状。 他们于是也就认定,死猫肯定是哪个变态的所为,变态是趁着他们夜间巡逻时候进入别墅的。 他们于是加强了夜间巡逻。 平静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太久,又一天夜里,有人半夜闹肚子,然后去了厕所后迟迟未归。 他和同伴觉得不对劲就去厕所找人,结果那人脑袋插在马桶里已经死了。 他和同伴当时认为,那人可能是突发了心脏病之类的,然后又好巧不巧的将脑袋插到了马桶里,然后就被马桶里的水给淹住了口鼻无法呼吸导致身亡。 对于那人的死,大老板觉得很是晦气。 大老板赔付了死者家属一笔钱了事,也叮嘱他们管好自己的嘴,打算将别墅出售给别人。 他们继续上班。 没过两天,在又一次夜里巡逻期间,又有落单的同伴满身是火着冲进他们的视线范围,发出瘆人的惨叫声很快倒地不起。 他们缓过神后连忙找水灭火。 他们把火灭掉时候那位同伴已经死了。 两个同伴接连死亡且死状异常,也没能让他联想到别的,直到第三个同伴的死亡。 第三个同伴没了四肢,脑袋软趴趴的垂在肩膀上,平日聒噪的嘴巴紧紧闭着透着可怕的灰白色。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死掉的三位的死法,和之前那五只死猫中的,其中三只的死法完全重合了。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决定立刻马上辞职。 只是这个时候他又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老婆在电话里提到他的老母亲突发重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医疗费。 他平时单单养家糊口就捉襟见肘手里根本没有积蓄。 他如果再辞职,会顿时连个工作都没有,会更难借到钱。 他考虑之后决定继续留在别墅做保镖。 和他一起的另一个同伴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选择了继续留下。 他没多问过,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俩虽然继续留下了,但也多长了个心眼,开始仔细检查别墅内的一切。 他们上班后大老板从没过来住过。 他只见过大老板三次,每次都是有人死了需要赔偿家属时候大老板才会出现。 他俩仔细检查别墅,还真的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下冰库。 就在刚才,他俩沿着朝下的台阶进入冰库,里面寒冷刺骨越走地方越宽,触手可及处尽是砌成方形的大冰块。 冰库很黑,他俩都用手电照明,走着走着就拉开了距离。 他在冰库里貌似照到了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细看,同伴的惨呼声已凭空响起。 他急忙循着声音照去。 他同伴的双手手掌紧站在一块冰壁上,似乎挣扎着想要把手拿开可是不管用。 那双手正快速变红的同时,那双手的皮肤也像雪糕一样融化了露出青色的血管和红色的肉。 融化以肉眼可见速度逐渐蔓延至全身。 最后那些血管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冲击,接连破裂,把他同伴变成了一个血色的人影。 他被吓傻当场,又清晰感觉到有谁正在黑暗里朝着自己靠近了过来。 他大叫着跑出了冰库跑出了别墅,然后联系上了我。 “位置?”我在他终于讲完后问询。 他连忙给出答案后,我乘出租车赶往目的地。 我到的时候天已昏黑,他正攥着一把手电筒站在别墅大门外瑟瑟发抖着。 我让他前面带路径直去了冰库,他将我带到冰库入口处后死活不敢再前行半步。 “你老板知道又死了一个么?”我也在冰库入口处停下。 “知道。我跟他说了也提了冰库。他让我先别声张。他明天一大早就会带大师赶到。他让我晚上关好门窗只要能坚持上班到他赶过来,他就给我多发一个月的工资。”他提到工资不自觉站直了些身体。 我瞟一眼他眉心间的萦绕的死气没再接腔,接过他的手电筒,就此沿着深深台阶朝下而去。 我的双眼能窥破黑暗。 我借助手电筒可以迷惑对手令对手轻敌。 整个冰库建得四四方方。 砌成方形的大冰块都只是普通冰块。 冰库的尽头摆着一口黑棺。 黑棺旁边,垂手立着一个紧闭着双眼的黑衣男人。 围绕着黑棺和黑衣男人的地上,布置有阵法。 随着我进入冰库,黑衣男人即时抬起眼皮朝我望来。 我及时错开视线,目光追随上手电筒的光亮,只用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他的后续反应。 他紧接着从黑棺内拎出一根粗树枝。 他这是,想让我像死猫那般被粗树枝贯穿而死? 他的后续反应,让我差点笑出声。 我继续用手电筒随意乱照,任由他缓慢脚步踏出阵法朝我靠近过来,任由他再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匕首。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章 献祭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在他抵达我背后扬起匕首的瞬间,锐刺出刃转身划断他的双手手腕,紧接着急冲到黑棺处。 黑棺内,果然躺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尸体是女尸,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 我的目光再落到他身上,唇角勾起浅淡弧度。 我接着再闪身回返他身旁,拾起落到地上的粗树枝,将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呼的他踹倒在地,用粗树枝贯穿他的尾部。 他直接昏死过去,我再用峨眉刺划断他的脖子。 随着我的动作,黑棺内传出长长吸气声。 我于是再闪身到黑棺旁边。 女尸已然复活,她正缓缓睁开双眼。 五只死状各异的死猫作引,再让五个人以同样方式死去做为献祭,这是一种古咒法,目的是保住亡者阴魂不灭再次复生。 这样的复生,不能再见阳光,需终日生活在黑暗中,只能在夜间外出活动。 随着她看到我,她顿时恐慌了眼神。 “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我让你继续活,猜错了立刻死。”我笑意盎然。 “你……我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在这?”她居然反问我。 我顿敛笑意,锐刺切断她的脖子。 我接着离开冰库,让电话联系我的雇主,再电话联系他的大老板。 此时,他眉心间的萦绕的死气已然消散。 他本是被选中的献祭第五人。 尸体所在地是咒法的中心地。 他之前虽然从冰库里逃了出去,但因为来过咒法中心地,另加本就是被选中的献祭第五人,所以会被咒法侵蚀被阴气入体。 如果我不曾让冰库中的黑衣人填补了第五人空缺促成了咒法,他的身体会日渐虚弱,需要靠喝血才能维持生命,或者生个孩子带走他积聚在体内的大半阴气。 但这样的孩子,身体孱弱不堪,必须要用血喂才能活下去,不能见阳光。 这样的孩子,如果想让身体好点不再喝血生活在阳光下,也需要继续通过再生下一代带走体内积聚的大半阴气。 这样的下一代,身体状况会远不如上一代。 如今,已有人填补了第五人空缺,咒法大成,不会再危机旁人,他也就可以继续拥有健康。 “里面情况咋样?我再联系老板,该说点啥?”他对于我的吩咐,迟疑不决,嫌弃我太过麻烦。 他的反应让我轻笑出声。 我转身离开,没收他任何酬金,也没再接他的任何问询。 我离开别墅后,在附近留宿宾馆。 我一宿没睡,持续修炼着内力。 时间再到第二天早上,老板带着位大师赶到别墅。 对于他还活着,老板和大师快速互换下眼神后,大师直奔冰库,老板则是留下来开始套话他。 他大约是认为,我的曾经来过是他没经过老板同意的擅自作主,会给他带来麻烦,于是向老板隐瞒了我曾经来过的事实。 不等老板对他套话结束,大师已又从冰库匆忙跑出,跑到老板身边将老板拉到一旁附耳低语。 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频频瞟向他。 而他,还在满脸喜色着等待老板承诺的多发一个月工资,丝毫不知死期降至。 大师低语结束后,老板收敛下难看脸色,提及大师本事极高对冰库内情况已了如指掌,招呼他一起前往冰库。 他轻快脚步带着大师和老板前往冰库,并一起进入冰库。 他没再从冰库里走出。 从冰库内走出的只有老板和大师。 我在别墅附近旁观到这里漠然着眼神离开,再乘坐出租车回返浅湾。 我抵达浅湾后将船驶入浅湾内里停靠,正准备再入前舱中板下休息,再见之前成婚当天失去新郎的鱼姊。 我恰好再次和她邻船。 她从船舱内走出精神恍惚着走到船头位置,呆滞着目光望向我,问我是不是也在嘲笑她。 我点点头,她哇的哭出声,紧接着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我继续掀开前舱中板的动作,入了中板之下后开始休息。 邻船鱼姊的跳水自杀引来嘈杂声不断,她很快就被救起,后续又被安顿到岸边的水棚里。 我在嘈杂声渐小之后很快睡着。 我再睡着,没再经历,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的状况。 我再睡着,梦里是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是目所能及处尽如白纸,不知尽头不知边界,无边无际也无路可走。 我再醒来之后对于梦境记得清晰。 时间已是第二天上午,我收拾下也就到船尾做饭。 邻船鱼姊的母亲看起来好像一直在等我出现,她在我走到船尾做饭期间,一副鼓起勇气模样,质问我昨天是不是刺激鱼姊了。 我思索下,点点头。 “你!……”她顿时发怒。 “听说,那天新郎急着早到,是被你逼的?”我及时打断她的话。 “不是!……” “你明知道海上有风浪还逼着新郎早到,你也真是狠心。你不喜欢他就明说啊,干嘛还非要逼死了他?” “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就是你逼死了他,就是你害了鱼姊。他死了,鱼姊变成现在这样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没……” “整个浅湾里的人都知道你很开心,你不承认也没用。大家看破不说破,暗地里都在戳你的脊梁骨。” “我……” “做人做到你这份上,怎么还有脸活着?” 对话到这里,她不再吭声。 我继续生火做饭,没再多瞧她一眼。 时间不等我做好饭,又有扑通落水声传来。 正值上午忙碌时,浅湾里的其余人要么出海了要么在忙着载货,没谁注意到她跳水了。 疍民天生水性极好,她没多久就又自己浮出了水面。 我相信她的自杀未遂不是故意的,于是提醒她不如去深海试试。 她满眼怨恨着瞪我一眼,再朝着深海游去。 我有些想要划船跟随一路监督并鼓励她不要半途而废,但我饿了。 时间再等到我吃饱喝足后,我划船进入海域。 我在途中再次遇到她。 她已力竭也已改了自杀的念头,正在向过往船只求救。 即便是浅湾内的熟人也没谁救她,因为疍民在海面上有只捞尸体不救活人的规矩。 据说这规矩是怕引来灾祸,溺水的人不能救否则自己就要做替死鬼,救溺水之人也会惹怒海神。 她的丈夫刚好也在。 她的丈夫倒是想要救她,却又被旁边的人给死死拦住。 我撑船朝着她径直靠近过去,经过她身边时候弯腰将她拽上甲板。 “你不能救她!你救她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有人立刻出手,用船桨将她重新捣进海里。 她落入水中后又拼力游出水面,用双手死死抠住就近的船舷不撒手。 四周的船桨轮番朝她砸去想要将她再砸入海里,她乞求眼神望着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错开了视线低下了头,已不再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不顾一切着去救她。 我这个时候撑船离开,不再去关注现场。 我在海里撑船到天黑,再朝着浅湾折返回去。 大概是因为她的死,整个浅湾早早就已安静下来了。 她的丈夫独自一人正满脸悲伤着在岸边为她举行水葬,用的是投河式,需要肢解尸体。 我在浅湾内里停好船之后,坐在船头旁观投河式。 空中虽有弯月但浅湾处的光线很是昏黑,我坐在船头能清晰看到岸上的情况,他除非也夜视能力极好才能看到我有坐在船头。 我在船头坐下良久后,他停下缓慢肢解尸体的动作,先环顾下四周再侧耳倾听下浅湾里的动静后,扔下肢解到一半的尸体,快速窜进他家的水棚。 他很快再从他家水棚里出来时候,肩膀上扛着鱼姊的尸体。 鱼姊是被勒死的,衣衫凌乱。 尸体上已生出尸斑,死亡时间在天亮之前。 我微挑了眉梢,继续坐在船头旁观后续。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章 神婆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将鱼姊的尸体扛到他老婆的尸体旁边后扔在地上,再继续肢-解已提了速。 他最后将两具肢-解完毕的尸体混杂一起装入大大的帆布包后,没有继续水葬的流程,而是将帆布包扛离了浅湾扛出了沙滩。 他再次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没带帆布包。 他回返后撑船入浅湾内里停靠。 我的船泊在最靠近海域的位置,他的船泊在距离海域最远的位置。 他泊好船就入了船舱,没再出来。 我再静静坐会儿,掀开前舱中板入内休息。 至此,鱼姊母亲找我滋事的原因已然明了。 她为了维护她猪狗不如的男人,试图挑起争端,籍以后续将鱼姊的死嫁祸到我身上,结果反被我刺激到成功自-杀。 她这个计划没跟她男人商量过。 她过于迫切又智商太低。 她只需要静等机会,将鱼姊的尸体偷偷搁在她家的船上,在出海时候将尸体投入大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着处理掉尸体。 她的自-杀成功,给她男人提供了提早处理掉尸体的机会。 之前她男人在海上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不顾一切着去救她的举动,原来是纯属表演。 她最为清楚他的猪狗不如,死到临头时候居然还用乞求眼神望着他,简直是,活该去死。 我躺在中板之下很快睡着。 梦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是目所能及处尽如白纸,不知尽头不知边界,无边无际也无路可走。 我再醒来时候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时间已是清晨,电话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后,爷爷和我闲聊会儿,再告诉我他刚刚给我弄了个质量上乘的回旋镖。 回旋镖顾名思义就是飞出去以后能再飞回来,可用于近身攻击更适用于远程攻击,不过想练好并不容易。 回旋镖能弥补峨眉刺不适宜远程攻击的弊端,他下次再来浅湾时候会把回旋镖给我带过来,并教我如何使用。 爷爷讲到这里有事要忙,他再叮嘱我几声也就挂了电话。 我就此起床到船尾生火做饭,见到鱼姊的父亲正焦急模样在浅湾里挨家挨户问询,昨晚是否有谁曾见过鱼姊。 鱼姊不见了,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没见到鱼姊。 浅湾里的人们对于他死了老婆又丢了女儿事情深表同情,宽慰他要想开点,攒攒钱还是能再娶个老婆再生个孩子的。 他的悲伤模样让我甚觉滑稽。 他问遍浅湾里的疍民后,将船撑到我的船边,问我昨晚是否曾见过鱼姊。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还真的见过。 邻船立刻支起耳朵。 他眼底闪过惊惧,紧接着再尽快调整出惊喜情绪追问我,具体是在何时何地又见过鱼姊的。 我告诉他,我不但见过鱼姊还见过他老婆,具体时间是天快亮但还亮的时候,具体地点是岸边。 鱼姊在岸上,他老婆在水里。 她们脸色青白,双眼里全是黑色不见眼白。 她们的脑袋都不在脖子上,各自双手抱着各自的头,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好像很激动。 她们全身是血,鱼姊的衣衫还很是凌乱。 她们,是鬼。 我能看到她们,是因为我会些驱邪本事。 我之前还从不曾见过,有哪个鬼魂能有她们那么大的怨气的。 我的本事,不足以驱了她们。 我惹了她们,绝对会连命都要赔进去。 我话语至此已做好早饭,于是不再多言只专注用餐。 邻船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我的答案快速传遍整个浅湾。 他直直立着持续没有将船再撑走。 至于他的表情变化,我没兴趣留意。 时间再到我用过早饭,浅湾里的人们基本上已全部聚拢到他身边,问他鱼姊和他老婆哪来的大怨气,催他赶紧去找大师驱邪别连累了他们。 他持续不发一言,最后在人们的催促下将船靠到岸边再匆匆上岸。 聚集的人们就此散去,不过基本上都取消了当日计划,或待在船上或待在水棚里等待他将大师请到,也驱了邪再说其他。 我在人们散去后撑船入海域,在夕阳西下时候再回浅湾。 他请的大师刚到,是位神婆。 神婆五六十岁,穿着斜襟深色衣服,满脸的皱纹如同弯弯曲曲的沟壑,眼睛十分浑浊,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和绷直的嘴角使她看起来异常严厉。 神婆的怀里,抱着一只纯黑色没有半点杂毛的大猫。 据说,她在驱邪掐邪病上面很有一手,平日里深居简出十分神秘,而且难请,开价高。 我在浅湾内里泊好船坐到船头时候,神婆已收了钱,正准备开始着手驱邪事宜。 我边做晚饭边旁观。 她先是在岸边不断绕圈,嘴里含混不清的诵念着什么。 她绕到八圈时候,黑猫从她怀里窜出。 她绕的圈每次都不是同一个圈,不管是位置还是范围都不尽相同,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黑猫窜出她的怀中后,先跑到她最初抬步的位置,再沿着她绕过的圈全部再跑上一遍。 随着重复结束,黑猫竖起毛发支起尾巴,走到鱼姊父亲昨晚肢解尸体的位置后停下。 神婆走到黑猫旁边弯腰抱起黑猫,令鱼姊的父亲站在黑猫选定的位置。 鱼姊的父亲哆哆嗦嗦着依言而行。 神婆再拿出一个半透明状,内装红褐色黏稠液体的瓷瓶递给他,示意他喝掉里面的液体。 他迟疑会儿再一饮而尽后,扶着头摔坐到地上,身体晃悠着神情略显呆滞。 神婆接着开始围着他打转,边转边从衣兜里掏出黄豆朝他的身上摔去,嘴里再次含混不清的诵念着什么。 神婆最初的动作很慢,渐渐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脸上汗出如浆,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流进了脖子里,洇湿了深色的衣料。 她怀中的猫再次竖起毛发支起尾巴,不断发出呜呜声。 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浑身抖动,神情焦躁,开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如何都起不来。 他的模样,让旁观的疍民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着急。 时间再过去会儿,他终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站起的他弯下腰,把身体弄成了弓的形状,然后举起两只手,曲起指尖开始在地上刨挖起来。 黑猫这个时候跳出神婆的怀里,神婆继续着嘴里含混不清的诵念,举起双臂更加速转圈。 他的指尖很快出现斑斑血痕。 他看似没有痛感,坚持不停刨挖。 这个场面持续两三分钟后,神婆猛然停下并大喝一声,止。 她声音尖厉刺耳神情森冷,将旁观的疍民们都骇得齐齐哆嗦了一下。 他随之直起了腰,眼睛翻白,在原地不停地抖动。 旁观的疍民们紧张到屏住了呼吸,现场顿时除了风声浪声,就只有我滋啦滋啦的炒菜声。 部分疍民和神婆即时循声朝我望来,我于是配合着先加点水盖上锅盖,让现场继续保持起紧张不安的氛围。 “那母女邪祟太过厉害,我只怕……”神婆收回视线静等我盖上锅盖后开口,话未讲完就停了下来。 旁观的疍民们面面相觑。 “您来的时候不是说没问题吗?”没多久,有人小声打破安静。 “我当然有办法!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了。”神婆冷哼一声。 “那您想再加多少合适?”有人秒懂神婆的意思。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 这一次,所有疍民和神婆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尽数朝我关注过来,徒留鱼姊的父亲还杵在原地眼睛翻白着不停的抖着。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章 前世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无意破坏现场氛围。 我于是在众人的瞩目下背过身接通电话。 来电是找我驱邪的,报出酬金数额的同时也说明那是不管成功与否的价码,如果成功报酬翻倍,希望能跟我尽早见面再细聊具体情况。 我挂了电话后熄了灶火撑船靠岸,再前往雇主提及的见面地点。 在我走出沙滩之前,神婆持续没有再开口。 雇主是位老教授,他的见面地点是他家里。 他家里装修简洁,满墙的书柜上摆满了书。 出事的,是他的女儿。 他已带他女儿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也已带他女儿去看过心理医生,但都没什么效果。 他女儿性格很好也长得漂亮,也有一个感情极好的男友。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半年前,他女儿开始梦到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生点滴。 自从梦起,那梦侵占了他女儿的全部睡眠世界。 那梦,让他女儿渐渐生出了错觉,觉得那是自己的经历。 他女儿在意识到自己已渐渐生出错觉后,有第一时间向他求助,后续也有按时吃着心理医生开的药,积极态度一遍又一遍调整着心态,但依旧不行。 梦中的女人就仿佛是一条可怕的寄生虫,一点一滴蚕食着她的世界,她的思想,她的一切。 她唱歌的声音变了,走路的姿势也跟往日不同,待人接物更是不同往常。 她惶恐不安,因为她的改变是朝着梦中女人的方向改变的。 她怀疑自己是人格分裂,但心理医生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他苦于没有能解决问题的科学办法,于是打听到了我。 他在我到来之前有联系他女儿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对他女儿的情况,比他了解的更加详细。 他希望我和心理医生能通力合作,共同帮他女儿解决麻烦。 “梦境的具体内容是?”我接腔问询之际,有敲门声响起。 来的是心理医生。 简单寒暄之后,心理医生替他给出我问题的答案。 心理医生讲的很是详尽,我只挑重点来听。 梦境中的主角生在贫穷人家。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爹因服劳役身亡,她娘得了肺痨没撑几年也死了。 年幼的她被寄养在舅舅家。 再然后,舅母瞒着舅舅将她卖到了妓-院。 过惯了苦日子的她进了妓-院感觉到了天上,羡慕姑娘们吃得好穿的好,于是刻苦学习媚术练习琵琶。 后续,她在花-魁大会上,靠着一手好琵琶,另加只一个眼神就足以勾去任何男人心魂的媚术,独领风-骚成为妓院的头-牌。 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她略使小计又让妈妈答应她自由挑选客人。 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第一个心仪的男人。 男人有权有势但向她隐瞒了身世背景,甜言蜜语一箩筐就是不替她赎身,最后还不辞而别了。 再后来,她又遇到了第二个心仪的男人。 这个男人虽满腹诗书但只是个穷秀才而且家里已有娘子,但她乐意不顾一切,在得知男人想买个官位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当她带着金银细软全部积蓄从妓院里溜出抵达约定地点后,男人一手拿钱一手拿了她的命。 当她倒在血泊中,男人以为她已魂归西天,在她面前讲出了要杀她的原因。 她当时还没死透,所以听到了原因。 原来,暗中卖官的就是她心仪的第一个男人。 他听到有人将他和她以及她心仪的第二个男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议论后心生不快,于是以官位诱惑了她心仪的第二个男人。 只要她心仪的第二个男人帮他除了她,平息了流言,他就让她心仪的第二个男人坐上七品知县的位置。 “你对她的病情怎么看?”我在心理医生的话语告一段落后问询。 “昔者庄周之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心理医生沉默会儿给出答案。 他提及的是庄子齐物论中的一段。 这段话我知道,说的是庄子梦到一只蝴蝶,很逼真生动的一只蝴蝶,在花丛中愉快地飞舞。 庄子梦醒后,不知是梦到蝴蝶变成自己,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庄周。 “庄子只知蝶梦深刻,焉知蝴蝶不是他的前世所化?”我话语出口,决定以后要多读书。 如果这段话我不知道,还需要现场去查译文。 “什么意思?你们是说……她梦到的其实是她的前世?!”老教授激动到从座位上立起身。 “她今天告诉我,她梦中女人心仪的第二个男人,和她的现男友长得一模一样。”心理医生再来的话语,让老教授颓然坐下。 “她一直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他是她的初恋,她就交过他一个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很深厚。她这心里该有多煎熬啊。”老教授不知所措,心疼到直抹眼泪。 “深厚到,能毫不迟疑着为对方去死,一分手就再也难以活下去么?”我淡淡语调的问询,戛然而止了老教授的眼泪。 老教授讶然我的恶毒冰冷,心理医生则开始观察我是否有病。 “叫她一个人过来。我赶时间。”我垂眸望着自己也薄而劲瘦的手,突然就又泪意翻滚。 老教授就此电话联系他女儿,心理医生随之告辞离开。 继续等待正主到来期间,我和老教授都很是沉默。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按压泪意,却还是湿润了眼角。 我匆匆擦拭下眼角,却又如何都拭不干。 我于是借用了老教授家里的卫生间,关上门后掩面而泣悲伤四溢。 小和尚死了,我却还活着。 这是对我曾经抛下他,最大的惩罚。 我到此刻,都不敢,试着通过给他烧纸的方法,再见他一面,确定他还不曾魂飞魄散。 我怕他不来。 我怕他已魂飞魄散。 我清楚知道,两种结果中的任何一种结果,都会再次崩盘我的情绪。 我待在卫生间里直到正主到了楼下才终是止住眼泪。 我出来卫生间后,老教授告诉我正主已到了楼下,叮嘱我待会儿见面后要慢慢问慢慢说,尽量不要吓到正主。 他还不曾跟正主提过我,正主还不知道我的驱邪师身份。 我浅淡笑容点头说好,老教授去打开房门,拿着拖鞋站在门口等着他女儿。 正主没多久也就乘电梯抵达。 她化着淡妆,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美,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大约就是媚态。 她的眼底不带半点惶恐,对老教授的态度略显疏离。 以我之眼,她没有半点被鬼魂附体的症状,也没鬼魂跟随影响着她。 她这是,沉湎于梦中情景已无法自拔,已被,或许是她前世的梦中女人完全同化了? 那么,如今的她,是她也不是她。 如今的她,与其说是她,不如说是她梦中的女人。 她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用了五十分钟,头发蓬松衣服没有半点褶皱更别提污渍,看起来应该是在出门前特意洗过澡换过衣服重新化了妆。 尽管她还喷了香水,我依旧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进屋后问询老教授我是谁,老教授告诉她我是他朋友的孩子,刚好到这里有事要忙所以就替父母过来看看他。 接下来老教授和她先闲聊会儿,再在我的授意下借故离开现场。 “你杀了他?”我在老教授离开后直接问询。 她有瞬间的略显讶然,再平静模样不疾不徐着走到我对面坐下。 她和我静静对视有三分钟左右。 我浅淡笑容,她眼神冷漠。 接下来,她又突然捂嘴笑起,再开口已柔媚入骨了语调自称奴家同时,有泪水跌出眼眶。 她的眼泪,一行如水,一行如血。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章 木已成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她所讲述的内容,心理医生已经跟我讲过,是她沦入妓院,成为花魁,分别遭遇两个负心汉,并死在最后一位负心汉手中的故事。 我没有打断她,任由她讲述,任由她的饱满情绪若过山车般起起落落。 她讲述完故事后,提及她男友和最后一位负心汉长得一模一样。 她看到他就想吐。 她忍了好久。 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于是,她一个没忍住就杀了他。 “你说,难道他不该死吗?”她讲到这里擦干眼泪开始补妆。 她补妆结束,静等我表态。 “你是她的前世?”我没回答她的问题,问出心中疑惑。 “是……吧?”她并不确定。 “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理尸体?”我接着再问,煞气全开。 煞气不同于戾气只能对鬼魂或妖起到震慑效果,煞气不管是对鬼魂还是妖都能造成实质伤害。 她对于我的煞气攻击,没有半点多余反应。 她体内的确没有鬼魂也没有妖。 但她也不是爷爷曾跟我提过的再生人。 降生时带着前世记忆的人被称为再生人,再生人在两岁时开始恢复前世记忆,她已经二十六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这个情况,或许是,天生有两个魂魄共宿一体但强弱有别。 其中一个魂魄一直被压制着最近半年才渐渐翻了身,又恰巧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前世。 如此的话,之前的她的梦境,就是现在的她渐渐翻身的一种征兆。 梦境也让两个魂魄互通了记忆。 但毕竟现在的她不是之前的她,所以现在的她对待老教授才会略显疏离。 “什么?”她有些愣神,没料到我会关心尸体。 “现在是法治社会,有杀人偿命的规矩。如果你坐牢或死刑,老教授应该会很难过。”我给出解释。 “我会尽量处理好。”她微蹙了眉心。 “好。”我就此起身告辞。 她讶然我竟会轻易离开。 她在老教授离开后我的第一个问题出来时候已知道我本事了得,已猜到我应该是老教授请来的驱邪师。 她当时有些慌,算是在假装冷静。 “你觉得,我该怎样离开才算是不轻易?杀了你?”我浅淡笑容,提醒她既然木已成舟就尽量好好珍惜当下,还有,别忘记让老教授给我打钱。 她连忙现场转账给我,再送我到门口跟我说谢谢。 我进电梯的时候,听到她轻声电话老教授,不用再故意待在外面了,她已经完全康复。 我到一楼出来电梯后电话爷爷,主要是叮嘱他注意身体,也提及这次的驱邪,再问询他我关于正主双魂魄的猜测是否正确。 爷爷告诉我应该正确,提醒我天已快黑该及早回返浅湾。 我和爷爷通完电话我也就径直回返浅湾。 神婆已经离去,据说总共给了双倍的价钱已经驱邪成功,据说鱼姊的父亲在神婆离开后一直都待在水棚里没再出来过。 我照例将船驶入浅湾内里停靠,倒掉锅里做了一半的饭菜后入前舱中板下休息。 我再次睡着后,梦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依旧是目所能及处尽如白纸,不知尽头不知边界,无边无际也无路可走。 我这次不再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只能旁观到梦中的空白。 我这次出现在了空白之中。 我努力想要走出空白,但无论朝哪个方向慢走或快跑,都无法看到尽头和边界,但又莫名笃定空白是有尽头和边界的。 当我再次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双腿疲软无力。 昔者庄周之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那么,我的梦境又算是怎么回事? 我坐起身按摩会儿双腿,再离开中板之下。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我持续没再上岸。 我多半时间都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撑船穿梭,每每睡着都会梦到空白梦到自己想要努力走出空白但不曾成功过。 浅湾里的疍民们很快淡忘了鱼姊和她母亲,除了鱼姊的父亲。 他自从神婆驱邪后持续恍恍惚惚,后续在一次出海后再没回来浅湾,有人说他或许是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有人说他或许是搬到了别的地方。 在此期间,爷爷有趁着天黑回过浅湾一次,给我带来了大量食材,也给我带回了回旋镖并教我如何使用。 爷爷在天亮之前再次离开,临走时候有问我是否还在继续,睡着后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的状况。 我坦言告诉他实情,他思索了许久也想不出,我每每睡着都会梦到空白到底算怎么回事。 他叮嘱我,若随后我的梦境再有变化,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我应下他的叮嘱送他离开后,立刻在开阔地着手练习回旋镖。 爷爷带来的回旋镖锋利无比,我在练习时候即便高度集中了注意力,还是会被频频割伤。 我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一直将船靠在岸边,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都在开阔地练习回旋镖。 一周结束我终是练成回旋镖的当天晚上,我再睡着再梦到空白之后,竟是顺利奔出了空白。 只是,空白之外,皆是我双眼窥不破的泼墨黑暗。 我心起畏惧,急停脚步不敢朝前。 不清楚过了多久,我才迟疑着开始抬脚朝前。 我走上几步后索性闭了双眼开始任选一个方向发力狂奔,竟奔回到空白世界。 我在奔回到空白世界的瞬间猛然惊醒。 我怅然若失,闭上双眼继续再睡希望睡着后能再接上原来的梦,却又如何都睡不着。 我于是出了中板之下准备先填饱肚子,看到外面天已黑了下来浅湾里的疍民多半还没休息后,拿出手机看下时间。 我这一觉,竟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愣神当场,紧接着再回中板之下强迫自己入睡。 我好不容易再睡着后,无梦到再次醒来。 时间已是第二天早上。 我更加的怅然若失。 但也无可奈何。 我收拾下再撑船进入海域,查看海面上是否有异样发生。 风平浪静一碧如镜的大海上,闪着金光的细浪你追我赶着一路朝前,我的一应目所能处,没有半点异样。 我在中午时分折返回浅海,在浅海处将船靠到孤岛处跃入海中,一路朝着海底游去。 我在海底发现了一只海蚌。 它插在淤泥中,只有狭长的脊背自泥中裸露出来。 我想起有疍民会专门从海蚌中采珠,于是双手抓住那尖峭的蚌背左右晃动会儿,再用双手沿着蚌壳两侧插下去,将它从淤泥中拔出。 它约有脸盆大,我抱紧它双脚猛蹬海底,朝着海面上游去。 我游上海面将它弄到船上后破开蚌壳,竟还真的找到了几颗珍珠而且还是少见的蓝黑色且带着金属光泽。 珍珠的颜色很多,例如白金银粉红黑蓝灰等颜色,其中以白色稍带玫瑰红色为最佳,以蓝黑色带金属光泽为特佳。 天然黑珍珠没有纯黑色,或是略带彩虹样闪光的深蓝黑色,或是带有青铜色调的黑色。 我收了珍珠,蚌肉做饭,吃饱后再次下到海底。 我这次有目的的去找寻海蚌,但无所得。 海蚌通常生活在深海。 之前的那只海蚌要么是被风暴卷到了浅海区,要么是被谁从深海带出后又遗落到了浅海区。 就算是天生水性极好的疍民,在采珠时也不会在海底直接取珠,会和专门以采珠为生的采珠人一样,先将海蚌带到船上,攒够一定数量后,再一一破开蚌壳碰运气。 采珠对于普通人而言危险系数极高。 十万壮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鱼腹间,形象描述了采珠人这个职业的状况。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章 造化弄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直到距离小和尚出事整整一百六十二天,我除了偶尔上岸采购,要么待在浅湾要么待在海上。 我始终没再做梦。 在此期间,爷爷曾回来过几次,他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靠着轿夫们来回赶路。 他对于我已练成回旋镖很是欣慰,对于我持续没发现海上哪里有异样发生让我不用着急。 他有问过我关于梦境的事情,我都会坦言告诉他实情。 他告诉我他有找人特意问过我的梦境,但没谁知道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没再做梦挺好的,起码他不用再担心梦境或许会给我造成不良影响。 距离小和尚出事整整一百六十二天的晚上,我睡着后再次做梦。 梦中,我再次离开船舱,一路不停歇着再回簪花老太婆要和我换皮的寒潭。 天然形成的大石洞内,潭水黑漆也彻骨冰寒。 深潭之外的石洞地上长满尖尖的石笋,笋尖上不断外渗着的绿色液体散发着绿色荧光。 其中一处,埋着小和尚。 他还埋在我之前见到的位置。 他依旧只有头还露在外面,已不再是脸白如纸气息全无。 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闭合的双眼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 我猛然惊醒,急急将船靠到岸边,再次连夜赶往寒潭。 我在上山途中尽量悄无声息。 当我抵达石洞的洞口,我看到的是,洞口依旧遮挡在一片繁茂的爬墙虎之内,现场并没有爬墙虎曾被毁掉过的痕迹。 我的心顿时狂跳不止。 我就此守在洞外静等。 很可能,我上次过来时候是入了迷阵,眼见的都是假象,是因为洞内的两位不想再被我打扰,所以才故意设了阵法。 我当时没有发现迷阵,要么是因为我的情绪过于不稳,要么是洞内两位的阵法过于高明。 我在洞外从黑夜等到白天时候,终是有人从洞内走出。 是小和尚么?! 我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再迅速整理下衣衫扬起笑容。 率先走出的是面瘫男,跟在他身后的是小和尚! ??? !!! 小……!!!和尚。 他的模样,竟,一如,我多年前在幻境中见到他时候的模样。 他身上依旧穿着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只是已无半点的漠然疏离寂寥森寒。 他的眼底满是好奇和欣喜,软萌到炸裂。 他的左手手腕上,挂着用红绳串起的五枚灰扑扑的铜钱。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震惊到无以复加。 面瘫男看到我之后,面无表情着停下脚步。 小和尚越过他也看到我之后,兴冲冲径直跑到我身边。 “姐姐,你来这里是干嘛的?”他仰头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星光闪烁,声音也甜糯甜糯的。 “我……找人。”我的视线牢牢黏在他身上,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答案,声音干涩颤抖,差点哭出声。 他怎么会变成小孩? 他怎么能忘记了我? 这就是复活后的后遗症? “那你找到了没?”他接着再问,还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依旧薄而劲瘦,但很温暖。 “找到了。”我极其缓慢动作蹲下-身体,望着他,泪意翻滚。 “姐姐你是在难过么?既然找到了不是该高兴么?”他疑惑了眼神,眼底也带起担心。 “是该高兴。”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急忙忙撩起宽大衣袖不停的替我擦泪,越发困惑了眼神,眼底的担忧情绪也越发浓重。 “姐姐,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不再难过?”他在我渐渐再能止住泪意后问我。 “你跟我走,可好?”我努力扬起笑容,再次泪眼朦胧。 “好。凑巧他好像并不想带着我。他说我们是萍水相逢。我在石洞内醒来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他抬手指向面瘫男。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不想带。”持续旁观看戏的面瘫男面抽搐了嘴角立刻否认三连。 “可我现在想跟姐姐走。”他紧紧拽着我的手。 “不……不太合适吧?”面瘫男欲哭无泪了表情。 “我就是要跟姐姐走。”他随之强硬了态度,话语出口拉着我就走。 “等等。”面瘫男连忙阻止,瞬移到我们面前挡住去路。 “干嘛?!”他即时挡在我前面,萌凶萌凶着展开双臂护着我。 “我……我只是想跟你这位姐姐聊几句。没有恶意的聊几句。”面瘫男后退两步,表情已苦不堪言。 “姐姐你愿意么?”他转头问询我。 “好。只是聊几句没事的。”我收敛着排山倒海般的情绪,和面瘫男走到一边。 提议要和我聊聊的面瘫男,在我们走到一边后,却又久久欲言又止。 “他有可能会再恢复记忆么?”我于是率先开口。 “不会。他现在毫无本事,你带他走能保证他的安全吗?”面瘫男给出答案后再问我。 “若有危险,我不死他不死,我死他也不死,他死我拿命来赔。”我立刻给出保证。 “你要带他去哪里?”面瘫男再问。 面瘫男再来的问题,若一桶刺骨冰水兜头泼下,让我瞬间冷静清醒,也让我,就此茫然。 我能带他去哪? 浅湾么? 我带他回浅湾,等于是将他的复活大白于爷爷面前,等于是将他置于了危险之地摆在了案板上。 我还不曾试着去做爷爷的思想工作,爷爷见到他会再起杀心,即便我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大约也要再次斩草除根即便他已没了记忆。 我虽可以短暂的不回浅湾,但不能一直不回浅湾。 我并不适合一直带着他。 在爷爷面前,我护不住他。 还有……他不会再恢复记忆了。 他已,不是曾经的他。 我再带他走的意义何在? 难不成我要将他当成童养夫? 我没有恋童癖。 至此,我已能接受他成了小孩。 他在我眼里只是个懵懂小孩。 我希望他健康成长,自然不能对着只是个孩子的他言爱,那太畸形。 我也做不出,对着小小的他,或渐渐长大后的他言爱,我爱的不是他。 果真是造化弄人。 哪怕他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再恢复记忆,我都不会放手他。 不管用时多久,我都会耐心等待,在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后,再对他说,我爱你。 可他这是复活后的后遗症,我连亿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我重新问,如果将带他的时限定在一个月时间,你要带他去哪里?”面瘫男重新调整问题。 “一个月的话,在哪里都行。”我苦涩笑容给出答案。 面瘫男随之和我互留电话后转身就走,脚程快到,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在逃,他的确是不想带小和尚,他是故意要把小和尚给撇下的。 我:…… “姐姐,我们走吧。”小和尚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 “好。”我收回视线尽敛多余情绪,浅淡笑容弯腰抱起他,朝着山下走去。 “姐姐,我是男子汉该自己走路才对。不过,姐姐的怀抱好温暖。”他趴在我的肩头,笑弯了眼睛。 “小嘴这么甜,长大后不定要祸害多少小姑娘。”我更加深了笑容,没有苦涩没有悲伤。 他还活着就好。 我希望他能健康长大,一帆风顺,人生圆满。 等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我会倾尽所有为他办一场盛大婚礼。 我会力护他这一生平安无虞,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终究是我亏欠了他,幸好,我还有机会可以偿还。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章 嗟来之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身上的僧袍太过引人注目,我带他下山后先去商场为他挑选衣衫将他打扮成普通人模样。 他一路上见到漂亮小姐姐就撩,撩到小姐姐们不舍得跟他分开,撩到售货员主动为我们破例打了最低折。 当售货员问我和他什么关系的时候,我的答案是姐弟。 售货员满眼艳羡,在我们临走时候还非要再送我们一大堆赠品。 我们购物结束后到商场的负一楼用餐,他坚持要帮我拎着大包小包,也让我不用担心他会走丢只管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就成。 我走上几步再回头去看,他紧紧跟在我身后宛若我的尾巴。 有漂亮的小姐姐不断从他身边经过,他目不斜视只盯着我的双腿。 我不由得上扬了唇角,就此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时间再到我们点好餐再找到座位,他的额头上已满是细密汗水。 我抽张纸巾为他擦汗,教导他做事情要量力而为,不能太过勉强自己,否则会很累。 想对别人好也要有个限度,不能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更要看对方值不值得,否则会吃力不讨好。 “姐姐,我记下了。”他思索下点点头,再重新整理下搁在旁边座位上的大包小包确保都搁稳了之后,趴在餐桌上向我撒娇他的确有点累了。 我不禁笑出声,吐槽他是个小短腿。 邻桌这个时候入座几位小姐姐,他顿时两眼放光,再也顾不上喊累立马迈着小短腿凑了过去。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犯愁他的花心,是否会延续到长大成人,是否会影响到他将来的择偶。 他软萌到炸裂的卖相,加上他再甜也不腻的会撩,逗得邻桌花枝乱颤,也让他赶在点餐送来之前,就从邻桌为我收获来了一桌子免费食物。 眼见着桌上的食物越堆越多,我尬到脚趾头能生生抠出个三界苍生另加个龙岭迷窟,侧转了身体假装不认识他。 等到我们的点餐终于送到,他终于安分坐到我对面。 “姐姐,我是怕你饿着才接受了小姐姐们的赠予,你怎么一点都没动?”他疑惑着表情的问询,让正要发飙的我顿时消气,但该讲的道理还必须要讲。 我跟他提到不食嗟来之食,也提到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做人要有骨气绝不能低三下四地接受别人的施舍,并不是让他迂腐到,快要饿死时候还试图靠着一身傲骨就能填饱肚子。 活着最重要。 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走到了绝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也要拼尽一切办法为自己创造活下去的机会。 “姐姐,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我应该是没全部听懂。你放心,我不会再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了。”他陷入思索,不忘再催促我赶紧用餐别再继续饿着肚子。 我就此用餐,他握着筷子微侧着头满眼思索。 直到我用餐到一半,他终是了然了眼神之后,才开始用餐。 负一楼这个时候进来一位满身奢侈品牌的年轻女人。 她背后有鬼。 有一个面色灰白双唇发乌披散着头发身着白色睡袍的女鬼,背部牢牢黏在她的后背上。 女鬼的个子比她矮,她算是在背着女鬼。 我瞟一眼那年轻女人即时收回视线。 “姐姐,我也看到了它了。”他的动作可谓和我同步,在年轻女人进入负一楼的第一时间,也关注向年轻女人也即时收回视线。 我有些讶然。 他悄声告诉我,他莫名知道它是鬼魂,莫名知道它身上带的气是阴气,莫名对鬼魂对阴气有清晰感知,也莫名不怕。 我于是问他想不想学驱邪本事。 他反问我,如果他学驱邪本事是否能帮到我。 他的反问让我顿生诸多感慨。 我告诉他,在面对选择的时候该重视尊重自己的内心才对,不该一味的去迎合别人。 例如驱邪本事。 这种非必要的生存技能,他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至于他学了之后是否能帮到我,不能也不该成为影响他选择的标准。 “姐姐,你说的道理我听懂了。但我就是想要早点有能力帮到你,这也是尊重内心。你说得话也让我觉得我学了之后的确能帮到你。所以,我选择学。”他很是认真态度给出选择。 “……好。”我扶额他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居然就能这么绕。 我们就此离开负一楼就近留宿宾馆。 前台向我问询他的名字,我在他的化名前加上顾姓,顾虚弥。 我本想开两个房间,但又担心他独处一室或许会遇到危险。 我们同住一屋。 我将给他买回的衣物都拆了包装装在为他买的背包里之后,也就着手教他驱邪本事。 他掌握得极快,可谓是过目不忘,但我的驱邪本事主要来自咒符书,并不适用于他。 我没多久已没有驱邪本事可教,只能再教他点穴。 我再教他点穴时候,彻底被他的掌握速度折服。 我再教他如何使用回旋镖,他只看我演示了一遍,就……一上手就轻松练成。 这么变态的么? 尊重下回旋镖行么? 这可是锋利无比的回旋镖很难练的好么? 我心中疯狂吐槽但也很是欣慰。 我把回旋镖装在他口袋里用来防身,又想起背包里还有几颗黑色珍珠。 我于是从背包里翻出那几颗黑色珍珠,掌力透过峨眉刺的刺尖给珍珠打孔,再用编好的红绳穿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没错过,我拿出峨眉刺之后他眼底带起困惑,之后,他的目光在峨眉刺上也都多有逗留。 我最初并没有打算教他峨眉刺的使用方法,毕竟峨眉刺是我的贴身惯用武器他学了也用处不大。 不过既然他有兴趣,我自然不会藏私,随后再为他找一对峨眉刺就是。 我于是在将红绳挂到他脖子上之后,也就先给出关于峨眉刺的介绍,再教他峨眉刺的使用方法。 他分分钟熟练掌握峨眉刺的使用方法后,我抬手搭上他的脉搏。 他的任督二脉已通。 我对此已无半点讶然。 他虽然已不是他已失去记忆,但根基还在。 我于是再教他修炼内功。 他照例是一点就通,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内功。 至此,时间还不到晚饭时间,我除了咒符书上的内容已倾囊相授,他也已经全部掌握。 我给面瘫男发个定位,再通过体内的母蛊感应下爷爷的位置后,到床尾处缓缓躺下尽量不惊扰他的修炼。 我好像有点累。 我需要先休息会儿。 随着我闭上双眼,今日份记忆在我脑海中清晰重现。 有泪水不可遏制着从我眼角溢出,我急忙忙睁开双眼到茶几处泡茶,不去再多想有的没的。 专注修炼内功的他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又带起了些渺远寂寥之感。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好像也温暖不了他半点。 我坐在茶几处看着他,心不生半点杂念,以一种老母亲的心情。 我和他能相处一个月时间,之后面瘫男会把他接走,我不会让他和我断了联络,我还要偿还我的亏欠。 他失去了记忆也好,心中可以再无怨恨,双眼可以看到的尽是良善。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6章 不争馒头争口气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这一修炼一直修炼到第二天早上才睁开双眼,我坐在茶几处也守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他睁开双眼的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冷,依旧仿佛在百年冰雪之下压着万丈深渊令人心悸。 我有瞬间的恍惚。 “姐姐,你是不是一直都没休息?”他紧接着已又眉眼弯弯着笑起。 “嗯。不太困。”我顿敛多余情绪,带他去外面用早餐。 他胃口很好也不挑食,和我再走出早餐店后又告诉我他想喝奶茶。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原来,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有扎堆的漂亮小姐姐。 我哭笑不得,给他张百元钞票让他去尽情快乐。 他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小姐姐们纷纷主动让他插队。 他这次倒是没再接受别人的赠予,他赠予了别人。 他用百元钞票一共买到八杯奶茶,然后现场宣布,他要将其中六杯送给现场最为漂亮的六个小姐姐。 不争馒头争口气。 没有几个小姐姐会愿意被别人比下去。 小姐姐们顿时疯了,补妆的补妆,整理发型的整理发型,完全被他这个小屁孩带乱了节奏。 就连店员,也悄悄涂了口红。 我停下脚步抱臂靠在路边的树干上,静静旁观闹剧,心里已为待会该如何训他打起草稿。 只是当他再屁颠屁颠着抱着两杯奶茶回到我身边,眉眼弯弯着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并等到我开始喝了之后,自己才开始喝时候,我又已经不忍心说出打好的草稿。 有陌生电话这个时候打来,我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对方想找我驱邪,问我具体在哪个位置,表示愿意过来找我,不用我再费劲去找他。 我告诉他我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接驱邪生意,对方顿时连声哀求。 “姐姐,我不会拖后腿的。”他扯扯我的衣角,让我接了这桩生意。 我稍加迟疑应下生意,只因为不想让他有半点自己是累赘的感受。 我们在中午时候见过雇主。 他是个盗墓的。 他和同伴们科学盗墓,对鬼神算是半信半疑,每次下墓会带上很多辟邪的东西,每次也都无往不利没遇到过怪异事情。 他本来还有五个同伴,但如今已只剩下他一个。 提到他们的死因,提到他的麻烦,就不得不提及他们前段时间的最后一次盗墓,首先要提鲁班尺。 鲁班尺是测量房屋吉凶的,墓穴也算是房宅的一种只不过是给死人住的。 他们中有人善用鲁班尺,当时在外面测算出墓穴很大,但下到墓穴后发现墓穴却只有一层而且没什么任何东西。 于是,善用鲁班尺的那位继续在墓穴内丈量测算,希望能找到跟墓穴相通的其余墓穴。 鲁班尺也能测吉凶,具体表现在整根尺子上。 尺子上面大致分为八个区域,有才木星、病土星、离土星、又水星、官金星、动火星、害火星、古金星。 后来又被人加上了时、街、商、义、官、劫、吉、本八个字,各有对应的小字。 善用鲁班尺的那位再丈量测算的结果是,砌成墓室的每一块石头长短并不相同,不过对应的都是大凶,而墓室的入口对应的则是死绝。 这个情况非常不合理。 但他们当时都差钱急着捞一笔,没谁愿意空手回去。 因为善用鲁班尺的那位没能找到跟墓穴相通的其余墓穴,也因为墓室是用青条石砌成的异常坚固用斧锤之类的砸也砸不开,他们于是选择了暴力爆破。 为了安全期间他们把炸药放在了墓室的一角,将引线弄得很长到延伸到墓室的入口处。 即便如此,死神也找来了。 有同伴自告奋勇去点火,刚蹲下点着引线,整个人突然间像是被什么硬拖着往里跑去。 之后,随着一声巨响,从墓室的入口处,飞出来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和肉。 他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去找那位同伴。 那位同伴已经断了气,身上没有块好肉,一只手腕上,还挂着半截变成枯骨的人手。 他们想要就此收手,但墓室的墙壁已被炸裂了一条很大的缝隙,他们只要再弄一弄就能弄出个缺口来。 他们最后烧了同伴的尸体,继续探墓。 更里面,除了腐臭味严重,没有积石或是积沙的机关,也没有如雨的箭矢。 里面漆黑安静,除了墓室四角有四个坛子,跟先头那间墓室几乎没有区别。 那四个坛子,都有半人高且上面封口。 他当时上手摸了摸那些坛子。 坛子并不是普通的土陶,而是和土陶有些相似的酱釉工艺烧制而成的坛子。 酱釉工艺历史悠久,烧制的瓷器十分精美,釉色在阳光下能呈现出芝麻酱一般的颜色,很是美观。 不过酱釉工艺现在还在使用的不多,明清才是鼎盛时期。 他们没敢贸然揭开坛子上的封口物,又迟疑不决接下来该怎么办。 漆黑墓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后,他们越来越紧张不安,自然都会不自觉脑补些恐怖场景。 没多久,善用鲁班尺的那位就已被自己脑补的内容,吓到一路尖叫着疯狂奔出了墓室。 善用鲁班尺的那位跑得太急,以至于绊到了离其最近的一个坛子上。 坛子晃悠几下摔到地上,上面的封口物一下子掉了,立刻从坛子里涌出一大片肉色的、像液状又不是液状的东西,颤悠悠地在地上蠕动着,向其余几个人的脚下蔓延而去。 其余几个人立刻也冲出墓室,跑在最后面那个人被那东西卷住了脚,整个人突然脸色青白地倒在了地上。 他当时距离那人最近,就连忙拽住倒在地上的人,在那片肉色的东西上狠狠踹了一脚。 那东西似乎怕痛,很快就缩了回去。 趁着这个机会,他拽着同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墓室。 那肉色的东西待在墓室里,并没有追来。 他们再集合后还是决定再次进去墓室,再进墓室他们准备得更充分。 他们再进墓室的时候那肉色的东西已经不见,不过地上已不像上次那般干燥,踩上去湿漉漉的还有点粘脚。 他们再进墓室立刻查看了其余三个坛子。 其中一个装满了干枯的头发,因为年代久远呈现出淡淡褐色。 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七颗干瘪没有腐烂的脑袋。 最后一个坛子里放着七支鹿角,鹿角也没有腐坏的迹象。 墓室里没有棺材却有殉葬的东西。 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们进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墓而是封龙墓,坛子里的东西其实是压阵之物。 他们于是准备撤离,他的脚这个时候抬不起来了,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地上。 他低头去看,有一层薄薄的像是果冻样的物质正顺着他的裤子往上爬,或者说蔓延,眨眼间就到了他脖子的位置。 他下意识地用手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那果冻一般的东西,沿着他的手缠绕起来,竟又快速将他的手和脸部捆在了一起。 他急忙用另一只手去撕扯那怪东西,可是慢了一步,那怪东西又把他的另一只手捆在了腰间。 他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出声,就保持着个怪异的姿势,直挺挺地站着。 这个时候又传来一声闷响,他循声看到,有位同伴姿势怪异地倒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暴突,嘴里发出嗬嗬声好像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那位同伴拼命挣动但动不了,脸憋得通红,不到一分钟就死了。 有软趴趴的果冻般物体从其嘴巴里慢慢滑出,落到地面后,又融入地面不见了踪影。 他这个时候知道,原来那肉色的东西并没有消失,而是整个摊开,变成了果冻状变成了地面的一部分。 他更紧闭了嘴巴。 这个时候,剩余同伴也再次返回救人。 当时的场景太过混乱,他分不清它是因为遭到哪种进攻最后快速缩走的,但能确定它并不怕痛或者是已经不怕痛了。 他得以获救之后有仔细回忆过,但还是分不清,它是因为遭到哪种进攻最后快速缩走的。 他获救后他们立刻离开了墓室,但已没有宁日。 那肉色的东西,已陆续再杀了剩下的其余同伴,很快就会找上他。 他昨晚跟剩下的最后一个同伴视频聊天时候,亲眼看到了那肉色东西的出现,亲眼看到那肉色东西杀了他最后一个同伴。 他原来还以为出墓的另外两人都是死于意外,他如今能肯定另外两人也是被那肉色东西所杀。 “姐姐,他说的东西是那些东西么?”雇主堪堪话语告一段落,小和尚已指着墙角问询。 我即时去看,已有薄薄一层像是果冻样的物质正从四面墙缝渗出,已将我们包围其中。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7章 悔不当初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第一时间抱起小和尚锐刺出刃,小和尚则是同时甩出回旋镖。 回旋镖沿着包围圈的内缘快速切过重回小和尚手里,薄薄一层像是果冻样的物质倏然缩入四面墙缝。 雇主苍白着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炙热眼神望着小和尚,求我们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斩草除根了刚才的东西。 我让雇主起来讲话,再和小和尚重新落座。 “姐姐,什么是封龙墓?”小和尚很是好奇,完全没把刚才的危险放在心上。 我就此告诉他,所谓封龙墓,出现在满人入关后。 满人入关之后封锁了东北一带,因为满人对于龙脉之说深信不疑,东北是满人的发源地是他们的后路也是他们的龙脉所在地。 满人对于他们的龙脉千方百计的保护,对于汉人的龙脉则是千方百计的破坏。 他们从民间甄选本领高强的堪與大师,先让其找出所有的龙兴之地,再让其想办法破坏那里的风水。 封龙墓,是其中最厉害的一种手段。 这种墓是在龙眼之处建一处墓室,墓室之上用特别阴邪之物布阵镇压。 雇主遇到的是墓中墓,遇到的阵法是四煞绝灵阵属于江西一派的手法。 我讲到这里,电话联系面瘫男,跟他简要讲述下雇主遇到的麻烦以及刚才的危险,问他是否知道斩草除根刚才那东西的方法。 我其实是想要向爷爷求助的,拿出手机后临时改成了面瘫男。 只有让爷爷以为我还待在浅湾,就不会出现爷爷或许会因为担心我而特意寻我的状况,小和尚就能多一分安全。 面瘫男在我话语告一段落后,漫不经心着语调告诉我,刚才那东西怕火,烧死即可。 至于如何引出刚才那东西,只要已被它选定为目标的雇主,流的血足够多就能吸引来它。 “多少的量算是足够多?”我接腔问询。 “就,随便划破两根手指就成。”他的答案,让我额头青筋猛跳几下。 这特么的跟足够多根本就不沾边。 我还以为至少要将雇主放血放到满半桶。 “麻烦你以后讲话负责点。”我吐槽一句也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我们立刻开始准备,将地址选在了公园隐蔽处。 我围着雇主用汽油在地上浇出宽宽的环形,带小和尚爬上就近的树,再让雇主自己用匕首划破手指或掌心。 雇主哆嗦着用匕首划破掌心后坐在地上。 没多久,果冻样的物质如期从目所能及处的地下冒出再倏然散开,朝着雇主蔓延而去。 我握着防风火机盯着雇主处的情况,小和尚负责密切关注,是否有果冻状物质再从别处冒出,沿树而上偷袭我们。 我在现身的果冻状物质尽数进入环形的瞬间掷出防风火机。 防风火机如期落到环形内,大火骤起。 果冻状物质在大火内疯狂扭动,以肉眼可见速度渐渐缩成一团,再渐渐完全被焚烧殆尽。 大火引来了公园的管理人员,我抱起小和尚从树上跃下,提醒雇主及时转账,留他在现场负责在管理人员赶到后承认错误承担罚款。 雇主连声感谢,又突然嚎啕大哭。 我抱着小和尚就此离开。 “姐姐,他在哭什么?”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也或许是想到了他的同伴在悔不当初。” “姐姐有后悔的事情没?” “有。” “是什么?” “爱上了一个人,但没来得及告诉他。” “那姐姐以后如果再见到他,一定要早早告诉他。” “好。” …… 至此天已昏黑,我们离开公园后先去用餐再去游乐园。 我们将游乐园内的项目全部玩了一遍,他开心到手舞足蹈,对于任何危险项目都没有半点惊惧。 他貌似缺少害怕的情绪。 我再次电话联系面瘫男向他反应这个情况,他告诉我复活后遗症中不包括这个情况,算是跟根基有关,没什么不好。 小和尚的忘记只是忘记了和他相关的人和事以及自身的本事,根基犹存。 根基犹存能让小和尚延续原来的部分特征,例如胆肥,也或许是学习能力强,也或许是某个瞬间会有之前的气场。 也或许是,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力,并能说出或说不出,危险具体是什么危险,或者能也或者不能说出,具体危险的更具体内容。 等等。 面瘫男的答案让我放下心来。 我带着小和尚继续疯吃疯玩。 这也是我第一次到游乐园,第一次体验游乐园内的各种。 游乐园内的所有项目中,他最喜欢旋转木马。 我们骑在旋转木马上一圈接着一圈,任凭其余客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有人说,旋转木马的寓意,是见证相爱。 只要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同时坐在旋转木马上,他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 更有人说,旋转木马的寓意,是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坐在木马上的人一圈又一圈地旋转,只能看到彼此的背,虽然很近,但是却无法触摸。 事实上只要加速就行,但是下面的马,就是保持这种速度。 “姐姐,我们以后经常来玩好不好?”他咯咯笑着问我。 “好。”我给出答案之际,旋转木马处上来一拨小姐姐。 他反常的没有扑过去,而是跳下木马拉着我就走。 他的反常让我特意扫视了一眼新来的客人,但没发现异常。 我们走出很远后他告诉我,刚才的那拨小姐姐中有人带有巫毒娃娃,如果动起手来我们应该打不过。 我问他什么是巫毒娃娃。 他愣神下摇头说他不记得了,他只是感应到了危险。 眼见着他随之蹙起了眉心苦苦思索,我及时打断他,免得他再受无用折磨。 他这个情况,属于面瘫男之前举例的最后一条,能讲出具体危险但讲不出更具体内容。 我带他就此离开游乐园回返宾馆后,再教他如何自己洗澡。 我们分别洗漱结束再收拾下也就开始休息,他撒娇卖萌非要枕着我的胳膊入睡,还要求我给他哼个摇篮曲。 我如他所愿将他揽入怀中,但记忆存储中根本没有摇篮曲。 我在他提到摇篮曲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曾在云南山中听过的那首瘆人童谣,但那童谣如何都不助眠。 我于是哼起小时候会的有限几首儿歌。 他很快入睡。 睡着后的他唇角微微上扬,或许在做着美梦。 我小心翼翼着将他搁回他的被窝,拿出手机,讯息请教面瘫男与巫毒娃娃相关讯息。 面瘫男很快回过来讯息。 巫毒娃娃是巫毒术施法的媒介。 原始的巫毒娃娃造型均是由兽骨或是稻草编制而成面目狰狞,巫毒娃娃被认为,不仅是巫师诅咒而且还是邪恶的化身。 后来,有些人因为巫毒术中也有些正面的法术,便运用精巧的手工将巫毒娃娃的形象改得各种卡哇伊。 传说,巫毒娃娃是巴西猎头族的祭祀用品,有陌生人或者不怀善意的人闯入他们的领地就会被活生生的割头颅,然后放在祭台上,由巫师念咒语作法将被杀的人的灵魂囚禁在他的头颅里,用缩头术把头颅缩小成有胳膊、有腿的娃娃,这就是巫毒娃娃。 被囚禁在巫毒娃娃里的灵魂因为没有生命的祭奠就会跑到地狱里去,因此要每隔一段时间用一个人来祭囚有灵魂的巫毒娃娃。 相传,巫毒娃娃可以把心存邪恶的人带到地狱,而自己的灵魂将复活在巫毒娃娃的身体里等待下一个猎物。 实际上,但凡是真正意义上的巫毒娃娃,里面都载满了鬼魂载满了诅咒和怨恨,最好是碰也别碰。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8章 巫毒娃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面瘫男回复过来的讯息让我越发的面无表情,我提醒他回复请简要,他之前的回复只说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就成,再问他如何对付。 他提及我之前在石洞内被困在结网中听不到外界动静时候,朝外掷出的阵法,刚好就克巫毒娃娃。 不过孰赢孰输犹未可知,毕竟他不清楚巫毒娃娃的具体情况,以及控制巫毒娃娃的黑巫的法力高低。 我最好不要总带着小和尚去涉险。 加上我上次问的斩草除根,我一天之内至少已经历了两次或许护不住小和尚安全的情况。 我:那你来把他接走。 面瘫男:告辞。 面瘫男的拒绝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再给手机充上电,也就开始休息。 不等我睡着,小和尚已又蹬开身上的薄被。 我于是轻缓动作去给他重盖薄被。 熟睡状态下的他,一把抱着我的胳膊,还用脸颊在我胳膊上蹭了又蹭。 我不由得扬起唇角,索性揽他入臂弯让他和我睡在一起。 抱着他睡,我满心踏实,睡得格外香甜。 我无梦到自然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他已穿戴整齐正盘膝坐在我旁边修炼内功。 茶几处,正煮着香茶。 我和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都已洗过也已晾晒起来。 睁开双眼看到的情况让给我莞尔一笑。 我就此轻手轻脚着起床,洗漱之后喝点茶,也就带他去外面用餐。 已是初秋,风景清清爽爽又略带无法释怀的落寞,秋虫的呢喃声此起彼伏。 我带他用餐结束后再带他到郊区走走。 金色的田野沉甸甸的谷穗远近的小村让他兴致勃勃。 我和他四处撒欢。 我陪他看,五颜六色的蝴蝶姿态轻盈着在娇艳的野花丛中穿梭往来络绎不绝。 他陪我看,云卷云舒白云像绸带飘舞着缠绕在树丛间和田地里。 凉爽的风由北向南吹着带来各种的芳香,我和他笑容不断笑声撒满走过的每一条路。 我们在郊区待到夕阳西下,才再离开。 “虚弥,以后不管到哪里不管跟谁在一起,都要开开心心的知道么?” “姐姐难道不会一直陪着我么?” “会。不过太忙的时候可能就没法带着你了,就要拜托别人先帮忙照顾你。” “那等到姐姐忙完后,会再来接我么?” “会。” “姐姐要说话算话。” “好。” “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 …… “姐姐,如果你哪天不想要我了,你要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不许胡思乱想。” “好。姐姐我好开心。” “开心什么?” “开心你不会不要我。” “傻不傻?” “不傻。” …… 我们再回到宾馆时候,我再见到之前在石洞处见过的青色汉服男。 他依旧是青色汉服,头发以竹簪束起,坐在一楼的大厅内安安静静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他来,意欲何为? 难道,他是要提早接走小和尚? 他的到来,让我不自觉更牵紧小和尚的手。 他的目光这个时候扫来,再连忙迎上,自我介绍他叫凌小翁,他是受命于他师兄面瘫男,过来保护我们的。 他已开好房间,就在我们隔壁。 他等了我们许久,很饿。 他讲到这里,只差把‘快请我吃饭’直接写到脸上。 “虚弥,你还想要再吃一顿么?”我先征询小和尚的意见。 我和他刚刚才用过晚饭。 我没多久之前才跟他提过或许会拜托别人帮忙照顾他,凌小翁就立马出现也太会卡点了。 我这个时候必须更重视他的感受,才能让他少些胡思乱想。 “不想!”小和尚更凑近我的腿,对凌小翁满眼戒备。 小和尚的反应,让凌小翁顿时眨巴着眼睛45度角仰望天空只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弯腰抱起小和尚和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向电梯,小和尚趴在我肩头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又眉眼弯弯了模样。 为了让他继续好心情,我和他回到房间后立刻着手整理行李,准备趁着凌小翁再回到隔壁房间后悄悄溜走退房离开。 他对于我的计划,笑倒在床上笑到肚子痛。 接下来,我们在凌小翁再回到隔壁房间后,各自背着背包一起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凌小翁的动静。 我们在凌小翁打开淋浴后,对视一眼点点头,悄悄溜出门,再乘电梯下到一楼后火速退房离开,连夜赶往别的城市。 他一路上乐个不停,兴奋到夜半时分才在我怀里睡着。 因为他没身份证我们乘坐的是大巴车。 长方形的大巴,像是一口会行走的大棺材。 乘客们熟睡在一排排窄小的床位上,就像是躺在小棺材里的尸体。 我能嗅到从大巴夹缝里不断外溢出的腐烂腥臭味道,夹缝里面应该放有死蝙蝠死老鼠经血头发等阴气重的东西,籍以阻止车内的阳气外泄,籍以让夜里游荡的鬼魂不会盯上大巴车。 我在他睡着后也很快睡着。 他只要在我怀里我都会满心踏实。 我们在天亮时候到站,刚下车就接到了面瘫男的来电。 面瘫男问我把小和尚又带去了哪里,我给他发个定位提醒他不要再让凌小翁跟来。 他追问原因,我告诉他小和尚不喜欢。 他就此沉默。 我挂断电话后,先带小和尚去用餐,再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我们到的是内蒙古的额尔古纳。 这里秋意盎然,山林色彩层次分明,翠色樟子松点缀其间,油画一样的色彩让人怦然心动。 森林如同一个大的调色盘,各种色彩的树木植物交织成一片绚烂,再加上蓝得不可思议的天空和清澈见底的河流,美得让人心醉。 莫尔道嘎是额尔古纳秋色中重要的一笔,这里最美的景色是午后阳光斜照时分,山林笼罩在金色的光辉中,美得几乎不真实。 白鹿岛是大小兴安岭观赏红叶的最佳地点。 森林里红豆、都柿、稠李子、山丁子、水葡萄等野果相继熟透,林间长出蘑菇、猴头等山珍,到处是收获的喜悦。 除了彩林,草原上的河流也是秋日大兴安岭不可多得的美景,如九曲十八弯的莫日格勒河、水波粼粼的根河,像彩带萦绕在林间,默默穿行,渲染着秋日气氛。 我们这这里逛遍美景尝遍美食,将全羊宴手抓肉血肠马奶酒呼伦鱼虾等尝了个遍。 我们也去听了现场版的马头琴演奏还有伴抑扬的蒙古长调,也去看了余辉下的勒勒车影蒙古包的袅袅炊烟。 我希望他跟我待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愉悦的。 我希望入他眼中的,皆是美好。 在此期间爷爷有打来电话,他没问我在哪里我自然也没主动去提。 他有问我是否还在延续无梦状态,我给出肯定答案,嘱咐他要注意身体要及时加减衣服不能感冒了。 在此期间面瘫男也有再来电话,希望我以后每天带着小和尚留宿时候能发个定位给他。 在此期间,小和尚看到漂亮小姐姐依旧会扑过去,但他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 尽管他自己毫不担心,尽管面瘫男也有说,萎靡不振是他复活后的必经阶段属于正常过程,我依旧无法安心。 我本打算待上一周就去往别处,他的萎靡不振让我搁浅了计划,带他一直留在额尔古纳,免受奔波劳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我和面瘫男约定的一月期限。 面瘫男带着凌小翁在一月期限的最后一天赶到,但小和尚对他们戒备满满对我寸步不离。 我满心不舍,但也只能尽量去融洽他和他们的关系。 他勉强笑着悄悄向我提议我们不如再次悄悄溜走,惹得我泪湿眼角。 我告诉他,我接下来会很忙必须要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他一段时间,我最迟,明天就要离开。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抱着我无声泪落久久不言。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9章 童言无忌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的反应让我的泪水也溢出眼眶。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他过于聪慧。 他在我首次提及太忙时候需要拜托别人先帮忙照顾他之后,每次睡着之前和睡醒之后都会抱着我说,有姐姐在真好。 他在我首次提及太忙时候需要拜托别人先帮忙照顾他,就已有了,日后要久久分别的预感。 面瘫男和凌小翁已向我言明,他是他们的大师兄。 我知道他们不会害他,但不知道他们要把他接到哪里。 他们是为他好。 我干涉不了也不能干涉。 我也必须要再回浅湾了。 即便他们没把他接到天涯海角,我也没机会再和他日日相见。 我不知道,他们随后会不会突然跟我断了联络,让我再也找不到他。 我想要力护他这一生平安无虞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但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有机会偿还亏欠。 我想要等他有了心仪的姑娘后倾尽所有为他办一场盛大婚礼,但不知道到那时我还能不能找到他。 我和他,何年何月能再相见? “姐姐会忘了我么?”他久久之后趴在我肩头抽噎着问我。 “永远不会。” “姐姐你要记得,以后再遇到你爱的那个人,一定要早早的告诉他。” “好。” “我不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他能替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好。” 对话到这里,我的泪水彻底崩盘。 我爱的他,再不会回来。 我怀中的他,即将离去。 我最深重的怀念和不舍,都在这了。 “姐姐不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急急反过来宽慰我,急急表示他愿意跟着面瘫男和凌小翁走。 他会照顾好自己,我不用担心他任何。 我扬起笑容,但又泣不成声。 他用小手不断为我擦拭着眼泪,我的眼泪越擦越多。 我用了许久才终是止住泪意后,抱着他到卫生间都洗把脸。 眼见着镜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人都红肿着眼睛,我俩互嘲对方是爱哭鬼眼泪精,相约在面瘫男和凌小翁面前要绝口不提对方哭过免得让旁人看了笑话。 时间再到我们消肿了眼睛出来房间,已是晚饭时分。 面瘫男和凌小翁正侯在一楼大厅。 我们下楼带他们一起外出用餐,点的是他较为喜欢的烤全羊搭配几盘特色小菜。 他初时还有些沉默寡言,当金黄油亮清香扑鼻的烤全羊被端上桌,他终是有了兴致,站到椅子上开始切肉。 对于烤全羊,我偏爱外部肉的焦黄发脆,他偏爱内部肉的绵软鲜嫩。 他先为我切焦黄发脆的肉把我的餐盘堆成小山,再为自己切些绵软鲜嫩的肉。 面瘫男和凌小翁两个对视一眼,有些控制不住表情,齐齐扶额,用掌心遮挡了双眼。 他们大约是从不曾见过他们的大师兄居然还能如此体贴,或许是觉得他们的大师兄竟会待我到如此地步有些没眼看。 “你们不饿的话……”我瞟一眼他们,准备将他们先请出饭桌。 “饿。我饿。”凌小翁立刻举刀开始切肉。 “你呢?”我随之将目光再落到面瘫男身上。 “我……也饿了吧。”面瘫男唇角抽搐两下,也开始用餐。 用餐的气氛说不上热闹也不算冷清。 凌小翁不是一般的能说,他持续在叭叭个不停,就算没人回应他,他也能自己给自己捧哏。 面瘫男连千笠是个日常寡言讯息时候又极为啰嗦的分裂存在,一直默默用餐。 小屁孩只接我的话。 我负责控场尽量不让场子冷下来。 “姐姐,等我长大后如果你还没再遇到你爱的那个人,我要娶你。”用餐到一半时候,小屁孩突然宣布。 凌小翁一口水喷到了饭桌上满眼震惊,面瘫男连千笠被刚咽下的食物噎住了嗓子连忙捶胸。 “为什么?”我倒是没有半点杂念,浅淡笑容问询。 他只是个孩子,我杂念不起来。 我对他,是老母亲的心情。 “姐姐不愿意么?”他很懂回答不如反问。 “好。那你就快点长大。”我揉揉他已长出短发的头顶笑着给出答案。 童言无忌。 小孩子的话不必当真。 我若较真也会更添他离别愁绪。 “师兄!”凌小翁更添震惊情绪一把抓住面瘫男使劲摇晃几下后,又喷笑出声喷了面瘫男连千笠一脸口水,紧接着夺门而出。 连千笠顶着满脸口水盯着凌小翁的背影难掩郁闷,再不紧不慢着抽张纸巾擦拭掉脸上的口水,再不疾不徐着也走出包厢。 “姐姐,他们都去干嘛了?”小屁孩疑惑了眼神。 “可能是吃饱了出去消消食。”我收回视线,再问小屁孩吃饱了没。 凌小翁和连千笠无疑是去调整情绪调整表情了,当然凌小翁大约要顺道为喷了连千笠满脸口水付出些代价。 凌小翁的口水也喷到了饭桌上,桌上的东西基本上都已沾上了他的口水,但小屁孩还没吃饱,我于是让老板撤了饭菜重新点餐。 时间再到我们再开吃没多久,凌小翁和连千笠回返包厢,凌小翁的嘴角有点发紫大约是已被揍过。 两个人已平复好情绪很是淡定,落座后继续用餐。 时间再到用餐结束我们回返留宿的宾馆,他俩住在我们隔壁,他和我继续共住一屋。 “等等。那个,让他今晚和我们一起住吧。”我抱着他从他们门口走过,刷卡准备进入我们房间时候,被连千笠叫住。 我循声望去,连千笠的表情略显古怪,站在他身后的凌小翁立马错开视线再蹲下绑鞋带。 “为什么?”我没懂他们是几个意思。 再天亮后我和他就要分开,他们却是不允许我和他再同屋待上一个晚上? “我今晚要和姐姐睡!”他立刻对他们再生敌意。 “……好吧。那就……晚安愉快。”连千笠极度纠结会儿,选择不再阻止。 他的话语,让凌小翁噗嗤一声再次喷笑。 他随之转身。 凌小翁急忙忙连滚带爬着冲入他们的房间。 我还是没懂他们到底是几个意思,继续抱着他进屋后,先给他洗澡。 他洗澡结束后我用浴巾给他裹好将他抱到床上,自己再去洗漱结束后,把我们换下的衣服洗好晾上。 他的衣服晾到明天早上或许能干,如果不干的话就用袋子装上。 我再裹着浴巾回到床边时候,萎靡不振的他已昏昏欲睡却又强撑着不睡等我回来。 我本打算再给他收拾好背包之后再睡,临时改了主意就此上床将他揽入臂弯哄他入睡。 “姐姐,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什么?” “等我长大后如果你还没再遇到你爱的那个人,我要娶你。” “好。睡吧。” “有姐姐在真好。” 对话到这里他秒入梦乡,我抬起手指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暗暗叹息一声,紧紧拥着他也闭了双眼。 时间再到我无梦到早上醒来,眼前所见,让我终是明白连千笠和凌小翁阻拦我和他再同屋待上一个晚上,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身边的他,已然不是小小模样,已是长大后的模样,就是,我在漠河见到时候的模样另多了头发。 他平躺床上,上半身不着寸缕的浴巾半遮半掩,他呼吸平稳闭着双眼还没醒来。 阳光透过窗缝照在他身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 我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再急急拽住下滑的浴巾连忙下床。 “醒了?”只是我的双脚还没落地已被结实手臂揽住了腰,他的声音,一如当初那般磁性低沉。 我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被带着倏然躺回原处躺到他身边。 他侧着身体单手支着头,唇角上扬到完美弧度,双眉泛着柔柔涟漪,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恋,还有,忍耐的情-欲。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0章 安全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是他回来了么? 是么? 是么? 还是,他还不是他? 我迫切想要确认他是否是他,越迫切脑子越一团糟。 我在躺回原处落入他爱恋目光里的瞬间,已莫名笃定他就是他。 我的睫毛颤抖个不停,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不定。 但连千笠说过他的记忆不会恢复。 他,到底是不是他?! “我还欠你很多条命。”他紧接而来的话语,宛若天籁。 我的视线就此定格,笑容在脸上瞬间绽放。 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上他的双唇。 他的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意味,就好像要把此生所有的温软又深重的情绪全部倾注在这一吻里。 一吻结束我躲在他怀里轻喘不已心跳如鼓脸颊滚烫。 气氛顿时,更加的不可描述。 “老婆。我想……”他闷哼一声,眼神灼热滚烫。 他的称谓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你不想。”他的眼神变的不可描述,也让,还没准备好的我果断选择落荒而逃。 我急急打断他,以最快速度冲出被子冲进卫生间。 我待在卫生间内好不容易再稳定住情绪后才发现,浴巾没带衣服也没带,昨天洗过的衣服还没干。 “老婆,我把你的衣服拿过来了。”他这个时候过来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我再次心跳如鼓,小心翼翼着将卫生间的门只打开了一条缝。 他在门外将衣服递来,一条缝显然塞不进衣服。 我不自觉将门缝越开越大,结果他也顺势进来了。 氛围比刚才还要的不可描述,我顿时紧张到微微颤抖,丝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但他进入卫生间后并没再有继续刚才的继续。 他只是替我穿好了衣服。 他修长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他在极力忍着欲-望。 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悸动连连。 他替我穿好衣服后再牵着我的手回到床边,再为我穿上鞋袜。 “这样是不是就有安全感了?”他赤脚蹲在地上为我绑着鞋带,唇角笑容璀璨。 “什么啊?我一点都没在怕的好么?”我假装淡定。 “真的?”他抬起头,眼神依旧还灼热滚烫。 “假的。”我急急错开视线连忙承认,急急再岔开话题问他怎么会突然长大怎么会又恢复了记忆。 他替我绑好鞋带坐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告诉我,他体质特殊一生能复活三次,这次是他的第三次复活。 他每次复活后,初始阶段状态随机模样会变小不定能到几岁,与此同时,也会失去所有记忆封印了修为和功法毫无自保能力。 每次的初始阶段的历时是固定的。 随后,他也就能再次恢复如初。 他前两次的再次恢复如初算不上真正的恢复如初,因为他每次都有失掉部分重要记忆。 对于失掉的部分重要记忆,他会如何想都想不起来,但如果再见到忘记的人和物,也会随机促发隐隐感觉。 失掉部分记忆,是前两次复活后的复活后遗症。 他只有在最后一次复活后,才能不再失掉记忆,还能重拾曾经失掉的部分重要记忆。 这次复活就是他的最后一次复活。 他曾经经历过的任何人和事,他都已经全部记起。 “那你,是已记起了爷爷就是你要找的人,已记起你和爷爷之间的曾经仇怨了么?”他的告知,将我快速拉回到严峻现实。 爷爷杀他之前,他竟已失掉过两次命,也让我心疼。 “我要找的人不是他。”他轻声给出答案。 “什么?!可是,爷爷说,你是他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你是来找他复仇的,你没认出他或许是忘记或许是假装。”我震惊当场。 “他在撒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我要找的人,始终是你。” “我?怎么可能是我?我在漠河见到你之前,你从不曾在我生活中出现过!你只在我六岁那年溺水之后的昏睡期间,爷爷布下的幻境里面曾经出现过,当时你的模样跟你昨天的模样一样。” “我在漠河见到你的时候,距离你被人掳走的已过去七个多月。” “你意思是爷爷掳走了我?不可能!我在漠河见到你之前,跟着爷爷在深山老林中历练了整整十年!” “眼见的,未必真实。也可能是被重置了记忆,脑海里尽是虚假曾经,再遇到的人和事半真半假。” “不可能!” 对话到这里,我已狂躁异常。 他急急将我拥入怀中。 我对他又抓又挠还上了嘴,他任凭我如何都不撒手,直到我能再渐渐冷静下来时候,他的胳膊前胸还有脸都已让人不忍直视。 “你……把血擦擦。”我垂下眼眸,有想要替他包扎下伤口,但之前的对话内容压在我心里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他浅浅笑着依言而行。 我走到茶几处坐下开始煮茶,仔细梳理之前的对话内容。 之前的对话内容概括起来就是,爷爷掳走了我,爷爷重置了我的记忆。 我曾经笃定的往事尽是虚假曾经。 我从深山老林中出来后遇到的人和事半真半假。 爷爷杀他是因为,不想我被他记起,不想我被他找到。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他都能比普通人多出三条命,重置记忆这种事情在高手面前也就是小儿科。 “你……前两次的死因是什么?”我背对着他问询。 “救人之时的寡不敌众,你被掳走之时的遭遇偷袭。” “你意思是,爷爷掳走我的时候就杀过你一次?!” “我当时是被偷袭,我没亲眼看到是谁,对方将气息也掩盖得极好。当时杀我的,或许是他,也或许另有其人。” “你……救人之时的寡不敌众,是在救谁?” “救你。” “多大年龄?” “跟昨日的年龄相仿。” “当时谁杀的你?” “没看到。当时我急着杀出一条血路去救你,就在我抵达你面前朝你伸出手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 “我是谁?” “司音雪。” “你当时死后是怎么复活的?” “师父及时赶到,将我的尸体带到了依山傍水灵力充沛地埋在土里两个九九归一的八十一日后复活。” “你第二次死后是谁埋了你的尸体?” “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复生后旁边只有食物和水以及钱。” “也是在石洞里复生的?” “不是。是另外地方。” “你和凌小翁连千笠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的大师兄。” “你在漠河街头与我和爷爷迎面遇上时候眼中带起若有所思,你当时在若有所思什么?” “我当时觉得,你爷爷不像个好人。” “……你在云南山中救了我之后选择留下来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当时,我隐隐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喜欢司音雪?” “司音雪就是你。” “我问的是,你喜欢司音雪?” “以前没有。以前只是纯粹的师兄师妹关系。在漠河再相见之后,开始动心。” “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和我合买一个烧饼的时候,也或许是你说半个烧饼是一条命的时候,也或许是你在云南山中醒来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能随随便便帮女生脱衣服再洗干净?” “老婆……我当时用的是清洁术,没有帮脱也没有帮着再洗干净,我再给穿衣服的时候也没多看一眼。” “没多看一眼那就是也看到过?” “没有。我始终没看。老婆,我们好像跑题了。” “……” 对话到这里,我暗恼自己,这个时候竟还有闲心去计较,他喜欢的是我还是司音雪,他是何时动心是否看过,这种鸡零狗碎问题。 我紧握着茶杯瑟瑟发抖,恍惚正经历的或许并不真实。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1章 司音雪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体牵起我的手,眼底满是心疼,轻声宽慰我,别怕,有他在。 他会陪着我让真相大白,查出爷爷想要借我达成什么目的。 他最后这次的复活也翻倍了他的修为,再遇到爷爷他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翻倍了修为才或许有一战之力么?爷爷上次和你对阵之后,他虽杀了你,但也失血过多头部受到了撞击昏死了过去。” “没有。他杀死我的时候,毫发无伤。若不是连千笠擅长隐匿追踪刚好去找我,还修习风痕咒来无影去无踪,及时抢走了我的尸体,我应该会被他毁掉尸体彻底死去再没机会复活。” “你,有没有骗我?” “没有。字字真实。” “你从你第一次见到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司音雪讲起,将发生在你以及司音雪身上的事情都讲一遍。” “好。” 对话到这里,他开始详述曾经。 当年,在跟昨日相仿的年龄,他奉师父之命去接我回师门。 他赶到的时候,有几拨势力正在缠斗,有要带走我的有要杀我的。 当时的我,只有三岁左右。 因为他也是要带我走的,于是一出现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杀出一条血路去救我,就在他抵达我面前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 他当场毙命。 他再复活后见到了师父也见到了我。 原来,师父命他去接我在他出发后有些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只是师父晚到了一步,赶到时候他已死了。 师父从现场带走了他的尸体也带走了我,后,复活了他。 他恢复如初后,师父将我交给他负责养大负责教导,也叮嘱他不能外泄我已被接回师门的事情免得多惹麻烦。 他把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但避开了外人,也避开了同门。 我惯用的峨眉刺是他为我寻的防身武器。 我修的咒符也是他教我的。 他带着我渐渐长大。 师父在将我教给他之后就闭关了,后,又失踪了。 师父的失踪,引来师门的各种猜测。 师门中人纷纷离开,或自立门户,或寻找师父,或去过想要的生活。 他这个大师兄,因为需要隐秘带我在师门中基本上鲜少出现,等他得知师父失踪时候,师门早已分崩离析。 再后来,就是他遭到偷袭毙命,我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尸体及时带到了依山傍水灵力充沛地埋在土里两个九九归一的八十一日后复活。 他复生后旁边只有食物和水以及钱。 再后来,他恢复如初后,接到了师父发来的指令。 师父让他去寻我。 师父发来指令,用的是师父在师门内部下达命令时候专用的传递讯息方法。 他不怀疑指令不是师父发来的。 失踪的师父能再发来指令,说明师父所谓的失踪应该只是避开眼目的一种方法,师父应该在忙重要的事情。 失踪的师父能再发来指令让他去寻我,也说明师父已知他已弄丢了我。 也或许,师门已分崩离析状态下,他不知道是谁复活了他中的是谁,就是师父也不一定。 就算不是师父,也势必是师父指派的某个同门。 知道他能尸体复生且清楚方法的,除了师父和连千笠,还另有个同门。 他还没来得及去确认。 师父让他去寻我,于是他就出发了。 师父当初将我交给他负责养大负责教导后,闭关结束就是失踪,没再见过渐渐长大后的我的模样。 师父发来的指令中关于我的描述,只有性别和年龄。 再然后,他在漠河遇到了我。 再然后,他在云南山中恰好救了我。 他救我之后,隐隐觉得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选择留在我身边。 再然后,他就被爷爷杀了,被连千笠及时抢走了尸体得以再次复活。 我的爷爷,即便不是动手将我掳走之人,也是将我掳走之人的同伙。 至于爷爷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他还不知道。 至于爷爷为何要再大费周章重置我的记忆,绝对是为达目的服务的,起码已将我调教成,仇视戒备其他难以信任其他,只死忠于爷爷的存在。 顾画眉,画眉,在他的理解里就是被囚在笼中的鸟。 “不可能。我不信。”他的详述曾经,让我的眼前阵阵发黑。 他讲的,完全契合之前的对话。 如果他是在撒谎,他……早有图谋罪不可赦。 如果他没有撒谎,爷爷……其罪当诛。 “老婆,你是靠什么修咒符的?” “提升戾气。” “如何提升戾气?” “初时是靠尸体练手,再靠杀生,现在靠杀人。” “修咒符需要提升戾气,有专门的提升戾气功法。功法能让你提升戾气的同时,消减掉提升戾气带给你的负面影响。靠尸体靠杀生靠杀人来提升戾气,进度迟缓,更会让你越发的不满越发的暴躁残忍杀心重。” “爷爷有本咒符书。” “那本书和峨眉刺本就是你的贴身之物,上面的繁体小楷是你自己写上去的。随着你一起不见的,除了峨眉刺,还有那本书。” “我写不出那么漂亮的小楷。” “老婆,你以前可以。” “专门提升戾气的功法是什么功法?” “我教你。” 对话到这里,他着手教我提升戾气的功法。 他教我的功法,的确能够提升戾气同时,也能消减掉提升戾气带给我的负面影响,甚至消减之前积聚在我心中的不满。 “单凭你所讲的话,还有这功法,证明不了你不是在撒谎。还有,我们不熟,不必再用老婆来称呼我。”我试用功法之后立刻停下。 爷爷让我靠尸体靠杀生靠杀人来提升戾气,或许只是不知道这功法而已。 而且靠杀人提升戾气,也不是爷爷提出来的,而是洛提出的。 洛……她是爷爷的耳目。 难道她提出杀人或许能继续提升戾气是受爷爷的指使? 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我的狂躁情绪再次骤起。 他再次急急将我拥入怀中,再次任由我对他又抓又挠还上了嘴都不撒手。 “老婆,我想穿件衣服。我觉得我有点扛不住了,可能撑不过下一次。”他在我再次渐渐冷静下来时候,血已染红了浴巾。 我:…… 鲜血味道本可以让我兴奋又贪婪,但他的鲜血始终没有刺激起我的兴奋。 冷静下来的我,就此电话连千笠。 连千笠接通电话后立刻开口,语速极快着告诉我,他和凌小翁已经有事离开,他和凌小翁在前台给我和小和尚留了东西。 连千笠讲到这里,没给我开口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我:…… 我拿过背包到卫生间换下沾染了小和尚鲜血血迹斑斑的衣服,再离开房间,到前台去取连千笠和凌小翁留在前台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大的提包。 提包里,除了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和一套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僧衣,还装有几十套风格各异的男装,以及十几双鞋袜。 无论是僧衣还是男装以及鞋袜,都适合小和尚如今的尺码。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小和尚如今模样的照片,身份证的姓名是夜孤澜。 我拎着提包回到房间时候,小和尚腰间围着血透的浴巾,已开始盘膝坐在床上修复外伤。 闭着眼睛的他,像是一尊克谨的冰雕冷而沉稳,会让人恍惚他连皮肉筋骨都是雪塑的,连气息都是冷冰的。 我拎着提包走到茶几处坐下,大脑一片空白着静等他修复好外伤。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2章 孰是孰非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不知道他是何时修复好外伤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着,持续发呆到,时间到了中午,再到下午,再到晚上,再到夜半。 发呆貌似是我每次心理受到重创之后的必经阶段,或许是一种自我排解和舒缓,更或许是一种逃避。 我直到夜半时候才从发呆状态中抽身出来,再,缓缓扭头缓缓转动着眼珠望向小和尚。 屋内的灯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小和尚盘膝坐在床上正关注着我,唇角带着浅浅弧度。 “老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饿了。”他及时开口,更上扬了唇角。 我对于他的问询不置可否面无表情。 他随之下床从提包里先拿出了僧袍,紧接着重新搁回原处随便找套衣服去卫生间穿上,再拿着银行卡和身份证将回旋镖装进口袋牵起我的手离开房间。 他带我去的是昨晚我们用餐的地方,但饭店已关门歇业。 时间已晚,只有夜市里的部分摊位还没收摊。 他带我再到夜市里用餐。 我机械的吃着,食不知味。 我们用餐结束后,他再带我去往白鹿岛看红叶。 我们到的时候,天已微亮,路上还没有多余行人。 这里,没有寂寥的秋景,满满当当的视觉盛宴。 野花丛生松黛桦橙山光水色,两个修长小岛相偎而卧,河水呈S形回环于两个小岛之间。 两个小岛分别叫苍狼和白鹿,相传是一对夫妻所化。 相传,蒙古部落与突厥部落发生战争,有一对男女,丈夫叫苍狼妻子叫白鹿,逃到额尔古纳山中。 他们来到激流河边繁衍子孙渔猎为生,死后便化作两个小岛,交颈而卧,相依为伴。 后来成吉思汗功成名就回室韦祭祖游猎于此,夜作一梦,见一只苍狼和一只白鹿伤痕累累奔跑哀鸣。 他醒后召集随从解梦,得悟莫忘祖先劫难,大业未就且勿高枕无忧。 这个相传,在我们上次过来导游讲解时候我还觉得蛮有意思,再次故地重游我只觉可笑。 生时为避战乱自身都是苟且偷生,却还繁衍子孙完全的利己主义丝毫不顾后人的出路和死活。 终是死去,还非要再化为小岛哪怕会任人践踏也要交颈而卧相依相伴,深情的成分或许有,但更有装逼过头的嫌疑。 终是死去也没选择去顾念下子孙,偏偏就窜到了已然功成名就的成吉思汗的梦里刷了拨存在感,谄媚嘴脸过于明显,吃相不是一般的难看。 爷爷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哆嗦下甩飞了拿在手里的手机。 手机飞出后跌入河水。 我愣神下,又急急跳入河中,捞到手机后顾不上再上岸,站在水中的淤泥里第一时间匆忙接通电话。 爷爷告诉我他昨晚回了趟浅湾但没见到我,他将给我带回的东西搁在了船舱内已再离开,问我是不是又接了驱邪生意,问我是否还在持续无梦状态,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 他给我带回的东西中有食材和新衣,还有我爱吃的蛋糕以及零食。 时间再到爷爷堪堪挂了电话,进水的手机进入黑屏状态。 我站在冰凉的河水中瑟瑟发抖,双眼刺痛。 画眉,到底是可在林间自在啼的存在,还是被囚在笼中的鸟? 他轻声叹息着,将我从河水中抱上岸,脱了外套披在我身统领我紧紧拥在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又踏实。 我的眼泪溢出眼眶。 事到如今,我该信谁? 他和爷爷都算是无懈可击。 我曾经笃定的过往人生版本中,爷爷对我恩同再造呵护备至是我的信仰,将他曾在幻境中的出现归于,有人在关键时刻闯入了幻境。 他在给我讲述的另一个人生版本中,我被爷爷重置了记忆没,脑海里尽是虚假曾经。 他曾为救我,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就在他抵达我面前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 他曾在幻境中的出现可以归于,我对于他因我而死的那一幕,深刻在记忆深处即便被重置了记忆也无法彻底忘却。 “快滚开,快滚开。”有刺耳粗嘎的复读声音这个时候传来。 我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只身处丛林中的翅膀受伤的乌鸦。 有几只灰色猞狸以凶残表情呲着尖牙,正朝着它以包围之势缓步而去。 受伤的乌鸦朝着包围圈的中心点不断后退,不断试图展翅起飞但根本飞不起来。 它显然不是妖。 它只是一只能口出人言的乌鸦。 成年乌鸦的智商可以和八岁的小孩儿媲美。 人们只知道养鹦鹉和八哥学习人类说话,其实鹦鹉和八哥的聪明程度远不及乌鸦。 如果人们养乌鸦学习人类说话,自然要比鹦鹉和八哥学的更快。 随着我循声望去,他继续紧拥着我,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从他挂在手腕处的铜钱处传出。 几只猞狸顿时四散而逃。 受伤的乌鸦就此从丛林中跋涉着朝我们靠近过来,明显是要当面谢恩。 “不用。去吧。”他轻声止住乌鸦的脚步。 “谢谢。”乌鸦在原地迟疑会儿,转身再朝着丛林深处而去。 我从乌鸦身上收回视线,目光落到他手腕处的铜钱。 他化为小小模样和我的相处期间,我曾研究过他的铜钱,他的铜钱无论如何撞击都不会发出半点动静。 如今他已恢复如初,串着铜钱的红绳已然延长在他的手腕上依旧松紧适宜。 原来,我在云南山中意识彻底涣散之际,所听到的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是他腕上铜钱碰撞发出的声音。 我在六岁那年的幻境中见到他时候,也有听到过类似于铜铃撞击的动静。 当时,若四方野鬼同哭的呜呜咽咽风声中,我清晰感知到,体内有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再渐有随时会破体而出之势。 我不知所措,只能绝望的静观其变。 就在我体内的东西即将破体而出之际,有类似于铜铃撞击的隐约动静,穿破呜呜咽咽的风声,送入我的耳畔。 我的身体瞬间恢复正常同时,小小模样的他,出现在我极目才能远眺到的范围边缘处。 他面无表情满眼漠然,自带疏离和寂寥气质,给人渺远而森寒之感。 他身上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质地看似是棉麻却又既不是生麻也不是熟麻。 他从远处朝我径直走来,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却只用几步就闪身到了我的面前。 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微微蹙起了眉心,弯腰朝我伸出薄而劲瘦的右手。 如果他对我不曾撒谎,那么,深刻在我记忆深处即便被重置了记忆也无法彻底忘却的,他因我而死的那一幕中,他该穿着僧衣也用上了铜钱。 “你当年救司音雪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又,是否用上过铜钱?”我低声问询。 “穿的是僧衣。用上了铜钱。”他轻声给出答案。 他的答案,让我再忆起,类似于铜铃撞击的隐约动静,我除了在幻境中曾听到过,还曾在黄婆婆的尸体不知所踪又目睹乞丐们被剥皮剔骨之后极度恐惧之时,以及心中狂飙杀意想要屠村的时候,曾经听到过。 我的后续两次听到的效果,一次是打断了我恐惧情绪的持续攀升让我得以没被骇到精神错乱,一次是止停了我坠入嗜杀的脚步。 如果他一直不曾撒谎,那么,他才曾是我的信仰,即便我被重置了记忆他对我的影响当时还在。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到底孰是孰非? 我既然已经遇到抉择,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云南山中他和爷爷之间,我已放弃过他一次。 如今再遇抉择,我需要给他一个机会。 也正因为我极度抵触他彻底颠覆了爷爷在我心中的形象,我更需要还爷爷一个清白。 “你需要,自证你所讲的字字真实。如果你说了半句谎话,我和你,不死不休。”我一字一顿,短短话语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3章 寥寥可数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我已能接受他讲述的另一个人生版本是或许存在的,他明显的松了口气,先带我离开现场就近找服装店换掉湿漉漉的衣服,再仔细考虑该如何自证所讲的字字真实。 他考虑之后,拿纸笔让我列出,我曾经笃定的过往人生版本中,以我十年后离开深山老林为分界点,除了爷爷和峨眉刺以及咒符书,前后都存在的人或物。 或者,之前在,但之后莫名消失的存在。 或者,之前在,给我印象较深但不知道是否还在的存在。 以及,之后,我又遇到的,除了他和凌小翁以及连千笠,较为特别的存在。 我列出之后不需要给他看,只要记在脑子里就可以立刻毁了。 他会陪我一一去探明究竟。 他讲到这里,走到距离我十米之外地方背过身体。 以我历练十年后离开深山老林为分界点么? 我拿着纸笔陷入回忆。 村镇始终都在,冥品店和隔壁店铺也始终都在。 只是村镇已大变模样。 冥品店已然翻新。 两间店铺的房权证也都已不在我手里。 我在深山老林中历练时间段,爷爷以旧房翻新要用到房权证为由把房权证交给纸人带走之后,持续没有再将房权证还给我。 村镇上我唯一能一眼认出的屠夫家的大儿子,也已被我杀掉。 镇上已无我认识的人。 我还记得村镇原来的镇长,据说已升官全家搬到了区里。 我回到村镇后又遇到的较为特别的存在,是说书先生。 他讲着我的传说,平添了诸多故事将我趋于妖魔化。 我在镇子上又再次见到了闫队。 我帮他占卜了犯罪嫌疑人的位置,我还记得他当时所带的每一位警员的模样。 那几位警员,恰好就是我当年被栽赃嫁祸时候随着闫队一起出警的警员,都已跟闫队一样老了许多。 我曾救过的小黑蛇,如今已化为人形,成了表态愿意做千年备胎的顾轻凡。 洛也贯穿者之前和之后,但已被我杀了。 海边的浅湾始终都在。 只是浅湾里的人和物对于我都是陌生的。 之前在,给我印象较深但不知道是否还在的存在,是二叔公和捆绑我的围观我的将我扔入大海的疍民们。 至于,之前在,但之后莫名消失的存在,是大海之中爷爷曾走阴间的孤岛。 我拿着纸笔始终没有落笔,在心里作出列表后,微颤的双手攥握成拳。 以我历练十年后离开深山老林为分界点,前后都存在的,原来竟是如此的寥寥可数。 接下来,我要先去见见,顾轻凡闫队和他的警员,后续再找镇长和说书先生以及疍民们。 我稳稳心神,从座位上立起身,招呼他再靠近过来,再就近先购买手机补办电话卡,以免爷爷有事找我的时候联系不到我。 我们接着重回之前留宿的宾馆退房离开,先去找寻小黑蛇。 在途中,我问他是否能替人隐匿气息。 他给出肯定答案后,我让他替我隐匿气息。 他依言而行后,我再问他如何辨识妖气如何甄别人和妖,如何甄别真实和幻境,如何在最为难辨的真假掺杂的幻境中分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对于我的问询,他一一给出答案。 我按照他教的方法,反复确认自己正经历的是真实,也在途中识别出了几只化为人形混迹于人群的妖。 在途中,我也见到了保持着原本形态没有化为人形的妖有树妖也有猫妖,以及明明是人却又有妖气外出的存在。 他告诉我那些存在是人被妖附体了,再跟我提及妖附体人时候多数情况下会有的症状。 他一路上对我不吝赐教,不管我问与不问,只要他觉得对我有用而我或许不懂的,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若从前那惜字如金冷若克谨冰雕的状态,依旧在延续,只是不包括面对我的时候。 他每每望我的时候会瞬间温柔了眉眼。 对于漂亮的小姐姐们,他已没有再扑上去的习惯,对于多瞧他几眼的小姐姐们他要么没有反应要么一个轻飘飘的冷眼吓退。 我们到达小黑蛇所在城市时候,我早已将他所教的内容使用得游刃有余。 因为这调查如何都不适合大张旗鼓,我没联络小黑蛇,也没联络之前雇主。 我们率先去往,之前雇主带我去过的,我初见人形小黑蛇的四合院。 四合院外停靠着,之前小黑蛇载我去往爬山的豪车。 宽阔的四合院内依旧布置得过分奢华处处都是细节,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闪瞎人眼。 院内的白玉桌旁还在。 正值深夜,有不可描述声音从屋内不断传出。 院墙很高,他揽住我的腰轻轻松松一跃而上,再带我无声无息的落入院内。 接下来,他陪我再抵达窗户处后,没朝内瞟上一眼。 我借助窗帘缝隙隔着窗户朝内看,有一男人身着睡袍,正手持细鞭,不断抽打着几个戴着狗项圈身着暴露女仆装,跪地爬行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们鞭痕累累,不但强行忍耐着痛苦,还假装兴奋,努力攀比着挤出媚态笑容。 地上床上散落着很多张百元钞票。 男人跟小黑蛇的人形模样一模一样,但,是人不是妖。 眼前的男人,才是顾轻凡本尊? 我们随之悄然离去后,再去往网吧,我用电脑再把本地的新闻翻了个底朝天。 顾轻凡身为富二代,新闻上应该有与其相关的内容。 我查看新闻的结果是,新闻上果然有与顾轻凡相关的内容,而且还不少。 顾轻凡的确曾在一次攀岩过程中摔下了山岩伤势过重,性命几度不保也毁了容,后靠整容才恢复如初。 无论是整容之前还是整容之后,顾轻凡都是个败家富二代,挥金如土夜夜笙歌。 我上次见到顾轻凡之后再离开这座城市的当天晚上,顾轻凡曾大病一场,被连夜送到医院,后续在医院待足一个月才出院。 没有医生能确诊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至于顾轻凡后来又是如何好起来的,新闻上没有具体的报道,但提到有大师曾被顾轻凡的父亲花大价钱请来。 当大师抵达医院后,医院对外封锁了关于顾轻凡的一应消息。 对于医院的封锁消息,新闻上给出了诸多猜测,猜测最多的是顾轻凡应该是被鬼附了体。 但因为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新闻上的猜测提及鬼神之类的都用词隐晦。 直到顾轻凡再次出院,新闻上才再有关于顾轻凡的后续行程报道,几乎都是跟生活奢侈糜烂有关。 妖附人体,比鬼魂附人,在离开人体之后,对人身体的损伤更重。 表态愿意做千年备胎的顾轻凡其实当时是被妖附了体,只是因为我对其不感兴趣所以妖在我离开这座城市的当晚就也离开了顾轻凡的身体,于是导致顾轻凡突然大病一场? “我需要再去医院走一趟。”我再记一遍顾轻凡待在医院期间主治医师的身份讯息,关了电脑也就准备立刻再出发。 “老婆,你确定你是铁打的不需要休息么?”他依旧固执称呼我为老婆,尽管我已三令五申让他换了称呼。 他边问,边配合着也从座位上立起身。 “不需要。”我给出答案,朝着网吧门口走去。 他快走两步拉住我的手,陪我一起前往医院。 我们到达医院后,没见到要找的主治医师。 我们要找的主治医师是科室的主任,除非有特殊情况,例如救治权贵例如有非他不行的紧急手术,才值夜班。 “老婆我困了,我们找地方先休息好不好?”他在护士台再问清楚目标人的上班时间后,转脸再看我已温柔了眉眼,且,竟,摇晃着我的手绵柔了语调,开始撒娇。 我不禁侧目。 护士台处的两个护士,对于他前一秒还生人勿近,后一秒已又如此,的断崖式反差,齐齐惊掉下巴。 护士们的反应,让我拽着他就走。 我们乘电梯下楼,进入电梯后我甩开他的手,抱臂靠在角落冷眼旁观着他。 他杵在原地思索会儿,又满眼笑意没羞没臊着立马再凑到我身边,抬手紧紧揽住我的肩膀跟我一起靠在角落。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4章 盖棺定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抓不住的爱情别纠缠,留不住的过客别在乎。 这,是我尽量时时警醒自己,在事实水落石出之前,对他该持有的态度。 他的靠近,让我再次警醒起自己。 我于是收了冷眼,没再有多余反应。 我和他离开医院后也就去留宿宾馆。 前台登记时候我本想要两个房间,他率先选了一个标间。 标间里有两个单人床,我于是没提异议。 进屋后我先去洗漱,等洗漱结束再穿戴整齐拎着背包出来卫生间时候,他正盘膝坐在其中一张床上微蹙着眉心。 “老婆你洗好了?”对于我的出现,他舒展开眉心浅浅笑起。 “嗯。”我走到另一张床旁边搁下背包,给手机充上电之后开始休息没再多看他一眼。 随着我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他起身去洗漱。 我虽闭上了双眼但难以入睡。 有人说,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我对于过往的记忆至今不曾遗露半点,格外清晰到,还牢牢记得二叔公和捆绑我的围观我的将我扔入大海的疍民们的脸。 有人说,生命就像是一个疗伤的过程,受伤痊愈,再受伤再痊愈。 我的伤口始终都不曾痊愈,每每审视还在滴血。 这,是否能侧面证实,我笃定的人生版本,并非是我的亲身经历,而是我十年历练归来之前才获取到的记忆?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能如此考量。 这对爷爷是不公平的。 我要不偏不倚才对。 我或许只是记性太好而已,仅此而已! “老婆,你没事吧?”我堪堪想到这里,他已匆忙出来卫生间冲到我床边握住了我的手。 我随之睁开双眼。 他头上顶着洗发水泡沫不着寸缕。 随着我睁开双眼,他及时尽敛眼底的担忧和恐慌,扬起笑容。 他会匆忙出来卫生间,无疑是感知到了我已再起狂躁情绪。 等等,恐慌?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个情绪。 他之前,缺少害怕的情绪。 “我没事……别担心。”我和他四目相对着,终是再说出柔软点的话。 别担心三个字普普通通,但对我而言也是我迟疑后的补充。 “好,没事就好。”他更璀璨了笑容,就此从蹲在地上姿势立起身,紧接着又尬在原地爆红了脸。 他之前,也从不知害羞为何物。 我:…… 他:…… 我权当自己瞎了,眼神不带半点飘忽,默默侧身背对着他,他立马快步再去卫生间。 他回返卫生间的速度比出来卫生间的速度更快,路上还撞翻了垃圾桶。 他尬的程度比我想象中更甚。 我差点笑出声,又急急尽敛多余情绪,强迫自己尽早入睡。 我在他再出来卫生间之前睡着。 我无梦到自然醒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他不知何时已和我睡在一个床上,而我,不知何时已若八爪鱼般爬到他的身上牢牢抱着他。 我睁开双眼就落入了他宠溺的目光中。 他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屋内开着暖气,他身上除了浴巾和我没有他物。 我顿时清醒连忙翻身下床。 我过于慌张貌似踹到了什么,他倒吸一口冷气在床上蜷缩了身体同时,拉过被子将自己蒙在其中。 我:…… 活该。 我就此去洗漱。 等我再从卫生间出来,他也已穿戴整齐。 我们谁都没再提刚才的窘况,他也去卫生间洗漱后我们赶往医院。 我们在单独办公室里见到了目标主治医师,办公室内暂无他人。 我率先进屋,他反手关上房门守在门后。 我杀气腾腾,他冷若冰雕,让主治医师顿时慌张。 “我想听听,顾轻凡的事情。”我锐刺出刃三步并两步抵达主治医师勉强一把攥住他的领口,将锐刺抵在他颈部大动脉处。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有话……”主治医师煞白了脸色瘫坐在椅子上。 “我不喜欢废话!”我及时打断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就此进入正题。 顾轻凡在我之前离开这座城市的当天晚上回到家没多久,突然全身抽搐不停的翻着白眼。 顾轻凡的家人连忙将他送到医院,但做完所有检查,也没查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过,等到所有检查都做完之后,顾轻凡倒是也不抽搐也不翻白眼了,但虚弱到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对于外界的动静毫无反应,而且全身皮肤都变得跟墨碳一般。 顾轻凡的父亲紧急请了位大师前来。 大师赶到的当天,院长宣布对外封锁关于顾轻凡的一应消息,除了大师和院长和他这个主治医师以及顾轻凡的家人,任谁都不许靠近顾轻凡的病房。 大师在顾轻凡的病房里布下了很大的阵仗,最后的结果是,顾轻凡曾被蛇妖附体过,而且蛇妖是条黑蛇。 蛇妖已经自动离去,顾轻凡只要被精心照料就能渐渐再恢复如初。 大师给出结果后也就离开了。 院长让他对于所看到所听到的要守口如瓶。 再然后,顾轻凡果然只需要被精心照料就又渐渐康复,没使用多余药物全身皮肤也渐渐褪掉黑色。 “关于我们曾经来过的事情,你该怎样?”我在主治医师讲述完毕后冷声问询。 “守口如瓶。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没见过我。我就算是再遭到同样……威胁,也打死都不说!”主治医师连忙表态。 我就此收了锐刺。 主治医师舒口气又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我和小和尚随之离开办公室。 我们从医院里走出后,我茫然不知接下来要干嘛。 顾轻凡是人不是妖,以及主治医师的告知,都已足够说明问题,足够让我心里的天平失了衡倾向小和尚,但我依旧不愿就此盖棺定论。 或许,小和尚教我的甄别人和妖的方法不对,或许主治医师在撒谎,或许我其实已又陷入了幻境,或许曾经的所谓的小黑蛇能再现只是爷爷给我准备的一个小惊喜或考验…… “老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这个时候牵起我的手,不掩心疼。 我尽敛情绪带他乘出租车离开,再赶往区里。 我们找遍了整个区里的公安局和派出所,都没有闫队这号人物,也没有他带的那几位警员的存在。 据说已升官全家搬到了区里的村镇原来的镇长,我也没能打听到。 没找到没打听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他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是否要借助连千笠的人脉找人,连千笠善搜集各种讯息在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吃得开。 我果断拒绝,考虑下又选择同意。 他对于我的拒绝又同意毫不计较,随即借用我的电话联系连千笠,不容分说着限连千笠在天黑之前赶到后,直接挂了电话。 我接过他紧接着递还的手机,先通过蛊虫感应下爷爷的位置,再带他去留宿宾馆不再在外面活动。 连千笠在天黑之前如期赶到,风尘仆仆的脸上大写着苦不堪言,却又在他面前不敢怒也不敢言。 面对我,连千笠的眼神也始终飘忽不定,大约是唯恐,我会因当日他和凌小翁没跟我直言小和尚夜里会恢复如初,再找他后账。 我们见面后,我简单对连千笠说明接下来要让他帮忙找人,再画出镇长以及闫队和他几位警员的模样。 “这……好像过于抽象了些。”连千笠拿到画像后欲言又止会儿,再在我和小和尚的齐齐冷眼关注下硬着头皮吐槽。 我:…… 小和尚则是有些憋笑。 我于是负责描述,让连千笠负责画。 他没多久就画出了栩栩如生的镇长以及闫队和他几位警员的模样。 随着他拿着画像离开,我再通过蛊虫感应下爷爷的位置。 爷爷已离开原来位置,正快速移动着,方向竟直朝向浅湾。 距离爷爷上次联系我已过于一周时间,他若在浅湾看到他上次给我带回的东西还原封未动,定觉反常。 我顿时慌乱。 小和尚即时问明缘由后,决定送我,早爷爷一步回返浅湾。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5章 血痣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他的提议,我立刻拒绝。 他翻倍了修为才或许跟爷爷有一战之力。 他若无法早爷爷一步将我送到浅湾,又恰好和爷爷撞上,他的命很有可能再次不保。 他已没有再复活的机会。 我也不想看到他和爷爷任何一方受伤。 我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拨通爷爷的电话。 我在爷爷接通电话后告诉他我又接了驱邪生意,爷爷问我在哪里,遗憾他正在回返浅湾看我的路上。 我迟疑下告诉爷爷我在区里并主动问他要不要过来,他提及轿夫们没法到人多地方,他若和我见面太过耽搁时间。 既然我不在浅湾,那他过段时间再回浅湾看我。 他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回浅湾之前会先联系我。 我暗松一口气听着他继续再叮嘱我注意安全,很想要直接问他是否曾重置过我的记忆。 但我不敢。 他若不曾重置过我的记忆,我怕会伤了他的心。 他若重置过我的记忆,我怕他会彻底撕掉伪装。 爷爷在通话到最后又问起我是否还在持续无梦状态,我给出肯定答案后,爷爷让我忙完手头的驱邪生意后尽量早点回返浅湾。 时间再到爷爷挂了电话后,青年抬起左手握起我的右手。 他手腕上串联铜钱的红绳随之绷直发出微不可听的嗡嗡声,我手臂皮肤倏然鼓起一个极小的小包。 小包在我的皮下快速从大臂处游移至指端,有黑色虫子紧接着破皮而出现身在我的指腹。 怎么可能? 爷爷之前换到我体内的明明是血色蛊虫。 爷爷当时还特意提到,红色小虫是母蛊黑色小虫是子蛊,身具母蛊者可通过母蛊单线感知身具子蛊者的位置,他之所以会和我调换是不想让我对他的无死角关照心有抗拒。 怎么可能? 现身的黑色虫子也不是我之前见过的甲壳类虫子,竟是一只头腹齐全,八条腿一根不少,侧面还带着一排绒毛似的刺的袖珍蜘蛛。 它现身在我指腹之后,可谓是须臾之间已褪了色,颜色已和我的指端颜色融为一体。 对于它的现身,青年眼底一沉,骤然克制不住冷气的狂飙。 他久久不语,若冰雕般一动不动。 他绷紧了唇角,眼底的杀气不断攀升。 “这是什么?”我在稳住情绪的第一时间及时打破静寂。 他的反应,让我对他的担心远超过了对我自己的担心。 我从不曾见过他此种状态。 他漆黑的瞳仁深处,已隐隐泛出了一丝红,那是入魔的征兆。 “这是福祸蛛。”我的问询让他若被从梦中惊醒,顿敛冷气杀气,带起勉强浅笑。 他手腕上那持续绷紧的红绳倏然松软,蜘蛛重新再钻入我的指腹。 “什么是福祸蛛?”我紧接着追问。 他将我紧拥在怀里,沉默会儿才低声给出答案。 福祸蛛,红蛛意味福,黑蛛意味着祸。 被福祸蛛咬上之人,会在身上不确定位置形成血痣。 血痣一旦形成就意味着,被黑蛛所咬之人,肉身死后,形不腐,身不散,非鬼非魂。 要将,被红蛛所咬之人,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悉数揽于己身。 要将,自身生生世世所得福报,悉数归于被红蛛所咬之人。 代价是永不入轮回。 没有时间期限。 期限是无涯。 身具福蛛者和身具祸蛛者之间,只能有其中一方能感应到另一方位置,一般是身具福蛛者占主导地位。 我的情况反常。 正因为我的情况反常,身具福蛛者虽无法再通过福蛛感应我的位置,但在我每次感应对方位置时对方都会有所感觉。 这种福祸蛛极为罕见甚为难养。 这种福祸蛛即便宿主死了也死不了,若强行将其脱离宿主后果未知。 这种福祸蛛,好像……无解。 黑蛛在我体内已不是一日两日,我的血痣早已生成,在我的颈窝处,鲜艳到若刚染上的血点。 那血痣早在他复生之后第一眼再见到我时候他就已看到。 他直到祸蛛现身后才知道,那血痣的出现,原来是被祸蛛所咬而成。 我静静听着他的告知,没有半点的狂躁激动。 我的心沉入谷底,也突觉轻松。 至此,尘埃落定。 我终于不用再彷徨孰是孰非。 还好,这一次我无需再放弃他。 有敲门声这个时候响起,我唇角带起清浅弧度,轻轻拍拍他的背,离开他的怀抱去开门。 他继续站在原地,背对着门口。 敲门的是连千笠。 他短短时间已去而复返得到了结果。 画像中的几个人从不曾在区里出现过。 “麻烦你了,谢谢。”我浅浅笑着。 “你……怎么这么客气?”连千笠眼底带起惊恐,面无表情着即时后退半步。 “你是否知道福祸蛛怎么解?”青年这个时候急急转过身,闪身到连千笠面前,双手抓住连千笠的肩头。 连千笠眼底的惊恐骤增数倍,快速摇头。 “师父应该能解福祸蛛吧?”青年紧接着再问。 连千笠再次快速摇头,又连连点头,又快速摇头。 “到底能不能?!”青年更抓紧了连千笠的肩膀,抓到连千笠的骨头发出咯吱吱声响。 “有话慢慢说,别急。”我及时将青年的手拽离连千笠的肩头将他安顿到床边坐下,再招呼还没能从惊吓状态中抽身出来的连千笠也落座。 “我中了福祸蛛中的祸蛛。我好像是你们的师妹。”我继续浅浅笑着,迎上连千笠的疑惑眼神。 “小师妹?!”连千笠震惊到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窜起,瞟一眼气压极低的青年,连忙再安分坐下,再渐渐敛了震惊情绪后,又忧心忡忡了模样,“福祸蛛极为罕见据说无解。我见都没见过……我不知道师父能不能解。” “为什么是小师妹?难道你们有很多师妹?”我继续浅浅笑着。 他的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 青年已提过貌似无解,貌似两个字只是宽慰而已,否则他刚才不可能连续失态两次。 “你上面还有个三师姐六师姐八师姐。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只不过之前我们都只是听说,一直不曾见到过。”连千笠再瞟一眼青年,更低了音调。 “找寻师父的事情,进展的如何?”青年接腔问询。 “一直没有进展。毫无线索。”连千笠急急站起再垂手给出答案。 “我这次是你复活的。我上次复活是否与你有关?”青年的气压更低。 “上次?!师兄您居然已用尽了复生机会?上次是谁杀的您?!这次又是谁杀的您?!”连千笠难掩难以置信。 “我需要回去一趟见见老七。或许,他知道师父的下落也不一定。”青年迫切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走到门口后又急急停下脚步回望向我,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不舍眷恋和担忧,瞬间红了眼眶。 “去吧。要不急不躁安全第一。我会照顾好自己。”我拎着他的行李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泪湿眼角。 “你曾经说,你爱上了一个人,但没来得及告诉他。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对么?”他接过行李,声音微颤着向我确认。 “对。”我璀璨了笑容。 “你答应过我,以后如果再见到他,一定要早早告诉他。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告诉我?”他的眼中蓄满泪水。 “我爱你。”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也是!”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力度大到若要把我揉进身体。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6章 落幕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即将分别前路未卜不知何时再见,一应的儿女情长要暂搁一边,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他知晓。 我躲在他的怀里轻声告诉他,爷爷身份证上的姓名为顾川年龄为七十三,除了功力莫测,还有纸人助其搜集各种讯息。 顾川要找的是赤丹珠。 赤丹珠据说有脱胎换骨之神效,通体赤红,其形态是高4厘米直径2.4厘米的圆柱。 我被顾川安排入住浅湾后,梦到他身处石洞,于是有了第一次到石洞去寻他的经历。 我后续,每每睡着都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再醒来时候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再后来,我的梦中总是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是目所能及处尽如白纸,不知尽头不知边界,无边无际也无路可走。 我初时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旁观到梦中的空白,后续出现在了空白之中,最后发现梦中世界非白即黑且黑白之间无缝衔接。 再后来,我总是无梦。 再后来,在他出事第一百六十二天我再次做梦,梦到他还在石洞,于是有了我第三次到石洞去寻他的经历,并顺利见到复生后的他。 之后,我再次归于无梦。 顾川很关心我的梦境变化。 我的梦境或许是预见。 顾川利用我大约是想让我帮他获取到赤丹的位置。 对于赤丹,顾川已借尸在陆地地下进行地毯式搜寻。 顾川应该也怀疑赤丹或许就在南海某处,否则顾川不会安排我入住浅湾,毕竟越靠近越能感应得更清晰。 只要我一日不曾梦到赤丹的位置,只要我一日不曾跟顾川提及赤丹的位置,只要顾川一日没得到赤丹,顾川应该就不会拿我怎么样。 顾川贪生。 顾川不死,我也就不会因身中祸蛛而替他去死。 身中祸蛛没那么可怕,我也不会因此自暴自弃放弃希望。 “所以,你无需过于担忧我的安全问题。”我讲到这里,早已泪湿他的衣襟。 “老婆,你怎么没提你第二次到石洞寻我的经历?”他勉强已能稳住情绪,替我拭干脸上的泪痕,将口袋里的回旋镖递还给我。 他的问询,成功让坐在凳子上持续充当静止背景的连千笠,双膝滑向地面恨不能将脑袋立刻马上生生插到地板里。 “那就说来话长了……”我瞟一眼连千笠,连千笠连忙双手合十无声求饶,“……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好。等我。”他深深再望我一眼,打开房门拎着行李快步离去,唯恐,慢上半步就会再不舍离去。 随着我再关上房门,连千笠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谢我的暂时不杀之恩,再提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再问我想让他这个师兄给点什么见面礼。 “见面礼先记着。等我……能自在活之后再要。”我浅淡笑容接腔,就此开始收拾行李。 顾川早在他杀了小和尚和我回返村镇的路上就用祸蛛咬了我,因为我在第二天早上就见到了颈窝里新生了血痣。 只是我当时并没在意。 原来,顾川所谓的跟我交换蛊虫只是障眼法,只是将感应对方位置的权利交给了我。 原来,他在大海之中寻到我时候的顿时红了眼眶颤抖了双唇,是在激动我还没死我还能替他继续找寻赤丹。 原来,他后续的流泪,不是心疼我而是喜极而泣。 “小师妹,等找到师父,他老人家一定能帮你解了祸蛛!”连千笠再次忧心忡忡了模样。 “您今天的情绪过于丰富到不像你。”我尽敛多余情绪,笑着调侃着他。 “今天受到的惊喜和惊吓都太多了点。” “你很怕你大师兄?” “是挺怕的,不过主要还是尊敬还有崇拜。他对谁都冰冰冷冷的,但那只是性格使然,只是面冷。他是个很纯粹的人。如今师门分崩离析,我也就和他还有凌小翁还有联络。” “其他的,都不合么?” “师门的事挺复杂的,一言难尽。” 对话到这里,我已收拾好行李背上背包。 连千笠连忙问询我要连夜去哪,我告诉他我还想再去一个地方见一些人,然后回返浅湾。 连千笠立刻申请陪同,我笑着说好。 我们就此退房离开,连夜赶往,虚假人生版本中,二叔公和捆绑我的围观我的将我扔入大海的疍民们居住的地方。 我清楚再去再见毫无意义,但我想要有这么一段行程,做为我虚假人生版本的一个落幕。 在路上,连千笠将他的女儿奴本奴的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对我这个小师妹百般照顾。 他是我的四师兄,凌小翁是我的五师兄。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师父极为喜爱的诗句。 师父收徒,每个徒弟的姓名中,恰好都分别对应,其中一字或其中一字的谐音。 他曾跟同门吐槽,师父或许只是按照字来收集徒弟的,就如同集齐七龙珠就能召唤神龙那般,只不过师父集齐了十个徒弟只是集齐了喜爱的诗句。 吐槽归吐槽,实际上师父的每个徒弟都非庸才都各有所长。 他很怀念同门团聚共侍师父膝下的岁月。 可惜师父的突然不知所踪,已让师门分崩离析。 同门猜忌同门反目,最伤人心。 他除了凌小翁不会再外泄我的小师妹的身份,免得给我多惹困扰。 大师兄夜孤澜要去找的老七是我的七师兄楚貂逸。 楚貂逸沉默寡言喜欢独来独往,最为重视师父的教导和门规的程度,已到了有些迂腐的地步。 楚貂逸也是同门中如今唯一还坚持死守门中等待师父归来的存在,对于师父的失踪,不找不问,只等。 师门也讲究长幼尊卑,但凌小翁这个五师兄在楚貂逸这个七师兄面前根本支棱不起来。 凌小翁的年龄要比楚貂逸小上许多,比楚貂逸入门拜师要晚。 凌小翁看到楚貂逸比看到大师兄还怕,因为楚貂逸很看不惯凌小翁的吊儿郎当,每每遇到总要教训几句才行。 凌小翁性格有点跳脱,不过是个实打实的暖男。 凌小翁会拜入师门也倒有趣,据说是师父四处游历期间偶然看中,然后强制收徒的。 凌小翁在拜入师门之前是被家人宠到无法无天的存在,入了师门后自然是各种嚣张各种不服。 师兄师姐们最擅长专治各种不服,凌小翁最后生生被师兄师姐们虐到没有半点脾气。 不过我不用多担心什么,因为师门中对师妹师姐都是极好的,不存在专治各种不服。 如果师父还在,我这个小师妹一亮相,绝对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我会被师兄师姐们捧到无法无天。 “捧到,跟五师兄拜入师门之前那般么?”眼见着连千笠讲到这里又低落了情绪,我随之接腔。 我的问询,让连千笠喷笑当场,又提及不少关于凌小翁的陈年糗事。 我静静听着,眼底满是笑意。 我有些期盼能早点见到其余师兄师姐,无论他们是好是坏,无论他们性格迥异,终归还是同门。 我这个编外小师妹尚且能如此想,他们终有一日还能再次团聚一笑泯恩仇,最迟也只会迟到师父再次归来。 师父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机会见到。 连千笠讲完凌小翁的陈年糗事后,再问我是如何和顾川扯上关系的,顾川和我和大师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如实相告后,他再问我顾川的外貌。 我再给出答案之后,他陷入思索,再开口是提及,师父或许知道顾川的老底也不一定。 他随后会更卖力找寻师父。 或许大师兄见到楚貂逸之后就能立刻得到师父的讯息也不一定。 只等师父归来定能帮我解了祸蛛。 师父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无所不能么? 我更加深了笑容。 曾经,我也把顾川奉为天神奉为无所不能的存在。 我和连千笠在天亮时候抵达目的地。 那里依旧有疍民生活。 我不但见到了虚假人生版本中的二叔公和捆绑我的人,还见到了部分围观我的将我扔入大海的疍民们。 他们迎着朝阳开始起床忙碌满眼希望,他们在夕阳西下时候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笑声不断。 他们的年龄,和虚假人生版本中我六岁那年的年龄一样。 我在岸边坐了整整一天,在夕阳西下时候离去。 从此之后,我的虚假人生版本正式落幕。 从此之后,我新的人生正式启程。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7章 好自为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在距离浅湾很远的地方和连千笠告别,连千笠感叹我暂时还要忍辱负重万不能露出端倪。 他以后若有紧急事情才会主动联络我且以驱邪为借口,他若非有紧急事情会等我主动再联络他。 大师兄绝对是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他无比喜悦我和大师兄最终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回到浅湾时候,浅湾里的人们都已休息。 船舱内摆放着顾川上次回返浅湾带回的一应东西,有食材和新衣,还有我爱吃的蛋糕以及零食。 船上已落了很多灰尘,没有顾川昨晚或许还是回返浅湾的痕迹。 食材和蛋糕已经腐烂。 我上船后撑船入浅湾再直入海域,扔了腐烂的食材和蛋糕以及零食,再找孤岛将船固定好。 夜空中月朗星稀。 我躺在孤岛上仰望天空,不知小和尚是否已平安回到门中。 我依旧称呼他为小和尚貌似不妥,那我该称呼他为,大师兄还是夜孤澜,还是,澜? 大师兄和夜孤澜过于生分了点,但澜貌似也不行。 浅湾中的疍民中或许有顾川安插的耳目,如果有,会是谁? 如果有,顾川自然能清楚知道我有连续一个多月没回浅湾,我需要找一个理由主动提及自己的久不归湾才能不惹怀疑。 我想到这里从地上坐起,开始按照小和尚之前教我的提升戾气功法,着手提升戾气。 有悲切哭声这个时候从水底传出,我继续提升戾气坐着没动。 水鬼也称水猴,常有实体,多半只能在夜间这种阳褪阴涨万物静休百鬼横行的时间段活跃。 水猴只要找到替死鬼,魂魄就可离开海域再求轮回。 它们寻找替死鬼的方法,或是在水里耐心的等待引诱,或是直接强行将活人拉落水底淹死。 它们在水里力大无穷在岸上四肢无力,喜欢用哭声等方式引人到水里,趁机杀人并吸血吃掉人的眼珠和指甲。 从水底传出的悲切哭声,无疑是有水鬼选中了我做替死鬼,并想用哭声诱我下水。 我之前久待海域四处勘查期间,除了风暴来袭夜,几乎夜夜都备受水猴或尸的骚扰。 悲切哭声持续良久后,水猴没了耐心又直接现身在我视线范围内。 那是一大一小两只水猴。 大的水猴成年女子模样,披散着黑发,苍白皮肤,双眼和双唇呈赤红色。 小的水猴是男童模样,一双大眼睛里暗淡无光,身体极瘦到骨骼几乎要挣脱皮肤,活像一张人皮披在骷髅身上。 随着它们现身,我睁开双眼,目光落在小水猴身上。 水猴的实体模样都保留着它们生前的大致模样,能在被水泡胀腐烂的尸样和临死前一刻的人样之间自由切换。 其中,关于临死前一刻的人样,有些水猴会再起变异,例如眼前的大水猴的双眼和双唇已呈赤红色,随后或许还会持续变异;有些水猴不起变异,例如眼前的小水猴的模样,是实打实的临死前一刻的人样。 当然,他或许随后也会变异也犹未可知。 随着我目光落在小水猴身上,小水猴撇了撇嘴似乎想哭。 他的反应让大水猴顿时愤怒,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后脑勺用力拍下。 他的脑袋被从脖子上生生拍断拍落水中,他急急伸出双手抱住脑袋再放回脖子处。 脑袋和脖子就此重新合并。 他小幅度转动几下,错位的脑袋和脖子随之恢复如初。 他紧接着再深深低下头,几乎将脑袋垂到挨着前胸。 大水猴就此收回关注他的愤怒目光再盯向我,展开双臂用鬼力掀起水浪拍上孤岛拍向我。 我掌心朝外抬手抚过虚空,符图瞬成,倏然贴到大水猴额前。 大水猴顿时无法动弹惊惧了眼神,她掀起的水浪骤停半路朝下跌落。 小水猴连忙后退远离她一些,紧接着又凑近过去但又不敢去碰触她碰触符图,再难掩恐慌又眼现哀求着望向我。 “她是你的什么?”我在他望向我之后开口问询。 “她……是我的恩人。”他嗫嚅着。 “恩人?她对你有什么恩?你说说看。”我浅浅笑起。 “她……会把吃剩的东西给我,有危险的时候也会让我跟着一起逃,也不会时时刻刻打骂我。”提及她对他的好,他那暗淡眼睛里开始有光。 他的话语,让她飘忽了眼神。 “你对他可真的不错。我因他放了你,接下来你好自为之。”我冷冷瞟一眼她,挥手溃散符图,收回视线继续提升戾气。 果然是幸福的生活千篇一律,不幸的生活各有千秋。 但愿,她以后能对他好点。 我提升戾气到第二天早上后撑船回返浅湾,再上岸购买食材。 我没打算走远,于是选择步行。 疍民居住的海边常会聚集野猫,因为疍民们每每上岸卖鱼,在整理货品时候,常会舍弃些卖不上价的小鱼小虾。 野猫野狗在途中不时出现,野狗的数量寥寥毕竟狗肉好吃。 那些夜里会很精神的游窜于大街小巷眼瞳变得滚圆发出蓝绿色幽光的野猫们,差不多都在懒洋洋晒着太阳眼睛眯成一条线。 看到那些野猫,我不禁想起小和尚曾跟我提过,猫眼的光芒能吸引游荡于阳间的鬼魂。 猫的眼瞳是通鬼之门,是猫借以将低阶的鬼魂纳入体内的窗户。 每只猫一晚上能通过眼瞳纳九只低阶鬼魂入体内。 当太阳升起或猫集够了九只低阶鬼魂,猫瞳会关闭通鬼之门,猫会再利用太阳的阳气渐渐消化掉体内的鬼魂。 所以当夜间走路时候,如果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猫直勾勾的睁大眼睛看着你,或者擦着你的身体跑过去,最好不要伤害它,那是你沾了阴气或者被鬼魂跟上了,猫在为你清体。 猫的这种行为并非自愿,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和背负。 所以养猫的话就必须要让猫常常能晒到太阳,即便如此,也不是每一只猫都能在隔天就将纳入体内的鬼魂给消化殆尽的。 没能将体内鬼魂消化干净的猫自然就有阴气,会在晚上更吸引来鬼魂,若日复一日都无法将体内鬼魂消化干净,阴气会越来越重。 即便主人身体健康阳气十足,跟此类猫接触时候也会受到猫的阴气影响,久处会身体虚弱阳气消减。 当主人身体虚弱或阳气不足到一定程度,主人会因猫在夜间再吸引来的鬼魂,而出现中邪发疯鬼上身等状况。 甚至,会因猫自身变成人猫。 人猫是人也是猫,可以归于猫妖但又不具有猫妖的任何能力,会渐有猫的各种习性,会渐渐无法维持人形最终彻底沦为猫形徒留人类的思想。 在这个渐变过程中,人不会有任何异样感受。 即便人照着镜子看到自己生出了猫毛猫爪,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依旧会认定自己还是人。 我堪堪想到这里,突有猫的凄厉惨叫声从前方传来。 我收回关注路边懒散野猫的视线,循声望去。 我前方较远处,一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正满眼厌恶着,将鞋跟从一野猫的肚子里拔出。 她那锥子一样尖锐的鞋跟贯穿了野猫的肚子,血已从野猫的肚腹处流出。 她拔出鞋跟瞟一眼鞋跟上的血,紧接着又发疯般对着野猫又跺又踢,没几下野猫就已血肉模糊横在地上。 旁边有人这个时候拉住了她。 野猫被鲜血糊住毛的肚子急促的上下抽搐,尾巴微微颤抖,叫声越来越弱。 她情绪气愤着,取出湿巾擦擦鞋上的猫血,再将湿巾砸到野猫身上。 她是一只猫妖。 阳光打在她身上,她的影子还没完全化为人形。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8章 影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她在阳光下的影子还没完全化为人形,那她就绝不是一只活足十九年而修成的猫妖。 通常的猫妖只在晚上的月光下,影子才会有异。 我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视线再次落到奄奄一息的野猫身上。 那野猫幽蓝色的眼睛睁得滚圆一直关注着她,即便奄奄一息了还在试图朝她身边挪动着。 她又将湿巾砸到野猫身上的动作激怒了几个路人,路人们纷纷开始指责她虐猫可耻。 对于指责,她用更厌恶的目光瞟一眼野猫后匆忙上了附近的一辆车。 车里坐着一个戴着大金链子大金戒指的肥胖男人,她一上车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她深V上衣里若隐若现的乳沟上,并顺手摸了一把。 她娇笑着轻轻捶打男的几下,男的就此开车载她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围观的人们散开。 野猫横在地上努力扭着头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我走到野猫身边时候停下脚步。 我将它带离车来车往的马路中间,带到路边的浅草处。 “怎么不反抗?你不也是妖么?”我再在它的伤口上撒些外伤药之后问询。 它愣神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既然它不愿提,我于是离开继续去采购。 我采购结束再回返的路上,它已不在之前的位置。 我径直回返浅湾,路上跟连千笠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有小和尚的消息,问他小和尚之前是如何跟他联络的。 他提及楚貂逸重视师父的教导和门规的程度,已到了有些迂腐的地步。 即便小和尚的第二次复活是楚貂逸按照师父之令行事的,小和尚也不易撬开楚貂逸的嘴。 他暂时还没有小和尚的消息。 自从师门分崩离析后,每次他和小和尚见面,都是他主动找的小和尚。 不过小和尚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不用担心小和尚找不到他。 我回到浅湾时候,见到之前受伤的野猫正一瘸一拐着走在沙滩上,方向径直朝向水里。 自杀? 再次见到野猫,我虽然有些同情它,但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它是个男猫。 女猫和它之间的关系,不外乎是一个已只是爱过,一个还在爱着。 女猫对于它的出现对于它的纠缠,厌恶到想让它死。 它如今已万念俱灰,已决定遂了女猫的心愿。 命多金贵。 女猫也不值得。 它却还去自杀,至于么? 我从它的身边走过,上船后坐在船头静等它跳海。 它一瘸一拐着径直走到水边时候终是注意到坐在船头的我,目光扫来稍微停顿片刻,又收回视线继续踏入水中。 我目送它游入浅湾内里后沉入水中,计算着它能憋气的极限时间,将船撑到那处等待。 故意活活淹死会游泳的自己,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它还是个妖。 它如期在我数到最后一秒时候浮出水面,我一把将它捞到船上。 它瞪了我一眼,我于是甩手将它再扔回水里。 它随之再次沉入水里,继续自杀的行为。 我在它第二次浮出水面后再次将它捞到船上,这一次它没瞪我。 我静等它喘匀气之后,不由分说着再次将它扔回水里。 它这次依旧在水里憋气到极限时间后才浮出水面,我再次在第一时间将它捞到船上后,撑船入海域。 “这里水太浅,我帮你找个水深的地方。” “你是个恶魔。” “多谢夸奖。” 我将船撑入海域找海岛停船后,也就到船尾做饭。 它持续蜷缩在甲板上,对于我的每次经过它身边,都会更蜷缩了身体。 我做好饭后先给它盛上一碗搁在它身边,再到船尾填饱肚子。 我吃完饭的时候,它也已经将碗里的饭菜吃光,已再次蜷缩回原处。 我收拾下再撑船进入深海海域,不时催促它再选葬身地。 它始终都一声不吭,最后用前爪捂住了耳朵。 天黑时候我将船撑回浅湾撑到岸边,再问它是否想明白了生命可贵,是否要立刻离开。 它虽是妖但妖气薄弱不难对付,否则我绝不会多管闲事。 它沉默着点点头,站起身跃下船舷。 我目送它离去后将船再撑入浅湾内里停靠,入船舱开始着手提升戾气。 顾川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已回返浅湾。 我给出肯定答案后,他再问我这会儿累不累,表示想让我去帮他处理一桩驱邪生意。 我挂了电话后也就出发,一个小时后赶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个豪宅,豪到院里有湖的地步。 我到达豪宅讲明身份后,立刻被佣人带到了湖边一侧。 那里长着异常茂盛的芦苇,油嘟嘟的枝叶碧绿得像翡翠般亮着光泽,但是从嫩芽叶子尖里面,竟长出了几根头发。 佣人哆哆嗦嗦着探身折断一根芦苇递给我。 我接过芦苇仔细去看,茎杆中有几根头发和芦苇脉络生长在一起,并向着顶端延伸。 两截折断的芦苇被头发连着,这个场景自然诡异。 佣人颤音告诉我,她家主人已经被吓到病倒。 她家主人喜欢原生态,所以平时也没谁来打理湖边的芦苇。 她家主人是在晚饭结束,在院里散步经过湖边时候,随手折了跟芦苇,才得以发现芦苇的异样的。 因为太过诡异,所以就没继续查看这处的情况。 我听着她的告知望向湖的对岸,那里也有繁茂的芦苇,乍一看和我这边的一样其实完全不同。 我这边生出头发的芦苇,除了繁茂得异常,而且都只有单侧叶子。 一阵风吹过,这些芦苇就如同被砍去一手一脚的人,摇摇晃晃的站着。 “请问,我能不能走了?”佣人接着问询我,很是抗拒继续待在湖边。 “不能。”我从湖的对岸收回视线再环顾四周。 “为什么?”佣人急急追问。 “因为我害怕。”我的答案,让佣人差点哭出声。 “去找几把铁锹,再找几个有力气的过来。”我没再逗趣佣人。 我目所能及处没有鬼魂不见阴气。 芦苇丛下面应该埋有尸体。 因为尸油的滋润,这处的芦苇才会长得异常茂盛。 毛发不会跟随尸体腐败,却被芦苇的根茎吸入,或是在苗芽发育时就纠缠在了一起,才会出现芦苇长出头发的异象。 湖边的小龙虾也异常肥大,大约是吃腐尸的缘故。 随着我给出吩咐,佣人逃也似的离开。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芦苇丛上。 从风水学角度,我无法确认此处是否算凶险地。 东边是湖为水,南边是芦苇为木,北边是婉蜒小路为土,日落西山时候西边是悬在半空中的太阳为火,这在风水中是会引起尸变的血煞之地,但缺少该位居中间的金。 或许,金就埋在地下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我抬脚靠近芦苇丛,抓一把芦苇连根拔起。 我的动作,连带出盘在根颈上的黝黑泥土,以及,大丛头发。 根颈上连的液体,是黏稠的暗红色液体。 这些,也不能说明这里是血煞之地,也不能说明地下的尸有尸变可能,或者已然尸变。 我于是扔了芦苇,重新退回原处等待。 我再等上不久,佣人已带着人带着铁锹赶到。 挖开芦苇丛的任务就此上线。 然而不等人们迟迟疑疑着开始动手,芦苇丛的地面,已突然,若人的胸脯在呼吸时候那般,开始起伏不定。 与此同时,尸臭味从地下冲出,浓烈到熏得人眼睛生疼。 人们顿时尖叫着扔了铁锹四散而逃,我快速后退数米找棵树攀爬而上,再屏住呼吸,握着棺钉索,待在树上静等后续。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89章 反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时间流逝,地面的起伏幅度越来越大,且起伏的频率也越发提升,渐渐也连带上四周的土地。 我在起伏即将波及到所躲藏的那棵树时候,从树上一跃而下,果断选择径直离开豪宅。 搁在从前,对于顾川接下的驱邪生意,我扛不住也会生扛,绝不会在还没见到危险露出真身就逃走。 我不愿丢了他的脸面。 但如今,他的脸面算个屁。 想到这里,我又急停脚步。 我若随心就此离去,反而露出了端倪暴露了我的心态变化。 我暗咒一声就近躲藏,继续现场关注湖边情况。 至此,地下的东西即将破土现身。 有一截爬满尸虫的骨头正从起伏中心点探出。 那骨头呈土红色看起来很是坚硬,长度是成年人的胳膊长短,粗细是小孩的手腕粗度。 骨头有长短不一的三截组成,每一截的连接处长满了黑红色的粗硬短毛,有锃亮的登山锚钉在中间一截。 脂肪油状的暗黄色膏液,从登山锚与骨头的衔接处不断溢出。 骨头最顶端的一截非常短还分成了两个叉,上面长满了锯齿。 骨头不可能是人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的骨骼。 我觉得极为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登山锚为金。 芦苇丛处的确是血煞之地。 随着骨头从起伏中心点探出,那处的泥土开始若泉水般向上翻涌,混杂着黏稠暗红色液体以及白色的泡泡。 紧接着,又有两根细细长长的触须从地下伸出,只有金属撞击时才会发出的喀啦声从地下传出。 那处的泥土翻涌得更加凶猛,泥屑像跳跃着小水珠恐惧地颤抖着,地面如同被煮开的沸水翻滚起巨大的水泡。 一分钟左右,伴随着登山锚从骨头上跌落,地面的起伏骤停,一股土柱若喷泉般朝上涌出,有一只成人般大小的龙虾从地下现身而出。 它的右侧身体上有一处创口流淌着暗黄色膏液,我之前所看到的呈土红色很是坚硬的骨头原来是龙虾腿。 它的两只大鳌上下咬合者,锯齿极为锋利。 它腹部的鳞甲一开一闭地起伏咬合着,露出里面白色的肉,还有浓烈的腥臭味。 它脑部的盔甲下面,竟是,长着花花绿绿条纹的孩童的人脸。 血煞之地竟是养出了这个品种? 我默默收起棺钉索。 它的外壳非棺钉索所能穿透。 随着它的现身,聚集到大门口的人们齐齐惊呼出声,有人吓瘫在地,有人昏死当场。 也有人冲着我躲藏的地方大喊:大师,它出来了! 这声大喊,使得它的双眼即时从盔壳里探出,倏然伸到我的藏身处,来回转动着仔细打量我。 “嗨,你好啊。”我被迫营业,及时带起人畜无害笑容。 我话语出口锐刺出刃直戳它的双眼,它的双眼倏然收回没给我二次攻击的机会,带起一路的血柱。 我迅速另换藏身地。 它紧闭着双眼已疯狂转圈,两只大鳌所经处一切建筑花木尽毁,口中发出凄厉的孩童哭声。 它没多久,继续紧闭着双眼,又朝着我之前的藏身地而来。 聚集到大门口的人们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撤出别墅远远旁观。 我盯着它找寻攻击点。 它身上唯一柔软的地方,除了人脸,就只有随着腹部鳞甲起伏咬合,外露出的里面的白色的肉。 人脸距离两只大鳌过近,我只能首选那白色的肉。 有了决定,我心下稍安,稳稳心神再次取出棺钉索。 接下来,我静等它靠近到一定程度,计算着它腹部鳞甲的起伏咬合频率,屏住呼吸急奔到它面前,将身体尽量仰倒滑行向它的腹部,快速挥起手中的锐刺,并及时将棺钉索分成几截塞入它被锐刺化开的白肉里。 当我一气呵成再从它腹部滑出之际,它外露出腹部鳞甲的白色的肉,已被我尽数切了一遍也已被我塞入了棺钉索。 我急急再从地上滚起火速撤离现场,它快速转身挥舞两只大鳌,其中一只大鳌划断我的马尾。 只差一点,我就会被它的大鳌划开了后脑勺。 我急冲到很远处才停下回望。 棺钉索所在处,正滋滋冒着黑烟。 它已倒在地上,已开始试图用大鳌将棺钉索从它的肉里拔出。 但棺钉索已因为它腹部鳞甲的起伏咬合深入内里,它想要彻底去除棺钉索除非切腹。 我堪堪想到这里,它还真的用大鳌切了腹,直接舍弃了后半身轻装上阵。 眼见着大鳌切豆腐般切了腹,我有些脖子发凉,暗暗咂舌自己的嘴必须是开了光,硬着头皮轻手轻脚着再次靠近。 我这次的目标是它的人脸,但棺钉索我暂时铁定是拿不回来了,只能再借助回旋镖。 它切了后半身之后待在原地挥舞着大鳌。 血水不断从它紧闭的双眼里溢出。 我在它入了回旋镖的射程内的第一时间就停了脚步,再伺机趁着它的大鳌短暂离开脸部的时候甩出回旋镖。 或许是回旋镖带起了风声,也或许是它感知到了危险的逼近,它在我脱手回旋镖之后迅速再用大鳌护住脸。 回旋镖撞击在大鳌上被弹飞再跌落地面,没在它的大鳌上留下半点痕迹。 随着回旋镖被弹飞,它即时朝着我所在位置扑来。 我即时想要再拔腿就跑,却又生生忍住脚步继续站在原地。 事态进展到这里,我突然笃定顾川就在附近的某处正在全程旁观。 他不想我总是离开浅湾,还在不缺钱的状态下主动给我介绍接驱邪生意,实属反常。 我早该想到这点,但脑子不够灵光。 幸好我选择留在了现场,否则我就是那个反常的存在。 我继续站在原地并非任由人面龙虾扑来,也蓄力于掌心作出迎战的姿态,以及准备。 舍弃掉后半身的人面龙虾扑来的速度极快。 就在人面龙虾的大鳌即将抵达我面门之际,我推掌而出闪离原地同时,有绷直若棍的黑色长鞭,无声无息着从我右侧的阴暗处闪现,眨眼间已落在龙虾身上。 黑色长鞭看似没带半点冲力,但龙虾的前半身砰地一声碎裂当场,从其体内跌出一具小小枯骨。 黑色长鞭对龙虾一击即中之后即时掉头朝向来处,顾川就此如期从那侧的阴暗处走出,抬手握住长鞭,再塞入口袋。 “丫头,你怎么能跟它硬碰硬?这也太危险了点。”他脸上带着熟悉的和蔼可亲笑容,快步走到我面前检查我是否受伤。 我有些反胃,但也及时配合他的表演,讶然惊喜模样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检查确认我没有受伤后长舒一口气,再告诉我,他放心不下这里的情况,另加已很久没见到我,所以也赶回来了。 他到的时候我已和人面龙虾开战,他没选择立刻现身,是想要看看我最近有没有进步。 他旁观的结果是他的孙女的确很棒,只是最后时刻有些过于冒险。 之前撤出别墅的人们这个时候纷纷重入别墅,雇主连声冲着我们喊着两位大师辛苦了。 他瞟一眼雇主,再笑盈盈模样弯起胳膊肘示意我挽着他。 我挽上他的胳膊后,他拾起地上的那具小小枯骨带我迎上雇主。 “顾大师,您的本事不得了,您教出的孙女没想到也如此的有本事。”雇主对我的称赞让他再次自豪了模样。 我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直接来了个现场呕吐,差点把苦胆给吐出来,吐到眼泪横流。 他连忙扔了手里的枯骨替我拍背。 他的担忧模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更加重我胃里的翻腾。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0章 巫术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呕吐良久才勉强止住胃里的翻腾之后,快步走出别墅。 顾川搀扶着我跟出别墅,在我停下脚步后问我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再干呕几下,提及别墅内的尸臭味腥臭味太过浓重了些。 他松口气哭笑不得了表情,让我待在别墅外稍等他一下,他去跟雇主道个别就回来。 他一离开,我的胃顿时不药而愈。 我对他的恶心,已经恶心到生理上都有反应。 我长舒一口气仔细再去回忆他那黑色长鞭。 黑色长鞭其实如鞭似剑,鞭梢处连有棱形剑头。 棱形剑头通体乌黑不带半点光泽,和鞭子几乎融为一体不易区分,他用的其实是剑鞭。 剑鞭应该是他的本命武器。 剑鞭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没能看得更具体些。 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 我在原地待上一分钟左右,再重新折返入别墅。 我的背包回旋镖还有棺钉索都还在别墅内。 我在进入大门时候找人要个口罩戴上。 时间再到我背上背包寻回回旋镖正从龙虾的白肉里取棺钉索时候,雇主将他送出会客厅。 他看到我的动作连忙叫停,嗔怪我觉得恶心还再入别墅,承诺他随后会帮我重新再弄新的棺钉索。 他的现身,让我再次开始反胃。 我忍着反胃就此去找水管反复洗手,再和他一起重回浅湾。 回返的路上他不断的试探着我,试探我是否会告诉他我之前曾连续一个多月没回浅湾,试探我是否已知道了些我不该知道的内容。 他的这些试探,搁在从前我只会认为是关心。 对于他的试探,我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 我让他觉得我是在主动告诉他我之前曾连续一个多月没回浅湾,我让他笃信我还不知道任何不该知道的内容。 两只狐狸的较量,表面上一片和谐,表面下暗潮汹涌。 扮猪吃虎扮虎吃猪三十六计,还是他在虚假人生中为了显摆而教我的,如今这也算得上是反噬。 我的本事都来自小和尚的亲授。 他在虚假人生中,将峨眉刺咒符书兼修内功外功收放煞气的功劳归于他。 他安排了纸人顾姓老者和老道充当工具人,合理化了,我已通任督二脉,关于驱邪占卜看地择日知识的来处。 他也安排了工具人青伯教我读书识字生生改了我的字体,也顺道让我再遭背叛刺激得我再不信良善。 他的本事,除了回旋镖,从不曾教我半点。 我在回返到浅湾之后,向他提出我要学他的剪纸巫术。 他不露声色着提及我咒符未成。 我最好是继续专注咒符,大成咒符之后再修其他。 我于是绝口不提要学他的本事,拿出回旋镖把玩着。 练习回旋镖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他给我的回旋镖锋利无比,让我练足一周才练成。 我是在练成回旋镖的当天晚上,梦境再起变化的。 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持续无梦,只在小和尚复生当日才再次做梦并梦到小和尚还在石洞。 他当时教我回旋镖,自然是为了促发我梦境的再起变化。 自从练成回旋镖的当天晚上梦境再起变化后,我给他输出的讯息是我持续没再做梦。 他定然心里着急。 他看到回旋镖,十有八九会再起促发我梦境再起变化的念头,即便我不教我剪纸巫术,也会再教我些别的本事。 他在我绝口不提要学他本事之后到船尾做饭,不时关注向把玩回旋镖的我。 我只用眼角余光关注着他,看他眼底带起思索,看他迟疑不决,看他渐渐下定决心。 我们再用餐期间,他又提艺多不压身,提升咒符不是一蹴而就事情,我既然对剪纸巫术感兴趣他教我就是。 我笑出了声,速度填饱肚子也就找出剪刀和纸。 剪纸巫术是门十分古老且几近失传的巫术,也不像厌胜术或者祝由术那样人尽皆知。 剪纸最早始于汉唐时期,早期的剪纸跟道家祀神招魂祭灵有关。 其实,真正的剪纸巫术不止能够招魂驱鬼,还能制作替身为己所用,也能令人产生幻觉,更能寻人等等。 他教我剪纸巫术,只提了剪纸巫术里的制作替身为己所用,也只教我如何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我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也清楚,单就学习和掌握剪纸巫术里的制作替身为己所用,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我更清楚,只要他还没能从我这里获取到他想要的,我就一直还有机会继续蚕食出他的其余本事。 他在浅湾待到第二天晚上全部教完我关于制作替身为己所用的内容之后离开,临行前叮嘱我要劳逸结合。 我秒懂他劳逸结合的真实含义。 他一方面还是希望我能多入海域溜达毕竟越靠近越能感应得更清晰,一方面又寄希望于我尽快学成他新教的内容后梦境就能再起变化。 他其实更想让我边在海域溜达边掌握他新教的内容。 他的劳逸结合叮嘱,也让我越发笃定赤丹就在海域某处。 他所谓的借尸在陆地地下进行地毯式搜寻赤丹,很可能是扯淡,他应该在筹谋计划着别的。 我目送他离开再重返船上,即时着手对新学内容的掌握。 我不抗拒梦境能再起变化。 我希望握住主动权。 只是,按照他之前提及梦中预见所讲的话,我的这种梦中预见的能力该属于天生就具有的能力只是到了一定年龄后才显现出来,为何他清楚我的这个能力,而养大我的小和尚却不清楚? 这中间,还有什么是我和小和尚都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手中动作。 当年我只有三岁左右时候,小和尚奉师父之命去接我回师门。 他赶到的时候,有几拨势力正在缠斗,有要带走我的有要杀我的。 因为他也是要带我走的,于是一出现就成了众矢之的。 缠斗的几拨势力都是谁? 我当时只有三岁左右,想杀我的自然和我的身世有关,仇,自然是来自我的父或母。 关于我的身世我的父母是谁这个姑且不谈,想带走我的,为何要带走我? 如果想带走我的单纯是为了救我,就不会,和想杀我的立刻联合一起,去合击小和尚。 我身上的秘密例如预见能力或许还有别的,想带走我的那些人,势必清楚。 小和尚是奉师父之命也去带走我的,若我的父母不曾同意甚至不曾知晓师父要收我为徒,那么,我身上的秘密例如预见能力或许还有别的,师父也该清楚。 那么,师父也是因为我身上的秘密例如预见能力或许还有别的,才派小和尚去抢人的。 那么,师父和其他想带走我的人,从出发点上而言并没区别,图的都是,我身上的秘密例如预见能力或许还有别的。 顾川是当年想要带走我的其中一位? 还是,他和师父其实是认识的,他关于我身上的秘密例如预见能力或许还有别的,其实是从师父那里获知的?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我唇角勾起讥讽弧度,继续开始手中动作。 之前跳海自杀的野猫这个时候窜到船上,他的外伤已经痊愈,低垂着脑袋走到我脚边蜷成一团。 “你如果是想到我这里找安慰的,对不起,慢走不送。”我瞟一眼他那怂样也就收回视线。 “她死了。”他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恭喜。”我并不同情。 他既然是错付,她的死对他自然是种解脱。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1章 恭喜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的恭喜两个字,成功戛然而止了他的哭泣和悲伤,也让他再次给出了我是个恶魔的评价。 “不用总是夸我。”我浅浅上扬了唇角,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就此问询他和她之间有过怎样的曾经过往,将他再带入到悲伤情绪之中。 他沉默会儿,开始讲述曾经。 曾经的他和她都是野猫。 她的猫雪白到没有半点杂色,但因为总是需要到垃圾堆里找食物总是弄得脏乱不堪。 他知道她厌恶到垃圾堆里找食物,但他也没办法,只能是将自己能找到的好吃的都留给她。 她也厌恶晚上收集鬼魂白天消化的生活,厌恶自己是猫厌恶别的猫,她想做人。 她想要每天都穿漂亮的衣服,每天都吃好吃的食物,每天都用最好的香水,让所有人都为她着迷。 他不觉得做人有什么好。 人类虚弱连孤魂野鬼都抵挡不了,每天还要晚睡早起,赚不到钱就会变成露宿街头的流浪汉,永远在奔波劳累的路上。 但她依旧想做人,而且这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说,哪怕只做一天人她就没有遗憾了。 她说,只要他把生命分给她几年她就能如愿以偿。 她说,她就算变成人也不会忘记猫的记忆还会记得他,会照顾他,会等到他也变成人之后和他结婚。 她说,等她和他结婚后,可以买房可以开间花店有自己的孩子,每天给他做他爱吃的秋刀鱼。 他信了。 于是她凑足十九年生命提前变成了人。 她忘记了他。 她失去了猫的记忆,但还保留着对猫的深深厌恶。 他继续守在她身边,看她用活煮钉脑腰斩等残忍手段虐杀同类,看她为了满足虚荣出卖身体,依旧爱着她保护着她。 他认为,她虐杀同类还能容他留在身边,她对他还是不同的。 他认为,她只是在变成人之后,被人类的欲望吞没了本性。 为她,他苦熬了十九年也终于化为了人。 他没失去猫的记忆。 他也没被人类的欲望吞没了本性。 他怕自己突然说话或化为人形会吓到她,还没找到合适机会告诉她他已为猫妖,就已出现了我之前目睹的那一幕。 原来,她也早就厌恶了他。 她其实在越来越多虐杀猫之后身体都会回归猫形一段时间,这源于被她虐杀的猫临死前都会对她发出诅咒。 随着诅咒越积越多,本就不是,因活足十九年而修成猫妖才化为人形,空有妖身但不具有妖力的她,也就渐渐无力承受。 她对此浑然不知。 还好她每次虐杀猫都是晚上都是在她的住处,也没谁看到她回归了猫形。 他昨晚离开浅湾后又去找她了,他想要告诉她别再虐杀猫否则迟早会出大事。 他去晚了。 她又一次虐杀猫之后照镜子时候,从镜中看出,自己成了猫。 她厌恶自己成了猫接受不了自己成了猫,于是发了疯,于是从住处跳了下去摔死了。 他到的时候她已摔死。 她屋内装有监控但她从来不看,他是从监控里得知她的死因的。 “活够十九年,对猫来说难么?”我静等他话语告一段落静等他再稳住悲伤情绪后问询。 “难。猫的正常寿命最多15年。度过了该有的寿命想要继续活,每一个夜里都比死了还难捱。” “为什么?” “因为还要继续收集鬼魂,每集一个鬼魂都会备受折磨。很痛,痛到想要立刻撕掉。” “为她,值么?” “……值吧。” 对话到这里,我继续着手中动作没再多讲什么。 他已不确定值不值。 他应该还能抢救下。 接下来直到天亮,他都没有离开持续蜷缩在我脚边。 我在天亮后到船尾做饭,找出上次给他用的碗再给他盛上一碗。 他没吃也没有离开。 我任由他继续在原处蜷缩一团,撑船入海域找海岛停船后,继续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都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离开。 我白天会将船撑到海域晚上回返浅湾,除了吃喝拉撒上岸采办和必要休息,多半时间都在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在此期间我有再联络连千笠。 他也始终没有小和尚的任何讯息。 我每每睡着依旧是无梦状态。 一周结束的又一天午后,我正在海域内的一处岛屿上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突然困意袭来。 那困意很是强烈,是我不曾经历过的。 这是,梦境要再起变化了么? 反常情况让我有些激动,我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趴在面前矮桌上开睡。 我可谓秒睡,终是再次做梦,梦到的却是,海底深处一跪坐着的身影。 那是我自己。 我跪坐姿势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透着一股浓重的阴沉感。 我的黑发缠绕在脖颈间,越发衬得脖颈处的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泛出一种带着死气的灰。 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我的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像是流不完一般,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这是哪里? 是谁杀了我? 或是,自杀? 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背影,不由得瑟瑟发抖。 四周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参照物,只有海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淌着,扬起我几根发丝,我很快被淹没在一片血红之中。 我的眼中尽是血色,我渐渐看不清自己的背影。 随着我彻底看不清自己的背影,我猛然惊醒。 时间还是午后,野猫还蜷缩在我脚边,我从睡着到醒来只用了不足三秒。 “你在预见。”久未开口的野猫这个时候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不禁讶然,也顿起杀心。 他死了就能替我保守秘密。 “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他从蜷缩状态站起,伸个大大懒腰。 “是不是所有的猫妖,在我预见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我在预见?”我接腔确认。 “不知道。你想杀我就快点动手吧,我不跑。”他跳下船走到我身边,用前爪扒开脖子上的毛,将脑袋递向我。 “这么配合的么?”他的极度配合,反倒让我又没了杀意。 “你不能半途而废。来吧,杀了我。”他将脑袋再朝前递递。 “你真是白瞎了我上次的多管闲事和这次的收留。你依旧不知道生命珍贵。我若能自在的活,睡着也能笑醒。”我敛尽预见带给我的情绪,抬脚将他递来的脑袋推回去。 “原来你比我惨?”他有些愣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比你惨。这个答案有没有让你心里舒服点了?” “没有。” “既然你不惜命,不如留下来帮我?” “也可以。” 对话到这里,他再主动告诉我如何和妖结契。 他选择留下了帮我,小部分原因是承我的人情,大部分原因是,只要契约生成,我一死他也就能顺道死了。 我们就此结了契约,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一心求活,他一心求死,这个契约结得是草率之中又透着滑稽,不知道最终我们到底哪一方能够遂了心愿。 我笑声未停,突然能感应到死于海域内死于附近的猫物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 什么情况? 我即时再仔细感应,渐能感应到死于整个海域内的猫妖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渐能感应到死于整个海域内的妖物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渐能感应到天地间无尽的妖物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 我是否,也可以将这些诅咒纳为己用? 我催动戾气,意念锁定天地间无尽的妖物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用上咒符书上最基础的手诀配合口诀凭空成符。 我竟成功以妖物诅咒入墨,凭空成了符。 我紧接着再试,将咒怨和妖物诅咒糅合一起为己所用,竟再次成功。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2章 结契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这个情况让我难掩激动,我火速和他解除契约重新再试,结果并无不同。 我依旧能感应到天地间无尽的妖物在临死前所下的诅咒,依旧能将咒怨和妖物诅咒糅合一起为己所用。 原来,我只要曾和妖物结过契,就已经在咒符上完成了质的飞跃。 如此,我的咒符不但对鬼魂有效对妖物也有效。 我试出结果后再和他重新结契。 他生无可恋着猫眼配合着我的演出,看我像看傻子。 “在心里诽谤主人也是有罪的。”心情大好的我弹一下他的猫头,就此到船尾给他取一串小鱼干以示奖励。 他这次倒是进食了,还边吃边吐槽我做的饭不是一般的难吃。 “切。我还以为你是伤心过度才绝食的。”我对自己的厨艺……觉得还行。 “主要是做的太难吃。”他很快吃完,再到船上自取小鱼干。 我白一眼他收回视线,继续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梦中的预见对我并不陌生,我早已预见过,只是当时不知道是预见。 预见而已。 只要我努力,就能改变结果。 能么? 我暗暗叹息,遗憾自己并没能确定梦中的自己到底在海底的何处。 晚上我再撑船回到浅湾后接到连千笠的来电。 他收到了小和尚的讯息。 小和尚的第二次复活,的确是七师兄楚貂逸按照师父之令行事的。 也正是那次,七师兄楚貂逸得以再见到失踪的师父。 小和尚已从七师兄楚貂逸口中获取到了师父的去向,已启程去找寻师父。 小和尚让他务必转告我,定要顾好自己等他回返,他会在找到师父的第一时间带师父回返,如若师父不回他就把师父绑了回来。 “师父是怎样的一个人?”耳听着小和尚要绑了师父,我带起笑容又免不了担心。 “师父仙风道骨。平时比较严肃,偶尔不定时的又很是随和到喜欢捉弄弟子。护短。喜欢各种美食和美酒。最疼大师兄。”连千笠简要给出概括后,再给我报出五师兄凌小翁的电话号码。 他接下来要去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循着大师兄给出的路线,去跟大师兄汇合一起寻找师父。 我近期若有事情就联络五师兄凌小翁。 他已安排妥当,凌小翁最迟后天就会入住浅湾附近的市场,对于我的召唤会随叫随到。 他和大师兄若有消息传回,凌小翁会负责转告我。 “小师妹,猜猜我是谁?”连千笠讲到这里,电话里传来凌小翁那故作神秘故意尖细起来的声音。 “……五师兄好。你看一眼四师兄。”我已脑补出连千笠那面无表情死亡凝视的模样。 “师兄我错了,您请您请您请……”有东西被打翻的动静随之传来,凌小翁的声音就此快速远离。 连千笠随之话语继续。 若凌小翁不着调,我这个做师妹的也可以替他教训他。 不过凌小翁正事上面从不含糊,我不用担心凌小翁会给我多惹麻烦,也不用担心凌小翁的安全问题。 我有任何需要,凌小翁都会尽量去办。 他本来是打算自己亲自入住浅湾附近的市场的,只是计划有变,也就只能让凌小翁先顶上。 “你师兄对你很不错。”我和连千笠通完电话后,野猫给出判断。 “是很不错。”我浅淡笑容,掀开前舱中板到下面休息,野猫主动留在船舱内负责修炼加警戒。 “你叫什么?”我合上中板之际问询。 “单陵。”他随之给出答案。 “妖也有妖道。既然我们已经结契,我没死之前,你不能再随便寻死。” “好。” 我刚在中板之下躺下,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我再次秒睡,梦中以旁观者的角度,在一个空阔的石头砌成的墓室内,见到了一口巨大的红棺。 红棺的棺盖紧闭。 我的视线透过棺盖看到,上层的棺盖之下还有个倒扣的棺盖。 棺内有尸,不止一具。 尸体保存完好从面相上看起来是一家四口,龙凤胎儿女躺在中间,二十来岁的男女躺在两侧。 尸都穿着血色长袍。 尸的身上不带其他外物。 有细密红线交叉笼罩在尸身的上空连接在棺壁上,并非杂乱无章应该是个阵法,但,是我看不懂的阵法。 我堪堪旁观到这里,面色青白的龙凤胎齐齐睁开了双眼,双眼尽是血红颜色,且齐齐盯向了我。 我猛然惊醒,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这是,再次预见,赤丹就在红棺之内? 我迅速离开中板之下到船舱里找到单陵问他是否又感知到了我的预见,他点头给出肯定答案。 电话铃声这个时候骤然响起,我哆嗦下接听电话。 电话是顾川打来的,他说些关怀备至的话之后切入正题,问我是否已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问我这段时间的睡眠情况怎样。 我告诉他我还未完成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我这段时间依旧是无梦状态。 电话到最后,顾川提及他给我寻了只可爱的小奶猫,他下次再回浅湾会把猫带给我。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川寻的小奶猫势必是猫妖。 一旦小奶猫上场,我想要再瞒下,梦境已再起变化梦中已能连续预见的事实,就是不可能事情。 单陵是在夜间上船的,上船后除了昨天午后在海域内的岛屿处曾离开过船舱,其余时间都待在船舱内。 当时,四周没有过往船只。 顾川应该不知单陵的存在。 顾川寻来猫妖送我,应该单纯是清楚知道猫妖能感知到我的梦中预见。 我挂了电话后立刻隔着船舱的两个窗户缝隙朝外看,还真让我瞧见不远处的一艘船上的一个男的正鬼鬼祟祟关注着我所处的这条船。 他好像在我入住浅湾之后一直都在,不曾出过海,跟浅湾里的疍民们也不太熟络,大约就是顾川安插在浅湾里的耳目。 我随之走出船舱,他急急错开关注过来的视线。 我接着到船尾做饭他不时的再关注向我。 我早饭结束撑船入海域时候,他的船还停在浅湾。 “需要我去杀了他么?”单陵趴在舱内的矮桌上问询。 “就你那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你在瞧不起我?” “答对了。” “我会努力修炼的。” “我等着你闪瞎我的狗眼。” “成交。” 我撑船入海域找个海岛停船后立刻再睡,寄希望于多来几次梦中预见之后,或许就能让猫妖感知不到我的预见。 但我丝毫不困,根本就睡不着。 如此情况,我只能继续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晚上我和单陵重返浅湾之前我电话联络了凌小翁,他已入住浅湾附近的市场。 因为顾川已言明很快就会再带猫妖回返,单陵已不适合继续和我待在一起,他在夜半时候离开浅湾提前去和凌小翁汇合。 我因为持续都睡不着,于是待在船舱内提升戾气到天亮。 天亮时候我正准确离开船舱到船尾去做早餐,再有强烈困意突然袭来。 我这次试着去抵抗睡意,但毫无效果,一头栽到船板上再次秒睡。 梦中我再次以旁观者的角度,重回到了空阔石墓内,再次见到了那口巨大的红棺。 这一次,我的视线穿过双层棺盖穿过交叉红线穿过尸体穿过棺底,看到棺底之下还另有一口棺材。 下面的棺材是黑棺。 两口棺材大小形状等同,一黑一红棺底紧靠。 棺内有尸,不止一具。 尸体保存完好从面相上看起来是一家四口,龙凤胎儿女躺在中间,二十来岁的男女躺在两侧。 尸的身上不带其他外物。 上下两口棺材不但棺底紧靠,里面的尸也背靠着背且一模一样?! 我急急再看不同,黑棺内,倒扣的棺盖上面铺满了金银珠宝,尸穿的是白麻长袍,尸身上空没有细密交叉的红线。 我旁观到这里,背靠背的面色青白的双份龙凤胎,齐刷刷睁开双眼齐齐扭头盯向我,动作划一的唇角带起讥讽弧度。 红棺内的龙凤胎,双眼尽是血红。 黑棺内的龙凤胎,双眼尽是黑色。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3章 死亡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做梦到这里再次惊醒,时间已到中午,我倒在船舱内的船板上。 我从船板上爬起细细再回忆下梦境之后,先隔着窗户缝隙确定下顾川安插在浅湾里已被我发现的耳目的位置,再走出船舱佯装接到个驱邪电话,再收拾背包离开浅湾。 我必须要到外面躲一阵才行。 否则,不等顾川即将带回的猫妖感知到我的预见,我单就随时随地会睡着这事,就能让顾川肉眼可见的怀疑我,梦境已再起变化梦中已能连续预见。 我这次选择去往高原地林芝。 那里,是我之前计划,带小和尚玩遍内蒙古的额尔古纳之后,要去的地方。 单陵混在路边的野猫堆里等着我,在我经过的时候进入路边的草丛中一路跟着我,再在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也上了车,陪我前往机场。 想要带宠物上飞机,首先要带宠物接种狂犬疫苗,然后带着宠物医院出具的狂犬疫苗接种证明到当地申请办理宠物证明,然后才可以给宠物买机票将宠物带上飞机。 我是临时决定远行的,凌小翁来不及为单陵办理宠物证明,即便单陵化为人形也暂没身份证。 单陵只能陪我到机场。 我和单陵到达机场的时候,凌小翁已在机场门口等候。 随着我下车,凌小翁接力单陵,负责继续陪同我。 凌小翁打扮的很是低调,没再穿青色汉服,长发塞在脑子里,还用上了化妆技巧改变了容貌。 我目不斜视着从他身边经过,他不着痕迹着跟上。 我上了飞机堪堪坐下,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我再次秒睡,梦中再次以旁观者的角度,重回空阔石墓。 一黑一红棺底紧靠的棺材,各自内里没有多余变化,但两口棺材已调换了位置,已成黑棺在上红棺在下。 黑棺倒扣的棺盖上面铺满了金银珠宝,四具尸身上除了白麻长袍不带其他外物。 两口棺材的棺底并非紧靠一起,而是毫无缝隙的连在一起的。 有红光从一体的两个棺底里透射而出,时隐时现。 赤丹? 我这个时候又隐隐听到海浪声。 这是哪里? 海底么? 我做梦到这里,视线穿透石墓。 石墓外面我视线所经处的四周场景,在我眼前极速分开,变形拉扯着完全看不清楚。 几息之后,我的视线骤然不再极速前冲。 我再次看到,自己跪坐在海底,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从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我做梦到这里猛然惊醒,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左右。 又一次预见到自己的死,我有些喘不过气。 凌小翁不知何时已和我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及时给我递来一杯水。 我接过水坐直身体一饮而尽,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的冷汗砸落到手背上。 “看到了什么?”凌小翁拿走我手中的杯子低声问询。 “看到了,自己的死。”我靠回椅背闭上了双眼,尽量摒弃多余情绪,再去总结连续预见之后梦境的用时变化规律。 我除了第一次用时不足三秒,剩余三次都在按半数递减。 接下来我的再次预见,用时或许只需一个小时左右。 或许,等我再能用时不足三秒,强烈困意袭来必须秒睡的状况就会改善,我也能不用非等到强烈困意来袭之后才能睡着。 也或许,到时候我再预见也能避开猫妖的感知。 有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直朝着我的面门而来,情绪不稳的我心中警铃大响,条件反射着快速抬手一把扼住。 我的手速超过了眼睛睁开的速度。 我的一把扼住带起凌小翁的闷声惨呼。 我死死扼住的,是他的手腕。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巾,只是想要给我擦汗而已。 尽管我有及时再松开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也已被我扼紫,脉搏处的深深指印很久才消。 “小师妹,你必须是个狼人。”凌小翁揉搓着手腕欲哭无泪,眼底也难掩担忧。 我轻声致歉,也提醒他暂时不要理我更不要再碰触我。 对于我的提醒,他连连点头。 我靠回椅背,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接下来再到飞机落地,我刚出机场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人潮之中,我只来得及慌张拽住走在我旁边的凌小翁的胳膊,已栽向地面再次秒睡。 梦中,重复的是上次的预见,不加一分也不减一分。 当梦境再次定格在我跪坐海底的场景,我再次猛然惊醒,这次预见,用时一个小时左右。 我猛然睁开双眼后,瑟瑟发抖着,不知身处何处不知今夕何年,用了很久才聚焦了视线。 我已入住宾馆,凌小翁正眉头紧锁着守在床边。 随着我的视线终是聚焦终是落到他身上,他长舒一口气连忙将手里的毛巾递向我。 “有劳师兄了。”我稳稳心神从床上坐起,接过毛巾擦拭下额头冷汗。 “小师妹你以后千万别再跟我客套。太见外就显得生分,太生分会让我觉得没尽到做师兄的义务和责任。当然我的确还没尽到做师兄的义务和责任,我之前是没有机会,以后会好好表现的。”他一口气讲完一连串话语。 “好。师兄我想喝水。”我听得脑子嗡嗡作响。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他就此屁颠屁颠的去给我取水过来,再着手订餐服务。 我喝过水之后速度去趟卫生间再回到床上坐着,以免在上厕所时候一头栽下那就要尬出天际。 “小师妹,你说你看到了自己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才在梦里又看到了什么?”凌小翁在我重回床上坐下后,迟疑问询。 我如实给出答案。 他的眉心越皱越紧。 随着我话语告一段落,屋内就此静寂。 他看起来明显想要立刻马上好好宽慰我一番,但持续欲言又止,大约是没找到合适的宽慰话语。 他的反应更加重我的心理负担。 我所预见到的自己的死,大约是不可逆转的。 我会死。 死在跟如今相仿的年纪。 死在海底。 死在藏有赤丹的海墓之外。 “师兄,你帮我联系下四师兄。”我的声音听在自己耳中丝毫都不真实。 “好。” “你告诉他,如果他见到了大师兄,请务必第一时间让大师兄赶回,和我再见上一面。” “好。” 对话到这里,他拿出手机走出了房间。 我们入住的是三开间的套房,有客厅主卧和客卧。 我在主卧,他去了客厅。 他讲电话时候音调压得很低,但耳力极好的我听得很是清晰。 他跟连千笠讲了我的梦中预见,提及到我想再见大师兄一面时候,颤抖了声音带起了哭腔。 他通话结束继续待在客厅,直到客房送餐过来,他敲门进屋唤我用餐时候已尽敛多余情绪,脸上带着痞痞笑容。 我们用餐期间他让我不用太过在意预见到的内容,提及预见只是当时当下的预见,真正的结果会随着各种机缘而改变的。 他之前听完我的答案后没讲话,是在组织语言,没有多余意思,我不能过度解读他的反应不能增加心理负担,否则他万死也难以谢罪。 “师兄,不必掩饰,也不必避讳生死。所有事情在生死面前都会变得渺茫,但我更怕枉在这世上走一遭。我把想做的做完,该做的做完,才能少些遗憾。”我浅淡笑容,拒绝他再费力表演。 预见只是当时当下的预见,真正的结果会随着各种机缘而改变的,这点不是他的胡乱编造。 但其中所指的机缘,过于空泛。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短时间内就想要遇到并成功促发,能改变预见结果的机缘无疑是痴人说梦,达成的几率渺茫到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4章 哲言哲语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的笑容僵住,急急垂下眼眸闷头用餐,良久后再开口是吐槽自己,在外面可以八面玲珑,偏偏在自家人面前总是演技拙劣。 我浅笑着正要调侃他的八面玲珑是否属实,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我秒睡当场,脸部朝下砸向餐盘。 梦中,重复的是上次的预见,不加一分也不减一分。 当梦境再次定格在我跪坐海底的场景,我再次猛然惊醒,这次预见,用时半个小时左右。 我再次瑟瑟发抖着,用了更久的时间才聚焦了视线。 我已躺回床上额头贴着创可贴,凌小翁忧心忡忡着守在床边。 随着我聚焦了视线,我第一时间下床走走,走到窗口远眺外面的风景,尽快尽敛多余情绪。 当我终是尽敛多余情绪后,凌小翁绝口不提关于预见的内容,开始变着法的逗我开心。 他手腕上戴着,之前在石洞内,半干树枝在他掌心所化的圆环。 那是苍溟手环,是师父为他寻来千年古木所制。 他修习的苍木法搭配苍溟手环,能让百里的草木恢复生机,能够疗伤,更能克制妖邪。 我之前脸部朝下砸向餐盘,他虽及时施以援手但我也划破了额头,他在我睡醒之前已替我恢复如初。 为逗我开心,他用苍木法搭配苍溟手环,令房间内的绿植疯狂生长,并开出各色花朵。 我连连称奇,让他再弄个秋千吊篮出来。 我的要求对他自然不是难事,点缀着各色花朵用绿植藤叶编成的秋千吊篮瞬间生成。 “不错。收了吧。”我围着秋千吊篮转上几圈,也就没了兴趣。 “收,收了?”他顿时哀嚎。 他不具备,让除了苍溟手环之外的草木,逆生回去的能力。 我环顾下充斥满屋的绿植哭笑不得,无奈选择和他一起开始修剪房间内的绿植。 修剪到一半时候,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我右手剪刀左手绿植歪倒地上再次秒睡。 梦中,重复的是上次的预见,不加一分也不减一分。 当梦境再次定格在我跪坐海底的场景,我再次猛然惊醒,这次预见,用时十五分钟左右。 我再次瑟瑟发抖着,久久无法聚焦视线。 不等我再能聚焦视线,强烈困意再次袭来。 我再次入梦,依旧重历之前预见。 我再次重历预见的用时,再次缩减了一半,紧接着醒转后依旧是不等聚焦了视线,强烈困意又再次袭来。 接下来,我的预见间隔一次短过一次。 我每次预见都是重历上次内容,每次用时都比上次缩减一半。 直到我再能用时不足三秒之后,我终是能渐渐聚焦了视线。 我恍若隔世。 我不知身处何处。 我不知今夕何年。 我不知,自己是谁。 我瑟瑟发抖呼吸困难着泪如雨下。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唯一活物凌小翁良久,才想起自己是谁自己在哪现在是何年何月,以及,他是谁。 当我终是想起这些,我拉起被子蒙上头蜷缩一团泪水更急。 没什么能比,预见到自己的死亡,更能快速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我不矫情也足够勇敢,但一次又一次毫无喘息机会着不断重复的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已让我溃不成军。 “主人,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问询我。 “单陵,你要赢了。” “发生了什么?” “我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很多次。” “就这?” “……” “你这就怂了?” “……” “你跌了你恶魔的高贵身份。我有点想笑。” “……!” “唉,我的胜利就像龙卷风说来就来,快到让我有点苦恼,接着来该怎么庆祝才好?” “你去死吧你!”心意相通到这里我忍不住吼出声。 我边吼出声边掀了被子弹坐而起,惊得正抹眼泪的凌小翁急闪到墙角。 我:…… 至于么? “这才是你嘛,别动不动就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单陵话语继续。 我:…… 我特么本来就是个女的好么?! 某只猫当初才哭得像个娘们似的,不但哭还绝食还自杀。 “这世上多的是逆天改命的存在,你那不过是区区预见而已。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不是吗?你好好品品我的哲言哲语,我先去庆祝了。” 我:…… “小师妹你没事了吧?”凌小翁这个时候再靠近过来问询。 “没事了。师兄,我饿了,咱们点餐吧。”我擦干脸上的泪痕,就此下床去煮水烹茶。 单陵的变态疗法不是一般的疗效显著,虽然不可能将连续预见死亡带给我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但已足够我再次站起来。 也幸好单陵用的是远程治疗,如果他在我眼前,我绝对等不到他的最后点题,就已经徒手把他撕成了两半。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 接下来我和凌小翁再一起用餐后,收拾下也就各自休息。 预见不是一般的透支体力,我开始休息,没用再等到强烈的困意袭来,也很快睡着。 我无梦到自然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和凌小翁随便填饱肚子也就出发去往林芝。 我迫切想要出去走走,看看没见过的风景,呼吸下陌生地方的新鲜空气,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再任性一把。 林芝的风景让我不枉此行。 在雪山和蓝天的映衬下,巴松措、鲁朗、波密、然乌,每一处都披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斑斓色彩,尽显高原柔情的一面。 我满目都是冰川雪山,以及金色的松林和碧绿的峡谷。 南迦巴瓦峰巨大的垂直分布带处,各类植物依次分布,拼凑组合出绝佳的色彩层次。 波密一带因为森林茂密雨水充足,湍急的河流、大片绿色的田园和星罗棋布的村落构成油画般壮丽的高原风光,巴松措更是从湖岸到山岭皆层林尽染。 然乌湖是秋天的幻彩宝石,湖边的山体就像打翻的调色板。 这里的美食有各类灌肠青稞酒和酥油茶,以及牛羊手抓肉和凉拌牦牛舌糌粑奶茶酸奶烤肠等。 我再看每一眼风景,再品尝每一口美食,心境早已不同往昔,都怀揣着深深眷恋。 天黑时候我和凌小翁正准确去留宿宾馆,连千笠打来电话,凌小翁接通后将手机凑到耳边听了下立刻再将手机递给了我。 手机里传来的,除了猎猎风声,还有小和尚的声音。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着跌出眼眶。 他在我稳稳心神喂了一声之后告诉我,他刚刚和连千笠汇合,已在赶来汇合的路上。 有他在,不管是福祸蛛还是预见到自己的死我都别怕。 他虽还没找到师父但找到了同寿蛛。 有了同寿蛛,他以后可和我同生同死祸福共担。 他是天生佛骨寿命绵长,所以,我不能,他也不许,我拒绝和他用上同寿蛛。 “其实不存在预见到自己的死,那些话是我逼着五师兄说的。我错了,以后也不改。我只是太想再见到你了,你不会生气吧?”我轻松语调,泪水更急。 他比常人多出的三条命已全因我而用尽。 我绝不能再连累他因我再赔上性命。 他居然找到了同寿蛛,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老婆,我爱你。”他的突然表白,让我急急捂住了嘴唯恐自己哭出声。 我不要同寿蛛。 我不要和他再见面。 我要和他永不相见。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5章 黄皮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若窥破我心中所想,接下来再提及,是我要见他的,我不能临阵脱逃。 我要等他到来。 我如果临阵脱逃,他上天入地也要再见到我,会选择和顾川正面硬刚。 “老婆,你把电话给老五,我和他交代些事情。”他讲到这里,我将手机递还给凌小翁。 我陷入极度纠结之中,顾不上去听他和凌小翁的对话。 结果,凌小翁挂了电话后,也哭了起来。 “师兄你哭什么?” “大师兄说,我如果弄丢了你后果自负。小师妹你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师兄我去死吧?” 我:…… 有一男一女这个时候有说有笑着迎面走来。 男的满脸的褶子,耷拉的皮肉像是一块烂泥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手臂很是干瘦,脖子又长又瘦像是一根枯木。 女的没有异样,背着书包,拎着几包小零食。 两人的举止很是亲昵,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但又绝不像是父女或爷孙。 “师兄你别哭得跟个娘们似的。你看那个男的是个什么品种?”凌小翁的哭早已成功戛然而止我的眼泪。 以我之眼,我能确定男的不是人,但分辨不出,男的到底是个有了实体已能尽敛鬼气的鬼,还是化为人形已能尽敛妖气的妖。 “是个吊死鬼。”凌小翁抹一把眼泪瞟一眼那男的之后,继续哭泣。 “师兄,你再哭我就跑了。”凌小翁的反应,让我不禁扶额。 小和尚已经断了我临阵脱逃的后路。 我需要留下等他到来。 但我不会接受同寿蛛。 “成交。”凌小翁顿收眼泪,眉开眼笑。 我:…… 早知道我就该给他整个盆,让他哭不满不能停。 一男一女从我们身边经过之后,男的揽上小姑娘的肩膀,低声提议小姑娘再去他家坐坐。 “你还会给我零食和钱吗?”我正准备抬掌结阵灭了吊死鬼,又听到小姑娘的接腔问询。 “当然会。每次都有钱和零食。” “我们班小丽也想找你。我要是把她带来了,你有奖励给我不?” “有。” 这样的对话让我和凌小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我还是选择了抬掌结阵再拍出。 吊死鬼当场魂飞魄散。 我和凌小翁没再关注小姑娘的后续反应,就此离开原地去留宿宾馆。 旅游旺季宾馆爆满,还好我们最终也找到了有空房的宾馆。 我们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前台服务员突然双眼变得细长,并大喊大叫着用头哐哐撞墙。 有供货的这个时候刚好送了筐鱼进来,她冲过去抓起一条活鱼就朝着鱼肚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活鱼肚子里的东西顿时流了一地。 抬筐的两个小哥被吓得惊呼着连忙后退。 我和凌小翁默默拿回各自的身份证离开前台,开始在宾馆附近找寻黄皮子。 前台服务员明显是被黄皮子给迷了,迷人的黄皮子势必身处在方圆几百米之内的某处。 我没有兴趣再去多管闲事,但目前也就这家还有空房。 如果我们不帮前台服务员解决麻烦,宾馆应该是没空再收纳客人的。 其实想要帮前台服务员解决麻烦,最合适的办法是,我和凌小翁一人留在现场负责拖住黄皮子别和前台服务员断了联系,一人去负责找到黄皮子。 但凌小翁已得小和尚不能弄丢我的指令,即便我已表示不跑,他也不会愿意和我兵分两路。 我们没找多久,也就在一旮旯里看到了一只黄皮子。 它蹲在黑暗里,脸上挂着奸笑,手里好像捧着个东西正在吃,但手里其实空空如也。 它极为警醒,不等我们再有多余反应,立马放了个臭屁。 那味道,顿时熏得我脑仁都疼也让我顿犯迷糊。 它臭屁一出,身体也若吹气球一样倏然涨大到足有两三米高,呲着牙就朝着我们扑来。 我急急抬掌结阵拍出。 凌小翁腕上的苍溟手环脱腕而出,化为削尖的树直戳向黄皮子的喉管。 我们的攻击同时抵达黄皮子,黄皮子的身体砰地一声化为血水尸骨无存,但之前的臭屁味道依旧浓郁。 我们速度再离开原地重回宾馆。 然而,前台服务员已再撞大运。 她虽然已没了被黄皮子迷住的症状,但还在咔嚓咔嚓的生吃活鱼。 她被鬼魂附体了。 因为前台处已聚拢了不少围观者有些还在拍照录像,我和凌小翁选择暂不出手施救,只远远旁观。 十分钟左右后,有豪车在宾馆门外停下,从上面跳下来一位身着可爱萝莉裙的小姑娘。 她身高约有一米五左右,看起来天真烂漫,但给我的感觉,又丝毫不像是个未成年。 至此,前台服务员已快吃完整筐的活鱼,已吃到肚子高高鼓起还没停嘴。 随着小姑娘下车,立刻有人快步迎出宾馆。 小姑娘走到前台服务员面前后,让人摁住前台服务员并掰开她的嘴。 前台服务员的舌头上长着一个黑紫色的肉包。 肉包略显瘆人,是由鬼魂的戾气凝结而成。 随着有人掰开前台服务员的嘴,小姑娘从挂在腕上的小包里抽出一根银针,快准狠的挑破了肉包。 肉包就此呲呲的往外冒出又腥又臭的黑血。 小姑娘后退两步,满眼嫌恶着扔了银针,抬手掩住口鼻。 她左手的食指上带着一枚黑色戒指,戒指不知材质,上面隐有黑纹荡漾。 她掩住口鼻后,再让人拿鞭炮将前台服务员给围在中间并点燃鞭炮。 鞭炮一响升起了许多白烟。 白烟之中,有一缕黑烟从前台服务员的嘴巴里飘了出来,径直飘出宾馆再没入黑暗。 “师兄你认识她?”我没错过,凌小翁在小姑娘出现后,立刻后退了半步将身体更隐入暗处。 “她是你八师姐宫寒玥。”凌小翁摸摸鼻尖略显尴尬。 “你们关系很差么?”我有些讶然。 “那倒不是。她是她家人主动送到师父面前拜为弟子的。她会读心,她家人在她面前感觉跟脱光了没有区别。这种感觉太不好受,所以就把她送出来了。”凌小翁随之给出解释,再提及自从师门分崩离析后他这是第一次再见到她。 师门关系复杂,如今敌我不分。 对于会读心的宫寒玥,我们最好是先不要贸然去打招呼。 凌小翁话语到这里,八师姐宫寒玥已再回返车上。 车子随即驶离原地。 凌小翁的视线追随着车子,眼底带起伤感。 “师兄,同门终归是同门。终有一日,总会再见,总会一笑泯恩仇,总会再次团聚的。”我轻声叹息。 “老婆说的极是。”小和尚的声音这个时候从我身后传来。 我急急转身回望,他和连千笠已抵达我们身后不远处。 总是一尘不染的他,这次还没换掉上次离开时候穿的那套衣服,衣服上污渍明显袖口处已然划破。 他风尘仆仆难掩憔悴,脸颊上还有不曾痊愈的蹭破外伤。 他脸上带着璀璨笑容。 他的眼底是满溢的宠溺。 我没来及再有多余反应,他已闪身到我面前,将我拥入他有力的怀抱。 我紧紧环着他的腰回拥着他,泪眼朦胧满心安然。 “老婆。”他在我耳畔柔声唤我。 我随之仰头,就此淹没在他满是情意的深吻里面。 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我的气息。 我悸动连连,顿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踮起脚尖热烈回应。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6章 太阴之体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一吻结束他的右眼眼尾处,已多出一枚血痣,鲜艳到若刚染上的血点。 “这是什么?!”我顿时清醒也顿时气结。 同寿蛛! 丫的居然不经我同意就给我下了同寿蛛!而且还是在色诱我的过程中! “老婆,这是无解的爱的印记。”他的双眉泛起柔柔涟漪即时更紧拥着我,明显是在谨防我跳起来打人。 “你!”我挣扎几下但挣不开他的束缚后,怒目而视着他,想要臭骂他一顿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用词。 “老婆~人家这些天都没合眼,好累的。你等人家休息会儿再打再骂好不好?”他及时开始撒娇,驾轻就熟,轻车熟路,远远超越上次。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撒娇的男人是真要命。 我急忙忙去环顾四周。 连千笠和凌小翁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我收回视线又泪湿眼角,就此牵着他的手去留宿宾馆。 从此以后,我们同生同死祸福共担。 从此以后,我更需永不言弃才行。 前台处的人群已然散去,地面已被清理干净,前台的服务员也已另换他人。 随着我们到达前台出示身份证,前台服务员提及连千笠已为我们开好房,递给我们一张套间房卡也递来他的行李。 我们拿了房卡和行李也就上楼,进屋后先各自去洗漱。 洗漱期间,我不由得紧张。 我之前提到的,我把想做的做完该做的做完才能少些遗憾,其中就包括,我要把自己给他。 但我毫无经验,又不想要不完美。 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显得刻意? 时间不等我想出答案,我已洗漱完毕。 我的胸前已多出一枚血痣,和我颈窝处的血痣一样鲜艳到若刚染上的血点,但又略有不同。 我深呼吸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正准备去找他,迎面遇到也已洗漱完毕恰好进入我房间的他。 他身上带着丝丝雾气,精壮的腰间只围着一件浴巾,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有水珠从他的发梢沿着脖子滑落到腹肌,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 我顿时,心跳如鼓。 “老婆~”他愣神下又瞬间灼灼了眼神,一声老婆唤出了柔肠百转。 我滚烫了脸颊,抬手解开浴巾。 他闷哼一声急急抱起我闪身到床边掀起被子将我和他蒙在其中,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一切都水到渠成。 其中滋味,痛并快乐着。 我们抵死缠绵。 我们窒息疯狂……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身体已无半点不适感觉反倒神清气爽,睁开双眼就落入他那浓到化不开的爱恋宠溺目光中。 “老婆早安。”他满眼笑意着轻啄下我的额头,大手已开始不再安分。 我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低吟出声。 他收拢臂弯将我带到他身上,顿充空虚。 “老婆,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平日里已有哪里不同?”他忍耐着暂没下一步动作。 他的问询,让所有感受已完全集中于不可描述处的我,顿红脸颊,差点脱口而出感觉好胀。 我尽量忽略不可描述处带来的感受,羞耻姿势仔细感应自己和平日里已有哪里不同。 我体内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股至寒之力。 那股至寒之力霸道奔涌,让我倍感生机和活力。 我于是如实给出答案。 他恭喜我是太阴之体。 世间有异者,生死轮回只带一阴或只携一阳。 一阴者,体中无阳,是为太阴之体。 一阳者,体内无阴,是为太阳之体。 我们昨晚的缠绵,歪打正着替我驱除了,堵塞在命脉的一应太阴死气。 随着我命脉中的太阴死气已被尽数驱除,在我熟睡之后,我的太阴之体已渐渐觉醒,至此已完全觉醒。 我的太阴之体一旦觉醒,再修炼将是跨越式飞升。 我所感知到的体内的至寒之力是至阴之力。 至阴之力,不止能侵蚀肉身还能冻裂元神。 男女阴阳共修中,未觉醒的太阴之体是至高阴鼎。 觉醒的太阴之体,只能和天生佛骨或太阳之体,进行阴阳调和或共修,才能双方受益也不致死对方。 太过逆天就常不被天地所容。 太阴之体不论是否觉醒,若堵塞在命脉中的太阴死气不驱,若至阴之力久积不出,都活不过二十。 当我的太阴之体渐渐觉醒,当他感知到我是太阴之体,他无比庆幸,他是天生佛骨。 他的体质,可以驱除堵塞在我命脉的太阴死气助我觉醒太阴之体,更可以远比太阳之体,更能为我过渡至阴之力为我续命。 “意思是,我觉醒太阴之体后,若和太阳之体阴阳调和或共修,也不用担心活不过二十?”我接腔确认。 “你敢!”我的确认,让已忍耐到极限的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开启惩罚模式…… 我们直到天黑也没离开房间。 我们直到又一天的夜里才终是手牵手打开房门。 他还没吃饱。 但我饿了。 我们下到一楼时候,遇到正等电梯的连千笠和凌小翁。 他俩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后,齐齐愣神下又急急错开视线一时间难以将表情固定下来。 他俩的反应,让我连忙摸下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再低头检查下衣衫。 他满眼笑意着揽上我的肩膀带我就此离开电梯,任由连千笠和凌小翁徒留在原地。 出来宾馆后我问询他,他俩是怎么回事。 他停下脚步松开我的手。 我顿时觉得很冷。 他即时再牵起我的手之后告诉我,已觉醒的太阴之体,不但会因为至阴之力导致自己体寒,还会因至阴之气而冷气逼人。 我觉醒太阴之体后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自己不觉得冷。 连千笠和凌小翁因为我的冷气逼人自然能想到,我是太阴之体,我已觉醒太阴之体,以及,我是如何觉醒太阴之体的。 太阴之体和我们的进展,对他俩来说,是两份惊讶。 所以他俩才会一时间调整不好表情。 其实,即便没有太阴之体,我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已带起的风情和妩媚,也足够让他俩清楚知道我们的进展。 “顾川发现了怎么办?”我不由得担心。 “别担心。都有办法解决。”他轻声笑起,带我继续去用餐。 他的胸有成竹让我心下稍宽。 我接下来又注意到,从我们出来宾馆之后,暗处的阴物总会朝我们聚拢。 他告诉我,这种情况也是因为我的太阴之体已觉醒的缘故,至阴之气除了冷气逼人还会吸引阴物。 我们用餐期间,他教我如何收敛至阴之气,如何用内力抵御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如何使用和提升至阴之力。 我们用餐结束后,他再带我去往一不知名的山谷试用至阴之力,籍以让我更直观更全面的认知到至阴之力的威力。 山谷极深。 高耸入云侧壁如刀削斧劈的石峰,一座连着一座,将山谷围成若天然深井。 山谷内的阴气沉沉,透着陈年的潮湿腐朽之气。 随着我们抵达,他向我确认我已准备好了之后,轻弹腕上的铜钱。 有波纹就此从铜钱上荡出。 山谷内的安静随之不存。 如海潮般铺天盖地的凄厉号哭声骤然响起,阴云滚滚而来遮挡住头顶那一方天空使得整个山谷更加的晦暗不明。 与此同时,破土声频频响起,无数只尸从地下窜出抖落一身的肉泥浩浩荡荡朝着我们直冲而来。 我还从不曾面对过如此阵仗的阴尸海潮。 我不禁后退半步又迅速归位,再锐刺出刃迎上阴尸海潮,催至阴之力于锐刺开始无差别击杀阴尸。 有了至阴之力的加持,我每挥动一下峨眉刺,都会带起丈许的青芒。 青芒所经处,不管是何种的阴尸,都会被瞬间冻成冰雕瞬间碎裂成渣。 我心中雀跃着越战越勇,也抽空试了徒手催动至阴之力对阵阴尸的效果也很是斐然。 我没用太久时间,已将扑来的阴尸海潮给处理得一干二净。 我舒口气堪堪转身正准备回返他面前,碎裂成渣的阴尸,竟,一个个重新拼凑爬起。 不仅如此,另有沉重的阴气和冤死的怨怼从重塑的阴尸体内冒出,带起狂风,犹如粘腻的蛛网开始缠上山谷中一切的活物缠向我。 我即时再催至阴之力于锐刺挥出丈许的青芒,青芒却丝毫斩不断那犹如蛛网的粘连。 那犹如蛛网的粘连所经处,一应活物顷刻间被刮成白骨,虽未及我身但带起的狂风,也已似无数薄刃在我周身拉扯刮擦,转瞬间已将我的皮肤绷出无数个细小的血口。 被青芒波及到的重塑阴尸,再次瞬间冻成冰雕瞬间碎裂成渣后,更快速重塑,从体内冒出的阴气和怨怼越发浓稠可谓是疯长一番。 他急闪到我身边将我倏然带回他之前所立位置护在身后,微蹙了眉心,手指盘上,不知何时已从腕上取下的铜钱。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7章 记忆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至此,那犹如蛛网的粘连已迫到他面前。 他随之单手立掌低声诵念起什么经文,手指抚过的灰扑扑铜钱乍然泛起一层亮色,像是炼化于其中的灵气乍然活了过来。 亮色推开了迫到他面前的那犹如蛛网的粘连,亮色的亮度也直穿上空的滚滚乌云。 我仅仅是仰头瞟一眼上空即时再收回视线的短短时间,他手中串联铜钱的红绳已然绷直,铜钱已在绷直的红绳上极速旋转起来在风中嗡声作响。 他一手执着铜钱,另一手在诵经之中屈指一弹。 有巨大而繁复的符文,就此在重塑扑来的阴尸海潮以及犹如蛛网的粘连中升腾而出,带着鸣钟一般的厚重声响,压向阴尸海潮和犹如蛛网的粘连。 符文落下的瞬间,所有阴尸俱是一震在古钟余音中瑟瑟震颤,犹如蛛网的粘连不再肆长。 他挡在我前面替我承受着狂风似无数薄刃在他周身拉扯刮擦之苦,神色淡漠而平静地继续阖眼诵经,一下又一下地叩击起铜钱。 他的每一次轻叩,都带起鸣钟一般的厚重声响。 山谷之中的阴尸海潮在不断的钟音里渐渐开始挣扎渐渐开始疯狂嘶嚎起来,犹如蛛网的粘连渐渐开始缩减。 他的每一次轻叩,也使得手中铜钱的光亮越来越盛,不断加快旋转到震颤起来,似乎是蠢蠢欲动,又似乎是难以承受地亢奋着。 他阖着双目,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念着经文的声音沉沉的,一字一句也犹如钟锤直敲在我的脑中。 我在阴尸的挣扎和尖嚎之中,脑中突然传来咔哒一声,似乎某个锁头终于被人拔开。 我一阵眩晕,眼前乍然一黑,接着各种纷杂模糊的场景便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我的视线乍然一矮,活似被裹进了一个孩童的身体里,不受控着瑟瑟发抖惊慌失措。 我的四周除了尸横遍野,还有是正厮杀的男男女女。 场景模糊我看不清他们的脸,纷杂之中我只能看清楚一个小和尚。 不同于其他出家人脸上都写着慈悲为怀,他面无表情满眼漠然,自带疏离和寂寥气质,给人渺远而森寒之感。 他身上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质地看似是棉麻却又既不是生麻也不是熟麻。 他从远处朝我径直走来,不断盘着手中的铜钱。 人们潮涌般拿着各色武器朝他攻击而去,但都近不了他的身,甫一靠近他就被朝后弹飞。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却只用几步就闪身到了我的面前。 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弯腰朝我伸出薄而劲瘦的右手。 我急急抬手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却有一把锋利刀刃这个时候突然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喷出鲜血直直倒向地面。 他气息全无命绝当场。 我哇的哭出声,不知所措着抬手抚向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试图通过这个动作能让他再睁开双眼。 这是,我失去的记忆? 剧烈的晕眩感这个时候再次毫无预兆地袭来,我下意识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眼前的场景已然改变。 我时而在跟着小和尚练功,时而在缠着小和尚无理取闹,有时是在荒凉之地,有时是在闹市街头。 他对于练功要求的很是严格。 他每逢我无理取闹时候总是冷处理,再等到我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又把我想要得到的都摆在我面前。 各种纷杂模糊的场景中,我的眼中只有他,我的目所能及处也总能有他…… 不清楚过了多久,各种纷杂模糊的场景,最终在铜钱愈渐清晰的嗡鸣声中渐渐消散,结束于我被蒙面黑衣人掳走的那刻。 山谷的一切渐渐又重新归入我的视野中。 他手中的铜钱灵气未散,一道道符文产生的淡色金光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将山谷笼罩在其中。 阴尸在金光笼罩之下,已经被压得瘫倒在地。 古朴的钟音余韵不绝,在山谷中一遍遍地回荡,阴尸的尖嚎已经变成了哀叫,犹如蛛网的粘连正在消散。 随着山谷中的一切重新归入我的视野中,我的泪水跌出眼眶。 我终于记起了他。 原来我早已爱上了他。 还好,我也已是他爱的模样。 他已和如今的我两情相悦。 他的背影,我如今可望也可及。 我伸出双臂从他身后轻轻环上他的腰,他诵经的声音有短暂的顿住,紧接着更加快了诵经,更加快了叩击铜钱。 阴尸的哀叫骤然提升又快速减弱直至山谷中静寂下来时候,他第一时间转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老婆,是不是又觉得冷了?”他柔声问询,轻啄下我的额头。 “还好。不过有你抱着会很暖。”我扬起笑容。 我和他的掌心,这个时候同时贴在彼此的后背,催内力为彼此痊愈,之前狂风在彼此皮肤上绷出的细小血口。 “老婆,你的内力只负责御寒即可。”他轻声笑起。 “诶?你是在嫌弃我内力不行,还是在嫌弃我内力不行?” “老婆,我能不能不往坑里跳?我强烈申请自己给出个正确答案。” “准了。” “老婆,你的一切我都爱绝不存在嫌弃一说。你为我疗伤让我心中滚烫,也,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辛苦。如果可以,我想要替你承担所有,不愿你再辛苦半分。” “这个答案勉强过关。” “多谢老婆赞誉,我会继续努力的。” 对话到这里,他已为我尽数痊愈皮肤上的细小血口,就此带我离开山谷。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能前行数米。 至此,我还未能为他痊愈外伤。 我眨着眼睛,忍着他的答案带给我的泪意翻滚,骂他就不能多等一下等到他的外伤也痊愈之后再离开。 他笑着回应说他皮糙肉厚,岔开话题提及,他带我前行,用的不是曾被我误认为的缩地成寸,而是轻功。 没有内功的轻功练习,不但方法繁琐辛苦且不易练成,即便练成,用的也只是左脚点右脚背上两步上墙的方法。 有了内功再修习轻功也不是一蹴而就事情。 内功实力决定轻功实力。 他的岔开话题对我暂时有效,我仔细记下他教我的利用内功修习轻功方法之后,继续指责他不等外伤也痊愈后就带我离开。 对于我的继续指责,他满眼笑意着听着,唇角弧度越扬越高。 我们抵达宾馆附近时候他停用轻功停下脚步,单手拥着我自行痊愈外伤。 顾川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我稳稳心神接通电话。 顾川提及他已回返浅湾,他已把为我寻的可爱小奶猫带回浅湾,但他又一次没能在浅湾见到我。 我告诉他我又接了驱邪生意最迟后天回返,让他把小奶猫拴在船上即可。 他叮嘱我注意安全尽早回返别饿死了小奶猫,我应下他的叮嘱也虚意关心下他的身体状况。 他这次没再提他身体倍棒,开始感慨岁月不饶人感慨他的确老了做事情有些力不从心。 急了? 没耐心了? 他福蛛加身,即便是寿终正寝时候也还能掠走我的剩余阳寿继续活,依旧不知足,还是非要赤丹非要永生才行。 我唇角带起讥讽弧度,再开口是检讨自己没分清主次,承诺以后会尽量少离开浅湾少离开海域,会力助他尽快找到赤丹。 他叹息自己给我造成了压力,我让他少来点矫情。 他在通话到最后时候问询我的梦境是否已再起变化,我给出的依旧是否定答案。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8章 天生佛骨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顾川通完电话时候,小和尚早已自行痊愈完外伤,继续单手拥着我微微蹙着眉心。 我收了手机带起笑容踮起脚尖抬手舒展开他的眉心抚过他眼角的血痣,问他以后我该如何称呼他才能既亲密又不腻。 他顿时璀璨了笑容,脱口而出孩子爸。 我白他一眼又滚烫了脸颊,当机立断以后称呼他为二傻子。 对于我选中的称呼他提出抗议。 最终,在我们回到房间后,我迫于他的‘淫威’,将二傻子又更换成小和尚,后又换为亲爱的。 跟他待在一起我完全不需要再用内力去抵御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他就是我的大暖炉。 跟他待在一起我也不需要再去收敛至阴之气不用担心自己会冷气逼人,他是天生佛骨不会觉得冷。 我有问他天生佛骨算是何种体质,他告诉我,天生佛骨是身体具有先天禀赋的仙缘根基,可以简单理解为和佛、道有缘。 这种体质在修佛修道上可以事半功倍。 他修佛修道也修麒麟诀。 师父说修习麒麟诀者,必须心胸开阔又要有傲视天地睥睨天下之心。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具备修习麒麟诀的条件,师父让他修他也就修了,目前为止修的也算顺遂。 他修麒麟诀搭配的武器是明月刀。 师父在他将麒麟诀修到第二阶时候就没收了他的明月刀,因为威力过猛,师父疲于应对他每每练功的鸡犬不宁。 师父会在他大成麒麟诀之后再将明月刀还给他,没入明月刀之后又给了他腕上的五帝钱。 麒麟诀共分十阶,他如今已将麒麟诀修到第八阶。 我也有问他我该如何收敛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已带起的风情和妩媚,他告诉我只要他不在我身边我的这个情况就会不药而愈。 我信他的这个答案,也吐槽他拥有着迷之自信。 他笑着问我是不是在夸他,不等我给出答案已吻上我的双唇。 我们在第二天晚上再出来房间后,叫上连千笠和凌小翁一起到外面用餐。 这次再见,连千笠和凌小翁早已做好心理建设,都已能很好的控制表情。 用餐期间,连千笠问我是不是即将回返浅湾。 我坦言我已承诺顾川明天回返,也提及顾川已给我备了一只猫妖在浅湾。 “查出结果了么?”夜孤澜接腔问询连千笠。 “查到了。小师妹是太阴之体那她拥有预见能力就不奇怪,算是太阴之体的附赠品。这种预见能力一旦经历过小师妹之前的频频预见,再预见时候任谁都感知不到。但小师妹至多能再瞒顾川一年时间,那是最晚梦境再起变化的时限。”连千笠习惯性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后再给出答案。 原来,夜孤澜对于我的这份后顾之忧早已有所安排。 “你们说,顾川是否也早知道我是太阴之体?”我问出心中疑问。 “不会!”凌小翁立刻抢答,提及未觉醒的太阴之体是至高阴鼎,顾川若知道我是太阴之体没可能会选择放过我。 尽管凌小翁也没说错什么,现场气氛也顿时凝固,我和夜孤澜以及连千笠都是:…… 随着夜孤澜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凌小翁,凌小翁瞳孔震颤着从座位上弹起再夺门而出。 他是真的把门夺走了。 他用力过猛,门被他生生拽下了门框。 他也不敢扔了门更不敢继续逗留,索性直接把门扛走了。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夜孤澜随之温柔了眉眼,连千笠明显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中,夜孤澜再教我如何利用同寿蛛感应他的位置,也将连千笠这几天新给他办好的手机号留给我。 他没有用手机的习惯,之前联络连千笠用的也是公共电话。 他会安排连千笠给他办了手机号买了手机,是不想我再重复之前想找他却无法及时找到他的经历。 他也有让连千笠再为我办了手机号买了手机,专门用以和他们联络,以免哪天顾川突然提出要用我的手机,会就此暴露,我没来及删掉但又不适合顾川看到的讯息或通话记录。 他的细心周到让我很是暖心,连千笠悄悄竖起大拇指无声示意我要好好珍惜他的大师兄。 我们用餐结束时候凌小翁还没回返,我于是电话他让他把门给扛回来否则还要赔老板的门钱。 凌小翁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告诉我他已付了门钱还有餐费,再问他大师兄现在的情绪如何。 我忍着笑意将手机递给就坐在我身边的夜孤澜,夜孤澜冷冷一句不错吓得凌小翁立刻挂了电话。 “论,大师兄的淫威是如何炼成的。”眼见着凌小翁的立刻挂掉电话让夜孤澜微挑了眉梢,我喷笑当场。 连千笠憋笑着先离开房间,我止住笑意后和夜孤澜也回返宾馆。 天亮就要再次分别,我和夜孤澜回到宾馆房间后,彼此都有千言万语要讲给对方听。 只是离别的话语一提就会催生无数的伤感,我们不约而同只叮嘱彼此,必须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我们极尽缠绵到天亮,他抱我去洗漱为我梳好长发为我穿戴整齐,为我整理好背包再送我到门口。 短短路程我无数次想停下脚步再拥抱他一下,但我最终还是选择,头也没回着就打开了房门径直离开,唯恐,慢上半步就会再不舍离去。 事实上我踏出房门就已开始思念,就已,泪湿眼角。 他直到我踏入电梯直到电梯门闭合还没关上房门,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我。 随着电梯门闭合一起,我掩面而泣。 随着电梯在一楼停下,我已再次稳定好情绪。 凌小翁已在宾馆门外备好车等我,我上车后我们立刻出发前往机场。 途中,单陵心意相通我顾川带回的的确是只猫妖而且是个女猫。 女猫能苦捱十九年成为猫妖多数都是为了主人,这样的女猫对主人都格外的忠心不二。 我船上的女猫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顾川。 即便不是,女猫应该也会将我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给顾川,所以,我不如弄个蒙了黑布的猫笼给她。 已为妖的猫最厌恶被囚困,黑布会时刻提醒她曾经苦捱过的每一个夜晚到底有多苦。 她是来负责监视我感知我的预见的,自然不敢在我面前呲牙,那就只能白白忍受双重精神折磨,或许会被逼疯也不一定。 单陵的建议,让我唇角带起清浅弧度。 我在黄昏时候重回到浅湾,手里拎着一个猫笼。 猫笼是我在市场上货比三家特意选的小号之中的最小号,也是最小号之中最牢固的存在。 我的背包里装有厚厚黑布,保证即便再毒辣的阳光也透不过半分。 既然女猫的到来是给我增加麻烦的,那就都别好过,才算公平。 随着我踏入浅湾地界,顾川安插在浅湾的眼线即时关注过来,有软萌猫叫声从我船上传出。 女猫被拴在船舱内,小只猫形也很是软萌。 装有猫砂的猫砂盆摆在船舱外面,她面前有精制猫盘盛放的猫粮。 随着我上船,她看到我手中的笼子后,戛然而止了软萌猫叫声,后退两步又快速凑到我脚边用尾巴绕着我开始示好。 我大大笑容蹲下身体解开绳子给她顺顺毛鼓励她再继续会儿示好表演之后,快速拎起她的脖子将她硬塞入猫笼。 她在猫笼里惨叫连连,我疑惑着表情连忙检查下猫笼,再疑惑着表情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待在里面。 她急急想要点头又生生忍住,继续去挠被我关上的笼门。 我无奈了表情拿出备好的锁再锁了笼门,告诉她在水上待在笼子里才安全,天黑了要乖乖睡才对,从背包里抽出黑布将整个猫笼完全笼罩其中。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99章 反常态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猫笼狭小自然放不下猫砂盆,我抬脚将盛放猫砂的猫砂盆踢下船,将船撑到浅湾内里停靠,重拾对制作替身为己所用的掌握。 女猫的惨叫声和挠门声不断,惹得近处的疍民颇有微词。 我顺理成章着踢了一下搁放在脚边的猫笼,冷声警告女猫,她若再烦人我就杀了她。 女猫的惨叫声和挠门声就此渐消,没多久也就安静如鸡。 我没给女猫偷偷再出来笼子的机会,直到天亮时候才离开船舱到船尾做饭期间,也顺道拎着猫笼。 我做饭期间,有疍民撑船经过提醒我猫不能总是捂着。 我告诉那疍民无需多管闲事,猫是我的,我爱怎么养怎么养,我就算是杀了也没谁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那疍民无语着表情离去没多久,顾川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喜欢他带回的女猫,我给出的答案是还行。 因为我绝口不提我有把女猫塞入笼子盖上黑布,顾川在后续的通话中主动提及养猫的正确姿势以及错误方法。 违背猫的意愿将猫强行关在笼子里,和完全遮挡住猫的视线让猫不见光亮,自然都属于他列出的错误方法。 我静等他话语告一段落后让他不用担心我会把猫养死。 我就是想要把女猫调教成反常态的猫才能有成就感,如果女猫无法被调教,跟普通的猫没有区别,那她就不值得我浪费精力照顾,那就不养也罢。 顾川笑着说好,我笑着将猫笼再挂到船尾的绳子上随风摇摆。 我在做好早饭吃饱之后,一把掀开罩住猫笼的黑布。 女猫急急垂下眼皮瞬敛眼中的杀意也瞬敛外溢的妖气,再眼泪汪汪着发出软萌叫声。 “如果你不是爷爷带回来的,你在进入笼子发出第一声惨叫时候就已经死了。我耐心不多,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你以后最好安分点。”我再去取了猫粮隔着笼缝喂她。 她闷头吃着猫粮,身体的微微颤抖诚实出卖了她的愤怒。 忍耐功底这么差的么? 我差点笑出声。 接下来等我喂过她猫粮之后,我撑船入海域将船停靠在一孤岛处,将猫笼带到甲板上逗弄会儿她,再继续掌握剪纸巫术。 午后我开始补眠,睡到天黑时候再撑船回返浅湾后,再次将黑布将猫笼完全笼罩其中。 这一次,她没发出半点多余动静。 我接着继续掌握剪纸巫术到天亮时候,已大成制作替身为己所用。 我于是为自己剪几只替身纸人收好备用,再将猫笼挂在绳子上掀开猫笼上的黑布喂食女猫之后,下到前舱中板之下休息。 青天白日下的人来人往浅湾中,即便没有我在侧,女猫为不暴露妖的身份也不会轻易溜出笼子。 我昨天在海域内的补眠期间,女猫或许,曾趁着四处无人,曾溜出过笼子也不一定。 我休息到午后醒来,撑船入海域逛到天黑再回返浅湾,再为猫笼蒙上黑布后,再按照夜孤澜教我的利用内功修习轻功方法开始修习轻功。 有女猫在,我无法着手提升戾气或至阴之力,因为期间会不可避免的外扩些许戾气或至阴之气,会被女猫感应到异样。 我再修炼的确是跨越式飞升。 我夜半时候已掌握轻功,再继续修炼内功到天亮时候内功已远非昔日可比。 我早饭之后上岸采购,撤掉黑布的猫笼挂在船尾的绳子上随风摇摆。 “主人回来后过得还算愉快?”我刚下船就收到了单陵的心意相通。 “有了你的建议,当然愉快。”我朝着浅湾外面走去,女猫在我身后发出几声软萌叫声。 “那就好。凌小翁奉他大师兄之命,刚刚已为你找到一款,适合你放心提升戾气或至阴之力,可以阻断,戾气或至阴之气外泄出指定范围,甚至本人气息味道外泄出指定范围,的阵法,你要不要听听?”单陵话语继续。 “必须听听。”我不禁带起浅浅笑意。 单陵就此开始详述阵法,并提及凌小翁已开始为我准备布阵所需的一应物件。 我告诉单陵我正在离开浅湾前往就近市场采购的路上,单陵让我多浪费点时间,别着急回返。 凌小翁能在十点之前备齐布阵所需的一应物件,我在十点之后再过来凌小翁的店就能带回布阵的一应物件。 “主人,凌小翁让我这个没得感情的传话筒,尽量不显刻意着替他邀功,他为找阵法不是一般的辛苦。”单陵讲到这里咂舌两声。 “好。告诉他,辛苦了。” “就这?” “告诉他,辛苦了,谢谢。” “就这?” “滚。” “好嘞。” 我继续朝着市场走去,到市场后走走停停,逛到十点左右,再进入凌小翁的日杂店。 凌小翁已为我备好布阵的一应物件,他在我挑选几件商品后,将布阵所需物件和我挑选的商品装在一起。 我接着付钱离开,就此回返浅湾。 我重回浅湾后煮了一锅糯米粥搭配榨菜充当午饭。 用餐时候,我不由得想起夜孤澜曾跟我提过的北方吃面南方吃米。 北方吃面南方吃米,其实蕴含着阴阳调和的奥义。 北阳南阴,久居之人体内的阴阳二气难免失调,这就需要食物来中和。 做面粉的小麦旱地生长,取土中水分,性属阴,食之可抑阳滋阴;做米的水稻水中生长,去水中土分,性属阳,食之可抑阴增阳。 各类米中,尤数糯米最可以补虚补血止汗和健脾暖胃,其实是最能祛体内过多的阴气。 一些下葬的风俗中会在死者嘴里放上几粒糯米,也是为了防止地气变更导致阴气过多而发生尸变。 打沙包是已流传很久的孩童游戏。 最早沙包里面装的就是糯米。 每逢端午节中元节孩子们容易碰上不干净东西,大人们会让孩子们拿着糯米沙包互相抛打或踢来踢去,籍以驱邪。 所以在游戏中,能接到沙包或踢到沙包的留下,被击中或踢不到的出局。 但是有些小孩却从不玩沙包游戏。 这类小孩,或者本身就是邪物,或者身体已沾染不干净东西。 想到这里,我再盛一些糯米粥去喂女猫。 女猫拒绝食用。 我于是心意相通单陵向他确认糯米对妖是否也有效果,单陵告诉我,女猫不食糯米纯粹是嘴刁。 糯米对妖毫无效果。 我于是没再强求女猫食用糯米粥,但在继续用餐的过程中不小心将猫粮袋给撞到了水里。 我连忙再将猫粮袋给捞出来,但猫粮已全部湿掉,我只能无奈着再将猫粮袋重新扔到水里。 再失猫粮,让待在笼子里随风摇摆的女猫有短暂的控制不住妖气外泄。 我用餐结束入前舱中板之下,先催发个替身纸人穿上衣服再布置阵法。 我在阵法布成的瞬间将替身纸人移到阵外。 接下来,替身纸人离开中板之下入船舱待着,我着手提升戾气。 黄昏时候我已将戾气提升到可尽成咒符书一应内容,替身纸人从绳子上取下猫笼再用黑布遮盖,然后陪着猫笼继续待在船舱佯装继续剪纸。 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简称体味。 体味最浓郁的地方,除了身体本身,还有常穿的衣服。 替身纸人穿着我常穿的衣服。 在衣服上的体味消散之前,猫妖不管是通过眼观还是鼻嗅都发觉不了替身纸人是纸人,除非纸人的身体受到了外力损坏主动露出了端倪。 我也是在完全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之后才知道,只有制作替身纸人的人指定谁能一眼窥破纸人是纸人,那谁才能一眼窥破纸人是纸人。 这点,顾川不曾跟我提及过。 随着我完全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针对制作替身为己所用,我自动获取到诸多顾川不曾提及到的点。 这,无疑也是剪纸巫术的神奇之处。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章 迷宫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尽成咒符书一应内容之后,即时再提升至阴之力。 就在这时,强烈困意再次袭来,我秒睡当场。 再次入梦,我重回到空阔石墓内,再次见到棺底连在一起的黑红双棺,再次听到隐隐海浪声。 有红光从棺底里透射而出时隐时现。 发出红光的,是一通体赤红高4厘米直径2.4厘米的圆柱,是赤丹。 随着我看到赤丹,我的视线穿透石墓。 石墓之外的四周都建造得若迷宫一般,曲折层叠的石墙让人走上几步就会迷失方向,也遍布各种机关。 迷宫占地偌大。 宫内有尸,皆单独立在某个转角处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的视线穿透石墓后视线前推的速度很慢,用了很久视线才前推出石墓一侧的迷宫。 随着我的视线前推到迷宫尽头,我的视线再开始一路朝上。 下层和上层之间的距离很长。 朝上处建有阶梯,阶梯悬在空中。 阶梯整体而言,建造得若螺母旋转在螺丝的顶部,但没有完全贯穿。 阶梯的中心算是空心圆形。 阶梯的外侧形态,则如将纸牌旋开平铺,均匀的一张压着一张不分首尾,形成无尽循环。 阶梯和上层之间,另连接有直上直下的阶梯。 悬魂梯? 我仔细去看阶梯颜色的深浅不一,但并没能看出个究竟。 据说,悬魂梯台阶的深和浅分别对应阴和阳。 据说,困卦上兑下坎,第五爻为阳爻,如果阳爻变阴爻困卦变解卦,若入悬魂梯只能从萃卦处离开才有生还几率。 我对悬魂梯的了解仅此而已。 我的视线一路朝上推进到即将要穿入上层时候,我再次醒来,整个梦境用时已又不足两秒。 我还盘膝坐在原处。 我稳稳心神,继续提升至阴之力。 我没多久也就再次停下,因为我的内力已不足以抵御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 我冷得瑟瑟发抖,抓过被子裹在身上,及时再修内力。 我持续修内力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时候,内力才能再次抵御住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 我就此令替身纸人回返前舱的中板之下。 随着我和替身纸人再互换衣服,我和替身纸人同时动作,一个踏出阵法一个踏入阵法。 对于替身纸人,我左眼看它是小小纸人,右眼看它和我一模一样。 我踏出阵法后将替身纸人恢复成小小纸人模样,收了阵法叠了衣服再离开中板之下。 我从中板下出来时候,猫笼已被罩上黑布。 我经过猫笼时候特意踢了下猫笼,女猫的软萌叫声随之从猫笼中传出。 我在船尾做好饭再填饱肚子后盛些饭给女猫,这一次,她不再嘴刁,毕竟我有几顿没吃她比我还少吃一顿。 纸人怕水也怕火,替身纸人替我露面期间不曾做过饭不曾喂过她任何。 我喂猫结束也就再次拉上黑布,在船舱内守着猫笼继续修炼内力。 提升内力在我目前的修炼中是重中之重事情,如同高楼的地基。 我修炼内力到天亮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昨天晚上,有个老头进了凌小翁的店。 待在柜台上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老头的模样,已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是刚才,老头已经离开。 具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凌小翁不肯多讲也不肯提老头是谁,凌小翁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老头难道是师父? 单陵的心意相通,让我即时着手将船撑到岸边,掀开猫笼上的黑布将猫笼挂到绳子上之后,将布阵物件装入背包随身携带再出浅湾去面见凌小翁。 我虽然心中迫切但也没直奔凌小翁的店铺,在市场上转上很久才再进凌小翁的店铺。 对于我的不期而来,凌小翁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他的反应,让我更觉得单陵提到的老头是师父。 “五师兄,师父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店里除了他只有单陵,我佯装挑选着商品直接开门见山。 “小师妹说笑了。大师兄和四师兄都没找到师父,师父怎么会来找我?”凌小翁表情无异着接腔。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讲,我就联系大师兄和四师兄回来见你。”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别别别。小师妹……你别逼我。”凌小翁顿时难以保持表情无异急急叫停。 “五师兄,你给我一个不逼你的理由。顾川和我有福祸蛛,我和大师兄有同寿蛛,大师兄和四师兄正到处寻找师父,你见到了师父却让我别逼你?” “……小师妹,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如实回答?” “……嗯。” “好。师父是否已经知道大师兄和我用了同寿蛛?” “……知道。” “师父是否知道同寿蛛的解法?” “……目前无解,或许以后会有也不一定。” “师父是否知道福祸蛛的解法?” “目前无解,或许以后会有也不一定。” “师父是否认识顾川?” “认识。” “什么关系?” “曾为朋友,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反目了。” “师父打算什么时候让大师兄和四师兄找到他?” “不知道。” “师父又去了哪里?” “不知道。” “师父这次过来找你的原因是?” “发脾气。” “为何发脾气?” “因为……因为……” 对话到这里,凌小翁陷入极度纠结之中。 我一个箭步跨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的双眼逼问:“因为什么?!” “因为大师兄和你用的并不是同寿蛛。”凌小翁后仰了身体快速给出答案,话语出口顿时懊悔了眼神。 “什么?!”我愣神当场,眼前闪过夜孤澜眼角的血痣,我胸前的血痣,我颈窝处的血痣。 我胸前的血痣,是夜孤澜跟我用了‘同寿蛛’之后新生出来的。 我胸前的血痣和颈窝处的血痣虽略有不同,但我颈窝处的祸蛛留下的血痣和夜孤澜眼角的血痣一模一样。 我竟,一直都没发现。 “根本没有同寿蛛。大师兄和你用的也是福祸蛛。你是福蛛大师兄是祸蛛……所有本该有你承受的,顾川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以后都会有大师兄悉数揽于己身。”凌小翁再迟疑会儿,索性和盘托出。 “他……哪来的福祸蛛?”我干涩着声音问询。 “顾川是用蛊高手,和师父交好时候曾赠送给师父一对已经养成的福祸蛛。友人相赠师父不能不收。也因为福祸蛛极为罕见甚为难养,师父扔了可惜,留着也没用于是就闲置在了迷阵里。”凌小翁低声给出答案。 “师门中也就师父和大师兄知道迷阵里有福祸蛛。结果大师兄在上次回返师门找老七时候顺道闯了迷阵夺了福祸蛛,还因此受了伤。”凌小翁话语继续。 “关于顾川和师父曾为朋友以及福祸蛛是顾川赠送的,大师兄并不知情,师父之前谁都没告诉过。” “师父是在昨晚大发雷霆时候讲起的。师父气的是福祸蛛本就已累及到我,素来冷静沉稳的大师兄竟还选择千里送人头,无疑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师父过来大发雷霆之后,交代我要对你尽量有求必应尽量好好照顾,也交代我暂不要跟任何谁提及他曾来过。” 凌小翁一口气讲到这里,有客人进入店铺。 凌小翁就此去招呼。 我急急抬手去翻面前货架上的物品,一时间如何都难以平复心情。 “主人,客人是个阴人。”持续安静趴在柜台上的单陵,这个时候站起身心意相通我。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1章 阴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单陵的心意相通拉响我心中的警铃,力促我尽快平复了心情。 我尽敛多余情绪后关注向那客人,那客人戴着个破旧帽子,大半个脸藏在阴影里,一双眼睛阴气逼人。 他包裹得很是严实,身体上萦绕着死气,手里拿着一副墨镜,约有六十来岁。 凌小翁面对他没有多余情绪。 随着我关注向客人,站起身的单陵再次懒洋洋趴下。 我瞟一眼客人即时收回视线,再心意相通问询单陵何为阴人。 单陵随之告诉我,所谓阴人就是长期生活在死人多的地方例如墓地火葬场太平间的人。 这类人的身体会不自觉沾染上死气,天长日久等到体内阳气被阴气替代,会变得怕光、惊夜、经常能看到不干净东西,平常人靠近时会变得浑身冰冷心里面莫名恐惧。 我:…… 就这? 单陵提及阴人名词,原来纯粹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力促我尽快平复心情。 我于是随便拿件商品结账离开,也打着退货旗号,把装好的布阵物件,存放在店内。 我短时间内不会再用到布阵物件,布阵物件继续留在船上无疑是平添了不必要的隐患。 回返浅湾的路上,我感应下夜孤澜的位置,拿出新手机开机想要联系他,最终还是没拨通他的电话。 原来,我们从此以后,并不是同生同死祸福共担。 原来,我们从此之后,他卸下了我的负担替我扛下了所有。 我感动是必须感动的,但,也更想骂他撒谎骂他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他丫的居然撒谎。 我不愿意! 对于‘同寿蛛’我接受得就很是勉强,何况是福祸蛛! 我没拨通他的电话,是因为清楚自己很可能会忍不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是因为清楚自己如何都不应该骂。 风和日丽天,我的心情丝毫都不美丽。 他用的居然是福祸蛛这个事实,比我单独承担祸蛛,更若一个无形大山压得我身心疲惫。 经历过此前种种,活着,已不是我最怕失去的存在。 我最怕,和他的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我最怕,和他并肩的前路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风和日丽天,我的眼前全是灰暗。 我没拨通他的电话,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师父交代过凌小翁暂不要跟任何谁提及他曾来过。 师父暂时不愿被夜孤澜和连千笠找到,甚至不让凌小翁泄密他的曾经来过,继续任由夜孤澜和连千笠辛苦去找,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是还没忙完重要事情,还是怎样? “主人,事已至此不如且走且看?”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我。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选择么?”我舒口气尽敛多余情绪。 前方已是浅湾,疍民们早已开始忙碌,女猫待在绳子上的笼子里随风摇摆。 我回到船上后撑船入深海停好船之后,舒活下筋骨,将女猫连同笼子一起系在腰间,入深海海底去采珠。 我之前挂在夜孤澜脖子上的黑珍珠他一直戴着始终不曾取下过,我想要为他凑够九颗。 九九归一大吉大利,佛语有云九九归一终成正果。 女猫在我将猫笼系在腰间时候已开始焦躁不安,随着我跳入冰冷水中朝着海底游去女猫再次控制不住的外溢了妖气。 不过她依旧不敢呲牙,只能生生忍耐不适感受。 我连续不断着采珠到夕阳西下时候才停下。 至此,女猫已被淹得奄奄一息。 我换掉湿漉漉的衣服撑船回浅湾,再将船上的海蚌一一撬开。 “表现不错,不愧是爷爷看上的猫。我决定给你起个名字,你喜欢翠花还是富贵?”我扔几片蚌肉给女猫先吃。 对于我的问询,女猫差点没吐了嘴里的蚌肉,她咬着蚌肉哆嗦着默默在笼子里转了个身屁股对着我。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富贵,以后你就叫顾富贵。啧,我还真是起名小天才。”我话语继续,女猫哆嗦得更是严重。 我瞟一眼她收回视线专注开蚌,小半蚌内有珠且只有两颗是黑色的,还不是蓝黑色带金属光泽的。 我收了珍珠用蚌肉做饭,填饱肚子后开始提升内力。 女猫继续待在蒙了黑布的猫笼里,待在我的脚边。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都是白天休息和采珠,晚上专注提升内力。 女猫在我的折腾下渐渐消瘦渐渐蔫了精神。 我持续没采到想要的珠子。 期间夜孤澜有联系凌小翁转述对我的思念,我得了单陵的心意相通后,让凌小翁告诉夜孤澜我一切安好。 凌小翁没跟夜孤澜提及师父曾经来过。 夜孤澜和连千笠持续在辛苦找寻师父,但自然是没能找到。 期间顾川也曾联系过我,问过女猫的情况,也问过我的梦境是否已再起变化。 对于女猫的情况,我只提女猫已越来越让我满意。 对于梦境,我依旧是否定答案。 一周后的又一天清晨,我正准备停下修炼时候,修出内丹。 内丹是以人体为鼎炉,精气神为药物,而在体内凝练结丹。 我体内原本只有内丹碎片。 尽管刚修出的内丹连芝麻粒大小都不到,也让我,就此能够内窥到自己体内的情况。 随着我能内窥体内,我清楚看到了体内的,一红一黑一福一祸两只蛛。 它们的位置分别在各自对应的血痣处,面朝血痣,蛛腿牢牢刺入骨肉,对血痣呈合抱之姿。 只差半毫,蛛腿就能刺破我的皮肉。 我关注体内的蛛良久才停下修炼。 随着我停止修炼,我无法再内窥体内。 我接着从盘膝姿势起身舒展下身体,再掀开蒙着猫笼的黑布。 女猫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合着双眼气息微弱,但妖气浓郁。 这是,被折磨到,想要通过诈死然后离开么? 至于激动到又无法控制妖气外溢么? 我差点笑出声,拎起猫笼到船尾挂到绳子上之后开始做饭。 我做好饭后女猫拒绝进食依旧是一副要死的模样,我于是捏开她的嘴对她进行强行灌食。 她若诈死离开,顾川会再派新的猫妖过来。 新的猫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若她这般忍耐功底差的继续待在船上。 我这里也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既然她已经来了,必须是真死才能离开。 我灌食完女猫之后,将船再次撑入深海,找岛屿停好船再次带女猫下水。 再次抵达海底,我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随着莫名的熟悉感觉突然袭来,我恍若看到,自己就跪坐触手可及处,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从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我急急瞟一眼紧闭着双眼气到装死的女猫,急急再打量下四周,紧接着再随便捞一只就近的海蚌离开那片海底。 我游出水面将海蚌带上船之后现场开蚌,再见蓝黑色带金属光泽的珍珠,足可以和夜孤澜脖子上挂的珍珠凑足九颗。 我淡定模样取了珍珠收好,稳稳心神再撑船进入深海更深处。 接下来的白天时间段,我在深海内每每再找到停船的岛屿都会停下,都会下海再采一次珠。 我已得想要的珍珠完全可以不用再采。 我旨为迷惑猫妖不会留意到那片海底。 那片海底,‘我’跪坐的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沟。 海底有海沟并不特别。 我也没看出那处海沟的特别。 但我笃定海墓就在海沟之内,否则我不会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更不会恍惚看到自己面朝着它跪坐在那里。 第102章 布局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采珠到夕阳西下时候重返浅湾,夜半时候,顾川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已快到浅湾。 我挂了电话后将船撑到岸边等候期间,心意相通单陵提及我再获心仪珍珠的那片海底。 我详述了那片海底的位置和情况,也详述了我预见到的石墓内的一应情况。 单陵在我话语告一段落后,问我半夜告诉他这些是否是对顾川的突然回返有了不好的预感。 单陵的问询让我暗暗叹息。 我没来得及给出答案,顾川已乘着轿子抵达浅湾。 我尽敛多余情绪扬起笑容就此迎上。 顾川带回了大包小包的食材,还有为女猫买的猫粮猫砂以及衣服。 我告诉他女猫早已不吃猫粮也早已不用猫砂,女猫现在什么都吃早已能在笼子里随意大小便。 他笑我肯定把女猫虐得不轻。 我笑他对女猫过于娇贵。 我们上船后,他搁下手中的东西就第一时间掀开了蒙在猫笼上的黑布,并将女猫给抱了出来。 女猫早已激动到眼泪汪汪,到他怀里后蹭来蹭去叫个不停,不断用她那带着肉刺的舌头舔着他的手。 我旁观者人猫情未了,笑得格外开心。 不管顾川是否是真心在意女猫,只要他不爽就值得庆祝。 顾川没给女猫过多的示好时间,他接着再为女猫穿上衣服搁在甲板上后,也就不再多关注女猫。 眼见着女猫立马再凑向他的脚边,我本想一把捞过女猫重新塞入笼子再蒙上黑布,又恐女猫会被生生气死,最终没有动手。 接下来直到天亮顾川都没再离开浅湾。 顾川问了我对制作替身为己所用的掌握程度,我告诉他我还没完全掌握,但还想学剪纸巫术中的其余内容。 我虽没能完全掌握制作替身为己所用,但在掌握到一半时候曾莫名觉得梦境要再起变化。 可惜那种莫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就不复存在。 或许,当我再学剪纸巫术中的其余内容,或者其余新本事,到一半时候,还能再次促发那种莫名感觉也不一定。 我总觉得,梦境迟早会再起变化,而且是大变化。 或许随着梦境再起变化我就能预见也说不定。 若果真如此,我自然是能为他找寻赤丹作出贡献。 对于我的话语,顾川面色无异着,当机立断再教我剪纸巫术中的其余内容。 我心中冷笑着认真去学。 他再教我剪纸巫术中的其余内容,语言精练说的都是重点,没再若上次教我时候闲扯各种典故。 他上次单单全部教完我关于制作替身为己所用的内容,是到第二天晚上。 他这次将剪纸巫术的其余内容全部都教完,时间也才到第二天午后。 在此期间女猫跟着他亦步亦趋,但并不敢过于黏着他不敢打扰到他半分。 随着他教完剪纸巫术的其余内容,他让我先顺一遍已学内容,若有哪里不懂就及时问他。 我点头说好之后,他离开船舱到船尾做饭,女猫跟着他走到船舱门口时候又生生停下脚步再走回到我脚边。 女猫的反常,自然是受了他的指令。 他是为了避嫌,谁都不能妨碍他的计划。 我瞟一眼女猫突然觉得有点可怜,于是抬手给她顺顺毛。 随着我再收回手,我也收起自己的怜悯之心。 时间再到顾川做好午饭,我离开船舱到甲板用餐。 用餐期间,顾川告诉我他已租了个不小的邮轮,晚点时候会过来接我们进入深海逛逛。 他还不曾走遍南海能去的地方,需要追上我的进度才行。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多陪陪我,出海逛逛也可以当成一场旅行。 对于他的安排我自然说好,也自然知道所谓的逛逛绝不只是简单的逛逛。 我们用餐结束没多久,他租的邮轮已经就位。 他抱着猫带着我登上邮轮后,邮轮开始在海域上乘风破浪。 阵阵海风夹带着大海特有的清新和湿润扑面而来。 深海是深蓝到近乎黑的世界,唯有那一排排相继涌来的浪花,给海面镀上了一道道如雪的花边。 他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天黑时候在我们用过晚饭后安排我到船舱里休息一会儿。 我告诉他我不困。 他提及我昨晚到现在还没合一眼,我即便不困也该歇会儿,不能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还年轻他已迟暮。 他瞌睡少正常,我需要劳逸结合才行。 这么执着的么? 船舱内给我准备了什么? 我浅淡笑容不再拒绝,就此去往他安排的船舱。 舱门虚掩,我一推也就把门给推开了。 舱内的布局,是一张长方形铺着白布的床,正对着门口。 舱内的布局是死人的摆放。 死者入棺后才需头对灵位脚对门,对应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阴灵抬脚不扰亲,是为了让阴魂出窍时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的牌位想起生前事情不扰守灵亲人,直接顺着脚对着门的位置出屋进入阴间。 舱内还阴气浓郁,但以我之眼我没看到鬼魂。 舱内的鬼魂无疑是都隐了身。 我在门口快速确认自己正经历的不是幻境之后,想起背包里还有点糯米,于是先取出糯米撒进屋内。 那些糯米落到地上后不停的滚动,直到全部停下时,已凑成许多叠合的脚印。 随着脚印显出,我按照顾川已了解到的我对戾气的掌握程度,抬掌结出阵法拍向屋内。 屋内的鬼魂随之尽显,就此魂飞魄散。 我接着走进舱门,目光落到床头正对的镜子上。 在家里镜子要尽量少放尤其是卧室,因为镜子外阳内阴藏纳镜鬼。 在午夜人们熟睡后体内阳气最少阴气最重,镜鬼这个时候就算是不惊悚他人不将人扯入镜面不吸人阳气,也会趁人熟睡时候出来,躺在你身边贴着你的鼻子吸取阴气。 如果睡觉的是一个人,会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体,明明清醒,却不能动弹,还浑身直冒冷汗。 如果睡觉的是两个人,那就尽量不要面对面睡,因为不干净的东西会附在其中一人身上,这也是有时候你突然惊醒,看到面前明明很熟悉的人却感觉很陌生的原因。 这种情况下,有些阳气强的人会下意识反抗,熟睡期间会觉得全身猛的一动,就是阳气在摆脱不干净东西。 随着我的目光落到床头正对的镜子上,舱门在我身后闭合一起,镜子里清晰映出我的样子。 我走到床边合衣带鞋躺下,脚冲床头头冲门口,继续关注着镜子。 约有十几分钟后,镜面像水纹般荡起了波纹,弹到镜框边缘又折回去,渐渐成了来回冲荡的曲线。 与此同时,有一个被乌黑头发遮挡完全的人头,从镜框的底部缓缓升起并伸出镜面。 随着人头出现,镜子里传出幽幽哭声,哭声中又夹杂着几声诡异的笑声。 人头开始朝着镜外探出同时,又从镜框的底部伸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苍白指尖上长着弯曲黑色指甲的手,抠住镜檐指甲摩擦着镜面,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我冷眼盯着镜子的异样,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镜鬼,她的骇人本事略逊眼前的镜鬼。 我抬手抚过虚空瞬成十道符图备用,继续任由异样继续。 随着我的动作,人头不再外探不再朝我伸来,人头上的黑发无风扬起,我随之看清楚黑发之下的那张脸。 那张脸是我的脸。 只是那张脸上布满了青色血丝如同蜘蛛网黏在上面。 随着黑发扬起,她的眼角流出两行殷红血泪,她冲着我咧嘴笑起,青色的牙齿上同样布满了血丝。 我微挑了眉梢摆手间符图冲向人头冲向镜面,人头倏然缩入镜内,镜子竟凭空消失。 墙面上,只留有曾挂过镜子的印痕。 我确定此刻正经历的不是幻境,也确定镜鬼是不能移动镜子的。 眼见着镜子竟凭空消失,我即时从床上弹起再结阵法掷出但没带起半点多余反应后,再结阵法于掌心戒备四顾。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3章 灵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戒备四顾之际也心意相通上单陵,简要讲述我正经历的困境,问他是否清楚是怎么回事。 单陵即时请教凌小翁后告诉我,我遇到的应该不是镜鬼而是鬼镜或灵镜。 鬼镜是冤魂已和镜子合为一体的存在,镜为鬼,鬼为镜,自然也就能移动位置,并非凭空消失而是隐匿了身形。 灵境是镜子自生出了灵而来的,灵在镜中,镜在灵中,跟鬼镜的难对付程度大差不差。 鬼镜常见,灵境少见。 我住的房间的整体布局是七煞血冲布局,遇到的应该是鬼镜,很可能鬼镜的冤魂就是死在这间房内的也不一定。 我若带有红布和桃木钉,就用红布遮挡镜子在墙上留下的印痕,并用桃木钉将红布固定好,可让鬼镜不再来房间闹我。 我并没带红布和桃木钉,于是选择就此离开房间,接腔再问若正面硬刚鬼镜该怎么一招制敌。 单陵立刻再告诉我,不管是鬼镜还是灵境,血入镜内,镜自不存。 我顺利出来房间。 长长的走廊铺着猩红的地毯,廊灯不知何时已经关闭,船壁一侧的舷窗透着惨淡的月光,在地毯上烙下一块块白格子。 隔壁船舱开着门,里面摆放着一口棺材。 两排蜡烛沿着棺材两边并排燃着,都已燃了大半,蜡油层层堆叠像是一堆油腻的肥肉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蜡烛的火焰,呈幽绿色。 隔壁船舱内,除了通常只放在棺材头位的蜡烛是竖成两排的,棺材也是头对门尾对墙完全有悖于棺材的放置方向。 这种头尾相反蜡烛两排的布局,分明是要断了冤魂左右逸出之路,想让其永世不得超生被牢牢禁锢在这里。 这是,阴烛封魂。 随着我关注向隔壁船舱,有白布从墙上悠悠飘下,露出之前遮挡住的东西。 那是一面镜子。 那镜子是我之前已见过的鬼镜。 我甩手将掌心的阵法掷出,再抬手抚过虚空瞬成十道符图环绕周身,紧接着再次结阵于掌心备用。 随着阵法罩向隔壁船舱,鬼镜再次逃匿,蜡烛顿熄。 隔壁船舱内陷入黑暗,棺材中传出异响。 那异响,像是猫爪子在挠东西,又像是老鼠半夜啃床脚磨牙,刺刺啦啦的响个不停。 此情此景下,我很想用上咒符书上的最后一式,并在咒怨上糅合进妖的诅咒,一次性尽灭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应鬼尸妖。 但我不能。 顾川还在附近的某处。 我杵在原地静看棺盖再轻轻动了几下后,又听到从棺材内传出沉闷的咚咚声,里面的东西即将钻出。 走廊里这个时候灌入阴风也灌入石灰粉。 部分石灰粉并没走正常轨迹,而是在空中或停留或被吹开少许。 俨然,有以我之眼窥不破的东西,正穿过石灰粉朝着我径直快速靠近过来。 我即时再掷出阵法,两只已迫到我面前的鬼魂就此现身并魂飞魄散。 我堪堪再掷出阵法,突感阳气瞬间丢了大半。 原来,隔壁船舱内的棺材,实际上是能吸人阳气的鬼棺? 关于鬼棺,我之前在云南山中已经遇到过,夜孤澜已经跟我详述过与鬼棺相关的内容。 我就此锐刺出刃尽催煞气于锐刺,急冲向隔壁船舱内的棺材,将锐刺直插入棺材大头处的棺盖上。 我取的位置,是棺盖最宽处的左右四分之一处。 这里,是鬼棺的双目也是鬼棺的命门,对于搭配上煞气的袭击没有反抗能力。 对于鬼棺,戳了命门之后不能再戳别处,否则会再生更凶险异状。 我戳穿棺盖之后即时拔出锐刺再退出房间,棺材内即时传出凄厉惨叫,有黑血从刺穿处狂涌而出。 事实上我并不想露这一手,但我不能任由鬼棺再吸我的阳气,否则我非死即残。 顾川不会让我死。 但我若残了,对他不但没有影响,他还能更好的控制我。 他安排鬼棺的初衷势必就是为了合情合理的致残我,否则鬼棺不能瞬间吸走我大半阳气。 他随后势必会将我此时此刻的经历都归于,是在测试我的本事。 我退出房间之后立刻扬声呼唤顾川,告诉他这样的测试一点都不好玩,他若再不出现我会翻脸。 顾川这个时候满手是血着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爬出,他只露出了半个血淋淋的身体,就又被谁一下子拽进了屋内。 幻境。 我尽管一眼识破,也只能不可思议了眼神立刻再握住回旋镖冲过去救人。 那个房间内,有人正骑在顾川身上用匕首狠狠戳他。 那人有着男人的身体,但脖子上是一面镜子代替了脑袋。 我在门口急停脚步同时甩出回旋镖,镜子避之不及应声破裂,幻境破碎,男人和顾川同时消失。 击碎镜子其实只是我用回旋镖攻击的附带赠品。 这个幻境的破点在屋内绿植的顶花。 我的回旋镖切了顶花后幻境会自破,但我不能让顾川清楚我已懂幻境,也就只能借助回旋镖的速度赶在幻境消失之前再碎了镜面。 如此,顾川只会认为我是走了狗屎运才切了绿植的顶花,只会认为我攻击的只是镜面。 随着幻境破碎,我接住回返的回旋镖,讶然了表情急声再唤顾川。 有极轻的破风声这个时候又从我背后袭来,我即时用回旋镖划破掌心朝后掷出,再迅速转身。 从我背后袭来的是鬼镜。 回旋镖擦着镜面而过,虽没能在镜面上留下半点擦痕,但擦着镜面而过的瞬间,沾染的鲜血没入了镜面。 鬼镜就此跌落地面。 我再抬手接过回旋镖之际,鬼镜的上空开始出现连续的画面。 那不是幻境,应该是鬼镜被结束鬼命时刻特有的一种告别仪式,算是对一生的回顾。 画面闪现的极快不足半分钟已经结束,鬼镜随之碎成齑粉。 在那些画面中,有位女人极为痴迷自己的美貌,每天都要对着镜头梳头很久。 时间久了她的痴气被镜子吸收,后连身体里的精气也被吸去。 她渐渐病倒,卧床不起高烧不退日益消瘦快速衰老。 就在她奄奄一息时候,吸足了精气和痴气的镜子有了灵觉成了灵镜。 灵镜为了爱为了报恩化成了驱邪师父,找到了女人的丈夫说她的病倒只是被邪祟缠了身。 女人的丈夫于是请灵镜为女人驱邪。 事实上,灵镜是想通过交合的方式将女人的精气再还给女人。 事实上,灵镜严格意义上算是妖。 他在跟女人交合时候还另加了自身的灵气,但也避免不了将自身的妖气也一并输出。 女人在他的输出下渐渐恢复美丽而且比原来更美,但妖气也引发了女人的心魔且让女人有了变化能力。 在他和女人最后一次交合时候女人的丈夫突然归来撞见了现场后,女人杀了丈夫,还将罪名归到他身上。 他将能还的都已还给了女人,无法再撑成人形再次化为了镜子。 再后来,拥有了变化能力的女人,将他化成了身体是男人,脑袋是镜子的模样,只为了能在照镜子的同时还能享受到身体的欢愉。 再后来,他再次尽收了女人的痴气和精气,并将女人扯入镜内。 我:…… 原来是灵镜不是鬼镜。 这一生回顾不是一般的劲爆,和现场的紧张氛围不是一般的格格不入。 我继续再喊顾川但依旧没人应答,我接着再找遍整条邮轮没见到一个活人,也没见到顾富贵。 这特么的还有下一步测试? 我稍加考虑,重回顾川为我安排的房间再找线索。 第104章 八门金锁阵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在顾川为我安排的房间内并没多余发现。 我于是再去隔壁那原本摆放鬼棺的房间。 房间内那碎裂的鬼棺满地的浓稠黑血以及蜡烛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豪华客房的布置。 我环顾四周目光先落到舱壁的西北角。 舱壁西南角的那面舱壁,上面镂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乍一看杂乱无章,仔细看还是杂乱无章。 我于是上手去摸,反复几次之后,摸出一条熟悉的纹路,熟悉纹路组成的是八封图的坤位图形。 西南,坤,二芮,死门。 八卦图死门正对的方向即生门,正是灵镜在这个房间内曾经挂过的地方。 屋内的每个方位都有八卦的位形么? 我再次打量屋内的摆设。 屋子里的两个圆墩椅子,正巧是八卦里阴阳鱼的鱼眼位置。 挂过镜子的舱壁上,有隐约的艮位图形。 东北,艮,八任,生门。 这是八门金锁阵。 确定了阵法之后,我双手放在生门的两条横杠上面,用力向里一推,舱壁随之陷进去半寸左右。 整面墙轻微地震动着,韵律如同水波向舱壁两旁分散传递,舱壁上按照东南西北方位的坎、乾、兑、巽,坎、离的图形受到韵动的震荡,逐亮起光芒,最后传至死门坤位。 我迅速抬手抚过虚空瞬成十道符图环绕周身,紧接着再次结阵于掌心备用。 随着逐一亮起的光芒定格在死门坤位,舱壁颤动着,从中间裂开一条缝,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开。 一道亮眼的白色光芒就此从里面透出,袭体而来的是阴冷空气。 舱壁之内另有船舱,顾川抱着顾富贵和船员们正围坐在圆桌旁喝茶。 随着舱壁完全消失,内里的船舱也就完全暴露出来。 对于顾川顾富贵以及船员们的即时朝我望来,我站在原地没动冷了脸色。 我这个时候如何还不生气,那就是反常就是自露马脚。 顾川就此摆手让船员们离开,搁下顾富贵,陪着笑脸朝我快步走来。 我在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摸我的头的时候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责他测试我本事太不知轻重,指责他太高估我的本事,指责他居然还拿自己来吓唬我。 我幸好在之前接驱邪生意时候有听人提过鬼棺知道如何应对鬼棺,如果我不知道就非死即残。 我死了,他也就没有孙女了。 我残了,我就不活了! 那他,还是没有孙女了。 我也幸好从老道留下的笔记中了解过八门金锁阵,我如果破不了阵,他是否要将我一直困在阵中?! 他现在对顾富贵,都比对我好! “丫头,爷爷错了。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爷爷这次行不行?还有,顾富贵是谁?”他听完我的一大串指责后表现得尽显尴尬,提及顾富贵又疑惑了眼神。 “顾富贵就是她!”我恶狠狠抬手指向女猫,话语出口又喷笑出声,无比契合往昔自己在顾川面前会有的情绪波动。 “丫头,你还真是个起名小天才。”顾川也跟着哈哈大笑,牵起我的手走向圆桌为我包扎掌心伤口。 他的碰触让我一阵反胃。 我告诉他我还没原谅他。 他问我,他该怎样做才能赎罪。 我思索会儿,让他通过教我怎么布置幻境来赎罪。 他满口应下再给我倒杯水之后,蹙眉问我怎么能提如果残了就不活了。 任何时候命都珍贵。 残了只是残了,起码命还在。 我告诉他我原来也是觉得任何时候命都珍贵,但我自从见过越来越多的残疾人之后,我发现自己,其实是,接受不了自己如果哪天残了的。 对我而言,生来就残还好,半道残了不行。 我可以捱过最难捱的苦难,但接受不了残缺。 这点上,我承认自己很怂。 我知道他或许会觉得失望,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情况。 “爷爷,我们现在这对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我必须会残了一样?”我话语到这里告一段落。 “别胡说,我们只是随便聊一聊。”顾川就此岔开话题。 顾富贵这个时候又喵喵叫着朝顾川的怀里窜,顾川挥手将她拍到一边,显然已开始顾及我之前提的他现在对顾富贵比对我还好。 我已跟他申明我若残了我就不活了,他也应该不会再起,弄残我便于控制我的念头。 被拍落一边的顾富贵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发一声,或许是在惧怕,也或许是在赌气。 接下来的聊天过程中他有和我复盘对我的测试。 他提及我之前遇到的幻境时候,隐晦向我确认,我能破解之前的幻境,是否是因为我清楚知道幻境的破点就是屋内绿植的顶花。 我自然不会承认。 我丝毫不提屋内的绿植,只说自己当时攻击的就是镜子也只有镜子,至此依旧觉得幻境能破是因为镜子破了。 他提及我之前最后一次遇到灵镜时候,又隐晦向我确认,回旋镖上沾染的鲜血,是我故意染上的还是不小心划破了手。 我告诉他,我是不小心划破了手,灵镜从我背后袭来时候,我当时正因之前有他的幻境而慌张失措。 复盘到这里,我提及我只知镜鬼,反问他灵镜到底是什么怎么还能移动位置隐匿身形,怎么最后时刻还会在镜面上空出现画面。 他给出的答案,和我对灵镜的已有了解,大差不差。 我于是紧接着再追问他是从哪里寻来的鬼棺和灵镜,他这次是随即垂下了眼皮喝口茶之后才给出答案。 按照他所言,鬼棺和灵镜都是他在地下找寻赤丹期间的额外发现。 有他在,我在测试过程中虽然凶险但不会死也不会残。 但他无法时刻陪在我身边,若我这般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本事的虽然是凤毛麟角,但还远远不够。 我的咒符本事还在停滞不前,他准备随后再为我安排暗杀任务,籍以再提升我的戾气。 我点头说好,让他只管随便安排。 对话到这里,他带我再离开船舱。 他走到舱门处时候,又折返回到顾富贵身边,将自从被拍落一边后,持续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发一声的顾富贵,抱在怀里,也带出船舱。 冷月如钩挂在洒满碎星残云的夜幕上,海面上洒满了凄冷的白月光。 我站在甲板上陪着顾川有说有笑,看着邮轮的破浪而行心里是说不出的疲累。 这种虚与委蛇万般小心斗智斗勇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结束的时候,我和夜孤澜是否能全身而退。 若我的人生后续能一帆风顺,我的人生后续该是,先找到福祸蛛的解法解开福祸蛛,再联手杀了顾川,最后得赤丹。 但一帆风顺从来都只能存活在美好而飘渺的愿望中。 顾川和我之间的福祸蛛,我和夜孤澜之间的福祸蛛,都是顾川养成的,只有顾川知道解法。 我想要实现人生后续的一帆风顺难如登天。 我也从没奢望过自己的人生后续能一帆风顺。 我其实想和顾川开诚布公的谈谈。 如果他愿意退一步,愿意在我为他找到赤丹之后,解开福祸蛛,我会尽最大努力为他得到赤丹,也保证一笔勾销曾经的恩怨。 但我不能谈,一谈就戳破了他的伪装,一谈就直接撕破了脸。 我不能谈,更因为我的筹码在他眼里也算不上筹码。 他如今手握的是夜孤澜的命,我还没拿到赤丹要挟不到他,我即便拿到了赤丹也要乖乖奉上。 事态已陷入死局。 那么,我再拼命努力的意义何在?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5章 暗怀灵胎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的海域之行顾川没再闹什么幺蛾子,邮轮在海域乘风破浪到朝阳升起时候回返浅湾。 我和顾川以及顾富贵重返到船上后,顾川去船尾做饭,我在甲板上晒着太阳,顾富贵卧在我的旁边。 温馨画面的内里,皆是冰冷,皆是,暗怀鬼胎。 “丫头在想什么?” “在想,您得了赤丹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丫头觉得会是怎样的场景?” “您会很开心。” “丫头不开心吗?” “开心。不过,想到自己迟早会死迟早有一天无法再陪着您,又有些伤感。” “丫头这是对昨晚的测试有了心理阴影了吗?都是爷爷的错。丫头不要再胡思乱想还没发生的事情。真等到了那天,爷爷会有办法为你续命的。” “如果我残了您就别为我续命了,续了也不要。” “啧,你这丫头怎么还在想昨晚的测试?爷爷这次真的是罪过大喽。” “我好像记得某人说过,要怎么赎罪来着?” “好好好,等爷爷做好饭就教你如何布置幻境。还某人,你这气性必须是后犯劲了。” 对话到这里,我一把揪起顾富贵塞到笼子里。 顾富贵急急想去挠门,又生生忍住,再在猫笼里安分卧下。 我隔着猫笼缝隙逗弄着她,她发出几声软萌叫声后,将脑袋埋到身体里不再理会我。 “爷爷,猫肉怎么做才好吃?”我于是问询顾川。 顾富贵僵硬了下身体,速度爬起来向我示好。 对于我的问询,顾川瞟一眼我和顾富贵哭笑不得了表情,再开口是提及猫肉是酸的极难下咽。 我与其去考虑猫肉怎么做才好吃,不如选用别的肉类。 “爷爷吃过猫肉?”我继续追问,顾富贵有瞬间的竖起耳朵。 “……嗯。尝过,而且不是主动去吃的。”顾川沉默几秒后,才斟酌着用词给出答案。 顾富贵顿时黯然了眼神。 眼见着顾富贵和顾川的反应我差点笑出声,之前因为事态陷入死局而来的沉闷情绪顿消大半。 我适时住嘴不再多问其他,继续逗弄着顾富贵直到顾川做好午饭。 用餐期间顾川提及他会在天黑时候离开,我问他赤丹珠除了有脱胎换骨之神效还有别的什么效用。 他笑我太过贪心,告诉我赤丹没有别的效用。 用餐结束他开始着手教我如何布置幻境,丝毫没提,和如何布置幻境对应的如何破解幻境。 他在临近中午时候教完我如何布置幻境,再让我上岸去买些调料回来。 这是,要支开我和顾富贵单独相处? 我于是在下船时候顺道抱走了顾富贵。 顾富贵再次被我活活气到无法控制妖气的外溢,顾川连忙阻拦,让我待在船上他负责去买些调料回来。 我坚决不同意他去辛苦,他提及我昨晚刚经历测试,坚持要替我去辛苦。 我于是同意他去辛苦,继续抱着顾富贵不撒手。 他走上两步又折返回来,提及他还想要给顾富贵买条链子,需要带上顾富贵去现场试用。 我就此将顾富贵递给他也提议和他一道去市场,他摆手说不用让我在船上歇着就行。 我就此回返船上歇着。 他和顾富贵想如何干柴烈火都行,但不能弄脏我的船。 我回返船上后心意相通单陵,告诉他顾川带着顾富贵或许会去市场,让凌小翁小心一点。 单陵爆笑顾富贵和顾川果然有一腿。 强烈困意这个时候再次袭来,我秒睡当场。 再次入梦我再次重回空阔石墓内。 我的视线以较快速度,穿透黑红双棺再穿透石墓,一路沿着上次梦境内的路线朝前推进,再次推进到悬魂梯处后,继续推进穿入上层。 上层另有陵墓,有棺有尸也有各种陪葬品以及机关。 上层的陵墓是普通陵墓,尸只是普通尸体。 上层和下层之间的通道,位于上层棺材的棺底。 当我的视线再推进到离开上层陵墓,我看到,自己跪坐在上层陵墓的入口处,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湿透的深黑劲装裹在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从胸口和腰间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我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 我的胸口和腰间分别插着一支峨眉刺。 我的鲜血不断染红四周海水,当红色海水蔓延向墓门之际,墓门缓缓开启。 我做梦到这里猛然惊醒,用时只有一秒,只是眨眼之间。 什么意思? 位于海沟之内的海墓会升出海沟,升到‘我’跪坐的地方,且‘我’跪坐的地方正对着墓门? 还是,‘我’跪坐的地方其实并不在海沟之上,而是在海沟之内的墓门之外? 还是,海墓并不在海沟,我之前对那片海底的莫名熟悉感觉以及恍惚看到,都只是心理作用? 想到这里我的太阳穴若针扎般生疼。 我抬手按压下太阳穴,暂时不再多想任何。 电话铃声这个时候响起,来电是陌生号码,对方想请我去驱邪。 我一口回绝直接挂了电话后,再到前舱中板之下修炼内力。 顾川和顾富贵在下午两点多钟时候回返浅湾,带回了调料和猫链也带回了打包的饭菜。 顾川带着歉意表情向我解释,他因为在路上接到了一个老主顾的求助电话,需要远程指挥帮忙解决麻烦,所以才回来的较晚。 对于他的解释,我自然不会拆穿。 午饭结束我到船舱内开始继续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顾川在甲板上晒着太阳休息,顾富贵主动跳进猫笼待在猫笼里。 时间再到天黑之后,顾川离开浅湾。 我送走顾川之后入前舱中板之下休息,任由顾富贵待在笼门大开的猫笼里没去为她蒙上黑布。 她现在的心理素质已被顾川恢复到鼎盛,会越挫越勇,那就姑且让她自在几天。 事实上,我折腾她也毫无意义。 我在中板之下很快睡着。 不清楚睡着多久,我再次开始做梦。 梦中我直接到了墓门之外。 墓门朴素无华,若用整块大石制作而成,丝毫看不出有开合过的痕迹。 海墓的确在海沟之下,‘我’跪坐在海沟之内的墓门之外。 ‘我’跪坐位置的垂直上空,是我之前在海底恍惚看到自己跪坐身影的地方。 随着我的鲜血不断染红四周海水,随着红色海水蔓延向墓门之际,墓门再次缓缓开启,海水却并没有就此涌入墓内。 墓门处若有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海水的涌入。 顾川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极近处闪身进入墓门。 几息之后另有一群人突然现身,好像有男有女好像有高有矮,我努力想要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但如何都看不清,他们也闪身进入墓门。 墓门之外,徒留继续跪坐地面的‘我’缓缓倒下。 我满心的悲凉和绝望,急急想要去扶住‘我’倒下的身体,但根本做不到,在梦里我只是旁观者角色。 我做梦到这里时候猛然惊醒。 黑漆中板之下,一双散发着蓝绿色幽光的双眼,悬在我正上空,正在距离我双眼的极近处,死死的盯着我。 猛然睁开双眼就极近距离正对上散发着蓝绿色幽光的双眼,让我瞬间清醒,也让我来不及思考已然出手。 我瞬间抬掌推出至阴之力。 我醒的突然,出手的速度过快,那双眼睛还保持着死死盯着我的状态已然遭遇冰冻。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顾富贵。 随着我推出至阴之力,不只是她的双眼,她的全身都遭遇了冰冻,并,瞬间碎裂成渣,从我上空落下,砸了我满头满脸。 第106章 泄愤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居然是顾富贵! 我弹坐而起,即时心意相通单陵,提及顾富贵已死。 单陵让我淡定,随即去找凌小翁商议对策。 我在心意相通单陵之后已快速冷静下来,但并没卵用,并没能为顾富贵的骤然死去找到合适的托辞。 如此情况我索性不去多想。 已没半点睡意的我就此开始修炼内力。 半个小时后单陵心意相通我给出对策,建议我不如对顾富贵的死假装毫不知情推脱个一干二净,毕竟在顾川面前我会多说多错。 我长叹一口气继续修炼内力到天亮后,调整好情绪出来舱底后开始四处找寻顾富贵。 做戏要做全套,我需要演给顾川的眼线瞧。 我四处找寻顾富贵自然是找不到,顾富贵已经碎裂成渣,冰渣也已化水挥发。 我没找多久也就不找,也没通知顾川。 单就一只普通的猫而言,我过于上心反倒可疑。 顾川认为顾富贵在我眼里只是普通的猫,那她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我不找之后撑船入海域,这一次,顾川那从不入海域的眼线,随即也撑船跟上。 我入海域后随便找个孤岛停船开始掌握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顾川的眼线撑船从孤岛旁边经过。 我专注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到天黑时候回返浅湾,填饱肚子后继续在船舱内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 天亮之后我再入海域,顾川的眼线再次跟随,这次不等我停船已越过我的船驶向更深海地界。 我再次找地方停船后继续注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天黑时候回返浅湾填饱肚子后入舱底休息。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时间我除了吃喝拉撒睡都在掌握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地点在海域或浅湾。 期间,我每每入海域顾川的眼线都会尾随。 小半个月结束时候我尽数掌握了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后,用了一夜时间将顾川之前教我的布置幻境也尽数掌握。 天亮时候有群陌生男女到浅湾打听我在哪里,叫嚣着要让我以命抵命。 我不紧不慢着在浅湾内里的船尾做着饭,任由他们想要靠近过来,但隔着浅湾又没谁愿意自找麻烦载他们过来。 从他们的叫嚷中我得以知道,他们中有一位是之前被我一口回绝的驱邪生意的雇主。 雇主之前的电话联系是想让我帮他女儿驱邪。 他女儿如今已经死了。 于是他就将丧女之责归到了我的拒绝上面,于是就带人过来滋事泄愤了。 这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我听明白那群人的滋事原因后,稍加考虑再电话顾川简要讲述现况。 顾川让我不用理会该干嘛干嘛后,我再提及顾富贵丢了。 顾川无所谓语调说丢就丢了他随后会再给我弄只猫陪伴,我自然是选择,爽快同意他的安排。 我挂了电话后继续做饭,再吃完饭后撑船入海域停好船开始修炼内功,没去留意顾川的眼线是否再次尾随了我。 天色昏黑时候我正准备折返回浅湾,滋事的那群人竟弄了条船追进海域。 他们这是,非死不可么? 我就此停下解开锚绳的动作,静静立在孤岛上,耐心等待他们发现我,并把船靠近过来。 随着他们下船,我没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即时锐刺出刃一个不留。 我接着再将尸体尽数扔进海里后,撑船回返浅湾。 随着我回返浅湾,浅湾里的疍民们议论纷纷,议论我原来是个驱邪师难怪古怪且不以渔为生还不缺钱花,议论滋事的那群人在海域找不到我肯定还会再来浅湾滋事。 也有人议论,滋事的那群人迟迟未归也可能是被我杀了。 我在议论声中生活做饭再入舱底休息,夜半时候顾川再次回返浅湾。 顾川暂没带回新的猫妖,他的回返理由是,因为我早上的电话联系有些放心不下我。 我告诉他滋事的那群人已经尽数死在海域,他赞许了眼神,笑那群人居然追入海域必须是自寻死路。 “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用的那条船是谁租给他们的。”之前疍民的议论纷纷中,有人低声提到滋事的那群人所用的船就是顾川的眼线租给他们的。 至于顾川的眼线是否也向那群人提供了我的方位,暂时犹未可知。 “等揪出来后直接杀了。”顾川倒是痛快。 “好。”我心中冷笑。 “丫头,顾富贵是怎么丢的?”顾川切入正题。 “不知道。就您上次离开那晚丢的。我测试时候阳气被吸足了大半,那晚太累了点,偷懒没锁上笼子没给笼子罩上保暖黑布,在您离开后直接睡了。我那晚睡得很沉,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顾富贵了。我问了邻居都说没见,我在浅湾里也没见到尸体。” “丫头觉得顾富贵是死了还是跑了?” “不知道。一只猫而已,不值得我去浪费脑细胞分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随后给我再弄只过来,我就有新的了。” “说的也是。” 对话到这里,顾川不再提及顾富贵,开始问询我对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以及如何布置幻境的掌握程度。 我告诉他我都掌握了一半,也都再次有了莫名觉得梦境要再起变化的感受,但梦境依旧没变。 我依旧是无梦状态。 这种情况让我很是苦恼,我不想让他失望,我对自己很失望。 “别急。预见这种本事可遇而不可求。真能预见是我们的运气,不能预见我们也没损失。”顾川连忙宽慰,但并不提要再教我本事。 “话虽如此,但我已经对预见有了期待。我想要尽早帮您找到赤丹,我希望赤丹的位置是由我替您发现的。”我一副郁郁寡欢模样。 “唉,瞧把我家丫头愁的。怪爷爷给丫头压力了。”顾川就此岔开话题。 他再和我闲聊几句也就再次离去,我进入舱底休息。 我刚刚躺下突然能耳听到诅咒声。 诅咒声初时轻微断断续续,渐渐繁杂到聒噪。 诅咒声都来自浅湾内的疍民的声音。 我竟然,可感应到浅湾内活人曾发下的诅咒了? 我讶然坐起再仔细感应,渐能感应到整个海域内活人的诅咒,渐能感应到天地间无尽的活人诅咒。 我意念锁定天地间无尽的活人诅咒,抬手抚过面前虚空,成功以活人诅咒入墨,瞬成符图。 我紧接着再试,将活人诅咒糅合入咒怨和妖物诅咒为己所用,竟再次成功。 如此,我的咒符基本已是全能,不管是对鬼魂对尸对妖对人都有效。 我再挥手溃散符图之际,心情已没有一丝丝激动。 我能再添技能,十有八九是因夜孤澜和我用了福祸蛛且我为福蛛而来,只不过直到此刻才显露出来而已。 我堪堪溃散符图,强烈困意这个时候再次袭来,我避无可避秒睡当场。 再次入梦,我依旧直接到了墓门之外。 墓门朴素无华,若用整块大石制作而成,丝毫看不出有开合过的痕迹。 海沟之下,‘我’跪坐在墓门之外,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 墓门之外,除了‘我’,还有剃光头发的夜孤澜。 他身上穿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他倒在‘我’面前,紧闭着双眼,微微蹙着眉心。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他后背那贯穿向心脏位置的伤口处,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他的脸色和我一样惨白。 他那薄而劲瘦的右手前伸着朝向我,若想要再握住我的手,距离我虽咫尺之间,终究还是没能握住。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7章 不要乱说话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做梦到这里我猛然惊醒。 我的额头满是冷汗。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黑漆的舱底中,我蜷缩了身体,抱紧膝盖瑟瑟发抖。 我怎么可以预见到他的死? 是谁杀了他? 我情绪不稳到无法用内力抵御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铺天盖地的冰寒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瞬间冷到快要僵硬了身体,冰冻朝着我的身体四周以肉眼可见速度在舱底蔓延开来。 我急急盘膝坐起,泪眼朦胧着强行催动内力,渐渐再能抵御住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 时间再到我身体无异,我发现,之前在舱底蔓延开来的冰冻也已倒流消失。 原来,至阴之力带来的冰冻,若只是因我无法控制至阴至力的外泄而来,还可再次恢复。 时间已经是早上,我就此擦干脸颊的泪痕离开舱底,撑船靠岸离开浅湾,再乘出租前往闹市。 我抵达闹市后,在少人僻静处,拿出新手机开机拨打夜孤澜的电话。 “老婆?!”他很快接通电话,语调惊喜。 我顿湿眼眶,眨巴着眼睛问他在干嘛。 他立刻将和我分开后的一应行程报告一遍,告诉我他和连千笠正在野炊。 我问他是什么样的野炊,他笑着告诉我是烤鱼。 他和连千笠已将携带的干粮用尽,于是选择捉鱼充饥。 “老公,我想你了。”我扬起笑容泪意翻滚。 “诶?老婆你确定?”他压低了声音调侃,抗议我没唤他亲爱的,再告诉我他对我也甚为思念。 我红了脸颊,提及还是称呼他为老公比较顺口,,但亲爱的还需在情到浓时我才能唤出口。 “老婆,你这是在诱惑我么?”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带起浓烈欲望。 “没有。不是的。我没这么想。”我的脸颊更是滚烫,急急否认三连。 “老婆,我想。”他更欲了音调。 我的身体早已诚实有了反应。 我连忙岔开话题。 我命令他和连千笠去再购干粮不能太过凑合,吐槽他丝毫没有照顾好自己,叮嘱他不能过于疲累。 对于我的命令和叮嘱他满口应下,对于我的吐槽他静静听着。 虽然只是电话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也能若他就在眼前脑补出他的一应表情变化。 他在听我吐槽时候,唇角定然在越扬越高,眼底定然满是星星。 通话过程中我无数次想让他归来,但终是没提。 他离我越近危险越多。 师父任由他和连千笠辛苦寻找,大约也是这个原因,大约也是不想他离我太近。 我和他通话一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着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已又开始思念。 我抬手拭去脸颊泪水,删掉通话记录再次关机,稳稳心神离开原地。 我来闹市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和夜孤澜安安静静通个电话不被发现。 接下来,我在闹市街头用过早饭之后,也就准备再买几套衣服作为掩人耳目的道具重返浅湾。 有陌生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对方就在附近想找我驱邪。 有生意上门我刚好不用再买衣服,于是前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雇主找驱邪师是为了自己,她提供的见面地点是她租住的地方。 我到达门外,就已能嗅到屋内的奇怪味道,那味道像呕吐又像粪便不是一般的难闻。 我戴上口罩敲响房门。 她二十多岁两腮深陷无精打采,开门后正准备讲话又冲到卫生间哇哇吐了起来,吐出的绿水散发着酸臭腐烂的味道,吐的过程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住的地方通风向阳,没有鬼魂但有阴气萦绕不散。 我走到客厅坐下静等,她吐完之后坐到我对面,提及她为何怀疑自己是中邪了。 前段时间她和闺蜜逛街时候看到了一个出殡车队。 车队前后有二十多辆车且都是豪车不是一般的有排面,她当时很酸自己活得不如死人,于是感慨死者死的风光。 她闺蜜提醒她那是出殡让她不要乱说话。 她笑闺蜜封建迷信,也真心感慨,她如果哪天死了要是能像死者一样风光就好了。 她闺蜜吐槽她说话太不吉利而且不尊重死者。 两人因此还拌了嘴不欢而散。 再后来她就莫名病了,而且到医院也检查不出来病因。 再后来她偶然听说,那天出殡的是个大老板的母亲,死于胃癌,临死前也是吃不下东西一直呕吐吐出来都是绿水。 再后来她就联系了我。 “以后不要乱说话。”我抬手抚过面前虚空结出符图溃散屋内的阴气,交代她随后购买纸钱晚上到路口边烧掉边念着死者的名字赔罪就可祛邪。 我交代完毕也就起身告辞,她一把拉住我求我晚上陪她一起去烧纸钱。 她的家人不在这个城市,她和闺蜜还没和好。 在这里,她没有能够依靠的人。 没有能够依靠的人么? 我的目光落在紧闭着房门的侧卧。 侧卧内是有呼吸声的。 我于是问她侧卧里都有什么,她并不知道。 她租房时候房东说侧卧里堆的都是杂物,她没有钥匙不曾进去看过。 因为侧卧被占着,房东也只收了她一半的房租。 她觉得这房子租得很划算。 我静等她讲完走向侧卧,找个塑料片插门缝开锁。 她跟在我身后更苍白了脸色,哆嗦着问我侧卧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让她最好离我远点,她连忙后退至阳台角落后,蹲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再次呕吐起来。 随着侧卧的房门被打开,两口并排停放的黑棺就此映入我的眼帘。 侧卧内的窗户紧闭,厚厚窗帘严严遮挡着外来的光线,黑棺之外没有半点多余异样。 被镇的阳尸? 我扫一眼侧卧内里,抬脚走向棺材推开棺盖。 两口黑棺内的确各有一具阳尸。 每具阳尸的额头果然都贴有黄色符咒,不但镇住了阳尸还镇住了死过人房间的独有煞气。 所谓阳尸,是怨气太深到不能转世的鬼魂只能依附在尸体上的尸鬼合一,只认自己的尸体不会依附于他人,肉身不腐会若活人般呼吸。 阳尸恋地。 若将阳尸放到别处或焚化,尸体内的鬼魂,不管鬼魂等级再低,都会立刻化为恶鬼。 应对阳尸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将阳尸镇在丧命地,任由其夜里吸收附近的阳气来消散怨气到可以转世。 到时候,鬼魂会离开尸体。 到时候,尸体自腐。 第二种,是将尸鬼合一的鬼和尸瞬间全灭,才能不另生多余麻烦。 棺材的两具阳尸面色灰白,一男一女紧闭着双眼年纪颇老都穿着寿衣。 我瞟一眼棺材内里重新合上棺盖走出侧卧,到阳台向雇主简要讲述侧卧内的情况,也提及阳尸移位的后果,再任由她做出选择。 她哆嗦得越发严重立刻选择报警,但拨通电话后又急急挂断,提及她不想多惹麻烦。 房东这个时候敲响房门收租,她紧张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没做亏心事却怕鬼敲门? 我将她身边的垃圾桶踢到一边,替她去打开房门。 来的是男房东约有六十来岁,他看到侧卧开着门脸色大变快步进屋反手就反锁了房门,再冲进侧卧。 我站在门后抱臂静等他再冲出侧卧,再查看下四周,再冲到我面前表情变化不定最后定格在阴狠表情上。 “一百万,我保守这个秘密,这套房子不能再外租;两百万,我替你处理掉阳尸让你和你的子孙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在我面前别呲牙也别动多余心思,会死的。”我在他定格了表情后给出选择。 随着我给出选择,他堪堪定格的表情再次变化不定陷入抉择之中。 第108章 阳尸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的难以抉择结束于我锐刺出刃在手中挽上几圈。 他选择的是,让我替他彻底处理掉阳尸,籍以让他和他的子孙,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随着他作出选择,我抬手指指客厅的沙发,让他坐到那里开始筹钱。 他杵在原地没动,求我让他暂时离开亲自去筹钱。 我冷冷瞟一眼他。 他戛然而止了哀求,就此迟疑着去沙发上坐下,再拿出手机开始筹钱。 不到半个小时他的酬金已到位后,我查看下银行卡余额走向侧卧,抬掌瞬结咒之力推向棺材。 棺材连带阳尸瞬间化为齑粉,他惊得瘫倒在地。 我也有些讶然,自己控制着只将咒符用到了抬掌结阵,竟已可碎棺碎尸,竟已能碎东西。 我的本来打算,只是杀尸灭魂。 雇主这个时候悠悠醒转,手脚并用着也朝着侧卧靠近过来。 她对于侧卧内空空如也不掩疑惑。 我尽敛多余情绪告诉她,侧卧内本就没有多余存在,之前的话只是提升她的抗压能力。 她半信半疑着长舒一口气后,又匆忙冲到卫生间去呕吐。 “你刚才是想,随后再找我麻烦抢回你的酬金?”我接着问询还没回神的房东。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他连连摆手。 我没再多言其他,重回客厅坐下。 两具阳尸自然跟他有脱不开的干系,我不用吩咐,他也不会和他人提及刚才的所见。 随着我到客厅坐下,他从地上爬起,迟疑不决接下来是该也到客厅坐下,还是该就此告辞离开。 眼见着他的迟疑不决,我摆手招呼他也到客厅坐下,让他讲讲他和两具阳尸的关系。 雇主的联络给我带来了不菲的额外收入,我决定应下她的请求晚上陪她一起去烧纸钱。 既然时间尚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听听故事。 房东不停搓着双手,沉默一分钟左右后,边关注着卫生间的动静,边语速极快着讲起故事。 两具阳尸分别是他的父和母。 这套房是他父母为子女分家之后留的住所,立了协议将来谁为他们养老这套房子就归谁。 即便有房子作为报酬也没谁愿意为父母养老。 他其实也不想,但也不忍心看着父母年老无依,于是不顾妻子的反对接下了为父母养老的任务。 可是父母太能活了,最后还双双瘫痪在床,而且脾气越来越古怪不允许找保姆更不去养老院,就只让他一个人负责照顾。 不仅如此,不管任何亲戚过来探望,父母都会说他不孝,说他巴不得他们早死,说他虐待他们。 他很累,非常累,整天都需要围着父母哪都不能去什么都干不了,还要遭受亲戚朋友们对他不孝的白眼。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不孝。 事实上他对照顾父母这件事不是一般的尽心尽力。 他最后忍无可忍时候,恶向胆边生,活活闷死了父母。 他终于解放了。 他也害怕父母死后会不饶他。 于是在出殡前夜,他又悄悄请来了道士。 道士说他父母的尸体不能下葬,尸体已为阳尸,已有伤害他的能力,只是还没动手而已。 他怕得不行也开始悔不当初。 他后来下葬了空棺。 他将父母的尸体一直锁在侧卧,直到我来,直到刚才,他才终于卸下了心里的石头。 我要的报酬太高,他的确想过随后再找我麻烦抢回酬金。 他看到我出手之后已完全打消了抢回酬金的念头。 至此,他再回忆过往之后,已然又觉得我要的报酬不高,更不会再有抢回酬金的念头。 他谢谢我终于能让他再睡个安稳觉。 自从父母死后,他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安稳。 “谢谢。”他讲到这里,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雇主急忙忙从卫生间里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他哭的原因,我让她继续去吐不需要多管闲事。 接下来等到房东稳定住情绪告辞离开后,我带着雇主,雇主带着垃圾桶也离开房子去购买纸钱。 雇主边走边吐的样子一路上吸引来不少关注目光,她尬到飞起,但,更唯恐我会突然离开不陪她晚上一起烧纸。 我任由她跟随,买了纸钱后直接去找路口等待天黑。 随着夜幕降临,我拿出打火机将纸钱递给她,她开始在路口边烧纸边念着死者的名字赔罪。 有老太太鬼魂从黑暗中随之而来,带着明显的怒气。 原来还是个睚眦必报型? 我冷冷盯向老太太鬼魂尽释煞气,老太太急急后退,飘忽了眼神怒气消散再开始乖乖收起纸钱。 “这样是不是就成了?”雇主烧完纸钱后向我确认。 老太太鬼魂这个时候带着纸钱没入黑暗。 “成了。”我收回视线收了雇主的酬金后坐的士回返浅湾。 的士师傅开车很稳但慢,他在半路将车子开出了大路,开向不知名小路,告诉我小路是捷径能更快抵达目的地。 我没走过小路,不清楚他所言是否属实,也就没有多余反应。 接下来他的确将我载到了海边,但不是我要的海边。 这处海边荒凉紧邻一个没开发的海岛。 他在车子快要抵达海边时候,在车内点燃了熏香,熏香带有强烈致幻效果但对我无用。 我靠坐在车后排假装入睡,任由车子抵达海边,再任由他一脚油门将我再载上海边的小岛。 他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熟门熟路的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作案。 他在岛上刹车熄火之后急不可待着下车再拉开车后排我这侧的车门,我正准备出手,堪堪拉开车门的他已又僵住了动作。 岛上的层层海雾原本只若淡淡的薄烟,在他僵住动作的前一秒瞬间变得浓厚,沉重到几乎要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海风中也夹杂起隐隐呻吟声。 他僵住动作后圆睁了双眼哆嗦了不停大口喘着粗气。 我清晰感知到,有冰冷压力随着海雾的瞬间浓厚也瞬间笼罩了整个岛屿。 那冰冷压力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能从人头顶的泥丸宫直灌体内,冻到人连肺叶都不能活动,冻到人胸口闷到喘不过气来。 我一脚将他踹飞现场别挡住我的视线,继续坐在车后排静等后续。 雾越来越浓带起阴气袭人。 呻吟声越来越大,像是无数人在哭泣,又像是一群孩子在欢笑奔跑,从四面八方而来没有确切方向,最后渐成凄厉哀嚎不是一般的刺耳。 海雾已为鬼雾,鬼魂们即将粉墨登场。 我就此下车,踏上小岛的土地。 时间已是夜里的子时,天地间由阴转阳正是阴魂最为肆虐的时辰。 在这个时辰内如果某个地方曾死过很多人,且埋入地下而怨气不得释放,再加上该地方的风水偏巧有血煞青厉白茫的特征,就会出现子时恶鬼横行的场景。 我出来车子后第一时间环顾小岛。 鬼雾虽浓还不足以遮挡我的视线。 小岛虽有道路与陆地相连,也算是被大海围绕,旁边还有半月形的半岛像极了八卦阴阳鱼。 我所处的小岛,正是阳鱼里面的阴眼,正是阳世养尸的最佳位置。 顾川是否知道这个地方,他有没有在这里养尸? 我刚想到这里,从地下倏然伸出了一只挂满烂肉的手,一把抓住了的士师傅的脚踝。 的士师傅的血,就此沿着挂满烂肉的手上,那若蚯蚓般高高鼓起的血管,快速没入地下。 被我一脚踹到昏迷的士师傅,猛然睁开涣散双眼,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停震颤着,以肉眼可见速度干瘪了身体,最后化为木乃伊似的干尸。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09章 禁忌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的士师傅化为木乃伊似的干尸,抓住他脚踝的那只挂满烂肉的手倏然缩入地面。 与此同时,鬼雾消散,凄厉哀嚎骤停。 就这? 这是批准我离开的意思? 我微挑了眉梢,就此离开小岛,徒步沿着海边回返浅湾,心意相通单陵让他转告凌小翁随后调查下小岛。 岛下有尸有鬼,极有可能都是顾川养的。 若果然是顾川养的,那么顾川即将开始或已着手在海底寻找赤丹。 单陵很快传回凌小翁的态度,不管岛下的尸和鬼到底是谁养的都该一并毁掉,他会妥善毁掉,不会将我牵连进去。 有几只野猫这个时候从我前面窜过,双眼散发着蓝绿色幽光,其中一只女猫长得格外漂亮。 我觉得跟单陵很配。 我于是问单陵要不要女朋友,如果要的话,我就帮他把那只女猫给捉回去。 对于我的问询,单陵没有搭理我。 我浅浅勾起了唇角,提醒单陵在心里诽谤主人也有罪。 单陵继续装死。 我也不再去逗他。 我回返到浅湾时候天还没亮,我上船后也就将船再撑入浅湾内里。 我撑船到一半时候,船突然失控,若被无形力量驱使着,狠狠撞向浅湾内里的其余船。 我即时跳船游回岸边时候,我的船已自力更生着将浅湾内里的其余船都给撞上了一遍。 有的船被撞翻,有的船被撞破。 寂静的浅湾顿时热闹起来,熟睡的疍民们被惊醒,一个个爬出舱底骂娘声此起彼伏。 我的船在装完船之后自动掉头,再次撞向未翻的船。 那些船上的疍民连忙跳下水,和其余疍民们奋力朝着岸边游来。 这动静也惊醒了睡在水棚里的人们。 人们燃起了火把,将不悦目光都投向我。 我继续关注着我的船,它将浅湾里最后一艘未翻的船也都撞翻之后,终是安静漂浮在水上。 我再次下水游向我的船,上船后仔细检查。 船行水上有诸多禁忌。 例如在船底的纵横两条中线上绝对不准钉钉子,因为会使船枭性大也就是雄性大。 枭性大的船在水上会因雄性发作,而失控,而去主动追逐碰撞别人的船,危及人船安全。 只是木匠与船主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时,图报复使坏心才会暗暗在船底中线上钉钉子,俗叫使惹殃。 例如不能在舱牙也就是舱和船体联接处放进两粒黄豆,因为会犹如有了两个睾丸更增船的枭性。 例如造船时要头不顶桑脚不踩槐,也就是船头不用桑木脚下不用槐板。 桑为丧不只是船头整条船都不能桑木,槐木为福气不能踩在脚下。 禁忌需守不能破坏,否则就会有双眼无法窥破的冥冥自然之力,来给出相对应的各种惩罚。 冥冥自然之力到了疍民口中,就是海神的力量。 我再次上船后,不仅在船底的纵横两条中线上看到了钉子,也在舱牙处看到了两粒黄豆。 我顺道检查了船上有没有窃听装置,并没有。 我拔了钉子取出黄豆将船撑到岸边停好后,将钉子和黄豆扔到已经聚集一起的疍民面前,冷声问询是谁干的。 疍民们面面相觑没谁承认,顾川安插在浅湾的眼线也表现得毫无异样。 “都不说话么?那就各修各家的船,一应损失我概不负责。”我话语至此,做势要撑船离开。 “是他。”有人就此指向顾川安插在浅湾里的眼线。 随着有人起头,疍民们就此纷纷都指向顾川安插在浅湾里的眼线。 “不是我!”他立刻否认。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差点笑出声。 他是被构陷的。 他是顾川的眼线,顾川不可能会指使他对我用这些小把戏。 顾川清楚这些把戏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已申明如果残了就不活了顾川轻易不会再对我动手。 他会被构陷,无疑是因为他和我一样跟浅湾里的疍民们也不太熟络,这种身份本就是用来挡枪出卖的首选。 我清楚他是被构陷的,但,我不会饶了他。 我早就打算杀了他,只是还没动手而已。 我就此下船朝他走去,疍民们纷纷让给一条路,他连连后退。 从他后退的姿势上来看,他有些拳脚功夫但不精。 他是否还有别的本事,我犹未可知。 他连连后退之后又转身朝着浅湾外面跑去,我于是甩出回旋镖。 回旋镖带着破风声急旋过他的右脚脚踝,他的右脚脚踝应声断裂,他摔向地面。 我接过回返的回旋镖即时再次甩出,回旋镖赶在他摔到地上之前再旋断他左脚脚踝。 疍民们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我走到惨呼连连的他身边一个手刀再砍昏他之后,将他扛上我的船。 “明天午后一点到两点之间,一家五万找我领钱。过期不候。还有,管好你们的嘴。”我站在船尾冷冷扫一眼岸上的疍民们,话语出口撑船离开岸边,撑船驶入海域。 疍民们在我身后沉默着,没谁再多言半句。 我在深海处找岛屿停好船之后,先检查确认他身上不带窃听装置,再用海水泼醒他,开始逼问与顾川相关的有用讯息。 按照他所言,他只是个普通渔民生活困顿没有老婆更没有子女,最初和顾川并不熟识。 顾川是突然找到他的,让他负责入住浅湾关注我的动向,每月都会给他一定的报酬。 他担心顾川是骗他的,结果顾川直接先给了一个月的钱,于是他就入住了浅湾。 他只负责关注我在浅湾内里的一举一动,只负责将我的一举一动及时报告给顾川。 之前他会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是受顾川指使,但这次在船上动手脚并不是他干的。 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逼问到这里,他突然七窍流血而亡。 他之前已被谁下了毒。 原来,顾川之前爽快同意,等我揪出是谁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就直接杀了,是已然放弃了他。 他的毒是顾川下的还是顾川指使谁下的? 顾川让他将船租给滋事的那群人,不外乎是想要确认,我是否还是原来那个嗜杀的存在,是否已另有改变。 还好我并没让他失望。 今晚浅湾里的状况必须在顾川的意料之外,他应该如何都没料到我能赶在眼线死之前就将眼线给带入了深海。 可惜,我并没能从眼线口中获取到有用讯息。 我微蹙了眉心将眼线踢下船重回浅湾,洗刷过船上的血迹之后到船舱内换身衣服开始修炼内功。 浅湾里的人们都已入了各家的水棚,直到天亮我撑船靠岸离开浅湾去取钱,也没谁出来水棚。 我取钱结束再回返浅湾时候,浅湾里的人们有的在修补船只,有的在打捞落水的物件,没谁大声喧哗。 我将船撑入浅湾生火做饭填饱肚子后,坐在船头把现金摆在身边。 时间过了午后一点后,浅湾里的人们每家自发出个代表,同乘一艘船朝我靠近过来。 我在他们靠近过来后没有立刻发钱,而是再问是谁在我船上做了手脚。 他们没谁做声,我于是承诺谁若先说就多给一万。 我的承诺让其中两位开始抢答,原来还与之前滋事的那群人有关。 那群人的一个家属在我昨天离开浅湾后曾经来过,怀疑那群人迟迟不归或许是已丧命海域。 家属认为不管那群人是不是遭到我的毒手左右都是因我而起。 家属曾偷偷溜上过我的船,又很快下了船。 家属下船时候两手空空也没带走我船上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没多想什么。 直到昨晚我的船出现异样,他们才知道家属上船期间曾对我的船动了手脚。 第110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静等其中两位抢答结束开始发钱一家五万,发到抢答的两位时候,每家各多给五千。 我告诉他们,以后只要他们能再提供与我有关但我不知道的讯息,我都会支付一定的酬金。 酬金的高低根据讯息的有用程度而定,越有用酬金越高。 他们连声说好兴高采烈着一起离去后,我撑船入海域停好船继续修炼内功,但又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事态发展到现在,我对于入海沟查看海墓,既迫切非常又无比抗拒。 若顾川已着手在海底寻找赤丹,他迟早都会找入海沟找到海墓。 我丝毫不希望他先拿到赤丹。 我希望最先握住赤丹的是我。 即便顾川如今手握的是夜孤澜的命让我已陷入死局,但在夜孤澜的命和赤丹之间,顾川自然会选择赤丹。 我只有抓好这一点且必须先得到赤丹,死局才有或许可破的几率。 但我自从预见到夜孤澜也死在海墓之外,我对于哪怕只靠近海沟,只想想就已是满心恐慌满心抗拒。 我不知道自己若入海沟查看,是否能克服心理障碍。 我知道自己若入海沟查看,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 若顾川已着手在海底寻找赤丹,海中的尸和鬼不定哪个就是顾川的眼线,我一旦入海沟就等于在为顾川指路。 若顾川还不曾着手在海底寻找赤丹,我若不抓住机会尽早入海沟查看,无疑是平白浪费了不惹怀疑的好时机。 若顾川除了尸和鬼还有其他的眼线,我已不能再妄动半分,否则就是在加速顾川找到海墓。 我不能妄动的话,就只能借助外力。 想到这里,我心意相通单陵。 “单陵,五师兄在你向他转述海墓海沟赤丹之后怎么没多余反应?” “我没转述。” “为什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五师兄不是外人。” “除你自己之外,都是外人,我也是。你别记吃不记打,你以前可是没把顾川当成外人。” “……” “赤丹人人想得,尤其是修行造诣深的更知其价值。关于赤丹的位置,值无价,不是连白菜价都不值到可以随便送人。只有你自己知道赤丹的具体位置,你才有和人交易的资本。” “你的意思是?” “你们的师父也老了,大约也很需要赤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拿赤丹的位置交换他全心全意帮你和夜孤澜打破死局,他不吃亏。” “你的话,毁了师父在我心中的形象。” “素未谋面他在你心里能有个屁形象啊。而且,我也没毁他的形象,甚至算不上说他坏话。人之初性自私,师父也是个人。他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师父。” “……” “你在犹豫?你在顾虑养育之恩师徒情分?你变了。你变得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稳准狠的举铁的汉子了。” “……滚。” “好嘞。” 我和单陵心意相通到这里,我摒弃多余情绪,开始细细冷静梳理,最近发生的一切。 夕阳西下时分,我走出船舱立在甲板上迎着海风冷脸冷心着再次心意相通单陵,让他告知凌小翁,我要见师父,我已得赤丹的具体位置。 单陵笑着咂舌我捡回了脑子。 “你比我更早想到,师父既然找过五师兄,自然已从五师兄那里得知我已觉醒预见之能,就不可能和五师兄再断了联系?”我接腔确认。 “那倒没有。我之前一直没能想到这层。如果我能提前想到,会直接告诉你。”单陵就此去找凌小翁转述。 我继续立在甲板上望着苍茫大海,唇角带起清浅冷漠弧度。 师父当年让夜孤澜将我带回师门,我的父母应该对于师父要收我为徒毫不知情。 师父和其他想带走我的人,从出发点上而言,并没区别,图的都是,我的太阴之体。 只不过,师父没要太阴之体是至高阴鼎,他要的只要太阴之体的附赠品也就是我的预见能力。 他也在求长生之道。 他也要赤丹。 他没要太阴之体是至高阴鼎但把我交给了天生佛骨的夜孤澜照顾,是在撮合我们或许能成一对。 他和顾川曾为朋友,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川知道我有预见能力,要么是从他口中得知的,要么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世清楚我是太阴之体。 若我的父母对于师父要收我为徒毫不知情,那么,顾川和师父在想要得到赤丹上面,没谁比谁更高尚些。 师父没用福祸蛛对付我这点,在道德层面统领顾川甩到了后面。 我立在甲板上直到天色昏黑再重返浅湾。 我在浅湾内里停好船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到此刻为止凌小翁都没让他再传话给我。 他不清楚凌小翁是否已偷偷联系过师父。 他有刻意和凌小翁保持了距离,让凌小翁有机会背着他联系师父。 凌小翁在得到他的告知后愣神了会儿又情绪低落了会儿,没说话,后续也没有多余反应。 “是鱼就早晚都会吃饵。不急。在找赤丹这件事上,师父不会愿意落在顾川后面的。”我走到船尾生火做饭。 “话说,你现在是不是连带着你这几个师兄都怨上了?”单陵开始八卦。 “你觉得我有迁怒的习惯?” “你难道没有吗?” “好吧。以前有现在没有。” “因为夜孤澜?” “嗯。” “但愿他值得你掏心掏肺。” “他值得。” “但愿。” 我:…… 接下来我在船尾填饱肚子后到舱底休息,催一个双面黑漆的小小纸人贴在角落里负责警戒。 我躺下后很快睡着,无梦到自然醒的时候正值夜半。 我就此继续修炼内力,到天亮再到中午再到晚上时候,才收了负责警戒的纸人装入口袋出来舱底。 浅湾早已安静下来。 安静得,非比寻常。 我径直到船尾填饱肚子再到船舱时候,舱内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个人。 我到船尾时候舱内没人。 我在船尾填饱肚子期间对于船上多了个人毫无感觉。 我甚至,在看到他之前不曾听到他的半点呼吸声。 我脚步未停,继续进入船舱在他对面坐下。 不管他是敌是友,他既然是有备而来,我自然是要面对。 “小师妹好,我是你二师兄叶轻舟。不请自来还望小师妹海涵。”他白衣胜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笑容。 随着我坐到他对面,他自报家门。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舟,契合诗句中的第二个字。 “什么小师妹什么二师兄你武侠片看多了吧?请不要乱攀关系。”我面无表情着盯着他。 师门已经分崩离析。 师门关系复杂如今敌我不分。 我必须不能轻易认亲。 “小师妹不用对我如此戒备。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过于笃信大师兄,最好离大师兄远点。”他笑容不变,笑意深达眼底。 “这些话你一时间应该难以接受,也应该会让你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过于直白,也毕竟忠言逆耳。” “师门关系复杂。小师妹以后要多多保重才行。” 他话语至此,留下他的联络方式让我有事尽管联系他,再走出船舱,走到甲板上站定。 他接下来背对着我再沉默几息后,再开口,已攥紧了拳头,声音带起微微颤抖。 “若有机会,小师妹下次再见到大师兄的时候可以问问他,师父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师父为何会让他久寻不到。” “所谓找寻,到底是找寻还是追杀?!” 第111章 长幼有序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话语至此,轻点船板,轻松跃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着也离开船舱,直接进到前舱的中板之下闭上双眼开始休息。 一分钟之后,浅湾的安静不再非比寻常。 他的话语在我脑海中不断的循环往复,虽不至于乱了我的心,但足以让我无眠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入船舱着手剪纸,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手中动作,将已得纸人分门别类装入防水袋里收好,再撑船靠岸离开浅湾。 我在浅湾附近的市场里用过早饭后开始采购,采购过程中再去了凌小翁的店铺,悄然留下几个纸人,入货架的隐蔽处,入店铺二楼的每一个房间。 “小师妹,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又去了哪里,我是真的没有师父的联系方式。你上次来店里时候,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在我选购过程中,凌小翁低声解释。 他的情绪低落,若受了莫大的委屈。 “五师兄不用解释,我没有不信你。我让单陵转述给你的话,是让你在师父下次再找你的时候向师父转述的。”我浅淡笑容接腔。 “真的?”他急急确认。 “真的。”我更加深些唇角笑意。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我和师父之间生出了误会。”他舒口气一扫之前的情绪低落。 “师兄师姐中间,除了你和大师兄四师兄,我听说过七师兄也见过八师姐。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和九师兄他们都是怎样的人?” “小师妹你想先了解哪个?” “长幼有序,加上我不能在这里过多逗留,今个就先只了解二师兄。” “二师兄?二师兄叶轻舟喜穿白衣。洁癖。看起来温润如玉,笑起来如沐春风,又一言不合就能大开杀戒,是个笑面杀人虎。” “人品怎么样?” “人品……复杂。” “怎么说?” “他对大师兄有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师父的失踪是大师兄搞的鬼。” “你觉得呢?” “怎么可能?虽然师门业大,但大师兄绝不是会篡位的人。” “师父上次过来有没有提到他为何不露面?” “我问了,但师父没说。师父让我管好自己的嘴,最多只能把他曾经来过的事告诉你。” “为什么会让告诉我?” “我不知道。” “其余师兄师姐知道我是小师妹么?” “应该不会知道。知道你是小师妹的,应该也就大师兄四师兄和我还有师父。我和大师兄四师兄和他都没联系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你的身份,师父是大师兄从迷阵中夺走福祸蛛之后才知道你是小师妹。” “关于我的预见能力,在师父上次过来时候,是你主动说的还是师父问的?” “是我主动禀告的。” “师父当时什么反应?” “他当时在气头上,好像没多余反应。” 对话到这里,我将话题扯回到二师兄身上,再问下二师兄叶轻舟的体貌特征之后,也就拿着选购的物件结账离开店铺。 我离开店铺之后,凌小翁通过单陵,再向我简单提及,我不曾听说也不曾见过的三师姐六师姐和九师兄。 三师姐衰红衣喜红衣眉心有一缕火焰印记,标准御姐火辣妖娆。 六师姐杜夕瑶喜穿粉色汉服喜带白纱。 九师兄情况不详,他也不曾听说过也不曾见过。 单陵在替凌小翁转述结束之后,问询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凌小翁没看到我在店里悄悄留下了纸人但他看到了,凌小翁没在意我问及二师兄但他觉得反常。 我如实告诉单陵二师兄的曾经来过。 单陵沉默下,再追问我是否已开始怀疑,大师兄夜孤澜对于师父的所谓找寻,到底是找寻还是追杀。 “没有。”我即时否认。 “但,二师兄的话已在多疑的你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单陵在自己的情史之外,智商历来在线。 “你聪明到我想煲个猫肉汤庆祝一番。” “你这反应我可以理解为恼羞成怒吗?” “可以。” “告辞。” “且慢。二师兄的到来虽然不可能不影响到我,但我依旧选择笃信大师兄。” “但愿他值得。” “他值得。” “好。” “你这次怎么不再接个但愿了?” “因为,我现在更觉得你太难了,不想再给你添堵。” “……表现不错。”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电是陌生号码。 对方想要请我驱邪,地址距离市场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没问详情直接应下,挂了电话后将采购的东西寄存到就近的店铺,径直前往雇主给出的位置,籍此缓解,二师兄之前的不请自来,所带给我的久久不散的心中烦闷。 我到达目的地之后,雇主第一时间带我去看,停尸在一楼正厅被白布完全蒙着的尸体。 死者不着寸缕,肌肉收缩到脸像核桃似的满是皱纹,皮肤多处烫烂烫伤鼓出繁多透明水泡,有些水泡还在爆裂淌水。 死者的身上有多处红肿,若人类的手印。 死者的脸上,带着愉悦微笑。 随着白布被揭开,雇主的眼泪更急差点瘫坐在地,带着哭腔提及死者是他的唯一儿子。 他儿子不过二十来岁,有抑郁症但吃药控制的很好。 他儿子住二楼。 他是去叫儿子起床吃早饭时候发现儿子已死在浴室的。 当时,浴室里的水温几乎已达到沸点,他儿子双手撑着墙壁站在花洒下面已没有了呼吸。 他丝毫不认为他儿子是自杀。 他觉得他儿子是死于中邪,所以才请我过来驱邪。 我在雇主话语告一段落后问询,再扫一眼尸体将白布重新蒙好,再将整个院子和每个房间都查看一番。 整个院子和每个房间无鬼无妖。 他儿子房间的浴室里,地面上还有几块未冲入下水道的烂肉,搭在置物架上的浴巾上沾满了血肉。 浴室里挂着两面镜子,人站在镜子前面能从身后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背影,也因两面镜子的光线折射,又可以从镜子中继续看到镜子中的镜子。 如此的来来回回重叠,人站在镜子前面,能看到无数个镜子,以及无数个镜子里面的无数个自己的面容和背影。 我查看完院子和房间后重回一楼。 “大师,您看出什么没有?”下楼梯的时候,雇主低声问询。 “浴室里对放的两面镜子是谁提议装的?”我停下脚步反问他。 “是我儿子自己要装的。” “什么时候装的?” “很久了,我记不清楚了。” “你有仇家么?” “仇家?没有。我们家本本分分没得罪过什么人,和邻里之间也一直都很和睦。” “你儿子得罪过谁么?” “没有。他是个很老实巴交的孩子,因为抑郁症休学后也很少出门,交往的圈子很小。” “你儿子有女友么?” “有。” “找到她,带过来。” “大师,您是在怀疑……” “并没有怀疑什么。我让你找到她带过来,是因为我的这次驱邪需要她帮助才能完成。” 对话到这里,我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死者是死于变态自杀。 死者是在享受沐浴的过程中,将水温渐渐升至沸点,只为也享受,将全身烫烂所产生的强烈痛感,所带来的强烈身体刺激和视觉冲击。 死者会死也因为鬼之血咒。 鬼之血咒需要两面对放的镜子为引。 中了鬼之血咒的人,会热衷于活活烫死自己,会死得面带微笑,身体上会出现类似于人类指印的红肿印记。 雇主没有仇家,死者没有得罪过谁,那么,下咒之人十有八九就是死者的女友。 至于她为何要给死者下咒,又是从哪里得知血咒的,那就只能等她到场后才能真相大白。 肉眼可见的老实巴交不一定真的老实巴交。 我没提对她的怀疑,不过是因为,还无法确定,所谓的老实巴交是否是真的老实巴交。 第112章 血咒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下到一楼后坐到尸体旁边,死者的女友没多久也就被找到被带到我面前。 她家就住在附近。 她之前会离开现场,据说是因为悲伤过度到昏了过去,于是被家人给抬回了家。 她红肿着双眼眼泪不断,站在我面前瑟瑟发抖。 随着她到场,我让正厅里的其余人,都退出正厅,并顺道关上正厅的房门,且离开院子。 正厅里的其余人立刻依言而行,并主动招呼院内的人也都到院外等待。 人们都退出院子后,我依旧静静看着她没有多余反应。 “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她低垂着头,越发抖得厉害,渐渐飘忽了眼神渐渐局促不安。 “为什么要给他下血咒?”我轻声问询。 我的问询,让她猛然抬头满眼的错愕惊恐,再腿软到跪坐地面,再哭到撕心裂肺。 她在悲伤和后悔。 她也绝望到难以描述。 “人都死了,你这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么?”我在她稍稍能控制住情绪后轻声打断她的哭声,再告诉她我还没跟谁提及血咒提及她是凶手,让她克制下情绪讲述下杀人动机。 若我觉得她情有可原,我不会跟谁提及她是凶手。 “好,我说。”她眼底升起希望,就此开始讲述杀人动机。 她和他初中相恋经历了高中也进了同一所大学,她觉得,自己非他不嫁,他也一定非她不娶。 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开始渐渐有了特殊的癖好,就是总想要将她调教到完全服从他,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她最初觉得也算是一种情趣并不抗拒,但后来就渐渐无法再接受他的调-教。 他过分到给她洗脑鼓励她去找别的男人。 她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会各种的发脾气。 她做不到去和别的男的发生什么。 她觉得他病了。 她打算带他去医院检查下。 结果不等她带他去医院检查她又发现,他背着她还跟许多女的有联系,那些女的也都是他的调-教对象。 他和那些女的,有的见过面有的没见过面。 见过面的自然都发生过-关系。 对于没见过面的,他会远程调-教。 她很是崩溃,提出了分手。 他不愿分手拿自杀要挟她也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她心软了。 她同意给他改过的机会。 再然后,他安分了一段时间后又患上了抑郁症。 随着他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他办了休学。 他说他会抑郁全赖她让他改过。 他说他是为了她才抑郁的。 他说他宁愿承担抑郁也愿意再不犯之前错误只要她开心,他会配合医生尽快好起来之后娶她。 她自然不会因为他抑郁了就分手。 她每天都会关心他有没有按时吃药,每天都会关心他的病情有没有好转些。 然而,她的一腔柔情喂了狗。 他其实从没断过跟许多女人的联系,从没停止过对许多女人的调教。 他休学之后,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到,将他舅舅家的妹妹调教到和他发生了关系。 好巧不巧,她还刚好撞破。 她在学校放假后第一时间就往家赶只为尽早见到他,结果就撞破了现场。 对于被撞破,他直接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浑不在意,还抱着怀里的妹妹邀请她加入。 他还恬不知耻的说他是病人她要体谅他才行,还说他就是因为抑郁了所以更需要刺激否则活不下去。 她恨极了他。 她要让他不得好死。 她懂血咒和她姥姥有关。 她姥姥懂巫术。 她妈妈从来都不爱继承她姥姥的衣钵,于是姥姥在生前曾教过她一些,于是她就给他下了血咒,刚好利用他浴室内对放的镜子为引。 他死后,她后悔了。 不合适分开就是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还成了杀人凶手,若还要偿命就太不划算了点。 “您说,我该不该杀他?”她讲到这里,苦笑连连,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连试几下都没爬起。 “该。但动手的有点晚。”我从座位上立起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随着我的动作,被我扼紧手腕的她,无力展开手掌。 有淬了毒的银针,就此从她手中跌落。 “只是你想杀我,就很不应该了。”我唇角带起浅淡弧度,松开她的手腕控制着力度一拳打向她的侧脸。 她的下巴应声脱臼她不受控制着张开了嘴,也摔倒地面。 “你该庆幸你遇到了现在的我,否则你这次必死无疑。”我重回座位上坐下,静等她的后续反应。 她摔到地面后急急跪行到我面前求我原谅,也一把掀开了上衣露出身上那交叠的乌青色手印哀求我救救她。 鬼之血咒用不好极易反噬自身。 她已被血咒反噬命不久矣,也难怪会在一吐心中郁闷之后,还想要再造啥孽和我来个同归于尽。 随着她掀开上衣,她也苍白了脸色冷汗狂飙开始呼吸困难。 “还有没淬毒的针么?”我抬手替她拢一下她那湿漉漉贴到额头上的头发。 她大口呼吸着急忙点头再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盒,我接过针盒扶她盘膝坐好,捻着针依次刺入她面部的五会,头维,迎香,地仓和四白穴。 她缓缓闭上双眼,渐渐红润了脸色,额头上渐渐冒出腾腾白雾。 我在她再睁开双眼之后,拔下针装进针盒再递还给她。 她收了针盒朝后跪行着和我拉开距离后,恭恭敬敬给我叩了三个响头,再提及大恩不言谢。 若有机会,她定会报答我今日的维护之恩和救命之恩。 “好,我记下了。”我再次将她从地上拉起。 她拾起地上的毒针也收入针盒,再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布下的尸这个时候突然转了下头,她被骇得再次腿软到跪坐地面。 我推掌朝向尸体,掌风将白布高高扬起。 白布下的尸体已然睁开了双眼正死死盯着她。 随着白布扬起,尸体脸上带着微笑,就此缓缓坐起。 我抬手抚过虚空瞬成符图。 符图倏然贴到尸体额头,尸体起身的动作骤停。 “你这血咒用得是不是过于好了点?除了反噬到自己,居然还出岔子出到将鬼魂也囚到了身体里?”我边吐槽着她,边在屋里找寻黑色墨水。 “我……第一次用血咒。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哪天会用到。”她控制不住牙齿的不停打架,不敢去看他的双眼。 “你还说若有机会会报答我,就你这胆子,拿什么报答?也辱没了你姥姥为巫的名号。”我让她克制住心里的多余情绪直面他的视线。 她就此强行迎上他的视线,死死抓住自己的大腿,忍住想要再立刻错开视线的冲动。 “表现不错。继续去练练胆,给他做个美甲化个妆。也好让旁人认为他是尸变了,我就可以直接给他来个毁尸灭迹。”我找到黑墨水后递给她。 她手脚并用着更靠近些尸体,哆嗦嗦嗦着依言而行。 她在用墨水涂黑他的指甲涂黑他的眼眶过程中,眼泪不断跌落,不知是害怕还是又忆起了和他的从前。 我不由得轻声叹息好像每个人的爱情都是场豪赌,赌赢了就盆满钵溢,赌输了就分文不剩。 第113章 红绿灯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静等她为他美甲结束化妆结束后,将墨水放回原处拿湿巾给她擦手,再交代她接下来该如何配合我的后续演出。 接下来,我一脚将尸体踩回平躺姿势对他倍加羞辱到他急红了眼之际,她惊慌失措着拉开房门急声招呼雇主进来正厅。 随着雇主小跑着进来正厅,我挥手溃散贴在尸体额头上的符图。 已然急红了眼的尸体,即时从地上弹坐而起冲向我。 我闪离原地,尸体对我穷追不舍。 我闪到雇主背后,雇主眼见着尸体朝他直逼而来,被骇到,差点翻了白眼瘫向地面。 我及时揪着雇主的后衣领,边将腿软的雇主朝后拖去,边急声问他是否要毁掉尸体。 他来不及思考尖声说要。 我抬掌结阵拍向尸体。 尸体就此化为齑粉,尸内的魂魄就此魂飞魄散。 我随之松开雇主的后衣领。 雇主僵在原地愣神会儿,开始哭天抢地痛不欲生,自己的儿子不但早死还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退到院外的人们这个时候涌入院子涌入正厅。 她就此开始悲切哭诉,死者的死是因被恶鬼附了体。 她配合着我勾出了死者体内的恶鬼,我也顺利灭了恶鬼,但死者的身体也早已被阴气侵蚀已然尸变。 随着她讲到这里我接腔继续,若我不曾勾出死者体内的恶鬼并灭掉,只等天黑,恶鬼会和尸体完全契合。 到时候,附近的一应活物都会惨死都活不到明天天亮。 我没得选择,只能赶在天黑之前勾出死者体内的恶鬼并灭掉,一旦恶鬼和尸体完全契合就不是我能应对的。 随着死者体内的恶鬼被勾出,已被阴气侵蚀其实早已尸变的尸体开始无差别攻击他人。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随便就摧毁了尸体甚至不能随便就伤了尸体,毕竟死者为大毕竟死者是雇主的唯一儿子。 所以也就只能先请雇主回返正厅问问他的意见。 我摧毁尸体曾得到雇主的首肯。 对于尸体已被摧毁我很抱歉。 “大师您做得对!”随着我话语告一段落,现场的人们不掩庆幸纷纷表态。 雇主在一片表态声中用袖子擦拭下眼泪,颤音交代他老婆把酬金拿给我。 我收了酬金后也就告辞离开。 她移动了脚步明显想要送送我,我一个眼神止停了她的脚步。 事情已经翻篇,她若送我也会引起自曝。 我离开正厅离开院子去找出租车的路上,遇到一群小姑娘大约是相聚好友正在用拍立得合影。 有只大白天也在路上晃悠的男鬼,在小姑娘们合影时候也加入了进去。 拍立得出来的照片上,显出了他的图像。 小姑娘们对于照片上多出的图像满脸错愕,我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候留意了下她们用的相机。 相机是樱花国品牌,能拍出鬼魂并不奇怪。 樱花国几大摄像摄影器材品牌,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研究能够捕捉到非物质性生命的电子器材。 非物质性生命,指的是鬼。 部分捕灵电子配件有时候会因疏忽而配入普通相机远销世界各地,购买者在用此类相机拍照时候自然能拍到鬼魂。 世界上著名的十大灵异照片,也都是出自樱花国的拍摄器材。 我脚步不停着从她们身边经过,找到出租车之后乘车离开。 出租车载着我走到红绿灯路口时候,绿灯里的小人走向黄灯,最后像尸体一样躺在红灯里。 司机被迫停车。 等待绿灯亮起的时间段里,和出租车并排待在直行道里的,那辆私家车里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人,看起来非常清醒,却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然后抬头死死盯着红绿灯,脸部渐渐抽搐扭曲,然后又发了疯的猛踩油门撞向红绿灯。 车子直接报废当场,他也命绝当场。 绿灯这个时候暴亮,把我目所能及处的一切都若蒙上了一层碧绿色纱布,甚至连天空都绿了起来。 与此同时,灯杆由上及下韵律着奇异的金光,灯杆内传出咯噔咯噔碎骨摩擦金属杆的动静。 绿灯里的小人完全不像平时那般缓慢的走着而是快速奔跑着,最后化为一团白色的影子。 我静坐在车后排,任由丝毫没觉出异样的司机,在绿灯亮起后开车驶过红绿灯路口。 另有驱邪生意这个时候找上门,因为对方提供的位置在我归程的路上,我于是接了生意。 新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是一座办公楼的十楼。 我在楼下下车,在一楼入口处登记过个人信息后乘电梯上楼。 时间已是午后,电梯里暂时只有我一个。 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映出我瘦瘦弱弱的影子,也映出我,眉尖的冷清和的双眸的淡漠。 我抱臂靠在角落里,关注着电梯的指示灯,听着钢索和转轴发出的轻微吱吱声,觉得有点疲惫。 自从二师兄不请自来之后我还一直没有睡着过半刻,忙完这桩生意我必须要让自己睡着会儿才行。 随着电梯指示灯显示到了八楼,电梯门悄无声息着滑开。 逼人冷气瞬间灌满电梯,外面空无一人,完成笼罩在黑暗之中。 电梯里亮起的微弱的光,更衬托黑暗很黑。 我待在电梯的角落里没动,任由电梯门开上一会儿后再自动闭合一起。 就在电梯门关到仅剩窄窄门缝时候,一只苍白干瘦的手猛的从外面插了进来。 电梯门再次打开。 电梯门外,已多出一个抱着襁褓孩子的女人。 随着电梯门再次打开,女人抱着孩子进入电梯。 她进入电梯后背对着我嘴里含混不清着不停哼着不知哪里的民谣哄着孩子,她怀里的孩子含着手指头合着双眼。 她进入电梯后每每电梯们即将再次合上都会再按开门键,始终不让电梯门顺利闭合。 我继续靠在角落里没动。 她怀里的孩子冰冷坚硬没有半点体温,是硅胶制品皮肤可以以假乱真,嘴角两边有细细竖线可以使嘴上下活动。 她是个活人。 精神病还是怎样? 这是,故意要逼着我非走楼梯非要在八楼下去? 我确定自己正经历的不是幻境。 我耐心等待几分钟后站直了身体,正准备去强行合上电梯门,她怀里的硅胶孩子突然睁开了双眼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的眼球漆黑没有生气。 孩子从襁褓中探出的小手黑瘦如木炭。 与此同时,她在电梯里没了影子,她再在电梯内移动已不再移动双腿而是在地面上漂浮着。 她依旧背对着我,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映出她关注的只有怀里的孩子和电梯的开门键,映出她对孩子突然哭泣的忧心仲仲。 她嘴里依旧不停哼着不知哪里的民谣。 她哼唱得越发清晰了些。 那所谓民谣,原来是乡下出殡时候才会唱的丧曲。 与此同时,八楼的灯突然忽明忽暗,电梯门口倏然多出一排人。 他们面朝电梯,目光越过女人和孩子死死盯着我。 他们阴冷冷的笑着。 他们以我之眼也是活人。 我在站直身体的那一瞬间已入幻境。 我于是面无表情着再次靠回到角落,耐心静等后续,耐心去找幻境的破点。 接下来,女人哼唱的不但越发清晰也越发声大,她怀中的孩子哭声也水涨船高一路飙升。 忽明忽暗的灯光摇曳中,电梯门的不断开合中,电梯外的那群人直挺挺立在电梯门外,没多久又齐齐张开了嘴。 他们的嘴巴持续越张越大,嘴角的肌肉条条撕裂直至耳根。 他们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下闭合着,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第114章 寻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另有高跟鞋声这个时候传来,沿着楼梯一步步从楼下径直朝上。 随着耳力极好的我听到高跟鞋声,女人的哼唱声和她怀里孩子的哭声骤降。 直挺挺立在电梯门外的那群人也顿时闭嘴,不再发出牙齿碰撞的动静,撕裂至耳根的肌肉也渐渐愈合。 随着高跟鞋声越发靠近八楼,女人的哼唱声越发轻微,她怀中的孩子渐渐不再哭泣也收回了从襁褓中探出的那黑瘦如木炭的小手。 高跟鞋声到达六楼时候,直挺挺立在电梯门外的那群人倏然消失,八楼的灯不再闪烁不定。 八楼的灯全部熄灭同时,八楼的窗帘朝着两侧无声滑开,露出施工到一半的施工现场。 径直朝上的高跟鞋声在八楼转角处停下,几息之后,再一步步从转角处朝着电梯靠近过来。 电梯里的女人抱着孩子就此急急窜出电梯,朝着楼梯反方向窜去。 随着女人离开电梯,一应幻境尽数破灭。 我继续面无表情着靠在角落,任由电梯门再次即将闭合一起时候,高跟鞋的主人也赶到了电梯门口在外面按开了电梯门。 她踩着恨天高,披着大波浪长发,一身红衣打扮得火辣妖娆。 她的眉心处,有一缕,似纹身又似胎记的红色火焰印记。 她按开电梯后瞟一眼我再环顾下四周后挑高了眉梢。 三师姐衰红衣? 我在第一眼看到她之后即时收回视线,只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她。 她接着也进入了电梯。 电梯门终是顺利闭合一起,再继续朝上。 电梯抵达十楼时候,她率先离开电梯,我跟在她身后也出来电梯。 正对着十楼电梯口处设有两家前台,十楼看样子是被一分为二后由两家公司共同租用。 她离开电梯后朝向了左边,我则是按照雇主以前提供的方向朝向了右边。 我走上几步又转身回返电梯。 我并不想再和三师姐衰红衣碰面,自然需要尽早离她越远越好。 二师兄之前的不请自来,已让我对于其余师兄师姐们,不但没了期待甚至还心生了抗拒。 我顺利下楼后电话雇主下来见我。 雇主接通电话后虚弱着声音告诉我他已进了医院,也请求我能去一趟医院。 我已不想再跑来跑去,于是让他在电话里讲述下他遇到的麻烦。 他就此提及,他觉得全世界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他遇到了。 他早就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念尝试过各种自杀方法,但每次在最后关头总会发生意外让他根本无法死去。 例如他摸电门的时候家里会突然跳闸。 例如上吊的时候绳子会崩断。 例如跳河淹到昏迷后再醒来发现不会水的自己居然又躺到了岸边。 例如,他在联系我之后试着去跳楼,结果有人刚好也去了天台还凑巧抓住了他的腿,导致他倒挂在空中,牛仔裤角挂在了防护栏横出的铁钩上,再次没能死成。 他被救起后被送进了医院。 他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他作对。 他找我驱邪,是想让我帮忙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一直在阻止他解脱阻止他去死。 我:…… 我无语着挂了电话顺道拉黑他的号码,再朝着红绿灯路口走去。 我特么拼命想活雇主却一心求死,像极了之前的我和单陵结契。 附近不允许出租车逗留,我只有穿过红绿灯才能再坐出租车。 我走到路口时候再遇到红灯,于是停下等待绿灯亮起。 等待期间,我再想起,之前夜孤澜曾跟我提过的,与红绿灯相关的内容。 大多数城市的红绿灯停止运行的时间为夜间十一点到凌晨五点,少数城市的红绿灯彻夜不停。 红绿灯运行期间,不停的变换着数字倒数着可以通行和停止的秒数,忽而是绿灯里可以行走的小人,忽而是红灯里静止不动的小人。 若,人的一生。 绿灯的时候代表生命在不停的行走,走进黄昏暮年,埋入黄土,最后成了红灯里面如同火葬的尸体。 普通人对于红绿灯的理解停留在交通管控层面,实际上,每一处的红绿灯都大有深意。 每个城市的地下,因为历史战乱天灾人祸自然死亡都会掩埋着累累白骨,闹鬼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尤其是风水险恶的城市以及城市里阴气极重的位置比如西北角更易闹鬼。 直到红绿灯的出现,鬼魂肆虐的情况才得以改善。 第一盏真正意义上的红绿灯源自于著名的雾都伦敦。 隐国议会大厦广场因为经常出现马车撞人的事故,而且马匹一到这里就会焦躁不安,引起了市民的恐慌,开始议论广场是因为作为给犯人执行死刑的地方而受到了难咒。 这,促发了红绿灯的生成。 据说设计者有华国血统,精通五行八卦阴阳术数。 五行中金火克阴,水木附阴,土埋阴,红绿灯的原理就是根据这个制成。 灯杆中空直插土中,绿灯代表着水木,冤魂厉鬼受到水木的吸引,自然而然地从灯杆里飘到绿灯里,再通过早布下的咒语,将鬼魂送至红灯里焚烧消灭。 第一个红绿灯高七米,只挂着红绿两色的提灯,而且是煤气的,由巡捕拿着长杆牵动皮带转换提灯颜色。 红绿灯在坚持到第二十三天时候,煤气灯突然爆炸值勤巡捕也当场死亡,原因是地下的鬼魂太过凶煞,根本压制不住。 红绿灯这个镇鬼消鬼的方法自然也就取缔了。 其实,最初的红绿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没有黄灯。 再后来,纽城市五号街的高塔上,首次出现了有红黄绿三色的信号灯。 这个设计者也是个华国人。 当他把黄灯加入红绿灯时,红黄绿三色,正好也代表了,金火、土、水木的五行。 由绿灯即水木引鬼,送至黄灯即土中安魂,再送至红灯即火金中灭鬼。 所以,你看每条街上的红绿灯时间长短不一,说是为了便利交通,根据车流量精确计算规定的时间,其实是根据被引入红绿灯的鬼魂凶煞强度,风水凶险程度设定的。 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风水格局,有凶地自然也有吉地,红绿灯的实际作用是用来镇鬼灭鬼的。 极凶之地,即便是深夜红绿灯也不会停止运行。 越凶的地方,红绿灯越多。 低阶鬼魂不会主动靠近红绿灯,能在红绿灯处任性乱逛的鬼魂自然是红绿灯镇不住的鬼魂。 镇鬼处的地下自然阴气较重,红绿灯的灯杆是金属做的。 金属隔阴,若灯杆被腐蚀出现了孔洞就会外泄所镇的阴气,也或可让所镇的鬼魂逸出。 很多地方的十字路口,即使有红绿灯也经常会出现恶性车祸,多半都是被那处外泄的阴气给影响到了。 我上午遇到的私家车会在红绿灯路口猛踩油门撞向红绿灯,正是受到了阴气的侵袭。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绿灯亮起。 我收回望着灯杆的视线,就此随着人潮穿过十字路口。 我走在人潮中有些晃神,每个城市的建筑群都像旧时墓葬群里的各式各样坟墓,红绿灯在灯杆的支撑下,像极了墓地旁竖起的红黄绿三色招魂幡。 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有步行的人撞到了前方的红绿灯的灯杆上。 金属隔阴,若灯杆被腐蚀出现了孔洞,也或可,吸人阳气,最为严重的是将人的骨血魂魄一并吸走。 随着有人撞到了灯杆上,灯杆底部那因腐蚀出现的小洞顿时若装了台巨大的抽风机响起了猛烈的抽风声,那人的身体被牢牢吸到灯杆上根本不能动弹。 伴随着砰地一声,血花从那人的背部飞出,夹杂着几块白森森的碎骨。 那人的腹部快速凹陷,嘴里发出剧痛的吼叫。 那人的衣着发型背影体型,赫然和三师姐衰红衣如出一辙! 正晃神的我愣神下急急朝她奔去,但,只几息之间,她的身体已像被扎破的气球干瘪了下去。 一张白色的人皮就此从灯杆上滑落,软软的堆在地上。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15章 无涯空寂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人皮从灯杆上滑落的瞬间,我终是拾起了自己的脑子。 她若是三师姐衰红衣,自然不可能菜到如此境地,竟连区区的镇鬼之局都应对不了。 而且,我晃神期间,不知觉已入了幻境。 是谁布下了幻境? 幻境是否是针对我而来的? 我继续前奔经过灯杆的时候没有丝毫停顿。 我奔到一辆在路边等着载客的出租车旁边后,一把拉开车后门。 随着我拉开车门,我再见二师兄叶轻舟。 他依旧一身白衣坐在车后排,驾驶员位置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着粉色汉服用白纱遮面的女子。 白纱很薄,遮不住她的绝世容颜反而更增神秘魅惑。 她,是六师姐杜夕瑶。 随着我拉开车门,正交谈着什么的二师兄和六师姐,目光齐齐即时关注向我。 我:…… 二师兄和六师姐:…… 我毫不迟疑着甩手重重合上车门,再继续面无表情着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那辆出租车奔去。 随着我再一把拉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的车门,我再见,三师姐衰红衣正坐在车后排。 我:…… 没完没了了?! “我就知道你绝对看不上后面那两只。小师妹有眼光,我喜欢。”三师姐乐得花枝乱颤。 “原来你就是小师妹。我和你同在电梯的时候还在想,这是哪家的姑娘,不是一般的合我心意。”她再开口,一把将我拽入车后排。 出租车随之驶离原地。 “你哪位?怎么现在开始流行随便认亲了么?”我冷眼冷脸望着她,背抵在车门上尽量和她拉开车门。 “是哦,很流行随便认亲的。我是你三师姐衰红衣。很高兴见到你啊,我的小师妹。”她对于我的冷眼冷脸浑不在意。 “你是否知道,你们的胡闹,会给我惹来麻烦?”我继续冷眼冷脸着问询。 我依旧没承认自己是她的小师妹。 她若调查过我,就该知道顾川的存在,即便不清楚福祸蛛的存在也该知道我指的麻烦大概在指什么。 我的问询让她愣神下顿敛笑意严肃了表情。 她坐直身体,就此交代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男人载我径直回返浅湾,也电话二师兄要求他不要继续尾随我们所坐的出租车。 她电话二师兄时候略有怒意。 随着她带起怒意,她眉心处的那一缕,似纹身又似胎记的红色火焰印记,更显鲜红。 她话语结束没给二师兄讲话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后,靠到椅背上,闭上了双眼单手扶额很是沉默。 接下来,直到出租车抵达浅湾附近的市场附近,直到我让司机靠边停车,她再坐直身体睁开了双眼不掩懊恼和落寞。 “抱歉了小师妹,这次都怪我太过想要尽早和你相认,所以才匆忙硬拉着二师兄六师妹出了下策。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她再匆忙拿出纸笔写下她的电话号码递给我。 我继续冷眼冷脸着没有去接,她略显尴尬着将纸条塞到我口袋里。 车子这个时候已靠边停下,我就此下车,先去之前寄存采购东西的店铺,再回返浅湾。 其实我挺喜欢三师姐的,和她的热情讨喜无关。 这跟眼缘有关,也跟感觉有关。 我感觉,开朗妖娆只是她用来张牙舞爪的表象,她的内核是敏感又落寞,或许曾有不堪往事造成了她的缺乏安全感。 我也已见过六师姐,但一眼就觉得,她的清纯无辜之下是工于心计,她应该是绿茶婊本婊。 至于二师兄,我觉得他对大师兄感情复杂又爱又恨,这个爱和基情无关是敬爱的意思。 他之前提及大师兄时候,始终都称大师兄为大师兄,即便最后激动了情绪也始终不曾直呼过大师兄的姓名。 如今,除了七师兄和九师兄,其余所有师兄师姐我都已见过。 但,有卵用? 不过是徒增我的心理负担徒增我的麻烦而已。 我回到浅湾时候,刚踏入浅湾地界就有人快步朝我迎来。 原来,之前在我船上动手脚的那人又来了浅湾,再次试图在我船上动手脚时候,被浅湾的疍民们捉了个正着。 浅湾的疍民们把他五花大绑着载到了海域,有专人看管着,只等我回返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疍民的告知让我感慨金钱的力量强大,我上船后撑船入海域,见到那人之后一脚将他踹入海中了事。 他已受外伤,他的落水快速引来鲨鱼。 我和疍民们即时离开海域回返浅湾后,我拿出身上还剩的一万多现金让大家去按劳分配。 人们离开后,我直接到舱底倒头就睡,却,依旧睡不着。 我心意相通单陵问他如何缓解焦虑。 单陵提及我在凌小翁店铺时候情绪还算平稳,问我在离开凌小翁的店铺后又经历了什么。 我告诉单陵我不但再见到二师兄还见到了三师姐和六师姐,他们的出现再增我的心理负担。 我很累。 我需要休息。 我居然会因再增的心理负担,焦虑到睡不着,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事实上我面临的困难还是以前的困难没有一丝丝改变,我在进入舱底休息的前一刻好像还不曾焦虑。 “他们一起出现的效果,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单陵一语点破。 “是么?”我不禁苦笑。 “主人,我认识你之后,你一直处于一种状态。”单陵轻叹。 “什么?” “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向生而死向死而生。” “……” “主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就是,夜孤澜已替你担下了福祸蛛。你但凡愿意回头看一眼后路,你就不用继续头破血流着硬往前冲,你就完全可以随时全身而退。”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 “……好。” “晚安。” “嗯?” “嗯。脑袋砍了也不过碗大个疤。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夜孤澜如果死了我就陪他一起。” 对话到这里,单陵没再吭声。 我长舒一口气再次闭上双眼。 我依旧焦虑,但焦虑已轻了许多。 这一次,我虽没能立刻睡着但也终于睡着。 我无梦到自然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我起床做饭正填饱肚子时候,单陵心意相通我问我休息得如何。 我告诉他,睡上一觉的我,满血复活,又觉得自己如果有个杠杆就能撬动整个地球了。 “那就好……”单陵迟疑了语调。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主人,我怕我说了你会接受不了,会再次睡不着觉。但我不说又如鲠在喉,觉得还是该让你早早知道才行。” “直说。” “主人……因福祸蛛而死之后的不入轮回,不单单是指夜孤澜没有轮回投胎机会,也包括,夜孤澜只能独留在无涯的空寂里。” “什么?!” “他死之后,会似鬼非鬼似魂非魂,不会有谁能够看到他或听到他的声音。他或许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但你再没机会能看到听到感应到他半分半点。”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凌小翁在你们师父来过之后,有次说漏嘴时候提到的。所以,夜孤澜如果死了,你再陪他一起死毫无意义。”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川的电话号码。 我稳稳心神接通电话后,顾川告诉我他今晚回返浅湾,让我收拾好行李随后和他一起离开浅湾。 我追问顾川他具体何时抵达浅湾接下来要将我带去哪里,顾川来句他另有电话进来见面再聊也就挂了电话。 第116章 生死祸福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即时再心意相通单陵通知他顾川的决定,也提及,顾川的来电,有将我想要入海沟一探究竟的迫切,瞬间促发到了极致。 单陵急急提醒我,顾川的来电或许是个圈套。 我若此刻入海沟查看,很可能正合了顾川的心意正中了顾川的圈套。 据说海底一万米的水压就能将人瞬间压成纸片,海沟里的水压我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单陵的顾虑也正是我的顾虑。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迫切,就此开始收拾行李。 我一直都有随身携带银行卡身份证手机和峨眉刺回旋镖的习惯,现在也随身携带着纸人,我所谓的收拾行李不过是在背包里再塞几套换洗衣服。 我已失棺钉索,顾川答应过会弄新的给我但还不曾兑现。 我不知道顾川要将我带去哪里还有何时再归,对于顾川的安排,我能做的只有服从。 我收拾好行李再撑船靠岸,再静等顾川的到来。 等待期间,我再想起单陵提及的夜孤澜若死只能独留在无涯的空寂里,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生死祸福从来不是儿戏。 他许给了我全身而退,我便要东海扬尘白骨尽朽也不离不弃。 可我,原来,早已连以命做陪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不知道,我和他,何日能再见,又,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我不由得泪眼朦胧,却又不能痛快哭出声,只能是忍着心中的泪意翻滚快速眨着眼睛。 顾川这个时候回返浅湾,没有借助轿夫轿子,而是坐车回来的。 我速度尽敛多余情绪调整好表情再跳下船迎上,他坐在车内打开车门等我近前后让我上车。 我上车后,他让司机载我们前往机场。 去往机场的路上,他提及他之前借尸的养尸能手。 他已成功拜托养尸能手替他继续推进控尸地下找寻赤丹,他也就能多抽出些时间多陪陪我。 找寻赤丹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而且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觉得我的压力过大所以接下来要带我去旅游散心。 他已为我办好签证,他首选的旅游地点是樱花国。 “旅游散心,或许也能力促我梦境再起变化。”我上扬唇角,接腔戳穿顾川打的算盘。 当然,他或许还有别的打算也不一定。 “如果真能那样,我们那就必须是一举两得了。”顾川笑得慈眉善目,再开始提及与樱花国有关的灵异内容,例如提灯小僧。 提灯小僧是容貌近似十二三岁的男孩,脸色鲜红,后脑是一盏灯笼,那里面亮着的不是火焰,而是他纯洁的灵魂。 他每次出现,会在行人面前来回奔跑,往返跑几次之后又消失不见,其目的是为了警醒行人即将有生命危险。 只是他的容貌实在太过吓人,而且总在夜间突然出现,行人根本不信他而且还怕他。 没谁信他,他出现的地方自然会发生死人的事情。 人们渐渐把死人和他联系一起并一传十十传百之后,他也就成了邪恶诅咒的化身。 再后来,但凡他出现过的地方人们都会千方百计着驱鬼,只要能抓住他就会对他实施各种酷刑。 他的灵魂纯洁到,在每次遭受酷刑后会很快忘记人类对他的伤害,依旧不停的在即将发生危险的地方出现善良的提醒着人类。 只是他虽然忘记了人类的凶残,但一次次的酷刑也让他潜意识里开始拒绝和人类接触。 他再看到人类过于靠近会逃走消失。 虽然他容貌丑陋,但内心却比什么都纯净。 我和顾川抵达机场后再飞往樱花国,在飞机上我突然想起八师姐宫寒玥。 她会读心。 她若能读了顾川的心,是否就能获取到福祸蛛的解法? 我即时心意相通单陵提及心中想法。 单陵没多久向我转述凌小翁的答案,修为深的人一旦被读心不但能察觉到甚至还能给出假的结果。 不过八师姐在读心这块还修了悟心术。 悟心术若大成能看破世间的一切虚伪和破绽,但八师姐还不曾大成悟心术。 不管怎样,既然我想要尝试,他都会尽快找到八师姐,尽快和八师姐再取得联系,尽早确认八师姐是否能替我守住秘密。 若八师姐能替我守住秘密,他会尽量央求八师姐帮忙。 若八师姐愿意帮忙,他会让八师姐来和我汇合。 “守住什么秘密?我是小师妹的秘密?我能预见的秘密?你告诉他,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都已经找上门了,虽然我没承认我是小师妹但已被默认为小师妹。”我接过顾川递过的饮料,心意相通单陵给出安排。 顾川在我接过饮料后问我在想什么,我突然细思极恐,他或许也会读心术也不一定。 我在接下来和他的聊天过程中,渐渐将话题引到读心术上面。 提及读心术他告诉我,能读心的多半是天生异能,后天想修成功要看天分成功率微乎其微。 在他看来读心术用处不大,再会读心若被一巴掌拍死也是死了。 我笑着说是,再聊会儿别的也就任由他自由发挥。 我们抵达樱花国后,他带我再去往宫岛。 樱花国的地形东西长南北短,从风水上是东气西归,每天东方的阳气会随着日落归于西方的过程较短。 由于阳气不足阴气过旺,会造成人心胸狭窄做事刻板的性格,也会更添人的强烈攻击性和原始欲望。 这,也是樱花国历来好战又充斥各种色情文化的根本原因。 宫岛之地在古代一直是安葬因战死武士的存在,那里原来除了送葬人没有人敢接近。 明治时期,更因岛上的鬼魂实在太多,就连周边海里的鱼都受到了影响,但凡吃过那些鱼的人都会离奇死亡。 樱花国集合了全体阴阳师利用地形建造的岛上的建筑物其实是封鬼的结界,又在海水里矗立了红色楠木作为镇鬼器,还强行迁徙来了居民居住,才算勉强压制住岛上的鬼魂。 顾川带我直奔宫岛,自然绝非只为看景。 我们到的时候天还没亮,夜幕上悬挂着铅块一样阴沉的云彩,空荡街道上红绿灯仍旧亮着。 几乎没有什么汽车的小岛上每个路口都设有红绿灯,街上的薄雾如同鬼魂不断变化着形状缓慢的漂浮着。 我们上岛后前往旅馆,路上街对面亮起了幽幽灯光。 那是一盏洁白色的灯笼漂浮在空中,隐隐可见内里跳动着一团小小的火焰微弱到似乎随时都能熄灭,但每当火焰缩成枣子大小的火团时又会扑棱棱挣扎着燃烧起来。 灯笼离地约在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灯笼里的光芒没有半点扩散出灯笼,完全没有照亮周围。 随着幽幽灯光亮起,顾川带我即时停下脚步,那盏灯笼接着朝着我们慢慢靠近过来,。 尽管距离不远尽管我视力极好,但我直到灯笼出来街角的阴影,才终是看清楚具体。 那是一个小孩。 他赤着双脚指甲里全是黑黑的泥垢。 他破破烂烂的裤脚上沾满了湿泥,红色的上衣已经成了一缕一缕的破布条,手臂上满是被烫烂重新长好的伤疤。 他瘦弱的肩膀上那突出的锁骨像是两根生生插进去的木柴,脖子不但细而且有些畸形的扭曲。 他的脖子之上,是一盏巨大的灯笼。 他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只能确定他不是人,但辨识不出他到底是鬼是尸还是妖。 提灯小僧么? 刚上岛,顾川就迫不及待着给我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 我眼角余光里,顾川的脸上渐渐带起了浅浅笑容。 我继续立在原地,静等小孩的继续靠近过来。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17章 提灯小僧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他走到距离我们一步之遥地方后,灯笼在脖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 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脖子处传出,缺少润滑油的机器在咬合时才会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一张孩子的脸就此转了过来,原来灯笼是他的后脑,他的脸和灯笼长在了一起。 他鲜红色的脸上刀疤纵横交错,甚至连鼻子都被削去了一半,露出两个黑黑的圆孔。 他转过脸之后,歪着头,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关注着我,深蓝色的嘴唇轻轻张开,指指顾川再指指就近的红绿灯,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他的眼神干净得如同婴儿。 我在看到他双眼后心中瞬间安宁。 “你说的什么?”他的语速过快用的还是日语,我只听一遍,即便是想依葫芦画瓢都无法做到。 “你再说一遍。我们刚才没听太清楚。”顾川随之也更加深些笑容问他。 他就此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了顾川一眼后,顿时惊恐了表情,慌张摇头,并朝着阴影里退去。 他的反应,让我更笃定,他曾指向顾川他刚才的话里势必有与顾川相关的对我的提醒。 他不是顾川为我备下的大礼。 他的出现在顾川的计划之外。 他的提醒是什么? 眼见着他又朝着阴影里退去,我急急抬手想要拉住他。 他更加慌张,发出惊恐尖叫,脑后的灯笼里发出诡异蓝光转身就跑。 他转身就跑之际,后脑的灯笼又变成了耀眼的火红色。 他跑得极快,拐过转角后消失不见。 转角处的红绿灯随之轰然倒塌,有浓重阴气和几只高阶鬼魂就此从断裂的灯杆处涌出地面。 “爷爷,他是提灯小僧么?算鬼还是妖?他说的是什么?您听懂了多少?”我面色无异着再问顾川。 “应该是提灯小僧。具体算鬼还是妖没有定论。我日语不好,只听懂了几个词。他应该是在提醒你,你和我都不要经过红绿灯否则会有危险。”顾川给出答案后,提及他也是初见提灯小僧。 提灯小僧在潜意识里是抗拒人类不信任人类的。 我们的问询会激发他的恐惧,我的试图碰触更添他的恐慌,或许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提灯小僧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在樱花国是不是独一份的存在?”我跟着顾川继续朝前。 “是。只有一个也只有樱花国有。貌似早已不经常现身了,我们能遇到是我们的运气。”顾川笑着作答。 我们接下来入住的旅馆是顾川提前定下的旅馆。 我们的房间相邻。 我进入房间再合衣躺到榻榻米上面的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师父来了。 师父再去了凌小翁的店铺,他再次没看清楚师父的模样就昏死了过去,不过刚才又被凌小翁给弄醒了充当传话筒。 师父要见我。 师父会联络八师姐,会带着八师姐一起到樱花国和我汇合,需要我提供具体的位置。 单陵的告知让我差点难掩激动。 我闭上双眼立刻报出具体位置。 单陵让我耐心等待后续。 时间已到凌晨三点多,我平稳住心中的激动后就此开始休息。 随着我离开国内,我已无法再通过留在店铺的纸人看到店内的情况听到店内的动静。 或许师父已经发现店内有纸人,不过,不重要。 我此刻也想要悄然催发个纸人负责警戒,但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顾川或许在用什么手段观察着我,我若催发纸人,自然就暴露了自己已完成了对剪纸巫术的掌握,自然就暴露了自己对他撒了谎。 我就此开始休息,很快睡着也睡得太沉。 有顾川跟着我,他不想让我遇到危险我自然不会遇到危险,他想让我遇到危险我就算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也避不开危险。 不清楚睡着多久,我猛然惊醒。 屋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然全灭,三师姐衰红衣一袭黑色风衣戴着口罩正朝着榻榻米走来。 三师姐怎么来了? 顾川就在隔壁! 我震惊非常即时坐起之际,又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她并不是三师姐。 戴着口罩的她的眉宇之间和三师姐惊人的相似,就连眉心处也有一缕,似纹身又似胎记的红色火焰印记。 但她比三师姐矮一些也没三师姐丰满。 她没有三师姐的大波浪长发,她的长发又顺又直。 “你看我美吗?”她走到榻榻米旁边后开口问询,眼神透着迷茫无助,说的是中文但很生硬。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算是正确答案,于是看着她的脸没有接腔。 樱花国必须算是个奇妙地界,我在这里根本分不清人和鬼。 之前转角处的红绿灯轰然倒塌后,浓重阴气和几只高阶鬼魂从断裂的灯杆处涌出地面,我只在鬼魂涌入地面的瞬间看出鬼魂是鬼魂,之后再看,已看不出鬼魂是鬼魂,也已看不出感应不到阴气的涌出。 我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眼前的她到底是人是鬼。 房门已没完全闭合一起,或许她是开门进来的也不一定。 “你看我美吗?”她几息之后再开口,声音已变得急促不掩烦躁。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也起了变化。 她的瞳孔从中间裂开变成了两个半圆形,紧接着又像是遇热的蜡块慢慢融化,两个半圆的瞳孔各自变成了两个瞳孔并排长在一只眼睛里。 随着她的双眼里出现四个瞳孔,我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若被一条无形的线给绑住了。 我继续没有接腔也没动手,毕竟我的身体虽已有些不受控制但还是可以随时出手的。 初来乍到的,我也想看看她后面还有什么花样。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也只是能确定她不是人。 “你看我美吗?”她几息之后再问,四个瞳孔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声音凄厉。 “你摘了口罩我再告诉你答案。”我突然又想要看看她口罩之下的脸是否也跟三师姐衰红衣惊人的相似。 她仰头笑起摘了口罩。 她口罩下面的嘴,从两边嘴角完全撕裂至耳根,碎棉絮状的肌肉纤维还上下相连,沾着或是口水或是体液的东西。 她的两排青涩牙齿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舌头随着笑声上下弹动着。 随着她摘了口罩,她手中倏然多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剪刀。 “你看我美吗?”她举起剪刀再次问询,大有我再不给出答案就戳死我之势。 “美。”她口罩下的脸让我微眯了下眼睛。 若她口罩下的嘴没有受伤,她口罩下的脸也跟三师姐衰红衣惊人的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三师姐衰红衣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师姐的上嘴唇很薄,和下嘴唇明显不成比例,属于天生没有八字的人才有的面相,她也是。 她口罩下面的脸,让我更不能轻易就弄死她。 至此,隔壁顾川的房间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并没多余动静。 顾川或许在假睡,也或许她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也或许她在屋里布下了什么隔音阵法。 “你撒谎!你必须死!”她冷冷笑起,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剪刀分开刀刃撬向我的嘴。 “等等,你这是准备怎么弄死我?”我及时叫停。 “我要剪开你的嘴角剪到耳根,再趁着你没死透之前,用剪刀从你的脊椎划下,把你的皮给剥下来。”她恨声给出答案之后,继续将剪刀撬向我的嘴。 我就此曲膝用力踹出,却没能踹动她半分。 我踹她若踹到厚厚钢板,差点踹折了脚,反被反作用力推向了榻榻米的更内里。 她随之被激怒,跳上榻榻米精准将我压在身下,再不顾要先剪开我嘴角的计划,高高扬起剪刀戳向我。 我速度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体重该减肥了,将我压得有瞬间的无法呼吸。 她的力气也出奇的大,碾压我的对抗。 剪刀继续快速朝下。 如此情况,我只能推掌击飞她,再冲下榻榻米赶在她落地之前夺过她手里的剪刀,并在她落地的第一时间将她死死压在地上牢牢禁锢住她的身体。 第118章 心魔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顾川这个时候闪身进来我房间倏然冲至我身旁,手中薄刃切豆腐般切了她的脑袋。 她随之一动不动,身体以肉眼可见速度化为一滩血水,最终只留下一张人皮软软堆在地上堆在血水中。 那人皮,让我再想起之前在国内在红绿灯处看到的人皮。 那次是幻境,这次是真实。 不对,那次不纯粹是幻境,与其说是单纯幻境,不如说是,还夹杂着其他,的幻境。 夹杂了什么其他? 是预见,还是窥破了曾经? 若是预见,那么三师姐在未来在死后会只剩一张人皮。 若是窥破了曾经,那么我就是看到了三师姐的前世死况。 “丫头,吓傻了吗?”顾川在她只剩下一张人皮时候笑着问我。 “不至于。只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分不清人和鬼了,有些闹心罢了。”我给出答案,笑他来的不是一般的及时。 他接腔告诉我,他是在我踹她时候被惊醒的,后续又听到我冲下榻榻米奔跑的动静,所以才匆忙赶来。 按照他所言,她是裂口女,是宫岛特有的产物。 裂口女杀人时候喜剥皮,喜将皮带到红绿灯的灯杆处,将人皮的手脚部分绕过灯杆打个死结绑在灯杆上。 裂口女靠恶鬼之气生存,裂开的嘴就是为了吞噬阴气,哪里阴气重她就会出现在哪里。 心魔作祟或体内阴气极重的人,都或可引来裂口女,都或可成为裂口女吞噬阴气的目标。 “丫头,你有心魔作祟?”顾川讲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魔?如果一心想要,早得预见之能尽早替爷爷找到赤丹,是心魔的话,我的确有心魔作祟。”我浅淡笑容抬手拢一下散乱脸颊的碎发。 顾川关注的绝非是,我是否有心魔作祟。 顾川想要确定的是,我是否阴气极重,进而是我的太阴之体是否已经觉醒。 我在顾川,在我明显已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不由分说着斩杀裂口女的第一时间,已急急心意相通单陵。 我向单陵简要描述了裂口女的主要特点也就是嘴巴的样子,让单陵立刻马上找凌小翁确认她是什么。 单陵赶在顾川提及她是裂口女之前已然告诉我,她是裂口女。 或可引来裂口女的,除了心魔作祟或体内阴气极重,也或可是身有外伤也就是流血了。 我于是,早已不着痕迹着悄然用指甲划开了指腹,也用内力混淆了伤口得来的时间。 “你这丫头怎么受伤了?”顾川一把拉住我的手,看似关怀心疼,实则应该是在确认我伤口的产生时间。 “爷爷您是不是太矫情了点?就这也算受伤?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破的。这都快长好了。”我一副满不在乎模样。 “姑娘家还是别糙得像个老爷们。唉,等得了赤丹,爷爷就不再让你辛苦半分了。”顾川找个创可贴贴在我的伤口上。 接下来他再处理掉地面的血水和人皮后,待在我屋里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天亮。 天亮后我们再一起在旅馆用过早饭后,他带我四处逛逛。 尽管我有收敛至阴之气,也用内力抵御至阴之力导致的体寒,但裂口女这个另类的存在,还是能感应到我阴气极重。 我不想乱逛,不想再遇到别的裂口女,但也不能拒绝顾川的安排。 之前倒塌的红绿灯已被重新建好。 宫岛上的风景的确养眼。 大片的红绿交错植物如同油画般绚丽,蓝而纯净的海水如同玛瑙宁静神秘中悄悄流淌着诱人的光泽。 空气中更是透着沁人心脾的甜香,远山上竖立着大愿寺的五重塔直插云霄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海中矗立着一座起码十五六米的红色牌坊,任凭海浪扑打岿然不动。 宫岛的象征大鸟居,用的是未加工的楠木制成,高有十六米左右,上梁为二十四米,完全靠自重立于濑户内海的万顷碧波上,据说是为欢迎海中诸神驾临岛上而设的。 岛上的建筑风格明显不是唐朝时期的,处处都透着古香古色的怀旧气息。 马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旅客,本地人并不多。 四处闲逛期间,顾川跟我介绍起宫岛的特殊风俗。 这里自古被视为神圣的地方,因此对血、死亡等不洁之物有所顾忌,因此岛上没有建任何的墓地,死者都埋葬于对岸的赤崎。 岛上的女性,经期时要到特设的町内小屋接受隔离,在快要分娩时候,会去到本州的对岸分娩,且分娩后的一百天才会回到岛上。 岛上严禁耕种和织布的行动。 岛上的商家和居民有去大鸟居所在的海滨取水清洁屋门的习惯。 岛内严禁饲养犬只。 从樱花国国内其他地方来的犬只则要被送到本州的对岸放生…… 我听着顾川的介绍,不由得想起自己还不曾来过经期,或许跟自己是太阴之体有关。 “爷爷我多大了?”我接腔问询顾川。 “多大了?丫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吗?”顾川有瞬间的愣神紧接着哭笑不得了表情,再提及我是九二年出生的。 我已过了十七岁生日。 等到我十八岁生日时候他会给我大操大办一场生日宴。 他原来觉得生日是最不值得过的日子,所以一直都不曾为我庆祝过生日。 他如今又已觉得生日该作为节日庆祝,他的这种认知改变,或许跟他已然老去有关。 我心中冷笑,扬起笑容宽慰他赤丹会很快找到他很快就能长生不老,所以根本不需要再感慨廉颇老矣。 我宽慰完顾川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凌小翁已成功购入我之前提及的有尸有鬼小岛,等到晚上就会名正言顺着尽除岛下的尸和鬼。 凌小翁早已开始推进购买小岛事宜。 师父昨晚再来店铺后助推了一把,才使得凌小翁今日能成功拿下小岛,否则单靠凌小翁还需要些时日。 凌小翁用的不是自己的名义,顾川随后回国后也查不到凌小翁身上。 单陵的告知,让我在顾川的关注下笑得越发灿烂。 师父和顾川两个老狐狸的较量已经正式启动,接下来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反正谁都别想再安稳。 我不痛快,那就,大家都别痛快。 有旅客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他的脸乍一看像极了猫。 因为我多看了两眼,顾川边带我继续朝前边提及形化。 形化是一种奇特的现象类似于夫妻脸。 夫妻脸,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在气质容貌上都会出现许多相似的地方。 当人过于偏执的喜爱一样东西比如猫狗,在一起久了之后,也会从习惯爱好上和猫狗接近。 例如常年养猫的人晚上不习惯早睡,白天又特别赖床,性格懒散悠闲;例如养狗的人警惕性和戒备心强,对朋友忠诚对气味特别敏感。 还有一种极度偏执的人,会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猫狗。 这种意识,类似于自我催眠又接近于人格分裂,会产生外形变化也就是兽化异变也就是形化。 迎面而来的旅客就已形化。 顾川讲到这里停下脚步:“丫头,如果爷爷做错了事伤害到你了,你会原谅爷爷吗?” “诶?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爷爷是在给我挖坑么?”我也随之停下脚步,脑子飞快运转解析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事实上我自从得知虚假人生版本后,在他面前,不曾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随便问问,丫头如实回答就是。”他的表情不露半点异样。 “好。那么,爷爷您的如果,如果的是将来还是曾经?”我接腔确认。 “先按照将来讲。”他脸上带着我熟悉的和蔼笑容。 “将来的话,您是我爷爷我是您孙女,您还执意去做错事伤害我,那我肯定会心里别扭难以释怀。”我斟酌着用词作答。 “那,若是曾经呢?”他再开口依旧表情无异,但微表情又透露出他的略显紧张不安。 他的紧张不安,让我毫无征兆着骤然就泪意翻滚。 虚假人生中的一幕幕还深刻在我脑海,我真实经历的他对我的一应照拂也犹在眼前。 若他不曾对我使用过福祸蛛,我即便夜孤澜自证了所讲的字字真实,也还会掩了耳朵遮了双眼不愿相信事实。 我如今早已将他视为十恶不赦早已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他却突然示弱,让我措手不及,也,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19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难道,他在大海之中寻到我时候的顿时红了眼眶颤抖了双唇,的确是在激动我还安然无恙? 难道,他后续的流泪,的确是在心疼我当时已瘦成一道闪电双唇干裂形同野人,是在,懊悔曾对我使用了无解的福祸蛛? 不! 他一定是在诈我! 我瞬间再尽敛多余情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的若是曾经,我自然会原谅。做人该珍惜的是当下和未来,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我面色无异着给出答案。 他就此抬脚继续朝前,不让我看到他的后续反应。 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爷爷您没事吧?”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丫头不要胡思乱想。” “但您的问题太奇怪了点。”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爷孙之间聊什么都行。我可是爷爷,自然可以随便发神经,你要让着我。” “啧,年长就这么了不起的么?” “那肯定了。” “我友情提醒下某位老同志,尊老之外还有爱幼。” “某位老同志也友情提醒下某位小同志,尊老是排在爱幼之前的,说明尊老是第一要义。” “行,您赢了。” “赢得有理有据无懈可击,你想不服都不行。你说气人不气人?” 对话到这里我再次泪意涌动。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他背着双手悠闲前行,看他走上一段路后才发现我没在身后大惊失色,看他再急急四顾瞧见我之后长舒一口气哭笑不得再笑盈盈着快步朝我走来。 “丫头,咱可不能辩不过对方就耍赖皮。只有承认自己的不足才能有进步空间嘛。”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后笑着牵起我的手。 “行,我给您个面子。”我扬起笑容。 “我的面子这么值钱的吗?那就必须要庆祝一番才行。”他笑出了声,就此带我去吃大餐。 他点了神户牛排,点了一桌。 他的大手笔让同餐厅的人侧目。 他让我放开了吃,不够再点。 我依言而行。 用餐期间,单陵心意相通问询我是否已恢复冷静。 对于他的问询,我给出肯定答案。 我再次泪意涌动不由得停下脚步之际有让他速度骂醒我,他当时将口才发挥到了极致。 我得以快速冷静下来,得以在顾川面前没露异样。 “主人,你的多愁善感会要人命的。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整这娘们唧唧的了?” “能。我戒了。” “那就好。你们师父已经联络上你的八师姐,刚刚已分别到了机场,后续的还不清楚。” “好。” “你们师父依旧没有联络你的大师兄和四师兄,依旧要求凌小翁不能再跟谁提及他曾来过。” “好。” “你们师父说,他没跟谁提过你是小师妹,没联络过你的二师兄三师姐和六师姐。至于你的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是如何得知你是小师妹的,暂时还不清楚。” “或许是,我和大师兄在一起时候有被谁看到过。”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我和单陵心意相通到这里,我再提及我之前每每感应顾川的位置时候顾川分别所在的位置,让单陵转告凌小翁得空之后分别去查看一下,或许会有新发现也不一定。 单陵建议我不如将师父已经出现的事情告知大师兄和四师兄,也好让大师兄和四师兄别再做无用功还能回来协助凌小翁。 对于单陵的建议,我犹豫下选择拒绝。 单陵轻叹一声没再多言。 接下来我和顾川用餐结束之后,顾川带我去往本州的对岸。 岛上的女性,在快要分娩时候,会去到本州的对岸分娩,且分娩后的一百天才会回到岛上。 时间已是黄昏,顾川带我去往本州对岸,给出的理由是想去见证下新生的喜悦和感动。 事实上孕妇生育时是身体阴气最重阳气最弱的时刻。 在国内湘西的某些山村,孕妇生产时必须将丈夫提前进山捕捉的公野鸡生生剁了脑袋,用鸡血绕着产房撒上一圈。 鸡血绕屋可以阻阴煞祟保母子平安。 黄昏时分前往本州对岸,应该比继续待在宫岛更易遭遇异状。 顾川带我抵达本州对岸之后,再带我乘车去往医院。 顾川一路上和人交流用的都是中文加日文单词另搭配手势,虽磕磕绊绊也都能让对方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们乘车期间,路上遇到一位站在马路中央拦车的婆婆。 她穿着传统和服,怀里抱着一个扎得紧紧的包裹满脸焦急满头大汗,在强阻下我们乘坐的士之后不停的深深鞠躬不停的道歉。 的士师傅用日文和她交谈后,再通过中文单词和手势比划,将她的意思转达给我们。 大概是她儿媳临盆在即已去了医院,因为走得匆忙家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拿,她很着急但附近也很难拦到车,她希望能和我们拼车去往医院。 的士师傅转达结束后顾川征询我的意见,我自然是点头同意。 随着婆婆上车,的士继续前行。 婆婆上车后又是一通道歉之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掩焦虑。 的士师傅或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即便她没有催促什么,也将车速提得越来越快。 的士在直行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直行绿灯正转为黄灯。 师傅没有减速大约是想趁着黄灯抢过路口,但没能成功,最终在斑马线处紧急刹了车。 随着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婆婆受惊到目光涣散,惊呼一声松手了手里的包裹。 缠着包裹的裹布就此散开,一个沾满鲜血的小孩从包裹里滚了出来。 小孩哇哇哭起,婆婆急忙忙开始收拾包裹。 随着她抓住孩子的腿倒拎起来,血从孩子的嘴里汩汩冒出流了一脸,顺着小脑袋滴落在车厢里。 孩子是一个,仿真度极高的,会发声的人偶娃娃。 樱花国的人偶业异常发达,并不仅仅存在于全球闻名的充气娃娃。 高仿真的婴儿和小孩人偶是学多还没生育的家庭的挚爱,据说它们可以排解夫妻之间的压力,提前培养养育孩子的耐心。 婆婆很快包好娃娃之后,一脸歉意的看着车厢里的血。 对于婆婆居然抱着一个灌了血的人偶娃娃赶往医院,的士师傅表现得很是淡定若司空见惯,递给婆婆一包湿巾。 婆婆接过湿巾又连声感谢,开始着手用湿巾清理车内的血迹。 顾川这个时候低声提及师傅的淡定,猜测带着灌了血的人偶娃娃去医院很可能是本地的一种习俗。 樱花国是崇尚鬼神妖怪的民族,习俗禁忌层出不穷五花八门。 反正我们就是要去医院的,只要跟着婆婆,自然能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习俗。 我沉默着点头,继续静观后续。 接下来的路上没有异状发生,天空下起了细细冰雨,婆婆擦拭干净车内的血迹后将车费付给师傅,也付了洗车费。 随着的士到达医院门口,婆婆拉开车门冲向医院旁边的花池边上跪坐地面开始徒手刨土。 潮湿空气灌进车厢混着鲜血味道说不出的难闻,顾川接过师傅赠送的雨伞付了车费后带我下车远远旁观婆婆的举动。 婆婆双手若两柄铲子掘着花池中潮湿的土,泥点迸了她的满脸,也迸到她散乱的白发上。 来来往往的路人和病号对于她的举动视而不见,偶尔有老年人路过还会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的鞠躬并从兜里掏出硬币丢进土坑。 她自顾自的挖着土,坑旁的泥巴越堆越高,远远望去,只有一个沾满泥屑的脑袋在土堆里忽上忽下。 过往人们的反应更力证了她带着灌了血的人偶娃娃到医院是习俗,但在我眼里她的行为还是过于怪异。 昏黑天色下,她跪在坚硬的花池沿上,和服的膝盖位置已经渗出了血迹,她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几乎挤进指甲肉里,还有一根细木插进了指甲,但她貌似毫无痛感。 第120章 人偶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她将土坑挖了一尺见方时候如释重负,双手在和服上随便一抹,再打开包裹将人偶娃娃头南脚北放入土坑,再取出几枚硬币分别放在娃娃的双肩、丹田和脚踝位置。 她接着再将包裹娃娃的血布叠成小方枕垫在娃娃脑下,再双手合十着口中念念有词貌似是在诵念经文。 她念念有词会儿,再哆哆嗦嗦着捧着土埋入土坑。 她将挖出的土尽数填入土坑再将那处的土给拍实压平后,迈着小碎步进入医院。 拍实的土面上印着凌乱的手印,像是一个个鬼手从土里凸显出来。 事态发展到这里,顾川问我看出了什么。 “或许是习俗,但也是煞局。”我收回关注她的视线给出答案。 煞局分很多种,无非就是通过风水布局诅咒对方的财运气运体运,轻则破财重则性命堪忧。 国内自古以来,各行各业的手艺人都多多少少会布局。 说来好笑,这些煞局原本是手艺人在帮人干活时,如果被克扣工钱,用来诅咒东家的法门。 一般是师徒单传,一辈儿只有一人会,后来居然发展成了专门收钱替人下咒的行当。 最常见的有木工厌胜术、怜人梦鬼术、船家水泽术,而婆婆所布置的,极为罕见,是医蛊缠阴术。 这种术极为偏门。 首先,要把蟾蜍、蛇、蜈蚣、蝎子、蜘蛛这五毒放进瓷坛,用槐树根泡制的水浸泡,用无根土封住坛口,过足三七二十一天之后,取出五毒阴干磨粉。 其次,要将受术者的生辰八字写在血布上面制成人偶。 接下来,取阴干磨粉的五毒再倒进做好的人偶。 最后,寻对头家宅西北角阴气最重的地方,按照刚才婆婆的方法埋入人偶。 这种术,可让对头和对头的家人,在不出一月之内,必然百病缠身且不治而死。 如果对头家中正好有生育者,对头和对头的家人不但不会生病还能财运旺盛体健气正,但所生的孩子会天生阴体,命格极阴缠,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一生多灾多难运势颓废。 “丫头觉得她为什么要把这种术下在自己的孙辈身上?”顾川对于我的回答满意点头,接腔再问。 有一只鸽子大小通体漆黑的鸟这个时候落到埋人偶的地方,一蹦一蹦啄食几下泥土,再仰脖叫上几声又振翅飞走。 黑鸟的眼睛,呈暗红色。 “她极为厌恶自己的孙辈。”我再给出答案。 “丫头你原地等我,或许能遇到惊喜,我先去买个东西。”顾川话语结束将伞留给我小跑向就近的便利店。 惊喜是不可能惊喜的。 他这次居然给出了提醒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接下来的惊喜应该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至此,天已完全黑了,医院门外已没路人和病号。 “能帮我抱抱孩子吗?”随着他进入便利店,有低沉沙哑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用的是生硬中文。 我即时转身。 站在我背后的她,身体隐在路灯下的阴影中,半低着头,潮湿的长发像两块湿布垂在脸颊两侧遮挡了大半边脸,只露出薄薄的嘴唇和渐长的鼻子。 她走路无声,在她开口之前我没听到半点多余动静。 随着我转身,她伸直双臂将手里的襁褓递到我面前,脑袋垂得更低,看上去就像被拧断脖子只剩一层皮把脑袋和身体相连。 襁褓里包着的,是沾满脏污泥土的人偶娃娃,和婆婆埋入地下的人偶娃娃一模一样。 我怀疑是同一个娃娃,但此情此景下不适合再回头瞟一眼婆婆布的煞局确认一下。 “您如果不抱,孩子会死的。”我和她僵持会儿,她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我。 随着她猛然抬头,我得以看清楚她的脸。 她的脸瘦长得异常夸张,嘴唇嘬成一团尖尖的像鸟嘴,眼睛没有上眼皮,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像两颗糜烂的红枣安放在眼眶里。 她的脸上长着许多鱼鳞状的细纹,细纹把整张脸割裂成无数小块。 随着她抬头,我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黑鸟。 “哪来的娃娃?”我淡淡语调问询。 “他被狠心的父母丢弃埋在了土里。我刚把他挖出来。求求您抱着他送进医院,否则他真的会死。请相信我,救救他吧!”她话语到最后眼中流出两行殷红鲜血,渗进皮肤的裂纹,如同一条条蚯蚓蜿蜒着爬向下巴。 她接着又哼起小曲吻着孩子的额头,汇聚在下巴上的血就此流进了孩子的嘴里:“他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啊,不能就这样死去。” “你怎么不抱她进医院?”我继续淡淡语调问询。 “我这个模样若进医院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的。所以只能靠您了,拜托了!”她的血泪更急。 “他是人偶娃娃。他是假的。” “他怎么会是假的?您看他长得多么可爱。求您了!” “我带走他之后你要去哪里?” “都市里还有很多被丢弃的孩子,我还要去救他们。” 对话到这里,我暗暗叹息着抬手接过人偶娃娃。 她的脸虽然令人恐怖,她的血流入孩子的嘴里虽然令人作呕,但她对孩子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母爱又是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的。 对于我终于接过孩子,她满眼感激,连声道谢后匆忙离去,身影快速融入漆黑夜色。 我抱着人偶娃娃瞟一眼婆婆布的煞局,那煞局果然已被挖开。 她的惨呼声这个时候传来。 我及时循声望去,远处,有耀眼白光正贯穿她的肩膀带出一条血线。 她弯腿向空中跃起,又是一道白光从黑暗中冲出穿过了她的膝盖。 伴随着碎骨声她瘫坐地面,右腿被斩成两段,脚掌反折到大腿的位置。 顾川这个时候从便利店里快步走出,拽过我手里的娃娃扔在地上,再拉着我闪到隐蔽处继续旁观她那处的动静。 “终于找到你了,今日我就要为我儿子报仇。”布下煞局的婆婆从黑暗中走出,声音阴冷。 她用的是日文,我却已经能轻松听懂。 她已换上黑色紧身衣服,腰挎武士刀,话语出口再甩手丢出两枚尖利的钢钉。 钢钉带起两道白光,贯穿送我娃娃的女人的肩膀,使得她拼命挣扎的身体猛然一顿。 婆婆紧接着拔出武士刀,竖举于右肩之上,身形一矮,探着头冲向送我娃娃的女人。 婆婆是个忍者? 我堪堪旁观到这里,眼前突然一黑再也看不到四周任何。 “爷爷?”我急急抓向顾川所在位置。 我顺利抓住了顾川的胳膊。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顾川发出低声惊呼,手指快速搭上我的脉搏,内力灌入我的体内。 “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会瞎了?!”我尖叫着一把推开他,以免他用内力探出我体内的至阴之力。 我的激动情绪一半真实一半是夸张效果。 “爷爷在,丫头不怕。你的眼睛肯定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不是残了,你别激动。你冷静下,给爷爷点时间,让爷爷想想办法。”顾川急急宽慰,声音微颤。 我攥紧了双拳瑟瑟发抖着缓缓坐到地上,徒劳睁着双眼。 我是从什么时候中招的? 从我接腔送我娃娃的女人的时候,接过娃娃的瞬间,还是被顾川拉到隐蔽处的瞬间? 还是,我来到本州对岸时候就已落入到了算计之中? 我双眼的失明,又,是否会连累到夜孤澜? 第121章 一笔勾销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顾川在我面前不停踱步,一分钟左右后又突然停下。 他接下来再沉默两三分钟之后,我的右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 “丫头?丫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站在我面前,关注着我的眼睛,脸色苍白满脸汗水,短短时间也已苍老许多。 他的左眼眼底满是紧张不安,右眼迷茫又空洞。 他瞎了右眼。 他还不适应右眼的失明,使劲侧着头,努力想要,单靠他的左眼就能不错过我的任何变化。 他弯着腰,身体摇摇欲坠。 随着我渐渐在能看清楚四周看清楚他的情况,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刚刚置换了福祸蛛的承祸顺序,置换了我的祸?! 他为换我右眼复明,赔上了自己的右眼?! “爷爷!”我急急从地上起身之际,他如释重负着笑起,又紧闭了双眼一头栽向地面昏迷当场。 我连忙扶住他扶他坐好。 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气息微弱。 我速度再盘膝坐在他身后,左手扶着他的肩膀,导内力于右手掌心贴向他的后背准备为他缓解不适。 我掌心贴到他后背之际又生生顿住。 我虽泪水崩盘但还存有理智。 我先通过修炼内力方法内窥身体。 随着我内窥体内,我看到,体内已是两只红色福蛛。 它们的位置分别在各自对应的血痣处,面朝血痣,蛛腿牢牢刺入骨肉,对血痣呈合抱之姿。 只差半毫,蛛腿就能刺破我的皮肉。 我的两个血痣已一模一样。 单陵这个时候再次心意相通我问询具体位置,提及师傅和八师姐已抵达樱花国,已在赶往宫岛的路上。 “单陵,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了。”我就此将右手掌心贴到顾川的后背为他缓解不适,难言心绪复杂。 原来他会短短时间苍老许多虚弱到昏死当场,不是和我置换了福祸蛛的承祸顺序,而是和我置换了福祸蛛。 他以后是否还能将福蛛收回犹未可知。 我此时此刻只要杀了他就能以绝后患。 但他,只为让我不觉得自己残了只为了我能再次看到,就冒险和我置换了福祸蛛,还有他对我的紧张不安完全不像假装,都让我,做不到这个时候对他痛下杀手。 “发生了什么?”单陵急声问询。 “顾川和我置换了福祸蛛。”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但又真实发生了。” “福祸蛛一旦置换就无可更改。” “真的?!” “真的。这是凌小翁曾经说过的,凌小翁是听你们师父说的。只有身具福蛛者才能进行置换,一旦置换还会瞬间耗损大半功力甚至危及生命。主人,顾川会和你置换福祸蛛,是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刚才瞎了。现在右眼复明了,顾川右眼瞎了。” “置换福祸蛛时候可控所要承担的伤害的比列,这也是凌小翁从你们师父那里得知的。顾川看来是选择承担了你右眼的眼瞎。你和你大师兄也用了福祸蛛,怎么你大师兄并没替你承担伤害?” “你意思是大师兄或许已经受伤已经眼盲?!” “主人,麻烦你把你的脑子拾起来好吗?我是在怀疑他。之前,凌小翁说的是,随着你大师兄和你用了福祸蛛,所有本该有你承受的,顾川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以后都会有大师兄悉数揽于己身。如今顾川替你担了一只眼瞎,另一只眼瞎该有你大师兄替你担着才对!” “……可能是先入为主,顾川和我先有了福祸蛛,之后大师兄和我再用福祸蛛也就没福祸效果了。凌小翁转述的是师父的话,而师父应该也不清楚两对福祸蛛同用的效果,他对于顾川和我以及大师兄之间的福祸蛛的判断应该只是来自推理。于是出现了偏差,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啧,你还真的是善解人意!” “……我刚才内窥过体内,体内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福蛛。” “有时候看似一模一样的东西并不一模一样。” “……” “你先说位置吧。凌小翁在催我了。” “告诉他你暂时联系不上我。” “好。需要假装失联多久?” “待定。” “好。” 我和单陵心意相通到这里,顾川悠悠醒转。 “丫头你傻不傻,雨天还久坐外面会感冒生病的。”他第一时间阻止我再输内力给他。 他虚弱开口,话语结束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再次倒向地面。 我急急扶住他再输内力给他,他提及自己没有大碍,坚持让我先找地方换身干爽衣服擦干头发之后再管他。 我于是背起他去往就近旅馆留宿。 我一路上视线很是模糊,因为只有右眼能够看见,因为冰雨越下越大,更因为泪水太急。 福祸蛛一旦置换就无可更改,他将福蛛给了我,以后要生生世世替我承担我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 福祸蛛一旦置换就会瞬间耗损大半功力甚至危及生命,他虚弱不堪到气息微弱,醒来的第一时间还在担心我淋雨后会感冒生病。 这,让我接下来该如何对他? 他重置了我的记忆杀了大师兄两次,只为获取赤丹的计划。 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了计划? 是什么触动了他心中的柔软? 他之前问我,若他做错了事伤害到了我,我是否会原谅他,他当时是,已经决定以后要好好对我了么? 他带我来到这里,原来,真的只是单纯要带我见证下新生的喜悦和感动。 “丫头,爷爷能自己走,你背着爷爷会很累。”他勉力抬起双手掌心朝下挡在我额头替我遮挡着乱飞的冰雨。 他的动作,彻底锤爆我的泪腺。 “老头你能不能别逞强?”我哭喊着晃晃脑袋摆脱他的手,他的双手,顿时无力垂下。 “居然叫爷爷老头了,老头现在很生气。”他小声嘟囔着,又一次呕出鲜血。 我更加快了脚步,泪水更急。 我原谅他了。 过去的恩怨从现在起一笔勾销,无论他过去有多么的十恶不赦。 以后,不提从前。 以后,他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 以后,换我会为他遮风挡雨让他老有所依。 恩必报,诺必践,情必守,是我在这熙熙尘世间如今的心中秩序。 时间再到我们终是走到就近的旅馆,他已再次昏死过去。 因为我不会日文另加我俩都过于狼狈,留宿过程颇费功夫,但好在钱和武力很多时候都能立竿见影,我双管齐下最终还是被允许入住了旅馆。 我进入房间将他背到榻榻米上放好之后,将我俩的背包都扔到地上,即时找毛巾擦拭下头发,再速度换身干爽衣服,免得他待会醒来之后,又要念我又要打断我的替他疗伤。 樱花国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地震多发的国家,房屋建筑结构都比较轻薄,不利于暖气的施工。 樱花国的能源消耗过大,也导致空调很是少见。 樱花国的冬天取暖使用的是被炉。 被炉在樱花国被称为炬燵,具体构造,是双层矮桌,上面铺着一张棉被,桌子下嵌着电发热器。 它的原理有点像国内北方的热炕上放一个小方桌,用起来要比空调省电不少。 我换好衣服后再替他擦拭下头发替他脱掉湿透的外套,将被炉挪到他身边,立刻上榻榻米将他扶起,用被子裹好他,再次着手用内力替他缓解不适。 直到天亮时分,他终是红润了脸色气息平稳但还没醒来。 我轻缓动作将他平放好再给他盖好被子后,立刻再修内力籍以补充体内几欲耗尽的内力。 也幸好我之前已修出内丹,否则我的双向消耗内力,早已让内力无法抵御至阴之力带来的体寒。 “丫头,原来,你的太阴之体已然觉醒。”我修炼内力到午后时分,他再次醒来。 第122章 眼缘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就此停下修炼动作唇角带起浅淡弧度睁开双眼,他的右眼迷茫又空洞,他的左眼带着浅淡笑意。 一老一少两个独眼侠都浅浅笑着静静对视会儿,我问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和我置换了福祸蛛。 随着我提及福祸蛛,他愣神当场眼底情绪复杂。 他接下来轻声笑起从榻榻米上坐起,如释重负着长舒一口气再告诉我,他并不后悔。 我已然知道福祸蛛的存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如此也好。 既然我早已知道他是恶人,他也就可以再不用假装任何,可以毫无负担着回答我一切我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爷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的若是曾经,我自然会原谅。做人该珍惜的是当下和未来,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我浅笑着重复昨天对他的如果给出的答案,一字不差之外多加了爷爷两字。 他再次愣神,又急急抬手遮住了双眼。 强烈困意这个时候袭来,我秒睡当场。 梦中,我再见到他。 他穿着灰色唐装,头发还未雪白比现在要年轻许多。 街道转角处,大师兄因为我的无理取闹将我独留闹市径直离去,我匆忙追去撞到了他身上。 我摔倒在地,索性就直挺挺躺在地上怒视着他,丝毫不怕他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眼。 着急赶路的他瞟一眼躺在地上耍赖还奶凶奶凶的我笑出了声,停下脚步蹲下身体将我扶起替我拍拍身上的灰尘,问我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 “家人?”我揪着大师兄给我扎的两个朝天辫,迷茫了眼神,如何都想不起家人是谁。 “没有家人吗?”他略显讶然继续再问,问询之际不着痕迹着为我摸骨确认我是否适合练功。 “关你屁事!”他的再次确认让我恼羞成怒。 我一把推开他,抬脚就走。 “既然没有家人,不如做我的徒弟,或者,孙女?以后,别家孩子拥有的你都能拥有,别家孩子没有的你也能拥有。”他笑着站起。 “你是哪来的老头?你很有钱吗?”我停下脚步低头交缠会儿手指,又重回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 “很有钱。”他笑意更浓。 “那你能把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买了么?”我于是拉着他指向刚刚我想让大师兄为我买的几样东西。 “好。”他为我一一买下。 “再见。”我得了想要的东西之后拎着袋子撒腿就跑。 “丫头你去哪?”被我骗了东西的他站在原地哭笑不得了表情。 “找我大师兄。”我跑得很快,唯恐他再追上,边跑边回头看。 “你叫什么?”他继续追问。 “司音雪。”我再回答已经拐过街角。 我梦境到这里猛然醒来,用时只有一秒,只是眨眼之间。 现场,阳光透过窗户照入屋内,他还没放下遮住双眼的手。 原来,我们的相识是从我骗他开始的。 原来,我的梦境已不但可以预见,也已能恢复记忆。 “爷爷,跟我讲讲福祸蛛讲讲过去吧。”我稳稳心神轻声开口。 “好。”他继续用手遮着双眼开始讲起。 他是用蛊高手,福祸蛛是他最满意的作品,因为福祸蛛甚为难养他一共培育出两对。 夜孤澜的师父是玄机子本名玄清。 他和玄机子曾为挚友。 他曾赠送给玄机子一对已经养成的福祸蛛。 福祸蛛,红蛛意味福,黑蛛意味着祸。 被福祸蛛咬上之人,会在身上不确定位置形成血痣。 血痣形成就意味着,被黑蛛所咬之人,肉身死后,形不腐,身不散,非鬼非魂。 要将,被红蛛所咬之人,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悉数揽于己身。 要将,自身生生世世所得福报,悉数归于被红蛛所咬之人。 代价是永不入轮回。 期限是无涯。 身具福蛛者,可通过福蛛感应身具祸蛛者的位置。 身具福蛛者,可将感应位置的权利交给另一方,也可将祸蛛置换到己身,一旦置换再无更改可能。 福祸蛛无解。 他和玄机子的挚友之谊结束于道不同不相为谋,之后就没了联系。 他初次遇到我好像是在一个街头的拐角。 当时的他,对我很有眼缘。 我的根骨适合练功而且我没有家人,所以,他想收我为徒或为他的孙女,但没成功,因为我有大师兄。 后续,他偶然机会下又见过我几次,对我越发喜爱,开始留意我的动向会故意创造机会再和我见面。 我渐渐也会故意避开大师兄和他见面。 他是爷爷,我是孙女。 我们每年的见面次数寥寥,但不妨碍我们爷孙感情的渐渐深厚。 一晃十年。 他开始多有空闲时间,于是开始调查我和大师兄到底是谁的徒弟。 他在得知我和大师兄是玄机子的徒弟之后,更想要拐走我,活活气死道貌岸然的玄机子。 他和玄机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决裂的,所谓的道不同和长生有关。 他做事情不屑于掩饰目的,他在玄机子面前明确表达过,他求长生只是为了自己。 玄机子也求长生,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旗号。 他觉得玄机子是假仁假义过于伪善,玄机子看不惯他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导致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他在得知我是玄机子的徒弟后,也想起了玄机子曾窥测天机得到的诗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玄机子推测只要收集齐十个名字中带有诗句中的字的徒弟,再搭配其他,就能窥破生命的枷锁触摸到长生的秘密。 其中的搭配其他,玄机子不曾和他讲过。 他对于其中的搭配其他有诸多猜测,尤为怀疑玄机子的每个徒弟都各有,能被玄机子为达长生目的,可利用的特性或命格,或,性命。 他于是开始调查我的身世。 他通过调查得知,我这个司音雪很可能是来自司音家不知所踪的司音雪。 若果真如此,我就是太阴之体我就能预见。 他本就是个恶人,也早已生出拐走我的念头,于是后来就杀了大师兄掳走了我重置了我的记忆。 他重置我的记忆自然是不想让我再记得大师兄。 他也早就看大师兄不顺眼,因为大师兄对我没有半点的男女之情,白瞎了我的一片痴心。 玄机子当时失踪了,徒弟们分崩离析。 他以为杀了大师兄也就没谁会再来打扰到我们,结果大师兄又活了而且还找到了我。 他在云南山中要杀大师兄之前我的反应,让他开始不安。 他丝毫不想我再被谁抢走,不但是因为我能预见,更因为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亲孙女想一直有这个爷孙关系。 他因为不安,对我用了福祸蛛。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有了福祸蛛,即便我哪天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轻易选择和他反目为仇。 他宁愿让我哪天恨他,也不打算放手我。 他也希望,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永远都不会知道福祸蛛的存在。 再后来,我一入深海久不归来的自虐让他既心疼又深觉亏欠,但他不后悔曾杀了大师兄,毕竟我还留在他身边。 再后来,他知晓了大师兄的再次复活,看到我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平生第一次犹豫了。 他犹豫该不该再杀了大师兄。 他最终没杀,因为怕我已无法承受。 他看着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的出现,看着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的登场,看着我对他戒备满满,有些不知所措。 他开始怕我恨他。 但我明显已经恨上了他。 他不清楚我对他的恨意有多深,不清楚我是否已知自己的太阴之体和预见之能以及福祸蛛,于是将顾富贵留在了船上。 他知道顾富贵是我杀的。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如只将我看成获取赤丹的工具人,但又总被情感拉扯着摇摆不定。 他知道我学他本事很可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他,他教我本事的时候可谓是五味俱全。 若大师兄不曾打扰过我们,他会主动对我倾囊相授。 当大师兄出现之后,他不想我羽翼渐丰得太快。 他这次带我来到樱花国的目的是确认,我是否已知自己的太阴之体,我的太阴之体是否已经觉醒。 再后来,也就是昨天他带我在街头闲逛时候,他不由得再回忆起之前和我相处时候我的开心无虑。 他突然就不想再继续假装了。 他累了。 我应该比他更累。 他也突然觉得,长生已没那么重要。 于是,他想和我摊牌了。 再然后,没等他下定决心和我摊牌,我们就遇到了昨晚的突发情况。 他当时,怕极了我会将双眼失明的锅砸到他头上,而因此,恨到想不开,恨到干脆不活了。 他为我置换福祸蛛之前他曾极度犹豫过,毕竟,他这个恶人从来都是损人利己的存在。 他为我置换过福祸蛛之后又无比轻松,尤其是我刚才主动提及福祸蛛之后。 他终于,再也不用在我面前假装什么。 第123章 和解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静静听着他提及福祸蛛提及往事,泪水溢出眼眶,唇角越发上扬。 他讲到这里,依旧没放下遮住双眼的手。 他讲述期间,越发遮紧了双眼。 “爷爷,您不会是自责到哭了吧?”我打趣着他,下了榻榻米去取毛巾再回到他身边。 “没有。我自责个屁。我从来都不会自责。”他没去接我递到他手边的毛巾。 “那您是被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感动到哭了?” “没有。我没哭。” “那您把手放下来。” “不放。你说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恶人现在都这么豪横的么?” “我没豪横。” “那您饿不饿?您再不擦干眼泪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去吃饭,我就不管你了。” 对话到这里,我将毛巾再次递到他的手边。 他速度接过毛巾用毛巾再捂住脸,闷声让我到门外等他。 我笑着说好,就此离开房间到门外等他。 外面的阳光正暖,我的心满是安宁。 真好。 幸好。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原来,画眉不单是被囚在笼中的鸟。 画眉也的确,能在开满红红紫紫山花的枝头上自由自在地飞翔,能在高高低低的树梢上随着自己的心意尽情愉快地唱歌。 我是司音雪。 我也是顾画眉。 我笃信大师兄会愿意,为我,和爷爷一笑泯恩仇。 爷爷欠大师兄的,我会用加倍的爱来还。 “单陵,你告诉五师兄,让他通知师父和八师姐立刻回返,告诉他我暂时不想再见到师父和八师姐。”我心意相通上单陵。 “好。他如果问我们之前为何联络不上,我该怎么回答?” “就说,是我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你。” “行。你和顾川摊牌了吗?” “摊牌了,也和解了。” “恭喜。” “诶?你怎么没问我有没有杀了爷爷?” “你如果会动手,早在昨晚我联系你之前就动手了。我昨晚提到的关于福祸蛛的内容,只是更坚定了些你不杀他的念头。你会在他恢复之后选择摊牌,至于后续是和解还是恩怨两消形同陌路,才是值得我好奇的点。” “你这么了解我,小心会被灭口。” “你想灭口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表示没有任何压力。” “切。” “主人,你的左眼……你问没问他,你大师兄为何没替你承担伤害?” “还没。等我问过之后告诉你答案。” “行。坐等。” 我和单陵心意相通到这里,爷爷出来房间。 他的眼睛还略显浮肿。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左眼渐渐能再看到四周。 我讶然关注向他的右眼,他右眼的迷茫空洞也在同步的渐渐消失。 随着我们的双眼都恢复如初,他满眼笑意着告诉我,太阴之体觉醒后会不定何时再出现双眼失明情况。 失明的时限不定,或长或短。 “爷爷,原来失明是太阴之体造成的,您是不是有些心疼自己平白浪费掉的大半功力?”我笑出了声。 “丫头怎么知道置换福祸蛛还会瞬间耗损大半功力?玄机子告诉你的?”他直言说是,再牵起我的手走出旅馆带我去就近的餐厅。 我就此提及,师父曾找过五师兄讲过福祸蛛,师父和八师姐也来到了樱花国,以及来樱花国的前因和目的。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师父推测只要收集齐十个名字中带有诗句中的字的徒弟,再搭配其他,就能窥破生命的枷锁触摸到长生的秘密。 接下来,我要先确认师父所谓的搭配其他是否会危及到徒弟们的性命。 在我确认之前,即便师父在得知我和他已经和解后明确表示不会再针对他,我也是不能放心让他出现在师父的射程内的。 他已耗损大半功力。 在我确认之前,他需要暂避风头。 “我怕他个屁,我不喜欢当缩头乌龟。”对于我让他暂避风头,他断然拒绝。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停下脚步严肃了表情。 “……行。”他也停下脚步,在我的直勾勾注视下,无奈着勉强点头。 我接着提及大师兄和我也用了福祸蛛我是福蛛大师兄是祸蛛,他微蹙了眉心提及我们之间已有福祸蛛。 福祸蛛先入为主。 大师兄再用福祸蛛已起不到什么效果,充其量也就是我能借助福蛛感应下大师兄的位置。 关于两对福祸蛛同用的结果他不曾跟师父提过,但师父也懂蛊术,他不知道师父是否已获知两对福祸蛛的同用效果。 他虽然一直都看大师兄不顺眼,但大师兄的品性没得黑。 大师兄心胸广阔不是会诓骗我之人,他信大师兄有担当值得托付和我用福祸蛛的确是想替我承担所有,但他不信师父。 若师父早已研究出两对福祸蛛同用的效果,那么,师父就有可能在暗中力促过大师兄和我也用上福祸蛛。 至于师父的目的,自然是加深我对大师兄的感情,进而加深我对师门的感情,进而达成其他效果。 大师兄虽然冷冰冰的但对师父对师门感情深厚。 为我,大师兄能做到用上福祸蛛以及跟他不计前嫌,但,若我将来和师父翻了脸,大师兄不一定能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丫头,以后虽然没有爷爷再来扰你,你的路也不会太过平坦。”爷爷讲到这里轻声叹息。 “爷爷不用忧虑。您只要能顾好自己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将来的路再不平坦我也能撑下去。”我挽起爷爷的胳膊继续前行。 就近的餐馆很近。 我和爷爷到达餐馆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凌小翁已经电话联系了师父,但师父是否真的会和八师姐立刻回返还犹未可知。 我于是告知单陵他坐等的答案,也提及我的左眼已恢复如初。 接下来我和爷爷再用餐结束之后,我强行带爷爷离开樱花国再去别的国家,以免被师父和八师姐撞见。 爷爷哭笑不得他的暂避风头居然还需要踏上逃亡之路,我宽慰他,好汉不提当年勇。 爷爷吐槽我的宽慰没有半点宽慰效果其实是扎心,我笑他与时俱进还知道扎心这种网络用语。 我们顺利上了飞机之后,爷爷再跟我提及,他之前调查我和大师兄是谁的徒弟时候,顺道获取到的,对师兄师姐们的了解。 大师兄夜孤澜,身世不详,修习的是麒麟诀搭配的武器是明月刀。 二师兄叶轻舟,来自古老的驱邪家族,修习的是朝仙谱,此功法搭配九玄琴能控制人鬼魂魄也能削弱人的寿命。 三师姐衰红衣,出生时候身上出现不明火焰活活烧死了生母,后在三岁时候掌心又突然冒出火来且火势失控无法扑灭又烧死了生父,天生火脉擅长控火,修习的是驱魔颂搭配的武器是捆仙索。 四师兄连千笠,出身寒门,智商妖孽善于分析擅长隐匿跟踪,修习的是风痕咒,此功法搭配飞天羽可飞行可来无影去无踪。 五师兄凌小翁,是凌家小少爷,修习的苍木法搭配的武器是苍冥手环。 六师姐杜夕瑶,七岁才会开口讲话天生通兽语,修习的是御兽术搭配的武器是碧玉笛能奴兽攻击人和鬼。 七师兄楚貂逸,出自孤儿院,修习的是天龙吟搭配的是乾坤剑。 八师姐宫寒玥,来自古老的占星家族,修习的是悟心术搭配的武器是无名戒。 九师兄情况不详,也或许是九师姐也不一定,至今还不曾在师门出现过,或许是玄机子还没找到这个徒弟。 “也就是说,除了九师兄或九师姐还是个谜,师父的所有徒弟只有大师兄的身世不详?”我接腔给出总结。 “是。其实,与其说是身世不详,不如说是无迹可查。”爷爷话语出口,再提大师兄竟能复生。 或许,大师兄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一定。 第124章 棋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大师兄不是纯粹的人类么? 我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我如实告诉爷爷大师兄还不曾跟我提及其身世,爷爷叮嘱我再见大师兄时候也不要多问。 大师兄既然不提,或许是有他自己的顾虑,也或许,是和我一样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我应下爷爷的叮嘱,再问昨晚递给我孩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 爷爷就此跟我提及姑获鸟的传说。 姑获鸟原本是居住在东京的一个普通女孩,名叫樱子。 她爱上了公司同事福泽。 可是福泽已经结婚多年,贤惠的妻子已给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孩,而且也已怀上了二胎。 樱子长得并不漂亮,从小到大的情人节都没有收到过礼物。 当福泽对她展开追求,展示了成熟男人的风度和内涵之后,她轻而易举地被俘获了。 她对福泽一直怀有感激之心,她觉得,如果不是福泽,她可能永远感受不到爱情的滋味。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投入福泽怀抱,哪怕没有名分,哪怕福泽和她温存之后就匆匆地洗澡穿衣服回家,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女人得到爱情,不在乎时间早晚,在乎的是爱得热烈。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她欣喜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恋人时,福泽阴沉着脸抽了半夜的烟,让她把孩子打掉。 温顺的樱子第一次强硬了态度,坚决不同意把孩子打掉。 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哪怕只是她自己养育。 福泽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为了躲避旁人的闲话,樱子在福泽的劝说中辞了职,安心在家养胎。 临产时,福泽请了一天假,送樱子进了医院。 躺在病房的樱子羊水破了,呼唤着福泽的名字,虽然身体疼痛,却掩饰不住即为人母的喜悦。 可是,福泽忽然觉得很恐惧。 如果孩子生下来,他的事业他的家庭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于是他假装要去叫医生,偷偷拔下紧急呼叫器,又反锁了房门。 他的行为,导致樱子难产母子双双死在病房。 七个月后。 福泽从医院赶回家拿衣服,妻子当晚大概就会分娩,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在医院过夜。 他打开抽展,取出前段时间去寺院求来的平安符塞进口袋,拿了套衣服准备出门时候,看到衣服的衣领位置,有一个淡红色的唇印。 那个唇印,分明就是樱子嘴唇的形状。 福泽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拿了件衣服,衣领位置居然也有唇印。 福泽惊呆了,他神经质地翻着衣服,所有的衣领,都有唇印。 他瘫坐在墙角,大口喘着气,手里紧紧捏着平安符,扑通跪倒在地开始忏悔开始乞求樱子的原谅。 说来奇怪,他说出这番话后,唇印就消失了。 福泽松了口气,急忙往医院赶去。 夜已经深了,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他过红绿灯时,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女人。 女人长发覆面,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她走到福泽身前,双手僵硬地伸直,请求福泽能帮她抱抱孩子。 昏暗的路灯映在女人低垂的脸上,女人额头上的一个男性的唇印分外刺眼。 福泽听出了女人的声音,和樱子在产房里呼唤他的声音一模一样,痛苦而沙哑。 他惊叫一声推开女人,疯了般跑到医院。 急诊室的挂钟正好敲过午夜零点,他赶到产房时候,接生医师正摘着口罩走了出来。 福泽压着心头的慌乱问询医生他妻子的情况,医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摇头走了。 福泽怔住了。 他意识到妻子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妻子居然抱着婴儿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福泽很吃惊。 他妻子边走边用手指点着婴儿的鼻子,说婴儿的眼睛和他很像,让他看看婴儿是否可爱。 福泽喜出望外,走到妻子面前准备接过孩子。 妻子突然伸直了胳膊低垂了头声音异常沙哑,再开口是请求他帮她抱抱孩子。 福泽下意识地接过孩子。 襁褓中,是一具皮肤泛者死黑色皱巴巴的死婴。 随着他看到死婴,死婴猛然睁开眼睛,黑洞洞的眼眶淌出黑色血液,张嘴咬向福泽的脖子。 从此,樱花国多出了一种妖怪姑获鸟。 它会在雨夜化身女人,抱着孩子乞求路人抱一抱。 据说,如果路人不明所以接过了婴儿,婴儿会突然张口咬断路人的脖子。 福泽的母亲是个忍者。 我昨晚遇到的递给我孩子的女人就是樱子就是姑苏鸟,布下煞局的婆婆就是福泽的母亲。 福泽的母亲布下煞局的目的是引樱子现身,后续会对樱子痛下杀手自然是要为儿子报仇。 事实上,所谓婴儿会突然张口咬断路人的脖子只是谣传。 事实上,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另外版本中,樱子不是难产死的,是被福泽的妻子纪子杀死的。 福泽会爱上樱子,是因为纪子太强势。 纪子早就发现了福泽和樱子的关系却没有说破。 直到樱子要生产的时候,纪子趁着福泽去叫医生溜进病房,用枕头把樱子给活活闷死了。 福泽深受打击,自责是他没有一直陪在樱子身边才让樱子出了意外,后续天天都情绪低落。 樱子死后纪子依旧得不到福泽的爱,导致纪子的怨恨越来越重,于是开始散布关于樱子关于姑获鸟的恐怖传说。 不仅如此,纪子在生产前,还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按上唇印,且故意指使福泽回家拿衣服,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心神不宁。 此外,她又花钱聘了小演员,冒充樱子站在路口,把福泽的心理防线彻底拉垮。至于在医院里,那是她故意装作要生产进了产房,趁着医生劳累暂时离开的时候,又抱着人偶偷偷溜了出来。 她的后续举动,让已经神志不清的福泽产生了幻觉最后被活活吓死。 福泽死后,她也疯了。 她咬烂了福泽的脖子,吸血吸到将自己活活噎死。 “既然是两个版本,福泽的母亲起码该给樱子一个解释的机会。”爷爷的答案让我有些无语。 “很多时候很多人是喜欢掩耳盗铃的。福泽的母亲若愿意面对真相,她的丧子之痛就无处发泄了。”爷爷话语至此,提醒我万不能哪天也在爱情中失了智。 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有则有,若哪天失去也莫要强求,才是不为难自己。 我浅淡笑容听着爷爷的啰嗦不由得想起顾富贵。 爷爷对顾富贵应该是爱着的,可惜我已杀了顾富贵。 我不由得暗暗叹息,就此岔开话题,免得爷爷待会儿也会再想到,自己已失顾富贵会心中难捱。 我和爷爷接下来的国外之行持续了大半个月,爷爷将他的一应本事倾囊相授。 我夜以继日着修习着新学的本事,爷爷也没懈怠重修功力。 在此期间,单陵不时的会和我心意相通,问询下我的近况,汇报下五师兄凌小翁的一举一动。 自从凌小翁电话师父回国之后,师父和八师姐始终没再和凌小翁联络,凌小翁也已联络不上师父和八师姐。 大师兄和四师兄还在找寻师父,也偶尔联络凌小翁。 对于大师兄四师兄的联络,凌小翁依旧没提师父的曾经来过,也,没提我和爷爷已到了国外。 凌小翁每天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没提我和爷爷已到了国外是因为担心大师兄会抓狂。 在此期间,我没再有预见。 我有跟爷爷提及赤丹所在的海墓位置。 对于我已定位赤丹,爷爷短暂激动之后又兴致寥寥。 他提醒我可利用赤丹的位置和九师兄或九师姐,拉长师父窥破生命枷锁触摸到长生秘密的战线。 师父用时越久,我越有时间确认师父所谓的搭配其他是否会危及到徒弟们的性命,越有时间让大师兄无论何时何事都能更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我也要防备师父耐心不足,不能和师父硬碰硬。 事态发展到这里,他愿意亲入海墓不顾一切得到赤丹再双手奉给师父,只为换我以后的前路平坦,但主动权早早已握在师傅的手里。 早到,他将我从大师兄身边掳走之前。 早到,我对大师兄暗生情愫怦然心动的那一瞬间。 也或许,早到师父派大师兄将我接回师门之时。 也或许,大师兄和我之间的福祸蛛已不是真正的福祸蛛,已被师父另加了其他效果也不一定。 他现在甚至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是玄机子的棋子。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25章 帮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大半个月结束,我已尽学爷爷的一应本事。 时间,也到了我该回国的时刻。 我拒绝了爷爷的执意回国助我,让他低调一些,至少要等我回到国内吸引住师父的关注之后再回国,才能更安全一些。 我不喜欢告别,于是凌晨出发的时候没有惊醒爷爷。 该叮嘱的话我们彼此之间已经叮嘱得足够多,我坐上的士之后只留了路费和一个月的生活费,其余钱全部转给爷爷。 随着的士驶离原地我再回头看一眼租住的房子,爷爷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正远眺着我。 冷风吹乱了他雪白的头发。 他站得笔直,也掩不住满身的落寞。 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急急扬起笑容冲他挥挥手。 他及时尽敛眼底的不舍和担忧上扬了唇角,摆摆手无声示意我只管放心离开。 我转回头的瞬间,泪水跌出眼眶,跌到,盘绕在我腕上的小黑蛇身上。 小黑蛇是我在虚假人生版本中被我救过的小黑蛇,也是,曾附体顾轻凡本尊的‘蛇妖’。 它修行百年化蛟千年败在历劫化龙过程中,奄奄一息之际被爷爷所救之后,被爷爷趁其昏迷强行结了契约。 若它这般只需一步就能一遇风雨化作龙的存在,即便是被结了契,也桀骜难驯对爷爷有各种不服,不但不按指令行事还故意搞出各种状况,只差脸上明晃晃写出就是要作死五个大字。 或许旁人无法驯服他,但它是落在了爷爷手里。 爷爷是恶人不假,但爷爷也拥有独特的个人魅力。 它和爷爷如今的关系,亦奴亦友。 爷爷和我介绍它的时候忍俊不禁,提及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解渴,而且多放放也就能自然变甜。 爷爷将它留给我,为的是方便我们进行联络,更为多增我的助力。 爷爷已承诺它,只等我前路平坦,就放它自由。 对于它,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起名废技能给它起名为顾小黑。 事实上我更希望它继续留在爷爷身边保护已失大半功力的爷爷,但爷爷让我这次回国必须要在它和他之间任选一个随身携带。 随着我的眼泪滴落在顾小黑身上,顾小黑抬下眼皮不掩鄙夷着切了一声。 我的眼泪戛然而止,扶额身边的妖没一个是乖乖顺顺的。 顾小黑在我面前可谓是老阴阳人善用半遮半掩的反语挖苦故意给我添堵,单陵也是个丝毫不怕我灭口的存在。 接下来的回程无波无折。 我到达机场后先飞到另外国家,再从另外国家回返国内。 我出来机场之后,开始感应之前我留在凌小翁店铺里的纸人,但,听不到也看不到。 有人施术蒙蔽了纸人的眼睛和耳朵,应该是师父第二次再去市场时候的所作所为。 我回到浅湾时候是国内的夜半时分,我边撑船入浅湾内里,边心意相通单陵,让他通知凌小翁我已回国,若凌小翁问起我在国外的经历就说我不愿意多讲半点我貌似有些烦躁。 关于我和爷爷已经和解的事实,暂时不用提及。 “主人,你是要利用这个时间差,试着入海墓得赤丹?”单陵接腔确认。 “是。” “靠你自己?” “我有帮手。” “那就好。凌小翁已经查看完你之前每每感应顾川的位置时候顾川分别所在的位置,在其中一处查出了大规模的养尸地,已处理干净。” “……知道了。” “主人节哀。” “……嗯。” 我接下来在浅湾内里停好船之后,因为毫无睡意,于是在船舱内提升至阴之力到天亮。 随着天亮,我先去市场采购食材,再撑船入海域随便找个孤岛停船后到船尾做饭,顾小黑悄然入水去往海沟查看。 时间不等我做好早饭顾小黑已然回返,它顺利在海沟下见到了海墓。 海墓只有一面露在外面,其余三面没在海沟下的淤泥之中。 整个海墓被结界完全包裹其中,它凭蛮力破不开结界。 露在外面的那一面应该就是我提及的墓门。 墓门的确朴素无华若用整块大石制作而成,丝毫看不出有开合过的痕迹。 “或许,是我的血可以开启墓门。”我自然没有忘记,之前的预见里,我的胸口和腰间分别插着一支峨眉刺。 我的鲜血不断染红四周海水,当红色海水蔓延向墓门之际,墓门缓缓开启。 “也或许是,你和夜孤澜的混合双血才能开启墓门。”顾小黑撩起眼皮用它那冷血阴森的鲜红眼睛盯着我。 它无疑是笃定我会失态,无疑是不想错过我的失态反应。 它的猜测也有可能属实。 毕竟,在我后续的预见中,夜孤澜倒在我面前,紧闭着双眼微微蹙着眉心,大片大片的血迹从他后背那贯穿向心脏位置的伤口处,晕散开来也在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等我吃饱饭,我先用我的血试试。”它的猜测的确让我顿时情绪不稳,但我在它面前没露半点异样。 “愚蠢的人类。”它没能在我脸上找出半点异样后,兴致缺缺着再次合上它的鲜红眼睛。 我接着做饭,再填饱肚子后带着顾小黑再次下水。 我游到海底时候,顾小黑脱离我的手腕身体倏然涨大,驮我极冲向海沟位置,驮我缓慢降入海沟内里。 海沟内的水压的确不是我能承受的。 即便顾小黑下降的速度够慢给足了我适应的时间,即便我有用内力环绕周身充分抗压,顾小黑驮我降到一般距离时候我还是被迫喊停。 水压已将我挤压到喉管腥甜唇角溢出鲜血,我清楚再进一步或许内力就会溃散身体就会被压成纸片。 顾小黑这个时候鄙夷切了一声之际,有浓重妖力瞬间将我包裹其中。 我顿时不受水压影响,它就此加速冲向海沟底部。 原来,只要有它的妖力护佑,我从一开始就能不用半点内力,也不用忍受半点不适。 我已然有窒息感觉它才出手,它必须是在故意难为我。 如此情况,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越发赞同爷爷那句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解渴。 随着它带我入到海沟底部,我亲眼见到海墓的墓门。 墓门若用整块大石制作而成,丝毫看不出有开合过的痕迹。 海沟底部没有任何的活物。 墓门前的海水缓慢流淌,看似将海墓淹没其中,但其实海墓和海水之间隔着薄薄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屏障,应该就是顾小黑提到的结界。 我在抵达墓门前面的第一时间,毫不迟疑着深深划破手臂划破大腿,血染墓门前的海水。 对于我面不改色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对自己痛下狠手,顾小黑咂舌两声,难得没用半遮半掩的反语挖苦故意给我添堵。 红色海水蔓延向墓门,但墓门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想要开启墓门真的必须要用我和夜孤澜的混合双血? 不是这样的。 或许只是因为我流的血还不够。 我不死心的再用峨眉刺剜搅向大腿上的伤口,顾小黑焦躁甩尾,二话不说着将我带出海沟带回船底位置。 我顿时火冒三丈但也无可奈何。 顾小黑这次的速度更快可谓是眨眼之间已抵达船底之际,倏然化为小黑蛇缠绕到我的手腕。 包裹我的妖力就此溃散,顺道消散掉我融入水中的鲜血。 我冲出水面,先速度爬上船以免再流鲜血会引来鲨鱼的围殴,紧接着再入船舱之内以免旁人看到我的狼狈。 我在船舱内再喘匀气稳住情绪简单包扎伤口之后,也就准备即时和顾小黑讲道理。 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多流血的效果,我还没来得及再试下至阴之力是否能破开结界。 “你急了。”顾小黑抢先开口。 我:…… 顾小黑的阴阳话术是快速毁掉理性讨论气氛的高效方式。 例如,就这? 不管对方观点为何,一句就这?打发讨论,便立于不败之地。 例如,不会吧? 夸张设问让对方如鲠在喉,保证让其毫无招架之力。 例如,ta急了! 如果对方反驳,抛出ta急了!一锤定音,让讨论再无意义。 第126章 时候未到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懒得再搭理顾小黑,就此开始自行疗伤。 我疗伤期间,顾小黑爬上船舱内的矮桌,冷血阴森的鲜红眼睛望着船舱外面貌似在持续思索着什么。 时间再到我疗伤结束,顾小黑恹恹语调建议我不如将大师兄给尽快找回来,加深感情的同时,也可多学本事。 即便我的血能打开海墓,即便我已跟爷爷学了如何破解悬魂梯,即便我能不惧迷宫内的尸和机关,我也不一定能应对黑红双棺内的尸和阵。 由细密红线交叉笼罩在尸身上空连接在棺壁上而成的阵法,是爷爷都不曾见过的阵法。 还有,结界能结也能破。 绝大多数结界,可直接破除。 想破此类结界,前提是要懂如何结出结界。 能懂如何结出结界,自然而然就懂如何破除结界,当武力值赶超布下结界之人时候就能轻松破除结界。 海墓之外的结界,或许也属此类结界,或许并非一定要用血来破。 “这算是,你的良心建议首秀?”顾小黑的建议正是我接下来准备做的。 “切。你想多了,这是你爷爷的建议。”顾小黑鄙夷瞟我一眼,再提我的至阴之力虽然霸道,但我还不懂如何结出结界,所以我的至阴之力在结界面前只中看不中用。 若我的血能开启墓门,我刚才流的血已经足够用了。 我刚才的血没能开启墓门也不代表我的血就一定不能开启墓门,也或许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是什么意思?”我急急追问。 “没什么意思。这句,我加上了自己的天马行空猜测,也可以理解为胡诌。”顾小黑话语至此闭上了眼睛,俨然是暂时不打算再搭理我半句。 我丝毫不觉得时候未到是顾小黑的胡诌,于是选择电话爷爷,提及顾小黑所讲的时候未到,问询他时候未到是什么意思。 对于我的问询,爷爷沉默会儿告诉我,有些结界在布下之际会被设定必须有特殊命格的人在临死前的血才能解开。 例如,昙花命。 昙花命活不过花信之年。 古人以五天为一候,一个月共有两个节气六候,从小寒到谷雨结束,一共是四个月八个节气二十四候,故称二十四番花信风。 二十四番花信风,又称二十四风,对应着二十四节气,分别有二十四种花期。 因为是应花期而来的风,所以叫信。 花信之年又称为花信年华,花信年华指女子二十四岁,也泛指女子正处在年轻貌美之时。 昙花命活不过二十四岁。 若,海墓的结界有被设定为必须要有昙花命的人在临死前的血才能解开,那就只能是,临死前一个小时内的血才能解开。 “丫头,你不会是昙花命的。你别急,爷爷现在就回国去查你的生辰八字。”爷爷再讲到这里,电话里已传来匆忙收拾行李的动静。 “爷爷,您现在还不能回来。您让我相信自己不是昙花命,您也该信我不是昙花命。我不急,您也别急。关于生辰八字我会自己去查。”我连忙安抚。 “我必须立刻回去。丫头你这次说什么都不顶用。”爷爷丝毫不为我的安抚所动,话语结束直接挂了电话。 我连忙再拨打爷爷的电话,但爷爷已然关机。 如此情况,我急急让顾小黑心意相通爷爷,但被顾小黑拒绝。 顾小黑提及爷爷的脾气也执拗得紧,我与其在这里和它叭叭个不停,不如去想想该如何替爷爷多吸引些火力。 我顿有拎着顾小黑的蛇尾将它狂摔百遍千遍摔到它蛇脑崩裂蛇血流干蛇肉全无的冲动,但我打不过它。 我只能努力按捺着心中狂躁,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我终是冷静下来,我长舒一口气。 其实,只要没再有其他谁清楚知道我和爷爷已和解,爷爷就可以在师兄师姐和师父面前横着走。 若师父并非伪善,他自然会顾虑我和爷爷之间有福祸蛛;若师父伪善,他在得到赤丹位置之前为保持形象不露马脚更不会对爷爷下手。 其实,我回国时候是可以带着爷爷的。 只是我关心则乱,丝毫不想爷爷再担负危险唯恐师父能窥破他已失大半功力,所以才抗拒他太快回国。 爷爷已不再虚弱,他已失大半功力这事,只要没有交手是不会被窥破的。 “想通了?”顾小黑这个时候问询。 “嗯。嗯?你早就想通了?” “当然。你和你爷爷都是聪明一世难得糊涂的存在。看你们犯糊涂,必须是种享受。” “……真是,太阳日了个狗。” “嗯?你是在骂我?” “没有。” “能解释下什么意思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对话到这里,我扔块抹布准确蒙在顾小黑的蛇脑上,再在船舱内速度换掉血衣后,让顾小黑转告爷爷回国后先来一趟浅湾再忙其他事情。 如此,一切更能看似和以前一样。 顾小黑没有搭理我,但我笃定它会将我的话转述给爷爷。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段,我用来提升内力。 随着日落西山,我再将船撑回浅湾时候,见到正好回返到浅湾的爷爷。 我于是将船径直撑到岸边,先接爷爷上船,再载爷爷进入浅湾内里后开始生火做饭。 用餐期间,爷爷提及司音家也是古老的驱邪家族,不过在我不知所踪之后已然隐世。 若我不是来路不明,我的父亲是司音昊天,我的母亲是崔灵儿。 我懂占卜,自然清楚摸骨算命算不出是否是昙花命。 他接下来要先查出司音昊天在哪里,进而才能获取到我的生辰八字,才能确认我是否是昙花命。 “我左右都要将大师兄尽早找回,后续肯定会多接驱邪生意用于历练。我若多接驱邪生意将名号打响,或许也能吸引司音昊天主动现身相认。”我接腔给出自己的考量。 “丫头,你长得没有半点像司音昊天的。至于你像不像崔灵儿我不清楚,我没见过崔灵儿。”爷爷的接腔,让我就此明了他之前为何要假设我不是来路不明。 原来,我很可能不是司音昊天亲生的。 那么,我又是否是崔灵儿亲生的? 我,不会是崔灵儿给司音昊天戴了绿帽而来的吧? “爷爷,大师兄当年去接我回师门的时候,当时有几拨人在混战,有人想带走我,有人想杀我。你之前也提过,若我这个司音雪是来自司音家不知所踪的司音雪,我就是太阴之体我就能预见。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大家会知道我是太阴之体?” “太阴之体在一两岁的时候会有端倪。例如触水成冰例如阴寒气十足。” “能生出太阴之体的需要特殊体质么?” “貌似不需要特殊体质。” “司音昊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人刚正不阿。” “崔灵儿呢?” “不清楚。” “司音昊天刚正不阿。那他能刚正到,即便被戴了绿帽也不会动手杀了三岁多的孩子么?” “不知道,我不是刚正不阿的人也没被戴过绿帽所以做不到换位思考。” 对话到这里,爷爷有些忍俊不禁。 “不能。”顾小黑这个时候脱口而出。 我和爷爷的目光,就此齐刷刷关注向顾小黑。 顾小黑能脱口而出,自然是有认真听着我和爷爷的对话,更自然是,在换位思考之后给出的答案。 且不论顾小黑是否刚正不阿,它必须是,曾被戴过绿帽。 第127章 扑朔迷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和爷爷的目光齐刷刷关注向顾小黑,顾小黑僵硬了翘起的蛇头飘忽了眼神,瞬间从小黑蛇变成了小红蛇,紧接着倏然闪出船舱闪离我和爷爷的视线范围。 它的难得出糗,让我顿时忍不住笑意。 我堪堪上扬了唇角还没来得及笑出声,顾小黑已再次回返船舱回到原地继续翘着蛇头用它那冷血阴森的鲜红眼睛迎上我和爷爷的视线。 它在极短时间内,也已从小红蛇恢复成小黑蛇。 它的硬着头皮强行挽尊,让我即时收回视线掐一把大腿努力落下上扬的唇角,但更加的笑意翻滚。 尤其是我还不由得再和爷爷对视了一眼后,我更是憋笑憋到脸上的肌肉抽搐差点憋出内伤。 我和爷爷在顾小黑的目光关注下就此闷头用餐,不再交谈任何,也不再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否则必须会笑意崩盘爆笑当场。 我们倒也不是怕顾小黑会因恼羞成怒而捅出娄子,既然它已是爷爷的友,我们也需要给它些面子。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我和爷爷都很是细嚼慢咽,毕竟除了憋笑,我们还要控制因憋笑而来的手抖和面部抽搐。 顾小黑用它那冷血阴森的鲜红眼睛持续关注着我和爷爷,直到我和爷爷终于用餐结束。 憋笑这种事情若现场只有一个人在憋笑那还罢了,若有两个人同时在憋笑,那笑意就会不可控的连绵不绝持续攀升一点就炸。 随着用餐结束,我抢先爷爷一步,匆匆收拾了碗筷,快步离开船舱后无声笑了个痛快。 等我再回到船舱时候,顾小黑还在关注着爷爷,爷爷已被迫闭目养神。 滑稽场面让我再次差点笑出声。 我及时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着走进船舱坐下后低头望着脚尖,让爷爷再离开时候带上顾小黑。 在八师姐的悟心术大成之前,在他恢复修为之前,他只要不和人交手就能不被窥破已失大半功力就能不被怀疑我们已调换了福祸蛛,所以必须要带上顾小黑才能以防万一。 带上顾小黑,是他在国内行走的必备。 我会尽快让大师兄回返,到时候我的安全会多添保障,到时候顾小黑再跟着我也不太方便。 我后续会多接驱邪生意用于历练不会差钱,所以他这次回来也不许将卡留给我将钱转给我。 随着我话语结束,爷爷走出船舱再站在甲板上背对着舱门。 我笃定他是在佯装思虑实际上是在疏解顾小黑带来的笑意,于是也走出船舱,走到他身旁,和他并排站着。 他果然在无声狂笑。 我急急紧抿了双唇以免自己功亏一篑。 时间再到爷爷终是止住笑意后,爷爷用低沉语调告诉我他同意带走顾小黑,我可以告诉大师兄他最快一个月才会回返。 我点头说好,爷爷再入船舱收拾下也就带着行李带着还高高翘着脑袋的顾小黑连夜离开浅湾。 我送走爷爷再重返船上之后,先调整好情绪再电话大师兄。 我在他很快接通电话后郁郁寡欢着告诉他,爷爷有事外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我想要尽早见到他。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言难尽。 一桩桩一件件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婆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赶过去。你别急,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他的语调尽显紧张。 “我还在浅湾。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不能说,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等……见面之后再说吧。”我轻声叹息着给出个见面地点,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后,很是恶寒刚才的自己太过婊里婊气。 但我必须要让他先担心起来,才能让他不过于抵触,我后续在见面后要讲的对于师父的疑虑。 我接着再塞一纸人入舱顶,收拾好背包也就赶往约定的见面地点。 我约定的见面地点是我们之前在区里留宿过的宾馆,刚好我们之前留宿的房间还空着,我于是入住那房间。 我进入房间刚取下背包坐在床边他已打来电话。 他已到了附近。 至此,天还没亮,时间是凌晨五点多钟。 他风尘仆仆又璀璨笑容也难掩担忧和疲累的模样,让打开房门的我瞬间就泪湿了眼角。 他进屋后第一时间将我牢牢拥在怀里,我紧紧回拥着他,泪水不断跌落。 我和他终有机会再见。 我念的人儿终是归来。 然而前路也已更加的扑朔迷离。 我不知道,当爱情遭遇师恩,他是否还能握紧我的手,又是否,会选择松开我的手。 “老婆不哭,有我在,我回来了。”他轻声在我耳畔低语,声音微颤。 他的话语,更催我的泪水。 我哇的哭出声,躲在他怀里尽显软弱。 他更紧拥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部无声宽慰。 时间再到我终是能止住泪意天已微亮,我扬起笑容牵起他的手到床边坐下。 他泛红着眼眶替我拭干脸上的泪痕将我捞到怀里抱着,满眼的爱恋心疼,柔声再问我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我凝望着他的眼睛,先问他是否信我。 “老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他即时表态不带半点迟疑,轻柔动作替我再拢起散落脸颊的头发。 我一眼不眨着望着他,不自觉泪眼朦胧,不自觉泪水沿着眼角再次滑落。 我就此提及,师父和凌小翁至少已见面两次。 师父不但见了凌小翁还见了八师姐。 师父让凌小翁在他和四师兄面前要守口如瓶,师父让凌小翁可以将其露面的消息透露给我。 我前段时间曾被爷爷带去国外大半个月。 师父会愿意见我,会愿意带着八师姐赶到国外助我,是因为,我有以赤丹的具体位置为饵。 我后续因不再需要师父和八师姐的相助,所以后续并没见到师父和八师姐,至今还未见过师父的真容。 凌小翁首次将师父露面的消息透露给我之后,二师兄曾夜探浅湾。 二师兄让我不要过于笃信他最好离他远点,也提及,他和四师兄对师父的找寻或许是找寻也或许是追杀。 二师兄不请自来夜探浅湾之后,二师兄带着三师姐六师姐也陆续登场,虽没给我惹来麻烦,但给我多添了心理负担。 我笃定二师兄是误会了他。 我不知是谁引来了二师兄。 凌小翁否认曾将我是小师妹的身份外泄给旁人,至于二师兄是如何知道我是小师妹的且精准找到我的位置的,暂时无解。 对师父,我未见真容已觉得怪异。 我的小师妹身份是否是师父故意泄露给二师兄的犹未可知。 摆在我眼前的是,师父能去见凌小翁,能让凌小翁可以将其露面的消息透露给我,却忍心让他和四师兄继续疲于找寻继续苦寻无果。 师父若没我用赤丹的具体位置为饵,大约也是也不愿见我不愿助我的。 我不得不怀疑,师父和爷爷一样都志在赤丹,都只是将我,当成了获取赤丹的工具人。 甚至,连爷爷都是师父的棋子也不一定。 我身为徒弟,本不该怀疑师父任何。 但前有爷爷后有师父,让我倍感窒息。 即便如此,我在见到他的前一刻的态度还是,要绝口不提师父的任何不是,不能让他因我,和他敬重的师父产生嫌隙,平添苦恼再增压力。 我见到他之后又决定要卖了凌小翁违逆师父的指令告诉他实情,是因为,凌小翁只是师兄师父也只是师父,而他,是我的爱人。 他是我爱之人。 他也是我东海扬尘白骨尽朽也要不离不弃之人。 我除他之外,无人可信,也无人可依。 第128章 承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讲述期间,他眼底的爱恋不减,心疼情绪越发浓重。 他认真听着,渐渐蹙起了眉心,渐渐凝重了表情。 我话语告一段落后,第一时间抬手舒展开他的眉心。 “老婆,谢谢你愿意信我依我,我甘之若饴。关于是谁外泄了你的小师妹身份,还有师父是否也志在赤丹,我会查清楚的。”他就此扬起笑容,握住我的手轻啄一下。 我望着他,很想要立刻马上向他确认,不管是谁想要伤我他是否都会护着我,无论何时何事他是否都会坚定站在我这边。 我终是没问。 我不能操之过急。 他能不抵触我对师父的疑虑没有着急替师父辩解,已让我甚感宽慰。 “老婆,不管是谁想要伤你,我都会护着你。不管是谁,包括师父。”他紧接而来的话语,让我愣神当场,眼泪夺眶而出。 只要是我说的,他都信。 只要是他说的,我也都信。 他已明确表态。 他已给出承诺。 我能和他相爱,我幸甚至哉。 “老婆,你再哭,人家就要陪你一起哭了。”我再来的眼泪惹红了他的眼眶,他急急替我擦拭眼泪,开始撒娇着逗我开心。 我破涕为笑,拉起他的衣袖擦干眼泪,让他去洗漱休息。 他于是抱着我去洗漱,我顿时红了脸颊…… ……我问他如何双修,他说等之后再议…… ……我告诉他我等不及,他说他还不行……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我们没再出过门食物和水都来自外卖,我们,过着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在此期间他教我如何双修,我和他的修为都得以快速提升。 在此期间我无数次想向他坦言我和爷爷其实已和解,但其中牵扯得太多,牵扯到,他和我之间的福祸蛛或许已不是真正的福祸蛛或许已被师父另加了其他效果,师父所谓的搭配其他或许会危及到徒弟们的性命。 他虽不抵触我对师父的疑虑没有替师父辩解,但从那之后已有深深忧思。 他不提,但我感觉得到。 不管是谁想要伤我他都会护着你,不管是谁包括师父,他在给出承诺时候心中势必挣扎过。 短时间内,我不忍再增他的压力,我需要给他些缓冲的时间。 在此期间我有问他是否会布结界,他手把手教我如何布置结界。 我学会布置结界之后,果然若顾小黑所言那般,自然而然就懂如何破除结界。 我问他是跟谁学的布置结界,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他不记得两岁之前的经历。 他有记忆时候已入师门。 关于他比常人多出三条命是师父告诉他的。 他除我之外还教过师父如何布置结界。 关于他的身世,师父没提他也没问过。 在此期间四师兄连千笠曾打来电话向他问询我的情况。 他告诉四师兄我已安好,让四师兄暂停继续找寻师父的安排,先去查清二师兄又是如何得知我是小师妹的,以及能凑到一起行动的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的各自现况。 他和四师兄通完电话后,有问我爷爷有事外出中的有事是什么事情。 我还未曾向他坦言我和爷爷已和解自然只能给出不太清楚答案,也告诉他,爷爷离开时候有说过最快一个月后才能回返。 在此期间我们在提到咒符时候,他让我只管继续提升戾气。 我的戾气虽已能大成咒符书最后内容,但我若继续提升戾气,所成咒符的效果将会随之得到无限的提升,或可和至阴之力媲美。 当我的咒符效果可和至阴之力媲美,我再遇强敌,咒符可群攻,至阴之力可专攻,必须是搭配完美。 在此期间我有将,海墓之内,黑红双棺中,由细密红线交叉笼罩在尸身上空连接在棺壁上而成的阵法,画出给他看。 他并不识得那阵法,猜测我画出的阵法或许是个组合阵法。 他将他会的阵法悉数都教给了我,再和我一起分析我画出的阵法,但无果。 对于阵法的出处,他没问,我也没提。 在此期间,我取出采珠所得的珍珠,将大师兄戴在脖子上的黑珍珠凑够九颗并重新编了红绳,再戴回大师兄的脖颈。 一周结束的又一个清晨,我们手牵手走出房间。 我们在街上一起用过早餐后,我带他去理发。 去往理发店的路上,我告诉他不必为了迁就我而改变他原有的爱好,他可以再理光头再穿僧袍。 爷爷这次离开时候对我的态度已有转变,未来或许会选择和我各退一步各取所需后各自安好也不一定。 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已经试探着给爷爷打过预防针。 若他能够重生若我能再遇到他,到时候,若爷爷还会对他痛下杀手我会陪他一起死。 所以他不用担心若爷爷发现我们已在一起的后果,而且,若爷爷能发现我们已在一起不管他什么形象都不耽搁会被爷爷发现。 “老婆,你确定顾川发现我们已在一起后不会给你再添麻烦么?”他停下脚步向我确认。 “确定不会。”我眉眼弯弯着踮起脚尖轻啄下他的唇。 他在自己的性命和我的麻烦之间,确认的只是会不会给我再添麻烦。 这个男人有点傻,傻到了我心里。 我爱的模样他都有。 他有的模样我都爱。 “老婆,我想要回房间了。”对于我的主动亲吻,他顺势将我拥在怀中在我耳畔低语,声音已带起荡漾。 “不要。”我果断拒绝即时离开他的怀抱拉着他继续朝前。 他轻声笑起,任由我将他拖拽到理发店。 他再理了光头。 有我在他身边他的笑意不断。 理发师自然不惧怕他,盛赞他的头型太过适合光头,盛赞他不管是不是光头都帅到掉渣,盛赞我和他极为般配。 当理发师盛赞我和他极为般配,他的唇角上扬得不是一般的明显。 时间再到我们离开理发店时候,有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对方想找我驱邪。 我挂了电话之后和他回返宾馆退房。 我们再从宾馆出来时候,他已换上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和我十指相扣。 他的确不是一般的爱好僧袍,换上僧袍之后自在许多。 我们就此赶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在路上,他提及我之前所讲的会陪他一起死,让我务必答应他,所谓陪死只能说说不能付诸于行动。 人生在世,来是偶然的去是必然的,我要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才算不辜负这一世的生而为人。 主要是,他想要霸占我的余生爱我到白发苍苍也不离不弃。 所以,为让他的愿望成真,若他比我早死,我务必要肩负起,替他继续爱我的担子。 所以,我更要好好的活。 我要相信,到时候,我能看到听到感受到的任何美好,他也能看到听到也能感同身受。 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若我没有看到他来,不是他没来,只是他躲得隐蔽,在故意逗我故意不让我看到而已。 我静静听着他的话语,差点没忍住眼泪。 因福祸蛛而死之后的不入轮回,不单单是指没有轮回投胎机会,也包括,只能独留在无涯的空寂里。 会似鬼非鬼似魂非魂,不会被谁看到或听到,不会被谁感应到半分。 他以为,他没提过,我就不会清楚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 我早已从单陵那里清楚知道,若他早死,我连以命做陪的机会都没有。 “老婆,你今后绝不可将陪死念头付诸行动,好不好?”他讲到这里,让我务必答应。 “好。”我浅浅笑容轻轻点头。 他松了口气,揽着我的肩膀揉揉我的头顶笑容璀璨。 第129章 请叫我咒师大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雇主是个养殖户,他提供的见面地点是他的养殖场,具体位置在寒冷北方的一座山上。 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大雪。 山道路滑也积雪太厚,出租车将我们载到山脚下之后就不再前行。 天已昏黑,我们下车后沿着山道徒步上山,路上遇到一只小狐狸在路边的林中正吊在半空中的绳套中。 它看起来已耗尽了体力,软塌塌的被绳子悬挂在空中,尖尖的小耳朵倒垂着,几根柔软的绒毛微微颤抖,一双圆滚滚晶亮的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们,轻声哀叫。 它的右腿因为绳索勒得太紧磨破了纤细的皮毛露出粉嫩的肉,绳子上粘着丝丝血迹。 它火一样的皮毛油光水滑,颈部到腹部有一抹菱形的白毛。 我瞟一眼小狐狸弯腰拾起一片落叶同时凝内力于叶面之上,再直起腰之际弹飞落叶。 落叶直朝着绳套而去,准确划破勒紧小狐狸右腿的绳索,力道堪堪够划破绳索没有伤及小狐狸右腿半毫。 小狐狸的右腿应声脱离绳索。 我及时再推掌而出内力接住朝下跌落的小狐狸,控内力助它平稳落到雪地上。 小狐狸落到雪地上之后立刻蜷缩着舔舐伤口,我们继续朝前没再留意小狐狸的后续。 “老婆,你现在内力如此了得,我必须是立了头功。”他满眼宠溺。 “呸。你这个喂不饱的家伙。”我秒懂他指的是双修效果斐然,顿时滚烫了脸颊。 双修需双方能静下心来,而他,克谨外表下不是一般的欲求不满,在之前的双修过程中常常半途而废。 “老婆,我有点冤枉。你喂不饱我,是你给的不够是你没好好喂,不能怪我。” “诶?还成我的责任了?得嘞。反正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等忙完这桩驱邪生意之后,我喂到你哭着喊不要。” “真的?!” 对话到这里,他一把抱起我开始发力狂奔。 我:…… 他:眉开眼笑。 我们抵达雇主的养殖场门口时候他才将我放下,替我整理下围巾将我的帽子再往下拉拉后敲响大门。 雇主的养殖场内养的都是狐狸,工人们正忙着将宰杀过的狐狸皮肉分离,到处都弥散有狐狸特有的腥臊味。 狐狸全身是宝,皮肉全销。 养殖户养殖狐狸,主要是卖狐狸皮。 狐狸皮的价钱高低,除了要看狐狸的个头大小,还要看狐狸的品种,毛发纯度、毛绒长度、密度等。 传说中的媚惑之物,在这里只是笼中的毛皮动物。 养殖狐狸最快可以三月出栏。 如果是没有经过人工受精改良的狐狸,生长周期会很长,同样个头也会小很多,皮就少。 为了让狐狸快点出栏且能卖个好价钱,养殖户们除了人工受精改良品种外,常常会给狐狸再打激素。 雇主将我们径直带到他的办公室之后,先关好房门确定没谁偷听,再压低声音提及他遇到的麻烦事。 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天,上山下山都需要徒步。 前天晚上他有事需要连夜下山一趟,结果走到半道时候,有一群狐狸从路边的林中若潮水般涌了出来。 那无数双幽蓝的眼睛如同晃动的灯笼,那些狐狸都露着獠牙喉间呜呜作响脖颈上的毛根根竖着。 他被骇到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到养殖场之后,直到天亮都没敢出去。 那些狐狸并没追赶他,他虽然胆怯但也没多想什么。 昨天晚上他好死不死又有事需要下山一趟,结果还在原来的地方,再次遇到了狐狸群。 他再次被骇到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到养殖场,直到天亮都没敢出去。 那些狐狸虽然依旧没追赶他,但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毕竟他养殖的是狐狸,他觉得狐狸群或许是来报仇的,所以就电话联系了我希望我能帮他摆平狐狸群。 “你这不是驱邪,是驱妖。”我淡淡语调戳破雇主之前撒了谎。 妖字让雇主瞬间煞白了脸色。 雇主连声道歉,提及他不止联系了我还联系了其他人,但他联系的所有人中只有我接了生意。 其余人都不愿雪天登山,所以他联系到我的时候没再敢提这里正下大雪。 我能过来,绝对是他联系的所有人中心最善的。 我不但来了还带个高僧同来,他感激不尽,他会付给我双份酬劳。 他养狐狸杀狐狸并不犯法,他一家老少还有这里的工人们都指着狐狸生意活着,他就算死也不可能放弃狐狸生意,但他还不想死。 “大师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雇主讲到这里,焦急到几欲给我们跪下。 “请叫我咒师大人。”我接腔纠正他的称谓。 我本就是咒师。 我既然已决定要把名号打响或许能吸引司音昊天的主动现身,自然要先在称谓上有别于其他的驱邪捉妖师。 “好好好,咒师大人咒师大人。咒师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雇主急忙改口。 “好。你先仔细回忆下,你近段是否捉过野生的狐狸?”我再想起路上遇到的小狐狸,它中的绳套必须是有人提前设下的。 “捉……捉过。”我的问询让雇主哆嗦下更白了脸色也飘忽了眼神。 雇主给出答案后开始沉默,大约是在等着进行我问他答。 我也没再开口。 想活命还不主动竹筒倒豆子,那他也就没有再救的必要了可以去死了。 办公室内陷入静寂。 大师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做我的人肉取暖器。 静寂持续一分钟左右后,雇主飘忽着眼神扫一眼我和大师兄,急急错开视线迟疑着再次开口。 他原来是不捉野生狐狸的,前段时间因为有工人在山里看到了通体纯色的狐狸让他颇为心动。 于是他开始在山里设置陷阱。 他一直无所得直到前天才逮到一只野生狐狸。 他将狐狸带回来之后没有直接杀掉,我们到来之前,他亲自动手刚进行过皮肉分离。 “带我们去看看那张狐狸皮。”我就此从座位上起身。 雇主快步去开门再前面带路。 木架子上,一张血淋淋的狐狸皮倒挂着,钢钉钉着红蓬蓬的尾巴尖。 整张皮是从嘴巴一直豁开到尾巴根,附在内皮上的肉膜流淌着残存血迹,形成蜿蜒曲线汇聚在尖尖的狐狸嘴慢慢滴落。 地上,一泊血窝随着血滴颤巍巍波动着。 狐皮上那空洞洞的眼窝里透着痛苦和深沉死气,这张狐皮是被活剥下来的。 “你又撒了谎。你近段时间捉到的野生狐狸不是一只。”随着我关注向狐皮上那空洞洞的眼窝,我听到了狐狸的诅咒。 我话语出口,雇主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 他脸上的汗毛越来越长,鼻头变成了红色,双眼向鼻梁靠近,嘴巴越来越大。 就在他的脸快要变成狐狸脸之际,他忽然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我没说实话是怕惹恼了咒师大人。”他再开口,脸在人脸和狐狸脸之间来回切换,声音时而沙哑时而尖锐。 他话音落地,一条红蓬蓬的尾巴从他腰间慢慢长出。 与此同时,他笔直的双腿慢慢打弯,两只狐狸爪子从鞋中长出,脖颈处一蓬蓬红毛若雨后春笋般疯狂而出,耳朵向头顶生长着变得越来越尖。 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变化貌似无所觉。 他的老婆这个时候进入搁置狐皮的地方,看到他的情况后,圆睁了双眼尖叫一声昏死当场。 他循声望去吱吱叫起,想要走到他老婆身边却因立足不稳而摔倒在地,再用变成狐狸腿的四肢慢慢的爬了过去。 第130章 死有余辜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不等雇主用变成狐狸腿的四肢爬到他老婆身边,养殖场里的工人们已因雇主老婆的尖叫声聚拢而来。 现场情况将工人们骇得各种恐惧。 有人昏死当场,有人瘫坐在地,有人双腿打颤着移不开脚步,有人连滚带爬着尽快远离现场。 我就此抬手抚过面前虚空。 符图瞬成之际,养殖场内的一应狐狸诅咒被符图尽数吸纳其中,包括侵入雇主体内的诅咒。 随着雇主体内的诅咒被抽离,爬行的雇主僵住了动作。 他那红蓬蓬尾巴开始渐渐缩入腰间,打弯的双腿渐渐笔直,从鞋中长出的狐狸爪子开始回缩,脖颈处的红毛缩入皮肤,耳朵逐渐回归原处渐渐恢复人耳。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汗毛也渐渐缩入皮肤,鼻头渐失红色,双眼逐渐远离鼻梁,嘴巴越来越小。 他以肉眼可见速度再次彻底恢复人形之后,茫然四顾下又惊惧了眼神失声尖叫瑟瑟发抖。 随着雇主恢复如初,我挥手推开符图。 符图极冲向狐皮,狐皮化为齑粉。 符图穿过狐皮之后紧接着再冲入养殖场里的狐肉堆里,一应狐肉随着符图就此溃散当场不留半点痕迹。 “所有人,在我们回返之前最好都不要离开养殖场,也不要大声议论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否则,就是在送死。”我再结出结界笼罩整个养殖场之后,和大师兄离开养殖场前往雇主之前遇到狐群的地方。 我们到了之后并没见到狐群。 我们正准备着手找寻狐群,我清晰感知到自己布下的结界正被外力试图冲破。 我和大师兄即时再返养殖场。 数百只大小不一的狐狸已将养殖场包围其中。 有的像犬一样蹲在地上悠闲地吐着舌头绕着唇边舔舐,有的懒洋洋匍匐着把脑袋搁在爪子上。 有几只红色巨狐,足有哈士奇那么大,探着头露出獠牙,喉间呜呜作响脖颈上的毛根根竖起,正用妖力不断冲击着结界。 随着我和大师兄堪堪返回到养殖场附近,山中又传出一声狐啸声。 现场的狐狸顿时都竖起了耳朵抬起鼻子在空中轻嗅,再快速聚拢一起面朝我和大师兄,露出獠牙竖起毛发盯着我和大师兄严阵以待。 两三分钟之后,狐群向两边分开。 从狐群最后面,走出来一只巨大的狐狸。 若它不是有火红的皮毛以及狐狸特有的蓝色眼睛以及那蓬毛茸茸的尾巴,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一匹马。 它眼中闪着愤怒火焰,全身的毛都根根竖起。 随着它站定在狐群前面,我抬手溃散笼罩养殖场的结界。 它即时在空中轻嗅之后,迷茫了眼神。 “这里已没有你要找的它。我也能承诺会让养殖场的主人以后不再惊扰你们。若你们能就此善罢甘休可各自安好,否则就只能生死各安天命。”我淡淡语调抬手瞬成阵图。 雇主虽死有余辜,但这是我第一次以咒师大人名号接的生意,必须不能搞砸。 “它去了哪里?”巨狐随之尽敛多余情绪怒声问询,露出闪着寒光的獠牙。 “不知道。脚在它身上,它爱去哪去哪。”我浅淡笑容给出答案。 之前被我救下的小狐狸这个时候从林中跑来,再从狐群中间分开的通道中径直跑到巨狐身边并跃到巨狐的背上之后,歪着脑袋打量下我和大师兄,再在巨狐的耳边发出低低狐叫声。 随着小狐狸的狐叫声告一段落,巨狐化为人形,将小狐狸搁放在她的肩头。 巨狐的人形是老婆婆形象。 她佝偻着身体,满脸的皱纹像枚皱烂的苹果,沾满落叶的白发垂到腰间若铁丝般坚硬任凭山风呼啸纹丝不动。 “原来是你们救了我孙儿,多谢。”她的嘴巴像鸟一样尖尖的突着,张口讲话时露出嘴里细细密密的牙齿。 她话语出口冲我们歉意笑了笑,尖尖的长嘴咧开,像是在满脸皱纹上划出了两道伤口。 “你要找的它是你的谁?”我突然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她如此的大动干戈。 “是我有孕的儿媳。是我孙儿的母亲。”她的答案,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孕期的狐妖几乎使不出妖力可谓是妖力全失。 我只知道被活剥的狐狸有孕在身,没想到竟是小狐狸的母亲。 小狐狸还不是妖身,我之前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 “或许,是我儿死了让她对这里已没了眷恋,她既然已经平安离去,你们既然是我孙儿的恩人,那就,罢了吧。”巨狐长长叹息一声,再化为巨狐模样驼着小狐狸就此奔向山顶。 狐群跟随而去。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我和大师兄。 “这桩驱妖生意很让人不爽。”我望着狐群离去的方向,顿敛浅笑。 “老婆想要什么结果?” “活剥雇主让他以死谢罪。从他的嘴巴一直豁开到尾巴骨,让他备受折磨而死。” “老婆若想,也未尝不可。” “诶?你不是该拦着我点么?” “老婆,我从不修慈悲。” “算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都行。万事随你。” 对话到这里,他轻声笑起,和我十指相扣着走向养殖场。 我们再见到雇主时候雇主已能稳定住情绪,我简要讲述下狐群的情况,让雇主带着工人们连夜撤掉山上的一应陷阱,警告雇主万不能再捉野生狐狸,否则,后果自负。 雇主感激涕零着按照之前约定付了双份酬金之外另多付了一份酬金,央求我们能在山上的一应陷阱都撤掉之后再离开。 对于雇主的央求,大师兄果断拒绝,拉着我就走。 随着我们出来养殖场的大门,大师兄一把抱起我尽快赶路,低声提醒我,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位高僧,你妄动春心,是不是触犯了佛门戒律?”我滚烫着脸颊,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调侃。 “那么,这位女施主,请问你愿不愿意从了贫僧?”他配合着表演满眼笑意。 “愿意。”我的答案,让他更加快赶路速度。 时间再到我们在山下留宿宾馆之后,也就到了我开始兑现,喂到他哭着喊不要的时候…… 真正的牛逼是将所有吹过的牛逼都实现。 我没有。 我错了。 我不该吹牛。 我早早就败下阵来,完全沉沦在他的节奏里…… 我反被他喂到喊不要…… 我们在三天后才再出来房间,离开房间的原因是另有新的雇主。 新雇主虽没提是谁推荐的我,我也知是养殖场的那位雇主,因为新雇主称呼我为咒师大人。 接下来直到除夕之前,我们持续在接驱邪生意。 期间爷爷有电话联系过我。 爷爷告诉我,我所接的驱邪生意,只有小半的驱邪生意是他给我牵的线,我的咒师大人名号在渐渐打响。 他还不曾寻觅到司音昊天,整个司音家若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 他寻觅司音昊天的同时,也有在试图确认海墓之中黑红双棺内的阵法到底是何种阵法,已有些眉目但还没能完成最后的确认。 期间连千笠有联系大师兄。 他已查明二师兄能知道我的小师妹身份,除了曾见过我和大师兄待在一起,还曾接到过一封匿名信。 匿名信里不但明确指出我是小师妹爷爷是敌人,还给出了我的具体位置,以及我已中了福祸蛛。 至于匿名信是谁发出的,二师兄还不知道。 匿名信已被二师兄毁掉,他没见过匿名信,自然也不知道匿名信是谁发出的。 二师兄已自立门户。 三师姐和六师姐虽没加入二师兄新立的门户,但和二师兄走得很近。 期间我曾向大师兄问起师门的老九。 大师兄告诉我,老九的位置暂时空缺着,师父应该还不曾觅得老九。 期间凌小翁常让单陵问我又跑到了哪里。 我让单陵转告凌小翁,我居无定所,位置在全国各地。 时间转眼就到了除夕,爷爷依旧未归,师父倒是现身了。 师父在除夕当天用他在师门内部下达命令时候专用的传递讯息方法,通知大师兄回返师门。 除了大师兄之外,四师兄五师兄以及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也都接到了回返师门的指令。 七师兄本就守在师门。 八师姐自从被师父带去樱花国之后行踪不明。 师父没有通知我。 我选择和大师兄同往玄机阁一睹师父的真容。 第131章 死亡谷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作出选择,大师兄提及,我的修为虽然已达到,一旦被读心不但能察觉到还能给出假的结果。 但八师姐在读心这块还修了悟心术,悟心术若大成能看破世间的一切虚伪和破绽。 八师姐或许已大成悟心术。 八师姐之前从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但若我对师父的怀疑属实(师父和爷爷一样都志在赤丹,都只是将我当成了获取赤丹的工具人,甚至连爷爷都是师父的棋子也不一定),那么,此次的师门相聚,连他都可能要经历八师姐的读心,我若同往更是避不开八师姐的读心。 “不管她是否大成悟心术,她只要读心我们,我们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身为大师兄若仅仅被读心就和师妹计较自然有失风度,但我是师门中最末的小师妹,我就算打了她,她也要忍着,否则就是没了风度,更该被打。”我接腔给出自己的考量。 我选择和大师兄同往玄机阁,除了是要一睹师父的真容,更为了护着大师兄不被读心。 大师兄虽还不知道我和爷爷已经和解,但他已知我对师父的怀疑且已表态无论是谁想要伤害我他都会护着我。 若他被读心,若师父果然伪善,后果自然严重。 只要八师姐敢读心我或大师兄,我会在第一时间打残打废她,也可以,直接打死她。 “老婆威武。我倒是没考虑到你的小师妹身份的优势。”大师兄上扬了唇角顿时崇拜了小眼神。 “以后跟姐混,姐罩着你。”我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 我本来是打算拍怕他头顶的,但无奈胳膊太短,只能半道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他的肩膀。 关心则乱,是他一时间没考虑到我小师妹身份优势的原因。 他冷静又睿智。 他那崇拜小眼神主要是为了逗我开心。 “好嘞。小姐姐我们出发吧?”他笑意更浓着征询我的意见。 “出发!”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们就此出发,朝向昆仑山方向。 昆仑山不管是从地理意义上还是神话意义上以及文化意义上,在国内都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万山之祖众山之王。 昆仑山的大跨度高海拔和雪山冰川以及险境魔幻和峥嵘万状,足以让每一个造访者跃跃欲试却又谈虎色变。 昆仑山内有个古老而沉寂的深谷,号称死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 玄机阁正位于死亡谷之内。 关于死亡谷,我曾简单了解过。 曾经在1983年,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一群马因贪吃鲜草进入死亡谷,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 几天后,马群出现了,人没有回来。 后来,人们在一个小山上见到了牧民的尸休。 尸体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大张,猎枪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牧民死了,但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之后不久,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袭击。 那是7月份,外面正是炎炎夏日的时候,这里却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过后,随着一声雷吼,炊事员当场晕倒过去。 同事们立即赶来抓紧抢救,炊事员慢慢醒过来之后回忆说,当时只听后面一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队员们开始工作时,大家发现整个山坡已经全变了。 黄土已变成焦黑色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没了,到处都是倒毙的牛和其他动物的骨骸,到处满目苍凉。 地质队顿感大事不妙,迅速对谷地进行考察后发现,该地区有明显的磁异常,而且分布范围很广,越深入谷地,磁异常值越高。 地质学家认为,在电磁效应作用下,谷地的磁场与云层中的电荷产生的空气放电才导致这里成为多雷区,而雷击的对象往往正是奔跑的动物。 另外地质学家还发现死亡谷底部沼泽地下有条暗河,如果有人踏在沼泽地上,就会立刻掉人河中,被暗河极大的吸引力拉入万丈深渊。 这就如同神奇国尼西亚爪哇岛上的魔鬼洞,那里的六个大洞口,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任何物体经过洞口,它就能像饿虎扑食似的把它吸入洞中。 昆仑山的死亡谷,上有闪电,下有暗河,可谓是地狱之门,是世界的禁地,被公认为世界十大秘境之一。 如今的谷里,依旧满目苍凉,阴森死亡气息浓重。 随着我们抵达死亡谷,大师兄抬掌结印。 在路上大师兄已经告诉过我,玄机阁和死亡谷是同一个地方又不是同一个地方,可以粗略理解为是时空割裂的效果,需特定位置特有手印方可通达。 至于两地同处一个空间具体是算什么效果,至于师父是如何寻到这处玄妙所在的,师父都不曾提过。 大师兄手印结成的瞬间,四周环境就此改变。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到处鸟语花香如同世外桃源。 四师兄和五师兄正坐在距离我们不足一米之地的石凳上围着石桌喝茶。 对于我居然也跟来了,四师兄和五师兄讶然之后不掩欢喜连忙迎来,提及他俩是最先赶回的,二师兄三师姐六师姐也已比我们早一步回返。 师父和八师姐都在玄机阁里。 七师兄已备好宴席。 他俩守在石桌旁是奉师命恭迎各位同门的,如今大师兄和我也已归来,只等我们也去拜见过师父,宴会就可开席。 他俩已拜见过师父。 师父身体康健。 师父对于之前自己失踪的解释是,有事要忙需避开眼目,不得已才让师兄师姐们挂念不已。 “小师妹,不对,是咒师大人,请。”四师兄的开心是由内而外从头到脚的,简单交流之后充当门童角色,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作出请的姿势。 “师兄,你这是抢了我的饭碗。大师兄请。”五师兄连忙闪身到四师兄对面,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作出请的姿势。 大师兄和我对视一眼满眼宠溺,和我十指相扣着就此朝着玄机阁内里走去。 玄机阁内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没有杂树只有桃树。 各色桃树只有两种形态,要么是桃花朵朵开的娇艳偶会随风四处飘落,要么是桃子累累结满枝。 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纤尘不染闪耀着温润的光芒,一应建筑古香古色极尽奢华就连墙面都是用玉石堆砌而成的。 一路上奇花烂漫,怪石突兀嶙峋气势非凡。 对于每处经过大师兄都会给我作出详尽介绍。 玄机阁内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在阵中,在玄机阁内不能乱闯,否则极易触发连环的阵法,陷入幻景或迷阵之中。 我们在半道上迎面遇到二师兄三师姐和六师姐,二师兄依旧是一身白衣,三师姐依旧火辣性感,六师姐还是白纱遮面身着粉色汉服。 三人的脸色,都不愉悦。 随着我们迎面遇到,并排而行的三人停下脚步,虽即时分向道路两侧让出了路且垂手立着,但没打招呼也没再多瞟一眼我们。 对于三人的反应,五师兄不掩疑惑,四师兄眼底带起思索,大师兄面色无异着继续给我介绍所经处。 “二师兄,你没见到师父么?”我们从三人中间经过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二师兄对于大师兄的误解以及和四师兄和五师兄的嫌隙,都只有师父本人能够解除。 他如今依旧臭脸,且朝向的是离开玄机阁的方向,很可能是压根没见到师父,或,和师父发生了争执。 “没有。师父和八师姐已经离开了。”二师兄沉默下给出答案,声音带着克制的怒火。 “不可能!我和四师兄最先回返,拜见师父之后一直都守在出入口,不曾见到师父和八师妹离开!”五师兄顿时激动。 第132章 长兄如父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如此情况让我想笑,于是没去忍耐直接笑出了声。 师父算准了徒弟们归来的时间顺序,他选择提前离去或躲起,不见二师兄三师姐和六师姐,自然会让,本就误会大师兄的二师兄,再误会他是因惧怕大师兄才匆忙离去的。 师父深谙徒弟们的个性,清楚二师兄对大师兄再有误会都不会当面质问大师兄任何,更清楚大师兄也从不屑于和谁解释什么是越被误会越不愿解释的个性。 可惜我也来了。 所以,他的如意算盘必须落空。 “玄机阁应该还有别的出入口,五师兄不必激动。”我先宽慰下五师兄,再直接点破,二师兄怀疑大师兄和四师兄对师父的所谓找寻或许是追杀,二师兄如今对大师兄已再增误会。 随着我的直接点破,现场除了大师兄依旧淡定,其余人神色各异一时间难以固定好表情。 “既然已经相聚,大家就都别藏着掖着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孰是孰非今日就见个分晓。”我在讲到这里更握紧些大师兄的手,无声示意他先打破和二师兄的对峙。 他虽依旧淡定,但在二师兄给出答案时候有短暂的眼神黯然。 我对师父的揣测,他自然也能考虑到。 他难过了。 对于我的无声示意,大师兄没有立刻执行。 我于是更上扬了唇角仰头望向他。 他无奈笑起,目光终是关注向二师兄勉强开口。 “轻舟。”大师兄的一声轻唤,让二师兄愣神下不可遏制着泛红了眼眶,更紧攥了拳头不去迎上大师兄的视线。 二师兄的反应,让我暗暗叹息他不是一般的敬重大师兄。 师门已分崩离析,师门情谊尚且如此。 师兄师姐们对于师父的感情无疑是无比深厚的。 我若在师兄师姐面前提及对师父的怀疑和揣测,绝对没谁相信,绝对会立刻引来反目敌视。 如此,我更知大师兄能无条件信我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也更知大师兄给出承诺时候心中是有何等的挣扎。 “师父的失踪我和无关。我对师父的找寻只是找寻。师父失踪期间曾给我传来讯息让我找寻被掳走的小师妹。我找到小师妹之后再找师父是因为小师妹中了福祸蛛。四师弟和五师弟已拜见过师父,师父身体康健,师父对于之前自己失踪的解释是,有事要忙需避开眼目,不得已才让师兄师姐们挂念不已。”大师兄一次性输出所有解释,话语到最后带起点点苦涩。 “多谢大师兄愿意解释。”二师兄抱拳行礼,但没说他信或不信,也,一直低垂着眼皮。 三师姐和六师姐也随之抱拳行礼。 “二师兄,大师兄和我一样,也中了福祸蛛。”我接腔催发二师兄的情绪。 “什么?!”二师兄急急抬眸望向大师兄,眼底有掩不住的担忧。 “无妨。轻舟不必担心。”大师兄在我及时而来的无声示意下,抬手拍拍二师兄的肩膀。 大师兄的动作,让二师兄急急背过身去。 “真是长兄如父,二师兄视大师兄如父的情结是无论何时都解不开了。”六师姐这个时候掩嘴笑起。 三师姐微蹙了眉心横她一眼,她如同无所觉。 “六师姐这话如何听都像是在挑拨嘲讽。你是有多不想让师门重归和睦?师门不和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笑着回怼六师姐的阴阳怪气。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我面前玩什么聊斋? “小师妹你可别冤枉我。我或许有用词不当的地方,但我只是在替大师兄二师兄开心。如今师父不在规矩全无,就连小师妹都能指责我这个做师姐的了。”六师姐无辜着表情泫然欲泣。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磕一个才算守规矩?你守规矩怎么没见你对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有任何的恭敬?你如此的挑拨,眼里是不是连师父都不曾装下过?”我准确抓住六师姐的双标漏洞。 她这个绿茶婊本婊,不是一般的工于心计,辩解同时不忘再提师父去戳二师兄的痛点。 我话语出口,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六师姐磕了个脆响的响头。 六师姐傻在当场。 三师姐更蹙紧了眉心,二师兄连忙转过身来。 大师兄沉了脸色急急将我从地上拉起,四师兄和五师兄眼底带起怒火。 “六师姐,该你了。”我的目的自然不是要加剧双方矛盾,于是从地上起身后立刻提醒六师姐。 众人目光随之尽数聚集到六师姐身上。 六师姐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恨意,再迟疑会儿缓缓朝着地面跪去。 “六师姐使不得。你的膝下有黄金,我是烂命一条,你可不能跟我比。我初来师门磕一个是为自己的顶撞赔罪,你不守规矩师兄们都和你久处过也不会怪你。”我一把扶住她。 她若磕下去,我就白磕了。 我要的效果是,将她吊到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坐实她为难初来乍到小师妹的罪名,也让她落个不尊师兄的过错,让她轻易不敢再来招惹我不敢再来挑拨嘲讽。 至于现场的人们是否能看穿,不重要。 即便看穿,她也的确为难了我,我也的确给她磕了一个。 “你!”六师姐瞬间明了我要的效果,气到哆嗦。 “三师姐,我怕。”我连忙后退到三师姐身边求庇佑。 “行了。身为师姐竟还跟小师妹计较一点师姐的气度都没有。小师妹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怎样?”三师姐将我护到身后,抬手拍落六师姐指向我的颤抖的手指。 六师姐就此更被气到后退半步,紧接着咬牙切齿怒冲冲快步离开现场。 “二师兄三师姐,我刚才讲话是有点阴阳怪气,不过我也是跟六师姐学的。怪只怪我的学习能力有点强。”眼见着二师兄作势要会去追上六师姐,我先cue到他。 六师姐能被气走在我的意料之外。 如此更好,她不在,我更易解开二师兄的心结。 对于我再来的话语,三师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迫留在原地的二师兄也眼底带起笑意。 现场气氛,就此完全缓和。 “以后能不能学点好的?”三师姐吐槽我。 “能。以后我跟三师姐学。”我挽着三师姐的胳膊笑得人畜无害。 “马屁精。”三师姐乐到花枝乱颤。 我于是给四师兄使个眼色,四师兄就此提及七师兄已备好宴席,招呼大家去往宴客厅边吃边聊。 大家就此结伴前往宴客厅,我再回返到大师兄身边和他走在一起。 三师姐笑我,需要得罪六师姐的时候找她,六师姐被气跑之后就把她给甩到了一边。 我告诉三师姐我和大师兄正处于如胶似漆的热恋期,所以她不要也不能和大师兄争风吃醋。 我的毫不羞涩让众人咂舌憋笑,因我之前给六师姐磕了一个持续黑脸的大师兄,这个时候终是上扬了唇角。 我们到达宴客厅时候,七师兄楚貂逸正在摆席。 他一身蓝色锦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脸色冷漠。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小师妹。”随着我们进入宴客厅,七师兄扫一眼我们,停下手中动作,站起身抱拳行礼。 对于他的行李,师兄师姐们只是点点头。 我身为最小的师妹,应该需要回礼才行。 “七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师妹?”我于是回礼后,边和大家朝着宴客厅内里走去边问询七师兄。 “师父说,若多来了人,就是小师妹来了。”七师兄保持着脸色冷漠给出答案之际,目光越过我们望向宴客厅门口。 “怎么老六还没回来?”有苍老男音随之从宴客厅门口传来。 师父终于舍得露面了。 这是,眼见着二师兄对大师兄即将要冰释前嫌,所以才出来充当好人么? 耳听到苍老男音,我心中冷笑,和众人一起即时转身望向宴客厅门口。 第133章 读心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眼中的师父,一袭白袍,鹤发童颜目光炯炯,白发三千流泻在肩头微微闪着光泽,和善之外更多的是不可冒犯,气质凌然出尘,仙风道骨到若不曾见过人间烟火不曾沾染过世俗铜臭。 “见过师父。”师兄师姐们异口同声齐齐抱拳行礼,我也照猫画虎。 师父身边,是八师姐。 她依旧穿的是洛丽塔系列裙子只是这次又多搭配了头饰,依旧是,天真烂漫着模样。 对于大家的行礼师父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后脸上带起笑意,我于是带起人畜无害笑容迎上他的视线。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七师兄小师妹好。”八师姐紧接着行礼。 “八师姐好。”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点点头,我则是及时回礼。 八师姐点点头,将我从头到脚都打量一番。 “师父,您不是离开了吗?您,可好?”二师兄率先快走几步迎到师父面前,难掩情绪激动,眨巴着眼睛强忍泪水。 “好。你看我身体倍棒能不好么?我和你八师妹刚才只是有事离开了会儿。既然为师通知你们回来团聚,又怎会放你们鸽子?”师父哈哈大笑。 “师父说得好像不曾放过我们鸽子一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五师兄小声嘟囔着。 “七师兄之前说您和八师妹离开了,我还以为,这次又要见不到您了。”三师姐红了眼眶泪水跌落。 “怪我怪我。我离开的时候该和你七师弟说清楚的。”师父拍拍二师兄和三师姐的胳膊。 “师父这次回来,不会再突然玩失踪吧?”大师兄浅笑着向师父确认。 大师兄对于师父的突然出现也很是心情激动,眼底的情谊自然流露。 “不许吐槽师父。你们都闪一边去,别挡着你们的小师妹。”师父就此把大家都扒拉向两边。 “师父好。”我再次行礼。 “好好好。委屈我的小徒儿了。为师现如今已忙完手头事情,总算是能腾开手替你解决麻烦了。”师父连忙托起我的抱拳,轻声叹息。 “多谢师父。”我配合着苦涩了笑容。 “师父上座吧。”大师兄眼底的情谊快速消散,抬手揽着我的肩膀无声宽慰。 “好。大家都落座。”师父率先走向席位。 大家在师父落座主位后纷纷落座,一人一席需跪坐用餐,大师兄带我和他同用一席。 师父看着我和大师兄,捋着胡子满眼的欣慰。 我在席位后面堪堪跪坐好,清晰察觉到八师姐已开始试图读心我。 我随之推掌而出导至阴之力倏然迫到八师姐的面门前,八师姐被骇到后仰了身体摔倒在地,试图读心的举动戛然而止。 “八师姐,我下次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力道。”我五指成爪再收回至阴之力,笑着给出警告。 对于我的举动,三师姐悄悄冲我竖起大拇指,七师兄微挑了眉梢,二师兄眼底带起讶然,四师兄不掩笑意,五师兄直接乐出了声。 大师兄轻飘飘瞟一眼八师姐,冷了脸色。 师父则是哈哈笑起,嗔怪八师姐太过调皮,告诉我八师姐是被师兄师姐们惯坏了有我这个小师妹来教训下刚好。 “多谢师父没有怪责。八师姐,我野性难驯,还请见谅。”我继续跪坐在原地,分别冲师父和八师姐各抱下拳。 八师姐略显恼怒,沉默着重新在席位后面跪坐好之后,师父宣布开席。 用餐期间,二师兄问询师父之前的失踪是有什么事要忙还需要避人眼目,师父的答案是暂不能说。 五师兄问询师父玄机阁的另外出入口在哪里,师父冲八师姐抬下下巴,示意五师兄去找八师姐要答案。 五师兄瞄一眼闷头吃喝的八师姐,缩缩脑袋果断拒绝去触霉头,低声吐槽师父不是一般的会坑人。 七师兄将安排给我的席位上的饭菜尽数都移到大师兄的席位上,我轻声说有劳了,七师兄让我无需客气。 用餐期间,师父主动提及八师姐还未大成悟心术,问我爷爷如今去了哪里估计何时能归。 我告诉他,爷爷之前离开时候不曾告诉过我要去哪里,也不曾提及具体归期。 因为用祸蛛感应爷爷的位置会被爷爷察觉到,所以我也不曾感应过爷爷的位置以免多生事端。 师父感慨他和爷爷多年前曾是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之后再没联系,没想到多年之后还会纠缠到一起。 爷爷竟敢掳走我连杀大师兄两次,此仇,按理说必须清算。 只是我和大师兄都已被福祸蛛所累,而福祸蛛是爷爷的作品,且爷爷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事情就不是一般的棘手。 就算是不清算仇怨,只各退一步拿赤丹的位置换爷爷帮我和大师兄解除福祸蛛,也是难如登天。 他也懂用蛊,曾研究过福祸蛛,但无所得。 在他找到爷爷和爷爷谈判之前,我万不能再跟谁提及我已预见到赤丹的具体位置,否则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我对于师父的话语自然是点头说是,也告诉师父不必过于着急,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爷爷就不会和我撕破脸皮。 他一旦找到爷爷和爷爷谈判,无疑就是撕破了脸皮,除非他不提我已知自己的小师妹身份,不提大师兄已恢复所有记忆。 师父思索会儿,让我只管放心,他若和爷爷谈判,会斟酌用词尽量不祸及到我身上。 师父话语到这里,再问六师姐怎么还没到。 五师兄立刻举手作答,绘声绘色讲起六师姐是如何为难初来乍到的我的,以及六师姐是如何不尊师兄们的。 “她明明理亏还恼羞成怒,师父您随后一定要教训教训她才行。”五师兄讲到这里,给出自己的建议。 “老六现在也太不知分寸了些。”师父很是不悦。 五师兄的话语引来闷头用餐的八师姐对我的侧目,八师姐的脸上大写着我不是善茬,她觉得六师姐有冤。 我于是端起酒杯走向八师姐,八师姐立刻后仰了身体戒备问我想要干嘛。 “八师姐,我是来再次道歉的,你别紧张。”我眉眼弯弯着给出答案。 “诶?那个,不用总是道歉,其实是我的错。”八师姐连忙再坐直身体,尴尬了表情。 “那我们喝一杯就此翻篇之前的事情。”我笑着举杯。 “好。”八师姐就此起身,和我碰杯后再和我一饮而尽杯中酒后,拉着我和她共用一席,低声问我喜不喜欢洛丽塔。 “我貌似没穿过裙子,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不过师姐你穿着挺漂亮的。”我如实作答。 师兄师姐们目前来看也就六师姐比较不行,八师姐的性情还是小女生性情易怒也易哄。 当然,这些或许都只是表面功夫。 “哈?你居然没穿过裙子?”八师姐愣神下,又连忙宽慰我裙子也并不好穿,没穿过也不算遗憾。 “师姐我不玻璃心,你不用紧张。”我打断她的宽慰,和她再碰一杯。 “那就好。我可是怕惹毛了你,你会再给我来上一掌。”八师姐笑着调侃,承诺随后会送我几套适合我尺寸和气质的洛丽塔。 我的气质可盐可甜。 我只有充分展现自己的魅力,才能把大师兄更加牢牢把握在手心里。 不过大师兄这种冰块既然已能为我铁树开花,我不管如何,大师兄应该都不会轻易变心。 何况大师兄都已为我用上了福祸蛛,大师兄爱我的心,可谓是天地可鉴可昭日月。 她以后会更加勤修悟心术尽快助我摆脱爷爷,到时候,我也就能和大师兄再无顾虑着幸福生活了。 第134章 佳偶天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八师姐对话到这里,三师姐开始争风吃醋让我也到她身边待会儿。 我于是带着八师姐都挤到三师姐那席,三师姐咂舌我俩要么一个都不来要么一来来一双。 我和八师姐争先恐后着给三师姐倒酒赔罪,三师姐海量,一杯接一杯丝毫不显醉态。 接下来的聊天过程中,三师姐问我大师兄中的福祸蛛是怎么回事。 我如实给出答案后,八师姐提及她和师父曾去往樱花国想要助我,结果又被我半道拒绝了。 “师姐,你去过樱花国么?”我顺势问询三师姐。 我没忘记,在樱花国见过的裂口女和三师姐太过相似。 “没有。我讨厌那地方。”三师姐不假思索着给出答案,提及她应该是受到了媒体的影响所以对樱花国有偏见。 我就此岔开话题,和三师姐再聊些别的。 在后续的聊天中,三师姐劝我不如别再和六师姐计较,六师姐善装无辜话里带刺的确挺烦人的,但我们毕竟都是同门。 如今师父终于归来,不宜再出内讧。 我告诉三师姐只要六师姐以后别找我麻烦我绝对不去惹她,怕只怕六师姐已经恨上我了。 三师姐现场表态六师姐那边她会去讲,我让她不如让二师兄去讲,她这脾气估计说不上几句就会和六师姐吵起来。 八师姐偷笑,三师姐白我一眼咂舌我居然小瞧她。 我提及之前二师兄对大师兄的误会是不是六师姐挑起的,三师姐仔细回忆下给出的是肯定答案。 师父失踪后,正是六师姐对大师兄的揣测才使得师门分崩离析,使得二师兄也连带仇视起了跟大师兄走得近的四师兄和五师兄,甚至已自立门派积蓄力量要针对大师兄。 六师姐会妄加揣测,或许不是故意的,或许只是太过揪心师父的安危。 六师姐本就出生在重男轻女极为严重的家庭,另加七岁才开口讲话更是倍受排挤,七岁那年更是被家人故意推到了河中差点淹死。 师父不但救了六师姐还给她开了嗓,原来她天生通兽语,所以师父又教了她御兽之法,还给她寻来碧玉笛使得她能奴兽攻击人和鬼。 六师姐视师父为父。 师父失踪后,六师姐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找到师父的线索。 师父这次召集大家回返玄机阁共聚,六师姐开心到不行。 结果六师姐在玄机阁并没见到师父后差点哭了,后续会对我阴阳怪气也符合她的性格。 其实,不单单是六师姐,我的所有师兄师姐对师父都是敬爱如父。 例如她自己。 她被抛弃在荒郊野岭,是路过的师父救了她,并将她收入师门教她本事。 “大师兄是什么身世?”我问出心中关心问题,寄希望于三师姐或许能够提供出有用讯息。 几个师兄们除了大师兄稳坐席位目光追随着我,其余人早已开始满场跑着敬酒,现场闹哄哄的。 师父这个时候站起身让大家静静,再摆手招呼我和大师兄去他身边。 我于是离开三师姐的席位,和大师兄一起前往师父身边。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今个趁着除夕佳节团聚之日,我宣布你们的大师兄和小师妹佳偶天成喜结连理。等宴会结束之后,老七你带着你小师妹去藏宝库让你小师姐随便挑选,算是师父给的贺礼。”师父将我的手搁在大师兄掌心,再问我是否愿意嫁给大师兄。 我自然说愿意。 师父再问大师兄是否愿意娶我,大师兄璀璨了笑容自然也是愿意。 起哄声就此响起,大家纷纷围过来敬酒并索要喜糖。 师父这个时候从兜里掏出两包喜糖分别递给我和大师兄,提及他和八师姐之前有事离开就是去买喜糖去了。 师父话语至此,挥袖间瓣瓣桃花在空中乍现,在空中拼成繁多流动双喜且久久不散。 起哄声再次响起,师父重新跪坐回席位,满眼笑意着任由师兄师姐们围着我和大师兄闹腾。 这个氛围让我恍惚。 若师父并不伪善,该多好! 可惜所有的师兄师姐们最终都可能只是师父求长生的祭品。 “师父,我们敬您一杯。”时间再到师兄师姐们终是回去他们的席位,大师兄带我共敬师父一杯薄酒。 “好好好。这杯喜酒必须喝。”师父哈哈大笑,喝了杯中酒之后也提醒大师兄,江湖儿女虽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我若想要婚礼大师兄该无条件服从。 对于师父的提醒,大师兄宠溺目光望着我点头说是。 “师父,您藏宝库里的东西我具体能挑几件?”我向师父确认。 我的确认让五师兄喷出了嘴里的酒水,其余师兄师姐不掩笑意。 “老婆,师父藏宝库里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大师兄及时给出解释。 “只能挑一件啊,那咱们挑个最贵的。到时候你陪我一起挑,我不识货。”我再来的话语让师父也被呛到。 “一人一件,好事成双。”师父哭笑不得着摆手让我和大师兄回去席位。 “师父,等我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进藏宝库挑贺礼?”五师兄满眼艳羡着向师父确认。 “等你成亲的时候怎么了?”师父佯装没有听清。 “等我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进藏宝库挑贺礼?”五师兄连忙扬声重复。 “什么进藏宝库挑贺礼?”师父再问。 “……等我成亲的时候。” “等你成亲时候怎么了?” “……是不是也能进藏宝库挑贺礼?” “什么进藏宝库挑贺礼?” “……没什么。我错了。我不要了。” “好。” 对话到这里,五师兄内伤严重,憋笑的师兄师姐们哄堂大笑。 时间再到宴会结束之后,七师兄带着我和大师兄前往藏宝库,其余师兄师姐们一起去将大师兄的住所布置成新房。 经历过宴会,七师兄的脸色已不再冷漠,前行的路上对于所经处向我主动一一介绍。 整个玄机阁很大,藏宝库也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里面陈列着各种闪瞎人眼的宝物。 我是真的不识货,于是将选择权完全交给大师兄。 大师兄带我在藏宝库里浏览时间段,七师兄从一摆在角落里的破旧木箱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大师兄。 随着大师兄将匕首拔出不起眼的剑鞘,匕首散发出的红光寒光瞬间照亮整个藏宝库也让现场的温度骤降不少。 匕首也并非单纯匕首,上有机关还可化为软剑。 “不错。这个很可以。”大师兄及时让我滴血入刀刃。 随着我依言而行,红色寒光倏然回拢入刀身在刀身内流淌不定,蒙尘的刀柄也倏然变得黑漆古朴。 刀的重心在刀颈处,两侧的重量较平衡,采用的是矛型刀尖。 “别告诉师父是我拿给你们的。”七师兄给出叮嘱后,笑出了声。 “师兄,你再给我们介绍一个?”我试用下匕首很是满意。 “小师妹还想要哪一类?”七师兄问询。 “要一个适合随身佩戴,又能替她完全抵御掉至阴之力所带来的体寒的。”大师兄即时替我给出答案。 我立刻反对。 我可以用内力抵御至阴之力带来的体寒,根本没必要再为此浪费掉一个挑选的指标。 我想要为大师兄选件物品。 但我的反对无效。 大师兄坚持他的选择。 大师兄必须是为了我好,我也发作不得,最终还是遂了他的心意。 七师兄静等我和大师兄争论出结果后,思索良久再到藏宝库最内里地方找出一块玉牌让我试试。 他掌管藏宝库时候玉牌已在,师父只知玉牌珍贵但不清楚用途。 随着七师兄拿着玉牌靠近我和大师兄,我体内的两只福蛛顿时出现暴动,痛到我瞬间一身冷汗。 第135章 玉牌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即时关注向大师兄,大师兄的脸色已略显苍白,他体内的祸蛛,也已同时出现暴动。 大师兄随之揽着我的肩膀让我得以能借力靠在他身上。 我迅速忍耐着不适抬袖拭干脸上的冷汗不让七师兄看出异样,静等七师兄走到我和大师兄面前后,接过玉佩笑着说玉牌很合我眼缘。 不管玉牌是否能替我抵御至阴之力带来的体寒,我都要了。 我信七师兄推荐的必须都是好物。 我话语至此,也就急于就此结束此次的藏宝库之行。 七师兄让我们稍等,再到藏宝库最内里地方去取别物。 “老婆,我们可以不要这玉牌。”大师兄低声提醒。 “玉牌或许能解福祸蛛也不一定。必须要。”我丝毫不想他和爷爷在哪天去世之后,只能独留在无涯的空寂里。 七师兄很快又拿来一对黑红对戒,黑的递给师兄红的递给我,再告诉我们对戒是储物戒,是师父特意交代要另送我们的贺礼。 大师兄接了储物戒熟练动作第一时间将玉牌纳入其中,我体内的两只福蛛和大师兄体内的祸蛛都快速安分下来。 “大师兄,谁教你的使用方法?”七师兄讶然,提及储物戒统共只有三枚。 师父用了一枚。 剩下的两枚在我和大师兄手里。 至于储物戒的用法,师父让他转告我们随后去问师父。 “不记得了。”大师兄愣神下给出答案。 大师兄的不记得,自然是发生在他两岁之前。 “师兄,师父还有别的要送我们的么?”我就此岔开话题。 “小师妹,师父这次已经是破天荒最大方的一次了。五师兄就算成亲都没资格来这里挑选任何。”七师兄忍俊不禁。 “那,若这里丢失些别的,师兄是不是也不易察觉?”我话语至此身体终是已无任何不适感觉。 “老婆,我们不能太贪心,就别再为难貂逸了。”大师兄一把扛起我就走,不给我顺走他物的机会。 “小师妹别失望,明天师兄我再送你和大师兄一份贺礼。”七师兄扬声给出宽慰,声音中带着浓浓笑意。 “要两份才行。见面礼和贺礼。”我拍打着强扛我的大师兄接腔。 “行。那就两份。”七师兄已笑不成声。 大师兄扛着我离开藏宝库之后,继续将我扛回他的住所。 他的住所里已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和八师姐布置新房已到了收尾工作。 “这怎么还扛回来了?”三师姐问询。 “老婆,你说还是我说?”大师兄将我轻轻搁在地上后给出选择。 “我不说,你也不许说。”我给他一个警告眼神。 “让我猜猜啊。有可能,很可能,必须是,小师妹非要在藏宝库再多拿几件,所以才被大师兄强行给扛出来了。”五师兄的话语,让大家都憋笑严重。 “五师兄,七师兄说明天要送我见面礼和贺礼,你准备好了没?”我走向五师兄咬牙切齿着问询。 “那个,我突然好忙啊,我特别忙,我先忙去了啊。”五师兄连忙闪到角落。 “小师妹,我也没准备好。”八师姐弱弱举手。 八师姐的反应彻底引爆大家的憋笑,大家笑到满地找头。 我横一眼大师兄,大师兄连忙到我身边替我捏肩捶背。 大家都不像七师兄一直待在玄机阁,没谁已备好贺礼和见面礼,等终是忍住笑意后都承诺会在随后将双礼奉上。 时间再到大家完成布置新房的收尾工作,大家即时告辞,留时间和空间让我和大师兄珍惜洞房花烛夜。 大师兄的住所为三进院落为四合院的典型标配,院内没有任何花草,一应陈设简单实用。 我和大师兄关了大门回到新房之后,大师兄先教我如何使用储物戒,再取出已纳入他储物戒的玉牌。 玉牌若经历过千年磨砺温润有方,呈长方形有孔可穿绳佩戴,双面和两侧皆浮雕有栩栩如生的瘦竹。 浮雕很浅为翠绿色尤其是中下部密密麻麻完全遮挡了玉牌的内芯,从玉牌上部外露出的玉牌内芯呈正宫红。 整个玉牌的颜色搭配为红配绿。 随着大师兄取出玉牌,我体内的双蛛再次暴动。 尽管我已有心理准备,也再次被痛到瞬间一身冷汗。 物若有灵,必有不凡之处,不管是处于混沌还是觉醒,都必能认主。 我即时试着滴血入玉牌。 随着我血落玉牌,血滴倏然没入玉牌之内。 有红光以血滴之处的玉牌之内为中心点,荡过玉牌的其余位置荡出玉牌,再在荡向四面八方之际溃散空中。 浮雕于玉牌上的翠绿的瘦竹越发翠绿,玉牌的内芯越显红润。 浮雕于玉牌上的翠绿的瘦竹虽还固定原处,但再看,已若就此被微风吹拂,令人恍惚瘦竹在持续摇摆不定。 我体内的双珠倏然安分,大师兄体内的祸蛛也安静如鸡。 我和大师兄再研究玉牌良久也没研究出结果之后,大师兄取红绳串起玉牌戴在我的脖子上。 不管玉牌都有何种效果,既已认主,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对主产生坏处。 随着我戴上玉牌,我昏厥当场。 我昏厥的瞬间,恍惚看到大师兄惊惧了目光。 我不清楚昏厥多久,再有意识时候已躺在,微风轻拂的繁茂翠绿瘦竹林中,不管是我身下的大地还是天空都是血色。 我这是,入了玉牌之内? 大师兄怎么样了? 我急急从地上爬起之际,再听到沉重的劈砍声。 我就此尽量放缓动作循声寻去,最终透过瘦竹林的缝隙,看到一个只腰间挂了一圈竹瓢蔽体的形同野人的男人。 男人长发垂地胡须直到胸前,身躯凛凛胸脯横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似壮年又似老年。 他手持一把弯弯镰,盘膝坐在瘦竹林外的一个简陋谷仓旁,正黑着脸色在一块杉木砧砍肉。 他盘膝坐着脑袋离地也有两三米,身材不是一般的高大。 他砍的肉是块极大的肉坨坨。 肉坨坨像是一个婴孩头埋在双腿间抱紧膝盖蜷缩一团而成,肉坨坨的血肉也的确是人血的味道人肉的纹理。 他将肉坨砍成肉片后装满九粪筐,再将九筐一次性背起离开原地。 除他之外,我目所能及处没有他人。 我于是尽量借助沿途的草木隐蔽跟随。 接下来,他走遍沟壑纵横的九山,也将肉片撒遍九山。 这里是,苗疆? 我跟在他身后,看他走遍九山之后,在最后一山的山顶处,再烧芦笙竹。 风将芦笙竹发出声响带去九山的每一个地方,之前落地的肉片纷纷化为人类变成百姓千千万,纷纷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行跪拜大礼。 他的黑脸就此得到缓和,也就此下山。 他下山之后再走的是新的路径,中途经过一棵竹子时候停下。 那竹子完全中空没有竹节,已被砍成很多段只有根部还留在土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牢牢竖在根部,再拿一段竹子竖在铜钱上。 铜钱和竹段皆不倒。 他接着将剩余竹段都以铜钱相隔着摞起。 随着他完成动作,竹段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一起,铜钱渐渐化为竹节。 他继续前行,最终走到一口清亮的泉水井旁边。 泉水井溢出的水流入小溪中,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枫树,不远处还有一片翠绿的竹节分明的竹林,内有翠鸟在嬉戏追逐。 我跟到这里,他突兀转身准确盯向我,眼中寒光,令我几欲窒息。 第136章 横骨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不受控着眨了下眼睛,再睁眼已身处婚房之内。 我还保持着昏厥之前的姿势盘膝坐在婚床上,只是垂下了脑袋,贴在肌肤上的玉牌外散着温热。 那温热,将至阴之力带给我的体寒,抵消得一干二净,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时间已是早上,大师兄盘膝坐在我对面,正目不转睛着望着我,眼底满是爱恋和心疼。 随着我再睁开眼睛抬起头,大师兄长舒一口气,揽我入怀中带我躺下歇会儿,提及我昏厥之后体温心跳呼吸都很正常,却一直无法被唤醒。 他后续再发现玉牌已开始温热已开始抵消至阴之力带给我的体寒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玉牌没有伤我。 那么,我的昏厥,应该算是进入了,和玉牌彼此接纳的状态之中。 他担心若给我换个姿势或许会给我多惹麻烦,于是没敢动我,于是选择耐心等待我再次醒转。 物若有灵,认主之后,主人能感知到物的一切效能,但也有例外。 过于不俗的灵物,需要主人慢慢探索发现其效能,也需要灵物完全接纳主人才会展现全部效能。 例如,我昨晚得的玉牌,无疑算是过于不俗的灵物。 能得不俗灵物固然是好,但若我下次再突然昏厥而他又不在我身边,那问题就严重了。 “或许昏厥只有这么一次也不一定,所以不用太过担心。话说,你既然能确定我没有危险,还陪着熬一夜,你是不是傻?”我稳稳心神转移他的担忧。 对于玉牌,我舍弃是不可能舍弃的。 如此的话,接下来会如何就只能且走起看,担心无用。 有敲门声这个时候传来,师兄师姐们一起都已到了大门外。 敲门声,让他顿时苦了脸色,郁闷师兄师姐们来得过早,我还没捞到休息,我们还没洞房过。 “亲爱的,我也想要~洞房~”我翻身趴到他身上,咬着他的耳垂低语。 一宿没有休息,我并不觉得累。 只是浪费了洞房花烛夜,如何都有些遗憾。 “老婆,真的么?”他闷哼一声,顿时灼灼了眼神。 “假的。”我火速闪离婚床,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他欲哭无泪闪身追到我面前,低头吻上我的唇。 我的笑声被堵在喉管,快速被他点燃热情,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在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和师兄师姐们群口相声般的调侃声中,他的用时创了最短记录。 即便是最短记录,时间再到我们收拾妥当挥手破除匆忙结下的结界去开门时候,也已让师兄师姐们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显得越发郁闷,我笑意翻滚。 我们走到院门口时候,他瞬敛多余情绪,恢复成克谨冰雕模样。 “这个情绪有点过,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我笑着低声提醒。 “有么?”他和我对视一眼,不自觉眼底已带起笑意。 “保持着这个状态刚刚好。”我踮起脚尖再轻啄下他的唇之后,打开院门。 我以为自己能面不红心不跳着迎接师兄师姐们的到来,但当我拉开院门的瞬间,我却滚烫了脸颊。 师兄师姐们都面朝大门口站着,即便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丝毫不耐烦都笑盈盈模样,手里捧着各自连夜备好的贺礼和见面礼。 我顿时而来的感动,让我猝不及防,也让我卸掉了防备,导致我就此尽显娇羞女儿态。 我的滚烫脸颊引来师兄师姐们的起哄,引来大师兄璀璨了笑容。 大师兄揽着我的肩膀就此让师兄师姐们入院,我速度整理情绪。 “老婆,我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除我之外的任何谁看到你娇羞的模样。”大师兄的磁性低语让我的整理情绪以失败告终。 我,更加滚烫了脸颊。 我让他先去招呼师兄师姐们,再独自在大门口彻底消散脸颊滚烫之后再入院内。 师兄师姐们送来的贺礼和见面礼,都价值不菲,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各种的奇珍异宝。 我一一收好一一道谢。 大家在接下来的闲聊期间提到,师父已再召六师姐回返玄机阁,六师姐此刻正在被师父揪着训话。 等到午饭结束大家就要再次各奔东西。 大师兄负责继续陪着我度蜜月,七师兄负责继续看守玄机阁,八师姐也要留在玄机阁两耳不闻窗外事专修悟心术。 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姐和师父,要合力找寻爷爷和老九的下落。 其实,师兄师姐们都认为,既然我已知赤丹的具体位置,我们完全可以先拿到赤丹再和爷爷谈判,也可彻底断了爷爷获得赤丹的可能。 但师父果断拒绝了大家的提议。 师父担心我过于缺乏安全感会胡思乱想,不愿再增我心理压力。 师父严令师兄师姐以任何理由道德绑架我,严令师兄师姐们在我面前问及赤丹的具体位置。 为免给我多惹事端,师父也不许任何谁鼓动我去通过祸蛛去感应爷爷的位置。 总之,师父让师兄师姐们做任何事情都要以我的安全为首位。 至于老九,师父也不知是男是女年岁几何,如今只知名字中有个江字,也绝非普通人。 找寻老九的事情师父要交给四师兄和六师姐负责,六师姐通兽语懂御兽四师兄善收集情报都是寻人的绝佳能手。 六师姐和四师兄虽是寻人的绝佳能手,二师兄三师姐五师兄也都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二师兄已自立门户,手下门徒甚多。 二师兄三师姐五师兄还再加上个师父,这组,十有八九,能先一步完成寻人的任务。 我静静听着大家的闲聊,心中冷笑师父倒是越发沉住了气,倒是将自己也志在赤丹的心思撇得一干二净,也反手将我架在了火上烤,钉死了我已知赤丹的具体位置,也让大家开始觉得,我不提赤丹的具体位置,是我对师门还心有芥蒂持有怀疑。 他的一应安排,无疑会大大削弱大师兄对他的怀疑,也将师门同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更增师门凝聚力。 接下来,我需要以不变应万变,更需要尽早将师父的安排传递给爷爷。 有彩蝶这个时候翩跹飞入院内径直朝我飞来。 我抬起手,彩蝶落在我指端后口出人言,提及六师姐已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想过来当面赔罪也想要过来奉上贺礼和见面礼,但又太过不好意思,又怕惹我厌烦给我添堵。 所以,六师姐这次就先不和我见面了。 等寻到师门老九,六师姐会向我正式道歉,也会奉上双份的贺礼和见面礼。 彩蝶讲到这里也就准备起飞,我一把捏住它的翅膀,不顾它的惨叫将它纳入储物戒内。 三师姐喷笑当场,其余师兄师姐们也笑出了声。 三师姐告诉我彩蝶是六师姐的宝贝,提及人类先天具有灵智,其实很多动物的大脑也不差,但不能像人一样说话,是因为兽类喉咙中有一根横骨。 横骨,使得它们口不能言,或像鹦鹉八哥乌鸦那般不能讲出连贯话语。 若能炼化横骨,它们即便不修为妖,也能口吐人言讲出连贯话语,甚至能就此拥有媲美人类的智慧。 这个道理,就好比人身上有任督二脉,只有能打通的人才能成为武林高手独步天下。 炼化横骨远比人打通任督二脉要难得多。 尤其是,越小只越柔软的动物的横骨越难以炼化。 炼化横骨本是动物要靠自己完成的事情,若用外力干预,难上加难。 六师姐为彩蝶炼化了横骨。 能口出人言的彩蝶,是六师姐目前为止最得意的作品。 第137章 无福消受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三师姐的话语告一段落,我将彩蝶移出储物戒任其飞走,心意相通单陵告知他师父的安排,再感应下爷爷的位置让他速找爷爷汇合。 爷爷身边的顾小黑是修行百年化蛟千年只需一步就能一遇风雨化作龙的存在,他要小心别刚出场就被顾小黑给吞了。 “……主人,你这是让我去送信还是去送命?”。 “我这是在给你介绍女朋友。” “顾小黑是雌的?” “雄性。” “呸,渣女。” “啧,你听我把话说完呗。” “说吧。” “顾小黑的性别能改……” “打住。我无福消受。它别吞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一路顺风?” “告辞。” 时间到这里,已到了七师兄该去准备午饭的时间。 随着七师兄离开,四师兄五师兄八师姐都跟去帮忙。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大师兄和我,以及二师兄和三师姐。 二师兄和三师姐为他们之前对大师兄的误会郑重致歉,大师兄让他们无需客套,提醒他们以后行事要多思多虑才行。 我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暗暗感慨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阴森苍凉的死亡谷内竟还有玄机阁这般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地方。 这种地方最适合爷爷养老。 可惜爷爷还在疲于找寻司音昊天的路上,接下来还要躲避二师兄三师姐五师兄和师父的围追堵截。 我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不知不觉睡着。 不清楚睡着多久,我开始做梦。 梦中,我以旁观者的角度,见到一绝色美人正抱着一个婴孩哭到悲痛欲绝。 美人身边站着一位男人。 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红着眼眶难掩愁容。 随着我关注向婴孩,婴孩咯咯笑起。 婴孩的笑声,让美人更悲,让男人掩面而泣。 婴孩是谁? 美人和男人又是谁? 我怎么,也满心伤悲? 我急急细看之际,只听美人唤婴孩为雪儿。 雪儿? 我么? 美人和男人分别是崔灵儿和司音昊天? 她们在难过什么? 我梦境到这里猛然惊醒,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还在闲聊着,时间还未到中午。 随着我睁开双眼,有泪水从我眼角滑落。 大师兄虽和二师兄三师姐闲聊着但一直都有关注着我,他及时走到我身边,背对着二师兄三师姐替我拭干眼角泪水。 “要不要进屋睡?”大师兄微蹙着眉心柔声征询我的意见。 “以后不许再蹙眉。”我稳稳心神抬手为他舒展开眉心。 “好。”他舒展开眉心轻声笑起。 “去和二师兄三师姐聊天吧。我想再晒会太阳。”我扬起笑容。 “好。”大师兄一把抱起我,抱着我回返原来的位置坐下,就,眼中的爱恋不减继续抱着我不撒手。 我:…… 我要的再晒会太阳是继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二师兄和三师姐顿时侧目,又难忍笑意却还不能笑出声也不适合立刻告辞只能强行忍耐。 “你这是在用挖掘机自掘你的大师兄形象。”我低声提醒,很,尬。 “没关系。反正他们早晚都要适应我们的形影不离,反正我这会儿就想抱着你。”他大无畏着表情,再让二师兄和三师姐继续之前的话题。 话题就此继续,说的是如何能尽快找到老九尽快找到爷爷。 只是聊着聊着话题就被三师姐给带偏了,三师姐问大师兄将来想要女儿还是儿子,二师兄说一儿一女能凑成好字。 “都不要。生孩子会疼。”大师兄接腔表态。 “小师妹,我狗粮吃撑了。”三师姐愣神下抬手扶额。 我就此速度离开大师兄的怀抱,凑到三师姐身边挽着她的胳膊。 大师兄随之拎起凳子还要再凑到我身边落座,我立刻抬手指向他,眼神警告他放下凳子安分坐着不许再靠近过来。 大师兄收回他迈出的脚步,无奈着重新放下凳子重新坐下。 二师兄急急背过身去。 三师姐被我挽着胳膊没机会快速背过身去,只能狠掐一把大腿,才勉强忍住笑意,但嘴角在疯狂抽搐。 “小师妹,我突然很忙,我先告辞了。”三师姐果断告辞声音颤抖,站起身的瞬间已闪到门口。 “大师兄,我也突然很忙,我也走了。”二师兄也急忙离去。 我于是望着大门口开始倒数321,从3数到1的时候,爆笑声如期从宴客厅附近响起。 “你过来。”我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着关注向罪魁祸首。 “我不去。”罪魁祸首从凳子上弹起,连连后退。 “你过来。”我冲他再招招手。 “老婆,我没做错事。”他越发后退得迅速,转眼已退到了婚房门口。 “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逃?” “我没逃。我只是想进屋给你拿些水果。” “行。拿去吧。” 对话到这里他闪入婚房,良久后才磨磨蹭蹭着拎串葡萄再走出婚房,再若上了刀山火海般一步一个脚印着朝我走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他终是走到我面前时候速度抬手抓向他,他哆嗦下瞬间闪回婚房。 我就此破功再也维持不住面无表情。 他随之璀璨着笑容闪身回到我身边将我拥入怀中,问我,他是不是刚才真的有哪里做错了。 哪里做错了? 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他率性而为,倒是我不知何时已开始在意旁人的反应了。 “哪都没做错,满分。”我给出答案,踮起脚尖轻啄下他的唇。 他的笑容更是璀璨,抱起我躺到藤椅里。 我们晒着太阳,我开始提及自己昨晚昏厥过去后发生的事情。 苗疆正是,九山抱一水,一水分两城的地形。 我在玉牌之内看到的场景应该就是发生在苗疆。 “老婆,那野人应该是姜央,是苗人的祖先。”他思索下提及姜央。 “苗人的祖先不是蚩尤么?”我不禁讶然。 他给出否定答案,再提及在苗族古歌中,姜央是与龙、雷公、老虎等一起从蝴蝶妈妈的蛋中孵出的。 后来,因姜央和雷公因闹了矛盾,住在天上的雷公就决开天河引发了一场滔天洪水。 洪水之后,人间只剩下姜央和妹妹。 一天,妹妹让姜央去找个嫂子来传宗接代。 于是姜央就四处寻找女人成亲,但找了九九八十一天,走遍了山山水水也不见人影。 姜央有点不想再找了。 妹妹还是不断地安慰和鼓励他继续找寻。 有一天,姜央遇到一棵竹子。 当竹子知道了他四处找不到一个女人成亲的事后,提醒他世上的人都死光了,他的妹妹就是个女人。 姜央不愿同亲妹妹结婚。 竹子依旧劝他要想繁衍人烟只能如此,姜央一气之下把竹子砍成十多节。 再后来,姜央又找了七七四十九天,还是见不到一个女人。 他又先后碰到了冬瓜和南瓜、白刺和红刺、嘎里和嘎兑,他们都和竹子的想法一样,劝他和妹妹赶快成亲育子否则悔之晚矣。 实在无法,姜央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全过程告诉了妹妹。 妹妹悄悄地去问了竹子,竹子讲的同哥哥说的一样。 再隔了二四得八天之后,兄妹最后商定,两个背靠背,各自朝前走,要是能面对面相撞才能成家。 最终,兄妹在一个小坝子面对面地相遇了。 那有一口清亮的泉水井,溢出的水流入小溪中,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枫树,不远处还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其间一对翠鸟在鸣叫在嬉戏追逐…… 再然后,兄妹选好了日子成了夫妻。 再后来,兄妹生下了一个孩儿,但,是肉砣砣。 愤怒的姜央找来一把弯弯镰,找来一块杉木砧,把孩儿砍成肉片,砍在谷仓边装满九粪筐撒遍九座山。 风教姜央烧芦笙竹发出声响,使肉片变成了人。 竹子负责帮忙教新的人类如何讲话。 姜央从而完成了苗疆的人类再造,使世间重新有了人类。 姜央开始逐一地感谢那些曾劝他和妹妹成亲的,还特地去找来铜钱一个一个地放在被其砍断过的两节竹子中间,将竹子一节一节地接了起来。 现在人们所见的竹节就是姜央放的铜钱所致。 竹子非常高兴,也就来苗寨居住。 竹子给苗家人及亲朋造芦笙、箫、笛,唱出优美动听的歌声;供苗家造纸,好记事传世;供苗家人编成生产工具和日常生活用品。 苗家人至今都十分崇敬竹子。 据说,生第一个孩子时,要用竹子为孩子栽花树,靠在堂屋的中柱上,表示儿女象竹子一样长命吉祥。 安葬死人和清明节扫墓时,都砍来一根竹子挂上各色纸条插在墓顶上,连花圈都是用竹子做的。 拉龙节在坡上祭祀完毕,巫师要用事先剪成的白纸人和红绿黄色小三角旗粘贴在竹子上沿途插回家,使人畜兴旺消灾免祸。 巫师用竹子做卜卦,表示说话算数。 苗家人过鼓藏节时,还专有一项颂竹子的内容。 姜央不但是苗人的祖先,也是蛊术的始祖。 如今看来,玉牌内存的至少有姜央的一缕精气,所以我们昨晚在玉牌靠近时候体内的蛊虫才会出现异动。 我们体内的蛊虫在姜央面前自然是小儿科,但玉牌是否能解掉我们体内的蛊虫,还是不确定事情。 第138章 强买强卖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大师兄的告知让我更上扬了唇角,我再提及我刚才入梦的内容,问询他对我的家人了解多少。 大师兄告诉我他不曾关注过,他当初奉师命去接我,严格意义上算是在半道上遇到我的。 “我的家,具体在哪里?”我接腔问询。 “老婆,你的用词不对。应该问,你的娘家我的丈母娘家具体在哪?如今,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他及时纠正我。 “好~请问,你的丈母娘家具体在哪?”我更加深笑容。 他堪堪再给出答案,五师兄赶来。 五师兄冲入院内之后瞟一眼我和大师兄速度撤出院子立在院门外打开手里的扇子遮住脸,再提及他过来是请我们到宴客厅用餐。 我和大师兄就此去往宴客厅,五师兄在我们经过他身边之后,跟在我们身后提及六师姐和四师兄已经离开玄机阁。 其实四师兄是想要和大家多聚会儿的,但六师姐非要坚持尽早出发去找寻老九,还非要坚持和四师兄一起共进退。 四师兄被迫无奈,只能提前走了。 “五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之前该把她的彩蝶捏死才对?” “必须觉得。”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的就捉来捏死。” “好!” “到时候你打头阵。” “哈?再议再议。” 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告诉我他已找到爷爷也已转述师父的后续安排,爷爷让我不用担心。 爷爷让他留下做传话筒。 但顾小黑不是一般的难相处。 还好他也擅长噎人的话,接下来他和顾小黑到底谁能先把对方噎死还是未知数,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 反正顾小黑怕爷爷,爷爷怕我,而他是我的猫,顾小黑已知他的身份,就算是被他噎死也不敢轻易伤他。 单陵的话让我差点笑出声,我让他加油,也提醒他最好是不要过于激怒顾小黑。 顾小黑知道他的重要地位之后虽然不会轻易伤他,但顾小黑让他多吃点苦头是简单事情。 对于我的提醒单陵让我只管放宽心,我接着将司音昊天曾经的家的具体位置也告知单陵。 单陵告诉我那地方爷爷早已去过,早已人去楼空。 对此结果,我心中没有太大情绪。 接下来随着我和大师兄以及五师兄抵达宴客厅,午饭就此开席。 用餐的气氛其乐融融。 在座的师兄师姐们已彻底没了隔阂,边吃边聊期间免不了要互揭对方的曾经糗事作为笑资。 我顺势提及自己被爷爷重置了记忆已忘却真实经历,大师兄当初奉师命去接我时候有几拨势力正在缠斗,有想带走我的有想杀我的。 我问师父,他是否知道那几拨势力都是哪些势力,想杀我的势力后续有没有危及到我父母的平安。 若我父母平安,他又是否知道,我父母如今的现况。 对于我的问询,师父干咳两声略显尴尬着告诉我,他当初派大师兄去接我入师门其实算是去抢人的。 我是太阴之体,刚好能和大师兄配成一对。 我名字里有雪,也契合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最后一字。 太阴之体的武力值不必多提,且还能预见。 我不是一般的符合他的收徒标准,他自然不想我落到旁人手里,所以就派大师兄去抢人了。 结果,大师兄是在半道上遇到我的。 大师兄为救我差点让自己无法被救回,还好他有及时赶到。 按照他本来的打算,他会在大师兄将我抢回之后哄我入师门之后就通知我父母我已入了师门。 他后续也跟着赶去,是因为大师兄出发后他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司音家是古老的驱邪家族并不容易硬闯。 时间再等到大师兄再恢复,他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再去拜见我的父母想要告知他们我已被带回师门,结果,我的家人已然隐世不知所踪。 他不清楚缠斗的几拨势力都是什么势力,他当初赶到时候看到大师兄的状况,一怒之下将现场的人一锅端了。 若我想要再见到家人,他会在找寻爷爷的过程中也关注下司音家隐去了哪里。 “师父,您这强买强卖的收徒,原来受害者不止我一个啊。”五师兄接腔吐槽,带起一阵哄笑。 我就此不再多问任何,和大家一起笑着继续用餐。 师父丝毫不掩饰他收徒的强买强卖不是一般的高明。 师父的答案可谓是无懈可击。 时间再到用餐结束,也就到了大家分开的时间。 除了七师兄八师姐继续留在玄机阁,其余人一起离开玄机阁离开死亡谷离开昆仑山。 在昆仑山的山脚下,大家互道珍重之后,我和大师兄与其他人各奔东西。 “老婆,你现在,对师父的怀疑是增了还是减了?”大师兄轻声问询。 “减了。”我浅笑着给出他预期的答案,心意相通单陵提及,事态已发展到,让大师兄清楚知道我和爷爷已和解的阶段,让大师兄清楚知道爷爷对师父的怀疑的阶段。 师父的一系列操作,已极大程度上消减了大师兄对师父的怀疑。 我只能将,让大师兄彻底了解实情的计划提前,若日后再提,大师兄无疑会更加难以接受。 我心意相通过单陵没多久,有陌生电话打来,对方想找我驱邪。 我和大师兄就此赶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我们到的时候天已昏黑,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是一栋别墅,除我这个咒师大人之外不愿再被其他外人打扰。 我于是让大师兄在大门口等候,独自进入别墅。 别墅内的雇主是爷爷,我进入别墅后,立马准备先着手将他化妆成虚弱不堪模样。 随着我靠近爷爷,爷爷体内的祸蛛出现暴动。 爷爷顿时白了脸色,讶然问我怎么回事。 我立刻后退两步简要提及玉牌。 我的后退并没能让爷爷缓解不适,我讲完答案良久之后,爷爷体内的祸蛛才渐渐开始恢复安分。 都是初遇玉牌,爷爷体内祸蛛的暴动时间,却比大师兄体内祸蛛的暴动时间,长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此情况,要么是大师兄体内的祸蛛被师父另增了其他效果,要么是大师兄不想我担心,忍耐了不适在假装,他当时体内的祸蛛有和我体内的福蛛同时快速安分了下来。 随着爷爷体内的祸蛛恢复安分,爷爷调侃他此刻状态刚好省了我再替他化妆,就此催促我赶紧让大师兄进来别浪费了他浑然天成的虚弱。 我调整好情绪就此依言而行。 接下来,我和爷爷在大师兄面前重演了我们的和解。 我并不想在大师兄面前做戏欺骗大师兄任何,但,迫不得已。 虽然是做戏,虽然一切都只是让大师兄丝毫不觉突兀着顺利接受我和爷爷的和解,重演和解我依旧泪意涌动。 尤其是,爷爷在我让大师兄进入别墅的短短时间内,为了让自己虚弱得更接近和我置换福祸蛛时候的真实,没和我商量就自损了心脉,更是让我的眼泪,根本不用假装也若断线珠子。 爷爷在大师兄进入别墅后,讲了他和我的初识和后续,从根源上给出了他选择和我和解的原因。 为我,大师兄如期愿意和爷爷不计前嫌。 爷爷提及他之前靠近我为我置换福祸蛛时候有感觉到蛛有异动,我告诉他或许是玉牌的缘故。 爷爷虚弱点头满眼欣慰,轻声感慨,他以后,终于再也不用再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了。 我的眼泪不断滚落,大师兄将我拥在怀里无声宽慰。 爷爷就此,提及他和师父之前为何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着爷爷再讲完往事,也就到了此次重演的核心输出,爷爷开始提及他对师父的怀疑。 他怀疑,大师兄和我之间的福祸蛛或许已不是真正的福祸蛛或许已被师父另加了其他效果,师父所谓的搭配其他或许会危及到徒弟们的性命。 爷爷提及的怀疑,让,能为我轻易答应和爷爷不计前嫌的大师兄,顿时冰寒了脸色气压骤降到谷底。 他的视线缓缓关注向爷爷,眼底带起,不遮不掩的杀意。 第139章 相见无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急忙宽慰大师兄,爷爷对师父的怀疑或许纯粹是忧思过度。 爷爷能选择和我和解自然会忧患我的未来不希望我前路坎坷,不管师父是否无辜,我们都不该怪责爷爷什么。 连我之前都曾对师父有过怀疑,爷爷也怀疑师父实属正常并非刻意抹黑师父。 害人之心可有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们该把爷爷的怀疑放在心上才对。 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敬重师父。 师父将来若能,打脸我的怀疑,打脸爷爷的怀疑,那是最好的结局。 我的急忙宽慰,快速消散了大师兄的眼底杀意,他收回视线和我四目相对之际再次温柔了眉眼。 他的气压依旧很低。 他的眼底有伤。 我更加的心疼他,眼泪更急。 他还不知道,我或许是昙花命。 他还不知道,藏有赤丹的海墓的墓门,或许需要我和他的双血才能打开。 “害人之心可有可无。老婆你改了谚语。”他抬手为我擦拭下眼泪,轻声再问我接下来是否要告诉师父我和爷爷已然和解。 客厅内就此陷入静寂。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忍着泪意后,提及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已开始着手全国范围内找寻爷爷,且都对爷爷怨念颇重。 虽然他能为我和爷爷冰释前嫌,但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不一定能原谅爷爷曾两次取他性命。 爷爷已失大半修为。 我们想让爷爷的安全有保证,只能先不让其他人知道我和爷爷已和解。 关于我和爷爷已和解事情,需要等合适机会,最好是等我们确认爷爷对师父的怀疑纯粹是忧思过度,再告知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才最为稳妥。 我如今只愿,八师姐的悟心术不要太早大成。 若八师姐大成了悟心术,师父应该会强绑了爷爷让爷爷经历被读心,到时候,师父不但会知道我和爷爷已和解,还会知道爷爷对他的怀疑。 若爷爷对师父的怀疑纯粹是忧思过度,还好。 师父虽会不悦,但也会感念爷爷对我的真情实意不会杀了爷爷,我和爷爷愿意负荆请罪。 若爷爷对师父的怀疑并非是忧思过度,后果自然严重。 爷爷会性命不保。 师父被撕破了脸,势必会就此加快推进,窥破生命枷锁触摸到长生秘密的进度。 那么,我和他,还有其他的师兄师姐们的性命,也将岌岌可危。 “丫头,爷爷准备去国外。”爷爷接腔表态。 “爷爷?!”虽然爷爷的决定,是我在决定重演和解时候已和爷爷商量出来的结果,但我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爷爷在我弄清楚一切之前不会再回国。 此一别,相见无期。 “爷爷只有远远离开才能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只可惜,爷爷没机会再帮你们任何。以后的路,你们要谨慎小心,也要,彼此信任才能走得长远。”爷爷再讲到这里喷出一口鲜血。 我急忙闪身到爷爷身边想要替他疗伤,但被爷爷坚持拒绝。 爷爷让我不用担心,告诉我他性命无虞。 大师兄这个时候也走到爷爷身边,抬掌贴到爷爷的背部。 对于大师兄的替他疗伤,爷爷愣神下终是没有再次拒绝。 时间再到大师兄为爷爷疗伤结束,爷爷低声说谢谢,大师兄不带情绪着微微点头没有接腔。 爷爷接着再拿出一摞房权证递给我之后轻声叹息,叮嘱我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再带着已收拾好的行礼径直离开别墅没给我和大师兄相送的机会。 我目送爷爷离开别墅乘车离去,泪眼朦胧着打开房权证。 房权证中,包含有,此刻所处别墅的房权证,以及,村镇上顾记和隔壁门店的房权证。 每一本房权证无一例外在房主那栏都是顾画眉,有些是很早之前就登记了顾画眉,有些是爷爷前段时间回国之后变更的。 我将房权证收入储物戒躲在大师兄的怀里嚎啕大哭,良久才止住眼泪后告诉大师兄,我以后再也不要流眼泪。 “好。以后再也不哭。”大师兄为我拭干脸上的泪痕,带我就此离开别墅。 我们在外面简单填饱肚子后留宿宾馆。 我们在前台登记时候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爷爷已安全登机,他正被顾小黑强行带去国外。 我和大师兄进入房间后,我洗漱结束也就上床休息。 大师兄也洗漱之后将我揽入臂弯。 我闭上了眼睛但持续没有睡着,因为大师兄彻夜未眠。 他在我呼吸平稳貌似熟睡之后轻缓动作下床替我掖好被角,到窗边打开窗户,任由冷风灌入望着外面的夜色若冰雕般立着。 他这一立,立到了天色微亮。 期间,单陵心意相通告诉我爷爷已安全抵达国外,他和顾小黑已再次和爷爷汇合一起。 随着天色微亮,大师兄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去卫生间再用热水将身体暖热之后,重回床统领我揽入臂弯。 我差点没忍住眼泪,更凑近他怀中。 他更紧拥着我,轻拍我的背部。 我终是放心入睡,无梦到再次醒来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随着我睁开双眼,我落入大师兄那熟悉的宠溺目光中。 我瞬间又红了眼眶。 “老婆,有人昨天才刚说过,以后再也不要流眼泪。”大师兄轻声笑起,及时提醒我。 “好吧。我憋回去。”我扬起笑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主动撩拨他到情难自禁……。 眼见着他的愉悦,我再累也值。 我们在宾馆休整几天也就再次踏上扬名咒师大人之路。 新雇主提供的位置距离司音昊天隐世之前的住所只有半个小时的脚程,这,让我没问酬金就接下了生意。 我迟早都要去一趟司音昊天隐世之前的住所。 择日不如撞日,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为了尽早到达雇主提供的位置,我和大师兄抄了近路,近路需要经过一段环境恶劣的林区。 林区内的道路泥泞隐有沼泽,林木可谓是遮天蔽日,纵横交错的枝丫上到处趴着巨大的蜥蜴以及和树干一个颜色的蟒蛇。 如此环境大师兄建议他带我经过,我让他该多给我些锻炼的机会。 我和大师兄于是分别借力沿途草木轻功越过林区期间,我恍惚听到,有谁轻笑了一声。 笑声貌似来自我的右侧。 林区的恶劣环境下谁想要安稳藏身绝非易事。 谁在笑? 我有些讶然,但我需要一边借力一边击杀不断扑来的蟒蛇和蜥蜴无暇分心,于是对于那轻笑声并没及时循声望去。 我和大师兄经过林区之后,我问他是否曾听到轻笑声,他给出的是否定答案。 这是,有谁隔空传音只传到我耳中? 还是,我其实是听错了? 大师兄问我是否要折返回去确定一下,我回望一眼林区拍拍就近的树干,摆手说不用,提及自己或许是听错了。 大师兄自然是没错过,我顺手贴到树干上,颜色几乎和树干融为一体的小小纸人,对于我的拒绝,笑着说好。 就在这个时候,从树干后面猛然平移出一个女人。 她的脸苍白如纸,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着脸颊,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没有眼球但又能让我觉得她的目光在漠然的注视着我。 我和她避无可避着对视一起,我瞬间恍惚。 我恍惚间看到,她眼眶两边又蜿蜒出了两道血痕,若丑陋的藤蔓蔓延在根本没有颧骨凸起的皮肤上。 与此同时,她绿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在对着我微笑,却又露出幽蓝色的牙齿之际,嘴巴倏然张大若深渊直罩向我。 第140章 木头人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的恍惚来得快也去得急。 可谓只眨眼之间,我已不再恍惚,但我,也已完全没入双眼窥不破的黑暗之中,也已听不到一丝动静。 这不是幻境。 难道是我拍拍树干的动作触发了什么阵法? 还是,我真的被深渊巨口吞入了腹中? 我想要急急呼唤大师兄又生生忍住,抬手间从储物戒内移出匕首,催内力激发剑气。 大师兄看到我遇险势必会即时出手相助即时呼唤,然而我听不到一丝动静,那么我的呼唤大师兄也听不到。 随着我的动作,匕首迸射出耀眼红光,只照亮了短距离内的四周黑暗。 尽管如此也足以让我就此看到,有八个木头人立在,以我为中心点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位置上,皆面朝着我。 木头人的模样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短小的身体上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双手几乎垂到地上,脸几乎占了全身的三分之一长度,两条腿只有手掌长短,活脱脱若变异的狒狒。 这是什么阵法? 我看不清匕首光芒之外的地方无法识别更多,但也能即时猜想到,只要自己的双脚稍微移动位置就会带来木头人们的异动。 不过,我不可能一直杵在原地早晚都要触发异动。 如此,异动又有何惧? 我紧接着瞬结阵法朝上弹出,阵法倏然笼罩红光照亮的一应范围眨眼间再次落下。 八个木头人就此化为齑粉。 事实上我更想将阵法张大到极限,但大师兄或许已和我一起入了阵,我若将阵法张大到极限或许会伤了他。 随着八个木头人化为齑粉,有碧绿色的光芒在红光照不到的我的四面八方乍现,若人的双眼,密密麻麻,贯穿黑暗直刺入我的眼睛。 我的双眼刺痛,脑子有种被烧红铁丝搅动的剧痛感,耳朵里嗡嗡乱响,心脏有要爆掉的感受。 我能清晰感受到心脏挤压着大量血液直冲大脑,能清晰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激烈穿梭的簌簌声。 我即时结出结界护佑周身挡住碧绿色光芒。 我的不适就此消失。 我紧接着匕首化软剑,带着结界执剑前冲,那碧绿色的光芒来自其他木头人的双眼。 我边冲,边再导至阴之力于剑身,一路将所见的木头人都化冰成渣。 我没经过的地方的碧绿色光芒随之快速熄灭,若密密麻麻的双眼纷纷闭上了眼睛。 带着结界前冲不是一般的浪费体力,我没多久已趋于耗干体力状态。 我于是停下,站立姿势修内丹以充盈体力。 有轻笑声这个时候传来,和我之前在林区内听到的轻声笑一模一样,不带善意也不带恶意,不会让人厌烦也不会让人喜欢。 轻笑声稍纵即逝,虽持续时间较短,但也给我,若在前方又若在身后,也若同在左右两侧的感受。 “缩头缩尾的有趣么?”我继续充盈着体力嗤笑一声。 现场再次陷入死寂,没谁应我。 我继续充盈体力也意念联系上之前贴到树干上的纸人,不由得心中震动开始慌神。 我通过纸人之眼看到了我。 我还立在树干处。 我和大师兄,都保持着,之前,我看到从树干后面猛然平移出一个女人时候的姿势。 时间静止? 还是,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在外面只是瞬间? 我的瞳孔之中,映着从树干后面猛然平移出的女人的眼。 眼? 我清晰记得,女人没眼只有黑洞眼眶。 女人那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没有眼球但又能让我觉得她的目光在漠然的注视着我。 我稳稳心神借助纸人之眼仔细再看自己瞳孔中的眼,那眼,带着碧绿色光芒,若此刻现场里木头人们的眼。 随着我看清楚瞳孔里的眼,我唇角带起浅淡弧度。 我就此化软剑为匕首收入储物戒同时,意念控制纸人贴到我的脸上遮挡我的双眼。 随着纸人横着身体遮挡住我的双眼,我再听到树干处的四周动静,魂魄和身体终是合二为一。 我刚才灵魂出窍了。 我的魂魄刚才被谁强行抽离了身体。 我如今修为竟能被谁轻易抽离了魂魄?! 我虽找到了破解困境的方法,但如何都没想到,原来自己是被抽离了魂魄。 “老婆,你这纸人是不是失效了?怎么还大咧咧跑到你脸上自曝了?”大师兄的轻笑声紧接着传来。 大师兄俨然没看到,之前从树干后面猛然平移出的女人,但,以他和我之间的距离,他不该看不到。 大师兄也俨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曾灵魂出窍过。 出手之人,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没失效。风刮起来的。”我接腔间,将纸人从眼睛处揭下装入口袋。 之前从树干后面猛然平移出的女人,只针对我,只让我看到了。 我刚才会经历的困境或许是我留纸人激怒了某人的后果,既如此,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没纸人相助,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黑暗中待上多久。 我带着大师兄尽快远离原地再继续赶往目的地的路上,提及自己在林区边上遇到的异状。 大师兄不自觉更握紧我的手。 他在后怕,也在自责。 我笑着调侃他这个时候该赞我是智慧担当,他浅笑着说好。 时间再到我们抵达目的地见到雇主时候,她的儿子正大哭大闹着不能自抑,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言语,貌似在讲着别人的人生。 随着我们到场,雇主抹着眼泪告诉我们,她儿子昨晚和同事们聚餐喝醉了酒,在外面还好好的,一到家就这样了。 她最初以为她儿子是耍酒疯,但,越看越不像简单的耍酒疯,越看越心惊。 她觉得,她儿子与其说是耍酒疯,不如说是被鬼附体了。 她又害怕,又担心儿子会再跑出去,没有办法只能将儿子反锁在卧室里,后又联系了我希望我能尽快赶到。 我静等雇主话语告一段落,让她先准备些薄荷油再打开她儿子卧室的门。 雇主依言而行。 随着房门被打开,她儿子立刻就冲向门口冲向我们。 我抬脚将他踹飞,他的背部重重撞到墙上。 他再落到地上后痛苦蜷缩了身体,我指挥着雇主用薄荷油分别擦到他的泥丸穴檀中穴天突穴以及迎香穴处。 紧张又救儿心切的雇主,完全不是用擦的而是用倒的,四个穴位用掉了整瓶的薄荷油。 随着四个穴位都被雇主倒了薄荷油,陌鬼从雇主儿子的额心处窜出遁离屋子。 雇主的儿子痛呼的音调就此拔高,也迷茫着眼神瞟一眼我和大师兄再看一眼雇主,问询雇主,他怎么了,我和大师兄又是谁。 雇主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连忙向我确认她儿子是不是已经没事。 我点头后,雇主哇的哭出声。 眼见着雇主哭到无法言语,我于是告诉她儿子,他之前被陌鬼附了身。 陌鬼常见于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地,喜夜间出没,常附于醉酒之人。 有些醉汉宿醉街头第二天发现时候已经死了,常是被陌鬼附身所致。 有些喝醉的人爱耍酒疯,回到家中后更是大哭大闹不能自抑,说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也就是陌鬼附身后说的鬼话。 被陌鬼附体的消除方法很简单,只要在泥丸穴檀中穴天突穴以及迎香穴处涂抹薄荷油即可。 陌鬼喜脏爱臭受不了薄荷油的味道会就此离去。 当然,他此刻若能再去冲个澡洗掉身上的臭味,陌鬼更不会再来找他。 随着我讲到这里,雇主的儿子捂着被我踹到的肚子,迅速从地上爬起冲向卫生巾洗漱。 雇主这个时候也终是能控制住情绪,连声道谢后拿出备好的现金。 因着之前并没谈酬金金额,另加上我的驱邪过程过短,她付给酬劳时候是各种的迟疑,将备好的现金减了又减。 她的反应让我有些想笑。 我难得还给她和她儿子耐心详细提及了陌鬼的特性以及祛除之法,考虑的不过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结果,好人难做,并没被领情。 “我其实可以把陌鬼再召回来。”我淡淡语调开口,她顿不迟疑,立刻将减掉的现金全部归拢一起,再将备好的现金全部递给我。 我接了现金和大师兄就此告辞,再前往司音昊天隐世之前的住所。 第141章 古宅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司音昊天隐世之前的住所位于山中,我和大师兄到的时候天已黄昏。 那住所临在苍色的山岩脚下,是一个宏大的古宅,还能依稀看出,曾经的底蕴和辉煌。 那住所,早已破败不堪。 穹顶洞穿,阳光漏下,清晰映照出凌空飞舞的细密尘埃。 环顾四周,密布的蛛丝布满角落,内墙上残留着斑驳的雨痕,鼠蚁乱跑蚊蝇四飞,满眼的荒芜悲凉。 破败的围墙半塌,繁茂的花木四处乱长,野生的藤蔓沿着残破的门楣和窗棂盘缠而上。 地上杂草丛生,瓦砾遍布。 几朵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鲜艳夺目的色彩,和四周残破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馥郁的芬芳是奢靡浮华之后的唯一残留之物,怒放的花朵随风摇曳如梦似幻令人心生悲凉感慨万千。 冷风吹过,残桓断壁间的蛛网随风飘摇,碎石瓦砾散落地面,潮湿的砖石缝隙间滋生出斑驳的青苔,墙角的杂草间传出低沉的虫鸣,和古树枝头的老鸦叫声相互应和,更显景色凄凉一片萧瑟。 我和大师兄在古宅内走上一圈没有多余发现。 我们再走出古宅后,我站在宅门外面举目四望。 四野空旷满目荒芜,周围十数里渺无人烟,遍地枯黄衰败的野草,在劲风里疯狂摇曳,丛生的荆棘和野生的藤蔓互相盘结。 “老婆,是不是有些难过?” “不至于。只是景色悲凉让我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感慨,盛极必衰,前路艰难。” “前路艰难也需跬步前行。” “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 “老婆英明。”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积硅步?” “好。” 我和大师兄就此再去往,他当初奉师命接我回师门,在半道上遇到我的地方。 我行至很远时候,忍不住再回头去看。 原来,这就是我的家,是我实实在在住过的地方。 不知道,司音昊天和崔灵儿在隐世之后是否曾回来过,又是否依旧安好。 不知道,他们其中谁是我的爹娘。 大师兄这个时候提醒我要向前看,调侃我不如多看看他的盛世美颜。 我收回视线上扬了唇角,赞他的确是盛世美颜秀色可餐。 大师兄当初遇到我的地方是个关隘,也是从玄机阁抵达古宅的必经之地,两旁地势高峻环境萧瑟比较适合做埋伏偷袭的勾当。 关隘处和古宅一样,无鬼无魂。 我们抵达之后,我静心凝神去感应天地之间的诅咒。 我在古宅时候也曾去感应天地之间的诅咒,但无所得,若,被谁刻意清理过且清理得一干二净。 我再在关隘处再感应天地之间的诅咒,顺利感应到此处曾出现过的诅咒。 那些诅咒有人的诅咒也有兽和妖的诅咒,混杂一起拥杂难辨。 诅咒常带有些不甘的具体内容,我细细将感应到的诅咒分类再拆解,倒是也拼凑出了当时的部分真实。 当时缠斗的人们之中,想抢走我的图的是我的至阴之体是至高阴鼎,想杀我的人中有崔灵儿派出的杀手。 师父当初赶到后的确是一怒之下将现场的人一锅端了,但并没让现场的人们死得痛快。 当时现场存活的人是受尽折磨而死。 随着我历时半个多小时后再睁开双眼,大师兄问我有没何发现。 我如实给出答案。 “崔灵儿?她难道不是我的丈母娘?”大师兄略显讶然。 “不是所有的母亲都配做母亲的。或许我是她给司音昊天戴绿帽而得的,我的存在是她的污点,她想抹去也正常。”我没忘记爷爷曾提过,我的长相和司音昊天没有半点的相似。 我之前入梦见到绝色美人和尊贵雅致男人时候也满心伤悲,他们应该是我的父母无疑。 绝色美人是崔灵儿。 尊贵雅致男人不是司音昊天而是我的生父。 我话语出口心中突有前往苗疆走一遭的强烈念头。 这是,玉牌的执念影响到我了么? 我抬手隔着衣服按压下玉牌,和大师兄连夜去往苗疆。 苗疆这个词多见于明清两代,是指以湖南湘西腊尔山为中心的红苗聚居区和贵州黔东南以雷公山、月亮山为中心的黑苗聚居区。 两地为古代文献所称呼的苗疆。 随着我们抵达苗疆地界,玉牌骤然滚烫,我心中再起立刻马统领苗疆地界都尽走一遍的强烈冲动。 我将玉牌从衣服里拽出挂在衣服外面,即时从心而行。 接下来,我们走遍了九山走遍了苗疆能走的每一寸土地,也将苗疆的景色尽收眼底。 其中的雷山,素有苗疆圣地之称。 雷山被誉为苗族文化中心,拥有丰富的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旅游资源,集优美的生态环境和古朴的民族风情于一体。 有被誉为中国民间艺术之乡的郎德上寨,以及被誉为中国苗族第一寨的西江千户苗寨。 民族风情浓郁,建筑、服饰、习俗、歌舞、乐器、工艺均保持着传统古老、原汁原味的内涵。 其中的台江县,被称为天下苗族第一县,史称苗疆腹地。 其地势由西南向东北部倾斜,为典型高原山地地貌,是世界上苗族聚居最集中的县份。 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苗族人民创造和继承了丰富灿烂的民族文化。 庄严肃穆的鼓社集会、蕴满古风古韵的姊妹节、别具情趣的婚俗礼仪等,都是台江苗族文化的典型表征。 苗族民间的传统节日较多,有苗年、四月八、龙舟节、吃新节、赶秋节等,其中以过苗年最为隆重。 苗年相当于汉族的春节,一般在秋后举行。 节日早晨,人们将做好的美味佳肴摆在火塘边的灶上祭祖,在牛鼻子上抹酒以示对其辛苦劳作一年的酬谢,盛装的青年男女跳起踩堂舞。 黔东南的苗族,把汉族的春节叫做汉年,与传统的苗年并存,和其他民族一共同欢度。 那些不过苗年的苗族地区,主要是过汉族的春节,也贴些对联门神之类,会有斗牛赛马摔跤斗鸡等活动,以及走亲访友还有男女青年的游方对歌。 有的人家的男婚女嫁也选在春节举行。 湘西地区的苗族过春节,还举行规模盛大的赶牛场活动。 广西融水县一带的苗族过春节,举行芦笙舞会,每年群众能达数万人之多。 期间,我们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都在行走。 期间,玉牌渐渐恢复之前的温热。 随着我们彻底走遍苗疆能走的每一寸土地,玉牌的触感倏然变得跟普通玉牌没有差别。 玉牌不再散发温热。 我再去看玉牌上的浮雕瘦竹,瘦竹不再若被微风吹拂,不再会令人恍惚瘦竹在持续摇摆不定。 玉牌不管是触感还是外观,都已在同一瞬间,变得平平无奇。 大师兄说过,玉牌内存的至少有姜央的一缕精气。 这是,执念了结之后,姜央的那缕精气就此消散了?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速度将玉牌塞到衣服里贴到肌肤上,还好,玉牌依旧能替我尽除至阴之力带给我的体寒。 我的满眼庆幸让大师兄笑出了声,他提醒我可将玉牌的变化归于,一应不俗已不再浮于表面已然内敛了起来。 我们就此去留宿宾馆,我洗漱之后,大师兄小心动作,替我挑破,脚上新磨出的血泡。 对于苗疆能走的每一寸土地我们都是一步步踏踏实实踩过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更好的讨好玉牌里的东西。 大师兄并不赞同我如此的自虐,但我坚持如此,总觉得,能因此,换来丰厚的回报。 目前的结果看起来有些差强人意,但后续会如何是不一定事情。 第142章 踩鼓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苗疆之行让我不是一般的疲累,我没等到大师兄替我处理完脚上新磨出的血泡已沉沉睡去。 我睡到第二天早上再醒来时候已经又元气满满。 我抓过手机看下时间,边碎念大师兄没有早点叫醒我,边拉着他速度起床洗漱后去参加踩鼓节。 踩鼓节流传于贵州的凯里、丹寨、雷山等县的苗族地区,举行的具体时间是农历二月的第一个猪场天。 踩鼓节是苗疆每隔七年、九年、十三年才举行一次的节日,既然我们还在苗疆自然没必要刻意错过。 也或许,能再讨好些玉牌里的东西也不一定。 据说,踩鼓节整个仪式包含旋牛堂、砍牛祭祖、祭鼓等一系列离不开牛和鼓的宗教礼仪,旨在不忘祖宗的艰辛,希冀祖宗显灵,后代人畜兴旺、生活幸福。 砍牛是把牛敬献给祖先,让先祖能有牛这种忠实勤劳的伙伴。 我们到达现场时候,正赶上,铁炮冲天喊声震地锣鼓齐鸣鞭炮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斗牛现场。 据说,每一个苗寨都会娇养一头膘肥体壮的大水牯牛,不让其从事生产劳动只专门养着比赛用。 据说,这些牛,在比赛的前几天还要专吃嫩草和糯米饭。 我们到达现场时候,现场还剩两头水牯牛正头顶头相斗,打得可谓是难解难分。 随着最终有一方获胜,获胜的牛所属的苗寨给斗牛披红戴花,给出封王荣耀,也敲起锣鼓吹起芦笙跳起欢乐的舞蹈为牛王凯旋庆贺。 斗牛之后是砍牛祭祖。 祭祖由鬼师主持。 随着鬼师念念有词结束,执斧手们快速向夹压在X形杀牛架上的鼓藏牛的小脑部连劈三斧。 刹那间鲜血飞溅而出同时,燃放鞭炮。 执斧手们迅速再将牛舌拉出嘴外用竹签穿住不让其发出声音,并用竹帚条抽打牛的身体使其成为四蹄匍匐正面而坐的蹲位姿势,然后为其披盖上彩锦被面。 随着祭祖鼓藏牛全部流血而亡,鬼师再念:一开得儿二开得女三开得铜鼓四开得…… 之后,执斧手们开始按照同样的步骤开始对牛进行破腹分解。 我和大师兄旁观到这里,玉牌没有半点反应。 我们于是再去往规定的歌场。 我们在路上用了早餐走得不快,诸多的苗人陆续越过我们。 老人们穿着自织的青色土布长衫和新鞋。 姑娘们则个个身穿刺绣有花纹图案的新衣新裤,扎围腰,佩戴着银花银乌和项圈手镯之类的装饰品。 我们抵达的时候,诸多苗族青年男女已聚集于规定的歌场上踩鼓起舞。 那鼓,是用实心楠木挖空、两端绷以大牯牛皮作成的。 所谓的踩鼓起舞,是由两位姑娘两手各执一根鼓棒在鼓的两面按同一鼓点敲打,人们围着鼓手,女性在里,男性在外,踩着鼓点按顺时针方向跳踩鼓舞。 老年人在外围负责围着楠木鼓唱着古歌。 舞蹈轻松热烈,动作欢快,舞步舞姿反复巡回交替,主要有四方舞中间舞和交脚舞等。 当舞蹈跳至高潮时,女声随之伴唱庆祝歌。 舞毕之后是对歌。 对歌期间,钟情者开始互赠绣花手帕、腰带等物。 眼见着不少姑娘直勾勾盯着大师兄试图靠近过来,我拉着他就走。 “老婆,我们不看后续的祭鼓了?”大师兄笑出了声。 “看个屁。不许笑。”我有些郁闷他的高僧打扮也挡不住桃花扑面。 “不看也好,免得有不开眼的胆敢觊觎我老婆。”大师兄话语出口,冷眼瞟一眼迟疑着想来赠腰带的苗疆男子们。 “诶?我觉得腰带不错哦。”我急停脚步。 “不许。”大师兄一把抱起我冲出歌场。 我的郁闷顿散,乐出猪叫声。 有陌生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对方是找我驱邪的。 因为玉牌持续没再起变化,我们就此离开苗疆,赶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雇主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双胞胎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但雇主的两个女儿很不一样。 她们开口说话要比普通人晚上许多。 她们开口说话之后也表达得含糊不清,让人听起来就像是叽叽喳喳的叫,又或者像是在讲外语,没有人能够听懂她们的语言。 她们也性格怪异拒绝与外界交流只彼此交谈形影不离,打疫苗的时候毫无反应就和洋娃娃假人一样。 在雇主夫妇的不懈努力下,她们的说话才渐渐正常渐渐能被人听懂。 但她们上学后依旧保持着沉默只彼此交谈,自发的怪异行为让她们成为孩子们一致的欺凌目标。 尽管雇主夫妇和学校的老师们都在干预欺凌事件的发生,但不可能时刻能关注着她们。 随着欺凌行为的不断增加,她们的语言再次变得奇怪很快再次没人能够听懂,她们也开始拒绝在学校里读书或写作,只会彼此模仿对方的行为。 雇主夫妇带她们去看过,心理治疗师精神病专家心理学家语言治疗师,但都对她们的怪异没半点改善。 雇主夫妇后续听从医生的建议将姐妹俩分开生活,但她们表现的很是抗拒,被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背部紧紧靠在墙上身体就像尸体一样僵硬。 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后,都表现出了强烈的紧张抑郁性障碍。 无计可施的医生只好放弃了治疗,让雇主夫妇将她们给带回了家。 她们回家后更加的封闭。 接下来的好几年时间内她们都与世隔绝,除了吃喝拉撒会短暂的离开卧室,其余时间只待在卧室里面,平时连父母都禁止入内。 父母在她们待在卧室期间,只能通过,隔着门缝传递小纸条方法,和她们进行交流。 她们待在卧室里用洋娃娃来表演精心编排的喜剧,虽然她们平时很沉默但想象力却意外的丰富。 她们沉默的时候,举止动作若复制,就连睡觉的躺姿都一模一样。 雇主夫妇最初还能通过安装在卧室里的摄像头看到她们在卧室内的情况,但后续她们发现了摄像头将摄像头拆掉了。 她们如今,已经十四岁。 雇主夫妇早已无可奈何愁白了头发,想要索性将她们送去精神病院又下不了狠心,联系我时候所持的心态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静静听完雇主夫妇压低着声音提供出的讯息之后,取纸人涂成和卧室房门一样的颜色再掷出。 纸人就此飘向卧室门口,沿着门缝挤进卧室。 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睡衣的小姑娘正躺在床上睡觉。 两张床上的陈设一模一样,就连枕头的摆放被子的展开程度以及睡姿都精准无差。 我看着她们,不由得想起,海墓之中黑红双棺内,那背靠背躺着的一模一样的尸体。 随着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她们,她们猛然齐齐睁开了双眼,再直挺挺从床上坐起一起望向纸人,再动作若复刻般一起下床。 她们紧接着再一起走向纸人,步调一致,双臂和身体的摆动幅度也一般无二。 她们穿的是白色睡袍,黑发垂在脸侧,眼神怨毒,在没有开灯光线黑暗的屋内朝着纸人走来不是一般的瘆人。 我即时意念控制着纸人再从门缝中出来卧室后,本准备缓下让纸人再入卧室,纸人却兀自迈着小短腿朝我急急跑来。 这是纸人自发感知到危险后自发而来的保命行为。 我于是意念助纸人飞起,再抬手接过纸人。 纸人落在我手中后,薄薄的身体起伏不定,若在快速喘息。 纸人的萌蠢模样,让我哑然失笑之际,卧室门被从内里打开,双胞胎姐妹怨毒着眼神朝我径直走来。 第143章 心灵感应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双胞胎姐妹竟在吃喝拉撒之外出来卧室,雇主夫妇讶然不已,也惊惧她们眼底那不遮不掩的怨毒。 我于是让雇主夫妇先回自己的卧室静等,雇主夫妇腿软着依言而行,撞翻了凳子摔倒在地手脚并用。 我接着抬手抚过虚空瞬成两张符图倏然贴到双胞胎姐妹的额头,她们就此僵住了动作。 她们就连僵住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但她们又是活生生的人也没有被鬼妖附体的迹象。 接下来,我先问大师兄怎么看。 大师兄一本正经模样告诉我他用眼看。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师兄唇角带起浅浅笑意,提及双胞胎一般可分为,同卵双胞胎和异卵双胞胎两类。 同卵双胞胎一般会有相同的性别遗传因素,甚至外表看起来也会极其相似,让外人无法分辨。 此类双胞胎会有同样的喜好和选择,会有相似的宿命,据说是因为他们有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是一种超自然的神秘联系。 曾有一对71岁的双胞胎兄弟在同一天不约而同的都骑着自行车沿着同一公路出行,却先后出现车祸而亡,死亡时间相差仅两个小时。 几乎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兄弟,也几乎同时以同样的方式死在同一条公路上,让很多人纷纷猜想,或许是他们生前约定好了死亡,或许死亡是他们的心灵感应。 简而言之,心灵感应在同卵双胞胎中是真实存在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过强的心灵感应没有好处,即便有好处在坏处面前也寥寥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眼前的双胞胎姐妹就属于心灵感应过强的,过强到,心连心彼此束缚。 我静静听完大师兄的话语,开始静心凝神感应双胞胎姐妹的诅咒。 双胞胎姐妹的负面情绪不是一般的浓厚,诅咒可谓是能塞满一火车。 她们诅咒所有人更诅咒彼此,彼此曾约定,只有一方先死另一方才能自由自在的活。 妹妹受姐姐的控制,想要摆脱但根本摆脱不了。 姐姐并不愿意甚至厌恶去控制妹妹,但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控制。 姐姐妹妹之间彼此束缚,都是因为有强烈的心灵感应的存在。 姐姐妹妹将彼此困在彼此的世界中的唯一好处,是想象力意外的丰富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 纸人入了卧室等于是闯入了她们的世界,所以她们才能第一时间感应到,所以才气愤怨毒。 随着我感应完双胞胎姐妹的诅咒,我缓缓睁开双眼稳稳心神后,冲大师兄竖起大拇指。 感应诅咒这事其实我更想用在师父身上,但我感应诅咒时候,若想感应到针对内容,除了要静心凝神主要是分离拆解用时过久。 大师兄及时替我拭去额头汗水,对于我的无声称赞眼底的笑意更浓。 我和大师兄接着去敲开雇主夫妇的房门,进屋后简要讲述下双胞胎姐妹的情况,坦言想让双胞胎姐妹能若正常人那般生活只能留一个独活。 雇主夫妇顿时泪流满面久久不言,最后丈夫率先开口感谢我们给出了解决方案,并付出了酬金。 我和大师兄就此告辞,我走到门口时候抬手溃散双胞胎姐妹额头上的符图。 我们乘电梯下楼,在电梯到达一楼走出电梯之际,看到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从楼上跌落下来。 她若断线风筝般砸到地上,被摔得脑浆崩裂气绝当场。 她的双眼圆睁着,眼底已无怨毒只有不甘。 ? 短短时间雇主夫妇就有了决定? 雇主夫妇必须也是狠人。 只是,不知道死的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不知道雇主夫妇选定牺牲她的原因又是什么。 有人坠楼很快吸引来小区保安以及围观者。 我和大师兄走出电梯经过尸体旁边朝着小区门口走去期间,我瞟一眼雇主夫妇所处的楼层,看到双胞胎姐妹中的另一个,正立在她卧室的窗口处朝下看。 她卧室里装有防护栏。 她的眼底,带着悲伤更带有解脱。 “我以前觉得心灵感应是件浪漫到要命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是真的要命。”我不由得感慨。 四师兄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我接通电话后,四师兄告诉我单陵失踪了。 五师兄白天时候回了趟浅湾附近的市场,遍寻不着单陵也不敢跟我讲,于是让他问问我单陵是否还活着。 如果我已心意相通不上单陵,还请我对于此噩耗能节哀顺变。 我告诉四师兄单陵还活着,吐槽五师兄终于在单陵,若指望他喂食必须能饿死几百次之后才能想起单陵。 四师兄对于我的吐槽笑出了声,我再问四师兄对于找寻老九是否已有了眉目。 四师兄告诉我找寻老九如同大海捞针他和六师姐还没有半点眉目,我再问他五师兄回市场除了找寻单陵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对于我再来的问询,四师兄告诉我他也不太清楚,他没多问五师兄别的。 我和四师兄通完电话之后我再联络五师兄,先吐槽他一番,再提他回市场绝对不是单纯为了找寻单陵。 五师兄尬笑着告诉我,他是家族有事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然后顺道回了市场看下单陵。 他此刻已在去往和师父汇合的路上。 师父他们已发现爷爷前段时间有向人打听过司音昊天和崔灵儿,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到爷爷。 若司音昊天和崔灵儿如今安好,师父他们顺着线索查下去,即便找不到爷爷,最不济也能帮我找到父母。 五师兄讲到这里,问我单陵如今在哪。 单陵常常把他怼得一愣一愣的,没了单陵在身边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对于单陵的去处,我告诉五师兄我已安排单陵去专心修炼,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打扰单陵的修炼。 五师兄再问爷爷近段时间是否联系过我,我给出的答案是爷爷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持续都没联络过我。 我有些隐隐不安,准备今晚就回浅湾在浅湾待上几天之后,再图后续。 五师兄顿时紧张,急忙提醒我,或许爷爷已发现我和大师兄在一起了。 我于是告诉五师兄,其实,我早已试探着给爷爷打过预防针。 若大师兄能够重生若我能再遇到他,到时候,若爷爷还会对他痛下杀手我会陪他一起死。 正因为我早已给爷爷打过预防针,我才能安心让大师兄留在身边一起抛头露面不担心被爷爷发现,才能做到久不回浅湾。 向死而生,是我如今的状态。 五师兄松口气接句那就好之后,又叹息不知要到何时我和大师兄才能彻底摆脱爷爷,接着又提醒我陪死事情只能说说而已。 “为什么?”我故意追问。 “生生生命诚可贵嘛。”五师兄顿时结巴。 大师兄这个时候接过手机和五师兄聊些别的,两人都在刻意不让我知道,因福祸蛛而死之后的不入轮回,不单单是指没有轮回投胎机会,也包括,只能独留在无涯的空寂里。 五师兄定然极为后悔他曾对单陵坦言过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但按照他的个性,他不敢和大师兄提及此事,也不敢向我确认单陵是否曾跟我提过。 大师兄此刻依旧认为,我还不清楚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 接下来等到大师兄和五师兄通完电话后,我和大师兄连夜回返浅湾。 在路上,我心意相通单陵,让他转告爷爷将顾小黑派回前往让我用用。 我只用一次且用得很快,仅仅是再去海墓一趟,试试已会结界的我的武力值,能不能破解结界。 所以,顾小黑不用担心我会将其绑在身边,天亮之前赶回即可。 第144章 折寿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大师兄赶到浅湾时候前湾里的人们早已休息,我带大师兄上船让他待在船舱内,再将船撑入浅湾内里停靠后,提醒大师兄随后会有客来访他切勿一掌给拍死了。 大师兄问我客从何来,我跟他提及顾小黑。 我告诉他爷爷独自出国后,我放心不下于是有派单陵去陪伴爷爷,结果爷爷已有顾小黑陪伴。 而且顾小黑还是修行百年化蛟千年一遇风雨化作龙的存在。 我后来还是选择让单陵留在了爷爷身边,毕竟能方便联络,而且单陵若再长途跋涉着回来估计要累死在路上。 我之前以赤丹的具体位置为饵,向师父求助时候,其实还不曾预见到赤丹的具体位置。 我后续有预见到赤丹的具体位置。 赤丹在深海海沟的海墓里。 我在我们回返浅湾的路上已联络了单陵,让他转告爷爷将顾小黑派回前往让我用用。 海沟内的水压我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我想借助顾小黑的力量助我顺利抵达海沟下面,亲眼看看那海墓。 夜入海域会显得奇怪,我会在天亮之后将船撑入海域停靠后再下水,所以在联络单陵时候也有提到,顾小黑天亮之前赶回即可。 我到时候只看一眼立马回返,所以他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老婆,你想不让我担心,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将我抱坐在大腿上的大师兄对于我的话语不疑有他。 “不行。如今我和爷爷虽然已和解,但师父还没洗掉嫌疑。所以,你在这里要避人耳目,要躲在船舱或船底。”我果断拒绝,给出早已想好的托词。 我没忘记顾小黑曾提过,也或许是我和他的混合双血才能开启墓门。 我对于他也去海墓不是一般的抗拒。 “老婆,你说,师父真的会为了触摸到长生的秘密就罔顾徒弟们的性命么?”大师兄首次在我面前袒露他的迷茫。 “但愿不会。”我握紧他的手,轻声再告诉他,爷爷去了国外之后曾说过,愿意亲入海墓不顾一切得到赤丹再双手奉给师父,只为换我们以后的前路平坦。 但,主动权或许早早已握在师傅的手里。 早到,爷爷将我掳走之前。 也或许,早到,我被接回师门之时。 爷爷担心,单单赤丹是无法满足师父的胃口的。 毕竟,赤丹虽能让人长生,但做不到让人永生。 “在我心里,师父师弟师妹是一家人,是哪个都不能缺少不可割舍的一家人。”大师兄浅浅笑着笑容苦涩。 “包括六师姐么?”我即时追问,也高高挑起眉梢警告了眼神。 “老婆,记仇是个优良品德。”他如期被我逗笑。 顾小黑这个时候回返,它直冲入船舱看到我和大师兄后,愣神下,即时安分缩到角落里闭上了双眼。 “它挺沉默寡言的。”大师兄打量它一眼也就收回了视线。 “是啊,爷爷说它惜字如金。”我有些憋笑。 接下来等待天亮的时间段,我和他各自提升修为。 天亮之后,他继续留在船舱内,我撑船入海域。 在爷爷和我和解之前,我从不曾奢望过,自己哪天能有机会撑船载着他在海上同游。 不知道,以后的岁月里,我是否有机会,不惧任何着,和他共立船头同享阳光。 接下来我将船撑入海域停靠好之后,叮嘱他继续待在船舱里不许乱走,再带着顾小黑一起下水。 这一次不等我游到海底,顾小黑已脱离我的手腕身体倏然涨大,驮我极冲向海沟位置。 随着我们抵达海沟,顾小黑用浓重妖力将我包裹其中,再冲向海沟底部。 海墓静静躺在海沟之下,若在耐心等待有朝一日会被谁开启,又若,在欢迎有谁也葬入其中。 墓门前的海水缓慢流淌,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结界,始终无法碰触到海墓,咫尺又天涯。 随着顾小黑将我载到海沟底部,我再见到海墓的墓门,即时开始着手试着破解结界,但结界毫无反应。 “这里的水压,足以让失掉结界的海墓瞬间化为齑粉,包括里面的赤丹。”顾小黑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着开口,语调要死不活。 我没有接腔,静等它继续话语。 它提及的,是我之前从不曾考虑过的。 对于如何进入海墓,我之前考虑的从不在这个点上只关注了血和死亡,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对于如何进入海墓,试图用蛮力去破开结界无疑是错误的,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认真考虑之后得出的结论。”顾小黑等待几秒没等到我的接腔后话语继续。 “所以,即便你的修为能破开结界,你若破了结界就等于毁了赤丹。” “建造海墓设下结界的人必须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贸然破开结界,赤丹就会不存,谁都得不到赤丹。” “你的预见中,是血入墓门之际墓门打开结界解开。” “解开不是破开,解开是人就此能够出入结界,结界还在。” “你如今的修为已今非昔比却依旧撼不动这里的结界半分,或已可说明,这里的结界不是可被直接破除的那种。那么,布下结界之人,在布下结界之际定然设定了必须有特殊命格的人在临死前的血才能解开结界顺道开启墓门。” “你或许会觉得我说的定然其实不一定,或许会觉得,你这次没能破开结界仅仅是因为你的武力值还不曾赶超布下结界之人。” “那你可以等到你有能力,布下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这里压力的结界之后,再试着破下现今的结界也成。” 顾小黑一口气再讲到这里,载我离开海沟。 我上船之际,顾小黑从海底离开。 随着我回到船上进入船舱,大师兄立刻拿出衣服给我换上,再用薄毯包裹起我,将我抱在怀里暖着。 我仔细考虑顾小黑的话语,心中难免烦躁。 我是昙花命应该没跑了。 但,爷爷知道的,需以血解开结界的血,也只有昙花命,也只有昙花命临死前一个小时内的血。 若,真的是我和大师兄的混合双血才能开启墓门,那么他又是怎么个情况? 昙花命活不过二十四岁。 若以临死前一个小时内的血而言,难道,他的寿命也只能到我的二十四岁,我临死前的一个小时也是他的临死前一个小时? 他天生佛骨寿命绵长,怎么会早死? 他不可能会早死! 我努力按捺着心中多余情绪,轻松语调,跟大师兄描述下墓门处的情况,也提及海墓之外还存有结界。 我告诉他,只等我有能力,布下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那里压力的结界之后,就可破开海墓的现有结界进入海墓。 他申请若以后我再去海墓要带上他,提及,他应该能比我更早达成,布下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那里压力的结界的目标。 我问他是不是看我不起。 他笑着说不敢,说他有加上应该两个字,很是明智的没有用上肯定字眼,没有把牛给吹满。 我和他再闲聊会儿之后,将话题扯到他比常人多出三条命上面,再,问出关心问题。 他的每次复生,不提记忆的缺失或恢复,对自身还有哪些伤害? “还会折寿。”大师兄自然不知道我在确认什么。 “每次折多少?”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不清楚。师父说过会折寿,具体每次会折寿多少我曾问过师父,但师父说他也不清楚。”大师兄浅笑着给出答案。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第145章 昙花命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脱口而出之后顿时慌张,急急错开和大师兄对视一起的视线,急急垂下眼眸:“我……是对师父有怀疑也担心你才口不择言的。我不是故意要抹黑师父,但牵扯到的是你的安危,所以我才一时情急。”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的急急找补,并没能让大师兄就此略过我的脱口而出。 “没有。我就是觉得,师父既然能清楚你比常人多出三条命,清楚对你的施救之法,清楚你的复生会折寿,他势必清楚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世,自然也包括折寿的多少。我就是觉得,他说他不清楚折寿多少肯定是在撒谎。”我尽敛眼底的慌张,抬眸迎上大师兄的目光。 “关于我的身世,师父没提我也没问过。师父应该是清楚我的身世的。不过,我的记仇小达人老婆,清楚身世和清楚折寿多少不是必须挂钩的啊。”我的再次找补,终是散去大师兄眼底的疑惑。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就是觉得必须是挂钩的。”我开始蛮横。 “行行行,挂钩挂钩。”大师兄忍俊不禁着轻啄下我的额头,再开口是提及我的首次找补,提醒我以后不用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而解释。 不管我是口不择言还是故意抹黑师父他都不会怪我什么,他知道我是在担心他,他也不是易碎的玻璃心。 我对他的担心,让他觉得很暖。 不过他并不想我过于担心他,他不舍得,他会心疼。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段,我们都在海域待着。 我将换下的湿衣服晾晒到船尾的绳子上之后开始做饭,他待在船舱内隔着舱帘温柔目光追随着我。 我不时的会和他四目相对之际,我和他都会不自觉更上扬了唇角。 对于我的厨艺,他赞不绝口。 我告诉他做人要诚实,他说我做的饭菜的确是他吃过的最美的美味。 时间再到我们填饱肚子之后,我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他继续待在船舱内和我闲聊。 闲聊期间我提及昙花命,问他对昙花命了解多少。 他对昙花命的了解和爷爷对昙花命的了解大差不差,不过有提到,他在玄机阁的书库里见过昙花命的破解之法。 但他当时只扫了一眼目录没有翻阅,所以并不清楚该如何破解。 我眯着眼睛望着空中的太阳心中微动,突然明了自己对于赤丹对于海墓为何久不曾再预见。 我的机缘纷杂而来,未来的一切都在瞬息万变。 等我再能预见到关于赤丹关于海墓,应该已是诸多机缘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如此蛮好。 我还有机会改变未来。 我还有机会,让爷爷长命百岁,和大师兄携手走到白发苍苍。 “亲爱的。”我扬起笑容侧躺了身体望向大师兄。 “诶?”我情到浓时才来的称呼让大师兄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我爱你。”我从甲板上起身走到他身边,面朝他坐在他的双腿上,吻上他的唇。 他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我们直到天黑之后才撑船回返浅将船靠到岸边,再等到浅湾里的人们都休息之后,连夜离开浅湾重返玄机阁。 我问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想回玄机阁,他提及,不管我想做什么只要我想就成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我调侃他是被我的美色所迷惑所以毫无原则,他纠正我他是因为爱所以我就是他的原则。 当然,他对我的美色的确也毫无招架之力。 我的美色是唯一能令他心动的美色。 “求生欲这么强的么?补充得无懈可击。”我更握紧他的手,笑意盎然。 接下来我们回到玄机阁之后,先去找七师兄和八师姐团聚会儿。 八师姐虽被留在玄机阁专注修炼悟心术,但她的耐心不足,在之前团聚带来的鸡血日渐消退之后,已曾偷溜出去过几次。 七师兄管不住她,也就只能任由她或去或留。 她已为我备好了几套洛丽塔,见到我之后立马欢天喜地着拉着我进屋去换,让大师兄和七师兄先在她的院子里喝茶。 她给我备的洛丽塔是古典风。 古典风的洛丽塔,以简约色调为主,着重剪裁以表达清雅的心思,颜色不出挑,如茶色和白色。 其中的蕾丝花边会相应减少,而荷叶褶是最大特色,整体风格比较平实,适合新手。 穿上这种风格的洛丽塔,既古典优雅,又不失纯真可爱。 当我换好衣服走出屏风,她不掩惊艳,盛赞我一番之后又犯愁自己被我比下去了不是一星半点。 我于是赞她眼光好,若不是她会挑我根本穿不出效果,我们两个的风格不同不存在谁把谁比下去的问题。 我的宽慰让她顿时又开心了起来,扬声招呼大师兄和七师兄进屋来看效果。 初穿裙子的我有些尴尬,想要回到屏风后面再换回之前的衣服但已来不及,只能是站在镜子前垂下了眼眸。 “老婆,很美。”大师兄和七师兄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几息之后,大师兄朝我走来从背后抱着我。 “人美还是衣服美?”我压下尴尬抬起眼眸,从镜中看着他。 “都美。人美穿什么都美,衣服美能更衬得人美。”他在我耳畔低语,眼底的爱恋无边无涯。 “七师兄,我们好像被喂了狗粮。”八师姐咂舌。 “习惯就好。”七师兄笑着接腔后,提前回返院子。 “七师兄你有点奇怪。怎么大师兄和小师妹一回来你就会笑而且话也多了?”八师姐追上七师兄问询。 “读心师兄是大不敬。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会告诉师父你曾溜出去好几次了。”七师兄及时警告八师姐。 “烦人。当师兄的居然欺负师妹居然这么小气。”八师姐的语调略显焦躁。 我和大师兄从镜中看着彼此,无声胜有声情意流转,不过,我没忘记此次回返玄机阁的目的。 接下来我和大师兄闲逛玄机阁,经过书库时候我提议进去瞧瞧。 书库里的书多是古籍多和提升各种修为有关,排排而立的书架上塞满了整齐排放的各种书。 大师兄于是带我进入书库之后,我随便翻看几本再提及白天聊天时候讲过昙花命,问他哪本书里有昙花命的破解之法。 为免他多想其他,我直言自己突然选择回返玄机阁,其实本就是为了得到昙花命的破解之法。 毕竟,我之前还不曾听说过昙花命居然能解。 大师兄思索下,走到一书架处,脚尖轻点地面跃起,从书架最上面的一排书中抽出其中一本。 我连忙凑过去看。 他按照目录翻到记录昙花命破解之法那页,那页,却已泛潮模糊到根本看不清内容。 不单是那页,整本书都已泛潮模糊。 居然是这个结果么? 这个结果是人为的么? 我接过书,心中是说不出的无奈。 书架紧靠在墙壁上。 大师兄在我接过书之后,将整个书架都平移开墙壁。 那处墙壁年久失修裂缝颇多,内墙上有明显的斑驳雨痕,整个书架上的书基本上无一幸免皆已泛潮模糊。 外面这个时候很是应景的下起雨来,雨水很快久透过墙缝湿入内墙。 这面墙外面生有厚厚藤蔓。 若没谁移开书架,若没谁来看这书架上的书,即便从书架旁经过,也很难发现墙有裂缝书已泛潮。 “书库平时没有人打理么?”我尽敛情绪问询。 “没有。大家看书很少会把书带出去,即便带出去也会尽早还回原处,都不会弄乱顺序。”大师兄话语出口,宽慰我七师兄应该知道破解昙花命的方法。 七师兄久待玄机阁,平时常常来书库看书打发时间。 书库里的书,应该都已被七师兄翻阅过。 第146章 逆天改命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七师兄这个时候带着雨伞匆忙赶到书库,对于整个书架上的书基本上无一幸免皆已泛潮模糊,很是心疼不已。 我问他是否曾将泛潮模糊的书全部都翻阅过,七师兄给出的是肯定答案。 我心中升起希望,绕上一大圈子之后,提及我和大师兄遇到了一位昙花命的雇主,问他是否知道如何破解昙花命。 七师兄点头说知道,提及昙花命活不过花信之年,除往生阵无法可解。 昙花命者多为女子,年满二十三岁时候后肩头会生出鲜艳昙花印记。 印记会日益增长日益改变,逐渐从花骨朵渐变成盛开模样,当昙花完全盛开也就到了临死前的一个小时。 往生阵是禁用巫术。 唐太宗李世民曾用过此阵。 李世民生来并不具备九五至尊命格。 他本当不成皇帝。 他发动玄武门之变囚禁生父杀兄弑弟逼宫上位,有违天命也有违人伦,是在逆天抗命。 他是要遭到天谴的。 三年之内,别说皇位他就是连命也得丢。 李世民自知违背天道,便找到袁天罡求助。 于是,袁天罡与十一位术士施展往生阵扭转乾坤,才让李世民保全了生命,而且太太平平的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 实际上,入阵的十一位根本不是术士而是死士,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逆转了李世民的命数。 实际上,袁天罡施展往生阵时候,还需在死士们活着的时候,活生生用银线封住死士们的眼耳鼻喉让其五感全失。 如此,死士死亡之后魂魄会被封闭在身体内不能出去,等于是断了往生之路,也是往生阵阵名的由来。 往生阵,是逆天改命之阵,因为残忍邪恶从汉景帝时期被禁用。 汉朝时候皇后吕雉曾将汉高祖刘邦的爱妃戚夫人封了眼睛和口鼻做成人彘,其实就是不想让她死后轮回。 昙花命的命数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命数,要想破解,只能逆天改命,只能用上往生阵。 往生阵即便操作完全正确,也有失败的几率。 一旦失败,除了十一名死士性命不保,施展阵法者以及试图逆天改命者,皆会毙命当场。 “所以,小师妹你和大师兄遇到的昙花命雇主,不救也罢。”七师兄再详述了往生阵的具体之后,给出他的建议。 我浅笑着说好,就此岔开话题。 我暗暗宽慰自己,不管怎样终究是得知了昙花命的破解之法,如何都比一无所获强。 接下来,我和大师兄继续协助七师兄将书架上泛潮的书籍都移到别处。 八师姐久等不到我和大师兄跟着七师兄回返她的住所,后续也找到书库加入帮忙队伍。 时间再到我们移完书籍,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天也微亮。 七师兄就此去准备早饭,八师姐早已困倦回去她住所休息。 我和大师兄先回去我们的住所我重新换上原来的衣服之后,再去往厨房给七师兄帮忙。 在路上,我提及我之前没有直截了当的向七师兄问询昙花命的破解之法,问他怎么不问我原因。 他重提他已讲过,不管我想做什么只要我想就成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白瞎了我已准备好的怼你的话。”我遗憾咂舌。 “什么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幸好我没问,否则罪过就大了。” “你问问呗。” “我不。” “你问问。” “好。” “……就这?” “什么?老婆,风太大我没戴眼睛听不到。” 我:…… 接下来我们和七师兄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我将他留给七师兄,自己则是继续闲逛玄机阁。 我走到师父的住所附近后,静心凝神感应天地之间的诅咒,但无所得,若,被谁刻意清理过且清理得一干二净。 整个玄机阁内没有半点诅咒,这种情况,我在司音昊天隐世之前居住的古宅中曾经经历过。 那么,司音昊天隐世之前居住的古宅中的一应诅咒,是被师父清理的? 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我,提及爷爷已知顾小黑对于海墓结界的判断,也转述爷爷对我的牵挂。 我向单陵坦言,顾小黑离开之后,我了解到的,与大师兄折寿与昙花命破解之法的相关内容。 单陵久久沉默,再开口是问我要不要将我的新发现告知爷爷。 单陵的问询,让我眨巴着眼睛继续前行久久给不出答案。 我最终选择,让单陵如实转告爷爷我的新发现。 “你也告诉爷爷,赤丹这种神珠既然能让人长生,或许也有,为昙花命折寿命续命的效果。一个小时能做很多事情,够我们解开结界开启墓门夺得赤丹再次续命分享长生。”我紧接着再交代单陵该如何宽慰爷爷。 “这种宽慰的话,你自己信么?你自己都不信,你觉得你爷爷会信么?”单陵长长叹息。 “……既然如此,你暂时先别转述了。”我再接腔之际,已走到玄机阁的迷阵附近。 迷阵地界是玄机阁的禁地。 除了大师兄之前曾闯过一次,其余师兄师姐们没谁进入过。 尽管禁地只蒙有一层薄雾,那薄雾也是我双眼无法窥破的薄雾。 禁地之内都有什么?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七师兄和大师兄这个时候同时匆忙赶来,提醒我禁地危险,也让我不要更靠近禁地。 一直挂在七师兄腰间,以草藤编成的圆球内,内置的珠子正闪着红光。 “但凡有人靠近禁地,它都会给出提醒么?”我指下七师兄挂在腰间的圆球,向七师兄确认。 七师兄给出肯定答案,大师兄牵起我的手。 “可是,玄机阁内明明都是自家人,师父为什么还要在玄机阁内设置禁地?”我继续再问。 “不知道。之前,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七师兄愣神下,眼底带起思索。 我浅淡笑容就此不再多问,也和大师兄就此告辞离开玄机阁。 我和大师兄走上很远时候七师兄还杵在原地。 他的情况,让我的笑容更深。 “老婆,你这会儿笑得像个小恶魔。你抛出去的问题,会让貂逸很久都睡不着觉的。”大师兄轻声笑起。 “我这是在救赎死忠粉。死忠粉终于开始有自己的思考了,我可真是个好人。”我收回视线笑容依旧眼神渐冷。 “是挺好的。”大师兄揉揉我的头顶,揽着我的肩膀和我踏出玄机阁地界。 玄机阁内已风和日丽,死亡谷中闪电连连阴风阵阵满目苍凉下起了小雪。 谷中不知何时已多增了一具骷髅。 骷髅虽是新增的,但已呈暗青色看起来年代久远。 骷髅的上半身是完整的成年男性骷髅,但下半身却像是把两条腿骨敲碎了重新扭曲在一起。 无数细小的骨节拼连成一条长长的骨柱,又像是骷髅生前根本没有腿,而是脊椎直接从尾椎骨眼神继续生长。 如此的骷髅生前该是畸形人,生下来就是双腿腿骨粘连在一起,下半身看上去就是一大块光滑的肉条。 骷髅的位置,正摆在玄机阁的出口之外。 我猝不及防,一脚踩断了骷髅的胸骨。 骨头渣子上泛着幽暗的光芒。 随着我踩中骷髅,有巨大蜈蚣从骷髅的那空洞洞的眼洞里倏然钻出钻向我的裤管同时,骷髅的双手手骨成爪,极速抓向我的脚踝。 第147章 随缘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骷髅和蜈蚣的速度都够快,但我和大师兄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大师兄第一时间带我跃起同时,我挥掌推出至阴之力。 骷髅和蜈蚣瞬间冰冻碎裂成渣。 谷外这个时候传来飞鸟受惊扑棱棱乱飞的动静,大师兄脚不落地,直接在空中借助内力的反推力,带着我即时循声追去,但,无所得并没见到半点人影。 我们紧接着再扩大搜寻范围,依旧一无所获。 如此情况,我们选择就此离开昆仑山地界。 骷髅或许是自己跑到死亡谷的也不一定。 飞鸟受惊也或许不是人为。 不管如何,若有谁想针对我们,不管我们去哪里都会尾随我们再找下手机会,我们只需提高警惕即可。 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我转述爷爷对我的宽慰。 爷爷觉得,我之前没能破开结界没能撼动结界半分,是因为我的武力值还不曾赶超布下结界之人。 等我有能力,布下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海沟压力的结界之后,海墓现今的结界势必能被破除。 单陵的再次心意相通,让我再次眨巴起眼睛。 顾小黑对于海墓结界的判断,使得爷爷短短时间内让单陵不但转述了牵挂还转述了宽慰。 因我,爷爷已陷入极度忧虑之中。 我于是让单陵告诉爷爷,我也坚信他的判断。 我也已知道,得昙花命者多为女子,年满二十三岁时候后肩头会生出鲜艳昙花印记。 接下来,能否寻到司音昊天或崔灵儿,籍以确定我的生辰八字,已经是无所谓事情。 我也已知昙花命的破解之法。 若我的确是昙花命,我会在后肩头生出昙花印记的一时间,去逆天改命破解昙花命。 所以,他无需忧虑。 我会勤于提升修为也会满怀希望。 他只管放宽心顾好自己就成。 “老婆,是雪迷了眼睛么?”对于我的快速眨巴眼睛,大师兄抬起衣袖替我遮挡风雪。 对于他的问询,我笑着说是。 我们离开昆仑山地界之后找宾馆留宿休息,我睡着后再入玉牌之内,再见微风轻拂的繁茂翠绿瘦竹林,以及血色的大地和天空。 我从地上爬起径直走出瘦竹林。 随着我踏出瘦竹林,我四周环境倏然改变。 到处都是辛勤劳作的苗疆人,男的只腰间挂一圈竹瓢蔽体,女的则是在胸前多挂了两个竹瓢。 我环顾四周之际,我目所能及处的一切开始快进。 日出日落四季更迭的不断变化中,勤劳的苗疆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贫瘠的土地上艰难生存机械的繁衍生息。 贫瘠的土地过于贫瘠,人们食不果腹子孙凋零。 当人们活下去的希望日渐低落,姜央在画面中现身。 他挑选部分子民传授蛊术。 他在血日下开坛作法以身献祭,血溅九天。 他的血溅之处,血色天空倏然蔚蓝。 蔚蓝紧接着以他的血溅之处,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扩展。 当血色天空尽数蔚蓝,他的身躯轰然倒下,身体渐融入大地。 随着他的身体完全融入大地,血色大地瞬成肥沃黑土。 人们跪伏在地感恩不尽,也难掩悲伤。 姜央的魂魄俯瞰着他的子民,眼底满是欣慰。 接下来,他的魂魄持续不曾散去不曾离开,持续在苗疆地界盘旋,关注着蛊术的发展,关注着他的子民们的后续。 人们在肥沃的土地上越发勤劳,各种作物日益丰富也日益高产,各种农具越发丰富也日益精良。 粮仓内很快有了余粮,人们的欢笑渐多,开始舍弃竹瓢蔽体,开始织布纺纱制作衣物。 男女之间的分工越发明显。 择偶渐不再仅仅只为了繁衍,人们渐形成一夫一妻制。 苗寨于是被越建越大越建越多,人们开始以家为单位以物易物让生活越发的多姿多彩,各种节日应运而生。 当苗疆终是完成了从荒芜走到了繁华,人们却开始刻意忘记祖先姜央,转奉蚩尤为祖开始追捧牛图腾和鸟图腾。 究其原因,是因为蚩尤为兵主战神赫赫有名,更因为姜央的存在会时刻提醒他们只是由一片片碎肉而来。 背叛,不仅仅来自姜央的普通子民,还来自曾被姜央亲授过蛊术的子民。 姜央的魂魄,旁观着他的子民们没忘记继续去崇敬竹子却独独忘记了他,既怒又悲。 他想要毁掉自己亲手创造的一切。 但终是不舍。 他叹息一声,主动散掉了魂魄。 其中一缕精气神,经过他和妹妹定情的小坝子经过那口清亮的泉水井边时候,因短短的眷恋停滞,而被挂在高大枫树上面的一个玉牌纳入其中。 玉牌呈长方形,双面和两侧皆浮雕有栩栩如生的瘦竹。 浮雕很浅为翠绿色尤其是中下部密密麻麻完全遮挡了玉牌的内芯,从玉牌上部外露出的玉牌内芯呈乳白色。 随着姜央的那一缕精气神被纳入玉牌,玉牌的内芯化为红色。 姜央的那一缕精气神顿时暴动不甘被束缚在玉牌之内,导致,浮雕于玉牌上的翠绿的瘦竹虽还固定原处,但再看,已若就此被微风吹拂,令人恍惚瘦竹在持续摇摆不定。 等到姜央的那一缕精气神再次安定,玉牌上的浮雕瘦竹,瞬间不再若被微风吹拂,不再会令人恍惚瘦竹在持续摇摆不定。 我再入玉牌到这里,陷入熟睡状态。 我再醒来是在第二天早上。 我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再入玉牌经历告知了大师兄。 大师兄推测,留存在玉牌之内的姜央的那一缕精气神,既然能向我展示其不甘,应该是感念我曾带其走遍了苗疆,已完全接纳了我。 接下来,留存在玉牌之内的姜央的那一缕精气神应该就要开始教我蛊术或其他,也或许,我已能感应到玉牌的一应效能。 我及时开始感应玉牌,但无所得,依旧感应不到玉牌的效能。 如此结果我没有半点失望情绪。 随缘就好。 不但是对玉牌,我对一切都只能且走且看。 有陌生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对方是找我驱邪的。 对方提供的见面地点距离我们住的宾馆不远,我挂了电话之后也就和大师兄起床洗漱,先用过早餐,再去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见面地点是个美甲店。 我们到的时候店内已坐满客人店员们正在忙碌。 雇主是美甲店的店主,她看起来三十来岁衣着时尚,精致妆容也掩不住疲态。 她迎我们进入她的办公室坐下后,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提及她最近遇到的烦心事。 她美甲店的生意一直很好也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 三天前有小偷夜入美甲店盗窃给店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她报警后却被告知,附近的摄像头没能拍清楚小偷的脸,而且只拍摄到小偷进入了美甲店没拍到小偷再离开美甲店。 她的一应损失自然需要自己全部承担。 她觉得不是一般的倒霉。 为了防火防盗,她开始要求店员们夜宿美甲店轮流看店。 尽管她的要求让店员们不满,但她也给出了对应的工资奖励所以店员们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结果,但凡夜里看过店的店员都会在第二天直接辞职,就连未结的工资都不要了,也让她联系不上。 这种情况弄得其他的店员们都人心惶惶。 她于是在昨晚亲自留下看店。 她昨晚刚睡着就被瘆人的哭声惊醒之后,又听到窸窸窣窣貌似啃咬的动静。 她壮着胆子起床查看。 瘆人的哭声和窸窸窣窣的啃咬动静戛然而止,她在店内查看之后也没看到任何异样。 她无眠到天亮。 她越想越害怕。 她觉得小偷进店后或许真的没再离开美甲店。 她觉得美甲店闹鬼了。 等到店员们再来上班,她打肿脸充胖子说店里始终没出现异常,再就是电话联系了我。 不管店里到底是有了邪还是有了祟,她都希望我能一举再还美甲店太平。 她联系我的时候我没提具体什么时间能到。 她没想到我能赶到的这么快,所以没提前歇业。 店内已有生意,我不能惊扰到客人们。 我可以在店里先看看,先确定店里是否有邪祟。 若店里真有邪祟,我需要等到晚上美甲店闭店之后再进行驱邪。 第148章 阳白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在雇主话语告一段落后,告诉她,店内暂无邪祟,既然她不方便,那就晚上再见。 雇主连声抱歉,将我和大师兄送到美甲店门口,坚持要为我和大师兄接风洗尘安排住所。 我摆手拒绝,和大师兄就此离开。 世间分阴阳两气讲究的是阴阳调和。 阴气重的地方易闹鬼招魂,阳气重的地方,则凶煞过于强烈,易发生火灾或血光之灾。 美甲店的阳气太过凶猛,凶猛到,若烫人的热浪炙烤着皮肤。 我和大师兄离开之后并没走远。 我们找了个能将美甲店店内情况一览无遗的地方待着。 大师兄问我是否还记得,他曾跟我提过的关于阳白的知识点。 我笑着说记得。 每个人手指甲盖尾端都会或多或少有月牙形的白色印记,这就是阳白。 阳白数量的多少显示着体内阴阳两气的多少。 如果阳白太少则体内阴气盛会出现体虚多病内寒易冷的状况。 对于普通人而言,若十个指甲没有一块阳白,那就成了纯阴体,会备受鬼魂滋扰会命不久矣。 阳白里浓缩聚集着人的阳气。 收集阳白等于收集阳气。 有一种人会乔装成美甲师专门收集阳白收集阳气,具体的做法是通过在客人的身上下蛊来达成收集阳白的目的。 美甲店里阳气过盛,是谁在刻意收集着客人的阳白? 我收回关注美甲店的目光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自己的指甲上,早已没有半点阳白。 “你在美甲店除了阳气太过凶猛还发现了什么?”我再拉过大师兄的手,他指甲上的阳白清晰且饱满。 “雇主已是纯阴体。”大师兄握住我的手给出答案。 “诶?我怎么没感觉到?”我不禁讶然。 “不管是我们来与走,她一直没出过美甲店的店门,凶猛阳气的遮掩会让人不易察觉到她已为纯阴体。她是受害者。她佩戴有辟邪物件能让她免受鬼魂滋扰。”大师兄讲到这里,提及我其实有些魂不守舍,否则我不会察觉不到雇主已为纯阴体。 他觉得应该是死亡谷新增的骷髅不宁了我的心神,宽慰我,不管是谁躲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们,都不容易得手。 我就此更打起精神。 我对于自己的魂不守舍否认三连,他对于我的否认三连轻声笑起不疑有他。 我们待的地方是个奶茶店。 我们接下来将奶茶店里的奶茶都尝了一遍。 店员们对于高僧竟喝奶茶,还喝得津津有味,而且满身的恋爱酸臭味,不是一般的大跌眼镜。 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的眼里,有他有美甲店也有所处的奶茶店以及人来人往,但只有他,在所有背景中在我眼里都是会发光的存在。 我在闹他在笑。 最好的幸福,莫过如此。 美甲店和奶茶店在晚上基本上是同一时间歇业,我们在美甲店快要歇业时候离开奶茶店,先用过晚饭再去美甲店。 我们再到美甲店的时候,店员们已经离开,雇主已然出事。 四周的店铺还在亮着灯,美甲店却已关了灯黑漆一片,雇主坐在美甲店里低垂着头,正疯了一样啃咬着手指。 她的手指已血肉模糊,鲜血从她的牙缝里挤出,她的嘴里发出格吧格吧咬断骨头的声音。 随着我们到场,她抬头满是泪痕的脸望向我们凄惨笑起。 她的脸腮鼓得滚圆,半张的嘴里塞满了指甲盖。 美甲店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多出,由密密麻麻一弯弯被剪下来的指甲组成的纵横交错的褶皱。 那些纵横交错的褶皱这个时候开始像蛆虫一样缓慢的蠕动起来。 指甲相互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每一次小碰撞都会掉落许多在地上。 她紧接着诧异看向掉下的指甲盖,野狗异样冲过去捡起来就送入嘴里,咯噔咯噔的嚼着。 除她之外,店里还有几具活尸都是因晚上看店而辞职的店员。 随着墙壁上的指甲掉到地上,活尸们也争先恐后着狗一样趴在地上抢吃指甲,若,在寻找她们生前失掉的阳白。 如此情况,我和大师兄在店外停下脚步。 我内力凝结成针,弹入雇主的昏厥穴。 雇主即时昏死过去,内力凝结成的针沿着她的昏厥穴进入她体内准确杀死她体内的蛊虫。 我再抬手抚过虚空瞬成符图。 符图倏然贴到阳尸额头,阳尸们就此僵住动作。 我接着选择了报警。 巡捕很快赶到现场之后,对于美甲店内的情况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我提醒他们墙面上由指甲组成的纵横交错褶皱之下是密集蛊虫,除了活烧就只有找到母蛊才能从根上破解。 僵着不动的尸体已是鬼尸合一的阳尸,想要不另生多余麻烦,必须将尸鬼瞬间全灭。 雇主只是中了蛊,我已替她解蛊她已不受蛊虫控制,他们只需将她移出美甲店送往医院即可。 他们对于我的话半信半疑,迟疑着再请示上级。 上级的意思是要坚信科学。 我于是抬掌用内力将雇主的身体牵引至门外躺着,和大师兄就此离开现场没再多管现场任何,任由他们愕然了眼神面面相觑,任由他们继续磨磨蹭蹭着依旧拿不定主意。 我和大师兄离开现场后,借助我们在他们赶到期间从店里获得到的一只蛊虫,赶往母蛊所在位置。 母蛊位于一栋带有院子的两层小楼里。 两层小楼陷在黑暗之中,里面除了母蛊或许还有别危险,而且擅闯民宅也是违法的。 我和大师兄到达之后,我先掷出一个纸人进入内里勘查。 纸人悠悠飞入别墅飞向一楼门口再沿着门缝进入,我借助纸人之眼在一楼没发现异样后控纸人再去二楼。 二楼走廊里就有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说不出的草药味道。 其中一间房子的门缝里外淌着浓稠鲜血,挤压出白色的泡沫啵啵的破裂着。 随着纸人再入那间房子,光线骤亮。 屋里开着灯,只是门窗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没让灯光外泄出半分。 屋子正中央有一尺见方的血池正汩汩冒着血浆,横七竖八的导管延伸至血迹斑斑的墙壁,探进一具具被摧毁到已几乎失了人形的尸体的的下-体,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频率微微蠕动着。 身体已完全失去水分,就像是一张老树皮粘在了一副骷髅上面,右脚的脚板上都有着被火灼烧的黑炭色。 烧痕中心都有一个圆孔,沿着孔的周围有一圈淡黄色的人油。 随着我借助纸人之眼看清楚若炼狱般的屋内的一应布局,我莫名懂得这里是炼蛊室。 有人在炼蛊,炼制的是古曼童。 我能莫名懂得,是玉牌告诉我的? 我正讶然间,母蛊从血池中窜出。 伴随着母蛊现身,有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紧随其后也从血池中探出,一把抓住了母蛊。 从血池中就此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婴,将母蛊塞入嘴里咔嚓咬碎吞咽之后,又发出嘶哑的婴儿哭声,紧接着撞破了墙壁进入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有个黑衣瘦削的男人,背对着墙壁,手里拎着一个锤子,正站在一张床前。 女婴冲入隔壁房间是为了饮用新鲜血液。 床上有个胖嘟嘟的小胖子,年约八九岁,嘴巴被破布塞着发不出半点声音,手脚分别已被四根钢钉贯穿钉在床上,鲜血横流,痛到不断抽搐。 不同于换做旁人这个时候都是满眼惊惧,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惊惧,只有滔天的怒火。 第149章 江南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我借助纸人之眼看清楚床上的情况,我即时结出符图倏然定住古曼童和黑衣男人,和大师兄跃上二楼。 纸人从屋内打开炼蛊室隔壁的房门,我和大师兄闪身到床边先除掉小胖子嘴里的破布。 小胖子愣神当场,眼中顿时蓄满泪水。 大师兄挥手间,贯穿小胖子手脚的钢钉同时弹出。 我即时为小胖子疗伤。 小胖子的外伤以肉眼可见速度痊愈。 随着小胖子的外伤尽数痊愈,小胖子才回过神来,急急从床上坐起,又哇的哭出声。 “闭嘴。”我及时戛然而止小胖子的哭声之后,再问小胖子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小胖子抽噎着就此告诉我们,他和家人初来这座城市有事要忙,结果他和家人走散了。 他找寻家人期间突然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不能动弹不能发出声音。 直到刚才他的手脚分别被四根钢钉贯穿钉在床上,他才再能动弹再能发出声音,但钢钉和破布让他依旧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他和黑衣男人之前无冤无仇不曾见过。 他识得女婴是古曼童。 女婴虽看似凶残但其实无辜,只要杀掉炼童人把她身上的阴气导出,她就能恢复正常人身。 小胖子这个时候还想着护着女婴,他的心地自然善良。 他居然识得女婴是古曼童且懂得如何助女婴恢复正常人身,让我有些讶然。 “你负责杀了炼童人。否则,我连古曼童一起杀死。”我带起浅笑,拿过黑衣男人手中的锤子扔在小胖子身边。 小胖子哆嗦下,顿时连抽噎都忘记了,求助目光望向大师兄。 对于他的求助,大师兄选择错开视线抬手揽住我的肩膀,用行动无声表态他也爱莫能助。 他胖嘟嘟的憨厚蠢萌模样搭配着可怜巴巴眼神的确让人心疼,但我就是要让他亲自动手。 他之前眼中的滔天怒火我还记得,他不能白瞎了我对他的另眼看待,更不能,对敌人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随着大师兄用行动无声表态我说了算,小胖子迟疑着拿起锤子从床上站起从床上走到黑衣男人身边,再一咬牙一闭眼拼力用锤子捶向黑衣男人的脑袋。 他锤得有点偏力度也不够一击致死黑衣男人,我趁他闭眼的功夫在锤子碰触到黑衣男人脑袋的瞬间助他爆裂黑衣男人的脑袋。 他睁眼就看到黑衣男人直挺挺倒向地面以脑袋爆裂状态,被骇得急急扔了手里的锤子瘫坐在床上。 大师兄和我对视一眼哭笑不得了表情,挥袖导出古曼童身上的阴气,顺道用清洁术除掉她身上的血。 恢复正常人身的她,獠牙缩回到嘴里,顿敛嗜血眼神,小胳膊像是白嫩的藕节,红扑扑粉嘟嘟的小脸上旋着两个酒窝,就此茫然。 我和大师兄没再逗留,带着她和小胖子一起离开两层小楼。 我们落在别墅外面之际,我推掌将两层小楼连同内里的一切化为齑粉。 小胖子眼中的恐慌随之被狂热崇拜替代。 我白一眼他,和大师兄将他和女婴先带回留宿的宾馆。 两层小楼位置偏僻四周都没摄像头,倒是不用我们担心,小楼的消失会给我们惹出麻烦。 我们到达宾馆房间后,我布下结界笼罩女婴让其只能看到不能听到外面动静,再问小胖子准备如何安置女婴。 女婴这个时候已不再茫然着眼神,她望着小胖子眼泪汪汪。 恢复了正常人身的她,依旧拥有着古曼童的能力,且智商大约在普通人类的七八岁。 “我会将她交给家人照顾。我叫江南。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我。”小胖子的自报家门,让我心中微动。 江南,是师父要找的那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中的江么? “你说你和你家人来这座城市有事要忙,忙什么?”我和大师兄互换下眼神,我接腔问询。 “我通八卦。来这里是帮人卜算,家人带着我是让我试试手。”小胖子的答案,证实他十有八九就是九师兄。 我自然不想将他上交给师父。 那么,我该杀了他才对。 我若杀了他就能永绝后患,师父就永远聚不齐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可是,我真的要杀了他么? 我前一秒对他还甚是喜爱。 我陷入纠结。 我纠结几息再抬眸望向他之际,发现,他不知何时目光已定格在我身上,已坐直了身体凝重了表情,双眼已如一潭死水。 他这是,为报恩要免费替我卜算? 我顿时心惊,唯恐他看出我是昙花命,但,也不信他能在不知道我生辰八字的情况下算出我是昙花命。 “姐姐,你怎么能是昙花命?!”我还没来得及再有多余反应他已又恢复常态,满眼震惊也悲伤四溢,话语出口哭出声了声。 他的话语,也让大师兄颤抖了牵着我的手。 我心中震动匆忙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大师兄的眼。 大师兄紧接着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没有对我的隐瞒有任何怪责话语,也,久久不语。 事已至此我已无法再隐瞒自己是昙花命,索性一股脑坦言,采用隔空传音之法只让大师兄听到我的坦言。 我坦言了预见中的血染墓门结界自解墓门开启。 我坦言了顾小黑对于结界的判断,坦言了自己在得知玄机阁的书库中有昙花命的破解之法时候心中升起了希望。 我也坦言了,对于他折寿的猜测。 他用掉的每一次复生,或许,都在师父的计划之中。 他首次丧命,是受师父之命接我回师门。 即便没有爷爷后续杀死过他两次,师父或许也会在暗中力促其他人来耗尽他剩余的两次复生机会。 “虽不能同生,还好可以共死。我能一直陪着你,倒也无憾。”他更紧拥着我轻声感慨,他唯一可惜的是,没机会和我一起慢慢变老,没机会看到我白发苍苍的模样。 岁月从不败美人。 当我白发苍苍,想必也是极美的。 他的话语,让我忍耐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最怕,和他并肩的前路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老婆不哭。一切都还没到最后一步,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的眼泪,让他微颤了声音。 小胖子这个时候已能止住哭声,抽泣着跑到我身边扯扯我的衣角。 我于是努力按捺着泪意,泪眼朦胧着低头看向他。 “姐姐,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我想帮助你。”他话语出口,再次哭出了声,也,哭出了鼻涕泡。 他的鼻涕泡紧接着又噗的一声破裂。 大动静让他愣神下红了脸颊之际,随着他的抽泣,又有更大的鼻涕泡从他的鼻孔里冒出。 对于再来的鼻涕泡,他僵在当场,脸红蔓延到连脖子都红了。 他看起来无比希望新来的鼻涕泡能立马破掉,好让他有机会假装鼻涕泡根本没有存在过。 但,他新来的鼻涕泡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随着他的呼吸忽大忽小,持续不破。 他单凭鼻涕泡之力彻底击碎了现场的悲伤。 我突然想笑,也没忍着。 随着我笑出了声,红着眼的大师兄也唇角带起浅浅弧度,速度取抽纸递给他。 他急急接过抽纸背过身解决掉鼻涕泡之后,长舒一口气转过身,认真表情再重复之前话语。 “你能保守秘密,才能帮到我。”我收敛笑意,蹲下身体对视着他的眼睛。 他之前的震惊和悲伤早已溃散了我的杀意。 他后续再来的想要帮助我,更让我难以伤害他。 在杀他和放他走之间,我必须二选一。 我选择,放他走。 “我能保守秘密,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他立刻表态,眼神坚定。 “好。那你就牢牢记清,我接下来要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已做出放他走的选择,就只能赌他真的能保守秘密。 第150章 无欲则刚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接下来的一字一句,都让江南震惊到无以复加。 担忧和悲伤在他的眼底越积越厚,他的眼中渐渐再现泪光。 他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认真听着我的话语。 随着我结束话语,他努力消化着冲击讯息,渐敛眼中的震惊,渐敛眼中的担忧和悲伤。 当他终能尽敛一应多余情绪,他整个人的气势彻底改变。 我看着他,倍感宽慰同时,也,有些心疼。 我赌赢了,他真的能保守秘密。 他在短短时间完成了从懵懂到成熟的蜕变,从此之后有了心事有了负担,再无法像从前那般简简单单。 随着他尽敛多余情绪,他留了我和大师兄的联系方式,再报出家人的电话号码,让我尽快送走他和女婴免得多生枝节。 我于是电话联系他的家人,再和大师兄将他和女婴送往约定的见面地点。 见面地点距离宾馆不远,我和大师兄送他和女婴到达后,隐在暗处静等他家人赶来。 等待他家人赶到的时间段,他叮嘱女婴在见到他家人之后不能乱讲话,叮嘱女婴不能和任何谁提及曾见过我和大师兄。 女婴自从不再茫然之后,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赖和遵从。 对于他的叮嘱,女婴自然是点头应下。 随着女婴应下他的叮嘱,他陷入思索。 女婴没去打扰他,拢一下穿在身上的我的外套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只紧紧抱着他的腿唯恐被他丢下。 他的家人没多久也就匆忙赶到,见到他之后喜极而泣,一时间完全无视了女婴的存在。 我和大师兄悄然离开。 对于他能否在不提及我和大师兄和我的前提下,在家人面前,合理化他的失而复得和古曼童的出现,我和大师兄都不担心。 他只是外表憨厚蠢萌,实则极为聪明。 我和大师兄径直回返宾馆,洗漱之后开始提升修为。 再次提升修为大师兄极为克谨。 我的昙花命和我对他折寿的猜测,无疑已再添他心中负累。 我们连修一周之后,我再短暂休息睡着期间再入玉牌之内。 随着我睁开双眼,我见到的,依旧是微风轻拂的繁茂翠绿瘦竹林,以及血色的大地和天空。 我堪堪从地上爬起,四周的环境已倏然改变。 我再见姜央,他正在向部分子民传授蛊术。 我上次入玉牌看到的姜央传授蛊术是快进之速根本没看清具体,这次看到的姜央传授蛊术不带半点快进。 姜央传授蛊术用的是我不曾听过的古语,但我莫名能懂。 我旁观着姜央的传授蛊术,唇角越发上扬。 原始的蛊术至简无华。 然而偏偏是无华的至简原始蛊术,又是撑起,后人将蛊术更加发扬光大的最根本的根基。 如今的蛊术常常无解,究其原因是因为,后人在将蛊术更加发扬光大的过程中过于求华,渐渐已将蛊术的至简要义忽略遗忘在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不懂该如何繁中取简求其真。 原来如此。 不过如此。 我认真牢记姜央传授的原始蛊术,过程中繁中取简确定了福祸蛛的解法。 过程中,我也很是遗憾,蛊虽然可谓是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但若遇劲敌也会歇菜。 所谓劲敌,和修为有关。 修为高深的人对蛊的感应敏感,甚至身体能自发的抵御蛊入体内。 即便如此我接下来也要尝试为师父量身定做适合他的蛊,适合到,我和大师兄以及爷爷若有任一方出事他都要以命抵命。 或许我能伺机成功给师父种蛊也不一定。 过程中,我也很是庆幸。 也幸好爷爷已将他的蛊术倾囊相授给我,否则我对于姜央传授的蛊术也不易理解得完全透彻。 过程中,四周场景突然静止。 另一姜央,就此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眼中仍带寒光。 这一次,那寒光没有带给我窒息感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陌生人,你是否全盘学会了我的蛊术?”另一姜央现身后俯瞰睥睨着我。 “我学会了你已教授的蛊术,但您教授的绝非是全盘。您还有压箱底的蛊术还不曾让我看到。”我站直若标杆,迎上他的视线带起浅淡笑容。 “哦?说说看。”他微微挑了下眉梢。 “您传授子民蛊术是为了子民们有能力抵御一切外敌。您说,蛊术万能,可救一切可杀一切。然而您已传授的蛊术,只能杀不能救,而且,若遇劲敌并不管用。”我淡淡语调给出答案。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已学的,足够你解掉你身中的蛊虫,也已足够我偿还你走遍苗疆之恩。”他的接腔,让我笑容更深。 他的确不曾倾囊相授,其原因,或许是心有顾虑,或许是不屑。 但,不管他不曾倾囊相授到底是何种原因,不管他生前是如何的叱咤风云,我都已是玉牌的主人,我只要舍得毁掉玉牌,随时能毁掉,他留滞在玉牌中的这缕精气神。 基于这点,倾囊相授是他的本分。 他却依旧高高在上姿态,或许是拎不清事实,更或许,他根本无所谓我会毁掉他的这缕精气神。 我若毁掉他的这缕精气神,他刚好可以解脱。 “可我,除了身中蛊术,还是昙花命活不过花信之年,也成了棋子随时会失掉我和我在意的人的性命。”我接过他的话茬摆出自己的困难。 无欲则刚。 我还有求于他,刚不起来。 我自然要绝口不提倾囊相授是他的本分,以免激怒了他。 随着我话语出口,我骤然离开玉牌之内猛然醒来。 大师兄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正盘膝坐在我身边修炼,时间距离我开始休息已过去一天一夜。 “老婆,睡饱了没?”大师兄及时停下修炼动作,扬起笑容将我连同被子一同捞到他怀里。 “睡饱了。”我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催动体内的红蛛,促他体内的黑蛛和我体内的两只红蛛同时现身在彼此指端。 再看黑红双蛛,我已不再只能浮于表面。 至简无华的原始蛊术,包含有制蛊种蛊破蛊解蛊,以及识蛊。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也适用于蛊。 蛊的双眼之中,呈现有蛊的效果。 我细细用双眼用意念,审视着黑红双蛛的眼睛,率先关注的是我和爷爷之间的红蛛的眼睛。 ‘我’笼罩在瑞祥的紫色霞气之中,‘爷爷’被凶兆的暗黑血色牢牢束缚其中。 丝丝缕缕的暗黑血色,不断从‘我’身上外释而出融入‘爷爷’周身的黑暗血色之内,‘爷爷’越发的萎靡不振。 丝丝缕缕的紫色霞气,不断从‘爷爷’身上抽离而出充盈‘我’四周的紫色霞气,‘我’越发的精神焕发。 爷爷将我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悉数揽于己身,将自身生生世世所得福报悉数归于了我。 我接着再关注向我和大师兄之间的红蛛的眼睛。 ‘我’笼罩在瑞祥的紫色霞气之中,‘大师兄’被凶兆的暗黑血色牢牢束缚其中。 丝丝缕缕的暗黑血色,不断从‘我’身上外释而出朝向‘大师兄’,却又融不入‘大师兄’周身的黑暗血色之内,对‘大师兄’没有影响。 丝丝缕缕的紫色霞气,不断从‘大师兄’身上抽离而出朝向‘我’,却充不入‘我’四周的紫色霞气之中。 福祸蛛先入为主。 大师兄无法将我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悉数揽于己身,无法将自身生生世世所得福报悉数归于我。 我最后,再关注向我和大师兄之间的黑蛛的眼睛。 若黑蛛眼中也只有红蛛眼中的内容没有多余存在,师父就不曾在福祸蛛上面多加效果。 若黑蛛眼中有多余存在,那么,师父已在福祸蛛上多加了效果。 第151章 汇报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大师兄之间的黑蛛的眼睛中,‘我’笼罩在瑞祥的紫色霞气之中,‘大师兄’被凶兆的暗黑血色牢牢束缚其中。 丝丝缕缕的暗黑血色,不断从‘我’身上外释而出朝向‘大师兄’,却又融不入‘大师兄’周身的黑暗血色之内,对‘大师兄’没有影响。 丝丝缕缕的紫色霞气,不断从‘大师兄’身上抽离而出朝向‘我’,却充不入‘我’四周的紫色霞气之中。 我和大师兄之间的黑蛛的眼睛中没有多余存在。 师父没在福祸蛛上面多加效果。 我反复审视反复确认师父的确没在福祸蛛上面多加效果之后,长舒一口气结束审视,即时准备和大师兄前往苗疆解蛊,拉着大师兄就此起床收拾。 大师兄配合着我起床收拾,在确认我是再入玉牌已习蛊术决定去苗疆解蛊之后,停下了收拾的动作,重新躺回床上。 他拒绝解蛊。 既然师父没在福祸蛛上面多加效果,我可以解开我和爷爷之间的福祸蛛,但不能打他体内祸蛛的主意。 我若一定要打他体内祸蛛的主意,不如将我生生世世所受的灾祸苦难包括死亡一分为二分别由他和爷爷共同承担。 “某人之前向我隐瞒了永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和我讨价还价?”我走到床边叉腰怒目而视着他。 “诶?老婆你发飙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他尬笑着将我也拉倒床上,及时拿过我的手机拨通爷爷的电话。 我被迫中断发飙,白一眼他先保持安静。 他为我虽然已和爷爷不计前嫌,会主动联系爷爷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接下来,他在爷爷接通电话后告诉爷爷,玉牌内有姜央的一缕精气神。 我已跟姜央习了蛊术,我已能解开福祸蛛,我也已确认师父没在福祸蛛上多加效果。 我想要解开我和他之间的福祸蛛。 他拒绝解开。 他以为我还不知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所以建议不如只剔除福祸蛛的先入为主共摊灾祸苦难包括死亡。 但我已知不入轮回的具体所指。 即便如此,我也只需多剔除不入轮回这项。 爷爷若想解开我和爷爷之间的福祸蛛,我们可以飞过去一趟,或让顾小黑将我们带过去。 “我也不解。我也只需剔除不入轮回这项,以及先入为主这项,否则免谈。”爷爷立刻表态。 “爷爷您是不是已经了解过往生阵了?”我接腔确认。 大师兄的汇报虽然挑不出错,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貌似,他的汇报,与其说他是在报喜,不如说他是在引导爷爷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会有貌似怀疑,和往生阵有关。 往生阵即便操作完全正确,也有失败的几率。 一旦失败,除了十一名死士性命不保,施展阵法者以及试图逆天改命者,皆会毙命当场。 即便我愿意用上往生阵,除了他和爷爷没谁愿意为我施展阵法。 这种情况下,若我将和他和爷爷之间的福祸蛛剔除了先入为主,他和爷爷就都能替我担一次死亡。 如此的话,他或爷爷不管是谁负责施展阵法,不管阵法是否失败,我都能平安无虞。 但,若貌似属实,他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当着我的面电话爷爷,而他明显和傻憨是不沾边的。 难道,是我多疑了么? “往生阵和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联?丫头你还没跟爷爷讲过往生阵的具体。这会刚好是个机会,你说说。”爷爷对于我的确认讶然了语调。 我:…… 若爷爷还不曾了解过往生阵,我这必须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丫头?你怎么不说话了?”爷爷没得我的接腔之后,再次问询。 大师兄满眼笑意着将手机递向我。 我甩给他两记眼刀扯过被子蒙住脸。 “她这段时间修炼太累,说完就睡着了。”大师兄随之替我解围。 爷爷顿时心疼,顾不上再去追问往生阵的具体,嘱咐他要提醒我劳逸结合切不能累坏身体。 他应下爷爷的嘱咐,再和爷爷聊上几句也就挂了电话后,掀开被子调侃我总是想太多。 我理直气壮着否认,坚持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也忍不住问他,怎么知道我有想太多。 他笑出了声将我拥在怀里给出答案,他比我更了解我。 有陌生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对方想找我驱邪,提供的位置在去往苗疆方向。 我挂了电话后也就和大师兄退房离开,赶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是他家里。 我们到的时候天已昏黑。 雇主印堂发黑精神萎靡瘦到脱相。 他昨天在街上遇到了一位双眼全瞎的算命先生后,突然想算下命于是就算了,结果算命先生给他算命之后拒绝收钱。 他听说过,有职业操守的算命师,算命不收命金的情况只针对三类命:阳寿将尽者,大祸临身不可避者,再无好运者。 他联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会莫名觉得背后冷嗖嗖的,于是怀疑自己或许是被鬼缠上了或许阳寿将尽,所以联系了我。 “你的确是阴气入体,但你体内和你家里没有鬼魂。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遇到特别点的事情?”我在雇主话语告一段落后问询。 对于我的问询,雇主认真思考之后表情变得古怪,提及他最近一段时间新交了位女朋友。 他和她是在超市里认识的。 当时,他准备结账时候才发现手机丢了,她主动替他结了账,然后他和她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再后来,他重新买了手机后就联系了她。 再然后,两人渐渐成了男女朋友。 她在他眼中是完美女友。 她从来没在白天和他见过面。 他的职业是作者所以能自由调整工作时间,他曾好几次约女朋友白天见面但都被拒绝了。 女朋友拒绝他的理由是各种忙,但他每次发讯息或打电话给她,她又会秒回或秒接。 如果没有昨天算命先生的拒绝收钱,如果没有我再问他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遇到特别点的事情,他不会起疑她的白天不曾和他见面。 他如今再想,不是一般的害怕。 他觉得,她或许是鬼。 毕竟,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也只有鬼才不喜白天。 “你是否曾在某本书中塑造角色时候,是按照你心目中的完美女友的标准塑造的?”我接腔再问。 山有山魈,水有水精,花有花妖,树有树鬼,书有书妖。 ‘书中自有颜如玉’中的颜如玉,其实是书妖。 对于我的再次问询,雇主再认真思考之后脸色白了又白,闷声给出肯定答案。 他之所以说他女友在他眼中是完美女友,是因为他女友完全符合他在书中塑造的完美女友标准。 “那她,是书妖,是书灵,还是书鬼?”雇主话语至此,握着水杯的手已颤抖到水不断从杯中溅出。 他急忙放下水杯,把双手压坐在屁股下面。 “也或许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她不是普通人,你想让我们怎么处置她?”我接腔确认。 雇主就此僵硬了身体久久沉默眼现挣扎,最后给出的答案是,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想过平凡人生。 如果他女友不是普通人,他希望我们能帮他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他女友今天晚上八点会来他家。 到时候,他会提前离开,只留我们继续待在他家里。 他希望,他女友能是普通人。 若他女友是个普通人,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如果我们随身携带有不错的辟邪物件,他愿意立刻马上出高价购买。 第152章 平凡人生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大师兄虽然随身携带有辟邪物件,但那些辟邪物件有市无价。 不提雇主是否能购买得起,我一件都不愿出售。 我于是告诉雇主我和大师兄并没随身携带有辟邪物件。 雇主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立起身,不停的用力搓着双手,飘忽着眼神提及他想要立刻提前离开。 我沉默着点头。 雇主一把抓过茶几上的钥匙快步冲出家门,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下。 “老婆,我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大师兄在雇主离开后,收回视线,眼底带起若有所思。 “安了。我不嫌弃你。”他的反应让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此甚好。”他顿敛眼底的若有所思,也,璀璨了笑容。 接下来,针对他具体归属哪类,我和他展开讨论,但无果。 在我和他的认知范围内,他非鬼非尸非妖非灵,也非仙非魔,像是人类但又比常人多出三条命俨然不是人类。 他具体隶属哪类,超出了我和他的认知范围。 我们讨论无果之后也就不再讨论。 不管他隶属哪类,都不影响到我们的继续相爱,也没对我产生不良影响。 我和他约定,即便哪天我们的在一起会对我产生不良影响,他也不许擅自做主离开我。 否则视为背叛。 我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他,并,宰了他。 “宰了……”他哭笑不得我的不按常理出牌。 按照常理,我上天入地找到他之后,上演的该是喜极而泣痴爱追随永不言弃的苦情大戏。 “怎么,你不服么?”我高高挑起眉梢。 “服。敢擅自作主离开必须要被宰了才行。”他举手投降。 有敲门声这个时候响起。 时间还未到八点。 这是,雇主的女友提前来了? 我就此从座位上起身去开门,门外却是雇主。 他离开之后觉得到哪里都不如继续待在我们身边安全,所以选择再回家中,选择在我们替他摆平麻烦之前哪都不去。 随着雇主回返家中,我和大师兄不再多讲其他。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八点,雇主越来越恐慌不安。 当时间到了八点,有敲门声准时响起。 敲门声让雇主的恐慌不安骤升到极致,我瞟一眼已腿软到站不起来的雇主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位绝色女子,妖艳又婉约,高贵又骚野,眼波销魂又自带端庄,手里还拎着各种食材。 女子介于灵和鬼之间。 她就是按照雇主心目中完美女友的标准而来的半灵半鬼。 雇主当初在塑造完美女友角色时候必须是想瞎了心,才能塑造出如此,既绝色,又能将两种极端气质混合一起,还厨艺高超入得了厨房的女子。 随着我打开房门,她愣神下,眼底涌现敌意。 她的敌意,是不遮不掩的女人唯恐另一半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敌意。 原来,雇主在塑造完美女友角色时候,还设定了,她有爱吃醋,视男主为命的特征。 男主自然是雇主。 每一位作者笔下的主角都代入有自己的影子。 雇主简直是在想屁吃。 随着她眼底涌现敌意,我抬手结出结界禁锢其身体,再将结界强扯入屋内关上房门。 她顿时惊惧,也顿时想要试图破开结界。 但雇主也在屋内。 随着她看到雇主,她急停试图破开结界的动作,再望着雇主泫然欲泣。 雇主飘忽着眼神即时错开关注向她的视线,急急向我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普通人类。 我给出否定答案,告诉雇主她是书灵。 “咒师大人,请杀了她吧。”雇主颓然靠到椅背上,语调没带半分迟疑。 她错愕了表情,盯着雇主泪如雨下。 “他只是个普通人想过平凡人生,并没有错。你继续和他在一起会害死他的。”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可我,可以勤于修炼尽除半鬼之身。我也已经在为此努力。”她双唇颤抖着接腔,爱恨交加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雇主身上。 “你即便为灵,他也不要。”我的于心不忍化为怒其不争。 “不可能!我不要你说,我要听他讲!”她激动了情绪。 “咒师大人,请杀了她。”雇主这个时候坐直身体再次催促,迎上她的视线眼底不带半点情谊。 她瞬间绝望。 她当场自行溃散了半灵半鬼的魂魄,但直到魂魄快速尽散的最后一刻还在凝望着雇主。 她的决绝让雇主愣住,紧接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他在后悔,后悔之中也必然有解脱情绪。 若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出跟之前一样的选择。 他只是个普通人想过平凡人生,他没有错。 她是寄托在文字里的半灵半鬼,按照设定以他为命,她也没有错。 那么,谁错了? 我杵在原地有些茫然。 我们到底是现实里的人,还是一个作家笔下文字世界里的灵魂? 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中会有如此多的故事如此多的巧合,我们是不是也只是中的一个人物正在按照设计好的桥段度过一生? 而写这部的作家,是否也是另外一本里面的人物幻化出的灵魂? 冥冥中自有安排。 这个安排是什么,是现实还是文字? 一个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命运就已经为其安排好了结局,这个结局就是某本的结局? 我们是不是都是活在一本本里面的文字,孤独的挤在书架上? 那么,我是否是,再努力,也摆脱不了早已为我设定好的结局? 我思绪烦乱间,大师兄朝我走来。 他的笑容若阳光顿扫我心中的茫然悲观,他眼中的宠溺,也让我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我朝他抬起手。 他快走两步握紧我的手带我就此离开。 我们接下来再直达苗疆地界之后,我先收集苗疆地界上的泥土和竹子,以及无根水。 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 无根水,也叫天水,泛指天上落下露天承接不曾沾地的水,雨、雪、霜、露等。 随着我备齐泥土竹子和无根水,我再找来蜘蛛,卡点封入盛有朝露和泥土的坛中埋入土中三天三夜,再在子时,将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以及竹子按照定量比例加入坛中继续密封。 大师兄陪着我忙碌,一再提醒我,若要对他体内的祸蛛下手,只需剔除不入轮回这项,以及先入为主这项。 对于他的提醒,我都笑着说好。 育蛊期间,爷爷通过单陵再问起往生阵。 我让单陵向爷爷详述与往生阵相关的信息,但要绝口不提往生阵即便操作完全正确也有失败的几率。 育蛊期间,玉牌不时会变得温热,但我持续没再入到玉牌之内,也感应不到玉牌的多余效能。 我的预见之能也持续没再显露过端倪,若,我已丧失了预见之能一般。 育蛊期间,我和大师兄有联系过四师兄和五师兄。 四师兄和六师姐还不曾找到江南。 五师兄告诉我们,他和二师兄三师姐以及师父还不曾找到爷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司音昊天和崔灵儿。 他会在找到司音昊天和崔灵儿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以便我和父母能尽早相见尽早团聚尽早相认。 育蛊期间,无大事发生。 我和大师兄虽身处苗疆地界,持续没有遇到草鬼婆。 蛊俗称草鬼,常由女性饲养。 养蛊的女性,被称为蛊婆或草鬼婆。 现今的蛊婆都是以身养蛊,因此常会身有异样,例如目如朱砂例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 随着育蛊结束,我提前卯足劲将大师兄累到熟睡之后,抓紧时间取蛊出坛。 我如期收获三对新蛊。 我先取出一对新蛊收好,再确定大师兄依旧睡的很沉之后,再从坛中取出一对新蛊备用。 我小心翼翼着解开我和大师兄之间的福祸蛛,将离体的福祸蛛投入坛中继续密封,再将备用的一对新蛊分别种入他和我的体内。 新蛊和祸蛛在外观上一模一样入体后的位置也和之前没有差别,但效能,仅仅只是,让我们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第153章 分羹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堪堪种蛊结束将坛子摆回原处埋入土中还没来得及重回床上,熟睡状态下的大师兄已下意识收拢了臂弯。 他的臂弯里自然没有我。 他因此猛然惊醒弹坐而起急急四顾,目光落到我身上后长舒一口气,带起笑容朝我展开双臂。 我回返床上回到他的怀里之后,他问我是否已育蛊结束。 我告诉他新蛊已成,但更新蛊还需三天。 我已利用新蛊将我们之间的福祸蛛的效能,试着只剔除不入轮回这项,以及先入为主这项。 但我没能把握好力度。 所以,我和他之间的福祸蛛的效能,已仅仅只余下,让我们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我话语至此懊恼了表情,很是遗憾自己初次用蛊用得不够精确,很是遗憾自己没能达到他的标准。 我遗憾结束,再无辜着眼神问他会不会怪我。 他:…… 我:继续无辜着眼神静等他的答案。 他接着抬手盖住我满满无辜的双眼,即时着手内窥体内,再移开手的时候已难掩无奈。 他的反应,让我了然,他的确已和爷爷达成一致。 只等我将和他和爷爷之间的福祸蛛剔除了先入为主,他和爷爷都能替我担一次死亡之后,他或爷爷不管是谁负责为我施展往生阵,不管阵法是否失败,都能护我平安无虞。 我顿时泪眼朦胧。 他连忙告诉我他不会怪我。 我的用蛊没能达到他的标准只是极小的瑕疵,在蛊术上面,我若自称第二已无人敢称第一。 “你嘴上说不会怪我,那你心里有没有怪我?”我眨巴着眼睛努力按捺着泪意。 “没有。老婆,咱们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哭。我已经开始心疼了。虽然我觉得,我好像掉进坑里了。”他立刻给出答案。 他的最后一句让我又破涕为笑。 他扶额自己果然是掉进坑里了。 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告诉我师父竟已单枪匹马着追到了国外,爷爷匆忙离去才没被师父遇个正着。 单陵的告知让我顿敛笑意。 师门中寻人绝佳能手是四师兄和六师姐,我每每联络四师兄,他都在疲于找寻老九。 师父居然能准确追踪到爷爷在国外的住所,十有八九是通兽语懂御兽善寻人的六师姐的功劳。 我的目光再落到养蛊的坛子处。 坛中所养的最新蛊是我为师父准备的,我是时候要为六师姐也备份大礼了。 我提醒单陵,师父能准确追踪爷爷大约是六师姐的功劳,也,就此翻身下床开始穿衣。 大师兄也跟着起床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提及单陵的告知,也提及我要为六师姐备下除我之外无人可解的誓蛊。 只等我为六师姐下了誓蛊,她若敢再向旁人透露爷爷的位置,蛊虫就会自动钻到她的心脏里。 大师兄穿衣的动作有短暂的顿住,没再多讲任何。 我们收拾好之后,我抬手结出结界笼罩埋有蛊坛处,再和他连夜上山捕捉毒虫。 为了便于养蛊,我们在开始养蛊之前就已租住在山脚下,上山对于我们而言是出门就能达成的事情。 我们刚出门,就看到有竹篙在云为龙舞,有斗篷在天做鸟飞。 有草鬼婆正趁无人之际在山上作法?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就此决定先隐匿身形去偷窥之际,他身上那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的宽大僧袍,以肉眼可见速度渐变成黑色。 什么情况? 我不禁讶然。 大师兄也愣神当场。 他只是觉得白衣不适合在夜里隐匿身形去偷窥,然后,白衣就配合着渐变成了黑衣。 他给出解释期间,黑色僧袍已再次以肉眼可见速度渐变回雪白。 我于是带他重新回屋进行各种尝试。 他突然增加的能随心改变衣服颜色的能力,暂时只适用于黑白颜色衣服。 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也只有变色龙有变色的能力,但他仅仅是改变了衣服的颜色而且他不是妖。 我们尝试出结果之后,也就继续按照原计划,隐匿身形去山上偷窥。 蛊术常在女性中相传。 草鬼婆会将蛊术传给自己的女儿或别家的女儿,具体传给谁,草鬼婆都有各自的一套方法去甄别徒弟的资质。 若遇到被选中却不愿学蛊的,草鬼婆会通过暗中下蛊方法强行收徒,不学则病不能愈,想病愈就必须学习蛊术。 我们在深夜的山上不但一次性见到了五位年迈的草鬼婆,还见到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 五位年迈的草鬼婆,正围着女子对女子分别进行传授仪式。 女子木然着眼神,明显不是自愿想要被收为徒学习蛊术的。 之前的有竹篙在云为龙舞有斗篷在天做鸟飞,原来只是草鬼婆们在向女子展示她们的能力。 草鬼婆们据说常常不合,如今竟有五位草鬼婆为了同一徒弟而联手。 这,让我顿起也分一杯羹的念头。 我不懂如何甄别学蛊资质,五位年迈的草鬼婆既然已联手挑选了目标,我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老婆,你这哪里是要分一杯羹,你这是要连锅都端走。”大师兄用隔空传音方法调侃。 我浅淡笑容掷出纸人,静等草鬼婆们带着女子再离开之后,和大师兄开始捕捉毒虫。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等到草鬼婆们将女子折腾到频临崩溃之际,才是我出场的绝佳时机。 到时候,女子不但已有了蛊术的底子,还能,最知我的救命之恩有多可贵。 到时候,我才能最大化她的忠诚。 我和大师兄捕捉够所需毒虫再重返租住地方之后,我即时开始陪育誓蛊。 随着我再封坛入土,我心意相通单陵问他爷爷是否已再寻好落脚地。 单陵给出肯定答案后,我让他转告顾小黑,赶来苗疆地界接我和大师兄去跟爷爷汇合解蛊。 单陵没多久也就传回消息,爷爷早已身体康健,爷爷选择让顾小黑送其回国一趟跟我和大师兄汇合。 “这不是选择题。”我果断拒绝,暗暗叹息。 已然年迈还需漂泊在外的爷爷想家了。 但如今形势下他如何都不适合再在国内现身。 他一旦回返国内,更能让六师姐,将她的通兽语懂御兽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 对于我的拒绝,爷爷没再坚持自己的选择。 单陵接下来再问清楚我和大师兄的具体位置之后,再告诉我单陵会尽快赶来接我和大师兄。 等待顾小黑到来的时间段,我和大师兄在埋有新坛的地方也布下结界,也再次联络了四师兄。 四师兄已多日不曾见过六师姐。 他对于六师姐的行踪不感兴趣从不曾多问过,也希望六师姐短时间内最好还不出现。 时间再到顾小黑赶到之后,我和大师兄随其从水路离开。 当我们在异国他乡再见到爷爷,各种激动溢于言表。 我为爷爷解蛊期间,我让大师兄单陵顾小黑都暂时回避。 我先点了爷爷的昏睡穴再为爷爷解蛊,依旧是彻底解了福祸蛛,再重新种下,和祸蛛在外观上一模一样且入体后的位置也和之前没有差别的新蛊。 随着我种完新蛊,我再唤醒爷爷,提及他竟能突然睡着,提醒他以后不要过于劳累。 爷爷顿时侧目,吐槽我在倒打一耙,问我是不是也曾倒打一耙过大师兄。 爷爷没有内窥体内已笃定他体内的蛊虫已不是祸蛛。 爷爷直言,他也是用蛊高手,没大师兄那么好骗。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向爷爷坦言我跟他和大师兄其实都用了新蛊,新蛊只能让我们彼此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第154章 锦上添花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我的坦言,爷爷叹息我白瞎了大师兄的筹谋。 大师兄已和他一拍即合。 只等我将福祸蛛剔除了先入为主,他和大师兄都能替我担一次死亡之后,他或大师兄不管是谁负责为我施展往生阵,不管阵法是否失败,都能护我平安无虞。 大师兄当着我的面电话他,是他和大师兄提前商量好的。 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为的是让我重视起他俩的共同诉求不要彻底解开福祸蛛,为的是让多疑的我不会生疑。 结果,他俩显然是以失败告终了。 “爷爷,您和大师兄是通过什么联系的?”我问出心中疑问。 “手机。他是趁你睡着后偷偷联系我的。”爷爷给出答案,也提醒我不能卖了他,否则就破坏了他和大师兄好不容易才维系起来的友谊。 大师兄对我的好虽然没得说,但他这个娘家人要和大师兄搞好关系才能锦上添花才能不拖我后腿。 他乐意去锦上添花,所以我不需要有多余矫情。 “好好好,都不矫情。”我笑着接腔,不着痕迹着拭干溢出眼角的泪水。 团聚的时间宜短不宜长。 我和爷爷再聊上没多久,顾小黑再从水路,送我和大师兄重返国内,重回苗疆地界。 当我和大师兄再回到租住地方,天还没亮。 我及时关联上纸人,首先看到的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以及钻来钻去的老鼠,还有几个被囚禁的男性。 几个男性都是中蛊者。 囚牢之外,五位年迈的草鬼婆正带着女子旁观牢内中蛊的活人,大概是为了让女子能感同身受下。 随着我关联上纸人,牢中的其中一位正张开嘴巴。 那人一下子将嘴巴张大到几乎裂到了耳朵根,青黑色的牙齿上还沾着半截黑黑的条状物,那是半根老鼠尾巴。 普通人的嘴是不会张这么大的,如果有,肯定是中了蛤蟆蛊,会以动物虫子的尸体为食。 随着那人将嘴巴张大到几乎裂到了耳朵根,有个圆圆的蛤蟆脑袋,从其喉咙里探出。 有苍蝇这个时候飞过,停在了他的鼻尖上,从他喉咙里探出的蛤蟆即时吐出舌头,把苍蝇卷进嘴里。 他随之砸巴下嘴之后,再次张开嘴。 他的嘴越张越大,最终嘴角一直延伸到脑后,露出他满嘴尖锐的牙齿后面,还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碎齿。 我借助纸人之眼旁观到这里,女子已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距离她最近的矮个子草鬼婆躲闪不及,被她吐了满头满脸。 她吐完矮个子草鬼婆紧接着再朝向其他草鬼婆,其他草鬼婆连忙闪避。 我关联纸人到这里差点笑出声。 此女子,越来越合我心意了。 大师兄问我在傻乐什么,我跟他简要讲述下我以纸人之眼所看到的内容。 大师兄咂舌蛤蟆蛊有些变态,我于是跟他再提及麻雀蛊乌龟蛊等一系列更变态的蛊术。 “老婆,我觉得你肯定是不想让我吃早餐了。”大师兄听完我的讲述,表情不是一般的一言难尽。 他虽没洁癖,但日常极爱干净。 “我现在就去做早餐,待会你若吃不完就活活打死。”我笑出了声,迎着初生的朝阳去往厨房。 大师兄跟着我去往厨房给我打下手,坚持早餐只吃素不吃肉。 接下来我和大师兄在苗疆地界再待三天再获两对新蛊之后离开,先去和四师兄见面,再让四师兄叫上六师姐一起聚个餐。 我交代四师兄不要跟六师姐提及我和大师兄也在,免得六师姐会拒绝前来。 四师兄不疑有他立刻照做,也感慨我比他有容人之量。 对于四师兄的感慨,大师兄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我及时白一眼他,他马上落下唇角眼底的笑意不减反增。 四师兄顺利联系上了六师姐也顺利邀饭成功之后,我们一起在傍晚时分提前乘车去往定好的饭店等候。 已是春季,街上的人们都已脱掉了厚重的棉衣,到处都生机勃勃万物复苏春意盎然。 我无暇于沿途美景,更希望季节能回到冬季,如此的话,在外溜达的兽类就能减少大半,六师姐的助力也会随之被削弱。 四师兄持续沉浸在与我和大师兄的团聚喜悦中,言语中不掩对师门再能团圆一起的期待。 眼见着四师兄的开怀我更握紧大师兄的手。 大师兄拍拍我的手,无声告诉我他很好他没有矫情。 我们到达饭店后径直去往包厢。 进电梯的时候,四师兄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于是多打量了几眼从电梯里出来的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举止亲昵看起来应该是情侣,男的身材壮硕日常应该热衷于健身也或许本身就是个健身教练,女的妆容精致一身的名牌。 我们再到达包厢后,我问四师兄是否认识那对男女。 四师兄迟迟疑疑着告诉我和大师兄,那女的,是五师兄新交往的女朋友,是之前不曾恋爱过的五师兄的初恋。 我喷笑当场。 大师兄上扬了唇角。 四师兄对于我和大师兄的反应更显郁闷,连忙提醒我们,万不要再和外人提及此事。 五师兄曾给他发过那女的照片,也幸好那女的没卸妆,所以他才能一眼认出了那女的。 那女的外面有狗这种事情,需要让五师兄自己发现才最为合适,我们若提会让五师兄太没面子,而且五师兄也不会相信。 我于是悄然掷出一纸人去追寻那女的。 纸人溜着地面沿着门缝离开包厢,再一路贴着天花板离开饭店之后,最大化沿途一切的隐蔽功能隐蔽着身形,没多久也就找到了那女的。 她已和之前那男的,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内,上演着不可描述事情。 纸人找到她之际,我借助纸人之眼也看到,五师兄正从车边经过,还因为车子的不停震颤特意多瞟了一眼车子之后眼底带起恶趣味。 他脚步没停,并不知道车内的女主角就是他的初恋,头顶着青青草原看起来还很是欢乐。 五师兄怎么也来了? 我即时电话五师兄,问他在忙些什么。 他停下脚步告诉我,四师兄邀饭六师姐时候,他和师父刚好也在六师姐身边。 六师姐应下四师兄的邀饭之后,师父决定也过来和四师兄聚聚。 于是,他也跟着来了。 他正在与四师兄汇合的路上。 六师姐和师父刚才突然有事要忙直接把他撂在了路边,他已经快到四师兄提及的饭店。 “什么关紧事情能让他们将你直接撂到了路边?”我接腔再问。 “不知道。我没问。撂下就撂下呗,步行会儿全当锻炼身体了。”五师兄再给出答案之后,回头望向车子。 他停下脚步接电话的动静让车里的初恋发现了他的出现。 初恋更紧闭了嘴巴免得发出声音,车里的男的察觉到她的突然冷淡之后更卖力表现非想让她叫出声。 她持续不叫持续冷淡,惹得男的有些急眼,然后在动作上突然发了狠。 她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 五师兄听到了那声痛呼。 五师兄是循声望去的。 他眼底带起疑惑,顾不上再跟我多讲其他,迟疑着走向车子敲响了车窗。 我借助纸人之眼关注到这里,收回纸人挂了电话,告诉大师兄和四师兄,师父和五师兄也跟着六师姐来了。 五师兄已经快到饭店。 师父和六师姐有事要忙应该会晚点到场。 四师兄很是惊喜能再见到师父和五师兄。 大师兄隔空传音方式提醒我,在师父面前切勿妄动,我想给六师姐下誓蛊的计划最好延后。 我浅笑着不置可否,抬手接过悄然回返的纸人重新收好。 第155章 助人为乐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四师兄这个时候提议去迎一下五师兄,大师兄于是征询我的意见,我浅笑着点头说好。 下楼期间,我用隔空传音方式,将我刚才以纸人之眼看到的内容,简要告知大师兄。 五师兄或许已敲开了车窗,也或许并没能敲开车窗。 五师兄或许已确定车内的女主角是他的初恋,也或许还不确定车内的女主角是谁,也或许丝毫没把车内女主角联系到他的初恋身上。 大师兄挑了下眉梢。 我笑意更浓。 对于五师兄的狗血遭遇,我虽有些同情但更觉得搞笑。 随着电梯到达一楼,我拉着大师兄率先离开电梯快步朝向饭店门口。 “老婆,咱能不能稍微克制下?”大师兄哭笑不得,配合着我加快脚步。 “必须能。”我开始一路小跑。 “得嘞。我的错。”大师兄轻声笑起更加快脚步。 接下来我们赶到现场时候,车子还没离开,五师兄还站在车旁。 车窗依旧紧闭着。 车子附近已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隔着车窗玻璃,车里的男人怒斥五师兄多管闲事,车外的五师兄坚持让里面的人打开车窗籍以确认下女的并非被强迫并没有受伤。 如此场景,让我笑出了声。 我选择助人为乐,于是到达五师兄身边后直接一拳捶碎了车窗玻璃。 旁观的人们发出惊呼,车内的男女受惊到齐齐朝着车外望来,五师兄就此和他的初恋四目相对。 初恋和车内的男人还没穿上衣服。 五师兄傻在原地。 大师兄微蹙了眉心即时检查我的手有没有受伤,四师兄瞟一眼车内情况愣神下紧接着拉着五师兄就走。 五师兄呆呆跟着四师兄离去,大师兄确认我的手没有受伤后带我快走两步跟在四师兄和五师兄的身后。 起哄声这个时候在我们身后响起,旁观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去拍摄车内的男女,车内的男女开始匆忙找衣服去遮挡车窗。 起哄声也让五师兄回过神来,他急急转身就要朝着车子奔去但被四师兄死死抱住了腰。 大师兄及时一掌拍昏了五师兄之后,四师兄将五师兄扛到肩膀扛回饭店扛入包厢,叮嘱我和大师兄切莫要在五师兄面前提及我们知道车内的女人是谁。 四师兄叮嘱结束再弄醒五师兄。 五师兄悠悠醒转再环顾下四周后,腾的从座位上窜起,怒声问询之前是谁拍昏了他。 “我。”大师兄轻飘飘瞟一眼五师兄。 五师兄的怒火顿时尽散,再缓缓坐下之后,低着头默不作声,再,吧哒吧哒的掉起眼泪。 我和四师兄对视一眼,借故带大师兄暂时离开包厢,留时间和空间,给四师兄安抚五师兄,给五师兄恢复平静。 我和大师兄离开包厢之后并没走远就在走廊里待着,一起旁观着饭店里的人来人往。 我突然觉得很累,于是靠着大师兄的胳膊不思不虑。 大师兄及时察觉到我突然而来的情绪低落,他将我抱起,让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小睡会儿。 我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很快睡着,再醒来时候已经重回包厢。 包厢里除了我和大师兄,还有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和师父。 五师兄已恢复平静,较之平时安静了许多。 师父依旧是一袭白袍,鹤发童颜目光炯炯仙风道骨,白发三千有用木簪挽起在脑后。 六师姐依旧身着粉色汉服白纱遮面。 我躺在大师兄的怀里,身上盖着薄毯。 饭菜还没上桌,大家正低声聊着天。 随着我睁开惺忪睡眼,大师兄柔声问我是否已经解乏,柔声提醒我六师姐和师父也已到场。 我瞬间清醒即时从大师兄的怀里坐起之际,师父笑我睡得够香,四师兄离开座位打开包厢房门交代门外的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我连忙再站到地上向师父赔礼,师父笑着摆手让我不用客套,说他乐意看到大师兄对我关怀备至。 随着师父的话语告一段落,六师姐站起身为她之前对我的为难向我正式道歉,并奉上了双份的见面礼和贺礼。 我接受她的道歉接受礼物之后,问她怎么知道能在饭店见到我和大师兄。 她的答案是,她并不知道能在饭店也见到我和大师兄,她只是在备好礼物之后有持续随身携带着礼物。 既然已提前见了面,她自然不能,再将正式道歉和礼物非要留到寻到师门老九后再奉上。 她若今个不正式道歉,师父也会打折了她的腿。 师父对我这个小徒儿,可是比对其他徒弟都娇贵的紧。 “师父,六师姐好像吃醋了。”我人畜无害着笑起。 “我没有。小师妹你千万别再给我增加罪名。我只是实话实说只是羡慕而已。”六师姐满眼无辜表情和善。 “你们两个都落座吧。同门之间本就该如此的和和睦睦。”师父对于我和六师姐之间的表面功夫,满眼的欣慰。 我和六师姐就此落座,大师兄已将之前盖在我身上的薄毯折叠起来铺在我身后的座位上。 我和师父以及六师姐谈话间,大师兄也有以隔空传音方式告诉我师父已找到了崔灵儿。 六师姐和师父到达这座城市后突然有事要忙直接把五师兄给撂在了路边,正是因为又获取到了与崔灵儿有关的最新线索。 六师姐和师父已去见过崔灵儿。 至于见面后的具体情况,师父还不曾提及。 随着我和六师姐落座,服务员这个时候也开始上菜。 接下来的边吃边聊过程中,师父提及他和六师姐来到这座城市后,已见过崔灵儿但没见到司音昊天。 司音家是古老的驱邪家族,隐世之后,虽改头换面其实依旧在从事着与驱邪相关的生计。 如今的司音家尽归崔灵儿掌管。 崔灵儿身边没有别的子嗣,她独自生活据说不知道司音昊天的下落,也不愿意多讲与司音昊天相关的内容。 她在得知我还活着之后很是激动,希望我能尽快和她相认。 她想要将司音家交给我打理。 她若知道我就在这个城市,极有可能会直接跟来饭店与我相见。 师父讲到这里,再提及,他曾追踪爷爷到国外但结果不尽如人意,他扑了个空并没能见到爷爷。 爷爷如今是在国外还是国内,是否已知已被师门追踪,又是否清楚我已认归师门,都还犹未可知。 司音家的势力横贯国内外主要在国外,我若能和崔灵儿相认自然能为我早日寻到爷爷多添助力。 即便不提司音家能为我早日寻到爷爷多添助力,不提司音家家大业大,我若能和崔灵儿相认,对我还有别的好处。 他和崔灵儿见面期间,崔灵儿还提到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是昙花命。 我静静听着师父的话语至此,不由得心中震动。 我如何都不曾想过师父竟会直言我是昙花命,按理说他该死死捂住我是昙花命的秘密,才更易达成他的不可告人目的。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之前是无中生有着误会错怪了他? 还是,他已知我和大师兄曾回玄机阁曾去过书库曾向七师兄问过昙花命的解法,于是猜测我和大师兄已知我是昙花命,于是选择直言又是他的高明手段之一? 还是,若没崔灵儿提及我是昙花命之际六师姐也在场,他依旧会死死捂住我是昙花命的秘密,他如今会选择直言其实是临时改变了计划的被迫而为? 他会直言我是昙花命的原因,到底符合我的哪个猜测?! 第156章 死物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师父话语至此,六师姐淡定表情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僵住了手中动作。 四师兄五师兄满眼错愕。 大师兄难掩震惊,他对于师父会直言我是昙花命的原因应该和我同时生出了诸多猜测。 他即便已知我是昙花命,再听到昙花命三个字,依旧是,瞬间泛红了眼眶。 师父话语至此,扫视一眼包厢内的各位,再继续话语。 昙花命的命数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命数,要想破解,只能逆天改命,只能用上往生阵。 往生阵即便操作完全正确,也有失败的几率。 一旦失败,除了十一名死士性命不保,施展阵法者以及试图逆天改命者,皆会毙命当场。 若施展阵法者修为高深,能提升往生阵的成功率。 若施展阵法者是血脉至亲,能最大化往生阵的成功率,还可用死物替代往生阵中所需的死士。 师父再话语至此,四师兄和五师兄齐齐长舒了一口气,大师兄紧握着我的手眼底升起希望。 “师父,您老讲话时候能不能别大喘气?您老总爱这么捉弄人,这次直接差点把人给活活吓死。”五师兄闷声吐槽。 “小徒儿,你愿不愿意和崔灵儿相认?”师父略过五师兄的吐槽问询我。 随着他再问询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向我,静等着我的答案。 “我和崔灵儿长得像么?”我稳稳心神接腔。 “像。”师父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 照片的背景是临在苍色山岩脚下的宏大古宅的大门。 男的端坐在阔椅,女的扶着他的肩膀站在他的身后。 女的长得和我之前梦到过的绝色美人一模一样,男的长得和我之前梦到过的男人一模一样。 男女脸上都带着笑容。 我却感觉不到他们有半点的开心。 随着我接过照片仔细去看,师父告诉我,我手中的老照片是崔灵儿交给他的。 照片中的男的就是司音昊天,女的就是崔灵儿。 他和崔灵儿见面期间,在崔灵儿的住所见到了不少老照片。 所有的老照片,要么是司音昊天的独照,要么是司音昊天和崔灵儿的合照,没有崔灵儿的半张独照。 崔灵儿的住所里也只有老照片。 单从一应老照片上都有司音昊天的细节上来看,崔灵儿对司音昊天的感情应该甚是深厚。 崔灵儿说她不知道司音昊天的下落,也不愿意多讲与司音昊天相关的内容,应该是两人之间曾有过严重的不愉快。 或许,正是那严重的不愉快,才导致了司音昊天的不告而别和不知所踪。 不管怎样,如今的司音家能尽归崔灵儿掌管,不管崔灵儿的手段如何,势必都有司音昊天曾在离开之前主动将掌管家族的权利移交给崔灵儿。 古老的驱邪家族规矩繁多,移交权利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司音昊天的移交权利绝对是出于自愿并非强迫。 如此,司音昊天对崔灵儿也是不错。 崔灵儿的娘家早已没落早已没人,司音昊天又已不知所踪,崔灵儿虽不愁吃穿,但如今的境况也难免令人唏嘘。 “早已没人?”我从照片上收回视线。 师父点头说是,再开口是提及往事。 崔灵儿的父母当初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子嗣不旺,家中只有崔灵儿一个独生女儿格外的宝贝。 宝贝到,鲜少让崔灵儿在外面抛头露面,唯恐崔灵儿磕着碰着或者被谁给绑架走了。 崔灵儿和司音昊天的婚姻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据说司音昊天当初并不愿意,但见到崔灵儿之后又一见钟情。 崔灵儿和司音昊天订婚之后没几天,崔灵儿的父母在山上双双失足落崖,留给了崔灵儿偌大产业没来得及看到崔灵儿的成婚。 “师父,您这些陈年旧事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浅淡笑容问询。 “一点点抽丝剥茧式打听出来的。”师父给出答案后,再问我是否愿意和崔灵儿相认。 我于是给出肯定答案之后,师父再提他接下来继续找寻爷爷同时,也要为往生阵早做准备。 能替代往生阵中所需死士的死物,不是简单的俗物,需要他亲自操办。 “需要哪些死物?”大师兄替我问询。 师父随之给出答案。 师父提到的死物,样样都是我不曾听说过的存在。 大师兄仔细记下师父提到的死物,也隔空传音方式告诉我,样样死物不但制作繁琐还需要修为极深才能制成,目前而言,的确都不是我们能参与制作的,只能让师父负责亲自操办。 师父给出答案之后,我谢过师父大家继续用餐。 继续用餐期间,我心意相通单陵简要讲述和师父再见面之后发生的一切,爷爷通过单陵提醒我要时刻保持警惕。 关于往生阵中所需死士是否能用死物替代,他不知道。 不过师父提到的死物,的确都有蒙蔽鬼神的替死功效。 若师父真能助我破解昙花命,若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他愿意去负荆请罪。 我只管去认亲崔灵儿,不需要多虑认亲之后或许会增加他的暴露几率,他会顾好自己。 单陵替爷爷转述结束后跟我说恭喜,再问我最近有没有遇到悲催事情可以分享给他让他乐呵一下。 我于是将五师兄的狗血经历分享给他之后,他乐出了猪叫声。 继续用餐期间,我有想过要试着给六师姐和师父下蛊,于是,找各种理由灌酒师父。 大师兄不清楚我还为师父也备下了蛊虫,以为我手里只有为六师姐备下的誓蛊,他对于我的蠢蠢欲动,再次提醒我,有师父在场我不能妄动。 我最终选择作罢。 究其原因,不是因为大师兄的提醒,而是因为,师父海量,饮酒若饮水。 还有,事态发展到这里,已让我有些倾向于,自己之前或许真的是无中生有着误会错怪了师父。 继续用餐期间,师父提及五师兄曾嚷嚷着已有初恋,给五师兄准假几天去和初恋见面团聚。 五师兄顿时扎心,沉默几息之后闷声告诉师父他没有初恋,他之前提到初恋都是诓骗师父的。 师父问询目光望向四师兄,四师兄小幅度摆摆手无声示意师父别再多问。 师父于是岔开话题。 六师姐则来了兴致,但目光扫过我之际,又生生咽下了,她想趁机在五师兄心上狠戳几个大窟窿的阴阳怪气。 时间再到用餐结束之后,师父再告知我崔灵儿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提及崔灵儿有讲过我可以随时上门。 大家再一起离开饭店在饭店门口正准备分别时候,六师姐突然侧耳倾听,紧接着惊喜了表情提及她已有老九的下落。 老九是九师兄,姓名为江南。 师父顿时开怀。 四师兄和五师兄不掩喜色。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 我:…… 大师兄:…… 师父就此带着四师兄五师兄和六师姐火速赶往九师兄所处位置收徒,留我和大师兄继续待在这座城市随后去和崔灵儿认亲。 对于身处国内的江南迟早都逃不出通兽语能御兽的六师姐的追踪,在我和大师兄的预料之中。 我和大师兄只是没料到时间居然这么快,仅此而已。 “老婆,准备什么时候去认亲?”随着师父他们离开,大师兄牵着我的手也离开饭店门口。 “既然她说可以随时上门,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日不如今时。”我浅淡笑容给出答案。 第157章 认亲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大师兄就此赶往师父提供的崔灵儿的住址,在路上大师兄向我坦言,事态发展到这里,他也倾向于,我们之前或许真的是无中生有着误会错怪了师父。 至于真实到底是什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等到,师父真能助我破解昙花命之时。到时候,我信他无辜,我向他负荆请罪。”我浅浅笑着接腔。 “由崔灵儿施展阵法,由师父亲自操办的死物替代往生阵中所需的死士,是否真的能顺利破解昙花命?”大师兄轻声疑问。 他的疑问自然无答。 他的疑问也是我心中疑问。 师父亲自操办的死物,或许是助我生,也或许是促我死。 逆天改命的往生阵或许会被多加效果,或许真能为我续命,也或许会让我万劫不复。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已被推着踏上了,不得不和崔灵儿相认不得不经历往生阵之路。 这种情况让我不由得再次想起,我们或许只是中的一个人物正在按照设计好的桥段度过一生。 那么,我的结局是什么,我的一生会戛然而止在何时? 我暗暗叹息一声,掷出一纸人前方探路。 崔灵儿住在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别墅区。 别墅区在这座城市里的售价可谓天价。 崔灵儿并非只买了其中一套。 整片别墅区都在她的名下。 每栋别墅都已精装修过,都配备有佣人负责早晚各打扫一次。 我们到的时候,别墅区内灯火通明。 佣人们有专门住的地方除了早晚打扫不允许在别墅内逗留,灯火通明是佣人们按照崔灵儿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亮着灯。 崔灵儿住着别墅区内风水最好的那栋别墅内。 别墅区内保镖甚多,有专门负责日常巡逻的,有专门负责在别墅区出入口把守的,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虽是深夜,保镖们都没半点懈怠。 随着我和大师兄到达别墅区出入口,不用我们自我介绍,已有保镖立刻迎出并前方带路带我们前往崔灵儿居住的别墅。 我和大师兄踏入大门之际,另有保镖将我们已然到达的消息同时传递入别墅区内里每一位保镖的耳中,以及崔灵儿居住别墅内的佣人的耳中。 佣人随即低眉顺眼着去跟崔灵儿报告。 崔灵儿还没休息,正站在挂有老照片的墙边看着照片,眼底是深深哀愁,也,夹杂着丝丝恨意。 对于佣人的低声报告,她激动了眼神连忙让佣人去煮茶去准备水果。 佣人依言而行,她杵在原地再不知所措会儿,再努力按捺着激动情绪走到客厅里坐下。 “不是说血缘能够让彼此没有见过面的人也能瞬间亲近么?我对她,怎么生不起半点的喜欢?也没半点马上要相认的激动?”我关联纸人到这里,隔空传音大师兄。 “或许是,从你得知当年想杀你的人中有崔灵儿派出的杀手那刻起,你对崔灵儿已心生了嫌隙。”大师兄牵着我的手给出他的分析。 他不曾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道血缘是否真的有,能让彼此没有见过面的人也能瞬间亲近,的神奇功效。 “或许吧。”我浅笑着接腔。 我和大师兄随着保镖抵达崔灵儿所住的别墅时候,已经等候在别墅大门外的崔灵儿急急迎上。 她身着素色旗袍外搭白色皮草,长发挽在脑后,冻龄了绝色,和我在梦中在老照片上看到的她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已有不同。 我在梦中在老照片上看到的她气质婉约,如今的她气场十米。 她素面朝天,脸上不带半点妆容。 她满眼激动,颤抖着双唇唤出雪儿两字后泪水跌出眼眶,走到我面前后给了我一个紧紧拥抱就此哭出了声。 她的拥抱让我瞬间僵硬了身体,我迟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搁在从前,我绝对不会原谅她曾派出杀手去杀我,我会不等她靠近就一脚踹飞了她。 如今的我,已有爱和被爱的能力,已懂得宽容。 我轻拍她背部的动作让她哭得更是难以自控。 我渐渐也,泪湿眼角。 我只在梦中只在老照片上见过的她,正实实在在拥抱着我。 她是我的母亲。 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才有了我。 只要将来她不再带给我伤害,过去的嫌隙可以一笔勾销。 “岳母,我们不如进屋再聊?”空中这个时候降下淅淅沥沥的春雨,大师兄及时提醒。 “好好好,我这样子,倒是让孤澜见笑了。”她松开我匆忙擦拭下眼泪,带起笑容之际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紧接着再牵起我的手快步进入别墅。 别墅内布置得低调奢华也很是温馨,茶温刚好茶香四溢,果盘精致一字排开在茶几上,佣人早已为我们备好了拖鞋。 我们进屋后,她招呼大师兄随便坐招呼大师兄喝茶吃水果,始终紧牵着我的手不舍得撒开。 她问我最近过得如何,承诺会助我破解昙花命,苦笑我这些年定然过得极苦,感慨我们竟还有再见的机会,感慨我们再见面时候我竟已经成婚。 她已听师父介绍过大师兄,如今见到真人她深感我眼光不错。 我和大师兄既然已经成亲,定要彼此好好珍惜才行。 只等我破解了昙花命,我就可以拥有怀孕的能力。 到时候,我和大师兄要多生几个孩子。 到时候,我们负责生,她来负责养。 师父和六师姐登门之后,她已下达命令,令司音家的势力,要全力助我早日寻到爷爷。 她话语至此,又突然低了音调,再开口是问我,是否恨她。 她的问询,让我将视线从墙上的老照片上拉回。 所谓的是否恨她,我可以表面理解为她不曾养大我,更可以深层理解为她曾派杀手去杀我。 我拍拍她的手,浅淡笑容告诉她不恨。 她急急垂下眼眸,泪水再次滴落。 眼见着气场十米的她自从和我再见之后尽显柔弱,我有些不忍,于是主动找话题再聊些别的。 我们接着再聊,避无可避着最后还是聊到了司音昊天。 提及司音昊天,她给出了极高的评价,眼中的情谊不遮不掩。 她绝口不提她和司音昊天的曾经过往,只说司音昊天选择隐世选择不告而别不知所踪都是她的错。 我自然没去追问她错在何处,她再次叮嘱我和大师兄既然已为夫妻必须要珍惜对方,更,不可背叛。 她再来的叮嘱,再次印证了我对司音昊天不是我生父的猜测。 墙上的所有老照片,要么是司音昊天的独照,要么是司音昊天和她的合照,没有她的半张独照,也,没有我的半点存在。 我的存在是她的污点。 若司音昊天不曾不知所踪,她不会接纳我的回返。 正因为司音昊天已不知所踪,她才能毫无顾忌着向我敞开怀抱。 那么,我的生父是谁? 她不提,我自然不能问。 在我的梦中,司音昊天和她一样的悲伤。 司音昊天当时应该还不曾发现绿帽,否则,他如何都该有或多或少的愤怒情绪才对。 她和他从我出生就该知道我是昙花命。 当时的我还只在襁褓之中,她和他当时的悲伤,大约是来自,发现我还是至阴之体。 事实真的只是如此简单么? 还是,另有原因? 毕竟,至阴之体只要有至阳之体或天生佛骨都可解,并非必须早死。 她的父母当初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她定然传承有父母的本事,司音家更是古老的驱邪家族。 即便她不懂至阴之体并非必须早死,司音昊天不可能不懂。 那么,若我是至阴之体不是他和她悲伤的理由,他和她当时到底在悲伤什么? 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是我还不曾知道的,又,对我是否重要? 第158章 亲子鉴定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们的聊天持续有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惊觉已是深夜,匆忙再为我和大师兄安排房间。 她的卧室在二楼,她将我和大师兄安排在了一楼。 接下来就是互道晚安再洗漱休息,我始终没能唤她一声妈,她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失望。 躺在床上我如何都睡不着,于是再次关联上入了她卧室的纸人。 她也已洗漱完毕换上了睡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但她面前的镜子却被白纱给挡了个结实。 我再控纸人将整个屋子都溜达一遍。 整个屋子只有梳妆台和洗漱台处有镜子,洗漱台处的镜子也被白纱给挡着。 我于是先抬手布下不透明的结界再问大师兄,除了丑之外,人会在何种原因下,面前明明有镜子,还用东西蒙着不愿去照镜子? “除了丑之外,那就,要么是对镜子有心理障碍,要么是厌恶或恐惧。厌恶那张脸,像极了讨厌的人的脸;恐惧那张脸,本身就是讨厌的人的脸。”大师兄思索下给出答案,顺道给我普及下换皮的存在。 “那么,你觉得你岳母属于哪种情况?”我静等大师兄话语告一段落后再问。 “啊?”大师兄有些傻眼,自己的猜测原来是针对自己的岳母的。 “按照你所言,你岳母是在厌恶或恐惧自己的脸。”我浅淡笑容直接剔除崔灵儿对镜子有心理障碍的选项。 若崔灵儿对镜子有心理障碍,这栋别墅里大概会连玻璃都不留。 整片别墅区都在她的名下,她是不差钱的主,可以随心所欲的打造她的住所。 “不管是在你的梦中还是老照片中她都是如今模样,她还是家中独女,她若是真正的崔灵儿,也没理由厌恶自己的脸。”大师兄靠坐到在床头,将我抱在怀里,开始认真分析。 “她如果是真正的崔灵儿,在嫁给司音昊天嫁到司音家之后没可能会被谁换了皮。”我接着补充。 “她出嫁之前也被父母格外宝贝,但她出嫁之前父母已双双失足落崖。她父母死亡和她出嫁之间,没谁护着她。”大师兄也给出补充。 “崔灵儿是在无人护她期间被谁换了皮。现在的崔灵儿是我的母亲但不是真正的崔灵儿,所以,她才既厌恶又恐惧崔灵儿的脸。”我缓声做出总结,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还真是会给人惊喜。 她应该如何都想不到,单就她用白纱蒙住镜子的细节,就能让我和大师兄在短短时间内,推理出她不是真正的崔灵儿。 不过,她真正的身份是谁,并不重要。 她只要是我的母亲就好。 想到这里,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师父说过,司音昊天当初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愿意,但见到崔灵儿之后又一见钟情。 如果师父打探到的所谓一见钟情没有水分,我的总结才算到位。 若所谓的一见钟情有水分,那就能再延伸出别的版本了。 “老婆,还有哪里不对么?”大师兄疑惑了眼神。 “她也或许,就是崔灵儿本尊。”我从大师兄的怀里坐起,给出自己新的推测。 “怎么说?”大师兄更显疑惑。 “司音昊天当初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愿意,他的不愿意或许是已有了心爱的女人。爷爷说过,司音昊天刚正不阿。在这些前提下,司音昊天就不可能会对崔灵儿一见钟情,不可能去娶崔灵儿。”我再给出答案,比之前总结时候更缓了语速。 “那么,司音昊天后续又愿意娶了崔灵儿,或许是崔灵儿为讨好司音昊天将自己活活整容成了现在的模样,整成了司音昊天心爱的女人的模样。” “没有几个男的能抵挡住如此偏执的爱。而且,崔灵儿的父母当时还双双坠崖死亡了。” “如果司音昊天心爱的女人刚好又已经死亡或一去不复返,司音昊天就算是能抵挡住偏执的爱,也会因同情崔灵儿骤失双亲无依无靠,做不到去雪上加霜去退婚,而娶了崔灵儿。” “当然,崔灵儿也可能只是假装整容,其实是和司音昊天心爱的女人偷偷换了皮也不一定。” “当然,崔灵儿过于偏执,她的骤失双亲,也或许就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以双亲之死加重司音昊天能娶她的筹码,给司音昊天施压,抓住了人性的不忍,逼迫司音昊天去娶了她。” “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如今的崔灵儿就还是崔灵儿本尊。” “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崔灵儿自然也不喜欢自己的脸。” “那么,我可能是她生的,也可能不是她生的,或许其实是司音昊天和心爱的女人所生。” “只有司音昊天在崔灵儿之前不曾有过心爱的姑娘,也真的曾对崔灵儿一见钟情,我原来的总结才算到位。” 我话语至此,大师兄让我容他捋捋。 我静等他捋清思路期间,再关联上纸人。 她已经关灯休息,梳发梳落的头发散落在地上。 我于是控纸人给我带回几根带有毛囊的头发仔细收好。 我只关心她是否是我的母亲。 等到亲子鉴定出来,我就能知道答案。 大师兄捋清思路后,庆幸我能怀疑到楼上的她或许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若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一旦让她施展往生阵,极大可能会是玉石俱焚后果。 他丝毫没考虑过,她会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但愿,我们只是在胡思乱想,但愿,她是我的亲岳母。”大师兄长难以轻松。 我们就此休息,在天色微亮时候不等她起床就离开了别墅。 我们拒绝了保镖的陪同,但还是有保镖尾随着我们。 我们七拐八拐甩掉保镖确定再无尾巴之后去往亲子鉴定机构。 鉴定结果三个小时后送到我们手里。 我的嘴开了光。 她的确不是我的母亲。 我,还真不是她亲生的。 她愿意为我施展往生阵是为了和我玉石俱焚。 她已知道爷爷和我之间有福祸蛛,都等不到我死在爷爷手里,宁愿赔上性命也要亲自送我归西唯恐我不死,她必须是恨极了我。 她恨极了我的唯一好处是,绝不会提高爷爷暴露的几率,不曾也不会令司音家的势力全力助我早日寻到爷爷。 “接下来,我们还回她那边么?”鉴定结果让大师兄升起的希望彻底破灭,他难掩无奈,揉揉我的头顶轻声问询。 “回不回都于事无补。她那么恨我,就算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下落,打死也不可能告诉我们。”我对于鉴定结果没太多情绪。 一切,不过是回到了我昨晚在饭店睡着时候的状态。 我还没有找到血脉至亲,还没机会最大化往生阵的成功率,不能用死物替代往生阵中所需的死士。 原来,我梦到过的绝色美人就是我的生母,司音昊天的确是我的生父。 “等八师妹大成了悟心术,可以先用在她身上。”大师兄牵着我的手再离开鉴定机构。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崔灵儿打来电话问我和大师兄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返,提及她已亲自下厨做好了午饭。 我再听到,她连声音都趋于我母亲的声音,不由得挑了下眉梢。 我理解她对我的恨。 但我生父的不知所踪若是出自她的手笔,她身上的皮若是我生母的,她必须要死得煎熬。 我等她话语结束,告诉她我和大师兄给她挑了些彩妆产品。 她立刻拒绝,提及她平时只用水乳不化妆,让我无需再买。 我挂了电话之后和大师兄直奔商场,买了两套彩妆产品后再买一个适合放在客厅的大大穿衣镜,一起送回到别墅。 既然她喜欢演戏那我就陪她演下去。 陪演自然不能免费,我需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 第159章 一见钟情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送货的工人们不允许进入别墅区,保镖们负责将大大穿衣镜从别墅区的出入口抬入崔灵儿的住宅。 在客厅内摆放穿衣镜是有风水禁忌的。 我指挥着保镖们将穿衣镜直接摆放在客厅里的合适位置,让崔灵儿无从找到挑剔的地方。 对于我和大师兄送回到别墅的东西,崔灵儿没表露出半点异样。 她嗔怪我和大师兄乱花钱买的都是她不需要的,又开怀我们能想着为她置办点什么。 即便东西都是她不需要的,她也觉得暖心。 随着我再拉着她来到穿衣镜前面照镜子,她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住,眼神有短暂的飘忽。 镜子中的我和她,笑颜如画,长得相似又略有不同乍一看若孪生姐妹,只是气质迥然。 “雪儿,妈妈是不是有点老了?”她强行将目光锁定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抬手抚摸下脸颊。 “一点都不老。和我像姐妹。等午饭后您再试试我的化妆本事,保证能让您看起来像妹妹。”我挽着她的胳膊笑出了声。 “净瞎说。也不怕孤澜笑话。”她收回视线,以饭菜马上就要凉了为由,带我离开客厅去往餐厅。 我自然不愿这么快就让她离开镜前,但没阻止,毕竟以后只要我在她再照镜子的机会就会很多。 用餐期间,我提及师父曾讲过她的父母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让她给我讲讲她父母的故事。 我提及她父母用上了外公外婆称谓,她显得有些激动,于是提及往事。 她讲的往事都是她父母如何的响当当如何的宠爱她骄纵她,丝毫不提她父母的双双坠崖。 她不提,我只能勉为其难去问。 随着我问询出口,她夹菜的动作停住,紧接着再收回筷子后,黯然了眼神。 大师兄配合着我及时向她道歉,说我在亲近的人面前,总会口无遮拦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摆手说无妨说挺好,又带起笑容,开始提及她父母是如何坠崖的。 按照她所言,当天本来风和日丽她父母和她爬山游玩得很是开心,只是后来却下起了雨。 当时她和父母已到山顶。 虽然下了雨,她父母还是坚持想要再拍几张照片之后再离开。 她于是负责给父母拍照。 结果在拍照的过程中,因为雨天地滑,也因为她父母过于追求背景好看,所以失足双双坠崖。 她讲述期间,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带起淡淡哀伤。 “你外公外婆去世后,我觉得天都快要塌了。还好你爸陪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她再提及司音昊天,眼底的哀伤顿散。 “据说,他和您是一见钟情?”我顺势问询。 “是。一见钟情。从此之后就,拼了一切都要在一起。”她就此岔开话题。 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佳。 我边吃边赞她厨艺不错,她说她成婚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若想学她可以教我。 午餐结束时候四师兄打来电话给我报喜。 他和五师兄六师姐以及师父,已顺利见到了江南,刚刚也已顺利让江南拜入了师门。 以后,江南就是我的九师兄。 至此,师父已集齐徒弟。 师父随后会再召大家团聚让江南和大家来个正式见面,具体时间待定,等师父选好吉日他会再通知我和大师兄。 因为江南已经被寻到,他和六师姐以后会加入找寻爷爷的队伍中。 也因为江南年纪较小,师父让他暂时负责照顾江南。 四师兄讲到这里,问我是否已和崔灵儿相认。 我浅浅笑着给出肯定答案,打开免提让崔灵儿和四师兄讲上几句。 崔灵儿开始和四师兄聊起。 大师兄从座位上起身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 自从我和大师兄再返别墅后持续安静待在门口的佣人,这个时候快步过来餐厅,负责清理餐桌将厨房打扫干净。 崔灵儿住宅内的佣人是轮班制,我昨晚见到的佣人和早上见到的佣人以及此刻的佣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三个佣人都为女性,佩戴黑色口罩身着宽松黑衣脚穿黑色布鞋,将头发完全塞在黑色发帽中,手上戴着pvc手套。 接下来再到通话结束,我拉着崔灵儿坐到穿衣镜前给她化妆。 她连连拒绝,我问她是否是怀疑我的化妆本事。 她笑着如期说是。 我于是将两套彩妆产品一人一套,让她和我比赛谁画的好,让她,更需要多关注镜子中的脸。 她顾虑着需要和我搞好关系,被迫接受我的比赛提议。 随着她接受提议,我让大师兄不用干等可以去外面转转。 大师兄依言而行。 佣人忙完厨房事情再为我们煮茶之后,退回到门后垂手待着。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崔灵儿坐在明亮的镜子前面仔细化妆,各有心思不会向对方坦言真实。 我是首次化妆,崔灵儿手法生疏但对步骤很是熟悉。 我按照回返别墅期间临时抱佛脚观看的美妆教程再加上自由发挥,倒是也画得像模像样。 崔灵儿在镜前没能撑过十分钟,就已情绪不稳难以直视镜子中的脸。 她极力掩饰控制着,我佯装不知。 化妆这种事情整个流程下来,至少需要几十分钟才能搞定。 我任由她的手渐渐抖起任由她越画越快,无中生友了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性朋友,痴恋男人却无果的故事。 至于痴恋无果的原因,我告诉她,是因为男人早已有了心爱的女人,心里一直都住着心爱的女人,即便心爱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依旧念念不忘。 我的无中生友让她的情绪更加不稳。 我在她匆匆定妆的那一刻,问她,对待这样不识好歹挽回不了的男人,该如何做才算解气。 “夺走他的一切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假思索着给出答案,又,猛然警醒僵住了刷散粉的动作。 “这个答案我喜欢。不是一般的合我胃口。”我笑出了声,继续着化妆动作,只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她。 若将她的答案套用在她和司音昊天身上,她如今已尽掌司音家族,算是夺走了他的一切。 至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的司音昊天或许正被她囚禁在了某处备受折磨? 她急急瞟一眼我迅速恢复常态,没再急于离开镜前,再开口是问我,不识好歹的男人最后怎么样了。 至此,我也已完成定妆。 墙上的老照片中,司音昊天不曾穿过我梦中见到的那件月牙白锦袍。 我于是收拾着化妆用品告诉她,男人过于思念心爱的女人最后烧炭自杀了,被人发现的时候男人身上穿着他心爱女人最喜欢的他的一套衣服。 随着我答案出口,她表情无异,几欲捏断手中的粉刷。 四师兄这个时候再打来电话。 电话铃声的骤然响起让她哆嗦下,就此从座位上起身,也开始收拾起化妆用品。 我接通电话之后四师兄告诉我,师父又已决定今晚就回返玄机阁再聚不再选什么吉日,让他负责通知我和大师兄回返。 师父也让他告诉我和大师兄,我是小师妹不需要给江南准备见面礼,但大师兄需要为江南送上见面礼。 师父知道大师兄对于身外物历来都不上心,已为大师兄备好了见面礼,我们只管空手回去就成。 “好,师兄晚上见。”我挂了电话之后,也就准备向崔灵儿告辞。 “对身外物历来都不上心,不就是穷么?妈妈以后可不能让你再和穷字沾边。”已然完成恢复常态的崔灵儿,笑着拉我去往二楼的置物间。 置物间内琳琅满目珠宝首饰古董玉器应有尽有,虽都价值不菲但没有有市无价的物件。 我配合着尽显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哪件都想要,崔灵儿对于我的反应很是满意越发笑的灿烂让我只管随便挑全部带走都成。 第160章 玉蝶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她既然财大气粗我自然不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于是就装满了储物戒装走了储物间内大半的物件。 她没有半分肉疼,在我停手之后另送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金额她没提。 我接过银行卡感慨我也终于是有钱人了,以后可以少辛苦些,不用什么驱邪生意都接。 她顿时又心疼了眼神告诉我,以后不用再接任何的驱邪生意,我也能过上人上人生活。 我们再一起下楼时候大师兄已回返别墅。 我和大师兄就此向她告辞。 她亲自送我们到别墅区出入口,恋恋不舍反复叮嘱我们但凡有空都要记得常回家看看。 她想要将司音家交给我打理,我若愿意接受就需要跟她学习如何打理。 我应下她的叮嘱。 她再派车送我和大师兄。 随着车子驶离原地,她泛红了眼眶捂着嘴巴泪水滚落。 还加戏? 我被迫打开车窗探出上半身再配合着表演情深深雨蒙蒙,但实在哭不出来,只能用表情来凑满离别感伤。 随着我终于看不到她,我重新坐好,狠狠掐一把有些难掩笑意的大师兄。 他顿时苦了脸色,表情非常适合感伤离别。 司机将我们送到机场后离开。 继续回返玄机阁的路上,我用卸妆水卸掉妆容,向大师兄讲述了我和崔灵儿独处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师兄问我有没有将纸人留在崔灵儿的住宅。 我给出肯定答案。 纸人不适宜在白天行动,随后,我会让纸人找遍别墅的角角落落,先确认别墅内有没有暗室。 若崔灵儿果真囚禁了司音昊天,没有八师姐的悟心术,我们也迟早能找到司音昊天。 我和大师兄赶在天黑之前回到玄机阁,其他人都已到齐。 我们先去见师父。 玄机阁内的院子规格一样只是内里摆设各有不同,师父的院内完全是原生态杂草随意生长。 我们到的时候,师父正在给杂草浇水。 院内的石桌上摆放着泡好的茶水。 随着我们到场,师父停下浇水,招呼我们到石桌旁落座喝茶。 喝茶期间,师父先取出他为大师兄备好的见面礼让大师兄收起后,再问我和崔灵儿见面的是否顺利。 我选择先给出肯定答案。 师父笑我和大师兄不是一般的雷厉风行昨晚竟已去拜访了崔灵儿,再提接下来他会暂不参与找寻爷爷事情,会留在玄机阁专心制作能替代往生阵中所需死士的死物。 破解命格事情,宜早不宜迟。 我和大师兄继续该干嘛干嘛,不要参与找寻爷爷,免得多生枝端。 我看着满院的杂草,很想问问师父,地上的杂草,和他徒弟的性命,到底孰轻孰重? 他能连杂草都能不去伤害,是否能为了留住徒弟们的性命,而放弃长生永生的痴念? 还是,我对他的一切怀疑都只是无中生有? 我自然没问。 我承担不起他当场变脸的后果。 我们在院内再聊会儿喝完泡好的茶之后,师父收拾下带我和大师兄一起前往宴客厅。 在宴客厅内,我再见江南。 江南已稍稍长高了一些还是胖嘟嘟的憨厚蠢萌模样,正被师兄师姐们围着团宠。 对于我和大师兄以及师父的到来,江南连忙跑着迎来,先和师父见礼之后,再疑惑着眼神问询师父,我和大师兄是否是他的小师妹和大师兄。 师父开怀大笑点头说是,江南立刻向大师兄见礼。 大师兄微微点头送上见面礼,我再向江南见礼唤他九师兄。 江南顿时羞红了脸,挠头他比我小了很多,虽然还是我的师兄但被我称为师兄他一时间还是难以习惯。 众人顿时哄笑,我问他身为师兄是否有见面礼给我。 他就此将师兄师姐们赠他的见面礼全部摆在地上让我随便挑,我的目光落在一栩栩如生用玉雕成的彩蝶上面。 并非纯色的玉浑然天成般凑足了蝶的彩,彩蝶玉雕之内还蕴含着蓬勃生机。 随着我目光落在彩蝶玉雕上面,我恍惚看到,有万千彩蝶从玉雕内乍然飞出。 随着我目光落在彩蝶玉雕上面,江南立刻抓起彩蝶玉雕塞到我手里,让我不要嫌弃他是借花献佛。 他的举动,让六师姐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多谢九师兄。”我收了彩蝶玉雕抱拳谢过,也从储物戒内取一精致银锁作为回礼挂在江南的脖子上。 金锁锁富贵,银锁锁平安。 银还具有安五脏安心神止惊悸除邪气等养生作用,大人小孩都适宜佩戴作为长命锁主流的银锁。 我在崔灵儿的储物间里一眼就看中了这银锁,即便没收彩蝶也是要送给他的,我希望他,平平安安。 随着我将银锁挂在江南的脖子上,江南哇的哭出声,边哭边说大家对他太好了就连我这个小师妹都有回礼给他。 他的话语再次引起哄笑。 我暗暗叹息着弯腰替他收拾好他摆在地上的见面礼递到他手中,四师兄快步过来抱起他。 接下来就是师兄师姐们纷纷向大师兄见礼,我逐一向师兄师姐们见礼。 我在向六师姐见礼的时候,六师姐告诉我彩蝶玉雕是她送给九师兄的。 她在彩蝶玉雕里注入了御兽之力。 因为玉已有灵,玉雕能被反复催发。 每次催发,都会有万千彩蝶从玉雕内乍然飞出为我所用,再在一个时辰后自动溃散。 她这玉雕是白天时候才得的,给了九师兄没有给我,不是她想藏私而是我没赶上而已。 随着她提及玉雕是白天时候才得的,五师兄顿时侧目,四师兄上扬了下眉梢,师父的关注力落在江南身上貌似没有听到。 她这玉雕,显然不是白天时候才得的。 “最后还是赶上了。多谢六师姐。”我浅淡笑容谢过六师姐。 她不给我是本分给我是情分,送礼物这事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理所当然。 我的反应让六师姐略显讶然。 她讶然的,无非是,我没有斤斤计较她送我的礼物都没有送江南的好,更没有因此逮着她狂捶。 “七师兄好。”我接着再向七师兄见礼。 他比我首次见到他时候更显冷漠,他每每关注向师父的目光都带着挣扎。 我上次见他时候留下的最后问题,俨然还萦绕在他心头让他苦思无解,他还没敢闯入迷阵里一探究竟,也还没敢去向师父求证答案。 对于我的见礼,七师兄浅浅勾起唇角点点头之后,又,眼底带起思索。 随着大家见礼结束,江南已能止住哭声,师父招呼大家落座,牵着江南的手同坐到主-席之上。 大家都落座之后,师父正式宣布江南以后就是师门的老九,宣布他已收满徒弟,自此之后不再收徒。 欢呼声顿起,我和大师兄随着师兄师姐们一起举杯恭贺师父。 一杯饮尽,师父让江南跟大家也讲几句。 “各位师兄师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师妹,我身为师兄我会罩着你的。”江南站起身先扶正胸前的银锁再抱拳开口。 我起身谢过,大家忍俊不禁。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中我等到大家都喝开了之后,凑到八师姐身边和她闲聊问她距离大成悟心术还需多久。 八师姐附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让我再稍稍等等她,千万别在师父面前提及她曾偷溜出去玩耍。 我点头说好让她对于大成悟心术不用有太多压力。 我也和她约定,她大成悟心术之后要第一个通知到我。 第161章 石雕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时间再到用餐结束,师父和七师兄八师姐九师兄留在玄机阁,其余人就此离去。 我和大师兄在昆仑山山脚下,与继续去找寻爷爷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分别。 我和大师兄手牵手刚走几步,强烈困意突袭而来。 我秒睡当场,再次预见。 泼天大雨下,‘我’和师兄师姐们相对围坐成圈。 大师兄居于首,‘我’封于尾。 ‘我’和师兄师姐的正中地面上,是一尊一人高的石雕。 石雕上刻着繁复符文,夹杂着一些古朴的字符,乍一看像是某个部族流传下来的自创文字。 石雕上自上而下贴满了油黄纸符。 大雨不曾落到‘我’和师兄师姐们围坐的圈内。 石雕底端,有以血画成的圈。 ‘我’和师兄师姐们皆戴着兽纹面具,正将拇指尖扎出一个血点。 鲜红的血珠从那小点中倏然冒出,‘我’和师兄师姐们再齐齐抬手将带着血珠的拇指摁在了身前地面上。 一道道细如发丝的血线自拇指所摁之处延伸出去,仿佛活了一般,朝那个石雕爬蔓而去。 这是哪里? ‘我’和师兄师姐们都在这里师父去了哪里? ‘我’和师兄师姐们这是在干嘛? 我为何能看清石雕上的符文字符和油黄纸符,却看不清石雕的模样,就连石雕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我的心顿时揪起间,‘我’和师兄师姐们已又坐直身体齐齐阖上了眼,张口低声诵起了经。 嗡嗡的经文声就此传出,又被雨声淹没其中。 随着嗡嗡的经文声传出,烈得能割肉断袍的狂风肆虐而过。 狂风和大雨一样,没进入‘我’和师兄师姐们围成的圈。 石雕上的纸符纹丝不动。 我随之再能看到,石雕的底部是莲花底座。 在‘我’和师兄师姐的身后,还躺着一圈小和尚。 他们均是头朝石像脚朝外摆着,虽模样有差都穿着僧袍。 正是他们形成的圆阵好似形成了一个铜铁之罩,挡着了大雨和狂风,护住了石雕上的纸符不受雨水侵袭也纹丝不动。 大师兄这个时候再抬手行了个佛礼。 当他行完佛礼睁开双眼时,石雕莲花底座上的纸符忽然抖动,发出哗地一声响,像是狂风吹搅着战旗发出的拍打之声。 紧接着,莲座之下的血圈倏然一亮,原本快要干涸的血迹似乎陡然间变得新鲜起来,甚至还微微流动着。 有风刀之声于我们上方扫过,所有人的左手拇指突然裂开了一道割口,殷红的血顿时从那道割口之中淌流而下,落在地上,又如同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直直朝那石雕蜿蜒而去。 血线如同长蛇一般静静地朝石雕爬去,眨眼间便融进了石像底端,快速将整个莲座染成暗红色,再沿着石雕朝上而去。 我堪堪旁观到这里,突觉左手拇指一阵刺痛。 我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已不再只是旁观而是现身在现场,我整只左手若被千钧之力猛地压向地面。 那力道之大,让我无力反抗。 我措手不及,连带着整个人都狼狈地横趴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殷红血流从手指之下汩汩流出,也直奔那石雕而去。 我流的是血,流的也是活气。 我懵了片刻,下意识疯狂挣扎起来,然而不论我使出多大的力道,用出什么方式,左手依然被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鲜血也依然汩汩前流。 大师兄这个时候缓缓转头看了我一眼。 他那双透黑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所看的,根本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世间草木。 他看我一眼之后紧接着又收回了视线之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和‘我’和其余师兄师姐们一起齐齐将左手也猛地压向地面。 我趴在地上被迫任由鲜活的血液一点点从身体中流失,周身的热气一起带了出去。 我开始发冷,视野变得模糊不清,脑中昏昏沉沉,脖颈也越来越无力支撑抬起的头。 石雕雕的到底是什么? 我和师兄师姐们,最终还是躲不掉,为师父的窥破生命枷锁触摸到长生的计划而献祭么?! 我在近乎茫然的惶恐之中猛然从预见中惊醒,直接瘫坐向地面。 大师兄急急揽着我的腰紧接着再抱起我。 我急促呼吸着冷汗狂飙眼泪夺眶而出。 “老婆,乖,我在我在。冷静点,现在才是现实。”大师兄被我的反应吓到,无措着更抱紧我一些。 他的声音听在我耳中极其渺远。 我的眼泪太急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我在终是能喘匀呼吸的第一时间,抬手用力勾低大师兄的脖子,狠狠吻上了他的双唇。 我的吻急切又带着侵略性。 我迫切需要找到个出口来证明我还活着。 大师兄配合着我任由我发泄心中的多余情绪,一吻结束,他的唇角已被我咬破渗出鲜血。 我也已能止住眼泪。 预见带给我的多余情绪也已消散大半。 “老婆,我这算是被强吻了么?”大师兄委屈巴巴,只差再围个床单蜷缩在床角就能拼凑出一副惨遭蹂躏后的场景。 “算。我会负责的。”他的模样,让我又心疼又想笑。 “那就成。”他顿时又璀璨了笑容,没有即时问我预见了什么,就此带我离开原地先去就近留宿宾馆。 我躺在他的怀里望着黑漆天幕,努力尽散,预见带给我的,还不曾消散的多余情绪。 时间再到我们留宿宾馆之后,大师兄先带我去洗热水澡,等到我们躺到床上后再问我到底预见了什么。 我如实给出答案,不加半点个人猜测。 对于我的答案,他沉默良久。 我翻身到他身上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极尽温柔也抵死缠绵…… 未来的路还需要我们继续前行。 他也需要有个情绪出口。 时间再到他终是沉沉睡去,天已微亮。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看着熟睡中的他也蹙着眉心,不由得长长叹息,轻轻抬手替他抚平眉心。 我再收回手之后,关联上留在崔灵儿住宅留在我和大师兄住过房间的纸人。 会自动趋利避祸的纸人正躲在床板之下,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的只有地板,借助纸人之耳听到的是打扫的动静。 我于是再关联上留滞在苗疆的纸人。 被五位草鬼婆联手收为徒弟的女子叫阿满,她正抱着膝盖坐在一昏黑潮湿屋内的角落里。 有一胖子和一瘦子正站在她面前俯瞰着她。 胖子腰间围着一条蠕动的蛇。 蛇身上的鳞,黄绿交错闪闪生光。 蛇头吞吐着芯子在胖子的肚脐处高高翘起,蛇眼里闪耀着诡秘的绿幽光芒。 瘦子裸露着胸膛,皮肤在细细碎碎的动着,仔细去看,那是一群油嘟嘟的白蛆在相互拥挤着形成骷髅形。 对于瘦子和胖子那带着明显鄙夷不屑情绪的俯瞰,阿满迎着他们的视线,眼底满是怒火。 有一个苍老的女人这个时候正进入屋内,她也是草鬼婆,但不是我之前在山上见过的五位草鬼婆中的任何一位。 她的脖子上有一团血红色的斑块,看上去就像是把肉剜掉剩下了一个洞,留着一汪永不凝结的血一样,而且在不停的扩大缩小就像是心脏的跳动。 这是,阿满又被新的草鬼婆给抢来做徒弟了? 我关联纸人到这里,唇角带起浅浅弧度。 苍老女人进屋后径直走到阿满面前在瘦子身旁停下脚步,阿满就此从地上站起后,突然从后腰处摸出一小瓶醋同时拇指弹开瓶盖,一气呵成着再将醋横着泼洒向胖子瘦子和苍老女人。 三个人躲闪不及,顿时像是被热油烫到,皮肤上燎起赤红血点,瞬间膨胀成透明的水疱冒出阵阵白烟。 三个人顿时发出惨呼倒在地上,阿满拔腿就跑。 第162章 兽纹面具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关联纸人到这里正准备撤掉关联开始休息,阿满跑出昏黑潮湿屋内后却并没急于离开,而是在院内开始找起了什么。 我于是借助纸人之眼继续去看。 她接下来在院内先找到一条毛巾缠在手腕上,再找到石灰和糯米之后,再次回到屋内。 她踏入屋内时候抓一把糯米含在嘴里,冲到苍老女人身边后,将糯米吐到苍老女人脖子上的血红斑块上。 糯米沾到斑块不但没有掉落,反而融化成了浆糊,顺着苍老女人的毛孔钻入其体内。 苍老女人脖子上的红斑瞬间扩大到了整个脖子高高凸起,表面青筋血管纵横交错像是个巨大的核桃。 高高凸起紧接着又迅速缩小同时,颜色也越来越淡,最终就连血红斑块也没入到苍老女人体内消失不见。 苍老女人因此更显痛苦在地上翻滚哀号。 阿满将糯米吐到苍老女人脖子上的血红斑块上之后,就已不再关注苍老女人,转而再对付胖子和瘦子。 胖子和瘦子已开始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双手高举着在空中挥舞。 随着阿满的靠近,胖子腰间的那条怪蛇窜向阿满。 无数个小白点从瘦子的身体里挤出,密密麻麻一大片,还在微微蠕动,让他像是全身长满了白色的芝麻。 阿满展开缠绕在手腕上的毛巾,一把罩住蛇头紧接着抓着蛇头狠命一拧。 随着吧嗒一声蛇头被生生拧掉,胖子命绝当场,垂下了高举的双手脑袋歪向一边嘴角滑出一抹血迹。 胖子的死,让瘦子悲伤地吼着。 另有小白点从他体内再次钻出,又是一大片白色的飞蛆,和他体外已有的飞蛆齐齐朝着阿满飞来。 阿满速度后退着向空中扬出一把石灰。 飞蛆遇到石灰,立刻被烧成黑色焦粒。 阿满紧接着再一把糯米撒出。 糯米落到瘦子张开的还没有闭合的毛孔,层层叠叠的看上去无比恶心。 糯米遇到瘦子的皮肤也化成米浆融进了瘦子身体,瘦子闷哼一声,在地上抽搐一会儿也就没了声息。 至此,苍老女人还没死。 她哆嗦着将身体几乎蜷缩成了一只大虾。 阿满杵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解蛊了?我死了你的蛊也解不了。”苍老女人盯着阿满呵呵笑起。 “一命换三命,值了。”阿满不为所动冷冷接腔,没去对苍老女人施以任何援手。 “你……你……你……”苍老女人抬手指向阿满带起愤恨,声音越来越微弱,话未结束已没了气息。 阿满环顾下地上的三人,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缓缓蹲下身体尽显软弱。 接下来,不等她再能止住哭声,我之前在山上见过的五位草鬼婆已一起匆忙闯入院内。 阿满急急擦拭干眼泪从地上站起,就此离开屋内。 五位草鬼婆见到阿满的出现连忙迎上,阿满垂着眼眸,任由她们七手八脚着,替她检查有没有受伤。 我关联纸人到这里撤掉关联,在大师兄的臂弯里换个最舒适的姿势开始休息。 阿满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 等到时机成熟我还有命活着,我就去将她救出苦海。 我很快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深夜。 大师兄难得比我晚醒还睡的正沉,我们进屋后在屋内布下的笼罩整个屋内空间的结界还完好无损。 我换个姿势再次关联上留在崔灵儿住宅的纸人。 纸人已按照我之前给出的指令寻遍崔灵儿所住的别墅地界,但不曾找到暗室,正躲在隐蔽地方待命。 崔灵儿已然休息,值班的佣人垂手待在一楼的门口若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我于是再令纸人离开别墅,在别墅区内做地毯式搜寻。 别墅区内灯火辉煌。 保镖们的巡逻队伍很密,将别墅区保护得若铁桶一般,即便交接班,也不会让谁有进入别墅却不被发现的可乘之机。 我借助纸人之眼再看到别墅区的外景,越发觉得,司音昊天若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应该就被藏在某一栋别墅的某处。 我关联纸人到这里,从储物戒内取出已有玉灵的彩蝶玉雕进行滴血认主。 随着我的血滴倏然没入玉雕,玉雕更显栩栩如生若振翅欲飞,关于玉雕的详尽使用方法就此涌入我脑海。 大师兄这个时候醒转,将我更紧拥在怀里。 我接着再催发玉雕,直观再看玉雕的主要效果。 万千彩蝶幻影,就此从玉雕内乍然飞出。 彩蝶幻影在飞出玉雕的瞬间自动隐入空中,仔细去看也只若浅浅水痕。 “玉雕要帮上我们大忙了。御兽之力果然是不容小觑。”我抬手溃散彩蝶幻影,轻啄下大师兄的唇。 “等到天亮,我们就再去崔灵儿的地盘。若能找到我岳父,就让千笠负责将岳父给偷出来。”大师兄接腔间,我的肚子咕咕叫起。 大师兄轻声笑起问我想吃点什么。 已是深夜,我看看时间让他泡桶方便面就成。 大师兄依言而行,我从床上坐起正准备继续研究玉雕,再有强烈困意突袭而来。 我秒睡当场,再次预见。 泼天大雨下,肆虐到能割肉断袍的狂风中,‘我’和师兄师姐们相对围坐成圈。 大师兄居于首,‘我’封于尾。 ‘我’和师兄师姐的正中地面上,是一尊一人高的石雕。 ‘我’和师兄师姐们皆戴着兽纹面具,正阖上了眼低声诵念着经文,左手死死压在地上。 兽纹面具古怪又肃穆,还透着一股隐约的邪气。 在‘我’和师兄师姐的身后,还躺着一圈小和尚。 他们均是头朝石像脚朝外摆着,虽模样有差都穿着僧袍。 他们形成的圆阵形成了一个铜铁之罩,挡着了大雨和狂风,护住了石雕上的纸符不受雨水侵袭也纹丝不动。 殷红血流从‘我’和师兄师姐们的手指之下汩汩流出,直奔那石雕而去,已将整个莲座染成暗红色,正沿着石雕朝上而去。 ‘我’和师兄师姐们的脖颈已无力支撑抬起的头。 再次预见我顿时惶恐。 我的目光努力想要穿透大雨看看四周环境但无法达成,我依旧看不清石雕的模样就连石雕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刻在石雕上的繁复符文是我不曾见过的。 其中夹杂的,乍一看像是某个部族流传下来的自创文字,的古朴字符,也是我不认识的。 石雕上自上而下贴满的油黄纸符,也都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我惶恐间,有红光从石雕处发散而出。 红光勾勒出了隐隐身形,貌似是一个脚踏莲花座的人形。 那人形从背后看,衣袍飘逸。 那人形从正面看,根本看不出五官,貌似脸上也罩着一张兽纹面具。 我预见到这里猛然惊醒。 大师兄还没走到热水壶旁边,我死死握着彩蝶玉雕正靠坐在床头。 我默默擦拭下额头冷汗,默默平息再次预见带给我的多余情绪。 那人形从背后看衣袍飘逸。 师父也总一袭白袍。 石雕雕的应该是师父。 我和师兄师姐们本就是在为师父的计划献祭。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 万一石雕雕的不是师父…… “玄机阁的迷阵里都有什么?”我稳住心神后问询大师兄。 他曾为福祸蛛闯过迷阵。 也或许,我预见到的石雕就在迷阵中也不一定。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163章 迷阵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我的问询,大师兄以他闯阵的经历告诉我,迷阵之内一步一景,每步所见各有不同,每步所遇险境变化多端。 他虽闯过迷阵但未能一览迷阵全貌。 他能在迷阵之内觅得福祸蛛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 他离开迷阵时候,虽是原路折返,每步所见已和之前不同,每步所遇险境也和之前完全两样。 他在闯阵期间不曾见到过石雕。 提及迷阵,就不得不提下五师兄。 五师兄年幼时对迷阵甚是好奇,虽没胆进入,但总偷偷摸摸想方设法着在阵外进行各种的试探。 五师兄为此付出的代价颇多,除了为免发现的起早贪黑以及被发现的花样挨揍,还差点使得苍冥手环也毁于一旦。 五师兄的苍冥手环上,至今还有未能修复好的裂缝。 直到苍冥手环也差点毁于一旦,五师兄才收手试探行为。 综合五师兄的试探结果,迷阵之内只容外来的活物能够行动。 所谓活物,专指活人。 活人之外的任何,一旦在迷阵之内现身,会瞬间无存。 因此,我若是怀疑预见到的石雕就在迷阵之中,也无法利用纸人或彩蝶幻影去查看。 不提七师兄对迷阵有看护之责,也不提我们再闯阵没有合理理由,如今师父也已坐镇玄机阁,我们暂时是没机会亲自进入迷阵查看的。 “或许,七师兄会提前替我们进阵一观也不一定。”我听完大师兄的答案,继续研究彩蝶玉雕。 “老婆,你之前抛出去的问题,让貂逸一直都没能安枕。”提及七师兄,大师兄不禁摇头。 “你是在怪我,还是在怪我?”我从彩蝶玉雕上收回视线。 “哎呀,水烧开了。老婆别心急,面马上就泡好。”大师兄对于我给的送命题避而不答。 时间再到早上后,我们退房离开宾馆再去崔灵儿的住宅。 我们到的时候,纸人还不曾找遍整个别墅区,还不曾在别墅区内找到司音昊天的踪影。 我们事先没有通知崔灵儿我们要来。 我们到的时候崔灵儿没在住宅内。 随着我们抵达别墅区的出入口,照例有保镖前方引路,带我们前往崔灵儿的住宅处。 虽是白天的午后,别墅区内,保镖们的巡逻队伍依旧很密,依旧将别墅区保护得若铁桶一般。 我们跟着保镖抵达崔灵儿的住宅时候,有佣人已在别墅的大门外等候。 随着我和大师兄到场,佣人接力保镖带我们进入别墅。 摆放在客厅里的穿衣镜,已被白纱给挡了个结实。 佣人为我们煮茶并送上果盘之后,持续一语不发着,再退回到门后待着。 惜字如金到一字难求么? 我多关注她几眼,问她崔灵儿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她给出的答案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她的声音,不会让人讨厌也不会让人喜欢,让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林区听到的轻笑声。 我之前在林区听到的轻笑声,不带善意也不带恶意,不会让人讨厌也不会让人喜欢。 是她? 曾抽离了我的魂魄是高手中的高手? 原来,崔灵儿早在师父和六师姐找到她之前,她手下的人已找到了我。 只是猎杀失败。 于是,崔灵儿后续或许是故意被师父和六师姐找到的,目的自然是请君入瓮,最后绝招是借助往生阵玉石俱焚。 死亡谷中多增的那具被我踩中的骷髅很可能也是崔灵儿的手下所为,目的是再试我的身手。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待在客厅里先喝会茶,再以困倦为由,去往我们之前住过的房间。 崔灵儿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已接到报告,已知道,我和大师兄已再次回家。 她本该立刻马上赶回来但还有事脱不开身。 她会在晚饭前赶回。 我和大师兄若有事情只管吩咐佣人去办。 “没事,您忙您的。怪我没提前通知您。”我停下脚步笑着接腔。 “傻孩子,你和孤澜能回来妈妈开心都来不及,哪来的会怪你?”崔灵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 “您先忙吧别耽搁了正事。我们见面再聊。”我就此结束通话,进入房间后走到床边坐下,再抬手布下不透明的结界,笼罩床面至天花板的空间。 我紧接着意念锁定司音昊天的外貌特征催发彩蝶玉雕。 万千彩蝶幻影从玉雕内乍然飞出,在飞出玉雕的瞬间自动隐入空中,冲出结界四散而去。 催发彩蝶玉雕的间隔时间是一个时辰,需在上批彩蝶幻影自动溃散之后再次使用。 接下来,我和大师兄待在结界之内,等待彩蝶或许能传回有用的讯息,也猜测崔灵儿是否已在房间内安装了摄像头。 摄像头可谓是防不胜防。 以我和大师兄以及纸人之眼,虽然暂没在别墅区内发现任何的摄像头,但不代表别墅区内真的没有摄像头。 结界的不透明只针对从外面来看,我和大师兄身处结界之中视线不受任何阻碍,我们在结界内有仔细去看墙面地板和天花板都没发现摄像头的存在。 尽管如此我们也没撤掉结界,除了谨慎起见,也因为多数人都有些独特的小癖好,我们可以被认为躺在床上时候就喜欢布下结界不受外界干扰,并不会因此而引来多余猜测。 等待期间我心意相通单陵提及崔灵儿不是我生母事情,提及我新的预见,也提及御兽之力不是一般的不容小觑,让他提醒爷爷要注意安全。 单陵感慨我命运多舛,我让他少点矫情也顾好自己别被顾小黑的阴阳怪气给活活气死。 单陵告诉我,他和顾小黑已因嘴臭得难分高下和彼此没法弄死对方,而一致选择了各退一步从此之后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对于单陵和顾小黑竟能和平相处,我很是感慨活久见。 时间再到一个时辰结束,没有半只彩蝶幻影回返报信。 别墅区内最内里的位置盖有一栋宿舍楼,以楼梯为分界线男左女右分别住着保镖和佣人。 万千彩蝶幻影掘地三尺找遍了别墅区内的角角落落包括崔灵儿的住宅包括宿舍楼,都没能找到司音昊天的踪影。 司音昊天不在别墅区内。 如此情况我撤掉结界带大师兄出来房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待在门后的佣人即时从鞋柜里取出我和大师兄的鞋子,并蹲下身体帮我和大师兄换鞋。 随着我和大师兄换鞋完毕,我抬手扶着她的肩膀。 她为了不露异样自然不能躲避。 我的手挨到她的瞬间,至阴之力冻裂她的元神,她保持着将拖鞋送回鞋柜的姿势命绝当场。 我再摘下她的口罩。 口罩之下她的脸就此露出。 那是一张,我不曾见过的陌生且普通的脸,嘴唇像是被热水烫过,血肉模糊的粘连在一起,鼓着密集的黄色水泡。 我再翻开她的上眼皮,她的上眼白位置有中蛊迹象。 不管她中的是什么蛊,蛊虫都已随着我冻裂她的元神而死亡,身具母蛊者定然已感应到子蛊的死亡。 我接着再替她带好口罩之后,和大师兄离开别墅在别墅区内闲逛。 别墅区内风景优美各种布置高端大气,我们边走边看,目标是别墅区最内里的宿舍楼。 别墅区内的保镖和佣人大概都有中蛊。 崔灵儿没太大可能去以身伺蛊,身具母蛊者很有可能就隐在别墅区最内里的宿舍楼的某处。 我就算连理由都不用编,崔灵儿也不会因为我杀了她几个人就和我翻脸。 我既然已杀了她那高手中的高手,不如好事成双再杀掉她的养蛊之人。 第164章 嗜血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只是没等我和大师兄走到宿舍楼前面,崔灵儿已匆忙回返。 保镖开车载着她进入别墅区之后直奔我和大师兄所处位置而来,驶到我们身旁后停下。 她满脸笑容着下车,开始上演各种的激动和开怀。 我配合着她的表演而表演。 一番激动和开怀之后,她牵着我的手折返回她的住宅。 她其实想要一左一右分别牵着我和大师兄的手更显亲昵,但被大师兄不着痕迹着避开了。 随着我们重新回到她的住宅,她自然就发现了佣人的死。 我在她的讶然问询目光中承认佣人是我杀的,给出的杀人原因敷衍到只是看佣人不够顺眼也好久没有杀人有些手痒。 她愣神下无奈笑起,联系保镖过来带走佣人的尸体,并重新再换新的佣人过来值班。 保镖们对于搬尸事情若司空见惯,别墅区内俨然常有人死亡。 时间再到我们在客厅落座,崔灵儿温柔语调建议我要收敛些嗜杀的个性,提醒我法治社会讲究法制。 我在别墅区内如何都成,但出了别墅区离开了她的地盘,我就需要守法才能少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应下她的建议和提醒走到穿衣镜前掀开白纱,问她是否是过于珍惜我送她的东西所以才不舍得去用穿衣镜。 她笑着说是,我让她要习惯成自然,也告诉她,以后我还会买更多的东西带回来孝敬她。 她摆手说不用,岔开话题问我和大师兄重回师门是否愉快。 大师兄告诉她很是愉快,我告诉她师父已开始着手制作能替代往生阵中所需死士的死物。 对于我的告知,她的激动情绪顿时溢于言表。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有驱邪生意找上门来。 我稍加思索应下生意,挂了电话之后和她告辞。 司音昊天不在别墅区内。 若她果真囚禁了司音昊天,我和大师兄只有离开才能让她放松警惕,力促她尽早再去见司音昊天。 至于我想要好事成双杀掉养蛊之人的打算,我无所谓何时再付诸行动。 她对于我的告辞开始上演不舍和心疼,提及她给我的银行卡里的金额,劝我不如推掉已接的驱邪生意多陪陪她。 我告诉她,对于乍富我总有不太真实感受,对于找上门的驱邪生意我以后不会全接但不能不接。 我再接驱邪生意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才能心中踏实,才能减少乍富带来的不真实感受。 她于是不再劝阻。 我拒绝了她的相送,告诉她我以后再回来定然会提前通知她。 她站在别墅的大门口目送我和大师兄离开。 我和大师兄离开别墅区之后径直赶往雇主提供的见面地点。 雇主是一个小工厂的老板,提供的见面地点位于小工厂附近的茶室。 我们虽然深夜才到,雇主依旧在茶室内等着。 简单寒暄之后,雇主切入正题。 小工厂前段时间发生了两桩命案,死的是一对亲姐妹。 姐姐和妹妹相差两岁。 那是一个普通的中午,食堂打饭的师傅给工人们打饭期间,竟从锅底捞出来了一颗…… 工厂立刻报警,最后经过法医鉴定确定死的是姐姐…… 晚上时候,当妹妹宿舍的人们回返宿舍时,又发现妹妹已吊死在宿舍里。 案件至今没有侦破,没发现任何能展开调查的有用线索。 工厂里人心惶惶。 家属们对于走法律程序获得的赔偿不满意,为索要更多的赔偿每天都会到工厂里闹。 他身为厂长需要内外双顾还要应付络绎不绝的记者们早已心力交瘁。 白天时候他干脆给全体工人都放了假。 他会联系我,是因为他信鬼神之说,是想让我帮忙找出姐妹俩的真实死因找到凶手。 雇主讲到这里,取出两张用证物袋装着的照片递给我。 其中一张照片,拍摄的是摆在食堂捞出的东西。 另一张照片上,清晰显出妹妹吊死在宿舍里的模样。 “也就是说,现在的厂里空无一人?”我将照片再递还给雇主后确认。 “是。”雇主给出答案后,再给出一张工厂构造图,图上已用红笔标注出了,发现人头的食堂位置和妹妹上吊的宿舍位置。 雇主紧接着再告诉我,工厂大门没锁,食堂和宿舍楼都开着门,妹妹住的宿舍也没锁门。 他会在茶室等着我们的消息,等到我们再回返茶室之后再离开。 我扫一眼工厂构造图,和大师兄就此离开茶室去往工厂,先去往妹妹上吊的宿舍。 整个工厂除了路灯还亮着昏黄光芒,其余地方都陷在黑暗之中。 我们走在工厂内,脚步声格外清晰。 我们抵达妹妹上吊的宿舍楼下之后,再沿着楼梯前往妹妹生前所住的宿舍。 风从大开的窗户灌入掀起地面上的垃圾,水房里未拧紧的水管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有野猫睁着滚圆双眼从楼道里窜过带亮了楼道里的感应灯,灯光将我和大师兄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抵达妹妹宿舍所在楼层之后,大师兄挥袖布下结界笼罩整个楼层。 随着大师兄的动作,我目所能及处,顿有几只孤魂野鬼或从水房或从宿舍里冒出,看到我们之后紧接着再原路缩回。 这层楼的阴气较重,我们脚步不停沿着走廊继续去往妹妹的宿舍。 空中这个时候有闪电破空而劈,留下开膛破肚的血色残红,闷雷声滚滚而过。 密集的雨点骤然从空中降下,被风卷着肆无忌惮拍打着窗户,快速沿着窗户缝隙灌入,打湿了走廊。 我们到达妹妹的宿舍时候,宿舍已经搬空,床上地上都散落着各种垃圾。 没拉窗帘的窗户外侧,贴着一张湿漉漉的苍白人脸。 我们进入宿舍时候,有只长发遮脸的女鬼正穿墙进入隔壁宿舍。 我瞬间结出符图定格欲遁走的女鬼,贴在窗户外侧的人脸急急退入黑暗。 我走到女鬼身边掌风撩开她的遮面长发,她的脸让我微挑了眉梢。 她的脸…… 她的眼眶中只有两个黑洞。 仰视角度下,我透过黑洞,甚至可以看到……在轻轻的蠕动。 随着我看到她的脸,我清晰感知到,这层楼整层的阴气顿时尽数朝着宿舍方向聚拢而来。 第165章 子母凶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聚拢而来的阴气,我抬手在宿舍内再结结界笼罩整个宿舍同时,大师兄挥袖间窗帘闭合宿舍门关闭一起。 “你们是姜浩派来的?!”随着聚拢而来的阴气被结界隔绝外面,惊恐的女鬼怨气四溢。 姜浩?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不过,雇主也姓姜。 按照女鬼的反应,姜浩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也不是个好鸟。 “姜浩请不动我们。我们会来,非但不是他派来的,反而是确认这里的凶杀案是否和他有关。” “真的?!”她急声确认。 “你是在质疑我么?我不喜欢重复也耐心有限。你若知道什么就尽快说。你若骗我,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我渐冷了声音。 “是姜浩杀了她,姜浩也杀了我。”女鬼沉默会儿,话语继续。 按照她所言,姜浩是雇主的儿子,姜浩不是一般的心理变态。 除了姐姐和妹妹以及她,以及之前将脸贴在窗户外侧的女鬼,姜浩还杀有其他人。 每一位死者在生前都曾被姜浩染指过,每一位死者要如何死都来自姜浩的精心设计。 姜浩以此为乐,表面上又温文尔雅帅气多金。 姜浩最初杀人会偷偷毁掉尸体,到了姐姐妹妹这里姜浩已不满足于没人看到他的杰作。 姜浩能屡屡得手还不被发现,是因为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监控盲区,而且还反侦察能力极强。 姜浩不信鬼神,但脖子上带有家传的一块古玉。 古玉有很强的辟邪作用,所以她再想报仇也靠近不了姜浩。 姜浩杀人有收集死者左眼的癖好,一应死者的左眼都藏在他住所的冰箱里。 “姜浩住在哪里?”我听到这里,打断女鬼的话语。 “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不过我进不了他的家。他不信鬼神但他父亲信鬼神,他住的地方设有辟邪的风水局。”女鬼报出姜浩的住址后毛遂自荐。 “好。多谢。”我抬手撤掉结界溃散定住女鬼的符图。 结界外的鬼魂们顿时涌入房间,她及时叫停鬼魂们,带我和大师兄就此赶往姜浩的家。 我们到的时候,姜浩不在家里。 我掷出纸人去确认屋内冰箱里的确有人的眼珠之后,拨打了报警电话说自己发现了杀人现场,再守在门口静等巡捕的到来。 时间再到巡捕赶到之后,为免他们再磨磨唧唧,我直接破门而入从冰箱里取出眼珠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顿时重视起来,就此请求增援联系法医到场。 我在一片喧哗声中联系雇主,让他也过来他儿子家里。 雇主讶然语调问我为什么要过去,我让他到场再说。 时间再到雇主赶到,我和大师兄已经配合着巡捕做好了笔录。 对于我们是如何到达这里又是如何发现眼珠的,巡捕对于我们的坦言面面相觑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 雇主到达现场之后瘫坐在地,无法相信自己那各方面都优异的儿子竟会是杀人凶手。 事态发展到这里,女鬼轻声对我说谢谢。 我让她不如及早去往阴间轮回投胎,和大师兄就此离开现场。 至于姜浩何时能归案伏法,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 不过,我们在楼下见到了姜浩。 他俨然没接到谁的通风报信。 他住所的窗帘够厚还都拉着,他在楼下也看不到家里的灯已经亮了。 对于停在楼下的巡逻车守在楼下的巡捕,他丝毫不惧,丝毫没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他看起来的确温文尔雅也很是帅气,正和一个女生,从停靠在停车位上的车里下来。 他刚下车,就被守在楼下的巡捕给摁倒在地。 女生顿时惊慌连忙去护还大喊巡捕打人了。 我眼见着女生的反应差点笑出声。 若姐姐妹妹的凶杀案持续没有告破,她,就是已被姜浩锁定的下一位受害者。 大雨已经停了,我和大师兄脚步不停,离开小区后先就近用餐,再去留宿宾馆。 不等我们找到宾馆,就又嗅到了子母凶的味道。 我循着味道望去,看到一只鬼婴。 他身形不大跟个小猴子似的,两眼通红,满嘴的小尖牙,雪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正从远处的屋顶上几个起落,轻飘飘落入一院子里。 他所经处,以我之眼,能看到隐约的紫黑色尸气。 所谓子母凶,是有人用邪术把怀有身孕的女人害死,将一尸两命炼成一大一小两具行尸任其差遣。 此种小行尸脱离了尸身的禁锢,为鬼婴之态。 子母凶较为阴邪,一旦小行尸将至亲全部杀光将邪功大成。 小行尸已经这是去杀至亲了么? 我想要跟去瞧瞧。 大师兄于是带我及时朝着小行尸落入的院子赶去。 我们到的时候,院门紧闭。 我于是掷出纸人。 纸人沿着门缝进入院内。 我借助纸人之眼就此看到,其中一个屋内,有一中年男人被用渔网高高吊起,小行尸正扑向渔网内的男人试图吸食其鲜血。 他甫一碰触到渔网,就如同被电到一般被嘭地一声弹出老远,撞到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他对疼痛毫无感觉,落到地上稳住身形之后,低低嘶叫着,再次朝着渔网冲去,再次试图吸食渔网内男人的鲜血。 他再碰触到渔网,依旧是如同被电到一般被嘭地一声弹出老远。 躲在渔网内的中年男人,对他是既惊恐又带着丝丝的心疼。 渔网只是普通的渔网,竟能挡住小行尸? 我继续关联着纸人向大师兄简要讲述所看到的,大师兄告诉我,渔网是隔绝小行尸伤害其活着的至亲的有效工具。 至于其中原理,他也不太清楚。 想要对付子母凶通常分两种情况。 若母尸还在棺材里还没有尸变,只需在正午时分开棺放出煞气并将孩子的尸体烧掉,再将母尸的尸体盖上渔网重新下葬即可。 若母尸也已被炼成行尸,那就只能用对付行尸的方法来对付子母凶。 我听着大师兄的告知,控纸人再去查看院中的其余人都躲在哪里。 网中男人已被骇得尿了裤子,不大可能是自己懂得如何自保,也不大可能,是自己将自己用渔网高高吊起。 纸人很快在隔壁房间找到其余人。 其余人是位老道带着一位小徒弟,两人正借助摄像头借助手里的手机看着小行尸和渔网内的男人。 如此情况,我拉着大师兄就近隐蔽。 我们堪堪躲好,有一黑衣男人从远处而来,走到院外后窜上墙头跳到了院内。 他落到地上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小行尸所在屋子冲去。 他的冲入屋内手握匕首朝着渔网中的男人径直而去,使得正准备带着小徒弟从隔壁出来的老道,不但停下了脚步还带着小徒弟蹲下了身体。 黑衣男人应该就是炼制子母凶的人,他来,已无疑是要助小行尸杀了渔网中的中年男人。 老道的反应,必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于是抬手抚过虚空瞬成两张符图。 符图倏然冲入院中,分别贴在黑衣男人和小行尸的额头,将他们定格在原地。 老道盯着手机屏幕目瞪口呆,直到他的小徒弟用胳膊撞撞他,才回过神来,收起手机拿好桃木剑,带着小徒弟快步出屋赶往小行尸所在房间。 随着老道带着小徒弟进入房间,符图将小行尸和黑衣男人化为齑粉。 我没再去关注老道的后续反应就此收回纸人,也就此和大师兄离开原地。 第166章 有志不在年高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咒师大人?咒师大人是您么?多谢您的出手相助。”我和大师兄没走多远,老道边跑边喊着从后面追来。 我和大师兄于是停下脚步,静等他靠近过来。 “不用多谢。还有一具行尸或母尸需要你去处理。”我在他跑到我面前后,淡淡语调让他无需客气。 “母尸还在棺材里还没有尸变,那个好办。”老道话语出口,又不停搓着双手欲言又止。 “有话不妨直说。”我打破沉默。 “好,那我就直说了。咒师大人您收徒不?”老道老脸一红,一副豁出去模样硬着头皮问询。 “收徒?”我目前没有在咒符上面收徒的打算,也没太留意老道的小徒弟还不清楚其资质。 “对。收徒。您看我行不?”老道满眼期待。 我:…… 老道看起来至少已有六十岁。 虽说有志不在年高,虽然行行都有大器晚成之人,但就凭他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即便收徒也会把他划到黑名单里。 “我们暂没收徒打算。你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们哪天想要收徒时候再通知你来参加甄选。”大师兄忍着笑意着替我客气作答。 “好好好。”老道连忙摸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大师兄再代我接了名片之后,牵着我的手继续前行。 “咒师大人,您可一定要记着我啊。我会保重身体等到您通知我的那天。”我们走出老远之后,又听到老道的扬声叮嘱。 对于他的叮嘱,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大师兄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稳住身形后回头去看,老道依旧眼巴巴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还不曾离去。 我于是朝他摆摆手,他终是欢天喜地着转身离去。 我很难会收他为徒。 但他肯定会好好保重身体。 如此足矣。 “咒师大人,您以后若要收徒做了师父,请问,您的徒弟该称呼我为师什么?”大师兄笑着问我。 “师娘或师母呗。”我不禁上扬了唇角。 “师丈、师公、师郎,都不香么?”大师兄哭笑不得。 “不香。”我再接腔间,有几个在街头凭借死缠烂打本事高价卖花的小孩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和大师兄在之前的用餐过程中就曾见过这几个小孩。 当时有人提过他们都是本地人,他们几乎天天晚上都会上街卖花,最初是被好吃懒做的父母逼迫,如今早已习惯成自然。 他们卖花看时间。 即便有人一次性买完他们手里所有的花,他们还是会回家再取花出来继续卖,一直卖到父母规定的收工时间。 曾有好心人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父母了一大笔钱,只为他们的父母能让他们好好上学别再在夜里出来卖花。 结果,他们的父母收钱不办事,依旧死性不改,当天晚上还是继续让他们上街卖花。 好心人气不过曾找他们的父母理论。 他们的父母死猪不怕开水烫,不退钱是因为钱花光了没钱可退,继续让他们卖花是因为没钱花。 不仅如此,他们的父母还让好心人不如好人做到底不如再给一笔钱。 如今的他们再卖花早已习惯成自然,也已无可救药。 他们不愿再上学读书眼里也只有钱,吃得好穿得好,在外面消费时候拽到不行比同龄人阔绰得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卖花小孩们的靠近,我拉着大师兄拐进就近的超市。 我没义务也没兴趣,去管他们的事情,去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随着我和大师兄拐进超市,他们立刻散去再找新的目标。 我和大师兄在超市里买些日常用品正准备结账离开之际,我留在别墅区的纸人有了异动。 纸人除非回到主人身边落到主人掌心才能将,按照主人指令搜集到的讯息尽数传递给主人。 若纸人不在主人身边回不到主人掌心,但又对主人的指令有了重大发现,会通过异动来提醒主人及时关联。 我之前离开别墅区时候,给纸人下的指令是监控崔灵儿的一举一动。 对于纸人的异动,我即时关联上纸人。 崔灵儿背对着纸人正站在她卧室的梳妆台前。 梳妆台镜子上的白纱已被掀开,原本平滑毫无缝隙的镜面正缓缓从中间朝着两侧打开没入镜框之内,露出的内里是一团变幻不定的黑雾。 随着镜面完全打开彻底没入镜框之内,黑雾倏然涨大冲至崔灵儿面前化为长方形的门状。 崔灵儿抬脚踏入其中同时,入门的那部分身体从现场消失。 随着崔灵儿进入门内,崔灵儿彻底从现场消失。 黑雾倏然再浓缩成一团原路折返,镜面再次缓缓从两侧的镜框里划出,朝着中间合并一起。 随着镜面在中间合并一起,镜面上荡出波纹,镜面眨眼间再恢复平滑毫无缝隙的模样。 我借助纸人之眼旁观到这里,突有一只枯瘦的手从镜面里探出,将白纱重新罩在镜面上之后,再快速缩入镜面。 什么情况? 司音昊天其实是被囚禁在了镜子中? 至此,大师兄已付过账,我们已出来超市。 我继续关联着纸人及时将新获取到的讯息告知大师兄,大师兄单臂抱起我让我接下来只管专心关联纸人。 接下来直到我和大师兄再留宿宾馆再洗漱结束再躺在床上,崔灵儿的卧室内持续若静止画面。 我关联着纸人直到夜半时分,之前从镜面中探出的枯瘦的手,再次从镜面里探出除掉罩在镜面上的白纱之后,再缩入镜面。 镜面就此再次缓缓从中间朝着两侧打开没入镜框之内,露出内里那团变幻不定的黑雾。 随着镜面完全打开彻底没入镜框之内,黑雾倏然涨大冲至之前位置再化为长方形的门状。 崔灵儿紧接着从门内踏出。 黑雾倏然再浓缩成一团原路折返,镜面再次缓缓从两侧的镜框里划出,朝着中间合并一起。 随着镜面在中间合并一起,镜面上荡出波纹,镜面眨眼间再恢复平滑毫无缝隙的模样。 崔灵儿将白纱重新罩在镜面上,开始休息。 再现身的她容光焕发,眼角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激情过后的满足。 ??? 这尼玛是镜内有鸭纯粹寻乐去了么? 我不由得低咒一声,再给纸人添加新的指令,令其以后但凡崔灵儿坐到梳妆台前或梳妆台上镜子上的白纱被掀开,都要及时再来异动提醒。 镜内或有镜鬼。 我需要知道崔灵儿是如何开启镜面的,才能伺机进入镜中一探究竟。 大师兄在我手诀搭配口诀给纸人隔空再添新的指令后问我后续,我如实坦言后,和他开始休息。 我堪堪闭上双眼,强烈困意再次袭来,我再入预见。 泼天大雨下,肆虐到能割肉断袍的狂风中,‘我’和师兄师姐们相对围坐成圈。 大师兄居于首,‘我’封于尾。 ‘我’和师兄师姐的正中地面上,是一尊一人高的石雕。 ‘我’和师兄师姐们皆戴着只露出双眼的兽纹面具,正阖上了眼低声诵念着经文,左手死死压在地上。 有红光正从石雕处发散而出。 我透过红光,终是看清楚石雕的真容。 石雕粗粗雕刻成了一个,脚踏莲花座,脸带兽纹面具的僧人。 这僧人从背后看,衣袍飘逸,很有股石佛的味道。 僧人脸上的兽纹面具,连双眼都遮挡其中完全遮挡了五官,较之‘我’和师兄师姐们所戴的只露出双眼的兽纹面具,更显古怪又肃穆更透邪气。 ‘我’和师兄师姐们血已快干,脖颈已无力支撑抬起的头,都低垂着头。 殷红血流从‘我’和师兄师姐们的手指之下已流淌得很是缓慢,已将整个莲座染成暗红色,已染至,与石雕兽纹面具的眉心平齐的位置。 第167章 前路迷茫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预见到这里猛然惊醒。 我虽然想要强迫自己不要睁开双眼继续合着双目以免扰得大师兄也难以安眠,但瞬间狂飙而出的冷汗出卖了我的真实。 我正躺在大师兄的臂弯里,他还不曾睡着不可能发现不了我的异样。 我于是睁开双眼之际,大师兄已抬手替我擦拭额头冷汗。 我轻声提及新的预见。 大师兄抱我再去冲澡冲去一身的冷汗和多余情绪。 对于新的预见,我们没有半点的讨论。 讨论无用。 前路迷茫。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们只能是且走且看。 时间再到我们回到床上后,我隔空启用留在别墅区内的另一纸人前往别墅区最内里的宿舍楼。 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已仓促用铁皮围挡起来,只留有一个窄窄的出入口可以出入宿舍楼。 出入口处,有保镖负责看守。 纸人越过铁皮进入宿舍楼去查看,正休息的保镖和佣人们在床铺上直挺挺躺着若僵硬的尸体一般。 宿舍楼内没有特别的人或物。 崔灵儿的养蛊之人藏在了哪里? 我借助纸人之眼将整栋宿舍楼都查看一番之后,再令纸人回返一楼。 一楼是餐厅,依旧是以楼梯为分界线男左女右分别是保镖和佣人的餐厅。 崔灵儿不会无缘无故令人将宿舍楼前面的空地铁皮围挡起来,她在保护她的养蛊之人。 她的养蛊之人既然不在楼内,势必是藏匿到了地下。 我控纸人再溜着地面查看依旧是无所得之后,断开关联开始休息。 我很快睡着,再醒来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天刚微亮,电话是崔灵儿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之后,崔灵儿问我和大师兄是否已忙完手头的驱邪生意,问我们何时再返别墅区。 我再次申明我们以后再返别墅区定然会提前通知她,告诉她我们已忙完手头的驱邪生意但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崔灵儿叮嘱我不要太拼,我让她也要照顾好自己。 时间再到我们虚情假意结束,我已毫无睡意,大师兄已起床洗漱完毕。 我于是也就此起床,和大师兄到外面去用早餐。 外面天色阴沉,姜浩竟是杀人凶手事情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和大师兄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用餐期间,都有人在议论着姜浩。 我和大师兄用过早餐之后,也就重返宾馆提升修为。 深夜时候,别墅区宿舍楼处的纸人有了异动。 我即时关联上纸人。 宿舍楼一楼的保镖餐馆内,紧挨墙角的那处地板已被揭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倾斜阶梯。 大厨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正沿着阶梯进入地下。 倾斜阶梯所达的地下空间,占据整个一楼的地下,一半装修得低调古朴该有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一半只用梁和柱撑起空间。 泥墙泥顶处趴满一层不断蠕动的蛊虫,泥地里埋满了封口的坛子。 有一老翁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正坐在泥地的边缘注视着泥墙上的蛊虫。 黑色斗篷下的他,只露着一张苍白的脸。 那张脸异常消瘦。 他的眼底尽是麻木。 如今的蛊术都是以身饲蛊。 如今的蛊术常在女性中相传。 对于女性而言,以身养蛊常会身有异样,例如目如朱砂例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 对于有别于女性体质的男性而言,以身养蛊不会身有异样,只有在施用蛊术时候才有异样。 老翁的脸,除了异常的消瘦和苍白,没有多余异样。 老翁对于大厨的现身和大厨将饭菜一一摆在餐桌上如同无所觉,继续一动不动着坐在原地。 大厨对于他的反应看起来早已习以为常,再收拾了餐桌上原有的残羹剩饭之后,径直离开地下。 随着大厨离开,我控纸人留在地下没再随着大厨一起离去。 地下就此静寂,只有蛊虫的蠕动声。 良久之后,老翁终是从地上起身。 不过他的起身不是用腿站起,而是上半身直直升起。 随着他从地上起身,斗篷散开露出他内里穿的黑色劲装。 他朝着餐桌靠近期间,双腿始终软绵绵垂着,被动随着上半身的飘移而移动。 他抵达餐桌旁坐下后开始用餐,机械咀嚼机械吞咽,眼神麻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无差别着将所有饭菜都吃光一半后停止进食。 他用餐结束搁下碗筷之后,再离开座位飘向床铺躺下,任由软绵的双腿无骨般耷拉在床边,更显双腿的萎缩。 随着他闭上双眼,有浑浊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湿润了他的眼角。 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这里,不禁怀疑他的其他身份,或许是崔灵儿的生父也不一定。 毕竟,无利可图也没受到胁迫还没被情所困的,没谁愿意受人驱使。 若他这般的麻木之态,不是图利之徒。 他单凭能飘来飘去这点已绝非等闲之人,还手握大量蛊虫,可轻易反杀崔灵儿,也不会是因受到胁迫而被迫留在此处。 情分爱情友情和亲情,他的年龄他的眼泪,都将他甘心为崔灵儿驱使的原因,倾斜向了亲情。 第168章 借力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和大师兄都待在宾馆里深居简出专注提升修为。 在此期间,无论是我留在苗疆还是留在别墅区内的纸人都没有异动。 崔灵儿持续待在住宅里无所事事作息规律,不曾再掀开盖在梳妆台镜子上的白纱不曾再入镜内。 老翁持续待在地下,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坐在泥地的边缘关注着泥墙上的蛊虫和埋在地下的坛子。 阿满被五位草鬼婆接回之后在系统的学习蛊术,她和草鬼婆们一直都有试图解开苍老女人给她下的蛊虫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次次的失败不但没能让阿满气馁,反倒激发了阿满的斗志,促使阿满更用心去学习蛊术。 在此期间,爷爷带着单陵和顾小黑躲到了干旱到兽类灭绝之地勤于恢复修为,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姐持续没能寻到爷爷。 在此期间,我没再有新的预见。 一周结束的当天晚上,负责监视崔灵儿的纸人终有异动。 我即时关联上纸人,崔灵儿正掀开梳妆台镜子上的白纱。 她掀开白纱之后,紧接着开始开启镜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记清楚她是如何开启镜面的,再目送她踏入黑雾形成的门之后,和大师兄提及该让四师兄上场了。 大师兄就此联系四师兄,让他独自赶来宾馆,掩人耳目着和我们汇合。 对于大师兄的吩咐,四师兄没问原因爽快应下,提及他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师兄挂掉电话之后,我们开始起床洗漱。 我们收拾妥当打开窗户等待四师兄到来期间,我继续关联着纸人。 四师兄借助飞天羽而来。 他从窗口而入没多带半点风从窗口灌入。 他悄无声息着骤然出现在我和大师兄面前之际,已收了飞天羽。 至此,崔灵儿还没从镜内出现。 随着四师兄到场,大师兄关了窗户,开始简要讲述,我们认亲崔灵儿之后发生的事情。 大师兄提到崔灵儿不是我的生母,提到崔灵儿卧室的镜子,提到我们怀疑司音昊天或许就在镜中。 大师兄再提到崔灵儿所住的别墅区日夜都被保镖们保护得若铁桶一般之后,切入正题告诉四师兄,我们想要借力他的来无影去无踪,悄无声息着入镜一观。 “好。没问题。”四师兄立刻同意帮忙。 他对于新获取到的消息难掩震惊,也,因我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生父生母而带起担忧。 我于是再告知四师兄如何开启镜面,四师兄认真记下反复熟练。 时间再到四师兄熟稔掌握如何开启镜面时候,崔灵儿从镜中现身。 再出现在卧室里的她,情绪不稳满眼怨恨,发疯般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她睡袍的袖口处,沾染着点点血迹。 她的情况,让我对于司音昊天就在镜内多添了几分猜测。 我及时再将以纸人之眼看到的内容告知大师兄和四师兄之后,大师兄上扬了唇角,四师兄对于入镜一观跃跃欲试。 我们接着再计划明天事宜之后,四师兄提前离开,连夜赶往崔灵儿所在城市。 我为大师兄画了个憔悴妆容,和大师兄在清晨时分再退房离开,去往崔灵儿所在城市。 在路上,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崔灵儿已起床后,电话联系崔灵儿通知她,我和大师兄即将再回别墅区。 崔灵儿冷冷笑着,温柔惊喜语调问我想要吃点什么她好提前做好准备。 我告诉她我想吃火锅,她再问清楚我喜欢什么口味是否有忌口。 时间再到我和大师兄抵达别墅区来到崔灵儿住宅时候已是中午,崔灵儿早已备好火锅。 我们边吃边聊。 用餐期间我提及下午想要逛街想让崔灵儿陪着,崔灵儿顿显迟疑说她已多年不曾逛街。 我于是略显情绪低落。 面色憔悴的大师兄配合着宽慰我,等他休息好之后他明天就陪我逛街。 我告诉大师兄我情绪低落不是因为今天没法逛街,而是因崔灵儿话语中的多年不曾而心中不是滋味。 我以后也不再逛街。 等到崔灵儿哪天愿意逛街,我会陪着她再重拾逛街的乐趣。 “你这孩子不能傻乎乎的和妈妈比。妈妈是不喜欢逛街。”崔灵儿笑我让她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反正您不逛街我就戒了逛街。”我继续低落着情绪,边接腔边给她夹菜。 “好吧……那我们吃饱之后去逛街?”崔灵儿挣扎下眼神,无奈着表情同意和我一起去逛街。 “好嘞。”我顿时眉飞色舞。 崔灵儿转而向大师兄吐槽我执拗任性让他多多包涵,也问他怎么会显得憔悴,怎么会没有休息好。 大师兄提及他昨晚说错了一句话导致他被罚到一夜未睡。 我警告眼神瞟一眼大师兄,大师兄及时住嘴不再讲述详细。 崔灵儿温柔笑着,也不再追问。 时间再到我们用餐结束后,我和崔灵儿离开别墅区去逛街,大师兄待在我们住过的屋子休息。 崔灵儿住宅内的佣人会在崔灵儿每天起床之后进入卧室进行打扫一次,其余时间不得崔灵儿命令不会再去往二楼。 尽管如此,我离开之前还是再悄然留了新的纸人,分别负责关注佣人和大师兄休息地方的情况。 大师兄进屋后打开窗户,再躺在床上布下结界。 我和崔灵儿所乘车子堪堪离开别墅区出入口,四师兄和大师兄已出现在崔灵儿的卧室内。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倒是给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他们进屋后即时掀开梳妆台镜子上的白纱并开启镜面。 原本平滑毫无缝隙的镜面正缓缓从中间朝着两侧打开没入镜框之内,露出的内里是一团变幻不定的黑雾。 随着镜面完全打开彻底没入镜框之内,黑雾倏然涨大冲至崔灵儿面前化为长方形的门状。 大师兄和四师兄就此一起抬脚进入门内。 黑雾倏然再浓缩成一团原路折返,镜面再次缓缓从两侧的镜框里划出,朝着中间合并一起。 随着镜面在中间合并一起,镜面上荡出波纹,镜面眨眼间再恢复平滑毫无缝隙的模样。 四师兄的手紧接着再从镜面里探出,将白纱重新罩在镜面上之后,再缩入镜面。 我同时关联崔灵儿住宅内的三个纸人到这里,挽着崔灵儿的胳膊问她最想要先逛哪里。 崔灵儿告诉我她此次逛街是陪逛,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总闷在家里不好。就算这里没有能入您眼的东西,您也该多出来走走。”我轻声叹息。 “好,以后多出来走走。雪儿不许再因为妈妈多年不曾逛街继续难过了。”崔灵儿轻轻拍拍我挽着她胳膊的手,话语出口又感叹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她是从我失踪之后不再逛街的,她没人陪伴,她更是在自我折磨。 她之前提过司音昊天选择隐世选择不告而别不知所踪都是她的错,是在顾及司音昊天的颜面。 她之前叮嘱我和大师兄既然已为夫妻必须要珍惜对方更不可背叛,不是她背叛了司音昊天,而是司音昊天背叛了她。 她知道我肯定好奇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她再提往事是在自揭伤疤,但她不能让我一直疑惑下去。 “您可以不提的。”我并没兴趣去听她扯谎。 “提提也无妨。”她的笑容带起苦涩,话语继续提及往事。 她的往事中,她和司音昊天的恩爱平静生活是被一绿茶婊给打破的。 当时的她已有孕在身,绿茶婊的出现勾走了司音昊天的魂。 司音昊天的父母自然不同意绿茶婊进门,司音昊天就在外面养着绿茶婊。 她恨司音昊天,也连带的恨起了我。 她恨到,我当年会在关隘处遇险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希望我的死能伤到司音昊天。 结果,对于我后续的失踪,司音昊天不但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无所顾忌,为了能方便和绿茶婊在一起直接选择了隐世。 她没能伤到司音昊天,只伤到了自己。 在师父找到她之前,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后悔莫及,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候无比揪心我是否有穿暖是否有吃饱是否有被人欺负又无人可依。 她如今能掌握司音家族,是司音昊天为了彻底摆脱她更为了不落坏名声,而和她做的交易。 她接受了交易。 她只有掌握司音家族才能更方便寻我,司音家族的一切本就不该落在他人之手本就该归我所有。 她这些年一直都在找我。 她堪堪讲到这里,她卧室内梳妆台上镜子的镜面,砰地一声碎裂成渣。 她猛的坐直了身体脸色大变,急声令保镖立刻掉头回返别墅区。 与此同时,垂手站在一楼门后的佣人,若离弦之箭脚步无声着朝着二楼冲去。 第169章 旗袍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事态发展到这里我一点都不慌。 若只有四师兄单独进入镜内我会担心他的安全。 如今有大师兄和四师兄联手,我信他们绝对不会被镜子困住,绝对能平安出来镜子。 我们预计过的最差后果是一无所获打草惊蛇。 现实已打草惊蛇。 至于是否是一无所获,还犹未可知。 我配合着崔灵儿也紧张了表情问她发生了什么,她焦躁摆手让我先保持安静先不要多问任何。 我于是安静待着,继续关联着崔灵儿住宅内的纸人们。 佣人冲到二楼后果断选择一脚踹开了卧室房门冲入卧室。 面对镜面的碎裂成渣,佣人及时停下脚步瞳孔忽大忽小如同水波荡漾。 几息之后,她的双眼恢复正常默默退出卧室,先用钥匙将二楼的其余房间都粗略检查一遍,再重回一楼的门后待着。 佣人在卧室发现了什么?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有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我接通之后,有陌生男声告诉我,我预定的旗袍已到货,没有半点的瑕疵。 我就此心下大定,不耐烦语调来上一句在忙随后再说也就挂了电话。 这是我和大师兄与四师兄提前商定的暗语。 旗袍代表司音昊天。 旗袍已到货指的是,镜内的确有司音昊天,司音昊天已被救出。 没有半点的瑕疵指的是,大师兄和四师兄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们针对镜内根本没有司音昊天,或镜内有司音昊天但没救出,或在现场留有痕迹,分别有别的对应暗语,都和旗袍相关。 崔灵儿日常都穿旗袍,若她耳朵够尖听到了通话内容,和旗袍相关的话能让我比较容易扯谎。 随着我挂了电话,崔灵儿稍敛焦躁靠回椅背问我订的什么旗袍,我告诉她,我为她定制了一套手工苏绣旗袍。 她提及通常情况下一件普通的30厘米规格的绣品就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来完成,我告诉她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带起笑容赞我有心了,接着再提及,她刚才失态是因为有人避开了保镖避开了佣人闯入了她住宅的二楼。 “谁会有这么大本事?您是不是得罪了谁?”我讶然不已,又连忙拨打大师兄的电话。 大师兄用带着浓浓睡意声音接通电话后,我问他是否安全,是否曾听到楼上有多余动静。 大师兄再开口已换成清醒语调。 他告诉我他很安全,提及他休息之前有照例布下结界隔绝外界动静所以没听到楼上有多余动静,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他有人避开了保镖避开了佣人闯入了崔灵儿住宅的二楼,他让我别急,告诉我他会立刻上楼查看下情况。 “不用去查看了。孤澜你安全就好,你继续休息吧。”崔灵儿替我接腔再替我挂了电话后,吐槽我和她一样沉不住气。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别墅区。 我没必要去惊扰大师兄的休息。 对于她的吐槽我没再接腔,安静坐在车内任由保镖一路飙车。 从我心下大定的那一刻,她在我眼里已是一个死人,我已可以随时杀死她。 她说对了那句,司音家族的一切本就不该落在他人之手本就该归我所有。 那句话救了她的命。 我姑且让她活着,等见到司音昊天了解到当年实情之后再论她的生死也不迟。 时间再到车子抵达崔灵儿的住宅时候,大师兄已面色凝重着等在别墅大门外。 接下来我们一起进入一楼后,已尽敛焦躁情绪的崔灵儿带着佣人去往二楼,让我和大师兄在一楼的客厅稍做休息。 崔灵儿进入二楼卧室关闭房门后瞬间沉了脸色,低低愤怒声音问询佣人,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佣人告诉她没有任何发现。 崔灵儿眼中的怒火更盛,一把扼住佣人的脖子将佣人拖离地面,扼住佣人脖子的手不断收紧。 佣人不敢有半点挣扎,紧闭着双眼瑟瑟发抖。 直到佣人窒息到眼珠凸起,崔灵儿才松了手将佣人砸到墙上。 佣人落到地上后急忙爬起,也丝毫不敢大口呼吸,不等喘匀气就再补充答案告诉崔灵儿,二楼有两个储物间内有大量的物件丢失。 崔灵儿沉着脸随之离开卧室前往储物间,佣人连忙跟上,边走边将衣领往上扯扯遮挡住脖子上的指印。 二楼除了卧室其余的房间都是储物间。 接下来崔灵儿查看过储物间,再平复好心情调整好表情之后,带着佣人从二楼下来。 佣人跟在崔灵儿身后到达一楼之后,立刻走到门后待着。 崔灵儿来到客厅告诉我和大师兄,楼上只是丢失了些财物,再问大师兄是否知道何人能有如此本事可来无影去无踪。 关于师兄师姐们各自的擅长,大师兄讲过师父严禁外传。 爷爷能了解得清楚是因为爷爷曾和师父是挚友也做过详尽调查。 至于崔灵儿是否清楚是否已怀疑到四师兄,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于崔灵儿的问询,大师兄给出的答案自然是不知道,也提及或许是鬼妖之类的潜入了别墅区。 “这里设有驱邪阵法,倒是没有避妖的屏障。”崔灵儿满眼思索。 我的电话这个时候再次响起,对方想找我驱邪,语调迫切,哀求我人命关天千万不要拒绝。 我面露难色。 崔灵儿让我想接就接,不用担忧她这里的情况。 找人过来设置避妖屏障,对她而言是简单事情。 我于是接了上门的驱邪生意,再等到崔灵儿找来捉妖师并设置好了避妖屏障之后才告辞离开。 我们离开后,崔灵儿带着捉妖师去了二楼卧室。 捉妖师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无中生有说他在卧室内嗅到了微弱到即将完全消散的妖气,笃定曾有妖闯入了卧室。 崔灵儿对于捉妖师的说法是半信半疑。 她楼上丢失的财物是四师兄带大师兄行动之前提前带走的。 镜子已毁掉镜内的一切都已不存,崔灵儿无从得知,司音昊天是已随着镜子被摧毁而毁灭,还是已被谁救走。 旗袍电话和驱邪电话都是出自四师兄的手笔,我和大师兄离开别墅区之后赶去和四师兄汇合。 至此,四师兄已将司音昊天带去别的城市入住了宾馆,也已为伤痕累累的司音昊天疗伤结束。 在路上大师兄告诉我,他和四师兄之所以会选择碎了镜面,是因为司音昊天有被牢牢的和镜面锁在了一起。 只有碎了镜面,他和四师兄才能带走司音昊天。 镜子非俗物,里面大有天地,毁了其实可惜。 镜面之内除了有司音昊天和镜鬼,还有崔灵儿养的男宠们。 他和四师兄进入镜内之际有用上幻术蒙蔽了镜鬼和男宠们的眼睛,镜鬼直到镜面碎裂成渣直到魂飞魄散那刻也没能向崔灵儿发出警示。 镜鬼已和崔灵儿结契。 镜鬼一旦魂飞魄散,崔灵儿能立刻感知到。 我静静听着大师兄简要提及他和四师兄在镜内的经历,对于即将要见到生父见到传说中的司音昊天,很是淡定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 我以为这种淡定情绪能一直持续下去,结果在看到司音昊天的瞬间,差点泪崩当场。 我难以描述心中瞬间奔涌而起的繁多情绪。 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 这种知道和我之前的猜测判断无关。 即便我和他长得没有半点相似,但,仅仅只是一眼,然后我就有了确认知道。 这,或许就是血缘的神奇功效。 第170章 血脉至亲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尽管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素色长袍,尽管他只静静的坐着,依旧有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随着我和大师兄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入房间,我看到他的瞬间,他也若有感应般即时转头望向了门口。 他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他瞬间红着眼眶颤抖了双唇。 他的眼底,交织着激动和亏欠。 我努力按捺着瞬间奔涌的泪意继续着前行的脚步走进屋内走到他面前之际,大师兄揉揉我的头顶,和四师兄一起退出房间。 屋内顿时只剩下我和他。 “雪儿。”他颤抖着双唇轻唤,泪水溢出眼眶。 他也抬起双手想要握着我的手却又在半路生生收回,唯恐会惹我不悦,唯恐我会甩开他的手。 他的小心翼翼,更催我的泪意。 我泪崩当场。 “爸。”我也扬起笑容,给他一个大大拥抱。 “雪儿。我的儿啊。”他泣不成声。 我们抱头痛哭良久才终是止住泪意。 我牵起他的手再到茶几处落座。 有了血脉至亲的感受很是奇妙,好像让我觉得完整了些,也好像,这世界的孤独悲凉与困苦都远离了我一些。 我们坐到茶几处之后又相视而笑。 经历过抱头痛哭的我们已没半点生分。 我们彼此吐槽着对方竟能哭得稀里哗啦,也开始提及往事和当下。 世界分很多位面,我的生母不属于这个位面。 他不知道我的生母是如何来到这位面的。 当时,我的生母失去了记忆也受了重伤恰被他救起。 他和我的生母一见钟情,再,互订终身。 在他人眼中,我的生母来历不明也就谈不上和他门当户对。 他和我生母的恋情,遭到了他父母的强烈反对。 他不肯分手,他父母就擅自作主替他和崔灵儿订了婚。 他坚决不娶崔灵儿,除了不能背叛恋人,还因为他父母替他订婚时候我的生母已有孕在身。 他是家中独子。 他做好了为恋人为我,和父母一刀两断不孝的准备。 然而命运弄人。 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之后恢复了之前记忆定要回返之前位面。 他挽留不住。 她最终还是离开了他,将我也留在了这位面。 他曾问过她为何必须要回返之前位面,她拒绝回答,只说必须回去,只说他知道的太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任凭他如何追问,他也没能知道,她回的是哪个位面,她为何必须要回去之前位面。 他知道,她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也是爱我的。 他也知道,她回的是别的位面他根本找不到,但在她离开后他还是疯了一般找寻了很久希望能再见到她。 他最后,抱着我回了家。 这个时候,他和崔灵儿的婚期将近。 这个时候,崔灵儿的父母已双双坠崖。 考虑到我的生母已经离去,考虑到退婚孤苦无依的女子会被嘲笑,他的父母更逼迫他娶了崔灵儿。 即便我的生母他的爱人再也不会回返,他依旧不愿去娶别的女人,也不愿耽搁了别的女人。 他于是去找崔灵儿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他想要坦言告诉崔灵儿订婚非他所愿成婚更不可能,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然后让崔灵儿主动退婚。 他见到崔灵儿的时候,崔灵儿已将自己整成了我生母的模样。 他有瞬间觉得是我生母回来了。 他很快也就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反感。 崔灵儿在他坦言之后竟表示没爱也行,坚决不会主动退婚。 他已坦言,既然他父母逼迫既然崔灵儿自愿,他后续就按照婚期娶了崔灵儿和崔灵儿分床而睡。 再后来,崔灵儿对我的照顾也算尽心。 再后来,崔灵儿给他下了药然后有了第一次的同床共枕。 对于同床共枕他很是愤怒,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搬离了原来的房间。 再后来,崔灵儿只那么一次竟然怀孕了之后,他有事外出,再归家时候我已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他怀疑我的失踪是出自崔灵儿的手笔,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崔灵儿表现得极其无辜,甚至为寻我还累到流了产。 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已将司音家交给他掌管。 他于是派出司音家所有的人去找寻我,但无果。 他失去了我的生母又失去了我,他意兴阑珊着选择了隐世。 再后来,崔灵儿说她有了我的消息,但他若想要知道,需要把整个司音家都归到她手里。 他怀疑过那只是一个陷阱。 但他还是选择义不反顾着跳了进去。 当他将司音家都归到了崔灵儿手中,也就沦落到长期被囚禁的境地,直到大师兄和四师兄将他救出他才再获自由。 在大师兄和四师兄将他救出之前,崔灵儿曾和他提过,我还活着,但我竟自动送上门了。 他得知那消息后喜忧参半。 他喜的是我还活着,忧的是我已又陷入危险。 他帮不上任何,满心无力。 还好,我们终是相见。 还好,我还平安无事。 我浅浅笑容静静听完他的往事之后,抽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拭下再溢出眼角的泪水,再抬手布下结界,忍着再起的泪意接腔提及当下,将我正面临的难题悉数告知。 他认真听完我提及的当下之后告诉我,往生阵中所需的死士,的确能用,且只能用,师父提及的死物替代。 那些死物制作繁琐还需要修为极深才能制成,中间一旦动了别的手脚就无法制成,一旦制成绝对管用。 他会清楚这些,是因为从我出生那刻,他就已开始找寻破解昙花命的方法。 即便我不知所踪之后他也不曾放弃过,直到他被崔灵儿囚禁起来之后才不得不暂停。 师父既然承包了制作死物的工作,师父就的确是要帮我破解昙花命。 对于爷爷靠着东躲高原地保平安,他并不赞同。 接下来,我可以将他先送到玄机阁,再和大师兄接爷爷回国也直接送到玄机阁之内。 若师父值得怀疑,那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若师父无辜,我就更不用担心任何。 担心无用。 我不必总担心软肋会被别人抓到。 对于软肋,以师父的本事,师父只要想抓我再担心都能抓到,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软肋很多时候也能是强有力的武器,他和爷爷待在玄机阁之内,能更便于帮到我,帮到大师兄。 他也已经受够了想帮却帮不上的满心无力感受。 爷爷应该也不愿东躲高原地。 这世上的坎坷大不了一死,与其怕东怕西,不如放手一搏。 我应该也不愿,让爷爷想当年时候,只留下一声无奈叹息。 在站着死和跪着生之间,他会果断选择站着死,他信爷爷应该也会和他作出一样选择。 “老爸,您适合去做传销负责给人洗脑。”我有种茅塞顿开感受,不禁莞尔。 “雪儿这是同意爸爸的建议了?”他也轻声笑起。 “还没。我还需要再纠结会儿。”我如实坦言自己还没能下定决心。 “好。那你慢慢考虑。我先去找我女婿聊会。我要去看看那小子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娶了我的儿。” “老爸您别吓着他。” “真是女生外向。” “您既然知道您就悠着点呗。” “好。我又不会吃人,放心吧。” 我们对话到这里,他从座位上起身。 大师兄这个时候在外面敲敲房门再推门进入房间。 我抬手撤掉结界差点笑出声。 我爸正要去瞧瞧大师兄何德何能,大师兄倒是及时主动送上门来了。 大师兄进屋后先关注向我瞬间温柔了眉眼,再径直走到我爸面前之后,恭敬行礼唤声岳父。 第171章 小棉袄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对于老丈人也是同理。 大师兄的一声岳父,让我爸顿时欢喜得不行,再顾不上去瞧瞧他有何德何能。 我爸急急扶起大师兄的抱拳,再拉着大师兄也在茶几处落座之后,让我……找个角落去思考。 对于我爸这种见了女婿就忘了女的行为,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不自觉加深了唇角弧度。 我依言找个角落去思考。 我爸和大师兄边喝茶边聊。 时间再到我终是纠结出结果做出选择,再关注向我爸和大师兄时候,他俩已很是熟稔正聊得热火朝天。 除我之外,我从不曾见大师兄能跟谁聊到热火朝天。 我的笑容刚刚扬起,又再次翻了个白眼。 原来,他们聊的都是我的糗事。 我爸讲的是我失踪之前的糗事,大师兄讲的是我失踪之后的糗事。 糗事大合集。 不但出自父和夫之口。 而且丝毫不避讳当事人就在现场,丝毫不顾及下当事人的脸面。 我于是使劲清了下嗓子,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对视一眼默默喝茶全当刚才无事发生。 他们的默契反应,让我再将白眼几乎翻过了头顶。 大师兄一个没忍住先笑出了声,再及时补救端着茶杯快步走到我身边,让我润润嗓子之后再讲决定。 我接过茶杯长舒一口气。 我决定,放手一搏,先把老爸送入玄机阁,再接爷爷回国也直接送入玄机阁。 这本就是老爸的建议老爸自然不会反对。 大师兄也历来是以我的决定为决定。 随着我讲出决定,为免迟则生变,我们就此动身,离开宾馆连夜去往玄机阁。 我们抵达昆仑山时候,我对于自己的决定,开始在反悔和坚持之间反复横跳。 “老爸,我和您女婿还没来得及请您吃顿饭。”我最终在死亡谷入口处停下了脚步迟疑不前。 随着玄机阁近在眼前,我的坚持彻底落了下风。 我已不敢去赌,爷爷和老爸或许会因为我的决定而万劫不复。 “雪儿,你和澜儿将来定是还要举办盛大婚礼的。等那时候,老爸直接吃喜宴岂不是更好?”老爸双手撑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尽是无畏和期待。 他无畏于或许会万劫不复。 他在期待终是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顿时泪眼朦胧,急急错开视线眨巴着眼睛。 “老婆,山中风大,还是该尽早安置好岳父才对。”大师兄更握紧我的手无声宽慰。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你这个小棉袄还没女婿贴心。”老爸轻声笑起,再牵起我另一只手,和大师兄一左一右带我踏入死亡谷。 接下来,随着大师兄再抬掌结印,我们进入玄机阁地界,进入鸟语花香如同世外桃源之地。 夜里的玄机阁光线也只是稍微昏黑。 我顿敛多余情绪,对于每处经过都给老爸作出详尽介绍。 虽是夜里,师父和七师兄八师姐以及江南还正在宴客厅围坐一起吃着火锅。 对于我们的突然到来,他们愣神下热情迎来,互相介绍简单寒暄之后邀我们一起坐下边吃边聊。 用餐期间,师父为他当年强收我为徒还未及时告知老爸向老爸致歉,老爸感谢师父当年和大师兄在危机关头救了我。 师父问我是如何和老爸重逢的。 我提及我和崔灵儿相认后发生的部分事情,告诉他老爸这些年一直都被崔灵儿囚禁在镜中。 师父在讶然崔灵儿竟不是我生母竟还囚禁了老爸,庆幸我和大师兄发现得及时,更庆幸我已寻回生父终是父女团圆。 对于老爸接下来的去留,师父主动欢迎老爸就此入住玄机阁。 玄机阁内院子很多,规格一样只是内里摆设各有不同,老爸可以任意挑选还空置的院子。 我替老爸谢过师父,师父笑我太过生分吐槽我把客气用错了地方。 老爸于是问询江南住在哪里提及他想和江南住得近一些,嘴里塞满食物的江南从座位上窜起立刻拉着老爸要去现场看房。 江南的反应引起大家的哄笑。 大家就此一起离席去看房。 时间再到老爸选好住所后,七师兄再送来日常用品。 师父让老爸以后把玄机阁当成自己的家,但凡有任何需要可找玄机阁里的任何人负责去做。 大家接下来再合力将老爸的住所收拾妥当之后,再重回宴客厅继续火锅。 时间再到用餐结束后,我和大师兄先陪老爸回返住所。 大师兄牵着我的手,我和老爸一左一右的牵着江南的手。 江南轻声告诉我他觉得此刻很幸福,我浅浅笑着,拜托他以后要多费心替我照顾着老爸。 对于我的拜托,江南顿时红了脸立刻应下,也提及师父已传他通天卦他已开始进行系统的修炼。 他会努力修炼。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到我和大师兄。 还有,我送他的银锁,是他收到的礼物中最让他喜欢的礼物。 我们来到老爸的住所后,江南没有多逗留就此回去他自己的住所,我和大师兄再帮老爸收拾会儿也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老爸送我们到大门口,我再给他一个拥抱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的。 老爸笑着说好,让我无需牵挂他任何,让大师兄不要总纵着我在我不对的时候要勇敢说出来。 “诶?老爸您这是在挑拨离间么?”我的分别感伤顿时碎裂。 “岳父您请放心,我老婆从来没有不对的时候。”大师兄满眼笑意着揽住我的肩膀。 “好。路上注意安全。”老爸欣慰点头,笑着摆手。 我和大师兄就此在老爸的目送中离开再去向师父告辞。 我走出几步又想回头去看,但终是没有回头,免得再惹出更多的离别感伤。 大师兄问我是否知道老爸要‘挑拨离间’,我让他替我分析分析。 他于是告诉我,他觉得,老爸是在欲扬先抑,是在通过贬低自己的孩子来让对方能多多包涵自己的孩子,也顺道考验对方对自己孩子的态度。 情商低的人,大概会顺杆子往上爬大吐苦水历数老婆的不是。 情商高的人,则会像他这样。 当然他讲的本就是实话,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不对的时候。 “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隐隐说我情商低?”我接腔确认。 “没有。老婆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大师兄立刻否认三连。 我脚步不停白一眼他。 他唇角上扬得不是一般的明显,再提醒我他现在已有老爸撑腰翅膀已经硬了,所以我以后再想揍他必须要先掂量掂量。 我于是直接掐了他一把。 他于是停下脚步佯装要拉我回去找老爸撑腰评理。 我笑出了声,他抱起我加快脚步朝着师父的住所赶去。 我们接下来再向师父告辞之后,离开玄机阁离开昆仑山,再连夜去往机场去和爷爷汇合。 我们去接爷爷回国不能被师兄师姐们提前发现,但又必须有迹可循,只能借助交通工具赶路。 为了不被师兄师姐们提前发现,大师兄也换掉了僧袍再穿平常服装。 我们坐上飞机后,我心意相通单陵告诉他我已找到生父,也提及我已决定将爷爷接回也送到玄机阁送到师父面前。 爷爷让单陵转告我,他同意我的决定,但一想到要面对师父的那张脸他还是有点障碍。 毕竟,就算不提我们对师父还有诸多猜测,他和师父曾为挚友,后来已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过,只要能回国只要能帮到我,他会克服障碍的。 “你告诉爷爷,他还要有遭到众人批判的心理准备。”爷爷让单陵的转述,让我不由得叹息。 人人为我,我唯恐辜负了人人。 大师兄揉揉我的头顶让我放轻松,我带起笑容点头说好。 第172章 坟船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和大师兄在异国他乡落地时候正值午时。 我们出来机场之后,再按照单陵提供的路线,一路换乘各种交通工具赶往爷爷居住的地方。 我们一路上的和人交流沟通,都有大师兄负责。 大师兄之前不曾学过外语,但对外语的掌握速度可谓神速。 他单靠在飞行途中的临时抱佛脚,在飞机落地时候已能讲一口流利外语,也能轻易听懂外语。 他抱佛脚的时候我在睡觉。 他相当于我一觉醒来已掌握了一门外语。 我满眼崇拜着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骄傲模样给出的答案是他天生聪慧。 黄昏时候,我们抵达必经的渡口。 等船的人很多,各国人都有。 游轮每日一趟,会在第二天早上抵达我们要去的渡口。 我们买了票之后,和其他乘客一起等待游轮的到来。 当游轮终是出现,我微挑了下眉梢。 游轮前圆后方,中间为拱,船身下窄上宽,船舱分为三层,每层都在中间位置涂声了红色的火焰状印痕。 这是,阴墓镇尸的格局。 这种格局下,船舱的第二层为主墓。 这种格局,最早是为了封住山间成妖的百畜而成,后被人类举一反三用于为人类获利。 自古以来,动物在山间修炼成精化为人形之后,常会遁入人间在市井开些门面,试图靠着来往的人气来掩住妖气躲过渡劫。 但天谴难逃。 无论妖物躲到哪里都躲不过该来的渡劫。 渡劫这种事情败大于成,顾小黑就是活生生的渡劫失败例子。 善于望气的术士,会及时寻到那些渡劫未成重伤虚弱的妖物,用阴墓镇尸把妖物封于穴内中与死者同葬,用气守穴,积子孙后代来世福报。 这种格局,也可以使墓中尸体气聚不散以气养气,若用萨满巫术复活可让尸体再获新生重见天日。 这种格局,类似于把品字向左旋转九十度,游轮第二层中间偏左的墓室是主墓。 这游轮,无疑是一艘巨大的坟船。 至于里面具体都有些什么,还犹未可知。 随着我将视线定格在游轮的主墓位置,大师兄向我确认,我们是否还要乘坐这趟游轮。 对于大师兄的确认,我给出肯定答案。 下一趟游轮要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或许还是同一艘游轮也不一定。 我接着再心意相通单陵,问他之前和爷爷去往如今的落脚地是否有在渡口乘坐游轮。 单陵告诉我,他之前和爷爷去往如今的落脚地,是被顾小黑驮着,用的是飞行模式。 我于是不再多问其他。 接下来再等到游轮靠岸之后,只往返于两个渡口之间的游轮上虽有乘客但没有乘客从游轮上下来。 等船的人们对此若司空见惯。 大师兄随便找个人问询原因,对方告诉我们,这艘游轮每次抵达如今渡口时候都不会是空的。 游轮只往返在两个渡口之间按理说该是空的,应该是有些人喜欢在游轮上多待段时间。 对方给出答案之际,船长和船员现身在甲板上迎接乘客。 眼见着船长和船员的现身,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默默随着其余乘客一起登上游轮。 我们登上游轮之后没有立刻去往订好的居住舱,先在游轮上溜达一遍。 途中经过主墓和侧墓时候,我悄然分别掷出纸人。 随着纸人沿着舱门缝隙溜进舱内,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各舱内的全貌。 主墓内空荡无物。 侧墓是阴墓镇尸的墓眼,按理说是殉葬死人的地方。 殉葬制度在秦汉时代已有所收敛,明英宗时期彻底取消,在清朝又死灰复燃,直到康熙年间才彻底结束。 但彻底结束仅限于法令上而已,不代表已不存在。 游轮上的侧墓内,正中央位置摆着一张双人大床。 月光从舷窗照进,映着床上并排而放的枕头。 有两个一尺长短分别穿着礼服和婚纱的男女人偶娃娃靠着床头端坐着。 两个人偶都很是逼真,柔软的头发泛着油光,皮肤细腻洁白,乌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上下两排细细碎碎的牙齿。 两个人偶从脑袋到脚趾插满了细如牛毛的针,针与针之间用红线连着。 这是,扎小人。 扎小人是种诅咒。 若想要让对方真的应咒,并不是单单做个小人写个名字那么简单,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对方贴身衣物的布料、生辰八字、头发、手脚的指甲盖等等。 凑全东西只是第一步,凑全东西之后还需在子时月光阴气最重时扎针。 简单而言,是一夜一针,连扎六夜,分别为头和双手双脚以及心脏。 只有前面的步骤全部完成,再在第七夜时说出施加的诅咒,被扎的大才会应了诅咒。 扎小人极损阴德,反噬很大,下咒之人八字稍弱就会有现世报。 侧墓内的两个人偶是扎小人,且不是普通的扎小人。 人偶身上的针,分别是按照人的穴位插入的,从鬼封鬼宫穴一直排到鬼藏鬼臣穴。 这种针法,是爷爷曾教过我的鬼门十三针的针法。 鬼门十三针最初只是治病之法,治病时候把针刺入十三鬼穴,对癫狂痢等症状有奇效。 按照这种针法扎小人,被诅咒的人会产生幻觉会因精神错乱而死。 随着我借助纸人之眼看到主墓和侧墓里的情况,我及时隔空传音方式将看到的告知大师兄。 按照人偶上的针的情况,今晚就是第七夜就是扎小人诅咒应验的时间。 大师兄接腔提及,按照鬼门十三针针法而成的扎小人,破解的方法不难,但对于普通人而言,需要破术的两个人有高度的默契,需同时把两个人偶身上相同位置的针同时拔出,否则会加快诅咒的形成。 我和大师兄脚步不停着在游轮上溜达一遍再重回一层甲板时候,游轮上已很是热闹,有魔术师正在甲板上表演大变活人。 表演期间,魔术师挑选观众钻进花花绿绿的空箱子,再故弄玄虚着耍几个小戏法之后再打开箱子。 随着箱子打开,箱子里的观众已变成了兔子、狗之类的动物。 围观的人们纷纷惊呼,纷纷赞叹着魔术的神奇。 随着表演的继续,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气氛越发热烈。 “这里,不是一般的缤纷多彩。”我瞟一眼接二连三被装在笼子里表现得极为温顺的动物们,唇角带起浅淡弧度。 “没想到,我们在异国他乡还能看到,有人借着大变活人魔术来施展形咒。”大师兄更牵紧我的手。 现场的魔术师,是懂形咒之人,是方士。 变魔术的箱子上会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并不是为了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而是符咒的一种。 被接二连三装进笼子里的动物们,其实就是被方士选中参与魔术的人。 通常情况下,施展形咒的原因分为两种。 其一是有人买通了方士,用这种手段灭掉仇家。 其二是选中的参与者或多或少都带着可以助运的气,方士通过把这些择优录用的人变成动物来豢养,可以盗气助运。 因形咒而来的动物们,顺从听话,完全没有兽类野性,表演节目时候和人一样聪明。 大师兄更牵紧我的手之际,又一轮大变活人结束。 欢呼声四起,人们纷纷举手请求参与。 魔术师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开始在人群中找寻下一个目标。 人们期待着眼神,屏住呼吸希望能被选中。 魔术师扫视一圈之后,快步穿过人群来到我和大师兄的面前高声宣布:“接下来的参与者,是这位美丽的女士!” 第173章 死有余辜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对于他的宣布,人们发出欢呼声羡慕嫉妒恨了眼神。 “滚。”我浅浅笑容回应他的宣布。 对于我的答案,替我翻译他的宣布的大师兄,负责替我再翻译成外语。 人群顿时哗然,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他紧接着又嬉笑着自嘲,化解尴尬之后,再邀其他人参与大变活人。 至此,我和大师兄去往餐厅用餐。 餐厅里,有一桌都是船员皆为化为人形的狐狸。 餐厅内弥散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有个男的正蹲在餐厅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具腐烂的女尸。 随着我们进入餐厅,那男的若陀螺般原地转过身体。 他灰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呆滞的转动,再怔怔的看着我们。 餐厅内的其余人貌似根本看不见他和女尸的存在。 用餐的船员皆为化为人形的狐狸是事实,他和女尸则是不知何人为我们备下的幻境。 幻境易破,除了对我和大师兄有视觉和嗅觉的冲击不会对我们有多余伤害,但我们已顿时没了胃口。 我们及时停步再转身离开餐厅重回甲板后,我背对着人群抬手抚过虚空。 餐厅内的幻境,很可能是来自,被我拒绝的魔术师的报复,他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即便我冤枉了他,他也死有余辜。 随着符图瞬成,符图倏然冲入魔术师的身体。 魔术师僵在原地毙命当场。 随着施展形咒的他的死亡,他已下的形咒即时解除。 被装入笼子的动物们,得以再次归于人形。 人群以为这又是魔术师的魔术,顿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欢呼声,七手八脚着将笼中的人们弄出笼子。 乱糟糟环境下,有人撞倒了魔术师。 魔术师倒向甲板,摔倒甲板的瞬间化为齑粉。 人们只当这又是魔术师的魔术,情绪更加的狂热,纷纷高喊魔术师快点现身继续表演。 船长带着两个船员在人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中现身,一起带来了一位新的魔术师。 随着新的魔术师开始进行表演,船长带着两个船员再次离开。 再现身的船长和两个船员,已没再维持人形,已是穿着制服的狐狸模样。 他们的手已是毛茸茸的爪子,宽阔的嘴唇几乎咧到了耳根,细细碎碎的尖牙上沾满了粘稠的白色液体。 但乘客们貌似都没察觉出异常,船长和两个船员貌似也没察觉到自己已没再维持人形。 阴尸镇墓的格局能延展出幻术,或许已延展出难以察觉的幻术,骗了船上所有人或狐的眼睛除了我和大师兄。 当然,除了我和大师兄,或许也有人只是假装被骗了也不一定。 若是第一种情况,船上的狐就都是被囚之狐。 今夜满月。 满月之夜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不干净的东西往往会在满月之夜出现,会导致狐妖无法维持人形也很正常。 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就复杂了点。 我和大师兄继续待在甲板上旁观着人群的狂热期间,大师兄向我普及,扎小人最初是用活人下咒的。 汉朝初年,高祖刘邦宠爱妃子戚姬,想把吕后的儿子刘盈废掉,立戚姬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 吕后请教张良,请来商山四皓,号称慕太子美名辅助太子,使得刘邦迫于民望,打消了重立太子的念头。 戚姬料到将来必受吕后迫害,于是央求刘邦封儿子为赵王。 随着儿子离开长安前往封地,戚姬没了后顾之忧之后,暗中派亲信在民间寻找能人异士,准备在刘邦去世立刻灭掉吕后。 吕后老辣也是个狠角色。 刘邦驾崩之后,吕后封锁后宫,四天秘不发丧,立十七岁的太子刘盈即位为汉惠帝,自封皇太后裁决政事。 吕后临政后一件大事就是把戚姬抓了起来,剃光头发戴上脚镣手铸紧闭在荒院舂米。 戚姬至此认了命,日夜唱着哀歌。 过了三十八天,一道鬼鬼祟崇的黑影爬进了荒院。 再后来,吕后为巩固儿子的皇位夜以继日地处理政事,终于身体吃不消,头疼欲裂。 起初她只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但吃了太医配的药病情却没有好转,而且心脏手脚也会剧痛抽搐。 短短三四天的工夫吕后就卧床不起,瘦得像包着人皮的骷髅。 张良这个时候入宫探望吕后的病情,把脉后大惊失色,原来吕后根本没有得病,分明是被人下了咒。 他演了一卦,卦象显示祸起后宫,恶咒已成。 根据卦象,确定是女人所为。 吕后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戚姬,于是派人闯进戚姬住的荒院。 荒院内,戚姬全身赤裸着躺在床中间,十多根红色的木钉由头到脚楔进身体把她牢牢钉住。 每一处伤口都向外不断涌着鲜血,流进垫在身下的被褥里,又被身子后面的创口吸回体内。 张良带着士兵闯入荒院时候,戚姬正口吐诅咒。 张良见事态严重,用棍子把戚姬打晕,往她嘴里灌满了滚烫的蜡油,彻底封住诅咒的声音。 他把木钉一根根拔出,翻转了戚姬的身体后看到,戚姬的背上有用刀刻着吕后的生展八字,榻上还铺着头发和手脚指甲以及几件女子的贴身衣服。 张良急忙再让人请来吕后,告诉吕后破咒的方法。 吕后立刻把戚姬制成人彘丢进厕所。 七天之后血咒解除,戚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侥幸活下来的吕后性情大变,处事异常歹毒凶残。 张良深感此事有违天理自此不问政事,天天修习黄老之道借此消孽。 扎小人的方法却从此流传下来,因为用活人下咒实在太过歹毒于是后人换成了用人偶下咒。 即便用人偶下咒,反噬也太过凶险,因此越来越少有人使用。 “原来人彘是这样来的。我之前还以为单纯是因为吕后嫉妒戚姬美貌受宠才来的。不过,张良修习黄老之道消孽,消的是自己的孽还是吕后的孽?对于破咒张良只参与了一小部分,难道破咒之人也会受到反噬?”我不禁讶然。 “他消的是自己的也是吕后的。破解用活人下咒的扎纸人,参与其中的施咒者,承载者,破解者,都会受到反噬。破解用人偶下咒,破咒之人不会收到反噬。”大师兄揽着我的肩膀给出答案。 “偷偷爬进荒院助戚姬以身下咒的人又是谁?”我继续追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师兄轻声笑起。 时间再到子时,我借助处于主墓内的纸人之眼看到,有棺材从主墓的舱底缓缓升起。 棺材的棺盖和舱底颜色等同,棺材未升起之前和舱底完全融为一体仔细辨认也辨认不出。 与此同时,游轮停止前行,围绕着游轮的海面上升起雾气。 现场的热闹戛然而止。 不管是乘客还是魔术师瞬间都木然了眼神开始有序排队,进舱休息的乘客也木然着眼神衣衫不整着出来船舱加入队伍。 侧墓内的人偶娃娃这个时候竟也起了变化。 它们的的眼睛变得猩红如同盛满鲜血的池子,血泪缓缓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流进耳朵。 人偶身上的针眼里冒着血泡,由小变大颜色越来越稀薄再啵的破裂,斑斑血点溅满了白色的床单。 坟船上的狐是被囚之狐? 如今船上的人都将进入侧墓殉葬? 棺内之尸,或将复活? 对于再来的异样,我带大师兄也佯装木然了眼神排入队伍。 第174章 人偶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船长带着船员们这个时候再次现身,来到侧墓位置打开了舱门,再到主墓的舱门左右直挺挺一字排开。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大师兄和我一起排入队伍后提醒我迟则生变。 “再等等。主角还没现身。普通乘客也还没出现伤亡。”我给出答案,和大师兄利用队伍还没排好挤到队伍前面,分别排在第二和第三位置。 主墓里的纸人这个时候已被我控制着滑入棺材,里面是个巨大的女狐。 女狐面色红润除了没有呼吸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坟船原来是用来复活女狐的。 船长和船员们并没木然了眼神,他们不是被囚,而是守墓者。 随着船长和船员们都到主墓的舱门左右直挺挺一字排开,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人开始前行,朝着侧墓走去。 我继续木然着眼神立刻跟上,学那人僵硬着动作走路。 接下来直到那人走进侧墓,主角依旧不曾现身。 随着那人进入侧墓之后再径直走到床尾位置面朝人偶停下脚步,人偶娃娃的体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人开始表演自杀。 如此情况,我和大师兄没再继续等待同时出手。 大师兄负责用内力瞬间同时拔除人偶身体上的细针,我负责推掌朝向主墓内的棺材。 靠着床头端坐的人偶顿时软绵绵倒在血泊之中,主墓连同棺材连同棺内的女狐和纸人同时化为齑粉。 主墓不存,阴墓镇尸的格局不在,阴墓镇尸所延展出来的幻术自破。 正自杀的人即时停下自杀动作茫然了眼神,看到床上的一幕后,失声尖叫瘫倒在地。 其余乘客也恢复了神智,眼见到船长和船员们都已是穿着制服的狐狸模样后,就此大乱。 围绕着游轮的海面上升起的雾气,快速消散。 船长和船员们,则是急冲向侧墓一探究竟。 我紧接着再抬手抚过虚空瞬成层层符图,符图倏然贴到众狐的额头定格了众狐的动作。 接下来,我除了船长将其余狐狸全部灭掉,再控制着船长去驾驶台负责操控游轮继续前行。 船长哆嗦着控船继续前行,我和大师兄只关注着驾驶台处情况,任由乘客们在外面乱成一团。 船长是狐,但他根本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低头时候,还露出了脖颈位置有一条密密麻麻缝合的针线。 我隔空传音问询大师兄船长到底算什么。 持续留意着船长是如何操控驾驶台的大师兄告诉我,船长也是被怨气封在体内的人偶。 人偶分很多种,他只能识别出船长是人偶但不知道船长属于什么人偶,反正但凡是人偶都摆脱不了被控制的特性。 或许船长待会儿会为了不给我们开船而选择自爆也不一定。 大师兄的告知,让我即时再心意相通单陵派顾小黑过来接应。 我堪堪心意相通了单陵,船长果然自爆当场。 大师兄及时布下结界将船长笼罩其中。 肉渣和血水喷满了整个结界,没能漏出来半点,大师兄就此接替操控驾驶台的工作。 我边吐槽他嘴巴开了光边抬掌结阵。 阵法瞬成,冲至高空笼罩整个游轮再即时拍落。 有急促惨叫声随之响起,在外面乱糟糟的环境中很不明显。 我所布之阵针对鬼和妖,发出急促惨叫声的,或许就是令船长自爆之人就是阴墓镇尸的幕后之人。 接下来直到顾小黑抵达现场,游轮上没再有异样发生。 顾小黑想要带我和大师兄即时离开,但我和大师兄打算将乘客们安全送到要去的渡口。 顾小黑于是接替我负责警戒的任务,我收回还在侧墓的纸人,赞大师兄果然天生聪慧短短时间竟又学会了如何操控驾驶台。 大师兄满眼笑意着说我过奖了。 我咂舌他竟已知谦虚。 时间再到游轮终是抵达要去的渡口,我和大师兄带着顾小黑下了游轮上岸离开,继续赶往爷爷居住的地方。 在路上,顾小黑告诉我爷爷住的地方条件恶劣,让我要有心理准备。 我追问如何恶劣,缠绕在我手腕上的顾小黑没再搭理我。 大师兄于是将顾小黑拎到他的手掌里,顾小黑生无可恋着抬起脑袋再瞟一眼我和大师兄后给出答案。 爷爷是住到了干旱地但干旱地并没干旱到兽类灭绝,干旱到兽类灭绝还能适合人生存的地方或许存在但他们没有找到。 为了不拖我后退不让我有后顾之忧,爷爷还住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窄小闷热。 墙壁上排列着或大或小锈迹斑斑的水管眼神到拱形房顶,左侧墙壁上连着一个黑黑隧道时不时会传出老鼠的吱吱叫声。 地下室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爷爷自己搭建的临时藏身地。 顾小黑的答案,让我更加快脚步,也心意相通上单陵。 单陵告诉我,他没提过爷爷的居住条件恶劣,是因为爷爷不让他多嘴,以免我心中难捱。 顾小黑会多嘴若被爷爷知晓,爷爷应该会大发雷霆。 爷爷目前已离开住所,正将自己收拾得体面,只为我见到他时候只有满心欢喜,绝不会让我去参观他的住所。 单陵再来的告知,让我泪湿眼角。 老爸说,在站着死和跪着生之间,他会果断选择站着死,他信爷爷应该也会和他作出一样选择。 我知道,爷爷的确也是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主。 可就是这样想要肆意人生的爷爷,因我,竟已做到如此程度。 “老婆,爷爷不如实相告是为了不增你心理负担。你只有开开心心的,爷爷的苦心才没白费。”大师兄及时宽慰。 “好。”我眨巴着眼睛带起笑容。 “那个,我是故意嘴欠的,我后悔了。抱歉。”顾小黑缠绕回我的手腕,破天荒竟道了歉。 “不用道歉,该我说声谢谢。”我自然没有怪罪顾小黑的理由。 他若不提,我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爷爷竟已为我做到如此程度。 “我故意嘴欠,是因为看你挺高兴的,故意给你泼个冷水。”顾小黑话语继续。 我:…… 我该谢谢顾小黑全家才对。 接下来等到我们继续一路反侦察着终是见到爷爷时候已到中午,爷爷已临时租住了一套宽敞的房子,身上穿着板正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里很是炎热地面干裂草木不生,兽类极少,饮用水很是珍贵。 我扬起大大笑容给爷爷一个大大拥抱,爷爷笑着恭喜我找到了生父,也故意争风吃醋了模样问我是否会有了老爸就忘了爷爷。 我差点笑出声,告诉他老爸是老爸爷爷是爷爷,对我都同样重要,而且爷爷是排在老爸前面的。 爷爷就此舒心,我喷笑当场。 日光毒辣的天空这个时候骤然阴暗。 与此同时,妖风四起几欲掀起房顶。 妖风也带来浓重的狐臭味,熏得我眼疼。 我及时屏住呼吸间,大师兄已布下结界。 “丫头,你们的游轮之行并不太平?”爷爷环顾下四周目光再落到院子中央后向我确认。 “是。我们坏了一只女九尾狐的复活,也坏了一对扎小人的即将成咒,也杀了十几只狐妖。最后,既为狐还为人偶的船长自爆了。”我的目光,也定格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随着我给出答案,有棺材从院子中央的地下升起。 棺材和我在游轮上主墓里看到的棺材外观等同,棺盖之上,背靠背坐着一对不着寸缕,容貌俊秀,长着尖尖狐狸嘴的男女。 第175章 好人好事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在棺材停止上升的第一时间导至阴之力推掌而出。 棺材和棺盖上的男女,在瞬间完成了冰冻当场再化为齑粉的流程。 随着它们的死亡,天空放晴妖风骤停。 至于那浓重的狐臭味,则是经久不散。 “你这速度,浪费了它们的狂拽出场。你就算不让它们活一集,起码也该让它们活过半集才不算浪费。”爷爷满眼赞许着咂舌吐槽。 “怪只怪它们来得不凑巧。我们现在不适合见客。”我扬起笑容挽上爷爷的胳膊。 接下来三天,我和大师兄和爷爷闭门不出。 在师父眼里我们需要将我和爷爷的和解推迟到这次见面,三天时间堪堪够让爷爷假装再疗伤结束且不显虚弱。 三天之后我们启程回国。 我们再经过渡口时候,往返游轮已换成普通游轮。 我们选在夜里重返到国内之后直奔昆仑山,以免被师兄师姐们半道发现,否则就很难有心平气和的坐下再谈。 去往昆仑山的路上,单陵站在我的肩头,眼泪汪汪着感慨,国内的空气都比外国新鲜。 他的感慨,让缠绕在爷爷手腕上的顾小黑抬起了脑袋鄙夷了目光,爆料单陵曾提过外国的女猫更合心意。 我于是心意相通单陵问他怎么没在外国找个女朋友。 不等单陵给出答案,顾小黑话语继续,已再提及,单陵之所以没在外国找个女朋友,是因为单陵听不懂外国女猫的猫语。 “我但凡能打得过你……”单陵话说一半,不再继续。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倒是挺美的。”顾小黑再嗤笑一声。 “你还真是八二年的龙井。”单陵回怼。 我即时心意相通问询单陵八二年的龙井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单陵给出的答案是老绿茶。 “那也强过你一副煤气罐成精的样。”顾小黑窜到爷爷肩头讥笑单陵的变胖。 “我是跟你比不了。起码我还有个煤气罐成精的样。但你的尊容,连女娲都已不敢承认你是她捏出来的了。”单陵速度换到我另一侧肩头和顾小黑拉开距离。 “你柠檬吃得可真多。我的容貌的确尊贵,毕竟我将来是要成龙的。”顾小黑更鄙夷了眼神。 “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变成蝴蝶的,因为有的虫子是蛆。”单陵毫不嘴软,彻底引爆嘴仗。 单陵和顾小黑的嘴仗经久不衰,持续打到死亡谷时候还没难分难解被迫停下后,顾小黑回返爷爷的手腕。 我为爷爷再整理下衣服,再替他弹弹身上的灰尘。 爷爷温和笑容给我一个安抚眼神。 大师兄静等我为爷爷整理好之后,带我和爷爷走到死亡谷的特定位置,再抬掌结印。 手印结成的瞬间,我们进入玄机阁地界。 玄机阁内除了七师兄,大家都已休息。 七师兄靠坐在桃花林其中的一棵桃树的枝桠上,在纷纷飘落的桃花中,正独自饮酒。 画面倒也唯美,只是他眼中已积聚了过多的苦闷。 随着我们进入玄机阁,七师兄用醉眼瞟一眼我们,也就收回视线继续饮酒。 他再饮几口酒之后,再瞟向我们,眼底带起迷茫思索,紧接着骤然清醒即时闪出桃花林挡住我们的去路。 “七师兄,爷爷和我已经和解。”我及时开口,和大师兄以及爷爷就此停下脚步。 “好。”七师兄盯着爷爷冷漠着脸色点头,再向大师兄见礼之后,前面带路去往师父的住所。 我们到达师父的住所时候,院门大开,师父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石桌上已泡好了茶。 师父俨然已提前知道爷爷的到来,或许是在我们踏入玄机阁的那刻起,也或许是更早。 “顾兄,请。”我们走到院门口之际,师父从石凳上站起身招呼爷爷落座,态度不温不火。 石桌上只有两个水杯,七师兄及时停下脚步,我和大师兄也不再前行。 “玄兄请。”爷爷径直走到石桌旁。 随着爷爷落座,师父挥袖间大门闭合,里面的动静不再传出。 我和大师兄以及七师兄安静守在大门外,直到天亮,再直到八师姐和江南起床觅食在厨房没找到七师兄又寻到师父住所。 “八师姐九师兄早。爷爷和师父在里面,爷爷和我已经和解。”面对八师姐和江南的难掩讶异又不敢多问,我浅淡笑容行礼之后给出解释。 “和解?!”两人异口同声,震惊之后又喜笑颜开着开始恭喜。 接下来,江南兴冲冲一路小跑着去给老爸报喜,八师姐拉着七师兄去厨房多准备些早饭。 “别担心。既然已经和解,师父他俩就不会打起来。”七师兄离开之际给出低声宽慰。 我目送着七师兄和八师姐的离开,隔空传音方式告诉大师兄,七师兄的安慰让我有了负罪感。 大师兄揉揉我的头顶没有接腔,他早已于心不忍。 大门这个时候从内里打开,我即时朝着院内望去。 爷爷和师父还坐在石桌旁,两人已有说有笑已以茶代酒。 我和大师兄于是进入院内也到石桌旁落座。 师父感慨爷爷这个不择手段的恶人总算做了件好人好事,爷爷感慨时光荏苒师父到现在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假仁假义。 “您们二老都已经把酒言欢了,再互相嘲讽是不是有点打是亲骂是爱的意思?”我笑着给师父和爷爷各倒一杯。 师父和爷爷顿时侧目。 爷爷接着端起酒杯和师父再干一杯一饮而尽后,提及玄机阁风景不错,问询师父是否欢迎他小住几天。 师父爽快同意,也提醒爷爷,要小心师兄师姐们或许并不能如他和大师兄这般大度,能轻易饶过他曾杀了大师兄两次。 “我就是因为不想被你的徒弟们围追堵截骚扰得日夜不宁,所以才要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爷爷理直气壮着给出他之所以要入住玄机阁的原因。 “原来你是把我把这里当成了保护伞?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点。”师父捋着胡子笑出了声。 聊天至此,爷爷从座位上起身提及他要去拜访下老爸也向老爸道个歉。 我于是带爷爷前往老爸的住所,大师兄留在师父的院内没有跟随。 我和爷爷到达老爸的住所时候,老爸正全神贯注研究着用树枝丝线石子搭建在地面上的繁琐不知名阵法。 江南虽难掩着急,也忍着没有打扰老爸。 我先入院子,江南连忙迎来。 江南紧接着再看到跟在我身后也进入院子的爷爷之后,猝不及防的他哆嗦下急停脚步,再,连连后退。 “我看起来很凶神恶煞么?”江南的反应,让爷爷也急停脚步,免得再多走一步就会吓哭江南。 “您是气场太足。”我闪身到江南身边抱起他,笑着向他介绍有点吓人的老头是爷爷。 “爷爷好。”江南低下头,不再去看爷爷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眼。 我们的对话惊扰了沉浸于研究阵法的老爸,老爸站起身关注向爷爷客气点头,再问询目光望向我。 我于是作出介绍。 尽管老爸早知我和爷爷已经和解,当着江南的面我还是再提了一遍后,带江南先离开院子。 随着我再关闭了院门,江南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吐槽爷爷的双眼不是一般的吓人。 我带江南在院外找地方席地而坐,简要告诉他我和爷爷的过往,告诉他爷爷曾经是个恶人,但爷爷对我又是极好的。 爷爷已和我和解,爷爷已不是恶人。 关于爷爷,江南之前只知道爷爷置换了我的记忆给我下了福寿蛛。 对于我提及的过往,江南听得目瞪口呆。 江南在我话语告一段落后急急提醒我,爷爷杀过大师兄,师兄师姐们或许会来找爷爷拼命。 他话语刚落,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姐已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他们杀气腾腾着一起朝着老爸的院子径直而来。 “快去叫师父和大师兄。”我连忙吩咐江南。 江南撒腿就跑。 五师兄的苍冥手环倏然抵达江南身边化为藤条将江南捆绑其中,也顺道将单陵扯离了我的肩头。 如此情况,我即时抬手布下结界笼罩老爸的院子,从地上站起身闪至院门外挡在院门口。 第176章 一语三关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我堪堪挡在院门口,杀气腾腾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脚步不停目光却已从我身上移开,齐齐关注向,与院门有一路之隔的一棵桃树。 接下来,他们径直走到桃树面前,开始情绪激动着规劝桃树让开,不要也不能,阻止他们入院找爷爷算账。 我:…… 大门这个时候被老爸从内里打开。 随着我撤掉结界,温润如玉的老爸告诉我,师兄师姐们的情况是已入阵法已被蒙蔽了双眼却不自知。 不过,捆绑单陵和江南的藤条暂不能撤掉,否则会使得五师兄察觉已入幻境。 我于是抱起江南和单陵,准备带着老爸和爷爷就此赶往师父的院子。 老爸摆手让我和爷爷先行离开。 师兄师姐们的寻仇目标是爷爷,即便老爸随后撤掉阵法师兄师姐们也不会伤及到他。 我于是抱着江南和单陵,带爷爷先走。 在路上,我心中雀跃,老爸竟是已将阵法用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以我之眼院门外的四周一切跟我初次见到时没有任何区别,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多添阵法的痕迹。 有老爸在,海墓内由细密红线交叉笼罩在尸身上空连接在棺壁上而成的阵法,应该指日可破。 我跟老爸提过那阵法,老爸之前会全神贯注研究用树枝丝线石子搭建在地面上的繁琐不知名阵法,绝非闲着无聊而为,要么是为破那阵法,要么是为破玄机阁的迷阵。 “丫头,你有福喽。”爷爷回头瞟一眼师兄师姐们轻笑着感叹。 爷爷一语三关,感叹的是,我已和老爸父女相见,老爸可让往生阵不再没有着落,老爸在阵法上的造诣将是我的强大助力。 “那必须的。我有爷爷,又有老爸。”我扬起笑容。 时间再到我抱着江南和单陵带着爷爷进入师父的住所,大师兄急忙迎上接过江南和单陵再小心搁在地上,师父坐在石桌旁略显讶然。 我没提师兄师姐们已入阵法已被蒙蔽了双眼却不自知,只说师兄师姐们已杀回玄机阁要找爷爷的麻烦,如今都还在老爸的大门外。 师父瞟一眼爷爷的黑脸,乐不可支着摆手让大师兄去安抚师兄师姐们的情绪。 大师兄就此离开后,师父提及,是他通知师兄师姐们回返的,回返的目的是和爷爷见见面一笑泯恩仇,从此之后以和为贵。 师兄师姐们会在回返玄机阁后还去找爷爷寻仇,在他的意料之外。 爷爷的黑脸稍缓吐槽师父对师兄师姐们管教不力,师父笑着让爷爷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非爷爷主动和我和解若非为顾及我的感受,他这个护短的师父也是不能轻易和爷爷善罢甘休的。 我接腔岔开话题,再端水喂江南喝上几口再喂单陵也喝上几口。 时间再过去几分钟后,捆绑江南和单陵的藤条倏然离去。 单陵窜到我肩头,江南拍拍胸口碎念好险。 接下来再等到八师姐过来院子通知早餐已经备齐,大师兄一直没有回返院子。 大家就此离开院子前往宴客厅,我在路上没有见到老爸和大师兄,也没见到其他的师兄师姐们。 大师兄带着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正等在宴客厅的门口。 随着我看到大师兄,我再见他若冷而沉稳的克谨冰雕。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所看到的活人都只是世间草木,他的冷仿佛在百年冰雪之下压着万丈深渊令人心悸。 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都已平稳了情绪,在大师兄的冷气下低眉顺眼安静如鸡。 随着我看到大师兄,大师兄也看到了我。 他瞬间温柔了眉眼,唇角带起浅浅弧度。 我们对视一起间我突然想调戏下他于是抛给他一个媚眼,他的笑容瞬间璀璨再不沾半点冷气。 大师兄的反应,让走在我前面的师父和爷爷齐齐回头瞟了我一眼。 我及时面无表情着垂眸看路,和我平排而行的八师姐和江南则是差点笑出了声。 我们继续前行着走到宴客厅门口停下脚步,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抬起低垂的头一起向爷爷抱拳道歉。 爷爷及时说不用,并为他曾给我给大师兄造成过的伤害向大家道歉。 老爸和七师兄这个时候从宴客厅内走出,老爸四两拨千斤着化解氛围的凝滞,再招呼大家入座用餐。 用餐期间,师父正式介绍了老爸和爷爷,警告师兄师姐们以后不可再找爷爷的麻烦。 对于师父的警告,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六师姐,没谁接腔只管闷头用餐。 如此情况,我在早餐结束后逐一找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坦言自己愿意一笔勾销和爷爷之间的恩怨彻底原谅爷爷也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提及自己和爷爷原来早就相识,表态自己已决定要为爷爷遮风挡雨让爷爷老有所依。 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之间进行得很是顺利。 我也找了七师兄令他不再对爷爷心有嫌隙。 我没去和八师姐以及江南谈心,江南是我的九师兄更是我的小弟,八师姐的性情决定了她既然没在第一时间发飙,后续就不会再发飙。 我最后找的六师姐。 对于我的到来,六师姐没给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机会已告诉我,她会尊重我的决定,不会去找爷爷的麻烦。 她之前会一起去找茬爷爷,是为了替大师兄报仇,更为了合群,更为了把事态闹大些给我添堵。 她不喜欢我。 她知道我也不喜欢她。 她已决定以后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我如果愿意就愿意,不愿意的话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实话实说的样子比婊里婊气招人喜欢多了。师姐加油。”我在她话语告一段落后调侃。 我已有些口干舌燥,她的实话实说省了我不少口水。 她:…… 我就此告辞离开,再去看下爷爷的情况。 至此,爷爷已入住老爸住所附近的院子,院子基本上已被收拾妥当。 我到达时候,大师兄和江南正帮爷爷完成收拾的收尾工作。 我加入其中,将院子打扫得窗明几净。 白天剩余时间段,我和大师兄都待在玄机阁,我将单陵留在老爸身边。 时间再到晚饭结束我和大师兄最后去向师父告辞时候,师父正独自坐在院内喝茶看起来兴致不高。 “先别着急走。等到子时你们再过来一趟。”师父任由我们向他告辞之后,摆手让我们先行离开院子。 眼见着师父明显不想多提让我们子时再来的原因,我和大师兄于是也就没有多问先回到自己的院子等待。 等待期间,我和大师兄没去猜测原因。 猜测无用。 到时候自见分晓。 时间再到夜半,我和大师兄再到师父的院子后,师父一言不发着带我们朝向迷阵方向。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默默跟随。 师父走到迷阵处依旧脚步不停着继续前行踏入迷阵,让我和大师兄跟紧点每走一步都踩准他落脚过的地方。 我和大师兄依言而行。 我们进入迷阵如入无人之地,沿途没遇到任何危险,沿途除了随处可见的薄雾也没看到任何多余存在。 师父最终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石雕前面。 石雕是在师父停步时候骤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石雕是粗粗雕刻成的一个脚踏莲花座脸带兽纹面具的僧人。 石雕上刻着繁复符文,夹杂着一些古朴的字符,乍一看像是某个部族流传下来的自创文字。 石雕上除了没有自上而下贴满油黄纸符,和我在预见中见到的石雕一模一样,正是我在预见中见到的石雕! 第177章 万事俱备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石雕竟真在迷阵之中。 师父竟带我和大师兄亲见石雕。 我心中震动,恍惚身处泼天大雨下,恍惚身处肆虐到能割肉断袍的狂风中。 我恍惚看到,‘我’和师兄师姐们戴着兽纹面具在石雕的四周围坐成圈,正阖着眼嘴巴不断开合着貌似诵念着什么,左手死死压在地上。 大师兄居于首,‘我’封于尾。 殷红血流从‘我’和师兄师姐们的手指之下汩汩流出,直奔那石雕而去。 在‘我’和师兄师姐身后,头朝石像脚朝外躺着一圈穿着僧袍脸色苍白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和尚。 我的恍惚来的快也去得急。 我很快再尽敛恍惚,目光再次聚焦于石雕,落在石雕的兽纹面具上。 那兽纹面具,越看越显得古怪又肃穆,更,邪气十足。 石雕看起来历经风雨已建成很久。 师父站在石雕前面沉默会儿背对着我和大师兄缓声开口,问询大师兄对于石雕上的古朴字符是否有熟悉感觉。 师父的问询,让我急急回望向身后的大师兄。 他盯着石雕,眼底情绪翻滚不定。 随着我急急回望,他勉强浅笑,对于师父的问询给出肯定答案。 师父得到大师兄的答案后,叹息一声话语继续,提及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本是他窥测天机时得到的诗句。 他只要收集齐十个名字中带有诗句中的字的徒弟,再搭配其他,就能窥破生命的枷锁触摸到永生的秘密。 其中的搭配其他,指的是各徒弟所修功法各有特定,指的还有三颗神珠。 他之前掩人耳目的失踪,正是为了找寻神珠。 三颗神珠每一颗都能令人延年益寿。 但,延年益寿的效果不对准一些特殊情况,例如我的昙花命,例如大师兄的复生折寿。 我和大师兄,都无法从三颗神珠中获益。 我们面前的石雕,是他在大师兄第一次复生之后修建的,是因他找到了为大师兄续寿的方法而来。 石雕难制,所以他才在玄机阁内另设了迷阵只为护着石雕不受毁坏。 大师兄是人族,也是已经灭绝的弥夜族的最后血脉,父母都被觊觎弥夜族财物和地盘的魔人所灭。 弥夜族人天生能复活三次,但每复活一次都会折寿,折损的程度是原本寿命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 他找到的为大师兄续寿的方法,需石雕,需特定的阵法,需搜罗有慧根的未满十二岁的小和尚,要用上他集齐的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九位徒弟协同大师兄,也需集齐三颗神珠。 若无神珠就启用石雕为大师兄续寿,大师兄的续寿将来自阵中其他人的寿,阵中其他人将会死于阵中。 他之前掩人耳目的失踪,已集齐两颗神珠。 他如今,只差赤丹就可集齐神珠,就可启用石雕为大师兄续寿。 他会选在今日今时将一切告诉我们,是因为,我和爷爷已经和解,我已无后顾之忧,我已可将去海墓获得赤丹提上日程。 或许,三颗神珠被用于为大师兄续寿之后,就无法再助他窥破生命的枷锁触摸到永生的秘密。 但,在大师兄不知还余多少的寿命前,那都已不再重要。 大师兄之于他,亦徒亦子。 大师兄不知还余多少寿命,让他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露半分。 他在找到江南后,好几次都想要向我问询赤丹的具体位置,但他不能,他需要顾及我的感受。 幸好,我已找到了生父,也已和爷爷和解。 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只差赤丹。 我静静听着师父的话语,心绪难定。 事到如今,无论师父所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都已没有,不暴露海墓具体位置的理由。 这是,我和爷爷的和解,已落到了师父的算计之中? 还是,师父本无辜? 师父讲到这里,转身朝向我和大师兄,脸上带着浅浅疲惫笑容。 “师父若不累,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往海墓。关乎大师兄的生死,事不宜迟。”我及时尽敛多余情绪。 “好。现在就去。”师父走到大师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师父,弥夜族原本生活在哪里?”大师兄垂眸问询。 “等到你续寿之后,你若还想知道,为师再告诉你。”师父没有给出答案,带我和大师兄径直离开迷阵。 我们出去迷阵,依旧是每走一步都踩准师父落脚过的地方。 我们出来迷阵后径直离开玄机阁离开昆仑山上直奔我待过的浅湾,我们的脚程不慢,只用了一个时辰已抵达浅湾。 在路上,我心意相通单陵简要讲述晚上发生的事情,提及我和大师兄以及师父正赶往浅湾。 在路上,我紧牵着大师兄的手无声宽慰。 他终是得知自己的身世,得知的却是,父母已死,全族已灭,自己是族中的最后血脉。 大师兄唇角带起浅浅弧度,告诉我他没事让我不用担心。 我们抵达浅湾之后,师父没有选择借助船只进入海域,直接踏水而行。 我和大师兄于是也踏水而行,经过浅湾进入海域。 我在抵达海沟正上方的海面处,带大师兄和师父入水游向海底。 我们游至海底游至海沟边缘后,我向师父指指海沟。 师父动作示意我和大师兄,接下来或待在原地等候或先游出水面,再独自直入海沟。 我和大师兄选择原地等候。 我们等候到窒息感觉强烈时候,师父还不曾出来海沟。 我们于是游出水面,换气之后再入海底。 时间再到我们再窒息感觉强烈时候,师父终是从海沟里出来。 我们一起游出水面就近找孤岛上岛后,师父提及海沟下有海墓,海墓外有结界护体。 绝大多数结界,可直接破除。 他布下了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海沟压力的结界,试着打破海墓原有的结界,但没能撼动结界半分。 那结界不是可被直接破除的那种。 那么,布下结界之人,在布下结界之际定然设定了必须有特殊命格的人在临死前的血才能解开结界顺道开启墓门。 例如昙花命。 也只有昙花命。 “回吧。或许我们能找到其他的昙花命者。”师父讲到这里无奈笑起,带我和大师兄再离开海域。 我们抵达岸上后,师父让我和大师兄无需陪他一起回返玄机阁。 我们之前和他告辞自然是有要忙的事情。 他在海沟内确定结界的情况后已开始后悔,后悔太早和我们讲了折寿事情,平添了我们的负担。 他如何都没料到,想入海墓竟也是个坎。 “师父无需自责。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弱。”大师兄轻声笑起。 “那就好。你们好好的。”师父长舒一口气,就此离去。 我和大师兄杵在原地目送师父从视线范围内消失之后,先去找宾馆留宿。 事态再发展到这里,我在师父找到其他昙花命者之前,已不能去选择破解了昙花命。 事态能如此的层层推进,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我和爷爷的和解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我和爷爷的和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必须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婆,等到师父制成往生阵所需死物,你就第一时间破了昙花命。”去往宾馆的路上,大师兄给出他的决定。 “到时候再说。”我对于他的决定不置可否。 事态发展到这里,关乎他的生死,我即便对师父有疑心,也要将昙花命留到师父找到其他昙花命者之后。 若师父持续没能找到其他的昙花命者,为得赤丹,那我就需,持续不破昙花命,用临死前一个小时内的血,去解开结界开启墓门。 我无比希望师父没讲谎话。 如此,解开结界,就只需用上我的血,就不需要用上他的血。 第178章 人之将死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接下来,我和大师兄留宿宾馆后我先去洗漱。 洗漱期间,单陵心意相通我提及师父已独自回返玄机阁,问询我后续又发生了什么。 我如实给出答案。 单陵咂舌几声没再多讲其他。 我的后肩头这个时候突然刺痛灼热,我于是走到镜前通过镜子看一眼后肩头处的情况。 有鲜艳若血染的花骨朵状的昙花印记,已从我的肌肤里透出部分。 我不禁愣神当场。 通常情况下,昙花命者只有年满二十三岁时候,后肩头处才会生出鲜艳的昙花印记。 昙花印记会日益增长日益改变,逐渐从花骨朵渐变成盛开模样,当昙花完全盛开也就到了临死前的一个小时。 按照我的生辰八字,我连二十岁都还没到。 如今这是,我的死亡时间提前了? 还是,有谁悄悄夺了或削弱了我的寿命? 我愣愣看着昙花印记,直到它彻底从我肌肤里透出,在我后肩头处形成完整的花骨朵状昙花印记,才终是回神。 我堪堪回神,昙花印记紧接着竟又再起变化,开始从花骨朵状,朝着盛开模样渐变。 随着印记开始渐变,刺痛灼热顿时翻倍。 我盯着花骨朵渐渐裂开,盯着血色花瓣从花托中探出,难言心中滋味感觉血都凉了。 印记渐变到半盛开时候终是暂停变化。 刺痛灼热就此渐渐消散。 印记的花开一半,代表我最多还有半年可活。 我继续去洗漱,边洗漱边收拾心情。 时间再到我洗漱完毕围上浴巾时候,我早已平静。 我没想过要去遮掩后肩头处的印记,因为遮掩于事无补还会耽搁抢救机会,也因为我在大师兄面前也没可能一直遮着。 大师兄这个时候进入卫生间,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后肩头的昙花印记,错愕当场瞬间红了眼眶一把将我拉入他的怀抱。 我扬起笑容催他赶紧洗漱,提及印记已现我们需要再回玄机阁一趟。 他于是抱起我离开卫生间,先替我穿戴整齐,再匆忙也穿好衣服后和我一起回返玄机阁。 在路上他持续一语不发,将脚程提到了极限。 在将死面前,将死之人身边的人,总是远比将死之人本尊更加难捱。 眼见着他的反应我想要宽慰他几句,但最终放弃。 印记面前,任何的宽慰话语都太过苍白。 我们回到玄机阁时候天已微亮。 我们径直去往师父的院子。 师父还没起床院门紧闭,大师兄带我直接翻墙而入,闪身到师父的卧室外急促敲门。 师父被迫匆忙起床,打开房门时候衣衫不整头发未梳趿着鞋子。 “师父,我老婆她……”大师兄话语出口已带起哭腔,他话语未完急急停下,再多说一字就会爆哭当场。 “小徒儿,你怎么了?”师父更显紧张急声问我。 “昙花印记已现。印记已花开一半。”我如实给出答案。 “怎么会?”师父讶然,再趿着鞋子来回踱步会。 师父踱步会儿又突然停下,宽慰我和大师兄都先别慌,提及他最迟还需一个月时间才能将往生阵所需死物尽数制成。 若昙花印记在此期间再出现骤然变化,那我们就只能用上死士。 若昙花印记在此期间没再出现骤然变化,那我们就在他制成一应死物的第一时间为我逆天改命。 “师父,等您制成死物之后,就让二师兄利用他的九玄琴削弱我的寿命到昙花印记完全盛开。到时候,我的血可以打开海墓的结界。到时候,您带师兄师姐们去入墓去获取赤丹,大师兄和爷爷还有老爸助我逆天改命。”我浅浅笑容接腔。 我自然没有忘记,二师兄修习的朝仙谱搭配九玄琴,可控鬼也可控人之魂魄,更可削弱人的寿命。 九玄琴可有声也可无声。 印记的提前出现并花开一半,或许是我已被九玄琴削弱过寿命。 “只要提前准备妥当,一个小时时间足够我打开结界再经历往生阵。如此就能一举两得。师父您不会反对吧?”我话语继续,再讲到这里后,静等师父的答案。 “我反对!”堪堪平复好情绪的大师兄立刻表态。 “反对无效。师父,我听您的。”我再将问题踢给师父。 “若听我的,我觉得可行。”师父思索下表态。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不由得加深笑容,带着大师兄就此告辞径直离开玄机阁。 离开玄机阁后,我告诉大师兄,我怀疑印记的提前出现并花开一半或许是我已被九玄琴削弱过寿命。 不过,即便师父并非无辜,师父在启用石雕之前也不会让我死,所以,他不用担心我会死于开启墓门之际。 启用石雕,或许是为他续寿,也或许是为完成师父的永生。 对于我的告知,大师兄默默听着没有接腔。 四师兄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提到师父已让师兄师姐们全力找寻昙花命者,但没解释原因。 他总觉得新的指令或许和我有关。 他打来电话是要确认下是否和我有关。 对于四师兄的确认,我坦言说是,提及赤丹处于海墓之中,提及海墓外有结界,提及结界需用昙花命者临死前的血才能解开。 我也提及,我的昙花印记已提前出现并花开一半,以及我和师父的决定。 四师兄沉默会儿,再开口是宽慰我花开一半也不是大问题,也问我,为何非要得到赤丹。 我问询目光望向大师兄,大师兄微微点头。 我于是再提及大师兄的折寿和续寿。 四师兄再次沉默,再开口是再来宽慰我,一个小时时间足够我打开结界再经历往生阵,而且,师兄师姐们或许很快就能找到别的昙花命者。 我笑着说是。 四师兄匆匆挂了电话。 接下来直到师父将往生阵所需死物尽数制成,我和大师兄除了吃喝拉撒睡,都在夜以继日着提升修为。 事态再到这里,我们已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算有用,不如就用专注提升修为来打发时间。 在此期间,我心意相通单陵提了印记的提前出现和花开一半以及我和师父的决定,也提了二师兄修习的朝仙谱搭配九玄琴可削弱人的寿命。 在此期间,崔灵儿有电话联系过我,我告诉她我最近比较忙短时间应该没空再去见她。 在此期间,单陵通知我,海墓内由细密红线交叉笼罩在尸身上空连接在棺壁上而成的阵法,已被老爸破解。 只是赤丹或许关乎大师兄的续寿,如今的破解或许已是为他人做嫁衣,也不得不为他人做嫁衣。 在此期间,师兄师姐们没能找到别的昙花命者,我后肩头的印记日益增长日益改变。 随着师父将往生阵所需死物尽数制成,我和大师兄按照师父通知,直接赶往海墓所处海域。 我们到的时候,师兄师姐们以及师父爷爷老爸和单陵顾小黑,已尽数到达距离海墓最近的岛屿,都已将情绪调整为平常,都穿着黑色劲装。 岛屿上已布好了往生阵。 二师兄也已在岛屿上摆好了他的九玄琴。 我们到场后,我先详述下海墓内的情况,老爸给出海墓内由细密红线交叉而成的阵法的破解方法。 接下来,二师兄查看下我后肩头处的印记情况后,开始用朝仙谱搭配九玄琴开始削弱我的寿命。 第179章 平安顺遂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随着琴音响起,从我后肩头骤然传来极致的刺痛灼热,我的全部力气被瞬间抽干。 我眼前一黑摔向地面,也冷汗狂飙。 大师兄及时扶住我,泛红了眼眶,微颤了双唇。 爷爷和老爸背过身去,师父错开视线,二师兄满脸凝重,其余师兄师姐们垂下了眼眸。 琴音并没持续太久,但对我而言若熬过了漫长岁月。 我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在琴音停下那刻瘫倒在大师兄的怀里。 至此,昙花印记已完全盛开,我距离死亡还有一个小时。 随着我瘫倒在大师兄的怀里,爷爷和老爸惊呼着快步靠近过来,大师兄即时掌心贴在我的后背为我灌入内力。 时间再到我恢复力气的第一时间,我留大师兄爷爷和老爸继续待在孤岛上,带其余师兄师姐们以及师父游向海底。 我入水之际,顾小黑缠绕到我的手腕。 我们抵达海底后,按计划该是大家一起借助结界进入海沟的。 顾小黑毫无征兆着倏然涨大了身体驮起我就先入了海沟,师父布下结界笼罩师兄师姐们再催结界落入海沟之内。 结界和顾小黑同时抵达海墓的墓门外之。 师父轻松布下一个足以将整个海墓尽数纳入其中且能承重海沟压力的新结界,再催笼罩着他和师兄师姐们的结界入新的结界后,溃散原有结界。 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就此立在了新结界内海墓结界外。 我接着抬手握住从储物戒内瞬移出来的匕首,划开双腿和双臂。 多次预见过的跪坐海底死在海底的画面在我眼前不断闪现,我的手有点抖,但自残的动作毫不迟疑。 随着我的动作,大片大片的鲜血就此从我的伤口处晕染开来,像是流不完一样,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随着红色海水蔓延向墓门之际,墓门缓缓开启,海墓外的原有结界依旧还在。 师父冲我摆摆手再带师兄师姐们闪身进入海墓,顾小黑带我快速离开海沟,再眨眼之间已抵我之前的入海处。 大师兄及时抱起我冲至往生阵内,将我轻轻搁放在阵中心位置。 我顾不上伤口的继续流血即时盘膝而坐屏气凝神闭上双眸,老爸就此着手施展往生阵。 爷爷和大师兄负责护法。 随着老爸开始施展往生阵,我瞬间感知不到四周任何,瞬间开始沉浸式体验过往一生。 过往一生,是从我呱呱坠地直到如今。 我因此重拾了失去的所有记忆。 我因此见到了生母,获取到了,失去的记忆中,也不曾包含过的,襁褓之中婴孩时期的记忆。 原来,她曾背着老爸跟我讲过,她为何会来到这个位面为何会失去记忆,以及她具体来自哪里是何种身份,以及她必须要抛下我和老爸回去之前位面的原因。 当时的我还在襁褓之中,她与其说是跟我讲过,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她从不曾爱过老爸。 她和老爸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重伤在身无处可去,所以才选择了送上门来的老爸,单纯是为了暂时需要有个依靠。 她不爱老爸,也单纯是因为,她即便处于失去记忆的时间段,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依然存在。 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她其实早在有孕在身还没生下我之前就已恢复了记忆。 她会选择继续生下我,单纯是想要知道,掺杂了弱小人类血脉的自己血脉会是什么模样。 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她是爱我的。 我像极了她,所以她只一眼就开始喜欢。 当她再将我抱在怀里,她的母爱瞬间被激发,她后续对我的爱已和外貌无关。 她重回之前位面,唯一不舍的是我。 她或许还会回来,再回来就是带我去她的位面。 她的或许渺茫,渺茫到连她自己都不信。 时间再到我堪堪沉浸式体验完过往一生,有凄厉哭声从我的四面八方骤然响起激荡得我顿时喉管腥甜。 我被瞬间拉回现实,就此再能感知到四周一切。 哭声来自各个阵脚。 我全身上下若正被长针狂扎个不停。 我已冷到瑟瑟发抖。 随着我再能感知到四周一切,挂在我脖颈处的玉牌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哭声戛然而止,我身体的疼痛骤然消失。 几息之后,我清晰感知到,无限生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或痊愈着我的外伤,或涌入我的体内快速在我体内滋生蔓延重塑我的筋骨。 “成了!”我听到大师兄和爷爷的异口同声。 成了? 往生阵成功了? 我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沉到若压了重石。 时间再到不再有生机涌入我体内,我的眼皮顿时轻松。 我就此睁开双眼。 老爸盘膝坐在阵外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面色苍白,爷爷和大师兄正在合力为他输送内力。 我急忙忙从地上爬起奔到老爸身边,将我体内正鼎盛的生机分成细股缓缓输入老爸的体内。 老爸的气息渐渐平稳面色渐渐红润之后,我再加速加量着,将生机输入老爸的体内。 时间再到老爸从昏厥状态清醒过来,老爸第一时间制止我再为他分享生机。 我坚持继续,直到老爸恢复如初才终是停下。 至此,我才有空再去瞟一眼阵法。 阵法中的死物已尽数变成焦炭模样,我奔向老爸的路上掉落着半块玉牌。 我将红绳从衣服里拽出,红绳上已只剩下半块玉牌。 不管是掉在地上的半块玉牌还是红绳上的半块玉牌,都已只是极为普通的玉不带半点灵气。 “是姜央的那缕精气及时冲破了玉牌出来相助,往生阵才得以成功。”大师兄轻声告知。 姜央? 姜央的那缕精气一旦离开玉牌存在不了太久,如今无疑是已然消散。 我手指摩挲着还剩一半的玉牌,在心里默默对姜央说声谢谢。 “好险。施展阵法者即便是血脉至亲,也只是能最大化往生阵的成功率,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爷爷后怕不已。 “幸好最后还是成功了。雪儿如今已逆天改命,愿以后都能平安顺遂。”老爸低声感慨。 “待会我们去不醉不归庆祝一番?”我扬起笑容提议,拾起掉落地面的半块玉牌,和手中还剩一半的玉牌拼合一起纳入储物戒内封存。 我的提议,获得了全票通过。 我再布下结界先换身衣服,免得他们,越多看被匕首划破还沾染着血迹的衣服,就会越发心疼我。 我换好衣服后,我们几个并排而坐迎着海风闲聊。 师父和其他师兄师姐们还没出来,我们不适合立刻离开,需要等到他们出来之后再去庆祝。 我提及体内依旧生机盎然,老爸告诉我,至少还需半月之久,我体内的生机才能彻底融于我的四肢百骸。 在此期间,我的筋骨会持续被重塑。 在此期间,我适合吃喝玩乐,不适合提升修为。 我浅笑着说好,但清楚知道,师父若能顺利获取到赤丹,是不会给我歇上半月之久机会的。 随着师父获取赤丹,也就到了启用石雕的时间。 若师父启用石雕是为给大师兄续寿,我之前对师父的所有猜测就都是无中生有。 若师父启用石雕是为了服务于自己的永生,我和大师兄以及其余师兄师姐们都将无法活着走出迷阵。 随着师父启用石雕,关于师父是否无辜,将,尘埃落定。 师父若能顺利获取到赤丹,即便他愿意给我歇上半月之久机会,我也会拒绝。 关乎大师兄的生死,我必须力促师父尽早启用石雕。 所以,我貌似连提议庆祝都不该去提,我该争分夺秒才对。 第180章 尘埃落定 - 请叫我咒师大人 - 冉小狐 想到这里,我没再耽搁时间,带大师兄老爸和爷爷一起入海去协助师父他们获取赤丹。 顾小黑在我们入海的第一时间涨大了身体用妖气包裹我们,再驮着我们直奔海底直奔海沟。 我们抵达海墓外面之际,遇到师父带着师兄师姐们正从墓门走出。 大家都安然无恙。 师父的手里,握着赤丹。 尽管已得赤丹,大家没有半点喜色都面色凝重。 随着我们抵达海墓外面随着大家都看到我,师父顿时满脸喜色,师兄师姐们不掩激动。 我浅浅笑着,分不清喜色和激动之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随着我看到大家,顾小黑即时驮着我们离开海沟,任由师父依旧借助结界助自己助师兄师姐们离开海沟。 时间再到大家都出来水面后,师父令大家就此去往玄机阁。 师父和老爸对视一眼,沉默着没有发表态度。 在路上,师父告诉我和大师兄,他已提前和其余师兄师姐们提及大师兄的折寿和续寿。 只等我们抵达玄机阁,他要立刻着手为大师兄续寿。 迟则生变,为大师兄续寿事情要趁热打铁。 对于为大师兄续寿事情,其余师兄师姐们皆没有异议皆愿意配合。 对于师父的告知,大师兄更握紧我的手。 我及时隔空传音方式提醒他不能拒绝也不许拒绝,他虽然没有口出拒绝但情绪持续不稳。 对于师父的告知,爷爷和老爸越发沉默。 时间再到大家都抵达玄机阁后,师父立刻带着我和大师兄以及其余师兄师姐们进入迷阵。 老爸和爷爷默默跟在我和大师兄身后,直到迷阵边缘处才停下脚步。 我没有回头已泪湿眼角。 我怕再也回不来。 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们。 再入迷阵,师父领队依旧是让大家都踩准他落脚过的地方。 入阵位置相同前行方向相同,但师父的落脚点已和上次带我和大师兄入迷阵时候不再相同。 当我们再来到石雕附近时候,那里,已聚集了诸多身着僧袍的小和尚。 小和尚们都处于昏迷状态,已头朝石像脚朝外一个挨着一个围着石雕躺成一圈。 石雕上自上而下,已贴满了油黄纸符。 迷阵之中小和尚们围成的圈子内可随意走动。 随着我们进入小和尚们围成的圈子,师父让我和师兄师姐们以石雕为中心相对围坐成圈。 大师兄居于首,我封于尾。 我们各自盘膝坐好之后,师父从储物戒内取出兽纹面具分发给我们。 兽纹面具和我在预见中见到的一模一样,看不出是何种材质制成的,古怪又肃穆透着邪气。 “老婆,我爱你。”大师兄这个时候隔空传音我。 我收回关注向手中兽纹面具的视线望向大师兄,他璀璨着笑容,他的眼中有泪光闪烁。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爱我的话等续寿结束就和我领证去。”我急急戴上手里的兽纹面具的瞬间,泪水涌出眼眶。 兽纹面具虽然没遮双眼,我却就此只能看到黑暗,也听不到外界动静。 我即时想要再摘掉面具,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也无法再发出声音或隔空传音。 我试着去心意相通单陵,但也已无法关联上单陵。 我被迫继续坐在原地静等后续。 时间再过去一分钟左右,我终是能再听到外界动静,听到的是骤降的大雨声。 与此同时,我不受控着抬手凝内力将拇指尖扎出一个孔洞,再将带着拇指摁在了身前地面上。 我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 我甚至除了能感知到自己的动作,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若,已失掉了自己的躯壳。 几息之后,我再不受控着坐直身体阖上了眼,张口低声诵起了经。 随着经文声起,再有狂风声入耳。 至此,风声雨声和自己的诵经声,是我能听到的所有外界动静。 不清楚再过去多久,我再听到纸符忽然抖动发出的哗地一声响,像是狂风吹搅着战旗发出的拍打之声。 另有风刀之声于我上方扫过,我将左手猛地压向地面。 至此,我的意识陷入混沌。 我恍惚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恍惚施展了自己的至阴之力和咒符之能。 我恍惚看到,十条血线如同长蛇一般静静地朝着石雕爬去,融进了石像底端,染红了整个莲座,再沿着石雕朝上而去。 我恍惚听到,身后小和尚们发出了哭声。 那哭声,痛苦又绝望。 我这是要死了么? 大师兄是否安好? 我的意识堪堪因小和尚们的哭声再从混沌中带起一丝清明,堪堪思虑至此,我又彻底失却意识。 我赌输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我彻底失却意识的瞬间最后的想法。 不清楚过了多久,我再有意识睁开了双眼。 随着我睁开双眼,我看到了爷爷和老爸。 昏黑环境下雾气缭绕的一个小屋内,我躺在床上,爷爷和老爸坐在我的身边,面色凝重,身上都穿着白袍。 爷爷和老爸竟也死了? 我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把抓住距离我最近的老爸,急声问他,大师兄去了哪里,大师兄怎么没在这里。 我堪堪问询出口,大师兄从门外走来。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我急急松开老爸冲下床奔到大师兄面前,投入他的怀抱嚎啕大哭。 我怕他不在。 我更怕他也来。 他终究还是来了。 如今,我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全都到了阴间。 “老婆,我们都还活着。这里是玄机阁是岳父的住所。”大师兄及时在我耳畔轻声宽慰。 “诶?”我的眼泪戛然而止,急急抬手掐一把他的脸再掐一把自己的脸,再急急环顾下四周回望老爸和爷爷。 “原来,这眼泪是在哭我们死得整整齐齐?”爷爷顿收眼底感动,吐槽之后喷笑当场。 “我也误会了。我也以为这眼泪是喜极而泣。”老爸咂舌摇头,也,笑出了声。 “本来就是喜极而泣!”我愣神下滚烫了脸颊,谎话讲得理不直气也壮。 “是是是。我老婆本来就是喜极而泣。”大师兄轻声笑起,牵起我的手带我到床边坐下,为我穿上鞋袜,提起启用石雕的后续。 他是师兄师姐中在师父启用石雕过程中唯一一直保持清醒的,亲眼见证了师父启用石雕的全过程。 启用石雕,用上了我和师兄师姐们所修功法各有特定,也用上了三颗神珠。 最终,石雕内的石佛被成功催发,他和石佛合二为一。 他还是他,他也是石佛。 他的续寿和我的逆天改命不同,所以他会虚弱一段时间,所以他如今才会略显虚弱。 随着他续寿成功,我和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也都耗尽精力昏死当场。 师父已将小和尚们尽数送回也有重金酬谢,师兄师姐们早我两天已然醒来。 我会迟迟未醒,跟我体内生机盎然有关。 启用石雕从某种意义上需要我和师兄师姐们都经历一次‘死’,和我体内的生机盎然相冲,导致我受到了反噬。 师父笃定我没有大问题再次醒来是迟早的事,但他和爷爷和老爸依旧放心不下所以日夜都守着我。 玄机阁内今日阴天雾大,所以才有了我看到的昏黑环境下雾气缭绕。 爷爷和老爸日夜守着我衣服都馊了刚去洗漱过,所以才都穿着白袍。 他刚才会不在我身边,是因为他在爷爷和老爸回来继续守着我之后,也去洗漱了。 他已成功续寿。 师父的无辜,已尘埃落定。 对于弥夜族原本生活在哪里,他已不想知道,他已只想向前看。 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丫头,咱爷俩待会儿去跟你师父负荆请罪去?”爷爷笑着接腔。 “好!”我重重点头。 “老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大师兄宠溺着目光征询我的意见。 “好!”我扬起大大笑容。 “雪儿,你和澜儿的婚期我已择好。你喜欢婚礼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老爸也问询出口。 “都好!”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过的明媚。 一切,终于都已尘埃落定。 往后余生,我和我在乎的人必须都能平安顺遂。 关于从崔灵儿手里夺回司音家的掌控权,关于收阿满为徒,对我而言都是简单事情。 我的故事,虽匆匆忙忙磕磕绊绊,至此结局圆满,也,未来可期…… 《请叫我咒师大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请叫我咒师大人请大家收藏:()请叫我咒师大人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