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学技艺磨剑胆 “哥哥!” 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只能感觉到这声音是那样的哀伤,这声音的主人丝遗憾得声嘶力竭。 之后林大斌慢慢清醒了过来,他狠命地甩了甩头,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精致的古代房间,奇怪,自己刚刚还在玩电脑来着,自己到底按错了什么键,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从家到了这么古怪的地方,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他的处事原则,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姑娘,你醒了?”这时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对林大斌说道。 姑娘?林大斌四下瞧了瞧,这里只有两个人啊,林大斌感到很奇怪,“大婶,我明明是男的。” 那中年妇女走过来摸他的额头,“没烧啊!奇怪了,难道是被打得精神失常,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林大斌还向反驳,可这时她好死不死地摸到了自己那柔软的胸部,不仅闷哼一声,感到大脑中一片空白…… 在黑暗中,林大斌似乎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欢迎你来到这个真实历史的游戏中。” “你是谁?我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吗?你个王八蛋!” “别那么冲动。再说,是你自几按了那个密码的。你自作自受要怪谁?”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密码,我怎不记得?!” “好吧,我问你。刚刚是不是有个混蛋乱敲电脑键盘,别告诉我那家伙是你。” “呃……好像是我没错。” “那么恭喜你了,你正好胡敲出了我们设定的穿越密码。” “那我怎么会变成女孩子的?” “我们本来设定的那个穿越后的身份诗歌失去记忆的女孩子,结果让你小子占了便宜了。” 林大斌欲哭无泪了,太神奇了,自己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泄似地乱敲电脑键盘,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整瓶吞下,占便宜?!我看是倒大眉吧。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呵呵,我们34世纪的人觉得虚拟游戏太无聊了,于是就像看真人游戏实况,于是就选定你们21世纪的人做牺牲品。设定了一个密码,看谁会这么幸运,嘿嘿,果然等到了你。” “mLgBd,你们这群死变态,居然要玩这样的游戏。” “有你变态吗?” 林大斌快被气炸了。 “再说,你们21世纪的人不是喜欢玩Rpg吗?操纵别人很爽是不是?现在还没被人操纵,致使进入游戏就这么咬牙切齿,原来你们这么无耻。” “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让你们当作人妖玩的,我毁了这具身体,看你们怎么办?” “无所谓啊,只要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林大斌不屑的想着。可当他看见这身体的相貌时傻眼了,“惜……惜梦?不,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觉,你骗不到我的。” “哼,这不是幻觉,”对方冷冷地道,“你可以叫我杜静妍,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记得下次找我,再见。” 林大斌还未明白杜静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又陷入了黑暗中。 当林大斌真正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中年妇女关切的眼神。 “姑娘,你怎样了?我见你几个时辰都昏迷不醒,还以为你生病了。”说着,撤下了贴在林大斌背上的双手。 林大斌只感到自己胸口至小腹出有一股寒流流过,身体说不出的舒服,根据看武侠小说的经验,她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位大婶是位武林高手。“前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听过了杜静妍的话,他也无法再反驳这位中年妇女的话了。 “孩子,你救那位老乞丐时的眼神和我一位故人很想,所以我才救了你……” “我?救老乞丐?”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林大斌便感到大脑一片混乱,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杜静妍,说话都不交代清楚,还得老子现在一头雾水。”林大斌在心中暗骂。 那中年妇女似乎看出了林大斌的茫然:“姑娘,怎么了?”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大斌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可……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你先自己冷静一下。我过一会儿再进来。”说着,中年妇女走出了房间。 林大彬的嘴角微微上扬,没错,她刚刚是在演戏。为的就是要把事情都问清楚。她在心底怒吼,“杜静妍,你给我滚出来把话说清楚。” “又想知道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们到底是怎样和我联络的?”林大斌觉得很奇妙。 “我们在你的大脑中储存了一个和我们的仪器直接联系的系统,所以你小子在想什么我们一清二楚。不就是想知道那位阿姨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嘛,告诉你。这个小女孩不知为什么变成了痴呆,所以我们决定让她和某个不知死活的蠢才(也就是你)搞融合,这样你们的大脑才不会产生冲突……” “等等,你是说,我的身体被你们隐藏在了这女孩的身体里?”林大斌打断了杜经验的话。 “你居然还不傻!” “我要宰了你们这些做这种残忍的事的人。” “难道你们就不残忍吗?你们杀死无数的生物,其理由不过是它们触犯了你们的利益而已。万物自有其存在的理由,你敢说你们不残忍?” 林大斌有些心虚,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杜静妍见她沉默,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嘛,我刚帮你查了一下,当时这个女孩看到一个老乞丐被一群光棍欺负,不知为什么,她去帮那老乞丐挡了一棍,结果一棍就被打晕了。这时恰巧那位阿姨路过,教训了那群光棍,就流入这丫头和那老乞丐。就在这时,你打出了穿越密码,和这丫头的身体融合了,当然,除了你的大脑以外,你身体都无法对这女孩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嘿……”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刚刚不告诉我?”林大斌对这家伙的想法已经无奈了。 “都让你知道了,我们还看什么戏呀?” “你这么做……是为了看戏?”林大斌处于飙的边缘。 “没错啊!” “……”林大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算了,不逗你了,刚刚是开玩笑的。我也不可能马上知道所有生过的事,所以没能及时告诉你。作为赔罪,这个东西送给你吧。” “这什么玩意儿?”林大斌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类似小孩用积木搭成的房子的东西。 就在林大斌被耍得团团转时,出去的中年妇女碰上了一个颇为以外的人。 “大师姐,你在这做什么?” “三师妹,那个野丫头是你救回来的吧,你想收她为徒?” “没错。” “青敏,你可要想清楚,这丫头和‘她‘长得太像了,说不定和‘她’有什么关系,到时你可是追悔莫及。” “多谢大师姐关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何况,掌门二师姐也同意了。” “唉……”对此,这位大师姐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一声长叹。 不久,这位叫宋青敏的大婶又走进了林大斌所在的房间,看到这姑娘神态已恢复正常,不禁松了口气。 “姑娘,我真糊涂,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前辈,您叫我林天渊吧,以前的名字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林大斌在刚刚刚好想起了《野叟曝言》里的那位武功高强的女主角,于是借她名字一用。 宋青敏感到这丫头则么想历经沧桑似的,但她没有多问,怕刺激到眼前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如果林大斌知道这位大婶的想法,恐怕会笑死,她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 宋青敏沉吟半晌后问道:“你想学功夫吗?” 听到这个穿越小说的经典问题,林大斌想起了当年那段不堪回的岁月。当初她看了几部武侠电视剧以后,觉得自己要是会武功的话会很帅,就央求当时是武术队教练的疏港教自己几招,结果自己练了三个月后就落荒而逃了,那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他真的很佩服那些高手,居然能忍受这非人的折磨这么多年。 他决定找个理由搪塞一下这位大婶,总不能说自己是怕吃苦吧。于是说道:“我不想学这种杀人的本事,多谢您的好意。” 没想到这么一说,宋青敏更高兴了。“武功既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习武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善良的心地了,习武后,你可以就很多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林大斌造成了反效果,后悔不迭,但已经无法更改了,从此她开始了平生第二次的习武。 每天她为了躲避大量的基础练习,提出很多金大侠的理论,使宋青敏更相信她是一个奇才,对她的期望更高,上来就传了她本门的绝技——翠竹剑法和苍松掌法。 林大斌感到相当吃不消,练习时也就练得乱七八糟,于是很多同门弟子都嘲笑她。 林大斌感到很气愤,这些人嘲笑她林大斌不打紧,但是这幅身体的外貌和惜梦一模一样,它们的嘲笑,将惜梦也笑了进去,林大斌绝不允许这样的事的生。她下定了一个决心。 以后,宋青敏现自己那个叫林天渊的小徒弟每天进步都很神,一招一式地使出都同下了数月的苦功一样,半年后,自己所受的两大绝技就都被这徒弟融会贯通了。 “天渊,师傅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你掌门师伯,看看你是否能够下山,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师傅,我不愿离开你,”林大斌有些感伤,在潜意识里,林大斌已将这位师傅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傻丫头,哪有不散的席,你应该去江湖创出自己的一片天了。” 林大斌想通了点,是啊,有些事,自己始终是要去面对的。 转天,宋青敏带着她去见所在的岁寒门的掌门——宋青敏的二师姐田宁云。 林大斌一向很怕这位掌门师伯,可不知为何,今天她看见这位师伯严肃的眼神时,心里感到一股怒气,狠狠地对着对方的眼神。 这时宋青敏轻轻咳了一声,林大斌才省得自己的失礼,忙低下头去,“弟子林天渊参见掌门师伯。” “没想到,你这资质最差的人竟然现在就要下山,真不知道我三师妹是不是看走了眼,竟认为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本丫头是个天才。” “掌门师伯对弟子如此赞许,弟子愧不敢当。”林大斌眼下的讽刺之意相当明显。 田宁云皱了皱眉头:“哼,就让你看看你还差多远吧,”这位掌门换来本门16名弟子,你们分别去和这位师妹切磋切磋,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是。” 可是接下来生的事却让田宁云大吃一惊,这16名弟子每人在林大斌剑下走不到两招就会长剑脱手,败给林大斌。 “原来不过如此而已,我还噢以为有多厉害呢!”林大斌冷冷地道。 第二章 大破梅阵入江湖 田宁云见林大斌如此狂妄,被气得够呛,但仍是不露声色,“你们结阵再去试试她的功夫。? ” 对此,宋青敏也皱了一下眉头,二师姐这次是定要让自己的徒弟吃次亏,但是做得太绝了,居然用出了攒心梅阵。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徒弟在这层层的包围中,竟然如一条滑溜溜的游鱼,这一十六人组成的剑阵随是精妙莫测,吞吐闪烁,变幻不定,却是莫奈她何。 其实林大斌心中也在暗暗叫苦,虽然这些人表面上不能把她怎样,但是她却是在靠自己对翠竹剑法的精深理解苦苦支撑,所以才能维持表面上的优势,实际上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就在此时,林大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破阵的关键——打蛇打七寸,只要找到阵眼,不愁阵不破。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在一位的见招拆招,而是时不时地试探着进攻一招,颇得其中几人手忙脚乱,然后再撤剑回守。在不断的试探中,她现了此阵的特点,东南北三个方向的人较多,而西边只有一人防守,但如果硬往西闯的话,那便肯定中计了。 林大斌挥剑装作一副向西疾攻的样子,正当组阵的人庆幸这家伙自投罗网时,林大斌眼中精芒一闪,却向西北方攻去,连续挑飞三个人的长剑,趁着阵法大乱之时,她长剑挥舞,又酣畅淋漓地挑飞了十二柄长剑。不过这攒心梅阵也着实厉害,到这样仍能挥一定威力,就在林大斌挑飞长剑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最后一柄长剑直刺她心口。 林大斌只有下意识地乱挥长剑,此时她已是强弩之末,但很意外的,这一下竟使两人的长剑同时落地。 林大斌脸上露出了笑意,“得罪,承让!” 其实林大斌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多侥幸,竟然靠误打误撞的一剑彻底破了这阵,她林大斌也是够幸运的了。 田宁云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很好,你居然连攒心梅阵都能给破了,我三师妹果然没有看走眼,‘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们以往都被你骗了。不过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交手呢?” 宋青敏忙给林大斌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和掌门顶撞。克偏偏此时林大斌的牛脾气犯了上来,“请掌门师伯赐教。” 田宁云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手中长剑一抖,舞得人眼花缭乱…… “天渊,你要出去闯荡了,你的那种脾气有的时候是要改改了,否则你迟早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师傅谆谆的教诲着,可一看徒弟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白说了。 “以后在外面闯荡,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师傅也没什么可送你的,就把这把软剑给你吧,希望你能喜欢。”说着,将软剑系在了林大斌的腰间。 “师傅!”林大斌心里很不平静,师傅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自己却无以为报。 林大斌将自己的胸用白布缚住,换上了一身白衣男装,踏上了江湖之旅…… “既然要女扮男装,那就彻底一点,这是我们最新明的假象指环,能让你一点破绽都漏不出来。”杜静妍这时又冒了出来。 第三章 古庙同门逢四凶 “你又搞什么飞机?” “你戴上不就知道了?” “也对。?? ? ”林大斌戴上了指环,可当她看自己在水里的倒影时却愣住了。 那是18岁时的林大斌,那时的林大斌虽然长得不难看,但是总是板着个脸,一副老子不在乎的样子,因此也很少交朋友,因为他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近。直到那个叫徐惜梦的女孩出现,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女孩,林大斌总是看到她在对着自己笑;每当林大斌火的时候,那个女孩一句“怎么了”就能让他火气顿消。那个女孩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她的影响下,林大斌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 “惜梦,我还是忘不了你吗,”林大斌苦笑道,“以后我还是叫林晓斌好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大斌这个人已经死了。”林大斌,哦不,是林晓斌打定了主意。 这日林晓斌走到了一座深山中,天色向晚,林晓斌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她心说武侠小说里的主角这时不都能找到一个破庙吗,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四处打量,林晓斌不禁暗骂自己的乌鸦嘴。在自己右边隐隐看到点火光,似乎那里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庙宇。 林晓斌向着火光走去,随着接近那里,她还能听到猜拳的声音。 林晓斌虽然不想去打扰别人,但也不想露宿街头,于是她推开门,抱拳一揖:“几位大哥请了。” 那几个人见她进来先是一愣,而后说道:“你这臭穷酸是从哪冒出来的,敢打扰你家几位大王爷爷的雅兴?” 林晓斌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就遇上了山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山贼,是四个山大王。 但她天生反骨,更加痛恨这些山大王,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几位好兴致啊,趁现在好好乐一下吧,你们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大祸临头?”几人恼怒的问道。 “刚有人给了在下一笔买卖,说要四位的项上人头,四位现在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吃断头饭,等着把脑袋交给在下吗?” 四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齐齐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大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谁敢动我们鲁家四凶啊?嘿,小子,你那雇主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这里说大话啊?” 林晓斌故意气这几个家伙,“说来惭愧,这桩买卖兄弟本来是不愿意接的,因为四位的脑袋加在一起也只值一文钱,不过既然是鲁家四凶的话,兄弟也只好勉为其难,接下这无本买卖了。”这是**裸的挑衅。 这句话将鲁家四凶气得暴跳如雷,“你说什么?老四,去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厉害。” 林晓斌本想全力出手,但是此时却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着实中了对方一掌,顿时退了五六步。 鲁家四凶哈哈大笑:“原来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饭桶。” 林晓斌感到自己状态不是很好,如果再勉强的话,说不定就会交代在这,于是心生一计,“要是敢动他,你们就死定了。”这时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很吓人。 “何处高人,请出来一见。” 林晓斌却在心里偷笑,她只是打开了杜静妍送她的录音笔而已,没想到这几个白痴反应这么大。 “大哥,要不然咱们先跑吧?” “没用的东西,这样就被吓住了。你们帮我断后,我先保命要紧。” “哇,大哥,你不能这么没意气啊!等等我们。”四人没命地跑了出去。 这时却又闪身出来一人,要追上几个人,林晓斌感到自己此时不头晕了,将刚才所受的气全撒在这个人的身上,硬是赏了这人一记苍松掌法。 “你这个白痴,我的计划全让你破坏了。”那最后一位闪身出来的却是一位白衣少女。 少女拔剑向林晓斌攻来,林晓斌看到了对方使出的剑法,知道这次误会大了。 第四章 曾经承诺总成空 因为这白衣少女所用的,正是翠竹剑法。? 林晓斌虽然对岁寒派不报好感,但也知道岁寒派门规极严,门下弟子绝不可能与山贼勾结,那么眼前这位少女定是为对付这四个家伙而来,没想到却让自己破坏了。 但是此时她却只有尽力躲避对方的剑招了,毕竟这只是一场误会,林晓斌也无意与这少女生死相搏,仗着她对这套剑法的熟悉程度,左躲右闪,前蹿后跳,使这少女连她的汗毛都伤不到。 “大姐,那几个家伙都跑了,你拿我撒什么气啊?” “若不是你这家伙冒冒失失到这里来,他们几个又怎么会脱离我的视线范围,让我功亏一篑?”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仇视我吧?我是无心的。” “不行,不在你身上扎几个透明窟窿,难消我心头之恨。”但白衣少女也感到很奇怪,这家伙怎么这么会跑,就像事先知道自己的剑路一样,怎也打不到。 “千万别扎我几个透明窟窿,我害怕!你再逼我我可脱裤子了。”林晓斌决定向金头虎学习,好好无耻一把,人不无耻枉少年。 白衣少女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林晓斌这么无耻的,居然连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不由涨红了脸,说道:“你想怎样?” “你先把剑收起来,我害怕。然后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 虽然这样说,白衣少女还是依言将剑收回了。 “姑娘,对于刚才的事,我说声抱歉。作为赔罪,我想和姑娘一起去找到这群山贼,将他们一股灭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凭你?我还是真的不相信。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到那群家伙吗?你又能如何找到他们?何况我看了你的功夫,真是差劲得要命,带你去,恐怕只会托我后腿吧?” “刚刚那是个意外,在下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谎话吗?虽然你会我们门中的苍松掌法让我很意外,不过看来峨嵋派的工夫不过如此而已。” 原来峨嵋派和岁寒派有些渊源,因为巧合,岁寒派送了一套苍松掌法秘籍给峨嵋派的人,所以峨嵋派的人也学会了岁寒派的这一大绝技,而岁寒派不收男弟子,所以白衣少女在见林晓斌使出苍松掌法后,误以为她是峨嵋派的人。 林晓斌见她认为自己是峨嵋派的人,心说正好不知要怎么解释,她却给自己安了个帽子。这下就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苍松掌法了。 “不管姑娘是怎么想的,但请相信在下作出的承诺。”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林晓斌很想唱歌。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 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1iu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在这个时候,林晓斌打出了一套拳法,连林晓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出这套拳法来,或者这套拳法就是为了纪念一个人的。 这套拳法——叫作惜醉拳。 第五章 双“大侠”山中寻贼 一曲终了,林晓斌的惜醉拳也打完了,此时的她脸上依稀有泪痕出现。?? 林晓斌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头晕了。她没想到,这些日子的触动,竟然使她当年被人用冰封异能冻结了的记忆有了些许恢复。她也想到了她不愿学武功的真实原因,不是因为她懒,而是因为一段往事。 “邵海,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林晓斌在心里默道。 “你哭什么?”白衣少女道,“真不像个男人。”刚刚听了林晓斌的歌,看了林晓斌所打的惜醉拳,白衣少女也在暗暗赞叹峨嵋派是个出人才的地方,眼前只认不进场了一自己从没听过的歌曲,而且还唱得如此动听,让人如痴如醉,而这峨嵋弟子所打出的拳法,也是精妙无比。不仅有点动容,可是,林晓斌这一哭却引起了白衣少女的不满。“江湖儿女,在江湖上行走,从来是不流泪的。”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让姑娘见笑了。” 白衣少女自然无法体会林晓斌的心情,于是冷哼了一声,“请问少侠叫什么名字?”话语间多少有点讽刺之意。 林晓斌却苦笑了一下,这么一会儿,又升格为少侠了,“在下林晓斌,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欧阳雪。” 第二天,一大早,林晓斌就带着欧阳雪漫山遍野地寻找鲁家四凶的踪迹。欧阳雪很奇怪于这个叫林晓斌的家伙的举动,这个人走走停停,不时还拿出两样奇怪的东西端详,不知在搞些什么。 欧阳雪终于忍不住了,“喂,你到底在做什么?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现。” “谁说连人影子都没现的?不信你看地下。” 欧阳雪依言看了半天,仍是什么也没现。 “真笨,你和我的影子不就是人影子吗?”林晓斌终于奸计得逞一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气死我了。” 就这样在不停地斗口的情况下,一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一所茅屋前。 林晓斌道:“奇怪呀,是这里吗?”毕竟这和想象中的山贼巢穴差了太多了。但是林晓斌又转念一想,高科技都会出错的话,那自己还混什么。干脆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吧?想到这,林晓斌一掌劈开了屋门。 第六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倒不是说林晓斌有多么恶质,喜欢对别人的家大肆破坏,只是她憋了太久的郁闷借着这个时间撒出来而已。?? ? 可是撞开房门之后,林晓斌有点傻,这个房间里空无一人,鲁家四凶应该不可能住在这地方。 难道说真的出错了吗?林晓斌忖道。 但是林晓斌不管这么多了,他向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跳黄河不死心”。回头跟欧阳雪道:“咱们进去瞧瞧。”欧阳雪点头示意知道。 两人一起闯进了这茅屋中。 结果还没有走几步,两人就迎来了一阵箭雨的洗礼。 欧阳雪抽出软剑,林晓斌使出苍松掌法,两人竭尽全力地打了一阵,这才勉力挡住这轮箭雨。 “这地方果然有问题。”林晓斌笑了。 可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欧阳雪踏中了第二个机关,两人都在往下掉,,似乎是要掉进一个陷阱中,在上面一些的林晓斌及时做出了反应,像欧阳雪的方向抛出了绳索,同时自己也拿出飞抓百炼锁,向上抛去,总算抓住了地面,但是两人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林晓斌拖着欧阳雪,无法上去。如果,自己的内力能再强些就好了,林晓斌心里挣扎着。就在这种心态下,林晓斌只觉体内涌出了阳刚阴柔两股内力,林晓斌的力量大为加强,在这两股新的内力的作用下,林晓斌成功地将自己和欧阳雪拉回了地面。 可两人刚一回到地面,就只见上面撒下来一条大网,将二人罩在其中,林晓斌和欧阳雪陷身在了里面。 欧阳雪傻了眼,“这下咱们两个完了,这是刀枪不入的韧蚕丝。” “不一定呢!”林晓斌微微笑道。 说罢,林晓斌拿出了一把类似喷水枪的东西。 “我承诺,我会将你安安全全地带出这个地方。” 欧阳雪之见林晓斌的手上闪过一阵奇异的光,这刀枪不入的韧蚕丝就如同破麻败絮一般被切割开来。 这时两人的身体直直地往下坠,林晓斌紧紧抱住欧阳雪,利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这股巨大的冲力。亏了她体内新涌出来的两股内力,两人都没受什么伤,安全地落在了地上。 “登徒子,放开我。” “啊,不好意思。”林晓斌讪讪地道,“在下只是一时救人心切,还望姑娘不要误会。” 欧阳学气得两眼通红,可林晓斌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时从里屋走出四个人来,正是鲁家四凶。 “我们与二位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呢?二位好手段啊,我们苦心经营的机关全让你们毁了。” 欧阳雪怒道,“你和我们是没仇,可是你们手上却沾满了那牛家村数十乡亲的鲜血。你们从牛家村劫走了十五六个少女,在乡亲们来找你们理论时,你们更是蛮不讲理的将乡亲们暴打了一顿。之后更是放火烧村,我一定要杀了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 鲁老四大声回吼道:“我们就是要走他们这群不长眼的家伙,怎么样?何况你也和那些家伙一样冤枉我们劫掠少女,我们何尝这样做过?” “还敢嘴硬,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欧阳雪冷冷笑道,“出来吧。” 这是一直隐藏着的两个人出现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你拽什么?”可看到欧阳雪和鲁家四凶一脸白痴的样子,一脸不屑的林晓斌猛省过来,“你也是穿越来的人?” “怎么可能,难道你也是?” “答对了,不过现在办正事要紧,这些话待会儿再聊。” 那人的表情也显得严肃起来,“不孝的畜生们。” 而鲁家四凶则是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师傅。” “我叫你们好好的守护这里的百姓,结果你们却监守自盗,真是让我寒心啊!” “师傅,我们没有。” “还敢说没有?你们看,”说着,进来的中年人缓缓打开了这屋里地窖的秘道,然后走进去,领出了十五个少女。 “师傅,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这不是我们做的。” 林晓斌却皱紧了眉头,向欧阳雪问道:“这鲁家四凶的行踪和罪行,是不是都是这中年人告诉你的?” “是啊。”欧阳雪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晓斌。 就在这时,林晓斌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阿叔,不要再装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怎么会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何况,现在已经有人看出你就是那劫掠少女之人了。” “是谁,我要杀了他。”这一句,却无异于不打自招。“小子,你诓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心里有鬼,所以才说出了实话。” “好,很好。既然你已经揭破这骗局,我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说着,中年人拿出剑虚空劈了两下。 “你是大魔头天绝煞,”欧阳雪失声叫道。 “不错,小姑娘还有点眼力,”中年人赞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这句话却是对着林晓斌说的。 “半年前。” “半年前吗?哎,年轻真是好啊。三十年前,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幻想呢。那时我方民跟师傅学了十年的武艺,可是谁曾想下山后……” 第七章 临危亮剑自有勇 “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在下山之后,我却被人所骗,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你怎能理解?!” 林晓斌只觉得心有戚戚焉,自己不也是如此吗?自己已经不能算男人了,但自己也不可能愿意做女人,那自己算什么?人妖?让世人唾弃的人妖?! 林晓斌失神了,方民接着说道:“既是天下人负我,何妨我负天下人?我设这个局,就是为了要让自命侠义的人士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蠢事。? 我的四个徒弟,不过是我的棋子。我就是要利用他们杀光你们这群王八蛋,一个都不饶!”方民拔出了佩剑,“既然已经被你小子揭穿,那我就亲自动手好了。” 方民不眨眼睛的杀死了鲁老大、鲁老二和鲁老三,可是这些人都没有丝毫的反抗,自从知道他是大魔头天绝煞之后,这些人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包括欧阳雪在内。因为他们感到反抗是徒劳的。 就在方民的剑又要砍向鲁老四时,猛听得一声大喝:“住手!”被这血腥的一幕幕惊醒的林晓斌走到了方民的身前,开口道:“剑客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即使明知不敌,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剑客,也要亮出自己的剑,这样即便败了,也是虽败犹荣。” “还亮剑呢,你以为你李云龙啊?”方民不屑道。 欧阳雪虽然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她怔住了,林晓斌的话似乎是对她说的。 林晓斌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抽出了自己的软剑。“这里地方小,咱们出去打。” “谅你也跑不了。” 欧阳雪更傻眼了,这家伙拿出的,不是本门弟子才能使用的软剑吗? 看着林晓斌和方民走出去的身影,欧阳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她忙安顿好救出来的这些少女,不理仍在看着自己三位兄长尸体呆的鲁老四,匆匆跑了出去。 找了一会儿,欧阳雪在一块悬崖上看到了正在拼斗的方民和林晓斌二人,只见两个人一个剑出刚猛,一个剑走轻灵,一个用的是霸气十足的天绝剑法,一个用的是灵动飘逸的翠竹剑法,两人的身影都显得那样的潇洒,却又那样的落寞。 林晓斌现在苦不堪言,方民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自己虽然有新涌出来的两股内力支撑,但这两股内力极不稳定,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这是林晓斌看到了远处的欧阳雪,“既然我承诺了她的安全,那就用最后的绝招好了。”林晓斌心说道。 方民感到林晓斌身上散出来的气势越来越强,不由很奇怪。这小子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加他内力的消耗吗? 就在这时,微笑着的林晓斌动了,她用除了翠竹剑法中的绝招,她在败给田宁云后琢磨了很久的绝招,“万竹开花。”林晓斌有自信,方民是破不了这一招的。 漫天剑影笼罩住了方民,方民感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的近。 方民的剑挥不出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将力量集中于左掌,带起掌风袭向林晓斌的胸口,企图为自己缓一口气。 但是林晓斌不躲不闪,既然她要保证欧阳雪的安全,就一定要杀死眼前这个家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终于,林晓斌的剑刺进了方民的小腹,同时方民的掌风也哄至林晓斌的身上。方民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林晓斌也跌下了悬崖。 欧阳雪想上去救援,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晓斌跌下悬崖。 之后欧阳雪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方民,不仅怒从心起,抽剑将他砍成了十几段,可怜方民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然后欧阳雪拔出林晓斌留在方民身上的软剑,睹物思人,心头一阵悲凉。 可在拔剑时,欧阳雪下意识地看到了一支奇异的笔形物体,她捡起来,东摸西摸,无意间触动了开关,她听到了林晓斌的声音,“师姐,我好高兴,我终于能完成对你的承诺了,”之后欧阳雪听到的是那《少年游》的最后一部分,“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第八章 深山幽谷出金针 “师妹,你怎么这么傻?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你之前的机灵都跑哪去了?”欧阳雪已是热泪盈眶,“不,你不会死的,你让我看到了那么多奇迹,这一次奇迹一定还会生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一个活生生的你,这是我为你做出的承诺。 ? ”泪珠一颗一颗从欧阳雪脸上滚落,形成一串珍珠。 夜已深了,天际有一颗流星划过。 “老婆,到我们结婚时,你徐惜梦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是吗?我好感动啊?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信你,谁知道你小子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好哇,现在就开始怀疑老公了,以后还了得?不教训你一下,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不玩了啦,我投降。” …… “大斌,今天是你的生日,这跟笛子送给你作为生日礼物吧。” “谢谢你,惜梦。” “呵呵,不用谢。” “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幸福。” …… “林大斌,我知道了,那群混混一定是你找来的。” “你开什么玩笑啊,邵海?” “一定是你,你这个人面兽心,忘恩负义的伪君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大斌,小心。” “不要。” 林晓斌终于从那场恶梦中惊醒过来,对于她来说,那是一段既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因为,因为那个要杀他的人,是他生死不渝的兄弟。 林晓斌渐渐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黑魆魆的山洞。 林晓斌想动,却现自己浑身痛得要死,连抬起一根手指头都很困难。 “孩子,你醒了,你的伤很重,最好不要乱动。” “这是怎么回事?”林晓斌感到很困惑。 “那天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掉在一棵树上,是老身看见了你,把你带来了这里,你的伤很重,老身帮你疗了伤,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过了七天七夜,你才醒过来。” “我已经昏了七天七夜了?”林晓斌感到难以置信。 “若非老身出手你早已死了。”这时林晓斌才隐约看到一个老妇人站在自己身前。“前辈,请问您是……?” “老身是金针刺穴的传人——长生女神医奚云。” 第九章 方民的前尘往事 “金针刺穴?能激人的潜能和废掉人的武功的神奇绝技?”林晓斌有些激动了,这过去只在武侠小说中看过的厉害功夫让她感到很兴奋,以至于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无意中牵动了伤口,痛得她咬了咬牙。??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最好不要乱动。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门功夫的?武林中没有几人知道这金针刺穴。”奚云说道。 “哦,在我的家乡,有一位戊大侠曾经说过,这天下最厉害的功夫,便是金针刺穴,它既能激出习武之人的潜力,也能将人一生苦练的内力毁于一旦。”林晓斌心说老子可没说谎,戊戟确实这样说过,虽然是在武侠小说里说的。 “哦?将来有缘的话一定要去你家乡拜会一下这位戊大侠。” 林晓斌却在心理暗笑,心说你要是见得到他才有鬼。 老妇人接到;“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这山上掉下来呢。” “哦,我是被人打下来的。” “是什么人呢?” “一个叫方民的人。”林晓斌考虑了一下,觉得说了这老妇人也未必知道这家伙是谁,说也无妨。 “小民,怎么会是他?”老妇人惊疑道。 林晓斌没想到会是这样,“您认识他?” “当然认识,你为什么会和他动手呢?” 林晓斌只得说了自己和方民动手的起因和经过。 “怎会这样?述哥哥,你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前辈,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林晓斌只感到一头雾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我和述哥哥是一对令人羡慕的侠侣,隐居在这伏牛山上的随意居中。有一天,我们在这伏牛山上漫步时,看见了一个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的身着奇装异服的孩子。我和述哥哥觉得他很可怜,便收留了他。后来……算了,有些事说了你这小丫头也不懂得。” 第十章 何谓快乐 “啊,您是怎么知道的?”林晓斌的智商似乎一下子上升到了25o,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明白。? ?? ? “你以为你在胸口裹上白布,穿上男装就没人能看出来你的样子了吗?别说我帮你包扎伤口时替你验明正身,就是没有给你验明正身,也能一眼看出来你是个女娃娃。” “不对呀,”林晓斌觉得有点不对劲,很快她就想到了。“杜静妍,滚出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给我的所谓假象指环没有其作用?” “你猪啊?假象指环是我们根据相由心生的原理明出来的,一旦佩戴者失去了意识,假象指环也就没办法在挥作用了。你现在刚刚醒来,又没想到要用家乡只换来改变长相,自然就会这样了。” “原来如此。” “如你的大头鬼,‘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你居然这么轻视自己的身体,都作了些什么事?”(此处省略一万字。) “大姐,小弟知错了,拜托你,下次千万别学唐僧了。” “这还差不多。” “喂,丫头,怎么了,想到什么这么出神?”老妇人的话又把林晓斌拉回现实。 “啊,没,没什么,”回过神的林晓斌忙回答道,“您想听个故事吗?”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当解闷吧。”也就是说她没有意见。 “曾经有过这么夫妻两人,他们的家穷困潦倒,只剩下了半碗饭,妻子唉声叹气‘只剩下半碗饭了,’而丈夫却开心的说,‘太好了,我们还有半碗饭。’” “完了?” “完了。其实人生有许多选择,最重要的选择却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人生,哭是一种生活,笑也是一种生活。既然是哭对人生还是笑对人生由我们自己来选择,我们为何不选择笑,要选择哭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有抱着这样的想法,人生的苦乐才都会是甜的。” 老妇人怔怔的看着林晓斌。 从此之后,这山谷中多了一种叫快乐的东西。 第十一章 好奇闯洞引走火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天渊。”林晓斌这丫脸皮越来越厚,用别人的名字都不带脸红的。 “环儿,环儿,你终于回到娘的身边了吗?”奚云满脸泪痕。 林晓斌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什么伤心的往事,于是什么也没问。 过了一会儿,奚云才恢复过来,“让你见笑了,原本我有一个女儿,可后来生了一些事,她永远离开了我。” 林晓斌的心软了下来,“谁说您女儿永远离开了您,我不就是您女儿吗?是不是啊,娘?” “你真的愿意认我做干娘?”奚云有些激动了。 “不,您就是我的亲娘。” “渊儿,你是娘的好女儿。” 林晓斌和奚云在这山谷中相依为命的日子倒也平静。林晓斌向奚云学金针刺穴的绝技,每天给奚云讲的种各样的故事,这山谷中充满了生机。 到林晓斌的伤势更加好转之后,她在这山谷中又重新闻鸡起舞,练起功夫来。这山谷中的锻炼使她对于自己所学的武功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有的时候,林晓斌也和奚云下棋打无聊的时光。不过呢…… “不行啊,干娘你使诈,我要悔棋。” “丫头,你的棋品也太差了点吧。” “我不管,我就是要悔棋。” “好好,我让着你。”奚云笑着说,她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家的温暖。 林晓斌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她已经把眼前的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了,所以才会感到这些日子是如此的开心。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每次进那个山洞见到的都是偶黑魆魆的一片,从来没办法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林晓斌天生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这天趁着奚云出去,她点燃一支火把偷偷溜进了山洞,起先看到的是一把剑,虽未出鞘,却让她感到一股森寒之意,于是她绕过这把剑,又去看前面有什么东西,虽然这里也有很多金银珠宝,但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直接pass掉了。 很快她现了这山洞中最让她感兴趣的东西,那是一幅图,画着一个人向前推出的一掌,这幅图看来平平无奇,但林晓斌却看呆住了,她只觉得体内两股奇怪的内力又出来作怪,而且给自己带来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该死,怎会这么痛的?”骂完这句,林晓斌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紧跟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二章 恩断义绝离山谷 最近奚云的心情很好,自从这山谷中多了一个叫林天渊的小丫头,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林晓斌在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母亲,她又何尝不是在潜意识里将林晓斌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呢?也许,正因为两人都很寂寞,才能在这山谷中在彼此身上找到那温暖的感觉吧。 作为一个医者,奚云不可能仅仅在这山谷中隐居不问世事,事实上,她经常出去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救治,毕竟,如果一个医生不去悬壶济世,那医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以前奚云是觉得老天在惩罚自己,所以自己要行医济世来赎罪;现在她则是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自己应该让那些生病的人也感到生活的快乐。 可是,今天她回来却感到不对劲了,因为那个自己每次回来都能看到的人这次却没能看到。“怎么回事?”奚云皱了皱眉。 “难道说……”奚云突然有种很不妙的念头。但她随即又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哪里这么巧,她不可能同时身具阴阳两种内力的。”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奚云还是不安的走进了山洞中,结果她看到了…… 林晓斌像是了疯似的,口中喊着:“杀,杀。”同时,两手不停地挥舞,每一掌都结结实实地拍在石壁上,林晓斌的双手已满是鲜血,但仍不停的拍。 “这孩子已经走火入魔了,”奚云的心不禁紧了起来。 这幅图所画的惊雷掌是一门很高深的功夫,它的要诀是“有无相生,阴阳想成。”只有同时身具阴阳两种内力的人才能修习这种武功,所以虽然很厉害,但没多少人能够习成这门武功,而且这门武功有很高的凶险性,若是习练这门武功之人功力不够的话,就会走火入魔,凶性大,不死不休。 林晓斌这个怪胎偏巧就同时身具阴阳两种内力,而且还是明显的功力不足,看到这幅图自然就会自食恶果,走火入魔了。 奚云飞出一根金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了林晓斌的昏睡穴上,林晓斌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奚云忙走上前来,将昏厥过去的林晓斌扶了起来,但此时的林晓斌已是气若游丝,出气多进气少了。多少年前的那场悲剧又浮现在了奚云眼前,奚云慌神了,“不,渊儿,娘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奚云下定了决心,她与林晓斌相对而坐,将林晓斌双手拉了过来自己双手各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了林晓斌双手的掌心,催动内力缓缓的从自己体内流向林晓斌体内。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奚云撤回双手,她的内力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接下来,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奚云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晓斌悠悠醒转过来,看见了奚云的眼神,“娘,这是哪?”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奚云见林晓斌已经没事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教训起林晓斌来。 林晓斌想起了自己所做的事,“娘,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你从现在起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什么?”林晓斌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久久不能言语。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干娘的话,就给我滚。”故意加重了“干”字的语气,显然是要与林晓斌划清界限。 林晓斌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走,干娘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不劳挂心。” 在奚云的冷嘲热讽中,林晓斌落寞的一步一步走出了山谷。直至看不见林晓斌了,奚云的眼圈红了,“孩子,娘舍不得你,但是娘不想让你难过啊。” 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拔刀助 “高少侠,只要你将于谦那狗官的女儿交给我们,我们今日就放你一马,你以前欠下我们的人命也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你们休想!”只见一群各执刀剑的凶人围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倚着一辆马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见是受了重伤,但他的眼神中仍能透出一股凌厉,“但教……我……高飞……有……三寸气……在,你们……就……别想……得逞,于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今日……我……即便……血溅当场,也要……誓死……保护……于小姐……的周全。” “说得好!”就在这当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牛角挂书鳖头饮,知恩图报大丈夫。这位高少侠不愧为一位侠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衣书生。这白衣书生正是林晓斌。她被奚云赶出了山谷之后,决心继续自己的江湖之游,并且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今日她恰巧路过此地见到了这件事,于是决定淌淌浑水,也不知道这家伙都在想些什么,居然决定好好地耍耍这群凶人玩。 刚刚话的这群凶人中的领头人说道:“喂,书呆子,你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刀剑无眼,你如果再在哲理胡闹的话,莫怪爷爷手起刀落,要了你这书呆子的小命。你怕不怕?怕的话,赶快离开这里,那样才能保住你这颗项上人头。” “怕,我当然怕。但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既然我学生在此,就不许你们草菅人命。”林晓斌学起《金装四大才子》中的文征明来,心说反正这个时候文征明还没出生,不能说她盗版。 这段话说得那领头人火冒三丈,“上,先把这胡言乱语的书呆子做了,再去收拾那姓高的。” “我看谁敢?”这时响起一声大喝,顺声走来一个大汉,腰间别着两柄大锤,威风凛凛,全身散着迫人的气势。“两位一个身负重伤,却能威武不屈;一位身无武功,却能仗义执言。皆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樊忠佩服得紧,特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樊忠?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林晓斌仔细的想了想,一向爱好历史的她终于想起了这位因一句“我为天下诛此贼”而青史留名的人物,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原来是樊义士,在下失敬。” 这本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客套话,因此樊忠没有留意。 对方此时却不耐烦了,领头人喊道:“大家一起上,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可那樊忠并非等闲之辈,拔出腰间双锤,舞动得风雨不透,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看着樊忠的样子,身负重伤的高飞艰难的向那走,也想上前去拼命,却被林晓斌一把摁住了,“先处理了你身上的伤再说。” 第十四章 回归武林显针技 “什么?”高飞一脸不解地看着林晓斌。? ? 林晓斌只是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针来,运指如飞,帮高飞疗起伤来。 高飞只觉得浑身一阵清凉,受伤所带来的疼痛感去掉不少。他惊奇地看着林晓斌,“请问先生与长生女神医如何称呼?” “她老人家……和在下没有什么关系。”林晓斌眼神中出现一阵迷离,她本想说奚云是自己的干娘的,但想到奚云将自己赶出山谷的情境林晓斌心中一痛,没有对高飞说实话。 高飞见林晓斌言不由衷的样子,猜到林晓斌没有说实话,但也很知趣地没有多问。看着与那伙凶人拼斗的樊忠,高飞拔出自己腰间长剑,剑尖指着那伙凶人,“诸位,在下现在可要一雪前耻了。” 那伙凶人本就被樊忠杀得心惊胆寒,现在见高飞又恢复过来心下更是畏惧。那领头人也看出情势不妙,于是大喊一声:“风紧,扯乎。”这帮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家伙现在却是作鸟兽散,四散奔逃了。 樊忠和高飞倒也没有去追这帮家伙,毕竟樊忠的目的是要救人,而非杀人;而高飞还要保护着那位于小姐,因此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这班家伙逃跑了。 林晓斌见那帮人已经跑了,觉得蛮没趣的,于是抱拳一揖,“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在下告辞。” “先生且慢,”这时候高飞话了,“这次在下本就是带于小姐来找长生女神医求医的,刚刚见先生所施展的绝技,觉得先生若是肯出手的话,应该可以看好于小姐的病。于小姐乃是于谦于大人的女儿,还望先生以人命为重,千万要用心调治小姐,在下和于大人将来必定有所回报。” “你把我林晓斌当成什么人了?”林晓斌有些不高兴了,“我若真的贪图回报,刚才也不会救你了。快带我去看看小姐的病势。”说到最后一句,林晓斌心说生气归生气,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才叫高飞带自己去看看。 “是,是,在下失言了,得罪了先生这位高士,还望先生原谅则个,”高飞生怕这位先生一怒之下走了,那于小姐可就又减了一分生机,忙陪礼道,“这么说,先生是答应帮忙了?” “快点带我去看看,人命要紧。”林晓斌都有点不耐烦了,心说古人怎么都这么罗里八唆的,烦死老子了。 高飞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差点给林晓斌跪了下去,忙把林晓斌请上了马车,指着躺在车上的一位15、6岁的不省人事的少女对林晓斌说道:“这位就是于大人的千金。” 林晓斌差点没气死,心说老兄你当我是sB啊?这车上一共三个人,于小姐不是她难道是你我啊?不过心里随然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林晓斌还不想太失礼。 不过替于小姐把了脉之后,林晓斌却只觉得浑身冒出了冷汗。因为在现代她见过类似的伤,而后来那个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第十五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晓斌用带着点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位于小姐……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月了。”高飞见林晓斌情绪有点失常,不由得担起心来。 林晓斌叹息了一声,“这一个月来,你都是用内力在替她续命吧?” “不错。”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这么做一个月的话,她所中的裂心掌掌伤便会彻底作,之后她便会死于非命。” 高飞连冷汗都流出来了,这林先生太厉害了,竟然知道于小姐所中的是裂心掌,甚至还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林先生既然对这种掌伤如此了解,那想必也知道疗治之法了?” 可是林晓斌却没有理会高飞,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我竟然知道,哼,我竟然知道,我他妈的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高飞的心情很焦急,可是却看到林晓斌不但不理会自己,还在那里怔怔地呆,还喃喃自语“师姐,师姐……”不由得有些恼火,若不是有求于林晓斌,恐怕他都要拔剑砍人了,“林先生,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呀,你到底治得了治不了?”话语之中,已有一些不满了。 林晓斌仍是没有理他,但林晓斌有了动作,只见林晓斌猛然间拿出三根针来,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缝夹住两根针,另一根针则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中。紧接着把三根针分插入于小姐、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三处穴道中。然后林晓斌暗运内力,将插入于小姐穴道的三根针转了几转。 高飞紧张地看着,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由于生怕会出问题,他几乎是睁圆了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于小姐。 可是过了一小会儿之后,林晓斌把三根针拔了出来,这时异变生了,从于小姐的嘴角流出紫血来,眼皮更是向上翻,光景很是不妙,高飞忙上前去探于小姐的鼻息,竟是已断了气。 高飞见于小姐死了,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了林晓斌的衣领,“是你害死于小姐的,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为于小姐报仇。” 林晓斌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一时失神,对于高飞的行动没有反应。 可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虚弱却柔和的女声:“这里是哪啊?”高飞愕然地循声望去,话的正是应该已经“死了”的于小姐。 林晓斌也回过神来,“原来如此,治这种伤的秘诀竟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真的好没用。” 高飞见于小姐有点清醒,喜出望外,忙对于小姐说:“小姐,是我啊,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今日多亏这位林先生,才把你救了回来。”说到这,高飞歉然地回头对林晓斌道,“高某太过孟浪,得罪了先生,还望先生勿怪。” “没什么。”林晓斌黯然地道,“不过这位于小姐身上的伤并没有根除,必须连续一个月用刺穴之法治疗。” 高飞一听此言,忙道:“那便劳烦先生和我们一路同行,帮小姐治伤。” 林晓斌正在沉吟,高飞说道:“是不是林先生觉得我高某人失礼了?若是高某人有得罪先生的地方,我愿跪下向林先生请罪,直到林先生原谅我为止。” “这可使不得,”林晓斌忙道。 这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林先生,你就答应这位高少侠的请求吧。” 第十六章 平淡的日子 说话的,正是刚才帮忙的樊忠,那伙人跑了以后,他并没有急着走,此时见林晓斌有些犹豫,于是出声提醒了一句。? ? 林晓斌确实有些生气,生高飞的气,高飞的做法让她感到自己受了侮辱,林晓斌一向觉得如果有人贬低自己的智商还可以容忍,但若有人污蔑自己的人格却是不能容忍的事。她本来是很想治好于小姐的伤的,但却故意卖关子,想趁机报复一下。可见到高飞这个样子,又听到樊忠的话,林晓斌不禁鄙视起自己来,她觉得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只因为别人无心间得罪了自己,自己就这样不尽人情,“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林晓斌心中暗骂自己。 “高少侠,快快请起,我答应你便是。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治好于小姐身上的伤。”林晓斌忙扶起了高飞。 高飞大喜:“多谢林先生高义。” “这就对了,”樊忠哈哈大笑,“高少侠,你一个人同时保护林先生和于小姐两人,恐怕是分身乏术,不如这位林先生就由我樊某人保护,不知高少侠意下如何?” 高飞明白,这是樊忠怕他们再遇险才这么说的,而且话语委婉,没有损及他高飞的颜面,于是心下了然,“樊义士,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四人就这样上路了,而他们的目的地,则是京城。 令林晓斌、樊忠、高飞三人欣喜的是,仅仅治疗了两天,于小姐的伤势已是大好,随然行动仍是不便,但已经彻底清醒了。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也来了,于小姐每天都很无聊,这样下去,是会闷出病来的。樊忠和高飞两个粗人想和于小姐聊天,却找不到什么话题。于是林晓斌光荣地担起了陪于小姐聊天的任务。 随然每天都要为于小姐治伤,和于小姐显得相当熟稔,可真要陪于小姐聊天,林晓斌也觉得很尴尬。可是每当想到于小姐身上的伤,林晓斌觉得她还真是不幸,于是极力用快乐去感染于小姐。因此她总是用淡淡的笑容看着于小姐,陪她说说琴棋书画,林晓斌随然除了棋,对其他三样一窍不通。但是她却会纸上谈兵,因此她和于小姐相处得比较融洽。 林晓斌也常给于小姐讲些故事,看的书多了,讲故事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于小姐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又过了两天之后,平淡的日子结束了。他们行到一处树林中,只见两伙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第十七章 林晓斌一行人看到两伙人互不相让,在树林中打了起来。林晓斌这些人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于于是想去看个明白。走到且近,只见一群汉家装束的人与一帮蒙古装束的人打在一处,显得不可开交。 看到这情形,高飞只觉热血沸腾,“一定是蒙古鞑子无礼,樊义士,咱们去好好收拾一顿这群蒙古靼子吧,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大明人不是好欺负的。”这时已是正统12年,即公元1447年,距离元朝灭亡的1368年已过去了79年,可是汉人却仍然如此仇视蒙古人,可见元朝在中国历史上多么失败,其所提出的民族分化政策又是多么愚蠢,怪不得元朝在中国历史上仅存在了86年就灭亡了。 “高少侠且慢,”林晓斌突然话,“先让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一个误会呢!说不定不用动手就可以解决。” 高飞迟疑了一下,“好吧。林先生,一切小心。”但他也低声嘟囔了一句,“书呆子就是书呆子,一点血性都没有。” 高飞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林晓斌仍能听见,当初奚云传给她的功力,已经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对此,林晓斌并不知情。但是她却现自己的内力充实了很多,听力和眼力也好了很多,是以高飞的声音虽小,她却仍能听见。但是对此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林晓斌走到事地点,这才想起,自己也不会蒙古语啊,怎么办呢?难道用英语和蒙古人交流,可这不是21世纪,这是古代,那群蒙古人若是听得懂英语才有鬼。 “大笨蛋,不会问问姑奶奶我有没有办法啊?”许久不见的杜静妍话了。 “你要吓死我啊?真是的,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还没过河就想拆桥啊?你还想不想能与那群蒙古人交流了。” “大姐,小弟知错了。”有求于人,林晓斌只得屈辱地投降了。 “这才对嘛,承认错误就是好同志。先把那次元空间拿出来吧。” “不是吧,你让我现学蒙古语?” “谁让你现学蒙古语了?” “那拿出那玩艺来做什么?” “你还真是个白痴,你忘了那个次元空间有两个功能吗?”林晓斌恍然,当初她帮欧阳雪时,用的就是从那个次元空间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但是自从和奚云住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未从那里面拿过东西,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呆在奚云身边不少时间了。 林晓斌甩甩头,先不想这些事情,“那里面有什么好东东可以帮我?” “那里面有一瓶翻译药丸,只要你吃下一片,就可以维持三四天的药效,所有语言在你听来都是汉语,而你所说的汉语在用别的语言的人听来却是他们所用的语言。” 林晓斌按照杜静妍的指点,拿出了当初初到古代时,杜静妍给她的那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类似小孩玩具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是次元空间。林晓斌总是觉得,这玩艺就好像是《哆啦a梦》中的次元口袋和《七龙珠》中的精神时间屋的混合体。,既可以从中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也可以自己进去,靠那里面延长的时间学些东西。当初在岁寒派时,她就是在这东西里面花了2o年的时间学习苍松掌法和翠竹剑法,是以她的武功才一日千里。也是因此,在败给田宁云后,她会感到如此深的挫败感。不过很可惜,在这次元空间里面无法修习内功,否则林晓斌早就天下无敌了。 林晓斌找出一粒翻译药丸丢进嘴里,继续大步向事地走去,同时大喝一声:“不要再打了。”又利用翻译药的药力把这句话用蒙古语说了一遍。 双方的人都吓了一跳,各自罢手。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书生走了过来。 林晓斌先同那群蒙古人说了几句话,又和这边的汉人说了几句话,心下了然,这只是语言不通所导致的一场误会,于是帮忙解决了这场纠纷。 之后那群蒙古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走了。但那几个汉人却没走。其中一位老者说道,老夫薛瑄,多谢公子之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仙乡何处,该日老夫定登门道谢。 “您真的是薛大人?”赶马车过来的高飞惊讶地问道。 第十八章 “薛大人,我是高飞啊。?”说着话,高飞已经倒身下拜。 “啊,你是于谦于年兄家的小飞啊。不要叫我大人了,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快起来吧。” “薛大人不要折煞小人了。在我高飞心中,薛大人永远是大人。” “好吧好吧,快先请起吧。”薛瑄只好将高飞扶了起来。 马车中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是薛伯伯吗?请恕侄女有病在身,不能给您施礼了!” “是清华贤侄女啊。既然你有病在身,也不必多礼了。高贤侄,你还未介绍你的这两位同伴呢。” “我身边这位是樊忠樊义士,刚刚那位与您交谈的是林晓斌林先生,都是我与于小姐的救命恩人。” “这是怎么回事?!” 高飞将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薛瑄将手一拱,“老夫一向将这侄女视如己出,今日老夫代我于年兄多谢二位了。”] “老大人,不敢当,这只是我们应尽的本份。”林晓斌和樊忠忙还礼不迭。 这时那边走来一女二男,薛瑄一一介绍:“这是老夫小女薛英,这是老夫外甥严俊,这位是英儿的好友玉莹。” 大家见礼过后,薛英说道:“唉,跟一群臭男人呆在一起真没趣。姐姐,咱们去找清华姐一起玩吧。”说着,拉着玉莹的手走上了马车。 对此,薛瑄尴尬地说道:“这丫头自小在点苍山学艺,老夫疏于管教,还望各位见谅。” 林晓斌笑了笑:“没什么,您这位令爱,还真是有趣呢。” 此时高飞插话了:“薛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老夫要去嵩山少林寺见一位故友,和你们恰好同路。老夫想与几位同行一程,不知高贤侄、林先生、樊义士几位意下如何?” 少林寺,武术的故乡,一个充满了神秘的地方。江湖中人若是没有去过这个神秘的地方,那真的会觉得人生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遗撼。话虽这么说,进入少林寺却不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除了百年不遇的武林大会之外,也只有探望老友的人才能进入少林寺。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硬闯,但是你以为少林寺的铜人阵是好惹的吗?虽说出家人不会取你性命,但是将你灰头土脸地赶出去却是免不了的。有这种机会,林晓斌、高飞、樊忠三人又怎会不心动,这种机会,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薛老头也不见得有什么名头啊,怎么交游满天下,连少林寺的人都认识?非要活活被气死,再被气活不可。这薛瑄是什么人物?是明朝著名的理学家。薛瑄除了创立自己的学说外,还教书从教,并创建了河东学派,从而与王阳明为的姚江学派构成明代理学思潮的两大主要流派。河东学派主要是薛瑄在前后约二十年的长期从教生涯中,按照他自己的教育理论,特别是他毕生倡导的实学理论和学风,培养造就的一大批学者。初时,其弟子及从游答问者七十余位,但在思想界,他门生遍及四方,他的思想经由门生弟子们流传,使得成为影响巨大的显学,获得了广泛的崇奉和信仰。并且,关学(张载创立的理学学派)的一大批学者都学于薛瑄,尤其是以关学集大成者的吕楠为代表的学者。他既是薛氏后学、河东学派的重要学者,又是关学中兴的著名人物。他成为河东之学和关中之学的中介,从而使得关学中兴。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说,是薛瑄造就了明代关学的中兴。当年得罪了权倾天下的宦官王振,王振大怒,要将薛瑄处以极刑时,王振的苍头都在灶旁哭泣,可见影响力之大。可林晓斌这个家伙偏偏不知道天高地厚,竟将薛瑄当成一个死跑龙套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就在林晓斌胡思乱想之时,高飞做出了决定,“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给于小姐治伤的时候,林晓斌走上马车。这次却看到薛英在朝她不怀好意地笑,林晓斌心里不禁有些毛,心说我又没招你没惹你,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 不过林晓斌也没有在意,毕竟她只是来给于小姐治伤的。待到她替于小姐疗完伤,要下车去时,薛英话了:“姓林的,你给我站住。” 林晓斌无奈地站住了:“你有什么事啊,薛小姐?”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很有本事,把我清华姐都迷住了。所以我要考较考较你的才华。” 林晓斌心里暗暗叫苦,她是很害怕考试的人,再说谁知道这丫头会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题目,这下岂不死定了?于是林晓斌说道:“你不用考了,我承认我什么都不会,可以了吧?” 于清华也道“薛妹妹,你就不要耍弄林先生了。” “于姐姐,我可没有耍弄这书呆子啊。书呆子,我现在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窝囊至极的饭桶。” 林晓斌的火气被激了上来,“你说什么?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姓林的是不是饭桶。请出题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听说你很能讲故事,现在给我们讲一个英雄的故事吧。” 林晓斌一听,又露出了笑容,心说金大侠,只好对不起你了,借你小说一用,你不会介意吧?林晓斌讲起了《天龙八部》。的确,在林晓斌心中,真正的英雄,就应该像萧峰这样,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自己的牺牲换来两国的和平共处。当林晓斌讲完时,散恧斗不禁动容。于清华更是落下了眼泪,“这位萧大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薛英虽然也很感动,但不肯显露出来,“这一关算你勉强过了,下面我要考你弹琴。姐姐,我可要借你的琴给这臭小子用了,你不介意吧?” 玉莹无奈地点了点头。 林晓斌看着眼前的琴,都快想哭了,老子跟这玩意不熟啊,我死定了。林晓斌如是想着。 林晓斌正在不知所措时,两手突然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娴熟地弹起琴来。听到那熟悉的旋律,林晓斌自己也激动了起来,和着旋律唱道: 一生有一种大海的气魄,岁月一页页无情翻过.把乾坤留在我心中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我不甘寂寞. 一心要一份生命的广阔,世界一遍遍风雨飘落,把江山扛在我肩头一刻,就已经决定我男儿本色.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躺下自己把忧伤抚mo. 大男人不好做,风险中依然执著,儿女情长都藏在心窝,任它一路坎坷.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躺下自己把忧伤抚mo. 大男人不好做,风险中依然执著,儿女情长都藏在心窝,任它一路坎坷. 这时的林晓斌已全然不像一个书呆子,反而像是一个仗剑在手的侠客,在傲视着整个天下,敢问谁是英雄。三女不由看得呆了。 第十九章 过了一会儿,三女才从琴声中清醒过来。? 于清华钦佩地看着林晓斌;玉莹笑意盈盈,不知在想些什么;薛英不得不说道:“好吧,这一关也算你过了。下面我要考考你的才学,以大丈夫为题写一七律吧。笔墨纸砚本小姐已给你备好了。” 这一次不单单是要考林晓斌作诗,还要看林晓斌的字写得怎么样。林晓斌心说这下完了,作诗?做梦还差不多。至于自己那丑字就更别说了,会让人笑死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林晓斌一咬牙,丢人就丢人吧。她在心中构思好了一七律,提起笔来,这时,那种双手不是自己的感觉又来了,林晓斌此时心知这是杜静妍搞的鬼,不过也没办法,在纸上写下一七律: 我生有待不须年,岁月磋砣实堪怜。胡须怀彼硁硁见,径自忘此晏晏观。 威武不屈清净颜,富贵难淫淡泊志。纸鸢飞天只凭线,男儿行侠仅仗剑。 刚写完,就被薛英一把夺了过去,看完后薛英挖苦道:“真是烂诗,浪费我的笔墨啊。” 不过此时,林晓斌觉得轻松多了,对于薛英的讽刺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不过她还是决定给这丫头一个教训,“好了,你该考我的已经考完了,轮到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了。有一家过年办年货,家中的主人不知先杀猪好还是先杀驴好,你说先杀哪个?” “先杀猪。”薛英本不想回答,又怕丢了面子,于是说了一个答案。 “恭喜你,答对了,驴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错了,应该是先杀驴。” “恭喜你,又答对了,猪也是这么想的。” 薛英这才明白过来,林晓斌根本就是在耍她。她气急败坏地道:“林晓斌,我先杀了你。” 林晓斌似乎还嫌天下不乱,又故意道:“再度恭喜你,又答对了,猪和驴都是这么想的。” “你无耻。”薛英气得说不出别的来了。 “多谢夸奖,彼此彼此而已。”林晓斌此时脸皮比城墙还后,根本不为所动,“我再出个上联让你对下联好了。三光日月星。” “这太简单了,四始风雅颂。别人出的对子你也拿来丢人。”薛英得意了。 “错,你应该对‘五脏脾胃肾’。” 第二十章 “什么意思?”薛英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玉莹和于清华两女可已经明白过来了,不禁莞尔。 “妹妹,你让他拐着弯麻了,他说五脏脾胃肾,意思就是说你没心没肺啊。”玉莹笑着说道。 “林晓斌,我和你势不两立。”此时明白过来的薛英气得七窍生烟,冲过去要暴揍林晓斌一顿,林晓斌忙跑了出去,搞得灰头土脸的。三女这下可是哈哈大笑。 晚上休息时,玉莹跟薛英说道:“妹妹,这次我跟你出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居然让我遇上这样一个奇人。” “姐姐,你说的奇人是谁啊?” “林晓斌。” “那无耻的家伙算什么奇人?”薛英对林晓斌可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被这家伙作弄之后,“不过就是个懂点医术的书呆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可不单单是个懂点医术的书呆子。他可是个文武全才。而且若我没看错的话,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什么?这个书呆子会武功?而且不在姐姐你之下?”薛英不可思议道。“姐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玉莹可是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玉瑞龙的女儿,受父亲的真传,武功相当高强。现在她说这个被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书生是个不下于她的高手,薛英不禁有点震惊。 “傻丫头,我跟你开什么玩笑。那个林晓斌,一直在掩饰自己会武功的真相。但是,他弹琴唱歌的时候,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种眼神,只有高手眼中才会有那样的神光。后来他大概察觉到了这一点,自己收敛了气势,不过已经被我感觉到了。而且,你认为一个书生会写出‘男儿行侠仅仗剑’这样的诗句来吗?” “姐姐,他真有这么厉害?” “十有**是这样。” “我不信,那个书呆子怎看也不像是个高手,说他是头笨猪我倒愿意相信。” 玉莹摇头苦笑,翻身睡了。 她们所说的那个人,此刻正拿着一袋水,坐在客栈的屋顶上赏月。别人喜欢借酒浇愁,她林晓斌却喜欢借水浇愁。因为酒让人糊涂,水却可以让人清醒。 “林先生好雅兴,在屋顶赏月啊。”一个豪迈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是樊义士啊。在下只是想到一些事,睡不着而已。” “既然像这些事让自己睡不着觉,那倒不如不想。” “难啊。”林晓斌喝了一口水,水凉凉的,喝下去有一种畅爽的快感,可是却不能让林晓斌好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樊忠理解地拍了拍林晓斌的肩膀,“林兄弟,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兄弟,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过去的遭遇呢?” “算了,”林晓斌自嘲的笑了一下,“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樊大哥,也请你允许我叫你一声大哥,多谢你了。”接着两人都不说话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多一会儿,林晓斌突然正色起来,“樊大哥,说点正经的吧。总有些‘朋友’不请自来,真是阴魂不散。” “你能察觉到?” “樊大哥不会真的认为一个普通的书生有那种胆气吧?何况若没点功夫,我是怎么上得这里来的?” “那你那次为什么不出手?”林晓斌每次都是出人意料,樊忠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对林晓斌隐瞒自己的武功不出手,樊忠还是很生气的。 “当日有你樊大哥这样一位大高手在,哪里用得到我这三脚猫?樊大哥你绝对可以让那群跳梁小丑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呢?” “算了,不和你这臭小子计较。” 两人各自回房安歇了,由于两人是客,所以每日晚间投栈休息时,享受着各独住一房的待遇,所以林晓斌不担心被人看破自己的女儿身,尽管在她心底,她并不愿意承认。 第二天中午众人打尖,林晓斌又吹起了牛,“这里的东西,比我家乡差远了,远不如我家乡的满汉全席。” 薛英本就很不忿林晓斌,于是便问道:“林先生,能不能介绍一下你所说的满汉全席中有什么菜呢?” “这可有点难。”林晓斌说道。 “哼,我就知道,你不过是在吹牛而已。若你能说出满汉全席中的菜色名目来,我就拜你为师。”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林晓斌又笑了,只是这次,是奸笑。“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莱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炯白鳝、炯黄鳝、豆鼓鲍鱼、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麻辣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儿、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熘三鲜儿、熘鸽子蛋、熘白蘑、熘什件儿、炒银丝儿、熘刀鱼、清蒸火腿、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炝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熘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碟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炸飞禽、炸汁儿、炸排骨、清蒸江珧柱、糖熘芡仁米、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糟鸭、糖熘鱼片、熘蟹肉、炒蟹肉、烩蟹内、清拌蟹肉、蒸南瓜、酿倭瓜、炒丝瓜、酿冬瓜、熘鸭掌儿、焖鸭掌儿、焖笋、炝茭白、茄子晒驴肉、鸭羹、餐肉羹、鸡血汤、三鲜木须肉。红丸子、白丸子、南煎九子、四喜丸子、三鲜丸子、金丸子、鲜虾丸子、鱼铺丸子、饸饹丸子、豆腐丸子、樱桃肉、马牙肉、米粉肉、一品肉、栗子肉,坛子肉、红焖肉、黄焖肉、酱豆腐肉、晒驴肉、炖肉、黏糊肉、烀肉、扣肉、松肉、罐儿肉、烧肉、大肉、烤肉、白肉、红肘子、白肘子、熏叶子、水晶叶子、蜜腊肘子、锅烧肘子、扒肘条、炖羊肉、酱羊肉。烧羊肉、烤羊肉、清蒸羊肉,五香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烩银丝儿、烩白杂碎、炸绣球、三鲜鱼翅、栗子鸡、氽鲤鱼、酱汁鲫鱼、活钻鲤鱼、板鸭、筒子鸡、烩脐肚、爆肚仁、盐水肘花儿、锅烧猪蹄儿、烧肝尖儿。烧肥肠、烧心、烧肺、烧紫菜儿、烧莲蒂、烧空盖儿、油炸肺、酱瓜丝儿、山鸡下儿、拌海蜇、龙须菜、炝冬笋、玉兰片、烧鸳鸯、烧鱼头、烧摈子、烧百合、炸豆腐、炸面筋、糖熘饹,炸儿、拔丝山药、糖焖莲子。酿山药、杏仁酪、小炒螃蟹、氽大甲、什锦葛仙米、蛤蟆鱼、扒带鱼、海鲫鱼、黄花鱼、扒海参、扒燕窝、扒鸡腿儿、扒鸡块儿、扒肉、扒面筋、扒三样儿、油泼肉、酱泼肉、炒虾黄儿、熘蟹黄儿、炒子蟹、炸子蟹、佛手海参、炒芡子米、奶汤、翅子汤、三丝汤、熏斑鸠、卤斑鸠、海白米、烩腰丁儿、火烧茨菰、炸鹿尾儿、焖鱼头、拌皮渣儿、氽肥肠儿、清拌粉皮儿、木须菜、烹丁香、烹大肉、烹白肉、麻辣野鸡、咸肉丝儿、白肉丝儿、荸荠、一品锅、素炝春不老、清焖莲子、酸黄菜、烧萝卜、烩银耳、炒银枝儿、八宝榛子酱、黄鱼锅子、白菜锅子、什锦锅子、汤圆子锅、ju花锅子、煮饽饽锅子、肉丁辣酱、炒肉丝儿、炒肉片、烩酸菜、烩白菜、烩豌豆、焖扁豆、氽毛豆,外加腌苤蓝丝儿。小丫头,怎样啊,现在是不是拜我为师?”背完这些,林晓斌得意地笑了。 第二十一章 “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我是不会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计较的。?”林晓斌那叫一个小人得志,当初背这段《报菜名》只是为了赌气而已,不想这样却骗了一个徒弟来。 这明明就是火上浇油,薛英怒道:“谁是乳臭未干的丫头?好,我就拜你为师,看你能教我什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 “什么人?”突然间,樊忠和高飞双双大喝一声,追了出去。林晓斌想阻止,却未能阻止住。而此时走出了十几个人,“那两个小子还真是笨得要命,老子只是略施小计,就把他们给引出去了。姓薛的老匹夫,你们今日死定了。今日我们长生教人要复仇,你们这些家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梁副教主,原来是你?当日我和于大人平灭了你们长生教之后,放了你们一条生路,本指望你们改邪归正,回家本分务农,不想你们却死不悔改,真是令老夫痛心啊。” “姓薛的,你少来这套假惺惺的,当日我们长生教之毁,就是拜你和于谦那狗官的奸计所赐。今日使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我再说一遍,今日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是吗?”此时玉莹有了反应,冷冷地道,“可是我和一位朋友却不同意呢!” “小姑娘,你和哪位朋友不同意?” “就是我手中这把剑啊。”说话间,一道寒光已直奔梁副教主而去。 “臭丫头,竟敢跟老子动手,不知死活。”说话间,梁副教主也动上了手。 此时看到两人动手,客栈中本就心存惧意的人纷纷逃了出去。 玉莹使出的是家传的乾坤剑法,剑光纵横,带出一片浩然的剑意,而梁副教主所使用的功夫很是奇怪,所用的招式说不出的诡异,只有林晓斌看出一点门道,这梁副教主所使用的武功,倒更像是《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所使用的圣火令上的武功。 这梁副教主变幻莫测的功夫,是玉莹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好几次险象环生,多亏她自幼习武,得到乃父的真传,此时已颇有小成,反应迅捷,才没有受伤,但已是渐渐落了下风。 林晓斌此时暗暗着急,现在双方才刚开始动手,己方就已然落了下风,如果自己现在就出手的话,那自己这边就没有什么秘密武器可言。对方若再有什么布置的话,己方就只剩明不剩暗,吃了大亏了。可是玉莹的情况确实很危急,到底怎么办? 突然间,林晓斌脑中灵光一闪,“我怎么这么笨哪?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都看到哪里去了?” 想及此处,林晓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朗声说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强来他自横,我自一口真气足。用意不用力,用神不用体,随人所动,随曲就伸,气须鼓荡,神宜内敛。只攻不守,敌强愈强,乘虚而入,后先至” 林晓斌故意说出这段口诀,因为她心里清楚,这段九阳神功加独孤九剑的口诀只有高手才能听懂。现在在场的高手只有三人:她自己、玉莹和那位梁副教主。而梁副教主武功路子与这心法大相径庭,即使能听明白,也是没办法用出来的。而玉莹就不同了,她本身武功底子不错,天资又聪颖。而且武功路子又恰好与这套口诀有某种契合,因此立刻明白了过来。 玉莹明白过来之后,剑法不再慌乱,开始回敬梁副教主,这样一来,形势完全逆转了过来,玉莹的剑法反而使这梁副教主被动挨打了。 薛英此时有些惊疑不定了,看了一眼林晓斌,心中暗道:“玉姐姐说的果然不错,这家伙果然厉害。”林晓斌仅仅指点了几句就让玉莹化被动为主动,使她不得不有些信服了。 梁副教主眼见自己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不由内心大怒,狠狠瞪了林晓斌一眼。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可恶的人呢?居然如此恐怖。一不做,二不休。只好用别的办法了。”这么想着,梁副教主突然打了一声唿哨。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生了,突然在薛碹、于清华、林晓斌三人身后分别出现了三个人,将刀架在三人的脖子上。 “嘿嘿,小丫头,这回你们完了,如果现在你们放弃抵抗的话,我还能暂时饶过这几个人一条小命。”梁副教主阴恻恻地道。 此刻,玉莹有些犹豫了,她知道这是个威胁,如果放弃抵抗的话,己方就只有任人宰割了。但她真的不想让那几个人受到损伤,谁能告诉她到底怎么办? 就在这时,林晓斌突然话了,“玉姑娘,但请放心,就凭这群蠢货,还伤不了我们的。” “你说什么?”梁副教主本在得意,此时听见林晓斌的话,不由勃然大怒。 “我说的是你们要倒霉了。”林晓斌左右手无名指以及右手中止同时动了。今日就让段誉的绝技现身江湖好了,林晓斌无耻的想到。不错,这正是林晓斌刚刚想到的制敌之招,六脉神剑,此时中冲剑、少冲剑、少泽剑三剑齐,三道剑气冲着三个威胁己方的人了出去,可怜那三人还未搞清怎么回事,就已命登鬼箓。 “无形剑气,”梁副教主惊恐地道。此时的他已经心存惧意了。 “答对了,不好意思,今日未带奖品,改日再给你补吧。”林晓斌厚颜无耻的道。 梁副教主此时还在强撑,他不想就这样认输,他又打了一声唿哨,于是突然间,林晓斌就看到一支冷箭朝着玉莹设了过去。 林晓斌心中大骂无耻,那以往的一幕幕闪电般的回忆在她的脑海,“绝不可以再有人受伤了。”此时若有人能救玉莹的话,那就只有她林晓斌了。于是她飞身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玉莹挡住了这一箭。并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伸出右手食指,出一道商阳剑回敬给那个放冷箭的人。只听“啊”的一声,那人被林晓斌阴了。 但是同时,林晓斌胸口上种了一箭,受伤非轻。林晓斌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林晓斌的白衣。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此时如果任由鲜血流尽的话,那她林晓斌是必死无疑了。 幸好玉莹看出了这一点,不得不虚晃一剑,退到了林晓斌身边,伸出二指,点了林晓斌伤口边的几个穴道。并迅取出金疮药来,倒在林晓斌的伤处,算是勉强处理了林晓斌身上的伤。 可此时梁副教主也走过来了,凭薛英和严俊两人明显拖不了他多久。 此时林晓斌身上的上虽然清了,但是流失了大量鲜血的她却已经无法反击了。“我是谁,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是男是女?好想睡呀,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了。”林晓斌的双眼就要合上了。 “林晓斌,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给我振作一点,”远在另一时空那边的杜静妍突然飙了。 “对,我是个男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以往的一幕幕像过电般在脑间旋转。初入彩虹龙队时的年少轻狂,被逼自废武功时的无奈,惜梦之死,与邵海的决裂,自己的逃避现实,林晓斌有些觉悟了,她想站起来,却因力量不足,腿一软,又坐在了地上。 “你现在伤狠重,最好不要乱动。”玉莹焦急地道。 “没关系的,”林晓斌微笑了,“以前妈妈,哦,也就是我娘,总是跟我说,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永远不会退缩,不会逃避,会用自己的双肩扛起所有的责任,把所有的泪水都吞在肚子里,以前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日我终于明白了。”林晓斌取出一根针来,刺入自己一处穴道,疼痛感暂时消失了,她勉强站了起来,“今日就算我不守承诺又当如何。” 林晓斌似鬼魅般走到了被她杀的一个人前面,捡起了那人掉在地上的刀。“各位,当心点吧,我要出手了!烈阳刀法。”刚猛的刀法刚一使出,就让人觉得有万千道赤日射出来一般,当即有两个人毙命。 此时的林晓斌仿佛地狱走出来的凶神一般,梁副教主见此情景,也不禁怕了起来,“快跑。”这群长生教人作鸟兽散。 梁副教主这群人跑了,林晓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我已经不行了。”林晓斌这么想着,又拿出一根针刺向另一处穴道。 但即便这样,心头落下大石的她也一个踉跄,坐倒在了地上。 “林先生(少侠),你没事吧。”众人问道。 “放心,凭那群家伙,还伤不了我。”林晓斌故作潇洒的道。 “不可能,”玉莹说道,“把手给我,医术不止你会,我也会。” “我不。” “还是乖乖给我吧。”此时已是外强中干的林晓斌又怎是玉莹的对手,被她抓住了手,挣扎不出。 玉莹把着林晓斌的脉,冷汗冒了出来。“你以前受过很重的内伤?” “是。”林晓斌只得承认。 “那你刚刚还要强行出手,还要为我挡下那一箭,你傻不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使得你旧伤复,再加如今的新伤,即便有比你更厉害的良医,也只能保住你的命三年。” “我不傻,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伤心事生了而已。再说,三年,我还有好长的寿呢。”林晓斌开起了玩笑。 “你居然还开玩笑,你明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玉莹有些急了,这个人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 “我挡让柏。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以昭昭伸其节,不以冥冥堕其行。只要活得有意义,,少活几年又何妨,人生在世,就应当活得有滋有味。能够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然后才能再回来对孩子款款笑谈。天降我在,天地之间,总该留下点什么让后人看吧。否则即使能活到百岁,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大哥,你在我心目,真是一位英雄。”于清华此时以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热泪盈眶地说道。 “不,我离英雄二字还差得远。”林晓彬笑道。 “你给我闭嘴。”玉莹拔除了林晓斌学到上的针。 “这么凶,啊”在针未拔出来时,林晓斌还有心情调侃,可是当针拔出来以后,林晓斌再也撑不住了,吐出了一口鲜血。 “用针刺穴道,饮鸩止渴,亏你想得出。”玉莹威风凛凛的教训林晓斌。 刚刚还在灾大展神威的林晓斌此时却像一直很乖的小病猫,什么话也不说了。 “薛老伯,我们今天先不要赶路了,就在这客栈中休息一下,我来照顾这位林少侠,”玉莹提议道。 “这样也好,不过玉姑娘你和林少侠共居一室,孤男寡女,难免惹人非议啊。”薛选沉吟道。 “薛老伯,我觉得林少侠刚刚的话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不以昭昭伸其节,不以冥冥堕其行。我虽不是男子,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况林少侠使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为他牺牲自己的名节,也是心甘情愿的。” 林晓斌想反对,可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有些着急,再度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此时走来一个店小二,苦着脸看着薛瑄。薛瑄已明其意,掏出两锭银子,每锭都足有二十两重,“由于我们的缘故,造成贵店的损失,老夫真是过意不去,这四十两银子算作我们的赔偿,还要麻烦你为我们开两间上房。” 小二见了银子,不由眉开眼笑,“老爷子太客气了,几位随我来。” 玉莹过来拉林晓斌,却感到很意外。“这家伙怎么这么轻?”她很轻松的就搀起了林晓斌,把林晓斌搀进了一间房间。 此时林晓斌已经彻底失去戒心,昏睡了过去。这样,假象指环也就失去了作用,露出了林晓斌此时的本来面目。 “咦,怎么有点不一样了?”玉莹感到很奇怪。但她没有在意,接着她就慢慢解开了林晓斌的衣服,要帮助林晓斌清理伤口,结果这样做不打紧,她却看到了林晓斌胸口此时已占满血的白布。 “女扮男装?她竟是个女孩?真没想到,她扮成男人竟扮得这么像,我们这么多人都被她骗了。”玉莹暗忖道。这样想着,玉莹不禁有些生气。但是,看着林晓斌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玉莹的心软了下来,心底起了一丝怜惜。“也许她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呢!”玉莹帮助林晓斌把剑拔出来,把那块白布解下来,为林晓斌清洗了伤口,上好金疮药,又包扎了一下。从林晓斌的包袱中拿出一套干净男装,替林晓斌换上了。这才坐下来休息。“这小妹妹长得真漂亮呢,我都有点嫉妒了。”玉英凝视着林晓斌,这具一直被林晓斌认为是徐惜梦的身体确实很美,美到如梦似幻。 一会儿之后,林晓斌突然觉得喉咙里有块东西堵着,林晓斌努力抑制自己,不让那东西出来,可忍得时间长了,终于忍不住了。不住的咳出血来。 见此情景,玉莹忙点了林晓斌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了林晓斌的咳血。又扶着林晓斌睡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莹咬牙道。她缓缓拿出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让林晓斌吞了下去。 果然,林晓斌吞下这粒药丸后呼吸均匀了下来,不像刚刚那样难受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九转回生止血丹果然有效呢。”玉莹笑道,能把这名贵的药用在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却是不枉了。 林晓斌一直沉睡到晚上才悠悠醒转过来,“我这是怎么了?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清醒了一点的林晓斌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我要照顾你呀,小妹妹。”玉莹对林晓斌说道。 “小妹妹?”林晓斌不解。 “穿了几天的男装,真以为自己是男人了?”玉莹调侃道。“我刚刚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可已经替你验明正身了呢!你长得真漂亮,姐姐都有点嫉妒呢。” “是吗?”林晓斌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还以为穿上男装就能找回那作为男人的感觉,原来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林晓斌有些想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呢?她算什么?男人?女人?还是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原来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忽略了自己是个男儿心,女儿身的怪物的事实。可是想到这里还有人在看着自己,林晓斌还是将眼泪忍了回去。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尽管林晓斌已经竭力克制自己了,但声音还是显得有些哽咽。 “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姐姐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玉莹忙说道,“妹妹有伤心事,不妨说来让姐姐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没什么,我只是自己在钻牛角尖。不好意思,让姐姐为我担心了。”林晓斌一边努力将眼泪咽回去,一边回答着玉莹的问题。 与硬件林晓斌一直在竭力掩饰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岔开了话题。“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修为。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有多高,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依你现在的境界而言,至少也是个一流高手了。” “可能我的奇遇比较多吧。”林晓斌自嘲的笑了一下。“再高的武功,在它无法救人的命的时候,也是显得苍白无力的。坏了,这么重要的是我竟然忘了,这下惨了。” “妹妹,你又怎么了?” “我忘了给于小姐施针了。” “忘记一次没关系吧。” “这是决不能忘的,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赎罪的事。玉姐姐,待会你要帮我一把。” “做什么?” “我要让于小姐的伤彻底痊愈。你要在一旁帮我护法。” “还有彻底治愈的方法,那你为什么不早用呢?”玉莹已经有些责备林晓斌的意思了。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才没有用这个方法。” “这到底是什么方法?” “我将内力全部灌入于小姐体内。再配合以刺穴之术,这样做完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什么?我不允许你这么做,”玉莹这下有些了然当初林晓斌为什么当初没有用这个方法了。一个习武之人失去了武功,那会是一件多痛苦的事,玉莹可是很清楚的。 “没关系的,玉姐姐,你不是也说,我只有三年的命了吗?与其等三年后让这股内力随我一起进棺材,倒不如作一些有意义的事,你说是不是呢?” “你这又是何苦?”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好,我就准备一下,替于小姐施针好了。” “准备什么?” “姐姐你忘了,我在其他人眼中,可还是一个标准的男书呆子呢。” “哎,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呢?好好好,你就准备吧,我的男书呆子妹妹。”玉莹无奈的说道。 “姐姐,我准备时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你在这我很紧张。”林晓斌不得不这么说道。 “又怎么了,难道这里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是易容罢了。”玉莹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有些不习惯。何况会吓到你的。”林晓斌尴尬地道。 “我不信,我又不是吓大的。”林晓斌这句话道起了反作用,玉莹更想看看究竟了。 林晓斌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假象指环的秘密。可玉莹又不肯走,林晓斌一闭眼,“罢了,死就死吧。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这样想着,林晓斌取下了手上的假象指环,又带了上去,于是一个美女不见了,又出来一个书呆子。 “哇,妹妹,你这是什么东西,太厉害了,居然说变就变。” “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很厉害的。可以模仿别人的相貌,我想应该是一件仙物吧。”林晓斌开始吹牛外带撒谎了。 “也对,只有你这样的仙女才有资格用这样的宝物呢!” 林晓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这样荒诞不经的说法竟然也有人相信,古人还真是迷信呢。 突然之间,薛英跑到这里来,边敲门边喊道:“姐姐,那个书呆子能不能出来啊?大家等着你们吃晚饭呢。” “乖徒弟啊,你怎么可以叫你师傅书呆子呢?胆子倒是不小,竟敢以下犯上!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一天不抽,你就胡诌。不过呢,有个性,我喜欢。所以这次就不罚你了。” “你”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薛英每次碰上林晓斌都会被吃得死死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薛英气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且林晓斌后面那句话,怎听也不像是为人师表应该说的。 “好啦,你的小脑袋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的?”玉英也受不了林晓斌的疯言疯语,在这家伙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呃,我知道了。乖徒弟,我们马上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玉莹听着林晓斌的用词,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轻轻敲了一下林晓斌的头。 “我知道了,书呆子师傅。”薛英故意加重了语气,之后离开了。 林晓斌想站起来,可是腿一软,又坐了下来,“可恶,我居然废物到连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了吗?”林晓斌这次可有点生这身体的气了。 第二十二章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没有人帮忙你是站不起来的。? ? ”玉英忙来搀扶。林晓斌正视着玉莹:“姐姐,让我自己站起来,如果天要亡我,那我就偏要逆天而行。”玉英看着林晓斌的眼神,妥协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倔强呢?”玉莹叹了一口气。 林晓斌咬着牙,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想站起来,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不,我不甘心,绝不可以这样。”这样想着,林晓斌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之力撑住炕沿,终于站了起来。 “哈,我终于站起来了。”林晓斌得意道,结果刚想迈步,双腿一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妹妹你小心点,不要再勉强自己了。”玉莹忙搀住了摇摇欲坠的林晓斌。此时的林晓斌也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没有拒绝。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林晓斌在玉莹的搀扶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现有一点不对,大家都很郁闷。 “大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林晓斌问道。 “明日是于小姐的生日,可她现在的身体这样,我们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何况还有某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在这里扫我们的兴。”薛英好容易有一个报复林晓斌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英儿,不得无礼。”薛瑄忙喝道。 林晓斌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我道是什么大事,放心吧!今晚我施针后,于小姐的伤就会痊愈。” “真的?先生当初可是说,”高飞忙道。 “对不起,是我很自私,如果我早点用这门神功的话,于小姐早已经痊愈了。” “那你,”高飞有心作,可人家毕竟是救命恩人,“没关系,只要先生肯援手就好。” 玉莹想说什么,却被林晓斌的眼神给阻止了。 “不过,这次施针需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所以我邀请于小姐屈尊去一趟我的房间,并且已请了玉姑娘为我护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玉莹敌不过林晓斌那求助的眼神,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好,林大哥,我相信你。”于清华说道。 “好。” 走到房间时,林晓彬突然出手如电,点了于清华的昏睡穴。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玉英不解的问道。 我不想让她感觉到不对劲,我怕她会拒绝,那我就前功尽弃了。 “好吧。都听你的。” 嫁衣神功,林晓斌所要用的,正是古龙武侠小说中的这一招,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治好别人,这是医道的最高境界。 林晓斌把右手贴在于清华的背上,将全身内力释放了出来,源源不断的输入于清华的体内,在最后的时刻,林晓斌左手拿出三根针,分刺于清华身上的三大穴道,只见于清华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而林晓斌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林晓斌的意识正在逐渐陷入黑暗中,“姐姐,不要让她看到我的样子,”林晓斌拼尽全力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玉莹叹了口气,将于清华扶了出去,解开了她身上的昏睡穴。 “我这是怎么了?”于清华怪道。“咦,玉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真神奇呢!我浑身都不痛了,而且还充满精力。” “没什么,林少侠已将你身上的伤治好了。” “那林大哥他在哪里,我还没有谢谢他呢。” “他为了给你治伤,耗了太多心力,现在已经睡下了。” “是吗?那我只好改日再谢他了。”于清华略有些失望的走了。 玉莹又走回房间,“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你总要对别人这么好?为什么你就从不为自己想想?” “姐姐,没关系的,我是自愿这么做的。何况这么做,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你已经醒了?” “我还有事要做,”林晓斌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这一次,就连坐起来都很困难了。 “你还是快躺下休息吧。”玉莹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休息好,什么也不许干了。” “好,我休息。姐姐,你也快去休息吧。”林晓斌说道。 “不,我要看你睡下,才能去休息。”林晓斌拗不过玉莹,于是又打起了歪点子,“静妍,若我真地睡着了,你叫我起来。” “你倒是挺会利用资源!”杜静妍不满道。 “你直接说你帮不帮忙吧?” “帮,一定会帮你的。” “这还差不多。”林晓斌满意道,此时的她真的很疲倦,很快就睡去了。 玉莹见林晓斌已睡下,这才放心,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喂,懒猪,该起了,那丫头已经走了。”林晓斌睡得正香,杜静妍开始忠于职守的叫了起来。 “让我再睡会,”林晓斌抱怨道,“真是的,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是那个混蛋让我叫他起来的。”杜静妍很不满,“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用非常手段了。” “啊,我马上起,”林晓斌吓得精神全上来了,开玩笑,让那家伙用非常手段,自己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拿出两根针刺向自己的穴道,林晓斌勉强又可以自由的行动了。 “你想做什么?三更半夜你不睡觉?”杜静妍很奇怪。 林晓斌这次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拿出了次元空间。 “你到底要做什么?”杜静妍很有些恼火。 林晓斌仍是未理她,只是钻进了次元空间中去,在里面用心的写字画画。 “真少见,你居然会写字画画,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已经丢人透了。”杜静妍讽刺道。“现在想起临时抱佛脚了?” 可是跟想象中不一样,林晓斌这次在弄的却好像是秘籍一类的东西。花了很长时间,林晓斌本人也累得不行,才搞定了。 “你想送那些人这些东西?你搞什么鬼?” “那些人处境很危险,我想帮帮他们。” “你自己就不危险吗?” “不是有你吗?” “你太依赖我了。”杜静妍没有再说什么。 转天早上,林晓斌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却看见玉莹一人向自己这走来,“姐姐,早上好啊!”林晓斌打着招呼。 “好,总算没被某人气死。”玉莹恨恨地说道,“你怎么又用那个来饮鸩止渴了?” “今天是于小姐的生日,若我一幅病怏怏的样子,岂不让大家扫兴?姐姐,我只用今日一天就可以了。”林晓斌哀求道。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玉莹的新软下来,答应了林晓斌的要求。 马车早已备好,只不过这次坐在车上的人多了一个林晓斌,毕竟她的身体此时却是所有人中最虚弱的。 行至中午,众人来到一片树林中,停下休息,同时也要为于清华庆祝生日。 林晓斌微笑着走下了马车,今日既是为于小姐庆祝生日,在下想传授一套功夫给于小姐作为生日礼物,不知于小姐意下如何? “既然林大哥你愿意教,那我就愿意学。”于清华红着脸说道。 “林先生,你太厉害了,从前我们怎样说,小姐就是不愿意学武呢!”高飞赞道。 “高少侠,过奖了。”林晓斌笑道。 “林兄弟,这可不行,你居然这么重色轻友,教于小姐功夫,却不教你大哥点。”樊忠说道。昨日听说林晓斌用无形剑气大展神威,他心里就痒痒的,也想学学这门高深的功夫。 “樊大哥自然不用我来教,若是大哥想学我那些雕虫小技的话,这秘籍里都有记载。”林晓斌递给樊忠几本秘籍。 “太好了,”樊忠见了这几本秘籍,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我先谢谢兄弟你了。不过兄弟你这样做可以吗?不怕你师傅怪罪?” “没关系的。我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学会这些功夫,秘籍都放在樊大哥这了,大家都找自己喜欢的功夫来练吧。若樊大哥不给的话,我们就联合起来揍他。” “好小子,你出卖我。”樊忠气得哇哇暴叫。大家被这两个家伙逗乐了。 薛莹这时跑道林晓斌的身边,“书呆子师傅,你打算教我什么功夫呢?” “你也要学功夫?” “对呀,我可是拜过你这个师傅的,你总得教我点什么。” “那好,我就教你——做饭的功夫。” 第二十三章 “你说什么?”薛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 ??? “我说我要叫你做饭啊。” “你这个书呆子虽然说空话很有本事,不过你要真会做饭,鬼才相信。” “你也别管我会不会,反正我是你师傅,教你什么由我决定,你就乖乖的认命吧。”林晓斌一脸的奸笑,“现在,乖徒弟,去找个集市买锅碗瓢盆,再买来足够我们这些人吃的食材。之后在捡些柴来,给你半个时辰怎样?” “你说什么?要我做这么多事,才给我半个时辰,你是不是故意要报复我?” “你管我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让你做事的权利还是有的。怎样,不服气吗?你奈我何?” “我就是不听你的又怎样?”薛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英儿,照你师傅的话去做。”话了。 “爹,你怎么也帮那个家伙?”薛英有些不满了。 “这是为你好,快去。” “好吧。”薛英无奈的走了。从她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她已将轻功挥到极致了。 “好,现在,于小姐,我要开始教你功夫了,你可要看仔细了。”说完,林晓斌拉开了架式,打起了惜醉拳。 于清华看着林晓斌的动作,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跟着林晓斌动了起来,学的有模有样。林晓斌只是演练了一遍,她就已经大概记住了。 于清华很奇怪,“我以前没学过功夫啊,为什么学得这么快呢?林大哥才演示了一遍,我怎么就都记住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林晓斌已将自己身上的内力尽数传与她,所以此时的她学任何上乘武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她自己并不知情。 但也有人认为不怎么样,林晓斌教的功夫太滥了。“我说林兄弟,你教于小姐的这是什么功夫,你可别骗人家于小姐。” “樊大哥若不信,不妨来和于小姐切磋切磋,就知道我这套功夫怎么样了。” “让我去和于小姐切磋,你没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 于清华却是一脸紧张,“林大哥,我不行的。” “不,你一定行。就用我刚才教你的功夫去和樊大哥切磋切磋,即使输了也没关系,就当积累点经验。” 看着林晓斌脸上始终带着的淡淡微笑,于清华点了点头。她战战兢兢的拉开了架势,与樊忠交起手来。 开始,在樊忠大开大合的攻击下,于清华显得畏畏尾,只是勉力支持,不至于落了下风,不过在这实战中,她的惜醉拳打得越来越纯熟,甚至压下了樊忠的攻势,看似全无章法的惜醉拳却是很厉害。樊忠不由叫苦,“这丫头以前学过武功吧?要不然怎么内力如此强劲,我都压不下去?”他的心里这样想到。 而于清华却是越打越顺手,只觉得越打下去,四肢百胲越是舒畅无比,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完全沉浸在了这武学的天地里,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只顾一招一式的将惜醉拳打出来,其他的全都不管了。只是苦了樊忠,这位樊义士成了人家的免费沙袋,还只能在心里叫苦,真是狼狈极了。 突然间玉莹感到有些不对,“什么人?”语音未落,她已身轻似燕,从树上抓下来两个小乞丐。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玉莹喝问道。 两个小乞丐不禁有些害怕,可突然其中一个小乞丐向林晓斌跪了下去,“求求你,教我们功夫。” “小兄弟,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林晓斌慌忙搀扶着小乞丐。无奈着小乞丐是铁了心的跪在那里,意思是林晓斌不答应教他们,他就不起来。林晓斌此时内力尽失,竟然也搀不起来这个小乞丐。 “这位老爷爷,各位大侠、女侠,我们两个原来就住在这附近的一个村子,有一天我们两人从村外玩耍回来,却看见我们的村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当时我们两人不知生了什么事,都吓傻了。当我们醒悟过来时,我们拼命的往家里跑,可是我们的家早已毁了,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的村子里来了一群混蛋,他们到我们的村子行凶,杀了很多人,包括我们的爹娘,从此我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天天靠乞讨为生,我们想报仇,可是我们没有哪个本事,近日无意间看到了这位大侠,只是交了一会工夫就让这位姑娘变得这么厉害,我们很佩服,想拜他为师,不知各位能不能答应我们两个可怜人的请求?”另一个小乞丐说道。 “是啊是啊。”跪着的小乞丐附和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林晓斌心里起了怜悯之意。 “我叫胡晓虎,那个是我的好朋友狄大鹏。” “好,既然你们想拜我为师,那我就先考考你们,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你们做得到吗?” 狄大鹏听完了林晓斌的话,立刻拿起两根树枝,乖乖的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而胡晓虎却是不解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你不想画?” “我不想做无意义的事。” 林晓斌不仅失笑,没想到遇上这么两个小家伙,这两人是郭靖和杨康呢,还是张小凡和林惊羽呀? “师傅,我画好了。”狄大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晓斌更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跟郭靖有亲戚关系了。貌似我还没答应受他为徒呢。 不过这小子确实能够做到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林晓斌不禁大喜,“我今日终于要正式收徒了。” 胡晓虎无奈一笑,拍了拍狄大鹏的肩膀,“兄弟,恭喜你了。” “狄大鹏,今日起我要教你左右互博术,胡晓虎,今日起我要教你九阳神功。” “什么?”胡晓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现在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子,还不快叫师傅?” “师傅。”两人立刻倒身下拜。这时,两人都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师傅,刚才你说的什么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我并没通过啊?”胡晓虎不解的问。 “那不过是测试一下你们两人的资质。” “也就是说,我的资质不如大鹏高了?” “错,他的资质远不如你。” “那为什么?” “因为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做到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晓虎,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想,站在你对面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怀疑你们?” “我没有。”胡晓虎虽然想否认,但他子的像猪肝一样的耳朵出卖了他。 “你们没有骗我,我可以看出来。其实即使你们骗了我,我还是决定收你们为徒。”林晓斌用极真诚的眼光看着二人。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如果我只是因为怀疑就不收两个好徒弟的话,是会后悔终生的。” 看着林晓斌那真诚的眼光,胡晓虎突然有些感动。他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论将来如何,都一定要听这个师傅的话,绝不背叛师傅。 “对了,忘了问你们两个都多大年纪了?” 狄大鹏:“我今年九岁。” 胡晓虎:“我今年八岁。” “好,既然大鹏年长一些,那么以后你就是师兄,要多照顾师弟一些,明白吗?” “是,师傅,弟子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异常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姓,姓林的,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循声望去,原是薛英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了。看着她那比非洲难民强不了多少的样子,林晓斌就忍不住想笑。不过这个时候是必须得装的一本正经的,林晓斌心里可难受了。薛英见林晓斌这极力忍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若不是自己现在已累得精疲力尽,一定要这家伙好看。 “师傅,这个大姐是谁呀?”狄大鹏憨憨的问道。 “你说她呀!她是你们两个的师姐,以后你们练功要找人切磋时,就找她,把她揍得越惨越好,不用给我面子,明白吗?” “可是师傅,既然她是我们师姐,这样做不好吧?”狄大鹏确实不明白自己师傅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师傅,弟子明白了。”这是胡晓虎却抢过了话头,他已明白师傅是想好好耍耍这个名义上的师姐,配合地说道。“哎呀,师姐,你不反对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说错了,是不放弃向你请教的机会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时林晓斌和胡晓虎早被千刀万剐了,可惜的是眼神不能杀人,所以尽管薛英狠狠地盯着林晓斌和胡晓虎,却无法将这对不良师徒如何如之何。 见薛英的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林晓斌觉得自己做得自己太过分了,做人还是厚道点吧。“罢了,乖徒儿,为师这次要正式教你做饭了,你可要看清楚了。” 薛英一脸不屑,“就凭你能教出什么来?”可是林晓斌接下来的动作却使得薛英有些震惊了,林晓斌每次向空中抛出的才在经过一阵刀光之后,都被切成整整齐齐的样子准确无误的落进锅里。“乖徒儿,看清楚了,当你在做一餐饭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应该只有如何将手中的食物、佐料、还有所掌控的火候用到最佳。而且不同的心境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是不一样的。明白吗?”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薛英很不配合。 很快,林晓斌的饭菜便做好了,“请诸位尝尝我的手艺吧。还请多提提意见。” “不错。” “真好吃。”夸赞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什么嘛,真是难吃死了。”抱怨的人是薛英。 “师姐你觉得难吃啊,太好了,把你那份给我吧,我还想吃。”单纯的狄大鹏并没看出来薛英这是在赌气,天真地说道。 薛英差点直接翻白眼被气死。 下午大家继续赶路,林晓斌也趁机坐在马车上指点两个弟子功夫。很无耻的,这家伙除了教基本功夫之外,还真的教起了左右互搏术和九阳神功。 晚上众人住进了一家客栈,可是林晓斌却笑着盯着薛英,看得薛英很不自在。“你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你中午是不是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啊?” “那又怎样?” “那你就照我中午做的东西再做一次,怎样啊?这个不算难吧?” “当然不算难。” “那你就做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好,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薛英很强横地走进了客栈的厨房,强行征用了人家的东西,开始学林晓斌那样做饭,可是不过议会之后,她就灰头土脸了,在她看来,什么菜刀、食材全都在和她过不去。她做出来的东西,不是糊的就是半生的。 当薛英拿着自己做的饭菜出来献宝时,大家都被吓倒了,因为,她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有创意了,有创意到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做的是什么食物。于是大家纷纷找借口不吃她做的东西。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顿恐怖大餐确有三个人享用了,第一个是,“老朽的女儿长大了,这顿饭,无论如何老朽都是要吃的。” 第二个则是玉莹,“妹妹亲手做的饭,我这个做姐姐的若不吃完,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第三个则是林晓斌,“人生在世,所求有限,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我又何必挑挑拣拣?乖徒弟,师傅对你好吧!” 薛英脸上直冒青筋,明明是你这家伙害我出丑的。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斌的两眼就失去神采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借口再将那几根针插在身上了,因此她显得相当萎靡不振。 “林大哥,你怎么了?”于清华问了一句。 “是啊,林兄弟,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林晓斌故作轻松的说。 “那就好,你现在身上有伤,一定要注意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斌都相当萎靡不振,幸好她已将基本功和要领传给了狄大鹏和胡晓虎,再加上还有一群高手在帮忙教这两人,因此林晓斌的两个徒弟功夫进步也很大。 当一行人终于到达嵩山脚下时,众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路上经历了很多艰辛,终于到了这里,可是一个讨厌的声音却在这时穿了过来,“你们这群家伙这次死定了,这嵩山脚下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说话之人非别,正是多日不见的梁副教主。 “我倒是谁,原来是当日落荒而逃的梁副教主啊。”玉莹毫不留情的讽刺道。“老匹夫,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我没必要跟你这个小丫头斤斤计较。前辈,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点教训吧。” “就凭这个小女娃,能是老夫的对手?”一个青袍老者不屑道。 玉莹见这老者如此瞧不起自己,心下大是不悦,当即拔出剑来,一招白蛇吐信,直刺老者鲠嗓咽喉,没想到老者只是微微一篇头,就躲过了这一招。玉莹连忙又将剑横扫,可是仍被老者轻松的躲过了,看来这老者是真的很厉害。 玉莹被这老者激起了争胜之心,全力施为,渐渐将家传的乾坤剑法和林晓斌所说的独孤九剑结合起来,带起一片连绵不断的剑意,与老者拼在一处。以老者之能一时间竟也莫奈她何。 那边梁副教主见两人僵持了很久,不分胜败,不由心下大急,心说若连这个丫头都收拾不了,那今天自己可就要死在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相信这个夸下海口的老头子,说什么对手有多少人他都能一网打尽,现在倒好,一个小丫头就将他缠上了,真是饭桶。我还是暗中帮他一把好了,梁副教主无耻地想到。暗中运足功力,向玉莹的方向出一道掌风,事实上这青袍老者确实很厉害,为了和他拼斗,玉莹此时已经付出全部心力了,不提防此时一阵掌风袭来,玉莹躲避不及,中了这一招,迫得她连退数步,口吐鲜血,身子有些摇晃,将剑杵在地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显是受伤不轻。 “玉姑娘,怎么了?” 冲过来的樊忠和高飞忙问道。 “有人暗算我。”玉莹说出这句话,又吐出一口鲜血。 “卑鄙,”高飞骂了一句,向樊忠说道,“樊义士,今日之战,原不为分武功高低,不若你我一同出手,打了这些杂碎如何?” “好,”樊忠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冲上去双战青袍老者。 只是二人刚一接触到老者的掌锋,就感到一股潜力逼来,不由心下叫苦,这老者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梁副教主见此情况,又要故技重施,暗运内力,正要掌,却突然听得一声,“二位小心。”一道无形剑气向自己袭来。 梁副教主最害怕的就是这无形剑气,于是硬生生地撤掌闪避,受了不小的内伤。果然是“阎王债,还得快”,刚才他暗算玉莹,现在他自己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青袍老者此时也是怒目视着前方,双掌流出血来。原来刚才老者使出自己的绝技,正要拍在樊高二人身上,却恰巧此时一直都委靡不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林晓斌在危机感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见到老者和梁副教主对樊高二人造成很大威胁,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她下意识地出手了。她左手取出两根针来,飞向老者,右手却出一记少冲剑,袭向梁副教主。林晓斌竟然下意识地第一次自己用出了左右互搏术。不但重创了梁副教主,还在老者双掌上各定上一针,运气实在是好过头了。 青袍老者怒视着林晓斌,“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太搞笑了吧,明明是你们偷袭在先。又怎怪得我玩这一手?” “老夫绝没这么做。” “可你的同伴这么做了。” 老者瞪了梁副教主一眼。“多管闲事。” 梁副教主此时伤势未愈,没有办法跟老者说话。 林晓斌此时问了,“老人家,您刚刚用的,可是裂心掌?” “你怎会知道?” “我要杀了你。”林晓斌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似已失去理智地吼了一句。 在众人眼中,林晓斌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脸上挂着微笑的书生,而像是从九幽炼狱爬出来的恶魔。 “他怎么了?”大家都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此时的林晓斌会如此失控? 可是大家回过神来再看,林晓斌的表现可说是丢人之极。完全是死缠烂打,所有不入流的招式,什么猴子偷桃、神仙采葡萄、童子拜观音全用出来了,除了疯子外,大家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形容林晓斌。 林晓斌现在也是有苦自己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暗中练习内功,希望能够恢复功力,可刚刚的一击,却使得她前功尽弃,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内力全用尽了。现在的她如果不用这些下三滥招式的话,根本无法与眼前的老者抗衡。虽然这样做很丢脸,但也只有这样了。 老者心里也很郁闷,刚刚明明觉得这小子是个高手的,怎会如此不济,用出这种招式来,面对林晓斌如此无耻的做法,老者只得频频挥击双掌,希图能击中这疯子,阻止林晓斌继续疯。 可是在这种相差悬殊的压力下,林晓斌却不禁想起了一句名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万仞,无欲则刚。我以为我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原来我错了,我根本就从未体会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万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万仞,无欲则刚。等等,我明白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林晓斌此时顿悟到了这一招,而这一招恰好是现在的她与老者抗衡的最佳方式。说做就做,林晓斌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动作,任由老者一掌击过来,“小心!”此时大家都惊恐地叫了起来,可为时已晚,老者的掌已着实打在了林晓斌身上。 “疯小子,这次你还不倒下?”老者哈哈大笑,可只笑到了一半,老者的笑意就凝结了。因为老者看到,林晓斌依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老人家,打得我好舒服啊。再给我来几下的话,我就更舒服了。”林晓斌笑着道。 “你,你用的什么邪术?”老者一生虽说是遇敌无数,但林晓斌这样的对手却是第一次遇见,老者对自己的掌力一向很有自信,可对方却在着着实实着了自己一掌之后安然无恙,使老者不由得有些心虚。 “拜托,这可不是邪术,只是一种内功罢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老人家。”林晓斌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只有她林晓斌自己心里大叫好险,如果这招不管用的话,那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交代在这了。 “师兄,师傅用的是什么功夫?怎么硬受了那老东西一掌却平安无事?”胡晓虎不解道。 “我也不明白啊。”狄大鹏就更不解了。 可这时老者又是两掌击出,着实打在林晓斌身上,林晓斌又是不痛不痒地承受了下来。 林晓斌心中暗笑,她刚刚想通的,正是《奇侠传奇》中的空谷贮气,只要对方用出的内力在可承受的范围内,那就将对方打入自己身体内的内力照单全收。 “小子,你内力再强,也受不住老夫这一击。不要太托大了。”这时,老者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看到老者缓缓推出的双掌,林晓斌心里也是一凛,若是还像刚才那样打的话,那自己小则挂彩,重则小命不保,可不会再有那么好运了。 想及此处,林晓斌回头道:“于小姐,大鹏,晓虎,待会我和这位老人家的每招每式,你们都要看清楚,会对你们有用的。”林晓斌这次铁了心,要用惜醉拳和这老人决一胜负。 老人冷笑,“哼,你除了内力精奇,恐怕其他也没有什么了吧?” “有没有要试试才知道。”林晓斌笑了,此时的她经过刚才的打斗,得到了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这次和这老者过招,可是让她赚大了。 说着话,林晓斌双拳并在一起,直攻老者面门,正是惜醉拳的起手式,老者双掌本已攻向林晓斌下盘,不料林晓斌反出此招,本能地向后一退,于是林晓斌占了上风,处处抢攻,将老者压制在一片拳风中,老人见此情形,忙改掌为抓,刁住林晓斌的手腕,往回一带,林晓斌顿感重心不稳,要栽倒在地上,林晓斌自然不会让老人称心如意,忙用右手支撑在地面上,双腿一荡,攻向老人的下盘,老人向后一退,同时双掌推出一股掌风,林晓斌此时避无可避,只得硬受了这股掌风,登时倒地,喷出一口鲜血,但是林晓斌却立刻若无其事地跳了起来,用出了惜醉拳中的最后一式“一醉方休”。这一次大家只见漫天拳影,看不见林晓斌身处何方了。 老者似乎也怕了这一招,一直都在左躲右闪,不敢直缨林晓斌的锋芒。 狄大鹏和胡晓虎已经叫出好来了,“师傅太厉害了。老人家,您还是赶快认输吧,否则的话,倒地出丑就不好看了。” 可狄大鹏和胡晓虎毕竟只练过一小段时间的功夫,并不能看出到底谁强谁弱,事实上,表面上看来林晓斌很威风,一直在压制着老者,但是事实上林晓斌却是有苦自己知,只要自己停止攻势,那老者就可以轻易地击败自己,刚刚那一下若不是自己通了空谷贮气,又得了老者的部分功力,早就被老者打得趴在地上,倒地不起了。 想到这里,林晓斌决定兵行险着了。林晓斌本已在自己身上插了五根针,激出自身很大的潜力,否则的话,虽说她刚刚用了不少不入流的招式,又顿悟了空谷贮气,但若非她身上的这五根针,她也不可能与老者僵持这么久。不过现在看来,若要战胜老者,五针刺穴仍是不够的。林晓斌此时将奚云的警告抛在脑后,决定使用对自己身体很有危险性的六针刺穴。 林晓斌趁两人交手乍分之机,又摸出一根针刺向自己穴道,此时身体潜力再度被激,林晓斌觉得身上的力气没有地方泄,于是一个弓步似没有站好似的向前跌撞,左手顺势一记勾拳攻向老者下颚,正是惜醉拳的第一式“吴刚献酒”,右手却“嗤”的一声,出一道少冲剑,直奔老者鲠嗓咽喉。林晓斌这第二次用出左右互搏术,也是让这老者逼出来的。 老者这下可吃了一惊,忙快向左后方倒退,躲开这阴险的一招。大骇问道:“你是大理段家后人,还是高家后人?” “什么乱七八糟段家高家的?老子姓林。” “小子,你少装蒜。若你不是段家或高家后人,又怎会用拳中加剑气的绝技?” “你又胡说些什么?我这是六脉神剑和左右互搏术。” “阁下既不愿表明身份,那老朽只好得罪了。大理段氏和高氏也未必有什么了不起。” 可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家望去,只见远远地走来几位僧人,面貌看不甚清,可是就凭这几个僧人刚刚说话的声音,声若洪钟,也让人知道这几个僧人绝非易与之辈。“佛祖脚下,请各位施主不要妄动无名。”为的僧人继续说道。 “来者何人?”青袍老者倨傲的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无心。” 饶是青袍老者艺高人胆大,听到无心这两个字也是一激灵。这无心正是当代少林方丈,据传武功佛法皆高深莫测,就连当世三大绝世高手都对他的武功都对他的武功佩服的五体投地,甘拜下风,可说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大师此来所为何事?”青袍老者问道。 “施主所要伤害的薛瑄薛施主,乃是老衲的朋友。老衲想劝施主收手。” “若老夫不答应呢?” “老衲只好得罪了。” 说着话,无心已抢步欺身到老者近前,一掌印向了老者的胸膛,老者顿觉气息一滞,倒退数步,仍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老者被无心禅师的这一掌震慑住了,这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掌,可是老者却没有任何办法应付这一掌,无心禅师就靠着这平平无奇的一掌将他打的全无还手之力,老者顿觉心里一阵阵冷。 ? 他潜心武艺几十年,出世后与许多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交手,也是无往不利,轻松取胜,因此老者颇为得意,自认为是天下第一高手,什么江湖三大绝世高手,什么武林第一人无心,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浪得虚名,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经今日一战,老者才知道,自己错了。老者的傲气,甚至自信,都在一点点的消失。老者闭上眼睛,等着挨上这一掌。 可是老者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无心撤回了掌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妄动无名,罪过罪过,施主还不悟吗?” “大师的确比老夫高明得多了,不过今日既然你放过我,他日你一定会后悔的,总有一天老夫会胜过你,到时老夫再来少林寺讨教。梁副教主,别在这磨蹭了,快逃命吧。” 说着话,老者已施展轻功,飞奔而去,梁副教主虽有伤在身,但身手还在,也急地跑走了。无心只是笑了一笑,并未阻拦。樊忠高飞二人想追,却清楚自己不是老者对手,只得怏怏作罢。而玉莹见危机解除,心头一松,伤势作,竟是晕了过去。薛英忙扶起玉莹来,“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玉姑娘只是伤势作,所以会暂时失去知觉,并无大碍。我现在给她施针,再让她好好休息两天就会没事了。”林晓斌说道。 “林少侠,不必了,您的贵手我们不敢有劳,”这时薛瑄突然冷冷的道。 “薛前辈何出此言?”林晓斌不解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薛瑄突然对自己有了这么深的成见。 “刚刚大家都听见了吧,那位老者问林少侠是大理段氏后人还是高氏后人,虽然这位自称姓林的少侠并不承认,但老夫已能猜到一二,高小王爷,你是否该承认了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薛前辈您在说什么?”林晓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要装傻了,高小王爷。老夫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长生教的人一直都能知道我们的行踪。现在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内奸在,而这个内奸就是你高小王爷,因为你们高家人一直都在支持长生教的活动,我大明建立后,给大理段家一个王爷身份,而你们高家虽也是大理皇族,却什么身份都没得到,因此你们一直不忿,所以才在背后支持长生教,好祸乱我大明江山,当年我与于年兄虽覆灭了长生教,却未能找到你们高家与长生教人勾结的证据,所以没能给你们定罪,不想今日长生教死灰复燃,又想找老夫与于年兄报仇,恐怕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吧,老夫说的,对也不对?” “既然说是段家和高家两家的绝技,前辈又为何认准我是高家后人,不是段家后人呢?” “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老夫,大理段王爷只育有一子一女,而段世子两个月前才刚刚和老夫见过面,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薛瑄不给林晓斌任何反驳的机会,又对无心道:“老禅师,今日老夫有一事相求,还望禅师答应。” “阿弥陀佛,施主请讲。凡是老衲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老夫想请大事收这两个孩子为少林俗家弟子。”薛瑄的手指指向的正是狄大鹏和胡晓虎。 “为什么?”林晓斌感到很奇怪,连反驳薛瑄的话也吞咽回了肚子里去,先问起这个问题。 “因为这两个孩子颇具慧根,老夫不想让高小王爷你将这两个孩子带入歧途,少林武功乃天下正宗,由少林名僧教导这两个孩子,恐怕这两个孩子会比跟着高小王爷你有前途的多了。” “是吗?”林晓斌冷笑道,“那请问薛前辈,你有没有问过这两个孩子的意愿,你怎知他们就一定会听你的话?” “老夫这是为他们好,他们一定会听的。” “我们才不会听你的呢?”这次第一个喊出来的,竟是一向老实的狄大鹏。 “对,我们绝不会和师傅分开的,除了师傅,谁也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胡晓虎跟着喊道。 “孩子们的心声,薛前辈听到了吧?”林晓斌笑了,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收的两个徒弟,竟会对自己感情这么深,真是捡到宝了。 “高小王爷,你太卑鄙了。”薛瑄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敢挑衅自己的权威,因为往常他只要号施令,人们都只会照办,没有人敢于顶撞,所以薛瑄又自以为是的认为林晓斌控制了两个孩子的心神,尴尬的骂出了一句卑鄙。 无心禅师出来打圆场了:“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既不愿意,薛施主之命又不得不从。老衲只好破规与这位……施主赌上一次了,不知施主肯否?”他不知称林晓斌姓林好还是姓高好,干脆将姓省去了。 “不知大师要赌什么?” “施主与老衲各施绝学较量一次,若施主胜了,施主可带两位小施主离开此地,老衲绝不阻拦;若老衲胜了,施主就让两位小施主随老衲上少室山学艺如何?” “大师此言差矣。腿长在大鹏和晓虎他们两人自己身上,他们爱去哪里是他们自己的自由,无论谁都不不可以限制他们的自由,大师你和我不可以,就算是天也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因为这是他们的人权,这种自由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大师竟然让在下拿他们的去留和你做赌注,大师不觉得自己很荒谬吗?”林晓斌觉得这少林方丈的提议太荒唐了,毫不客气地泼了无心一盆冷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怎敢将人与天相提并论,不怕遭天谴吗?” “还天谴?天他妈个头,老子早对这所谓的天失望透顶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入魔已深,该受我佛点化了。” “我才没兴趣听你的虾米豆腐,大鹏,晓虎,我们走。” 林晓斌师徒三人正要离开,林晓斌却听到了一段话,“施主身上之伤,连老衲都没办法医治,若施主还是将两位小施主带在身边的话,恐怕两位小施主日后每天都要照顾施主,不得自由,施主于心何忍?”在场只有林晓斌一人听到了这段话,因为这一次无心是用传音入密的方法跟林晓斌说的话。 听完这段话,林晓斌不由停下了脚步,无心的话正打在她的软肋上。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只要将身上的针全拔下来,全身瘫痪都是有可能的。如果真带着狄大鹏和胡晓虎跟自己走的话,真的会让两个徒弟陷入无谓的麻烦中,何况他也不希望两个徒弟看到自己的女儿身。 林晓斌叹息一声,“大师,你赢了,但是我只答应劝他们两个上少室山,绝不勉强他们。” “阿弥陀佛,只要施主松口,事情就好办了。两位小施主答不答应这个条件呢?” 狄大鹏和胡晓虎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让林晓斌突然改变态度,但他们对林晓斌有信心,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同意,只要师傅输给你,我们就随你上少室山。” 对此,林晓斌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对无心说道:“大师,请出招吧。” “阿弥陀佛,老衲得罪了。”无心出手了,和刚才对付青袍老者用的是相同的一掌,林晓斌顿觉一阵压力袭来,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尽管刚刚看到这一招时,林晓斌曾想过十几种破解方法,可是交上手才现,这些方法没有一个能奏效。林晓斌右手的手指下意识的搭上了刀柄,这把刀是当日她从一个长生教徒手里抢来的,考虑到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因此她一直带在身上,不过她想了想后,右手又离开了刀柄,这时,无心大师的掌已距她很近了。突然,林晓斌右手伸出食中两指,竖起来向无心的掌迎了过去,在场的人都有些傻,这个人疯了吗?竟然用这种白痴方式来接无心禅师如此凌厉的一掌。 但是之后不可思议的事生了,无心大师这一掌在离林晓斌两指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难以前进半分,且无心大师的掌心渗出血来,这时大家才看清楚,林晓斌的右手食中两指指缝间,夹着一根针,至于大家为什么此时能看清楚,则是由于几乎在林晓斌的针刺中无心大师的掌心同时,无心大师的另一掌也恰好拍在林晓斌的穴道上,将林晓斌定住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侥幸得手,还望施主海涵。”无心拍活了林晓斌的穴道。 “罢了,罢了,”林晓斌感到一阵无力,本以为悟出空谷贮气后自己就天下无敌了,原来自己离真正高手的境界还差了这么远,“大鹏,晓虎,你们随无心大师上少室山学艺吧,也许比跟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傅有用得多。” “不要啊,师傅,我们哪也不想去,我们一定要跟着你。”狄大鹏和胡晓虎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必须去,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一定要兑现。如果没有到最紧急的时刻,就绝对不能打破自己的承诺,知道吗?” “师傅,那什么是最紧急的时刻?”胡晓虎不死心的问道。 “就像我上次出刀时那样。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在面对无心大师那一招时,我是想拔刀的,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答应过我师傅,我这辈子不会再用刀的。上一次我之所以会打破这个承诺,是因为别人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如果不是为了别人就随便打破承诺,那只能成为匹夫之勇,那样的人根本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明白吗?” “是,师傅,我们明白了。”二小转向无心大师,“我们情愿随大师上少室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心捋髯道。 第二十五章 “既是此间大事已了,在下也该告辞了,各位……” “且慢,”未等林晓斌说完,樊忠忽然插话了,“薛前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您是不是真的看错了,我这位林兄弟并非是什么高家后人?” “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樊义士,别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他们高家人都狡诈的很。”薛瑄冷冷道。 “樊大哥,到这种时候你还肯为我说话,小弟感激不尽,不过不用再为了我白费唇舌了,薛大人不会承认他的错的。现在我倒是很希望能和樊大哥你痛饮一醉,亲者无失其为亲,故者无失其为故,樊大哥能答应小弟的请求吗?” “好,我身上正好还带着两皮带好酒,一向不舍得喝,今日就与林兄弟你痛饮一醉好了。” “只有这么点酒啊?”林晓斌有点失望。 “林兄弟可不要小瞧我这酒,这可是百年佳酿,若是酒量不好的人,恐怕喝不了一口就醉了。只不过,在这距少林寺这佛门净地这么近的地方喝酒,似乎有点不敬。” “没想到啊,樊大哥竟也和那群世俗中人一样吗?莫说这里只是嵩山脚下,就算是少林寺中又如何?只许那群老和尚设规矩,就不许我们来破破规矩吗?” “说得好。今日我就与林兄弟你在这痛饮一醉,管他什么佛门净地不净地的!能结识林兄弟你这样的豪杰,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林兄弟,请。” “哪里,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能结识樊大哥你这样的英雄,才是真正的平生快事。樊大哥,请。” 两人举起酒袋,互相碰了一下,仰头大口喝起酒来,这个时候,似乎天地间除了他们两人和他们两人袋中的酒之外,一切都并不存在,在这一刻,他们所代表的,竟似天地间的永恒。 林晓斌将自己的左手背到了身后,心里在自嘲:“好久没喝酒,竟然这么快就有种要醉的感觉了。这次可不能醉,醉了就太丢人了。只好用六脉神剑把酒逼出去,再学一次段誉好了。”她左手少泽剑一直在偷偷滴酒,只不过做得很隐蔽,没让人看出来罢了。 两人同时喝完了袋中之酒,“林兄弟的酒量果然如林兄弟的人一样豪爽。” “樊大哥的酒量也不差。”林晓斌刚刚喝过这酒,自然知道这酒很烈,自己是靠投机取巧,所以没醉,可知樊忠的酒量。 林晓斌和樊忠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这笑声在嵩山脚下不断地回荡。 林晓斌将樊忠的酒袋扔还了回去,抱拳道:“今日扰了樊大哥的酒,他日小弟自当补报。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林晓斌扭过身去,“唉,刀啊,这次我可是不需要你了。”把那把刀扔掉,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时候嘴上也没闲着:“无心大师,既然你都没有心了,还参什么禅,赶快去死算了。天子来呼不上船,自称爷是酒中仙。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梦中常思飞远处,一枕黄粱总虚无。若问我生得何物,竹篮打水一场空。”林晓斌越走走远,声音也渐渐的细不可闻。 “错韵?”薛瑄感到了不对劲,“难道他是想说老夫错了,也许老夫真的错了,不,不可能的,老夫是不会错的。” 林晓斌虽然故作洒脱,但心里又何尝好受呢?刚才她不过是借着酒劲装疯卖傻,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她无论走到哪里,迎接她的似乎永远都是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天地苍茫,她的归宿又在哪里?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林晓斌喃喃自语道,她找了棵树,依着大树的树干坐了下来,将身上的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每拔一根针,她就觉得喉头一阵涩,但是她拼命地勉强自己,不让自己吐出那口血来。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的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倚在树干上,昏了过去。 “从前有个小男孩,自从他懂事开始,就很寂寞,很彷徨,很无助,除了父母外,每个人都躲他躲得远远的,骂他是鬼、是灾星,他几乎不知快乐为何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出了苦难什么也感受不到。大概是在河边出生的缘故,男孩很喜欢在河边呆。有一天他看着清澈的河水,忽然有了种很想跳进去的感觉。不过那个男孩最终没有跳成,因为一双手将他从河边拉了回来。 男孩望着那救了自己的中年汉子,静静说道:‘大叔,您救我做什么呢,让我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我这样的人,活着也只是痛苦而已。死对我而言不过是种解脱罢了。’ ‘臭小子,你父母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忤逆子来,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寻死觅活,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中年汉子忿忿道。 ‘大叔你不懂的,不要理我了,我是个灾星,谁碰到我谁会倒霉的。’男孩喊了出来。 中年汉子的眼睛却亮了起来:‘谁说我不懂的,在彩虹龙队那里,你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你之所以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就是因为你控制不住你自己身上的诅咒异能力。’ ‘诅咒异能力?这是什么东西?’男孩暂时忘了其他的事,好奇的问道。 ‘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异能者,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天生的。我见过很多跟你情况类似的孩子,他们有的是被父母赶出家门的流浪儿,有的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跟他们相比,你不觉得你很幸运吗?’ 男孩点了点头,起码自己还有父母的疼爱和包容,不像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那那些孩子现在都怎样了?’ ‘国家抚养了这些孩子,并在他们能够控制自己身上的异能力时,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国家秘密成立的异能少年特工部队彩虹龙队。到现在为止,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加入,因为他们早已无家可归了。’ ‘那大叔您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就是彩虹龙队的教官。这次我奉命出来寻找尚未现的异能者,结果就现了你,怎样,愿不愿意加入彩虹龙队?’ 男孩看着中年人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我愿意。’ 男孩的名字,叫做林大斌。 曾经有一个女孩,她出生不过三年,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的错。因此她一直很怨恨自己的父亲,处处和她的父亲做对,她也和别人越来越疏远,甚至包括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当女孩十六岁时,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是学校有名的校花,有很多男生都暗恋她。但是,女孩仍然是整日冷冰冰的面孔,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可有一天,不知道父亲得罪了什么人,女孩和她的妹妹遭遇到了绑架,女孩对那些人冷冷的道:‘放了我妹妹,你们要的是人质,只要带我走就够了。’ ‘小妞,你是不是傻了?要我们放了你妹妹,岂不是给她机会去通风报信?’ ‘对啊,不过小妞你长得这么正点,要是陪哥哥们玩玩的话,说不定我们一慈悲,就把你的妹妹给放了。’ 一群流氓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女孩虽然勉强自己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却有些想哭了,面对一群禽兽,自己应该怎么办? 可这时流氓们的口哨声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这时突然走过来,‘你们这样的人渣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 ‘小子,你是什么人,干嘛要管老子们的闲事?’ ‘光天化夜,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居然还说别人管闲事,真是好笑啊。’白衣男子捧腹大笑。 ‘老大,这小子不是疯子吧?’其中一个流氓问道。 ‘管他是不是,先把这疯小子解决掉,再办正事。’流氓头子阴沉着脸说道。 可突然间白衣男子眼睛一亮,出手了。那群流氓根本没现男子是怎样出手的,就已经倒了一地。 ‘人渣就是人渣,连一点抗击打能力都没有,’白衣男子冷冷道。‘你是要和你的这群手下一起在躺这里继续妨碍交通呢,还是要乖乖自己动手处理你这群手下?丑话说在前头,老子可不会管你们这群杂碎的死活。’ ‘别,别,大哥,我知错了,我立刻带着这群废物走,不污您的贵眼。’ ‘知道就好。’ 男子又走向女孩和她的妹妹,‘两位小姐没事吧?’ ‘要你管闲事?’女孩冷冷道。 可这男子这时似乎变了个人,相当的不要脸,最后女孩终于被这男子打败了,竟同意男子将自己和妹妹一直保护回家。 从此,女孩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尽管女孩不愿意承认,但女孩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多了一个白衣男子的影子。 女孩的名字,叫作徐惜梦。” 第二十六章 “不要再说下去了,杜静妍。? ?? ? ”林晓斌终于感觉到自己恢复了对意识海的控制权。 “怎么?不想听?想逃避?逃避过去,逃避你自己?”杜静妍冷冷道。 “我就是要逃避,你能怎样?” “我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我想提醒你,惜梦当初喜欢上的那个人,可不是个患得患失的匹夫。当初她喜欢上的,是一个豪气冲霄、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可我确实是一个很懦弱的人。”林晓斌无奈道。 “如果你的心底真的承认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到这个时代中吗?”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土木堡之变就会在两年后生吧。” “知道,那又怎样?” “我们希望你能在这场历史剧变中建功立业,在这不属于你的时代建功立业,书写一段属于你自己的历史。” “可以吗,凭我这副鬼样子?” “当然可以,别忘了,你在这里做每一件事的动力,是你对惜梦的爱。” “我还有说爱她的资格吗?是我害死了她。” “当然,救你的命是她自愿的,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子就是对她的报答吗?如果她看到你这个样子的话,只会对你失望,不会高兴的。如果你不想让她失望,就快点振作起来,明白吗?” “谢谢你,静妍,我明白了。但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不要再拿什么34世纪的话来蒙我好吗?” 可这一次,却换杜静妍沉默了半晌,“你只要知道,我是帮你的人。” 一个蓝衣少年,和一位白胡子老人正在骑马驰骋。 突然蓝衣少年现了倒在树旁的林晓斌,“刘老先生,好像那有个人,咱们去救一救吧。” 两人在林晓斌所在的位置停下了马,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到林晓斌切近,那蓝衣少年轻唤几声,“兄台,醒醒。兄台,醒醒。”可他根本唤不醒双目紧闭、脸色青的林晓斌,蓝衣少年不由紧张的对那位刘老先生说道:“刘老先生,麻烦您给这位兄台把把脉,看他到底因何缘故而昏迷不醒。” 刘老先生把了把林晓斌的脉:“这姑娘身上的伤太重了,而且这姑娘在受伤后似乎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多次激自己的生命潜力与人交手,又累积了许多新伤,若不是她身上一股奇异的真气,,再加上她体内有一颗江湖少有的奇药为她保命,恐怕她此时已是香消玉殒了。不过,恐怕,她和令妹一样,也活不了多久了,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唉--” “刘老先生,您说……这位兄台是位姑娘?”蓝衣少年讪讪道,并且拿开搭在林晓斌肩头上的手。 “欧阳公子经认为这姑娘是男子吗?这姑娘虽然女扮男装,但是她身上没有什么伪装,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欧阳公子若是以貌取人,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那欧阳公子脸红一阵才说道:“刘老先生休要取笑,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帮帮这位可怜的姑娘。既然她身上的伤这么严重,我们还是先带她到社下再想办法吧。” 说完,两人将林晓斌抬到了马背上,牵着马慢慢的走了。 待到林晓斌真正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林晓斌有点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哪?”林晓斌这时才现,自己居然连句话都没法大声说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自己的喉咙一样,搞得她说话的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使她有点心急。该死!林晓斌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虽然林晓斌没能出多少声音,但她醒来后做出了许多不自觉的动作,是不可能不被注意到的。“姑娘,你醒了?”一个小丫鬟跑到林晓斌身边惊喜道,并轻轻扶起林晓斌,在林晓斌身后铺上一层软软的垫子,好让林晓斌能坐的舒服些,显然对于做这些事已经相当熟稔了。 林晓斌想道声谢,无奈她现在仍是没有说话的力气,说出来的话声音仍是相当小,不由让她暗叹自己的没用。 这时一个蓝衣少年和一个白髯老者走了进来,赫然正是那欧阳公子和那刘老先生,那欧阳公子对小丫鬟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少爷。”丫鬟对欧阳公子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欧阳公子走到林晓斌切近,“姑娘感觉如何?” 林晓斌想说点什么,不过那个不争气的嗓音还是这样,虽然心里很不爽,却也没什么办法。 看到林晓斌的嘴在动,却不出任何声音,欧阳公子不由困惑的看向那位刘老先生。 那刘老先生道:“这位姑娘能苏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不过她的伤势太重,现在说不出话来也是很正常的。以老朽之能,若是让这位姑娘能重新说话还是可以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欧阳公子忙问道。 “恐怕这姑娘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刘老先生太息道。 “怎会如此?”欧阳公子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因为他妹妹的缘故,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人遭受到伤痛病痛的折磨,因为他深深的清楚,那不但是对伤者病者的折磨,也是对他们的家人的折磨…… 可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林晓斌的声音,“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此时行动不便,多有失礼,还望兄台海涵。至于我的腿的问题,我想迟早有一天是可以解决的。兄台不必为在下感到伤心。毕竟我们萍水相逢,兄台已经为在下做了很多了。”林晓斌刚听到刘老先生那句话时,心里确实有点凉,可随即又释然了,静妍早已经提醒过自己了,不能站起来又怎样,起码自己并没有在人格上矮人一等,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被身体的残疾打倒的。只要自己不放弃梦想,迟早有一天还可以再站起来的。这种奇迹并不是没生过。想到此处,林晓斌取出一根针,刺在自己哑穴附近,逼自己说出话来,让那位救了自己的好心人不必为自己难过。 欧阳公子惊喜道:“姑娘,你能说话了?”尽管他觉得林晓斌说话的口吻很奇怪,但能交流就是一件好事。何况林晓斌的话语里充满了希望,一时间竟让欧阳公子有些痴了。 “姑娘既然深通医道,就应该知道这样做不好吧。”刘老先生冷冷道,并走上前拔下了林晓斌插在哑穴附近的那根针,林晓斌只觉喉管里又是一阵翻涌,又说不出话来了,不由有些气愤的盯着刘老先生。 “姑娘,这是为了你好。”刘老先生取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也不管林晓斌愿不愿意,强灌进了林晓斌嘴里,可怜林晓斌现在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完全没办法反抗或是提抗议。那个郁闷就别提了。而且这酒被灌下去之后,竟然感到眼皮越来越沉,竟是又昏睡了过去。 “刘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欧阳公子不解道。 “老朽让这丫头先睡一会,好让老朽有足够的时间去配置药酒。不想这个小姑娘竟然还申通医道,而且心性如此倔强,刚才她之所以能和欧阳公子你说话,就是用激自己生命潜力的方式,这种做法虽然很有效,但对身体有害无益。老朽只好让她先安静一会,省得她又乱逞强。” 欧阳公子又暗叹了一声。 第二十七章 “还让不让人活了?”林晓斌醒来的时候腹诽了一下,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头脑晕晕乎乎的,她本来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刚刚醒来就又被弄的睡了过去,这种感觉绝不会是舒服。 林晓斌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那个蓝衣少年和那个混账老头(由于刚刚的事的缘故,林晓斌对这位刘老先生没多少好感,叫他老头都算客气的)关切的看着自己,林晓斌心里很不爽,冷冷的盯着那死老头。 也许是感到局面有些僵,那欧阳公子忙先开口道:“啊,对了,在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真是失礼了。” 林晓斌听到芳名这两个字还是很反感,她虽然已经想通了很多事,对于姑娘这个词并没有太大反应,因为实在是听过太多次,有点麻木了,但芳名这两个字还是让她感到很不舒服。林晓斌冷冷道:“不要叫我姑娘,老子是男的!什么芳名不芳名的,听着太恶心了。我林晓斌站起来是好汉一个,躺下去是一条好汉。我是男的,你们连男女都分不清吗?”林晓斌此时甚至并不算很清醒,一些平常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这次却是全吐露了出来。不过这是林晓斌又看了那欧阳公子一眼,感觉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 死老头和欧阳公子听了这席话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毕竟不是林晓斌,他们又怎能理解林晓斌内心的痛苦、迷茫与挣扎,他们只是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穿男装太久了,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不过欧阳公子听到“林晓斌”三个字时,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太巧了,我这次救回来的,竟然是姐姐的师妹。” “怎么回事?”刘老先生问道。 “请问姑娘你是否还记得一位叫欧阳雪的师姐?” 林晓斌有点怔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都只想着自己的事,竟把自己初来古代时生的事全都抛在了脑后,岁寒派、欧阳雪、宋青敏、田宁云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想到这里,林晓斌不由笑了,“敢问在下的师姐与兄台如何称呼?” “正是家姐。” “原来还是位师兄,小、小妹失敬了。”林晓斌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渐渐恢复了理智,“刚才小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欧阳师兄海涵。” “这个好说,”见林晓斌言语恢复了正常,欧阳公子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丫头刚刚只是不太清醒而已,否则我还真没办法跟姐姐交代,毕竟这位林姑娘可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啊。“林姑娘和我家还真是有缘分呢,林姑娘为了救家姐,连性命都差点搭上,家姐和我们全家都是感激不尽,这一次我们总算有机会报答林姑娘的恩情了。林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请在寒舍好好将养,就将寒舍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林晓斌自家事自家知,虽然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但是现在的自己根本连走都走不了也只得接受人家的好意,点点头道:“多谢欧阳师兄盛情,那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好,林姑娘现在饿了吧,我叫下人去弄点吃的。” “慢着,唉……欧阳公子,你妹妹病了这么长时间,你对于医道还是没有什么理解啊,这位林姑娘现在身子骨这么虚弱,根本就没办法吃正常的食物,这个时候她应该吃些参粥一类的东西,培植元气。”刘老先生叹道。 “啊,对对对,是我糊涂了。”欧阳公子忙道。 “等等,欧阳师兄,刘老先生说的话是怎么一回事?令妹生了什么病?”林晓斌好奇的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林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要问此事了。” “欧阳师兄还是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刚那死……那老前辈说的话欧阳师兄应该听见了吧?我在医术上还是有点小成的。” “好吧,”看了刘老先生一眼之后,欧阳公子将事情简要的跟林晓斌说了。 原来,这位欧阳公子出身在武林世家之一的欧阳世家,他父亲共育有一子二女,长女欧阳雪,就是林晓斌的那位师姐,而老二便是这家中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这位欧阳公子欧阳雨,而最小的就是刘老先生刚刚提到的欧阳雨的妹妹欧阳月。两年前,欧阳月得了一种怪病,从此只能躺在床上,请来许多郎中都无法看好她的病,家人对此都很着急,这位刘老先生也是那个时候请来的,这位刘老先生在江湖上可是与奚云齐名的名医,江湖人称怪酒叟,用药酒来帮人治病的功夫出神入化,堪称江湖一绝,可就是这位刘老先生,也无法探明欧阳月的病因,无从施治,只能日日配些强身健体的药酒,来给欧阳月固本培元,无奈药不对症,始终无法治好欧阳月的病。为此,欧阳雨三人的父母常年不在家中,为欧阳月的事遍访名医,欧阳学之所以会这么早出师闯荡江湖,跟这事也不无关系,她希望能侥幸碰上一位江湖奇人,说不定就能治好妹妹的病。而欧阳雨则是留在家中一边练习武功,一边照顾妹妹,昨日他陪着这位刘老先生出去散散心,恰好碰上了林晓斌。 “原来如此,”林晓斌点了点头,向欧阳雨道:“欧阳师兄,能否让我去看看令妹呢?” “这个,”欧阳雨迟疑了一下,“好吧。”欧阳雨推出一辆小轮车,“你们几个,把林小姐扶上车来。”欧阳雨对几个丫鬟说道。 “不,不用吧。我自己来就好了。”林晓斌忙道,可刚要站起来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眼前黑,找不到平衡,若不是几个赶过来的丫鬟忙扶住了她,她非要可耻的来个狗吃屎不可。 林晓斌不好意思的向欧阳雨笑了一下,“唉,丢人了,还望欧阳师兄不要取笑。” “怎会呢?不过,像林姑娘这样要强的人,我却是第一次看到。”欧阳雨摇头道。 “是吗?嘿嘿……”林晓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有点尴尬。 欧阳雨见此也不再多言,径自推着林晓斌坐的小轮车出去,很快就走到了欧阳月的房间门口,只听里面很吵嚷。 “小姐,你不要总是这样说好不好,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怎么会死呢?” “小莲,没用的,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再过几个月,我的死期就到了。如果真的能死的话,对我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听着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林晓斌已经确定欧阳雨口中的妹妹就是刚才声音的主人,但是对于这女孩悲观的态度,林晓斌却觉得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她是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而且也刚刚得到开导,如果对生命丧失信心,那绝对是懦夫的表现,不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可以对生命丧失信心。想及此处,她怒声的喊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够了,‘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只能再活几个月了?你怎么知道你只能再活几个月了?你母亲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现在却是一心想着你马上就要死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父母没日没夜在为你操心,这么大年纪还要遍游天下,去为你寻访名医。???你却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羔羊尚知跪乳,乌鸦尚知反哺,你却这样不珍惜父母赐予的生命,真是禽兽不如。”林晓斌几乎是用吼的把这段话吼出来的,直到说完她才想起,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这样实在太过孟浪了点,于是涨红了脸对欧阳雨说道:“一时太过激愤,不小心说话伤了令妹,还望欧阳师兄原谅则个。” 欧阳雨却是淡淡一笑,“无妨,舍妹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林姑娘这样骂她几句,说不定能把她骂醒,说起来在下感激林姑娘还来不及呢,怎会埋怨呢?” 过了半晌,屋内的人突然喊了出来,“你这种正常人又怎会理解我这样的人的痛苦?我现在这样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你如果像我这样天天忍受痛苦的话,恐怕你也没办法向我说教吧。” “小妹,不得无礼。”欧阳雨忙喝止道。 林晓斌此时却也笑了,“欧阳师兄,我想我也确实太过失礼了,怎能不看令妹就说这么多话,明显不尊重令妹,难怪她会生我的气,咱们还是进去吧。” 欧阳雨将林晓斌推进了屋子看见了一个一脸病容,躺在床上的少女,还有一个丫鬟陪侍在她身边,少女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绝望,可当她看到坐在小轮车上的林晓斌时眼神中又透出一丝差异,“姐姐你……” “你以为刚说话的是一个正常人,不想却是我这样一个废人,很失望吧。”林晓斌笑着道,这笑容似乎有种魔力,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欧阳月被这笑容吸引住了,一时间竟忘记了一切,只是静静的在听林晓斌说的每一句话。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你还要这么悲观,小心身体更差啊。病痛折磨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可以治愈的,就算治不好也不应该绝望,因为我们还有理想,身体上的病痛是无法扼杀我们的理想的,只要有理想在,病痛早晚是可以被治好的,我一直都很相信这一点。”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欧阳月的眼中闪出了希望的光芒。 “不错,”林晓斌自信的说道,“把手伸出来,我曾经跟一位神医学过一段时间医术,信我。” 也许是受了林晓斌刚刚说的话的影响,也许是看到了林晓斌那清澈的眼神,欧阳月竟然对林晓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赖感,乖乖伸出了手让林晓斌把脉。 林晓斌把过了欧阳月的脉之后,却有些皱起了眉头,欧阳雨忙问道:“林姑娘,怎样?” 林晓斌感觉到欧阳雨的话中已有一丝担心之意,忙笑道:“欧阳师兄,没事的,我有把握在七日之内治好令妹的病。” “真的?!”欧阳雨和欧阳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林晓斌此时内心也在不断的挣扎,到底要不要用“那个”,林晓斌咬了咬牙,“惜梦,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知林晓斌喃喃自语了些什么,欧阳雨和欧阳月都一脸奇异的看着她。 可林晓斌接下来的举动更为怪异,她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欧阳月看,欧阳雨和欧阳月虽然很奇怪,却没有打扰她。 之后林晓斌突然拿出几根针来,刺向欧阳月身上的几处穴道。在针刺入欧阳月身上的穴道之后,林晓斌又时不时的旋转着这几根针,使欧阳月顿觉轻松不少。“林姐姐,你真厉害。” 对此,林晓斌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几下只是在帮欧阳月松弛身上的肌肉,突然之间得到活动,自然会觉得很舒服,但其实这不过是林晓斌搞出的障眼法,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无法现她用的“那个”。 这时欧阳月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心情也好了很多,好奇的问道:“林姐姐,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弹琴一定也很好听。能不能为小妹弹奏一曲啊?” 林晓斌彻底郁闷了,这都哪跟哪啊,这还是刚才那个还说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小丫头吗?整个一好奇宝宝,尤其那句“漂亮”更是让林晓斌哭笑不得,可又不好显露在脸上,林晓斌只好向欧阳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欧阳雨忙对欧阳月道:“小妹,今日林姑娘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在吵闹了,让林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吧。” “哼,你从来都不把我这个妹妹放在心上,我病得这么重,你却很少来陪我,你算个什么哥哥?!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林姐姐陪在我身边。”欧阳月居然耍起了小孩脾气,非要林晓斌陪着自己不可。 林晓斌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上次是有人帮自己作弊,这次可不能这么做了,然后道:“妹妹,我还真的不会弹琴,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会吹笛子。”可这句话刚出口,林晓斌便后悔了。 第二十九章 果然,欧阳月这小妮子立刻说道:“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定要听听林姐姐你吹出来的天籁之音。?小莲,快把那根玉笛拿出来,让我林姐姐吹奏。” 名唤小莲的丫鬟将一根精玉打造的笛子取出来,恭敬而又略带笑意的递给林晓斌,可是当林晓斌将它拿在手中时又感觉自己有点想哭了。她又想起了当初那个最快乐,可乐极生悲,带给他极大痛苦的日子。林晓斌不自觉的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火月火日,”欧阳雨答道。 林晓斌愣了一下,心中更是一痛,手中的笛子险些失手掉落在地上,欧阳雨忙问道:“林姑娘,你没事吧?” 林晓斌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她怎能不难过,她怎可能不难过?火月火日,是林大斌的生日,同时也是——徐惜梦的忌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宿命吗?林晓斌不断地问着自己。 不可能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都休想束缚住我,林晓斌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想罢,林晓斌吹起了那根笛子,不想此时吹出的却是《红楼梦》中的那《枉凝眉》,看样子林晓斌还是不得不认命了,不然的话,当初的林大斌与徐惜梦又怎会如此有缘无分,到最后天人永隔呢? 这《枉凝眉》一吹出来,屋中的每个人都受到了感染,都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一曲终了,大家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欧阳月哭道:“林姐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跟我们说说好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你告诉我要笑着面对人生,可你现在却为何?” 林晓斌惨然一笑道,“对不起,只是今日却是一位故人亡故之日,我心绪有点乱。” 欧阳雨接道:“死者已矣,还望林姑娘消遣则个。” 林晓斌轻轻点了点头,欧阳雨则是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事实上林晓斌是听见欧阳雨在说话不假,却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的心神已经恍惚了,竟是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呆子,快醒醒,”这个时候杜静妍有些急了,忙出言唤醒哀伤中的林晓斌,“你忘了你的第二项异能力了吗?” “啊?”林晓斌闻听此言,如受重击。她自然清楚杜静妍说的是什么,忙收摄心神,让自己不再那么哀伤,这样屋中的人精神顿时轻松很多,没有刚才那种哀伤到很难受的感觉了。 林晓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缓缓说道:“对不住,因为我个人的缘故,让大家都陷入了哀伤之中。欧阳师兄,请让我回去自己静一静好吗?” “好,”欧阳雨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刚才不知怎的,听到林晓斌的笛声后,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多出了一股挥之不去的伤痛,不只是他,屋中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感觉。直到这时那种感觉才消失,欧阳雨默默地将林晓斌推回了林晓斌所呆的房间就出去了,没有再打扰她。 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屋中,林晓斌终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感情,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人们却往往自动忽略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时”。林晓斌偷偷的啜泣,眼泪不断的滴落下来,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是要将忍了好长时间的眼泪全部流光,哭着哭着,林晓斌觉得自己哭累了,心口一阵阵的疼,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可这种疼痛感却越来越明显了。 第三十章 “该死,”随着疼痛感的越来越明显,林晓斌意识到了生了什么事。“妈的,来的还真快。”林晓斌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时候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林晓斌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现在终于感受到欧阳月所受的痛苦了,她不由有些钦佩欧阳月了,那小丫头居然能忍受这种痛苦这么久。尽管由于自己的举动造成这种伤害加剧了好几倍。但毕竟这只是开始而已,这样就已经如此难以忍受了,而欧阳月那小丫头却忍受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容易。 林晓斌痛的几度想要呻吟出来,但她强迫自己忍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欠了欧阳家很大的情,她不想人家在为自己担心了。可这种疼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来越难以忍受,终于,林晓斌咬了咬牙,运起功力,点了自己的昏睡穴,竟把自己点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林晓斌竟是自己痛醒了过来,心口的那种疼痛感仍在侵袭着她的神经,这个时候绝不可能再自己点自己昏睡穴了。“我到底要怎么办?”林晓斌急的都没有办法了。 “大笨蛋,如果只是想瞒过这七天的话,次元空间里就有东西能帮你。”杜静妍终于被这个白痴气疯了,忍不住用吼的告诉她。 “啊,呃,对了,我都忘了你还能帮我,”林晓斌不好意思的说道。 “罢了罢了,我真是欠你的,告诉你,在你的次元空间里有一瓶药,那瓶药可以暂时压制那种毒性,先告诉你,那可是彩虹龙队特制的药。你当年可是不止一次吃过那种药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林晓斌更骇然了。 “早晚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这句,杜静妍就不再说话了。林晓斌突然感觉一阵孤寂,在这个地方,自己连个能分享自己的伤痛的人都没有。 不过林晓斌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太久,因为那疼痛感使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忙找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所谓次元空间,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来,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那药果然很有效,林晓斌吃下去不一会,就感到心口一阵清凉,一点都不痛了。“现在要做些什么呢?”林晓斌自言自语道。从小的生活让她对这种什么都不做的生活感到很不习惯。突然之间,她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笨蛋,现在既然这么无聊,就先练一会内功好了。” 虽然她已经明白了空谷贮气的原理,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将来遇上厉害的对手,看穿其中的弱点,那么用这空谷贮气不但不能挥作用,说不定还会赔上自己的一条小命。所以这种功夫并不能乱用,老老实实的加强自己内功的基础才是正途。 林晓斌运起了当日在岁寒派所学的冰梅心法,入定去了。可是这时林晓斌现了一个问题,她身上的伤使得她全身乱七八糟,胸口的伤只是皮外之伤,早已好了。但内伤却留下了很多,内息乱作一团,而且她也现,她现在之所以双腿无法行走,是因为双腿的劲力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内力所阻滞了。而且貌似这些内力就是上次拼斗时所吸的青袍老者和无心方丈的内力。 这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好像对目前的情况没有什么帮助。”林晓斌自言自语道。现在这种状况,除非她有比这两股内力更强的力量才能打破双腿的束缚。可是以她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根本是做不到的事,因为她现在还是太弱了。林晓斌只好叹了一口气,徒叹奈何了。 这时有人敲门问道:“林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正是欧阳雨的声音。 “啊,呃,是欧阳师兄啊,进来吧。”林晓斌见自己根本无法修习内功,也只得作罢了。 欧阳雨推门走将进来,见林晓斌神色疲倦、脸色苍白,略一沉吟,就以为林晓斌这个样子是因为为欧阳月的病苦思解法累的。于是忙说道:“林姑娘,你为舍妹的事已经耗费许多精神,在下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但姑娘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好好养养身体,不要再为舍妹多费精神了。不然,在下一家都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林晓斌有点汗颜了,于是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欧阳师兄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对了,令妹现在情况如何了?” “刚刚服饰小月的丫鬟来向我回报,小月现在心口已经不痛了,若不是林姑娘你妙手回春的话,小月又怎么会恢复得那么快?” “欧阳兄过奖了。”林晓斌心底虽然有点黯然,还是对欧阳雨笑了笑。 接下来的这几天,天天如此,林晓斌为欧阳月施针,帮欧阳月松弛身上的肌肉,欧阳月的心情也在林晓斌的影响下渐渐好转,变得更开朗了。 可是第六天的时候,欧阳月却现林晓斌的左手一直在颤抖,“林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傻丫头,我怎么会有事呢?你别忘了,我可也算半个神医呢!” 可欧阳雨在将林晓斌推出欧阳月的房间后,那刘老头突然冒了出来,“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第三十一章 林晓斌心中一凛,勉强说道:“老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几天相处下来,除了欧阳兄妹外,林晓斌可说是和这刘老头混得最熟,于是干脆以老头称呼他,尽管这样称呼一位老前辈似乎是太孟浪了,但由于林晓斌是客,欧阳雨也不好说什么,何况这位刘老前辈似乎还对林晓斌这样的态度很欣赏。 “我老头子说的是什么,丫头你心里很清楚。等会我要单独和你说,让我老头子知道你的想法。” “好吧。欧阳师兄,待会请让我和老头单独呆会。”林晓斌只好对欧阳雨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雨点了点头,将林晓斌送回这几日林晓斌一直住着的房中便向二人告个罪,退了出去。 “丫头,这次能告诉我老头子你为何要这样做了吧?” “我到底做了什么?”林晓斌虽然猜出个大概,仍然决定装傻到底。 “少跟我老头子装糊涂,你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吗?你将欧阳月那丫头身上所中的毒吸到你自己身上来了。” 林晓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陡然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种无端孩子听惊雷的感觉,“老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几天欧阳月的病情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好,可你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本来我老头子还不确定,可今天看到你这丫头颤抖的左手,我终于确定了。” 林晓斌长叹了一口气:“七蛊虫,阴毒之毒,受者会感到全身无力,五脏疼痛无比,且会半身瘫痪。”说着说着,林晓斌左手颤抖的更厉害了,忙用右手取出一瓶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倒出一片药来,用右手将药送进嘴里吞了下去。再过了一小会,左手颤抖的情况这才没那么严重。 “那这种毒有什么解法?”刘老头有些骇然的问道。 “至阴内力,辅之以甘草郁金汤代茶,百日后或可解之。”林晓斌缓缓说道。 “那你为何不用此法来医治小月身上之毒呢?” “此法并无把握,只有亲身试过,才不会误了别人。” “但这样牺牲的可是你自己啊。” “我心甘情愿。” 刘老头默默不语半晌,然后说道:“我老头子会帮你配甘草郁金酒的。” 林晓斌知道,这也就是说,老头会尽全力帮助自己度过这个更大的难关。 但是林晓斌却没有告诉刘老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要利用某种阳刚的内力震开自己双腿筋脉的桎梏。 转天,林晓斌再给欧阳月施针后,欧阳月觉自己真的如同林晓斌所言,如同没生过病一般,霍然而愈,想自由的活动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欧阳月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林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林晓斌此时却已经无法再回应欧阳月的激动心情了,尽管她替欧阳月感到高兴,可是这个时候,她这几天用药物强行压制住的毒性终于作了,五脏如同受到炽火灼烧般辣痛无比,双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她虽然努力想压下这疼痛,但她已经力不从心了。这疼痛开始一点一滴地侵蚀她的意志力,似要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世不得翻身。 欧阳雨和欧阳月同时现了了林晓斌的异状,二人慌忙大声问道:“林姑娘(林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此时的林晓斌已经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了,她要和身上的疼痛对抗,别说回答两人提出的问题了,就连她有没有听到两人的问话都是个未知之数。 刘老头此时正好也在往欧阳月的房中赶来,听到欧阳雨和欧阳月的叫声,老头暗道一声“不好”,忙三步并作两步闯进了欧阳月的房中,连招呼也没打,就立刻拔下了从刚才一直拿在手中的酒葫芦的塞子,给林晓斌灌了下去。 酒本是辛辣之物,可刘老头不知在酒中动了什么手脚,竟让这葫芦甘草郁金酒透出一股森寒之气,林晓斌喝到嘴里,不禁感到一阵受用,五脏的辣痛没那么厉害了,双手也渐渐不颤抖了。见此情景,刘老头总算松了一口气。 “刘老先生,林姑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哎……”刘老先生长叹一声,正要说出事情的原委,突然间林晓斌话了,“老头,不许说。” 第三十二章 虽然林晓斌现在的话音已经相当微弱了,但是林晓斌说这话时的语气却相当坚定,刘老头看了一眼脸上已毫无血色的林晓斌,无奈的点了点头。 欧阳月却已经猜出了几分,“林姐姐,是因为我对不对?一定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林晓斌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尽管得到刘老头的帮助,她感觉好了很多,但是身体的疲累感却是很难消除的。说完这句话后,林晓斌便两眼一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欧阳月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林姐姐,一定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啊。” “小丫头,把眼泪擦干吧。现在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照顾林丫头吧。”刘老头虽然这样说,但自己却偷偷转过头去,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欧阳月下定了决心,说道:“刘老先生,哥哥,林姐姐她是为了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就让我来照顾林姐姐,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刘老头和欧阳雨都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欧阳月的房间,显然是默许了欧阳月说的话。 欧阳月想将林晓斌弄到自己的床上让她睡好,可她自己的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虽然林晓斌并不重,可她也没有体力去自己一个人做到这件事。于是欧阳月将小莲唤来,两人合力安顿好林晓斌。欧阳月亲自服侍起了林晓斌,尽管这位大小姐根本不懂得如何服侍人,弄得自己手忙脚乱,却还是搞得乱七八糟。不过好在有小莲在旁边帮衬,才没出什么大错。 一直到深夜,欧阳月仍守在林晓斌身边,小莲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姐,你先去休息吧,小奴会照顾好林姑娘的。” “不,林姐姐她是为了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我现在就这样去休息的话,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见欧阳月这么坚持,小莲也不好再说什么,值得静静的陪着她守着林晓斌。 过了一小会儿,两人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两人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竟是昏睡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蹑足潜踪,偷偷溜了进来,将个不省人事的林晓斌搭在肩头上,悄然离去,没出一点声息。 但是黑衣人并没注意到,此时林晓斌的身上罩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金光。 “白痴,快给我醒过来!” “你又疯了啊!搞什么鬼?”大脑突然遭受到杜静妍的袭击,本来就不舒服的林晓斌很不爽。 “好心当成驴肝肺,叫你白痴我真替人家白痴不值。”杜静妍恨恨的道。 “到底什么事啊,我好像没招惹你吧,大姐头。” “你……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告诉你,恭喜你被人绑架了。” “哦!不过是被人绑架,等……等等,你说什么?!绑……绑架?!” 杜静妍被这家伙打败了,“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林大小姐。” “不是吧。”林晓斌已经没时间去计较那大小姐三个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坐以待毙,这可不是林晓斌的风格。 林晓斌强迫自己快点睁开眼睛,终于,在危机意识的刺激下,林晓斌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山洞,不知在哪里点着一支火把提供了光源,让林晓斌能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你醒了吗,欧阳家的小姐?”这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正在观察四周的林晓斌,林晓斌忙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冷笑着看着自己。 “欧阳家的小姐?”林晓斌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堂堂欧阳家的小姐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吗?真是可笑!”那人又继续冷笑道。 可这个时候异变陡生,林晓斌突然大喝一声“见龙在天”,双掌向那人袭去,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林晓斌可没心情跟他纠缠下去,就在刚刚那一小段时间,她偷偷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了一块手表,戴在了左手手腕上,一股久违的力量进入了身体内,林晓斌很有一种快感,不过现在不是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林晓斌很快同时在双腿上狠狠拍了一掌。之后大喝一声,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出招,而且还是以刚猛见称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见龙在天”。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吃了林晓斌这一掌,但觉胸口一阵疼痛,感觉到对方掌力雄浑,不由得大骇,“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林晓斌这时也是浑身剧痛,但是机会毕竟稍纵即逝,林晓斌很快就施展轻功,逃离出了这山洞,刚刚杜静妍已经对他说清楚了这山洞中的地形,所以他很容易的就跑了出来。并且大声喊道:“后会无期了。” 可是等他跑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才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没穿外衣。全身上下穿的还是女孩子的内衣,现在毕竟是男儿身,好像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先去偷来身衣服穿上再说。” 接着些微的月光,林晓斌看到了一户人家,于是决定偷偷溜进去。 可惜林晓斌还没能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后面突然有人喝道:“小贼,看掌。” 林晓斌大骇,忙举双掌相迎,原以为对手的掌力应该不会太雄浑,不过刚一接触,林晓斌就知道自己错了。对手的掌力不但雄浑,而且还很熟悉。但是那个人怎么可能也出现在这里? 两人各撤掌力,倒退了三步。突然间两人一齐动了。 “少泽剑,”林晓斌喝道。 “亢龙有悔,”对方喝道。掌风与剑气搅在一起,周围的几棵树树身上都被划出一道口子。 “清风无悔。”林晓斌试探道。 “赤炎忠肝。”对方回答道。 至此,林晓斌已经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尽管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也穿越来的,但他只想快走,快离开这个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人。 “林大斌,你还想逃避吗?”那个人突然话了。 第三十三章 林晓斌闻言不由得一震,脚步也放缓了下来。八一 中文网只听那人继续说道:“大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惜梦是我误杀的。如果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请你动手吧。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在你杀了我之后,能够让那个意气风、纵横任侠的林大斌能够真正活回来。”说罢,只听“咚”的一声,那人竟重重的跪在地上。 林晓斌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了头,“邵海,你这又是何苦?再说,就算杀了你,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杀了你,惜梦她就会活回来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真的想将你小子千刀万剐。”林晓斌心中的杀意被激起,突然举起双手,六脉神剑蓄势待,意欲将眼前的人打成筛子。可是举起手的一霎那,林晓斌又犹豫了起来。当初自己练不好武功,遭人嘲笑时,是谁无私的将习武的心得与自己分享?当自己去执行任务,差点死掉的时候,又是谁将自己救回来?当自己遭到诬陷,所有人都误解自己的时候,又是谁在力排众议、为自己辩解?虽说是这个人害得惜梦永远离自己而去不不假,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真的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想到这,林晓斌不由得仰天长啸,暴喝一声,左手少泽剑,右手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少冲剑五剑齐,射向了天空,“贼老天,你他妈到底做了些什么?”五道剑气携着林晓斌的怒意直冲云霄,可是老天并没有给出回应,显然不准备给出任何答案。 突然间一阵剧痛感袭来,林晓斌这才省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杜静妍告诉自己这块手表的存在时曾说过,这手表每三个月只能用一次,且持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一到不但会脱力,而且以林晓斌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林晓斌眼皮一翻,又昏了过去,身体也自动恢复到女儿身的状态。 “大斌,你没事吧。”邵海连忙飞身抢过去,扶住了林晓斌将要倒下去的身躯,感觉到林晓斌已经昏过去了,邵海突然改了口:“晓夕,晓夕,你没事吧,快醒醒,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向大斌交代啊?”可是这又怎可能叫得醒,邵海能感觉到,林晓斌此时呼吸都有点微弱了。 “糟糕!”邵海急的满头大汗,搭了一下林晓斌的脉搏,不禁有些骇然,“七蛊虫?不可能吧?大斌明明已经把这个消息留在这丫头记忆中了啊。难道说……” “该死!”邵海敲了一下自己脑袋,“这丫头是自愿的。头疼啊!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用那块手表,这丫头居然这样用大斌留下的异能,太胡闹了。” 不过现在抱怨也已经没用了,邵海忙用左手搭在林晓斌的肩头上,小声道:“异能开启,生命力强韧。” 与此同时,林晓斌身上又出现了那层若有似无的金光,邵海见状大喜,“觉醒了吗?不愧为水神转世,居然是神疗术。” 过了一小会儿,林晓斌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邵海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这丫头根本就没穿多少衣服,不禁脸一红,暗道:“朋友妻,不可欺。”然后去找了附近一家人家,帮林晓斌偷出了一套女装,给林晓斌穿上。然后背起林晓斌,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轻轻将林晓斌放下,静静的守护着她。 一直到天光大亮,林晓斌仍然没有醒转的迹象,邵海叹了口气,思考着上哪去搞食物,现在自己可真的不能离开林晓斌半步,否则一定会有危险的。 就在邵海为难之际,他听到了脚步声响,随着来人越走越近,邵海心里不禁大喜,刚要开口说话,对方却娇叱一声“淫贼”,挺剑向邵海刺了过来。 邵海大惊,忙向一旁闪避,“姑娘,在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甚你要杀了在下?” “你这采花淫贼,实在是武林败类,我一定要杀了你。”说话的时候手中也没闲着,手中长剑舞出数朵剑花,刺向邵海。 邵海左闪右避,躲过了那姑娘的凌厉攻势,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晓斌,他大概明白了,这也许是一场误会。于是一边躲闪着对方剑势一边说:“姑娘,你听在下说,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将那位姑娘糟蹋成这个样子,还敢狡辩吗?” 这时林晓斌身上的衣服很凌乱(邵海哪会给女孩子穿衣服啊,何况那个时候是夜里,能给林晓斌穿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头散乱(废话,半夜被人劫出来又乱跑一阵,头自然是散乱的),赤着双脚(呃……有谁听说过有人穿着鞋睡觉的),脸色苍白(尚未痊愈),昏迷不醒的样子,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 此时邵海心里却很奇怪,对方的剑路竟隐隐有一种“无招胜有招”的感觉在里面,打到后来,邵海竟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这下子邵海可是狼狈万状,只感到一股潜力逼来,呼吸困难,连话都没法说了,邵海没有办法,只有还手了。 第三十四章 只见邵海右手画了个圈,似要扰乱对手心神,左手成爪探出,攻向对方持剑的手腕。??八一中??文网 ?? 那女子忙用剑反挑下去,似要穿透邵海的掌心,逼邵海撤手,可不想邵海的左手竟只是虚招,在剑锋要刺到自己左手那一瞬间,突然收回左手,原本画圈的右手改为一掌拍向那女子的手腕。 不过那女子也毕竟不是庸手,见到邵海反击的招式,只是冷哼一声,突然将剑抛向空中,右掌拍出迎向邵海右掌,将掌力与邵海掌力黏在一起,使邵海一时不得收手,紧接着趁势用左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长剑,直指邵海咽喉。 邵海大骇,原本收回的左手突然伸出小指,一记少泽剑射了出去,那女子未防备有此招,只听“嗤”的一声,剑上顿时被打出一个缺口,那女子左手用剑毕竟不是很纯熟,忙撤去右掌,倒退两步,问道:“这手功夫你是从何学来的,说。” 邵海的气息却有点不匀,刚才勉强出手的一招六脉神剑根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功夫,所以感到内息有点乱,因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地在调息。 那女子却似恍然大悟一般,“难道你就是那高二公子?怪不得,这次我要和你旧账新仇一起算,姑娘剑下绝不会再容情了。”说罢,直直一剑刺来,直取邵海小腹。 邵海这次是无法再用巧招来化解这一招了,只有实打实的硬拼了。 邵海举起双掌,拉出的正是“亢龙有悔”的架势,迎击向了那女子手中之剑。 可就在双方的招式要互拼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待到两人看到那冲进战圈的人,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说话之人猛地用双手紧紧握住那女子手中的剑,背后则空门大开,硬是受了一掌邵海的“亢龙有悔”,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玉姐姐,不用再问了,这六脉神剑是我教他的。” 那女子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认出了这个人,“林妹妹,你为何要这么傻?为了这个男人,你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 那女子正是玉莹,而那冲到两人战圈中间的人,也正是林晓斌。 玉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原来当日林晓斌被薛瑄冤枉,离开众人时,玉莹伤势还未复原,尚未苏醒过来,后来得到无心大师相助,苏醒过来后,现林晓斌不见了,感到大是奇怪,忙向薛瑄询问。薛瑄对此的回答仅是冷哼了一声,薛英忙对玉莹说道:“玉姐姐,你不知道,原来我们这一路上上遇到的惊险,原来全是那姓林的搞的鬼。” 玉莹大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英说道:“那个姓林的,其实本不姓林,应当姓高。那家伙是大理高家的后人,和长生教的人勾结,将我们算计了。” “怎么可能?”玉莹不可置信道。 “怎么不可能?我早就看那家伙不是好人了。若不是我爹脾气好,早就把那家伙送去见官了。”薛英继续说道,“只是将他赶走,已经算便宜他了。” 可是玉莹却是心中大急,心说你哪里知道啊,这下子糟了,虽然当日在她晕迷之前,她也看到了林晓斌力战强敌,但是她心里却很明白,林晓斌早已将功力尽数送与于清华了,那么那个时候林妹妹一定又不顾一切的激了自己身体的潜能了。林妹妹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带着伤,又已经失去了武功,实在是太危险了。玉莹越想就流出越多冷汗,不敢再想下去。 于是玉莹去找到薛瑄,暗暗地对他说出了林晓斌的真实性别,薛瑄顿觉后悔不已,暗悔自己的错误决定,但大错既已铸成,后悔是没有意义的,于是薛瑄在玉莹伤愈之后,请她去寻访一下林晓斌在哪里,向她致歉。而薛瑄自己则说自己另有要事,没办法亲自去负荆请罪。实际上薛瑄没什么要事要办,只觉得对一个丫头片子低头很丢脸,因此不愿意自己去道歉。但玉莹心想这样也好,于是在这四处寻找林晓斌的踪影。结果今日正好找到她,不想却闹出了这些事来。 第三十五章 事实上林晓斌早已清醒过来,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邵海,因此她选择了做鸵鸟,一直在装睡,当玉莹和邵海打起来时,她认出了玉莹,但没想到后来两人竟然误会到各出绝招,性命相搏,因此她无法再装下去,只得大喊一声,并且不知从身上哪里冒出来的力量,竟然及时跑到两人中间,握住了玉莹手中之剑,但是这样一来背部空门大开,于是硬受了邵海一掌,造成身体再次受重伤,不支的倒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尽管林晓斌身体上受到了重创,但心情却变得通明了。她对玉莹说道:“玉姐姐,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吗?” 玉莹含着泪点了点头。让邵海走近林晓斌的身边。 林晓斌用微弱的声音对邵海说道:“海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把惜梦的死归罪于你,更不应该逃避现实,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我要重新站起来,如果我们能穿越回去的话,我帮你找出这一切事情的幕后黑手,为师姐和惜梦报仇,我们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绝代双骄绝不是好惹的!”说到这里,林晓斌的眼神中又重新焕出了光彩,邵海一时也看呆了。 林晓斌咬牙忍着剧痛伸出了一只手,邵海会意,也伸出一只手来,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情形,像极了十几几年前邵海与林大斌兄弟二人说着兄弟齐心,握手言欢的时候,可是……邵海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在滴血,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活回来了。 林晓斌终于撑不住了,刚刚只是为了向邵海说出这句话才一直硬撑着,现在她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黑,便又昏了过去。 邵海虎目含泪,“晓夕,你太累了,你真的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一切的噩梦都会过去的。”蓦地邵海想起那《天仙子》,不自觉地吟诵了出来:“冰雪少女如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是非难解虚如影。一腔爱,一身恨,一缕清风一丝魂。仗剑挟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梦中,蓦然回万事空。几重幕,几棵松,几层远峦几声钟。” 玉莹有些傻,看着邵海问道:“阁下和林妹妹是旧识?” “算是吧。”邵海苦笑道。 “那可不可以说说你们的往事?我能看出来,林妹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悲伤,是不是和阁下有关呢?” 邵海更觉心中凄苦,“没错,她所伤心的事确实和在下有关,而且当初,是我差点一刀要了她的命。” “什么?”玉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我和我一个兄弟同门学艺,都喜欢上了我们的师姐,可后来我兄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而主动放弃了,想成全我和师姐,可没想到,后来师姐不知让什么人暗算了,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我和我兄弟拼命给师姐输内力,希望能为她续命,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错了,这种方法反而害了师姐,仅一个月后,师姐她就--香消玉殒了。”说到这,邵海两个拳头紧紧纂到了一起,似乎要纂出血来。 玉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林晓斌,又看了看邵海。 邵海继续说道:“我和我兄弟一直在查找那个真凶,可后来有一天,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就是我兄弟做的,并且非要杀了他不可,可是那一天有人阻止了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了我一刀,那个人就是她”,邵海指着林晓斌说道。 “那后来呢?”玉莹着急的问道。 “后来,我的兄弟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救了她的命,在此之后,我的兄弟差不多只剩了半条命,而她也精神错乱,误以为她自己是我的兄弟。”邵海悲哀的说道。 与此同时,在另一时空,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杜大姐头,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我们以六神之力如此逆天,会不会给林姐姐带来更大的灾难。” “这可不像是最强的风神说的话,风神大人。”声音的主人,赫然是杜静妍。“那丫头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只有她才有可能让火神林大斌真正的复活。” “这样做真的好吗?林大哥的本意恐怕不会是这样的吧。风神的时间之力,难道真的是应该这样乱用的吗?”被称为风神的小男孩喃喃自语道。 “不对,”玉莹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为什么当初你师弟不去救你师姐呢?如果他有那种恐怖能力的话,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以为我们不想救师姐吗?”说到这,邵海的双眼红,怒吼道。“可是当初我们两个却被人算计,用不出我们的异能了。” “什——什么是异能?” “就像这样,异能开启——生命力强韧,”邵海的右手再一次搭上了林晓斌的肩头。 第三十六章 “怎么可能?”玉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只见林晓斌身上不断闪耀着赤金两色的光芒,而且林晓斌原本由于受伤而显得苍白的脸颊渐渐红润了起来。而且林晓斌似乎也有了要恢复知觉的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一张字条落到了邵海的手上,这一次玉莹更加吃惊了,她竟然未能感到附近还有人,而且这张字条似乎竟然没借助什么外力就已经送到了邵海手中,这背后的人物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啊?不过这还不算完,更让玉莹吃惊的一幕又出现了,当邵海刚刚看完字条上的内容时,那张字条竟然自动的燃烧了起来,在这张字条烧尽后火却又自动熄灭了。 如果说玉莹起先对邵海的话只信了三成的话,那现在她就已经信了**成了,那一切一切她所不能理解的事全都生在了自己的眼前,叫她不由得不信。 邵海的脸色变了几变,走到林晓斌的身前,突然喝道:“呆子,快醒醒,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虽然有邵海的异能的帮助,还有自己无意识中觉醒的新异能的自愈,但是要让林晓斌迅清醒过来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这个时候的林晓斌已经舒服了很多,还在昏睡中的林晓斌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一片舒服的海洋里遨游,并且感悟到生命的无穷无尽的力量,林晓斌已经有些感到自己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梦境找上了自己。可这时突然听到了邵海说的话,尽管前面没有听清,但是那句“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林晓斌可是听清了,于是林晓斌再度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海哥,出了什么事?”奇怪,身体的感觉怎么会怪怪的? 邵海忙说道:“刚刚我得到消息,欧阳家有难。” 听到这句话,林晓斌可说是彻底吓醒了,“什么?”林晓斌虽然感到此刻身体有些异样,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想马上站起来施展轻功飞奔到欧阳家去,可是此时林晓斌才赫然现此刻的自己竟连一丝内力都用不出来了,不禁心头大骇。“怎么回事?” 可邵海此时却明白了过来,林晓斌原本受了伤,又将别人身上的毒弄到了她自己身上,使得身体变得很差,又在身体很虚的时候动用了那块变身手表,自然就使身体遭受了很沉重的负担,而后虽然她的自愈能力和自己的异能挥作用,使她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么做却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她身上的内力全都被耗光了来弥补她身体上的问题。 林晓斌的眼睛看向邵海,这一次她不得不求助了。 于是邵海二话不说,立刻背起了林晓斌,施展轻功向欧阳家的方向跑去。 林晓斌心中虽有很多疑问,但是此刻的她却一个问题都没有问。此刻林邵二人都不再说话,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达到了顶点。 事实上邵海虽然从杜静妍那里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但是他也并不可能知道欧阳家在哪。他之所以能走出正确的方向,只是因为那个给了他字条的人,在一路上留下了淡淡的火烧过的痕迹。 之后玉莹也赶了过来,为了追上邵海,她显然已经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这位公子,请等一下,我也要去。”显然这次看在林晓斌的面子上,玉莹将邵海尊称成了公子。 “玉小姐是吧?这事本来与你无关,你为什么也要去趟这趟浑水?” “不,林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一次玉莹显得很坚持。 邵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脚步却放缓了些,让玉莹能够跟上自己。 这下子可是把玉莹吓得不轻,背上背了一个人却能随心所欲的施展轻功,这是怎样的实力?玉莹有些看不透邵海的实力了。看样子刚刚这个人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自己恐怕接不下此人十招。这时她也明白到,如果刚才二人真的交上手的话,恐怕倒霉的是自己。心下不由对林晓斌更是感激。 第三十七章 放下林晓斌三人暂且不表,倒回来说说欧阳家到底遭了什么难。八一 中文网这事还要从十余年前说起。 当年曾有个叫风继凯的人,此人在江湖中大大的有名,不过有的却是恶名。因为此人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淫贼,他曾经奸杀过无数的少女,其所作所为可谓人神共愤。江湖人士很恨他这种作为,可是这家伙武功很高,一般武林中人奈何不了他,所以让他逍遥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有位叫做欧阳青松的大侠擒住了这个风继凯,将他交予受害者的家属惩处,这些人早已恨透了这个人,对他施以各种极刑,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并且在死后也不放过他,将他剖腹剜心剁成了肉酱,这才算稍解了这些人心中的一口恶气。 可是这个风继凯虽然为人极恶劣,对自己的元配夫人却是极好,百般温存。而在他死掉的时候,他和他夫人的孩子已经九岁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风从虎。 风夫人从来不对这个孩子提有关他父亲的劣迹,当孩子问起自己的爹时,风夫人就说风继凯是死于奸人欧阳青松之手。也因此风从虎自幼就恨透了欧阳青松这个人,恨不能有朝一日手刃欧阳青松,并且让欧阳青松家的所有人都受尽折磨而死。 而且由于他的出身关系,在江湖中也是饱受歧视,这就更增加了他对于欧阳家的恨意。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加入了一个叫“天地门”的神秘门派中,并且受到了那位天地门的神秘掌门的赏识,将他收为弟子,并让他做了派中的左护法。 大权在握的风从虎感到自己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在自己手下里找出一个轻功极高明的人,打探欧阳青松家里的消息,并且后来又让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欧阳青松的小女儿下了他偶然找到的七蛊虫之毒。后来每当他听到这个手下回报有关欧阳青松的小女儿所遭受的痛苦和欧阳青松家的人为此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可是后来风从虎却得到回报,欧阳青松的小女儿得到了一位神秘高人的救助,身上的七蛊虫之毒竟然被解了,风从虎大为震怒,要手下将欧阳青松的小女儿劫出来,他想知道是哪个高人长了三头六臂,竟然能解得了七蛊虫这么难解的毒。 欧阳青松的小女儿的名字,叫做欧阳月。 可是那个手下却错将林晓斌劫了出来,并且被林晓斌戏弄了,于是向风从虎飞鸽传信回报了这个情况,风从虎更是大为光火,于是不顾一切的闯进他师父的卧室。向他的师父哭诉欧阳家欺自己太甚,可是风从虎的师父并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反而是叫了几个派中的顶尖高手连夜施展轻功赶路,不到转天的中午就已经来到了欧阳家门口。恰好此时欧阳家现林晓斌不见了,也正是鸡犬不宁。 欧阳雨和风从虎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可是欧阳雨比风从虎的武功却差了一截,就在欧阳雨危难之时,有一道俏丽的身影及时赶到救了他,救欧阳雨的人恰是欧阳雪。 自欧阳雪接到欧阳雨的信之后就急着往家赶,因为她内心对林晓斌是感到很歉疚的,她想见这位救了自己命却险些将自己的命赔进去的师妹一面,否则的话她觉得自己的良心是会不安的。可正由于她及时的赶回,才救下了欧阳雨。 可是天地门的高手又岂是好相与的,于是不久后欧阳雪就现自己的小命快要不保了。而这次救了欧阳雪的,却是那刘老头。 不过刘老头也并没好多少,毕竟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打了两个高手后就觉得口里喘,似是已快不行了。 “今日我老头子只好一死以报知己了。”刘老头绝望的想到。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大喝,“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说话的人,正是邵海。 “总算来的没有太晚,”邵海庆幸的想。 这么想着的同时邵海一招“亢龙有悔”轰向了那个正在和刘老头交手的天地门高手。 那人刚才听到邵海说话底气如此之足,心知此人内功奇高,并没有任何轻视他的意思,但是却不曾想到邵海背上背了个人还如此勇悍,不禁吓了一大跳。 可惜这时已经晚了,那天地门的高手硬受了邵海一掌,顿时觉得立足不稳,被邵海的掌力震得往后疾退十几步,摔倒在地上。 这时欧阳雪喊道:“少侠小心。” 原来风从虎见邵海如此神勇,心中起了惧意。看到邵海身后背着一个人,于是想偷偷的趁邵海在与那人交手之际,擒住邵海背上的人以要挟邵海。 不过欧阳雪是白担心了。因为风从虎没想到,邵海固然不好惹,邵海背上的林晓斌也不是好惹的。尽管现在林晓斌再次功力全失,但是她的手里——还有针。 那风从虎本想既然林晓斌要人背着过来,那么必然很虚弱,对付起来轻而易举,可是就在他的手要擒住林晓斌之时,却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剧痛,不得不倒退两步查看原因,原来风从虎手上已然中了林晓斌一针。 而此时邵海也回过手来,狠狠一招“神龙摆尾”轰至风从虎的身上,风从虎这才体尝到邵海的厉害,立刻就跌了个仰面八叉,比刚才之人还要狼狈。 而就在这时,强行飞出一针的林晓斌只觉得浑身一阵火烧似的疼痛,晕了过去,从邵海的背上掉了下来,而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冒火的半透明人出现,将林晓斌抱在手中。 “你——终于出现了。”邵海有些唏嘘的道。这个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人,曾经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但是现在这个“人”的身份是——火神本尊。 第三十八章 只见神秘人很怜惜的抚了抚林晓斌的额头,然后将林晓斌交到了玉莹手中,“舍妹就麻烦姑娘照顾了。???? ? ?” “好。”玉莹呆呆的接过了林晓斌,只觉得她的身体烫得厉害,不由心里大感焦急,可又无法可想,不过她觉得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而神秘人走到邵海身边,“海哥,很久没一起活动筋骨了。这次是你二我三还是我二你三?” “哎呀,你还是这个毛病,你就不能多少尊重一下那几个垃圾吗?”邵海调侃道。 “哇,海哥不是吧,你转性了,居然连垃圾都开始尊重起来了。你不觉得这样太侮辱你自己了吗?” 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的天地门掌门朱武终于开口了,“两位是丝毫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放在眼里做什么?你们又不是美女,看多了会吐的。”神秘人说话时却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这样让朱武心里更感觉到愤恨不已,朱武的手握紧了量天尺,一副恨不得马上冲过来的样子。 “劝你最好别过来。”神秘人说道,“否则的话下场就如同这石头一样。” 只见神秘人之时单手轻轻一抚,就将身边的一块巨石弄成了一堆碎末,看得朱武有些呆了,他能看出神秘人这一下绝不是弄虚作假,那么自己是绝对对付不了这个神秘人的。 而这时邵海也开了口,“在我们兄弟手上的人命不下上百条,你们如果想要血溅这个地方的话,我们也不在意再添你们这几条命,只不过现在我们不想杀人,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快滚。” 朱武这次是真的怕了,因为眼前的两人实在太可怕了,“二弟、三弟、老四,虎儿,我们走,要报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不过是群银洋镴枪头啊。”神秘人继续嘲笑道。 而朱武此时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渐渐的天地门的几人远去了。 “海哥,这次我要和你算账了。”见那几人已经去远,神秘人转对邵海说道。 “跟我算什么帐?”邵海莫名其妙。 “装什么算,你丫竟然把我说成小李探花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能不找你算账吗?” “就为了这个?”邵海有点愣了。 不过这时神秘人已经出手了,一式“双龙出水”攻向邵海,邵海自然不可能站着不还手,于是还了一招“潜龙勿用”。两人用的均是刚猛无比的降龙十八掌中的招式,看得众人胆战心惊,也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为什么交手。 而玉莹和刘老头心中的惊惧更甚,因为他们也是高手,自然看得出两人现在的声势已很惊人,但是事实上这两人连一成的功夫都没施展出来。如果这两人全力出手的话,那简直不可想象。 “姓欧阳的小子,如果你将来不想像我们一样后悔终生的话,就给我记好了这每一招每一式。”邵海突然没头没脑的暴喝了一声。 而这时欧阳雨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是在以这种方式教我功夫。于是他凝神观战,只见两人一直都在以一套掌法交手,两人将“阳刚”二字挥到了极限。欧阳雨看着两人交手,不禁也引出了自己心中的豪情,于是慢慢的开始也模仿起了两人的招式,竟要进入神秘人和邵海两人战圈之内,而其他人竟然谁也拦不住他,众人大骇。 就这样,欧阳雨夹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各受了两人一掌。 第三十九章 这一下在场所有其他人,除了仍然昏不知人的林晓斌外都吓到了,欧阳雪更是喊了出来:“快住手啊!” 不过众人始料不及的是,欧阳雨并没像众人想象那样,口喷献血,身受重伤,反而是夹在两人中间显得很受用的样子,刘老头看出了端倪,“大家快为他们三人护好法,那两人正在试图帮欧阳小子震开周身奇经”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刘老头和欧阳雪分站两边,为三人护好法,而玉莹则是继续照顾林晓斌。 只见神秘人、邵海、欧阳雨三人头上均是冒出白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会真的以为这几人要成仙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邵海和神秘人停下了手,相视一笑。“该我们做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 突然神秘人大笑了一声:“林晓斌,还不醒过来,你在怕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邵海和神秘人两人均是凭空消失不见。 这下众人又被吓得不轻,那两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而这时仍在昏睡中的林晓斌听到这一声,顿感醍醐灌顶。她的心里终于明白了不少,“对啊!我在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除了逃避我什么都没做。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可笑我自己却不明白男子汉三个字的真意。男子汉代表的,是天下尽在掌握的豪情壮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铮铮铁骨,是能包容天下的坦荡胸怀。一直以来,我都在一个简简单单的性别问题上钻牛角尖,真是愚不可及。” 想通了这一点的林晓斌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不少时间了,于是努力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到了正抱着自己的玉莹,于是静静的开口道:“玉姐姐,把我放下来吧。我已经没事了。” 众人看到林晓斌醒了,都不禁大喜。玉莹更是抱紧了林晓斌,“;林妹妹,苦了你了。” “玉姐姐,我苦什么?我一直都在睡觉!这能有什么苦的?!”林晓斌笑了,笑得很甜。 “咦!”玉莹觉得林晓斌在气质上有了些改变,又不知道是哪有了改变,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欧阳雪也走了过来,“师妹,真的是你吗?”欧阳雪只看过林晓斌的男装,而且此时林晓斌的气质也有了些许改变,所以有些不敢认了。 “师姐,我们还真的是很有缘呢!”林晓斌又是微微一笑。 “真的是你!”欧阳雪激动地抱住了林晓斌,“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想我死可没那么容易,阎王爷怕我大闹地府,让他不得安宁。”林晓斌又开始吹牛了,果然是脸皮越来越厚。 “对了,师妹,有样东西要还给你。”欧阳雪说着,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了一把剑,递给了林晓斌。 林晓斌缓缓接过了剑,轻轻地抚mo着剑身,这把剑虽然跟随自己日短,可毕竟是自己在穿越后拜的师傅送给自己的,代表着刚刚到来时自己内心无助的第一缕温暖与慰藉。 林晓斌轻轻的抚mo着剑身,就好像遇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酸甜苦辣,不少滋味涌上心头。“有劳师姐费心了。”林晓斌慢慢的说道。 “师妹说的是哪里话,当初若不是你舍命救我,恐怕我现在早已是一堆白骨了。” “师姐你太会说笑了,你这样的美人,老天爷可不好会舍得让你这么早死,怎样也得先让你嫁个如意郎君再说。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会没事的。”林晓斌笑着说道。 “死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欧阳雪有些急,这丫头,刚刚正常了一会,现在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我说什么了?不过是说师姐你要嫁人而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哎,可惜我现在不是男儿身,否则的话我才不会把师姐你这个大美人便宜给别人呢!”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呀,师妹,别是烧了吧,怎么总说一些胡话?”说着欧阳雪真的用手去摸林晓斌的额头。 听见了林晓斌说的这句话,一边的玉莹却想起了邵海说过的话,“我兄弟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救了她的命,在此之后,我兄弟差不多只剩了半条命,而她也精神错乱,误以为她自己是我的兄弟。”加上以前林晓斌的种种情形,此时玉莹已对邵海这句话深信不疑了,不由心下对林晓斌更是痛惜,走上前去,摸着林晓斌的头说道:“林妹妹,你就不能忘记痛苦的过去,做回真正的你自己吗?” 林晓斌乍听此言,吓了一跳,她正在想刚才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头了,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难免会被吓到。 “玉姐姐,不用替我担心了,我已经想通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晓斌说着,手中软剑直指天际。 第四十章 可这时林晓斌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对啊,我并没有跟她说过我的心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对了,邵海!”可是在人中一看,哪有邵海的影子?看样子这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林晓斌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这时她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原来刚刚神秘人那一声喊使她顿悟的同时也终于真正的明白了空谷贮气的运行之法。原来空谷贮气最重要的原理并不是重视吸收他人的内力,而是着重于修炼自身,以呼吸吐纳之法拓宽自身筋脉,这才是空谷贮气的真正原理。而林晓斌为何如此高兴?原来她一直无法修炼内力,虽然表面上还没什么,但是内心却已经很焦躁了,恨不能马上跟人动手,吸取他人身上的内力。现在的她感觉到体内重又有内力在运转,其实还有一点林晓斌并不清楚,那就是如果不是神秘人一声断喝点醒了她,那她就危险了,因为武道重心境,可是林晓斌当时的心却已经乱了,心境无法提高,若是她主要用的是别的种类的内功倒也罢了,偏偏她虽懂得很多种内功修炼方法,潜意识里最着重的却是空谷贮气这门不劳而获的内功,心境无法提高,若是再去吸取别人内力的话,那么很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可就不是武功尽失这么简单了。 恰在此时,欧阳雨也清醒了过来,“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咦,林姑娘你能站起来了?” 林晓斌受此提醒,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笑了出来,低声嘟囔道:“嘿嘿,我竟然又站起来了。贼老天,想玩我,没这么容易。”她将软剑系至腰间,随后又是一抱拳,朗声向众人道:“欧阳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些日子以来在贵府中多承照顾,现下我身体既已恢复,就不便在府中多作叨扰了。师姐,老头,玉姐姐,小妹还有些心愿未了,就此告辞。”说罢便要离开。 可这时刘老头抢着说道:“傻丫头,你以为你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吗?虽则我老头子与你相聚仅短短几日,可是却与你十分投缘,留下来让我帮你好好诊治吧,我老头子可不愿你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 “怎么回事?”欧阳雪与玉莹几乎同时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老头子吗?那你不妨运功试试。”刘老头并没回答两女的问话,自顾自的继续对林晓斌说道。 林晓斌果真运起了内劲,但是这一运功,林晓斌顿觉心下大骇,背后涔涔的落下冷汗。 不过林晓斌又一转念,大丈夫行事,若处处都要受这身体的制约,当真是无趣得很,倒不如多生出些时间来快意人生,岂不美哉。 想及至此,林晓斌眼珠一转,倏地跑到了刘老背后,“老头,多谢你的酒了,若是有缘再相见,我请你不醉不休。”之后迅的拿出了次元空间,凭空消失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 林晓斌也不曾想到,这次元空间竟然这么好用,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就从河南直接到了直隶省的邯郸,套用电影中的一句话,“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 ” 不过惊讶归惊讶,对于邯郸城,她还是想好好见识一番的,毕竟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在这里转转,说不定能结交几位英雄好汉。 不过刚一进城,她就感到城内气氛有些不对劲,整个城内似乎笼罩着一种肃杀之气。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武林中生了一件大事,盛传参天门弃徒赵升不知在哪里习得了一身好武功,返回头来与自己师门算总账,杀了本门前门掌浮浪侠沈飞,犯下以下弑上的大罪,可如今这个贼子竟然敢到邯郸城来,公然向天下英雄挑衅,要恢复个人名誉。这下引起了天下英雄的公愤,各路英雄齐聚邯郸,无论如何,定要挫一措这混账的气焰,誓为武林除害。 林晓斌一听之下来了兴趣,她倒没有武林群雄那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但看擂台大战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不管怎样,看一看那参天弃徒长的什么样子也是好的。于是也去凑了热闹。 擂台上,只见那赵升一掌拍出,对手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打落了擂台,看到这里,林晓斌的瞳孔收紧了,原因无他,上一次败于无心方丈手下时,那老和尚用的是相似的一招,从那以后林晓斌就一直在苦思破解之法, 虽说自己的刀气可以破这一掌,但是若非极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用刀的。但是看来这极为简单的一招却没有其他路数可破。 这时又有一人上台打擂,林晓斌只见那赵升浑身一抖,“秦师兄,你也来了?” “你还有资格叫我师兄吗?”那人苦笑一声,“今日我是奉了老门掌之命,要你交出参天掌法的秘籍。” “秦师兄,这参天掌法的秘籍请恕我还不能还于师门,还望师兄海涵。” “早知你会如此说了,多说无益,接招吧。” 同门师兄弟在台上较量了起来,那赵升也不再用掌法,而是用本门的棍法与那秦师兄都在一处。 “小时候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练武,想不到今日相见却要生死相搏。”赵升伤感的道,手下却是丝毫不慢。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那秦师兄嘴上回到,手下却也是加紧了动作。 但两人师出同门,用出的招式也是一模一样,若非位置不同,棍子的颜色不同,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人用处来的。 林晓斌虽然仍在喝着酒满不在乎的看着,但是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眼前的景象却是很像当日自己与邵海之间的恩怨,心下暗自决定一定要帮眼前的赵升摆脱困境。 可这时台下有人看的不耐烦了,飞身上得擂台,“二位这样打下去何时能了,不如让在下来与赵大侠打上一架,秦大侠还是退场吧。” 秦师兄与赵升同时大怒,“你是何人,我们师兄弟比武与你何干?” “人说参天谒地二门均为武林精英,今日一见,功夫不过如此,在下算是见识到了。除了赵大侠的掌法还勉强能让我们看的上眼,其他简直不值一哂。” “你凭什么侮辱我师门?”赵升虽已是参天门的弃徒,但是对于师门的感情仍然存在,因此对于这人的话极度愤怒,一棍扫出,攻向那人下三路。 秦师兄虽也想出手,但无奈身手没有赵升灵活,又不想两人齐上,失了参天门的脸面,只得收棍退在一旁。 那突然闯上来之人看样子也并非大言欺人之辈,赵升用本门的棍法完全无法取胜于对方,完全受制于人,无奈为了本门名声,却不敢用刚才使用的掌法,成了名副其实的作茧自缚。 林晓斌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时侯正是使用暗器的好时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突然那与赵升动手之人身体倾斜,“砰”的一声滑倒在地,破口大骂:“妈的,是谁这么缺德,用酒水暗算老子。” 而台下之人大多以为这只是这小子不敌人家赵升的棍法,这才找出来的借口。 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被骗过了,有一人朗声道:“小兄弟,暗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可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小人。”话音未落,就有两人跳上擂台。 “好好,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怎么称呼啊?”那年纪稍长之人一开口就使得台上台下无数人倾倒,原本台下之人以为这两人如此互看,必定以前是有过嫌隙的,却不想两人不仅完全不认识,而且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实在是让人极度火大。 但是真正让众人彻底倾倒的则是接下来那个家伙的话,“小徒孙,师公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用收我老人家为徒来替你当挡箭牌,师公年纪大了,不像你年轻人禁得起折腾。” “徒弟呀,不要随便的胡说八道,吓到人不要紧,尤其是这群沽名钓誉的人,吓死一个武林就少了一害。可是你要是吓到那些花花草草可是不对的。”这话一说出来,台下群雄顿时大怒,平时这些人哪个不是侠义之辈,自视甚高,如今被那人这样一说,自是勃然。 “乖徒孙,师公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这些家伙混在一起,掉了师门的身价,怎么样,跟这些人学的一样,吮痈舐痔,欺师灭祖了吧?” 两人说够了之后,四目相对,两人的样子都是极度欠抽。 赵升终于看不过去眼了,“两位,能否听在下一言?” “闭嘴,我们本门内部有这等欺师灭祖的大事,要你这不相关的外人插什么嘴?”两人一同说道。 这话表面上是在骂赵升,但实际上骂的却是在场的群雄,所谓赵升欺师灭祖之事,在场群雄大抵并不知道详细情形,只是为了搏一个美名,于是纷纷凑到一起,直预置赵升于死地而后快。 第四十二章 接下来,林晓斌对那上得台来捣乱的家伙一抱拳,说道:“阁下请了,不知阁下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高人,居然对参天门的事如此感兴趣?” “老子是什么人,用不着你这小白脸来管!”那搅局之人嚣张的说道。? ? “原来如此,对于阁下这样强硬的人,在下从来都是先收拾干净了再问问题。” “小白脸,不要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林晓斌笑道,“太好了,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徒孙,有事弟子服其劳,徒孙,知道我老人家的意思吗?” “唉,居然靠冒充长辈来指使我老人家,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可怜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替我收的徒弟擦屁股,命苦啊。”不过话是这样说,那大汉却一点站起身来的意思都没有。 “哎呀,老了,真是老了,只是个小徒孙都支不动了,看样子只好我老人家亲自出手了。”但是那一直看着另一个人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想出手。 “要打快点,你们两个在那里磨蹭什么?莫非怕了老子不成,你们等着,等下收拾掉你们,老子非要把你们两个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不可。”那搅局之人实在是被两人这种不断地互相推诿的行径气坏了,这两人的做法根本就是无视他。 可惜这家伙的气愤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话音还未落,林晓斌突然就用出了一招商阳剑,那人不知林晓斌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再加上林晓斌是暗中下手,腿上顿时受了伤,顺势往后跌倒,还未来得及站稳之际,另一个人陡然冲了上去,点了他的麻穴。 “总算解决掉这个麻烦了,”林晓斌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老人家了,刚才若是徒孙你出手再慢一点,我老人家就惨了。” “小兄弟,玩笑该开完了,办正事了。我老人家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有些乏了,我先睡一觉,天大的事不许叫醒我。”那人又一次语出惊人,且说到做到,刚说完这句话就闭上双眼,往下一躺,而且似乎刚躺下就睡着了,且睡得十分香甜。 而此时林晓斌也是有样学样,“累死我了,我先吃顿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许打扰我老人家吃饭享受,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说着,不知从那拿出个馒头和一葫芦酒,边吃边喝,一边吃喝还一边吧嗒着嘴,赞叹一声“好久啊好久”,那模样好不惬意。 台下的群雄和台上的赵升、秦师兄简直服了这两个人,这么重要的关头,这两人居然一个睡觉,一个喝酒,全然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是在场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这下子最尴尬的就是那搅局之人,原本他可以打胜赵升,人前显圣,鳌里夺尊。这下子却被这两个无耻之徒以卑鄙的手法击败,尤其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这两个卑鄙的家伙居然完全将他无视掉了,根本不理会他的死活,尤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又无法动弹,那样子十分滑稽。 “你们两个这样不是英雄好汉所为。”大汗虽封住了搅局之人的穴道,却并没有点他的哑穴,那人本来打定主意一言不,可在这实在难受的情形下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们两个武林中的败类,你们的父母先人肯定是祖上无德,才生出你们这样卑鄙无耻、龌龊下贱之人。”那搅局之人索性越骂越难听,甚至已经辱及二人的先人。 “吵死了。”老者与林晓斌二人终究不胜其扰,老者出手如电封了他的哑穴,场内顿时清净了。林晓斌此刻有种想把此牙酸口臭之人碎尸万段的冲动,但见老者居然在封了对手的哑穴之后继续躺下鼾声大作,不得不佩服其修养。林晓斌自问不及,于是又拿出酒来狠狠灌了一口,仿佛与手中之酒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第四十三章 就在老者再度躺下,林晓斌悻悻的灌酒之际,场上局势再度生变化,只见几道寒光直奔两人致命穴位打来,林晓斌此刻还在灌酒,仓促之下下意识的拿起酒葫芦在身前格挡,只见酒葫芦被强大的内力震得四分五裂,酒水也四溅开来,无论台上台下,所有被酒水溅到的人均觉心中一寒。 ? 而此刻的林晓斌也相当狼狈,完全没有了刚才装出来的隐士高人风范,在擂台上不住的倒退,嘴也不闲着:“好疼,好疼,好厉害的内劲,吾老人家年老不以筋骨为能,不与尔等戏耍,先去也。”看架势,似乎是要脚底抹油——开溜了。 这时台下看热闹的武林豪客却也在议论纷纷,“吴兄,赵升此子狼子野心,视天下英雄为无物的摆下这擂台,却终归是邪不压正,若非这突然出现的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只怕他赵升此时已然贻笑江湖了。”“梁兄言之有理,梁兄可知这二人来历。”“看之不出,不过依然现那老匹夫的掌法似与竖子赵升系出同源,如出一辙,不知二者有何关联。而那乳臭未干的白衣小儿不知有何依仗的强行出头,当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两位仁兄见识不差,如某家所料不差,那老匹夫便是已销声匿迹多年的上一代参天门弃徒崔鹏,这老贼年轻时便凭一双肉掌反出师门,无数正道人士围剿他却每次都无功而返,对他无可奈何。如今只怕这老贼功力更加精进,更难以对付。而那白衣小贼,刚才从他酒壶中四溅出的酒水阴寒之意极强,这厮定是练了什么淫邪功法,这参天门每一代都有弃徒,吾辈早已怀疑这背后必定有幕后黑手,如今看来,吾等已离找出真凶不远矣。” 这些话本是几人私底下的窃窃私语,可不知为何,这话语声却让台下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台下的人各种作态,有的深以为是,有的不以为然,还有的不置可否,不过此时台下的争辩声却是越来越大,有种场面即将混乱的趋势。 刚才的话之人并未说错,那上台相助赵升的老者正是上一代参天门弃徒崔鹏,刚刚几道暗器向他与林晓斌二人射来时,崔鹏便觉得赵升选在此时摆下的擂台是被有心人所利用,感到了此事的棘手。虽然假作睡觉之状,但区区几枚暗器却也并不放在他的眼里。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林晓斌的丑态,看到林晓斌似乎步履虚浮,不似作伪,不由得暗自摇头,心下叹道:“年少气盛,语出张狂,临机应变,百无一能,何苦来哉。”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因为此时飞向崔鹏的暗器也已经袭来,崔鹏只是突然站起来一分双掌,几枚暗器便即掉落在地上,这一掌之威却让在一旁观战良久的赵升双眼眯了起来。 而台下几人说的话也让赵升听到了,赵升在释然的同时心底也涌现了更多的疑问,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擂台下那些江湖豪客不知是真的被赵升的行为气得群情激奋还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全部向擂台方向涌来,大有将擂台挤垮的架势。 这时林晓斌也止住了后退之势,看到眼前的形势即刻大喊道:“不好。老子要归位。”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双脚似乎不听自己使唤般向前挪移,越来越靠近汹涌的人群。 崔鹏、赵升和那秦师兄三人皆喊道:“前方危险,少侠切莫再前行。”可林晓斌却是不停脚、不回头的破口大骂:“格老子的,老子今日却是救了三个窝囊废,三个窝囊废不但没有给老子好处,还要将老子送到酆都城里去,真是亏了大本。识相的快滚,休要搅了老子的阵脚,否则去往酆都城的路上休怪老子没事先提醒。” 三人听到林晓斌的话顿时一怔,这话极为难听,言下让三人逃跑的意图很明显,三人只觉得内心受了极大的侮辱,却也是打死不退,共同向前大步走来,并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毕竟林晓斌与崔鹏、赵升一干人可说毫无瓜葛,完全是仗义出手,现在出现这种紧急情况如果他们离开而让林晓斌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几人可是会内疚一辈子的。崔鹏、赵升更是双双出掌,将林晓斌笼罩在掌风之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林晓斌见几人不走,心思电转,不仅想到了主意,也为几人的做法所感动,只觉自己没有救错人,不由大声吼道:“格老子的,既然有人要陪老子走黄泉路,老子也不枉在人世走这一遭,且看某家大开杀戒了。” 崔鹏和赵升的参天掌法当真不同凡响,仅仅是两人掌法带动的掌风,就让正在前行的江湖群豪身形俱是一滞,林晓斌心下大为震惊这一掌之威的同时,也不甘示弱于人,六脉神剑快出手,一道少泽剑气后是一道少冲剑气,最后一记中冲剑又追上去势未减的两道剑气向斜下方的台柱袭去,擂台的柱子承受不住汹涌的剑气之威,竟是硬生生的被打断一个缺口,但听得“喀拉”声响,柱子折断,台上的五人全都立足不稳,跌落台下,擂台的所在地一片狼藉。而台下的武林群豪听到这有如山崩石塌的振聋聩之声,竟似如梦方苏,前进之势却不那么容易停下来,不少人跌伤压坏,现场一片混乱,但所幸在场之人均有武艺傍身,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大多人只是受了些无关紧要的轻伤。只有那搅局之人由于穴道被点,无法动弹,掉落之下却是双腿骨折,好不凄惨。也幸好赵升所设擂台并非为为难他人而设,擂台本身不高,不然的话,这一摔定然要了他的性命。 崔鹏、赵升和秦师兄此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晓斌,希望林晓斌给出一个解释。虽然林晓斌这方式救了众人不假,但也是害的众人尽皆灰头土脸,为何没有提前将话说清楚。 可此时林晓斌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走到了那搅局之人的眼前。 那搅局之人被林晓斌擒住折腾一番,又因为林晓斌打断擂台柱子的举动双腿骨折,连番打击下虽然还能保持清醒,却已经是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哑穴被点的话,此时恐怕已经痛的叫出声来了。因此看着眼前的林晓斌,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个时侯,终于有人忍不住现身了。 “朋友似乎有些过分了。” “比起阁下来,这只能算是小伎俩罢了,上不得台面。”说着话的同时,林晓斌蹲下身子来,为搅局之人正骨。对方也看出林晓斌的意图,并未出手阻止。 “老夫彭宇,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仙乡何处。还请少侠道出个万儿来。” 林晓斌淡淡的回道:“不敢,在下林晓斌,处处无家处处家。不过还未请教阁下与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那彭宇眼神飘忽了一下,这才说道:“犬徒冯军。” 林晓斌此时什么也不说了,只是静静地继续为冯军疗伤,彭宇也不再出声,在场群雄也受到二人影响,场面就这样诡异的安静下来。 过了约莫有两柱香的时间,林晓斌为冯军疗伤完毕,站起来仍是静静地看着彭宇。 彭宇也不犹豫,立刻抱拳朗声道:“承蒙林少侠手下留情,今日之事,我天地门欠林少侠一个交代,待某家广撒英雄帖,今年的腊月初三在此地必定还几位一个公道。”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的犹豫。言下之意,却是自承了这一场乱局出自天地门的手笔,而他彭宇在天地门中地位不低,尤其还要广撒英雄帖,腊月初三的这场盛会必定会比今天更加隆重和正式。 崔鹏与彭宇本是老相识,在彭宇甫一出现的时候崔鹏眼中就露出了杀机,当年参天门有不少门中好手都折损在此僚手中,尽管当时的彭宇已是参天门弃徒但此中真正原因不足为外人道,因此崔鹏找到彭宇,以当时修炼已有小成的参天掌法将他打成重伤,暗中交由参天门落,但后来彭宇又不知被何人救走,从此销声匿迹多年,崔鹏一直在明察暗访此人下落却始终未能得见,为此大为光火。 不想今时今日彭宇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崔鹏面前,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两人此时却因为林晓斌这位对两人均有恩的局外之人而隐忍了下来。林晓斌不仅帮了赵升这位崔鹏后辈的大忙,同时也不计前嫌地为这位不自量力上台挑战的彭宇爱徒冯军治了伤,两人都承了林晓斌的情,因此此时心中虽然怒意很盛,却隐忍着没在林晓斌面前作出来。 此时林晓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忙说道:“既然彭前辈已承诺腊月初三给出答复,那么今日就请诸位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有未了解的宿怨,还待来日方长。” 这一席话使得彭宇、崔鹏二人放弃了找对方晦气的打算,彭宇率先抱起冯军离开,而武林群豪也是对这虎头蛇尾的擂台失去兴趣,失望而去。林晓斌也想离开,却被赵升喊住。 “林少侠且慢,还请林少侠将今日打断擂台台柱之事说个明白,赵某虽然本领低微且承蒙少侠相救之情,但若此事不明,那些无辜受伤之人却使赵某良心难安,若林少侠不能给个交代,赵某与少侠不得干休。” 第四十四章 赵升这样的人眼中揉不得沙子,对于江湖道义的原则始终是恪守奉行,即使因此而导致自己成为了参天门的弃徒也不后悔。? ? 林晓斌今日虽然救了赵升,但在赵升看来,林晓斌所用的手段太过下作,尤其是打断台柱一事,若林晓斌事先说明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受伤,刚才只是由于气氛太过诡异而被林晓斌主导,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因此此时赵升叫住林晓斌,要求林晓斌将刚才之事解释清楚。 林晓斌生性不羁,若是赵升语气柔和的问出这一句话也许林晓斌还会客气地回答,但此时赵升那强硬的语气却引了林晓斌的不满,因此林晓斌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赵升见林晓斌不仅不回应自己的问话,而且态度还如此生硬,不由心头无名火起,参天掌法第一掌“天高云淡”打向林晓斌,打算用武力逼林晓斌止住脚步。 不想林晓斌不闪不避,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这一掌,还待前行时身体却突然一顿,吐出一口黑血。 在林晓斌出手打断台柱之时,崔鹏就感受到了些许不对,刚才在暗器袭向两人时他分明感受到林晓斌脚步虚浮,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林晓斌应当属于内功不扎实、基础不牢的情况,因此才会有此一叹。 但是这一判断却很快被推翻,因为林晓斌在打断擂台台柱时澎湃四射的剑气是做不了假的,崔鹏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看走了眼,直到赵升出手伤了林晓斌,他才现林晓斌身上似乎不仅有宿伤,似乎还中了蛊毒。不过刚才一直隐忍不而已,不由得心内大为佩服。 赵升在一招打中林晓斌就大为后悔,硬生生收住了第二掌,一时愣在了当场。 林晓斌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刚才她一直选取那些比较投机取巧的招式,而暗器裹挟的强大内力打破了酒葫芦,虽然溅了林晓斌一身酒水,却也使林晓斌因祸得福,七蛊已去其一,精神顿时一振,再加上受赵升等人的感染,不由豪气迸,这才有大神威剑气断台柱之举。不过在为冯军疗伤结束后,剩余六蛊以更加汹涌的形式作,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也急欲离开此地,但次元空间这东西不仅要耗费巨大的能量,而且太过惊世骇俗,也只能偶尔用之,故而没有使用。不想赵升不依不饶,林晓斌又被赵升一掌震乱了内息,幸好此时林晓斌的空谷贮气之功已有小成,不然这一掌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林晓斌忙不迭的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葫芦酒猛灌了一大口,这才转过身来,怒视赵升。 赵升虽然后悔错手将林晓斌打成重伤,但却不后悔自己的抉择,还待话却被崔鹏上前拦下了。 “林少侠正在运功疗伤逼毒,切莫搅扰。”崔鹏用传音入密之法向赵升说道,赵升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与崔鹏一同跳出战圈之外。 本来欧阳家的刘老为林晓斌准备了两葫芦至阴的甘草郁金酒,是要林晓斌细水长流,能够压制住体内的蛊毒缓缓图之,不想如今林晓斌虽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急救之法,但是酒也只剩这一葫芦了。因此林晓斌此时对这一葫芦酒就更加紧张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林晓斌灌下一大口酒,怒视赵升之时,变故又生。 大家都以为擂台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却不想此时又有向林晓斌飞来,幸好林晓斌虽然又受重创,但是感觉却也更加敏锐,耳听得身后金风不善,本能的躲开了这暗器的袭击,但是她手中的酒却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滑落到了地上,林晓斌忙不迭的“饿虎扑食”,不顾形象的扑到地上意图挽回这最后的一葫芦酒,她虽然成功的拿到了,但是太过激动,竟将到手的酒葫芦捏了个粉碎。 眼见自己最后的希望被自己亲手所毁,林晓斌顿时急怒攻心,心情跌宕之余被蛊毒趁虚而入,陷入了昏迷当中。 醒来的林晓斌仍然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并且感觉一直有人为自己输入真气,帮助自己疗伤驱毒,但此时的林晓斌别说是开口说话了,就是精神都无法集中,只能断断续续的思考问题。 这一场景似乎有点熟悉,突然林晓斌想起了当初似乎于清华就是一直这样被照顾着,只不过这一次风水轮流转,被照顾之人却成了自己,林晓斌心底唏嘘不已。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晓斌感觉自己又被抬了起来,似乎被安放在了一张床上,只感觉一阵放松,又昏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个月里,林晓斌也一直是在半昏迷状态中度过的,除了自己一直在讨要甘草、郁金两位药材之外,也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直有人在照顾自己,剩下的事情也就全无印象了。 两个月后,林晓斌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于是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官邸的客房,从家具陈设上来看很简陋,虽不能说家徒四壁,但也可看出这官员的生活似乎很清苦。 就在此时林晓斌也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自己在这里的师傅——宋青敏。 而在宋青敏的旁边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看来应该是此间主人的夫人。不过林晓斌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此时只是在思考为什么宋青敏会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宋青敏开口说话了,但是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孽徒,既然醒了,还不向于夫人见礼?如此行为,成何体统?” 宋青敏的话让林晓斌的心冰冷了不少,惊喜之情瞬间化作了满腔委屈。但是礼节的确不可费,林晓斌忙不迭的挣扎着下了床,准备裣衽见礼,但觉头昏眼花,险些扑倒在地。 于夫人本想说些让林晓斌安心静养,不必如此多礼的话,但看了一眼身旁的宋青敏无动于衷,也不好开口说话,毕竟作为师傅的长辈在这里,她不便开口说话。 林晓斌好容易站稳了身形,立刻裣衽道了个万福,并说道:“奴家林天渊见过于夫人、见过师傅。”好在她虽然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但仍然记得当年初到岁寒派时给自己取的假名,也留意到了刚才宋青敏所说的“于夫人”三字。 于夫人马上回礼道:“林姑娘不必多礼,贵体有恙,还请好生将养才是。”接着又唤过两名仆妇将林晓斌扶坐到了床上。林晓斌只觉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自己浑身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宋青敏似乎全没看见林晓斌的狼狈样,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林晓斌,林天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还有没有岁寒派这个师门?不要以为得了点奇遇就可以学赵升那小魔头欺师灭祖,掌门闻听汝之所为大为震怒,好在你并未以真名示人,若你能亲手弑杀了那个小魔头,师门还可以当做你将功赎罪,从轻落;如若不然,莫怪为师无情,不但将你逐出师门,还要废了你的武功修为。” 宋青敏说出话语的冷意让林晓斌心下为之一寒,再度挣扎起身,踉跄着跪倒在地,“师傅·······”话尚未全说出,就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却是急火攻心下又激了毒性的作。 于夫人忙命仆妇又将林晓斌扶坐到床上,开口劝慰道:“宋女侠,小女曾承蒙贵徒所救,虽有欺瞒之事,但却也感觉令徒琴心剑胆,断无勾结魔头、欺师灭祖之事,此中必有误会,还望宋女侠且息雷霆之怒,详查才是。” 宋青敏冷哼一声:“于夫人宅心仁厚,是否有此事,她自己心里清楚。没的辱没了师门名头。” 这时林晓斌强忍着疼痛,将刚才没说出的话却也终于说了出来,“师傅,徒儿·······知······错,但······赵升·······绝不是······魔头。” 闻听此言的宋青敏更加气愤,向于夫人说道:“夫人明鉴,此子已无可救药,既如此,奴只得遵行岁寒派掌门严令,废了她的武功,把她押回岁寒派,交由掌门落。”说着,举起手掌便要向林晓斌拍下。 “且慢。”在宋青敏的掌要落到林晓斌身体上的一霎那,于夫人突然喊道:“宋女侠,令徒之事,还有其他转圜余地没有?林姑娘与我于家有恩,如今遭逢大难,我于家不能坐视不管。” “自是······”话尚未说完,宋青敏将掌力散去后向于夫人回答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而不语。 于夫人自然看出事情有了转机,也看向了宋青敏。 然后两人离开了客房,不知要商量什么大事。 不知为什么,林晓斌心中寒。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第四十五章 两天后,就在林晓斌还在静养之际,突然,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不请自来。?? ?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这中年妇人一进门就是道喜,说的林晓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一句:“何喜之有?” “于大人之子景瞻公,少年有为,如今要纳姑娘为妾,这岂非天大的喜事?” 林晓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只觉得眼前紫色、青色、金色、白色、黑色各种颜色在眼前乱舞,酸味、苦味、涩味、咸味各种味道在口中充斥,这一句话实在将她雷的外焦里嫩,顿觉人生世事无常,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遭遇。 那媒婆还以为林晓斌高兴的喜不自胜,本待继续说下去,却看到林晓斌已经不顾一切的爬到了地上,咬破手指,用手指上的鲜血写出了四个大字。 宁死不从。 “滚!”尽管由于身体原因声音很微弱,但林晓斌此时目眦欲裂、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恐怖表情还是让那媒婆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出了客房。 恰在此时,宋青敏从外面走进客房中来,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晓斌用手指上的血写出来的四个字,不由勃然大怒,“宁死不从?好,那为师的就成全了你。” 接着宋青敏就是一指点到了林晓斌的昏睡穴上,林晓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时于夫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宋青敏说道:“宋女侠,这样恐怕不妥吧?” 宋青敏说道:“小徒顽劣,门规严厉,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出此下策,况且嫁与于大人之子做妾室,也不算辱没了她。” 时间回到两天前,于夫人与宋青敏离开客房后的谈话。 “宋女侠,保全令徒之策,莫非着落在我于家身上?”于夫人问道。 宋青敏并未正面回答这一问题,而是反问道:“听闻于大人膝下儿女双全,不知令郎贵庚几何?” “犬儿虚度廿载有三。” “可曾娶妻生子?” “娶妻张氏,尚无子嗣。” “如是,谐矣。”宋青敏击节道。 接下来宋青敏却开始向于夫人说出了岁寒派的由来以及连林晓斌都不知道的一些岁寒派秘辛。 说到岁寒派的由来,却要从峨眉派开始说起。 由于金庸先生武侠小说的影响,有不少人认为峨嵋派是一个女子门派,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峨嵋派的最早创立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而后峨嵋派派经历了上千年的展,逐渐形成规模,并分出了僧俗两门。 在北宋时期,峨嵋派的俗门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的女弟子,在岁寒三友当中悟出了更适合自己修行的心法、掌法、剑法,堪称一绝。 这样一位弟子自然引起了门派的重视,当时的峨嵋派俗门掌门力排众议将这位女弟子收录到了自己门下,甚至想将掌门之位传与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但最终还是没能再次顶住门派内的压力而作罢。 而后为了挽留住这位人才,又做主将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徒弟许配给了自己另一位得意门生,而这位娶得美人归的弟子也是情场事业两得意,十几年后就在夫人的帮助下成为了峨嵋俗门的下一任掌门。 但是好景不长,没多久这位新任的峨嵋派俗门掌门就抑郁不乐起来,因为不少人在背地里说他的掌门之位名不符实,全靠着自己的夫人才坐稳了这峨嵋俗门掌门之位。 起初这位掌门也未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三人成虎,日久生变,再听到这些背后议论的时候这位掌门也是无法承受,于是整日价在夫人面前长吁短叹。 这位夫人自然也觉了夫君所愁何事,于是在某一日这位夫人主动提出与掌门比武争胜,却在暗地里将自己绝技之一的苍松掌法教给了自家夫君,峨嵋派俗门新任掌门喜不自胜,苦心研究,将掌法一一破解,在比武之日轻松获胜。 自此之后这位掌门也飘飘然起来,逢人便吹嘘自己的武功了得,将自家夫人的武艺贬低得一文不名,终于这位夫人对自家夫君这种行为忍无可忍,再度提出比剑,这一次在比试中用翠竹剑法将这位掌门打得大败。 虽然夫人出了心中恶气,但如此一来掌门的心中不免留下疙瘩,从此致力于门派的展,对夫人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几年后峨嵋派展的更加繁荣昌盛,这位新任掌门终于有了扬眉吐气之感,于是又向自家夫人大肆炫耀:“虽然武功我不如你,但是治理门派你一个妇道人家终归不如我。” 这位夫人本身天性要强,夫君这几年对自己的冷淡更是激出了火气,于是不屑的说道:“如是我成立门派,定胜尔等万倍。”峨嵋派俗门掌门只当这是句赌气话,一笑置之。 偏生这位夫人还有个言出必行的风火性子,遂拉来不少峨嵋派俗门弟子的夫人成立了一个小门派,并将自己悟出的内功心法及掌法、剑法毫不藏私的悉数传授,而这也就是岁寒派的雏形。 起初峨嵋派俗门掌门对此也不以为意,但是每年比武峨嵋派弟子都会在自家夫人的手下大败亏输,于是心头大怒,终于忍无可忍,将掌门夫人为的人全部赶出峨嵋派,并扬言只有峨眉派弟子能够全面压至这些人,才允许这些妇人回山。 掌门夫人也在无休止境的争执中激出了火气,率领着这一票“娘子军”离开了峨嵋派,并且也对掌门下誓言:“不入黄泉,不得相见。” 这一干人马历尽艰辛,终于在北方扎稳脚跟,并且由妇人开宗立派,将门派命名为岁寒派。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金兵南下,岁寒派掌门率门下众弟子迎击女真人,在这场战役中,岁寒派弟子十之**都阵亡在了战场上,就连掌门也未能幸免。 这场惨烈的战役结束后,硕果仅存的几位弟子将其余众人尸体火化,并将骨灰送回了峨嵋派。 峨嵋派俗门掌门见到结妻子的骨灰,睹物思情,不由黯然神伤。为了将夫人的心血传承下去,他大力支持剩下的岁寒派弟子以峨嵋派俗门为依托,大力展岁寒派,终于岁寒派重新形成规模,第一代掌门的三大绝技得以代代相传。 而且由于岁寒派位掌门的关系,几乎每一代的岁寒派掌门都是峨嵋派俗门的掌门夫人,岁寒派门下弟子也多为峨嵋派俗门弟子的妻室。 当然,为了门派传承,岁寒派也会招收一些资质较好的普通人家女儿或者女孤儿进入门派。几十年前,这些招收的女徒中有一位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位被招收的徒弟的名字,叫做唐赛儿。 起初这位唐赛儿在岁寒派中的地位,可说红的紫,只因她天资聪颖、武功进步神,很多人都将她看成是下一任岁寒派掌门及下一任峨嵋派俗门掌门夫人的不二人选。虽然门内有不少人嫉妒,却也对她无可奈何。 不想这位唐赛儿却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偶然遇上了一个人,并在行程中不知不觉的对此人暗生情愫。 这个人,就是当时的参天门弃徒林三。 为了这个人,唐赛儿不惜几次三番的与门派作对,与天下群豪为敌,来回护这个当时人人喊打的江湖浪子。 对于这种不听话的门徒,岁寒派从来不心慈手软,在岁寒派短短几百年的展过程中,也有不少弟子与武林中公认的魔头生出情愫,后来这些人多数被废除武功逐出门墙,而下场好一些的,也不过是被送与大户人家做侍妾。 岁寒派几乎精英尽出才擒住了唐赛儿,擒住后为防止她逃跑给她灌下了门派中特质的药物,也要将她送与大户人家做侍妾。 不料后来唐赛儿却被隐藏在暗中的林三所救,并且林三不知如何的解了唐赛儿被灌下的药物之毒,恢复神智的唐赛儿与林三两人跑到sd双宿双栖,而且还喜得贵子,岁寒派掌门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可两人行踪不定,只能徒叹奈何。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几年后,两人的独子突然失踪,痛失爱子的林三也一病不起,不久溘然长逝。 唐赛儿伤心之余,几欲出家,恰巧此时成祖朱棣将都城从南京迁往B市,中原大地民不聊生,看遍民间疾苦的唐赛儿遂借白莲教之名率众起义。后来兵败,唐赛儿也不知所踪。 如今林晓斌的情况和当年的唐赛儿出奇的相似,但是林晓斌的身体虚弱,岁寒派要擒她,不费吹灰之力,因此宋青敏孤身一人来到了B市城的兵部侍郎府。 没错,此时的林晓斌所在的官邸,正是时任兵部侍郎的于谦的府邸。 第四十六章 林晓斌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梦中的自己生来命苦,朦胧中自己的母亲似乎是某个已经亡国多年的小国的公主,而自己的父亲却是一名采花淫贼,因此自己并不是带着祝福出生的,自己的出生是一个耻辱,一个诅咒。在家里每日过着惴惴不安的日子。 偏生自己命比纸薄却又心比天高,暗中偷学了外公家祖传的武功绝技,以示自己不弱于人,这一行径被外公现后大为震怒,虽然碍着母亲的缘故没将自己处死,却也将自己赶出家门,从此自己沦为乞丐的流落江湖,身若浮萍。 后来自己偶然久了一位老乞丐于危难中,却也被人打晕,当自己醒来时却遇见了宋青敏,并在后来拜她为师。 师傅和掌门都很器重自己,将师门绝技倾囊相授,自己在江湖上历练走动时也是名声大噪,誉满江湖。 待到回山后,师傅和掌门为了给自己谋得一位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也是伤透脑筋,煞费苦心的为自己精挑细选,终于让自己嫁给了有名的清官于谦的公子于冕做平妻,自己的肚子也争气。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相夫教子的生活,退隐江湖,恬淡此生。 “呃,虽然不想打断你幸福的美梦,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被人下药了。” 杜静妍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像炸雷一样在林晓斌的脑海中炸开,林晓斌出了一声冷汗,但意识也就此清醒了一些。想到梦中那相夫教子的生活让她几欲作呕,同时也感到了一阵后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晓斌现自己潜意识的有些依赖杜静妍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你那便宜师傅给你喂下了似乎是她们门派中某种特制的药物,这种药物能乱人心神,甚至控制人都可以做到。” “什么?”林晓斌只觉得现在的自己非常的心寒,当初宋青敏对自己的好好像都是骗自己的一样,如今竟然还这样给自己下药,自己仿佛是个货物一样的丧失了自尊,满目凄凉。 不过心寒一阵后,林晓斌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解药呢?” “哼,这么特殊的毒药我怎么会有解药,就算我有解药好了,我又为什么要给你?” “那你还唤醒我干什么?早知道还不如不醒来,就一声沉浸在这梦中相夫教子,倒也挺好。”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还记得你自己身上的蛊毒吧?当初那刘老儿与邵海帮你解了一道蛊,在擂台上那一壶酒帮你解了一道,赵升那小子阴你的那一掌帮你解了一道,后来又和那为老不尊的东西用参天掌法帮你解了两道,这两个月在于家的修养又帮你解了一道,你身体里的蛊毒只剩下了那最后一道,恰巧与你被下的药互相牵制到了一起,只要你不白痴到主动去捧这两种毒素,定可保你安然无恙。顺带告诉你一句,刚才你那个美梦是两种毒素还没互相牵制时产生的。” “杜静妍,你果然是没安好心,到底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 “佛曰:‘不可说’。”这次杜静妍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罢了,我不过是你们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林晓斌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过来,似乎是认命了。 夜深人静的时分,一条黑影闪进了林晓斌所住的客房。 虽然林三与唐赛儿的故事早已是过眼云烟,但是与赵升偶然相遇的崔鹏却是知道的。 当崔鹏向赵升述说这段过去的江湖秘辛时,赵升的心中升腾起一种荒谬的宿命感,同时也莫名的生出一丝对林晓斌的情愫。 黑衣人摘下了蒙在头上的头纱,赫然是当初林晓斌救治并护送过的于清华。 几滴眼泪,从于清华脸颊划过,面对着曾经全力救治过、帮助过自己的林晓斌,于清华不知自己的心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个人又曾经用男装的打扮欺骗了自己,在朝夕相处的不知不觉中偷走了自己的心,让自己从崇拜到喜欢、又从喜欢升华到爱,可偏偏这个人却是个欺骗了自己感情的小女子。恩耶?恨耶?于清华自己也说不清楚。恐怕只有老天能够分清楚吧。不,也许,就算是老天爷也说不清楚。 看到林晓斌如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娥眉微蹙的样子,可怜到了极致。与当初那意气风、谈笑风生的白衣大侠判若两人。 “告诉我,都是假的对不对,那根本就不是,而是另一个人对不对?”于清华有些语无伦次的低声呢喃着。 “过几日你就会进得我于家的门,成为我的嫂嫂。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话未说完,一记掌力打到了林晓斌的小腹上,“这身内力是你给我的,如今我把它还给你。”说罢正要再打。 “贼子敢尔?”这时一句突兀的话语在于清华耳边响起。 赵升的参天掌法本已是当世一绝,在得到崔鹏的指点后更是精进,仅仅掌风就可以让武功不弱的人受到重创。 此时此刻的于清华硬生生的受了赵升一掌,此刻的于清华武功可说不弱,但也被这道掌风震得突出了一口鲜血。 赵升听到了于清华一声闷哼,只觉得自己的心往下一沉,自从上一次林晓斌事件之后赵升就潜意识的害怕出现类似事件,结果今天还是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赵升有些傻眼了。 这时又一道身影飘进了客房,“赵少侠,宋某等候多时了。” 既然当初有过林三成功营救唐赛儿的事例在先,宋青敏又怎会对赵升的到来没有防范。 在宋青敏的眼中,门派的利益高于一切,即便林晓斌当初曾经是自己的得意爱徒,但在门派利益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林晓斌。 早在于清华进入客房的时候她就已经现了,但她一直隐忍不,她在等,等着赵升的出现。她相信于清华出手的时候赵升绝不会作壁上观。 结果她猜对了。赵升如她预料般的出现了。宋青敏也跳了出来,却奇怪的现赵升此时正盯着自己的双手呆。 这一情况却出乎了宋青敏意料之外,突然间只听得赵升大吼一声,急急地向外跑了出去,宋青敏的无数后招都没有用上,不禁对此时赵升的行为惊诧莫名。 不过赵升一走,宋青敏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赵升凶名在外,尽管有着万全的准备,但若能避免这样一场恶战,又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宋青敏才想到于清华已被赵升打伤,赶忙转过身去,将于清华扶起,“于小姐贵体无恙否?” 于清华勉强抬头回了一句:“奴无事,有劳宋女侠了。”随后却是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有多重,掩面疾走,两串泪滴也随之飘洒到了地上。 暗地之中有一双手紧紧的攥住,若是这一次一切顺利倒也罢了,若是有何意外生,定要将那破坏自己好事的罪魁祸奔赴黄泉。 突然间,林晓斌没有任何征兆的站起来并飘到宋青敏的身前,双眸已变成了血红色,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见到这样的变故,宋青敏一时大惊失色,连连倒退,却躲不过此时已状若疯魔的林晓斌,不由心下一横,将原本用来对付赵升的物事向林晓斌身上招呼开来。 一把暗器袭向了林晓斌,这是当年岁寒派在林三身上丢了面子后特意研的,即便只是掌风推动此物也会喷洒出足以令人昏迷的毒雾,宋青敏事先自然已经服了解药。 但令宋青敏惊惧的是,这毒雾对林晓斌竟然毫无效果,虽然屋内毒雾弥漫,但是林晓斌仍然一步一步的向宋青敏靠近,一双肉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取走宋青敏的性命,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青敏在屋内精心准备的每一项机关都失效了,不仅如此,在她将林晓斌带向院中,并触院中的绊马索、陷马坑等也全都没能阻止林晓斌的脚步,“吾命休矣。”宋青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之际,一个很突兀的男子声音在院中响起,“欺师灭祖,天理不容。姑娘既已脱困,还是尽早离去吧,以免铸成大错。” 声音虽不高,却与如醍醐灌顶,让近乎魔化的林晓斌清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呆。本意绝望的宋青敏见到这样的大好机会竟也鬼使神差的抽出腰间软剑要刺向林晓斌,幸而那说话之人一抖手,扔出一件物事挡住了宋青敏的剑势。 宋青敏大骇,定睛观瞧那物事,却是一把扇子。此人武功竟到了如斯地步,宋青敏心下暗暗吃惊。 这时出手之人也走到了宋青敏面前,宋青敏又是一次震惊:“是你?” “正是在下。在下也不愿强迫林姑娘如此大好年华浪费在在下身上,此事情非得已,宋女侠见谅。”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于谦之子于冕。 第四十七章 此言差矣 作为于谦的长子,虽然于冕这个名字在《明史》上只是被史学家轻轻一笔带过,但是在于谦死后,于家几乎被籍没的情况下,仍然能顽强的生存下来,其中苦难自然不足为外人道。?而于冕若是一点能力都没有的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今天林晓斌、宋青敏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那人就见识到了于冕那出神入化的武功。 此时林晓斌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先是向于冕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冷冷的瞪向宋青敏:“师傅的大恩大德,弟子记下了,来日方长,弟子一定会报答恩师的。” 穿越至今的一系列遭遇,如今也使林晓斌心性大变,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也不会以德报怨。 而于冕听到林晓斌的话后,却是微不可闻的叹出了一口气。 林晓斌在说完话后,只觉心中的愤懑全部泄了出去,一跃而起,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屈辱的伤心之地。 至于下一站去哪,她还没有想好,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待走了一段之后,林晓斌才尴尬的现,自己现在只穿着贴身的亵衣就出来了,这近乎是裸奔的女流氓的行径了。 林晓斌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不可能返回于家去取衣服,但也不能这样不停地裸奔下去,现在只有做一回梁上君子,“借”一身衣服了。 打定主意后,林晓斌立刻开了变身手表,顿觉原本已柔弱不堪的身体又充满了力量。 之后林晓斌立刻施展开轻身之术,选了一座最近的宅院溜了进去。 夜深人静,很多人都已经休息了,但还是有人例外的。 在薛瑄府中,一对姐妹花正在依依惜别。“玉姊姊,真的明天就要走吗?” “不错,几天前奴已经收到家中来书,家传的龙泉宝剑不知被何人盗取,奴要赶回家中追寻线索,彻查此事。若非天渊妹子的缘故,奴已经回到家中了。” “但奴不舍姊姊离去。”在玉莹提到“天渊妹子”四字时,薛英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一闪而逝。 “傻丫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奴在府中盘桓,已叨扰薛公多日,却也是不宜再留了。只是。。。。。。” “只是什么?”薛英忙问道。 “只是担忧天渊妹子,当初她帮了我等很多,可我等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赶走,现在她伤毒缠身,吃了这么多的苦,奴良心不安。奴走后,天渊妹子就要劳烦贤妹照看了。” “哼,听说‘天渊妹子’的师傅也来了京城,奴要去拜见师祖否?”薛英对于当初被林晓斌骗为徒弟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玉莹正待再说什么,脸上却突然变了颜色,大声喝道:“什么人?” 林晓斌在开启了变身手表后的脸色异常精彩,这一次变身的能量过于巨大,竟然将身上的亵衣炸了个干净,虽说免于大男人穿上一件女子亵衣的尴尬,但是却也是完全的裸奔,若是被人看到,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幸好此时自己已经溜进了这所宅院中,虽说有这货逛的地方还不少,但是家中的人早晚都要休息的。 但令林晓斌气结的是,这火光过了1o分钟之久还没熄灭,对于争分夺秒的他来讲,这简直是度秒如年。不禁暗自腹诽:“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们秉烛夜谈个毛线啊!再这样下去小爷几时能得手?” 就在林晓斌失去耐性,准备转身溜向下一家时,一声“什么人”让林晓斌如堕冰窟。 林晓斌的身形一滞,还未来得及离开两名女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乍一见他的样子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背过身去,林晓斌此刻也觉得万分难堪,脸上烧,却也因此错过了就此逃离的大好机会。 此刻反映过来的二女立刻大声喊道:“快来人哪,有淫贼。” 这种情况林晓斌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忙说道:“二位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借件衣服罢了。” 但二女哪里肯信,喊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府中的人听到喊声都急急的赶来,随手抄起家伙就奔向了林晓斌杀来。 这一下子左邻右舍也都被惊动,越来越多的人向院中聚拢过来,林晓斌此刻是有苦难言,看下手表,变身时间已经只剩下了1o分钟,林晓斌当机立断,由“小偷”转职为“强盗”,身形快移动,点中不少人的穴道,随手扒了一个人的衣服批到自己身上,又感觉这件衣服上多了点什么,并没有管它,自顾自的离去,并大声喊道:“多谢赠衣之德,来日必有厚报。”自以为潇洒至极。 成功逃离后的林晓斌这时才有功夫去看那被自己带出来的物事,却是一件女人的外衣,想是当时自己用力过猛二扯到自己身上的。 林晓斌本想将这东西扔下,但又觉得不舍,干脆将这件衣服扔进了次元空间。 而这时林晓斌只想瞧着自己脑袋骂白痴,早想到次元空间有这功能当初就应该在里面多存几件衣服。 这样一耽误时间,变身时间也结束了,林晓斌只觉得浑身瘫软,险些倒下。不禁在心底暗骂杜静妍。 但此时自己仍身处京城之中,三更半夜,自己也没有行李,无处留宿相当麻烦,林晓斌心底又开始犯难。 突然间林晓斌想到了刚才那一家秉烛夜谈的情景,瞬间打定了主意,现在这身体虽然羸弱,但还是能够施展轻功的,这一次自己也不是去做什么坏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想做就做是林晓斌一贯的良好作风,摸着手上的假象指环,林晓斌自语道:“伙计,这次就靠你了。” 林晓斌又开始四处寻找有火光的房屋,但因为道路不熟的原因,这一次她又走回了被她搞的鸡飞狗跳的那户人家,若是提前知晓的话,林晓斌绝不会踏进那家的门,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林晓斌信步走到了一家门外,却听到里面一个老者正向两名少女训话:“凡事皆有守经、从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固然是妇人家的妇道,但尔等既为江湖侠女,则应当舍自身之清白,全江湖之大义,若尔等无视方才那采花淫贼,则此子已伏诛多日矣。一如庙堂之上若有奸佞,则必拼死力谏,为保吾皇基业之万世,至死方休。吾之所言,字字珠玑,尔等千万切记。” 林晓斌在门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也是尴尬不已,也意识到自己不经意中又走到了刚才被自己搅得天翻地覆的这一家来,脱口而出道:“老先生此言差矣。” 原来当日林晓斌被赵升错手打成重伤后,赵升与崔鹏二人全力帮她去了两道蛊毒,而后幸运的碰上护送于清华回京城的一行人,恰巧玉莹也在,将林晓斌带回京城于家修养。 而之后玉莹便随着薛瑄父女到了薛家住下,虽然此时的薛瑄因被王振构陷罢职为民,但是薛瑄闭门谢客、矢志讲学已有几年,虽算不上桃李满天下,但门下门生众多,即便等闲官员也不愿找薛家的晦气。 此次若不是薛英护送于清华回家之事,薛瑄也不会出自家家门,但今日这位不素的恶客让薛瑄惊异之余也多了一丝恼怒。 他之所以对二女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是为了出这口恶气,若是那恶客没走,也可以让对方感到羞耻,说不定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得不说薛瑄这次确实歪打正着,引出了林晓斌这个恶客,但林晓斌的这句“此言差矣”却是完全出乎了薛瑄意料之外。 第四十八章 歪打正着 “老先生方才说出的那些话,实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老夫虽无才德,但比起阁下这等**淫贼,就算想不称自己为正人君子怕是亦为难事矣。”薛瑄反唇相讥。 “适才冒犯实属无奈之举,在下还望老先生原谅则个,”林晓斌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尴尬无比,但随即又换成了不屑的口风,“但老先生之所言,在下不敢苟同,甚感齿冷,”顿了一顿,“为成全所谓的儒家大义,不惜毁掉无辜女子的终身幸福,这就是老先生口中的正人君子所为?看样子这正人君子不做也罢,没的辱没了祖宗。” “哼,区区**淫贼,也配侮辱‘正人君子’四字?” ‘我的天,老大啊,都说了刚才那是个误会啊。’林晓斌心里叫苦不迭。但是嘴却并没闲着,却是随口扯了《易经》中的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一次薛瑄没有回话,只是捋须沉吟。 早在林晓斌话之际,玉莹薛英二女就要动身将这厮擒下,但被薛瑄以眼神示意制止,见二人停止了言语交锋,又待动身,却见薛瑄摆手,并向二女道:“玉家贤侄女早些休息,英儿回去好生研读《女诫》,多学些三从四德,去吧。”说罢又再度闭目沉思。 二女见状,各自告退。 林晓斌此时方才察觉到这老者及两名少女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仍不在意,因为此时听到“三从四德”四个字只觉异常刺耳,因此冷哼了一声,又忍不住话了:“《女诫》?三从四德?不过是些愚弄妇孺的鬼把戏罢了。” “哦?”薛瑄也没想到林晓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反驳:“《女诫》乃班大家所书,三从四德为圣人所语,阁下何以出此之语?” 林晓斌却只是不屑地念了一花蕊夫人的诗:“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薛瑄乃是当世大儒,对于封建礼教的认识及维护非一般人所能及,如果林晓斌按照一般穿越小说的套路,以未来的思想做嘴炮来反对薛瑄的话,只会被这位大儒嗤之以鼻,因为未来的思想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无法适用,这么办只会自找麻烦,空出惊世骇俗之语,非但无半点作用,还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不过林晓斌这两次掉书袋却是歪打正着,让薛瑄沉思良久。 林晓斌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又开口道:“方今朝廷隐忧不断,若老先生当真忠君爱国,何不投笔从戎,纵使血洒疆场,亦不失流芳百世,若但皓穷经,岂非虚度光阴,能无悔乎?” 其时大明朝北疆的残元余孽瓦剌已将鞑靼的势力合并,尽管此时瓦剌仍与大明交好,但有识之士已经感到了其中潜藏的巨大危机,薛瑄虽已被罢黜为民,但仍关心天下局势,对此忧心忡忡,此刻又听到林晓斌提起这件事,更添上了一分忧虑。 就这样,薛瑄与林晓斌当真就大明时局彻夜长谈,一个在屋内侃侃而谈、一个在屋外滔滔不绝,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待到天将放明之时两人方才惊觉,薛瑄说道:“小友拳拳报国之意,老夫心有戚戚焉,奈何老夫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待老夫修书二封,小友凭此书信去访吾之二友,必定有所裨益。望小友勿忘今日之交,沙场逞英豪,博个封妻荫子,岂非胜那不肖之徒百倍?” 从“**淫贼”、“阁下”到“小友”,这一夜薛瑄对林晓斌的称呼改变了三次,足以说明薛瑄对林晓斌态度的变化。 少顷,薛瑄从屋内抛出了一个包袱,林晓斌牢牢接住,打开来看,里面有两封书信、一本书还有些换洗衣物及一些散碎银两,再仔细看,两封书信的收信人分别是玉大侠和于年兄,而那本书,却是一本《左传》。 只听薛瑄继续说道:“小友宜先往hn鸡公山寻访吾友玉瑞龙大侠,请他帮忙打磨武艺,再于sx、hn一带寻访某之年兄于谦,自有道理,”顿了段又说道,“《六韬》、《三略》,原非无用,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左氏》一书,为兵家提纲挈领之要,一症一方。朗若其眉。其中兵家奇正互用,营阵偏伍之制、设伏横击之法、以勇先登、以智承弊许多机变,望小友精研此道。” 听到于谦这个名字时,林晓斌心里打了个冷颤,对于这位一生命途像极了岳飞却始终不能像岳飞般家喻户晓的千古名臣的名字林晓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为她最佩服的古人正是这一位。 同时林晓斌也突然明白到和自己畅谈了一夜的正是当初曾将自己赶走的薛瑄,心中暗道惭愧,对自己当初误会这位智者而尴尬不已,又想起昨夜自己见到的那熟悉的倩影和听到的熟悉的声音,顿时想到那两人正是多次救护自己的玉莹和被自己戏弄很久的薛英,不由心下更是愧疚。 但林晓斌知道此刻并不是挑明自己身份的时候,只是暗暗在心底誓,定要竭尽自己所能,全力保卫大明疆土,不服薛瑄的忘年之交、书信之德。 想罢,林晓斌一抱拳,不管薛瑄能否看见,朗声道:“老先生天高地厚之恩,在下定不负所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薛瑄也是在屋内一抱拳,镜像心有灵犀般与林晓斌同时说道:“后会有期。” 带着薛瑄的殷切嘱托,林晓斌再次踏上了征程,这次的目标是hn鸡公山,尽管林晓斌对自己的武艺相当有信心,但是艺多不压身,何况这也是薛瑄的一片好意。 路上林晓斌想了很多,想到邵海莫名出现的原因,想着杜静妍到底有什么阴谋,想着欧阳月,想着与岁寒派的决裂,想着腊月之约,越想越是心烦。 三日后,林晓斌竟在不经意间又走到了邯郸,林晓斌不禁哑然失笑。尽管当日赵升摆下的擂台由于林晓斌、崔鹏和一些阴谋家的搅局而导致虎头蛇尾,但仍有不少武林人士到此游览,或希冀能够在附近寻访名师高友,或寄望自己能够借解决这次擂台的后续事件提升自己的武林名望,更有其他不怀好意的武林人士在其间徘徊,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总归物是人非,只有那残留的擂台在诉说着当日的惊心动魄。此刻林晓斌故地重游,也颇有唏嘘之感。 正当林晓斌在残破的擂台处长吁短叹之际,另有一人来到了她的左近,“观仁兄之意,莫非亦是对那参天弃徒赵升擂台之事有所感慨?” 林晓斌回头一看,却是一黄面大汉站在她身后,一时间竟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不过林晓斌并没有在意,而是对这大汉所说的话起了兴趣,“仁兄对此亦有见解?” “正是。” “愿闻其详。” 那大汉清了清嗓音,说道:“当日赵升、崔鹏和那不知名的白衣小贼分明一丘之貉,本次擂台只是开始,三人终将颠覆武林,我中原武林危矣。” “嗯?”林晓斌眉毛挑动,心说赵升、崔鹏那两人她不知道,但她林晓斌自己分明是个路人甲,竟也成了阴谋的策划者,当真奇哉怪也。(擂台时本就没人知道林晓斌的身份,而且林晓斌此时用假象指环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样子,且换了一身蓝色的衣服,自然更没人会现,至于假象指环、变身手表、次元空间这些东西,从来都是隐形的,只有林晓斌自己能看见,所以没人现。) 那黄脸大汉并不知道林晓斌心中所想,仍在滔滔不绝,但林晓斌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林晓斌心里的疑问和不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向她脑海袭来。 第四十九章 欧阳三小 在林晓斌看来,既然宋青敏都已经找上门来现了自己,那就意味着自己“林晓斌”和“林天渊”这两个身份已经公诸于众,若是自己还以原来的模样招摇过市的话早已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因此才会利用假象指环的高科技企图瞒天过海,殊不知此时知晓此时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既然已经这样,林晓斌也乐得不暴露自己,但是却感到异常奇怪。? “果然你小子现在只能算个无脑的白痴了。看你可怜,少不得大姐我为你指点迷津呢。”杜静妍的声音再一次突兀地在林晓斌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给我住口!”林晓斌此时也忍受不住杜静妍的聒噪,在脑海里大声喝骂。 但林晓斌并没有觉她的嘴和脑子是一起动的。而这时正在历数赵升等人罪状的黄面大汉却是一怔。 但是杜静妍全然没有理会林晓斌的威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说来呢,你那玉莹姐姐和这件事有不小的干系呢。” “我已经说过了,住口啊。”林晓斌一不小心又将脑海中的话说了出来,这下黄面大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恶狠狠地瞪向林晓斌,转而破口大骂:“汝这厮,三番五次要某家住口,可是某家言语过粗,得罪了汝,莫非汝与那赵升一行是同党不成?” 林晓斌此时却仍然保持着沉默,因为她的心神完全放在了杜静妍那里,无视了现实世界所生的事。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杜静妍缓缓地继续说道:“当初你这废物被赵升那小子打晕后,赵升、崔鹏两个蠢才心有愧疚,带你去疗伤,中途恰好遇上了护送于清华回京城的一干人等,双方生了些误会,玉莹她们一干人将你‘救’出魔掌,不久后就听到了江湖上的风言风语,玉莹怕你误入歧途,于是将你之事写信告知了你那师姐欧阳雪。而欧阳雪最后只将此事告知了你那便宜师傅,而后你那便宜师傅赶赴京城,与你那玉姐姐订下了将你蒙在鼓中除掉赵升的计策,嘿嘿,当真是好算计。后面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确实不用杜静妍多说,林晓斌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不过杜静妍仍然不肯放过她,继续说道:“看看你昨天晚上状若疯魔的那个样子,啧啧,我该说你不愧是个脑残吗?” 就在杜静妍的话音在林晓斌脑海里结束之时,迎面看见的是那黄面大汉愤怒的老拳。 原来那大汉与林晓斌说话正到关键之处却连续被林晓斌的两次“住口”打断,此人并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人,自然恼羞成怒,质问林晓斌与赵升等人的关系,结果此刻的林晓斌只注意着和杜静妍的交流,完全没有答话,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心虚,更坐实了大汗的怀疑,因此此刻大汉抑制不住怒意地出手了。 林晓斌见对方已然动手,且断没有和解的可能,顿时知道自己被杜静妍耍了,于是暗骂自己一句白痴,挥掌迎向大汗的拳头。 那大汉见林晓斌仓促应变,心下大喜,可是双方拳掌甫一接触,那大汉便骇然地现自己出的内力仿若泥牛入海一般,对林晓斌没造成任何影响。 大骇之余,黄面大汉忙跳出圈外,对林晓斌大声喝问:“阁下用的什么邪术?” 林晓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哼,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遇到自己没见过的武功就说成是邪术,在下领教了。在下不屑与阁下这等人为伍,没的辱没了在下的名声。” 林晓斌不想再与黄面大汉多做纠缠,自认很潇洒地转身离开,却不想在离开之际有件物事从自己行李中掉落下来,林晓斌只顾走路也没有现,而那黄面大汉现了那物事并捡了起来,“给玉瑞龙的信,这个傻小子竟然不知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保管好,合该某家这利事。” 林晓斌全然不知,这封信一丢,将给武林带来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不久就将这小插曲抛到九霄云外,仍然朝着鸡公山方向进,为了弥补当初曾经错过的风景,一路上她是走走停停,沿途大好河山的风景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不知不觉竟是走出了一个月的时间,直至深秋才走到了汴梁。 作为六大古都之一的汴梁,千年的传承让它自有一种古朴的风貌,且有着“八荒争凑,万国咸通”的繁华景象,在明朝开国初年,朱元璋曾将此地与金陵并列为大明都城,只是后来形势有变,才将都城定在了金陵。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不知为什么,走在汴梁城这热闹的集市中,林晓斌满脑子都是李煜的这两句名句,似乎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归宿,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个游人,是个过客。 也许是最近游山玩水的安逸日子过的太多了,也许是天气转凉的缘故,林晓斌此刻全然没有了欣赏景致的心情,于是随便找了间客栈,“掌柜的,劳烦开间上房。” “好嘞,天字一号房,上楼左转。”掌柜的叫出小二来导引林晓斌上楼。 话还没说完,林晓斌就看到了好几位熟人,林晓斌不由心下一慌,忙想用双手挡住自己的面庞,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个全新的模样,这几个人应当认不出自己来,于是装作坦然的样子随小二走进了房间。 直至在屋中坐定,林晓斌才稍稍地放下了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但她不知道。刚才心慌的表现,反而给她惹来了祸端。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另一边的杜静妍却是坏笑着背着《孟子》中的经典篇章。 就在林晓斌刚刚想躺下休息时,几位不之客却是破门而入,却正是刚才林晓斌见到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人更是愤怒地质问林晓斌:“汝这厮与玉大侠何仇,为何要害了玉大侠的性命?” 林晓斌只觉得莫名其妙,“玉大侠?哪位玉大侠?” “明知故问,玉瑞龙大侠待你不薄,不仅武艺倾囊相授,而且视你如己出,还广武林帖庆贺得你这个佳徒,不想你这厮狼子野心,竟然做下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害死了玉大侠,我等需饶你不得。” “什么?玉大侠过世了?”林晓斌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的气闷和难受,虽然一直都没有见过玉瑞龙此人,但是从他的女儿玉莹的身上却可以看到一位古道热肠的大侠的影子,而在那一晚与薛瑄的详谈中,薛瑄也对此人人品学问大为赞赏,可是如今还未见到这个人的面,却被告知这个人去世的消息,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在林晓斌心中滋生。 “哼,你做出这等事来,却装出如此模样,却是难逃江湖公道,你如此畏畏尾反而暴露了你的行踪。你如果乖乖引颈就戮,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诠释。” 林晓斌笑了,是被气笑的,虽然对于玉瑞龙的去世还是有种莫名的感觉,但是对于对面的欧阳雨那将她认定为凶手的论断却是气愤之极,天可怜见,她林晓斌连玉瑞龙的面还没有见过,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 没错,这些林晓斌想躲开的这些不之客正是欧阳家三小。 第五十章 临阵突破 讹以传讹讹作诗,三人成虎诚可危。 ? 感恩图报英雄志,可怜天下豪杰失。 却说林晓斌在客栈中遇见了欧阳三小,故人见面却是剑拔弩张之势,而起因却是欧阳三小误认林晓斌为杀害武林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玉瑞龙的凶手。而林晓斌出于对另一些事的考虑,并没有向三人表明身份,反而是挑了挑眉毛,反驳道:“那阁下又有何凭证,认定在下就是那杀人凶手?” “还敢不承认?”欧阳雨大为光火,一招“见龙在田”猛的向林晓斌拍来,林晓斌大吃一惊,毕竟当时邵海与神秘人传功之时她还在昏迷着,自然并不知道此事,本能地想闪避开这一招,但电光火石之际又想到自己所会的武功眼前几人应该都很清楚,一旦自己动了,那无异于自曝身份,自己可没做好与这几人相认的打算,于是心一横,决意即便硬受一掌,也不让几人看出自己的身份来。 不想欧阳雨却是及时撤回了掌力,并且大声喝道:“如何?你不敢接我的招数,证明你就是做贼心虚,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林晓斌还没来得及回话,又一群不之客从四周出现,手持利刃攻向欧阳三小,且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雪忽然娇叱一声,“好胆贼人,找死。”抽出腰间软剑迎敌,一招“傲霜斗雪”挑翻了一个黑衣人,转头向欧阳雨说道,“照顾好月儿。”又是一招“竹雨掀浪”点掉了五六个黑衣人手中之剑。 在一旁观战的林晓斌心中也是吃了一惊,这欧阳雪的武功比起上次相遇时精进不少,想是下了一番苦功。想起自己整日浑浑噩噩,武功不进反退,还以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沾沾自喜,不由暗道一声惭愧,却是没有出手相助。而且这群黑衣人也根本就不去招惹林晓斌。 但这些黑衣人却是凶猛无比,即使受到重创也是继续进攻,那悍不畏死的劲头让林晓斌和欧阳三小心底都浮现了“死士”两个字。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豢养了这么多的死士。林晓斌大惑不解。 但是很快林晓斌就没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黑衣死士已经包围了欧阳雪,并且攻向了欧阳雨和欧阳月,欧阳雨和欧阳雪虽然自保没有问题,但是却均已经无暇顾及欧阳月了。 欧阳月虽然幼年时曾有一定的武学基础,最近又重新开始练武,而且进境一日千里,但终归曾经多年卧床,修炼时日无多,更加上没什么交手经验,因此刚与黑衣人交上手,便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看到欧阳月危险的境况,林晓斌无法再无动于衷了,她拼命在想着如何能够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出手的招式,九阳神功、冰梅心法、左右互博术、苍松掌法、翠竹剑法、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惜醉拳,无论是别人所教、还是她自己所创的武功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但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这些功夫中没有烈阳刀法。突然她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初在奚云那里看到的掌法画面,同时她所学的武功也似乎全在这一刻融汇贯通,从有招变成无招、又从无式变成有式,眼前似乎一招一式都可以从心所欲而出。。 原本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势若雷霆,但在刚刚顿悟的林晓斌眼里却显得软弱无力,林晓斌掌随心动、意随掌出,仅仅是掌风之威就让黑衣死士与欧阳三小全都顿在了原地。顿悟后的一掌之威,以至于斯。 随后林晓斌却是一把抱起了欧阳月,运起轻功跑开了,落跑时还在大声说:“此中事情必有误会,先借令妹一用,过后必给几位一个交代。” 欧阳雪与欧阳雨姐弟两人有心去追林晓斌,但是浑身穴道仿佛都被制住,有心无力,分别大喊道:“淫贼,放下月儿。”“放开月儿,否则我欧阳家不会放过你的。” 但林晓斌毫没将之当回事,在两人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欧阳月一开始也很害怕这所谓的“淫贼”,在林晓斌怀中瑟瑟抖。林晓斌没想到欧阳月会怕成这样,于是用女声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会害你的。”主动将假象指环取了下来,这还是林晓斌第一次主动卸去自己身上的伪装。 欧阳月疑惑地看着林晓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林姐姐,原来你在这里。” ······ 换了一身男装打扮的欧阳月紧张地看着一边的小厮,“姐姐。这样的打扮真的不会让人看出来么?” 那小厮却是回道:“公子放心,奴才的易容术虽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不会叫人轻易瞧出破绽来。” “这倒是,上一次若不是姐姐主动抹去易容,我都没能认出姐姐来。但是这样太委屈姐姐了。” 听到欧阳月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自己,林晓斌很是便扭,于是假意咳了一声,说道:“公子,小的名字叫做小天,公子莫要再叫错了。” “好吧,小天姐···”在林晓斌眼神的注视下,硬生生把剩下的那个“姐”字吞了回去。 当日林晓斌之所以要带走欧阳月,并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捣乱胡闹。而是林晓斌看到欧阳雪和欧阳雨姐弟两个过于保护这个妹妹,这样的过度保护并不利于欧阳月的成长,同时林晓斌也看出欧阳月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而林晓斌在用出那惊天一掌的时候也想起要去看望自己的干娘奚云,也好一道求干娘将欧阳月的身体彻底治好。 自从在客栈中明悟那惊天一掌,林晓斌就明白了当日奚云的良苦用心,更是反思到当年的自己的幼稚可笑,如今对出谷时那无聊的想法付之一笑。 但是林晓斌又觉得自己和欧阳月的模样太过显眼,但又不想再次在欧阳月面前使用假象指环,于是想到了折中的易容术。 当天晚上进入次元空间折腾了不少时间学了易容术,虽然达不到很高的水准,但是在林晓斌看来,她与欧阳月两人用是绰绰有余,因此才会假扮成小厮与欧阳月这位“公子”一同出。 虽然当时掳走欧阳月是事出无奈,但是林晓斌始终心存愧疚,同时也对欧阳家三小为何会来追捕自己、那另一个蓝衫人是怎么回事、玉瑞龙又为何身殒充满了各种疑虑,而对这些事欧阳月也只是知道个梗概,对林晓斌需要的信息而言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因此一路上林晓斌都在思考这些问题,同时也在打听留意着欧阳雪和欧阳雨的行踪,只是一无所获。 三天后,两人来到了当年奚云居住的山谷中,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林晓斌却有点胆怯的不敢再往里走了。 第五十一章 偶感风寒 欧阳月看着林晓斌的样子颇为奇怪,“姐姐,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不认得路了?”此刻没有外人,而且两人也去除易容,换回了女装,因此林晓斌也没有反对欧阳月“姐姐”的称呼。?? 欧阳月虽然幼遭磨难,但也正因如此,从小备受呵护的欧阳月极少走出家门,这次出门前有兄姐照顾,后有林晓斌照拂,很难理解林晓斌那有点类似近乡情怯的情愫。 足足脱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目的地。此时林晓斌内心紧张而又激动,在奚云门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想敲门可举起的手又放下,放下的手又举起,终于在再三的犹豫中鼓足了勇气叩响门扉,说道:“干娘,天渊回来了。” 但是久久没有声音回答,林晓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于是加大了敲门与喊叫的声音,可是仍然没有回答。 林晓斌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浓烈,于是不顾一切的破门而入,在房间中看到的却是奚云盘膝而坐、神态甚是安详,但屋内却散着一股极其奇怪的味道。 林晓斌心下稍安,又一次跪在了奚云面前,“干娘,不孝女林天渊回来了。” 可是仍然得不到回答,林晓斌继续说道:“干娘,天渊知道您还在生气,生气天渊没有听您的教诲,去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是天渊已经知错了,求您不要再为此时此事伤了身体。” 林晓斌一直在跪着说话,甚至有点不敢抬头看奚云的眼神,但是一旁的欧阳月却现了一些不对劲,轻轻地碰了一下奚云的身体,结果奚云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下了,欧阳月立刻吓得尖叫出了声,连连倒退。 听到欧阳月的叫声后,林晓斌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起身揽住欧阳月的纤腰,柔声问道:“月儿,怎么了?” 欧阳月吓得说不出话来,向奚云倒下的方向指了指。 林晓斌连忙飞奔到奚云身边,她心中的不安感终于找到了来源,颤抖的伸出两根手指去测奚云的鼻息。 可是这一试之下,林晓斌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是脸色惨白、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本就害怕的欧阳月连忙爬到了林晓斌的身边,“林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欧阳月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在朦胧中听到了欧阳月的声音,林晓斌顿时心里一个机灵,“对了,月儿还在我身边呢,我还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这么想着。林晓斌狠命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并且说道:“月儿,没关系的,姐姐只是在心痛······”但是话还没说完,林晓斌就觉得浑身一阵灼热,且呈愈演愈烈之势,脸色红润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林晓斌忙给自己把了把脉,这才明白自己患了伤寒。原来林晓斌当初在于薛两家胡乱折腾的那一夜已经让她落下了伤寒的病根,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游山玩水、修身养心,而且极少与人动手,因此一直没有作,但是近几天遇到了无数忧患,今日到谷中又现了奚云逝去,极度心痛之下却是让病作了出来。 病来如山倒,尽管林晓斌很想咬牙坚持住,但是这股燥热感让她十分难受,想说话喉咙堵,想走路却脚步踉跄。 欧阳月察觉到了林晓斌的异状,忙凑到林晓斌近前,抢过去用手摸了摸林晓斌的额头,灼热的感觉让欧阳月心里又是一个哆嗦,忙说道:“林姐姐,你?” 林晓斌忙强自镇定,暗运内力强压下不适,并且清了一下嗓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只是······小病······而已。月儿······扶我到我的房里去,我······自有道理。” 在林晓斌的指引下,欧阳月搀着她走进了当年她住过的房间,虽然室内还算整齐,但是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却是聚集了很多灰尘,欧阳月皱了皱眉头。但看到林晓斌那更加红润的脸色,也顾不得许多,忙扶着林晓斌在床上坐了下来。 坐到床上的林晓斌只觉得神思倦怠,刚才用内力强行压制住的灼热感与眩晕感再次袭来,林晓斌只觉四肢百骸如在火炉中煅烧一般。不由得不停的喊着一个“热”字。 欧阳月看到林晓斌竟到了此种程度,也不由得慌了神,四处的看,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来减轻林晓斌的痛苦。 在行李中乱翻的欧阳月突然手被冻得一哆嗦,她的眼前不由一亮,忙拿起那东西一看,却是刘老为她配置的寒冰酒,本意是为她驱除体内残余的蛊毒而用的,但是由于她已经基本痊愈,这酒便没有用上,欧阳月暗叹一声“还好没喝,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于是欧阳月马上说道:“姐姐张口,很快就不热了。” 本就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林晓斌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欧阳月立刻将酒灌进了林晓斌的嘴里,本身已经极热的林晓斌受到这极冷的刺激登时觉得身体如同炸裂一般的疼痛,痛得她死去活来,甚至在床上打起滚来。 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的欧阳月突然看到林晓斌这么痛苦,顿时更加手足无措,“林·······林姐姐,”话还没说完,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冷冷说了一句,“白痴。” “谁?”听到这句话的欧阳月立刻反应了过来,学着林晓斌的样子戒备着,此刻她的兄姊都不在身边,唯一能够保护她的林晓斌又倒下了,欧阳月不得不学会自己面对,这一刻她似乎成长了不少。 那声音接着说道:“看那混帐的样子,明显是染了风寒,最忌讳的就是骤冷骤热,你这白痴却用极冷之物喂她服食,还不承认你是白痴么?” 欧阳月被说得臊红了脸,而且也听出了那暗处之人对自己两人的不屑,“我不是白痴,也不许你这样诋毁林姐姐,林姐姐是天下最好的人。” “天下最好?哼!”那人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若是不出我的预料,只怕再过三息,这混帐就该开始喊冷了。” 果然,没过三息,林晓斌又开始冷了,如同堕入冰窟一般的瑟瑟抖。 看到林晓斌的模样,欧阳月顿时没了主意,也不敢再像刚才那般胡闹,对那暗处之人喊道:“这位·······”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见到这人的面,只听出是个女声,却不知如何称呼,干脆省略,直奔主题,“你知道现在该如何办么?” “我倒是知道该如何治这病,但我为何要救那混账?”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将欧阳月急得满头大汗。 第五十二章 失踪 欧阳月望着已经被冻得进入昏迷状态的林晓斌,心中想着林晓斌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可是在林晓斌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与负疚感,抱着林晓斌大哭了起来。“林姐姐,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没出息。”外面那冷冷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屋中,听到这话的欧阳月想反驳,却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驳斥这个说法,突然想到了什么,抽噎着对外面说道:“前辈,求你救救林姐姐吧,求你。”在欧阳月看来,既然对方故作神秘,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出她举动不当的地方。所以欧阳月确信对方会帮助自己。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多了一丝戏谑,“救她?我为什么要救她?” 她欧阳月确实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对方帮助自己去救治林晓斌,一时愣在了那里。 但是想到林晓斌当日的开导之情、救治之恩,欧阳月又暗自咬了咬银牙,鼓起勇气,缓缓的跪了下去,“求前辈施以援手,救治好林姐姐,我欧阳月甘愿为前辈······”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月儿,不要这样,这是我·······欠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难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轻别再为难月儿了。” “你怎么敢叫我的名字,你这个孽种根本不配!”那冰冷的声音里这次加上了几分愤怒。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妹妹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住口啊,你这孽种。” 欧阳月被她听到的信息惊呆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林晓斌。本在向外看、试图找到那冰冷声音的来源的双眼看向林晓斌时却现了更可怕的一件事,此时林晓斌的双眼无神,偏生口鼻移位、汗如雨下,又确实在遭受极大痛苦,看起来极度不正常。 此时的林晓斌其实早已被病痛折磨得神志不清,现在在说话的根本不是林晓斌,而是杜静妍,她在暗中操控了林晓斌的身体。 这种反常的情形让欧阳月非常害怕,她想到了一个词,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武林中人的大忌。一般而言,这种状况出现之后,任你什么英雄豪杰也是一筹莫展,若不能及时服食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有什么绝世高手助你疏通经络,那后果轻则武功尽失、成为废人、终生不得存进;重则万劫不复、身死道消、永世不得生。因此对于这种情况,武林中人是个个谈虎色变。 现在,欧阳月就认为林晓斌已经走火入魔,小姑娘心中又焉能不怕?于是她惊声尖叫了出来:“不好,林姐姐她走火入魔了。” 门外那被“林晓斌”称为难渊的冷冰冰之人听到欧阳月的尖叫声心下一恸,再也顾不得装神秘,连忙闯进屋中,看到林晓斌凄惨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软,玉手轻挥,几根金针出现在她手上,急挥出,封住了林晓斌的周身大穴,让林晓斌不再那么难受,“这次总算住口了,”难渊叹了一口气,又向欧阳月吩咐道,“去药房取小承气汤和星香散来,我自有用处。” 而时空那头的杜静妍却是气得直跺脚:“这群笨蛋。” 自难渊进屋以来,欧阳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欧阳月愣愣的的点了点头,刚要动脚,却想起了什么,面有难色的看向难渊。正巧看到了难渊和林晓斌有七成相似的容貌,心下暗道:“林姐姐与此人恐怕当真是姐妹,只是不知是何缘故使得姐妹反目?”虽然如此想,但欧阳月知趣的没有问出来。 看到欧阳月的眼神,难渊也明白她既不知道药房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药为何物,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和我一道去药房取药。” 欧阳月没敢说话,却用眼角瞟了瞟林晓斌,难渊说道:“无妨,我已帮她施针,这一时半刻应当不会有事,我们快去快回。” 欧阳月立刻乖巧的和难渊走了出去。 当两人取了药回屋后,却蓦的现林晓斌已经失踪了,两人怔住了,药碗打翻在了地上。 “都是你!”欧阳月的情绪爆了出来,“林姐姐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这样害她,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害她?” “我害她?”被这么一激,难渊的脾气也上来了,“漫说我不但没有害她,还以德报怨救了她。就算我真的害她又怎么样,她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什么?”欧阳月目眦尽裂,“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人,我今天就代林姐姐除了你。”暗提内气,双掌齐出,打向难渊。 难渊不慌不忙,左掌前伸,单手画了个圈,就将欧阳月的掌力悉数卸除了,右掌全力打向欧阳月的小腹,欧阳月仓促之下不及防御,被打得倒退几步,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有些摇晃,但依然无惧,怒视着眼前的难渊。 难渊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缓缓撤去了掌力,又说道:“你一个外人又知道些什么,就是因为那个孽种,我在家里一直抬不起头来;就是因为那个孽种偷学了不该学的武功,所以我也要跟着受牵连,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 难渊歇斯底里的泄反而让欧阳月的气势弱了几分,就在欧阳月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屋中又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哼,两个小混蛋!” 难渊和欧阳月均是吓了一跳,难渊最先反应过来:“阁下何人?” “你奶奶是也!” 难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大声回道:“前辈之能在奴之上,但请不要戏耍于奴。” 而欧阳月见了难渊这般被戏耍的模样,心情不由得有些愉悦,捂上嘴在一旁偷笑。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姐姐已经被歹人掳掠而去,你还能与小姑娘在这里斗嘴,果然是无心肝之人。” 听得此话,难渊脸色变了数变:“我为何要管那孽种的死活?” 而欧阳月却是听得脸色惨白:“前辈,我林姐姐被什么人掳走了?” 那苍老的声音却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亲姊妹竟不如萍水相逢的路人,真是可怜、可恨、可叹啊。” 听到这句话,难渊几乎咬碎银牙,“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于奴,到底意欲何为?” “自然是替你爹管教于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出现在难渊和欧阳月的眼前。 第五十三章 饱受折磨 似乎过了几个世纪一样长的时间,林晓斌睁开了双眼,觉得眼前很黑,似乎是她身体虚弱的缘故,同时觉得周身四肢百骸与身体的联系都如同切断了一般,似乎已经全身瘫痪了,但是又觉得好热,好想喝水,嗫嚅道了一声:“水。? ”却没有人理她,这时她才注意到并不是她眼前黑,而是真的置身在黑暗中,而且似乎很颠簸。 这时林晓斌才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人装了麻袋,打包运走,但是到底是谁抓了自己林晓斌却一头雾水,毕竟与她的女儿身有所交集的人不多,得罪的人就更少。难道我是被淫贼抓了?想起前些日子刚刚有幸被薛瑄誉为“淫贼”,今日就享受了被淫贼打包抗走的待遇,林晓斌就有些唏嘘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但是奚云所呆的山谷应该是清静之地,武林中人少有人敢叨扰,因为长生女神医的名头本身就是一种震慑,武林中人人敬重这位神医,极少有人敢于造次,怎么会突然有武林人士出现并且掳人,难道是因为干娘去世的缘故?想到奚云,林晓斌又是一阵心痛。 但是林晓斌脑子里好像缺了一根弦,这厮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能想到别的方面去,该说是天生乐观,还是愚蠢呢? 似乎终于到了目的地,林晓斌只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也幸好她现在全身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反而没有感觉到痛楚。 罩在身上的麻布被人粗暴的掀开了,林晓斌一时不适应从暗到亮的变化,眼睛被刺痛了一下,待到再睁开眼时,却现眼前站着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这人正以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鲁家老四?”突然林晓斌想起了眼前之人的名字。而此时林晓斌福至心灵,又想起前些日子被自己收拾的黄脸大汉,也是眼前之人,不仅为自己前些日子的疏忽而后悔不已。 “师······妹,”这时候一个声音在林晓斌的耳边响起。林晓斌吓了一跳,艰难的挪动头部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在自己不远处又看到一个熟人,正是欧阳雪。 此刻的欧阳雪比之林晓斌更加凄惨,被人五花大绑不说,而且衣衫褴褛,身上的累累伤痕让林晓斌看得心疼,看样子她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只听欧阳雪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师······妹,块·······逃,这是······鲁······老四······他······要·······报复·······咱们,已经·······丧······心病·······狂,快······逃啊!” 这下子欧阳雪反而好心办了坏事,当年因为欧阳雪和林晓斌两人大闹一番的缘故,他的三个哥哥均惨死在了方民手上,只有他侥幸躲过一劫,而且在林晓斌与方民同归于尽之后隐隐听到了欧阳雪的哭声,察觉到林晓斌似乎是欧阳雪女扮男装的师妹。此时鲁老四看向林晓斌的眼神愈的不善了。 恰巧此时林晓斌又感觉到风寒症作,下意识的又嗫嚅了一声:“水。” 鲁老四听到了林晓斌的声音,大笑一声:“水,大爷有的是,待大爷赐予你这贱婢。” 林晓斌只觉一股滚烫的液体从脸颊上流过进入嘴里,但那腥臭的气味让她几欲呕吐,但是因为生病虚弱的缘故,她完全吐不出来,屈辱的任由这东西顺着喉咙滑向气管。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却完全没办法反抗,这也是为什么鲁老四为何没有被把她捆起来的原因。 欧阳雪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难受:“鲁·······老········四,有种·······你·······冲········我来,欺负·······我·······师妹·······一个······病人,算什么本事!”欧阳雪此时也看出林晓斌状态不对,应该是生了重病。也许是因为心情激荡的缘故,最后一句话说得倒是颇为流利。 鲁老四感觉很痛快,又开口说道:“师姐妹情深,真是好感人啊!”拍了两下手掌,又说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这次林晓斌和欧阳雪两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鲁老四身上,显然鲁老四还没有告诉欧阳雪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三位哥哥的埋骨之处!”鲁老四突然大声吼了起来,并指了指这一片乱葬岗。 “当初若不是你们师姐妹两人胡闹,硬要说我们是淫贼,必欲除了我们,我三位哥哥又怎会惨死在那姓方的手上?好在老天有眼,让你们全落在了我的手上,待我好好的折磨你们,等我玩够了之后,就送你们去地下向我三位哥哥忏悔吧。” 听到鲁老四的话,林晓斌有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当初在古庙和茅草屋的一幕幕又在眼前重现,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手上这么多的现代装备都是当摆设用的么?”不管是好意还是歹意,杜静妍明明提供了那么多高科技的产品自己却不知利用,林晓斌不禁暗骂自己是个大蠢材。 但是现在如何解决全身瘫痪却是个大难题,林晓斌想咨询一下杜静妍,却现这一次完全没有回应。 “需要你的时候找不到你,不需要你的时候总在老子耳边晃。”林晓斌心下暗骂。 但是林晓斌心中还是有所疑惑,鲁老四是怎么跟踪自己的,用疑惑的眼神望向鲁老四。 看到林晓斌眼中的疑惑,鲁老四也知道了她的意思,“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洒家有好生之德,便叫你这贱婢做个明白鬼。” 说罢,鲁老四转过身去,不知做了些什么,待到转过身来时,却是另一番模样,林晓斌看到这个样子时却是心里毛,这正是她自己扮作蓝衣书生时的样子。 “是他杀了玉瑞龙。”这个结论如电光火石般在林晓斌心中闪过。 “还要多谢你,送了我这个,鲁老四又拿出了几张薛涛笺扔到了林晓斌的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林晓斌根本看不清这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林晓斌却隐约猜到了这是那封薛瑄写给玉瑞龙的信。 只听鲁老四继续说道:“小天,这些日子找欧阳家姐弟找得很辛苦吧?” 林晓斌心中又是一凛,这个是当初为了方便而随口取的名字,也只让欧阳月一个人叫过,如今她有一种秘密暴露在别人眼前的慌张感。 鲁老四却又突然不说,抽出了一条鞭子来,“果然洒家还是太善良了,还是先找点乐子吧。” 林晓斌足足被抽了半个时辰,一道又一道的鞭痕落在林晓斌的身上,此时的林晓斌的惨状比之欧阳雪不遑多让,似乎还嫌不过瘾,又踢了林晓斌两脚,但林晓斌完全没有反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鲁老四觉得很是无趣,又要去折磨欧阳雪,林晓斌大急,死死瞪着鲁老四,这眼神看得鲁老四心里毛,终究是没敢向欧阳雪下手。 第五十四章 铸成大错 原来当日林晓斌为了避免与欧阳家姐弟的进一步冲突,出手带走了欧阳月。???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那些黑衣死士仍然有增无减,欧阳雪和欧阳雨姐弟两人陷入苦战,人力有时穷,面对着黑衣死士的人潮,两人最终力竭,欧阳雨被一个神秘的青衣人救走,而欧阳雪则是被人打晕,待到醒来时现自己已经被捆在了密室里,并见到了鲁老四。 开始欧阳雪对鲁老四不屑一顾,但是这段时日以来她天天被鲁老四折磨,逐渐产生了心理阴影,反抗的心理也越来越薄弱了。今天不知为何鲁老四将她带到这个地方然后又不见了,她有心想逃,却现自己连逃跑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当她看到鲁老四背着一个麻袋回来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会看到自己的弟弟或妹妹,结果她看到的不是欧阳雨或欧阳月而是林晓斌,她也感到一阵心痛和惊慌,但心里还是有些庆幸,这大概也是人的劣根性吧。 而林晓斌在带走欧阳月之后不顾一切的去除了假象指环的后果,却也被随后鲁老四派来跟踪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但是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林晓斌展现出来的实力是这些人不能匹敌的,只是将情报报给了鲁老四,鲁老四心中大疑,逐渐感觉这厮就是害死自家三位兄长的另一个凶手。而林晓斌一路上打听欧阳家姐弟的行踪更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在奚云家中的时候鲁老四一直在暗中观察,林晓斌因奚云之死而心痛病倒的时候鲁老四就觉得机会来了,但他仍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难渊和欧阳月去取药的时候才暗中将林晓斌打包扛走,来到乱葬岗,而原本鲁老四的目标是欧阳月,林晓斌根本就是误中副车的歪打正着,而欧阳雪的话更是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心下大恨,更是不停的折磨林晓斌。 欧阳雪看着林晓斌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眼泪不断地留出来,想救她却是有心无力。 鲁老四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更好玩的事,又取出两瓶药来,先把第一瓶灌进了林晓斌的嘴里,而后又将第二瓶灌进了欧阳雪嘴里,“你······给我们······喝了什么?”林晓斌怒问了出来。 “让你们欲仙欲死的东西。”鲁老四淫笑道。 “是吗?那我要你死!” 鲁老四恐惧的看着前突然站起来的林晓斌,“你怎么能站起来的?” “你认为我会是任你摆布的鱼肉吗?”林晓斌冷哼了一声,一掌轰出,竟将鲁老四轰出了四五丈。 鲁老四此时害怕了,转身爬起来想要逃走。 “你认为我会让你逃得了吗?”林晓斌的话让鲁老四逃得更快了。 结果还没跑出几步,就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回。 林晓斌抢下了鲁老四手中的鞭子,反抽了回去,“刚刚你不是打得很痛快么?我让你痛快个够。” 原来林晓斌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异能,她利用诅咒转换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并利用情绪控制让鲁老四感到了恐惧,因此轻易地收拾了这厮。她知道这张底牌一用,那么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接下来她将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了。 但是就在她想结果了鲁老四这条狗命的时候,一道劲风从她身边掠过,林晓斌一惊,松开了手中的鲁老四,结果还没看清是谁,鲁老四已然被人用绳索一卷救走了,那人临走时说,“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鲁老四的性命留着还有用,放过他一马吧。” 林晓斌见功败垂成,更是暴跳如雷,鲁老四给她的心理阴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她就开始挖起了坟来,“让我去地下向你三个哥哥忏悔,做梦!你等着,我要让你三个哥哥死后也不得安宁,永世不得生。”林晓斌现在就像一个杀红了眼的屠夫,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 终于将尸骨挖了出来,林晓斌抖了抖手中从鲁老四那里抢来的鞭子,做了一件和伍子胥一样让人神共愤的事情——鞭尸。 足足打了有半个时辰,林晓斌才觉得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缓缓的坐在地上喘息了起来。 欧阳雪这时才轻轻唤了一声:“师妹!” 林晓斌这才如梦方醒,赶忙站起身来,扔下鞭子,走过去给欧阳雪松了绑,还要过去鞭尸,就听欧阳雪说道:“师妹,不要一错再错了。”同时紧紧的抱住了林晓斌。刚开始看到林晓斌鞭尸的时候欧阳雪还觉得有点解气,但时间一长,就不是这个感觉了,这样的林晓斌竟然让她感到了恐惧,她不想再看到林晓斌这样下去,走上魔道。 林晓斌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师姐,放开我吧,咱们现在去哪里?” 开始打雷了,似乎老天也对林晓斌那鞭尸的行为震怒了,变冷的的天气也预示着一场瓢泼大雨即将来临。 现在两人都是衣不蔽体,急切想找一个地方躲藏一下。 欧阳雪想起了一个地方:“奴曾被那鲁老四关在一个离这不远的密室里,那鲁老四已如惊弓之鸟,谅他也不敢回来,那里现在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歇息一下。” 林晓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后欧阳雪带路,两人向鲁老四密室的方向走去。 鲁老四的密室地方虽小,但里面烛光不少,还有一张大床和不少刑具,如果是普通小姑娘来到这里早已要吓到哆嗦了。好在林晓斌和欧阳雪都不是一般的小姑娘,看到这地方还很平静。 等到了地方,两人都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缓缓躺在床上要休息一下,但是同时感觉身体出现了异样,脸上均出现了一抹嫣红,似乎被什么东西迷醉了,四肢不受控制的抚摸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两人的身体都有一种酸胀的感觉。 稍微清醒一点的林晓斌突然醒悟到:“糟糕,药力作了。”原来在鲁老四喂她们药的时候,正是林晓斌在启动异能的时刻,由于需要一点时间,因此被迫喝下了一些,而鲁老四被人救走后林晓斌只顾通过鞭尸来泄自己的愤怒,完全忘记了给自己和欧阳雪解毒。 就在林晓斌想找出点东西来解毒的时刻,突然脑袋一晕,感觉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半个时辰的水**融让林晓斌感觉心中的邪火完全泄了出来,而欧阳雪身上的药力也渐渐被化解,两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睡去,而在最后的疯狂之后,林晓斌体内的病魔和虚弱状态也反攻了回来,睡得比欧阳雪更死,完全是昏迷了过去。 但是大错已然铸下,再不可能反悔了。烛台上留下了点点滴滴的泪,不知又是为谁而流。 第五十五章 白莲教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欧阳雪醒了过来,却感到自己的下体一阵疼痛,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看向了床上,却看到了点点滴滴的殷红,欧阳雪顿时“啊”的一声大声惊叫了出来。???? ? ? 欧阳雪只觉得如同霹雳劈在了自己的头上一般,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思考这件事是谁干的。 “鲁老四么?那家伙已经被师妹吓破了胆,应该不会再回来的;救走鲁老四的那个人?应该也没有这个时间;其他淫贼,又怎么会恰巧找到这里来;难道是师妹不成?”欧阳雪暗骂自己,“师妹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办得了这件事?何况······”很可惜,最不可能的事偏偏就是事情的真相,欧阳雪差一点就猜到了,但是林晓斌的变身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欧阳雪模糊的意识也没有现这一点。 这时欧阳雪也想到自己都遭了毒手,那林晓斌恐怕也没办法幸免,忙向林晓斌那边看去,只见林晓斌那里也是一片血迹,不禁一阵心痛,又是一阵怜惜。“师妹,是师姐害了你。”但是两人流出的血还是不同的,只是欧阳雪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已。 欧阳雪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是不是鲁老四还有同党在这里呢?“趁我和师妹体内那种药的药力作的时候做下了那等龌龊之事,一定是这样。”除了这个,欧阳雪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想罢,欧阳雪缓缓喊道:“师妹、师妹,快醒醒。” 但是已经昏迷的林晓斌却没有办法醒过来,紧锁的眉头也显示林晓斌此刻睡得极不安详。欧阳雪又大声喊着:“师妹,醒醒。”并且用力咬了咬林晓斌的身体,但林晓斌仍然没有反应。 欧阳雪看看林晓斌,又看看自己,眼泪仿佛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扑簌的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从屋外走进了几个人来,欧阳雪一惊,连忙收起眼泪,冷冷的戒备了起来。 但是当她看到中间一个人的时候,却大吃一惊:“月儿?” 而欧阳月也傻了眼:“姐姐?” ······ 当难渊看到眼前这位老妇人的时候心里很震惊,这妇人虽老,可风韵犹存,足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但难渊震惊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林晓斌和这老妇人的模样简直是太像了,如果抛去年龄因素的话,竟然有八分相似。 同样不考虑年龄,难渊与这老妇人也有七分相似,说她们之间没有关系,骗鬼鬼都不会相信的。 “唉,这一家子的麻烦,大的小的没有一个不让我这老婆子操心的。”那老妇人张口却没有直接说出认亲的话,只是在抱怨子女的不孝让她操透了心。 但是难渊眼中却出现了敌意:“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老婆子姓唐,夫家姓林,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林文、一个叫林武,你道老婆子是什么人?”老妇人连连冷笑。 难渊这下心里有些不安了,她的父亲名叫林武,而她的伯父、同时也是林晓斌的父亲,名字正是林文。难道老妇人真的是她的奶奶?但是奶奶不是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么? 看到林难渊大惑不解的样子,老妇人又说道:“你道老婆子早就死了么?嘿,天可怜见,老婆子命硬,阎王爷不收,却是活到了今日,朱棣那小老儿命好,早死了几年,否则早就让老婆子一剑割下他的级。” 在这封建礼教大于一切的年代,这老妇人却敢对这明朝第三位皇帝的姓名直言不讳,而且语出不敬,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可这老妇人却是说得理所当然。 欧阳月虽然江湖经验尚浅,但出身武林世家,听过不少的武林掌故,听到老妇人的话,突然脱口而出:“白莲教主唐赛儿。”说罢,却是赶忙捂住了嘴,武林前辈的名讳,不是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能够叫得的。何况这位白莲教主在武林中的名声,其实并不好。 唐赛儿看了看欧阳月,“小姑娘倒是有点见识。” 欧阳月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前、前辈,林姐姐既然是您的孙女,为何您不去救她呢?” “那丫头太过狂妄自大,让她吃点苦头也好。”提到林晓斌,唐赛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鲁老四进来掳走林晓斌的时候唐赛儿也在暗中看着,原本是想出手救下林晓斌的,但是当时林晓斌的身体再度被杜静妍操控,并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向唐赛儿说道:“奶奶,我知道您在这里,但请不要为我担心,区区鲁老四而已,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唐赛儿还是有些担心,“你有把握吗?”同时手向腰间伸去,要抽出腰间软剑。唐赛儿一时却忘了林晓斌和她根本没见过面,又是如何知道的她们之间的关系。 见唐赛儿要抽剑,“林晓斌”忙拿出一件物事打在了唐赛儿的手上,唐赛儿顿感手上一麻,剑没能抽出来。看看自己的手却是吃了林晓斌一根金针。 “哈哈,连奶奶你都奈何不得我这高手,鲁老四那瘪三又能如之奈何?”唐赛儿顿时觉得林晓斌传音过来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于是她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任凭鲁老四将林晓斌掳掠而去,却没有插手。 之后就是欧阳月和林难渊现林晓斌不见之后的争吵,唐赛儿觉得太过聒噪,这才现身。 “那奶奶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林难渊突然问道。 “你这丫头一来,我老婆子就在这里了。如何,长生女神医的秘籍学会几分啊?玉凤剑也被你偷拿了吧?” 林难渊羞红了一张俏脸,不得不说林家姐妹(兄妹?)与长生女神医奚云有缘,原来她也是机缘巧合的来到这山谷中,只不过当她到来时,奚云已经过世有一段时间了,而她却恰巧看到了奚云留给林晓斌的书信与秘籍。联想到书信的主角是自家姐姐之后,心下大恨,想道:“那孽种学得,我就学不得么?”在这山谷中学起了医术,并且按照奚云给姐姐留下的遗言,偷着拿了武林名剑之一的玉凤剑。 同时为了奚云的遗愿,林难渊没有将奚云入土为安,为的就是让林晓斌能够再见她一面。 而奚云在临死前散去了全身的水分,因此才能保持着样子一如生前,让林晓斌和欧阳月误以为奚云还活着。 当林晓斌与欧阳月走进山谷的时候林难渊就藏了起来,为的就是看一看自己一直视为仇人的姐姐的嘴脸。她固执的认为,林晓斌就是导致一切不幸的祸根。 第五十六章 苏醒 唐赛儿的一生,命途多舛。 唐赛儿小时家境贫苦,但她天资聪颖,自幼从父习武,没过两年就学得七七八八。 后来当时的岁寒派掌门云游天下时路过唐家,见她习武资质上佳,大为欣喜,便将她纳入门墙,收为弟子。 起初唐赛儿也很争气,武功进展神,被不少人认为是下一代岁寒派掌门的不二人选。 但是在她一次下山回家探望父母的路上,结识了参天弃徒林三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师门的迫害让她心灰意懒,而这只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与林三回到家中归隐后,唐赛儿为林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鬼使神差的,唐赛儿将小儿子林武安排到了另一户人家,代为看管。为此林三大为恼火,甚至与唐赛儿大吵了一架,可不久他们的大儿子林文就不知被何人偷走。 林三被气得一病不起。恰巧此时,明成祖朱棣迁都,“徭役不休,征敛不息”。唐赛儿的父亲被抓服劳役,她和林三冲进官府讨粮,由于林三病重的缘故,被当场杀害。唐赛儿侥幸逃脱,但她父亲悲愤而死,母亲也重病身亡。 接连受了丧子、丧夫、丧父、丧母重重打击的唐赛儿万念俱灰,但这时她接触到了白莲教。 为了报仇,她选择加入了白莲教,并且逐步建立声望,成为了新一代的白莲教主,并且率众起义,取得了两次大捷。朝廷甚至一些武林中人都称这位白莲教主是一代魔女。 但是起义只维持了两个月的时间便失败了。义军几乎全军覆没,白莲教也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但是她逃脱了。 诈死埋名的唐赛儿从此带着小儿子林武在江湖中浪迹天涯。 十年后,唐赛儿母子在大理游历的时候无意间撞破了一个淫贼的行踪,待到将那淫贼抓不到的时候却现这人正是唐赛儿失踪多年的儿子,林武的大哥——林文。 但林文已经犯下了大错,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包括大理段氏的千金。而且不知悔改,唐赛儿最后还是忍痛亲手擒下了林文,并且废了他的武功,交由受害人处置,再也不过问此子的死活。 而林武在这次事件中却与大理段氏千金暗生情愫,并且在知晓段家千金已怀有大哥的骨肉时也没有嫌弃,二人终于喜结连理。 不久段家千金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林天渊。 一年后段家千金又为林武又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林难渊。 在林武与段家千金的婚事结束之后,唐赛儿选择回北方隐居,任凭林武如何劝说都没有动摇她的意志,她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心已经倦了。 恰巧唐赛儿归隐的住处与奚云不远,两人之间也偶有来往。 林晓斌当初坠崖到山谷中的时候,最先现她的人也是唐赛儿,但她还是将林晓斌带到了奚云家中,让她代为看管。 起初她也对两人相似的长相大为震惊,后来听奚云说道林晓斌说的名字的时候并确认林晓斌就是她的大孙女,但她始终没有在林晓斌面前露面,因为她有预感,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 奚云临死之时唐赛儿一直陪着她,当时她恨不能追出谷去将那不知好歹的孙女追回来让她在老友面前忏悔,但是奚云临终前那哀求的眼神和话语让她无法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 之后这里便迎来了林难渊的到来,随后便是林晓斌带着欧阳月回到谷中。 ······ 唐赛儿本不想那么快去找林晓斌的,因为林晓斌已经保证不会有事,而且还戏耍了她这位长辈。但是随着天气的变化,她内心的不安感却越来越严重。 于是她对林难渊和欧阳月儿女说道:“快随老婆子去。” 林难渊没有说什么,欧阳月却奇怪地问道:“前辈,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去救你的林姐姐。”唐赛儿没有说话,林难渊却冷冷的开了口。 唐赛儿似乎有种感知的能力,能够模糊的预测出一些事。这也是为什么她被官府通缉多年却仍然没有被抓到过的原因之一。而这一次,她的感知再一次奏效,让几人顺利的找到了欧阳雪和林晓斌。 ······ 似乎意识到终于得救了,在等唐赛儿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欧阳雪顿时觉得精神一松,又晕了过去。 欧阳月顿时一阵慌乱,“前辈、难渊姐,怎么办?” “该怎样便怎样,问我作甚?”也许是恨屋及乌,林难渊对欧阳月的态度也并不好。 唐赛儿瞪了林难渊一眼,上前去把了把欧阳雪的脉,皱了皱眉头,“只是受了伤,外加精神受了一些刺激,休息几天就好了。” 而后又去把了把林晓斌的脉,唐赛儿顿时眉头紧锁,“本来就生了病,还敢这么不知死活的动手,还是在这种时候,这丫头现在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幸好有老婆子我在,否则这一次必定小命难保。” 而后叹了一口气,又对身后两女说道:“待雨停了,将她们两人带回谷中休养。” 外面的雨整整下了一夜,似乎在为那已经铸成的大错而流泪。 ······ 或许是这一次精神上受的打击比较严重的缘故,几天后欧阳雪才醒过来。 当欧阳雪清醒以后,似乎变得沉默寡言,脸上也不再有笑容,只是与妹妹一道照顾起了林晓斌,每天衣不解带、目不交睫,看着让人心疼,却又让所有人无可奈何。 时间整整过去了一个月。 “师妹,你终于醒了,”林晓斌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欧阳雪那憔悴的容颜与躲闪的目光。 刚刚清醒的林晓斌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师姐,我们这是在哪?” “阴曹地府。”回话的并不是欧阳雪,而是送饭进来的林难渊。 “原来我已经死了么?原来死了也不能解脱么?”林晓斌眼神黯淡,在心底不断地反问着自己。 “难渊,又在胡言乱语么?天渊刚刚清醒,身体虚弱,受不得刺激。”唐赛儿恰巧也走进屋里来,缓缓的说道。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偏袒她?”林难渊眼圈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放下手中的饭菜后立刻跑了出去。 而林晓斌则是奇怪地问道:“师姐,这位前辈和刚才跑出去的妹妹都是什么人?” 唐赛儿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居然敢问奶奶我是什么人,若不是看在你这丫头生病的份上,我定要好好教训于你。” 欧阳月也尴尬道:“林姐姐,唐前辈是你的奶奶啊,而且你们已经相认过了。” 可林晓斌却还是说道:“是么?为什么我会没有印象?”内心里却在大喊,“杜静妍,你给我滚出来,这一定又是你搞出的鬼。”奇怪的是,这一次杜静妍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尽管出事当天唐赛儿被“林晓斌”蒙蔽了过去,但是如今看来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林晓斌此时的神情也不似作伪,更是让唐赛儿充满了疑虑。 第五十七章 误解 心结锁钥由谁掌。? 八一中? 文 ?网? 驰骋纵横,胡思却成网。恨天无尽地无穷,自斟自酌酒一壶。 天赋人情为哪般。满腔愁苦,皆由情酸楚。夜夜观星不能忘,只索摇叹奈何。 ——《蝶恋花·心语》 “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林晓斌破口大骂,随后将这张写满字的纸撕了个粉碎。 ······ 当林晓斌苏彻底清醒之后,每天都会看到欧阳雪看自己的眼神是飘忽不定,心下疑惑。于是偷着找欧阳雪去谈了一次心事。 “师姐,那天后来到底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生啊。”欧阳雪故作轻松,可突然就觉得很恶心,剧烈的咳嗽着,转身呕吐起来。 林晓斌忙伸手去号欧阳雪的脉,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林晓斌顿时觉得肯定有什么出错了, 忙又抓过欧阳雪的手号脉,这一次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结果。 是喜脉。 “杜静妍,你快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林晓斌在心底又一次大吼了起来,但是仍然没有得到杜静妍的任何回应。林晓斌颓废的低下了头。 欧阳雪也感应到了什么,“师妹,我是不是怀上了那个淫贼的孽种?” “淫贼?到底出了什么事?” 欧阳雪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林晓斌。 “不,这不是真的······”林晓斌倒退了好几步。 欧阳雪一脸凄凉。 看到欧阳雪的脸色,林晓斌突然一阵心痛,独自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吼了出来:“贼老天,有什么你都冲我来。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你赐给我的这能力若是就为了让我成为一个祸害的话,那这能力不要也罢。” “大姐姐······大哥哥,别冲动,”突然一个男孩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林晓斌的脑海中。 “你又是什么人?”林晓斌在脑海中冷冷的问道。 “我叫徐晓侠,静妍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暂时由我来接替她的工作。” 林晓斌阴晴不定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晓侠,你和静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你不要问太多,早晚你会知道的。” “装神弄鬼!”林晓斌很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然后又问道,“那我问你,师姐那件事是谁干的?我······”林晓斌欲言又止。 “其实你没有事,你师姐孩子的事,其实是、是······”徐晓侠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说实话!”听出徐晓侠的犹豫,林晓斌加重了语气。 “是你干的!”徐晓侠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 “什么?”林晓斌再次倒退了两步,差点又是一个踉跄。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告诉我,这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现在也是女儿身,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林晓斌拼命地联系着徐晓侠,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真的,那天你们体内的药力作,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你开了变身手表,然后······”徐晓侠没有说下去,林晓斌却自动脑补出了接下来的画面。 “姐姐!”突然,欧阳月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林晓斌心里一惊,忙向声音的出地点跑去。 只见欧阳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紫色的血,似乎是服了毒。 “师姐!”第一个赶过来的林晓斌大吼道,看着欧阳月泪眼婆娑、瑟瑟抖的样子就是一阵内疚,毕竟这后果是她直接造成的。 她忙去探欧阳雪的鼻息,很怕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何况欧阳雪怀了她的孩子,若是······那便是一尸两命。 幸好及时赶到,林晓斌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然后取出一颗万能解毒丸喂进了欧阳雪嘴里。 随后赶来的唐赛儿连忙问道:“怎样了?” 林晓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信的向唐赛儿点了点头。 唐赛儿向林晓斌招了招手,示意她自己有话说。 林晓斌跟着唐赛儿走到了一个僻静所在。 唐赛儿忽然一个耳光打在了林晓斌的脸上。 “说吧、你是不是有意为之?” 林晓斌委屈的摇了摇头,“奶奶,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挨了一耳光。 “我林家怎么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唐赛儿大骂道,似乎还不解气,“亏得我那老友还如此信任于你,不仅救了你,还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却教出来你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东西。” 由于刚刚听到的爆炸性信息,林晓斌脑子处于完全空白的状态,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耷拉着脑袋,更像是认罪。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故意不相认?” “说,你是不是为了贪图惊雷掌和玉凤剑故意设局害死了我那老友?” “说,你师姐是不是你故意陷害的?” “你害死的人留给你的。”落井下石的人出现了,一张薛涛笺砸在了林晓斌的脸上,一把剑也抵在了林晓斌的勃颈上。 武林名剑之一的玉凤剑。 “不、不是这样的,林晓斌从带之中爆了出来,师姐她居然怀上了我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一定是的。” 唐赛儿和林难渊对林晓斌的反应都大感意外,但心中却均认定林晓斌确实陷害了欧阳雪。大方向虽然没错,但离事情的真相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突然之间林晓斌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手势,大声道:“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承担,我愿承受师姐的一切痛苦。”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师姐原谅你,让你干娘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了么?” 林晓斌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打我?”语气变得冰冷。 “先看看你干娘留给你的那封信吧。”林难渊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将林晓斌顶了回去。 林晓斌捡起已掉在地上的薛涛笺,慢慢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林晓斌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又是因为我,干娘。是我害了你。”声音有些哽咽。 “虽然老人家已经去世,但我已经学了她的医术。在我心中,她就是我师傅。今日,我就要代替师门,铲除你这个败类。”林难渊又冷冷说道。说罢,一抖玉凤剑,再次刺向林晓斌。 林晓斌用右手抓住了剑锋,冷冷的说道:“你还不配来教训我,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林晓斌此刻心里也同样在流血、 “如果说是我老婆子让她这么做的呢?”唐赛儿突然开了口。 “至少让我先照顾好师姐。” “好,我就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先照顾好你师姐。难渊,我们走。” 第五十八章 告知真相 男儿心,女儿身。??八一中??文网 ?? 无心参禅,命中皆是缘。几度生死叹炎凉。人言痴狂,不信花竟亡。 忆当年,思故乡。醉引狂呼,知己能几何。梦魇惊魂只索悲。谁是谁非,交由天公评。 ——《苏幕遮》 “哈哈,好词啊,好词,”林晓斌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此好词,当浮一大白。”说罢,将这张纸丢到了炭盆里,付之一炬,天地似乎也沉寂了下来。 随后提起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酒中的一坛,竟是一饮而尽。残留的酒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林晓斌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便不再理会。 这段日子以来的林晓斌和前些日子的欧阳雪很是相似,平素除了照顾欧阳雪之外,就是在写一些诗词,或者喝酒。而那些写出的诗词最终不是被撕个粉碎,便是付之一炬。 “你不是一向不爱喝酒的么?为什么现在却嗜酒如命?”徐晓侠焦急的问道,“何况,你也要为你现在的身体着想啊。” “晓侠,你说,大斌的牺牲值得么?”林晓斌并没有回答徐晓侠,转而用和老朋友聊天的口吻问出了一个似乎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大斌么?”徐晓侠似乎有些惊慌。 “不愿意说就算了。和我这个不祥之人沾染上是没有好结果的。”林晓斌并没有为难他。 “既然那天你已经选择了这样做,那么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 徐晓侠刚刚说完这句话,林晓斌就觉得一阵恶心,马上找地方吐了起来。喉咙像被灼烧一般难受。 “你就不能不这样折磨自己么?”徐晓侠无奈道。 “林姐姐,你怎么了?”恰好欧阳月送饭进来,见到林晓斌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昨日她亲眼看到她的亲姐姐欧阳雪在这样呕吐之后悄悄地服毒自尽,尽管被救了回来,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床上。 而如今她看到林晓斌现在也是这样呕吐了起来,虽然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是害怕了起来,“唐前辈,求你快过来,看一看林姐姐的情况吧。”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唐赛儿对欧阳月还是十分喜爱的,听到欧阳月的喊声,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林晓斌屋中,看到林晓斌大吐特吐的模样,唐赛儿心里一动。 忙抢步上前牢牢攥住了林晓斌的手臂,林晓斌本待挣扎,但突然一阵无力,只得任由唐赛儿另一只手搭在她的玉腕上,同时将头扭了过去,仿佛不敢面对唐赛儿即将下达的判决。 “没道理啊。”把出脉象后,唐赛儿忙不低的抽回了手,仿佛碰上了什么灼热的东西一般。 可是随之唐赛儿的脸色更沉了,“为了不让我们怀疑你,你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林天渊,我看错了你。从此你的死活与我老太婆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拂袖而去,且再也不回头看林晓斌一眼,仿佛怕弄污了自己的眼睛。 欧阳月大喊:“前辈,前辈!” 唐赛儿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放缓语气说道:“月儿,你是个好孩子,放下饭菜就离开吧,跟这种人在一起,没的辱没了你。” 欧阳月没有动,唐赛儿提高了语调:“还要我老婆子搀着你走不成?” 欧阳月心中一凛,乖乖的和唐赛儿离开了。 只剩下林晓斌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欧阳雪的容颜呆。 “为什么不去跟她们解释,你也不想那样的。”徐晓侠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解释有用么?很多东西她们都是不可能相信的。何况,那件事确实是我造的孽。” “好,你不说,我来说。” “你要干什么?别瞎胡闹。”林晓斌警惕了起来,她预感到了不妙。 “你阻止不了我的。”徐晓侠突然说道。 林晓斌忽然有种感觉,周围的一切全都静止了下来,似乎自己的时间已经停滞,什么都无法去做了。 ······ 欧阳雪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让她痛苦、屈辱的夜晚。 那一夜的情景被还原了回去,她和林晓斌药力作时候的情景让她都不想再看下去。但为了知道真凶是谁,因此她还是勉强自己看下去。 而后生的事让欧阳雪瞪大了双眼,因为她亲眼看到林晓斌变成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兽性大的男人。 而半个时辰后,林晓斌又变了回来,沉沉的睡去。 “师妹她其实是个怪物?”欧阳雪心里突然有些惊恐。 之后的画面又转到了欧阳雪现那件事之后服毒的当天,当林晓斌说出“一切罪孽全由我来承担”时,欧阳雪看到一股虚无缥缈的气从自己身上转到了林晓斌身上。而欧阳雪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 “感觉很奇怪么?”一个突兀的男子声音突然闯入了欧阳雪的梦境。 “阁下何人?”欧阳雪暗自戒备了起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路人甲,这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我安排你看到的。”那声音并没有带上多少感情。 “那我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阁下故意胡乱安排的了。”欧阳雪冷冷的说道,她已经把这个声音当作妖魔鬼怪来处理了,虽然平生尚未见过,但是在她的认知里,能有如此大能的,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了。 “我并不是妖魔鬼怪,也没有特意安排什么,刚才你所看到的,就是那天的真相,信不信由你。” 欧阳雪又吃了一惊,有心不相信这个声音,可这个自己明显无法解释的声音却也昭示着她看到的可能是真的,林晓斌也是个怪物,而且是世俗所不容的怪物。而且自己这么相信她(他?),他却毁了自己的清白!欧阳雪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难受。 “她也不想的,只不过当时药力作,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个声音辩解道。 “那她能怎么负责,我一辈子的清白,竟然毁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手上。”欧阳雪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那你又只看到了你自己么?”那男子的声音似乎也处理了愤怒,“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第五十九章 相忘于江湖 青龙剑、玉凤剑、龙泉剑,武林三大名剑。? 八一中 ?文网 在这三大名剑背后也各隐藏着一套武功秘籍。 青龙剑的背后,是谒地心法;玉凤剑的背后,是惊雷掌法;而龙泉剑的背后,是参天掌法。 还不止是这样,三把剑也分别意味着一段传奇和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还各自附带着一项特殊的才能。 文韬武略青龙意,悬壶济世玉凤心。吉凶祸福龙泉力,三剑合一惊世现。这句话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得到青龙剑的人,必然习得纵横捭阖、决胜千里之术;得到玉凤剑的人,肯定学到岐黄之术,;得到龙泉剑的人比较特殊,得到的法门却是传说中的梅花神数,可以随时起课,占卜前路吉凶,而且龙泉剑必须在自己手中才能挥作用。对于龙泉剑的传说,尽管很多武林中人都曾嗤之以鼻,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传说的应验,不少人都渐渐相信了这一点。而唐赛儿更加清楚这一点,因为她曾经是龙泉剑的主人。 传说中,若有人能够将这三把神剑都收集到手上,并且参透其中的一个惊天秘密,那必然能够一统武林。 但是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人做到这一点了,因此也不乏质疑这个说法的人,但是在传说中,真的有人曾经做到过这一点。 那个人便是创立了参天谒地门的乾坤老人。 奚云早已将林晓斌视若己出,因此在遗书中将这些事都告知了林晓斌,并且将玉凤剑相关的一切都留给了林晓斌。 但是林晓斌的所作所为却让在暗中观察的唐赛儿失望了。她认为林晓斌接近奚云是有目的的。她认为林晓斌在暗中布了一个很大的局,甚至不惜为此而牺牲清白之躯。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唐赛儿毕竟曾经是白莲教主,义军领袖,曾经叱诧一时的风云人物,因此想的要比别人多,目光要比别人长远。 尽管完全是想歪了。 因此她默许了林难渊拿着玉凤剑的行为,而那笔财富和医学秘籍她也不打算让林晓斌拿去。 ······ 欧阳雪醒了过来,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林晓斌作出的牺牲,甚至用那特殊的能力将孩子都转移到了她林晓斌自己的身上。因此醒来后,欧阳雪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晓斌。 林晓斌也在时间的停滞中挣扎了出来,“徐晓侠,你小子搞了什么鬼?” “没什么,只是将真相告诉了你的师姐而已。” “你······” “师姐,你醒了?”林晓斌讪讪的说道,知晓了欧阳雪已经知道真相,林晓斌有些底气不足。 “你没必要做出这个牺牲的。”欧阳雪开口了。 “事情是我搞出来的,我理应负责到底。”林晓斌挠了挠头,如今不仅欧阳雪面对林晓斌很尴尬,林晓斌又何尝不是无法面对欧阳雪呢? 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留给彼此的是更加沉重的伤害。 欧阳雪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林晓斌也很不得永远将真相隐藏起来。 “告诉我,那个法术还能逆转么?” 林晓斌只是摇了摇头。 “师······”本来想喊师妹的欧阳雪忽然想起了什么,歉意的看了林晓斌一眼,“我要走了,带月儿回家。” 林晓斌想挽留,却没有任何立场,何况让欧阳雪离开这个让她身心满受创伤的地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晓斌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尽管欧阳月一直哭着说还要照顾她的林姐姐,欧阳雪还是带着欧阳月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没有在林晓斌的世界留下一点涟漪。 相濡以沫,曷若相忘于江湖。 ······ 欧阳家姐妹离开后,林晓斌觉得自己更加的孤单,茕茕孑立,唐赛儿和林难渊早已和她分成了两个阵营,虽然是亲人,却形同陌路。 林晓斌将奚云下葬了,一代神医的葬礼却显得那样凄凉。 林晓斌静静看着奚云的容颜,仿佛要将她临终那安详的样子永远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从没想过,几个月前,两人还在一起说笑谈天,言笑晏晏。而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林晓斌一边挖着土一边说着,“娘,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要闯进山洞,也不会生后来的事,更不会导致恶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林晓斌放声痛哭,在坟前哭的死去活来。并且不断说着自己错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暗处冷眼观看的唐赛儿也为之动容,“难道我真的冤枉她了?” 但唐赛儿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认为林晓斌只是在做戏。 “别再哭了,你再哭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徐晓侠看着林晓斌的样子也难过了起来,但是他更怕的是林晓斌的身体会崩溃。 林晓斌拿出了一块木头,狠狠地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写什么。 “拿开你的脏手,别让你的手污了师傅的墓。”林难渊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林晓斌根本没有理会她。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林难渊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林晓斌却将林难渊腰间的玉凤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冷冷的架在林难渊的脖子上。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走,走得越远越好。”林晓斌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看到这样的林晓斌,林难渊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并且还差点一个趔趄。 林晓斌不再理会她,只是拿起了玉凤剑端详,“好一把吹毛短的玉凤剑。” 突然向左手一横,画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 林晓斌右手开始蘸左手上的血,一点一点的在模板上缓缓的写下了一些字。 “长生女神医奚云之墓,不孝子林晓斌、不孝女林天渊谨立。” 这样,娘就儿女双全了,将来,我还要带着孩子来祭拜她。林晓斌还在设想着。 但是脑子也随之一阵眩晕,缓缓的倒在地上。 唐赛儿刚想过去,却看到了一阵红光。 谷中失火了。 第六十章 青龙剑客 鲁老四心中仇恨的火焰,一直在熊熊的燃烧着。?? 那日救了鲁老四的人在确认脱离险境后就将鲁老四往地上一摔,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就飘然而去,还把个鲁老四摔得七荤八素。 虽然得救,但鲁老四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笔账无法与这个救他的人算,便一并记到了林晓斌的账上。 虽说不是无妄之灾,但林晓斌身上,确实多了一笔冤枉帐。 这一次林晓斌给鲁老四造成的伤害,让他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恢复后他所想到的事,就是报复。 他再一次的潜入了谷中。而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正是林晓斌为奚云办理后事的时候。 此时欧阳家姐妹刚刚离去,林晓斌因为奚云的事和欧阳雪的离去还沉浸在悲痛中,唐赛儿将精力全部放在提防和监视林晓斌身上,林难渊还在自顾自的着自己的脾气,“真真是天赐良机。”鲁老四心中暗道。 但鲁老四仍然对林晓斌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老太婆心存忌惮,因而他趁众人不注意之际,到后面放了一把火。 等到火光冲天的时候唐赛儿才现,急忙招呼林难渊去救火,情急之下却一时忘了林晓斌。而此时林晓斌已经昏倒在了奚云的坟前。 鲁老四放完火之后就逃开了,慌不择路间正巧误打误撞的到了奚云坟前,看到了不省人事的林晓斌。 鲁老四不由心花怒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老天也在帮我,这次定要你这丫头身败名裂。” 但慌张的鲁老四还是立刻背起林晓斌,却没有理会那已经跌落在地上的玉凤剑。忙不迭的去寻找出路。 不得不说这一遭鲁老四的运气很不错,竟然很快找到了正确的出路,一口气又跑出了十几里路,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来之后又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将背后的林晓斌狠狠的摔在地上,林晓斌顿时“嘤咛”一声的**出声。但是还是没有苏醒。此时已是深秋时节,林晓斌又没穿多少衣服,在秋风中瑟瑟抖、 鲁老四哈哈大笑:“你这小贱人终于落到了我手里,待我揭穿你的底细,再慢慢泡制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大仇终将得报,笑得更大声了。 可这笑声却引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这人正是参天弃徒赵升。他是受人所托,来调查一代奇侠玉瑞龙的死因的。 林晓斌一直没有注意,这座山的名字就叫**公山。 赵升听到鲁老四的大笑声,不由得有点好奇,远远看去,似乎是一个彪形大汉在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在笑。 赵升不由得有些愤怒,也许赵升有些迂腐,但不可否认,他的心中有着古道热肠的大侠心性,要不然也不会从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来这里调查本身与他并无瓜葛的玉瑞龙的死因了。 因此赵升大喝了一声:“呔,兀那汉子,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鲁老四本就做贼心虚,忙想再背起林晓斌逃命,却来不及了,因为赵升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而看到赵升,鲁老四又是吃了一惊。 鲁老四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谁的,因为他前些时日还在到处构陷这个人。 不想今日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冤家路窄! 鲁老四觉得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但是赵升却不知道这厮是什么人,于是问道:“阁下可敢道下万儿来?”言外之意,却是讽刺鲁老四是个只能藏头露尾的鼠辈。 鲁老四却全没管赵升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是掉转过身来,一心想逃。 他再自负,也不可能愚蠢到正面单挑参天掌法的传人。 因为那样做过的人,除了少数例外,不是重伤,就是死了。 鲁老四并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例外。 赵升饶有兴致的看着鲁老四跑去的背影,说道:“慢点跑,小心跌下山去。” 鲁老四跑得更快了。 突然鲁老四感觉眼前一花,便看到赵升已经在自己眼前了。 “如何,是选择束手就擒,还是要和在下一决高低?”赵升笑道。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鲁老四只觉得自己多日来被轻视,早已出离了愤怒。双掌齐齐打向赵升的头部,却被赵升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同时赵升的右掌也打向了鲁老四。 鲁老四心道:“我命休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但鲁老四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一个人挡住了他的掌力。 鲁老四并不知晓此人,但赵升却对这人熟悉得很。 “丁胜飞,连这种淫邪之徒,你也要保护吗?” “不,我并无意护着他。但是只要能和你做对,吾愿足矣。”那丁胜飞不疾不徐的说道。 赵升觉得自己的肺都气炸了,“就为了这个,你连正义和公理都不顾了吗?” “正义?公理?那是什么东西,能卖钱吗?”丁胜飞做出了奇怪的表情,“何况,那小子也跑不了。” “咦?”赵升一脸疑惑。 “不要会错意,我不是为了你那所谓的正义、公理,但是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只会欺负女人的废物。” “如果被那女人收拾一顿,不知你还会不会这么想?”领教过林晓斌的厉害的鲁老四腹诽道。 看出了赵升和丁胜飞两人矛盾的鲁老四再次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又想转身逃跑。 丁胜飞开口了:“我让你走了么?” 鲁老四并没有听丁胜飞的,继续健步如飞。心说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难道我是傻子不成? 接这鲁老四就看到一把剑横在自己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接着又听丁胜飞冷冷的道:“参天门和谒地门,也是你能诋毁的?” 鲁老四更觉得心底凉,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鲁老四不自觉的将心底的话喊了出来。 “自己起的绰号,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青龙剑客丁胜飞。” 第六十一章 斗智 丁胜飞这个名字鲁老四并不熟悉,但是青龙剑这传说中的名剑鲁老四可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文韬武略青龙意,每一代的青龙剑主在江湖上可都是精彩艳绝之人,绝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见识过参天掌法的人虽然鲜有毫无伤的例外,但是并不是没有。 而这丁胜飞,就是其中之一。 鲁老四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在打着哆嗦。 这一次,或许在劫难逃。 可是丁胜飞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又改变主意,决定不杀你了。赶快滚!” 鲁老四只觉冷汗涔涔而出,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对于丁胜飞的话他可是半点都不敢相信。 但是有人相信,“你怎么可以放过这个衣冠**?”多次打交道让赵升相当了解丁胜飞的习惯,这厮虽然喜欢坑人,但是每次说出的话却是一言九鼎。“你不杀他,我来杀!” “我说过,放他一马。”丁胜飞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缓缓从剑鞘中拔出了青龙剑,剑芒闪烁,赵升也被晃了一下心神。 而鲁老四真的借这个机会逃了。 赵升急道:“哪里逃?”立刻追了出去,追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瞪丁胜飞一眼,“有空再跟你算账。” 丁胜飞并没有阻止赵升的离去,还微微侧身,让赵升追过去,同时不忘大声说道:“黄脸的,这厮是个迂儒,找个人多的地方,随便找个什么人威胁他一下,说不定就摆脱他了。” 听到这话的赵升险些栽个跟头。 看着远去的赵升和鲁老四,丁胜飞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低声沉吟道:“有些意思。” “那个白痴,每次都会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本少爷来处理。”接着走向林晓斌那边。 “好威风的青龙剑客。”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 “哈哈,你醒了?”丁胜飞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醒了么?”林晓斌慵懒的回答道。 “什么,竟然被你现了?”丁胜飞故意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但这厮的样子一看便知是装出来的,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你还能装得再假一点吗?”林晓斌也弄出了一副一看便是装作无奈的样子。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丁胜飞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女有点意思了。“你是故意装晕的吧?” “不,一开始是真的晕了,不过一会儿就醒了。那个蠢才自以为大仇得报,不过,哼哼”,说到这里林晓斌话锋一转,“拜你们所赐,我却是可以轻松一下了。” 丁胜飞却道:“不,在下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真正该感谢的,还是那位赵大侠。” 若是赵升知道这两人在拿他当猴耍的话,非要气得吐血不可。 “喂,那个拿着剑的,奴家走不动了,背奴家去找位郎中如何?”突然林晓斌眼珠一转,不知了什么疯,娇滴滴的说道。 丁胜飞却不为所动,只是缓缓的还剑入鞘,还在叹息着,“兄弟,委屈你了。” “喂,你再不帮我我可要喊非礼了。” “你叫啊。像我这样有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小潘安之称的美男子不知有多少怀春少女想要投怀送抱。你,不过是其中最不知廉耻的一个罢了。”这场较量,注定了谁的脸皮厚谁就会获胜。 “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丁胜飞又笑道。 “不。某位姓赵的大侠应该还没走远。非······礼·······”还没说完,丁胜飞飞跑过来背起了林晓斌。 “算我怕了你了。”这次比脸皮厚度的较量,丁胜飞甘拜下风。 林晓斌洋洋得意:“走,去找郎中。” 丁胜飞只得自认命苦,乖乖的背着林晓斌去找最近的城镇 结果林晓斌在丁胜飞的背上又慢慢睡了过去。 ······ “这样不是很好吗?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坚强的生活下去。时间果然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徐晓侠笑了,那笑容很灿烂。 “一点都不好。忘记了过去就相当于背叛。” 徐晓侠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头疼起来,“又要出乱子了。”徐晓侠心中暗道。 ······ “姑娘,醒醒,镇子就在眼前了。”丁胜飞轻声呼唤,事实上这厮的脸皮还是非常薄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在林晓斌的手中败下阵来。此时看到城镇就在眼前,他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背林晓斌进城,于是开始轻声呼唤林晓斌。 但林晓斌没有搭理他,似乎睡得仍是香甜。 “不要太过分啊。”丁胜飞额头青筋都快暴露出来了,显然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可林晓斌仍然没有反应。这次丁胜飞感觉有点不对劲,忙把林晓斌从背上放下来,观察林晓斌的情况。 林晓斌的双眼仍然闭着,而且,似乎不是单纯的睡着,而是昏睡。 “难怪这丫头要去找郎中了,若是这样,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这又是何苦来哉?”丁胜飞小小的叹息了一声。 丁胜飞又背起了林晓斌,决定不管什么面子问题,还是救人要紧。 镇里的人只当丁胜飞和林晓斌是一对私奔的苦命鸳鸯,并没有嘲笑丁胜飞,而是看着丁胜飞背上的林晓斌,着实羡慕了一把。 丁胜飞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理会。这些人愿意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是萍水相逢,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这里。 然后找了一位看来较为朴实的中年妇女问路:“大婶,您知道这镇中哪里有医馆么?” “小伙子,你家娘子生病了?” “呃,是。”丁胜飞脸一红,讪讪的道。心下却道:“女人果然是祸害,还是少招惹为妙。少爷我可不想死在女人手里。” “前方不远有座药铺,有位郎中在那里坐堂。小伙子······” “多谢。”丁胜飞马上健步如飞,向药铺的方向疾驰。 “小伙子,我还没说完呢。”可是丁胜飞已然走远。 他已经等不及把话听全了。 第六十二章 求医 “先生,我来看病。?” “陈皮二两,当归三钱,抓药吧。” “嗯?”丁胜飞一愣,心说还没正式看就抓药,也太离谱了吧。 “小伙子不就是精神焦虑,有所损耗么?按老夫所说之药熬上三副,必定药到病除。” “呃,”丁胜飞这才明白过来,敢**家是拿自己当了病人了。忙向身后一指,“要看病的人不是我,是她。” 可是这位坐堂先生只是往丁胜飞身后看了一眼,便说道:“那里没有人啊。” 丁胜飞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丁某人年年打雁,今天却遇上一个眼睛的。于是特意紧了紧身后的林晓斌,“真无人乎?” “真无人也。” “原来先生目盲,连某家身后有大活人都看不见。到这里来看病却是某家的不是,观先生之眼睛,这药铺怕是未曾治愈过一个病人吧?” 那坐堂先生本来微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圆了,“小子,你是来捣乱的吗?” “我只是让先生给某家身后之人看病而已。”丁胜飞寸步不让。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老夫此生,从不给女人看病?” 丁胜飞一愣,看这坐堂先生神情不似作伪,心说老子今日摆了个大乌龙,但认错是万万不能的,当即抱拳拱手,“老先生,令夫人贵庚几何?” “嘿嘿,小子,这招太老套了,可惜她不守妇道,早已被老夫休了。汝还有何话可说?” 丁胜飞此刻搜索枯肠,却也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实在不易下场。 但是他丁某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何况再找一个郎中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想罢,便将林晓斌放到了地上,“医者父母心,我便不信老先生真能狠下心来。”大步流星往外便走。 “咦?”坐堂先生啧啧称奇,往常的人往往还要问自己的女儿和母亲,而丁胜飞却没有多此一举,直接用出了这么一招,不得不说这小子头脑很好。 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转变,坐堂先生只是说了一句:“慢走,不送。”便又唤了一声“童儿。” 两个小学徒规规矩矩的走了出来:“先生有何吩咐?” “将店中的垃圾清理出去。” “先生······”其中一个学徒面带不忍。 “怎么,听不到先生的话么?”坐堂先生面带不豫。 “这姑娘,不,是垃圾,也不对······总之,她有了身孕。”这学徒似乎已经学到点医术,却是语无伦次的表达出了点什么。 听到这句话,丁胜飞内心立刻掀起了惊涛骇浪,未婚先孕可是大罪,他没想到林晓斌这么大胆。 “孩子难道是鲁老四那个淫贼的?”思想陷入误区的丁胜飞此时看着林晓斌那清瘦的脸颊,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不过丁胜飞还是故作镇定,“先生,若你不救人,便是一尸两命,而且先生能否看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这一次却是恰到好处,这坐堂先生自然是看不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若是硬说是女而不救,那就证明他能看到女人,自然与他前边所说的相矛盾;若说是男,那他必须得救治男人。这下这坐堂先生陷入两难境地,不得不治了。 “唉,罢了,老夫不是为了救她,只是为了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坐堂先生也只有这样说,来挽回自己的脸面了。 丁胜飞却是长吁了一口气。 坐堂先生诊了诊林晓斌的脉,皱了皱眉头,只是吩咐小童拿过参粥来喂林晓斌服下。 “如何?”丁胜飞紧张地问道。 坐堂先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胡闹。”之后又对丁胜飞说道,“回去之后告诉她,若还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的时间都要静养,也许还能保个母子平安,若是不然,嘿嘿,酆都城却是又要增添人口了。” 这话说出来,丁胜飞不觉暗自心惊,心说这少女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才会弄到遍体鳞伤。 “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但是在下有心愿未了,不可能**病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却是林晓斌已经醒了。 “你既已醒,那边赶快滚吧,这次救你,已经违了老夫之誓,却是不会再为你去呕心血了。”坐堂先生恼怒道。 “不需如此,我这就走。”林晓斌站起身来,往外便走,而丁胜飞则是完全被她无视了。 “我说如何,这女人是绝对不能救治的?”坐堂先生犹自愤愤不平的对丁胜飞说道,“小伙子,受教训了吧?” 丁胜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表情讪讪地赔笑。心里却把林晓斌骂了个狗血喷头。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闯了进来:“先生,烦请救命。” 丁胜飞不由好笑,怎么还有跟自己一样的愣头青不分青红皂白的硬闯进来么?但是看到那个人便不由止住了笑,这种事这厮还真的干得出来。 来人正是参天弃徒赵升。 “出去。”那老者本就让丁胜飞和林晓斌气得七窍生烟,此时进来的赵升恰巧成了他的出气筒。 赵升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自己的闯入引了人家的不满,忙抱拳拱手道:“老先生请了,在下多有得罪,但请看在伤者的面子上暂息雷霆之怒,且容救治伤者后,在下愿负荆请罪。” 坐堂先生越怀疑这些人是自己仇人请来小钱自己的了。“老夫已说过,快滚。” 赵升满脸焦急:“先生,有话好商量。” “若你早来一步也许还有希望,现在嘛,基本上不可能了。”丁胜飞戏谑的说道。 赵升这才注意到丁胜飞,“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当然是为了救我而来。”一直被众人忽略的林晓斌又折返了回来。 因为她现赵升背上那浑身是血的女子是谁了。 “若要叙旧的话,还是赶快滚吧,不要污了老夫的地方。”坐堂先生已忍无可忍。 赵升目光炯炯的看向丁胜飞,“是不是你得罪了老先生?” 第六十三章 静妍归来 “是不是你得罪了老先生?”赵升死死的盯着丁胜飞,仿佛一旦得到肯定的答复,就会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丁胜飞本想解释清楚,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一看到赵升他就感觉怒气上升,不想和他好好共处,于是嬉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听到丁胜飞的回答,赵升更加愤怒,抬手就是一掌。丁胜飞轻轻巧巧的一避,躲过了赵升这一掌,不过药铺可糟了殃,一个药架倒下,不少药材哗啦啦的撒了一地。那坐堂先生虽然愤怒,但是毕竟不会武功,怒视着这两位,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够了!”林晓斌突然吼道。 “二位若是想打的话,尽管出去打,把伤者交给我照顾。” 赵升和丁胜飞这才醒悟过来,各自朝对方哼了一声,但却是确确实实的罢斗了。 林晓斌忙朝赵升走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受伤之人从赵升的背上抱了下来,轻柔的说道:“玉姐姐,醒醒。” 这遍体鳞伤之人赫然是救过林晓斌两次的玉莹。 玉莹显然是遭到了非刑的虐待,看到她此时的惨状,林晓斌肝火大盛,冷冷的向赵升问道:“谁干的?” 赵升竟然觉得身体被冻得抖了一下,当下却是省起林晓斌和玉莹原是旧时相识,正想将一切和盘托出。 丁胜飞忽然说道:“姑娘,你不要命了吗?”同时向赵升摇了摇头,赵升不知道林晓斌的身体状况,丁胜飞却清楚。 赵升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多年与丁胜飞作为对手形成的默契却让他乖觉的闭上了嘴,不肯再向林晓斌透露一个字。 林晓斌恨恨的看了丁胜飞一眼,嘟囔道:“多管闲事。” 丁胜飞恍若未闻。 “喂,拿剑吓唬人的,”林晓斌见丁胜飞不为所动,立刻用另一个称呼恶心他。 丁胜飞瞬间变成一脸苦瓜,“姑娘有何吩咐?” “你和那位赵大侠刚刚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是不是要陪给人家?还有,我刚刚的诊金也还没有付吧?” 丁胜飞顿觉脸红,讪讪道:“是。” 一锭十两的银子从林晓斌手中飞出,“先付了我的诊金,再赔偿人家的损失,然后买一些当归、人参、红花······”林晓斌又报出了不少药材的名字,要丁胜飞去找坐堂先生买过来。 丁胜飞自然清楚,于是上前对那坐堂先生陪笑道:“先生请了,刚才多有得罪之处,望请谅解。这是刚才的诊金以及损失的赔偿,还要麻烦先生拿一些药材和纱布。” 坐堂先生本待说一句“不要你的臭钱”来彰显自己的清高,但是看到满目的狼藉又改变了主意,狠狠地从丁胜飞手中抢过了那锭银子,凶巴巴的说道:“既如此,刚才的事便罢了。但是想在从我这里买药,势比登天!还不快滚!” 丁胜飞用手摸着青龙剑的剑柄,颇有兴致的说道:“真的不卖?” 坐堂先生看到腿软,忙不迭的说道:“卖、卖,”同时大声喊着小学徒,“童儿,还不快给大侠去取药来?” 两个学徒更不济,早在赵升和丁胜飞刚开始动手时就瑟瑟抖的抱在了一起,此时见危机已过,又听到先生的呼喊声,忙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在一片狼藉的药柜当中去找药。 林晓斌毫不客气的将这药铺当做了自家的,轻柔的将玉莹放下,然后煎药、敷药,上针灸、缠绷带,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却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看得坐堂先生暗暗点头,心说这家伙若不是女人,倒是一个好郎中。 待到林晓斌将药送到玉莹口中之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却是觉得一阵眩晕。 “不要太逞强啊。”丁胜飞面带不忍的说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林晓斌语带寒霜的顶了回去,然后又看向赵升,“赵大侠,现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赵升有点犹豫,又看向了丁胜飞,丁胜飞马上说道:“且慢,我们两个的私人恩怨还没解决,待我们出去解决。” 赵升立刻点了点头,匆忙和丁胜飞一同走出了药铺。 林晓斌自然清楚丁胜飞打的什么主意,可惜她现在浑身无力,无法阻止两人的行动,而两人也颇有默契,在林晓斌想到办法阻止两人之前便离开了药铺。 “两个混球。”林晓斌暗骂道。 那坐堂先生见两个瘟神终于走了,大喜过望,忙要开口将林晓斌轰走,却突然见林晓斌扔了一颗药丸进了他的嘴里。 那坐堂先生想说话,却骇然的现自己不出任何声音,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林晓斌。 林晓斌笑意盈盈的说道:“放心,只是哑药罢了,最多让你哑上三个时辰罢了,本人虽然不喜欢聒噪,但是我和那两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不一样。本人更喜欢用文明的手段解决问题。” 欺负人欺负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坐堂先生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由欲哭无泪,心说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老天要这么惩罚自己。 随后林晓斌又在脑海中试图问出情况来:“徐晓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虽然徐晓侠莽撞的告诉了欧阳雪真相,但林晓斌总觉得徐晓侠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但是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哼!不要妄想再找到徐晓侠那小子了,也休想让姑奶奶我告诉你生了什么事。” “杜静妍!你回来了?”林晓斌一阵愕然。 “怎么,巴不得姑奶奶我回不来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呢。” “呃······”林晓斌无语,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杜静妍这家伙的话。 “不过呢,本人可以友情提示一下,你那位玉姐姐,现在对你可是不怀好意呢。” “怎么可能?”林晓斌对这说法嗤之以鼻,“杜静妍,一段时间不见,你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呢。” “反正姑奶奶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事信不信由你。” “哼!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的鬼话?” 刚刚结束与杜静妍的对话,感到身体一阵剧痛,林晓斌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去,却见玉莹手里一把匕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后背,若不是力度不够,而且没有插入要害的话,这一下已经要了林晓斌的小命。 一滴一滴的血流到地上,看得坐堂先生与两个小学徒更加害怕。 林晓斌只觉自己身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在再度昏迷前她看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 “忽男忽女,林氏天渊;若不早除,贻祸江湖。” 第六十四章 前因 当玉瑞龙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到玉莹耳中时,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失去了颜色,那时的她还在回家的路上。? ?? ? 那时的她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想砍死,所幸她遇上了两个同样要南下的人,赵升和崔鹏。 这两个人本来是想去找天地门的踪迹,结果却恰巧碰上了因听闻父亲的死信而了疯的玉莹。 赵升和崔鹏忙联手去制止已经疯的玉莹,结果在付出了让玉莹将崔鹏打成了重伤的代价下才让玉莹清醒了过来。 “姑娘何故如此?”赵升安顿好崔鹏之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玉莹这个问题。 “家父为奸人所害,举止失仪,倒是让赵少侠见笑了。”两次的接触,让玉莹也感受到赵升的一腔古道热肠,逐渐理解和认同了这位世人眼中的参天弃徒。 “令尊是?”赵升虽和玉莹打了两次交道,却并不算了解。 “家父名讳上瑞下龙。”玉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赵升。 “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玉瑞龙玉前辈?”赵升听到这名字顿时肃然起敬。 玉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父辈的名头再大,也是属于父辈的而不是自己的,实在不值得去炫耀。 “此事是否谣传?”虽然赵升在路途中也数次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他一直认为那只是谣言,必定会止于智者。 玉莹刚刚听到这消息时也是嗤之以鼻,可是当她收到三位哥哥的来信,证实此事千真万确之时她完全懵了,差点因此而失去理智,因此她回答道:“当初风闻此事,奴也是不信的,可家兄来信要奴回家奔丧,可见此事已是千真万确,万难挽回的了。” 听闻这里,赵升如受雷重击的呆了一呆,缓缓闭上了双眼,“当年我在寻找参天掌法之时曾见过玉前辈,却不想当日一见,却是永别。”说罢,几滴英雄泪泪沾衣襟,“逝者已矣,姑娘也不要太过伤怀。” 哪知玉莹突然裣衽,跪倒在了赵升面前。 把个赵升弄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姑娘这是作甚,有话请讲当面,不需如此。” “家父遭奸人所害,奴要回家奔丧,也不知仇人身在何处,请赵少侠去寻访仇人下落,他日奴定结草衔环以报。”玉莹含泪说道。 “在下答应姑娘,必定找到那仇人将他擒来,杀剐存留悉听姑娘尊便。”赵升大声说道。 “多谢赵少侠。”玉莹哭拜于地。 “姑娘快请起。”这是个男女大防嫌的时代,赵升虽有心扶起玉莹来却是不敢伸手,只得任由玉莹拜了下去。 拜罢,玉莹缓缓起身,“多谢少侠。” 言罢,起身离开,“少侠今日之恩,他日奴必涌泉相报。就此别过,少侠保重。” 赵升也缓缓抱拳道:“一路顺风。” 当夜,赵升去找崔鹏说了这件事。 不想崔鹏却是破口大骂:“傻小子,别听那臭丫头的话,玉瑞龙这招诈死骗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蠢才。若你去了,恰好是入其彀中。嘿,玉瑞龙这厮当真是好算计。” 赵升不悦的说道:“崔前辈,我虽敬你是前辈,打我骂我均没有关系,但玉前辈乃是吾辈楷模,前辈何以出言不逊。若再如此说,莫怪晚辈翻脸不认人。” 崔鹏气急:“好、好,既然你不听我良言相劝,那也就罢了,从此我们互不认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阁下请吧。” 赵升面有不忍:“前辈的伤?” “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老子的命,还不快滚!” 赵升默默离开,与崔鹏分道扬镳。 但是对于追查害死玉瑞龙的凶手一事赵升仍然毫无头绪,苦思冥想之下,却是想出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于是赵升一路上大肆宣称丁胜飞重伤了本门前辈崔鹏,要找这厮算账,并声称自己会去鸡公山等他。 赵升很了解丁胜飞这厮,如果听闻自己被冤枉做了没做过的事,肯定会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到时与他密议一番,定然能够找出真凶。 想法虽好,但是却被丁胜飞看了个透。于是赵升赶到鸡公山时,便让丁胜飞先戏耍了一番。 ······ 而玉莹回家之后,也感觉父亲遇刺之事疑点重重,加上家中龙泉剑失窃之事也颇为蹊跷,因此玉莹偷偷去整理父亲遗物,而且在遗物中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父亲亲笔写的四句谶语。 “忽男忽女,林氏天渊,若不早除,贻祸江湖。” 玉莹看到这谶语顿时大惊失色,她敢肯定自己父亲从没见过林天渊,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是龙泉剑还在家中时父亲占算出来的,而且想到林天渊女扮男装那完美的伪装,这谶语十有**是对的。 突然玉莹想起了那晚闯入薛瑄家中的不之客,总觉得有点熟悉,突然想到了那份熟悉源自哪里了,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很像那位林天渊。可那个人明显是个男子。 这忽男忽女一句已经完全能解释得通了。 而后玉莹自然也了解到薛瑄赠信赠银给那个人的事。 联想起哥哥对自己说的是一个蓝衫人拿着薛瑄之信拜父亲为师,学艺一个月后便杀害了父亲。 玉莹感到真相已经大白,暗自誓:“林天渊,你这妖人!我若不能杀你报杀父之仇,誓不为人!” 可就在玉莹下定决心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异香扑鼻,不久便不省人事了。 玉莹醒来后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朦胧间只记得一个蒙面人在不断拷打自己,并一直在问自己知道了多少事。 玉莹在朦胧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之后自己又被那人重重的打了两掌,又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是不久后她便知道自己得救了,感觉似乎又是那位赵升救了自己,玉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玉莹感觉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时,又似乎看到了林天渊那个妖人的背影,她咬碎银牙,心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恰巧她暗藏在身上的匕还在,咬紧牙关奋力的刺向林晓斌。 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这时玉莹也模糊的看到了林晓斌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心中忽然畅快无比,“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女儿已为您报仇了。” 这时两个出去的人走了回来,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眼前生的一幕。 第六十五章 三剑齐聚 林晓斌没想过玉莹竟然会暗算自己,而且还是这种不死不休的方式。 不过还没有说话,林晓斌便已然因身体虚弱和失血双重因素昏迷过去。 就在这时,赵升和丁胜飞两人回到药铺中,看到眼前生的事顿时目瞪口呆。 玉莹此刻也有些懊悔,刚才若是不为了图一时之快那么早就动手的话,恐怕此刻林晓斌已然绝气身亡了,可惜,只差了这么一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玉莹在面对着“仇人”林晓斌时已经不能再冷静地思考了。 丁胜飞立刻抢步走道林晓斌身边,出手如电的封住了林晓斌伤口,并缓缓的将匕拔了出来,取出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并且迅包扎好,这一点简单的伤势他还是能够处理的。不过他怒视着玉莹,并将林晓斌护在了自己身后。 赵升终于忍不住话了:“玉姑娘,这是何意?”当初赵升与玉莹初次见面时玉莹拼了命的要保护林晓斌的事做不得假,而刚刚看到身受重伤的玉莹时林晓斌那紧张的神色和快的抢救也不似作伪,那二人又是为何而反目成仇呢?赵升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赵······少侠······你······抓······住······了······我这······杀父······仇······人······吗?”玉莹断断续续地说道,并且再度颤抖着手拿出了那张写着四句谶语的纸。 赵升看到这四句话时脸上也微微变色,林天渊这个名字从林晓斌在于府时赵升便听说过。自然知道这便是躺在丁胜飞身后之人的名字。但是这忽男忽女一词赵升也无法理解,只当是林晓斌常扮男装,当初相识之时不也是如此吗。 可惜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是不可能知道第一句话的含义的。 但是后面三句赵升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而且从玉莹话中的意思来看,杀害玉大侠的凶手就是现在躺在丁胜飞身后的少女,虽然说赵升不大敢相信,但是却也知道这不会是空穴来风,是以面带不善的看向丁胜飞和林晓斌。 丁胜飞立刻就将林晓斌背到了自己身后,朗声道:“不过你们说什么,这个人我保下了。但教丁某有三寸气在,绝不可能教你们伤她一根寒毛。便是赵兄你,也不例外。” 赵升气道:“丁胜飞,难道你没有看到那谶语吗?” “鬼神一说,丁某向来敬而远之,龙泉数术一说,亦本渺茫,丁胜飞今日所做之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如此足矣。告辞!”这气势竟让赵升也一时为他所慑。 说罢,背着林晓斌便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赵升本待阻拦,最后却是化作一声叹息,随他去了。 见赵升和丁胜飞已经表明了态度,玉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盯着林晓斌,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可丁胜飞还没走出门就又让一道凌厉的掌风逼了回来,同时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丁少侠此举怕是不太妥当吧。” “哼!”丁胜飞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手已经搭在青龙剑的剑柄上,“真相还未弄清就想盖棺定论,阁下恐怕是想杀人灭口吧。不过阁下确实是很沉不住气啊,这就亟不可待的跳出来了?” “夜长梦多,这害死玉大侠,将来必定会进一步祸乱江湖之人自然是要早早除掉的。” 丁胜飞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在场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心说这厮是不是疯了。 只听丁胜飞说道:“祸乱江湖?哈哈哈,笑死我了,祸乱江湖?现在的江湖还不知道是让谁在祸乱着呢?不行了,笑死本少爷了。” 那人出现了,却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仿佛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冷冷的看着丁胜飞,恼怒道:“阁下笑什么?” “我只是在笑,武林中人全是白痴么?让一个跳梁小丑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你说是不是呢,玉大侠?” 黑衣人也是冷笑连连:“小子,别自以为是了,玉大侠早已仙逝,老夫只是来替他报仇的。” “嘿。在下也不愿与阁下徒做口舌之争,能否请阁下解释一下为何我这青龙剑似乎现了什么,阁下身上是藏了玉凤剑呢,还是龙泉剑?” 这下连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赵升和玉莹也惊疑的看着那黑衣人。 青龙剑、玉凤剑、龙泉剑三者相互之间有感应是武林中人公认的事实。无论任何人都是无法否认的。 而似乎也在回应丁胜飞的话一般,青龙剑似乎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脱鞘而出,只是被丁胜飞牢牢地按在鞘中而已,但是一直在抖动的剑身证明了此刻青龙剑的躁动。 “若是阁下手中拿的是玉凤剑的话,那请救治一下这位姑娘如何?”丁胜飞指着玉莹,继续说道。 悬壶济世玉凤心。若是玉凤剑的主人不会治病救人的话,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衣人暗自叫糟,却不想一时大意忘记了眼前这人手中握着青龙剑就贸贸然出手,反而险些暴露自己。若是自己不能治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手中拿的便是龙泉剑。 龙泉剑在玉家失窃天下皆知,那么眼前之人明显便是偷了龙泉剑的盗贼,那又为何要为玉瑞龙报仇,这不是前后矛盾、自打嘴巴么? 于是黑衣人磨磨蹭蹭的走向了玉莹那边,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 突然黑衣人反应了过来:“你小子耍诈?” “只是你太笨了而已。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藏头露尾的前辈。”丁胜飞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 “旁的不知道,玉凤剑此刻却是在老身的手上,老身倒想看看阁下还有何说辞。”突兀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妇人又从外面闯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赛儿,在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剑,正是玉凤剑。 丁胜飞手里的青龙剑、唐赛儿手里的玉凤剑同时颤抖着,似乎是在表达找到同伴的兴奋,而黑衣人也感觉自己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似乎被他隐藏的龙泉剑也在传递着感情。 青龙、玉凤、龙泉,三把剑聚到了一起。 第六十六章 诡异 唐赛儿是怎么赶过来的? 鲁老四那个白痴放火时却忘了考虑天气因素,他掳了林晓斌走后不久谷中便下起雨来,将火浇灭了。? ? 唐赛儿顾不得满脸雨水,又忙带着林难渊跑回了奚云的坟前。 结果在奚云的坟前只看到一个墓碑,和孤零零掉在地上的玉凤剑,林晓斌却早已没有了踪影。 若是按照唐赛儿之前做出的推断,林晓斌弃玉凤剑而走显然不合逻辑,而且刚刚林晓斌在奚云坟前那哀恸的神情也不似作伪,唐赛儿暗叫一声糟糕,这只能说明林晓斌出事了。 想到此处的唐赛儿立刻拿起玉凤剑,对林难渊说道:“快随我来。” 凭借着心中的预感,唐赛儿跑到了药铺这里,嘱咐好林难渊屏气凝神,祖孙两人一同看向里面。 可还没看见什么,玉凤剑便起了反应,唐赛儿心惊,心说不是青龙剑在这里便是龙泉剑在这里,用深厚的内力强行压下了玉凤剑的反应,再往里看,恰巧是丁胜飞逼坐堂先生医治林晓斌的时候,见此情形,唐赛儿心中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便知道林晓斌此次是有惊无险,得了贵人相助,心底竟是松了一口气。而同时看到丁胜飞手上的青龙剑,暗自赞叹,心说青龙剑没有明珠暗投,却是一件好事。 而后看到了林晓斌遇袭,唐赛儿又差点冲进去,但是此时玉凤剑又有所反应,唐赛儿忙稳住玉凤剑,心说刚才的不安是因为青龙剑,那现在又是因为什么?难道龙泉剑也在此处不成?再看到屋内形式,正是丁胜飞在挤兑黑衣人。 唐赛儿心中的预感再次出现,而且她也想戳穿这黑衣人,于是以传音入密告诫林难渊继续藏好后,提着玉凤剑大步走进了药铺。 青龙、玉凤双剑已现,那黑衣人手中是哪把神剑昭然若揭。 黑衣人冷笑连连,“嘿嘿,天堂有路尔等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可惜青龙、玉凤两剑的主人今日必然毙命于此了。”这人已动了杀机,却还是不愿表明身份,足以说明这人平生做事谨慎。 黑衣人从身上抽出一个匣子,打开后一按绷簧,一把缠绕着雷电之气的绝世天剑弹了出来,正是三剑之的龙泉剑。 神剑一出,明晃晃夺人二目,冷森森摄人心神。在场所有清醒的人均感觉心头一凉,竟是生出了此剑绝无可能匹敌、只能俯膜拜的感觉。便是曾经拿过这把龙泉剑的前白莲教主唐赛儿也不例外。 “嘿嘿,如何,各位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黑衣人沙哑的笑道,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黑衣人只觉得龙泉剑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而且身上的内力也在源源不断的流逝。 大骇之下黑衣人忙问道:“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但在场的人除了玉莹、坐堂先生以及两个小学徒之外全是苦不堪言,就连躲在外面的林难渊也是如此。丁胜飞手中的青龙剑、唐赛儿手中的玉凤剑此时也都快要脱离掌控了。 黑衣人也现了眼前的窘境,大吼道:“大家快竭尽全力抵御,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听到这话,赵升有些意动,丁胜飞和唐赛儿两人却不为所动,丁胜飞更是反讽道:“以阁下之精明,倘若我们尽全力抵御,那事后我等如若失去抵抗能力,岂不是成为阁下砧板上的肉?我等虽然愚钝,但却不傻啊。” 唐赛儿虽未说话,却是一脸认同的样子,显然也是这个想法。那黑衣人有苦说不出,十分的难受。 而这时在丁胜飞背上的林晓斌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到体内无数的内力涌入,只觉四肢都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可是睁开眼的林晓斌却看到了现场紧张的局势,不解的看着咬紧牙关的赵升、丁胜飞、唐赛儿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心说这是生了什么?但是她有种感觉,似乎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而杜静妍则是兴奋的说道:“三剑合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快要求三剑合一,你的心愿便可以实现了。” 林晓斌却并没有听杜静妍的,只是朗声道:“时辰未到,各司其职。” “你!”杜静妍的声音透着气愤,但是又有些语塞,说完这个字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当林晓斌的话说出来之时,所有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林晓斌,若是说上这么两句话就能有用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岂不都成了大罗天仙?此时背着林晓斌的丁胜飞更是一脸的抽搐:“这丫头果然不能信任。” 可是令他们大感诧异的是三把神剑竟然真的缓缓停止了躁动,而那种内力流逝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不见了,令在场的人都不仅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经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但还是没有人相信是林晓斌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 但是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丁胜飞缓缓把林晓斌放了下来,与唐赛儿一前一后,形成了对那黑衣人的合围之势。 黑衣人冷笑道:“刚才是你们运气好,恰巧碰上了那诡异之事,现在可没有这么便宜,你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但黑衣人经过刚才那诡异之事,也感到内力大损,却也不是那么有自信,于是和唐赛儿、丁胜飞僵持着。 “再加上我呢?”赵升此时也站到了丁胜飞身旁,全神戒备着,尽管还分不清形势,但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丁胜飞。四人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晓斌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肯定赵升、丁胜飞和唐赛儿肯定是自己一方的人。而且,冥冥中也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抓住此人,所有的事便会真相大白。 看到此处,林晓斌觉得有必要打破这个僵局,不疾不徐的向那黑衣人走了过去。 唐赛儿、赵升、丁胜飞全是心下大急,齐齐喊道:“别过去。”玉莹也是面带不忍,闭上了眼睛。 但林晓斌恍若不闻,仍然向黑衣人走去。 三人见势不妙,全向黑衣人扑去,但却诡异的现无论如何也赶不在林晓斌之前到达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大喜,“嘿,竟然先来一个送死的。”心下打定主意,先擒下林晓斌做人质,然后再慢慢收拾了其他几人,可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就感觉手中的龙泉剑再度失去了控制,而且更是恐惧的现,他连强行压制下龙泉剑的冲动都做不到了。 林晓斌笑了,“奉劝阁下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第六十七章 接近真相 话音刚落,龙泉剑便从黑衣人手中飞出,稳稳的落到了林晓斌手中。八一中??文网 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晓斌,心说刚才的动静真是这丫头弄出来的?这丫头当真有操控三剑的鬼神莫测之机? 尽管大家都不想相信,但是此时已到了林晓斌手上的龙泉剑却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那黑衣人见龙泉剑被夺更是大骇,虽然挡住了赵升的一记参天掌却也无法再躲过丁胜飞的青龙剑,丁胜飞的剑了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本来以这人的武功,即使没有龙泉剑也不至于如此,但是林晓斌做出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让这人大惊之下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让赵升和丁胜飞捡了个现成便宜。 而唐赛儿也慢慢走过来,立刻封住了这人周身大穴,“现在,就由我来揭开阁下的真实面目吧。” 林晓斌仍然是不疾不徐的拿起龙泉剑挑开了黑衣人的蒙面布。 在蒙面布下面的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 大家均是大失所望,而丁胜飞更是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推断,唯有一边的玉莹却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丁胜飞的推断让她难以接受,如今看到着黑衣人并不是自己父亲,心里便是一松。 可接下来林晓斌的话又让大家把视线都转回了黑衣人身上。 “阁下做事倒是小心谨慎得紧,不但要蒙上这块遮羞布,还要易容。” 这屋里的人虽然个个武功不俗,也都有绝艺傍身,但是若论易容之术的话这些人当真要推林晓斌,毕竟林晓斌的一手易容出神入化,曾经让人雌雄莫辨便是最好的明证。 说罢,林晓斌便从黑衣人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啧啧称奇,“这人皮面具倒是做得挺不错的,可惜却是明珠暗投。” 而这一次林晓斌真正揭开了黑衣人的真面目之后,丁胜飞和不认识这个人的人除外,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玉莹更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就感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昏了过去。 因为丁胜飞的推断并没有出错,这人正是武林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玉瑞龙。 而唐赛儿更是一脸怒色:“当年龙泉失窃,先夫早丧,,老身早已对此事有所怀疑,想不到却当真与你有关。”说罢,玉凤剑剑尖一挑,竟是盛怒之下,想要结果了这个人的性命。 林晓斌伸出两指,夹住了唐赛儿手上的玉凤剑,缓缓转头说道:“奶奶,莫要急于处置此人,很多是我们还需从他口中得知,此人还有大用。” 唐赛儿听到林晓斌的话,顿觉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本不是莽撞之人,刚才不知为何想到了林三之死,却是立刻怒气勃,定要先杀玉瑞龙而后快。经林晓斌一提醒,又不知为何的冷静了下来。 说罢,解开了玉瑞龙身上的哑穴。 而玉瑞龙此时也听到了林晓斌的话,不屑的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心说老子就是不说话,你便是有天大的本领又能奈我何? 林晓斌笑了,“玉大侠,奉劝你还是把实话说出来吧。” “该死的龙泉剑,为什么会跑到你的手上?我虽然拿它算出了你会是我们计划中的最大阻力,却没想到这畜生竟然吃里扒外,害得我们功亏一篑。” 言罢,玉瑞龙突然醒悟,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说话了,虽然还没有将重点说出来,但是这样却表示已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预谋的。 怎么可能? 玉瑞龙一脸惊恐的看着林晓斌,这丫头到底用了什么邪法,怎么自己不知不觉的就把话说出来了,看着林晓斌的那张笑脸,玉瑞龙却是越胆寒。 林晓斌仍然在笑,“那鲁老四也是阁下的棋子了?” 玉瑞龙再次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开口了:“嘿,那傻小子以为偷来一封信我便会真的尽心教他?还想暗算某家,正好让某家给他点甜头,让他以为杀死了我,还栽赃给那个蓝衣之人,不过从我那不成器的女儿的态度来看,那蓝衣人十有**便是你这丫头了。想不到你这丫头的易容术竟如此高明,难怪老夫会被你看穿了。” 说到此处,玉瑞龙看了已经昏过去的玉莹一眼,却是不再做停留,“不过那个蠢材竟然能擒住你,却是大出老夫意料之外。或者这根本就是你定下的苦肉计,一切全在你的掌控之中吧。”玉瑞龙颇有些唏嘘之意,规划了如此之久的事,到如今基本已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他不禁对自己的才智产生了怀疑,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却被一个小辈轻易的化解了,也是难怪如此。 林晓斌暗道了一声惭愧,这一次揭开这个阴谋却是全凭运气,纯属侥幸,只是误打误撞的被卷进这场阴谋中,没想到却因为种种阴差阳错成为了解决这场阴谋的关键,这运气也是当真逆天了。 不过听玉瑞龙言下之意,当初救走鲁老四之人应该也是他,想到这里,林晓斌心里也是冒出一股怒气,心说若不是因为你,老子又为何会这么狼狈。而那鲁老四现在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但林晓斌表现得却要比唐赛儿冷静得多,只是继续笑道:“果然如此,这一局算是你我打平了。” 这一次包括丁胜飞在内的众人全都傻了眼,全然不知林晓斌在说些什么,却又现玉瑞龙在他们眼前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好大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丁胜飞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晓斌,而唐赛儿更是厉声问道:“林天渊,是不是你利用三剑之力将那厮藏匿起来了?” 可是林晓斌并没有直接回答唐赛儿的问题,神色凝重的呢喃道:“幻象和瞬移,这次遇上对手了。” 沉吟半晌,林晓斌忽然抬起头,对大家说道:“我们这些人,就要大祸临头了。” “用你的奇特功法也解决不了吗?”在场人中以丁胜飞才智最高,迅反应了过来,并且提出了解决之道。 “我还要应付那背后之人,提供不了多少助力。” 丁胜飞也陷入了沉吟,这次他们即将面对的对手,可能是整个中原武林。 第六十八章 调兵遣将 突然,林晓斌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奶奶,叫难渊进来吧,这一次,我们必须群策群力才有胜算。?? ” 唐赛儿本来还想对林晓斌作一番,但看到林晓斌的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下来,向外面喊了一句:“难渊,进来吧。” 林难渊缓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略有畏惧和仇恨的眼神看了林晓斌一眼,站到了唐赛儿的后面。 而后林晓斌又走到玉莹身前,轻声呼唤道,“玉姐姐,醒醒。” 见玉莹还是没有苏醒,林晓斌右手搭起玉莹的手腕,向她体内度了一道真气过去,探测了一下玉莹体内的情况,待到弄清楚后,林晓斌皱了皱眉头。 玉莹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那么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便是她的心病。 玉莹身上的伤势虽然骇人,但毕竟是皮外伤,又经过林晓斌的处理,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便没有大碍了。 她的心病却是颇为棘手。当日林晓斌因为奚云之死大病一场,让鲁老四有机可乘,以至于铸成大错,而玉莹此时面对的,却是一向奉若神明的父亲暴露出本来面目,心中充满了被欺骗的复杂心情,也许是愤怒、也许是不甘、也许是质疑,但肯定是难以治愈的。 但是想到这些人即将面对的危机,林晓斌还是狠了狠心,加强了输入玉莹体内真气的力度,将她刺激醒了过来。 玉莹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林晓斌关切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但随即想起林晓斌的骗子行径,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玉瑞龙的所作所为让她大感伤心,但她心底还是不大愿意相信,编着各种理由欺骗自己,“爹一定是有苦衷的,将来一切真相大白之际肯定能证明爹是清白的”,这么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相信了。 随后玉莹又将头扭了回来,恨恨的看着林晓斌,“林晓斌、林天渊,你这妖人等着,他日证明了爹的清白之后,奴第一个要手刃的便是你。” 看着玉莹的表情,林晓斌隐约猜到了几分她的想法,但林晓斌不以为忤,反而有些高兴,起码玉莹的精神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崩溃,现在的她应该反而更有活力。玉莹对林晓斌恩惠颇多,林晓斌也不希望她因此一事而消沉下去。 与一个的问题解决了,林晓斌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缓缓说道:“各位,如今三剑已俱在我等之手,若是我所料不差,今日这药铺中生之事,不久后中原武林就将传遍,但却是颠倒了黑白的事实。” “我不相信。武林自有公理正道,那些魑魅魍魉的小丑怎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赵升这厮先跳了出来,却是说了一些没头脑的不着边际之语。 玉莹听他将自己父亲也骂了进去,却是大为恼火,出言讥讽道:“听说早年间赵少侠在参天门内有位师叔也行过那魑魅魍魉之事,不知赵少侠却是魑魅魍魉哪一路手下的小鬼呢。” 赵升听到玉莹说的话,才省起自己刚才说了句蠢话,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同时又看到林晓斌和丁胜飞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而唐赛儿和林难渊均是一脸冷漠,看样子自己刚才那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是犯了众怒,赵升感觉自己身体在冒着冷汗。 果然,林晓斌还没开口说话,丁胜飞就抢先对赵升做了个揖,“想不到赵兄竟然胸怀大才,那敢问赵兄,我等该如何应对赵兄口中魑魅魍魉颠倒黑白之事呢?小弟愚钝,还请赵兄示下。” 赵升闹了一个大红脸,气恼道:“武林公道,自在人心,我等又何须庸人自扰?” “原来这便是赵兄的应对之策,小弟受教了。”丁胜飞还待再说些什么讽刺一下赵升,便听到一声娇斥,“够了!” 林晓斌又提高声音说道:“大敌当前,不思退敌之策,徒做口舌之争,各位都只有这点能耐么?” 这下子林晓斌犯了众怒,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林晓斌身上,而且大多是愤怒的目光。 “敢问各位可愿相信奴家一介女流?”林晓斌突然转移了话锋,突兀的转变让众人都来不及反应。虽然说这句话是向着大家说的,但更多是说给赵升和丁胜飞听的,这里的武林中人除了林晓斌自己勉强算半个男的意外,也只有赵升和丁胜飞两位男性了。 赵升和丁胜飞互相对看了一眼,最后全都向林晓斌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她的调遣。 “奶奶?”随后林晓斌又看向唐赛儿,这位前白莲教主此时也放下了架子,说道:“愿听调遣。” “那好。”林晓斌拿出薛瑄写给于谦的书信,又在上面添了几句,然后对丁胜飞说道:“丁兄,劳烦你去寻于谦大人,将此封书信交与大人,若遇意外,也可便宜行事。” 丁胜飞郑重接过林晓斌这封信,“必不辱命。” 随后林晓斌又拿起了龙泉剑,“赵兄,请持龙泉剑去寻崔鹏前辈,到时前辈自有安排。”林晓斌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没有多余的话,赵升接过了林晓斌手中的龙泉剑。 随后林晓斌又看向唐赛儿,“奶奶,劳烦您去一趟岁寒派,稳住岁寒派,必定保证她们所有人不会在腊月初三之时出现在那参天英雄擂。” “放心。”唐赛儿说道。 “玉姐姐,”林晓斌又看向玉莹。 “做什么?我是不会帮你的。”虽然没有说出林晓斌的身份,但是玉莹已对林晓斌成见颇深。 “我只想和玉姐姐打个赌,若是这次玉姐姐输了,以后终生便要听我差遣。” “赌就赌,怕你不成?”玉莹自然知道林晓斌想赌什么,却是爽快的答应了。 “既如此,便请玉姐姐回家,腊月初三参天英雄擂再会。” “届时必定戳穿你的阴谋。” 林晓斌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林难渊。” “我不会听你的。” “难渊!”“是!”唐赛儿这个刚刚相认的奶奶的话林难渊却是不敢不听。 “去查找一下天地门门人的行踪,若有现,即刻报我知晓。” “是了!”林难渊不情愿的回道。 随后又想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你做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 危机 面对林难渊的问题,林晓斌故作思考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本人的责任最为重大,要等着为各位轻功,还要随时为各位提供支援,还要保护好这几位重要人物,”一指那坐堂先生和两名小童,“却是最辛苦不过呢。?? ” “也就是说,我们要出去拼死拼活,你却在这里稳坐钓鱼台?倒是当真好算计。”林难渊反讽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你贪墨玉凤剑之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如今却来教训于我?” 林难渊脸一红,没有继续说话,虽然她鄙夷林晓斌的为人和做事方法,但是玉凤剑毕竟是奚云留给林晓斌的,可她林难渊不问自取,却可说是窃取,林晓斌以此事反驳,林难渊自然不敢再还口。 随后林晓斌裣衽对大家深施一礼,“事不宜迟,请各位从准备,林天渊在此先行谢过,前途保重,后会有期。” 大家纷纷还礼,说道:“保重,后会有期。” 但丁胜飞说话时眼神飘忽,似乎意有所指,林晓斌虽知他情意,却只作视而不见。 待到众人散去之后,林晓斌又走向那从刚才便吓得瘫坐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的坐堂先生和两位小童那边走去,并问道,“先生可是姓童?”林晓斌从这坐堂先生的古怪作为中想起了一件事,但是刚才先是救人、又是大战,还要做一系列安排,却是一直没能确认。 那坐堂先生又坐了回椅子上,对林晓斌说的话根本不予理会,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对林晓斌不屑一顾的神色。 林晓斌不以为意,只是缓缓的继续说道:“饿哦有个可怜的干姐姐,从小便口不能言又体弱多病,可笑她那位爹爹空有一身医术,却是连基本的医治都不愿为她去做。我那干姐姐的娘亲为此忧心如焚,偷着去学医术,想要医好她,可却被那位爹爹觉,一怒之下,竟然抛弃妻女。这样卑鄙的人如今竟然还有脸活在世上,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俟?” 那坐堂先生听到这里,却有些面红耳赤:“奚氏和那丫头如今可还好?”却是承认了他便是那无仪的相鼠。 “只剩下一抔黄土。”林晓斌提高了声音,似乎有些激动。想起奚云临终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又是一阵黯然,甩开两行清泪,又看向那坐堂的童先生。 童先生半晌无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顶,好大一会儿才又说道:“她们的墓在哪,我要去祭拜。” “省省吧,我是不会让你去弄污了那里的。”虽然理性告诉林晓斌这时候如此做实属不智,但这些话她就是觉得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坐堂先生再次颓然,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蒙面人缓缓走进了药铺中:“姑娘倒是好胆魄,竟然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实施计划,连一个保护自己的人都不留,龙泉剑也用了出去,而且还有心去做多余的事,真不知是自信呢,还是愚蠢?” “总比阁下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之行总是要强上一些的。” “恐怕姑娘看到在下的模样,却是会被吓到呢。” “我虽不才,当不至是。”林晓斌仍然目光炯炯的盯视着那人。 那人也不多做辩驳,只是摘下了蒙面的头巾,露出的却是林晓斌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张脸。 虽然相隔时间已经不短,但这家伙给林晓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就算是化成灰林晓斌也认得他。 方民,那位和林晓斌同为穿越者,被欧阳雪剁成了十几段的仁兄。 起初林晓斌的确是被吓到了,差一点就蹦起来指着方民说“你、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了。 不过林晓斌冷静的的思考了一下之后,却也反应了过来,既然刚才玉瑞龙可以凭空消失,那当初她和欧阳雪所杀的,自然也可以不是真正的方民,但这家伙当初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林晓斌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 不过林晓斌也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方民:“原来如此,刚才暗中和我抢夺三剑的人恐怕就是方兄你吧?” “不错,你的反应倒是挺快的,宁愿自毁名声、放走玉瑞龙也不愿舍弃三剑,这壮士断腕的决心倒也当真让我佩服啊。不过纵使你这次保住三剑又有何用?你们必将不容于武林,到时还不是要乖乖交出三剑,为我所用?” 林晓斌突然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不行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方兄,你真的了解我们这些人吗?我们这些人,都绝不会是因为要面对整个中原武林就会胆怯的,你打错算盘了。” 方民确实算计了很多步骤,但是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人心。 他算计的这些人都是何许人物?前白莲教主唐赛儿早年丢子丧父,起义失败,也是打她不倒:参天弃徒赵升早已被武林中人视为魔头,人人喊打,却不改其志;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文武双全,亦正亦邪,对武林中人的看法不屑一顾,而那林难渊是初出江湖,初生牛犊不怕虎;林晓斌更是已经几经生死,更将名声这种身外之物置之度外。用中原武林的敌对来对付这样一群人,终究是落了下乘。 但是方民也并不担心,“只要今天我擒下了你,那么你的布置再如何巧妙也是无力回天,不是么?” “你当真有这个把握?”林晓斌一阵哂笑。 “咱们的异能不相伯仲,但是武艺你却差我甚远。当初一战只是陪你玩玩而已,这一次我可要认真了。”方民从剑鞘中拔出了剑,挽了个剑花,说道:“亮你的兵器吧。” 原先林晓斌腰间的软剑早已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但她并没有去寻找兵器,只是催动双掌隐隐带起风雷之声,“我便以这一双肉掌与阁下交锋。” “哼,惊雷掌某家还没看在眼里,姑娘还是趁早寻一件兵器吧,省得说在下胜之不武,而且姑娘不觉得现在你已经是内忧外患了么?” 方民话音甫落,林晓斌就真的觉得头痛了起来。 “糟糕。”林晓斌暗自嘀咕了一句。 第七十章 丁胜飞之怒 拿着林晓斌给他的书信,丁胜飞已知道了她的用意。 与其漫无目的的去找那位于大人,倒不如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让那位于侍郎来找自己。 因此丁胜飞一路或向北走、或向西行,所到之处,却是牢骚不断。大意是当今朝廷无道,宦竖掌权,全不顾北面鞑靼、瓦剌对这大明江山虎视眈眈,早晚那些觊觎中原的蒙古铁骑会挥师南下,可叹我丁胜飞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要撒在哪里云云。 而且丁胜飞也并不是空牢骚,每到一处都要帮助当地官府处理一两个与江湖人士有关的棘手案子,尤其是抓捕了官府久抓不获的淫贼风从虎以及江洋大盗鲁老四,更是让丁胜飞在hn和sx两地官场名声大噪。 但此举也让本就对丁胜飞心怀芥蒂的江湖人士对他更加不满,一路上丁胜飞遇上了不下十次江湖人士的追杀,但没一次都被他轻松化解。 估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丁胜飞决定北上,他估算那位于大人也会去那里找他,但是还没碰上于谦,丁胜飞便遇上了拦路虎。 看见来的这些人,丁胜飞就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而且也不会像前几次那样解决得这么轻松了。 “胜飞,恭喜你为谒地门立下如此大功,快将青龙剑和三剑之秘都交予为父,那么我谒地门一统江湖就指日可待了。” “是啊,大哥。”“快交给爹吧。” 没错,这次来的人正是谒地门掌门丁雄和丁胜飞的两个弟弟丁虎、丁豹。 谒地门掌门丁雄不是个简单人物,当年便一刀砍死时任参天门掌门的浮浪侠沈飞震惊武林,如今更与玉瑞龙、大理段儒海合称武林三大绝世高手,除了参天弃徒赵升,和他交过手的武林中人几乎没人能够全身而退。 丁胜飞抱拳拱手行礼,“参见爹爹。” “免礼,为父还要赶时间去对付赵升那小子,快将东西交出来吧。” 丁胜飞暗自咬了咬牙,“爹,您要什么东西孩儿都能给,但是这青龙剑和三剑之秘,请恕孩儿难以从命。” 丁雄瞪圆了双眼:“你小子如今翅膀硬了,连你爹的话都敢不听了?快交出来。” 丁胜飞挺直了腰,“老人家若是想拿走这两样东西,除非从孩儿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当我不会杀你不成?”丁雄怒道, “孩儿不敢。但孩儿此时一身系着天下安危,若爹你执意要取孩儿性命的话,孩儿也说不得要和爹爹拼死一搏了。” 大吼道:“好,很好,丁龙,既然你如此不孝,老子也顾不得白人送黑人了。你给老子记住,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丁胜飞本名丁龙,表字胜飞,正是当年丁雄在除掉眼中钉沈飞之后,大喜之下为丁胜飞所取的表字,但由于更习惯胜飞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却是以字为名了。 “要战便战,丁胜飞何惧?”丁胜飞大吼了回去,气势上完全不输其父。 “既然如此,豹儿,将你大哥的刀给他。我倒要看看,他如今天天用剑,刀法退步了多少?” 丁豹将丁胜飞的刀跑了过来,丁胜飞稳稳的接住。对丁雄说道:“爹爹,请。” 丁雄也不答话,抡圆了手中大砍刀便是用力一劈,大砍刀势大力沉,以丁胜飞之能,若是硬接这一击的话也免不了刀毁人亡。 丁胜飞只得暂避其峰,双手持刀,准之又准的将手中刀的刀尖捅到了丁雄的刀面上,巧妙地将力道卸走,破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一击不中,丁雄却也并不以为意,施展开重刀刀法。或砍、或劈、或斩,将丁胜飞笼罩在重重刀光之中。 丁胜飞也不甘示弱,继续双手持刀,将自身刀法挥到极致,防守得滴水不漏。 “若是这样打下去,该到何年何月?时不我待,还是早些解决为妙。”丁胜飞暗想道,“险中求胜,且看我用出这一招吧。” 想及此处,丁胜飞刀交左手再次抵住丁雄的刀面,右手变掌,却是用出了一式“天道无情”,猛的打向丁雄的刀面。 看到丁胜飞用出的掌法,丁雄一愣,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变招,任由丁胜飞将他的大砍刀打落在地。 待到砍刀落地,丁雄才回过神来,“逆子,你竟然学了赵升那小畜牲的参天掌法。”丁雄曾被赵升以参天掌法击败,引以为平生奇耻大辱,却不想自家长子却学了冤家对头的掌法,顿时怒不可遏。 “此事且容孩儿慢慢向爹解释,今日比武,爹爹却是败了。”丁胜飞不想耽误时间,说的话却没有给自家父亲留丝毫情面。 “不错,老子败了,”丁雄叹道,“本来,你们三兄弟中以你悟性最高,能力最强,老子百年之后本打算由你继承谒地门掌门之位。”说到这里,丁雄停顿了一下。 丁胜飞的眼神不变,仍然目光炯炯的看着丁雄。但父子两人都没注意到,丁虎和丁豹眼中露出的一抹凶光。 丁雄继续说道:“丁虎、丁豹两兄弟,志大才疏,惜身重命,对这谒地门掌门之位更是觊觎已久,但是老子绝对不能将这基业交给他们,否则的话恐怕不出三年这世上就再无谒地门这个门派了。也许老子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小子结识了赵升那小畜牲。可惜老天不假以时日,否则的话,老子一定能培养出一个更优秀的接班人,让你和赵升两个小兔崽子永世不得生。” 虽然话说得很难听,却难掩丁雄的豪情。 可就在两人慢慢的放下对彼此的戒心之后,却不提防丁虎和丁豹两把刀砍向父子两人的小腹。 两人慌忙应对,却只来得及躲开身上的要害部位,还是被两人得了手,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丁雄只是死死的盯着两人:“就因为一个掌门之位,你们就要害死老子?” 丁虎说道:“不错,多少年了,你的眼里只有大哥,对我们两兄弟不闻不问,完全将我们看成是你的打手。我们对谒地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你宁愿接受一个背叛了你的大哥,也不愿让我们两个染指掌门之位。方大侠说的没错,你只知道你的基业,心里从没有过激情。我们早就受够你了。今天之后,武林之中只会盛传你和丁胜飞父子相残,同归于尽。谒地门掌门之位却是非我莫属了。待我们再得到青龙剑和三剑之秘,一统江湖也不在话下。”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丁雄又看向丁豹。 丁豹感到一丝胆怯,但看丁雄和丁胜飞两人都已经血流如注,仗着胆子说道:“二哥说的就是我想要说的。” “好、好,想不到老子英雄一生,却有这么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这莫非就是报应?”丁雄的声音虽然悲怆,但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但是说完这句话便如同一座山一般轰然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队弓箭手瞄准了丁虎丁豹两兄弟,同时一个官员的声音传来:“请问哪一位是丁胜飞少侠?” “我便是。”丁胜飞捂住了身上的伤口,勉力站了起来。 “丁少侠怎会受如此重的伤?下官来迟了。”那人连忙和随队医官一同跑了过来,帮助丁胜飞包扎伤口。 “那位伤者是?”那官员问道。 “那是家父。”丁胜飞黯然说道。 “怎会如此?”那官员骇然道。同时吩咐医官也去帮助丁雄包扎伤口。 “两个畜生!”丁胜飞目眦欲裂的看向丁虎和丁豹。 看到有官府士兵来围剿他们,丁虎、丁豹都害怕得丢下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刀。 “拿起你们的刀。”丁胜飞冷冷的喝道,青龙剑也拔出了剑鞘。此时丁胜飞浑然忘记了疼痛,只想着要让两个畜牲血债血偿。 丁虎、丁虎畏惧的看着丁胜飞,却不敢拿起刀来。 “还要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吗?拿起你们的刀!” 第七十一章 赵升之困 赵升在接过龙泉剑的一霎那,只感觉身体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龙泉剑如同脱缰之马一般,完全无视赵升的想法,带着赵升各处游走,浑然不顾赵升能不能跟上。 好在赵升属于气息悠长之人,时间一长便适应了龙泉剑的度,逐渐跟了上去。 林晓斌将龙泉剑交给赵升确实是一个正确的抉择,若是唐赛儿、丁胜飞拿着龙泉剑,以他们的骄傲,绝不容许龙泉剑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若是林难渊拿着龙泉剑,且不说她会不会乖乖跟着龙泉剑走,单就是内力这一点就无法满足。也只有赵升这样武艺高强的信人君子,才能容忍龙泉剑的所作所为,让龙泉剑最大限度的挥出作用。 随着龙泉剑跑了好几天之后,龙泉剑停了下来,赵升哭笑不得的对龙泉剑问道:“我说,龙泉老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龙泉剑似乎能听懂人言,抖了抖剑身表达着对赵升的蔑视,同时剑尖向上指了指。 赵升一阵气苦:“龙泉兄,连你也来戏弄我不成?”却还是看向了龙泉剑所指的方向。 看到之后赵升却是脸一红,这里正是当初赵升和崔鹏当初分道扬镳的那家客栈,可赵升光想着如何将龙泉剑送到崔鹏手上,却忘了想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当初和崔鹏分道时崔鹏养伤的客栈在哪里。 赵升马上致谢道:“龙泉老兄,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就耽误大事了。”龙泉剑挺直了剑身,表示笑纳了赵升的夸奖。面对有些孩子脾气的龙泉剑,赵升哭笑不得。 赵升抬起脚步,想要走近客栈去寻崔鹏。想起当日崔鹏提醒自己的言语,赵升顿时对崔鹏的先见之明佩服不已。 “赵少侠留步。” 听到一个较为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的声音,赵升疑惑地转过了头。 看到这个人,赵升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玉前辈有何见教?”尽管对这人印象并不好,赵升还是礼数周全的深施一礼。 “赵少侠大祸临头尚不自知吗?”玉瑞龙并不还礼,只是不冷不热的反问了赵升一句话。 “此言何意?” “若是赵少侠现在将龙泉剑交还老夫,乖乖的说出三剑之秘,并对那妖女倒戈一击,或许还能置身事外,若是执迷不悟,却是可惜了赵少侠的大好前景。” 饶是赵升再是迂腐,修养再好,也对玉瑞龙一而再的无理挑衅感到了恼火,“玉前辈说哪里话来?赵某虽不才,也知人生天地之间,无信不立。林姑娘既已将龙泉剑托付于赵某,赵某自当忠于所托,何况玉前辈用这龙泉剑说不定要做什么恶事,否则当初何须诈死埋名,藏头露尾?” “老夫自有用意,却不屑于与你徒做口舌之争。” “赵升,你太放肆了,就算你是参天弃徒我们也不得不清理门户了。”又一个声音响起,但是这声音却让在玉瑞龙面前不改脸色的赵升脸上变了颜色。 赵升定睛一看,看到了参天门秦老掌门、自己的授业恩师孙放、师兄秦山、师弟孙亮四个人走了过来。 赵升立马跪倒在地:“参天弃徒赵升,不知老掌门和师尊驾到,赵升有失远迎,望求恕罪。” “起来吧。你已不是参天派之人,按理说不应行此大礼。”孙放冷冷说道。 “但是你竟然对玉大侠如此无礼,还甘愿做那姓林的妖女的帮凶而不知悔改,却说不得我参天门今日要清理门户了。”随后秦老掌门也开了口。 就连以前一向交好的秦山和孙亮也面带不善的看着赵升。 “老掌门,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赵升慌忙解释道。 “住口!”老掌门不让赵升再说下去,“想不到你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今天这龙泉剑和三剑之秘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赵升这下矛盾了,他可不是丁胜飞,丁胜飞骨子里的那种叛逆赵升是学不来的。但是赵升又已经以实际行动答应了林晓斌祝她一臂之力,而且做出了将龙泉剑送到崔鹏手上的承诺。 一诺千金,师恩如山,一时间,赵升竟是左右为难。 “若是崔前辈在这里就好了。”赵升暗想道。 似乎是看穿了赵升的想法,玉瑞龙突然说道:“赵少侠,老夫还有一件礼物送予赵少侠,不知赵少侠可否喜欢?”说罢,转头说道:“抬上来!” 不知从哪里又走出两个人,而且这两人似乎还抬着一个人。 当看到两人抬着这人的面孔时,赵升忍不住收缩了自己的瞳孔。 那两人抬着的人面色苍白、奄奄一息,似乎命不久矣,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正是赵升要找的崔鹏。 “怎么会?”赵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少侠,如何,是不是决定将龙泉剑交还给老夫,并且说出那三剑之秘了?” 赵升缓缓低下了头,握着龙泉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似乎心情一直在起伏不定。 突然,赵升挺起龙泉剑直刺玉瑞龙,“即便师门不允。我今日也要先杀了你这奸贼。”赵升的突然暴起,让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参天派众人连忙喝止赵升,却哪里能够喝止得住,此时赵升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也只有玉瑞龙这一个人了。 以赵升的性格而言,若是玉瑞龙始终以参天门之势压制赵升,那赵升说不定会因为师门的逼迫而最终妥协。可是玉瑞龙让人抬出崔鹏妄图摧毁赵升斗志的行为却是个败笔,适得其反,想起与崔鹏的相处,如今亲眼看见崔鹏落得如此下场,赵升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脑,非要手刃玉瑞龙而后快。 玉瑞龙起初对赵升的暴起反击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虽然赵升手上有着龙泉剑这个大杀器,但是赵升本身并不擅长用剑法,如今赵升舍弃最擅长的掌法而改用剑法绝对是自寻死路。 可不久玉瑞龙就笑不出来了,赵升这一剑进退有度、攻守兼备,俨然剑术名家的大家风范,而且将玉瑞龙所有退路全部封死,让他避无可避。 玉瑞龙顿时后悔不迭,早知便不如此托大,却没想到这赵升也是个扮猪食老虎之徒,他的剑法绝不下于他的参天掌法!玉瑞龙只得后退,忽然看见抬着崔鹏的两人,连忙将崔鹏的躯体抛向赵升,赵升左手接住,右手持剑仍是不依不饶的杀向玉瑞龙。 玉瑞龙落入绝地,心生绝望,又看到刚刚那抬着崔鹏的两人此刻吓得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顿时怒从心起,恶由心生。 玉瑞龙竟以他高深的内力举起其中一人挡在自己身前,此时赵升剑势已成,不偏不倚,正刺到那人眉心,可怜那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就成为了赵升的剑下亡魂。 机会稍纵即逝,这势在必得的一剑也没有杀成玉瑞龙,赵升懊悔不已,同时心下也对玉瑞龙更加轻视。 玉瑞龙看到赵升的眼神大为恼火,利用以他人生命的喘息之机从那刚才抬赵升而未死的另一人腰间抽出长剑,与赵升斗到一处。 玉瑞龙剑术造诣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被武林人士公认为三大绝世高手之一,方才只是太过托大才让赵升逼到如此狼狈,还做出了小人之举,如今长剑在手,而赵升左手间又有崔鹏这个累赘,却是处处占优,赵升被玉瑞龙的精妙招式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若非赵升手中龙泉剑太过锋利,玉瑞龙不敢直缨其锋,恐怕现在要做剑下亡魂之人就是赵升了。 突然,在赵升左手间的崔鹏睁开了双眼,“天道无情、天不藏奸”两式参天掌法齐齐拍出,登时让玉瑞龙猝不及防,方寸大乱,赵升一见大喜,“崔前辈,你没事。” 崔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让我老人家出事么?” “当然不是!”赵升喜极,却是涨红了脸。 “这就是了,待某家收拾了这奸贼,再与你叙谈。” 玉瑞龙此刻被崔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乱了心神,却是心无斗志,眼看便要败北。 可就在崔鹏要收拾他的时候,又看到有人以鬼魅般的度带着玉瑞龙和还在呆的那人消失了。 赵升松了一口气,忙将龙泉剑递给崔鹏,崔鹏也不推辞,立刻拿住了龙泉剑,马上说道:“我已知道那丫头的用意了,你如今想要何往?” 赵升刚要说话,便听到秦老掌门一声威严的断喝:“竖子赵升,给我站住!” 赵升立刻转身回去,“老掌门!” “今番你无故得罪玉大侠,还无视师门长辈,杀伤人命,你可知罪?” 赵升忙再度跪下:“赵升罪孽深重,无视师门长辈,肆意杀伤人命确是赵升之罪,赵升甘受师门惩处,但赵升绝不后悔于与玉瑞龙那衣冠**为敌!” “你!”秦老掌门怒极,举起右掌,似乎是想将赵升毙于掌下。 第七十二章 林难渊之疑 “果然是那个人留下的孽种,让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为她打探消息、寻求援助,她自己却是坐享其成。”尽管听从了林晓斌的话出来打探天地门的消息,林难渊仍然在喋喋不休的小声抱怨。 抱怨够了之后,林难渊才开始思考起这一次林晓斌交给她的任务,思来想去的结果竟然是毫无头绪。 想及此处,林难渊的心里再度不平衡起来,“凭什么要让那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而我还要老老实实的去打探什么消息?只当是出来消遣好了。” 好在林晓斌也确实没有指望她什么,否则的话以林难渊的态度必然让林晓斌满盘皆输。 这一次林难渊真的是把林晓斌交给她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与其说她是出来打探消息的,倒不如说她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不过貌似这件事林晓斌不久之前刚刚做过,该说两人不愧是姐妹么? 到了第十天,林难渊偶然碰上了一位昏倒在路边的老婆婆,心下恻隐之心大起。她本是善良之人,只是因为一直对林晓斌的身世耿耿于怀,这才处处与林晓斌为难,如今看到这位可怜的老婆婆,林难渊哪有不救之理。 林难渊抢步走到那老婆婆身前,诊了诊脉,断定只是冻饿而昏,但这荒郊野岭,急切之间又上哪里去帮助这老婆婆解决温饱问题。 林难渊思考了一下,还是作出决定,背起这老婆婆寻找城镇而去,却没有看到那老婆婆在被她背起时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 林难渊虽然也是习武之人,但武艺比起林晓斌、赵升、丁胜飞这些屡有奇遇的人却是大有不如,因此背上一个人行走虽然开始没有什么,可到后来却是汗如雨下,不禁有些后悔起自己的托大来。 而且林难渊逐渐现自己眼皮越来越沉,终究一个趔趄,昏倒在地。 待到醒来时,林难渊看到的却是她生平最敬畏的三个人,她的父母林武夫妇,还有她的外公,那位被誉为武林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段儒海。 “外公、爹、娘,”林难渊连忙裣衽为礼。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公?”段儒海冷冷的说道。 林武身边的段氏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林武阻止住了。 “奴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外公明示。”林难渊忙跪了下来,眼神紧张的看着段儒海,若说林难渊平生有什么最怕的人,那便是段儒海这位外公了。 “你是否在你姊姊处得到了那玉凤剑和三剑之秘?” “玉凤剑已被奴的奶奶取走,至于那三剑之秘,奴从未听说过,何况那孽种的事,奴恨不能知道得越少越好。” “住口!放肆!竟然敢说你的亲生姊姊是孽种?”林武被林难渊的态度激怒了,大声呼喝道。 “难道不是么?父亲随胸襟宽广,但奴无法效仿。奴虽不敢忤逆父亲之意,但孽种这称呼奴是叫定了的。” “你!”林武更是恼火,想要教训这不孝之女,却被段儒海阻止了。 “你的奶奶拿走了玉凤剑?你可知你奶奶是何许人也?” “奶奶姓唐,名讳奴却是不敢提及的。” “哼!你那奶奶却是没敢告诉你所有的事呢。她当年便是以一己之力为祸武林和朝堂的白莲教妖女唐赛儿。” 见段儒海说出了唐赛儿的名讳,林难渊便明白段儒海多半所言非虚,这段时间她与唐赛儿朝夕相处,此时方知当年唐赛儿的赫赫凶名,心中一阵难过,却是落下了两行清泪。但在段儒海面前她不敢太过失仪,兀自忍住心中悲苦。 “罢了,这事你本不知,也怪不得你。”段儒海却也放缓了语气,慢慢说道:“难渊,可愿助外公一臂之力?” “难渊自当竭力。”林难渊本就惧怕这位外公,此时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我要你去你那姊姊林天渊身边虚与委蛇,套得她那三剑之秘,你可答应?” 林难渊看到段儒海那锐利的眼神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就想马上答应下来,可是想到林晓斌那收拾玉瑞龙的干净利落,还有那拿玉凤剑架着自己脖子上时的冷漠心里又是一阵颤抖,不禁犹豫了起来。 “怎么,如今翅膀硬了,也想学你那忤逆的姊姊以下犯上不成?” 林难渊慌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实在是那孽种武功奇高,奴怕谋事不成,反受其害。” “哈哈哈。”段儒海大笑了起来,“这有何难?你平日总是看不惯你那忤逆的姊姊,方才还敢于你爹爹顶撞,怎么如今却胆怯了?只要你与她虚与委蛇,以你们姊妹之亲,她定不会对你设防,到时候用哪些伎俩还用我来教你不成?” 林难渊只得应诺。 突然段儒海大声断喝道:“什么人?”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竟然要用下三滥的办法来对付自己的后人,大理段氏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么?” 段儒海正色道:“这是我家家事,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何况阁下似乎也是我正道人士之敌,人人得而诛之。请赐教。” 段儒海倒是很光棍,完全没有遮遮掩掩就要和这位不之客过招。似乎也是出于对自己武功的自信。 “摆明了段大侠是要杀人灭口了!”那人丝毫不慌张,“本人虽然武功不如你段大侠,轻功却是独步天下,你确认一定能够击杀于我么?” 段儒海面沉似水,无形剑气无休无尽地向那人袭去,却被那人以绝佳的轻功躲了过去。 一击不中,段儒海也无法拉下面子再与那人纠缠下去。 那人从容离开,大笑道:“本人天地门彭宇,段大侠若是想要报复随时奉陪,切莫找错了人。” 段儒海也不答话,只是面色更加阴沉。 待那人走后,段儒海继续看着林难渊,“走吧,计划不变,继续按我说的去做。” 林难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刚才我混到之前看到的那老婆婆呢?”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段儒海挥了挥袖子,似乎是不满林难渊此时还有空闲去管别的事情。 反倒是林武颇为尴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以来,林难渊第一次对家人产生了疑惑。 第七十三章 腊月初三之约 腊月初三,正是林晓斌当时和彭宇约定好的向天下英雄澄清事实的日子。网? 一大早,这参天英雄擂的旧址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这擂台已经重新加固,否则的话这人潮汹涌的态势说不定就会让这擂台冲到上一次的覆辙,只不过区别是上一次这柱子是被林晓斌打断的,而这一次有可能是被一群人挤断的而已。 但是一直到中午还不见有人出现在这擂台上,场下群雄不由等得大为心焦、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赵升、崔鹏、彭宇、林晓斌四人在戏耍天下群豪。 正在大家猜疑之时,崔鹏和彭宇两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联袂出现在擂台上,齐声大喊道:“我们二人来迟了,请大家稍安勿躁,这一次之事牵涉过大,参天门、谒地门、天地门三派都将到来,我二人先行一步到场,请大家让出一条路来。” 但是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台下的嘈杂之声反而越来越大了。 “在下原本以为,参天门是个谦谦君子的门派,如今才知道,原来所谓参天门、谒地门、天地门全是一丘之貉。还让我们在这里巴巴的等了两个时辰,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想将我等在此地一网打尽啊?” 人或多或少都有疑心,而且崔鹏和彭宇确实中午才到,不少人已经觉得受到了欺骗,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应和。 “是啊,是啊!” “到现在还在拖延时间,他们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么?” “凭什么要让我们让路,参天门、谒地门、天地门都很了不起么?” “就是,当老子们都是吃素的不成?” 话说的越来越难听,到后来甚至都有人开始破口大骂,而且骂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本都是桀骜不驯的人士,韩非子之所以要将侠客称为五蠹之一,也是因为侠客往往恃艺凌人,而且当一群武林人士凑到一起时,那种毫无章法的。 如今这一群武林人士闹将起来,更是让此地嘈杂得如同几十个菜市场一样热闹,若不是还有几分克制,没有动手,若是有人再动起手来的话,那场面将更加火爆。 崔鹏和彭宇不惜内力的大声呼喊群豪停止争吵,但是收效甚微,两人才智不低,但却要互相提防,再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均是急出了一身冷汗,却没有办法可想。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却看到一个人向擂台飞奔过来。 这人可不像崔鹏、彭宇二人那般客气,完全是在众人的头上用轻功掠过去,这下开骂的人更多了,但那人依旧我行我素。 那人也不多话,突然之间拔剑出鞘,气机锁定了那刚刚第一个挑事之人。 挑事之人依然不惧:“怎么,自知理亏,还要动手不成?” 可是话刚说到这里,一颗人头飞了起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从天而降,鲜血四处飞舞,刚才还在嘈杂的群豪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看着这个杀神,场面却是冷了下来。 那人也不多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让路。” 这一次没有人再唧唧歪歪的废话,所有人乖乖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随后,那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了擂台之上,向崔鹏、彭宇二人一拱手说道:“二位前辈有礼了。晚辈谒地门丁胜飞来迟,且向二位前辈请罪。” 崔鹏和彭宇一阵惊喜,忙说道:“丁少侠说的哪里话来,快请落座。” 丁胜飞摇了摇头:“兹事体大。家父也受了暗算,至今未醒。两个不孝弟弟如今也是不知所踪,今日丁某要在天下英雄面前,代我谒地门向那玉瑞龙讨回一个公道。” 丁胜飞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掷地有声,而且这话也在本已被震慑的武林群豪中产生了极大反应,虽然玉瑞龙和丁雄这两位绝世高手确实是死敌,但是以玉瑞龙在江湖中的名望,当不至于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才是。 但是想到丁雄如今受了重伤,丁胜飞的两个弟弟不知所踪。也有不少人在暗自窃喜,如今这丁胜飞独木难支,如今正是趁火打劫的大好时机,说不得哪一日这谒地门便换了字号。 丁胜飞冷冷的看着台下众人,突然说道:“家父虽已倒下,但是丁胜飞尚在,但教丁某有三寸气在,说不得要让某些小人饮恨在我谒地门中,后事丁某却是不会例会的。” 台下的人多有知道丁胜飞在外的赫赫凶名,再配合上丁胜飞此时的气势。倒也震慑住了不孝怀揣小心思的宵小。 但终究有人不怕死:“丁胜飞,玉大侠何等人物,怎会用出你口中的鬼蜮伎俩?定是你那贼父亲技不如人,却被你说成这等情形。现下玉大侠还没赶到,人嘴两张皮,自然是任由你来说了。” “哼!那玉瑞龙究竟是何等人,将来自有公论。不过阁下徒逞口舌之力,却不知敢不敢上得擂台来与丁某较量一番?”丁胜飞也不辩解,只是将了那人一军。 那人只是讪讪说道:“你不配做某家对手。”便灰头土脸的钻入人群中。 “哼,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群豪,平时装作豪气干云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一群无能的乌合之众而已。”丁胜飞不屑一顾的哂道。 台下众人面对丁胜飞的不屑,竟是敢怒而不敢言。 谈话间,第二路人马也到了,相对于谒地门只有丁胜飞一人过来的冷清,第二路来的人马正是彭宇一派天地门,彭宇的爱徒冯军也在其中。 彭宇忙迎了上去:“掌门、三弟、四弟,你们来了。不想机事不密,我们反而被那人算计了,皆是我的过错。” 那掌门点了点头:“那人隐忍多年、狡诈异常,此次事出突然,却也怪你不得。”天地门人也走上了擂台,天地门掌门更是在天地门人的簇拥下坐了下来。 但是赵升、林晓斌和参天门人却还没有到。 苦等不来之下,崔鹏、彭宇、丁胜飞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彭宇又看了天地门的掌门一眼,见他点头,彭宇便回过头来,正要说话。 却见一个人站在擂台上,与丁胜飞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丁少侠,令尊之事。老夫万感同情,但那事却是不是老夫做的。” 台下再度议论了起来。 “玉大侠就是玉大侠,如此磊落的作为和宽广的胸襟当真是我辈楷模。” “玉瑞龙,你少装蒜!”丁胜飞显然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第七十四章 混战 自从那日与丁雄一番决斗之后,丁胜飞便将那把刀珍而重之的背在了自己身后,甚至将这把刀看得比青龙剑还要重要。 ? 因为这柄刀所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丁胜飞自己了,更有他的父亲丁雄和他们背后的谒地门,一把刀凝聚着父子两代人的心血,更是谒地门的无上荣光。 玉瑞龙的出现正好为丁胜飞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为丁雄证明的绝佳时机,因此他弃了青龙剑不用,以手中的刀向玉瑞龙出挑战。 见丁胜飞拔刀向自己挑战,玉瑞龙心中大为恼火,将其他事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近日他玉瑞龙绝世高手的威严一再受到挑战,先败在林晓斌之手,再被赵升打了个措手不及而败北,地位已是岌岌可危,此时丁胜飞也是毫不客气的提出挑战,真当他玉某人是泥捏的不成?何况泥人尚有三分火性,近日就让尔等知晓玉家老爷的厉害。 玉瑞龙毫不客气的拔出长剑,“丁少侠,请!” “玉大侠,请!”尽管心中怒火攻心,丁胜飞还是没有失了礼数。 做足了礼数之后,两人一刀一剑就此战到了一处,擂台上一片刀光剑影。 丁胜飞一心为父亲正名,所用的招式均是大开大合,虽然威猛,却少了一份飘逸灵动,而丁胜飞的武功其实更擅长的是那飘逸的招式,因此丁胜飞的办法可谓以短击长了。 玉瑞龙虽然占尽优势,但是经历了两次失败之后,也不敢过于托大,逼迫对手太紧。毕竟丁胜飞的青龙剑尚未出鞘。江湖盛传丁胜飞刀剑双绝,谁知丁胜飞还有什么底牌。如此也在开始的三十回合之内,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保持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心说这一次能看到如此精彩对决,倒也是不虚此行。 不过三十招过后,丁胜飞愈气喘,内力渐渐不济,虽然还在苦苦支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丁胜飞落败已经仅仅是时间问题了。 台下众人见此情形,暗自摇头,心说也许过了今日,谒地门便要从武林中除名了。而刚才被丁胜飞震慑的众人,此时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对谒地门不复之前的敬畏,心说玉瑞龙最好“失手”将这谒地门少掌门打死在台上,这样就有我们的机会了。 “武艺一道,运用之妙存乎于心。丁兄着相,以短击长,却是落了下乘。”众人的眼光看向这刚刚到达的说话之人,看到的却是这次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参天弃徒赵升。赵升此时一身素白的素服,也不只是为谁而戴孝。 擂台下众人再次炸开了锅,沸腾的讨论了起来。 听到赵升的话,丁胜飞心下大喜,同时也感觉豁然开朗,不再执着于大开大合的招式与玉瑞龙过招。虽然没能抢回先机,但他出刀刁钻,往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玉瑞龙,迫得对方多次不得不回剑防守,玉瑞龙应接不暇,双方争斗又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玉瑞龙心中大恨,一边防备着丁胜飞的出招,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赵升,赵升却不为所动,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玉瑞龙,似乎并没有将这位绝世高手放在心上。 玉瑞龙已经在赵升身上栽过一次跟头,这次又被他搅浑了与丁胜飞之间的比斗,心中焉能不恨,可此时正在忙于打丁胜飞这个麻烦角色,却是作不得。玉瑞龙心中暗暗誓:“小辈,今日玉大爷收拾不了你,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连本带利,一并奉还。” 但赵升似乎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赵某来此,却并非为了个人荣辱。赵某此来,是要揭露一个人。此人忝为天下三大绝世高手之一,号称中原武林正道领袖,却做下了为瓦剌人做细作这等恶事,大家说此人该不该除掉?” 说这话时,赵升中气十足,豪气干云,众人都相信他并没有撒谎,至于那恶人姓甚名谁虽然赵升并没有说出来,但说的如此明显,却也是众人皆知。 “姓赵的小子,你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几个小辈偷走了我家的龙泉剑,盗取了三剑之秘,妄图以此控制中原武林,如今却还要倒打一耙,栽赃玉某和那瓦剌人有何勾结之事,只怕是瞒不过天下人的耳目呢。”他在与丁胜飞过招之时仍有闲暇去关注赵升的动静,显然是犹有余力。 丁胜飞听得此言,打趣道:“赵兄可并没有说出那勾结瓦剌之人的姓名,玉大侠便急着撇清,莫非是心虚了不成?”显然他也没有尽全力。 “休得妄言!”玉瑞龙气急,一招剑中乾坤直劈丁胜飞,逼得丁胜飞只得举刀相迎,双方比拼起了内力,谁也不再说话。 丁胜飞虽有《谒地心法》这顶级的内功心法作为支撑,但是确实比不上玉瑞龙这已经浸淫武道几十年的此道高手,再度露出了败相。 丁胜飞心里暗道:“赵升,你小子给我快点,没看到老子已经支撑不住了么?” 似乎是感应到了丁胜飞的抱怨,赵升又朗声说道:“玉大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罢,赵升又仿佛在喃喃自语,“无敌门的门人除了丁兄刚刚杀掉的那位仁兄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现场呢?” 玉瑞龙不为所动。 赵升又说道:“若是没有详查的话,却不知道玉前辈祖上是姓王呢。” 玉瑞龙仍然不为所动。 赵升似是有点恼怒的说道:“看来必须得用点硬的了。”却见秦山和孙亮这两位赵升的师兄弟押上来了两个人,正是玉瑞龙的长子和二子,二人一到便大喊道:“爹,你还是说了吧,我们已经把事情全告诉参天门和赵少侠了。” 赵升找到了当时和玉瑞龙一同消失的另一个人,却得知他正是玉瑞龙的二儿子,而当天玉瑞龙拿来挡剑的竟然是他亲生的小儿子,当时赵升对于这件事也是不敢置信,但经过了反复讯问并顺藤摸瓜找到了玉瑞龙的长子之后,赵升也不得不相信,不由叹息这玉瑞龙真是天下的忍人,竟然会无情到这个地步。 玉瑞龙还是不为所动。 “还有啊,玉大侠,我们在你家中,还找到了也先给你写的亲笔信。” 玉瑞龙终于动容了,“胡说,太师何曾写信给我?”这一沉不住气,顿时被丁胜飞觑到了机会,一刀把他逼了出去。 玉瑞龙哈哈大笑:“不错,赵少侠,你知道的很多,玉某祖上是蒙古人,这些年来在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暗地搜集力量,将你们这群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好实现我大元帝国卷土重来的愿望。但是如今你们能奈我何?无敌门人何在?” 一群人开始了一场屠杀,一道道鲜血之花绽放,一些毫无准备的武林人士就这样死在了这场阴谋中,死得不明不白。 “当我们不存在么?”玉瑞龙暴起的突然,参天、谒地、天地三派人完全措手不及,没能阻止,顿时义愤填膺,也个个抄起了兵刃,要将玉瑞龙暗藏着的这些无敌门人一网打尽。 以参天、谒地、天地三门组合在一起的实力,本可以摧枯拉朽的解决掉玉瑞龙的势力,但是三门之间积怨太深,望望互相之间莫名其妙的内讧了起来,再加上武林群豪乱砍一气,现场一片混乱,成了混战之势。 “哈哈哈,继续打吧,打得越热闹越好,你说是不是呢,小姑娘?”一人坐在远处冷眼观看着擂台处生的变故,这人正是方民。方民旁边,还有一个双眼无神的少女,正是林晓斌。 第七十五章 峰回路转 赵升、丁胜飞、崔鹏、彭宇四人算是众人中比较冷静的,但也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 ? “不好,恐怕是林姑娘那里出了意外。”丁胜飞不愧是青龙剑的拥有者,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当日药铺一战,若不是有林晓斌在的话,恐怕所有人早已陷入疯狂而无法自拔,早已让玉瑞龙的阴谋得逞。如今情势危急,比之当日不遑多让。而此时几人还保持着理智,却是拖了几人意志坚定且青龙剑、龙泉剑在他们手中的缘故。 “崔前辈、彭前辈,帮我们拖住那玉瑞龙,我们两人必须先去解救林姑娘,否则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崔鹏和彭宇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丁胜飞将青龙剑也递给了彭宇,因为他和赵升这次要做的事拿着这青龙、龙泉两把神剑也没有什么用,反而可能授人以柄。 崔鹏和彭宇也知道丁胜飞的意思,没有多问。 随后赵升和丁胜飞分别拿出了棍和刀,慢慢向他们感觉到的方向走去。 “二位要比我预计的来得早了一些,可惜你们已经输了。”看到两人走过来,方民仰天狂笑,“这个小姑娘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们是没有机会赢的。你们没有和我抗衡的能力。”似是怕两人不清楚,方民还“好心”的补充说明了一句。 赵升和丁胜飞看着已经失去神智、乖乖坐在方民旁边的林晓斌,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赵升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腔怒意全都向着方民而;丁胜飞的眼神中虽有一丝黯然,但面色沉静得似乎能挤出水来,似乎在思考着对策,看向方民的眼神也是不善。 尽管态度不同,但是都不曾绝望。无论如何,在他们的人生中,都不存在“退缩”这两个字。 随后丁胜飞又举起了刀,“你也只能用这些鬼蜮伎俩对付我们了么?若是凭真功夫的话,恐怕你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吧?” “嘿,”方民冷笑了一声,“人人都说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足智多谋,将各路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竟然对我用这三岁小孩都会用的激将法,实在是太让方某失望了。” 丁胜飞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在看着方民,似乎要等到他不耐烦的时候。 看到丁胜飞这样的做法和表情,方民顿时感觉自己像吃了几头苍蝇一样的恶心,不得已站起来拔出了剑,“也罢!这样在这里干坐着倒也是无聊,不如陪二位玩玩好了。不知二位是要车轮战呢,还是一起上呢?” “对付阁下这等三脚猫的武功,丁某一人足矣。” “好,那就请少掌门赐教吧!” 丁胜飞第二次以刀御敌,这一次的对手却从玉瑞龙变成了方民。 刚刚交手,丁胜飞就受方民气势所滞,不但,动作也迟缓了不少。丁胜飞暗暗心惊,即使单以武功而论,这方民似乎也已经在玉瑞龙之上了,丁胜飞顿时觉得自己眼中的江湖格局还是太小了些,天下高手何其多也,丁胜飞觉得自己以前有些太小觑天下的江湖中人了。 其实丁胜飞此刻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以方民的武功而论,基本上已经是天下顶尖了,距离那天下第一也只是差一个名分而已,而丁胜飞竟然还能够顶住一小段时间,可见丁胜飞武艺的确不凡。 天绝剑法,现在丁胜飞面对的便是当日林晓斌曾经领教过的招式,只不过此时丁胜飞的压力,要比那时的林晓斌多了几十倍,因为这一次的方民认真了很多。 丁胜飞有些后悔没有拿着青龙剑了,如果拿着青龙剑的话,他也许可以多抵挡一阵,也好让赵升看出其中的破绽,毕竟他们已经没什么底牌可用了。 “看样子丁少掌门已经不行了,赵少侠,你也一起上吧。”方民口吐狂言,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厮确实有口出狂言的本钱。 赵升看了看丁胜飞,只见丁胜飞已经汗流浃背,基本上快要顶不住了,忙抢步上前,“好,赵某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丁胜飞有心阻止赵升,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当日他被亲弟弟偷袭,其实已经受了伤,尽管后来狠狠的教训了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却也让他们逃脱,而且还加重了伤势,虽然经过了医治,但是此刻激战,伤口又要破裂了。 赵升一挺手中的棍子,也加入了战团之中。 但是还不过两柱香的时间,赵升也已经和丁胜飞差不了多少了,他当日也是付出了硬受秦老掌门一掌的代价换取了参天门人的谅解,此刻内伤复,比之丁胜飞的伤势不遑多让。两人对看一眼,终于决定一起拼命了。即使是和这厮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方民,你好像忘了什么事吧?” 方民连忙跳出战圈之外,仔细观察起来,却好像见到了鬼一样。连忙向原先林晓斌的地方看去,却见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赵升和丁胜飞则是惊喜交加,“林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二位,拖住了这个家伙,我才有时间来安排一切。”说罢,林晓斌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示意众人向后看,只见玉瑞龙为的无敌门一干人等已经被一网打尽,全部被抓住了。看样子,玉瑞龙又是被林晓斌战败了,所有人看向玉瑞龙的眼神都不复之前的敬畏。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方民不敢置信,“我明明堵住了所有的空间出口,你是怎么脱困的?” “没错,你堵住了空间,但是你却算漏了时间。” 方民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想不到,又是因为这个疏漏让你抓住了机会。不过,你想要对付我,可不像对付那些人那么容易。” “那可未必,可敢和我再来一战?” “你?没兴趣,你的武功我都已经了如指掌,太弱了。” “那么,我们三剑齐出,又当如何呢?”林晓斌拿出了玉凤剑。然后又将刚刚从崔鹏和彭宇手中拿过来的青龙剑、龙泉剑分别扔给了丁胜飞和赵升。 “还有时间去将玉凤剑取来,你的时间真是够充裕的。”方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林晓斌的挑战。 第七十六章 战 此时所有原先在擂台处的武林人士都已经聚集到这偏僻的角落里来。? 此时他们才知道竟然连玉瑞龙都不是这一次武林浩劫的幕后黑手,而与林晓斌三人对峙的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 方民不是玉瑞龙,就算他十几年前曾经在江湖中搞风搞雨,但他当时已经诈死过一次,此后淡出江湖中人视线多年,所以极少有人能认出他来。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里恰巧有一个能认出他来的人,这人正是崔鹏。他在看到方民时的表情,比之刚才方民看到林晓斌恢复正常时的表情也好不了多少。 “你、你、你这家伙,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哈哈哈,”方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姓崔的,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死么?当初大理一战,不过是我卖了那姓段的一个人情,演了一场戏罢了。那时我要试试三剑的作用,结果现果然好用,如今你们的军事力量和江湖力量都被大大削弱了,等到蒙古人南下时,看你们用什么抵挡?我隐藏多年,为的就是今日这个局面啊。” “什么,连段大侠也······”崔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面的内容更是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哼!你们这群所谓江湖大侠,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真小人还有迂腐的老顽固组成的乌合之众罢了,这武林早就该净化了。也许过不了多少时日,我便能利用那些蒙古人实现我的计划了。” “你竟然勾结蒙古鞑子,你这厮真的是罪不容诛。” “还是好好担心你们自己吧?看一看,经此一役,你们还剩下多少实力?”方民的语气不无嘲讽。 尽管林晓斌在徐晓侠的帮助下用时间之力突破了方民的封锁,但是对于挽回生命这回事她也无能为力,时间唯一几乎改变不了的因果,就是生死。这一次的交手,可以说,她已经在方民面前丢了半城。 而这时候崔鹏才刚刚消化了方民话中的内容:“你是说,十三年前,你就已经得到了三剑之秘?” “还好,比我预计的快了那么一点点,看样子你还没有笨到家。”方民此刻的表情又变成了高深莫测,看上去是那么的······欠抽。 “原来,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这三剑也是你当初故意送到我们手上的,为的就是让别人认为我们掌握了三剑之秘,从而把所有人都聚集到这里。我们这些人,全都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 “除了一点变数之外,基本上没错。”方民承认了这个说法,至于变数的问题以方民的骄傲是不屑于去解释的。 崔鹏有些颓然,剩下的武林中人也是一个个丧失了斗志,垂头丧气的看着方民。甚至已经有人心里产生了动摇,想把玉瑞龙和无敌门的门人送还给方民算了,也许到这厮秋后算账的时候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人心涣散、自私自利,自以为高高在上,却也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这边是武林的悲哀。 终究还是有人没有放弃的。 那些人刚刚想有所动作,就被丁胜飞狠狠的扫了一眼,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个想法。 “那又如何?你真的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任你摆布的棋子么?当真可笑!”丁胜飞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赵升一挺龙泉剑:“赵某不管阁下有多么高深莫测。赵某只知道要为自己的授业恩师报仇!” “方兄,若我是你的话,竟然丢人到这程度,我会羞死、愧死、急死、气死,而又几乎想死!”林晓斌一改态度,却是一脸嘻笑。 “林姑娘这么一说,丁某才知道,原来这位方兄还有这么多的死法?”既然林晓斌有兴致气一气方民这厮,丁胜飞也是兴致盎然的配合起来,他原本是不认识方民的,不过既然林晓斌喊了方兄,他也就打蛇随棍上的一样叫起了方兄。 “有一点意思,不过这点激将法我还没放在眼里!不过三位的这种态度我倒是很欣赏的。还要说什么的话,尽管继续;若是没有要说的,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方民淡淡的说道。 “前戏已经差不多了,多说无益,你要战,那便战!”见挑衅没有什么效果,林晓斌也放弃了,三人三剑,一齐指向了方民。 尽管手中长剑只是凡铁,但是方民还是怡然无惧,“三位,一起来吧,我方某何惧?” 赵升当其冲,龙泉剑的威势锐不可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赵升一身正气,所用出的剑法也带出一种浩然正气。 “由参天掌法演化而来,名为苍冥剑法,阁下小心了。”磅礴的浩然之力甚至让一些身后的武林中人感到了一股压迫的气势。 方民只是笑了笑,“三位倒是都隐藏的够深,还有什么也一并拿出来吧,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方某一并接下来就是。” “好啊,那老掉牙的青龙剑法丁某也不想再用了,今日也让方兄开开荤,尝一尝我的苍龙剑法吧。”剑走偏锋,挽起无数朵剑花,看上去别有一种邪异的瑰丽,却又参杂着一种众人看不懂的磊落。正与邪在丁胜飞的剑意里交织着。 “很不错,不过两位的威势还是有些不够啊!” 后面的人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只能暗中咬牙切齿的说“奇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二位的剑法已臻化境,小妹却是黔驴技穷了,只好用当初和方兄交手过的翠竹剑法了。”林晓斌有些赧然的说道。 但是她用出来的剑意不仅让后面一些人破口大骂,更是让赵升和丁胜飞两个盟友脸色黑。 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谁见过以竹为名的剑法能带动风雷之力,甚至隐隐能借到天地之威的。 看到此处,方民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挑拨 “当日的天绝剑法小姑娘已经尝试过了,不过这一次既然三位已经全力以赴,那么我若不拿出看家本领,也是对三位的不尊重。??八一中??文网 ?? ” 被捆绑的玉瑞龙眼睛已经直了,刚才赵升、丁胜飞、林晓斌三人所表现出来的已经是初窥剑道极致的门径,而这是他浸淫剑道几十年才参悟透的。 “后生可畏!”玉瑞龙心里也在震撼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输得不冤。不过······玉瑞龙看向了方民那里。 这个人深不可测,玉瑞龙自忖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想到自己根本是被这人利用了,多年的心血因为此人也毁于一旦,心底也是大恨。心说打吧,最好你们两败俱伤,老夫也算大仇得报。 而与方民对峙着的三人都感觉到了呼吸有点不顺畅,想不到对手还没有出剑,自己这方就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十年磨一剑,这天霸剑法终于是能够见人了啊。”方民唏嘘道。 这时候后面的人更加无语了,他们原以为林晓斌就已经够无耻的了,却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貌似这位更加无耻啊。 但是无论想说什么都好,四人终于开始动手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赵升。 龙泉剑携着无尽的浩然之力砍了下来。 “浩然之力。”方民微微一笑,“威势倒是不错,不过还不够啊。” 竟是拔剑直缨其锋,两人先卯上了劲,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赵升便不住倒退。 要知道赵升手上的是三大神剑之一的龙泉剑,而方民手上的却只是一把凡铁,而刚刚方民和赵升硬碰硬,手中长剑却一个缺口都没有,足见方民的内力和气势都远赵升。 丁胜飞连忙赶上去,以青龙剑挑开了两人的剑,“赵兄,若是扛不住赶快说啊,横竖有姓丁的帮你扛着呢。” 赵升瞪了这厮一眼,却没有说话,显然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 丁胜飞的剑法剑走偏锋,出剑刁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方民不仅要挡住赵升的正面进攻,还要防住丁胜飞的夹攻。 即便如此,方民还是很轻松愉快的接住了两个人的招式。赵升和丁胜飞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还差一个,也上来吧!方民大笑道。 林晓斌并没有直接上来,而是先出了几道剑气。 “你还真以为能用出六脉神剑来了?”方民又笑了,不过这一次是冷笑。 方民的剑重重的划了几下,林晓斌的剑气便被消弭于无形。 随后林晓斌就见这招无法奏效,笑着提起玉凤剑加入战团,迎上了方民:“方兄也着相了,这武功既然有人能想出来,自然就有人能参透出来,不是么?”随后玉凤剑涌起了风雷之意,带动着天地之力,与赵升、丁胜飞两人的招式隐隐的契合在一起,互相弥补了不足之处,作为对手的方民也被三人联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转攻为守。 但即便这样,三人还是难以撼动方民那密不透风的防守,双方的对峙陷入了僵局。 就在大家的心都已经快跳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有看到一彪人马出现了,而且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火器。 大明京城三大禁卫军之一的神机营。 方民最先看到了那些人,他脸上的小童消失了,冷冷的看着林晓斌,“你干的?” 林晓斌笑着点了点头。 又有一个人远远地看着方民,那人的脸上有惊讶、有喜悦,也有愧疚。 “方大侠,当日云南一战下官一时不察,让你逃了,这一次恐怕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于谦,少在我眼前假惺惺的装好人,当初若不是为了帮你,我又为何会丢掉所有的尊严?早晚一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血债血偿!”方民的剑法未乱,但心已经乱了。 这官员就是于谦!林晓斌也不由得看向了那位大明朝的中流砥柱,“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这位林晓斌一直想见而不得见的当世名臣此刻站在了自己眼前,林晓斌觉得自己也有些恍惚。 这于谦面相清癯,面带忠厚,想起他之后的功绩和遭遇,林晓斌心中更是唏嘘。 赵升突然冷哼了一声,收剑而立,“阁下方寸已乱,这一阵,即便我们胜,也是胜之不武。” 随后,丁胜飞也还剑入鞘,脸上仍带着那副**般的笑容:“赵兄言之有理,本人不屑于趁人之危。” “那两位就是说本人是小人了?”本有些恍惚的林晓斌也反映了过来,玉凤剑荡开了方民手中的剑,顺势用玉凤剑赏了方民一道剑气。 林晓斌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最后的惊艳一招完全是福至心灵而来的常挥,随后林晓斌也收起了玉凤剑,静静地看着方民。 方民下意识的用剑格挡了林晓斌的剑气,剑断了,半截剑刃落在了地上。 方民一脸铁青,“小姑娘,当真好手段。” “呃,方兄,承让、承让。”林晓斌一脸尴尬,即使重来一次,林晓斌也未必能再用出这么一招。 “哼,我承认几位很厉害,但我若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我?”方民突然又笑了起来。 “哦,对了,当初我能用出三剑之力,如今小姑娘你应该也能用出来,只不过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将我和我的势力一网打尽,瓦剌人南下的能量也会大大的减弱,你一直在犹豫什么呢?”方民又说道,“果然你也是自私自利之人,为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呢!”调侃的语气让林晓斌感到十分难受。 她自然知道代价是什么,但她显然不想这样。 听到方民的话,看到林晓斌脸上的表情,赵升一脸不善的看着林晓斌,想要说什么逼林晓斌下定决心。 丁胜飞忙挡在了林晓斌身前,“赵兄,不要逼丁某和你翻脸,林姑娘想怎样做是她的自由,你我无权干涉!” “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那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所做的一切功败垂成么?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因我们而死的亡魂?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天下的百姓?” 赵升的话,不仅拷问着林晓斌,也拷问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第七十八章 怒 “姓赵的,你少用你那所谓的大义来唬人,本少爷敢肯定,那姓方的说的小代价肯定是林姑娘难以承受的,不信你问那厮!”未出鞘的青龙剑就这样直指方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丁胜飞也不打算再给方民留客气,也不再讲究那些虚与委蛇的礼仪了。? 八一中 ?文网而对于赵升,丁胜飞也生出了一股叫做愤怒的情绪。 方民不置可否,完全没将丁胜飞的失礼放在心上,赵升却摇了摇头:“赵某自然知道这代价不会小,但既然那位‘方大侠’能舍弃,她林天渊又凭什么不能舍弃?”赵升的语气很重,而且直呼林晓斌之名,明显也不打算给林晓斌留脸面了,“难道她林天渊的一己之私要比天下苍生的性命更重要吗?如果她还有良知的话,就看一看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吧!”虽然话是对丁胜飞说的,但实际上却是说给林晓斌听的。 幸存下来的一干人等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林晓斌。 “他们真的是无辜的?笑话!”丁胜飞冷冷说道,并且紧紧地护在林晓斌身前,“想逼林姑娘做决定,先过丁某这一关!”他已经隐隐猜到林晓斌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了。 当啷!玉凤剑掉落在了地上,林晓斌怔怔的看着眼前所有的人。这些人的脸上写满了希冀、悲哀或者愤怒。 赵升和丁胜飞似乎还在争吵着什么,但林晓斌一个字都听不到了,她处在自己的世界中,与所有人渐行渐远。 她忽然不明白方民到底想做什么了,这家伙真的是一个疯子。 如果单纯是为了报复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把他自己也赔进去。 时至现在她才知道,只要三剑的持有人之一希望这个意愿达成,那这个意愿就真的达成了,但是要付出代价的却必定是已经知晓了三剑之秘的人,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自然而然成真了。 而现在,方民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林晓斌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远去。 虽然只是一个意外,但林晓斌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利出世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也是她欠欧阳雪的一个交待。 可是如今,连这个小小的希冀都破灭了,也许,当初的方民也是这样?林晓斌有些同情方民,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她原谅方民的理由。 林晓斌只觉得自己心里似乎在滋生着一股叫做愤恨的情绪。方民是罪魁祸,赵升和那些“无辜”的武林中人全是帮凶。 想到这里,林晓斌的眼前已经一片血红。 崔鹏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生似的。 忽然,林晓斌大声说道:“丁兄,借刀一用。” 不等丁胜飞回话,林晓斌已经将刀抢了过来,并冷冷的对方民说道:“出剑!” 方民一副悠然的样子,缓缓拿起了断剑。 “需不需要换武器,免得说我欺负你,胜之不武!” 林晓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语气不容置疑,一刀在手气势也完全不同了。 “不需要。你,还太嫩了!”方民摇了摇头,摆明了是看不起林晓斌。 若是还如刚才一般,赵升、丁胜飞、林晓斌三人拿着三把神剑杀过来的话,方民说不定还会有些忌惮,但如今只是林晓斌一人,而且还弃了玉凤剑改用普通的刀,方民对此表示毫无压力。 “你会后悔的!”林晓斌继续冷冷的说道。 方民没有回答,明显并不在意。 无论如何,方民和林晓斌之间的较量是再度开始了。 刚一出手,方民就暗暗心惊,似乎做得有些过火了。这丫头的刀法竟然悍勇如斯?而且还有浑然天成之感?比之他方民的剑法也不遑多让,这怎么可能?方民有些懊悔自己过于托大,只用断剑来迎战林晓斌了。 但是方民也知道这交手的霎那瞬息万变,容不得自己呆,忙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力迎战林晓斌。 这一场龙争虎斗不说其他人,就连刚刚和方民交过手的赵升和丁胜飞都看呆了,二人自忖若是自己出手的话,完全无法匹敌交战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且均有无法插手之感。 赵升的表情更加不满:“既然那位林姑娘有此绝艺,为何不早用出来?” “蠢才!”丁胜飞骂了一句,而后便不再理会赵升。他也是刀法大家,此刻见到林晓斌用出的精妙刀法固然是见猎心喜,但他更担忧林晓斌的情况,如果真的能随便就使用这一招的话恐怕她林晓斌早就用。这时候用出来让丁胜飞有了一些不妙的猜测,恐怕出了什么事吧?难道,她已经做出决定,付出了那个代价?丁胜飞有点不敢想下去,感觉脊背冷。而且隐隐的,丁胜飞感到了不对,这方民明显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蚀本买卖,必然有什么阴谋。但究竟是什么,丁胜飞一时也猜不透。 忽然,身后传来的惨叫声让丁胜飞回过神来,却看到方民和林晓斌的交手已经打到了那群残存的武林人士中间,间或有人挡路,不是做了刀下之鬼,便是做了剑下亡魂。 丁胜飞终于知道方民的阴谋是什么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升:“蠢才,都是你办的好事。”忙抽出青龙剑去挡住林晓斌,希望能够让林晓斌稍稍清醒一下。 赵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林天渊怎么忽然红了眼,杀起自己人来了?我赵升当初真的瞎了眼,竟然认识了这么一个女魔头。”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拿起龙泉剑也加入了阻挡林晓斌的行列。 这下,方民更加无人阻挡,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崔鹏也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来源于哪里了,他头痛的看着赵升:“我崔鹏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小子后辈啊?”忙又对彭宇说道:“彭兄,联手吧,否则我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彭宇点了点头,拿起兵器准备迎战,却听到背后的咳嗽声。 第七十九章 逆转 彭宇忙回头看去,看到的却看到天地门的掌门在向他摇头,示意他不要淌这趟浑水。? ? ? 彭宇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掌门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么? 思忖良久,彭宇还是毅然拿起了兵器,他不能做中原武林的罪人。 于谦一脸不忍,看着旁边的人说道:“李大人,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于大人,这有何不妥?圣上的旨意不就是让我们剿灭这些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圣上早已看这些江湖草莽不顺眼了。如今你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何况我们也并没有做什么,这是他们自相残杀,与你我何干?”李大人的语气很冷漠。 “你······”于谦一脸气愤,却碍于身份不好作,只得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大人看着于谦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赵升和丁胜飞两人在林晓斌刀下苦苦支撑,却也只能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但林晓斌似乎还没有清醒的趋势,二人苦不堪言。 可即便是这时候丁胜飞仍不忘斗嘴:“姓赵的,若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们又如何会如此狼狈?” “丁兄,你什么意思?明明是那林天渊自私自利,怎会牵扯到在下身上?”赵升仍然不服。 “蠢才!”丁胜飞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两个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竟是如此匮乏。果然,与这死脑筋搭档怎么想怎么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当初是不是看走了眼,怎么竟然会觉得这厮以后能挑起参天门甚至是天下武林的大梁?”丁胜飞有种掉过头来和赵升拼命的冲动。 突然,林晓斌用出一招精妙的步法,突破了赵升和丁胜飞两人的封锁线,两人大吃一惊,忙要起身追上,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埋怨。赵升仍然在追,丁胜飞却停在了原地,沉吟不语。 不过随后赵升也松了一口气,林晓斌并没有再去杀戮无辜的其他人,而是再度找上了方民的麻烦。 饶是两人联手,崔鹏和彭宇打得也很艰难,完全无法像方才赵升三人那样与方民打得有声有色,对付方民这单人残剑也只能做到勉强牵制而已,至于其他人的性命,二人也是爱莫能助。虽然清楚会有差距,但没想到差距会如此之大,现在两人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尽人事,知天命。” 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崔鹏、彭宇二人一个机灵,忙闪身避开。 却见林晓斌一刀狠狠地砍到了方民的右臂上。 方民见躲闪不及,忙将全身真气集中到右臂之上,硬生生挨了林晓斌一刀。但林晓斌也处于强弩之末,只是让方民受了很轻的皮肉之伤。不过却也让方民握剑不稳,手中的断剑落在了地上。 林晓斌刀尖抵住了方民的胸膛,木无表情的说:“你输了。”眼睛里的血红色似乎已经退去了。 方民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以轻松的口吻说道:“愿赌服输,不过你似乎也没赢。” “你是说那个你布下的暗子么?”林晓斌故作高深。 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了领一个声音。 只见那李大人高举手臂,说道:“神机营准备!” 原以为这些神机营的人是为了维持秩序而来,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这些火器此时瞄准的,是所有在场的武林中人。 武林人士傻了眼,刚刚还在为逃得余生而庆幸的人心情再次跌落到了谷底,甚至有人又开始破口大骂:“老子早知道这些朝廷鹰犬不怀好意,是哪个狗爪子将这些人招惹来的?” 林晓斌默不作声,丁胜飞一脸尴尬。 就在这李大人的手臂要落下的千钧一之际,突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 原本被林晓斌扔在地上的玉凤剑不知被谁捡了起来,并且一剑将那李大人的手臂斩了下来。 那李大人骤受重击,向后退了几步,仰面倒了下去,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伤口,大声吼道:“何人?” 神机营的火器全部对准了这老妇人,但是人家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将这些士兵和火器放在心上。 于谦听到这声大吼,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位残缺了一臂的李大人,忙令军医官去处理伤势,随后疑惑的看向那位挥剑断人臂的人,这人是个老妇人,于谦总觉得这人自己以前应该见过,却始终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于谦本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却被这老妇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狗官,你想做什么?信不信老身将你的臂膀也废掉?”这老妇人眼睛闪着凶光,似乎和公门众人早有深仇大恨。 于谦想不出这老妇人是谁,林晓斌可是很清楚,赵升和丁胜飞也大概知道。 这老妇人正是林晓斌这身体的嫡亲祖母唐赛儿。 但林晓斌知道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一边继续看着方民,一边看戏。 “三剑之力果然不同凡响,十年谋划,如今轻易毁于一旦。”这个时侯,方民竟然在笑。 “疯子!”林晓斌懒得理会这个做出各种疯事的人。 随后之间唐赛儿拿出几件物事抛给了于谦便匆匆离开,在走之前又将玉凤剑抛还给林晓斌,“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 而于谦见到东西后大惊失色,立刻嘱咐道:“神机营将士,将李秋与我拿下。” 于谦只是这一次行动的随行官员,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无法真正的做决策,那位李秋李大人现在又身负重伤,无法号施令,因此神机营一时之间群龙无,没能采取什么行动,虽然想对付唐赛儿但又没人敢动。 而当于谦说出这句话之后,所有神机营将士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虽然这位兵部左侍郎和他们有点交情,但是此刻这位大人让他们做的却是拿下他们的顶头上司,一个不当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又有谁敢跟这位于大人疯。 “众将士,将叛将李秋与本官拿下,有什么罪责,本官一力承担。” 第八十章 天地门掌门 这话说出口,已经有些人的心思开始动摇了,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做出听命的举动。?? ???还是没有人响应。 于谦又大声说道:“诸位同僚,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李秋这厮当真是为圣上办事,下官虽不愿但也无法干涉,但这厮竟然假传圣旨,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拿起了一把黄布包裹的剑,继续说道,“先皇御赐尚方宝剑在此,众将士,还不将李秋拿下?” 于谦目光炯炯,在他目光逼视之下,所有神机营将士竟然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就连在场的武林人士也大多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目光。 神机营的将士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他们虽然可以不听于谦的命令,却无法无视于谦手中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很快将那已经成为残废的李大人看押了起来。 在于谦的扫视之下,除了已经飘然而去的唐赛儿和被林晓斌抓起来的方民除外,也只有五个人还敢和于谦对视,丝毫没有胆怯。 这五个人,正是林晓斌、丁胜飞、赵升、崔鹏还有彭宇。 而于谦看向这五人的眼神也带着欣慰,只是在看到林晓斌之时却皱了皱眉头。 这是个男女大防嫌的时代,最忌讳女子抛头露面,对于这一规矩即便于谦也无法免俗,何况刚刚林晓斌大开杀戒让于谦心中恶感更甚。 不过林晓斌可不管于谦在想什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阁下可是于谦于大人?” 于谦虽然不悦,但还是按捺住了情绪,拱手为礼道:“不才正是下关,不知女侠有何见教?” 林晓斌看出于谦眼中的不满,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意图乱我中原的恶客已被已被我等金属拿下,不知于大人将如何落?”林晓斌俨然以这些武林人士的领袖自居,让不少人脸上勃然变色,就连赵升也皱了眉头想说什么,却被丁胜飞阻止了。 于谦立刻反应过来,“下官省得。”马上吩咐神机营众将士将方民、玉瑞龙一干人等全部押解下去。 在看着方民被押走的时候于谦神色复杂、欲言又止,而方民却是面带笑容,小声的对林晓斌说了一句话:“不出十日,我便会重见天日。” 林晓斌不知道于谦和方民之间生过什么,也自动过滤掉了方民那信心十足的话语,只是拱手致意,并说道:“于大人,我等江湖草莽素来不喜与官府中人来往,还请于大人请便吧。”自始至终都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虽然她的确想和于谦攀谈一番,但时机不对。这一次可不是一场江湖斗殴那么简单,何况还涉及了军中统领,逮捕了那位军机营统领李大人,于谦要善后的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何况于谦那略带愠怒的眼神林晓斌又不是没看到,此时断然不会去自取其辱。 不过这话说出,于谦和丁胜飞心中却是俱都暗喝了一声彩,江湖中人对朝廷军队素来没什么好感,而且对于这些朝廷神机营将士的出现也让双方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于谦实际上是被丁胜飞请来的,而神机营将士则是于谦表奏朝廷请出来的,那么一个处理不当,这一次的谋划便算功败垂成,还可能会引起朝廷和江湖势力的大对抗。表面花团锦簇、实则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却是禁不起这番折腾。不过于谦也没想到这神机营统领竟是个内奸,不过此次倒也因祸得福,除了这个隐患。 当下于谦也不迟疑,抱拳道:“下官多谢众位义士相助,各位的功绩下官必定表奏朝廷,为众位请功。告辞。”遂引着神机营众将士离去。 等到于谦和神机营众将士离去了,一众武林人士全都转移了目标,死死地盯着林晓斌,想逼她表态做出一个交代,但是没人说话,现场一片寂静。 但林晓斌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眼神,再次提起玉凤剑,直接指向了那位一直无所事事的天地门掌门,“咱们之间的账今日也应该一并清算了吧,外公?”“外公”两字说的尤其重,却不知是积蓄了多久的怨气。 赵升、丁胜飞、崔鹏、彭宇四人更是一脸骇然,这天地门掌门向来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如今林晓斌却说此人是自己外公,而且两者间似乎还有着不小的矛盾。 天地门的掌门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林晓斌与他的关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天地门上下恐怕也被你瞒得铁桶一般吧?需要我将你的姓名就此告知天下人么,段大侠?”林晓斌并没有回答天地门掌门的问题,而是语气不善的又还回去一句。 “哼!我早知那姓彭的不可靠,所以才没有告诉他我的真是面目,除了他们师徒之外,又有哪个不知我是谁的?我段儒海怕过谁来?” “段儒海?”武林人士再次炸了锅,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天地门的掌门竟然会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武林三大绝世高手的最后一位段儒海。 不过有人联想到了段儒海的身份,却也推断出了他的目的,那就是——复国。 当年蒙古人在灭宋之前率先猛攻大理,俘获了大理段氏、高氏两家皇族,灭了大理一国。而后来明朝廷收复大理段高两家也是居功甚伟,但明廷不会愚蠢到再给自己制造一个对手,因此对段高两家都有所封赏,利用两家的不和统治大理,并且派了大军在此驻守,但是段家、高家又怎会甘心,段家更加心急,但是他们一直在与明廷虚与委蛇,实际上却想暗度陈仓,三剑之秘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段儒海也毫不客气的说道:“林天渊,若是你乖乖说出三剑之秘并交于我手,说不定本掌门心情好,可以饶过你一条小命。” “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林晓斌对段儒海的话嗤之以鼻。 段儒海勃然大怒,“小畜生竟敢如此不敬,想是需要吾老人家严加管教了。”说罢,运掌如风向林晓斌打来。 丁胜飞四人虽有心阻止,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 第八十一章 岁寒来人 “真冷啊!”林晓斌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想起了五天前的那一战。??? 本来林晓斌认为自己对上那段儒海是稳操胜券,却想不到最后这一战是以平局收场,若不是参天、谒地两门派在场,丁胜飞极力回护,崔鹏、彭宇表态,还有唐赛儿去而复返的话,她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之数。 而且根据唐赛儿带回来的消息,林晓斌知道自己非要去一趟岁寒派不可了。 因为欧阳雪竟然去了岁寒派请罪。 虽然唐赛儿并没说清是为了什么,但林晓斌隐隐觉得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本来忧心如焚的她想利用次元空间再玩一次那惊世骇俗的突然消失,结果遭到了杜静妍和徐晓侠的双双极力反对。 按照杜静妍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某人嫌自己命太长的话,尽管用那东西不妨,反正最后挂掉的人肯定不是老娘。” 徐晓侠的话虽然中听一些,但是也透露着浓浓的反对之意:“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用那个东西,倒不如脚踏实地的走到哪地,说不定反而对你身体有好处。” 在两人如此反对的情况下,林晓斌也不得不悻悻的放弃了这个念头,在辞别众人后南下了。 本来丁胜飞是想陪着林晓斌一道南下的,不过却被林晓斌拒绝了,丁胜飞帮她已然够多,她不想欠下这个人更多的人情,而且这一次的事也必须由她自己去面对。 前些日子一直在忙于对付方民等人,却没有觉此时已是隆冬季节,现在心里卸下了一个重担,却感受到了那冬日的寒意。 而且,不止是天气的冷,还有心冷。 当初宋青敏逼迫林晓斌嫁人不成却碰了一鼻子灰的时候林晓斌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而且她也和岁寒派走向决裂,毫无转圜的余地。 但她心中还抱有一个幻想,那就是宋青敏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和她一笑泯恩仇,不过两天前生的事却证明这个想法不过是她林晓斌幼稚的痴人说梦罢了。 两天前,两名岁寒派弟子找到了林晓斌。 “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岁寒派废材林天渊吧?”两女肆无忌惮的用语言羞辱着林晓斌,并且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林晓斌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 饶是林晓斌不欲计较,也是有了三分火气,冷冷的说道:“不知两位师姐有何指教?” “呸!好大的胆子!”那年长的女子啐了一口,“师姐也是你能叫的?” “哦,也难怪,你还不知道吧,宋师叔已然在门中宣布将你这废材逐出门墙了。”那年幼一些的女子补充道。 两人一唱一和的继续说着刺激林晓斌的话,而且语越来越快,完全不给林晓斌留下说话的余地。 林晓斌在这两人的刺激下越来越愤怒,双手的拳头越握越紧,甚至开始充血,但林晓斌恍若未觉,终于大吼了一声“够了!” 两女被林晓斌吓了一跳,一时住了口,看到林晓斌此时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可是林晓斌已经被怒意锁住了喉咙,大喊之后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女刚才确实被林晓斌吓到了,竟然一起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这二人遂引以为奇耻大辱。盖因二女全未将“林天渊”放在眼里。 虽然此刻林天渊大胜玉瑞龙、智勇斗方民的事迹已经传遍武林,但是这两女却是不屑一顾。 当初林晓斌刚刚拜师学艺的时候嘲笑林晓斌最厉害的就是这两人,在这两人看来,像林晓斌这样的学武废材能被宋青敏收入门墙简直就是奇迹。 而后虽然见到林晓斌如同脱胎换骨般进步神,两女仍然不以为意。而后来林晓斌大破梅阵之时两女友已经到了江湖上历练,因此也并不知道。 而在林晓斌在江湖上行走之后几乎就销声匿迹了,究其原因,还是林晓斌不喜欢到处滥用林天渊这个化名,因此千里护清华、一力斗四凶、力拼梁副教主、参天擂显威的名字都是林晓斌,而非林天渊。江湖上知道林晓斌便是林天渊的寥寥无几,就连宋青敏也是不太清楚。 而之后直到林晓斌与方民、玉瑞龙两大高手对抗,这两次都没有易容,这才让林天渊这个名字响彻武林。但是,这也是一个恶名,一个叫做魔女的恶名。 但别人也许会怕了“林天渊”这个魔女的名头,但是这两女却是不惧怕,在她们看来,林晓斌还是那个当初进境甚慢的武学废材林天渊。至于方民和玉瑞龙她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方民这人十几年来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而且开始时林晓斌、丁胜飞、赵升三人三柄绝世宝剑奈何不得,可林晓斌换了把普通的刀立刻便与此人拼得不相上下,说与谁听谁会相信? 而至于玉瑞龙,她们认为林晓斌不过是侥幸靠运气罢了,定然是玉瑞龙状态不佳,才会让她林晓斌一个废材捡到个现成便宜。或者林晓斌与那玉瑞龙私通款曲,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玉瑞龙才会如此诈败,成全她林天渊的名声,二女恶毒的揣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晓斌从来没想过,让这二女真正看她不顺眼,处处讥讽、为难,甚至此时出言不逊羞辱她的真正原因,却是她的容貌。 林晓斌以前是个男人,最起码在她的记忆中是这样因此林晓斌并不懂得女子善妒的心理,却顶上了一层姿容秀丽的画皮,也不知道是林晓斌和这幅皮囊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现在的林晓斌可没有管那么多,眼见两女在退了两步之后仍然是肆无忌惮的口出不逊,心想却也应该给这两人一点教训。 想及此处,林晓斌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变拳为掌,却是苍松掌法中的一招“傲霜斗雪”。 两女见林晓斌用出这么一招,心下更是不屑,当下便要出手再羞辱林晓斌一番,权当给平淡的生活找些乐子。 第八十二章 难渊暗算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这句话用来形容岁寒派这两位高徒来说是再合适不过。 她们以为林晓斌武功一如以前一般差劲,不经意的应付一下就可以再度羞辱她一番,却不知林晓斌武艺早已今非昔比,刚一出手两人便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但两女还是没有在意,漫不经心的等着林晓斌出手,这下连林晓斌都感觉到奇怪了,这两人脑袋有毛病不成? 不过林晓斌并没有因此而作罢,直接将这一招“傲霜斗雪”打到两女身上,两女一开始浑没在意,刚要继续挖苦林晓斌,就感觉身体奇寒无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起来倒像是想说什么说不出来的尴尬模样,林晓斌看着两女此时滑稽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心中一阵愉悦,连带着被两人辱骂出来的火气也小了不少。 于是嘻嘻哈哈的说道:“两位,怎么不继续说了?刚才不是说的挺起劲的么,只这么一会儿,就无话可说了?还是自知有罪,不敢再说了?” 两女现在冻得说不出话来,想要以眼神怒视林晓斌,这才惊恐地现她们连动一动眼神都已经做不到,心下暗道:“这家伙到底施展了什么妖法?” 林晓斌如同有读心术一般,接着说道:“二位是不是认为本人用了什么妖法啊?哼!果然井底之蛙!” “都能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还说不是妖法?”二女心内腹诽。 “难道尔等敢说这一招‘傲霜斗雪’不是你们岁寒派的武艺么?”林晓斌说出这话,明显是在反唇相讥两人之前的挑衅。 而后又说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当初创立岁寒派的前辈却是大才,可惜后辈能明其意的却有几人?”接下来便是冷笑连连。 如果以那位岁寒派创始人而言,她的武功全是在饱经风霜后才悟出的,因此初代的岁寒派弟子尤重历练,每年都会要求门下弟子下山历练。因此当时冰梅心法、苍松掌法、翠竹剑法三大绝艺也可以说得上是武林一绝,又有几人胆敢小觑那一代的岁寒门人,可惜当初这一代弟子大多数都战死沙场,幸存下来的门人弟子虽然留下了这个规矩,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死板的墨守成规。若不是偶尔还能收到几个天分不错的弟子,恐怕岁寒派如今连三流门派都算不上。 林晓斌不由想起了赵升所在的参天门,却也明白了参天门,参天门人数虽然不多,却堪称武林的一流门派,而真正让参天门始终兴盛的原因,恐怕反而是一代代的参天弃徒,当真是高瞻远瞩之举。 岁寒派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因为岁寒派的弟子早已失去了那股进取的锐气,如今不过依附在峨嵋门下苟延残喘罢了。 林晓斌思绪渐远,岁寒派二女却是快要受不了了,两人只能在心底哀求妖女大善心,不要再折磨她们姐妹两人了,不但锐气尽失,而且对讨了这趟差使也是后悔不已。 幸好林晓斌并没有将思绪拉得太远,却是看到了两女的情形,也想明白这两人是做什么来了。 想到此处,林晓斌就下意识的想去搜身,找找信件一类的东西,但是刚伸出手去又到底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脸红了一下,又背过了身去。有心放两人自由行动,但想起刚才两人的嚣张之举,心实不甘。这么一犹豫间反倒落了个尴尬的境地。 忽然,林晓斌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顿时一转眼珠,有了主意。 只听林晓斌高声喊道:“难渊,出来,替我找出她们身上的信来。” 没有人理会她。 林晓斌再度高喊了一声:“难渊,给我出来!” 那个藏在暗地里的人秉承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继续对林晓斌不予理会。 林晓斌眯起了双眼,“林···难···渊!” 这下子林难渊也没办法再藏下去了。很明显现在林晓斌已经动了真火,如果让她动手的话恐怕说不得和那两个娇娇女落得一个下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林难渊只好自己走了出来,“奴出来便是了,不要动粗。” 林晓斌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去,搜一搜那两人的身,看一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书信。”颐指气使的派头倒是做了个十足十。 林难渊也不气恼,乖乖的照着林晓斌的话去做了,果然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走回去递给林晓斌。 此时的林难渊一言不,也确实存在着无法称呼林晓斌的尴尬在里面。 林晓斌也不以为意,随意的拆开了信笺,却只看到了八个字,“师徒之情,恩断义绝!” 看到这八个字的林晓斌一时怔在了那里,脸色变幻了好几次。 随后将这封信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又对两女说道,“回去告诉宋······我师父,林天渊不日将到岁寒派拜访。” “难渊,我们走。”林晓斌招呼了林难渊一声,大步离开。 说也奇怪,今日的林难渊对林晓斌却是百依百顺,林晓斌刚说走,林难渊就跟上了。 走了大约有半里路,林晓斌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半个时辰后,二位便可行动自如,到时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二女被林晓斌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心底直将林晓斌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等上半个时辰。 紧紧跟着林晓斌的林难渊突然说话了:“那两个人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该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了。” 林晓斌刚想问什么事,就见林难渊将一方手帕递到了自己眼前。 林晓斌顿觉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不久之后,林难渊便把个不省人事的林晓斌装进了麻袋。林难渊狠狠地啐了一口,“蠢货!” 而后,林难渊拿起了玉凤剑,“你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此刻的林难渊面目竟有一些狰狞。 第八十三章 胜飞来援 当林晓斌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一张可憎的嘴脸。? “果然是你!”虽然此刻全身懒洋洋的,但是林晓斌还是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错,正是我老人家。”此刻的段儒海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轻蔑的看着林晓斌。而后又冒出了一句:“如今肯告诉本掌门三剑之秘是什么了吧?” 林晓斌静静地看着段儒海,若是方民那厮在这里的话,林晓斌还当真有三分忌惮,但是如今在这里的是段儒海,林晓斌却是不屑一顾,打起了和当日的玉瑞龙一般的主意,那就是不予理会。 “你的脾气,和你的亲娘倒是挺像的。”段儒海这句话一说,却让本来在装死的林晓斌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她疏理过“林天渊”的记忆,只道自己这副身体的父母当真是林文与这段儒海的女儿,不过现在听段儒海说来,似乎另有秘辛。 林晓斌也顾不得自己心下所想的不予理睬了,此时两眼虽然无神,却死死地盯着段儒海。 但是段儒海也不再说话了,似乎老僧入定一般。 林晓斌自然知道段儒海打的什么主意,于是林晓斌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段儒海耗下去,看一看谁更有耐心。 眼见林晓斌居然如此能忍,段儒海也是大感诧异,又说道:“唐赛儿倒也当真隐忍,明知她的亲生女儿这些年一直在我府中作客,却从未再登门拜访过。” 这一次林晓斌再也沉不住气了,如果说刚开始段儒海说的话相当于重磅炸弹的话,那么此时他说出的话则不啻于原子弹。 林晓斌此刻也顾不得和段儒海耗下去了,努力地将眼睛瞪大,目光炯炯的看着段儒海。 “如何?先交出三剑之秘,本掌门便让你们母女团聚,如何?”段儒海更加得意的看着林晓斌。 林晓斌虽然很想对段儒海的提议嗤之以鼻,但奈何形式比人强,她如今沦为阶下囚,也不知被人下了什么药,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自然是没有什么资本和段儒海讨价还价。 突然一柄剑被人扔了下来,这柄剑林晓斌自然是认识的,这柄剑曾经是她的佩剑,但当初在京城被宋青敏收了去,但是如今竟然从天而降,那没有别的可能,定然是宋青敏扔下来的。 林晓斌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是更多的是紧张,段儒海的武功她曾经领教过,当真是有真才实学,当世武林之中,除了另外两位绝世高手,以及方民、赵升、丁胜飞、还有她林晓斌自己几个怪胎,以及当初那看不出深浅的少林无心方丈之外,在林晓斌认识的人里面恐怕也没有人能与之抗衡了。 而现在宋青敏扔了这柄剑下来,林晓斌当真既是感动,又是焦急。 虽然感动于宋青敏竟甘冒奇险来救她,但林晓斌却也着急,现在的她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帮上什么忙,那么宋青敏要是想救她的话不过是徒然送死罢了,因此才会如此焦急。 段儒海冷笑连连:“终于沉不住气,要送上门来了么?请吧,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来者出现在了段儒海的眼前,但不是林晓斌想象中的宋青敏,而是大出预料之外的丁胜飞。 “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佩剑怎么会在他的手上的?”林晓斌的脑子里满是问号。 不过丁胜飞并没给她思考完全的时间,未出鞘的青龙剑狠狠地向段儒海砸了过去。 段儒海大喜,“来得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是再有那龙泉剑本掌门手中的三剑便也凑齐了。我大理复国有望了。” “段前辈,似乎你高兴的有些太早了。”丁胜飞冷冷的说道。 “丁少侠,你既然来了,就一起给我留下吧。”段儒海完全没将丁胜飞放在眼里。 “是么?玉瑞龙和我爹的武功在下都领教过了,段大侠的武功恐怕也只在伯仲之间吧。”丁胜飞这一开口,却是将三大绝世高手全都不放在眼里了。 段儒海当即冷笑:“小娃娃乳臭未干,说大话的本事却不小,放马过来,且让本掌门称一称你的斤两。” 话不投机,丁胜飞和段儒海都不再说话,一心对敌。 丁胜飞武艺固然高强,但是丁雄和玉瑞龙却不能反应出他武功的,丁雄虽嘴上说会尽全力,但是出手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留三分力;而玉瑞龙在和丁胜飞交手之前却已经为林晓斌所败,多少有些心理阴影,丧失了些许自信。因此,眼前的段儒海倒是丁胜飞如今武功最好的试金石。 青龙剑没有出鞘,段儒海已经感受到了丁胜飞的剑意。 如果说赵升的剑意是浩然,林晓斌的剑意是自然,那丁胜飞的剑意就是孤傲。 丁胜飞是骄傲的,也是孤独的,他的剑法也透露出了这样一种意境。 高处不胜寒。 段儒海也拿出了兵器。 段儒海的兵器并不是刀剑,而是量天尺。 早年间段儒海因为段家剑气绝艺的缘故,用的也是剑,后来得人指点,弃剑不用,这才逐渐成为了天下三大绝世高手之一。 青龙剑虽然没有出鞘,仍然锋利无比,丁胜飞也一直在逼段儒海用量天尺直接与青龙剑硬碰硬,倒也让段儒海耗费了不少内力。 段儒海不由对丁胜飞轻视了几分,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小心了。 因为段儒海耗费的真气不小,而相对的,逼他正面迎敌的丁胜飞消耗更大。如果说丁胜飞只有这样的匹夫之勇的话,倒也确实不用重视。 但是就在段儒海有些分神之际,另一个人闯了进来,也是将一条手帕甩向了林晓斌,林晓斌又闻到了一股香味,不过不同于林难渊那条手帕让人沉醉的香味,这一次是让人清醒的薄荷香味。 闻到香味的林晓斌顿觉神清气爽,虽然仍然很疲累,但是身体已不像刚才那般绵软。而林晓斌也看清了另一个来救自己的人,正是唐赛儿。 唐赛儿也没说什么,立刻掺起林晓斌,两人扬长而去。 段儒海有心阻拦,却被丁胜飞阻止住了,不得脱身。 待丁胜飞感觉两人已走远,立刻大声说道:“段前辈,丁某此来只为救人。目的已达,不做叨扰,就此告辞。” 说罢也施展轻功,离开了。段儒海由于过于托大,内力大耗,竟来不及施展轻功,让丁胜飞走脱了。 离开的丁胜飞朗声道,“武林三大绝世高手,不过如此。多有领教。” 段儒海脸色铁青。 第八十四章 迷心之术 (不知为什么,最近码字一直没有状态,两周也只写出了这点文字,请大家见谅。?另外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在逃走的路上,林晓斌也得知了自己获救的经过。 原来早在林晓斌辞别众人南下时丁胜飞就预感到林晓斌这一路危机重重,感觉不放心,提出护送林晓斌的建议遭到林晓斌拒绝后,便一路上暗中跟踪保护着林晓斌,林晓斌由于心事太重,一路上竟没有现丁胜飞。 而在林晓斌戏耍两位岁寒派弟子的时候,丁胜飞就现了躲在暗处的林难渊,但是丁胜飞虽然知道她与林晓斌不和,但是也只当是她们姐妹之间的小矛盾而已,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但丁胜飞万万没想到林难渊会去暗算林晓斌,等到他想去救人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丁少侠,随她们去吧,有些事情早些让她们知道也好。” 丁胜飞回头望去,看到的却是唐赛儿,林家二渊的祖母。至少,就丁胜飞所知道的事情而言,是这样的。 丁胜飞顿住了脚步,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其中。 而后,唐赛儿解下一把剑,让丁胜飞看了看。 丁胜飞不解的看着唐赛儿。 “这把剑曾经是那丫头的佩剑,是老身从一位晚辈那里取来的,终归到了了结的时候了。老身会带丁少侠去救那丫头。待老身将这柄剑扔下之后,劳烦丁少侠缠住那段儒海一段时间,好让老身将那丫头救走,不知丁少侠意下如何?” 丁胜飞冷冷的看着唐赛儿,半晌才蹦出了一个字:“好!” 虽然唐赛儿说的话有些不着边际,但丁胜飞还是选择了相信她······接下来生的事,林晓斌也清楚了。 “那奶······外······婆如何知道我被那······人关押在这里。” 听到了段儒海所说的那不清不楚的话,林晓斌对这这林天渊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甚至于对唐赛儿也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和不满,此刻她很想知道段儒海口中的秘辛究竟是什么。 唐赛儿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那把软剑老身已替你拿了回来,还不将剑收回去?”唐赛儿摆足了长辈的架子。 林晓斌却根本没有伸手接剑,只是看着唐赛儿:“我、要、知、道、真、相。”一字一顿的语预示着她的情绪已经到达了爆的边缘。 唐赛儿看着林晓斌那坚定的眼神,顿时一阵头大。看这架势,林晓斌是不得真相誓不罢休,而唐赛儿却并不愿将这件事告诉林晓斌。 祖孙二人在原地僵持了起来。 片刻后,唐赛儿不敌林晓斌的执拗,率先示弱了,“也罢,若你当真要知道此事,告知于你也未尝不可。此事说来话长,待老身慢慢告知于你,如何?” “当真?”林晓斌狐疑的看着唐赛儿,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唐赛儿把握住了林晓斌这一瞬的放松,双眼越明亮了起来,并说道:“乖孙女,看着老身的眼睛。” 林晓斌猝不及防,只觉唐赛儿眼神明亮,竟是毫无自主的将意识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林晓斌暗道一声“不好”,但眼神已变浑浊起来。 唐赛儿当年毕竟曾是被称作邪教的白莲教的教主,自然也在白莲教学过不少邪术,这迷心术就是其中一种。 迷心术,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术,以内力集中于两眼之上,逐渐吸引被施术者的注意力,以达到控制被施术者的目的。 说来容易,但是事实上要动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 不但要求施术者修为不俗,能够很好地操控自身内力,也要求被施术者内力修为不但要低于施术者,而且要求被施术者精神处在并不完全集中的情况下才会成功,否则一个不好,施术者会受到反噬,反受其害。 因此唐赛儿才会先行示弱,降低林晓斌的戒心,而后施展此术,这才一举得手,控制了林晓斌。 件林晓斌已被控制,唐赛儿马上说道:“林天渊,段儒海只是在逼问汝三剑之秘,并未言讲其他事宜,汝可知否?” 看到林晓斌“乖巧”的点了点头,唐赛儿这才放下心来,解除了迷心术。 林晓斌清醒后,只觉头痛欲裂,只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忙向唐赛儿问道:“奶奶,我刚刚怎么了?” 唐赛儿略带心虚的说道:“你这丫头身体太过虚弱,刚刚又晕了过去,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可曾好些,能继续赶路了么?” 林晓斌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就默认了唐赛儿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奶奶,我们继续走吧。” 恰巧在这时,丁胜飞追上了两人。但他时不时的回头观望,眼里带着一丝疑虑,向唐赛儿说道:“唐前辈,胜飞幸不辱命。”语气中还带有一丝不解。 唐赛儿笑了,她自然知道丁胜飞在疑惑什么,慢慢说道:“丁少侠不用担心段儒海那匹夫会追上来,那老匹夫如今已经是后院起火,自顾不暇了。” 丁胜飞双眼一亮:“前辈是说······” “不错,那老匹夫一手创建的天地门此时已经生内讧,他手下的三当家和四当家似乎都背叛了他,他自然没有时间来追我们。”唐赛儿点头道。 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忙对丁胜飞说道:“丁少侠,老身另有要事,乖孙女就拜托丁少侠照顾了。”说罢便匆匆离去。 “前······”丁胜飞刚刚吐出一个字,唐赛儿便跑得连踪影都不见了,似乎是有意要躲开丁胜飞和林晓斌两人。 丁胜飞看着此时立足还有些不稳的林晓斌,又不敢上前去扶,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毕竟是男女大防嫌的时代,即便以丁胜飞那叛逆的性格,也不可能太过离经叛道,上一次会背林晓斌去求医也是因为事急从权,这一次却没有这样的理由。但是看到林晓斌虚弱的样子,丁胜飞又有些犹豫。 “丁兄,没事,这两步路还难不倒我。”林晓斌笑着替尴尬的丁胜飞解了围。 第八十五章 师徒之战 当林晓斌和丁胜飞二人感到终于抵达安全地带时,两人均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 林晓斌想表达的不过是感激之意,但她却骇然的在丁胜飞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忧虑和一股莫名的情愫。 “有些事是时候说清楚了。”林晓斌暗道。 随后她对丁胜飞说道:“丁兄,你我是知己,不是么?” 丁胜飞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很快就明白林晓斌想说什么,但是这一刻他选择了装傻,“林姑娘,前路凶险,还是让在下护送为好。”丁胜飞有意岔开了话题。 林晓斌见丁胜飞有意装傻充愣,回避这个话题,却也无可奈何,但是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丁胜飞了,否则的话徒然是害人害己罢了。 打定主意的林晓斌一抱拳:“丁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何况这次被人暗算只是一时不察,今后当不至如是。还要多谢丁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不报,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于对林晓斌的尊重,丁胜飞这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离开的林晓斌想去找一家客栈投宿,这才尴尬的现了一件事,原来林难渊将她迷倒后,不仅抢了她的玉凤剑,还将她的行李也拿走了,而她却将所有的银两全放在了行李中。因此此时的林晓斌可说囊中羞涩,一文不名。 如今要怎么办?厚着脸皮回头去找丁胜飞么?如果林晓斌没有现丁胜飞对自己的情愫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干。可现了那件事,已经决定快刀斩乱麻的林晓斌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下定了决心的林晓斌头也不回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她的目标,是城外的深山老林。 虽然可能会艰苦一点,但是对于擅长野外生存的林晓斌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出乎意料的,城外的山上还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虽然基本上不能用来挡风遮雨,但起码算是有了个栖身之地。 找到了休息的地方,下面就是要解决温饱的问题了。而且运气不错,刚刚想到这一问题就抓住了一只野鸡,如果省着点吃的话足够坚持一天了。林晓斌看着眼前自己制作的简易篝火,美美的想到。 吃饱喝足之后,林晓斌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缓缓合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晓斌被冻得清醒了一些。昨天晚上堆起来的简易篝火已经熄灭。 不过虽然被冻醒了,但还是有些倦意,林晓斌蜷缩起了身体,眯着眼睛打盹,恢复着精神。 不久之后林晓斌感觉到身边有人出现,连忙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有些模糊没有看清,第二眼仔细一看,林晓斌登时僵在了原地。 若不是这个人,也许林晓斌刚穿越到“林天渊”身上的时候便已经死去,恐怕就连杜静妍也无力回天;又是这个人,教会了她满身的武艺,让她能在穿越后立稳脚跟;可也是这个人,在于家逼迫她佳人,让她感受到奇耻大辱,让她逐步与这人和岁寒派走向决裂。 恩怨交织,林晓斌不知要如何应对宋青敏,是要抱头痛哭、还是大声痛骂,抑或是拔剑相向? 在林晓斌的内心还在天人交战史,宋青敏却替她做好了选择,“林女侠武艺高强,昨日教训了我岁寒派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倒是要多谢林女侠呢。不过,”她话锋一转,“若林女侠当我岁寒派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看了看林晓斌身上的软剑,继续说道:“唐前辈已经将那把软剑原物奉还了。既然如此,还请林女侠出剑,岁寒派宋青敏要领教林女侠的高招。” 林晓斌一脸迷惘的看着宋青敏。 宋青敏只觉得心头火气更甚,“怎么?林女侠自恃武艺高强,连赐教一二都不肯么?那好,奴家出剑了!”说罢,一抖软剑,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正是当初林晓斌和方民交手时曾经用过的万竹开花。 正在迷惘的林晓斌被宋青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不由自主地也将软剑抽了出来,同时也想说点什么。“师······” “傅”字还没有出口,就被宋青敏打断了。“女侠说的不错,师门不幸,如今岁寒派已经人才凋敝,可若是女侠认为我岁寒派会就此咽下这口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说罢,宋青敏也不再给林晓斌说话的机会,一把软剑舞了个风雨不透,饶是林晓斌此刻武艺不俗,水准早已在宋青敏之上也略感吃不消,仓促之际竟是连抽剑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左躲右闪。 宋青敏见状大喜,连忙加紧攻势若是能就此迫得林晓斌认输的话,不仅能挽回门派的面子,说不定还能抓住林晓斌,让她乖乖到岁寒派受审,岂非一举两得。 所谓乐极生悲,宋青敏现在高兴的过了头,心里的期望值越来越大,而且虽然一直在压着林晓斌打,但是始终没能击败她,也由此造成了心态的不平衡,越来越患得患失,在这样的心态影响下,宋青敏心里越来越急躁,虽然仍然勉力维持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却已经渐渐成为强弩之末,动作越来越机械化了。 林晓斌看在眼里,心中雪亮,她知道自己只要再闪躲下去,说不得就会反败为胜,但是这样的话也极有可能让宋青敏留下心理阴影,说不定从此一蹶不振。想及此处林晓斌心里升起一股罪恶感,决定不再躲避,选择硬受宋青敏一剑,即使因此受伤甚至受辱自己都认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林晓斌停下脚步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物事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地下有几块残砖,是林晓斌昨夜用来制作简易篝火时用的。宋青敏开始时也注意着脚下,可是久攻林晓斌不下的急躁感让她也开始忽视周围的环境,而后见林晓斌停下脚步,门户大开,心中大喜,挺剑便刺,却不提防被脚下的一块残砖绊倒在地。 第八十六章 前路 林晓斌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忙抢步上前,想要将宋青敏扶起来。八一 中文网 却不想宋青敏冷冷的喊了一声:“别过来。” 林晓斌不为所动,仍然向前走。 “你若再向前一步,我必死在你的面前。姓林的。” 听到这断情绝意的话,林晓斌停下了脚步,呆愣愣的看着宋青敏,任由她狼狈的自行起身。 宋青敏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林晓斌,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此时林晓斌已被宋青敏活剐了无数次。 林晓斌看着宋青敏的眼神,慢慢的低下了头,又向后退了几步,和宋青敏之间保持着距离。 哀莫大于心死! 宋青敏的态度击碎了林晓斌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她只是低头呆呆的看着腰间的软剑,陷入了当初与宋青敏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回忆中。 “林女侠好奢遮本事,奴甘拜下风,今日奴认栽。不过林女侠两次羞辱的梁子,奴却也记下了,来日我岁寒派定当再次讨教,并将这耻辱加倍奉还。” 字字诛心的话像一把把钢刀插进林晓斌的心里,也让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但她愈抬不起头来,只是静静的听着宋青敏放下的狠话,一言不。 宋青敏见林晓斌似乎毫无反应,不由得心头怒火更甚,但她没有作,往外便走,“既是林女侠不愿奴多留,告辞便是!”走出破庙,一阵冷风吹来,竟是将怒意吹走大半,同时想起了另一件事,回转身来,拿起一个包袱,扔给林晓斌,“一位姓丁的少年托付奴交于林女侠的。珍惜眼前人吧!”本打算继续讥讽的,突然之间鬼使神差的软化了语气,后半句话语之轻柔,连宋青敏自己都是大出意料之外,遑论此时陷入感情纠结中无法自拔的林晓斌了。 林晓斌不可置信的看向宋青敏,宋青敏忙又变了态度,正色道:“女侠莫要误会,奴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他日相逢,定然还当向女侠讨教,还望林女侠不吝赐教!”态度之严肃,让林晓斌一瞬间觉得刚才听到的轻柔的语气是不是幻觉。 不过林晓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老人家一定还是关心我的。”心中这样想着,林晓斌忽然跪在了地上。 “师傅大恩大德,林天渊永世难忘,结草衔环亦难保万一。师傅在上,请受林天渊一拜。”言罢,“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宋青敏是林晓斌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相处时间也是最长,因此宋青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极为特殊,奚云比之宋青敏都差了一筹。 宋青敏几度想要转身离去,却还是停下了,静静地看着。看到林晓斌几乎磕出血的额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终于扭转回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只剩下林晓斌自己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自语。 ······ 结束了回忆的林晓斌深吸了一口气,呆呆的看着远方的风景。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这一次可谓是多灾多难,方民、玉瑞龙这一干人等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段儒海又挑在这个时候做出绑架之事;距离鞑靼人入侵的时间越来越近,每想起一件事都让林晓斌心里一阵紧,恨不能分出身来,先去将这些事全处理好。 可是欧阳雪请罪、岁寒派下书、宋青敏来袭,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在说明着岁寒派的事才是当务之急,只有将这事先处理好,才能去办其他的事。确定了自己目标的林晓斌坚定地迈起脚步,向着岁寒派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林晓斌忽然又停了下来,冷声喝道:“诸位也已经跟得够久了吧?还是现身赐教吧,藏头露尾,却也不怕让人笑话。”她想明白了一些事之后,决定不再躲躲藏藏,这句话说得豪气顿生,不过配合上此时一身的女装打扮,却有一股怪异的违和感。 丁胜飞托宋青敏交给她的包袱,包括几套女装还有一身男装,另外还有不少的黄白之物,以及一些上好的金疮药、解毒丹等等,可以说是有心了。但是林晓斌对此却是心中暗暗苦。欠丁胜飞的人情太多了,将来要如何来还? “姓林的小娘皮,既然被你现了,那大爷们也就不再藏了。识相的现在就将三剑之秘交给爷们儿,说不得大爷们大慈悲,还能饶了你这小贱人一条贱命,让你在大爷们膝下承欢。”“对、对,传闻这小娘皮可是个**荡妇,几十个男人都喂不饱呢。”“如此说来,却是咱们爷们儿造化不浅,讨了这轻巧差事,还能得上不少好处。”······一时间污言秽语不断,淫笑声也是此起彼伏。 这种跳梁小丑的污言秽语虽然不少,但林晓斌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连理会都懒得理会,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三位师姐,既然来了,难道还吝于赐上一面吗?” 她出身岁寒派,此刻能叫破岁寒派之人的行踪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岁寒派这次派来的三女听到了林晓斌的声音却是在瑟瑟抖,同时还在低声计较。 “那个杀神现我们了,师姐,我们是不是要出去见她?” “别、别、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咱们就先别处去好了,说不定那个杀神是在诈我们的。”又一个女子提议道。 “正合吾意!”那被称作师姐的人点头说道。 三人抱着侥幸心理,打定主意无论林晓斌如何说,就是不出来。毕竟先前两女和宋青敏的遭遇在前,她们对林晓斌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林晓斌也不着急,“既然三位师姐不愿露面,那也只得罢了。”说话的语气有些低沉,似乎情绪不高。 岁寒三女的心里却更是害怕了。 林晓斌言罢,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岁寒三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那些江湖闲汉也停下了他们的污言秽语。 第八十七章 立威1 看到林晓斌抽出软剑的人们都在暗自戒备着,生怕林晓斌会动手伤了自己。 但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林晓斌抽出剑之后只是挽了个剑花,便又将剑背到了身背后。 这一举动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一个人干轻举妄动,现场的气氛,静得可怕。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晓斌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什么动静。本在抖的岁寒三女也忍不住仗着胆子偷偷的回头看向林晓斌,而那些刚才便口出不逊,嘴里全是污言秽语的不三不四之人也认定了林晓斌此刻已然开始惧怕,只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又想要张嘴大放厥词,可还未能出声音,张开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 同时岁寒三女也顺着那群人的眼神看去,吓得差点高声尖叫出来,却又连忙互相捂上了嘴,生怕出一点声息,招来那个妖女。 到底他们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林晓斌此时却开口了,不过却是在数数。 “三、四、五、六、七······” 数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配合上每数一个数,就有一个人冒出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就可说是可怕到异常了。 “才十个人,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练练了,才这么点人,传出去会被人家笑话的。”林晓斌带着颇为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而那些刚才还在嚣张的闲汉则是心里直骂娘。心说你他娘的无声无息的就干掉了这些人,有没有考虑过老子们的感受啊?却是再也不敢小瞧林晓斌了。 尽管仍然有人在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姓林的,不要以为会点妖法大爷们就怕了你,待我等寻位大师来破了你的妖法,看你还能狂到几时?”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之后便消失无踪,却是少不得在心中埋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生怕跑得慢一步,就不明不白的赴了鬼门关。 然后林晓斌又看向了其他藏着人的地方,没看向一处,那个方位藏身的人心中就是一阵打鼓,只觉得林晓斌的双眼似乎已将自己看穿了似的。 大多数的人自觉承受不住林晓斌带来的心理压力,暗中逃走了。 当然还有不信邪的人留了下来,不过不算因为太过恐惧以致连逃跑都忘了的岁寒三女的话,事实上留下的也只有三个人了。而此时三人也现了彼此的存在。 林晓斌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三位不愿走,自然是有能够对付小女子的把握了!却不知三位是哪位先来,或是三位一起上呢?” 这话说出口,饶是这三人满怀信心,也是心里一颤,但不久之后便平静下来,心说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本领,如今死到临头还在兀自托大,还要一并收拾,当我等三人是泥捏的不成? 三人心中虽然不屑,但是仍然一言不,这也是对林晓斌立威之举的一种轻视,刚才用无形剑气向对手施压的方法虽然有用,但是对于这几位高手来说却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手段,因此他们在等,等着林晓斌用出足以让他们现身的招式。 林晓斌原本也没指望刚才那小儿科般的袭击能引起高手的兴趣,那只是一次试探,外加将不相干的聒噪之人清场的小手段罢了,现在她要思考的,是怎样逼这三人现身。 不过静下心来的林晓斌感受到了几人似曾相识的气息,双眼突然一亮,心说这一次倒是省得费事了。 “梁副教主、青袍老人、还有一位应当是那玉瑞龙前辈的大公子吧?三位还不露面吗?莫非这缩头乌龟做上瘾了不成?” 三人心中都是暗自吃了一惊,各自心说我与这黄毛丫头素昧平生,她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还能够叫破? 大惊之下,三人却也不好再装傻充愣,逼林晓斌出手显示真正实力的计划失败。不过三人也不见沮丧,均是施施然的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不过表情各不相同,只见那梁副教主满面冷笑、青袍老者一脸阴沉,倒是那玉瑞龙的长子比较客气,抱拳拱手道,“林姑娘有礼了。” 不过林晓斌却没有还女子的万福礼,而是还了一揖,“好说,玉公子不必客气。”这位玉瑞龙长子见状,皱了皱眉头,却是不再答话。 而后林晓斌又扫了梁副教主和青袍老者一眼,“三位是要现在动手呢,还是要再盘桓几句再动手呢?” 三人原先的打算是趁着人多,趁乱浑水摸鱼,可林晓斌却用震慑的手段杀伤、吓跑了一群宵小;而后三人又想装**林晓斌出手,结果却失败了,三人显得很被动,不过主要也是因为三人之间各怀鬼胎的结果。 三人想逼林晓斌先出手时,也是打着先借林晓斌之手去掉一个强敌、也正好看出林晓斌真正实力的算盘,若是林晓斌当真武功在他们之上,那少不得剩下两人就要联手制衡林晓斌,可若是林晓斌连其中一个人都斗不过的话,那她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待他们三人争斗后决定归属。 不过这一如意算盘却因为三人被林晓斌叫破身份而破产,三人不得不各自走出藏身之地,彼此间还要相互戒备,一时间场上形势十分微妙。 林晓斌心知若是利用三人之间的矛盾各个击破,自可轻松解决,事半功倍,但她现在存心立威,于是在心底否决了这一想法,决定堂堂正正的击败眼前这三位。 想及这里,林晓斌心中豪气顿生,朗声说道:“既然三位都已经出来了,若是林某不能接招也未免太小家子气,玉公子、梁副教主、青袍老怪,你们便三位齐上,我林某何惧?” 本来还在互相戒备的三人听到林晓斌这嚣张的话语。均是心头大怒,也顾不得互相戒备,全是一言不便各自出手向林晓斌袭来,且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第八十八章 立威2 见林晓斌出口不逊,临时联合起来的三人都用出了看家本领和林晓斌斗了一招。 青袍老怪用的是裂心掌,以开碑裂石的重手出手,势若雷霆,一旦击中要害,当时虽然不会觉得太多,但却会缓慢的侵蚀心脉,端的是裂心摧肺,不死不休,林晓斌已亲眼看过两人受过此招的劫难了;而玉瑞龙的大公子也是一开始就用出了剑意,将林晓斌笼罩在其中,虽然还没能达到玉瑞龙的水平,却也有了乃父五六成的火候;那梁副教主用的则是鹰爪厉一类的外门功夫,稍有大意,说不定身上就会出个透明窟窿。 林晓斌曾经交过手的只有那青袍老怪一人,而当时武功尚未小成的她一直落于下风,因此对于青袍老怪用出的招式心底最为凝重,而对于那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林晓斌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曾经亲眼见过梁副教主被玉莹收拾得全无还手之力,而那从未谋面的玉大公子纵然是受到玉瑞龙的真传也无妨,连玉瑞龙都曾经败在她手下,对付这一纨绔还不是手到擒来?可真正的交上手,林晓斌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大错特错。 武功一道,自古便有相生相克之说,玉莹和梁副教主的武功其实相去不远,当初她当初之所以能够压着梁副教主打,便是玉家祖传的乾坤剑法正是梁副教主这种偏门武功克星的缘故,但往往相互克制的两门武功联合起来,却又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今日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这一联手,却让两者武功挥出的威力倍增。 尽管林晓斌用掌挡住了青袍老怪势在必得的一拳,又手忙脚乱的抽出软剑乱了玉大公子剑法的意境,却无法再去抵挡梁副教主那一爪,只得尽量闪避开要害部位。 饶是如此,林晓斌肩膀还是被梁副教主一击得手,一副连同一块血肉被扯了下来,本来粉嫩的玉臂如今却是血肉模糊。好在林晓斌及时闪避开,否则的话就不是受这点伤那么简单了。 见林晓斌如此轻易地便受了伤,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均是心中一喜,全都认为林晓斌武功不过如此而已,当日大胜玉瑞龙、力敌方民的传言恐怕不过以讹传讹罢了,心中难免看清了林晓斌。 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两人间的同盟瞬间被打破,两人再度互相戒备起来。 但青袍老怪却在心里暗骂蠢才。青袍老怪刚才几乎是以毕生的功力用出的那一招裂心掌,可这一掌却被林晓斌以单掌轻描淡写的接住,而且他用出的功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对林晓斌没起到任何作用,在场的人中以他对林晓斌的武功感到最为震撼,因此也对林晓斌颇为忌惮,但是尽管明白此节,青袍老怪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盘,是以并未出声提醒另外两人。 林晓斌也对自己的表现颇为不满,事实上虽然这三人刚刚联手看似无懈可击,却远不如当日与方民一战的其中凶险,若不是她自己麻痹轻敌,看轻了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的实力,也犯不着付出要受伤的代价才勉强顶住这一击,因此林晓斌也在心中暗暗自责。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分心去想这些事的时候,连忙趁着三人互相戒备的机会退出圈外,将软剑收好,并且出手如电,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再度摆好了架势,和三人再度斗到一起,不过这一次却是要主动进攻,眼下情形对她不利,倒是适宜战决。 三人联手固然强大,但刚才林晓斌不堪一击的表现却也让三人内心再生鬼胎,适方才那般默契的会心一击却是做不到了。尽管青袍老怪的裂心掌仍然霸气辉煌,玉大公子的乾坤剑法依旧韵味十足,鹰爪厉还是猥琐无比,但三人互相忌惮的心却注定了临时合作的失败。 这一次林晓斌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手忙脚乱的感觉,只是从容的双掌出手,便硬是让三人的攻击错位,玉大公子的剑向梁副教主刺来,梁副教主的鹰爪抓向青袍老怪,而青袍老怪的一掌却轰向了玉大公子,看起来倒像是三人在玩什么三国大战的游戏,如同走马灯一般,看起来倒是颇为滑稽。 不过三人也并非等闲之辈,林晓斌这一招虽然让他们手忙脚乱,却还不至于让他们全无还手之力,也因为这样,玉大公子和梁副教主还是没有正视林晓斌的实力,互相之间的猜忌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林晓斌暗道了一声可惜,也不知是为了对方三人再不能同心协力可惜,还是为了自己因为一时大意而少了一个在实战中锻炼自己的机会可惜。 四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林晓斌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招掌法,三人始终无法破解此招,被耍得团团转,林晓斌感到大为无趣,那三人也被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弄得火冒三丈,那玉大公子更是没有风度尽失,大喊道:“兀那妖女,用妖术戏耍我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不用那妖术,堂堂正正的与我等决战。”其实林晓斌这一招根本就不是什么妖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玉大公子为了挽回颜面,选择了睁眼说瞎话,意图挽回点面子,或者可以逼着林晓斌内心慌乱而选择变招,说不定能反败为胜。另外两人虽然自恃身份,没有说出相同的话,但也感觉自己已经大失颜面,因此对玉大公子的话不置可否。 林晓斌听到这话,也并不急躁,淡淡一笑,说道:“几位当真想要堂堂正正一战?” “那是自然,”玉大公子抢着说道,似乎是生怕林晓斌会反悔。 林晓斌立刻撤回双掌,退了几步,说道:“那便如玉大公子所愿。”随后林晓斌再度抽出腰间软剑,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仿佛剑是自己手臂的延伸一般,用剑外放出的剑气,向三人袭来。 第八十九章 立威3 事实上林晓斌这一招剑气外放并不是什么新鲜招式,就在刚刚林晓斌曾经用过这一招震慑那群宵小,只不过那一次为了给那群宵小造成心理震慑,故意将剑气外放的度控制得很慢,而后估算着时间才开始读数,这才出现了刚才那让一众宵小恐怖的一幕。 不过这一次却和刚才不同,林晓斌这一次却是极为快的甩出了六道剑气,而且采取了当日在参天擂之时用过的追尾剑气之法,不过此时这一招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六道剑气互相交错,竟是交织成网,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对面三人毕竟不是刚才那群宵小之辈,不会因为这剑气而丢失了性命,但是看到这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的剑网也不禁感到头皮麻,脸色都变了数变,而林晓斌则是又将剑收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人的反应。 本来林晓斌在这种关头用出这么一招来是不现实的,而且对方只要能够躲过这一招,那她自己的小命还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之数了。但是玉大公子刚刚说出的话却是这么做的机会,现在林晓斌摆明了就是告诉对面三人,若是几位能够正面破了这么一招,那本人纵使身死或被擒也无话可说,但若是几位靠躲闪避过这一击的话,那几位可就会在江湖上大失颜面,毕竟这里不是只有四个人,现在这个地方可是足足有九个人呢。 除了对峙中的四人之外,自然还有那三位岁寒派女弟子在其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虽然还是在害怕,却已经不是闭着眼睛瑟瑟抖,而是逐渐的壮起胆子,睁开眼睛,看着四人之间的战斗,而后更是逐渐被四人之间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竟是忘记了恐惧,一直细细看着四人的一举一动,而且林晓斌的举动更是无意间让她们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林晓斌为了害怕自己另一身份的泄露,用出的基本上都是从岁寒派学到的招式,刚刚让三人如走马灯一般团团转的掌法自然是苍松掌法,而外放剑气的一招在六脉神剑的基础上融合了翠竹剑法,但由于此时她武功小成的缘故,所以隐隐也有着其他武功的影子,这些招式的运用炉火纯青,信手拈来的一招一式都是恰到好处,而这也让岁寒三女感到了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领悟到了更多的东西。 不过林晓斌在甩出六道剑气之后耍的惫懒劲儿让三女顿感无语,但这时三女竟然隐隐的有些担心起林晓斌来,连这三女自己都不知道内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也许,是为了那最后残存的一点同门之情;也许,只是处于人的天性;也许,是为了不能再看到那新奇的武功境界的遗憾和懊恼。 林晓斌虽然知道岁寒三女的存在,但也并不是很在意,真正让她注意到的,却是另外两个人,两个刚刚赶过来的人,而且从那两人身上或是傲然或是浩然的气势来看,林晓斌也知道来的这两位是什么人了,而且也知道这两人却是来帮自己的。而后林晓斌弄此险事,也不单单是为了挤兑眼前三人,更多的用意还在于逼这两位现身。 那三人被林晓斌言语所激,初始之时还当真老老实实的在与林晓斌弄出的这一剑网较量,当然,结果不过是碰一鼻子灰罢了。 本来在这三人看来,林晓斌这一招虽然看似凶险,却并非什么高明的武艺,没什么大不了,若要破解这一招,无非以力破巧罢了,但很快他们就为他们对林晓斌的轻视付出了代价。 这一招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互相交织,暗含了溜溜三十六种变化,变幻莫测。当真要破解此招时但凡稍有不慎,就免不得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可以说这一招类似九连环,若是有精于计算的高手,说不得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能破此一招,不过如今看类,林晓斌三位对手当中,却是没有精通此道之人。 那最先提出公平一战的玉大公子却是最先忍受不住的,噌的跳出圈外,挺剑直刺林晓斌,还不忘了大喊:“妖女,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邪术戏耍于我等,当真以为我等是好欺负的不成?”这玉大公子虽然武艺还算上等,但终究少于历练,刚刚率先说出了正面一战的话,转眼便背信弃义,将来此事传出江湖,必然为人所不齿。 林晓斌看到第一个冲过来的是那玉大公子,心中也是出了一口长气,心知此番却是有惊无险了。 而后林晓斌不退反进,双掌先是上下翻飞,让那玉大公子的摸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剑势为之一滞之际马上矮下身子,变掌为抓,似是要做那空手夺白刃之事,与大公子自然不会让她轻易得逞,自是翻转手腕,剑向下斩,及顾不得所谓的怜香惜玉,更忘记了林晓斌掌握的三剑之秘,却也却是是被气昏了头脑。 尽管林晓斌此刻是矮下身子向前急冲,但对玉大公子这一招倒也不是没有招式应对,立刻身体向左侧躲去,避过了这一剑,同时趁着玉大公子招式用老之际,右手肘狠狠地向玉大公子握剑的右手腕撞去,硬生生的逼得玉大公子弃了剑。 虽然剑被林晓斌撞掉让玉大公子有些慌乱,但玉大公子还能应对,在弃剑之际立刻变换招式,右掌轰向林晓斌胸口的颤中穴,心想‘这下你还不死么?就算不死你现在也该倒地**待死了吧?’想到此处的玉大公子心底竟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但下面生的事却让这位公子彻底害怕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受了这一掌的林晓斌不但没死,反而似乎是内力得到了补充,更加精神奕奕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刚才打入林晓斌身体的内力却是化为乌有,不知所踪了。 刚刚这位玉大公子虽然一直在喊林晓斌用的是邪术,但是内心却是不以为然,不过是为了挽回自己损失的颜面而这么说,可如今玉大公子却真的有些怀疑林晓斌用的是邪术,而且这一次他竟然连问林晓斌用的是什么邪术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九十章 青袍老怪之死 林晓斌自然是不会邪术的,刚才这一招自然是她自行领悟的空谷贮气立了奇功,刚才她之所以不抽出软剑迎敌,却是行险的撞掉玉大公子手中之剑,就是为了能够让这门内功挥作用,补充自己已经消耗到无几的内力。八一?中?文网? 而且对于刚刚过来的是玉大公子这一点林晓斌也是心中暗道了几声运气。 这玉大公子虽说是名门之后,武艺不凡,但到底差了一些生死搏杀的经验,因此才成为三人中最容易对付的一个。若是其他两人的话,以他们或阴狠或猥琐的武功,林晓斌很可能在硬挨一击的时候说不得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补充不了内力,反而落个受到重伤、被获遭擒的结局,因此若是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先过来的话,林晓斌却会选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拼尽剩余的内力制服过来的人,然后只能认栽,向那两个过来帮忙的人求救了。不过所幸先过来的是那位玉大公子,不得不说,运气这次还是站在林晓斌这边的。 那玉大公子一击不成,反而损失不少内力,心下开始惊疑不定,再看了几眼林晓斌,竟是先顶不住心里的压力,自行逃跑了,跑的时候如同刚才的宵小之辈一般不敢回头。 他本就是色厉内荏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上次被赵升所擒之后如此轻易地便出卖了玉瑞龙这个亲爹,导致玉瑞龙阴谋败露,身败名裂,不过他也是幸运的,在当日的混战之际居然趁着所有人未曾注意于他而独自逃脱。但他总归心有不甘,因此才会暗中跟踪林晓斌,打起了三剑之秘的主意。但他终究是个失败者,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林晓斌对玉大公子的逃逸也不为己甚,毕竟她的目的只是立威,自然是穷寇莫追,多有杀伤反而对她不利。 目睹到这一幕的青袍老怪立刻心思电转,也萌生了退意。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任由那梁副教主一个人继续破解那六道剑气,转身而逃。梁副教主却似对场上生之事全无感触,只是一心一意在破解这六道剑气,倒是有成痴的趋势。 但看到青袍老怪转身逃跑的林晓斌却站不住了,这家伙人老成精,而他的裂心掌更是让林晓斌吃过小亏而为之心悸不已,因此在此让这位老人家永远与地平面保持平行在林晓斌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故此林晓斌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如同冯虚御风一般,不知所止,这一手又是让岁寒三女看得如醉如痴,也让赶来帮忙的那两人暗地里感叹这厮隐藏之深,毕竟即使在合斗方民的时候,这二位也未曾见林晓斌施展出如许飘逸的轻功。 那青袍老怪亲眼见到林晓斌如此轻易地放过了玉大公子,不由放下了一半的戒心,不成想林晓斌这一次却当真追击了过来,而且一声招呼不打就是一掌轰来,尽管青袍老怪听到背后恶风不善,及时的躲开了要害,但还是着实被林晓斌这一掌伤得不轻。 青袍老怪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来,“小姑娘年纪不大,心肠却忒也狠毒,今日老夫须留你不得。”所谓物极必反,青袍老怪固然惜命,但是林晓斌的苦苦相逼却终究让他忍受不住,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刚才偷袭得手后林晓斌立刻撤步回身,她自然知道这偷袭之事终究下作,而且一击得手之后,再想得手却是再不可能,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今天对这青袍老怪的性命却是势在必得的,否则以此人心智武功,却是会遗祸无穷。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青袍老怪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却是要拼命了,不过出手进退有据,俨然一派大家风范,连赵升和丁胜飞两人都在暗中点头不已。随后林晓斌和青袍老怪两人以快对快,四掌上下翻飞,转瞬间便是几十招对攻,让那岁寒三女完全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只觉眼花缭乱。 而后两人的动作都突然慢了下来,却让岁寒三女错愕不已。若是两人打斗了很长的时间导致其力下降,减慢度倒也情有可原,可两人并没有打斗多少回合,而且还都是气足神完的样子,为何会减慢度就成为了岁寒三女不解的谜题。 不过赶过来帮忙的赵升和丁胜飞却是知道,不过他们是不会去好心的为岁寒三女做解答的。适才林晓斌与青袍老怪二人之间的快对攻不过是试探罢了,刚才两人虽有交手,而现在才是真正决出胜负、生死的时刻,因此这两位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面对这关键的时刻,林晓斌自然是顺手用出了惊雷掌,而青袍老怪却仿佛在这一掌中看出了些什么,对自己未能审时度势,便贸贸然打起三剑之秘的主意感到有些后悔,而后却又思及自己一生,却总是为名利两字迷了心智,造下无数孽障,在这反省之际,虽然对林晓斌这一掌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却是放弃了一切抵抗,任由林晓斌的双掌打在他的身上。 林晓斌虽然对青袍老怪这一举动大为意外,但招式难受,双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青袍老怪的胸膛上。 随后青袍老怪便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晓斌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连忙俯下身来检查,却现这位青袍老怪的心脉已断、呼吸已绝。这青袍老怪也算得上武林一代豪杰,竟然是如此轻易的便身死道消了。 林晓斌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一时愣怔在了原地。 而后待她看清青袍老怪脸上解脱的表情,却也感到了一丝明悟,内心却在感叹这青袍老怪一生作恶多端,取人性命无数,却能够在生死之际心生忏悔、求仁得仁。 虽然在林晓斌的记忆中已经见惯生死,而且在这个世界她的双手也不是没有沾染血腥,但如此情形感觉却是平生第一次得见,林晓斌顿生悲意,只觉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上一般,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第九十一章 风轻云淡 青袍老怪死后有些时间,林晓斌才转身看向那位梁副教主。?却见此人还在研究者那六道剑气的破解之法。不过他所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额头也已经见了冷汗,却还是在硬着头皮苦苦支撑。 林晓斌见此情景,对此人的作为倒也产生了一丝钦佩,于是主动出剑驱散了这六道剑气,并高声道:“梁副教主,还不清醒么?”这道难题本就是她自己所出,如今她有心想要破去,却自然是容易得紧。 梁副教主见困扰自己多时的剑气突然间轻易地消失无踪,自是从专注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看向林晓斌,心底却有一丝窃喜:“小姑娘,到底是我们几位赢了。” “真的么?”林晓斌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副教主。 梁副教主这才开始打量场中形势,却始终没能看到那位玉大公子,倒是看到了青袍老怪的尸体。 “阁下倒不愧为正人君子,一直信守诺言,不过小女子却也不愿阁下将这大好性命丢在这里,故此才自己破了这一招。” “刚才生何事,还望小姑娘不吝赐教?” 林晓斌虽然很佩服这位梁副教主的守信之举,但也对这厮的迟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还是回答了这位梁副教主的问题。 “那位玉大公子却是早就已经知难而退了。”林晓斌却是没有说什么关于青袍老怪的话。 梁副教主这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中明白若不是林晓斌手下留情的话,那么在如今形势已然逆转的情况下恐怕他也会性命不保了,想到这里的梁副教主不禁有些颓丧,说道:“既然败了,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本来林晓斌还想进一步立威,但是见得梁副教主这样颓丧的情绪,又联想起青袍老怪临终时那看开一切的解脱眼神,顿觉意兴阑珊,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劳烦阁下让那位······青袍老人入土为安吧。”青袍老怪临终前的一个眼神让林晓斌看淡了许多事,如今更改称呼却也是心底的一丝敬意使然。 梁副教主本已引颈就戮,此刻听到林晓斌说出这样的话,竟是有些难以置信。 “如何,阁下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需要诊治吗?”林晓斌不怀好意的看着梁副教主。 梁副教主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在下耳聪目明,却是不需诊治。”而后转过身走了几步,背起了青袍老怪的尸体,又扭转回头,对林晓斌说了一句“多谢”,便大步流星的离开,渐行渐远。 在看不到梁副教主的身影之后,林晓斌又开了口,大声说道:“三位师姐、赵兄、丁兄,各位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赵升和丁胜飞二人从到来之际便选择了隐藏,而且认为没人会现他们,或者在林晓斌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刻才出手相助。 在玉大公子挺剑刺向林晓斌时二人都差点忍不住出手,可随后便看见林晓斌应对自如,举重若轻,却是各自放下了心,继续选择隐藏,待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两人均想离开,却不想被林晓斌叫破行踪,并且在言语上挤兑一番,二人想不露面也不行了。 随后二人都是有些尴尬的走出了隐藏之处,抱拳为礼:“林姑娘,别来无恙?”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苦笑。 “多承照拂,一切安好,”林晓斌分别回了礼,却是不打算再理会两人,继续喊道:“三位师姐,还是吝于赐见一面吗?” 本来岁寒三女在看林晓斌与几人打斗之时心里已经不甚害怕了,可是突然听到林晓斌又在喊她们现身,却是心下再度忐忑了起来,还想继续躲藏下去,可是想起那些黑衣人和青袍老怪的下场心中又是一哆嗦,终究也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可是又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场面一时之间极为尴尬。 终于其中一位年纪较小的开了口:“林天渊,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天理不容,今日掌门要我等前来捉拿于你·····”后面本还想说“你还不跪地请罪,等候落?”可想起林晓斌刚才的雷霆手段,却是硬生生将这一句咽了回去。 听到这话,林晓斌倒是对这还敢说话的同门颇为欣赏,于是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三位师姐现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三人心中却是大骂,刚刚那么厉害的人都让你收拾了,我们几个若是跟你动手,岂不是自寻死路,但终究这话还是没人敢说出来的。 半晌,那年龄最小的女子再度开口说道:“林天渊······师姐,师命难违,奴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也要拼上一拼,纵死不悔,还请师姐出招。” 林晓斌的武艺和行事让这位岁寒弟子产生了一丝认同,“师姐”二字竟是脱口而出。不过要出手的架势却是分毫不变。 林晓斌见此情形,暗叹了一口气,再次准备动手。 这时丁胜飞似乎现了什么,大喊一声:“且慢。” 这一声将林晓斌和岁寒弟子都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一脸疑惑的看向丁胜飞。 丁胜飞并没有理会那位岁寒弟子,却是关切的看向林晓斌:“林姑娘,你······受伤了?” 但换来的却是林晓斌一阵轻哂,“丁兄若是只顾说这细枝末节,还请免开尊口。”说罢又要动手。丁胜飞那关切的眼神让林晓斌头皮麻。只得视而不见,因为这份情谊注定没有结果,倒不如将它扼杀在萌芽之中,若是纠缠不清,注定伤人伤己,却是何苦来哉。 但丁胜飞不这么想,立刻上前去点林晓斌的穴道,林晓斌刚刚经历一番苦战,精神难免有所松懈,一时大意竟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得怒视着丁胜飞。 “林姑娘,得罪了。”丁胜飞拿出了金疮药和纱布,要帮林晓斌包扎。而那原本要和林晓斌过招的小姑娘却是尴尬的定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九十二章 前倨后恭 两位岁寒派弟子见状却是大喜:“多谢侠士相助,还请侠士将这妖女交由奴等落,岁寒派必定少不了少侠的好处。?? ?八一中文网”这两女见林晓斌已被定住,心下大喜,竟是和丁胜飞谈起了条件。 丁胜飞听到二女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随意的拔出青龙剑在两女眼前划过,就让这两人感觉遍体生寒,乖乖闭上了嘴。 而后丁胜飞叹道:“色厉内荏,无胆匪类,这样的门派林姑娘退出也罢,免得作践了林姑娘这样的巾帼英雄。”这一骂,却是将整个岁寒派骂了进去。刚刚开口的两名岁寒女弟子却是一句嘴都不敢还。 倒是那最先准备动手的小姑娘瞪视着丁胜飞:“阁下敢道出个万儿来吗?” “道万儿怎样,不道万儿又怎样?”丁胜飞一阵冷笑。 “阁下武艺高强,奴师姐妹三人不是对手,但是阁下侮辱我等师门,此仇必报,故而还请阁下道出万儿来,奴师姐妹必定上门讨教。”这语气却也不卑不亢。 这一次丁胜飞不再冷笑了,而是欣赏的看了这小姑娘一眼,用剑挑着小姑娘的下巴,说道:“好,那你记住了,区区不才,谒地门丁胜飞的便是。” 丁胜飞这三字一出,岁寒三女心里都是一惊,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丁胜飞这位谒地门的少掌门在武林中可谓威名赫赫,而且还是凶名。 不过不同于另外两名岁寒弟子,那小姑娘仍然倔强的看着丁胜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两位师姐用手堵住了嘴,不让她出声音,而后害怕的看着丁胜飞:“丁少掌门,大人不计小人过,凝霜年纪小,您就放过她吧。”却是典型的前倨后恭。 丁胜飞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三人,而是专心致志的帮助林晓斌疗伤了。直到伤口包扎完毕,丁胜飞才小心翼翼的解开林晓斌的穴道,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不敢看林晓斌,还不停的说着:“林姑娘,多有得罪,望祈恕罪。”竟是与他在武林中的赫赫威名全然不服,与刚才对付岁寒三女的气势也是大相径庭,让岁寒三女也是大跌眼镜。 林晓斌却没有给丁胜飞什么客气,只是轻轻伸出双掌一推丁胜飞,而丁胜飞竟然真的就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深谙他武艺的赵升和林晓斌都吃了一惊,但是林晓斌却根本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谒地门少掌门,好大的威风,原来不过如此。” 丁胜飞自然知道这是林晓斌在为自己门派的人出气,虽然腹诽林晓斌的护短,却什么也没有说。 林晓斌又一次看向了凝霜等岁寒三女,说道:“刚刚的比试虽有这位丁兄搅局,却是天渊败了,不知三位师姐要如何处置天渊?” 这话一说,不但赵升丁胜飞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凝霜等三女也是莫名其妙,三女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林晓斌打的什么主意。 而后林晓斌更是进一步说道:“既然天渊已经败了,三位师姐还不押解天渊回门中受审么?” 丁胜飞刚要脱口说出:“不可!”却见林晓斌瞪了他一眼,顿时住了口,而后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林晓斌的用意,却是心底赞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一手反客为主却是妙啊。”他本是才智卓绝之人,只是关心则乱,既然明白了林晓斌的用意,自然不会再拖后腿。 岁寒三女却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林晓斌:“此话当真?”林晓斌的武艺毕竟高出她们太多,她们自然不敢相信林晓斌的话。 林晓斌却是举起手来:“但教天渊有半句虚言,必定林伟不得善终。” “奴家相信林师姐便是,”这一举动让凝霜有些相信了,但另外两女却还是疑虑重重,其中一人更是说道:“叫奴相信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把这东西喝了。”说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看到这东西,林晓斌愣了一下,但随即想起了当初宋青敏暗算自己的事,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以后,点头道:“自然可以。”说罢将瓶子抢了过来,竟是生怕此人反悔一般,咕嘟咕嘟的倒进嘴里,连丁胜飞都来不及阻止。 这下不但岁寒三女,连赵升和丁胜飞都被林晓斌这一举动惊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林晓斌却是微微一笑,对那给自己这东西的岁寒弟子说道:“这次师姐可放心了?” 岁寒三女全是呆呆的点了点头,而林晓斌却感觉一阵头痛,她知道,这是药性作了。 这东西曾经让唐赛儿差点遗恨终身,也曾让林晓斌差点真的去相夫教子,不过上一次林晓斌是在睡梦中着了这东西的道,却是不知什么感觉,这次在清醒状态下享用这玩意,却是面露痛苦之色,感觉大脑如火烧火燎一般,很快就无法思考了,但是到这时候,林晓斌也不可能再描述出这是什么感觉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岁寒三女,直如幼儿一般,似乎也不太会站立,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要倒下去。 丁胜飞本想过去扶一把,却因为男女大防嫌之事犹豫了一下,还好那叫凝霜的小姑娘及时扶住了林晓斌,才让林晓斌不至于摔倒。 凝霜叹息道:“林师姐却是我辈翘楚,若不是一意孤行,定要背叛师门,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这话像是说林晓斌,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丁胜飞和赵升二人说的。也许小姑娘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有感而,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丁赵二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丁胜飞上前一步,对岁寒三女说道:“林姑娘今日自愿服下这下三滥的东西,与汝等回归师门,丁某无从劝阻,但若是叫丁某现汝等三人有半点虐待于林姑娘。嘿,丁某的青龙剑可是没长眼睛。” “胜飞兄所说的,也正是赵某想说的。”一直什么都没做,在旁边打酱油的赵升也开了口。 第九十三章 凝霜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和丁少掌门称兄道弟,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 ”凝霜以外的岁寒两位弟子不知赵升何人,只是看他一直站在丁胜飞身后默默无言,加之林晓斌被她们押回门派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信心大增,于是又故态复萌,而且也想在丁胜飞这个煞星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于是想出言不逊,想拍一拍丁胜飞的马屁。 这个马屁可谓拍在了马蹄上,好在赵升虽然对这两人的行为也是相当不齿,但是他一向以名门正派的侠义君子自居,倒是没说什么。 可是丁胜飞却是大为光火,毕竟若是赵升算个什么东西的话,那与他针锋相对多年的丁胜飞又算个什么,不过因为这种小事而表现出怒气却是不值得,因此丁胜飞不露声色,不疾不徐的说道:“这赵兄倒真是能和丁某称兄道弟之人,在参天门不惧沈飞仗义执言、在英雄擂力挫玉瑞龙阴谋的参天弃徒赵升不知够不够分量?” 这个名字一出,参天二女又是心中一震,心说今天到底走了什么运,居然见到如此多的凶名赫赫之人,顿时赶忙向赵升讨饶:“赵大侠,奴家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还望赵大侠宽宏大量,绕过奴家两人一条贱命。” 赵升不置可否,心中的厌恶感更深,只是瞪了丁胜飞一言,自行走开了,丁胜飞也说了一句:“记住丁某的话。”而后消失了踪影。 见这两个煞星踪迹不见,岁寒两女顿时长出一口气,其中一人看着神情呆滞的林晓斌,突然心生歹意,抽出剑来,向林晓斌脸上划去。 另一人说道:“不错,师妹,也不知林天渊这贱女人那漂亮的脸蛋被划花了之后还靠什么去**男人?” 凝霜大惊,忙出剑挡住了此女之剑,并喊道:“师姐,你干什么?” “你说呢,霜师妹,难道你不知道。这妖女仗着她这一幅漂亮的脸蛋四处**男人,让师门声誉大损,而且不知从哪个野男人身上学来如此高明的武艺,难以对付,如今难得她自己犯傻喝下**,不趁着此时毁了这狐媚子的容貌,更待何时?快让开!” 凝霜这小姑娘倒不愧是有点主见的,死死护住林晓斌,说道:“两位师姐,林师姐虽然背叛师门,但是自有掌门惩处,两位师姐若是滥动死刑,请恕师妹难以从命。” “好,这狐媚子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和她一鼻孔出气,看来你也是会背叛师门的人,不如现在我也来清理门户。”另外一名岁寒弟子也抽剑加入了战局。 本来凝霜的武艺也只是略高于另外两女,对抗一人的话还能护得林晓斌周全,两人齐上顿时让她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就在这凶险一刻,突然一件暗器打掉了另外两名岁寒女弟子之一的手中之剑,而且其上附着的内力去势不减,竟是将这位岁寒女弟子的虎口也震裂,鲜血汩汩流出, 这名岁寒女弟子顿时惨叫一声,竟是轻易的就晕了过去,不过与其说是被这一击疼晕过去的,倒不如说是吓晕过去的。这点小伤对武林中人并不算什么,可她却是如此痛苦,也可见这些岁寒派弟子平日有多么养尊处优了。 另一位也是心下害怕,待看清楚那暗器不过是一根小树枝后更加骇然,但还是仗着胆子喊出一句:“何方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却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慵懒的声音,“真当丁某的话是耳旁风不成?” 这名岁寒弟子心中一慌,竟然跪下了,“丁少掌门,奴家再也不敢了。” “谅你们也没那胆量,若敢再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处了。”丁胜飞始终没有露面,但是却让这位岁寒弟子忙不迭的做出保证:“是、是,奴家绝不敢再违逆丁少掌门之意,一路上一定好好照拂林师妹。” 丁胜飞却不再言语,也许是已经不愿再理会这些人了。 而后又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出现,拿着一瓶药对凝霜说道:“姑娘高义,赵某佩服,这药可补充内力、缓和伤势,还望姑娘不要嫌弃。”将药递到了凝霜手里,不容凝霜拒绝便倏忽离开了。当真是来去匆匆。 另一名岁寒弟子忙给那晕倒的弟子上金疮药包扎,并唤醒了她,凝霜本想去帮忙,却被她阴阳怪气的拒绝了,看样子是要和凝霜划清界限。 凝霜心中也不好受,但是她坚信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因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林晓斌在另一边静静的等着。 不过经历了赵升和丁胜飞这么一出,之后的一路上另外两名岁寒弟子当真不敢再在林晓斌身上做些什么小动作了。 也许是林晓斌的立威起了效果,也许是赵升和丁胜飞二人在暗中的保护得当,一路上却是什么危险之事也没碰上,二十天后便顺利的抵达了岁寒派的驻地。 但是既然要让林晓斌在门中受审,自然不可能让她继续维持这呆滞的模样,凝霜之外的两名岁寒女弟子自然将喂林晓斌解药的任务交给了凝霜。 “到了么?一切也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林晓斌心中暗道,而后感激的看了一眼凝霜,又恨恨的看了另外两名岁寒女弟子一眼。虽然她那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但是对生过的事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自然知道几女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现在却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林晓斌只是用神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后大步流星的向山门走去,完全不理会押解自己而来的岁寒派三人,不像是来请罪的,倒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凝霜只是叹了一口气,往前追去。另外两名岁寒女弟子本待作,但想起当日林晓斌的恐怖手段,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跟在林晓斌和凝霜后面往前走来,在她们心中,凝霜已经打上了林天渊一党的烙印,不可抹去。 第九十四章 惊变 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林晓斌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无论如何,当初她也曾在这地方拜师习武,生活了一年有余。虽然除了宋青敏之外,也并没有和谁较好,但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都有了感情。 如今再次归来,却已经成为了门中的叛徒,不得不站在了门派的对立面,也不知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踏上这片土地。想到这里的林晓斌唏嘘不已。 就在林晓斌有些走神的时候,凝霜也先追了上来。默默地站在林晓斌身后,什么也没有说,似乎也是满腹心事。 再过了一会儿,另外两名岁寒弟子才追了上来,:“林天渊,已经到了派中,还不随我等去请罪,在派中随意乱晃,不怕我等上告掌门,让你罪加一等么?” “请便。”对于这两个人的为人已经厌恶至极,林晓斌根本连看她们一眼都欠奉,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便继续施施然的向前走去。 这两个字说的岁寒两女心大恨,更后悔没有在林晓斌呆傻之际折辱于她,但是想起林晓斌立威的手段和赵升、丁胜飞二人神出鬼没的行踪,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终究什么也不敢说,眼睁睁的看着林晓斌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可凝霜仍然像影子一样跟着林晓斌,倒更像是尽人事、知天命的样子。林晓斌有些哑然,她当然不能像对付那两人那样对付凝霜,于是回头说道:“霜师妹,天渊多谢你多日来的照拂,可是接下来会生社么天渊也无法预料,所以不要再跟在天渊身后,让天渊为难,可好?”到这时林晓斌不断重复天渊这个名字,竟似是自己也怕忘了。 凝霜点了点头,却还是跟在林晓斌身后,林晓斌见此情形,险些崩溃,“霜师妹这是何意?” “押师姐回门派,本是凝霜使命,使命未完,不敢擅离。” “你······”虽然很赞赏凝霜的勇气,但是她的死心眼也让林晓斌一阵无语,只好出手如电,点了她的穴道,又随便找了个房间安置好。好在门中都是女弟子,倒也不怕出什么事。 而后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林晓斌向田宁云那里走去,她知道田宁云一定会等她的。 田宁云果然在等她,这时的林晓斌也不再管什么尊师重道,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喊道:“欧阳师姐在那里? 田宁云只当听不到林晓斌的话,只是板起脸来,缓缓说道:“既然请罪,到掌门这里不知请安,对掌门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宋师妹就是这般教你的么?” 林晓斌也不管田宁云说的是什么,只是握紧了拳头,大声吼道:“我再问你一遍,欧阳师姐在哪里?”身上竟然隐隐迸出了杀气。 田宁云本想再以掌门的架子呵斥林晓斌几句,但是看到林晓斌的样子竟然有些害怕,不过她毕竟不是门下弟子,上位者的尊严自然不容林晓斌挑衅,“野丫头竟然如此不知礼数,看样子本掌门应该再给你一次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看到田宁云的样子,林晓斌又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后的生平第一次败北,心里隐隐有些战栗,但是随之的还有一丝兴奋,毕竟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也许今日之后又可以克服一个心理上的阴影了。 田宁云率先出手了,曾经她是用了苍松掌法中暗藏翠竹剑法的招式赢了林晓斌,让林晓斌都不清楚是如何败的,如今她又故技重施。她固然知道再用这一招对付林晓斌未必有用,但是她现她竟然看不清楚林晓斌的深浅了,是以只好率先出招试探。 作为一派掌门,田宁云倒是有些功底,但在林晓斌看来不过和玉大公子差相仿佛罢了,而田宁云的身边自然不可能有梁副教主和青袍老怪,因此林晓斌连剑都没有抽出,只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以力破巧,轻易破了田宁云这一招。 一击不中,却完全看不清楚林晓斌的深浅,这在当初林晓斌刚下山时肯定是不可能的,田宁云心里也多了一丝迷惘,每一位岁寒派弟子都要在习武一年后下山历练,为何同样的时间差距如此之大,而当初能轻易击败的林晓斌现在武功却变得如此高明,连让她试探深浅都做不到了。 但田宁云自然也有一派掌门的尊严,若是如此轻易认输,因此仍然在林晓斌漫不经心的见招拆招中苦苦支撑。 而林晓斌也越来越不耐烦:“若是再不说出欧阳师姐在哪,我就不客气了。” 田宁云还是根本无视林晓斌的问题,只是继续动攻势,企图在林晓斌身上觑得一丝破绽。 林晓斌终于认真了起来,也是用出了苍松掌法,但是在其中夹杂了天地风雷之意向田宁云袭来,田宁云只感到一阵窒息,完全被林晓斌牵着鼻子走,虽然受伤的动作没有停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林晓斌当真要结果田宁云的性命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顿时大喜过望,也不管正在闭目待死的田宁云,直直向那道身影扑去,并高声喊道:“师姐,想煞天渊了!” 可那道身影并没有理会林晓斌的招呼,只是抽出剑来直接刺向林晓斌,并不带任何感**彩的说道:“欺辱掌门者,杀无赦。” 林晓斌完全没有料到欧阳雪会对她拔剑相向,不及闪躲,被她一剑刺入臂膀,本来未曾痊愈的旧伤又添心伤,顿时血流如注,连点穴都止不住。而欧阳雪更是不给林晓斌喘息的机会,不断阻止林晓斌自行疗伤,而田宁云在缓过气来之后也加入战局,更是让胜利的天平出现了倾斜。 终于,林晓斌因为不断失血而感到头晕眼花,田宁云和欧阳雪的身形都仿佛出现了四个,虽然不甘,但是胜负已定,林晓斌又看向了欧阳雪,问了一句:“为什么?”却没听到欧阳雪说出哪怕一个字的理由。 林晓斌陷入了黑暗中。 第九十五章 受审 见林晓斌终于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晕倒,田宁云总算松了一口气,而欧阳雪似乎还是不想放过林晓斌,继续挺剑向已经倒在地上的林晓斌刺去,竟是要取了林晓斌这条性命才会罢休。??????? 田宁云喝止道:“住手!” 欧阳雪当真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只是恭顺地看着田宁云,等待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这丫头现在还不能死,先给她疗伤,待她缓过来一些之后就直接把她捆起来,听候本掌门的落。”听从田宁云的命令就好像已经扎根在欧阳雪的脑中一样,成为了欧阳雪行事的本能。当真先过去帮林晓斌止血、上金疮药、疗伤包扎,待林晓斌的脸色红润一些后,便立刻将她捆了起来,并让林晓斌跪倒在田宁云眼前,看起来像是林晓斌真的在给田宁云下跪认罪一样。 在这段时间里田宁云也没闲着,立刻把所有岁寒派门人弟子召集到了她这里。田宁云本想给林晓斌喂些药,让林晓斌跟欧阳雪一样听从她的命令,或者成为痴呆,但是想起林晓斌冲着她大吼大叫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而且若是那样做的话,她不惜一切代价,要求门人弟子将林晓斌带回门派受审也失去了意义。 前些日子唐赛儿这位前辈曾经到岁寒派中大闹一番,几乎搅了个天翻地覆,岁寒派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少弟子也准备叛出门派或逃出门派,现在的岁寒派已经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 而江湖上盛传林天渊生活不知检点,在江湖中游历时与参天弃徒赵升、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私通款曲,做下了不知羞耻之事,丢尽了岁寒派的颜面,而且倚仗不知是不是因此而从赵丁二人那里学到的功夫横行霸道,欺辱岁寒派弟子,更曾经诱骗了岁寒派杰出弟子欧阳雪入其彀中,被赵丁二人占了身子,因此才会与她反目,回到门中请罪。而岁寒派也是为了这个,才多方派门人弟子押送这贱婢回来受审。 当然,这其中有些消息却是田宁云编造出来混淆视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抹黑林晓斌这个不听话的弟子,本来林晓斌的武功让她心惊不已,不过还好她有欧阳雪这招妙棋,轻易制服了林晓斌。 如今林晓斌已然就擒,剩下要做的就是公审林晓斌,将场面做大,让林晓斌饱尝岁寒派门规的厉害,挽回一些损失的颜面,而且也要靠这一次公审引出唐赛儿,了结岁寒派与她之间的新仇旧恨。 如果可能的话,也引出参天弃徒赵升、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一干武林魔头一网打尽,做到其他武林正派都做不到的壮举,说不得经过这么一番岁寒派今后也可博得一个武林正道领袖的地位,想到这一计策能够达到的一石三鸟之效果,田宁云都有些忍不住要得意的笑出声来。 不过看到眼前聚集起来的满堂岁寒派弟子,田宁云也清醒了一些,抛开了对以后的幻想,开始应付眼前的正事。 “岁寒派门下弟子听真,今日本掌门要公审门内叛徒林天渊,以儆效尤。原本我门下弟子已让她回门请罪,怎料这贱婢回到门中竟然还敢恃艺凌人,以下犯上,却不是本掌门的对手,已被擒下。还望各位弟子以此人为戒,洁身自好,严守门规,还我岁寒派一个清名。” 众弟子心下凛然,她们听说过林天渊的武艺不俗,甚至能和一代绝世高手玉瑞龙分庭抗礼,不想掌门武功竟然也如此之高,竟能生擒这林晓斌,有些暗地里不规矩的弟子登时熄了叛出门派之心。以林天渊如此高强的武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她们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也有部分人心下欢喜,原来我岁寒派藏龙卧虎,有一位比之武林三大绝世高手更强的掌门坐镇,何愁大事不成。 田宁云这一招厚脸皮的将阴谋诡计当做自己真正实力的做法倒当真有效,起码在现阶段稳定了人心,但是这一招却是饮鸩止渴,不久之后,这一做法就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 而后田宁云吩咐道:“把那贱婢泼醒。” 立刻有岁寒弟端着一盆水走上前来,尽数泼到了林晓斌的脸上。 林晓斌被冷水一激,模模糊糊的有了些意识,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满堂的岁寒弟子和坐在上手的田宁云,顿时气愤难平,立刻站起来说道,“你把欧阳师姐怎样了?” 林晓斌此刻受伤未愈,说话的中气自然不足,只有离她比较近的人听到了她的话,田宁云虽然也听到了,但她故意装作没听到,也是想让林晓斌明白现在是什么局势。 而林晓斌见田宁云没有回答,心下更急,又想动手,这才现自己已经被人捆了起来。 在田宁云的眼神示意下,又有一个岁寒派弟子走到了林晓斌身边,狠狠地按住了林晓斌的肩膀,“林天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掌门审问你时还敢如此放肆,还不跪下?” “我为何要跪她?”虽然感觉有些便扭,但是林晓斌还是硬挺着没有跪下,而且这么一句更是让田宁云勃然大怒,大声说道:“我叫你跪下,没听到么?待罪之身,也敢如此张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恐怕是你自己心虚了吧?”林晓斌这句话声音仍然不高,却掷地有声。此时已经有三个人在按着林晓斌,却硬是没能让她跪下。 田宁云心下更恨,也朗声说道:“好,你要罪证是么?那也不难。”而后环顾左右,“来人,将林天渊这贱婢拖下去,验身。” 立刻走来两个年长女子,走到林晓斌眼前要将她拖走。此时的林晓斌倒有了一些慌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该做的事。”田宁云狞笑道。 而后林晓斌被那两个年长女人拖了下去,片刻后,那两个年长女人回来,对田宁云耳语了一番。 听罢两人之言的田宁云却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绝不可能!” 第九十六章 真言世人反无信 田宁云不敢相信,因为这两个女人低声对她所说的是那林天渊至今仍是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 “小雪曾说,这死丫头已身怀六甲,难道是药下的不够重,小雪对我还有隐瞒不成?”田宁云也低声说道。 “禀掌门,此事确有蹊跷,根据老妇的检查,那林姑娘······不,新林的贱婢身上确实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胎气,此事着实令人费解。” 听到这里田宁云有些不以为然,“身上有胎气那就好办了,先在门中扣这死丫头一些时日,终归会让这她露出马脚,到时责罚于她却是师出有名。” “绝无可能!”另外一个老妇人也说道,“虽然还能勉强感受到,但是这胎气已逐渐稀薄,大概再假以时日便会消失不见,活了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况,当真是咄咄怪事。” 听到这句话的田宁云如同冷水浇头一般,终于从幻想和愤怒中清醒了过来。终究是一派掌门,这时刻还能够勉强恢复了冷静,之后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种在她看来唯一的可能性。 但她当然不会在这么两个没有身份的人面前说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掌门心中已有计较,尔等先退下吧。” 两个老妪走了之后,田宁云又看向了被带回来的林晓斌,现在的林晓斌脸上泛着潮红,倒像是刚才经历了极度令她害羞的事,此刻都说不出话来了。 田宁云见从林晓斌自身身上已经找不出把柄,也是退而求其次,冷声喝道:“林天渊,你口口声声说你无罪,那欧阳雪被赵升和丁胜飞两个魔头糟蹋了身子一事你作何解释?” 听到田宁云说这话,林晓斌愣了一下,欧阳雪之事是她心中永远的愧疚,听到这事,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么?还不跪下认罪?”田宁云得意道。 虽然自认对欧阳雪一事有所理亏,但是林晓斌突然醒悟过来,欧阳雪之事虽然确实是自己的错,但那跟岁寒派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为何要被田宁云牵着鼻子走?看样子自己当真是过于钻牛角尖,反而被人有机可乘了。 想通了的林晓斌昂起头来,“不错,我铸成大错,害了欧阳师姐,但那是我林晓斌一个人做下的事,又与那赵升、丁胜飞两人有何关系,人多很热闹吗?”此刻连她时时刻刻紧绷着思想,不敢或忘的林天渊这个名字都不说了,竟是想将自己惊世骇俗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你·······一个人做下这等事?”田宁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而后突然又正色以对,“你若能做出此等事来,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晓斌神色平静:“我并没有跟你们说笑,我是个男人。” 这下子连在场的岁寒众弟子都无法因为掌门在场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一个个都笑出了声来,而且互相还在窃窃私语。 “听到没,林天渊那妖女竟然说自己是个男人。” “是啊,当真当我们连男女都分不清么?” “我看啊,她是每天纵欲过度,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了。” “岁寒派这么多年都只招收女弟子,当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傻子不成。” “听说这妖女行走江湖时一直做男装打扮,说不定现在还以为没人看出来她的身份而洋洋自得呢,真是蠢到极点。” ······ “肃静。”田宁云虽然也感觉想笑出声来,但是毕竟还要维持掌门的权威,于是冷冷的喝了一声,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若是我能证明我当真是个男人呢?”见那些聒噪的人安静下来了,林晓斌又突然向田宁云问了。 “够了,你给我住口。不要再说这种愚蠢的事!”田宁云见林晓斌仍然在强调这么一个可笑的问题,心里只觉对林天渊怒火更甚,竟是不顾掌门威严,大喊大叫了出来。 林晓斌知道如果不给出一些证明的话,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于是缓缓的开始挪动双手,想将手指按在隐形手表的开关上。 “你疯了么?”这次连杜静妍都有些害怕了,连忙在林晓斌脑海中大喊了起来,“快停下你的白痴举动!” 而徐晓侠也焦急的喊道:“不要啊,别这么做。” 但是林晓斌根本不听脑海中两人的呐喊声,继续在挪动着手指。 “林姑娘自然做不了这些事,这些事其实都是本少爷做出来的,你们岁寒派这一窝废物又能奈本少爷何?”这时林晓斌耳畔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林晓斌的动作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而后就看到一个人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凡是想阻止那人的岁寒弟子都被他用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烂剑鞘点了穴道,身背后背着三剑之一的青龙剑,正是那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 “我道是谁,原来是谒地门少掌门光临敝派,不知丁少掌门有何见教?”武林各大门派之间还是有所走动的,所以田宁云自然认识丁胜飞,不过自古正邪不两立,她对丁胜飞自然是一点好感都欠奉的,虽然嘴上客套,可还是在掌门之位上稳坐钓鱼台,都没有站起来迎客的意思,以实际行动却表现出了对丁胜飞的不屑之意。 丁胜飞对此也不以为侮,只是大喇喇的走到了林晓斌身旁,“本少爷早就看你岁寒派不顺眼,所以顺手给你门下的走狗一个教训,估计能让她终身难忘,你能怎样落本少爷?”丁胜飞全然不顾田宁云那气到红的脸色,还故意挑了挑眉毛,却好似故意挑衅一般。 丁胜飞没有注意到一件事,他说的这句话不仅仅得罪了田宁云,也惹恼了身旁的林晓斌。 毕竟丁胜飞这样的话,却更是在侮辱欧阳雪,本来就对欧阳雪心中有愧的林晓斌冷眼看着丁胜飞,全然不领他的解围之情,竟和田宁云说出了相同的话:“住口!” 第九十七章 闹剧 虽然丁胜飞清楚林晓斌的打算,但是他一直感到放心不下,在林晓斌一行人回来的路上一直暗中跟随,直到凝霜给林晓斌服了解药才略感宽心。 ?而这时已经到达了岁寒派的范围,由于岁寒派是女子门派,丁胜飞没有好意思直接闯入,可后来却见林晓斌一直没有音讯,而且岁寒派弟子似乎有很大动静,不禁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这才闯将进来。 而丁胜飞进来时正好见到林晓斌被绑,也听到林晓斌竟然在说她占了欧阳雪身子这样的荒唐话,心中想道:“以林姑娘之智,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语,多半是有什么苦衷,罢了,一切的罪名便让丁某来背吧。” 这才出现了丁胜飞出言不逊,侮辱田宁云、岁寒派以及欧阳雪的一幕。 对于田宁云,林晓斌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对于岁寒派,林晓斌虽然还有些感情,但是多次的失望之后也是淡了许多,这还好说;但是丁胜飞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不该侮辱欧阳雪,而且如此严重的侮辱欧阳雪的名节,这让本就感觉亏欠欧阳雪的林晓斌如何不怒? 田宁云虽然对丁胜飞的举动大为愤怒,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已经尝过了林晓斌的厉害,自然不想再招惹想丁胜飞这样不知深浅的魔头,毕竟丁胜飞不是林晓斌,没有欧阳雪这个破绽。而林晓斌被丁胜飞一席话说的怒火充满了胸膛,连要证明自己是男儿身这件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由于怒的缘故,林晓斌身上绑着的绳子竟被她轻易震开,断成一节一节的,落在了地上,岁寒弟子无不骇然,立刻远离她的附近,连田宁云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只见林晓斌走到丁胜飞对面,一字一顿的说道:“丁胜飞,把你说过的侮辱欧阳师姐的话给我咽回去,否则姓林的没你这个兄弟。”她连丁兄这个称呼都省略了,可见心中的怒火不是轻易能够平息的。 丁胜飞竟然一时脑子转不过弯,问了一个相当糊涂的问题:“林姑娘,此言何意啊?”可怜丁胜飞一位堪称豪杰的人物,却看不透一个“情”字,在有关林晓斌的事情中屡屡失去冷静的头脑,当真堪忧。 这句话不问还好,这一说林晓斌只感觉更加怒火中烧,随手便拔出了丁胜飞背后的青龙剑,一剑削向丁胜飞,丁胜飞虽然关心则乱,却也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削中,只是立刻施展轻功躲开了。 青龙剑在手的林晓斌只觉兵器隐隐和自己心意相和,竟是比玉凤剑用着更加顺手,不得不感叹这些兵器的灵性之强。 就这样,岁寒派全派聚集之地却成为了林晓斌和丁胜飞两人搞一场闹剧的现场。 岁寒派众弟子都躲得远远地,生怕被这两个人伤及无辜。 有些心思活泛的,心中却对田宁云声称的以武力擒住林晓斌产生了怀疑,毕竟如果田宁云的武功如此之高的话,为何坐视这两人在门派圣地中胡闹却不加以制止,难道是怕两人设计联手对付她田宁云,所以不敢贸然出手?也有田宁云的死忠分子在心底冷笑,“看着吧,掌门只是不愿跟这两个跳梁小丑计较,所以才故意放任他们胡闹,待到掌门觉得差不多了,自会出手料理了这对狗男女。” 而事实上,此刻坐在上的田宁云心里也是砰砰直跳,心中不但有紧张,还有不解。 田宁云既然见识过了林晓斌可怕的武功,自然不会没有防范,在林晓斌晕过去的时候,让欧阳雪给林晓斌内服了一剂伤药。当然,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疗伤的药,而是岁寒派掌门才能有的废掉武功过于高强的弟子功力的散功药。而且这药性会慢慢作,在她的如意算盘中,在她公审完林晓斌后,药性自会作,到时候林晓斌就是想凭武力报复都做不到了。 可如今看林晓斌不仅没有被废掉武功,而且更加神采奕奕,反而像是功力有所精进的样子,完全没有按照田宁云的剧本展,这不由得她紧张和不解。 其实这却是岁寒派散功药的问题,因为历代岁寒弟子所练内功都是冰梅心法,即使在行走江湖过程中偶有奇遇。也是以再修习阴性武功为主,因此这岁寒派的散功药却是火性十足,为的就是融化阴性内力,可林晓斌这家伙得到的奇遇却是兼修阴阳两种内力,因此这散功药反而助长了林晓斌的内力,让她如此轻易的将捆住她绳子都绷断了。当然这东西对林晓斌而言也有坏处,那便是她体内的阴阳平衡被打破,阳盛阴衰,却是继续泄,因此脾气异常暴躁,这会儿刚好将精力放在丁胜飞身上,和他斗个不可开交。 这边厢林晓斌丁胜飞两人打得热闹之际,大厅中突然又出现了一人,一身白衣胜雪,表情更加冷漠,也是一剑砍向林晓斌,并且高声喝问道:“孩子呢?” 林晓斌慌忙躲开这一剑,原想回剑反击,却看到来人正是欧阳雪,脸上一红,只是讷讷的说道:“师姐,此事·······说来话长,却是一言难尽!” “我问你,孩子呢?”欧阳雪几乎是向林晓斌吼出来的。 “没了,”林晓斌终于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好,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好,好。”欧阳雪怒极反笑,“那从今天起,我欧阳雪与你······不死不休。”欧阳雪原本想说出个名字来,可想到林晓斌不男不女的身份顿觉难以启齿,也不再多说,只是继续追打林晓斌。 林晓斌在追着丁胜飞打,欧阳雪却在追着林晓斌打,看上去虽然颇为滑稽,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场上的局面似乎更加混乱,这场闹剧却不知要如何收场。 “她怎么会恢复神智的?”被林晓斌三人忽视的田宁云终于无法保持冷静了,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乱局 岁寒派众弟子见田宁云站了起来,心下均道:“终于要出手了么?” 无论是田宁云的死忠还是心思活泛的弟子都期待的看着田宁云,想见识武功能够凌驾于玉瑞龙之上的掌门的风采。 ? 他们的心都悬了起来,关注着田宁云的一举一动。 田宁云这时才现自己举动的失态。,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后悔,既后悔于刚刚说大话的冲动,也懊恼于现在的冲动。不过,欧阳雪竟突然恢复神智一事毕竟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做出如此失态之事倒也是难免的。 现在的田宁云可说骑虎难下,若她仍是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尽管会让人心下起疑,却可以解释为她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因此才没有出手,可是现在她已经站起来表示出了出手的意图,想要继续故作高深却是做不到了。如果这个时候继续坐山观虎斗,那田宁云费尽心机擒住林晓斌造成的大好局面就将不复存在,岁寒派的人心会重新涣散,也许还会更糟糕,田宁云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看到林晓斌、丁胜飞、欧阳雪三人之间的混战局面,田宁云心下暗忖道,“或许借这三个小辈之间混乱的场面,可以浑水摸鱼,从中渔利,说不定还能再成功一次,到时天下谁敢小觑我岁寒派?”想法虽好,可是将一切都赌在虚无飘渺的运气上,却是已经落了下乘。 田宁云刚刚抽出剑来,场上的形势却迅生了变化,还没等田宁云和岁寒派众弟子反应过来,丁胜飞已经抢过了田宁云手中的剑,横在了田宁云的脖子上,“田掌门,此刻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今后还敢不敢诋毁林姑娘的清誉,搞什么公审这般事了?” 本来田宁云的武功虽然不如丁胜飞,但是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田宁云刚才毕竟曾经擒住林晓斌,丁胜飞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道田宁云必定武艺不下于林晓斌,因此打定主意以偷袭的方式抢占先机,一动手就是绝招,而田宁云此时还没有准备好,竟是被丁胜飞一击得手。这一下连丁胜飞都大感意外。 田宁云见丁胜飞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制住了自己,心里开始有些慌乱,本想说几句场面话挽回一些面子,但丁胜飞竟用剑擦破了她一点皮,有少许的血液伸了出来,还一脸无辜的说道:“手滑了。”田宁云竟是噤若寒蝉,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在欧阳雪出现之后,林晓斌便将主要精力放在欧阳雪身上,却是渐渐冷静了下来,也懊恼于自己刚才种种幼稚的举动,对丁胜飞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产生了一些感激、一些歉然。因此对丁胜飞的攻势也减弱了许多。 “或许,我本就不该这样一直将这件事拖沓下来,为什么我不敢开诚布公的和丁胜飞谈谈呢?是怕他恨我么,还是说,我一直在潜意识中想要利用他?也罢,待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便去和他说清楚,哪怕他会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否则这样纠缠不清下去,只会带来两个人的伤害。”林晓斌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过丁胜飞却一直在用眼神示意林晓斌继续追打于他,林晓斌看清了丁胜飞的意图,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毕竟场面已经够混乱了,说不定丁胜飞的办法却能够快刀斩乱麻。 见到田宁云如此轻易被丁胜飞制服,岁寒派门人心里都是一惊,也有认为丁胜飞武功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之武林三大绝世高手更加高强;也有明眼人看穿了原来田宁云刚刚只是在虚张声势,擒住林天渊不过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而且和欧阳雪绝对脱不了干系;也有人认为是丁胜飞胜之不武,暗施偷袭,大声叫嚣丁胜飞所做的不是英雄好汉所为,让他放开田宁云,重新公平一战,必定不是田掌门的对手;而还有些人却在计划着逃跑。本就已经离心离德的岁寒派经过丁胜飞这么一下,彻底成为了一盘散沙,现场的局面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混乱了。 丁胜飞见下面乱成一团,正在思考这样如何破局,却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又闯了进来,心中只剩下了两个字:“糟了。” “哈哈,没想到到这里来看望故人,却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倒是确实值了回票价。”那人一边扔进来两个人,一边冷嘲热讽。 林晓斌和丁胜飞看到被扔进来的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什么都顾不上,先抢到前面去分别抱住了那两个人。 “姓赵的,你怎么样,没事吧?” “师傅,师傅,您怎么了?” 不错,这两人正是赵升和宋青敏。 不过两人却都没能回答,看样子已经昏了过去,而且嘴中还一直在往外冒血沫子,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尽管有心帮忙疗伤,但是强敌在前,林晓斌和丁胜飞都不敢轻举妄动,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人。 陡然见此变故,欧阳雪也停下了针对林晓斌的举动,走上前帮宋青敏疗伤。 “师姐!”林晓斌一脸感动的看着欧阳雪。 “别以为我是要和冰释前嫌,只是宋师叔究竟是师门长辈,还是先去打了眼前的敌人,之后奴家自然有事要和林女侠算清楚。”欧阳雪故意把“女侠”两字的音咬得很重。 林晓斌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随后用眼神示意丁胜飞先帮赵升疗伤,丁胜飞本不想答应,却被林晓斌用青龙剑挡了回去。 而后林晓斌来到那人身前:“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还请方兄为我解惑?你明明应该在大牢中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世人眼前,不怕被通缉吗?” “哼。我却是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小姑娘还是别瞎操这份闲心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办到的?”林晓斌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几乎什么也没做,只是靠了一个人的出生,就解决了一切问题。”方民说道。 第九十九章 岁寒之变 “谁的出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方兄这是在骗谁呢?”林晓斌明显不信方民的话。 ? 方民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笑死咱家了,亏咱家还一直以为你蛮聪明的,不想却是个傻丫头。傻孩子,还是回家好好学学历史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大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未来的成化帝就是在上个月出生的么?”杜静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在林晓斌脑海里大喊起来,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那又怎样,皇子出生根本不会大赦天下的。”林晓斌仍然不服输,嘴硬的说道。 “皇子出生自然不会大赦天下,但若是皇子被立为太子呢?” “怎么可能?”林晓斌难以置信道,虽然立太子之事确实会大赦天下,但此时时间不对。这次她及时询问了杜静妍,虽然换来一顿鄙视,却是知道这位现名朱见浚,后来改名朱见深的成化帝是在1449年,也就是土木堡之变那一年他的皇帝老爹出征时才被太后立为太子的,而且他只是朱祁镇的庶长子,而在历史上记载,此时朱祁镇对钱皇后能生育一事还抱着莫大的期望,因此并没有立太子的打算。 “只是用了些小手段推波助澜罢了。”方民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平淡的说道。 “大赦天下也包括蒙古鞑子的奸细么?真是笑话。”林晓斌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对方民刚才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何曾是蒙古人的奸细,这罪名只是你们几个强加于我身上的罢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和蒙古人之间的关系,就凭玉瑞龙那几个废物儿子的一面之词吗?笑话!” 林晓斌看着方民,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自从再次见到方民以来,林晓斌就将他看成一个极强的对手,可是还是太过于小看了他,一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只是江湖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纵有影响,也无关大局,从不知道他在江湖中和朝堂上的势力。这提前立太子一事就是明证,而且自己和赵升、丁胜飞几人拼死拼活,得来的人证物证竟是全无作用,让他轻易被释放,这又是多大的手笔。“也许,他根本就没把我当过对手,一直也不过是拿我当作一颗棋子摆弄,之前之所以能够取得偶尔的胜利不过是他在戏耍于我罢了么?”想到这的林晓斌竟是隐隐对方民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无力、一丝恐惧的感觉。 而方民似乎还嫌刺激的不够重,又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瓦剌已经派使节来见朱祁镇了,要通过谈判释放玉瑞龙一干人等。” 听到这里,林晓斌心下更感到无力,天下这盘棋似乎都掌握在方民这厮手里,连蒙古人都在他的布局中,自己如何与他相斗,靠武功、靠才智,哪一样是人家的对手?找势力,人家在明政府和蒙古人之间左右逢源,经营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和他相抗衡? “笨蛋,这家伙明显就是要瓦解你的斗志,你不知道吗?你给我振作一点啊!”杜静妍在林晓斌的脑海中大喊了起来,希望让她能够清醒一点,重燃斗志。 徐晓侠也喊了出来:“大哥哥,别中计啊!” 可是两人的喊声也没能起到什么作用,林晓斌只是在心里说道:“没用的,无论怎样都是没用的。”而且从心底说逐渐的演变成了一直在嘴里喃喃自语着这句话。 方民戏谑的看了林晓斌一眼,而后又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方民这么一提醒,林晓斌才想起来自己还身在岁寒派中,如不是方民突然进来的话,应该还在解决岁寒派的事。如今方民没有动手的意图,她自然要在关注一下岁寒派生了什么。 刚才只顾着和方民对话和沮丧,却没注意到这岁寒派又来了大批的客人,这些人僧道俗打扮俱全,让这岁寒派的掌门大厅显得相当拥挤,而为之人一副俗家打扮,林晓斌从没见过。 田宁云见到这人却是大喜过望:“夫君在上,请恕妾身不能全礼相见,岁寒派家务事处理不周,确实让夫君见笑了。还望夫君助妾身一臂之力,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原来这人正是田宁云的丈夫,现任峨眉派掌门司徒青。 司徒青并没有理会田宁云,直接走到了田宁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脸色铁青的说道,“你做下的好事!” 田宁云似乎从司徒青的话语中体会到了一丝不对的意味,连忙说道:“不知夫君所指何事?” “你以为你岁寒派擒下魔女林天渊之事是你们一个门派的事么?这是关乎我武林正道生死存亡的大事,竟敢不知会我们九大门派,若不是方大侠告知于我。连我也要瞒得铁桶一般。你把我这夫君置于何地?”司徒青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见司徒青上来就在兴师问罪,田宁云有些慌了神,忙说道:“夫君暂熄雷霆之怒,容妾身慢慢道来。” “说。”司徒青没有给田宁云什么好脸色,只是甩出一个字来。 “林天渊这魔女本属我岁寒派逆徒,因此妾身多方派人捉拿她回门审问,本想审讯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后再禀报夫君,谁料横生枝节······” “够了!”司徒青打断了田宁云的话,“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岁寒派曾经擒住那魔女,却隐瞒不报,不曾知会于我了?” “是!”看着司徒青那不豫的脸色,田宁云辩解的心情都跑到了爪哇国中去,终于心一横,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那好,”司徒青说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于你?” “妾身不知,还请夫君示下。”田宁云诚惶诚恐的说道。 “你也是一派掌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要为夫我教你不成?” “妾身知道了,妾身······妾身才德浅薄,不足以胜任岁寒派掌门之位,情愿另选贤能,将这掌门之位交出。” “那倒也不必。”司徒青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真的吗?”田宁云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司徒青。 第一百章 岁寒之殇 “为夫这里倒是有一个堪称上上之策的建议,倒是不知你意下如何?”司徒青忽然和颜悦色的说道。? “夫君但请吩咐。”田宁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充满希冀的看着司徒青。 “你岁寒派本就是我峨眉派的分支,如今落叶归根,重归我峨眉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夫君,你······你这是要吞并我岁寒派么?”田宁云震惊道。这时田宁云才知道,刚刚司徒青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却是要为吞并岁寒派找借口罢了。 “何谈吞并,我的意思,不过是让两个门派重新合二为一,更加亲近罢了,夫人不要错会了我的意思。” 田宁云有些绝望的看着司徒青:“夫君之意,是要让妾身做这让岁寒派几百年的传承毁于一旦么?” “这岁寒派几百年的传承?真是笑话,若没有我峨嵋派的支持,这岁寒派早就不复存在了。谈何传承?今日是我峨嵋派收回岁寒派的日子,要答应就快点,少在那里做那小儿女之态。”见目的已经暴露,司徒青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说道。 田宁云惊恐的看着司徒青,“夫君,妾身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的。”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转换了一副坚定的神情看着司徒青。 “哼,早知道你会如此。凝霜,出来吧。”随着话语声走出了一名少女,却是刚刚被林晓斌点了穴的凝霜。 “这是你我夫妻之事,你叫凝霜出来干什么?”田宁云不解的看着司徒青,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岁寒派有些良知的弟子,去将田掌门制服,让她知道加入峨嵋派对岁寒派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凝霜淡淡的说道。 田宁云正想对凝霜的说法正想嗤之以鼻,却看见当真有数十名岁寒弟子抽出剑向她杀来。 幸好还有一些忠心于田宁云或者忠于岁寒派的弟子也抽出剑来,和这些人战到了一处,一时间大厅内竟是金铁交鸣之声不断,不时的还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叫,似乎是受了伤,似乎是再也不能看这世界一眼了。而那些僧道俗三流的人物始终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不曾出手制止任何一方。 见现场大乱,也有一些心思活络的岁寒弟子想趁乱逃离,田宁云看着这些人,原本也是相当不顺眼的,可是心底却隐隐希望这些人能走掉,为岁寒派的未来留下展的种子。 可惜这些人的愿望注定要落空,田宁云也注定要失望,虽然进来的僧道俗三流的人物都只是冷眼旁观,可是门口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方民将门口守了个风雨不透,任何人都无法出去,而被他收拾一番的岁寒弟子自然不敢再打逃走的注意,而方民还戏谑的对这些人说道:“要么降,要么死?想要逃跑,绝无可能!此路不通!” 至于林晓斌,还沉浸在沮丧和悲观中,根本就是无所作为。 越来越多的忠于岁寒派的弟子倒在了血泊中,也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选择了投降,岁寒派的抵抗越来越微弱,似乎被吞并已经成为了定局。 可是仍然有人没有放弃,即使再艰难,也有人希望不要在自己手中丢失门派的荣光,螳臂当车,或许可笑,但是这种勇气却又有几个人能有。 “你好狠的心!”田宁云看着司徒青,也想走上前去,加入那些人当中,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这时她已经明白,自从凝霜进入岁寒派起,就一直在帮着司徒青谋划这件事,恐怕已经蓄谋已久,就等着这么一天了。 凝霜,全名司徒凝霜,正是司徒青和田宁云的亲生女儿。 连亲生女儿都能够背叛自己,田宁云的心如何能不绝望?但是她也下定了决心,即使死,也要扒下司徒青一层皮,现在她也要这么做,可她刚从一个凝霜手下的岁寒弟子中抢过一柄剑来,就看到司徒青站到了她的眼前。 “你的对手是我!” 田宁云定了定心神,“那好,我来会一会司徒掌门。”田宁云连夫君都不叫了,看样子是要和司徒青划清界限。 这时欧阳雪突然插手到了两人中间,“掌门请先对付门派的叛徒,这里有奴家来应付。” 田宁云感动的看了欧阳雪一眼,心中突然涌起一些什么,也不再去想为什么欧阳雪不再受她控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向岁寒弟子激战的地方。 有了田宁云的加入,忠于岁寒派的弟子士气大增,竟是逼得反叛一方节节败退。 看到田宁云率领着忠于岁寒派的弟子有反败为胜的趋势,被欧阳雪缠斗住的司徒青对他带来的僧道俗三流峨眉弟子示意动手。 原本势均力敌、甚至田宁云一方略占优势的局面瞬间被打破,竟是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不过一会的功夫田宁云一方包括她自己在内只剩下九个人还能站着。 田宁云知道今天再也没有可能幸免,心中悲愤,却是有了一个主意,也许这一个主意却是她一生最荣耀的闪光,就算她接任岁寒派掌门时都没有觉得那么荣耀。 下一刻,田宁云竟主动以身体撞上了一把剑,血肉之躯怎么能和钢铁抗衡?因此田宁云身体里的血汩汩流了出来。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司徒凝霜也傻傻的叫了出来:“娘亲,你为什么这么傻?”那一剑正是司徒凝霜刺出的。 可惜田宁云似乎根本就懒得听背叛了她的女儿的话,只是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吼道:“岁寒门下,宁······死不屈。” 似乎被田宁云的精神所感染,仅剩的八名岁寒弟子、欧阳雪、刚刚醒来的宋青敏都挺直了身体站起来,也高声跟着喊道:“岁寒门下,宁死不屈。”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股悲愤的气势震住了,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肃然的看着眼前的岁寒弟子。 田宁云似乎看到了当年成立岁寒派的那位先祖在蒙古人的铁蹄下那挺直的腰杆,看见了那叱咤风云的时代的先辈们的风姿,现在,她也要去陪她们了。但是她心里有愧,先辈创下的基业和传承却在她的手中断送了。她闭上了双眼。 “林天渊,现在门派有难,你却在做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恨我们,所以连门派的情谊都不顾了么?”宋青敏向还在呆的林晓斌喊道。 第一百零一章 伤逝却为谁癫狂 田宁云也许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也许都算不上一个好掌门,可她却算得上有一腔热血。 ? 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岁寒派怎样在她的手中衰落,甚至走向灭亡。但她总归还是有那决心和勇气,即使赴死,也要让敌人不能好过。让所有的岁寒派门人警醒。 反叛的岁寒弟子愕然,更有人默默站到了岁寒派硕果仅存的几人身后,她们自觉自己的行为已经无颜再自称岁寒弟子,但她们却愿意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岁寒派最后的“壮士”筑起一道防线,为的是能够重新拾起岁寒派弟子的荣光。 而司徒凝霜,亲手弑母的司徒凝霜傻傻的站在原地,悄无声息。 司徒青也忘了继续下令对付岁寒派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田宁云死不瞑目的尸体。 林晓斌似乎清醒了一点,看到那些悲愤的岁寒弟子,林晓斌的心里似乎也有所触动,自古艰难唯一死,可是这些人现在连死都不怕了,为的就是岁寒派的存亡。 这些岁寒“壮士”让林晓斌心有戚戚,也开始了自我反省。 刚刚在峨眉派众人来犯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什么也没做!当岁寒弟子在奋勇杀敌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什么也没做!当田宁云慷慨赴死,以死明志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什么也没做!当岁寒派众弟子说出那句“岁寒门下,宁死不屈”的时候,她在做什么?还是什么也没做! 刚刚她的无所作为,固然有被方民一席话打击过重的缘故,但何尝没有心中对岁寒派的怨恨在从中作梗?因为岁寒派很少有对她有善意的人,仅有的几个,宋青敏、欧阳雪已经和她反目成仇,而司徒凝霜则是峨眉派的细作。在她心里,也许还悄悄隐藏着“这样的门派,灭亡也罢”的念头吧。 可是看到这些残存的岁寒“壮士”那坚定的眼神,林晓斌忽然觉,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些岁寒派的弟子。 岁寒派在对待她林晓斌的问题上确实有一些不公正,但她林晓斌就什么责任都没有么?岁寒弟子大多与她不友善,可到底是谁造成的。她林晓斌又主动关心过岁寒派。主动关心过、了解过岁寒派的同门么?她根本就把自己当成了岁寒派的过客,如今这种结局,又是怪得谁来?漠不关心换来的终究只会是同样的漠不关心。也许,林晓斌的今日,也有一些是咎由自取。 方民看到原本打得火热的现场因为田宁云之死而冷了下来,不满的喝道:“司徒掌门,咱家助你来此,是要你收回岁寒这个门派,还要拿下林天渊这个妖女,不是让你来缅怀你那不知好歹的亡妻的。”方民的话语中带了一丝威胁之意,这冰冷的语气让司徒青这样的一代掌门都是一个哆嗦,连忙向峨眉派门下下令继续打下去,杀向那已经所剩不多的岁寒派门人。所有剩余反叛的岁寒派弟子都退出了。 本来听了宋青敏的话的林晓斌想上前帮忙,可是听到方民的话之后不知为何再次失去了勇气,犹豫不决,踌躇着自己要不要出手。 虽然岁寒派弟子这群哀兵凭着一股热血提升了士气,可是终究峨眉派人多势众,这种差距又怎么会是士气能够弥补的,只坚持了不长一段时间,岁寒派便再次连连败退,连宋青敏和欧阳雪都算在内也只剩下6人。其间宋青敏和欧阳雪都大声质问林晓斌数次为何还不出手,可换来的始终是林晓斌的逡巡不前。 宋青敏终于绝望了:“掌门,奴教徒无方,门派生死存亡之际,奴教出的逆徒林天渊却不以为意,不肯出手相助,此皆奴之过也。奴罪孽深重,唯有一死向掌门谢罪。掌门,奴来向你谢罪了。”说罢,竟是横剑自刎。林晓斌有心相救,竟然追之不及。可怜宋青敏竟是就此身殒。 看到宋青敏拔剑自刎,林晓斌只觉得心中的某根弦忽然绷断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自责、有悔恨,但更多的是对方民的仇恨。 峨眉派的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吞并岁寒派,那么幕后黑手无疑就是那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异常恐怖的方民。 “不·······”林晓斌忽然大声的吼了出来,而且吼声经久不息,在场所有人的动作又都停了下来,只是看着似乎已经癫狂的林晓斌。 “姓方的,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你给我叫这些人住手,离开这里!”林晓斌提起青龙剑,冷冷的对方民喊道。 方民毫不在意林晓斌的态度,“你让咱家叫这些人离开咱家就要叫这些人离开吗?咱家是有多无聊才会听你的?再说,这些人都是峨眉门下,怎么会听咱家的,他们听的是峨眉掌门的号令。不信咱家证明给你看。喂·······” “不必了。既然方兄如此强词夺理,那就由我来代劳吧!”林晓斌说道。 “你这家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杜静妍实在摸不透林晓斌的想法了,刚才那样喊都没能让这家伙振作起来,可如今却又似乎因为仇恨充满了头脑而要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杜静妍唯有摇头苦笑。 而徐晓侠更关心的却是林晓斌的身体:“别这样,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我自有分寸!”林晓斌冷冷的脑海中向两人回了一句话后,就不再理会两人了。而后林晓斌便在虚空中一指,除了司徒青和司徒凝霜之外的峨嵋派门人就全都不知所踪了。 丁胜飞和刚刚醒来的赵升惊得目瞪口呆;欧阳雪和其他四个岁寒派仅剩的弟子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见到此情形除了松了一口气外再无其他表情;司徒青神色紧张;司徒凝霜还沉浸在亲手弑母的悲痛与自责中,对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刚刚决定两不想帮的岁寒反叛弟子呆若木鸡;方民则像是被打断了一个有趣的游戏一般不爽的盯着林晓斌。 第一百零二章 道不同不死不休 “咱家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方民看着林晓斌,冷冷说道。 “哼,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林晓斌不屑的对方民说道。 “这就是妖人的法术么?”欧阳雪喃喃道。 丁胜飞和仅存的几位岁寒弟子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欧阳雪,似乎想问她知道些什么,但欧阳雪脸上重又罩上了寒霜,也不给这些人提问的机会。 刚刚林晓斌那虚空一指的一下子当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对于次元空间的应用,但是这次元空间的转移功能本就逆天,这一次用在别人身上消耗的能量更是巨大,林晓斌此刻萎靡不振的精神和嘴角留下的鲜血便是明证。但是林晓斌觉得这一次做得值得。看向欧阳雪、赵升、丁胜飞几人,“峨眉派掌门父女就拜托各位了。”赵升和欧阳雪不置可否,丁胜飞点了点头。 见丁胜飞已经做出了承诺,林晓斌便放下了心,一步一步的走向方民。 林晓斌和方民原本是这世上最为相似的两个人,最应该同病相怜,可是两个人道不同,注定了最终的结局始终是不死不休。 原本林晓斌心底还隐隐的对方民有些同情,毕竟自己虽然变了性别,但起码还是个健全的人,而方民不知早年间遭遇了什么,竟然导致六根不全,却是比自己的遭遇更加凄惨。 可现在,看着那一个个生命的消逝、看着那遍地的鲜血,想着死不瞑目的田宁云和宋青敏,林晓斌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对于方民的同情心了,因为这家伙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和这个疯子的争斗自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就不断持续着,不死不休。 这一次虽然不是两人之间决战的最好时机,但是林晓斌却打定了主意,这次即使拼掉这条命不要,也要让这个疯子脱下一层皮,绝不会让这家伙如此好过。 林晓斌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变身手表上,她决定不顾一切的和方民以全部实力作战,至于什么名声、身份保密一类的事,统统见鬼去吧。 可还没等林晓斌按下手指,方民先动了,他也只是虚空一点,下一刻林晓斌就感到眼前一黑,只感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林晓斌自然知道是方民干的好事,不过也是无意的帮助了自己一把,因此没有理会,只是按下了变身手表的开关。 方民笑道:“投桃报李。你不是要和咱家公平一战吗?咱家就赐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咦?” 看到因为启动变身手表而被光芒包裹的林晓斌方民吃了一惊,显然这以变故出乎了方民的意料之外。 而随着林晓斌的身影渐渐清晰,方民的嘴张大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只是傻傻的问了一句:“小,小······你、你是男的?” 林晓斌回以冷冷一笑:“你这是明知故问吗?”而后还不忘在自己身上插了几根金针,这一次的交手非比寻常,林晓斌必须做到全力以赴,他心知自己怎样准备都不为过分。 “这样也好,咱家本来也不愿做那辣手摧花的事,你是男的,那再好不过。” “夸海口,到底是谁杀死谁要打过才知道。”林晓斌一挺青龙剑,却施展刀法向方民冲了过去。 林晓斌心知,自己所会的武功中,除了很少使用的降龙十八掌之外,只有曾经战胜过方民的刀法才能给他造成威胁,其他武功包括惊雷掌、六脉神剑在内对于方民而言都是不值一哂的小孩过家家玩意。因此她的第一选择自然是用刀法来打,但是手边无刀,只好用青龙剑来施展那烈阳刀法。虽然林晓斌也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是对青龙剑这样的绝世神兵的不尊重,可谓明珠暗投,但林晓斌别无他法,也只有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林晓斌用出这样的昏招,方民也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也拿出兵刃挡住了林晓斌的一招,两剑相撞,迸出很强的气势,却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这时林晓斌才现,方民手中的剑也不是凡品,而是同为三剑之一的龙泉剑。想来刚刚这厮收拾了赵升之后顺手抢到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晓斌此前想沾点小便宜的想法宣告了破产。原本他想着仰仗青龙剑的锋利,可以一剑把方民手中的剑砍断,随后就可以占到主动权,可现在看来,这一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不过林晓斌也没有指望这一招一定奏效,因此也并没有多么沮丧,毕竟方民如果有这么好对付的话,他也就没必要做这么多的准备了。 林晓斌立刻收回青龙剑,不给方民和她比拼内力的机会,重做打算,不过方民却从中看到了战机,趁机挺龙泉剑反守为攻,直捣林晓斌的中路。 这一下子就让林晓斌陷入了危机中。林晓斌在这危险之际也顾不得许多了,真正的用青龙剑施展开了刀法,将烈阳刀法的一招一式都融入了青龙剑之中,虽然每一招用的都是惊险万分,可总是有模有样的挡住了方民的进攻。 但是在这一过程中青龙剑竟似出了不满的呐喊,看样子神兵不仅有感情,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方民被林晓斌这异想天开的招式引起了兴趣,说了句:“有点意思。”也是展出了浑身解数与林晓斌斗得不可开交,不久两人就已经交手了百招有余,可还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方民没有感到什么,林晓斌却是越来越焦躁了,毕竟他的时间有限,需要战决。如果时间到了的话,恐怕他不但报仇不成,还要配上自己的性命,他只觉得越来越不甘,杀意也越来越重。而方民也被林晓斌的杀意激了身上的杀气,杀意和杀气越来越重。 而这时林晓斌和方民手中的青龙剑和龙泉剑齐齐出了一声悲鸣,两人只觉手中的剑越来越重,竟是拿不动了。 第一百零三章 棋逢对手 感受到手上兵器爆出的强烈的不满与不甘之意。?两人均是一愣,随着感觉手上的兵刃越来越不听自己使唤,林晓斌率先将青龙剑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改用双掌对敌,顿时神清气爽,感受不到青龙剑带来的压力了。方民见状,本想嘲笑一下林晓斌,然后用龙泉剑一了百了,可不料手上的龙泉剑却更加沉重,不得不赶快将龙泉剑扔到一边,也改用一对肉掌对抗林晓斌,由于弃剑晚了一些,竟然一时落于下风。 原来三剑之间互有感应,若是彼此之间只是针锋相对或者切磋的话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持有者相互之间起了杀意的话,三剑之间却会彼此协作,搞个什么非暴力不合作什么的行动,至少避免个最后人亡剑亦毁的下场,但若对阵之时有人已经弃剑不用,而另一方还要自作聪明的做出胜之不武的选择,那么三剑之间的默契自然会让那自以为是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当真让人无法知道这样三柄能够通灵的神剑又怎会跌落凡尘,为凡人所用,让神器蒙尘? 放弃用青龙剑之后的林晓斌只觉得心里的压力陡然减小,无剑在手反而底气十足,林晓斌突然感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完全是走进了误区,“竟然用剑来用刀法,我脑袋被驴踢了吗?”林晓斌心里自嘲道。 方民见林晓斌一脸放松的样子,只觉心里很不爽,“你以为,咱家只有剑上的功夫在你之上吗?就算是徒手过招,你也照样不是咱家的对手。”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阉人了,废话真多。”压力大减的林晓斌只觉心中恶意难平,于是口不择言的揭了方民的短处,骂了出来。 方民被林晓斌这么一句当真说出了火气,“人妖,你找死!” 这一句也正中林晓斌的要害,林晓斌也显得勃然大怒,“那好,咱们就看看到底谁会先死吧。” 话音未落,林晓斌双掌已然拍出,以惊雷掌的风雷之力狠狠拍向方民身上。方民叫了声,“来得好!”却用至阴至柔的一掌借力打力,竟是将这风雷之力消弭于无形。林晓斌看了方民一眼,而后又是同样的一招拍出,也被方民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已经知道方民在掌法上造诣同样不低的林晓斌不再试探了,直接用出了一直未曾使用的降龙十八掌,很显然要拼命了。方民瞧着这掌法,有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而且隐隐感受到了压力,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可见这降龙十八掌确实非凡,方民也不得不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掌法绝招。 此时两人都有种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兴奋,原本很紧张的林晓斌此时也感觉心中的豪气顿生,用出了一招履霜冰至,以至阳至刚的降龙十八掌打出了至阴至柔之力,方民也不甘示弱,用出了一招表面至阴至柔的掌法,可是用出来时,却是至阳至刚的掌力。 天下武学,原本殊途同归,至阳至刚的降龙十八掌到极致为至阴至柔,至阴至柔的武艺运用到极致又何尝不是至阳至刚? 两人甫一交手,便感受到了对方章法的不凡,硬拼一记之后各自退了几步,突出一口鲜血。方民率先回复过来,问道:“这是什么掌法?” “降龙十八掌!” “咱家以诚意想问,你却如此戏耍于咱家,当咱家好骗不成?”方民的话语里再次显露出了极大的怒意,士可杀不可辱。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天下有才之士何其多也,既然有人能想出这么一招,自然有人能实现这样的功夫,又何苦庸人自扰?”林晓斌言下多有鄙夷之意。 方民闻言呆了一呆,而后仰天大笑道:“倒是咱家小觑了天下英雄,”而后又说道,“咱家用出的掌法叫做幽柔冥掌,刚刚一掌叫做幽冥蔽日,下面一掌是咱家最强一招,叫做浮影暗殇。阁下小心了。”直到此时方民才将林晓斌真正当做了对手,连语气都有所变化。 “出绝招啊?既然这么瞧得起我,那我也用那招最著名的亢龙有悔好了。”林晓斌轻松的说道。 以最强对最强,两人四掌再次沾到了一处。 ······ 岁寒派掌门大厅内,丁胜飞冷冷的看着峨眉派掌门司徒青,“阁下为一己私欲残害生灵,还有何面目苟活在这天地之间?” 这话本没有多少意义,但丁胜飞语气抑扬顿挫,配合上现场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惨状,在众人听来却重逾千斤,再加上欧阳雪等岁寒派硕果仅存的弟子的冷眼旁观,司徒青心里突然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错了。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野心,一个门派之内血流成河,武林中人会如何看待?岁寒派原本便是峨眉附庸,不少峨眉门人与岁寒派之间沾亲带故,虽然一时受他与那方民蒙蔽,随他铸下如此大错,可将来这些人又会如何看待他?田宁云本是他结妻子却被他逼迫得自杀身亡,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他? 想及此处,感到后背凉的司徒青脸色铁青,捡起了田宁云的佩剑,叹息良久,忽然二话不说,横剑自刎。可怜司徒青一代掌门,却为自己莫名的野心所惑,被方民利用,毁了岁寒派,也害了峨眉派,最终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看到司徒青的举动,本来已经因为丧母之痛而陷入呆滞的凝霜却再次目睹了至亲的悲剧,可是当她看到时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到司徒青自戕在自己面前,凝霜再也忍不住打击,只是喊了一声“爹”之后便觉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而后便昏死过去。 丁胜飞并没有理会,对于这对父女他都是好感欠奉,司徒青固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司徒凝霜也曾经出卖了自己的母亲和门派,因此对于现场生的事根本不予理会。 第一百零四章 两败俱伤 欧阳雪和其她几名仅存的岁寒派弟子倒是心有戚戚焉,毕竟她们刚刚看到了太多的生死,虽然凝霜也是导致岁寒派几乎灭门的罪魁祸之一,可是毕竟与她们还有着同门之谊,多少有些心软,有心上前帮忙,不过有个人的度却比她们更快,缓缓的接住了凝霜正在往后倒下的身体。???? ? ? 不过这人在抱住凝霜的瞬间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略带尴尬的看向了欧阳雪几女,可这几人看到这人冲上来后,却连仅有的一丝对凝霜的同情都消磨殆尽,这个人虽然并没有做出多少真正伤害岁寒派的事,但是岁寒派灭门的导火索却是这人白瞎的参天英雄擂,欧阳雪几人自然不会给这个人好脸色看。 赵升下意识的看向丁胜飞,似乎想向这个老对手寻求帮助,看到的却是丁胜飞一脸玩味的表情,似乎还有那么一些幸灾乐祸。赵升和丁胜飞打过无数交道,自然明白这厮已经指望不上了。 赵升咬了咬下唇,似乎是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不过看到凝霜苍白的脸颊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突然一把抱起凝霜,足狂奔,似乎是想让凝霜能够早些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欧阳雪等人看着赵升的举动,并没有制止。毕竟欧阳雪她们虽然对凝霜还有那么一丝同情的同门之意,但是在心中已经无法容忍这个人了,现在凝霜被赵升带走,说不定反而是最好的下场了。 松了一口气的欧阳雪等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丁胜飞这个不之客身上,双方有些面面相觑,虽然都有心让这些逝者入土为安,但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却导致谁也不先行动,谁也不愿先开口提议这件事,无奈之下也只有等林晓斌和方民一战的结果了。 就在丁胜飞和欧阳雪等人互相对视的时候,刚才凭空消失的方民和林晓斌两个人再度出现在他们眼前打破了僵局。 虽然众人仍然有些惊异,但是目睹了两人刚才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的众人倒也没有过于大惊小怪,而是率先围到了林晓斌身边,不过不同的是,欧阳雪更关心的是这一战的结果,而丁胜飞更关心的是林晓斌的身体状况。 欧阳雪抢先问道:“怎么样了?”见到林晓斌不回答,心中更加急躁,摇晃着林晓斌的身体,“你倒是说话啊。” 倒是丁胜飞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位姑娘且慢,林姑娘的情况似乎不大对头。”欧阳雪这才现有些异样,林晓斌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着站着的姿态罢了,事实上如果留心的话,就会现林晓斌此刻已经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似乎随时会随风而逝一般。渐渐的一丝丝鲜血从林晓斌嘴角流了出来,林晓斌却好像浑然不觉,丁胜飞见状竟然大为慌乱,忙喊道:“林姑娘,你怎么样?” 这时丁胜飞倒是颇为羡慕赵升刚才的举动,现在他也想把林晓斌抱出去,不过听到一个声音之后他停下了动作,一个令他极度讨厌的声音,“你如果乱动的话,恐怕这家伙会快一些的小命不保。”这声音里带有种种的负面情绪,包括着不屑、揶揄还有一丝讽刺。丁胜飞抬起头来,看到说话的人正是方民。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方民没有揭穿林晓斌的性别之谜,而是选择了保密。 丁胜飞虽然不完全相信方民的话,但还是停下了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惜丁胜飞虽然在意林晓斌的生死,可有人却不理会。 只见欧阳雪根本就没有理会方民的警告和丁胜飞的阻拦,伸手继续摇晃林晓斌摇摇欲坠的身体,还在继续质问:“你真的拼命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让师门的仇人逍遥法外?你的承诺当真如此廉价?”恨意随着欧阳雪的话语声不断传递出去,林晓斌却恍若未闻,只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像是以此来回答欧阳雪的质问。 “哈哈哈,终究还是我胜了。”方民大笑道,不过这笑声中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意思。 丁胜飞率先听出了不对,似乎这方民也已经受了重伤,已经外强中干,说不定只需要一个小动作就可以让方民同样万劫不复不过仍然有一些违和感,因此丁胜飞并没有贸然出手,反而蹲下身子来查看林晓斌的伤势,对他而言这才是当务之急。 而且既然方民还没有走,那么这笔账早晚能算,又何苦急于一时。 丁胜飞虽然选择沉默,可是不久后方民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让岁寒派的几人也现了一些端倪,而且欧阳雪看到方民的眼神只觉心中更加气愤。 方民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从方民的眼神中欧阳雪却看到了嘲笑,似乎在嘲讽岁寒派的人全是废物,只不过略施小计、略用武力就让你们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连对付已经重伤的我的勇气都没有。 欧阳雪头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绷断了,目眦欲裂的看向方民,举剑便要刺向方民,丁胜飞本待起身阻拦,却听到欧阳雪冷冷的喝出了“滚开”两个字,一时为她所慑,竟是没有拦住她。 可越接近方民,欧阳雪的心里也反而越没底,当初她和林晓斌曾经和方民大战,满以为这家伙已经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被这厮耍了一番,这一次的结果会不会还是这样,欧阳雪不知道。 事到如今,欧阳雪也只有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这家伙是真的受了重伤,不会有上次那样的机会的。” 可惜事与愿违,事情却没有欧阳雪想象的那般顺利,就在她的剑要碰到方民之时,忽然神智一阵迷糊,将剑抛掷到了地面上,弃剑变掌打向方民。 丁胜飞暗道不好,立刻动身上前,要挡开欧阳雪这一招,可惜吃了一步,欧阳雪的右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方民的胸膛之上 第一百零五章 伤逝 欧阳雪的一掌不但没有给方民造成伤害,反而让方民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是在欧阳雪身上吸收着什么,眼睛里渐渐恢复了一些神采。 丁胜飞见状大惊,想要将欧阳雪的手掌剥离开来,却感觉欧阳雪的手似乎粘在了方民身上一般,扯不开。 这情形让已经倒在地上的林晓斌都着急的出了声音,可惜她受伤过重说不出话来,让人听到的只是一阵“嗯、嗯”的声音,不过谁也没有听出她在说什么。 焦急的丁胜飞忽然看到随着方民和林晓斌一起出现,却落在地上的青龙剑和龙泉剑,心中大喜,立刻俯身将两柄绝世神兵抢到手中,电光火石般的斩向方民。 这一击蕴含了丁胜飞十成内力,却还是相当艰难的才将欧阳雪和方民两人分开,而且虽然砍的是方民,可是遭殃的却是欧阳雪,一只右手竟然就此断折,而且这只断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丁胜飞也因此而隐隐知道刚才方民吸收走的东西是什么了,不由勃然大怒,吼道:“贼子敢尔!”青龙、龙泉双剑含怒出击,誓要斩杀此僚,这一次若是得手,任他方民本领通天也难逃法网。 方民在心中惊道:“我命休矣!”但没有办法可想,只有闭目待死。 可是这方民当真命大,只听一道劲风吹过,待方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有个人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丁胜飞势在必得的一击,而且此人仅仅用双臂就让丁胜飞的青龙、龙泉双剑不得寸进,而且此人毫无伤。 方民大感惊异,此人武艺之高已经是他生平仅见,但这并不是重点,真正让方民感到震惊的,是这人身上的装束。黄色体恤、黑色运动库虽然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但那是在现代人的眼中,如果在大明朝出现这样的人,那解释却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人也是个穿越者。 “穿越者已经不值钱了吗?”方民心下暗忖,虽然这人现在在帮他,但是方民却根本不能确定此人是敌是友,而且怎看这人的招式怎么熟悉,似乎······刚刚那人妖用的也是相似的招式,想到此处的方民心下更是惊疑不定。 果然,听到来人的说话后方民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这位少侠且慢动手,这厮虽然罪该万死,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还望少侠暂且寄下这厮项上人头,日后再与这厮清算不迟。” 听到这话的方民心下一沉,将这第三位穿越者也记恨上了。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此刻不但没有将这人救援之德记在心上,反而还将这人列入了日后必杀的黑名单之上。 丁胜飞则更加不买帐了:“阁下若不是这奸贼一伙,还请让开道路;若还是怙恶不悛,那阁下恐怕和这奸贼不过一丘之貉,奉劝阁下还是不要惺惺作态的好。” 来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丁胜飞的话一样,继续重复着说道:“那厮现在还不能死!”还是与丁胜飞僵持着,寸步不让。 丁胜飞心下越加焦躁,暴喝道:“让开!”可那人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堵在前面,丁胜飞心道这人如此,怕是只有拼命了。 在一边躺着的林晓斌,本来在丁胜飞斩断欧阳雪的右手的时候就又要沉不住气了,可好在电光火石之间出现的人却让她松了一口气,因为来的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邵海。 看到邵海一力回护方民,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并未着急,可是丁胜飞和邵海打起来之后却又急躁了起来,焦急于自己不能开口说话的窘境,可她甫一张口,便是一口血冒了出来。 虽然今天邵海救了方民,可是已经恢复了自信的林晓斌却觉得邵海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对手罢了,纵然放虎归山又如何,林晓斌可不怕他。 可是邵海和丁胜飞的交手却让林晓斌有些苦恼,毕竟两人完全没有必要生死相搏,可苦于说不出话来,无法阻止两人。 丁胜飞全然不知林晓斌的动静,他现在把对方民的怒火尽数泄到了邵海身上,继续红了眼的杀过去。 可邵海却瞥见了林晓斌的情况,两只臂膀共同力,将丁胜飞硬生生顶开了十几步,而后冷声喝道:“你若再胡闹,那两个小姑娘都要小命不保了。” 丁胜飞原本想对邵海的说法嗤之以鼻,可是突然间邵海却停下了动作,当真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欧阳雪身边,查看着欧阳雪的伤势。 见此,丁胜飞也恢复了些许清醒。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连自己拿着青龙、龙泉双剑都难以伤他分毫,若是当真与那方民一伙,那此刻自己一方的人恐怕早已无一幸免的遭其毒手,虽然此人仍然疑窦重重,但是丁胜飞却没有再办胡搅蛮缠的事,而是准备去查看林晓斌的伤势。 可看到正在察看欧阳雪伤势的邵海,林晓斌原本已经暗淡无光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邵海感觉到了这目光,向林晓斌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询问的眼神。 邵海本想撒个谎,可是还没有说话就感到了林晓斌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什么,邵海知道这是林晓斌要求自己不要骗她。 稍微犹豫了一下,邵海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而后邵海便起身转过身去,似乎不忍看到接下来会生的事。 而后众人看到林晓斌竟然奇迹般的坐了起来,并且迅的挪动身体到了欧阳雪身边,紧紧的握住欧阳雪的手,浑身金光大作。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目瞪口呆,而后便看到欧阳雪原本苍白的脸颊出现了一丝血色,而林晓斌身上的金光却逐渐微弱。 “不!”明白了些什么的丁胜飞抢步上前,想要阻止林晓斌,却被林晓斌身上的金光弹了回来。不信邪的丁胜飞再次来到林晓斌身边,却愕然的现为时已晚,林晓斌身上散的微弱光芒已趋于熄灭,曾经写满不甘的眼神也缓缓合上,似乎了却了什么牵挂的她表情安详,却再无一丝生气。 “都是你!”原本恢复了些许理智的丁胜飞只感觉心中什么东西碎了,再次红了眼的双剑砍向邵海。 可邵海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回身抱起了林晓斌,而后退后几步,又用左臂挟住了方民高声道:“这件事非我所愿,而且天下也只有我还能救她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找不到邵海的丁胜飞心中茫然,青龙、龙泉双剑也“当啷”两声,落在了地上,丁胜飞却什么都没听到,陪着他的,只有还在昏迷中的欧阳雪,和早已对生的一切感到麻木不仁的岁寒派残存几女。 第一百零六章 于谦来访 大明正统十三年的新年对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而言是宁静的,但却缺少了喜庆的节日气氛,此刻的他心情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虽然当初邵海曾经说过他能救治林晓斌,但是丁胜飞对此显然不抱什么希望。八一?中? 文 网 在岁寒派结庐而居,虽然仍有些心痛,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若有可能,丁胜飞想能在这里待上一辈子,这股冲动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当真想如此做。谒地门的生活充满了勾心斗角,丁胜飞的身心早已疲惫。如今的生活是他以前不曾奢望过的。 在林晓斌等人消失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了门来,率先来的是欧阳雨、欧阳月两兄妹,若不是这两人的到来,恐怕欧阳雪想回家都有些困难,欧阳雪虽然在林晓斌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但是已经被斩断的右手却无法再长出来,落下了终身残疾。来到这里看到了这里的惨状后,欧阳月被吓得晕了过去,而欧阳雨则是和丁胜飞生了直接冲突,神秘人和邵海教给欧阳雨的降龙十八掌大展神威,将丁胜飞打得连连败退,幸好欧阳雪及时苏结束了这一场闹剧。随后欧阳雪便在弟妹的陪同下离开了这里。 而在欧阳雪离开后,剩余的几名岁寒派门人也选择了离开,毕竟留在这里徒然伤心,倒不如先回家收拾心情,为将来岁寒派的卷土重来保留下种子。 而第二个到这里来的人则是唐赛儿,来到这里时虽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看到这里林立的墓碑唐赛儿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乱葬岗。而从丁胜飞口中得知了岁寒派遭遇灭门、林晓斌生死未卜的情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过她还是硬撑了下来,听全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虽然唐赛儿与岁寒派之间几多恩怨,但是现在她还活着,岁寒派的人却基本上已经作古,而原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成为一片废墟,唐赛儿的心里只觉五味杂陈,但心中却绝没有一种叫做开心的滋味。 由于伤心,唐赛儿大病了一场。因此这个过年前几天的时间丁胜飞在照顾着唐赛儿。几天后唐赛儿也离开了这块伤心地,原本作为女性门派的岁寒派如今只有丁胜飞一个男人住在这里,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丁胜飞在这里宁静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正月十五这一天,又有几位不之客来到这里,专门来拜访丁胜飞。他丁胜飞虽然有些不大情愿,却也不可能将这几人拒之门外、置之不理,因为这三人中,有一位叫樊忠,有一位叫张子龙,还有一位叫于谦。 樊忠和丁胜飞素不相识,但是张子龙却是丁胜飞的故交,而如今官拜兵部侍郎的于谦,更曾经帮过他丁胜飞一个大忙,于情于理都不应拒绝。 几人分宾主落座后,丁胜飞抢先说道:“不知于大人今日造访丁胜飞与拙荆的隐居之所,不知有何贵干?”这话提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当日唐赛儿在岁寒派之时,丁胜飞毅然的选择了将林天渊与他的关系定位为夫妻,并表示林天渊若能活着回来他丁胜飞一定上门提亲,若是当真去世他也会办个冥婚,永远承认林天渊是他丁胜飞的妻子,唐赛儿对丁胜飞人品武功颇为欣赏,也许诺了这桩婚事。 虽然丁胜飞这些日子一直在隐居,但对天下大势仍然有他的看法,此刻大明朝国君信任阉人王振,大明的实力每况愈下,而反观此时的瓦剌却国力蒸蒸日上,日渐膨胀,终有一日蒙古人会再度给大明王朝一个痛击,如果没有人能力挽狂澜的话,那大明危矣。 虽然无数有识之士看出此时局势不妙,四方寻访熊罴之士戍守边疆,可是在丁胜飞看来不过是让大明王朝继续苟延残喘罢了,终有一日,时时不忘打回中原的蒙古人将再度统治这大好河山。 丁胜飞的观点虽然有些偏颇,却算不得错,此时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一族还未重新崛起,而后来满清入关蒙古人也多有出力,成为中华历史的又一转折点,验证了丁胜飞此时的判断。 丁胜飞了解于谦的来意,因此他故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打消于谦的念头,这个说法确实起到了作用,于谦原本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一直在嘴边沉吟。 张子龙只得率先接口,“丁兄,难不成以你的文韬武略,却要为了一个女人,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么?” 丁胜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子龙,张子龙顿时哑然。 而樊忠却直接多了,“姓丁的小子,你乳臭未干,何德何能能得到于大人的青睐,而且言语之中还如此无礼,待某家称称你的斤两。”说罢一拳砸了出去。 张子龙和丁胜飞相识已久,不愿出手,可樊忠却不认得丁胜飞是谁,见他如此怠慢于谦,不由怒从心起,也起了些考校丁胜飞武功的心思,丁胜飞见这一拳来势汹汹,不闪不避,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便要硬接樊忠这一招,不通武艺的于谦不知其中凶险,倒是那张子龙大喊了一声:“丁兄,手下留情,莫要轻敌。” 于谦虽然认识丁胜飞却不通武艺,樊忠虽然武功不俗但是不识丁胜飞,因此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丁胜飞知道这张子龙不会信口雌黄,他既然说出手下留情便证明樊忠并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他又说了一句莫要轻敌,便是证明这樊忠还是有两下子,若是自己太过托大的话,说不定会闹个灰头土脸。 可丁胜飞是何人?一向心高气傲,明知张子龙这句话是善意的提醒,可他仍然只是两根手指满不在乎的硬接樊忠这一招,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樊忠,原本的五成功力变为七成功力,愤怒砸下,丁胜飞虽然看出樊忠力量的变化,但依然不惧,只是两根手指硬接住了樊忠这志在必得的一击。 樊忠不可思议的看向丁胜飞,却见他仍然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暗道当真小瞧了此人。不过繁重的武功本就是遇强则强的路数,看到丁胜飞表现出的强大,不仅没有恐惧,还感到兴奋,大声道:“好,再来!”真正的出了招。另一个拳头也砸了出来,虽然丁胜飞很是自负,但也自知区区两根手指不可能接得住樊忠这双拳合击,不得已只得身形后退,闪避开这一拳,不过这一拳过后,丁胜飞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动了肝火,两人便以大开大合的招式斗到一处,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胜负,张子龙本来极为紧张,可看到这一情况却暗暗地出了一口长气,知道丁胜飞还是听了他的劝告。因为他深知,丁胜飞并不擅长大开大合的招式,自然是对樊忠手下留情的结果。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两人之间的争斗还未结束,张子龙见已经差不多了,终于选择出手,一手挡住樊忠,另一只手挡住丁胜飞,“两位都是当世人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若罢手言和。坐下来喝酒论道,下次再分个胜负如何?”又向丁胜飞传音道:“丁兄,卖小弟个面子。” 丁胜飞给了张子龙这个面子,冷静下来的樊忠也向于谦请了个罪,“于大人,在下放肆,还请于大人海涵。” 于谦本来也有心让樊忠试试丁胜飞的身手,而且根本没看出刚才二人争斗中的凶险之处,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并示意樊忠退后,而后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丁少侠不愿,我等也不好在此打扰丁少侠的清修,告辞!” 樊忠虽然悍勇,却并不傻,稍一冷静,便明白刚才的比斗中丁胜飞留了情面,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便要和张子龙随于谦一起离开。 丁胜飞忽然喊道:“且慢!” 于谦、樊忠和张子龙都回头看去,却只听丁胜飞说道:“在下改主意了。” 第一百零七章 拦路虎 丁胜飞自然不想做那朝三暮四的举动,可是就在于谦提出要离开的一刹那,丁胜飞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悸动,似乎是在出隐隐的警告,若是这次不跟这一行人离开的话,他今后定会后悔终生。 原先的丁胜飞自然不会相信这些,可是接二连三的见识过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之后丁胜飞已经不得不相信了。因此才会忽然的改变了心意。 不管丁胜飞是如何相同的,于谦和张子龙都很是高兴,不过樊忠心里却有了些戒备,毕竟此人好生无礼的拒绝于大人邀请在先,忽然之间改变态度在后,这种作为不是朝三暮四便是别有用心,无论哪一种都是十分危险的。因此樊忠对丁胜飞的到来并不欢迎,而且暗中留意着丁胜飞的举动,他在心里暗暗下誓言,“无论你这厮的面具是啥,俺老樊迟早有一天要让你露出狐狸尾巴。”如此想的樊忠一路上并没有给丁胜飞好脸色看,不是冷嘲热讽便是明争暗斗,丁胜飞懒得理会,于谦和张子龙只认为樊忠是在对丁胜飞的一些言语上的冲撞耿耿于怀,因此不以为意,只是间或劝诫樊忠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将一些小节放在心上。樊忠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几人离开岁寒派的第三天,丁胜飞终于见到了一个人,在这个人的身上丁胜飞又感到了莫名的激动,只见那人拦在了一行人的道路前方,高声喊道:“听闻于大人为了防范蒙古鞑子,在武林中四处寻找熊罴之士,在下愿以区区微薄之力,为于大人抗蒙大义略尽绵薄,不知可否?” 见到这拦在道路上的人,樊忠一脸戒备,张子龙饶有兴致的盯着,丁胜飞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每个人的反应都颇为有趣。 于谦倒是眼前一亮,微微一笑,说道:“难得小友一片赤诚报国之心,但不知小友有何见教?” “在此之前,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于大人,现在给瓦剌人的贡马的银钱降到了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另外三人还好,于谦的脸色却是变了数变,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不足十两一匹!”“那么,若是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最早半年、最迟两年后瓦剌人就该动手了,不知大人以何应之?” 于谦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感觉多日来的踌躇壮志烟消云散,慨然长叹了一声道:“尚未准备好。只有尽人事,知天命。”这些日子以来,于谦虽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如同陷入一个死胡同一样,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张子龙终于插话了,“但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事实上于谦这几日里也在和几人探讨这些问题。可惜张子龙尚在观望,丁胜飞有些心不在焉,而樊忠虽然憨直有余却是应变不足,虽然冲锋陷阵是其所长可谋略不足,不足以做那运筹帷幄之人,因此几人一直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于谦虽然有想法,可也不可能现在说出来,而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的明廷虽然实力尚存,但是被如今的帝王和权宦把持的情况下,无论多强大的实力都有可能面临着危险,一朝之内散尽资财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此时的贡马价格才会让朝中的有识之士如此忧心忡忡。而这位于大人更是不惜在武林中寻找有识之士,不过结果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愿意追随他。 不过张子龙的这句问话也让于谦重新振作了精神,满怀希望的看着眼前的人,希望此人能说出个一二。这人果然不负所望,当真开了口,说出了些想法。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那也先的身边恐怕也是聚集了不少的武林人士对抗朝廷,因此于大人在武林中寻求报国之士出点是对的。” 听到这里于谦捋须微笑,这事他早有预料。 “朝廷兵马虽然不乏熊罴之士,奈何却无智将指挥,若是被瓦剌人以骑兵克制,分而歼之,怕是有全军覆没之险。而无论如何,若是能够坚守城池,克制瓦剌的骑兵大军,让他在我大明疆土难以寸进。怕是那也先纵有万般计策,也难以施展吧。若是这次还不死心,大可用个釜底抽薪之计,让他后院起火,让这厮连哭都来不及。” “何计?”于谦忙问。 “深入草原,以攻对攻。”那人满怀自信的说了这么一句,于谦沉吟不语。 见于谦没有反应,那人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不知于大人是否知晓瓦剌人求与我大明公主和亲一事?” “竟有此事?”于谦再次动容,不过神情中写满着不信。 “不仅如此,还有人已经代表朝廷应下了这门喜事。” “怎么可能?”听到这里的于谦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忽然感觉这人阻拦道路只是为了消遣自己而已,原本被转让人说的有些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下来,“阁下当老夫是三岁小儿不成?既然阁下并无报国的诚意,那么就此别过!”扭头示意樊忠出手,让此人让开道路。 怒气冲天的于谦已经认定这人是在侮辱他一腔报国的热情,不想再和此人浪费时间,胡搅蛮缠下去,樊忠也就要出手,忽然张子龙拉住了樊忠的袖子,与丁胜飞同时大喊一声:“且慢!”于谦疑惑的看向两人,却听张子龙问道:“不知朋友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一消息?” 于谦不满的看向张子龙:“张少侠,此话从何说起?” 张子龙回道:“于大人,在下曾在一个隐秘的所在听说过这一消息,但因为兹事体大,因此未敢自专,擅自告知于大人,但此刻既然这位兄台也说出此话,那证明此事可信十之**,还请于大人恕罪。” 于谦的脸色再次变了,慌忙沉声道:“张少侠何罪之有?但不知张少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可否相信?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儿戏。” “这······”张子龙面露尴尬,摸了摸鼻子,却半晌没说出半个字来,似乎是难以启齿。 丁胜飞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此时也看出了什么,勉强打起精神,调笑道:“恐怕张兄弟是在哪个青楼得来的这个消息吧?” 听到这里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张子龙,只见张子龙面红如血,似乎是默认了,见此情形大家也都知道丁胜飞这一句戏言恐怕是一语中的了。 于谦也感到十分尴尬,但听到这么一句更加不信这个消息了,肃然道:“这种三教九流混杂之所,所得消息未免失真,还望张少侠不要被奸邪之人蒙蔽。”于谦说着,狠狠瞪了那拦路之人一眼。可那人似乎脸皮很厚,完全没有理睬于谦的眼神,还是赖在道路中间不走,大有一副你若不信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于谦终于忍受不住此人的胡闹,大喝道:“三位大侠,请这位仁兄将道路让开吧。”于谦此时已接近知天命之年,却称呼一个毛头小子为仁兄,可见是怒极的讽刺之语。 丁胜飞和张子龙有心再劝阻,可此时盛怒之下的于谦却是什么也不会听进去。万般无奈的两人也只好选择了出手。而樊忠更是压抑已久,此刻正好有个泄的机会,自然是率先冲了上去。 不过即使是以一敌三,这人仍然怡然不惧,双掌画圈迎向三人。 丁胜飞看到这一招,不自觉的双眼眯了起来,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见到这种掌法了,而且前两次都吃过这一招的大亏,忙说道:“张兄弟,这招名叫降龙十八掌,端的了得,千万莫要托大。” 张子龙自从结识丁胜飞以来,很少听这厮夸赞哪门武功,恐怕这一殊荣当年也只有赵升的参天掌法曾经得到过,不过今日这降龙十八掌也得到这么高的评价,由不得他张子龙不留心。 只见此人的掌法圆润无比,却偏偏掌风凌厉,勇不可挡,张子龙心道怪不得丁胜飞这样狂傲的人都如此推崇这掌法。 樊忠的武功恰巧也是这种刚猛无铸的路子,此时见这一招,不由得见猎心喜,直接出拳和那人拳掌相对,拳掌相撞三次后,两人各退了几步,不过那人气定神完,樊忠却是气喘吁吁,高下立判。 丁胜飞随后一记手刀劈出,可尚未接触到对方的手掌,就感觉呼吸一滞,被对方的掌风震了开来。 随后张子龙的双掌则是从一个诡异的角度从下往上袭来,意图以此奇招,逼退此人。这人却不慌不忙,将部分掌风凝聚到抵住了张子龙的掌势,而后一个转身竟是消失在了张子龙的眼前,张子龙暗道一声不好,想要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把周身真气运到背部,想要硬扛这一击,但是不想对方掌劲太过凌厉,挨了这一下的张子龙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倒在地上,以及其不雅的姿势来了个狗吃屎。 虽然张子龙很快又跳了起来,不过已然尽失的颜面却是挽回不回来了。他也只能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他奶奶的,今天碰上硬茬子,一世英名,付诸流水,让于大人和各位见笑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大话 拦路之人虽然只是和丁胜飞几人的交手时间很短暂,便力退樊忠,借掌风逼退丁胜飞,又以技巧完虐张子龙,虽然这其中有三人手下留情的缘故,也有三人自恃身份、没有围攻的原因,丁胜飞的剑没有出鞘、张子龙也没有出枪,但是在瞬息之间便将三个当时一流高手逼退,却也足以证明此人的武艺不俗,不容小觑。???? ? ?若是继续像这样打下去的话丁胜飞三人定然落败。 此时于谦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明显是因为这拦路之人的嚣张气焰。丁胜飞三人互相点了点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个人面子一类的事了。只有并肩子上将这小子打掉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过就在三人作出决定的同时,那拦路之人居然主动让出了道路,不过嘴里却没有闲着,边走边朗声道:“‘手帕蘑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原以为于大人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迂腐的糊涂蛋罢了。” 这人在吟诵的诗却是于谦当年在赴京为官前亲手所做,于谦自然知道,再加上此人离开时孤寂的背影,于谦似乎心里也感到了一种落寞,不过于谦并没有出生挽留,脸上也丝毫未动声色,只是淡淡对丁胜飞三人说道:“三位大侠,还请随下官到驿馆暂歇。” 此时却是天色将晚,到驿馆投宿也是正常之举,因此三人都没有异议。 不过丁胜飞和张子龙两人却是心下雪亮,恐怕这位于大人到驿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取邸报来读,而不管那刚刚拦路之人所说是真是假,于谦都要将这人寻来。 无他,此刻的于谦已经病急乱投医了,现在能找到一些有军事见解的人已经很少,而江湖中这样的人才少之又少,甚至可说是凤毛麟角,而刚才那人无疑便是军事方面的佼佼者,连丁胜飞和张子龙都要甘拜下风、自叹弗如。因此无论这人是否人品有亏,于谦都必然要任用此人,而刚才在半路上于谦之所以用那种态度恐怕也是要掩人耳目,将事件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不管那人的话是否属实,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事来也是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许那人还有些别有用心的目的,不过丁胜飞却并不关注。 不知为何,那人离开后,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丁胜飞又恢复了正常的头脑,因此分析出不少事情来,而张子龙那厮,恐怕更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果然,一行人在抵达驿馆后,于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人寻邸报来读,而在读完邸报后,于谦只觉得脊背凉,坐立不安,心中却是暗道:“宦竖当郭,祸国殃民,这起子混账行子不知报效国家,却如此热衷争权夺利,当真可恨!” 不过于谦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气愤,只是大声道:“丁少侠、张少侠、樊义士,倒是下官孟浪,还请三位即刻动身去寻找刚才那报信的义士,下官有大事与他相商。” 丁胜飞、张子龙对此心知肚明,不过却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而樊忠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于大人,那人如此戏弄大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已是大人格外开恩,大人如何还要折节去找回那人?” 于谦淡淡说道:“几位有所不知,那位义士实乃下官派去瓦剌的细作,适方才之所以这般情景,只是因为兹事体大,怕走漏风声而行的权宜之计,只是为的掩人耳目,有失礼之处,还望三维多多海涵。”于谦说罢,便向三人深深作了个揖,以示歉意。 樊忠三人都被于谦的举动吓到了,三人连称不敢。并连忙说道:“于大人如此折节,可是折煞我等,万万不敢。” “几位大侠帮助下官为朝廷之事尽心尽力,而下官却对三位有所欺瞒,实乃不敬,这一揖,三位大可当得。” 三人嗓音都变了,“敢不为大人、为朝廷之事尽心竭力,至死方休。” 直到三人这句话说完,于谦才缓缓回正了身子,却是眼眶微红:“我大明有如此多的仁人志士奔波,何愁中兴无望?” 这话说出来后,几人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不过樊忠是真的感动,张子龙心底也许有几分感动,而丁胜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三人答应于谦即刻动身去寻找那拦路之人,可还没等三人收拾停当,就听到了一个有些许熟悉的声音,“几位,不必来寻,林寒青来拜见于大人了。” 于谦听到这声音,顿觉大喜过望,连忙喊道:“还请林义士与诸位大侠尽快进屋一叙。” 那林寒青也没有客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于谦所在的房屋之中,说道:“不知于大人还有何事吩咐寒青?” 于谦虽然听出此人恐怕是已经窃听有些时候,而且有些打蛇随棍上的嫌疑,但于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接道:“林义士这一遭为我大明打探得如此重大的消息,已然立下大功,却不知林义士今后有何打算?” 林寒青淡淡一笑,“于大人是否还记得在下白日里的建议?” “白日的建议?”于谦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这人曾经说过的深入草原、大胆到疯狂的提议。 “在下虽不才,却颇为向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情壮志。若于大人有意,林某愿主动请缨,敢不效犬马之劳。” 于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林寒青虽然是个人才,可是这厮提出的建议却是一场豪赌,对于于谦来说,这场赌博的结果尤为重要,若胜,那带来的收益实在诱人,可如果败了呢?那他于谦就是将大明王朝推向万劫不复的千古罪人,因此,于谦在犹豫这个提议。 直到那个人又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只要于大人给在下五千兵马,在下操练半年的时间便能深入蛮荒之地,以战养战,直捣黄龙,毕竟那瓦剌人也不是铁板一块,自然有机可乘,在下自信能还于大人一个惊喜,不知于大人意下如何?” 于谦再度被这林寒青的大话惊得面色数变,而丁胜飞、张子龙、樊忠三人更是吃惊非小,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人疯了不成? 于谦双眼睁开,紧紧地盯着林寒青的双眼,想看出些什么来,却只看到了此人眼中的坚定,始终无法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 于谦再度闭上了双眼,这个艰难的抉择实在是太过难以选择,他需要思考。 不过丁胜飞却率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冷说道:“倒不知林兄要如何证明自己,更何况我大明五千将士的生命,更不能交付到一个女人手中。” 樊忠和张子龙刚刚已经让那林寒青的大话搞得摸不清头脑,此时丁胜飞又抛出这样一个新的重磅炸弹,更是让两人人仰马翻。 于谦仍然闭着双眼,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那林寒青却仿若没听到丁胜飞的话一样,只是继续追问于谦:“于大人可曾考虑清楚了?” 丁胜飞却是忍不住了,抢步欺身上前,抓住了林寒青的手,“娘子,你既然安全无恙,为何不先来寻为夫?” 那林寒青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少侠,在下与你并无交情,还望阁下的举止放尊重些。”说罢,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丁胜飞的手中抽了出去。 丁胜飞依然不依不饶,“林天渊,你到底还想装多久?” 第一百零九章 过火 于谦的双眼终于睁开了,却没有表态。??? ? 倒是樊忠和张子龙被林天渊这个名字吓了一跳,毕竟林天渊这个名字如今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不过却是声名狼藉的那种。 原本张子龙听到丁胜飞声称自己已经娶妻的时候虽然有些意外,但还并没有想到那个人的方向,原以为丁胜飞不过是和某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岁寒派弟子喜结连理,再不济也可能是丁胜飞新婚燕尔,妻子却不幸遭遇了岁寒惨变,所以丁胜飞才会显得如此颓废。 但张子龙万没想到,丁胜飞竟然和那武林中臭名昭著的魔女纠缠不清。 当日岁寒一战之后,那些莫名其妙从岁寒派失踪的峨眉派门人后来逐个在武林中冒头,大肆宣扬魔女林天渊欺师灭祖,逼死自己师傅、毁了自己门派的恶行,而那几个残存的岁寒弟子不仅没有反驳,反而在帮腔。因此,林天渊的恶名在武林中有了愈演愈烈之势。不少的武林正道中人都对林天渊这个名字深恶痛绝,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如今听到丁胜飞称呼这深入草原,打听出这样足以震动朝野消息的大英雄林寒青就是那魔女林天渊,又让张子龙怎么会相信? 那林寒青也是一脸不悦,“阁下不但侮在下是个女人,还用那魔女的名头侮辱在下,于大人,在下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可昭日月,容不得人侮辱。” 说罢,林寒青竟将上衣撕了个粉碎,露出了精赤的胸膛,看到这一情景,于谦忙劝慰林寒青,“林义士,下官并无此意。” 张子龙已经面露歉意,樊忠则是充满敌意的看向丁胜飞,“姓丁的,你如此侮辱这位林义士,到底是何居心?” 在那人撕裂上衣的时候,丁胜飞的表情呆滞了,只是一直在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随着心情的跌宕,青龙剑不由自主的出鞘,不受控制的剑气竟然将那人下半身的衣服也撕了个粉碎。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那林寒青是男是女此时倒是一目了然,不过尽管屋中都是男人,也对此事感到颇为尴尬。于谦颇为愧疚,不过丁胜飞并不是于谦的下属,因此于谦也不好作,只是低喝道:“丁少侠,你太过分了。” 不过这次林寒青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默默寻了一件衣服穿上,而后便向外走去。 于谦忙不迭的喊道:“林义士,且请留步,下官······”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只见那林寒青头也不回的说道:“于大人还要让那丁少侠继续侮辱在下不成?”而后便纵身一跃,离开了驿馆。 张子龙见于谦眼中的悔恨之意,便知于谦心意,立刻拱手说道:“于大人稍待,待某家劝那林义士回心转意。”说罢,也不等于谦回话,便也施展轻功,匆匆追了出去。 樊忠则是向丁胜飞递了个眼神,示意到院中去,丁胜飞毫不在乎的和樊忠走了出去。 樊忠终于忍不住作了:“姓丁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于大人的大事,如今更是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到底是何居心?于大人大人大量,俺姓樊的却是容不得你。今日俺便是血溅三尺,也要与你不得干休。”说罢,抡拳便向丁胜飞砸来。 丁胜飞本就被刚刚的乌龙事件搅得心头怒火大炽,此刻樊忠这么做,倒是让他的情绪有了伐些口,青龙剑还鞘,双掌迎拳,“蠢才,那些事原本就是因为你而耽误的,还不自知的埋怨某家,也好,便让丁某好好教训于你。” 两人拳来掌往,却是厮打在了一处。于谦听到院中的打斗之声,虽然有心喝止,却无法制止这两个了魔怔一般的人,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随他们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张子龙追赶林寒青,却是没有追多长时间,就看到了林寒青的背影,张子龙不由大喜,大喊了一声:“林义士。” 不过那林寒青却根本没有回应,只是脚下加快了度。 张子龙大急,干脆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追了,气沉丹田,大吼道:“林义士,半途而废,岂是英雄所为?还不听张某一言么?” 林寒青顿了一顿,却没有听张子龙说话的意思,还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过还是回了张子龙的话,“回去告诉于大人,在下与那姓丁的,绝不共存,不得干休。” “这······”张子龙有些踌躇,毕竟他清楚丁胜飞的才能,而且还颇有交情,自然不愿生这样的事,又喊了一句:“林义士,难道······此时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么?”不过这一次林寒青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作为回答,消失在了张子龙的视线中。 张子龙明白了林寒青的意思,不再追赶,只是飞也似的回去向于谦回禀此事,毕竟这样的事可不是他张子龙能够自专的。 张子龙刚走,刚刚那已经消失了踪影的林寒青便出现了,看看四下无人,便喃喃自语道:“这位兄弟,对不住了,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丁胜飞是不会死心的,迟早会让他看出端倪来,只有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忽然白光一闪,这林寒青变了个模样,赫然就是武林传说中欺师灭祖、臭名昭著的林天渊,也就是林晓斌。 现在,林晓斌重新做好了伪装,无论如何,这个身份,也要与丁胜飞一刀两断,否则不过害人害己罢了。 上一次林晓斌是追踪于谦一行人到达驿馆,这一次自然是轻车熟路,和张子龙不分先后的到达了那里。只不过张子龙在明处,而林晓斌,是在暗处。 当张子龙到达驿馆之时,便听到了厮打的声音,张子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冲进院里,看到的却是丁胜飞和樊忠两人还在继续的打斗,只不过现在两人全没了武者的气度,直如顽童打架一般撕扯在一处,你赏我一拳头,我还你一耳光。张子龙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这两人怎么说在江湖中也是有地位的人,如今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有**份。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制止这两个人的胡闹,于是张子龙暴喝了一声:“住手!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样子?”就要冲上前去,可是想要分开两人时又摸了摸鼻子,因为这厮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个人他顶多只能制止住一个,要想同时制止两人又不让他们受伤的话是完全没有可行性的。 踌躇了片刻的张子龙刚要出枪制止两人时,就现院中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一出现,场中的形势就又生了变化,丁胜飞直接忘了打斗,被樊忠揍趴在了地上,而樊忠似乎进入了忘我境界,刚才根本没有听到张子龙在说什么,只是骑到丁胜飞的脖子上,准备继续殴打此僚。,不过此刻的丁胜飞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不过那个女人只看了丁胜飞一眼就不再理会,而是饶有兴致的看向樊忠,片刻后便如同拎小鸡子一般将樊忠拎了起来,瞬间让张子龙有种瞎了狗眼的感觉,毕竟这女人身材娇小,却如此轻松地拎起了樊忠这样的八尺壮汉,这画面怎看怎么违和。 张子龙不敢再看,权当是幻觉,直接伸手把丁胜飞扶了起来,不再理会樊忠的死活。 毕竟这女人还算是帮了他们一把,该不会有心加害他们,至于樊忠的身心会被虐成什么惨样,不好意思,他张某人概不负责,而且还没心没肺的调侃丁胜飞,“丁兄,有你的,学什么不好,竟然学那顽童打架,而且竟然还打输了,亏你还是谒地门少掌门,你丢不丢人呐?” 可这时张子龙才现丁胜飞根本没有反应,眼神还凝结了,顺着丁胜飞的眼神望去,正是那奇怪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章 于谦失踪 见到丁胜飞的情况,张子龙的表情有些凝重了。? ?? ? 丁胜飞是何如人也?向来眼高于顶,就算泰山崩于眼前都会面不改色,这一次也是张子龙平生第一次见丁胜飞如此失态。 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丁兄为何见她后如此失仪?难道那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魔女林天渊?如是这样,那这魔女跟着我们到底有何目的?会否对于大人不利?丁兄是她的丈夫,她不会谋杀亲夫吧?张子龙心思电转,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但又感觉千头万绪,一时间梳理不出思路。 不过这时听到“咚”的一声,张子龙忙回头看去,却见是樊忠被那女人扔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过身体上的受创还是小事,此刻恐怕樊忠心理上也是大受打击,此番他丢了如许多的颜面,脸色憋得绛紫,偏偏此刻浑身还用不出半点力气来,连泄都泄不出。 张子龙也不似刚才那般无动于衷了,冷冷的质问那女人,“妖女,你如此行径,到底是何居心?” “呵,还不算笨,还知道我是妖女,”林晓斌哂笑了一声,“不过你又能怎样,现在形式比人强,你们几个废物不会真的以为凭你们就能帮助于谦与那蒙古鞑子抗衡吧,真真可笑。” 丁胜飞仍然魂不守舍,张子龙和樊忠却被林晓斌气得不轻,张子龙作为现场唯一还剩下战斗力的人,当即挺枪而出,“妖女,士可杀,不可辱。张某虽不才,却也知十室之内必有忠邑。奈何你欺人太甚,你这不忠不孝之徒一再辱及我等,你何德何能?” “就凭你们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认为自己是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不过是自欺欺人,于国于民无益。而且你们不需要保护那位于大人吗?”林晓斌一边躲着张子龙的枪一边还口,却不见喘息,显然武功又有所精进。 这话一说,本来失魂落魄的丁胜飞打了个寒颤,张子龙也慌忙收了枪,樊忠也忘记了刚刚的耻辱,三人疾奔向于谦的屋内,却现人去屋空,于谦不知所踪。三人瞬间感到周身遍布冷汗,丁胜飞和樊忠更是羞愧难当,若不是他们两人疏于职守,只顾着意气之争的话,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幸好张子龙还算冷静,他深知现在不是追究任何人责任的时候,尽力去寻回于大人才是重点。 “丁兄,樊义士,烦请二位在房中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小弟去去就来。”留下这么一句话,张子龙飞的走出门外,找到还在院中等着看好戏的林晓斌,“姑娘,于大人到底是被何人劫走,烦请告知。” 虽然心中怀疑九成九是林晓斌做的好事,可此时形势比人强,张子龙也不得不勉强自己放低姿态,希望能从林晓斌嘴里得知些什么,不过张子龙终究还是失望了。 林晓斌只是戏谑的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哎呦,刚才不是魔女、妖女的叫得挺欢吗?现在怎么改口了?” 张子龙见此心中就有些气恼,但还是耐下性子,“姑娘,若刚才在下言语间有所冒犯,在下这厢赔礼,还望姑娘大人大量,宽宥在下。但绑架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还望姑娘早日让贵友放了于大人,不要误人自误。”话说到后来,威胁之意渐浓。 林晓斌笑了,却是被张子龙气乐的,“蠢才,你以为你家于大人是被姑奶奶绑架的吗?当真不知所谓,姑奶奶只说一句,你家于大人的身份,姑奶奶才不稀罕。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说罢,林晓斌也没了看戏的心情,似乎才想起自己是最大的嫌疑人,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你们这帮糊涂蛋认准了姑奶奶就是元凶,非要将这脏水泼到姑奶奶身上不可,现在还是跑路要紧,风紧,扯乎啊。” 张子龙见状大惊,忙追了过去,心说若是让你跑了,恐怕这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可就断了,忙大喝道:“哪里走!”林晓斌见张子龙追了上来,似乎真的有所顾忌,走的路线也出现了偏差,忽东忽西,忽南忽北,似乎是故意想要以此摆脱张子龙,怕张子龙靠追踪她而找到大本营一般,绕得张子龙头脑涨,险些就跟丢了。不过这也坐实了张子龙的猜想,于是张子龙更加快了脚步,但林晓斌偏偏滑溜得如同泥鳅一般,往往在张子龙即将追上的间不容之际躲闪开去,张子龙的心中渐渐急躁,保证不了冷静的头脑,一门心思的和林晓斌兜起圈子来。 不过兜了两圈后,看到眼前仍旧熟悉的建筑物,张子龙脑袋清醒了一点,心中大叫:“不好,上了这妖女的恶当了。这妖女分明是在拖延时间。若是再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话,恐怕于大人凶多吉少。如今却是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先擒下这妖女才是正理。” 张子龙心下计议已定,当即继续装作气急败坏的模样跟紧林晓斌,手上却是做起了小动作。 而这一切林晓斌并不知晓,还在那里戏谑着张子龙,浑不知自己今日霉运当头,忽听得而后恶风不善,金声不绝,忙身子左转右侧,想要躲避开来,可躲过了前两批的暗器,却没能躲过最后一样物事,后背被砸了个正着,顿觉几百斤的重力与自己的脊背生了剧烈碰撞,若不是内功护体的话恐怕这一下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饶是如此,还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喉咙,林晓斌暗叫不好,忙硬生生将这口鲜血顶了回去,不过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待再往前赶,却感觉后背大椎穴一麻,显然是张子龙觑得机会,制住了自己。 林晓斌脸上戏谑的笑容渐散,只剩下一张苦脸。 张子龙也不再去看林晓斌表情如何,只是将林晓斌仰面朝天的往肩上一扛,收拾了自己的武器,随即大步流星的往驿馆走去。 林晓斌只觉得身体一横,随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后林晓斌便看到了令自己倒了大霉的罪魁祸,却是一杆枪。原来张子龙先是丢出去数枚石子,而后又是几枚飞镖,最后却是将兵器都当做暗器丢了出来,却是这杆枪建了奇功。 被擒后,林晓斌做了一件事,一件很丢人的事,那就是大喊:“救命啊!有人强抢良家少女了。” 此时已将近深夜时分,多数人家已经入睡,而此时女子地位低下,深更半夜还出门的女子自然算不得什么良家女子,更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因此林晓斌这一喊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见这招没用,林晓斌又开始扯着嗓子骂起了张子龙:“小子,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竟然暗算你家姑奶奶,有种的将你家姑奶奶放下来,再战三百回合,你家姑奶奶定让你······” 话没说完,却是戛然而止,伴随着的却是张子龙说出的两个字,“好吵!”却原来张子龙又点了林晓斌的哑穴,这次世界清净了。 回到驿馆,丁胜飞和樊忠两人却又不见了,不过张子龙却现一张字条,字迹有些潦草,应当是丁胜飞在仓促之间留下的,让张子龙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张子龙出门去追踪林晓斌之后不久,本来有些失魂落魄的丁胜飞好似想通了什么,精神一振,想要出去将张子龙劝回来,却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的樊忠拦住了,“姓丁的,如今于大人生死未卜,你不在这里找线索,要去干什么?”言下之意,却是对丁胜飞的怀疑之情更浓了。 丁胜飞虽然有心不理睬樊忠,但终究没有保护好于谦,心中有愧,终究还是回了一句话:“那想必阁下现在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话中却是带刺,讥讽之意明显。 樊忠能从丁胜飞的言谈和语气中感觉到不善,但他确实还没能现什么,再次涨红了脸,不甘心的说道:“未曾找到!”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小声的嘟囔,“那又怎样,俺老樊迟早能找到线索,找出于大人来。”话虽如此说,但樊忠毕竟是个粗人,更擅长的是冲锋陷阵,这种需要着眼细微处的事,非其所长,因此完全是指望不上的。 丁胜飞也不再听樊忠的话,只是蹲下身体来仔细的辨认地上的脚印,刚刚这屋里除了于谦之外,确实曾经来过外人,而且从浅浅的脚印来看,这位不之客武艺奇高。不知为什么,屋里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于谦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断不至如此不济,倒似是于谦心甘情愿和那人一同离开一般。 而且最最奇怪的一点是,完全找不到于谦和那人出去的痕迹。 丁胜飞心中疑窦丛生,又开始关注房屋结构,这间屋子是驿馆的里间,窗户和天花板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即使没有出去的痕迹,也应该有人进来过,而如果那人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虽然那时樊忠和丁胜飞两人激战正酣,但两人也不是摆设。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丁胜飞走到一面墙附近,虽然墙体光滑,严丝合缝,却多少有些违和,双手轻轻一推,这面墙顿时应声而倒。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战方民 樊忠见丁胜飞如此轻易就将一堵墙推到了,心中对于丁胜飞的疑忌更深,警惕的看着丁胜飞,却没有想到其他的什么,只是觉得丁胜飞此刻终于凶相毕露,要对自己出手,因此随时提防着丁胜飞忽然难。 丁胜飞却完全没有在意樊忠的表情,只是拔出了一把剑,但并不是他惯用的青龙剑,而是尚未归还赵升的龙泉剑。 樊忠见丁胜飞连剑都亮了出来,自然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心道:“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俺老樊就算敌不过这妖人,终归也能从他身上撕下几斤肉来,倒也不忘了这一腔热血。”打定主意,樊忠连忙喊道:“兀那姓丁的贼子,你现在奸谋败露,想杀俺老樊灭口么?嘿,却是没有这般容易。”声到拳到,两圈千钧之力硬生生砸向丁胜飞,不料这势大力沉的双拳却是扑了个空,樊忠大感诧异,但双拳覆水难收,却是砸到了地上,凿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坑,不过双拳却也血肉模糊,毕竟**凡胎,却是没有能与天地抗衡之力。 樊忠心中不解,刚刚他认为丁胜飞暴露了目的,必定杀人灭口,此刻趁着丁胜飞还未来得及转身之际先来上一拳,说不定能先重创于他,到时自己便掌握了主动。即便失手,大不了同归于尽,倒也光荣得紧。 可是丁胜飞根本没有像樊忠所想的那样转身,只是手持龙泉,只管往前走去,樊忠喊话的声音虽大,却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直到听到身后一声巨大的异常动静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樊忠的狼狈样,只是暗骂了一声“蠢才!”便不再理会。 樊忠见丁胜飞如此坦然,浑不像自己想象,也只得道自己多心,暗骂了一声晦气,便要跟上丁胜飞。可这时候丁胜飞偏偏又停了下来,不知丁胜飞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樊忠再次戒备起来,不过这次樊忠学乖了,只是在原地静观其变,却听丁胜飞没好气的说道:“蠢才,寻纸笔过来。” 樊忠这才明白,丁胜飞定是现了什么,要出去追寻,却又怕张子龙回来后找不到他们,要留下书信。 不过樊忠有些赌气,只送了丁胜飞两个字,“请便!”言下之意,却是他才不会管丁胜飞的闲事。 丁胜飞本来也并没有指望樊忠怎样,只是淡淡嘲讽了一句:“双手流血,倒也不适宜拿纸,怕是要将纸染红了呢。”便自行寻得纸笔,留下几句话,便和樊忠一道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那面墙复原,似乎还不想把此事闹大。 张子龙读完了丁胜飞的信,然后便蛮有兴致的上下打量林晓斌,林晓斌被看得心里毛,却苦于哑穴被点,不能说话,只能以眼神示意出“看什么”的意思? 张子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只是想仔细看看,能让谒地门少掌门如此失魂落魄的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罢了!”林晓斌听到这话,用眼神狠狠地剜着张子龙,似乎又在说,“那现在看清楚了?”这愤怒的样子却像是张子龙欠了她几万两银子几年不还似的。 “别这么看着本人,本人可不是丁胜飞,能让你呼来喝去的。” 听到这话,林晓斌更是气得浑身哆嗦,见这情状张子龙倒是有些于心不忍,相信丁胜飞在信中为林天渊所做的辩解了。 不过他可不想解开这女人的穴道,否则天知道会生什么事。 不过看样子丁胜飞和樊忠去的地方似乎也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张子龙倒是很想去帮忙,不过如果丁胜飞和樊忠无功而返的话,那林天渊这魔女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因此他绝不会放了林天渊,可是如果把林天渊放在驿馆也是诸多不妥。 最后,张子龙还是在林晓斌身上补了一指,又将人扛了起来,学着刚刚丁胜飞的做法推开那面墙又复原后离开,也不管此时又被他扛在肩上的林晓斌脸色有多么难看。 顺着丁胜飞留下的线索行路还未过半,张子龙忽然感觉有些异样,忙想再给林晓斌补上一指,可为时已晚,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却是让林晓斌挣脱了他的钳制,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张子龙见状如临大敌,忙做好再与林晓斌大战一场的准备,毕竟刚才的羞辱已经足以让林晓斌不放过他了。不过林晓斌此刻只求脱身,自然不会和张子龙扯皮,只是飞逃离现场,并大声喊道:“小子,今日之仇,你家姑奶奶记下了,早晚让你十倍奉还,不要妄想再用你那废铜烂铁抓住姑奶奶,本姑奶奶不会第二次上当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手已经抚摸到枪柄的张子龙颓然的放下了手,放弃了再次抓住眼前这个魔女的想法,继续追赶樊忠和丁胜飞两人。 “呼······”摆脱了张子龙的林晓斌也是喘了一口长气,却和张子龙向一个方向走去。 当张子龙找到丁胜飞指引方向的终点时,揉了揉眼睛,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因为他看到了三个大字。 “群芳楼。” 张子龙自然知道这群芳楼是个什么地方,但那群人将于大人绑架到这烟花之地是几个意思,张子龙也是一头雾水。 中风凌乱的张子龙走进来,看到的却没有平日的莺莺燕燕,迎来送往,那便是说丁樊两人已经和对手交上手了,但是情况如何,还要亲眼看见才能做判断。 张子龙迅走到大厅里,就看到了正在交手的两伙人,另外一人不认识,可是正在和对方交手的正是丁樊两人。 虽然完全不认识这对手,却不妨碍张子龙对其实力的高度评价,双方之间的战斗可称碾压,不过却是对手单方面的碾压,丁樊两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是苦苦支撑。而对方似乎只是在戏耍这两人,游刃有余。 而且最最麻烦的,似乎是丁胜飞多少有些失去了理智,竟然打红了眼,让张子龙再次感受到一点刺激。 “到底怎么了?”张子龙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脑虽然飞运转,却还是不知所以然,眼睛余光却瞥到于谦正站在敌方身后,一脸焦急的样子。 张子龙心中大喜,忙向于谦的方向掠去,可张子龙还是低估了对手,只见那人嘿嘿一笑,“朋友,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先过两招呢?”一团剑光将张子龙也笼罩在其中,张子龙也只有奋力还击。本来就已经打得火热的现场更加混乱。 在这一片大乱中,一个女声突兀的出现了:“姓方的,你欠姑奶奶的东西,如今却是该还了吧?” 张子龙这时才知道对手姓方,却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回头一看,顿时满脸晦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晓斌。 姓方的人看到这女人犹如吃了几百只苍蝇一般难受,脸部的肌肉都扭曲了,“死人妖,你竟然还有脸过来,不要以为那点破事是你找咱家报复的理由,咱家弄死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取死之道,怪不到咱家的头上。” 没错,正在和张子龙三人交战的,正是方民。 “那我师傅呢?”林晓斌的声音已不带任何感情,犹如九天魔神一般。 “她是自杀的,何况她教出你这个人妖,更是该死。”方民在应付张子龙山三人同时还能开口说话,却也着实不易。 林晓斌似乎不想将报仇一事假手于人,喊道:“几位,还请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丁胜飞自从林晓斌出现就恢复了一些理智,头脑清醒的状态下自然不会犯浑,张子龙和樊忠更是与对方没什么深仇大恨。巴不得有人接下对手的攻势,好优先去救回于大人。 丁胜飞虽然有些不愿林晓斌涉险,但却听到了林晓斌柔声说道:“丁兄,还请不要插手。” 听到林晓斌软语相求对丁胜飞来说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丁胜飞心神为之一荡,也收了手。 这次方民倒是表现得当真君子,在三人收手之后也不再进攻,而后便看向林晓斌:“死人妖,终于忍不住要用你的降龙十八掌再和咱家一分高下了?” 丁胜飞听闻降龙十八掌五个字顿感惊愕,向林晓斌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晓斌摇了摇头,“拖了阁下的福,如今我却是明白了一件事,天下武学,本无高下之分,只有二流的武者,却没有二流的武功,现在就让你尝尝我岁寒派创派祖师的翠竹剑法。” 方民听到林晓斌竟然要舍去降龙十八掌不用,不禁大喜,心中暗道,“你若是还用你那降龙十八掌,说不得咱家还有些忌惮,但如今你自己找死不用这一招,却是怪不得咱家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境 冰梅心法、苍松掌法、翠竹剑法本是岁寒派创派掌门毕生心血,本取“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之意,每一门武功都透露着不屈二字。 寒梅傲霜斗雪、苍松坚毅不拔、翠竹挺拔多姿,都有其独到之处,只可惜当年为抗金一事,岁寒派门人付出良多,十不存一,重建门派后弟子又多不肖,以至于这几门绝技如今却沦落到其他门派不屑一顾的下场 如果想要将这几门武功练到极致,非要意存高雅之人不可,林晓斌虽然谈不上什么义存高雅,却因为多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也让她误打误撞的悟到了这几门神功的真谛。 仿佛置身于一片竹林中的方民,虽明知这是对方剑意带来的幻境,但仍然忍不住想要身临其境,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这个时候,什么报仇雪恨、什么奇耻大辱、什么费尽心机、什么世态炎凉、什么人情冷暖都在这一霎那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陪伴他的,只有这苍翠的绿竹、中通外直,让他也几乎进入了美好的梦靥中。 可这幻境毕竟不是真实的,一样东西的缺失还是让方民反应了过来,原本生机盎然的竹林忽然狂风大作,沙飞石走,颇有风雪袭来之势,却是两人的剑意搅到了一起,就要看谁挺得过谁。 这当口方民也不忘开口讽刺:“哼,死人妖,这功夫倒是有趣得紧,可惜你还是功亏一篑,你和咱家本就是一路人。” 林晓彬没有回答,岁寒三友虽然都有屹立风雪的气势,但以林晓斌此刻的半吊子水平,却也未必支撑很长时间,因此自然不会无谓的浪费体力,与方民做什么口舌之争。 见林晓斌并不回答,方民大感无趣,随意一瞥间,却看到张子龙和樊忠已经快走到于谦身边了,又对那两人喊道:“两位,不要白费心机了,你们那位于大人,却是不会和你们走的。” 既然林晓斌不回话,现在又有些无聊,这两人的行为却让他有了嘴上消遣的新目标。 张子龙暂且把这句话当作谎话来听,丁胜飞若有所悟,樊忠更是不理睬。 于谦却相当配合,见到张子龙和樊忠的小动作之后,开口说道:“几位义士,这位方大侠本是下官故交,绝不会加害下官,今日此来,是为了了却一些陈年旧账,还请几位不要插手。”于谦虽然不会武艺,在这阵仗中却并不畏惧,而且说出的话语是那样斩钉截铁。 张子龙和樊忠的脚步都是一滞,没有半句异议的退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方民和林晓斌的打斗。 现在双方意境已出,但这样的境界丁胜飞也没能看懂,只是大家都隐隐觉得,双方应该到了比拼内力的时候了。 不过当然,这是指在没有意外生的情况下。 人生中总是充满着意外的,此时林晓斌的头脑中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是杜静妍的冷嘲热讽,“敢在剑意中操控风,这家伙当真是不知所谓,自寻死路。” “晓侠,你有办法?”林晓斌惊喜的说道。 “放心,交给我好了。” 徐晓侠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现场亲自出手,不过他只需要告诉林晓斌几句话就够了。 “风者,无色无相,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若有人妄想操控,必将遭受反噬,自食恶果。” 虽然话不长,但林晓斌已经听出了克制方民剑意的关键所在,虽然风雪交加这一招对她的翠竹剑法确实有效,但方民自作聪明,经妄想操控自由之风,当真是自寻死路。很快,风向变了,虽然风雪还在压制翠竹的傲骨,可是翠竹却仍然苍翠欲滴,可林晓斌在剑意中早已和翠竹融为了一体,这风向的变化对她影响不大,但是方民就不同了,他用剑意将自己伪装成了魔法师,在恣意的呼风唤雪,风力一反噬这伪装的便遭了殃,冰风转变成了龙卷风,而这龙卷风似乎是有针对性的,要卷走的唯一东西,就是伪装成魔法师的方民。 方民被这龙卷风卷得越飞越高,颇有些上得去,下不来之势,方民此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的话,就不应该在这剑意中做这种文章,老老实实的和对手比拼内力反而是最稳妥的办法,那样反而会赢。“这一次当真是在劫难逃,说不得咱家的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方民感到一阵恐慌,二十年前曾经的受辱之痛、几天前在邵海手里生杀予夺的切肤之恐一齐涌上了心头。 在丁胜飞、张子龙、樊忠看来,方民气散神完,冷汗直流,却是即将恶贯满盈,不由得喜上心头,但是于谦面露忧色。 林晓斌也感到了这一点,在心中默念,“师傅,徒儿为你报仇了,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您等着,待徒儿杀死这恶贼之后,立刻自绝去向您老人家赔罪。” 眼见大仇即将得报,林晓斌的心中竟萌生了死志。 “别这样。”察觉到不对的徐晓侠连忙从对风的感悟中脱离出来,希望唤回林晓斌的神志,但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哼,果然,每次都要惹出点事来要老娘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杜静妍的声音让徐晓侠终于松了一口气。 “喂,白痴,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想死,嘿嘿,没这么便宜。” 杜静妍说的虽然都是废话,但对林晓斌而言却不啻晴天霹雳,也不知这些时日杜静妍到底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竟让林晓斌变得如此没有原则,甚至丧失了赴死的勇气,倒也当真叫人颇费思量。 但即使林晓斌脑海中闪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方民也还是无从躲避林晓斌的意境,毕竟这是方民自己陷入了怪圈,自然只能继续垂死挣扎。 不过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事生了,又一个人加入了战局,迫得林晓斌不得不放弃了现在报仇雪恨的诱人想法。而看这个人的相貌,赫然便是那林寒青。 虽然隐隐觉得林寒青和林天渊应当是不同的两个人,但仍然隐隐有些怀疑,但如今看到一起出现的两个人,丁胜飞还是觉得不真实,连青龙剑掉落在地上都未曾察觉。 张子龙皱了皱眉头,这林寒青今日出现了三次,但没一次出现都没伴随着什么好事,而且此人的行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难以分清是敌是友,也只好暂且做好戒备了。 “怎么,你想阻止姑奶奶咬了这厮的性命不成?” 林晓斌眼神如刀的紧盯着林寒青,似乎想要这厮给出一个解释,而方民也终于得到喘息,也无暇去看是何人帮助他,只是一心想要赶快离开现场。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以前完全没放在眼里的对手使出这么一招来竟是如此无可匹敌,再想到对策之前方民打定主意绝不招惹这个家伙,可是事与愿违,转眼间救星又变了煞星,那林寒青只是轻轻拍出一掌,方民就无法躲避,中了这一掌后瞬间便定在了原地。 没错,并不是一指,而是一掌,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单单这一手,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对林寒青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而后林寒青朗声向于谦说道:“于大人,您欠这厮的一条命,在下替您还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提 于谦之所以会毫不反抗的被方民抓到此等风月之地来,自然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说来也很简单,十年前方民曾在长生教的人手中救过于谦一次,二年前于夫人病危,也是方民从鬼门关将于夫人拉了回来,两条人命,这恩情不可谓不大。 不过方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暴露以后,于谦感到痛心疾,却仍然坚持想将方民捉拿归案,绳之以法,在此之前,于谦一定要将欠方民的这份恩情归还于他,否则的话,于谦会觉得良心不安,因此方民到来的时候,于谦没有惊动其他人,想要自己和方民把这些年来的恩情债算清楚。 可没想到这意外相逢的林寒青,却似乎对两人间生的秘辛颇为清楚,进来的目的似乎就是帮助于谦了结这段因果,不管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至少此时却解决了于谦心中最大的软肋,使于谦不再受方民恩情的挟制, 方民兀自嘴硬,“那又怎样?咱家救过他一家两条人命,如今你让那人妖饶过咱家一条性命便算两清,天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当真当咱家如此好打吗?” 林寒青也并不着急,只是反驳了一句,“那当初在岁寒派我师兄饶你一条狗命那件事又该如何计算?” “你······你胡说,”方民有些心虚的说道。 “说实话,不然的话,真当大爷的降龙十八掌是吃素的不成?”林寒青再进来后的表现不温不火,颇具君子之风,方民感到自己抓住了机会,可以像对付于谦那样对付林寒青,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但万没料到判断失误,这林寒青倒是个油盐不进的人物,当真难对付得紧。 对这样的货色,方民也不得不认栽,“好,今日咱家这条性命算是栽在你这小白脸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方民也知道虽然林寒青让林晓斌放过了他,但是却没说林寒青自己会放过他,干脆黑着脸耍起了光棍。 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是一双眼睛仍在来回乱转,想着脱身之法,看得出根本就不甘心失败,刚才的话与其说是说给林寒青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于谦听的。 果然,于谦这位君子开了金口,“林义士,还请给下官一个薄面,手下留情,让这位方······大侠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旁人的话林寒青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但于谦的面子林寒青却不得不给,当下又向于谦说道:“于大人的面子在下自然不敢不给,可是于大人还要三思,放虎归山,遗祸无穷啊。” 于谦坚定的点了点头,“宁人负我,毋我负人,他年若是当真沙场相见,胜负犹未可知。今后你我两不相欠,还望方大侠好自为之,若是良知未泯,还愿将功赎罪,于某人必定倒履以迎。”最后一句话是对方民说的,而且连下官两字都不说,可见对方民抱有的莫大期望。 林寒青在听到于谦的慷慨陈词之后,就很痛快地解除了方民身上的禁锢。方民也并没有马上离开,直到听完于谦所说的话之后,方民才开始挪动脚步。 方民走出的每一步都颇为沉重,每一步都代表着天与地的距离,被此时的气氛感染,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来,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心里清楚,一旦离开此地之后,他日与于谦是敌非友,来日相见,却必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有一刹那,方民甚至有了种就这样归降于谦倒也不错的想法。不过这股冲动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终于,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方民憋出了一句话:“于······大人,小心峨眉派、无敌门、长生教、谒地门还有参天门的人。”给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方民离开了。 见方民终于出去了,林晓斌不悦的说道:“林寒青,刚刚姑奶奶是给你面子才放过此人一次,如今阁下不能再阻止姑奶奶报仇了吧?” “请便。”林寒青淡淡的给出了两个字。 而后林晓斌便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林寒青摇了摇头,大声说了一句:“于大人,寒青暂且告退,”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丁胜飞本也想追出去,但是却被樊忠挡在了门口,刚刚方民的话樊忠听得清清楚楚,因此极度怀疑的盯视着丁胜飞,作为谒地门的少掌门,丁胜飞怎可能置身事外? 幸好张子龙较为了解丁胜飞,知道以他心性,应该不屑于做那细作之事,因此率先帮助丁胜飞辩解:“大人虽然那方······大侠要大人小心谒地门之人,而丁兄却是谒地门少掌门,但他与谒地门其他人有所不同,张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丁兄不会做出那等下作之事。还望大人明鉴!何况天下即将大乱之际,也万不能以一言之故而寒了天下义士之心啊。”说罢,竟是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于谦回过神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张子龙近前,将他拉起来,“张少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下官从未怀疑丁少侠的一腔忠血,只是对近日生之事颇有疑惑,因此一时失神罢了。何况那方大侠今后与我等是敌非友,所述之言虽不可不信,但亦不可全信。还请张少侠宽心。” 安抚完张子龙,于谦又对于丁胜飞说道:“还请劳烦丁少侠将林义士寻回此处,下官在此静候佳音。” 于谦早就现了丁胜飞的魂不守舍,不过苦于不知根源,如今看到了林寒青与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天渊,于谦多少有些明白了丁胜飞的心思。 今日之事林天渊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此刻于谦与其说是让丁胜飞去寻找林寒青,倒不如说是让他去寻林天渊,若是丁胜飞能斩断心中情愫,那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丁胜飞仍陷于感情之中不可自拔,那于谦也不愿在丁胜飞身上浪费时间了,毕竟这沙场之事最忌讳的便是掺杂进儿女情长,孰轻孰重,于谦希望丁胜飞自己能够想清楚。 不过丁胜飞此刻已然方寸大乱,完全没有体会到于谦的用意,忙深深做了个揖,说道:“多谢于大人”,便追了出去。 于谦黯然的叹了口气,心说恐怕今后此子是指望不上了,来回踱了几步,心中越急躁。正当于谦认为丁胜飞不会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丁胜飞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正是林寒青。 于谦大喜过望,倒是丁胜飞似乎遇上了什么不如意的事,一张脸冷似寒霜。 还没等林寒青开口说话,于谦抢先道:“今日之事多谢林义士,不知下官能为林义士做些什么?”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虽然施恩不图报是江湖中人的规矩,但是于谦却不想如此,因为欠下的人情债实在难还,一直欠着人情有如芒刺在背,于谦已经体会过一次,不想再体会了。 林寒青微微一笑,“于大人此言可做得数?” “自然做得,不过下官是不会做出有违大明律例之事来的。”似乎想起了什么,于谦又说了半句似乎是画蛇添足的话。 林寒青不急不躁的说道:“如此,还请于大人准许在下与这位胜飞兄共赴草原,实现在下之计。”还是要求实现他的深入草原之计。 于谦有些不悦,但是话即出口,自然不好反悔,来回又踱了几次步,忽然停了下来:“便依林义士所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意外搅局 丁胜飞为何面沉似水,原来在丁胜飞出去追寻林天渊之时,恰好看到林天渊与林寒青二人拥抱作别,丁胜飞本拟唐赛儿已经应允了这门婚事,容不得林天渊不答应,谁曾想半路杀出个林寒青,对他顶设为那个飞从不假以辞色的林天渊竟然在另外一个男人怀中展露出如此幸福的笑容。八 一?中??文网 ? 丁胜飞只觉得自己的新被深深的刺痛了,高傲如丁胜飞怎会接受这一行为,干脆直接走上前去,大声喝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如此做成何体统?” “丁兄倒是真有闲情逸致,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林晓斌戏谑道。 丁胜飞根本没有理会,要去抓“林天渊”的手,“天渊,是不是这混账行子迷惑于你,让你试了本心,娘子莫怕,和相公回去吧。”语调接近哀求。 “林天渊”只是撇了撇嘴,哂笑了出来,“丁兄,我又何时成了你的娘子?还请你放尊重些。”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外婆已经答应将你许配于我,你林天渊自然便是我丁胜飞的妻子,无论碧落黄泉。”丁胜飞自信的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天渊”不屑道,“也便是欺侮那无知的小儿女罢了,对我等江湖儿女却是不值一提。” 丁胜飞大急,“林天渊,今日你走也要走,不走也得走。” “阁下当在下是空气不成?”“林寒青”终于话了。 丁胜飞的愤怒也终于有了宣泄口,傲然说道:“在下与娘子叙旧,与闲杂人等并不相干,还请勿自作多情。” “哼,我很想知道,林天渊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丁胜飞顾左右而言他,“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在下的底线,莫非当在下怕了你不成?” 丁胜飞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此番青龙剑出鞘,却是不见血不归了。 “哼,好胆,够胆就放马过来吧。” 丁胜飞虽然见到这林寒青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招式,也见到这厮曾经将完虐自己的方民轻易吊打,但是天性不服输的丁胜飞又怎会害怕,干脆直接挺剑而上,而且一出手就是剑意,结合了滚龙刀法与青龙剑法的双龙剑意,却是刚刚目睹林晓斌与方民一战有感而,激出来的剑意。 林寒青虽然夸下了海口,但面对如此认真的丁胜飞却也并不怠慢,见到双龙向自己袭来,直接纵身一跃,左手用出了一招或跃在渊,右手却用出了另一招履霜冰至,分别袭向双龙,丁胜飞虽然识得这招应当是降龙十八掌,但是却还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觉,却还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如果狄大鹏在现场的话,却必定会使得这一招,因为这一招正是林晓斌传授他的绝技“左右互博术”,可是这林寒青却为什么会此一招呢? 因为现在的林寒青不是别人,正是林晓斌。 这一晚上的人员变动确实有些混乱,在林晓斌以“林天渊”的面目出现时,“林寒青”其实是另有旁人假扮的,而这位假扮之人一直旁观者清,很清楚又很熟悉林晓斌、赵升、丁胜飞、方民等人之间的纠葛,又利用了于谦等人对林寒青这个人物的不熟悉,因此一举假扮相当成功。 放过方民一马这件事是在林晓斌了解了方民与于谦的恩怨纠葛之后做出的安排,刚刚方民走后林晓斌立刻就追出去自然是互换身份前掩人耳目的举动。 恰巧在这时,林晓斌感觉到丁胜飞追了出来,心中灵机一动,想到了让丁胜飞死心的办法,求那假扮之人再假扮一次“林天渊”,便生了丁胜飞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闲话少叙,回到正题。丁胜飞还在与林晓斌争锋,在双龙刚刚接触到林晓斌的掌力时竟然产生了退缩之意,畏惧不前。 丁胜飞心中大急,再次催动剑气,心中却是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我这剑法叫做双龙剑意,那厮的掌法却唤作降龙十八掌,原以为这掌法只是个叫法,却原来当真有降龙之力,这一阵姓丁的却是栽了。” 林晓斌虽想要打击一下丁胜飞,不过还不想做得太过分,见丁胜飞表情颓然,知道丁胜飞已经心存颓丧之意,自然不会过分想逼,随即便将掌力剑意都推向了另一侧,哈哈大笑着说道:“丁兄武艺果然不凡,这一局不若便算作打和如何?” 丁胜飞极度想反驳,奈何形式比人强,对手又十足的给自己留了面子,若是再行纠缠,显得不知好歹;若是就此放弃,却又心有不甘。 丁胜飞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无巧不成书,便在丁胜飞拿捏不定之际,又一位英雄出现,却是这个人的到来成为压垮丁胜飞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丁胜飞放下所谓的夺妻之恨,伤心不已。 来的这个人就是参天弃徒赵升。 乍一看到赵升,丁胜飞还揉了揉眼睛,疑心是不是因为夜太深没有休息,双眼惺忪的缘故,否则怎么会看到赵升? 在丁胜飞看来,当初赵升既然救了那司徒凝霜,那此刻两人应当是如胶似漆、双宿双飞、隐遁江湖、不问世事了才对,即使偶尔行走江湖,也应该是两人一起出现,可如今的赵升却是茕茕孑立、孑然一身,接着月色看来,还有些沧桑之感,却好像是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赵升虽然也看到了丁胜飞,但只是向丁胜飞点头致意,却径直向“林天渊”走去。 赵升虽然对“林天渊”的印象并不好,可是也并没有什么切齿大恨,此刻赵升却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便是一招“开天辟地”招呼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林天渊”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站着给他打,轻巧的闪身避开,不解的问道:“赵兄,这是为何?” 赵升虎着一张脸,“你岁寒派做出的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还有脸问赵某么?” 这句话让丁胜飞、林晓斌、“林天渊”三人更加不解。 “装傻充愣?这大概是贵派的真正绝技吧?那好,近日赵某便说说你岁寒派与峨眉派联手施下苦肉计做出的好事!” 赵升的嗓门越来越高,似乎是在质问“林天渊”,也希望看到她会良知未泯,主动说出些什么来。 但赵升终究是失望了,因为“林天渊”的表情只有惊愕,没有一丝羞愧。 先入为主的赵升自然对“林天渊”更是不满,大声喊道:“你当真能够不知,你那同门司徒凝霜却是偷走了赵某参天掌法的一半?” 这一声实由内心极度愤怒而生,虽然并没有用上什么法门,却是产生了类似狮吼功的效果,在场诸人均不得不运内力抗衡。 好在几人所在之地,却是城外的荒郊野岭,倒是不虞扰人清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忠义为本 赵升的话让丁胜飞也为之侧目了,看向“林天渊”,心中有着担忧,却也有了一些怀疑。???正因为内心的动摇,这一次丁胜飞没有选择站到“林天渊”身前。“林天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丁胜飞一眼,而后便出手了,这一出手却是雷霆万钧,降龙十八掌再度威,却是一招鸿渐于6,大张旗鼓的向赵升袭来。赵升以为这是“林天渊”被自己说破了丑事,想要杀人灭口,当下也不怠慢,回了一招晴天霹雳,两股威猛无铸的雄浑掌力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而后“林天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赵升却是连连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形,这一次掌法的对决,却是高下立判。“林天渊”冷冷说道:“赵兄,在下这一招比你那参天掌法如何?”“不相上下!”虽然很不齿林天渊,但赵升还不至于昧着良心说话,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而后“林天渊”一招震惊百里跟上,迫得赵升也只有运足内力,用出一招女娲炼石来还击,希望这次丢人丢得不要那么惨,两人四掌再度交手,却听到“林天渊”的话,“既然本姑奶奶掌法不下于你,又何必劳神费力地去骗你那什么劳什子的参天掌法。言尽于此,好自为之罢!”而后,“林天渊”便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了赵升眼前。赵升听“林天渊”的说法,先是傻愣愣的呆立一会儿,而后高声喊道:“不对,竟又让个黄毛丫头把我骗了,此仇不报,姓赵的誓不为人。”赵升心底的痛恨又升了一级。而后赵升只是向丁胜飞点了点头,便又追赶“林天渊”去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林晓斌无语之极,她自然知道赵升不但误会了自己的行为动机,还误会了人,这厮追的可不是真正的“林天渊”啊。这样追将下去,结果只能是张冠李戴,南辕北辙,在这笔糊涂账上再加上一笔糊涂。对此林晓斌唯有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海哥,多谢,对不住了。”不错,除了邵海,又有谁能了解林晓斌曾经的遭遇,帮助林晓斌,又有谁能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假扮“林天渊”呢?林晓斌的愣神只是暂时性的,很快便想到了还有丁胜飞这个**烦没有解决。于是开口说道:“这位······丁兄”装作苦思冥想而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喊了丁胜飞一声。丁胜飞此刻内心甚是彷徨,见这万恶的林寒青还不知好歹的打搅自己,恶感更加重,恨恨的说道:“林兄有何贵干,还想再指教一番吗?”心情不佳的丁胜飞自然不会给林寒青好脸色看,这“指教”二字更是加重了语气,可见丁胜飞对林寒青的愤恨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此时还没有动手,已经是相当克制了。但林晓斌不想再无谓的浪费时间,笑吟吟的说道:“于大人遣丁兄出来,怕不是为了争风吃醋、与在下交手过招的吧?”虽然痛恨林寒青,但丁胜飞不得不承认,这厮这句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出来的直接目的虽然确实是为了林天渊不假。但是借口却是将这林寒青带回去向于谦交差。眼见林天渊踪影皆无,再加上林寒青、赵升两件事带来的冲击,丁胜飞对寻到林天渊一事的心思却是减了大半,又想起于谦亲赴岁寒派遗址请自己出山的拳拳盛意,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情。虽然这林寒青让他很是看不惯,但是对于谦的抗蒙大业却是大有裨益,此刻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想及此处,丁胜飞不情愿的回了一句:“既然林兄想与于大人再见一面,这有何难?请!”说罢,丁胜飞便头前带路,带着林寒青回到了于谦等人所在的地方,这才引出上文中双方见面的一幕。在林寒青提出要和丁胜飞一道实现他的草原攻略时,不仅于谦,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震惊了。而丁胜飞在震惊之余,也是心思电转,毕竟根本就是没想到的事,也只有往最坏处猜测,为何这厮如此说话?为了借此公报私仇,看姓丁的不顺眼,想在军营之中折辱姓丁的?胡思乱想半天,仍是不得要领。更让人惊讶的却是于谦在稍作沉吟后竟然答应了林寒青的条件,樊忠、张子龙甚至丁胜飞都是大为不解。可是林晓斌当真大喜过望,忙要屈身下拜,向于谦致以谢意,于谦却摆手,说道:“林义士且慢,且待下官将话说完。”林晓斌见于谦有话要说,忍住了继续开口的冲动,静静地听着于谦的安排,心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只听于谦如今却是话锋一转,“虽然下官答应了林义士,但林义士也需要答应下官几个条件,下官才敢将这五千儿郎还有丁少侠的性命交托到林义士手上。”此刻的于谦神情极为严肃,不但林晓斌,就连张子龙等人都感到心中一凛。不过越是如此,到越是让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中人对于谦心生敬意。“咳,咳。”“还请于大人讲话当面。”见于谦略微咳嗽几声,显然是有意在卖关子,林晓斌禁不住催问了一声。一句话却赢得了包括丁胜飞在内的三人的怒目而视,林晓斌只当这几道目光不存在,仍然是看着于谦的眼睛。只听于谦不疾不徐的说道:“人生天地之间,当以忠信为本,却不知以林义士将我大明兵马,这些人是否还能保有对我大明的忠义之心?”封建年代,最重视的,自然是这位于大人所说的这“忠义”二字,离开这两个字,军队几乎会失去生存下去的资本,君不见那曾经被金兀术称为“憾山易,撼岳家军难”的精忠岳飞军,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凭仗的,也不过是忠义二字而已。后人总认为十二道金牌召岳飞之时完全可以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抗拒,为岳飞的悲剧命运唏嘘不已。可却很少有人想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战国、三国时代固然能够行得通,因为当时群雄并立,但是在国家一统根深蒂固的宋明时代,却是已经不合时宜了。若是岳飞当真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不定还会引起军队哗变,也许照样身异处,所不同的也许仅仅最后是个遗臭万年罢了岳武穆又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闲话少叙,回到正题。此刻于谦提出忠义二字,实在是给林晓斌出了一道巨大的难题。此时林晓斌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这一次却是双方主客易位,换成于谦紧紧盯着林晓斌的双眼了,林晓斌心里清楚,若是自己给出的答案不能让于谦满意的话,那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林晓斌尽管想回答好这个问题,但是准备不足,大脑中空空如也,只能按照常规的办法来回答,简短的说了四个字:“双管齐下。”于谦自然不会对这么区区四个字感到满意,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那何谓双管齐下?”林晓斌只觉得前心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此刻若是以岳武穆、文天祥故事正面激励,秦桧、史弥远之流反面激,提升将士的知耻之心。必定有所裨益。”于谦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示意林晓斌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胡说八道 林晓斌虽然已经感到头皮麻,但骑虎难下,也只得继续说了下去。“军中民间,据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军中之人,不乏争名、逐利、忠心、重义之人,可向忠者示之以忠,好名者许之以名,逐利者诱之以利,重义者责之以意。则将士各得所求,而后又晓之以大明朝廷思虑之周,则何愁将士部位朝廷用命,以效死力?”其实这一招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甚至将这一招都用烂了,在古代自然也不乏这样的案例,比如说那位命运不济、终生未能封侯的飞将军李广,就是爱兵如子的典范,甚至曾经为战士做过吮痈舐痔的事情。不过想林晓斌提出的这样急功近利的,却是破天荒的。类似说法其实也并非没人提过,最经典的,莫过于先秦的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虽然所谓朝廷事项的法度都是外儒内法,不过韩非子的理论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以错误的手段却像达成正确的目标,结果自然只能是异想天开的南辕北辙,最终却成为奸臣上位的金科玉律。此时于谦的脸色更是难看,显然对林晓斌提出的说法并不感冒,而且若不是出于对林晓斌的回报,恐怕此刻于谦都要破口大骂,暴跳如雷了。于谦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却不便向林晓斌提起,看到张子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用眼神示意张子龙帮忙,张子龙何等精细,自然明白了于谦的意思,看着憋红了脸,还在想怎么把话编下去的林晓斌,突然大喊了一声:“够了!别再说了!”林晓斌毕竟对带兵一事本就没多少经验,刚才被于谦所迫,大半语言,却是信口雌黄,正自心虚,忽听得张子龙这一声喊,倒是端的被唬了一跳,断了思路,不过这样反而觉得冷汗不再冒出,心下坦然,却是要看看这位张子龙还能说出何等惊世骇俗之语,张子龙本见林晓斌惊慌失措,心说这一声喊,至少也吓得这厮丢了三魂七魄,在提出几个问题,将其打走简直轻而易举,从此便老老实实、死心塌地,不再瞎咋呼什么条件。不想这人却还能冷静下来,不由得心中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张子龙冷冷的说道:“敢问阁下可知,若是按照阁下所述之法培养军队,则军纪不在,忠义不存,又谈何驱逐鞑虏,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阁下所想,不过空中楼阁,痴人说梦,还不自省么?”林晓斌终于知道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是什么了,但是对于这种意见林晓斌心底却是有些不屑,因为在她看来,为忠义而参军才当真是胡说八道,于是反唇相讥:“那请教阁下,有几人是为忠义而参军呢?”“自然每个人都是。”这一次林晓斌冷冷的看着张子龙,似乎是想看他脑袋是否秀逗了,张子龙被看得底气越不足,只好松口,“好吧,少数不是。”“当真?”若说是后世的解放军,也许多少有些可能,因为人口过多,自然有可以选择的余地,而岳家军则是在山河破碎的前提下组织起来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府兵、募兵、还是征兵,多少有些不情愿的意思在里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刻有没有太多目光长远之士,怎么可能知道蒙古人南下的危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忠义之心,因此张子龙的说法自然是当不得真。张子龙也明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若是多数人心存忠义之心,那在下自然不需要操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晓斌多少有些用了庄子的诡辩,于谦心下越不喜,这林寒青表面说着忠义,可行事却处处透露着道家、法家的思想,在这个年代自然不会讨喜。这一次质问让张子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谦心中了然,这些江湖中人根本对朝廷没有什么敬畏,要利用这些人却是要谨慎,一个不好就反会伤了自己。于谦索性不再纠缠于忠义二子之上,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大明虽然兵强马壮,但是西贝苦寒之地多半少有人愿往,只能调拨羸弱之师,未知林义士意下如何?”这个问题本就在林晓斌的意料当中,因此回答起来颇为干脆,“这个容易,即便弱旅,若是训练得当、配合得法,未尝不是虎狼之师,虽说鞑子骑兵厉害,但是此番却是要以巧破之,不需精锐之师的配合,寒青也能叫蒙古鞑子来得去不得。”这句话说得自信之际,于谦也忍不住为之侧目。张子龙却是在心中暗自腹诽,“现在大话说得如此容易,事到临头,倒是要看看你还像不像现在这么从容?”今天晚上吃了几次暴亏,再是好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住,何况是张子龙,自然心底的怨气都归咎到了林寒青的身上,怎么看这林寒青怎么不顺眼了。于谦却对林寒青的说法来了精神,说道:“林义士此言当真?”林晓斌只觉得后背凉,似乎将来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大话已然出口,万无更改的可能,兀自嘴硬的说道:“自然当真。”于谦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后再度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林义士与那妖女林天渊到底是何关系?”这其实本不应该提到条件之中,因为战场之事不宜和私人生活挂上关系,但是有些话却让于谦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一句问完了之后,更加严厉的话语也跟了上来,“阁下与那妖女之间有苟且之事,是也不是?”这个时代对于有才无德之人更加忌讳,在战场上用这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于谦从别人口中了解了林天渊的事,却是感觉此女所作所为行为乖张,殊为可恶,自家的女儿也让这样一个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个人也会心中恼火。尽管刚刚是林天渊出现而让他们幸免于难,但是心中的偏见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于谦虽有气势,但一直以来说话颇为客气,此刻忽然疾言厉色起来,林晓斌虽然心中不惧,但也有如芒刺在背,心里很不舒服。终于还是喊了出来:“不知舍妹做了何事,却让于大人如此恼怒。”没错。自己冒充自己的“兄长”,这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丁胜飞听到这句话,一脸的震惊,若不是不想在于谦面前实力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话:“这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解决 本是疾言厉色的于谦听到这么一句话却是楞了一下,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个可能,不过转念一想却还是不对,林天渊是段家后人,而段家子孙辈里却没听说过有男丁的存在,这人怕不是冒认的,那就更为可恶了。??? 于谦曾和段儒海有过一些往来,自然对此事知之甚详,不过于谦漏算了一点,而这正是林晓斌的借口。于谦不悦:“阁下真当下官好骗不成?”林晓斌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于大人,在下祖上名讳虽是上林下三,可在下的母亲却和段儒海没什么干系。”这个时代不但讲究忠义,也讲究笑道,对于称呼父母,祖上名讳的忌讳很深,即便是再狂傲不羁、荒诞不经之人也不敢直呼先人名讳,即使江湖中人,也不敢不守这规矩。于谦等人对于林天渊是采花贼林文留下的孽种一事略有耳闻,而这林寒青既然这么说没那么他和林武却是没什么关系,想必是林文寻花问柳时无意留下的种了,虽然这段家丑是段儒海严谨传出去的家丑,却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告知于谦也不是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看这林寒青身上散出更多的却是正气,看来并没有受到乃父的影响,于谦先入为主的恶感竟是消散大半,甚至有些同情起林寒青来。可是有个人却不干了,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丁胜飞不干了,大声道:“若阁下当真和那······那林天渊是兄妹关系的话,那你二人还要做下此等有伤风化之事,岂非禽兽不如?”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嫌乎了后世人们的想象,男女之间即便牵手也要算得男女授受不亲,而搂搂抱抱更是有伤风化之事,若是兄妹之间这样的话,当真禽兽不如。丁胜飞这一说法,倒也不算冤枉林寒青。不过听到这话之后,林晓斌却是轻蔑的瞥了丁胜飞一眼,冷哼一声,“丁胜飞,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却还有脸来找我的麻烦!”兄长的气势却是个十足十。而后又说道,“天渊对你这小子的纠缠,不耐已久,可是你还是如此的不知趣,死缠烂打,天渊迫不得已,才与老子做下这场戏,连老子都被拿出来顶缸,这下满意了?”说这话时表情颇为狰狞,与一直塑造的谦谦君子形象颇为不符,似乎也是对这件事忍耐已久,只是现在将胸中的抑郁全部散出来而已。丁胜飞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打击,林寒青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扎进丁胜飞的心房,让他心痛无比,痛得无法感到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丁胜飞说不出话来,心中所想的,却只有这么一句话。心痛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心里有一些准备,但是他又怎能相信,在共同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之后,林天渊还会如此绝情,会毫不顾忌他的感受,与亲生哥哥做戏来让他绝望。如果说林寒青和林天渊之间当真有苟且之事的话,丁胜飞心中只会失望,但是听到林寒青如此残酷的说出事情“真相”,却是让丁胜飞感到了绝望。丁胜飞心下一片阴暗,感觉天都要塌了。于谦见此,忙用眼神示意林晓斌,可不想此时林晓斌心中也在备受煎熬,为了一己之私,却要如此残忍的伤害深爱自己的人的心,这样真的好吗?林晓斌扪心自问,却现自己也没有个标准答案。心下茫然的林晓斌忽然也感到了一种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似乎她的心底却也在乎着这么一个叫做丁胜飞的男人。“这怎么可能?”林晓斌感到了心中有些慌张,为什么此时自己的心会为了丁胜飞的难过而难过,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男人?可自己明明心理上甚至小部分的生理上还是男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产生这样的感觉?林晓斌不明白。这一次,杜静妍和徐晓侠都破天荒的没有说话,任由林晓斌静静地慌乱。这一刻静的诡异。幸好于谦等人以为他只是心中愤懑,在与丁胜飞较劲,也不疑有他。众人也得知了一些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比如说林天渊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女。否则的话,林天渊何苦和亲哥哥联手做戏让一直苦苦迷恋她的丁胜飞死心,也许她是以此为乐,不过恐怕也只有心里对此人仍有偏见的人才会这样强词夺理吧?在场几人心中不断反思,也在思考着自己的错误。最先从思考中反应过来的是张子龙,见到丁胜飞那副颓废的样子,却是怒从心头起,直接走近丁胜飞,一拳就打向这厮的脸庞,一边打一边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丁胜飞没有回话,但是看向张子龙的时候眼睛却红了一些,散着危险的气息。张子龙却没能察觉,还在继续喋喋不休,“那个贱女人也许就是为了毁了你才这么做的,你还不清醒么?”终于,当张子龙忍不住心中的烦闷,脱口而出说出这句话时,丁胜飞的怒气也终于迸了出来,“张子龙,你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情场浪子,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手画脚?”不再顾及什么风度的丁胜飞不但爆出了强大的战意,也显示出了雄浑的内力,向张子龙身上砸去。尽管张子龙身手敏捷,但也还是受了丁胜飞的不少招呼,顿时叫苦不迭,心说平时没看出来,这厮的内力和赵升那蛮牛都有的一拼了。不过张子龙此刻倒是希望赵升也在场了,如此的话不但可以缓解自己的压力,说不定还能制住此刻如同疯狗一般的丁胜飞。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张子龙只有强打精神和丁胜飞做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斗争,这一次打斗比之樊忠和丁胜飞之间的打斗更加不堪入目,因为丁胜飞和樊忠毕竟并不熟悉,出手间还留有一些分寸,可是丁胜飞和张子龙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连互相掐脸这样的招数都用了出来,大失江湖中人的体面。此时于谦、樊忠甚至林晓斌都从沉思中回到现实,看到两人之间的打斗,好气好笑之余,却也没有打扰二人。若不让丁胜飞现在将心中的戾气尽数泄出来,那迟早会酿成大祸,这是人之常情,不但于谦和林晓斌明白,就连樊忠也是心下雪亮。因而刚开始的时候几人选择冷眼旁观,看丁胜飞和张子龙能打出什么名堂来。可这种事最为难以拿捏的,就是出手的分寸,张子龙和丁胜飞彼此都打出了真火,有好几次向对方痛下杀手,看得于谦这不懂武功之人都是冷汗连连,遑论樊忠和林晓斌。心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给的选择了出手,林晓斌对付的是相对比较灵活的张子龙,而樊忠则是接下了丁胜飞势大力沉的攻击,在接丁胜飞第一拳的时候,樊忠就大声喝彩道:“来得漂亮!”一直以来樊忠渴望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而且类型相同的对手,却是总没有机会。这几天一直被各种招式折磨的樊忠此刻终于见到了丁胜飞的癫狂状态,却是和他不谋而合,双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让樊忠莫名的兴奋了起来,运足力气准备大干一场,不过两人没能交手多少回合,形势就生了急剧的变化,樊忠和丁胜飞这一对蛮牛疯狗双双被人点中了穴道,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张子龙和林晓斌两人冷冷的看着他们,林晓斌说道:“你们两个现在清醒了没有?”樊忠满面羞惭,他本是过来拉架的,可一时见猎心喜,竟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丁胜飞今晚和各路高手交手,体力此刻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神思疲倦,一言不,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于谦见此情景忙打圆场,“各位英雄,今夜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驿馆暂且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谈可好?”听到于谦这话,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疲惫,张子龙和林晓斌解开了樊忠以及丁胜飞的穴道,一行人共同向驿馆走去。林晓斌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总是想不起来,也只得作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见王振 这一晚的激战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因此这一宿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日上三竿,丁胜飞才睡醒过来,在昨晚和张子龙一场胡闹之后,虽然心里还有些痛,却并不是那么严重了,总归心情舒畅的多。 习武之人尚且如此,一介书生又上了几岁年级的于谦恐怕还没能醒过来吧?想到此节的丁胜飞动作放缓了很多,生怕吵醒了于谦。6续的,丁胜飞在院中也看见了张子龙和樊忠的身影,三人心照不宣,没有一个人说话。 可是当三人走到于谦房间门口时,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从窗户一侧看去,却是于谦和林晓斌两个人在对着沙盘苦思冥想。 三人心中满是敬意,尽管和林寒青不对盘,丁胜飞看到这样一幕却也不得不佩服。 最先忍不住的是樊忠,大喇喇的走了进去,劈头就问:“于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俺老樊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外面还有两个机灵的,况且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说不定他们能有什么思路呢?” 樊忠所说固然没错,可是此时被难题困扰的于谦和林晓斌却是没有接话,半晌还是于谦率先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啊!” 樊忠见二人没有理会自己,尴尬的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笑。所幸这是于谦,樊忠颇为敬重之人,换旁人恐怕都要被饱以老拳了。 樊忠干脆叫了一声:“胜飞,子龙,二位还请到于大人这里来,帮于大人一同参详这难解之局吧。” 樊忠本就年长于这两人,而昨晚那一番打斗也让彼此之间产生了互相信任的友情,因此樊忠以表字称呼两人倒也不算失礼。 张子龙和丁胜飞听到樊忠的招呼,也顾不得失礼与否,忙迈步走进于谦房中,看到于谦和林寒青摆下的沙盘,两人也是大惊失色,皱紧了眉头。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沙盘上显示着一支军队,正是蒙古铁骑。 说起这蒙古铁骑,恐怕是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太祖朱元璋也是仗着运气才将这支部队赶到了漠北,靖难之役后,成祖朱棣几次与蒙古铁骑交手,仗着兵器之利,却也只能打个两败俱伤,如今瓦剌人恐怕已经对火器有了防备,因此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于谦、林晓斌如此头痛,张子龙、丁胜飞如此色变,原因便在于此。 不过丁胜飞脸上的颜色很快变了回来,因为他清楚,蒙古铁骑虽然厉害,但是攻城却非其所长,以坚固的城池配以火器之利,自然无往而不胜。 不过于谦和林晓斌担心的是士气问题,坚守不出固然很妙,但是长久却会对军心不利,更难以打破僵持的局面,一旦情况有变,恐怕哭都来不及。如果不能正面击败他们,多少场胜利也是无用,因为蒙古铁骑的恐怖烙印还是会印在将士们的心中。 “若是大明也有类似于蒙古铁骑的军队就好了。”丁胜飞叹了口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这句话的林晓斌却是眼前一亮,虽说打造出一支和蒙古铁骑一般无二的部队不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如果凭着后世的高科技热武器的话,林晓斌表示只要训练得法,情报准确,完全可以碾压这蒙古铁骑无压力。 “不得不提醒你,还是从yy的幻想中醒过来吧,现在是大白天,不适合做梦!”杜静妍不遗余力的打击着林晓斌。 “你这家伙诈尸啊?昨晚不还是很安静吗?”林晓斌不满道。 “哼,有些人都春心动也,想着男人了,我怎么可能出现?”杜静妍语气极为尖酸,而且这句话一语中的,林晓斌虽然极为不忿,但也无可辩驳。 不过这么一插科打诨,林晓斌也抛却了那个不太实际的想法,“不可能没有弱点的。”林晓斌心中想着,要说这蒙古铁骑的优点,那便是骑射和度,后来即将生的2万蒙古铁骑平趟明朝二十万军队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不能以现有兵种击败蒙古铁骑的话,那么也只有出奇谋了,如果让蒙古人失去他们引以为傲的度呢?林晓斌想到一个缺德的主意,“于大人,在下有一计,或许可行。不过却是有些有违道义?” “哦?说来听听。”于谦大喜,“还请林义士道来。” 林晓斌也不客气,在沙盘上用出了一招损招,让瓦剌军队劫走了一批有问题的东西。“这一下瓦剌人的蒙古铁骑还会有什么用武之地吗?” 慈不掌兵,于谦虽然不认同这样的行为,但也没有反对,只是质疑道:“瓦剌人会上当吗?” “不上当,就制造机会让他们上当。”林晓斌自信满满的道。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立竿见影,而且还会收到后效,于谦虽有些不以为然,也只得采纳了。 看到沙盘上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兵败如山倒,林晓斌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差点将沙盘都推到了,于谦此刻心情舒缓,也没有计较。 而后,于谦看向众人:“诸位,请随下管到京城一行,下官与林义士之间的承诺也该兑现了。”这句话说得豪情满怀,林晓斌等人也无不欢欣鼓舞,点头应是。 去往京城的路上什么都没有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麻烦,但是林晓斌、丁胜飞、张子龙甚至樊忠等人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岁数一行人等都不是第一次踏入京城,但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回到京城的于谦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领着众人到了兵营,在那里于谦要兑现他与林晓斌之间的承诺。 可是还没有到兵营,倒遇上了一个于谦虽然厌恶,却不得不敬语相加的人物。 “王公公!”于谦不卑不亢的喊了一句。 “于侍郎!”王公公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而后又问道,“不知于侍郎有何贵干?” “只是我兵部小事,不劳王公公过问。”于谦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 当于谦喊出王公公三字的时候,林晓斌便知晓了这个人的身份,“这就是王振?” 这位王振的长相并不像林晓斌想象中那样猥琐,却是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如果不是因为身为阉人身上阴柔之气过重导致的不协调,还是长相很标致。 “可惜了这一表人才!”这就是林晓斌戏中的份额想法。 不同于林晓斌的好奇,还没弄清王振身份的樊忠却是怒火冲天,恶狠狠地盯着王振,好似想从王振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一般,要不是碍着于谦的面子,恐怕此刻樊忠已经与他大打出手了。见到樊忠被气到涨红的脸,王振更是感兴趣了,对于谦说道:“于侍郎如今的行市却是看跌,竟然放任家中豚犬乱吠。” 于谦心道糟糕,樊忠果然被激怒了,“阉狗,你找死?!”虽说不知身份,但是还是能看出这家伙是个太监的。樊忠与王振这对宿命中的对手果然见面就开始针锋相对。 王振却没有在意樊忠这小小的威胁,浑身散出了巨大的气势向樊忠袭来,樊忠顿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这种压迫感难以形容,但就算是方民当初也没有带来过这么强的压迫感。 好在终于有人替他分担了压力,原来却是丁胜飞、张子龙、林晓斌三人感觉到了王振和樊忠的不对劲,于是纷纷出手试探,结果真的感觉到两人在斗法,王震的气势稳稳压住了樊忠,几人之间虽然颇有不合,但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见地还是有的,二话不说,集体出售帮助樊忠对抗王振。 樊忠感激的看了几人一眼,几人却似心有灵犀版鄙视樊忠,樊忠大怒,却是因此而不怎么有压力了。 这一幕被王振看在眼里,更加深了对几人的忌惮。“这几个小子绝不能留,有必要一网打尽。”王振心里暗暗盘算着。 不过于谦此时说了一句话,“王公公,诸位,为何如此?” 这一句话却将两方面的人都点醒了,明白此处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和最佳场所,各自将心中的戾气压制了下去。 王振眼中杀机一闪,对于谦说道:“既然如此,咱家就不打扰于侍郎的军务了,现在咱家要回宫向圣上复命。” 虽然嘴里说着圣上,但是王振的语气中一丝敬畏都没有,根本没将朱祁镇放在眼中,偏偏动作上一丝破绽都没有,看到王振动作的于谦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可偏偏跳不出什么毛病,只得很变扭的说了一句:“恭送王公公回宫复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阻 王振自然是拥有到军营来的权限的,原因很简单,朱祁镇给了王振一个天下兵马监军的封号,正因为这样的掣肘,所以军队建设的开展才如此步履维艰。 王振走后,于谦脸色胀的通红,“贼子敢尔!”这句话完全是在泄着怨气。林晓斌见到王振后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货真的是历史上那个让明军2o万大军全军覆没的坑货?可这货的武艺不正常啊!”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这家伙武艺如此之高的话,根本不可能因为胆小怕事而断了2o万大军的生路,还让朱祁镇落入敌手,可后来的土木堡之变按照杜静妍她们的说法是无论如何都会生的,即便是有穿越者的干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王振竟会做出后来那一系列近乎脑残的部署呢?恐怕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王振根本就是瓦剌人提前埋好的棋子,就等着时机一到,便要倾覆天下。 而且原本林晓斌以为这个世界的武功不过如此尔尔,可是今日见到王振,散出的强大气势却让她知道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过于肤浅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振也算是间接地给林晓斌提了个醒,那所谓的三大绝世高手恐怕也是这群更可怕的家伙懒得担这样的虚名才成名的吧? 在林晓斌的认知里,这种能够散出比三大绝世高手、比方民还要强的气势的人,恐怕只有三个。 一个是那位少林寺的无心方丈,一个是邵海,还有一个是没变身之前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如果对上王振,就算算上所有战力加成,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丁胜飞和张子龙也是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传达着同一信息:“小觑了天下英雄!” 只有樊忠兀自气愤不已:“于大人,那阉人如此嚣张,大人何须忍气吞声,大不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处理掉,倒也省事。” 于谦却是大怒:“放肆!下官与那王公公虽然政见不合,但是对这大明朝廷却都是忠心耿耿,下官亦深为佩服,樊义士还请慎言,勿要说出此等不顾大局之语。” “藏得够深的。”林晓斌其实也是赞同樊忠的话的,但是眼见于谦如此态度,也将猜测深深埋了起来。“看样子这群人对王振的所作所为虽然颇有不满,但是还是认同他的忠心因此虽然都明白宦竖当国的危险性,但是碍于皇帝的面子,又没有抓到太大的把柄,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后来······”想到这里林晓斌饶有兴致的看了樊忠一眼,“这厮后来竟成为那种顶尖的存在,倒是当真难以置信,该说是简单粗暴的家伙反而更容易进步么?真想好好研究一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构造。” 林晓斌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樊忠心里直毛,恼怒的说道:“林义士,俺老樊一直敬你是条汉子,可如今俺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却是当不得林义士如此戏侮。若要继续如此的话,少不得俺老樊要得罪了。” 樊忠的话将林晓斌吓了一跳,毕竟要和樊忠交手的话恐怕就会全力以赴,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长久以来的努力可就付诸流水了。 幸好此时于谦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林义士,到了这兵营之中,你我之间的承诺就要兑现了。请!” 林晓斌忙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于大人,请。”而樊忠三人也是跟了上去,毕竟这种场面一辈子遇上一次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次既然遇上了,又岂有不见证一番之理。 可到了地方的几人全都傻眼了,林晓斌哭笑不得的看着于谦愣,丁胜飞也看不下去了,他虽然不喜欢林寒青这个人,但是一码归一码,倒也是仗义执言,“于大人,当初大人既然答应了林义士的要求,就不该如此敷衍了事,请恕丁胜飞不敢苟同。”说罢便转身欲走,不过张子龙及时挡住了丁胜飞,“丁兄,于大人如此安排或许另有深意,非你我可知,还请听清于大人的用意再走不迟啊!”张子龙和樊忠对于谦的行为也是十分不解,但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于谦。并且要丁胜飞弄清于谦的用意再作打算。 林晓斌忽然喜上眉梢,向于谦一拜:“多谢于大人成全。”虽然说把其他三个人弄得一头雾水,却让于谦大喜,于谦见她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忙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林义士快快请起,当不得林义士如此大礼。”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虽说此时的人都鄙视曹操的人品,但对他的文学成就却是相当认可,而林晓斌现在说这几句也是在间接典型张子龙和丁胜飞两人,看着眼前这些两鬓斑白的火头兵,脑子中有个念头一转即逝,却是没能抓住。但看到林晓斌和于谦两人相谈甚欢,丁胜飞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些将近耳顺之年的老兵,因为家园已失或其他种种原因不愿退伍,再上战场难免力不从心,做着一些火头兵的职守。但是若没有其他原因,于谦怎么会将这样一支火头军交到林晓斌手上执行那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难道当真让这些人去送死么?自然不是,于谦和林晓斌还没有白痴到这地步。这些老兵不但有经验,还善于使用火器,曾经成功的埋伏过蒙古铁骑,这才是他们的特殊本领,而且用这样的外貌足以欺骗瓦剌的蒙古铁骑,让他们再次尝受败北的滋味,林晓斌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道谢。 而于谦也是对林晓斌的草原行动颇为意动,这才不遗余力的支持,而林晓斌也对于谦的举动铭刻肺腑,这一仗必然要打出威风,决不能让人小瞧了。充满干劲的林晓斌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当然,”于谦话锋一转,“这些百战精英的人数不足,只有千人,剩下的还要林义士凭自己本事在军中自行招募,下官会给予林义士一定援助,但是还要林义士能够晓以大义,让更多人加入。”于谦狡黠的说道。 林晓斌看到明显松了口气的樊忠,不禁心中暗骂老狐狸,这剩下的四千人虽然说是自行招募,但若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来的话,也不可能来个牛不吃草强按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此时林晓斌心里只有无奈。 至于丁胜飞和张子龙这两个混蛋,林晓斌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两个家伙也是在确认自己的能力,若不行的话,这两个人自然也是乐得看笑话,若是没有一些让这类人认可的能力,这些人是不愿意和其他人成为朋友的,即使是赵升那厮,也是在亮出优秀的大局观后才获得了这两个人的认可的。虽然也说明了赵升那家伙大智若愚,不过也说明了这两个家伙的挑剔。 为什么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林晓斌心里很孤寂。 不过林晓斌到底没忘了正事,施施然的对于谦行了一礼,“多谢于大人。”虽说有点被于谦摆了一道的感觉,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 于谦见到林晓斌自信的表情心中又是一喜,经过了一系列的考验,于谦对林寒青越来越欣赏,也对林寒青提出的建议越来越有信心。心中说道也许真的能成功也不一定。 “还不知林义士有何办法?”按捺不住心中喜悦的于谦竟是问出了一句不该问的话,连樊忠都感到了于谦的失态。 林晓斌只是故作神秘,“不可说,不可说。”倒是还了于谦半招,让于谦恨得牙痒痒的,心说这小子当真睚眦必报。 转过天来,当于谦再次到达军营的时候,揉了揉眼睛,直有种瞎了眼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章 立威 林晓斌这家伙采用的募兵方式当真与众不同,不是什么常规的方法,而是分别招募的方式,在军营的四方设了四个点位,一个点位上写着“精忠报国”,另一个写着“财帛动心”,还有一个写着“封妻荫子”,最后一个写着“保家卫国”,这四个牌子的内容有的相互关联,有的却是互不相干甚至自相矛盾,让于谦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倒也是颇有成效,毕竟每个点位都有那么······十几个人在报名。 现实中永远不存在什么虎躯一震,竟相拜倒的画面,如果说一开始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到这里来的话,那不要说于谦,连林晓斌自己都会心生疑虑,因为那根本是不正常的。 像现在这样,有个十几人的报名规模,已经让林晓斌很是满意了。 于谦虽然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手倒是有些效果,而且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滚雪球效应,达到目标并非难事。 四方都有一人作为招募人,“保家卫国”那里是林晓斌,“精忠报国”那里是樊忠,“财帛动人”那里是张子龙,“封妻荫子”那里则是丁胜飞,倒是没有一处空缺,于谦有些奇怪,以张子龙和丁胜飞的心高气傲,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林寒青驱使?不过看到两人身上浅浅的伤痕之后,心下了然,暗暗偷笑,这倒当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两个家伙眼高于顶,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如今却被这林寒青治得服服帖帖的。 心情大好的于谦忽然有了种要和战士们交流的冲动,正巧看到一个年轻的战士从林晓斌那里闷闷不乐的走了过来,于谦忙迎上前去,说道:“小兄弟,保家卫国乃是好事,为何如此消沉?” 那小兵参军不久,并不知道于谦是谁,只是看到于谦一身官服,知道于谦乃是一顶大大的官,不过此时这些兵对文官都是相当看不起,因为此刻文武官员之间也是互相看不起的,这些小兵对文官的态度自然是鼻孔朝前,布江他们放在眼里。 这小兵只是淡淡的看了于谦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大人,小的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 也不再理会于谦,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于谦自然不希望这小兵就这么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又放不下面子强行挽留喝止。 其实这些士兵之所以看不起文官也是因为这样。 于谦作为兵部侍郎,到这里来的次数并不少,不过像今天这般没有提前去找将领却是头一遭,毕竟于谦虽然是爱民如子,却做不到爱兵如子,他也看不起这些当兵的,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好勇斗狠之徒,只是在军中混口饭吃,根本没什么本事可言,即使到了战时,于谦也只是将这些人当作冷冰冰的数字。 今日之事却给于谦敲响了警钟,如果再这么做下去的话,那自己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他于谦看到了大明王朝随时的倒悬之危,就绝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那无名小卒并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却促成了一位临危受命、力挽狂澜的名臣的诞生,当真是世事无常。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没能从这小兵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于谦心中越好奇这林寒青到底在弄什么名堂,如今有人去投奔他林寒青就已经不错了,可他居然还要挑三拣四,于谦有些看不懂。 于谦并没有直接去找林晓斌,而是率先走向了樊忠,想先看看樊忠那里在搞什么名堂,见到的却是樊忠在和这些人比力气,这里的士兵分成每三人一组,目的就是要抽出樊忠脚下的烧火棍,此刻看到于谦前来,樊忠连忙要上前见礼,却被于谦的眼神制止了。 樊忠本就敬重于谦,此时更是卯足了劲的表现,眼前三人尽管使出吃奶的力气对付樊忠,却也是男友寸功。 樊忠眼见这三人无法成功,叹了一声道:“汝等没成功,暂且退下,让下一组上来吧。”这几个人眼见取胜没有希望,也是巴不得这么一声,纷纷松了一口气离开了。 而下一组的人却没有那么循规蹈矩,直接上去两个人就要抱住樊忠的这条腿让他无法使力,最后一个人则是要趁机将烧火棍抽取出来,见状立刻后退几步,大声道:“你们几个不合格,可以离开了。” 这三人顿时不服气了,“胜负还没分出,凭什么说我们败了?” 有一个人开头就有人应和,瞬时间这里吵吵的成了菜市场。 樊忠却是一个劲的说,“这是那林寒青义士指定的规矩,俺老樊只听他说坏了规矩的人必须判定为其他的俺老樊就不知道了。” 其实林晓斌对樊忠的交代是用强硬的态度回应这些人的质问,即使这些人闹将起来,难道你樊忠是吃素的不成? 原本樊忠也是按这个办法来做,可惜他看到了于谦。 虽说于谦示意樊忠不要在意他的到来,但是樊忠对于谦却是敬重太过,不敢在于谦面前太过放肆,直接把林晓斌的交代抛到了九霄云外,选择了最笨拙的解释方法。 这话一说,这些人哪还不会去找林晓斌讨个说法? 听到樊忠说出林寒青的时候于谦便暗叫不妙,可现在的于谦又不刚轻举妄动,心中叫苦不迭。看到这些人围着樊忠要去找林寒青理论,于谦也跟了过去,心说若是此时能够解决到也罢了,若是解决不了的话,那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要助林寒青一臂之力。 林晓斌本来在这边做着另一项选拔,忽然看到一群人裹挟着樊忠而来,而且还听到什么讨个说法的声音,心下大为讶异,心说自己对樊忠的交代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眼见樊忠眼神有躲闪之意,林晓斌便知道了这厮干的好事。本有心作但事态紧急,忙停下了这边的事,又狠狠的瞪了樊忠一眼,正巧看到了跟随而来的于谦,林晓斌倒也明白了刚刚生了什么。信中说倒是自己也有虑事不周之处,不能全怪樊忠。 干脆直接放出了一股气势,冷冰冰的河道:“尔等此来,所为何事?” 那不守规则的一组中的以为先回话,“就为你这厮看不起我们,乱定规矩侮辱到了我们,因此心中不服,自然要和你来理论。” “对,对。”另一个人也附和道,“瞧你这样子细皮嫩肉的,怕不是个兔相公,心中欲求不满,到这里来找军爷寻乐子的吧?” “说得妙啊!”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在起哄,由于没有女人的缘故,军营和监狱是最容易滋生出这种事的地方,这些人说这样的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林晓斌今天也算成了这种口花花的受害者。 林晓斌心中怒火大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如果换一个地方的话,恐怕她都会暴起杀人了,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杀意,林晓斌决定给这些货色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不再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先龙十八章中的亢龙有悔含怒出手,让这些人都感觉呼吸一滞,而后用冷冰冰的眼神扫视过每一个人,见他们还是那样充满着不屑的表情,说道:“看样子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是不会知道你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废物了,一起上吧。” 这些人怎可能受得了这种气,纷纷拿了兵刃就朝林晓斌冲了上来, 于谦都想要以势压人了,但是看到林晓斌自信慢慢的表情,还是选择了相信。至于樊忠,也是知道武林规矩的,林夕哦啊斌既然说出单打独斗,那他樊忠自然不好出手。 这些兵刚才感受到了林晓斌带来的压力,此时一起冲上去,以为仗着人多能反过来教训林晓斌,可林晓斌只是不屑的看了看他们,将丁胜飞那副拽得二五八万 似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而后不紧不慢的施展出了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见龙在田、潜龙勿用、履霜冰至、或跃在渊、夕惕若厉,仅仅只有六招,这些兵士没一个还能站得起来,全都躺在了地上,好一点的浑身乏力,差一点的骨断筋折,只能听到林晓斌还是用那冷冷的语气说道:“这次相信你们不过是废物了吗?” 看到这样的一幕,原本在林晓斌这边的人心中纷纷一寒,暗自庆幸没有招惹到这个疯子,否则自己的下场还不一定是什么样。 于谦以为林晓斌只是稍稍教训以下这些人罢了,结果事情大出于谦的预料,连忙赶上前面来大声呵斥道:“林义士,你有些过分了,怎能随意伤害我大明将士呢?” 林晓斌却还是那副样子,对于谦说道:“于大人,在下不过是给这些家伙上了一课人,明白明白做人的道理,大人的指责却是好没道理。” 林晓斌此时也有些后悔刚才将态度弄得这么强硬,此时却是骑虎难下,即使于谦说话也只有用这种方法回应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冲突 于谦见林晓斌这样回应自己的训话被唬了一跳,如果不是确认自己眼睛没有问题的话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丁胜飞了。 其实林晓斌在装这个样子的时候也不断用面部表情提示于谦,于谦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中还是不太舒服,脸色有些不豫。 恰巧此时一个愣头青说了句话,正是那位将于谦敬若神明的樊忠。 “林义士,你太放肆了,竟敢对于大人无理么?”樊忠刚刚一直觉得自己理亏,因此不敢说些什么,但此时眼见于谦不悦,林晓斌还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顿时说了这么一句。 樊忠这么一蹦出来,林晓斌和于谦都是心中暗乐,这一下子缓解了与钱和林晓斌这间的尴尬气氛,让于谦感觉心中那口恶气终于散了出来,而林晓斌也正好找到借口来对樊忠刚才那脑残的行为算账,此刻樊忠肯定不敢全力出手,林晓斌也不介意有个免费的人形沙袋。 这是林晓斌都想、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和招生一样大智若愚,扮猪食老虎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但是内心夸赞放在一边,有仇不报可不是林晓斌的风格,“在下和于大人说话,你出来捣什么乱,莫非阁下也皮痒了不成?”林晓斌没有提樊忠坏事的事,但是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又看了看樊忠,这下子就算樊忠是真傻,也知道在劫难逃了,顿时成了一脸苦瓜。 顺势回了林晓斌一句,“还请林义士指教。”樊忠心里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只是采取守势,但愿能让这位爷把他的气消了,那怎么都是值得的。 打定主意的樊忠干脆就站了个马步在林晓斌身前,林晓斌也不客气,直接把刚刚用来对付那些人的六招降龙十八掌一一招呼在樊忠身上。 虽说樊忠不像那些人那般不济,而且林晓斌也是留了分寸,但此刻樊忠的样子也是颇为凄惨,直接就是个鼻青脸肿,林晓斌好笑之余,却也是径自把气消了, 紧接着忽然换做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对于谦说道:“大人,刚刚樊义士这么一做,林某却是知错了,让我大明将士遭此劫难理应受罚,还请于大人示下惩罚。” 这番连入翻书的度让所有人叹为观止,都在心中暗骂。 于谦见林晓斌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说道:“林义士既然有言在先,要让我大明将士恢复往日的荣光,却又是何罪之有啊?”这句话说得虚伪至极,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听出来,包括樊忠在内的一干人等还在心中称赞着于谦的大度。 可林晓斌看到于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快抓狂了,心说这老狐狸该不是又想出什么损主意了吧? 事实证明,林晓斌的想法确实有一部分是对的,但是于谦自然是不会出什么损主意的。 只听于谦陡然朗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林义士的所为却是云山雾罩,何不借此良机解说一二,一者可安众将士之心,二者可显林义士之才华,三者可解下官心中之惑,如此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对于林寒青这样的人,于谦自然知道用强势压制的想法是要不得的,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从人性的弱点出,借着刚刚这厮大闹一番的时机,套出他的话来,毕竟这一下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也有不少人深受其害了,若是这厮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乐子便大了,虽然不见得无法收场,但他林寒青的目标肯定是无法达成了。 于谦是稳坐钓鱼台了,林晓斌却撇了撇嘴,她知道于谦不会轻易地将此事揭过,而这一次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把本就要做的事提前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心中难免不爽,腹诽于谦,明明是你这老狐狸想要满足一己的好奇心,却要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上来,现在这局面,老娘······呸呸呸······本大爷不说都不成了,当真是老奸巨猾。 心中腹诽,表面却毕恭毕敬,一本正经的说道:“于大人此言折煞林某了,既如此,林某敢不从命。” 这装出来得样子让于谦也是看着难受,摆摆手示意林晓斌说下去,心中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家伙是被恶心到了,老夫却也是被恶心的不轻,今后这种办法还是少用为妙。 听到关键之处,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毕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而那群被教训的倒霉蛋看到军医到来也是赖着不走,毕竟被人胖揍一顿却连原因都不知道,未免太搞笑了点。 林晓斌也不卖关子,直接就把想法说了出来。“在下原想在军中招募四千人,随同去执行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承蒙于大人关照,有幸在此与诸位即将戍守边疆的英雄碰面,幸何如之。” 还没说完,恰巧有几个人过来了,林晓斌马上说道:“叫你们打探的消息清楚了没有?” 这几个人却都是瑟瑟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林晓斌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总算有一个胆子大的,“老子原以为那‘财帛动心’那边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可真到那里老子是真的怕了,就算是老子过惯了刀头舔血,把脑袋寄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也被那和鬼一样的小白脸吓到尿了。”军中之人本就粗鄙,说话自然不会讲究什么遣词造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倒是大致的表达出了一些意思。 林晓斌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恰好又有一个人说话了:“那边做的事应该是在测试老子们直面死亡的勇气吧?老子们刚刚到战场时怕不也是这样?就冲这,刚刚那一下也值了,他娘的,痛快!” 说到这里,原本的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豪情,别说樊忠、林晓斌,就连于谦都被这情绪所感染,被带动得豪情满怀。 林晓斌更是双眼放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名叫乔八。” 虽然林晓斌没有被正式授予官职,但是这些大头兵不明就里,只管称呼大人就是了,而林晓斌此刻以于谦的客卿身份自居,对这一称呼也没有反驳。 不过听到这人自报姓名,林晓斌若不是为了维持冷峻的形象,却是险些笑出声来。乔八,真是一个好名字。 “你和那一位,”林晓斌指着第一个说话的仁兄,“可以留下来了,至于其他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林晓斌刚刚做了一次凶神恶煞,给不少人带去了终身难以忘怀的梦魇,但是刺头却是哪里都有,又想要和刚才一样挑起事端来,因为看到林晓斌对于谦的态度还算是颇为恭敬,不由得浮想联翩,虽然看不起于谦这顶大文官,却不建议拿他当枪使。 “大人,此人如此蛮横无理,还不法办么?” 不过这些人的想法出了偏差,于谦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林晓斌却是又冷起一张脸,“怎么,还想和那些人一个下场不成?”这句话寒意十足,这些挑事的虽然还不服气,却也只得屈服。 见解决这些人后,林晓斌又对于谦说道:“于大人,刚这位乔······乔八所说不差,”没办法,一说起这个名字林晓斌就有想笑的冲动,因为她很容易想到那头驯鹿,虽然为了维持形象没有笑出来,但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古怪。于谦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继续听着林晓斌说下去。 “在下让那位丁兄在“封妻荫子”处所设的障碍,就是一个勇气的测试,两军相逢,狭路相逢勇者胜,若连这勇气都没有,谈何杀敌建功?是以只有能在丁兄的杀气中坚持下来的才是在下所需。” “那其他各处呢?”于谦有意无意的看着樊忠,相比较起来,于谦最在意的还是这里。林晓斌也知道于谦会问这边,只是看了樊忠几眼,几乎将樊忠看毛了,这才说道:“至于这位姓樊的仁兄那里,测试目的却是力与和。若是力小,则在两军厮杀中毫无用武之地,若是彼此不合,纵有项王之力又能何如?至于在下所说的规矩,”林晓斌换了语气,“若是纵容这些人不守军规耍小聪明,却是会坏了全局的掌控,无异于自寻死路。”说到这里林晓斌有些走神,因为她想起了一位名人的名言,“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在林晓斌看来,这句话纯粹是在装B,若是每个兵都将自己当成元帅,那么战场上只会出现一个结局,各自为战,一团乱麻,到时这位拿破仑虽然也会在历史上留名,但留下的,多半却会是笑名。历史,终究不是一两个英雄人物造就,这些人所能做到的,无非是在历史展中推波助澜,至于真正创造历史的,却正是这些所谓的英雄瞧不起的小人物。 思绪有些偏了的林晓斌精神一阵恍惚,却一时忘记了自己在古今中外什么时空,完全是在神游太虚。 还好于谦和樊忠两人一连串的叫声却是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也想起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看着乔八和另一个人继续说道:“大军未动,不但粮草需得先行,情报也不得忽视,若没有细作斥候,与敌人接战却是难免手忙脚乱,在下这一路,便是要寻到几名合格的细作,这一位虽然说话离题,但终究是情报足够,而乔八更是分析出了敌军谋划,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名优秀的细作。”林晓斌总算控制住自己没露出那古怪的表情,而乔八更是涨红了脸。 还有一人林晓斌并未提及,于谦也在等林晓斌继续说下去。 林晓斌见派到张子龙那边去的人迟迟未回,心底也有些失望,直接说道:“去张兄那边的人还未回还,于大人,不若一起去瞧瞧如何?” 于谦刚刚虽然转了一圈,但是除了樊忠那边外,其他地方都并没仔细观察,顶多是走马观花了一番,听到林晓斌提议,自无不可。 至于那些知道了挨揍原因的倒霉蛋,自然有军医处理。 张子龙那里的情况还好,只是一群人在翻越重重阻碍追逐张子龙,也有几人靠自己的能力去追,但真正让林晓斌感兴趣的,却是落在后面还能做到通力协作的几人,心说这才叫默契配合。 于谦不待林晓斌说话,就说道:“若是下官所料不差,林义士这一番设置的关卡,却是与合了吧,若是能够追上那位张少侠,无论是自己的本事还是一起的协作,应该都能入林义士的法眼吧?” 林晓斌点了点头,“于大人所料不差。” 不过林晓斌看到刚刚派来的“斥候”却是屏气凝神,看的眼睛直了,全然忘了自己的任务,不由得咬牙切齿,这一次可谓出师不利,樊忠那里把事情搞砸了,战果是打了一架,颗粒无收;自己这里只有两个人,根据得到的消息,丁胜飞那里应该也是每人过关,恐怕也只有张子龙这里说不定有点斩获。 心里不爽的林晓斌将那几个派过来的“斥候”叫了过来,说道:“你们的考核已经失败,可以离开了。” “凭什么?”这些人并没看到刚刚林晓斌那恐怖的一幕,又是有人不服,林晓斌极不耐烦,身体中再次迸出了杀意,“叫你们滚就滚,身为军人不能保家卫国、戍守边疆,却是看戏颇有能耐,要你们何用?” 这几个人感受到林晓斌的杀意,如堕冰窖一般,却是识时务得多,赶快闭上了嘴巴。 恰好这时,一人击节走了过来,朗声道:“说得好,这些小崽子们平素眼高于顶,这一番却是受了应得的教训。不过这些崽子毕竟是老子罩的,足下的手似乎伸得有点长了吧?” 林晓斌刚好装丁胜飞装上了瘾,听到这威胁的话,淡淡的接口道:“阁下若是不服,大可以自己上来较量较量。让老子打到你服。” 于谦暗叫糟糕,今日这林寒青蛮不讲理,偏巧又碰上这位及其护短的大爷,这下子当真热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手 林晓斌摆下这四个招募点,自然是经过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批准的,第一天到招募处报名的,自然只会是一些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兵蛋子,这些人稚嫩的配合和心态倒也不难理解,但是林晓斌大闹一场的事却不会轻易地过去,自然有人向这里那位最高指挥官报告了这事。? 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杨洪大爷无论在军中还是在朝中都是出了名的护短,自己麾下的人做错了什么,要怎样教训都是他杨大爷自己的事,若是其他人越俎代庖,他杨大爷可不是好惹的。 今日林晓斌的行为实际上完全是捅了马蜂窝,那些被教训的人的惨状怎能不让这位杨洪大爷怒火中烧,找林晓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讨个说法。再加上有心人的煽风点火,场面即将热闹起来了。 但是杨洪虽然护短,却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刚刚听了林晓斌一番话后有所触动,也希望给林晓斌一个台阶,可林晓斌如此爱理不理的不买账态度让杨洪坐实了那些煽风点火的人的话,心说必须给你这毛头小子一点教训,否则我杨大爷的名字必须倒着写。 不过心中多少还是存在了一些对林晓斌的好感,还是给了林晓斌一个机会,“哼,当真不知所谓,也别说老子欺负你,”杨洪瞄了于谦一眼,“只要你和老子这些兄弟们过招到一百个回合,老子就不与你计较刚才那事,如若不然,却是要你奉还所欠下的债了。” 这债是什么,林晓斌心知肚明。 杨洪口中的弟兄自然不是那些新兵蛋子所能比拟,这些人身上带着沧桑感和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百战老兵,而且即使单个人放到武林中去,也不输二流武林高手,即使这些人和同等数量的二流武林高手对阵,输的也只可能是那些二流的武林高手。 这一次杨洪安排的事无异于让林晓斌一个人单挑不下二十个武林高手的战斗力,但也显示出了林晓斌虽然刚刚表现了不俗的战力,但杨洪还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林晓斌见对方如此瞧不起自己,心中难免有气,这一次都不用装就是丁胜飞的态度,“才这么点人,够老子打么?” 杨洪看了林晓斌一眼,“好,有骨气,老子喜欢,如果你小子能赢了老子的弟兄,奈何不得你,甚至你赢了老子的弟兄们,那老子可就要亲自出手了,若是你小子输了的话,想清楚,老子的条件可还是不会变的。” 虽然说这样的条件苛刻了一些,但是却能让杨洪承认他与自己在一条水平线上,这样的尊重却是林晓斌所期待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显露出击败眼前这些人的实力,林晓斌屏气凝神,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杨洪这些老兵果然不同凡响,不用眼神的交流,哪个人出拳,哪个人出腿,用什么招式在打击林晓斌的同时保护好身边的同僚这些事都是做的恰到好处,每一招每一式都经历了千锤百炼。 “不愧是百战精英!”林晓斌心里暗赞,不过手上也是不慢,把降龙十八掌用到了极致,一十八掌每一招之间串联的恰到好处,竟是出现了类似太极拳阴阳相生、圆转不断的掌意,连林晓斌自己都惊讶不已,想不到只是为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竟然用出了这么一招水平挥。 一十八招,刚好一十八招降龙十八掌用完,杨洪手下的这些百战精英全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一次林晓斌出手还是有分寸的,毕竟要像刚才对付那些新兵一样一则不能这样挑衅,二则林晓斌也根本做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看到这里杨洪大爷也不再漫不经心了,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到底还是小瞧了你,就让老子来领教领教吧。”之后才马后炮的问了一句:“需要休息么?免得说老子趁人之危。” 林晓斌摇了摇头:“不用。” 杨洪怔了一下,却看到了林晓斌那极度兴奋的眼神,顿时明白了林晓斌的意思,林晓斌现在恰好在顿悟的状态中,若是就此休息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将状态冷下来,实力不升反降,这是一个最为正确的选择。 杨洪点了点头,认可了林晓斌的选择,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将林晓斌当作和他同一级别的对手,之前他根本没将林晓斌放在眼里。 终于认真起来的杨洪散出了气势,比之王振还要强上三分,再次让林晓斌忏悔自己的无知,不过却是心头一喜,这样的挑战才是她想要的。 当初武功很低的时候就敢挑战方民,明知不敌也要和邵海一战,若是没了这勇气,那林晓斌定会泯然众人。输了并不可怕,怕的是再也没有挑战的勇气。 林晓斌全身的气势也开始飙升,这股气势让林晓斌感到了惊喜,如今单就气势而言,她已经不弱于三大绝世高手那个级别了。那么以后再遇上段儒海绝不至于那么丢人甚至到被林难渊轻而易举的暗算,被人家绑架还要丁胜飞相救这种丢人到姥姥家的事了。 辞了领悟了哪三个家伙强大的林晓斌心中暗叹,如果不是当初几人联手将玉瑞龙的心境扰乱了的话,恐怕当初却是讨不得好处的。 林晓斌现在的气势虽然不弱,但是在杨洪的眼里也只是个不错的程度罢了。杨洪看重的不是林晓斌的武艺,而是林晓斌的勇气。 和杨洪交手的林晓斌终于知道当时樊忠对上王振的感受了,甚至是犹有过之,因为樊忠面对的不过是王振的气势,而林晓斌现在已经沦陷在杨洪那一片拳头的海洋当中了,这一片拳头快连绵而不失劲道,而这一片海洋似乎让林晓斌有种真的置身其中的感觉,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只能勉力的挣扎,靠着降龙十八掌苦苦支撑。 不过即使打成这样丢人的模样于谦也是偷着乐了,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毕竟杨洪的能耐是很多人都比拟不了的。这可不同于训斥新丁、教训樊忠、对抗老兵所能比拟的,能够支持这么久的林晓斌绝对够得上大将的资格了。 武林与朝廷的关系很微妙,由于吃过很多次亏的缘故,明廷送了一批军中将领到武林各大门派进修,各派虽然有心不答应,但奈何形势比人强,再加上明廷毕竟有功于民族,而且更是做到了天子戍边,因此各门派没有选择与朝廷玉石俱焚,只是提出要求武功不得外传,而且只能用于防范外敌入侵,不能招呼回他们这些人身上,在明政府答应后就答应了这个有些过分的条件。 不过像杨洪这样的也实属少见,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于谦让林晓斌等人到杨洪的兵营这里来本身也有其他意思,那便是以杨洪碾压级别的实力让这些人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这也牵扯到一个问题,既然武林中最强的就是三大绝世高手,那像杨洪这样的家伙又是谁教出来的,难道三大绝世高手联手教的吗?开什么国际玩笑?且不说能不能打到这样的效果,单单一个阵营不同就注定不可能了好吗?何况还是要教出一个比他们三人都要强的家伙,只要不是脑残都不会这么做好吗? 原来现在天下武林的格局并不是这样简单,三大绝世高手什么的仅仅是骗骗普通人和一般的武林人士罢了,而只有到了这个级别的人才会知道一些秘辛,在武林中真正占统治地位的是更高级别的存在,叫做十大隐世高手,这些人一般不出手,一旦这些人出世,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武林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了。 这些人一位在少林、一位在武当、一位在峨眉、一位在参天们,还有六位更是居无定所,这也是为什么丁雄到了三大绝世高手的境地,仍然不敢灭掉参天门的缘故,谒地门可没隐藏着一位隐世高手,真把人家惹毛了,那可就是灭人不成反被灭的笑柄了。 杨洪的师傅便是武当那位隐世高手,原来杨洪到武当时也是满心不情愿,到处与人动手,天天都搞得乌烟瘴气,最后武当掌门无奈之下只有将大神请出来收拾了杨洪,可偏偏两人就这一次看对了眼,这位隐世高手将杨洪收做了弟子,虽然杨洪的武技偏向强硬,和武当的以慢打快、以静制动、后制人的理念有所冲突,但那位高人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因材施教,硬生生的将海纳百川的拳意融入了杨洪的武功中,最终让这位杨洪大器晚成,终成高手。 林晓斌在杨洪造出的这片海洋中挣扎了许久,降龙十八掌的威势也快要下降了,但林晓斌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显现出一点退市就会淹没在这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了。 原本是想待对方的意境出现破绽后伺机反攻的,现在看来最先会出现破绽的却是她自己。 林晓斌很佩服在洪水练剑中屹立不倒的独孤求败和杨过了,她林晓斌在这只是人造的海洋意境中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那两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忽然间林晓斌脑子灵光一闪,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原来由于杨洪的气势太强,林晓斌为他气场所慑,完全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直接陷入了对方的意境之中。 若是一开始没有失去方寸,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以攻对攻才是正道。 林晓斌这一次见到杨洪的拳头不闪不避,任由这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吃了一个剧痛之后感觉整条左臂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林晓斌终于感到呼吸轻松了,摆脱了杨洪这片汪洋大海带来的压力了。 而后林晓斌也翻动双掌,用风雷之力带动起了意境,虽然岁寒派的武功不能动用,降龙十八掌之外的其他武功也是少用为妙,但是单单只用惊雷掌的气势也不至于让人看出什么来,林晓斌自信即使丁胜飞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来。 一股暴风雨的气息酝酿开来,与杨洪的意境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用惊雷掌布好局后降龙十八掌再次全力出手,像极了神龙在呼风唤雨,在暴风雨之中任意穿梭,两者的已经撞到了一起,杨洪的海面狂风大作,形成了一片汪洋泽国。 大海的肆虐让找造的人遭了殃,这些在看热闹的人只觉得似乎身处在一片汪洋之中孤立无援的撑着一叶扁舟,可偏偏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将至,稍不留神这一片孤舟便有倾覆之危能做的只有祈祷这片暴风雨不会殃及这片孤舟。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军棍 林晓斌和杨洪的争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在一旁观战的人几乎都被殃及池鱼,东倒西歪,樊忠的眼神却越来越亮,看两人打斗越来越仔细,生怕漏过一个细节,这两人用的也都是纯刚猛路线,樊忠在两人的争斗中似乎找到了未来要走的路,尽管这么做的结果是他一个武林高手由于精神不集中足下不稳,和其他人一样东倒西歪,让老兵和几个新丁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但一时面子和今后道路相比让樊忠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张子龙此时也办完了他这一批次的招募工作,看向这边的大战,暗自计算一下之后脱口而出一句话,“可惜了。”声音并不响亮,却恰好被于谦听见了。 “张少侠何出此言?” “于大人”,张子龙行了一礼后接着说道,“林寒青这厮虽然现在弄出了一个分庭抗礼的局面,但现在这厮明显是强弩之末势不能入鲁缟。即使搞出这样的阵仗,最后肯定会因为他的内力和身体承受不住而崩盘。” 张子龙对林晓斌可是怨念颇深,若是可能的话,他张子龙才不愿意来这种鬼地方受这种罪,结果却被林晓斌用蛮力硬生生的揍到了这里来,想要偷懒那家伙却派人盯得这么紧,真真是岂有此理,杨洪过来找林晓斌麻烦时张子龙偷偷的注意了一下,好奇心驱使下张子龙试探了一下杨洪的气息,结果吓了一跳,张子龙心里清楚,如果是他自己对上杨洪的话,恐怕不出十招必然被对方拿下,不过对于这人为什么如此强大的问题张子龙却并不认为是问题,那段江湖秘辛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因为他的授业恩师便是那六位居无定所的隐世高手之一,也因此他虽然并非这两人任意一人的对手,但是却能看出双方的优劣。 张子龙的判断基本正确,林晓斌支撑不住那疯狂的攻击了,金龙萎靡,狂风骤减,所谓的暴风骤雨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原本平静的海面却开始肆虐,似乎是在泄暴风雨没有到来的不满,浪花一浪高过一浪,终于感到了大海威势的林晓斌一声不吭便到了下去,杨洪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刚林晓斌将那些新兵刺头弄得有多惨,现在林晓斌就有多惨,虽然由于武功高低不同,那群人需要休养上三五个月,而林晓斌只需要三五天就可以了,但是起码现在却是一样的情况了,而且这还没有完。 林晓斌平静的问道:“不遵军规,擅自打伤同袍者,当领何罪?” 杨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杖责八十军棍。” “甘愿领罚!” “左右,与我重责这······”这时杨洪才想起自己只知道对方姓林,还不知道名字,这要怎么称呼? 幸好张子龙说了一声:“林寒青!”帮杨洪解了围。 “重责这林寒青八十军棍。” 杨洪带来的老兵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杨洪和林晓斌,杨洪略有踌躇还是说道:“都聋了?老子的话没有听到吗?行刑!” 终于有两个人二话不说执行杨洪的命令,军棍打到了林晓斌的后背上,而且林晓斌没有运真气抵抗,完全靠**力量硬抗,于谦若有所思,杨洪神色复杂,樊忠肃然起敬,张子龙暗中击节。 打到一半时那两名老兵犹豫了,除了杨洪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忍直视,但杨洪还说道:“用力点,你们没吃饱饭么?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可看到这两人不忍的样子杨洪只好又换了两个人,但这样的效果也不大,打到七十棍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愿意执行命令了。 不过有几个在这里看热闹的新兵刺头跃跃欲试,刚要捡起棍子却被杨洪一拳全都砸了好几步远,“老子说过让你们这些杂碎动手么?” 而后杨洪亲自拿起了棍子,“既然兔崽子们都狠不下这个心,那就老子来代劳好了。” 杨洪红着眼睛数数,“七一、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八、七九、八十。” 数到八十的时候杨洪如释重负的喘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快过来几个崽子帮忙上药。”军医已经赶来,给林晓斌那遍体鳞伤的身体上药,这是林晓斌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内外交加的伤势疼痛无比,但林晓斌是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杨洪颇为欣赏的说道:“林义士,老子军中正好缺了一个副将,不知道林义士是否愿意担任?” ······ 五天之后,林晓斌的伤逝恢复了一个七七八八,在这里的缠绵病榻让她感觉无聊至极,她来军营可不是为了浪费时间的,前些日子为了养伤也就罢了,现在伤势好了还被人阻挡是怎么样诡异的情况,真当她是病入膏肓了啊。 原来当日听到杨洪的邀请后林晓斌婉拒了,而是提出要继续招募士卒,杨洪虽然颇有不豫,但还是答应了,还派人帮助丁胜飞和张子龙继续按照林晓斌的方式招募士兵,虽然杨洪根本不知道林晓斌的“大计划”是什么?其实原本于谦是要告诉杨洪的,但一直在装傻充愣的杨洪却没有给于谦机会,直到于谦从他这里失魂落魄的离开,杨洪才睁开双眼,说了一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安全起见,林寒青要做什么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林晓斌现在虽然说是安心养伤,但是心却是没办法平静下来的,有多少问题要去思考,多少事情要去解决,可面前这个如同一堵墙一般的樊忠却让她伤透了脑筋,这家伙到底是樊哙后人还是许褚转世,没成为皇家护卫当真可惜了人才,能想到的说服方法都用上了,可这家伙油盐不进要怎么破? 林晓斌当日的伤势虽重,但是由于医治及时,而且林晓斌暗中服用了杜静妍指点的治愈内伤的良药,再加上空谷贮气在杨洪十棍打完后的疯狂运转,这次伤势反而不像以前那样严重,而且实力不退反进,林晓斌心中狂喜,心说:“老娘,啊呸,老子以后就有了和三大绝世高手同等实力了,天下之大还有谁伤得了我?”(方民、杨洪、无心、王振均表示压力山大。而且这货还不知道十大隐世高手的存在吧?) 可巧这个时侯张子龙和丁胜飞来了这里,林晓斌可算是找到了出去的理由,可被樊忠瞪得缩了回去,只得问道:“两位仁兄,却不知进展如?” 虽然心里不爽,但林晓斌知道这两人的能力却是很强。 张子龙明显心情不错,不像丁胜飞般板着个脸,轻轻说道:“并没什么进展,只不过我们二人想看看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死掉罢了。” 一句话噎了林晓斌一个半死,顿时泛起了眼皮:“若子龙兄只是为了调侃在下的话还是请回吧。”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樊忠。 樊忠接到的命令只是不需林晓斌动手和走出这里而已,至于生闷气什么的,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了。因此林晓斌虽然愤愤樊忠还是一动不动的杵着,但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林晓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想笑就笑,小心一会憋死。”樊忠也被噎了个半死,顿时笑不出来了。 而后林晓斌才对张子龙说道:“闲杂人等已经清场,子龙兄可以说正事了。” 张子龙见林晓斌把气转嫁到樊忠身上,不由大感无趣,换上一副公事的嘴脸:“五千人马已招募完毕,还请林义士做出安排和决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炸营 听完张子龙的话,林晓斌只觉得心中狂喜,那时豁出去和杨洪一战,不断折腾,又硬生生的挨了八十军棍,为的可不就是这么少受一点阻力么? 如今张子龙来告诉她,仅仅五日便得偿所愿,怎不叫她欣喜若狂? 不过这个十日不许出帐的禁令却如同紧箍咒一般让她十分难受,虽说招募人马张子龙和丁胜飞在杨洪的协助下也能办到,但是练兵,不是林晓斌小看这两人,比起自己上手绝对会少了一多半的效果。? ? 想到此处林晓斌就在头痛,这可不是说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毕竟这些人彼此不相熟悉,稍有配合,更有新兵夹杂其间,若不及时练兵,那原先的努力就付诸东流,没什么作用了。 林晓斌看向樊忠,怒喝一声:“老子要出去!”就向外疾冲。 刚才的事樊忠可以视而不见,不过如今林晓斌的撒泼樊忠可是不能不管,硬生生化身为墙,堵住了林晓斌的去路,林晓斌心下虽然着急,但是樊忠的作为确实是在帮她,却也不好下重手,否则以现如今两人的实力对比,林晓斌绝对能将樊忠揍个鼻青脸肿,趁机出去,不过如此忘恩负义之事林晓斌也是做不出来。 还有一点,林晓斌在心中哀叹自己非要隐瞒身份不可,否则以杜静妍的科技手段,再玩个忽然消失什么的也并非难事,可偏偏感觉如今要隐藏身份,那些惊世骇俗的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现在也只剩下祈祷了,祈祷有人会来搅局才是正道。 至于搅局的人,自然非那被坑之王方民莫属。 原来,林晓斌对于谦所说的草原计划,纯属是满口胡柴,胡说八道,真正的计划另有想法,却没一个人知道。 当初说话的时候那么大的声音,为的就是让方民这家伙听到,骗这家伙上钩而已。 在与杨洪大战的时候林晓斌就已经感觉到了方民已经跑来,只不过也许是当时人太多,也许是被杨洪的气势所慑,总之当时的方民并没现身。 不过如今林晓斌的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那么方民再怎样小心也会按耐不住的。 确实如林晓斌所想,方民当真给面子,忽然之间丁胜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跑了出去,而听起声音来,似乎是那刚刚招募到的四千士卒,炸营了。 有些人开始自相残杀,这些人开始遭殃了。 由于根本就没见过林晓斌这个名义上的主将,刚刚成立的新军生这种情况不足为奇,但是在杨洪的帮衬和丁胜飞、张子龙的压制下,本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 坏就坏在林晓斌那两块财帛动心和封妻荫子的牌子,冲着这两件事而来的兵怎可能不产生哗变,而这些人这么一搞,方民埋下的棋子就该被清理了。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林晓斌也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张兄,为何如此?” 张子龙也不得不放低了一些姿态:“本少侠也不知道,还请林义士责罚。”但是张子龙对林晓斌仍然心中有芥蒂,因此还是以本少侠自称。 林晓斌恨恨说道:“暂且不跟你算账,当务之急是平息事端,如若不然,不但前功尽弃,还会惹出更大的事端。”这一次林晓斌的脚步愈坚定,樊忠本想阻拦,可想到现在形势却犹豫了。 林晓斌觑准机会,走了出去。樊忠长叹一声,跟着走了出去。唯有张子龙纳闷不已,怎么刚刚安顿好就出了这等事,本少侠倒成了罪人。心下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将那些煽风点火之人好生炮制,方解心头之恨。 林晓斌和樊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场景,尽管丁胜飞一力约束,但还是出了人命。彼此之间的争斗更是无法停止,林晓斌看到心头凉,虽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自相残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既惨烈又滑稽的场面让始作俑者林晓斌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但肯定有一种感觉叫做内疚。 林晓斌怒吼了一声:“都给我放下兵刃,”这一声喊声音很高,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当真有看到林晓斌的人自觉地放下了兵器,当时林晓斌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凶残,让人不记住都不行。 当然,大部分人在愣了一下之后继续打个热火朝天,完全没将林晓斌放在眼里。 林晓斌向丁胜飞、张子龙、樊忠喊了一声“动手!”三人会意,与林晓斌一同出手,将上百人的兵器打落在地,开了这么个头,再加上刚刚那些已经被唬住的人的帮忙,终于局面稳定了下来,不过很多人还是不服气的喘着粗气。 林晓斌冰冷的暴喝了一声:“刚才杀害过同袍的,给我站出来。” 此时场面安静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林晓斌的态度更加硬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么?” 终于有人受不得激,站了出来,“老子杀人了,你待怎的?” 这正好是那杀鸡儆猴的鸡出现了。林晓斌刚要话,丁胜飞却径直走了过去,一刀将那人头颅切下,这人死不瞑目,腔管里还在冒着鲜血和热气不断涌出,又一次让所有人感到了恐惧, 丁胜飞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杀害同袍,不以为耻,其罪当诛。” 林晓斌见丁胜飞如此行事,心下暗忖应该是对方现什么蛛丝马迹,这厮在以挑衅的方式泄自己的不满,但林晓斌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还没说什么,你便越俎代庖,到底是否将我放在眼里?”按住了心中怒气的林晓斌又失望的问道:“只有一个人敢承认么?”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骂,“废话,承认了就是被你们弄个尸两分,我们可还没傻。” “那还有人对我做你们的主将有所不服么?” 虽说确实有人不服,但现在丁胜飞的到随时有可能取了自己的小命,还有谁敢说不服两字。 “既然如此······”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且慢,”还没看到人影,就现丁胜飞三人如临大敌的表情,林晓斌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方兄倒是好兴致,不在也先太师那里献谗,跑到我大明疆土有何贵干。” 一句话说的所有战士都与林晓斌同仇敌忾。此刻的大背景之下,汉族与蒙古族的民族仇恨可说是不共戴天,因此无论多么不服气林晓斌,也暂且平息下去,却是将怒火转嫁到方民身上,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方民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轻巧的说了一句话,“倒是多承寒青兄照拂,方某才得以苟延残喘。”这一句话虽然轻飘飘的,但是却让不少人心生疑虑,端的是反客为主。 “上次绕你一命,本待你能够反思己过,且也是你当年活人无数的报酬,如今看来,却是怙恶不悛,死不悔改了。今日方兄主动挑衅,项上人头可还稳当么?” 方民心里对“林寒青”当真有所畏惧,上一次与林天渊的大战,就是在这厮的暗中帮忙之下,让方民疲于奔命,吃尽了苦头,而还没有摸清对方的虚实,而且在那之后轻描淡写的让林天渊知难而退,那睥睨天下的实力着实让方民胆寒。 林晓斌不知死活的还要动手,杜静妍都看不下去了,尖声叫道:“大白痴,没看到那家伙根本不敢和你交手吗?”林晓斌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怎么会?” 杜静妍更加抓狂:“你难道没想过,上次那场无形的交锋已经让那家伙产生心理阴影了?只要你一直不动手,那方民迟早崩溃,这是多么完美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在杜静妍碎碎念的模式下,林晓斌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但还是回到:“箭在弦上,不得不。” 如果这时候林晓斌有幸能见到杜静妍脸色的话,就会看到她脸色阴沉,似乎随时会爆。可惜林晓斌即使看到了,也任然会选择我行我素的与方民打上一架。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敲山震虎 林晓斌现在的状态经历了几次实力的飞跃早想验证一番,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水准,而方民自然就成了最好的试金石,不管杜静妍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可惜林晓斌和杜静妍的想法都不是多么的切合实际,她们太小看方民贪生怕死的心理了,林晓斌刚要冲上去动手,便被人拦了下来,此人看来倒是仙风道骨,不过却帮助方民助纣为虐,林晓斌心中暗暗不齿。 不过刚一交手,林晓斌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一次的对手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前武功有所小成的时候,即便面对方民这个级数的对手,虽然会处于劣势甚至有性命之忧,但是豁出去的话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可这一次却是完全无从下手,林晓斌破天荒的有了这样的感觉,本以为自己已经难逢对手的林晓斌登时吃了一个小小的闷亏,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不过很快就释然并且有些庆幸,如果是当初就遇上这样的高手,那恐怕自己早已经尸骨全无了。而现在才碰上这样的对手,虽然很是难堪,但是好歹还有招架之力不是? 方民也看到了一些不对,这仙风道骨之人是方民的师叔,虽然并未到达隐世高手的境界却也相去不远,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可没想到却是林寒青被师叔吊打的节奏,林寒青似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表现出很强的实力。 方民暗自嘀咕:这厮比咱家也强不了多少,甚至会弱上一些,难道这小子当初是虚张声势?早知如此,却是不用师叔出手了。等等,不会是这厮故意藏拙,引咱家入彀的吧? 不得不说方民的贪生怕死和疑心病极强,倒让林晓斌躲过了一个被识破的危机,林晓斌只是在奇怪杨洪这厮为什么还没赶来,却殊不知杨洪也让方民的另一位师叔阻住不得脱身。 林晓斌见无法取胜,又没有援军,只好向杜静妍求助:“有没有能够瞬间提升实力的药啊?” “想都别想,你现在身体负担着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娘不让你用也是为你好。”杜静妍有些后悔自己的天真,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坑林晓斌,但是鉴于林晓斌的态度,杜静妍也自然不会好言相向。 林晓斌差点破口大骂,“现在不是顾及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没看到老子已经快小命不保了么?什么身体、什么武学境界,小命一没什么全玩完了。” 杜静妍只是不依,“吵死了,闭嘴。” 不过杜静妍这一招这次却对林晓斌无用,林晓斌在脑中说道:“是你逼我的。” “你要干嘛?”杜静妍感到了一丝不妙。 “嘿嘿,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杜静妍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却见林晓斌迅拿出一样东西,往自己身上眨了一下。 杜静妍终于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偷的这种兴奋剂?”可是林晓斌用都用了,杜静妍也无可奈何。 “什么叫偷,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拿的好吧?” “你······”杜静妍这一次按而让林晓斌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和杜静妍的扯皮中林晓斌也感觉身上力量大增,甚至隐约出现了脱隐世高手的气势,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林晓斌泄了。 方民的师叔可谓是先甜后苦,这下子面对功力暴增的林晓斌节节败退,一个没留神,就着了林晓斌的道,被林晓斌穷追猛打,在退却的过程中更是让林晓斌偷袭得逞,送掉了性命。 林晓斌根本没料到刚刚还那么威风凛凛的人如今却是如此轻易的逝去,心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目睹了一切的方民看到师叔竟然在一瞬间被取了性命,起初生出了一种恐惧,但很快就被愤怒所代替,大喊道:“林寒青,咱家与你不得干休。” 不过丁胜飞、张子龙、樊忠三人却是同时出手,及时挡住了方民,毕竟现在林晓斌的身体已经微微有些颤抖,处于强弩之末,再加上林晓斌旧伤并未痊愈,这三人自然不得不帮忙联手挡住方民。 方民见一时无法打破僵局,心说若是让这林寒青恢复过来的话焉有咱家的命在,贪生怕死的心里再度占据上风,方民放弃了报仇的想法,且战且退。张子龙等人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若是方民不依不饶的话这一次就麻烦了,因此也有意无意采取放水的守势,只求方民能快些离开,方民见此也放下心来,怪叫了一声后退了出去,而正在和杨洪纠缠的另一位方民的师叔也马上退却,这一次的搅扰却是虎头蛇尾,张子龙等人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林晓斌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双手的指尖滴滴答答的向下淌出鲜血,林晓斌却浑然不觉,张子龙等人不免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终于将林晓斌再次弄回养伤的帐中,恰巧杨洪赶来。 “格老子的,这里也有人来搅扰?”杨洪不得不承认失策。看着由于刚刚过度亢奋还处在颤抖中的林晓斌,杨洪倒也猜了个**不离十。 “没错,这边来了两个很厉害的高手,却被林义士气势所慑,一死一逃。” 这一次的绝世交锋让樊忠对林寒青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张口就都是对林寒青功绩的称赞。 杨洪有些哭笑不得,樊忠这句话说的倒像是为林寒青在开脱什么,可是杨洪可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毕竟这一次生让别人将这里当后花园的事,丢人特纳的可是他杨洪。虽说其中也有一些林晓斌的原因,但是主要的责任人还是他杨洪。 杨洪只是喊了一声:“樊忠。”语气阴森森的,让樊忠着耿直的汉子也感到了不妙,不过还是应了一声。 听到哦回应后杨洪立刻问道:“老子是不是告诉过你,这十天无论生什么,都不许林寒青这厮出帐或是动手么?”这一句话却是质问了。 樊忠恍然大悟,却是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却是无论生什么也不应该让林义士出帐的。 樊忠顿觉矮人一头,讪讪的跪下说道:“樊忠知罪,还请杨帅责罚。”杨洪将他搀扶起来,“这一遭情况特殊,何况尔等有立功的表现,便算作功过相抵,暂且饶了尔等,今后一个月必须保证林寒青禁足,若是再犯,本将必然要尔等好看。” 这句话不但是说给樊忠听的,也是让另外三人听的。只不过丁胜飞和张子龙并不想樊忠那种直肠子好对付,具体效果恐怕也报不上太大的指望。 果然,这两个家伙只是严肃一些示意知道了,却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现。 而林晓斌这厮更过分,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于杨洪这招敲山震虎表示不屑一顾,想让老娘······呸,老子乖乖就范,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叮当乱响,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对付。 看到林晓斌的态度,杨洪心里又凉了一截。心说老子想收服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难?难道是老子脾气太好,没有吓住这些人?还好樊忠这个傻大个倒也不错,没让老子颗粒无收。 杨洪正在胡思乱想,丁胜飞又给出了致命一击,“杨帅,为何我等现士兵哗变之时未见杨帅身影?” 丁胜飞这句话让杨洪十分难堪,因为刚刚的事确实也有杨洪的私心,而且即使用没时间都无法搪塞,毕竟现在杨洪都有时间过来扯皮,那那些人来之前为什么没时间过来。因此杨洪听到丁胜飞的话只感觉脊背凉,说了一句:“总之,尔等这段时间要安分一些。”随后便疾步走了出去,像极了落荒而逃。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朝得悟天下惊 看到杨洪离开的窘样,张子龙不禁掩饰不住心中的喜乐,捧腹大笑,并对丁胜飞竖起了大拇指,“丁兄,有你的。” 樊忠皱了皱眉头,对这些人的举动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杨洪确实也有不地道的地方,因此樊忠选择了缄默。 林晓斌因为受伤颇重,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向丁胜飞示以谢意,但是丁胜飞并不领情,只是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只是因为那杨洪做的太过分了,即使是阿猫阿狗,在下也会仗义执言,倒不是为了阁下出头。” 这话说的颇为伤人,张子龙忙用拳头锤了锤丁胜飞,“丁兄,你在做什么?太过分了。” 而樊忠更直接,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最敬重的是于谦,最尊重的人是杨洪,最佩服的人是林寒青,若是有人对这三人不敬,樊忠绝对会二话不说,上去拼命,这丁胜飞如此过分怎不让他火冒三丈,真的要大打出手。 丁胜飞怎会在乎,一副你要战那便战的姿态几乎要引爆一场内斗。 张子龙忙上前打圆场,拉住两人“樊义士,樊义士,丁兄只是一时口误,还望樊义士海涵。”勉强压住了樊忠的怒火。 而后又用出浑身解数制止了丁胜飞继续作死,不过两人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林晓斌其实并没在乎丁胜飞的态度,因为她知道这厮就是这样的人,没想到樊忠如此回护的态度,林晓斌心中十分感动,由于懒得说话的缘故,没能及时阻止两人之间的恶斗,林晓斌见张子龙平息了事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用眼神示意两人不要内斗,樊忠自然是罢休了。丁胜飞虽然不屑一顾,但是还不至于自讨无趣。 问题都解决了的林晓斌在这才感到浑身难受,不无自嘲的在心里想道:“还真疼啊!” 杜静妍也在这时插话,“活该!”这一次林晓斌完全脱掌控的一招让杜静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还不解气,又说了一句,“这就是报应。” 林晓斌完全不理会杜静妍,表示大爷现在心情好,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杜静妍也感到了无趣,破天荒的停下了呱噪,世界清静了。 ······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这几天林晓斌内心的感受,不过好在兴奋剂的副作用在第五天就消散了,而且这一次的体悟也让林晓斌感受良多,并对所谓的三大高手之说产生了很大的怀疑,恰好张子龙在这时走了进来。 “张兄,三大绝世高手之上还有什么更高的境界么?” 张子龙愣住了,随即便是哈哈大笑:“太可笑了,林兄,尊师没告诉过你这些事么?” “家师已然过世。”林晓斌神色黯淡的说了一句,显然是想起了宋青敏。 “怎么可能?”张子龙不可置信的说道,最近可没听说哪位隐世高手过世了。毕竟林寒青这种级别也只有隐世高手才能教的出来,若不是张子龙的师傅怕毁了张子龙这块材料,没有揠苗助长的促进张子龙的成长,现在张子龙都能做到视方民、王振、杨洪如无物了。 “千真万确。” 林晓斌给出的答案让张子龙吃了一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个人不到不惑之年就已经成为了越十大隐世高手的存在,而那人走的便是没有人指点的野路子。 想到此处的张子龙彻底对林寒青服气了,人家没有名师指点,靠着自己就走出了这一步,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其中的天赋和心志才是张子龙真正佩服的。 不敢怠慢的张子龙立刻将十大隐世高手的江湖秘辛告诉了林晓斌,连樊忠也因此受益,得知了这个时候不该他知道的东西。 林晓斌这下也感觉到下一次和方民的争斗更加困难了,毕竟这一次靠着运气和对方的轻视杀了一人,那下一次绝对是隐世高手亲自出手复仇了。 虽然现在有张子龙和杨洪的帮衬,不虞一时安危,但是终究提高实力才是长久之计。 不过林晓斌对未来有些迷茫,只是模糊的看了个大概,即使张子龙会提供帮助,但是如果自己不能想明白的话永远是此路不通。 “那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的道,而且定会越十大隐世高手。” 就在林晓斌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一道霞光冲天而出,各大门派的高人、隐世不轻易出山的人物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少林寺。 无心方丈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院,“阿弥陀佛,师叔,这可如何是好?” 被称作师叔的人回答道:“有何所惧,我少林为武林执牛耳者,所考的只是几个高手维持么?师侄还当继续研读佛经,修炼定力才是。” “是,师叔,师徒受教。”无心方丈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武当山。 杨洪的便宜师叔在后山仰望着天空,欣赏着那一道霞光,看得起劲了还要大展拳脚,时不时的往嘴里扔上一粒花生米,并说道:“好得很。”只看得一旁的武当掌门冷汗直流,若不是碍于辈分,恐怕早就骂出来了。 峨眉派。 司徒远看着用了包括峨眉掌门司徒青在内的所有人的鲜血才让司徒凝霜用美人、苦肉双计得来的参天掌法残本,又看了看那经久不息的霞光,终于开始修炼。 方民和他的师叔也看到了这一幕,方民大是后悔,没事自己来招惹这个煞星做什么,招惹也就罢了,还不在刚才趁着对方身受重伤时拼着一切诛除此僚,天与不取,反受其殃啊。而且,方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心理。 瓦剌。 正在和也先交谈的人忽然感受到了那股霞光,而且有种不妙的感觉,忙向也先告罪,出去测算了一番,而后说了一句:“小辈敢尔,狗贼,老夫誓杀汝。” 参天门。 秦老掌门走进了一间屋子,“师叔祖,此事是福是祸。” 那被称作师叔祖的人精神矍铄,同时又是形容枯槁,很难想象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未必没有机会,说不定便是着落在赵升那小子的身上。” “师叔祖所言甚是,但那赵升还是太过轻浮,难堪大用,前些时日得崔鹏来报,这小子竟然色令智昏,将参天掌法的秘籍泄露给了峨眉派,甚是堪虑啊。” “不破不立,那参天十二掌固然天下无敌,却蒙蔽了我们进步的双眼,也许此番不是坏事,反而会让赵升小子再塑我参天门的荣光。”越说到后面嗓音越沙哑,秦老掌门知对方需要休息,忙深施一礼,出得屋来。 丰城县。 在这个传言中曾经出现龙泉太阿双剑剑气的物华天宝之地,一个打扮邋遢的人凝视着天空:“原以为今后天下便没有对手了,不想又出现一个将来能和我交手的人,真是有趣。” 林晓斌并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动静,看见那道霞光还在傻傻的呆。 张子龙率先说道:“恭喜寒青兄。” “什么?” 张子龙腹诽了一句土豹子,还是耐心解释道:“寒青兄今日武道之心既定,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林晓斌被唬了一跳,连忙回礼道:“多谢。” 后知后觉的樊忠这时也憨声憨气的说了句恭喜,面上却是羡慕得紧。 丁胜飞在外面却是将一柄青龙剑挥舞个风雨不透,似是在泄心中的不服。 杨洪也难得静静的看着那一抹霞光,良久却是掉出了两句书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罢······”随后吼了一句,“传令兵呢?给老子滚过来!” 传令兵跑了过来,“请杨帅指示。” “那五千人的调动权全部归林寒青所有,任何人不得干涉,谁若不服,先找老子来理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北征 当林晓斌得到杨洪正式交割兵权消息的售后多少有些难以置信,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忽然之间对手放弃了,林晓斌的心中既有喜悦,也有怅然。 随之而来送兵符的人更是大牌,竟然是屈尊降贵、主动前来的于谦。 林晓斌心里更是感动,虽说知道于谦多少有些做作,但还是心中想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不过于谦具体询问林晓斌的练兵计划时,林晓斌仍是笑而不语,要不然就是天机不可泄露,这毕竟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东西,不能不保密一些。 开始的训练也只是跑步、连兵器什么的,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接下来的事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往往是到瓦剌与大明边境的一些地方去剿灭山匪,可每次都只是小打小闹,一击即走。 与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匪都打过交道之后,就又向边境进行小幅度挑衅,而后撤退的方向还不是自家的兵营,瓦剌人立刻派出一支骑兵追缴,可最后却上了当,被林晓斌引到了山匪那里,这些人对瓦剌人的仇恨可谓刻骨铭心,立刻就利用熟悉的地形让这些瓦剌人倒了大霉,没有一个能回去。 不过也有人担心,林晓斌这样的取巧战术用一次可以,再用的话根本没有用,但林晓斌根本之不在此,而是大摇大摆的在边境线练兵,恶心对手,瓦剌人恨得牙齿痒痒,却又怕林晓斌还有什么诡计,忍了下来,双方不停小规模冲突,但互相忌惮,谁也不敢更加得寸进尺,越过雷池一步。 双方的态度保持克制让林晓斌更加嚣张,几乎是拿对方当了练兵场,而且还要抢对方的物资,瓦剌人都苦不堪言。几乎想要向大明朝廷提出抗议了,但由于贡马和虚报使节人数的问题,双方的外交也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进入破裂期。 瓦剌的实际掌权者也先太师剑大明朝廷似乎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也做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引兵入寇,惊世的土木堡之变却因为林晓斌的挑衅而提前了。 连林晓斌自己都不相信事情会生这样的变化,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不同于原本历史的充分准备,这一次也先是仓促起兵,若是这样还生那件事的话,那林晓斌也只好认为这一次的总指挥明英宗朱祁镇智商已经低到令人指的地步了,鬼知道这厮是怎么在瓦剌人俘虏后存活下来的。 此时,瓦剌人入寇大同府的消息也火线传到大明朝廷,内部一片争吵之声。 就在这时,身为大明朝最高领袖“英明神武”的朱祁镇同志又做了一件相当让对手开心的事,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和王振共同下了决定,御驾亲征。 这个决定让大明朝野再度掀起轩然大波,吏部尚书王直率领群臣以将士多在外不宜征调为由上书留驾,兵部尚书邝埜、兵部侍郎于谦、文选郎中李贤等人附议,可是此时似乎王八吃秤砣一般的朱祁镇硬是不松口,以独断专行的权力逼得满朝文武妥协,随驾亲征。 按照这位明英宗大爷的原话就是“也先老小子快要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朕若不给他些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朕是无种之人。” 这一次陪皇伴驾的有兵部尚书邝埜、文选郎中李贤等人,看着阵容虽然齐整,但是却埋伏了很大的危机。 出之前,于谦找到了樊忠,由于于谦、杨洪等人的赏识和自身的能力,此时樊忠的职位已经是护卫将军,倒真不枉当初林晓斌不无恶意的诅咒。 在行军中樊忠将那位糊涂领袖护卫得当真滴水不漏,让有心刺杀皇帝造成大军不战自溃震动天下的王振不得不采取其他的计划。 于是这2o万大军的指挥成了王振的一言堂,利用朱祁镇的支持,布了一个又一个的脑残命令,那些陪王伴驾的大臣都感觉到心中一股悲凉之意,怕是这西征的战场免不了成为他们的埋骨之所。 果然,在王振的有意拖延下,原本一个月的行程硬生生的拖到了两个半月,而且军粮也逐渐供应不及,这些还不算,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同的宦官监军郭敬带来的消息(此郭敬非彼郭靖,不是金老爷子笔下那位为国为民的大侠,而是王振的心腹宦官),大同方面战事不利,除了林寒青、丁胜飞两部偶尔有所斩获之外,其余方面全是一败涂地,而且这些消息还被散布了出去,使得本已经跌落到底谷的士气军心更是雪上加霜。 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多数文臣武将心里也都涌上了一股悲凉之意。大人物尚且如此,底层的士兵精神更加涣散,这些人多数还是刚刚上战场的新兵,在文选郎中李贤看来,这一战的决定并没有错,错的却是这些士兵所托非人,也许就会将性命枉送在这一场糊涂战中。 随着这些信息的布,王振竟然还是下了一道命令,取道土木堡,与瓦剌军决一死战。 兵部尚书邝埜坐不住了,他找到了朱祁镇,一副质问的态度:“圣上,只要我军死守居庸关,就可以逸待劳,却为何将战场选在土木堡,此处地势虽高。可一旦瓦剌人断绝水源,试问圣上何以自处?” 朱祁镇对邝埜的态度十分不满,这是在质疑他作为皇帝的权威,可是看着邝埜眼睛里的血丝和叩头不止的凄惨模样,不知怎的心里一软,脱口说道:“邝尚书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见朱祁镇有所动摇,邝埜大喜,急忙想要再进谏,可是却被心里大急的王振阻拦了,“按邝尚书的意思,却是要圣上怕了那也先,躲进居庸关里做缩头乌龟,徒然让瓦剌人耻笑不成,到底是何居心?何况区区决断水源,难不成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成?” 邝埜虽然气愤,但是碍着英宗的面子不好说些什么,也只有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还没等再说话,却听到朱祁镇的一句话,“先生所言甚是,朕也觉得在此处才是决战的绝佳之地。” 王振见朱祁镇心里的太平又向这边倾斜,心中当真无限欢喜,心说方民那货色虽说不怎样,但是寻来的那本还没几个人看过的《三国演义》倒是当真有用,今后就随便赏赐点什么,就赐他个全尸好了。 然后又对邝埜面露讥讽之色。 邝埜终于被激怒了,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也破口大骂了出来:“阉狗,你仗着圣上宠信,平日多有胡闹倒也罢了,如今还想胡作非为,到底将我大明将士的生死置于何地?” 越说越激动的邝埜也顾不得什么有辱斯文一类的事了,高高挽起袖子,便要对王振饱以老拳。 而王振这时终于害怕了,直直躲到朱祁镇身后,高喊冤枉:“奴才对圣上、对大明一片赤胆忠心,苍天可鉴哪。可这邝尚书却不分青红皂白,这是要杀死奴才啊。” 邝埜自然杀不死王振,恐怕连揍痛他的可能都没有。原本也只是想揍这厮一顿出出心中这口恶气。邝埜也当然不知道王振身怀绝世武功,还这么不要面皮的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却也让邝埜好生为难。 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圣上还请移驾,待老臣清君侧,处理了圣上身边的小人,再向圣上请罪。” 本来朱祁镇便对邝埜的行为有所不满,但看在他毕竟是忠心为国的面子上没有作,但现在这厮竟然得寸进尺,想要将他朱祁镇最为尊敬的先生王振清了君侧,这还了得? 朱祁镇一步没退,面沉似水,呵斥道:“邝尚书,是否也要将朕责罚一顿,也好显示大人的忠君爱国之情啊?”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如果邝埜再不知进退的话就是当真的傻子了,可是心中不甘,兀自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圣上······” “满天下只有你邝尚书一个忠臣么?”王振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而朱祁镇也没有阻拦,邝埜心中最后的希望被浇灭了。 朱祁镇随后作:“给朕滚。” 这句话倒是让朱祁镇心里舒服了一点,这群人动不动就是死谏,可他要这群人的命又有何用?宠信一个司礼监王振又犯了他们的什么忌讳?起码王振不会像这群混蛋一样动不动就用命要挟什么。 既然王振认为这里是最适合的战场,打就是了,2o万大军还怕了也先不成?多少有些年少心性的朱祁镇还是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性,后来的战争教会了他一些东西,只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点,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对垒 在得到了正统皇帝2o万大军兵土木堡的消息之后,林晓斌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兴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么快就开始了么?也好,看一看到底谁才更强吧!” 还好身后的士兵已经和她共同经历了不少次的大战,同生共死之后产生了认同感,否则这种神经质的举动真会让这些人离心离德。??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过是让不少人在心中窃笑罢了,实在是觉得作战时精明得很的林寒青偶尔这样也挺好的。 不过随后林晓斌下的命令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传我将令,整顿兵马,会和丁胜飞、张子龙部,与对面决一死战。” 虽说现在瓦剌人的主力都在忙着进攻大同方向,但是即使只是一部分人防守,那蒙古铁骑又岂是好相与的,天子守国门说来很威风,但何尝不是无奈之举,现在这么决一死战所有人都认为林寒青疯了,根本没有人执行命令。 林晓斌心中暗呼打错了主意,一连串靠地形和诡计取得的胜利虽然凝聚起了人心,却也增加了畏惧正面交战的心理,这些人虽然有两万之众(在与山贼的交手过程中收编了一部分),但面对硬仗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当真去和敌人一决死战,恐怕除了连骨头都被人啃得一干二净之外没有别的下场。 林晓斌虽然自负,但也不敢做出来几乎十死无生的决定,不过这一次的大战如果撑下来了,那日后的盘算才能够多几分胜算。 林晓斌决定忽悠这群人一次,反正林晓斌笃定这群人不会生炸营或是投降,更何况也不全是骗他们的。 “你们真当我什么准备都没有么?我夜观天象,来日将有一场大雨,因此已经通知丁胜飞和张子龙两部会合,所以只要撑过今天这一场大战,就是我们胜利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多半是没有吧?” 这句话多少有些故意刺激人的意思,这群人虽然差不多是乌合之众,但是又怎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纷纷拍着胸脯表示一定能成,让林晓斌多少心里有了些底。 而后又说道,“那还等什么,和对面去叫阵,和那群龟孙子一决雌雄。为兄弟部队争取胜利的时间吧。” 林晓斌这一次的行为固然能够增强这些人的战斗力,但是却也漏算了一点,那就是雨天作战固然不利于骑兵,但也照样不利于火器的使用,也许这个小小的失误就会将她带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6续有人出去叫阵了,瓦剌的指挥官虽然心中狐疑,害怕对方又会用出什么诡计,但是心中的骄傲还是让他将万余骑兵带出营寨,应对对方在野战的正面挑衅。 万余骑兵出寨的盛况不是闹着玩的,带来的光是声势就让人心惊不已,原本被林晓斌刺激上升的士气如今却又大幅度滑落,不少人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林晓斌头疼无比,自己造出来的烂摊子自己都有些无法收拾局面了,然后听到有气无力的鼓声更是心头一怒,出口便要骂人,可看到鼓手是一个不过12岁的孩童,眼中也写满了对这次战争的恐惧,不知怎的林晓斌就是心中一软,骂人的话却是哽在嗓子中一般无法出口。 但军情紧急,林晓斌还是将这小鼓手推到了一边,自己敲起了战鼓,这鼓声不但和刚才有所不同,也和一般的鼓声有所差别,因为林晓斌在里面夹带了一些私货,却是《将军令》。 这慷慨激昂的鼓声让原本有所下降的士气回升了不少,有几个人回头看去,去见识林寒青亲自擂鼓的画面,心中一惊,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大为感动的士卒爆出了强大的军势,让瓦剌骑兵呼吸都为之一滞,停了下来,这些瓦剌人还没有明白为何这群明狗的实力会忽然提升那么多,呼吸为之一滞,而就是这一刹那,被林晓斌抓住了机会。 瓦剌指挥官本就不是什么名将,再加上对对手的轻视,被林晓斌的部下来了一个迎头痛击。 弓弩手率先难,箭矢在空中弯出一道道弧度,向瓦剌军招呼过来,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射人先射马,虽然瓦剌人的马上功夫娴熟,可也被这一击阻断了小半的攻势,瓦剌将领颇有些气恼,立刻决定以眼还眼,命令自家部队也纷纷放出箭矢,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明狗尝尝厉害。 可看到瓦剌骑军的箭雨倾泻,林晓斌一个简单的应对硬是让瓦剌守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原来见瓦剌人也要放箭,林晓斌忙换了鼓点,这些日子练兵培养起来的默契也起了一点作用,瞬间刀盾兵就布上了一个圆形之阵,掩护这些弓箭手。让对面的瓦剌军瞬间有了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也让明军这边再次趁机一顿箭矢招呼过去。虽然没有造成重大的伤亡,但士气的下降却是不假。 如果这瓦剌守将冻得变通的话,那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率领重骑兵进行不顾一切的踩踏,直接让明军感受到恐惧,之后即便林晓斌变出什么新花样也难以挽回大势,可惜这守将却没有这般灵活,只是一个劲的要求部下用弓箭还击,让林晓斌成功的将他们带入了节奏。 于是,现场形成了很诡异的局面,原本瓦剌骑兵若是仗着度横冲直撞,直接就可以将明军的阵势冲个七零八落,可现在的局面却是异常的诡异,由于瓦剌守将不甘心被林晓斌耍弄,竟然一条道跑到黑的和明军比拼起了弓箭,这一脑残行为让林晓斌心头大喜,几轮的攻击下来却是瓦剌骑兵处在了下风,也让明军的士气有了不少程度的上涨,颇有种原来瓦剌骑兵也不过如此而已的感觉。 恼羞成怒的瓦剌守将正巧看到了正在擂鼓的林晓斌,虽然没看清是谁,但是这鼓声绝对有古怪,于是连忙命令弓箭手这一轮向林晓斌射击,高喊一定要将那混蛋杀掉。 于是这一轮的箭雨就重点向林晓斌这里招呼过来。 刚刚还沉浸在将对手弄成脑残的喜悦中的林晓斌没想到乐极生悲,报应来的如此之快,跑过来向自己动手了,而且为了装蒜,林晓斌根本没有穿铠甲,身上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衫,因此这一下子麻烦了。 毕竟不属于正式编制,所以铠甲只有3ooo件,而林晓斌更是没有什么将军铠一类的高级货色,也只有把铠甲尽量多的配备在刀盾兵身上,但是现在却让林晓斌有些犯难了。 不过看着近在眼前的箭矢,林晓斌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了,反正这一战是场硬仗,那就干脆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让对手有所畏惧。 于是在箭矢临身的那一刻林晓斌爆出了内气,让这些箭矢不得寸进,散落在地。 这一手让瓦剌军又有些退缩了,毕竟连一个击鼓手都如此厉害,其他人岂不是更厉害。 不过那瓦剌守将此刻却是有些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击鼓之人应该就是对方军中的最高统帅了,连忙命令军队停止射击,向前起冲锋,没有人率领的明狗是不可能对他们瓦剌军造成威胁的。 林晓斌最担心的局面还是生了,尽管有所预料,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失望,尽管那瓦剌守将是个无名下将,但是林晓斌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那么自己军中没有一个人是那家伙的一合之将。 林晓斌迅将鼓槌还给了那少年,而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那小兵的肩膀,这小兵虽然仍然害怕,却也下定决心要做好自己本职了。 林晓斌自然不会关注这小兵在想什么,施展轻功迅的跑到了战阵之前,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阻住了瓦剌骑军半刻的时间。 瓦剌守将心中再度有些迟疑,虽然心中恼恨,但是却也暗暗对林晓斌那不知是邪术还是武功颇为忌惮,因此不会跟林晓斌废话,更不会和林晓斌玩什么幼稚的致师单挑,只是一个劲的下令冲锋,见对方不上当,林晓斌讨了个没趣,也只能让长枪兵与刀盾兵配合威,试图阻止一下瓦剌军的攻势。 这一次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滑稽场面,而是实打实的铁与血的碰撞,原本杂牌明军心中的恐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为一个又一个失去的袍泽而积攒起来的怒火压倒了恐惧。 战场上喊杀声不绝于耳,杂牌明军爆出了无与伦比的实力,长枪兵和弓箭手将马掀翻,而后刀盾兵又补刀取了敌人性命,但是好景不长,如今的战损已经高达一比四的比例,瓦剌人虽然付出了两千人马的代价,但是林晓斌这边的损失将近八千,刀盾兵所剩无几,长枪兵已经筑起了第二道防线,部分弓弩兵也已经拿起了盾牌,用自己的血肉为自己身后的袍泽提供着掩护。 怪道骑兵对步兵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也幸亏林晓斌先挫了瓦剌军的威风,否则的话这支杂牌军早就崩溃了,可事到如今林晓斌也已经一筹莫展,只能命令那一千老卒出手了,可以说这些人才是林晓斌真正的底牌,这个时代仍然以冷兵器为主,而火器自然是骑兵最大的克星。 原先几战林晓斌没有动用这支力量,就是这一刻现场响起无数人和战马的悲鸣,战意下降,瓦剌守将不得不后撤,以减少损失,虽然不是没有办法应对,但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瓦剌这一方,瓦剌守将也是无法可想,战场态势一时恢复了刚刚的形势,但是情势仍然对明军不利,双方都不甘心,又搅作一团,瓦剌军本想回营休整,但是林晓斌不答应,命士兵只是吃了几口干粮便又投入到对瓦剌军的战斗中,如果瓦剌就此撤军的话恐怕损失不小,权衡利弊之下也只有继续和林晓斌硬抗下去。 这一战直接打到东方白,双方的意志力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林晓斌已经杀了不下百人,但此刻手也已经快拿不住刀了,不管无论武功多高,人力毕竟是有时而尽。如果不是必胜的信念支撑的话,恐怕连一秒钟也无法再坚持了。 不过事情终于出现转机了,天空乌云密布,似乎是有一场大雨要降临了,瓦剌守将这才有些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不过双方已经进入胶着状态,谁也脱不开身,瓦剌守将心慌,只好将步兵也叫了出来,但是林晓斌坚信,这一次胜利的天平在她这边。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败退 不过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就在林晓斌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有人用蒙语大喊了一声:“明狗不仁,奈何相助?”听到这有么一句林晓斌就暗叫糟糕,没想到这些人隐藏得这么深,而且时机把握的如此之好,果然,由于有人反水,队伍崩溃了,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瓦剌守将却来了精神,叫来了更多的步兵,要将林晓斌全军留在这里。???? 本来叛军人数并不多,但是由于军队意志力已经达到极限,又有瓦剌的生力军源源不断冲出,不得已之下,林晓斌只有下达撤退命令了,只不过这一次跟在身后的,只剩下寥寥几百人了,林晓斌心里也是一酸。若不是自己过于托大,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另一边,埋伏在答客城附近的张子龙问道:“丁兄,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语气有些讪讪。丁胜飞却只是冷冷的说道:“这是他林寒青咎由自取,这些人虽说可惜,但与你我何干?姓丁的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张子龙多少觉得良心有点不安,但也只是有点而已,看到答客城里面的步兵也都被派了出来,笑骂一声:“蠢货!”“倒是多亏了这个蠢货!”丁胜飞一语双关的说道,“这答客城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搅他个天翻地覆。”当初林晓斌说这个战略的时候不过是胡言乱语,目的只在于借兵,没想到在丁胜飞和张子龙在自己阴差阳错的配合下竟然真的有可能实现这个计划,若是林晓斌有幸知道的话,当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现在看来,林晓斌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了,于谦将1ooo人的老卒火器队伍交给自己,可最后却只剩下残存的这几个人,若不是瓦剌守将没有打扫战场的话恐怕损失更大。见林晓斌逃跑的方向并不是宣府或者大同,瓦剌守将也犯起了嘀咕,不过想起林晓斌将自己恶心到了的情形,还是毅然下令继续追下去,直到将对方主帅干掉为止。于是这一轮的弓箭重点全往林晓斌身上招呼过来,一开始林晓斌没反应过来,但两个人为她而阵亡之后也差不多知道对方的打算了,于是不再逃跑,返身而去,要和这群人拼命,此刻她已经心如刀绞,但更多的是愤怒,对敌人和自己过错的愤怒。有些人感觉到逃跑容易了,更是撒丫子的跑了下去,但还有一百来人留了下来,“你们为什么不跑啊?”林晓斌急问道。乔八说话了,这句话也代表着留下来的所有人的心声,“林帅,俺们是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俺们认死理,谁对俺们好,俺们就必须报道,那些跑了的、叛变的都是孬种,按老樊看不起他们。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没错,没错,八爷说得好。”后面一片附和之声。林晓斌本想骂人,却生生咽了回去,她本就是感性的人,此刻见到这么多重情重义的战士则能不感动,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的林晓斌终于做了个决定,“好,多谢诸位弟兄还相信我林寒青,今日咱们便与那群狗娘养的拼了。老子就算死,也是值了。”下定了决心的林晓斌带着人就冲向了瓦剌军,瓦剌骑兵全体傻眼,有血性的队伍不是没见过,但是明知送死,却还不依不饶的队伍当真罕见。瓦剌军这边其实也是人困马乏,一直都在勇者必胜的信念支撑,此刻见到林晓斌率领的这支犹如回光返照的队伍禁不住的心寒,产生了恐惧。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瓦剌守将,叫骂道:“怕什么,他们不过才一百人而已。”瓦剌兵如梦方醒,的确,若是以现在五千骑兵加上五千步兵上万人的队伍对付敌人一百来人的步兵还要逃跑的话,绝对会被人笑到抬不起头来,于是怒吼着冲了过来。见对面的动作,林晓斌也吼道:“冲锋!”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寡不敌众必然是送死的结局,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所有人都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理,拼命砍杀敌人。这一次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五十来人,不过对方却是倒下了不下三百人,半数以上都是骑兵,若是平时正面对战的话,绝不可能出现这种这样的战损比例,但恐怕这也是这支队伍最后的辉煌。瓦剌军对这样的队伍也是既恨又敬,瓦剌守将主动制止了弓箭手的行动,也没有在这一回合结束之后马上动手,而是给了敌人足够的休息时间,以此来表示心中的敬意。战士们的体力恢复了,林晓斌再次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这一轮再次有二十来人倒下,剩下的个个挂彩,林晓斌也不例外,但是决不能输了气势,弱了大明的军魂,此刻什么穿越者、什么和这里格格不入都被林晓斌跑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和这群瓦剌人拼死一战,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林晓斌此刻才算真正把自己和这支用惨痛的铁与血铸成的军队连为一体,铸就出了队伍的军魂,如果这支队伍还能有人活下来,有林晓斌和这些人在,绝对能造就一支钢铁之师,不过可惜的是以如今的情形来看,这支队伍却完全没有保留下火中的希望,除非有什么奇迹出现。可奇迹,本身就是不太可能生的事。林晓斌第三次出了命令,“随我冲!”三十来人的武器几乎都已经卷了刃,但是用牙齿咬、用手抢,硬是抢来了敌人的武器甚至战马,这一轮下来,林晓斌等十几个人都骑上了马,可其他人却永远的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林晓斌心有不忍的说道:“你们安心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正要最后一次下达命令,却再次听到了如同地震般的万马奔腾之声,这声音让林晓斌的心无限沉沦下去,现在应该不可能有明军的骑兵到来吧,那么就是瓦剌军的骑兵了,这个想法甚至将林晓斌的斗志都瓦解了几分瓦剌守将却高兴起来,这支磨人的队伍终于要被剿灭了。不过看到来的军队的旗帜的时候却换成了林晓斌兴奋,瓦剌守将慌张了,因为旗帜是明成国公。而后林晓斌看了看周围险峻的地势,这应该就是鹞儿岭了,林晓斌没想到,事情都展到了这地步,却还是回到了他原先设想的局面,这一次本打算诈败撤退,为的就是在这里救下朱勇,为后来的战事保存一份有生力量,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瓦剌人的埋伏应该就在左近,刚刚这里混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林晓斌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耐性,以阿次知院的忍耐力,都可以称为忍者神龟了。“好吧,既然你们想埋伏,那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想到这里的林晓斌立刻大吼:“成国公,此处有埋伏,万万不可前进。”本来听到这里厮杀不绝于耳而有所疑惑的朱勇立刻止住了队伍前进的步伐,他是有勇无谋不假,但是他不是傻瓜。而埋伏在此处的阿次知院差点骂出声来,这混蛋是怎么知道的?瓦剌守将见这个情形也不想和林晓斌这十来个人再多做纠缠,只想撤回去。阿次知院见煮熟的鸭子就要这样飞了,自然不会同意,若是就这样让朱勇跑了,前面付出的代价可就前功尽弃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人一并干掉好了。于是,几块巨石被放了下来,砸到了不少人的身上,这点伤亡虽轻,但是路被堵死了,这三支部队全都出不去了,这明显的举动终于暴露了瓦拉伏兵,不过为时已晚,瓦剌守将原本是兴奋的,因为终于看到了己方的援军,可是随着对方无情的攻击却让瓦剌守将也愤怒了起来,甚至酿成了瓦剌部队自己人之间的内部斗争。朱勇也在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撤出这里,如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可是也没有多大的转圜余地了。这一刻三军都遭受到了火箭的洗礼,虽然一时还不至于出什么事,但早晚都会被火燃烧,挪开巨石,逃离这里也成了当务之急。于是林晓斌也来不及再说什么,直接喊了一句:“成国公,借道一用,”就飞身跑了过去,落到巨岩之前。反正现在自己都已经越了三大绝世高手的境界,向着十大隐世高手的方向前进,些许巨石,何足道哉?“你要做什,”朱勇还没有问完这句话,就见林晓斌已经拍碎了一块巨石,登时大惊,但也是对林晓斌的态度表示不满,想他朱勇帝室贵胄,何曾被人如此看轻过,心中隐隐对林晓斌产生了不满。瓦剌伏兵立刻重点对林晓斌进行攻击,但是现场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让阿次知院得逞,于是更多的石头在阿次知院的命令下扔了下来,同时也减少了对其他人的“照顾”,瓦剌骑兵一方更是没有石头落下。此时虽然同仇敌忾,但是对于瓦剌骑兵一方要求弄碎那边巨岩的呼喊朱勇和林晓斌都装作听不到,毕竟弄开那边必然会造成两个敌人,可这样也终究造成了瓦剌守将对明军的不满,一时之间成了三方混战的局面,最轻闲的却是阿次知院的瓦剌伏兵,倒是瓦剌骑兵和明军骑兵的战斗更为激烈,不过这场冲杀比起刚刚林晓斌那一阵多了一份壮观,却少了一份悲壮,更平添了几分滑稽。朱勇和瓦剌守将两人心中也产生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惺惺相惜之感,不过更多的属于两个有勇无谋的莽将之间的碰撞。而就在三方混战之时,林晓斌附近却响起了一阵欢呼之声。 第一百三十章 北狩 顺着欢呼声望去,却是那巨石阵终于出现了被打破的希望,巨石虽多可毕竟资源有限,在林晓斌的打击之下产生了希望,现有效,抑制不住兴奋的林晓斌更加疯,十成的力气平添了五成,只听巨响不断,却是硬生生用流血的双拳开出一条道来。阿次知院忙再度动攻击,意图造成对手的混乱。林晓斌开完道路后只觉心中一松,险些向后倒去,可是心中重担仍未放下,见阿次知院所为,迅跳上用战友生命换来的战马,喊道:“成国公,指挥弟兄们有序撤离。”阿次知院的阴谋再次破产,不过见明军骑兵已不成气候,也不以为然,只是盯住了瓦剌守军这群坏了大事的蠢才,决不能让谋害同袍的丑事泄露出去。虽然在林晓斌的提醒下明军骑兵保留住了最后的力量,但是朱勇心中对林晓斌的不满却愈强烈。在到了安全区域之后,就开始难,“这位将军,还不知如何称呼?”“不敢,在下林寒青。”“可是那与瓦剌交手,胜了数场的林寒青?”“正是区区。”林晓斌有些自得,可想起那些血洒疆场的战士,却也心中一紧,没了那份自傲。随后朱勇的冷嘲热讽便跟了上来,“本侯还道这林寒青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林晓斌怒目而视,朱勇却异常轻松,“难道本侯所言不属实?”林晓斌相当难堪却无言以对,朱勇趁热打铁,“这些铮铮汉子跟着你只会是枉送性命,倒不如送与本侯,有本后在圣上面前保奏,担了这战败之醉,日后衣金腰紫仍然不在话下。”林晓斌晓得了朱勇的贪心,没说什么,乔八等人却是破口大骂,骂这朱勇忘恩负义,可朱勇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林晓斌的回答,而乔八等人却纷纷下了马,齐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林帅。”林晓斌再次被感动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众兄弟请起,林寒青何德何能,敢叫众位生死相随?”而后冷冷的对朱勇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成国公,还请请便。”朱勇一脸的寒霜,“林寒青,日后你会后悔的。”两军却是分道扬镳。朱勇走向的是大同方向,林晓斌走的却是宣府方向,毕竟日后要生的事已经让林晓斌确认宣府已经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大败而回的朱勇向朱祁镇禀报了战败的经过,未经战阵的朱祁镇萌生了退意,王振看穿了他的想法。“万岁,可是为了战事心忧?”明英宗点头应是,慌张之情溢于言表。“不若说未寻到瓦剌主力,班师回朝如何?”朱祁镇确有此心,可是毕竟抹不开自己的面子。毕竟那么多人反对声中他选择了出击,现在却又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却是让他极为难堪。“万岁,不若归途绕道而行,显示我大明天朝军威。”王振出了个主意。虽说这办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而且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但总是聊胜于无,朱祁镇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同意了,“先生之言,甚合朕意,照此办理即可。”却不知这样一个草率的决定,让他自己和这2o万大军日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后朱祁镇又看向朱勇,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败军之将,终归只说了一句“成国公率部救援大同之危。”朱祁镇并没有作,只是选择了冷处理,但朱勇也明白,他和他带回来的这些人,已经被放弃了。朱勇却像是长出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告退了。见朱勇如此识趣,朱祁镇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想起目前的出境,就又有些不舒服,看了王振一眼,王振是何等的七窍玲珑心,立刻就读懂了朱祁镇的意思,也离开了,只剩下朱祁镇一个人仰望着天空,久久不语。在确定身边不会有人跟来后,王振忽然慵懒的说了一句:“出来吧!”“见过王公公!”王振见这人如此小心谨慎,但也很满意。说道:“去告诉那些人,收网的时间到了,这一次务必要一网打尽。”“是。谨遵王公公之命。”而后那人就离开了,王振的脸色来回变化,其间甚至出现了一丝犹豫,但后来又想到什么,坚定了眼神,“不管怎样,那小儿不过将洒家当做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朱祁镇的决定又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兵部尚书邝埜闻听这个决定已经急红了眼,再次求见,但朱祁镇心中有愧,避而不见。甚至有一次邝埜都麻了出来,“昏君,你这是将所有人往死路上带啊。”这句话可说犯了大忌讳,王振欢欣鼓舞,要给邝埜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却不料一直装聋作哑的明英宗话了,“先生,罢了,让他走吧。”而后像是预计到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句“让他走,照朕说的去做。”王振悻悻然的让邝埜走了,不过想到这人马上就要死了,又何必急于一时。此时行军已至紫荆关,忽然又改变主意改道土木堡,并且在断绝水源的高山上安营扎寨。果然,瓦剌人很快就在也先的率领下来了,而且切断了明军水源,在断绝水源的情况下,明军彻底的兵无战心,虽然在人数和地形上占优,但很快兵败如山倒,随行的一干文臣武将一筹莫展,兵部尚书邝埜夺了一把兵刃斩杀了几个叛逃的士兵,企图约束队伍,却是导致了更快的叛逃,见状邝埜豁出去一切,冲入瓦剌人军阵中,不过终究是文人之躯,犹如飞蛾扑火,徒死无益。见到邝埜的惨状和王振嘴角意思若有若无的微笑,樊忠目眦欲裂,不过想起了张子龙的话,“王振这厮很可能是瓦剌人的细作,可惜我们苦无证据。”樊忠已经确定了王振的身份,终究大喊出了那句话:“我为天下诛此贼。”而后双锤全力砸向王振,王振原本没放在眼里,只是想卸掉樊忠这一击,却不想这一击却甚至越了十大隐世高手,一击便将王振的脑袋砸了个粉碎。而后樊忠嫌恶的看了王振一眼,又率领着最后的部队冲了上去,犹如虎入狼群,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但终究寡不敌众,又没有林晓斌那样的运气,终究因为受伤过多,却是流尽鲜血而死,兀自不倒,瓦剌人也不敢有所冒犯。也先太师都夸赞了一句,“真壮士也!”随后下令好生安葬。而后在清点战俘时有人现了不对,将一群似乎是叛逃明军士兵的可疑人物送到了也先面前,而后也先让一个人上前辨认,英宗当即认出了这人,也终于知道自己行踪是如何被泄露的了。这人正是太监喜宁,他毕恭毕敬的用汉语向也先说道:“太师,此人正是明狗的皇帝朱祁镇。”事情已无可挽回,明英宗垂头丧气的做了瓦剌人的俘虏。可悲可叹的土木堡之变落下了帷幕。经过有心人的宣传,这件事传遍天下,朝野震惊,京师震惊,天下震惊。大明朝廷一片慌乱,多数人主张迁都金陵,皇室也颇为意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阻止,这人正是兵部侍郎于谦。他对太后进谏道:“圣上北狩,大意被擒,若此时迁都,必定大乱。妄言还都金陵者,其罪当诛。还请太后尽快立太子为帝,断了瓦剌人的念想,而后下旨勤王,誓死一战,待击退瓦剌,再迎上皇不迟。”于谦如此坚定的态度感染了孙太后,当真接受了建议,可是此时太子年纪尚幼,却是无威信可言,不宜登基。群臣的眼光很快瞄准了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于是本想尽快逃命的朱祁镇很快被群情激奋的大臣们拥堵住了众怒难犯,朱祁钰只得答应下来,群臣山呼万岁,改国号为景泰,是为明代宗,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并且提干了一干新的文臣武将,轰轰烈烈的京师保卫战也即将打响。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京师保卫 也先挟持朱祁镇的行动中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在宣府也受到了一点阻力,尽管用朱祁镇诱惑着杨洪出兵救驾,但杨洪根本不理会,虽说功高莫过救驾,但此时兵无战心,若是连宣府都丢了,纵然得到朱祁镇的谅解又有何用,那样他杨洪就是民族的罪人。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在宣府城外宣称要救驾,这个人正是林晓斌。也先只觉得很愚蠢又很无聊,简单的说了一句“杀了”便失去了兴致,而几个漫不经心的瓦剌人上前执行命令,却轻而易举的被林晓斌抢过一条枪来,结果了性命。也先这才现小看了这个人,立刻指挥大军一拥而上。一个人身陷在几万人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或许是万顷良田中的一颗粟米,不过林晓斌还是觉得更加兴奋,一人单挑几万人是何等的壮举,不过也是何等的愚蠢,果然,没有能够再杀几个敌人,林晓斌便如同罗成一般被瓦剌人射成了刺猬,也先虽然不屑于这种螳臂当车的举动,不过还是给予了林晓斌尊重,如同对待樊忠一般。而城头上,乔八等人由于林晓斌的严令没有跟过来,目睹了这一幕生的情形全都热泪盈眶,唱起了林晓斌,不,是林寒青在军中喜欢唱的调子。“狼烟起,江山北望,龙骑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悲凉的调子让也先心中寒,我真的能征服这些人么?这声音传遍宣府,传遍京师,传遍草原,迟早也会传遍天下。不过当晚,却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偷偷跑了出来,“诈死都这么不容易,真不想再来一次。”······也先是没有把即将成为他的对手的于谦放在眼里的,因为读书人根本无用,而这时他才知道明朝已经换了皇帝,朱祁镇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本想杀了泄愤,不想却遭到手下的集体反对,怏怏作罢。很快也先又尝到了于谦的厉害,所有方式用尽却就是无法让明军出城,强攻城池反而导致了损失惨重,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无果而终,想要利用骑兵的度优势尽快撞开城门却被于谦轻易地用火器解决了,也先在营中长吁短叹,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于谦,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又一支明军在明将石亨的率领下来了几次夜袭,是夜斩千余级,虽然不算多大的战果,但是却也让瓦剌人尝受到了士气下落的滋味,战局每况愈下,也先急得团团转,却依然啃不动眼前的京师,直到好友平雷到来,也先连连诉苦,平雷却是蛮不在乎,“太师不必着恼,待某家前去将于谦那书生的头颅献于太师帐下。”而后大喇喇的离开,之后几天虽然于谦没有被害,但还是有几名军官不明不白的掉了脑袋,此时明军士气虽未大幅下降却是人人自危,倒是因这恐慌而小败了几阵,南逃一派的主张再次占据上风,于谦也显得心力交瘁。燕赵城外一片荒废时日不久的耕地,两个人站在这里,确切的说,是一男一女。但两人却并不像是在谈情说爱,表情都相当严肃。那女的看来十七八岁年纪,粉面含威,顾盼神采飞扬,他年得知,好教巾帼不让须眉,将男子的英气和少女的稚嫩结合得恰到好处,若是张子龙这样的人,怕是魂都丢了,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似乎在压制着内心的怒气。而那女的却还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赵兄,却不知你还能逃避下去吗?”那男人被激怒了,“你这妖女,事到如今还敢说赵某的风凉话?”一招参天掌法的毁天灭地打了出来,若是丁胜飞在此的话,定然会看出这一招缺了几分一往无前,却是多了些犹豫不决。那女人见赵升动手,却是轻易地将这一招的力道卸开,冷冷看着赵升。赵升见进攻不奏效,转而狠狠地将双张往地上拍去,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芳香和恶臭的气息也随着泥土四溅开来,女人略皱了皱秀眉,听到赵升大声嚷嚷:“苍天不公。”终于听不下去的女人含怒出手,一招惊雷掌电得赵升差点陷进土里,并且也吼道:“闹够了没有?”这女人正是以林寒青身份玩了一次诈死的林晓斌。当初岁寒派和司徒凝霜的事虽然并不是她能想到的,但确实因她而起,而且京师生的变故也需要武林人士的帮忙,自己一人势单力孤,自然要寻找一些强援,赵升成了寻找援手的第一个选择,至于女装的原因,自然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正视“林天渊”,而是毕竟这些帐都是以林天渊的名义欠下的,自然要用这个身份来还,而且还因为这个收获了杜静妍的一顿冷嘲热讽,不过更奇怪的是徐晓侠那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很开心的祝福起了林晓斌,林晓斌差点都要骂出声来了,不过想起徐晓侠这小子的好处,还是硬生生的收了声。赵升已经被骗过一次,因此处处心存疑虑,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被骗的了。因此赵升还是答应了下来,“除了赵某之外,林姑娘还要请哪些人相助?”赵升有着自知之明,瓦剌的武林人士加上中原武林的败类怎么算都不是个小数字,他赵升也不可能抵挡那么多人,因此林晓斌要找的人应该还有不少,有此一问也算正常。林晓斌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所有人都告知赵升,这类事必然要开诚布公,否则对方怎么可能相信。“我祖母。”第一个人言简意赅,也并没有出乎赵升的意料,虽说此人年轻时曾是义军领袖,但是凭着“林天渊”和她之间的关系以及民族大义的影响,问题还不算太大。第二个人让赵升不敢置信。“我外公段儒海。”这段儒海毕竟是觊觎三剑之秘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相助?林晓斌的心里原先也是有担忧的,但是这一次确实需要三大绝世高手乃至在其上高手的鼎力相助,否则的话无非是白白给方民送菜,至于内奸的问题,即使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会被方民安插进来的,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现在把这些问题人物纳入囊中,即使方民有什么诡计,也可以随机应变。见赵升的表情,林晓斌给出了说辞:“我外公段儒海对三剑之秘和大理复国的执着,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因此他完全可以为我们所用,无需担心。”赵升没想到林晓斌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但是他毕竟答应了出山,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只是默认了林晓斌的说法,示意林晓斌继续说下去。而后林晓斌又说出了两个名字,少林掌门无心、武当掌门云柏,让赵升实在不知道该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什么,可想起对方接下自己参天掌法的云淡风轻,赵升又不自觉的一个寒噤,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过“谒地门掌门丁雄”这个名字当真让赵升暴跳如雷,“我不同意!”当初赵升之所以成为参天弃徒,这位丁掌门可谓功不可没,正因为丁雄趁着参天门掌门沈飞到谒地门为其父吊丧之际一刀劈死了沈飞,成为了赵升被逐出参天门的直接导火索,而现在竟然要和此人合作,赵升一百个不认同。对此,林晓斌只是嗤之以鼻,“国难当头,生死大仇亦可秋后算账,区区私怨何足道哉?”赵升并不认同这句话,不过讲究践行诺言的赵升还是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这丫头连段儒海都能邀请,赵某又怎能容不下区区一个丁雄。”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剩下的人在赵升眼里也没有什么了,只是微微留意了一下欧阳世家家主欧阳青松。其实原本林晓斌是想连峨眉派掌门司徒青也请到的,不过此人已经作古,否则赵升的反应会更大。赵升对林晓斌的感官并不好,尤其是林晓斌一口一个“我”字,绝然不自称“奴”,这其实是犯了大忌讳的,但虽然心中不满,赵升也没有贸然去管。······确定要请的人之后,两人便踏上了路途,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唐赛儿。虽然对唐赛儿的抵触情绪有所预料,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择手段 听闻明军在土木堡战败,太上皇朱祁镇被俘,京师岌岌可危的消息,唐赛儿大喜,“那狗皇帝的后人也有今日的下场,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们两个若是向老身禀报这一好消息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八??? 一?中文网”“老身恨不得这狗明皇室的人全都死光,又怎会去淌这趟混水?”唐赛儿的说法中毫不掩盖对朝廷的恨意,赵升还想勉强一试,用大道理责问唐赛儿,却被林晓斌制止住了。对于油盐不进的唐赛儿,林晓斌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祖母,哦不,也许应该叫您外祖母,我娘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说得唐赛儿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是怎么想起来的?段儒海那厮也不可能再和你说这件事的。”林晓斌笑而不语,唐赛儿垂头丧气的说道,“好,我就和你们走上这一遭。”“多谢祖母大义。”听到这句话的唐赛儿满脸的苦笑。“好,下一个目标,段儒海。”赵升觉得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唐赛儿也感到一些不对,可无论二人怎么做,林晓斌依然我行我素。当段儒海听到京师保卫战要他加入时,当真震惊于林晓斌异想天开的想法,要知道现在的战况也许真是大理复国的最好时机,为何要去保卫大明,可是唐赛儿的虎视眈眈让段儒海有些心虚。“我知道你的鬼算盘,但是若是没人去保卫京师的话,别说大理复国,恐怕又要重新回到蒙古鞑子统治的时代了。”林晓斌又完成了对段儒海的会心一击,之后略带补偿性地说道,“若是你帮助了我们,那事成之后我会将三剑之秘告知于汝,不过能否找到三剑却是要看你自己的了。”在林晓斌的威逼利诱下,段儒海加入了,但是唐赛儿和赵升的担心却更加加剧了。在少林、武当,更加丧心病狂的林晓斌面对无心方丈、云柏道长的明哲保身的想法,选择了以势压人,若是他们不加入的话,就等着门派被明廷或是瓦剌人灭门吧,考虑到门派传承的二位掌门屈从了林晓斌。随后一行人又到了欧阳世家拜访家主欧阳青松,不过欧阳青松不在,接待一行人的是少主欧阳雨,欧阳雨对众人都很客气,唯独是林晓斌,却让欧阳雨爆了,“你来我家做什么,还嫌害我姐姐还得不够惨么,滚,不要让我看见你。”岁寒一役之后欧阳雪不但身体成了残疾,回到家也整日以泪洗面,却绝口不提生了什么,这让欧阳雨对岁寒派咬牙切齿的痛恨,不过岁寒已然灭门,因此欧阳雨仇恨的矛头对准了林晓斌。但是欧阳雨却没想到林晓斌已经变了,因此迎来了一场报复,只听林晓斌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生什么事了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滚。”虽说这样说,可毕竟还是想知道的,听到了林晓斌的话,“你姐姐怀上了我的孩子,又被我故意弄没了。”欧阳雨大骂道:“荒谬,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竟以此等谎言骗我。”降龙十八掌含怒出手。林晓斌轻易地接了欧阳雨的招式,犹如顽童嬉戏一般漫不经心,略带嘲讽的说道:“三剑之秘如何?”而这下欧阳雨当真暴怒,喊了一声“啊!”更加重了出手的力度,可总是被林晓斌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屋中的家具遭了殃,不是桌子少了一角,就是茶具炸得粉碎,不过来者都是好手,倒没有人受伤。而这时听到一声娇斥,“外面何人喧哗?”走出一人,正是欧阳雪。看到和欧阳雨交手的林晓斌,又喊了一声,“住手!”毕竟是家中长姊,欧阳雪对欧阳雨还有一点影响力,不情不愿的说道:“这妖女做下这等苟且之事,小弟当为姊姊讨回公道。”欧阳雪明白了什么,“奴要你且住,”瞪了一眼欧阳雨,又看向林晓斌。这不只是难过、是痛心、是忧伤还是仇恨的眼神让林晓斌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欧阳雪又说道:“这妖女欺人之言,你也敢信?”欧阳雨委屈说道:“三剑之秘!”“那三剑之秘如何,也不可能化女为男,”这句话不知是让欧阳雨听的,还是让林晓斌听的,“不知天渊师妹驾临寒舍,有何贵干?”“不知师姐对京师之变是否有所耳闻?”欧阳雪轻轻点了点头,林晓斌继续说道,“如今我联合一干能人志士,愿为朝廷保疆卫土,此次前来,却是为了相邀令尊助拳,却不想与令弟口角冲突,万望师姐海涵。”听着林晓斌近乎无耻的话语,欧阳雪却没来由的没有生气,只是说道:“家父未在,此间我姐弟三人也是同样,雨弟,叫上月儿,共赴京师,为百姓出力,解万民于水火。”欧阳雨不愿去动,“大姊说话已经没有用了么?”欧阳雪话语平静,但欧阳雨还是听从了。“能得师姐鼎力相助,当真三生有幸,只是师姐与令妹之贵体?”欧阳雪知道林晓斌这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残疾人和欧阳月的武功,心中一阵气苦,忽的抽出一柄剑来,“师妹乃门中翘楚,师姐便舞上一次翠竹剑法,还望师妹不吝赐教。”欧阳雪的剑法当真精进不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飘逸的身法让在场的武术大家无不点头暗赞。林晓斌有些痴了,数日以来的阴霾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缝,“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师姐是想告诉我什么么?”不过很快林晓斌嘴角出现了一抹邪笑,“师姐武功又有精进,当真可喜可贺。战场上生死有命。”听到如此混账的话,欧阳雪感觉心都快碎了,“承蒙师妹夸奖,到时还请多多照拂。”欧阳家一行人也加入到队伍中。最后要请的人便是谒地门掌门丁雄,虽然凭着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的名头,顺利见到了此人,可也受尽了谒地门人的白眼。“你就是那个将我儿丁龙迷得神魂颠倒的林天渊?”“谁是丁龙?”林晓斌一脸茫然。赵升暗叫要遭,丁雄却还是那副样子,“倒是有些胆色,配得上我儿丁龙。”“到底谁是丁龙?”林晓斌有些急躁了。虽然大概才到了是谁,但她才不要被人误会。赵升尴尬道:“丁龙表字胜飞。”一干人等也都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偏偏丁雄就是误会了,毕竟这里林晓斌长辈都在,又有武林名宿到场,不是提亲是什么,见林晓斌装傻,顿时森然道:“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本掌门也无须客气。”走到林晓斌近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丫头,做人不要太嚣张,否则有你受的。”林晓斌毫不示弱的站了起来,“我也不是吓大的,你在吓唬谁?”不相上下的气势让丁雄一愣,上一次丁胜飞与他交手让他感到了惊喜,可这一次林晓斌的气势完全是让他惊惧。“胜飞真能驾驭得了这样桀骜不驯的胭脂红么?”丁雄心里有了些悲哀,有了些动摇,自从杀了参天门掌门沈飞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进步了。不过,丁雄不经意的瞥了段儒海一眼,虽说这丫头已经勉强够资格和本掌门平起平坐了,但是,这些年的经验可不是白白积累的。想及此处的丁雄用出得意招式黑虎掏心打向林晓斌的心脏,反正对手应该能接住,就当是给这嚣张气焰的一个教训。林晓斌只是用了一招普通的苍松迎客,却是轻易地将丁雄左手大拇指扳弯,若不是手下留情的话,恐怕都要穿透丁雄的手掌,反而轻松的教训了丁雄。“丁大掌门,如何,这次不会再反对帮我们保卫京师了吧?”丁雄一愣:“你们不是为提亲而来。”“自然不是,你儿虽于我有救命之恩,但我还没无聊到以身相许。”丁雄忽然大笑了出来,“不错,为民出力却是我辈中人当作之事。丁虎,这谒地门掌门之位,由你暂代。”丁雄这一笑,终于突破了一直以来的桎梏,突破了三大绝世高手的境界。众人纷纷道喜,只有赵升眉头皱得更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欢喜 京师的士气低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无精打采的士兵们一直在祈祷着有人来救他们,现在看来,这愿望似乎成真了。??? 一位和尚、一位道士、一位白苍苍的老妇人、一个精神矍铄手持量天尺之人、一个独臂女侠、两位少侠、两位少女组成的奇怪组合将那些瓦剌武林人和中原武林败类收拾得落花流水,京师的士气再度高昂。 也先又将国师请了去,一场新的博弈开始了。 无心方丈无力的躺在地上,听着对面的讽刺,“秃驴,不在你的少林寺念你的虾米豆腐,却要出来多管闲事,这就是你的报应。” 而后这人扬长而去,又有一人闯了过来,“秃驴,反正内力在你身上也是浪费,倒不如便宜了咱家。” 无心方丈想要看清这人是谁,却始终看不清楚。 奄奄一息的无心方丈被救了回来,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所有人都很难过,也有着一丝恐惧。 林晓斌虽然心里也很伤感,但还是忍着悲痛说道:“劳烦云柏道长护送方丈回寺。” 云柏道长重重的点了点头。 祸不单行。 丁雄遇上了人生最大的危机,在眼前的对手面前,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老子就是死了,也不让你好过。”大砍刀似疯般砍向对手,虽然对对手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是丁雄还是乐此不疲。 忽然丁雄笑了出来。 对手不解,“死到临头,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们这群无胆匪类,和老子的结局又有什么分别,也就是晚些死无葬身之地罢了。忽然想我儿胜飞了。”一脸憧憬的丁雄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堆废话。”大黑塔轰然倒下了。 如果说无心方丈的受伤是愁云惨淡,那么丁雄之死则是阴云密布,该到了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我、外公和祖母三人留下,其他人护送丁掌门的尸身回谒地门。” 林晓斌知道,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就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兴奋。 赵升和欧阳家三姐弟虽然有些不甘,还是听从了林晓斌的安排。 中原武林乱了,各门各派都生了叛乱,除了少林武当勉强镇压下去,其他门派都已经在苦苦支撑。 现在必须要战决了,林晓斌决定以自身为饵,引出那几个潜藏的隐世高手。 唐赛儿和段儒海表示了支持。 引出来的却是林晓斌的熟人,林晓斌恨不能食之肉寝之皮的熟人。 方民。 “就凭你也配杀我?” “那丁雄虽说踏出了关键一步,却还是个废物。” 林晓斌有点紧张,忽然又放松下来,“若是你的进境如此之快,我反而放心了。” 武艺一途,虽说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若是急于求成,难免留下隐患,只要找到破绽,击败甚至擒杀对手都不是什么难事。 方民却很是平静,“办得到的话,那就试试看。” 自信的态度让林晓斌都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无所谓惧的出手了,可不想如今方民却如同变了个人,武功中正平和,一时竟让林晓斌误认为无心方丈,不过林晓斌也是哑然失笑,无心大师佛法精湛,岂是这等宵小能够企及的? 不过现在的战局确实一面倒,方民也很享受的讥讽着林晓斌:“怎么?以为你越了什么狗屁三大绝世高手的境界就能让咱家死在你手中?可惜让你失望了呢,痴心妄想!” 林晓斌满头是汗,招架也越来越无力,似乎就要败北,方民大喜,加紧强攻,似乎生怕林晓斌临阵脱逃。 就在这个时候林晓斌展开了反击,直接一拳打向方民的小腹,方民大惊,此时一直在进攻空门大开,此时似乎应该更狠辣一些,攻敌之必救,才能挽回,但现在的战斗方式却让方民不得不退。 “无心方丈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那又怎样?” 虽说此刻如堕冰窖,但方民还是不愿输了气势,随口回了一句。 林晓斌的攻击度更快了,似乎是要讨回一份公道,方民此刻已经阻挡不住颓然。 这厮倒也光棍,直接喊了一句“吾命休矣”,这句话一出,林晓斌顿感大事不妙,但也是热血沸腾,终于有了和传说中的隐世高手对决的机会了,怎么能够失之交臂。 方民逃得很顺利,刚才之所以会如此狼狈也只是因为心中不甘,才会失了分寸,如今却是心态平和,退得相当轻松。而且还有时间骂了一句“挂B。” 林晓斌鄙视的看着方民,她都没有骂这家伙是挂B,但是此刻也无心吐槽,隐世高手当真不同反响。果然是雷霆万钧,连喘息都不太匀称了。 “丁雄前辈就是被阁下所杀?”尽管压力巨大,林晓斌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无论如何,丁雄为国而死,林晓斌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讨回一个公道。 而要讨回来,就必须杀了这个助纣为虐的隐世高手。 “小姑娘小小年纪有此修为颇为不易,不要强出头枉自送了性命。”眼中却是充满了邪淫之意。那双眼睛也写满了两个字,**。 林晓斌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闯荡江湖的时间似乎都用到了狗身上,竟然碰上这么一个死不要脸的极品,而且这个家伙居然还是如此高人,这世界似乎都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 欢喜禅,随脱胎于佛教,却是佛教中的败类,佛祖劝人向善,一心苦行,却也有物极必反,邪魔孳生,完全打破了清规戒律,反其道而行之,将人心中的**无限放大,幻想着靠满足自己的**而飞升。 林晓斌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奇葩思想派别的掌门人,而且硬生生的用无数炉鼎才达到如今的境界。 当初之时,中原武林还曾经组织过围剿,可每次都让这厮逃脱,反而越来武功越高,直至最后成就了隐世高手,而武林这个地方本就是强者为尊,因此虽然很多人不齿此人,却也承认了这厮。 方民了解林晓斌,这一次林晓斌的心理肯定出离了愤怒,心中暗说:“打吧,打吧,打的越热闹越好。” 林晓斌现在呼吸很困难,百倍的差距高下立判,现在林晓斌就是那个被单方面凌虐的家伙,若不是对手手下留情的话连一招都接不下,无论是意还是境,现在的抵抗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不过林晓斌很高兴,因为她终于知道了差距,也知道了未来的方向,现在即使要付出一些学费,却也为将来打好了基础。 欢喜僧更高兴,因为林晓斌表现出的实力虽然很嫩,却有很强大的潜质,若有朝一日当真吸收尽了这炉鼎,击败其它九人甚至是那个疯子都指日可待。更是加紧了动手抓人的步骤。 但是欢喜僧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因为有人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和这位隐世高手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林晓斌一直以为自己很是高估了唐赛儿的实力,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不知是祖母还是外婆的人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 怪不得大理那样高手如云的地方来去自如,段儒海都被视为无物。 欢喜僧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嘶哑,也很难听,带着一些瓦剌的口音,“都道白莲妖女和明狗仇深似海,原来也不尽其实,倒让本活佛要为那林三大哭一场。” 活佛一般是百姓对于高僧的尊称,而从这欢喜僧嘴中说出来,却怎么看怎么是——恬不知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苦相 唐赛儿冷冷的瞥了欢喜僧一眼,“蒙古鞑子的走狗却也恁的话多,老身与明狗之事,与汝何干?” 却是挑明了,虽然与明朝廷仇深似海,但是又怎能及得上民族仇恨的刻骨铭心。 林晓斌现了欢喜僧的破绽,想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 她并不了解唐赛儿。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身份的定义都是一个过客、一个开着外挂的玩家,可事到如今却忽然心悸的现,自己没有投入感情的话,又怎么可能不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对于杜静妍和徐晓侠的戒备更加的深了。 心思电转之际,却也想到了办法,她在大声的喊,喊的却是藏语和蒙古语的混合体,虽然不知道这恶和尚来自何方,但是既然从北面而来,这两种总有一种是对的。 欢喜僧心中慌乱了,忽然之间从猎人变成猎物,这种感觉真的不好,也恨死了那个死人。 他刚刚才现,那个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坑。在麻痹大意之下造成的隐患。 刀气外放,只是刀法有所成就后刚刚登堂入室的小伎俩,但是如果用在别人身上,如同疫苗一般种下,造成的破坏力却是惊人的。 丁雄和这欢喜僧一场大战,似乎说了很多废话,做了很多无用功,其实都是为了隐藏这最后的杀招,最后冒出的一句“忽然想我儿胜飞了”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当真希望丁胜飞为帮他报仇,也能够扬名。 丁雄深信丁胜飞一定能现这个破绽,而且再有几年时间,谁知道丁胜飞会到达什么程度,丁雄自己都能够因为心境的提升而迈出那一步,丁胜飞更加的有可能。 不过,这一切都被提前了,丁雄的苦心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被一个注定不可能做他儿媳妇的林晓斌看破了,不知丁雄泉下有知,是会笑着哭还是会哭着笑。 唐赛儿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也加入过两个门派,藏语和蒙古语却还是不懂的,正在暗自嘀咕林天渊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却看出了欢喜僧那欲盖弥彰的动作,联系起刚刚林晓斌说丁雄就是这恶僧杀的,就算唐赛儿是傻子都看出了不对。 虽然恼恨林晓斌的自作主张,压力却是大减,看向那欢喜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这家伙这些年横冲直撞习惯了,大脑竟然退化得如此厉害。 而后一根短棍似的东西带起一片血水,而欢喜僧也就此断送了性命,这恶和尚一生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如今却也算恶贯满盈,他张着大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林晓斌跳了出来,她太高兴了,以至于失去了警惕之心,“方兄,现在最大的依仗已经没有了,还不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却忽然感觉后背一麻,身体不能动弹。 林晓斌恨恨的叫出了一个名字:“段儒海?” “没错。” 林晓斌索性闭上了双眼,“方兄倒真是好算计,以我之矛攻我之盾,煞费苦心啊。” “若不如此,恐怕你这贱人就当真得逞了。” 闭着眼睛的林晓斌想起了很多事,自从在武林中闯荡以来遇上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都不喜欢自己,但是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又哪有无缘无故的恨。林晓斌没有流泪,但心中却满是悔恨。 唐赛儿心有不忍,“天渊,若不是你执意要知道那件事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 林晓斌知道唐赛儿有她的苦衷,无知有时候才是最大的保护。 方民见唐赛儿有反悔之意,又连忙召唤出最后一大助力,刚刚虽然杀了欢喜僧却元气大伤的唐赛儿自然不是同为隐世高手的对手。 林晓斌更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乖徒儿,做的不错,这次将这群杂鱼全部清除,看那中原武林还有谁敢不知死活,趟进这淌浑水之中。”这句话是用蒙古语说的,林晓斌听懂了,不懂蒙古语的唐赛儿和段儒海也看懂了。 心中一阵悲凉。 林晓斌即将面临着死亡,不是每个隐世高手都像欢喜僧那样奇葩,更何况欢喜僧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苦相身为女,卑陋难再陈。 这是魏晋傅玄所作的《豫章行苦相篇》的开篇诗句,后面的内容记得不太清楚,却是身为女子的种种苦楚。 林晓斌的心里一直是这么两句,头脑一片空灵。 林晓斌睁开眼,看到的却和想象中不一样,一个身穿袈裟、一个身穿道袍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剑客站在自己眼前,方民和他的师父拼命地跑,唐赛儿早已不见了踪影,段儒海更是不甘落后。 林晓斌知道,这一次,自己却是靠着运气赢了半筹,是要看少林和武当会不会因为掌门人的安危而出手的赌博,幸运的是赌赢了。 剑客虚空一指,解开了林晓斌的穴道,柔声说道:“我等来迟,倒是让姑娘受惊了,还望姑娘海涵。” 林晓斌对这剑客的身份颇为好奇,“阁下尊姓大名?” 剑客感到很受伤。 武当的邋遢老道很不给面子的狂笑了出来,“臭小子,让你比我们都厉害,现在吃瘪了吧?武林后辈都没人认得你是哪个。” 剑客只有三十来岁,在动辄出现**十岁的老怪物的武林自然算得上年轻,而且而立之年便能越十大隐世高手,在这最上层的圈子里厮混,又有几人能知道他是谁? 此人算得上是武林第一高手,姓顾,表字正方,还有一个还算响亮的名号,中原一剑。 儿须成名酒须醉,可惜顾正方成名太早,实力太强,江湖上甚少有他的传说。除非十大隐世高手一脉,否则又有谁够资格知道他的名号?这固然是无上的荣耀,可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张子龙在向林晓斌讲述十大隐世高手这一秘辛的时候,也不知有意无意的,也许,在张子龙的潜意识中,并不希望“林寒青”成为第二个顾正方,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惜,却架不住十大隐世高手的现,阻不住顾正方的想法,只能说,张子龙还是太嫩了。 一路北上而来,顾正方为的却不是保卫明廷的边疆,而是为了北方强者出世的祥瑞而来。 高处不胜寒,高处也寂寞,顾正方现在最想的就是和林寒青交手,试试这人的底细,有的时候,对手也是制造出来的。 “还未请问姑娘·······”顾正方的话还没说完,林晓斌抬起了头。 “苦相身为女,悲陋难再陈。男儿当门户,堕地自生神。”忽然林晓斌将这诗大声的念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发难 听到林晓斌吟诵的诗,顾正方觉得有些意外。?这诗并不陌生,乃是魏晋时代诗人傅玄所做的《豫章行苦相篇》,表面意思是树木生在豫章山中,被人砍伐,枝叶分离的苦痛,同时也说明了妇女地位的低下与经历的惨痛。顾正方看着林晓斌这漫无表情的神色,心中却是涌出一股气来,心道你小小年纪,却懂什么伤春悲秋,又能够有多大的烦恼,当真是不知所谓,不由得将林晓斌看轻了几分,连带着林寒青的评价也被降低了不少。林晓斌并不知道顾正方心中的评价,因为她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这世界是一片的荒芜,只有漫无边际的风沙,在这里,要看到除了阴霾以外的任何一种颜色都成了一种奢侈,除了苍凉,心中再没有其他的情绪。顾正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不想林晓斌已经直接动手了。顾正方成了被殃及的重点人物,林晓斌竟是拿这位中原一剑开始练招。尽管林晓斌此刻的武功距离十大隐世高手还有很远,但是这一时间随着心中的愤怒和悲伤却在刚刚被方民等人的作为完全激了出来,竟是将这苦相的悲哀挥得淋漓尽致,让顾正方也暗暗心惊。顾正方不得不在心中否认着自己刚刚的判断,但是心头仍有疑惑,不过顾正方毕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主,反击也随之而来。一个无意,一个有心,却炮制出了一场风云为之变色的大战,虽说九十月份的天气本就有些冷,可是此时被两人带出的天气却更加阴沉,似乎都要下起雪来一般。夸张的天气并不影响众人此刻看戏的心情,而且这画面似乎还挺唯美的,又有几个人愿意错过。但见一个白衣胜雪,蹁跹不定,一个剑光飞舞,潇洒如意,若是有局外之人来看的话,只怕要说出好一对神仙眷侣这样的话来。但是那些人却未必看得出二人优美招数中的步步杀机,每一招都潜藏着无尽的危险,每一招都蕴含着无数的杀机。幸好顾正方此刻有心放水,否则的话林晓斌只怕早已死了几百次了。但是尽管如此,但如果林晓斌现在是清醒状态的话,也足以自豪了,因为眼前这个,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武林第一人,而她林晓斌,还只是刚刚突破三大绝世高手境界的新人,这样的战绩,说出去,已经足以成为半生的谈资。愁云渐渐变淡,阳光冲破阴霾,顾正方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大喊了一声“痴儿,还不醒来么?”林晓斌停下了动作,呆愣了好一会,才忽然醒悟过来,抱拳对顾正方说道,“多谢。”原本生出的些许好感荡然无存,顾正方勉强将怒气压了下去,却是回道:“不敢当,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何足道哉?”言语之中,尽是想要撇清关系的意思。林晓斌见此人招式有些古怪,便不再理会。可当看到一脸严肃的少林武当两位名宿的时候,却安静了下来,毕竟有些账是必然要算的。武当还好,少林却是一位方丈武功尽失,这样的代价林晓斌想不到要如何交代。虽说江湖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马革裹尸是常有之事,但是林晓斌狐假虎威、以势压人逼来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掌门卖命甚至差点丧命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既然造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结果,自然就要承担后果。没错,这两位隐世高手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帮助林晓斌抵御异族高手的入侵,而是为了算账。至于刚刚的出手,只是顺势而为,何况刚刚的情形,林晓斌几乎已经遭遇不幸,若是如此的话,少林武当的这口恶气可就从此无从而出了,因此这二人才会选择出手相助,而今大敌已退,剩下的就只是彼此之间的问题,这二位武林名宿也不客气了。这二人身份太高,自然不想做出什么太丢人的逼问之事,只是静静的等着林晓斌开口。林晓斌心中心思也是不断变幻,不过片刻的功夫之后林晓斌却已经想通了,无论当初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如今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自己的初心却始终不曾变过,那么,无论后果如何,自己都有承受的觉悟。想到这里,林晓斌抬起了头,无所畏惧的看着这两位隐世高手,古井无波的心境让这两位高人都有一些惊讶。“二位前辈,是晚辈急功近利才会害了无心方丈,如今虽大敌未退,但已无关大局,还请两位前辈责罚。”两位高人心中一阵震惊,实在是震惊于林晓斌的无耻,但是作为武林泰山北斗两大门派的隐藏boss,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有**份的表情。还是少林高僧率先话了,“武林中的绝代天才林寒青是女施主的兄长?”林晓斌面露难色,“家兄已然去世。”心中却在说,“废话,老娘就是林寒青,但是老娘可不想再去扮那个白痴一般的角色了,死了更好。”“哼,”武当邋遢道人却是不懈的说道。“诈死埋名之计谁不会做,令兄这一招却是委实拙劣,却不知是武林人、朝廷中人、还是军中之人伤了这位义士之心?”这些武林人士虽然不屑朝廷鹰犬,但是对于像林寒青这样为国为民之人却还是带着几分敬意。不过心中还是不齿这样的选择,却不知是不是虚伪。林晓斌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家兄弃世,心实哀伤。”虽说明知这两人不会相信,但是林晓斌还是这么说了出来,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样子。虽说两人还是笃定了林寒青未死,但是此时却也多少在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就是林晓斌想要达到的目的。而后又是一阵静默。随后邋遢道人鄙视的看了一眼少林大德僧人,又问出了一句话:“参天弃徒赵升与你这小姑娘颇为熟悉?”林晓斌立刻紧张了起来,而且心中还有一些不高兴,“算不得熟悉。”却是没好意思再说一句,“与你何干?”“不尽然吧?参天英雄擂、腊月初八之约、叛出岁寒、岁寒之亡难道都与你们二人无关?”林晓斌真的想说还真是一系列的巧合,不过心知说了也不可能被相信,索性不予辩驳。“怎样,小姑娘,无话可说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护 听到邋遢道人的话,林晓斌十分无语,怎么自己的沉默就变成了默认,此时再不说话都不行了。 “无论前辈想法如何,晚辈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林晓斌诚恳的说着这句话。邋遢道人有些人认同刚刚顾正方的懊恼了,这家伙难道将说谎说成实话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么?而后大德僧人忽然说道:“阿弥陀佛,还请女施主告知赵施主,将参天掌法交予少林保管,善莫大焉。”听到这么一句话,林晓斌陡然变色,原以为这些人的无耻也是有个限度的,却不知竟然如此的直白。这就是武林的悲哀,正道强者表面上一副为武林着想的大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要做的事却只是维护自己本门派的利益,至于其他的什么武林公道、人间大义什么的,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而已,是他们的需要而拉出一块虎皮作为身上仅存的遮羞布。而至于所谓的邪派,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巧取豪夺,争夺武林中有限的资源,有的时候,正派和邪派的区别,也仅仅在于身上有没有遮羞布,仅此而已。看透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嘴脸,林晓斌也不准备再给彼此留下面子了,直接恶狠狠的嘲讽道,“大师倒是当真好算计,莫说我与那赵升只有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即便当真与他莫逆,也是绝计不肯做下这等事来。”“如此说来,却是女施主逼我少林武当两派广撒英雄帖,遍请天下英雄与女施主不死不休。”二人自重身份,不肯动手,却是如同当日林晓斌所做的一般进行着威逼,与当日林晓斌所做之事如出一辙,却倒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晓斌听到这话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喝道,“隐世高手,不思如何与天争命,却整日价的欺压其他门派,妄想千秋万载,当真不知所谓。”少林的大德僧人、武当的邋遢道人都有些脸上无光,但是二人脸色如常,似乎听不出;林晓斌的嘲讽。就这样对峙着,二人也不愿动手,林晓斌也不可能动手,却只是在僵持,或者等待有人能够打破沉默。顾正方虽然对林晓斌不满,但是少林武当两位实际掌舵人的行为却让顾正方十分不满,如此作为丢人的不只是少林、武当,还有十大隐世高手的名头。见双方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但是却也在互不相让,顾正方不得不出来做个和事老,大声说道,“三位,请听顾某一言。”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自然不会不给中原一剑一个面子,而林晓斌刚刚受过顾正方的恩惠,自然也要听劝。还没等顾正方话,又一个人出现了,除了顾正方之外没有人现,但是顾正方认为此人没有恶意,便没有挑明。可是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心中却是一阵凛然,难道说继顾正方之后,又有人走出了隐世高手那一步?来人也并没有隐藏身形,大大方方的让所有人看到了他。正是峨眉派的隐世高手司徒博雷。只见此人现在的武功似乎一日千里,顾正方还能看透对方的修为,而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却是已然拍马难及。这老家伙竟然踏出了那关键的一步,那我少林(武当)今后还能否占有这天下武林的大势?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心里都有着这样的担忧。林晓斌的心里咯噔一下,感到要遭。而司徒博雷此刻满面春风,“乖徒孙,多亏你和凝霜两人合力做出这么个苦肉连环计,否则的话却不会让老夫如今踏出这一步。”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本就对林晓斌的话语十分质疑,此刻得到证实,更是一同瞪视林晓斌,虽没说话,却表达出“这次看你还能狡辩?”的意思。“你······”林晓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却是唯有一怒拔剑,向司徒博雷冲了过去。顾正方冷眼看着这一幕,似乎在看一出上等的好戏。“怎么,后悔了,想争夺参天掌法的秘籍不成?”司徒博雷又是一阵大呼小叫。若是一般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再有人蠢到相信司徒博雷这时的话了,可惜,有一个词叫利令智昏。于是一场三方的大战即将一触即。不过冷眼旁观的顾正方却忽然暴喝道:“够了,十大隐世高手,好大的名头,却原来不过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大德僧人和邋遢老道被顾正方这一喝,却也不敢再随便做些什么。而司徒博雷本就是别有目的,自然也不会当真交手。只听顾正方继续说道:“但教顾某有半口气在,定护得林姑娘周全,魑魅魍魉若是胆敢打什么主意,先问过姓顾的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嘿嘿,顾正方,中原一剑,你很好,不过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邋遢老道和大德僧人也不敢再相逼过甚。“老夫可没有做什么相逼之事,既然顾大侠不想看到老夫,那老夫躲开便是。”顾正方虽然真的想让这司徒博雷死无葬身之地,却也没把握来一次一打三的弄险,默认了几人的离开,而后看林晓斌还是呆呆的愣,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默默的离开了。几个人都走了之后,林晓斌似乎才有所反应,大声地说了一句:“都走了?走了好,走了清净。”说着说着,却似乎有眼泪要掉下来,林晓斌忙努力的咽了回去,无语凝噎。而林晓斌并没有注意自己身上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又似乎忘了一些什么。忽然林晓斌说道,“落水狗竟然还敢主动回来,莫不是当真想死不成?”方民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到,“大英雄如今却是已经成了万民信中的丰碑,感觉如何?”林晓斌感到懊恼不已,原来自己所做的事,都在方民这厮的算计之中,这一次完全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方兄此来为何?”既然方民此刻都已经没有敌对的架势,那么林晓斌也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这一仗却是林兄胜了,也先正在头痛如何处理朱祁镇这个鸡肋。”方民的样子却完全像是他才是赢家一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道 林晓斌心里一直在骂自己蠢,竟是如此轻易地陷入局中,而没有在局外思考。???????方民这厮显然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因此才会如此从容。恐怕从一开始,这家伙就没有将这场战局的胜负放在心上,而只是想要尽量的削弱明廷的力量,并且将中原武林势力这潭水搅得混浊,而现在他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如今只要再将朱祁镇硬塞回明廷,过一段时间再挑起一场兄弟之争,那么方民的战略将会完美的完成。现在的要任务变成了破局,林晓斌却感到毫无头绪,显然被方民摆的这一道让林晓斌的心有些乱了,现在正在深深地怀疑着自己自作聪明的举动。如今要如何破坏方民送回朱祁镇的举动,而且无论哪个身份似乎都做不到。现在林天渊的身份?开什么玩笑?林寒青,脑袋坏掉了么?至于其他身份,更是不适合再次出现了。方民的眼皮耷拉下来,可以看得到深深的失望。林晓斌却忽然莫名的振作了起来。“方兄以为,归还一个朱祁镇,玩一场兄弟争权的游戏就能从中取事,却也是太过小看了大明的人物了。”“除了于谦,还能有什么人物,何况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何况,于谦的命也不久了。”“救不得么?”林晓斌忽然认真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方民也难得的不再出言讥讽,“不是救不得,却是天意难违。”“天意?”难得的平心静气,林晓斌也不想破坏目前的气氛。方面也是表情认真的说道,“没错,天意循环,不论功过,只论气数。就算这一次你救了他,迟早还是会生的。而且那代价都不仅仅是三剑那个级别那么简单的了。”“怎么会?不是说人定胜天么?”“只是骗骗那些没有常识的人罢了,你竟然也会上当?”这一次两人的说话竟然不像是敌人,反倒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林晓斌却还是不肯放弃,“因此你才会退而求其次,真正要对付的不是人,而是你所说的天意,为什么你还不醒?”“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次不与你计较,只是因为咱家也感到心里累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生死相搏的仇人。”方民的语气忽然转变了一些。两人的心中都在暗暗说着可惜。······名将石亨冲进瓦剌阵营,与得到于谦调令,率三千飞骑驰援京师的朱勇不谋而合,在瓦剌完全没有准备的阵营中左冲右突,直杀得瓦剌人魂飞魄散,虽然是一合即走,但是却也让瓦剌人的士气跌落到了冰点。也先的心头凉,心知这一仗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现在也只有将这已经被南面奉为太上皇的废物还回去,才能够争取最后一线的机会。这一次战事失利之后,也先不再指望能够在战事上占到什么便宜,直接反攻为守的做了缩头乌龟,并且一味的要求与明廷进行谈判。而也先手中的王牌就是这位太上皇朱祁镇和汉人重礼的态度。不过现在朱祁钰刚刚感受到权力的滋味,又怎么可能愿意拱手相让,因此对也先的要求不予理睬,只是一味的要求将士用命,将瓦剌人赶回去。且战且退的也先虽然还算从容,但是随着损失的加大,并且占领的领土又都逐步还给了明军,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本想拿那位太上皇来撒气,却不想遭到了伯颜帖木尔、阮浪的极力反对,朱祁镇的影响力让他感到了一些害怕。退到大同这个当初第一个攻陷的明军之地,也先有些恍惚,当初从这里出,攻大同,陷土木。擒英宗,振宣府,逼京师,何等的意气风,如今却是狼狈败退,仓皇北顾,又是何等的悲哀。这一战且战且退,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双方都有些打不下去了,明军也只是做做样子,只要瓦剌人将所有侵占的领土让回来,也就不再相逼过甚了。也先再一次的派出信使,要求归还那个累赘,大臣王直等人也开始上奏遣使迎回上皇,朱祁钰不高兴了,“朕当初并不想做到这个棘手的位置上,是你们硬把朕推上这个位置的。”于谦明白了朱祁钰的担忧,上奏道:“现在天位已定,不会再有别的事生了,按照礼制,应当奉迎太上皇还朝,若是真的有人心怀诡诈,那微臣就有话说了。”景泰帝的脸色变了,如今这个位置几乎便是于谦一手扶植的,而且于谦的行为可不是什么王莽、董卓、曹操之流,若是以古圣先贤来比较的话,那么于谦的行为堪比伊尹、霍光,就连岳武穆都差了那么一筹,朱祁钰自然不能和于谦翻脸,忽然改为和声说道:“依汝,依汝。”李实和杨善两个人先后被英宗派了出去,去打探瓦剌的消息。杨善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倒是仪表堂堂,但是没有胡子这一点却是颇为诡异。“足下何人?”杨善心里有些紧张,还是问了出来。“咱家贱名,不足挂齿,倒是杨大人不想一举成名天下闻么?”杨善知道此人为何没有胡须了,不过心中警惕仍然不减,“却不知足下有何见教?”“太上皇在也先手中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杨大人露出什么在意太上皇的神色,怕是会让这也先野心膨胀,狮子大开口呢。”杨善心里暗暗吃惊,表面上是出去探查,实际上却是迎回太上皇这个想法只在心里想过,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方民还是继续说行下去,“若是杨大人能以兄弟阋墙之说,怕是大有成功的希望。”说完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杨善知道这一次来的人是武林高手,却无法判断此人来意是善是恶,却已经清楚要和也先如何谈判了。不过杨善心中也多了一些担忧,若是顺利奉迎太上皇还朝之后,风平浪静还好,要是真的出了兄弟阋墙之事,又当如何是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还朝 到了也先的帐中,杨善忽然感觉到一阵扬眉吐气,似乎一直以来罩在大明朝廷头上的阴霾消去了大半,反而是现在的瓦剌军中阴云密布,士气低落,看到这里,杨善的腰杆子挺直了不少,心里对于谦力主保卫京师的决定钦佩不已,要知道当时人心惶惶,除了一个于谦之外再没有人有保卫京师的勇气了。?也先终于见到了明廷的使者,虽然这是祈盼已久的事,但是仍然想摆摆自己的谱,“既见本太师,何不下跪?”杨善见也先仍然想来一些下马威之事,险些笑了出来,“区区蛮夷,惶惶如丧家之犬,竟还如此胡吹大气,不知死活否?”也先的脸色极为难堪,这一次急功近利的战争却是以瓦剌全面败北而告终,何尝没有也先决策的错误。即使回到瓦剌,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原以为明英宗朱祁镇奇货可居,现在看来,却是谁也不愿意要这烫手的山芋,生怕一个闪失,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不过也先也还是装足了胜利者的姿态,直接提出了条件,“土木一战,贵国主辱臣死,2o万大军逃、死、降者不计其数,如今还要平白的摆什么天朝上国的架子,不过一群土鸡瓦狗,自以为是什么东西。”杨善的态度不变,“京师一役,瓦剌丢盔弃甲,溃逃者无可算,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主万岁和于大人网开一面,恐怕连太师都已经留在京师之中。”事实上这一战最终的结果只是平手,因为瓦剌和大明都不可能将这一战打成决战,否则的话只可能是两败俱伤,因此现在的结果是双方都能承受的。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杨善凭借着京师大胜之威与也先针锋相对,竟是没让也先占到半分便宜,也先不由得正视起了这个白面书生,原以为大明朝官员全是百无一用之人,现在看来却是判断错误,不说在京师沙场运筹帷幄的于谦,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使者也不能小觑。也显得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但是仍然想要狮子大开口,“为迎回贵国太上皇,却不知贵国想要付出多少钱帛粮草?”杨善见也先提出这样的条件,忽然抱拳道:“原以为太师真心归还上皇,却原来全无诚意,下官告辞。”也先有些挂不住,让兵士阻拦住了杨善的去路,“天使何意?”这个时侯却是承认杨善是天国上朝的来使了。杨善说道:“若太师当真愿求和图归,便当立即归还上皇,上表称臣,岁岁来朝,如今却还要挑三拣四,视我大明将士于无物不成?”也先暗自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恨不能将眼前这嚣张的使者碎尸万段,但是还要努力挤出一副笑容,“难道天使已经不顾太上皇的安危不成?”杨善却也是笃定的说道:“太上皇之安危固然重要,若是太上皇有任何闪失,却是有太师陪葬。”也先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而后杨善似乎也觉得刚刚的话威胁过多,又将话扯了回来,“若是太师肯归还上皇,须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太师必将见证一场兄弟相争的好戏,到时也许太师还有机会再到京师城下一游,不知太师意下如何?”也先开始沉吟,杨善所说的最后一点却是说到了也先的心坎里。而后又是一个噩耗传来,却原来明廷的一支偏师也已经逼近了瓦剌王庭,而且这支部队极度残忍,所到之处必然屠城,让也先终于下定了决心,还回明太上皇朱祁镇,只求能够安然撤回瓦剌。这一次的交接极度痛快,虽然是自卫反击,而且节节胜利,但是大明将士却也打心底里产生厌战的情绪,这一次的交换皆大欢喜。北狩回归的太上皇朱祁镇终于成功的返回了京师,景泰帝朱祁钰率文武百官迎接太上皇,兄弟相见,分外眼红,却不知是因为彼此的思念还是因为对权力的争夺。朱祁镇、朱祁钰两人对视良久,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在回到皇宫之后,朱祁镇就被朱祁钰随便安排了一个地方关了起来,并且生活上不予安排。太上皇回到了梦寐以求的故乡,却现待遇还不如在瓦剌军中时,所有的苦痛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现在的太子还是他的儿子朱见深,为了二子,他也只能忍下去。······“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不是么?”在远处观望的方民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哼,不过是一出人间惨剧,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林晓斌没好气的说道。“你猜,那狗屁太上皇还能不能忍得了七年的时间?”“关我鸟事?”之后犹豫了一下,林晓斌却是说道:“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挺可怜的。”“哼,妇人之仁。”方民不屑的说了一句,而后觉得似乎还不够过瘾,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荷尔蒙过多,母性泛滥了么,是不是赶紧找个人嫁了算了,省得日日与咱家为难。”林晓斌像是没有听见方民的话一样,喃喃说着,“我要把那孩子救出来。”方民这次终于确定林晓斌完全就是母性泛滥,竟然连这种保持的决定都做了出来,连忙作势要阻拦。“这次谁也拦不了我!”林晓斌很是坚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方民的阻拦也只是象征性的,因为林晓斌的决定和他并没有利益冲突,何况林晓斌若是当真做出夜闯大内、劫持东宫这样的事来,方民也是乐见其成的,说不定还会在后面煽风点火、呐喊助威。现在的阻拦只是需要让头脑热的林晓斌无法恢复清醒罢了。果然,成效不错。晚上的时候,林晓斌当真偷偷摸摸的潜入了皇宫。虽说这明朝皇宫确实有一位隐世高手坐镇,但前一段时间各种刺杀事件的人心惶惶却让这位大内高手一直不在皇宫居住,现在虽然局面稳定下来,但他还没有时间赶回来。因此林晓斌在皇宫中几乎是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不过因为根本没来过的缘故,因此完全是在皇宫当中瞎转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东宫到底在哪?”林晓斌心中在呐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悔 “不管了,先找一间屋子碰碰运气吧。?? ?八一中文网”林晓斌随便找了一间屋子,隐匿身形的藏了进去,并且直接就跑上了房梁。看到的却是一身的龙袍。“不会这么倒霉吧?”林晓斌心中暗暗的叫苦。不过林晓斌看到那人时,看到的却是呆滞的眼神。这朱祁钰如今大权在握,吃穿不愁,更是将自己哥哥都软禁了起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林晓斌心中暗暗逼视着。而后又看到那人站起又坐下,想叫什么人进来却又羞于启齿,林晓斌感到越奇怪,贵为皇帝,竟然连个人都不敢使唤么?等等······林晓斌忽然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这大明朝现在可是当真的国有二主,因为朱祁镇的皇帝之位还没有被废除。那么,这个谨小慎微又极度郁闷的皇帝应该就不是景泰帝朱祁钰,而是明英宗朱祁镇。可是,到底是不是呢?管他的,死就死吧。林晓斌直接跳下了房梁,并且不隐藏身形的走到了这位明英宗朱祁镇面前,虽说穿着夜行衣,但这大摇大摆的样子却也是够招摇的。朱祁镇见到眼前的夜行人,也不再叹气了,只是双腿之间直打哆嗦,“这······这么快就要下手么?”却也是很不容易的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虽然贵为太上皇,而且皇帝之位也还没有被废黜,但是此时的朱祁镇生活已经颇是清苦,虽说比起平民百姓的生活还是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明英宗而言,却不啻为一场灾难。而现在,更是有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有心人安排的刺王杀驾之外,朱祁镇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昏君,你的死期到了。”朱祁镇差一点就要被吓得做出一些不雅的举动了,但幸好作为瓦剌人质的日子多少磨练了一些心智,却是没有丢了天子的体统。林晓斌心中对于这位任性的皇帝也是有些怨怼的,虽说现在这人的生活如此卑微,让心中的火气散了大半,但是还想吓他一吓,出出心中的怨气。此刻见朱祁镇这幅窝囊样,林晓斌险些笑了出来,心中的不满也减去了不少,不过这场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大明二十万将士,为你的一个头脑热的决定,白白的血洒疆场,我兄长林寒青,为救你脱险赔上性命,你可知你的罪过么?”林晓斌这么一次质问,却也为日后埋下了伏笔。朱祁镇仍然瑟瑟抖,不过却也抓住了来人话语中的重点,应该是为了那些血洒疆场的将士们讨公道的。朱祁镇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战场,心里一阵阵的抽搐,那些无辜的将士们若不是自己任性妄为的话,又怎么可能如此白白的枉送了性命。生性软弱的朱祁镇却也有他身上的优点,比如说善良。想起了那一幅幅惨烈的画面,那一个笼罩在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朱祁镇心中更是做不到坦然面对。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也许,大明朝的基业就是被他挥霍的七七八八。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人。朱祁镇忽然跪下了。作为天子,除了天地,又曾经向谁下跪?即便是战败被俘之时,朱祁镇也没有在也先面前丢失过作为一国天子的尊严。虽然现在已经和被废掉没什么两样,可名义上,他还是大明的天子、太上皇。林晓斌也被朱祁镇的行为吓到了,虽然她想着有朝一日见到皇帝也不会下跪,却从没想过,作为太上皇的前天子竟然会向自己下跪。一国的尊严啊!林晓斌连忙闪开。朱祁镇却是坚定的说道:“女侠说的没错,作为天子,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无数人的性命都是因为朕而丢掉的。如今朕也不求苟全性命,还请女侠为那些将士讨还公道。”朱祁镇竟是因为短短一席话萌生了死志。林晓斌从没有想过,会有人的耳朵根子软到这种地步,听风就是雨,而且此刻真诚的引颈就戮,竟也是如此的坚决。这下跪自然不是因为林晓斌的一席话,而是为了那2o万战死沙场的将士,为了那壮志未酬的樊忠,为了那极力谏阻而不得的邝埜。想到樊忠,林晓斌的心理也是一阵心痛。在杨洪帐下的最后一面,竟成永诀。想起当日护送于清华回京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曾经邀樊忠再在一起喝酒的承诺,林晓斌心里只觉得在滴血,“苍天不公!苍天不公!”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是却也极有力度。朱祁镇以为林晓斌在伤心的是林寒青,倒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只是在催促着,“还请姑娘尽快动手!”林晓斌似乎这才注意到朱祁镇的存在,却是先说了一句:“堂堂天子,如此作为,成何体统,还不快站起来。那些逝去的将士不会因为一次下跪就原谅你的。”对着皇帝如此喊话,林晓斌也算得上很狂妄了,尽管这皇帝是已经名存实亡的,但也已经是相当大胆了。不过朱祁镇的行动却也表明他是真的为自己的行为在忏悔,而不是一味的在推卸责任,也许土木堡之变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起码他的心在拷问自己,希望能够得到救赎。朱祁镇听话的站了起来。“我且问你,你的儿子,太子朱见深现在何处?”“女侠,不要如此,古人说祸不及妻儿,朕虽有罪,太子却是无辜的。”虽然在做皇帝的时候非常不待见这个儿子,甚至动过废太子的念头,但是终究骨肉连心,如今几乎一无所有的朱祁镇更是极度看中这份亲情生怕太子会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受到惩罚。林晓斌忽然笑了,“你相信我么?”朱祁镇怔怔的点了点头,“相信。”“若是让你淹缠病榻,换回太子几年平安,你可愿意?”朱祁镇终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智商不高,但是现在这种很明显的局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朱祁钰若是一直霸占着皇位,又怎么可能不对太子动手?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和宋太宗赵匡义之间曾经有约在先,互传子侄皇位,赵匡义日后仍是背弃誓言,传位自己的儿子,何况如今这种局面?尽管心里仍然有恨,但是林晓斌还是想帮这个傀儡太上皇一次。 第一百四十章 劫持 朱祁镇答应了林晓斌近乎不合理的要求,让林晓斌将针插如了几个重要的穴位,身体顿时虚弱无比,但朱祁镇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只要林晓斌能够成功的将太子带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躲开兄弟的迫害,对朱祁镇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朱祁镇真的是一个很天真、很容易相信人的人,为了帮助林晓斌顺利的将太子带出皇宫,朱祁镇甚至给林晓斌画了一份皇宫大内的详细草图。可以说,如果林晓斌当真有歹心的话,这大明朝廷必然会被搅个血雨腥风,天下大乱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种让人不忍心欺骗的天真让林晓斌对当初邝埜、于谦等人的所作所为都产生了怀疑,这些人不应该是什么傻子,却是演足了文死谏的戏码,却像是这些人盼望着朱祁镇御驾亲征,出点什么不测一样,难道这些人真的有把持朝政的念头?毕竟作为儒家的弟子,最高的理想就是为帝王之师,引导帝王的一举一动,但是儒家文化最大的弊端也在于此。作为一个帝王,谁会完全听另外一个人的话,言听计从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白话罢了。即便是李世民,也曾经对长孙皇后说过:“朕迟早要杀了魏征这个乡巴佬。”作为所谓君明臣直典范的帝王尚且如此,其他人怎样也是可想而知。明朝的儒生是最希望把持朝政的一群人,后来的张居正、东林党也确实成功过,但是最早的起源似乎就是从于谦开始的。毕竟在朱祁镇“北狩”之后,新立的景泰帝便是对于谦言听计从,甚至就连迎接太上皇回朝这等景泰帝不愿意办的事,都被于谦轻而易举的说服了。这个儒生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虽然林晓斌绝对相信于谦的人品,但是有一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达了太子居住的东宫,林晓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朱祁钰虽然在对待自己的亲人方面做得相当混蛋,但是对于名分上的事却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因此太子朱见深的名位仍然保留着,不过这位太子此时在皇宫中已经不怎么受待见,被虐待的事时有生,一个孩子能懂得什么,很多的时候只有忍气吞声。此刻入夜已深,多数人都已沉沉睡去,即便是守夜的卫士也已经哈气连天,何况林晓斌根本不会让这些人看到自己。林晓斌顺利的闯进了东宫,看见了正在睡梦中的太子,见这个此刻还很瘦弱的孩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位日后的成化帝竟然在这宫廷之中醉生梦死,是如此的荒淫无道。为了防止这个孩子的哭喊引来什么麻烦,林晓斌采用了隔空点穴的手法点中了他的昏睡穴,而后才轻轻地抱起来,没有让任何人觉。而后似乎觉得这样做还不够刺激,又偷偷找到纸笔,留下了一张字柬,定在了太子的榻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还没走出这皇宫大内,就突然听到一个并不算高的声音,“好贼人,竟敢挟持太子,却也不算算你有几个脑袋好砍?”林晓斌初始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就感到不对,若是有人现了自己行踪的话,早已经是满皇宫都要开始嚷嚷着“抓刺客”了。而若是那位隐世高手出现,那现在自己只会是一具尸体,想到此处的林晓斌竟也是一阵后怕。不过现在会出现的自然不会是敌人,但也未必是朋友,林晓斌终于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因为也只有那个人知道自己心里疯狂的想法。语气略带无奈的说道:“方兄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做点什么,入宝山而空手回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方民语气有些讪讪:“竟然被你现了,咱家又能做什么?该做的你已经都做了,还有咱家什么事?”“比如说刺王杀驾,偷走点什么东西一类的事。”林晓斌觉得自己是在循循善诱。方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只是面无表情的吐槽:“你是三岁小孩还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林晓斌差点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方民忽然捂脸:“咱家竟然一直在和一个三岁小儿做对手,当真是咱家的悲哀。”而后还当真耐心的解释了起来,“这太子一丢,你已经把整个大明朝最为值钱的东西偷了,即便咱家再去偷走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个附带品,你做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却让咱家去做陪衬,这亏本的买卖咱家是不做的。至于什么刺杀朱祁镇还是朱祁钰,这两人对咱家还有大用,咱家为何要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三岁小儿之事?你挑唆咱家做这些事,对咱家又有什么好处?想利用咱家却是没那么容易。”虽说林晓斌确实有利用方民的想法,但是此时此刻方民似乎也在算计着什么。“你干嘛在这拖延时间?”林晓斌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晚上太寂寞了,想要看上一处热闹的好戏。”忽然间现自己的身后好像多了很多什么东西,林晓斌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似乎已经有御林军现了他们的行踪,虽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夜闯皇宫又怎么可能是在做好事。于是弓箭飞舞,火把与兵器齐飞,惶恐共焦急一色,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抓刺客”的声音不绝于耳。林晓斌只能尽量的隐匿身形,并且掌风剑气一并用上,打偏弓箭,熄灭火把,偏生身上还有朱见深这么个拖油瓶,再有方民这个别有用心的拖后腿的,林晓斌这一晚上却是往往顾此失彼,险象环生,待逃出皇宫大内之时已是三更左右。安全的林晓斌小心翼翼的把朱见深放了下来,眼神恨恨的看着方民。方民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施施然的在林晓斌恨不得杀人的眼神中消失。太子朱见深这一晚却是睡得香甜,只觉得自己一直在闻着一股芬香扑鼻的芳香中度过。转天的早上,已经被刺客事件折磨了一宿的景泰帝朱祁钰看着眼前有人递上来的字柬,直气得浑身抖,“欺人太甚!”字柬上的话不多,只是说“兄弟阋墙,太子何辜?今借太子一用,到时自然奉还。”下面竟然还写着落款。“魔女林天渊。”旁边画着一只啼血的杜鹃。朱祁钰布了诏令。“魔女林天渊挟持太子,罪孽深重,晓谕全国通缉,不得有误,包庇者同罪,钦此。” 第一百四十一章 边陲 瓦剌,明人对西部蒙古的称呼。?元朝时称斡亦剌,又作卫拉特或卫喇特。 最初瓦剌部族居住在八河地区(今叶尼塞河的八条支流地区)。人数众多,有若干分支,各有自己的名称。元时开始南下,定居于阿尔泰山麓至色楞格河下游的广阔草原的西北部,并改狩猎经济为畜牧经济,兼营部分农业,其中包括许多古老的蒙古语部落和突厥语部落。 在也先统治期间,瓦剌与明朝的来往十分密切,由于土木堡之变的影响,瓦剌和明朝之间的往来一度中断,而如今也先已经与明廷求和,明廷的远征部队也已经在瓦剌消失,双方的关系又恢复了正常化,各种贸易往来又恢复了络绎不绝的繁荣景象。各路摊贩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了能够吸引周边路人的注意,好多做几单生意,赚几笔养家糊口的银子。 在这双边贸易极为繁华的地段,一个四五岁的少年,坐在一个蒙着面的青年身边,两人似乎是江湖郎中,因为两人身后挂着个“悬壶济世”的牌子,但是这两人都是一声也不吆喝,似乎是完全看天吃饭的样子,与旁边那些尽力招揽生意的商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也是一道风景线。 那小学徒打扮的孩子似乎有些焦急,坐不住的左右摇晃,渴望的看着那蒙面的青年:“师傅,你老人家再厉害,也不能坐吃山空吧,要不然,咱们也和那些人学学?”孩子指着这里的其他人。 那蒙面的年轻人只是不屑的说道:“孩子,你不懂,这些人都在吆喝,只有咱们不说话,才代表咱们这里物以稀为贵,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新鲜来光顾我们这里,咱们才能有饭吃啊。” “可是,咱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张了,再这样下去,又要饿肚子了。”小孩子委屈的说道。 “没关系,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别看现在咱们要拮据着过日子,等过些日子有了大买卖,保你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别看这江湖郎中如此吹牛,但附近的摊贩还真没有一个敢和他拌嘴的。 因为这江湖郎中虽然平时不愿走街串巷,或是吆喝叫卖,可是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这两个人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人欺生,想趁这师徒两人人生地不熟,立足未稳之际将两人赶走。 可是无论那些人怎样闹事,这蒙面青年却总是能够不动声色的轻松化解,甚至有人曾经动手威胁他离开这集市,却是被这蒙面青年轻而易举的教训了一通,这才不敢招惹。而后这些人中有一摊贩某日偶感暑热,晕厥在地,同伴们七手八脚张罗着怎样救治,可那蒙面郎中只是一针就让此人醒转过来,而后又经过几日的药石同下,不特暑热好了,就连多年的老胃病也一并根除,从此这一带的摊贩对于这位药到病除的蒙面郎中敬若神明,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都要找这郎中去看。 而且这郎中虽然每天都嘟囔着要赚到大买卖,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每一次的收费都还合理,并没有出现什么狮子大开口的情况,甚至有些人日子过得不好的,更是分文不取,也因此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但既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都是年轻力壮,没有那么多生病的,自然也就不会总有人光顾这蒙面郎中的生意,倒是让这郎中和小徒弟的日子过得颇为拮据,而由于郎中的好名声,这小学徒也颇为可怜的缘故,每天二人的日子还算是能勉强过得去。 但是也仅仅是过得去罢了。 随后出现的一个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这人大腹便便,一副吃穿不愁的样子,引得众摊贩更加卖力的吆喝,却不知为何这人眉头紧锁,不知是在想着什么烦心事无法解决。 可是这大腹便便的人却偏偏在看到那悬壶济世的幌子时眼前一亮,向那师徒两人走了过去,探听了一句,“兀那郎中,可会治病?” 蒙面郎中的表情虽然看不到,但大家都可以想象到应当是十分精彩,当着一个郎中的面问他会不会治病,这不是折辱人是什么? 不过这郎中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是说道:“各路疑难杂症,都是手到病除。” “什么病都能治?” “除了死人不能医,什么人都能医好。” “好大的口气,且叫你吃个辣面,随某走一趟吧。” 原来这人是一个大人物的管家,平时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不愁,可偏生最近主家出了事,因此这人的日子最近也不太好过。 是什么事呢?原来,前些日子,这家人的儿媳妇要生产,这本是件喜事,可是偏生事情就出在这里。 在怀胎七个月的时候,就频频的出现了出血的情况,而且屡屡不尽,找来郎中瞧病,却被告知是难产之兆,将来必定会面临一道保大还是保小的选择题。 因此这家的少主暴怒,一定要找到一位名医来治好这病,否则的话这些下人的日子一个也别想好过。 倒不是因为对妻子多么好,而是这些家庭对于这种喜事中见丧之事颇为忌讳,因此才会希望能够与天争命。 因此,这家人派出去的人找了无数的所谓名医来看病,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这病看好,每个下人都被骂的战战兢兢,生怕因为一个迁怒而导致了自己小命不保。 这管家原本也只是想派手下的人出去,但是主家下了死命令,要他一定要亲自找到一个靠谱的郎中来,否则的话就别想再过那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管家出于无奈,只得真的出来寻找,但平时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习惯了,此刻再要去做那遍访名医的事,却是难上加难,这次来到边境的集市来瞧也不过是碰碰运气,却不想碰到了这吹牛不用腹稿的蒙面郎中。 而这些摊贩平时或多或少都得到过这蒙面郎中的照拂,自然也是纷纷为他说好话。 只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这位大爷,您找这郎中算是找对人了,这郎中平时在我们这里药到病除,是名副其实的大神医啊。”“这位大爷,找这位郎中去你家,准保没错,包管啥病都能治好。” 这些人的说辞天花乱坠,却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一般,弄得这大腹便便的管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这些人越是说得好,反而越让他心里没底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医治 只听那蒙面郎中瓮声瓮气的说道,“各位朋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位大爷所说也没错,是骡子是马是要拉出来溜溜的,现在各位再怎样帮衬,这大爷还是会对在下有所怀疑,但不如用事实告诉这位大爷他的选择是没错的。? ?? ? ”“没错,没错,林神医说得有道理啊。”起哄的人们听到蒙面郎中的话,也都冷静了下来,各自散了开去。而原本在这里卖一些江湖野药的同行则是暗地里更暗暗的咬牙。自从这个家伙来了之后,他们的生意虽然还算能做,但是却也不像以前那般能够轻易骗人上当了。也幸好蒙面郎中来了之后从不吆喝生意,这些人才算默许了这家伙的存在。但是这家伙的存在确实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生存,因此他们想尽办法要将这两人赶走。可是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以前是让所有人排挤这两人,可是被这蒙面人用救人的方式化解了。要是过去打这个家伙吧,以前已经试探过了,这家伙武艺高强,等闲七八个大汉都近不了这厮身前半步。要是弄什么以多欺少的事,现在可不比从前,这里的人很多都曾经求这人治好过病,要是露出一点对这家伙不利的意图,肯定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会激起这里生意人的公愤,最后在这里都混不下去。这一次这个管家来的正是时候,所说不知要走多久,但是让这家伙消失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心眼多一点的人都在一起合计着,甚至有的脑子灵活的已经得到了探听来的消息,这户人家似乎已经杀了不少的江湖郎中了,这对于这些人而言绝对是个利好消息,他们心中也在暗暗诅咒这蒙面郎中最后也和那些人落得一样的结局。到了这一家的,虽说比不上皇宫的庄严肃穆、富丽堂皇,却也是灯烛辉煌、金珠围绕。而且看这一家子似乎是女尊男卑的样子,夫人的地位反还在丈夫之上,更是让这蒙面郎中心中起了疑问,而那孩子则觉得这华丽的布置似曾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而且这府中的下人还有不少的人都是宫里人。而蒙面郎中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对刚刚那位管家竟然会产生厌恶之情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个阉人。蒙面郎中心中暗自确定,这恐怕是什么郡主驸马的家中,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宫人和规矩。果然,那肥大的太监管家此时才刚刚开始讲解,“兀那郎中,可知今日要你医治的是什么人吗?”“在下不知。”尽管心中有了猜测,但是蒙面郎中却不愿意自己说出来,没错,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做的。“说出来怕吓死你,这一位乃是素王的郡主,极得素王的宠爱,这一次你若是医得好,保你一个富贵,若是医不好,医不好,却是要仔细你我的性命。”听得如此霸道,蒙面郎中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人命关天,蒙面郎中还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走过了几道回廊,又有两个小内监跑了出来,“脚步儿轻些,郡主和驸马都在里面。”于是那位刚刚在外面还一副大爷派头的管家太监立刻谨小慎微了起来,缓缓揭起毡帘,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头戴软翅逍遥巾的年轻人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看见两人进来,倒也不叫行礼,只是手向西边指着。那管家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侍立在这年轻人的一旁,应当就是驸马了。几个宫女引着蒙面郎中到西边屋里,穿帷入幕,直至锦绣丛中,而那小学徒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也得以跟着走了进去。待得进了内房,蒙面郎中提出,“需要诊诊脉,方可定夺。”一个老宫人拿出棉墩来,揭开彩幔,捧出一只纤纤玉手,安放在绣垫上。蒙面郎中见指甲并不是青色的,又让那老宫人捏住中指,让其去看郡主的面色、唇色,老宫人低声说是面白唇淡。而后蒙面郎中又问了问病源,然后说道:“郡主此病,非同小可,却是让人为难。”那老宫人吓得脸色变了几变,一再讯问病源。蒙面郎中说道:“以前郡主是否曾有小产?”老宫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件事他们故意没有告诉这蒙面郎中,却被一语中的,“先生真神医也。”“那边不好办了,郡主这病,由气而生,便是因为这郁结所在,如今情形,却是为保胎之心太过,因此又患坐产。”“二病若是单独医治,却是无甚困难,难便难在这二病俱,却是前后矛盾,难免顾此失彼。”“那要如何是好?”“师傅,别再吓唬人家了,虽说这病并不是容易好的症状,可在你这神医手中还不是手到擒来?”那跟进来的小学徒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师傅这副犯难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拆穿。蒙面郎中有些难堪的对自家学徒说了一句“多嘴。”老宫人却是如蒙救星,连忙说道:“还请先生施以妙手,则阖府上下感恩不尽。”虽说说的是感激不尽的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透着威胁,如果这蒙面郎中不拼尽全力的话,恐怕就会是被杀的下场。虽说这些人每天伺候着这些金枝玉叶,过的日子是最困苦的,但是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的。蒙面郎中心说你这坑师傅的徒弟,当真是要玩死你家师傅,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小的一定卖力便是。”而后蒙面郎中找人要来汗巾一条,让老宫人在高处系好,请郡主用手攀定,将一足屈起,慢慢伸开,而后便是这蒙面郎中的金针刺穴大展神威的时候,又让老宫人吩咐下人去弄来一剂佛手散,用参汤煎服。一剂药和一次行针结束后,老宫人见郡主脸色大好,似有起色,激动万分。而后蒙面郎中又嘱咐道,“生产之时依照此法施行,包管母子平安。”便要离开。老宫人说道:“先生神术,却不知日后有甚变头,请先生里边去宿。”却是要将这蒙面郎中软禁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识破 蒙面郎中见这些人竟隐隐有包围之意,心头大怒,若不是为了身后这个小弟子的安危,恐怕早已出手了,饶是如此,也是心中大不痛快,狠狠地说道:“如何?贵府上却是要做那恩将仇报之事不成?”这些人见这蒙面郎中显然已经动气,心里也是有些着慌,忙说道:“先生且慢动气,奴才们也是不得已啊。???”“有什么不得已?”蒙面郎中语气不善。“先生有所不知,奴才家中主子郡马爷却是个火爆脾气,郡主此疾非同小可,因此郡马爷交代必定要让先生留下,否则的话,奴才们却是人头不保。”这些人觉得听得这话,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再为难他们这些人,可惜这一次他们的判断却是错误的。蒙面郎中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你们死活,与我何干?”医者父母心这五个字似乎全然与这蒙面郎中沾不上关系,更像是个自私自利的市侩。“看样子,先生是逼着奴才们动粗了。”虽说口中说的谦卑,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而且这些人手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虽说比不得军营中齐全,但是也算得上颇为齐全,甚至有种攻守兼备的气度。医卜星象,虽说一向是被人所看不起的,但是这些人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对蒙面郎中的轻视,反而是如临大敌一般,蒙面郎中虽说不爽这些人的行为,却也是在心底暗暗喝了一声彩。不过即便这些人再怎样重视,却也还是很快落了败,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清蒙面郎中如何出手,手中的兵器就已经落在了地上,蒙面郎中调侃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不知这一次肯让开道路了么?”这些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兵器,继续对准蒙面郎中,却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蒙面郎中虽然冷漠,但到底不是草菅人命之辈,所以一直在这里和这些人周旋,打掉兵器再拾起来,周而复始。蒙面郎中也是无奈的苦笑,“你们这又是何苦?”“与其将来死在主子手上,却不如死在你手上。”这些人的态度也很明确。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带着这个拖油瓶了。蒙面郎中心里有些后悔,若是今日没带着小徒弟这个拖油瓶的话,凭他的轻功度,完全是不必和这些人纠缠不休的。可如今虽说后悔不迭,却也无可奈何。正当这蒙面郎中打算豁出去试试带着这个小徒弟冲出这府邸的时候,忽然刚刚带路的老宫女出现了。这老宫女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蒙面郎中的小徒弟,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却是让蒙面郎中脸色大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虽然其他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却心中暗暗欢喜,心说还是郡主有办法,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让这刚刚还桀骜不驯的小子如此轻易地妥协。蒙面郎中颓败的看着宫女,说道:“想不到却是轻易被看了出来,却不知贵上?”话没有说完,老宫女也是急急地说了一句,“郡主有请,在内室相见。”这话说出来,不但蒙面郎中有些傻眼,这些看家护院的人也都傻了眼,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郡主会让这种人进入她的闺房。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防嫌是很高的,因此刚才虽然情况万分火急,但是在诊脉时还是要隔着帘子相见,因此也可看出这规矩之严格了。可现在,这位郡主竟然不顾礼数,要让着蒙面郎中在她的闺房相见,这问题可就很大了。虽说这地方是瓦剌,礼教没有明朝境内那么严,但是做出这等事来,也意味着这郡主将会毁掉自己的名声。这些看家护院心中升起一团疑惑,莫不是这蒙面郎中抓住了郡主的什么把柄,才逼得郡主不得不作出这等不顾廉耻之事?想到这里,这群人用着极度愤怒的目光看着蒙面郎中。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这蒙面郎中早已经死上千百次都不止了。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蒙面郎中只觉得欲哭无泪到了极点,你们现在根本就是搞错了情况好吧?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而且,隐隐的,这蒙面郎中觉得,郡主应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毕竟当年那件事几乎是搞得人尽皆知。这才是事情真正的麻烦所在。蒙面郎中没有说话,只是将小徒弟留在了院中,自己则是跟着那位老宫女走向了内室,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走入内室,便见一位红妆少妇笑吟吟的看着他,蒙面郎中心中一紧,却是扭过了头去,这种人的身份注定是不能见其面的。可那少妇却是轻启朱唇,慢慢的说了一句:“却不知名震天下的魔女林天渊却会怕一个妇道人家,奴家真是与有荣焉呢,你说对不对啊,妹妹?”蒙面郎中只是不说话,可是那老宫女听到这魔女林天渊五个字,心中却是非同小可,立马做好了戒备,以防对方暴起伤人。蒙面郎中很快调整过来心态,却是仍然不肯正眼看郡主,只是低眉顺母的说道,“小人不曾见过什么市面,却是让郡主娘娘看了笑话,小人有罪。”郡主顿时生气了,“还要装下去么,信不信奴家只要一句话,你身边那位小弟子就会被送回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中去,而你魔女林天渊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身死道消。”蒙面郎中终于妥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本事都冲着我来,伤及无辜,算什么本事?”“妹妹却是终于承认了呢,一直听说魔女林天渊是个美人胚子,却不知奴家是否有幸能够一睹尊容啊?”蒙面郎中中就是把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的,是那惊世的容颜。而看到了这一幕,原本心中也在滴汗的郡主也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其实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却必须去确认这件事,见林天渊已经承认下来,心中大喜,却说自己到底是赌对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魔 林林晓斌见身份暴露,也是干脆的问道,“却是不知郡主揭破我的身份,却是有何贵干,很好玩么?”“果然,妹妹不愧是魔女,就连这礼数都当做是废话一样,从不遵守。?”这句话里面的讽刺意味却很明显。林晓斌被她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如果再不说出你的目的的话,那就休怪我出手狠辣,无情无义了。何况若杀了你,便是一尸两命。”这段话说的颇为阴森,但这郡主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不停地笑着,“笑话,这是奴家的地盘,你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奴家砧板上的鱼肉罢了。奴家又何惧之有?不过看来,江湖传说魔女林天渊却是名不符实,实在是让奴家失望啊。”林晓斌似乎现在陷入了必须要打的思维定式中,见这郡主一直在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惊雷掌这样的功夫,似乎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这一幕让一直觉得胜券在握的郡主都有了一些不敢确定的感觉,似乎是觉得林晓斌的举动颇为奇怪。毕竟,虽说魔女林天渊更多的出的是凶名,却不像是一个无脑的蛮干之人,如今却又为何会做出这等不智之事来?难道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魔女林天渊除了运气和武力之外便一无是处?其实不单是郡主,就连林晓斌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如今却是更喜欢做那种横冲直撞的行为。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魔。自宋青敏去世,岁寒派灭门,这一心魔其实就已经存在了。后来在军营中杀人无数,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战,杀人毕竟是杀人,不可能对心理一点影响都没有,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心理状态还算不错,因此把这个问题掩盖了下来。而后便是逼迫各路武林高手应对蒙古武林的入侵,那个时候心魔已经出现了爆的苗头,却又被方民搞出的一系列事件给平息了下去,何况在与方民交手的时候,由于方民吸取了无心方丈身上的易筋经内力,这一出手却也让林晓斌收到了不少好处,起码心魔是作不出来了。这些年虽说在瓦剌和大明边境修身养性,心魔反而越来越盛,究其原因,便是林晓斌根本没有现心魔的存在。不过即便现了,也只能多加注意,而采取不了什么措施,毕竟心魔是伴随着人一辈子的东西,绝不可能轻易消灭的。因此,在这郡主府里,明明有其他很多种办法,但林晓斌偏偏每一次都要选择武力解决。不过郡主却是不知道这些事,只当林晓斌的确是个无脑之人。不过,这对郡主来说却实在是一件好事。虽说林晓斌这忽然暴起的举动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却也让她省了很多事。早在林晓斌出手的那一刻,屋内的老宫女就已经现了异常,早就心存戒备的和林晓斌交上了手,虽说根本就不是林晓斌的对手,却也是阻止住了林晓斌的行凶。而后早有准备的郡主却是不慌不忙的点燃了一炉香,而后便坐下来笑吟吟的看戏。相比于郡主的从容,老宫女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在林晓斌疯狂的掌势下苦苦支撑,此刻已经是到达了油尽灯枯的窘境,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成为林晓斌的掌下亡魂了。而后林晓斌又是一招山雨欲来狠狠地向老宫女脸上拍去,老宫女心中暗道“我命休矣!”却是闭目等死了。过了片刻,想象中的事却没有生,老宫女很奇怪的睁开了双眼,却看到林晓斌这一掌就这么停在了原地,而林晓斌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老宫女自然不会相信林晓斌是同情心作放过了自己一命,而后很快就试着运了运自己的内力,感受到内力运行不畅,却是松了一口气,忙后退几步,却是向郡主下跪,“老奴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自然,林晓斌没有善心作的话,只可能是郡主作出的布置挥了作用。而且,仅仅是很简单的一个布置,就让林晓斌上了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魔女林天渊也并不怎么样嘛,如此轻易的便让奴家得手了。”郡主现在更加高兴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林晓斌现在感觉到内力迅的流失,不过脑子却还是清醒得很,心中忽然明白了刚刚应该是这位郡主暗算了自己。“奴家要做什么?奴家要用的就是你这张倾城倾国的红颜,仔细看看,真是我见犹怜呢。”郡主忽然凑到了林晓斌的近前,而且说话的语调一变,却是在模仿风流男子说话,只不过这话说的不伦不类,实在是非常有违和感。“??”林晓斌只觉得简直无法和眼前的人交流。“啊啊,奴家差点忘了,像是妹妹这样物力卓著头脑却简单的人是听不懂这样深奥的话的。不过今日既然妹妹自己送上门来,那奴家还是善心,为妹妹答疑解惑吧。”“妹妹大概不知,虽说妹妹将太子掳走,让天下震惊,奴家那皇帝堂兄虽然表面上震怒不已,但是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因为妹妹你的缘故,他却是得以重立太子呢。”“是么?”林晓斌心中却是在不断吐槽,那个家伙如果知道老娘,呸,老子的真正目的的话,恐怕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如此看来,却是天下都被我骗了呢。而且,那皇帝老儿的儿子,早晚也因为他老子种下的因而收到那样的果,也当真是可悲可叹。不过郡主不会读心术,不知道林晓斌心中想的是什么,还以为林晓斌在质疑自己的说法,又忙说道,“妹妹休要不信,奴家听说,奴家那皇帝堂兄虽说要求天下缉拿妹妹,暗中却是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妹妹一根汗毛,听说是因为有人对圣上描述过妹妹的容颜,竟是让奴家的皇帝堂兄一直对妹妹念念不忘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急救 “得。为什么又招惹来一个男的?”林晓斌心里暗暗的有些不舒服。丁胜飞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就又冒出来一个人,林晓斌在心中无奈的同时,也狠狠地问候了两个人。“哎呀,”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方民自嘲的说了一声,“想不到,这么快就东窗事了。”而此时的段儒海则是感到背后一阵凉。在心中问候了两个人之后,林晓斌又看着这位素王郡主,却是很平静地说道,“还请继续。”看出了林晓斌的一脸苦闷,郡主心中甚是得意,“如今奴家若将妹妹和那个孩子一同送到那皇宫大内,以妹妹的脾性,自然是会闹个天翻地覆,宫廷祸乱,却是变动的大好时机。”说着说着,郡主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都岔了声音,这笑声明显是在泄,透露着那歇斯底里的心情。林晓斌看着这忽然如同疯癫了的女人,心中也是有了一丝明悟,这郡主虽然贵为皇亲国戚,恐怕命运也是无法自主,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有这等疯狂的想法?而且,恐怕早在那件事生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算计了吧?而自己,只不过是个不幸的诱因,恰巧成了人家谋划中的棋子。而后林晓斌又问了一句,“我自问隐藏的还算好,却不知郡主如何认出我来的呢?”“哼哼,虽说刚刚是隔着帘子的,但是奴家却是将那小徒儿的羊毛看了个一清二楚,何况,妹妹当真以为一个面具就能让奴家无法识破一个女子么?怎么说,奴家当年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这点小把戏需瞒不过奴家。妹妹身上的体香便将自己出卖了呢。”等等,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劲。林晓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漏掉了些什么。自从让郡主弄得自己用不出内力之后,林晓斌反而能够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倒是能够清醒地想到许多事,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后林晓斌似乎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忽然用蒙古语问了一句:“敢问郡马爷在瓦剌朝廷供何职?”“他·······”话还没说完,郡主忽然反应了过来,冷汗涔涔的看着林晓斌,“奴家刚刚还道魔女林天渊不过如此而已,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妹妹装的真像,险些把奴家都骗过去了,这么看来,妹妹刚刚这内力尽失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了。还真是好险呢。”听她的意思,却似乎是还有后招。林晓斌却是无奈的说了一句,“这内力尽失却不是装出来的,郡主倒也大可放心。”毕竟刚刚什么都没想的时候,却是不管不顾的疯狂,与郡主想象的扮猪食老虎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这样却是让郡主误解了,“好胆气,竟敢以身涉险,不过妹妹应该不敢拿你那小徒弟的生命开玩笑吧?反正无论是生是死,那小子对我们都有用,妹妹也不用指望自己便能救出他来。”原来郡主的后招,却是那个小徒弟。林晓斌知道现在无论如何辩驳都是没有用的,那个孩子的身份绝对已经暴露在这人的眼前。那么,这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绝对会好好的利用。“帮瓦剌人为虎作伥,将来必定是万载骂名,郡主这又是何苦?”“我的痛苦,你这种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郡主还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忽然又痛苦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原来郡主刚刚得到林晓斌诊治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而只是为了现林晓斌身上的秘密而欣喜不已,却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而且林晓斌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还有不少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何况郡主前段时间因为生产而久坐导致了坐产,现在刚刚能恢复行动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就会身体上有所反应。而且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情绪的大起大落,也得亏是身体素质本就扎实,否则的话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这也证明刚刚那些人要把林晓斌这个蒙面郎中留下来的想法是对的,刚刚那任性的不负责任的做法,虽说不是草菅人命,也不是一个医者应当做出来的事。林晓斌心里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点愧疚,因此见郡主这痛苦的模样,立刻拿出针来就要往郡主身上扎去。老宫女虽然刚刚耗尽了力气,又和林晓斌一样失去了内力,但是现在眼见林晓斌的举动,却是被唬得魂飞天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刻飞身而起,要阻止住林晓斌的“行凶。”在老宫女看来,林晓斌这纯粹是恼羞成怒,现下看到郡主病,却是要做出鱼死网破的不智之事,“但教老奴有三寸气在,决不许你这妖女害了郡主。”林晓斌对这老宫女的行为是既感动又好笑,但是现在的情况紧急,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干脆就来了个无视,并不回复老宫女的话,只是轻轻地将她推到一边,虽然内力用不出,但是这点普通的力气还是有的,而后就是一连串的药名从林晓斌的嘴中说出来。“白芷、防风、人参、三七、牛膝、杜仲······”这些药其实并不全是有用的,只是故意的要动些手脚而已。老宫女听着林晓斌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开始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过了一会也算反应了过来,也不再做出和林晓斌动手的事,只是默默地记着林晓斌说出的每一道药名。而这样,林晓斌终于得以不再束手束脚的施展救治,一套行云流水的针法下来,郡主原本因为难受而通红的脸颊恢复了一些正常的颜色。“想不到,却是妹妹以德报怨,救了奴家的性命。”郡主刚刚虽然很是难受,但意识是清醒的,自然知道是林晓斌救了自己的性命,而林晓斌要做的小动作,郡主也是一清二楚,但是性命此刻却是在人家的掌握中,也没有敢说太多的言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戏弄 林晓斌听到了郡主感谢的话语,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码归一码,郡主算计我的事情,将来却是一定要讨个说法,不过现在,我只不过是在履行着医者的职责罢了,却是当不起郡主之谢。? ?”看得出,林晓斌的心里怨气仍然很重。而且,对于郡主这种几乎是汉奸的行为,林晓斌更加不齿,心中暗道必定要让这阴谋破产。郡主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却也不敢再动气,却是换了一副温柔眼神,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虽说不赞同郡主的做法,可是郡主这副模样还是让林晓斌的心里不由得一软,差一点就要说出一些不理智的话来。不过幸好这时忽然又有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大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莽撞的举动让老宫女眉头深锁,连忙喝止了这冒失的举动:“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若是惊了郡主的驾,你有几个脑袋来陪?”郡主止住了老宫女的话,只是冷着脸说道,“生何事?”郡主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而且似乎和她的计划息息相关。果然,小宫女说出来的话让郡主此刻的心情如堕冰窖一般。“郡主说要严加看管的那个孩子,已经被人救走了。”“怎么可能?”这一次郡主和林晓斌倒是同一个想法,只不过略有区别。郡主是震惊于能在这防卫森严的府中竟然有人能将那孩子救走,这到底是多么神通广大的人才能办到的事?难道是十大隐世高手当中的一位不成?而林晓斌则是奇怪于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才对,难道是巧合,或者是,好吧,怎么看也没有那个可能,就权当是个巧合好了。原本郡主是要用那个孩子拴住林晓斌,逼她乖乖就范,但现在手上最重要的筹码也已经失去,郡主的心里也是心神不定,惊疑地看着林晓斌,害怕她又会做出什么来。不过林晓斌却并没有现在报复的意思,只是说道:“郡主的产期是在什么时候?”“三个月后,”郡主警惕的说道。林晓斌笑道,“那好,我便在郡主府上叨扰三个月,三个月后却是要郡主自己保重了。”听到林晓斌的话,郡主明白这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这三个月内,因为孩子的关系,林晓斌不但不会动手,还会帮忙医治照顾自己。但是三个月后,自己的命运就无法确定了,甚至有可能面临全家灭顶之灾。但现在为了孩子,郡主还是答应了林晓斌这过分到几乎不可能答应的条件。随后林晓斌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身份,还请郡主不要泄露给府上其他人。”此时小宫女已经被打走,屋中只剩三人,因此这个条件倒是容易得紧,郡主也仅是看了看老宫女后便点了点头。林晓斌戴上面具走出了内室,郡主的脸上却罩上了一层寒霜。老宫女却只得劝道:“主子,现在有求于她,不得不低头,但终有一日咱们能将这贱人踩在脚下,让她嚣张不得。”郡主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到时候,还能下得去手么?”老宫女一时无言。林晓斌走得看上去很潇洒,其实脑海里却是一直有人在聒噪,林晓斌有些后悔天天将这家伙从脑海里放出来了。“我说,你要不然真的去按那个什么郡主说的去做,说不定还能搞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呢,什么《后宫**传》一类的,那可是相当带感呢。”虽然说早就不指望这家伙能说出什么靠谱的话来,林晓斌还是觉得额头的青筋隐隐有冒出来的趋势,终于用5个字做了反击,“你是白痴么?”“那是你的绰号,我可不是你。再说,那个郡主的提议真的很不错,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呢?反正那个什么景泰帝的又不是能力多强的皇帝,若是提前把他弄死的话,也许于谦后来都不会死呢?为什么这么一个好的提议你就是不答应呢?”“你住口,徐晓侠,这个人疯了,快想办法让这家伙闭嘴。”“其实,小姐姐,我对这件事也是蛮期待的呢。”徐晓侠的说法让林晓斌差点没陷入疯癫状态。到底,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我已经落伍了,为什么这群家伙一个比一个的有病。林晓斌欲语泪先流。“那现在,都从我的脑海里滚出去,老娘,呸,老子不想理你们了。”“啊呀呀,这么点刺激都承受不住,心理素质显然不过关啊,想当年,我可是比你见过更大的大世面都没有像你这样的没出息啊。想老娘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怎么就会碰上你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傻蛋,命苦啊。”“······”“啊,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有屁快放。”“刚才有个很有问题的人。”“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偏偏要在那些闲事上浪费时间,你是有多闲啊。”林晓斌明显被杜静妍这种态度气得不轻。“其实那个提议还是很不错的。”“滚!”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林晓斌果然信守承诺,一直没有离开这郡主府,帮助这位素王郡主调理身体,同时也在进行一项浩大的工程。她要让这位郡主主动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虽然说想要动摇一个人的意志等同于痴人说梦,但是架不住林晓斌有另一个办法。利用一些手段潜移默化的改造思想。而且在这个期间,林晓斌也没有主动解决自己内力尽失的问题。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内力尽失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的话,恐怕走到极端的自己必然会做出极度不明智的事来,若不是后来生的一系列巧合帮了自己,完全有可能就这么跟着郡主的剧本走了。现在的情况,林晓斌自然是不敢轻易恢复内力,否则大脑再紊乱的话可是不会再生那么巧合的事了。不过,那位郡主的贴身老宫女却是每天都在暗中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林晓斌,似乎想将她剖腹剜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名 终于到了郡主生产的日子,为了防止生意外,林晓斌早早的就到了内室等候,而且身上还换了一套黄色的粗布衣裙。? ? 在改变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接受着改变,林晓斌在穿上这套衣裙的同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此时的身份,也被改成了郡主的远房表妹,至于蒙面郎中的身份,则是因为男女有别的问题已经离开了郡主府。看着郡主那既痛苦又幸福的表情,林晓斌的心里却是也产生了不少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不以为然,还有一些不是滋味。郡主的生产中确实不太顺利,不过好在林晓斌守在了现场,尽管差一点出现意外,但是孩子还是顺利的出生了。“恭喜郡主,是个小王子。”看样子,郡主和亲之人应当是一位瓦剌的王爷。府中一派欢天喜地的情景,林晓斌心里却是一片黯淡。这个孩子天生身体不好,却是注定不可能活过十岁。良医治病,却是治不了人的命。林晓斌深知,自己救不了这个孩子。前番时间的打闹,终究是影响到了这个孩子。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林晓斌终究没有将实话告诉郡主。而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那个老宫女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引起了林晓斌的警惕。随后林晓斌便对郡主道了声告辞,也不知是因为初为人母的喜悦还是心中的感激,郡主很轻易的便放了行。可林晓斌走出府中不久就有那不开眼的人一掌袭来。虽说这武功透着一丝熟悉,却又有很大的古怪感。林晓斌立刻开始在嘴中咀嚼下了一些东西。没有回头,林晓斌只是用掌接住了对方的一掌,终于知道这古怪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说熟悉,是因为林晓斌的确曾经和这种武功交过手,但说到古怪,则是因为这武功比之当初交手之时的力道大了很多,因此才会让林晓斌感到异常的古怪。不过想起当初杜静妍说过的话,林晓斌的心中登时就释然了。“老人家倒是当真不容易,恐怕从在素王府时就已经在秘密筹划了吧。”林晓斌淡淡说道。“魔女林天渊,老奴倒是当真小瞧了你,不但让你翻盘,还让主上精心准备了多年的计划失败,今日须留你不得。”不错,这人正是那位一直陪在郡主身边的老宫女,虽说现在似乎是要自曝身份,但是这老奴的自称却是保留了下来,看样子却是多年生活的习惯保留了下来。“当初和你交手的那个老宫女一直在努力藏拙,虽说当真把你这个白痴都骗了,不过却是瞒不过我们的,因为她,或者,应该说是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太不正常了,那家伙的身手绝对不会弱于你这白痴,怎么可能瞒得过睿智的老娘?”当然,那些自夸和无聊的话都被林晓斌自动过滤了。之前一直保持着没有恢复内力的状态也是为了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过现在生命都受到威胁了,自然还是恢复身手的好。一开始林晓斌多少还能保持着一丝冷静,但是内力回复心魔便立刻作祟,又陷入到了只知战斗而忘却了思考的状态。如果是十大隐世高手或者是顾正方在此地的话,可能还能够帮助林晓斌一把,走出心魔,不过可惜的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生的。老宫女见林晓斌忽然之间又没了反应,只默默出手,却更加揪心了,毕竟她或说他根本不知道林晓斌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而这么一个错误的想法却是直接让他万劫不复。双方的一战虽说动静很大,但是却没有吵到任何人,因为双方同时用出了自己在越绝世高手的境界时获得的能力套在了对方的身上,因此并没有人觉在郡主府外这么近的地方生了这么激烈的打斗。林晓斌现在如同在爬山,而且这山虽然很矮却很险峻,一个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当然林晓斌也没有让对方好受,直接抛出了一片暴风雨让“老宫女”在里面遨游。由于境界都并不稳定,因此抛出这么一招境界之力后双方都没有多少余力,因此开始都显得战战兢兢。不过率先忍受不住这种打法的林晓斌率先难打破了沉默,“老宫女”心头一喜又是一惊。毕竟林晓斌前面的做法已经让“老宫女”产生了不必要的恐惧心理,因此在林晓斌难之际竟然产生了半刻的犹豫。这么一犹豫不打紧,林晓斌拳腿并用,惜醉拳的步法,惊雷掌、苍松掌法、包括许久不用的左右互搏术同时用出,“老宫女”猝不及防,直接中了这么一招,虽然说还没伤及性命,却也是元气大伤。见势不妙,“老宫女”也顾不得什么保留底牌了,竟是直接扔出了一个东西,一个类似于照明弹的东西。这种现代化的武器当真是吓了林晓斌一跳,不过也只是被吓了一跳罢了,毕竟林晓斌可是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的,自然也感觉这个“老宫女”和那个人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或许,这个“老宫女”的主上······还没想完,林晓斌便感到自己似乎也受到了一点伤害,杜静妍确实没有骗她,这“老宫女”的武功确实不在自己之下,这不,只是稍微走了走神,便也吃了个暗亏。“老宫女”认为刚才林晓斌是被自己的照明弹吓到了,得意的笑了,他应该是这一场的最后赢家。理论上来说,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即便强如顾正方也有可能被这东西吓到,从而阴沟里翻船。不过,林晓斌却并没有被这东西吓到,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而这一点,“老宫女”并没有察觉,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什么代价是比生命更加沉重的?林晓斌很久不曾用过的腰间软剑在这时建了奇功,狠狠地扎进了“老宫女”的心脏。原本感觉到对方用照明弹玩自己,林晓斌是想要还一个的,不过后来,林晓斌改变了主意。“干得漂亮。”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道 林晓斌看着那走过来的人,更有一股想要继续挥剑的冲动。? ?? ? 不过被来人制止住了。 “虽说还想和你再打一场,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林晓斌竟然当真恢复了一些冷静,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还是用针又将自己的内力封住了。 “这人是你的属下?” “为什么这么问?” “废话,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特殊的人么?”林晓斌在隐隐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方民只是不屑的说了一句:“别不信,还真的有。” 林晓斌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如果真的是穿越者遍地走,多到多如狗的世界,那天下早就大乱了。 “不过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现在也只有你我两个人罢了。”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林晓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似乎在隐隐的抽搐,这算什么,逗我玩呢么? 方民继续不屑中,“虽然现在只有你我,不过听说过武乡侯枪扫曹营么?” “你是说,”林晓斌知道方民说话的意思了。 “没错,其实曾经有无数的穿越者出现在这世上,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去做,这历史还是沿着原先的诡计运行,从没有人能够打破这枷锁,所以咱家曾和你说过的,不要妄想能去挑战天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反抗的。” “那你当初打的是什么主意?”林晓斌开始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确实是方民自相矛盾的地方。 “那个么,只是逗你玩的。”方民明显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林晓斌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让方民把自己骗了,话说这样的敷衍也确实太过低级了一点。 “那个的事,以后再说,反正你现在这种状态是没法跟咱家斗的。”方民做出武力威胁的样子。 林晓斌虽然不怕方民动手,但是一旦交手自己立刻就没办法理智的思考,迫不得已只好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将话题带回到了最初的想法中。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当年陈友谅所部的余孽罢了。” “陈友谅会是穿越者,那他怎么可能会败给朱元璋?” “陈友谅自然不是,但是也另有其人,不过也正如我说的那样,那个人虽然确实给朱元璋制造过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 “那个人不甘心失败,因此留下了一个门派,不过这个门派却是没有能够达到隐世高手程度的人物,刚跟你交手这个家伙应该已经算是最强的了。”方民的口气不免有些唏嘘。 “穿越者手中的科技真的是把双刃剑,那些照明弹一类的小玩意虽然确实有可能阴到别人,可也会害了自己。” 说完话,方民俯下身去,从那“老宫女”的身体上剖下了一张人皮。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晓斌也是一阵阵头皮麻,那位“前辈”留下来的东西确实是要把人吓到。 不过弄清楚了这件事之后,林晓斌瞬间也失去了兴趣,“多谢方兄答疑解惑,不过现在还是请让开路吧。”明显的过河拆桥的行为让方民都差点蹦起来。 “你这家伙!” 林晓斌自然知道那个孩子在方民身边,不过林晓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徒弟的安危,因为如果刚刚方民没骗她的话,方民是不敢对那孩子出手的。 至于做些什么手脚,林晓斌更是只想“呵呵”。 当初既然是两个人一起作出的那事,现在被方民劫走,林晓斌也乐得过几天轻松日子,让方民体会一把抚养孩子的烦恼。 “喂,”终于,方民先忍不住了,“那个孩子你不接走么?” “当然不啊,让他跟着你,挺好的,”林晓斌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 “越来越像个女人了,不过,挺有意思的。”这句话却差点让林晓斌炸毛。 “老娘,呸,老子可不是女人。” “咱家知道啊。不过别说咱家,恐怕就连那个小徒弟都不相信吧?” “你说什么?”这次林晓斌真的没办法再用无所谓的态度了。 方民得意的笑了,“谁让你这白痴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男的,天天和你那小徒弟同床共枕,却是让他现了一些端倪啊。” “怎么会,他还那么小。”林晓斌只觉得风中凌乱了。 “成化帝朱见深,历史上有名的恋母皇帝,不会是让你这家伙惯出来的吧?” 没错,这位日后的成化帝,在历史上赫赫有名,不过,出名的并不是这家伙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而是一个荒唐皇帝,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因此被人在历史上大书特书,其荒唐程度恐怕也只有日后这位的孙子正德天子朱厚照喜欢人妻的毛病可以媲美了。 而现在,这位太子爷竟然就已经产生了对林晓斌的依恋,实在是让林晓斌始料未及,被方民的话说得呆立当场。 “不过话说回来,日后让这家伙给你封个贵妃什么的倒也挺不错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倒也不枉穿越一场。到时候,说不定咱家也会去投奔与你,谋个一官半职的,也算省了咱家很多手脚。”方民继续调笑道。 林晓斌差点被方民的话说的跳起来打一架。勉强保持住内心的平静之后,林晓斌立刻恶狠狠地对方民说道:“那个小兔崽子在哪?”心中也在开始盘算要怎么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小子,省得这日后有名的荒淫无道之人打自己的什么主意。 “这才像话啊。”方民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把那个烦人的小家伙打走了,天可怜见,他方民都快被那小家伙逼疯了,而且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实在是个小祖宗啊。这下终于能将这个累赘送回林晓斌身边,他方民解脱了。 而那位“老宫女”的尸体,则在当晚被林晓斌偷偷的送回了郡主府中,当有人现时,都被这可怕的样子吓到了,因为那是一张人皮和一具尸体。 而在尸体旁边还有一封信,虽然字写的不怎么样,不过却是力透纸背,“友谅余孽,潜伏多年,今日事泄,命毙于斯,七年之后,必报此辱。” 据说,那位郡主差点没有被吓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包袱 回到了边贸之地的林晓斌和小徒弟顺利的归来让这里的商贩们都像是大英雄一般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林晓斌也是瓮声瓮气的一一道谢,这段时间以来,这些人一直没有断了打听自己的消息,而且在觉得要出事的时候更是不遗余力的想方设法营救。?? 甚至于连方民那个家伙的出现,都和这些人脱不开干系,虽说林晓斌不喜欢方民,但是不能不说这一次的局确实是方民帮忙解的围,因此林晓斌心中对这些人很是感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说林晓斌当初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个执念,但是现在这些人的作为却让林晓斌真心的感到了感动。 这些人的说法是林晓斌对他们有恩,因此他们一定要报答,但是林晓斌心中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恩情。 不过这一次回来林晓斌却是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因为郡主随时有可能查到这里,只有光明正大的从这里离开,她知道郡主虽然有些事情上很糊涂,但还算是个明理的人,只要自己走了,郡主是不会对这些无辜的人动手的。 因此,虽然说心里很不舍,但是林晓斌还是硬下了心肠。 “诸位,我这一次回来,却是向诸位辞行的。” 这些商人得知这位本事极大的蒙面郎中要走,顿时纷纷急了。 “先生如何要走?难不成是那大户人家蛮不讲理,恩将仇报,还要赶走先生不成?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先生莫急,待我们这些人向那大户人家府上讨个说法。”其中一个脾气急躁的商人说道。 虽说模模糊糊打听到是郡主府,但是这些人心里隐隐还是不愿意相信的,不过现在为了蒙面郎中,即便是龙潭虎穴这帮人也敢闯上一闯了。 有人带头,自然这些人全都说了起来。 “对啊对啊,太欺负人了。” “皇亲国戚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咱们大家伙一起去为先生讨说法,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办出什么事来?” 现场一片吵闹,林晓斌几次想说话都没机会开口。 林晓斌见群情激奋,心里更是感动,但林晓斌心里也清楚,为了这些人的安全,决不能让这些人这么办。 见根本没办法插话,林晓斌不得已,暂时解放了自己的内力片刻,终于用出了狮子吼的功夫,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生怕会伤到这些人。 幸好林晓斌此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让心魔没有作祟的机会,这才没有酿成什么惨祸。 “各位,还请安静,且听在下一言。” 声音传得很远,而且似乎有些魔力,这些人登时都停下了来,静静听着林晓斌的话。 “这一次离别,虽说心中不舍,但却并不是因为那大户人家的缘故,而是在下自己有私心,想去天下内见识一下别样的精彩,却是与郡主无关,还望各位不要妄加揣测。日后若有机会,在下还会回这里和各位盘桓,还请各位多担待一二。” 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就这么让这些人都信了,三三两两的在点头,而最先说话那人现在也是率先开口,“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大伙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若先生觉得倦了,还请先生不要忘了这里,我们还都等着与先生痛饮一醉呢。” “这个自然,将来少不得叨扰。” 得到了林晓斌的承诺,这些人也就纷纷作鸟兽散了。 而最傻眼的却还是那几个卖野药的郎中,原本这些人都是暗中想要让林晓斌在这里立不住足,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受这些商人的爱戴,更没想到的是这家伙从来志向也不在这里,更是从没将这些人的动作放在眼中。 “师傅,咱们去哪?”小徒弟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两天可没有被少折腾。 “方向不定,不过你小子几个月不见,武功和医术都荒废得太厉害,还是跟着为师一起跑吧。” “啊?”小徒弟瞬间苦了一张脸。 这位日后的成化帝自然不会下什么苦功来研究武功,虽说和方民在一起时无聊了点,但是方民也不会去教他什么,这家伙乐得清闲,自然是就连林晓斌交代的每日功课也是不做,只是一味地混吃混喝,或者胡闹一番,问一问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师傅,将方民吵得痛不欲生,这小子却是日子过得很舒服。 如今回到林晓斌身边,本来林晓斌就因为方民所说的事恼火不已,现在又现这位太子爷竟然荒废了功夫,自然是借题挥,整日价的训练这个孩子,让他没工夫胡思乱想。 原本林晓斌考虑着这个孩子的身体,还曾经是走走停停的让这孩子得以休息,而这几天因为心中恼火的缘故,除了每日必要的吃饭、睡觉等休息之外,其余时间一刻也不停地让这孩子练习轻功等跑路手段,而且经常故意跑出一条歪歪曲取的路线,弄得这位幼年享尽了锦衣玉食的朱见深常常是类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即使是休息的时候也不闲着,几乎等同于填鸭式的医术和文化教育,更是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始终吃不消。 在这苍茫的大草原上这么走了些时日,林晓斌和这位小徒弟对这天天都能看到的帐篷都已经感受到了审美的疲劳,从一开始的新鲜,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用时也并没有多长时间。 这一日,林晓斌正在做例行的“填鸭”工事,却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践踏的声音,连忙让小徒弟和自己一起屏住呼吸,躲藏到一个仿造的蒙古包中。 “喂喂,我们这是高科技产品,比那个什么蒙古包厉害的多了,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这是杜静妍不满的声音。 事实上在古代,若想真的跨越边境,除了战争期间的战士,其他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林晓斌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来到这瓦剌境内,也是多亏了杜静妍和徐晓侠的帮忙。 第一百五十章 卷入 虽说外面喊杀连天,但是林晓斌判断应该也只是这些瓦剌人自己在狗咬狗罢了,因此才不想参与其中。八一中??文网可是有的时候,好死不死的,越是不想找事,事却越是找到自己的头上。就像现在这样。忽然进来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让林晓斌和眉头一皱,而没经历过什么的小徒弟更是直接的就被吓得吐了出来,不过这心理素质也还算不错,幸好早有准备,由于瓦剌的户籍制度并没有大明境内那么严格,而林晓斌和朱见深也是入乡随俗的换了蒙古人的装束。因此他们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并非蒙古人,而是车头车尾的汉人,再加上在这里住着的也夹杂有不少的汉人,因此即使识破估计也是虽说对林晓斌脑袋上带着个铁皮面具有些奇怪,但是现在这人正是求助的时候,自然不会不知趣到问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那个被拖进来的人。意示两人现在他们行动不便,想要两人帮忙隐藏一下他们的行踪。林晓斌虽说在瓦剌也打算胡闹一番,但是却不想被拖进这种在她看来无所谓的事件中,因此直接予以了拒绝,甚至还想要把外面的人引进来,让他们将这两人带走。毕竟无论怎么说,这两个人浑身是血,又形迹可疑,怎么可能让林晓斌放心呢?虽说那位站着的大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在瓦剌这种地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自然就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们。大汉见林晓斌竟然如此的无情,有心狠,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却是不得不低头,后来见到一直在林晓斌身后畏畏缩缩的朱见深,心中却是一亮。而后这大汉却是走向林晓斌身后的朱见深,林晓斌立刻把这位太子爷保护了起来,狠狠地说道:“干什么?”反正能有免费的翻译,林晓斌才不会去学什么蒙古语,尽管声调很古怪,这个大汉还是能听懂的。而大汉则在极力的用眼神讨好朱见深,希望他能够说情。朱见深虽然被林晓斌劫出来的时候,并不记得什么,但是隐约还是能有感觉自己当初是怎样的被人捧在手心怕化了。而在林晓斌身边的日子,虽然也还算好,但是却没有了当初那种被重视的感觉,经常的风餐露宿,适应各种的环境,也让朱见深对于林晓斌是有一些怨言的。而现在这人的态度却让朱见深心里热乎乎的,于是朱见深当真就拽起了林晓斌的手。林晓斌回头一看,朱见深立刻说道:“师傅,咱们就帮帮他们吧。”声音不大,似乎也怕吵闹了林晓斌。不过这句话却让那位大汉一愣,警惕的看着这师徒二人。“是汉狗?”大汉心中的警钟敲响,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不仅仅是汉人有,这些蒙古人又何尝不是?现在这大汉有些后会进入到这帐篷中了。不过林晓斌在听到朱见深说话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连忙说道:“好,我就帮你们了。随我过来,那些人保证找不到你们。”这句话却是完全没有用翻译功能,反正这家伙能听得懂汉语。这大汉也是很光棍,就这么相信了林晓斌师徒二人,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声音仍然很嘈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始终没有进得这个帐篷一步,这个帐篷似乎被隐藏了起来,那些人都看不到。但是听到外面那些人的声音,林晓斌也是心中一振,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其中一位竟然是瓦剌名义上的大汗脱脱不花。虽说现在的瓦拉境内都是只知也先而不知脱脱不花,但是曾经和瓦剌军交过手的林晓斌如何会不知道,那么现在到底生了什么,也先终于忍受不了做曹操的日子,要转而登上那宝做了么?而后林晓斌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个浑身浴血的大汉,也认了出来这个家伙。阿次知院,这个曾经让林晓斌几乎感到走投无路,全军覆没的家伙如今也沦落到这般田地。看样子,还是一个忠于这位傀儡可汗的人物。而阿次知院也是很惊讶于那些人为什么没能找进来,思索了半天,忽然用疑问的态度说了一句话:“奇门遁甲之术?”不错,林晓斌现在确实是把他们隐藏了起来,不过提供这一便利的却是杜静妍和徐晓侠,不过这个办法解释起来会很麻烦,林晓斌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仇敌说实话,正在头痛于怎么将这家伙忽悠过去,却不想对方自己就提供了一个说法,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林晓斌立刻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阿次知院的心又一次绷紧了,对面是中原的高人,怪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都城来,但是对方的目的为何,大汗会不会有事,现在当真是说不准了。如果说刚刚阿次知院还想鱼死网破的话,现在这份决心已经不知不觉的消退了一半。随后林晓斌看了看那脱脱不花的伤势,显然这些年虽然作为半个傀儡,但是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因此身体也还算扎实,这一次伤得虽然重,但是于生命无碍,不过,经过老娘,呸,老子的救治之后,那可就说不准了,林晓斌在心中阴笑。不过阿次知院可不知道这些,只是问道:“不知大汗伤得怎样?”“伤得很重,不过这一次却是能够救回来的,以后就当真说不准了。”林晓斌一本正经的对着阿次知院胡说八道。阿次知院虽然从军多年,对军中医道有那么一点了解,但是那种了解当真是聊胜于无,因此根本就不知道林晓斌完全就是在骗他。因此很紧张的说道,“还请这位······汉人,救救我家大汗。”虽然说现在有求于人,但是骨子里对于明朝,对于汉人的仇恨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消除的,因此阿次知院只是说了句“汉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成交 林晓斌见这阿次知院如此的诚心,心中笑开了花,立刻拿出针来开始动手,没过多长时间,流血就已经止住了。??幸好林晓斌在到这里之前也备好了不少的草药,因此现在只是吩咐小徒弟去拿药来煎,却也省了很大的事。也还好蒙古这个地方既有萨满巫医,也有传统的医药学,否则林晓斌这么搞,非要被阿次知院认为是异端,不打起来才是怪事。不过尽管如此,林晓斌的举动仍然让阿次知院冷汗涔涔的往下冒。因为现在脱脱不花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而且虽然不懂药性,但是当朱见深把那碗热气腾腾的药拿过来的时候,阿次知院也感受到了这强烈的虎狼的恶意。不过阿次知院还是明智的没有说什么。此时脱脱不花由于受伤过重,早就已经昏迷过去,虽说现在林晓斌折腾得这么厉害都没有缓醒过来的迹象。不过这也正方便了林晓斌,除了,呃,让这厮喝药有些麻烦。不过,既然对这厮并没什么好感,林晓斌也不在乎什么方式了,直接简单粗暴的将牙撬开开始灌药,这种生硬的态度让阿次知院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寒而栗。不过真的很有效,没过多长时间,脱脱不花原本已经快要向阎王殿报道的身体体征平稳了下来,看起来苏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这时,外面寻找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林晓斌见此情景,立刻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说道:“请吧。”显然是不想再留下这君臣二人。阿次知院知道外面声音的暂时平息并不意味着安全,甚至完全有可能是也先的引蛇出洞之计,这个汉人不会看不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家伙却是下了逐客令。而且为了避免再次被朱见深这个小家伙反水,林晓斌早早地就安排这位小爷睡下了。这些日子都被林晓斌用各种方式训练得已经快要崩溃的小徒弟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这一次,看样子林晓斌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两人赶走了。或许是因为林晓斌的医术,或许是因为这么久都没有让其他人找进这里来的奇术,阿次知院非常希望林晓斌能够收留他们君臣二人。阿次知院生平第一次的感觉到了屈辱,因为此时他对这个汉人行了汉族的礼节。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若不是为了脱脱不花这个大汗,他阿次知院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带有屈辱性的丢人举动?“你要做什么?”尽管阿次知院下了跪,但是林晓斌仍然不为所动,如果这就是筹码的话,那么这筹码未免太轻,而且这样的下跪虽说对阿次知院很昂贵,但是对林晓斌却太过廉价,林晓斌根本就不愿意回应。“请问,恩公······如何称呼?”阿次知院艰难的按照汉人的习俗向林晓斌提出了问题。终于找到了羞辱对方的机会,林晓斌几乎没经过思考,就报上了一个名号。“不敢,在下林寒青。”“原来恩公姓林,呃,”阿次知院忽然愣住了。“原来是他。”阿次知院心中忖道。当日林晓斌伪装成林寒青曾经与阿次知院有过交手,随后在宣府之战时又做出了很可笑的以一敌万的姿态,因此瓦剌人中很多人都是认定了林寒青当时只是诈死,只是因为什么,却没有人能说清楚。现在看到眼前的林寒青,根本没想过他会混进瓦剌都城的阿次知院也是瞬间浑身抖。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对了,是报仇。尽管朱祁镇已经被送回京师,但是皇帝北狩这种奇耻大辱却已经不可能再改变了。更何况,阿次知院的手中,也是沾满了与林寒青一同奋战的袍泽的鲜血。阿次知院也知道刚才为什么林晓斌一直对他们的态度不假以辞色,甚至是一直在刁难他们了。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是他阿次知院面临这种情况,无论旁人怎么帮忙,也是不可能帮助对方的,顶多是让对方自生自灭去了。而林晓斌不仅帮助了他们,甚至还帮助脱脱不花治了伤。由此可见,那个孩子对于林晓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过还好的是,脱脱不花一直以来是亲明的。尽管这种态度有很大的水分,多数是希望利用明朝的压力帮他对抗也先,但是起码一直以来脱脱不花与明朝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表面上是一片和谐。脱脱不花稍稍的松了口气,虽说自从知道对方就是那位林寒青之后心中一直担忧对方会不会坑害自己,可想想刚刚对方的态度还有一直以来的表现,也觉得对方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但是现在既然表明了身份,那也就证明林晓斌的确不想帮助两人了。脱脱不花绞尽脑汁,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在下自己走便是,但是希望阁下能够代为照顾大汗,并将大汗送到兀良哈。”“对我有什么好处?”林晓斌的问题很直接。“也先的人头,不知这个筹码可够?”林晓斌愣了一下。“此言当真?”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少则一年,多则五年,必取他项上人头。”若是阿次知院说马上就取了也先的人头,那林晓斌自然是不敢相信的。不过他加上了这么一个时间段,反而让林晓斌安心了很多。林晓斌甚至在心中想到了一件事。“樊大哥,他日我必将拿着也先的人头去祭奠你。”心中无限的哀伤在放大。说话时却只有两个字。“成交!”“阿次知院,你可知罪?”也先得意的看着主动出现在眼前的阿次知院。这厮竟然吃了熊心豹胆,跟着那位半傀儡式的汗王疯,妄图挑衅自己的统治,现在还不是在自己的眼前认罪服输。这辽阔的蒙古草原,终于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也先了。至于那个不知所踪的脱脱不花,也先并没有在意。迟早有人会拿着他的人头进献给自己。也先没有啥阿次知院,他要让阿次知院亲眼看到帝国的辉煌,对没有辅助他也先而感到后悔。也先不知道,这样做,却是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诡异 瓦剌大汗脱脱不花在不断的噩梦中迎来了清醒。?醒来时,看到的却是正在读书的两个汉人。“幸好!”脱脱不花心中侥幸。他是亲明一派,见到汉人不会喊打喊杀,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是眼前的汉人救了他。“阿次知院去了哪里?”心中掠过这个念头,有些疑惑,在他昏迷之前,一直是那个忠心耿耿的汉子在保护着他。如今人不见了,自然心里更是惶恐。尽管知道是林晓斌师徒两人救了他,但是又怎么可能会信任刚刚见面的陌生人。那纯粹是逗比的行为好吧?不过确实有那么一个家伙就是那样的人,那家伙名叫朱祁镇。咳咳,扯远了。林晓斌见脱脱不花左顾右盼的神情,知道他在找什么,虽说对这个蒙古的汗王没什么恶感,但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找了,那个家伙为了让你在这里安全,已经主动去找也先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脱脱不花心下的恐惧更加加深了,竟是流利的用汉语问出了问题。“我是谁你不要管,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阿次知院,会将你送到兀那个什么良哈,至于其他的嘛,就不予奉陪了。”“是兀良哈。”脱脱不花只觉得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反正都一样了。”林晓斌不耐烦的态度也让脱脱不花心中多打了无数个问号。“虽说觉得不应该说的,但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似乎要被也先现了。”忽然一阵调侃的声音让林晓斌一阵恼火。见林晓斌忽然又变了态度,脱脱不花更加费解。而这个时候领路的阿次知院也是一阵傻眼,话说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奇门遁甲之阵不是很难破解的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他看到了刚才的栖身之地。原本阿次知院表面上对也先表示了效忠,但是也先并不信任,他需要一份投名状。而又有哪个投名状会比找到脱脱不花这个名义上的汗王更有用呢?因此也先对阿次知院提出的要求就是找到脱脱不花。而脱脱不花心中暗道侥幸,幸好林寒青那个家伙会奇门遁甲,即使自己再回去应该也找不到那个地方,可是现实的大相径庭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之间就看到刚刚的林寒青从里面冒出头来,大声的在喊:“打一架吧。”也先还没有说什么,可是麾下的士兵却忽然失去了控制,弓箭刀枪一个劲的开始招呼,如果是有章法还好,偏偏是一个劲的胡闹,让也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刚刚还在向阿次知院画饼,要成就祖先的伟业,偏偏立刻就被打了脸,这种尴尬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也先想要收整部队,却现现在整支部队的指挥系统系统全部瘫痪,根本就无从下达指令。似乎林晓斌一出现之后,就生了这么诡异的一幕。帐篷里面的朱见深也是喃喃的说道:“师傅,又疯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脱脱不花也被挑起了兴趣。阿次知院的双拳已经狠狠地攥紧,现在似乎就是让这野心勃勃的家伙授的最好时机。但是想到了刚刚林晓斌做的不靠谱的事,阿次知院心里又有些犹豫,如果这家伙再次掉了链子的话,自己身死事小,若是令整盘计划失败,那就是百思莫赎其罪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阿次知院放弃了现在杀掉也先这个看起来很诱人的想法。这个决定也确实救了阿次知院一命。因为就在阿次知院放弃那个诱人的想法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不再疯了。而且一个个都害怕的看着也先。这一次做出的违反军令的事情太过了,而且都不知道是怎样就稀里糊涂的了疯,而且这一架打的也是莫名其妙。尽管对方几乎就是个靶子,但是所有的武器却都不合常理的失去了作用。硬碰硬,却是对方用**凡胎硬生生的顶住了铁甲弓箭。尽管听说过武林高手的武功境界达到一定地步时可以不畏刀剑,而且也似乎曾经耳闻中原武林有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金刚不坏之身一类的武功法门,但是这种完全没有死角的武功还是太可怕了。“邪术!邪术!那人一定是有邪术。我们还是快走吧,那家伙太可怕了。”一个小军官心有余悸的说道。也先自然是看到了刚刚的情景。本身也有一些害怕,而且现在那个人又凭空消失,更是让包括阿次知院在内的所有人都流了一身冷汗。当然,阿次知院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窃喜的。但是也先现在却是进退维谷,刚刚部下违抗军令,他是应该做出严打的姿态,可问题是法不责众,刚刚出了阿次知院的所有人都犯了军令,他不可能拿所有人开刀。幸好这个小军官却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虽说心里高兴,表情上却很严肃,“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乱我军心的人拉下去斩了。”“太师饶命啊。”可这个小军官又犯了第二个致命的错误。也先现在已经不想再做太师了。这次的事一结束,回去他就要登基为汗王,这个时候听到“太师”两字更是不喜,干脆让那两个拖着小军官远走的人又将他的嘴堵上,省得听了烦心。于是,这名倒霉的小军官就这样被砍了示众,帮助也先立了权威。而后也先强自笑了笑,说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术,只不过是那个收留昏王的恶人做出来的障眼法罢了,根本不足为惧,众军随孤继续前进,定要将那昏王斩草除根。”本来这个军心不稳的时候下令撤退才是最优的选择。但是感觉自己丢了面子的也先又怎么肯善罢甘休,自然需要找回一些面子,因此强迫自己无视心里的恐惧继续往阿次知院指引的方向率领所有人前进。“自作孽,不可活。”阿次知院的心里却是在嘲笑着也先。而那帐篷也诡异的时隐时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错觉 “不知为什么,现在师傅只要想和人动武,就抑制不住的兴奋,而且完全是不经过思考的一味蛮干。????”朱见深担忧的说道。 “那岂不是很糟糕?” “倒也还好,通常情况下,师傅对面的人只要看到师傅也会莫名其妙的跟师傅一样疯。除非没有动手,或者是特殊的人。” “特殊?如何特殊?”脱脱不花现在也是极度好奇,毕竟这么奇怪的人即便是他作为瓦剌之尊也是生平仅见。 “反正我也只见过一个人能够让师傅在这种时候冷静下来。” 由于从小跟着林晓斌饱经风霜,所以这么一副小大人的姿态让脱脱不花颇是欣赏,因此才饶有兴致的继续和他聊天。 不然的话,就算脱脱不花再怎么亲明,再如何的落魄,再怎样的好奇,天生的高贵也让他不会和朱见深这么一个小孩子说话。 “那个人是谁,你师傅的朋友么?” “不像是。倒更像是师傅的敌人。”朱见深的表情也渐渐的有些迷惑。 “敌人?!”脱脱不花表示自己才是最震惊的好么,敌人相见不应该是分外眼红的么?为什么这个小家伙的不靠谱师傅在见到敌人时反而能冷静下来。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师傅和那人之间有敌意,但是却偏偏时而敌对时而合作,却是完全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那对方是个什么相貌?”脱脱不花开始往其他方面联想了,而且明显是要想歪了。 “倒是记得那个人相貌堂堂,不过声音却有些不太对劲,而且每次如厕都要避开我。” “虽说还算是成熟,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脱脱不花心中暗笑,一副已经看通透的样子。 不过这家伙显然也是理解错了,而且误会还很深。 那个孩子眼中师傅的敌人必定是个女人,而且他们之间以前一定是恋人,必定有什么故事导致了反目成仇,但是双方应该彼此仍然相爱着,所以彼此之间既有对抗也有合作,说不得也是藕断丝连。 要不然为什么这个小孩的师傅竟然只在和这个人交手的时候还保持着情形。 可怜的脱脱不花,竟然还真的以为这是唯一的解释。 若是被林晓斌知道脱脱不花的想法,恐怕会在笑破肚子的同时气炸了肺。 而林晓斌在面对方民时不会疯的真正原因,恐怕便是双方同病相怜的孤独。 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恐怕最能理解自己的就是同为穿越者的彼此吧。 但是林晓斌不可能知道脱脱不花的歪曲想法,也不可能去解释什么。 “话说回来,你师傅一个人在外面疯,真的没问题么?” 朱见深忽然很诡异的笑了。 “难道你没现,这么久了那群人还没有找到这里来么?” “咦?”得到了朱见深的提示,脱脱不花才现,其实金铁交鸣之声已经有很久都不曾响起了。但是也先那班人却是到现在也没走进这近在咫尺的帐篷,当真是很不合理。 “哼!”朱见深骄傲的瞥了脱脱不花一眼,“我师傅明阴阳、晓八卦,博古通今,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这个帐篷如果不想让那些人现的话,” 这话确实说得有些大了,而且这个时候真的是差一点点就让也先及手下军兵闯进来了。 不过还好是有惊无险,这个时候已经躲到背后的林晓斌其实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话虽如此,但是外面的打斗声已然停歇,你师傅不会有什么事吧?”脱脱不花关心的并不是林晓斌,而是他自己的安危。 毕竟也不可能让他指望一个5岁的小孩能够帮助保护他到兀良哈吧。 而且朱见深也确实没有那个能力。 “哼,师傅虽然这个时候疯疯癫癫的,但是武功盖世,就凭这些人还是奈何不了他的,恐怕是因为失去了和他们交手的兴致,要吓上他们一吓吧。” 这句话说得脱脱不花连嘴都合不上了,也先的麾下虽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但也算得上是铁血精锐,而且把他这个还算有一些根基的瓦剌汗王追得和狗一样的部队,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易与之辈。 偏偏在那个奇怪的面具人的小徒弟的嘴巴里,似乎在他师傅面前,这支部队就如同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脱脱不花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现在这种只能等的境况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朱见深的话倒是说得很自信,不过要是林晓斌听到这段话的话,恐怕会很汗颜的。 因为这个时候若不是有人帮忙的话,恐怕她还真的会被擒。 毕竟也先的部队正如脱脱不花所想的那样训练有素,即使一时被林晓斌弄得乱七八糟,但是若是清醒过来的话,可没有她林晓斌什么好果子吃。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面对军队的时候也几乎是沧海中渺小的一滴水,激不起多大的涟漪。 就算是顾正方,在面对以一敌万的情况时,逃跑也是唯一的选择。 因此林晓斌的消失却是救了她自己,当然是有人帮忙的。 而林晓斌此时正在和那个唯一的交手不会失去理智的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要帮我?”林晓斌用眼神示意。 “想帮就帮了,反正那个蒙古的什么汗王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方民同样用眼神回应。 刚刚完成这么一个眼神的交汇,也先及其部下就差这么一点踏进帐篷当中,如果真的让他们成功进去,那么脱脱不花被擒几乎是必然的,而林晓斌和阿次知院的约定也就要就此作罢了。 而方民却是眼疾手快的扔出了一颗石子,瞬间改变了帐篷的方位,让也先及其属下的感觉变成了错觉。 林晓斌擦了一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事实上,即使也先他们进去了,林晓斌也有第二道后手,但是现在能多一层保险又何乐而不为。 “鬼打墙?”就连也先也不禁怀疑起了自己刚刚的决定,阿次知院刚才的描述也坑到了这厮。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恶寒 原来阿次知院告诉也先的话还是有所隐瞒的。? ?? 因为阿次知院对也先的说法里,林寒青就是一个已死之人。或者说,帮了他们的,不是人,而是鬼。当然,阿次知院是有意要吓唬也先的。反正林寒青那厮会奇门遁甲,说不定真的能将也先吓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先也并不相信,因此才会带着大军前来一探究竟。恰巧看到了那座帐篷的时候,也先就更加不相信阿次知院见鬼的话了。可是随后生的事却是大大出乎了也先的预料。如果说林晓斌忽然出现并且和那群下属一起疯的事也先勉强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接下来生的事完全违背了常理。一开始怎么都无法走近那帐篷,好不容易就到了眼前,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除了鬼神,又怎么解释这一切?如今也先也不由得有些相信阿次知院的话了。“难道,这家伙看到的真的是林寒青那厮的鬼魂?不过,为什么这厮成为厉鬼之后不但没有杀了他们,反而还会帮助这两个家伙?”也先心中仍然有疑问。林晓斌则是看着这群家伙在心中暗乐,“嘿嘿,这群白痴,明明再走几步就能达到目的地了,偏偏要在原地踏步。”方民鄙视的看了林晓斌一眼,“这家伙只会嘲笑别人,也不想想,若不是咱家帮了他的话,恐怕现在狼狈的就是他了。”见已经陷入一片迷茫恐慌的军士,也先知道即便再用杀人立威的方式也不会管用了。也先毕竟是个枭雄,虽说因为要在阿次知院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而勉强逞强,但是对于这种不利的局面还是会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撤退。反正脱脱不花这个也先心中的“伪汗王”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么多让他蹦跶一段时间又何妨。不过阿次知院还是要防。这家伙竟然拿出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吓唬孤王,却是可恨。由此可见,也先还是并不相信阿次知院所说的话。不过,也先却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身边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军心不稳,是兵家大忌。何况为了显示自己那如同祖先一般的胸襟,还留下了阿次知院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等到也先他们真的彻底走了,一直隐住身形的林晓斌和方民这才大喘一口气,走出了阴影。“你不是一向偏向这群蒙古人的么,为什么这一次却是和他们对着干。”林晓斌还是觉得方民的态度很奇怪。“哼,你以为咱家真的是在帮这些人,当真是愚不可及。”方民的话语再次表明了他的立场,他谁也不会帮助,他真正帮助的只有他自己。可是帮林晓斌这个忙对他来说却也是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会帮林晓斌其实连方民自己也不清楚,恐怕只是潜意识中做出来的行为吧。“好,这个问题暂且不谈,难得来一趟,你不去看看那位蒙古的汗王么?”方民沉吟了一小会,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去看看倒也无妨,反正是看一眼少一眼了。”这句不吉利的话让林晓斌异常的反感,“喂喂,我还健在呢,你以为我保护不了这个家伙么?”方民这一次竟是主动服软,“好,这句话倒是咱家说错了,还请林公子带路吧。”虽然认错,但是话语中还是不饶人,这“林公子”三字纯粹就是恶心林晓斌的。林晓斌只是白了一眼,还不至于无趣到因为这么三个字就要吵闹一番,但是也很不爽就是了。“方公······子,请。”林晓斌又怎么可能吃这么明显的哑巴亏,瞬间便给方民还了回去。方民瞬间心情不好了。看到联袂而来的两人,朱见深乖乖的喊了两句,“师傅,方伯伯。”而方民似乎也挺喜欢这个小男孩,之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小深真乖,刚刚害不害怕啊?”话语问得很亲热,好像他和林晓斌师徒两个的关系很好似的。当然,不排除这家伙也有趁着现在这时机占占未来皇帝便宜的想法。当然,私下里方民也没少吐槽林晓斌这个不会起名字的家伙。“一点都不害怕,小深知道,师傅一定能够打退那些坏人的。”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朱见深现在的善恶观还是很简单的。而且从说话中就能看出这个孩子对于林晓斌的信心了。“这个人就是那个孩子说的那个能让他师傅冷静下来的人?”本来差点脱口而出的“姑娘”两字也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认为方民是个女人。方民也确实不是女人。即使是江湖上所谓的易容术也让脱脱不花无法做出这个结论。脱脱不花在看到两人的时候也不得不推翻了刚刚的推论,不由得又在想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了。也许,这两个人只是终身亦敌亦友的关系,但是为什么在这个孩子口中经常会疯疯癫癫的家伙一看到这姓方的就会冷静下来,却也是个迷了。难得看到瓦剌的前汗王脱脱不花和大明朝未来的宪宗朱见深聚在一起的画面,方民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心中暗道,若是能用相机就好了。“可惜没法拍照留念。”竟然还有人更直接,方民都想不到这家伙的定力竟然比自己还低。恐怕刚才的时候开始是因为还有阿次知院在场,后来却是高度紧张,让林晓斌连这么有趣的一件事都没有现。现在却是和方民一样的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两人对视一眼,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朱见深还好,见这两个人的眼神,只是稍微有些困惑。而脱脱不花则是感觉到一阵恶寒。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的眼神实在是太恶心了。而且林晓斌说的那句话也实在是让脱脱不花费解。朱见深年龄还小,且听到林晓斌说胡话的时候很多,早已习惯,所以表现还好。而脱脱不花表现出来的,就完全是不明觉厉的的表情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萍聚 “现在能确定,这两个家伙一定是有什么断袖、龙阳什么的乱七八糟之事。????”脱脱不花终于给这两个恶心的家伙定下了论调,而且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至于那句想不明白的话,就干脆不去想了,反正应该也是那两个恶心的家伙之间的暗语。不过脱脱不花那诡异的眼神,全都被林晓斌和方民选择性的无视了。毕竟这么有意义的历史时刻,怎么也得庆祝一下不是?既然不能拍照,而这两个家伙也没有什么绘画天赋,那么就用别的方式庆祝一下吧。“这种时候,林兄不应该做东一次么?”“想吃东西,那得各凭本事。”“那好啊。”两个家伙又忽然不见了。虽然说不想说什么重话刺激到小孩子,不过脱脱不花实在是无法容忍这两个家伙的作为,忍不住说道:“这两个家伙······都不太正常吧?”朱见深无言以对。过了有些时候,林晓斌和方民才再次回到帐篷中,不过手上各自多了些东西。“我弄了二十斤牛肉来,不知方兄情况如何?”“好说好说,不过三十斤羊肉而已。”双方都拿着各自的战利品在彼此眼前炫耀。其他的食材却是没有多少,毕竟在这边陲的苦寒之地,最不缺的也只是这些牛羊肉而已。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么会一而再而三的向往着侵略中原之地。而且为什么要在边境做互市。脱脱不花最终还是没能抑制自己的好奇,“二位,这些东西却是从何而来的?”“很简单啊,都是从也先那厮那里弄来的。”一同拿出了两个头盔,这两个家伙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有着出乎意料的默契。“是,是么?”脱脱不花不大相信。也先那边虽然表面上防卫很松散,但是脱脱不花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明散实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也先确实是个兵法大家,兵营的安排进退有度,而且能互相预警,这两个人就算再有本事又怎么可能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就知道你不相信,看看这是什么?”这次却是林晓斌迫不及待的献宝。这东西说来简单,只是一支令箭,但是脱脱不花却知道这是也先的东西。也先的东西都是打上了很深的个人印记的。这次脱脱不花真的相信了。不过这个相信的代价很大,他只感觉他已经被世上的恶意深深地伤害到了。“说起来,这个用头盔来涮肉吃的习惯却是那成吉思汗留下来的。好不容易到了蒙古一趟,虽说现在改名叫瓦剌了,不过能和成吉思汗的后继者一同吃上一顿他的老祖先留下来的美味,这才不枉此行啊。”“那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除了军事才能之外也没什么本事,不过这个涮羊肉却也算那家伙留下来的唯一好事了。”尽管寄人篱下,但是成吉思汗的后人还是忍不住眼角、脸角、嘴角一齐踌躇。话说在当事人面前编排人家的老祖先,这样真的好么?但是这两个人也不会在乎脱脱不花受到了他们两个的怎样伤害就是了。一切安排停当,脱脱不花与朱见深也被招呼来一起享用了。水很快烧开,肉也下到了头盔中,很快就从生的红肉变成了熟的白肉,血花也浸在了开水中。再浇上咸辣适度的调料,这餐吃的的确是相当尽兴,大块朵颐。连脱脱不花都不得不承认,这餐竟然比他还在那个位置时所吃到的更加美味。奇怪,明明食材和做法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会更加好吃?当然,为了庆祝的话,林晓斌和方民吃东西怎么可能不夹带私货。“有酒么?”方民忽然问道。“酒是用来招待朋友的,至于阁下,有水喝就不错了。”由于还小的缘故,朱见深没有吃多少,而脱脱不花则是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也没被允许吃太多的牛羊肉,而是吃了少量的肉和一些蔬菜。至于林晓斌和方民,则是一直在意犹未尽的吃。这些东西即使脱脱不花身体情况正常,也足够吃上三天的。脱脱不花实在是想弄开这两个家伙的肚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的食物。“这个时侯竟然没有酒来给咱家庆祝,你这家伙太过分了。”方民率先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恶狠狠地盯着林晓斌。“现在才想起要酒喝未免太晚了点,何况,我还真的不想和你这家伙一起喝酒。”林晓斌也不甘示弱。“咱家如何对不起你了,又是给你帮忙,又是和你一起去偷吃的,怎么你还要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不成?”“若不是这次你帮了我,你以为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吃东西,哼,和你一起吃饭,我都嫌脏!现在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竟然还不知足,当真是不知所谓。”随后两人又各自喝了一大碗的水。当然是开水。“打一架么?”“正有此意。”随后两人便起身,各自的拳头往对方的脸上招呼,同时各种彼此伤害的话语也是滔滔不绝。还好两人虽然打得热闹,却都没有用出真本事,只是一味的玩起了拳拳到肉,而死太监、死人妖这类对彼此伤害加成一万点的话语,也并没有说出来,能看的出来,两人虽然都有火,但是还算是有分寸的。脱脱不花看着这两个没有喝酒却已经开始撒酒疯的人,实在是不忍直视,同时更加相信这两个家伙之间绝对有什么龙阳、断袖一类的关系。这一架打完,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很狼狈,林晓斌的面具差点掉下来,方民也显得鼻青脸肿,没有了刚才从容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嘲笑了一下彼此之后,又开始吃东西,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像不要命似的开始抢东西吃,似乎要比谁吃得快,吃得多。脱脱不花再次感到了一阵恶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唐努乌梁海 当最后一片羊肉到了林晓斌的肚子里,林晓斌满足无比的揉了揉肚子,十分不雅的打了一个饱嗝。?而方民也不会提醒林晓斌注意点影响,也不嫌脏,直接将四个头盔中的开水喝了个精光。喝完还要再舔一下嘴唇,回味滋味。“虽说一多半是咱家弄的,还是要多谢林兄的招待了。”“哼,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这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既然已经吃饱了,还不从我眼前消失么?在这里太碍眼了。”“唉,果然,每次都是还没说完话就要嫌弃咱家,真是无情无义呢。”方民倒也潇洒,转身就走,但是走之前想起了一件事。“似乎玉瑞龙那个家伙和他的两儿一女也已经到了瓦剌。”说的像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话,说出的却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大事。土木堡之变生的时候,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最后虽然被于谦强势的将这种恐慌压制了下去,但在战争爆以后,某些方面的疏漏还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对某些犯人的看管。玉瑞龙就是趁着那个时候跑出来的,顺带着还带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跑出来的玉瑞龙是想捣乱来着,但是那个时候真的是所有的牛鬼蛇神齐聚京师的时候,若是贸贸然行动的话,恐怕不但没办法成功,还有可能白白搭上性命。因此玉瑞龙才没有在当时出现。其他的人暂且都可以放过,但是玉瑞龙绝不可能放过的却有一个人。他的亲生女儿,玉莹。他的教育一直算不上是成功,却教出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儿。但是玉瑞龙却并不知道珍惜,而是从心底里的恼恨。因此,玉莹也被他们半绑架着到了这瓦剌之地,玉瑞龙口中的故土。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晓斌很想说一句“与我何干”的,但是想起了玉莹,就默默地住了口。她还没有狼心狗肺到那个地步。在朱见深、脱脱不花这两个拖油瓶之后,又多了一个任务。把玉莹从玉瑞龙那里救回来。就算她恨透了自己,也要完成这件事,自己亏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看着默然的林晓斌和大踏步离开的方民,脱脱不花再次糊涂了。从哈布尔(瓦拉都城)到兀良哈这一路的路程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景色美则美矣,但是危机重重。虽说有林晓斌的易容术做保证,但是一路上由于习惯的不同有好几次险些被人认出来。幸好每一次都是用了林晓斌神奇的能力(杜静妍:喂,不要胡说八道)化险为夷。而且随着北上的渐行渐远,天气也慢慢地冷了起来,脱脱不花还好,林晓斌这个自诩不怕冷的人经常也是牙齿冻得咯咯响。朱见深就更加不堪了,如果不是有林晓斌输入内力帮忙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动了。当然,如果不是要帮助朱见深的话,林晓斌也不用挨冻挨得这么辛苦了。自作孽,不可活。林晓斌只能在心里哀叹。兀良哈,原本是一个部族的名字,不过因为迁徙等原因,明朝的时候有两个地方叫这个名字。一个地方在漠北蒙古的东部,又称朵颜三卫,明成祖在此建卫,以防备蒙古人南下卷土重来。可惜后继者根本没有朱棣的雄才大略,将这么一个防御的战略要冲就这么荒废了。如果三卫不撤的话,也先也不会有胆子南下,也根本不会生土木堡之变这么丢人的事件。林晓斌当初其实也是看到了这一点的,但是当时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希望于谦能重视这一点。后来的事实证明,于谦的眼光也确实着眼到了这里,再次为大明建起了一道固若金汤的防御。不过这个兀良哈却不是林晓斌、脱脱不花这些人的目的地。他们要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兀良哈,也称乌梁海,在瓦剌的西北部,而且是分为三部分的。一曰唐努乌梁海,二曰阿尔泰乌梁海,三曰阿尔泰诺尔乌梁海。原本这些地方都是属于中国的领土。如今,阿尔泰乌梁海还好,主要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大部分主权属于中国。可惜的是,后来在清朝的时候,阿尔泰诺尔乌梁海巡边逐渐废弛,俄罗斯人趁虚而入,1864年《堪分西北界约》以后,就成为了老毛子的领土。而唐努乌梁海更是在民国时期,在前苏联的阴谋策划下宣布独立,并入了苏联的版图,按照苏俄设计的轨道展,大好河山更是白白便宜了贪得无厌的苏联巨熊。而脱脱不花的目的地,就是到唐努乌梁海的兀良哈部落,投奔他的姻亲沙不丹。林晓斌并不知道这片土地以后的走向,因此并没有多大的缅怀和愤怒。即使她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避免这片土地沦为异国他乡的结局,方民所说的天道或者天命这一类的东西的确有它的不可抗拒性。就如同脱脱不花的命运。“你真的要去找你那位姻亲?”对于称呼的不敬,脱脱不花已经不在意了,毕竟现在的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代,难得有一个不会歧视他的人就很不错了。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和林晓斌翻脸。“没错。”脱脱不花已经开始了幻想,到了沙不丹那里讲述自己的遭遇,这位姻亲一定会勃然大怒,力挺自己,与那也先决一死战。而这一次,他脱脱不花肯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到那时已经再度统一了大漠的瓦剌将会全在自己的治下,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伤害过自己、背叛过自己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让他们尝受尝受人间地狱是个什么滋味。至于这个家伙,虽然他帮过孤王,但是也不曾对自己表露出什么尊敬,到时恩是要报的,但仇也是要报的。不得不说环境改变人,这个位置还没有变化,脱脱不花就已经生出了这么多不必要的妄想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小和没有存在感的缘故,朱见深和方民这两个家伙却是被脱脱不花自动无视了。如果以后这两个人还有机会知道脱脱不花的想法,也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但是大概没这个机会了,大概。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医治 远远远远地高过海面,高原上安静躺卧着的,像菊花一般清澈的湖水啊,萨彦岭下是我们失落了的库苏古泊。???被别人取走了的金银,我们会唤叫着去夺了回来;被别人取走了的马匹,我们会骑上更快的马再去抢了回来;被别人轻易取走了的唐努乌梁海啊,怎么从来没听说有哪一个子孙曾经,为她流下过一滴泪来?这《唐努乌梁海》是当代作家席慕蓉的名篇,表达了诗人对领土被俄罗斯人巧取豪夺而当时的清政府及中华民国政府却毫无作为,到如今已经鲜有人知那里曾经是中华故土的愤怒与感伤。唐努乌梁海(俄名唐努图瓦),位于外蒙古的西北,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山,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面积17万平方公里,现在通常意义上所指的唐努乌梁海地区实质上是俄罗斯联邦图瓦共和国。到了脱脱不花心中一直盼望的地方,林晓斌却没有急着让脱脱不花去找人,毕竟人心隔肚皮,阿次知院和脱脱不花虽然都觉得兀良哈是一个值得投奔的地方,但是还是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过上两日再去见那位沙不丹不迟。心中虽然相当焦躁,但是脱脱不花还是给了林晓斌这位救命恩人一个面子,并没有很快的就去找沙不丹。这里的防备并没有瓦剌福成哈布尔那么森严,毕竟这种群山环抱的盆地地形也算得上易守难攻,因此对偶尔混进来一两个细作什么的根本也不会在意。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就是了。林晓斌用的身份是郎中,这个身份既好用也不好用。说好用是因为,蒙古这些地方,的确是很缺大夫的,凡是会医术的,基本上都被掳去了军中服务,而还有一部分祖上传承下来的军医,却有不少是兽医世家,自然医术不会有多么高明。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坐郎中的,林晓斌也算是开了这个时间段的先河了。而说不好用,则是蒙古人很少有求医问药的,一般的头疼脑热,选择的都是自己硬扛过去,而一旦找到医生,必定是刻不容缓的急症,所以又能有多少因为对大草原不熟悉的缘故,林晓斌三人这段时间可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说东家偷几块羊肉,西家偷一点牛肉,南家偷不少鹿肉,北家偷若干兔肉,反正是祸害了不少人家,但是别人即便找的话也找不到是谁干的好事,东西又很快被他们吃完了,连对症都没有。谁能知道。但一路下来干的这些缺德事让脱脱不花都有些不安。本来在来路上也有不少的湖,林晓斌也想钓几条鱼吃的。但是幸好被脱脱不花阻止了。大部分蒙古人坚信鱼是神灵的代言人,他们若敢钓鱼的话,保证会被愤怒的蒙古民众用火活活的烧死。到了兀良哈,脱脱不花也不想再做什么祸害人的事了,就指望自己三人能够用什么手艺混吃混喝。因此林晓斌继续玩起了行医这一套。而且只是转了转,竟然真的有人找了过来。是一个典型的蒙古族妇女。穿着蒙古族特有的袍服,大宝石大项链耀眼夺目,大圈耳环一晃一晃的很是看着令人头晕目眩。林晓斌只是看着,就觉得好重。你们难道不嫌累么?差点就说出这么一句失礼的话来。幸好没说出来。至于朱见深,早就被脱脱不花捂住了嘴。即便这小家伙说的是汉语,但是谁知道会不会人家恰好就听懂了,到时候乐子就大了。他是来求助的,不是来没事找事的。“是什么病?”既然选择做郎中,林晓斌还是要对病人负责的,“我男人的双腿现在站不起来了,这病你们能治么?”蒙古族的妇女也是马上儿女,天生彪悍,却是没有汉族妇女那么多的规矩,因此说话也算直爽。“只要不是死人,大致还是能治上一治的。”这句话惹恼了蒙古族妇女,“说甚话来,原来又是哄骗我们的汉人,果然明狗就是不能信的。”到后来直接开骂上了,不过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也骂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来。“有汉人给你男人治疗过?”林晓斌却是听出了蒙古妇女话中的重点。“嗯,那家伙本来是全家人寄住在我家的,听说我男人生病了,就胡吹了一通大气,出来卖弄了一番,却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解决。而且他家里的儿女情况都很是奇怪。”听到这里,林晓斌很是激动,没想到,却是在行动的目的地得到了玉莹的消息。“玉姐姐,是你没错吧,相信我,小妹一定把你救出玉瑞龙这个火坑。一定。”这也是林晓斌第一次在内心中用了这么完全女性化的自称。而后林晓斌便说道,“这位大嫂,这世上既有庸医也有良医,在下不敢自称良医,但是让在下去看一看,说不得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能把你男人双腿治好也说不定。”这次就算蒙古妇女不让她去,她也非要去一趟不可了。好不容易有了玉莹的消息,林晓斌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听你的口气,还是明狗那边秀才一类的人吧,说话还这么酸溜溜的,真是教人听了厌烦。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跟我走吧。”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林晓斌示意着脱脱不花和朱见深两人也跟上。随着蒙古妇女走进了她家。而进入帐篷,看到的就是一个虬髯的蒙古大汉,正一脸咬牙切齿的坐在床上,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在向他双腿之间输入内力,但是虽然输入内力不少,却是不见成效。林晓斌看得分明,此人正是打过不少交道的玉瑞龙。但是林晓斌不能在这里出手,强压下了心内的不平静,冷冷的喊了一声,“住手!”、玉瑞龙很是不满的抬头看去,见到走进来的蒙古妇女和一行三人,顿时更加不满。因为这代表着已经放弃了信任他。“你以为老夫治不好,这个明狗就能治好你男人的病么?还有你这明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叫老夫住手。”往日在中原的大侠风度已经不再。“都让你瞎鼓捣这么长时间还没好,我早就不相信你了。这是我家,想住下,就不要多嘴,要不然就给老娘滚。”蒙古妇女的泼辣这时也显露无疑。对于自己是汉人却偏偏还要骂自己族人是明狗,蒙古妇女越的看不起玉瑞龙。 第一百五十八章 圣手 “这根本就不是受伤,你这厮偏偏要用治伤的方法来治,当真是草菅人命。? ? ? ”看了看那虬髯汉子的情形,林晓斌很快就下了定论,并且也知道玉瑞龙的治法绝对是方向性错误,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而且心里还有一些小得意。玉瑞龙感到不服,“阁下认为眼神要比老夫准么?那就请吧。”一甩袖子走了出去。林晓斌现在也不想和玉瑞龙费什么话,又开始给那大汉诊脉,毕竟望闻问切,是中医的基本功,虽然刚刚通过玉瑞龙,已经确定了病情,但是凡事都要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点的为好。果然,刚刚的判断是正确的。虽说根据刚刚蒙古族妇女的描述,这个汉子是在骑马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其后便一直不能行走。从这种表面的说法来看,玉瑞龙的做法似乎并没有错。但是林晓斌认为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事,于是继续追问了下去。“在那之前,还生过什么事么?”蒙古族妇女对林晓斌这种还要追问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叙述病情。而这么一说,还当真就说出了问题。原来在从马上摔下之前,那汉子就有阴天腿部或痒或痛的前兆,但是这个汉子身体素质本就不错,硬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因此并没有在意。直到那一次坠马事件之后,才生了问题。“原来如此,”综合了所有的信息,林晓斌也做出了判断。这个蒙古汉子患上的,应该是股骨头坏死。股骨头坏死又称股骨头缺血性坏死,是股骨头血供中断或受损,引起骨细胞及骨髓成分死亡及随后的修复,继而导致股骨头结构改变、股骨头塌陷、关节功能障碍的疾病。而后来的坠马事件,则不过是这个诱因导致的果罢了。虽说医治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应该也不是多大的难事。不过关键的难点在于,这些日子玉瑞龙那死脑筋就是自作聪明的本末倒置,妄图通过输入内气的方式疗伤,反而加重了病情。要用内力么?林晓斌心里有些犹豫,毕竟那种东西一旦动用的话,虽说玉瑞龙的内力是能够摧枯拉朽的清理干净。但是内力一用上瘾,可就有好玩的了,林晓斌心里只想呵呵。到那时恐怕谁也收拾不了残局吧?简单粗暴的方式既然不能用,那就玩个精细点的吧。虽然过程会很慢,单就当作是锻炼好了。随后林晓斌就吩咐道,“帮我备针!”随手就将针往后面递了过去。即便作为傀儡,但一向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脱脱不花还在呆,这厮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还是朱见深看不下去了,扶着额头提醒道,“拿着,一会师傅找你要几根,你就给几根针。”脱脱不花犹犹豫豫的接过了针,心中还是充满着不豫。而后林晓斌就认真的开始行针,第一步就是将玉瑞龙那个白痴造成的堵塞弄出来。而这就需要精准的针法,随着一根又一根针的插到穴道中并嗡嗡作响,将玉瑞龙的内气一点一点的导引出来。玉瑞龙虽说曾经在中原一败再败,成了赵升、丁胜飞和林晓斌三个武林新秀成名的踏脚石,但是他的武功其实并不弱,只是当时心境已乱,若是换句偏向玉瑞龙的说法的话,就是时运不济,遂使竖子成名。尽管现在林晓斌的武功已经全面越了玉瑞龙,但是玉瑞龙霸道的打进这位汉子腿中的内气却还是很难打散,行差半步,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林晓斌的额头上已经隐隐约约的见汗了。而后,林晓斌更是直接用出了中医常用的手段,拔火罐。但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林晓斌根本没有迅的将火扑灭,而是任由火烧了大概十息的时间,如果再慢一点的话,都能闻到烤肉的味道了。当然,烤人肉也没什么好闻的。蒙古族妇女忍不住抢步欺身上前,“我是叫你来救人的,不是叫你来杀人的。”脱脱不花一直在冷眼旁观。林晓斌被迫出了手,“大嫂且慢,医者父母心,在下不会如此孟浪,这样做却是对你男人有好处的,还请慢慢看吧。”虽说内力不能动用,但是这蒙古妇女也不是什么武林中人,林晓斌制住她还是很轻松的。不过因为这点小插曲,林晓斌差点出了疏漏,差点把一块肉给烧黑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绝不希望有下次。”林晓斌冷冷的说道。话是说给脱脱不花听的。脱脱不花也不再耍他的小心思。而那虬髯蒙古大汉也着实是条汉子,林晓斌这么大动静的折腾对他而言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和脱脱不花一直在聊天。林晓斌和朱见深都是汉人,而且林晓斌还在帮他医腿,朱见深更是一个小孩,也只有脱脱不花这个能看出是蒙古人的人能够和他聊天了。如果此处还有围棋和酒的话,那着实是关云长刮骨疗毒的翻版。而林晓斌的医治也终于出现了效果,随着林晓斌叫朱见深趁着这个时间开始烧药并且往蒙古大汉的腿上进行熏疗,原本硬邦邦的双腿竟然开始恢复了一些,能够挪动了。“兄弟的朋友,果然很是厉害。”大汉向脱脱不花竖起了大拇指。但也可以看出区别对待了。果然,还是民族之间的矛盾使然么?而这时林晓斌才想起那位蒙古妇女,忙说道:“大嫂,如何,在下没有骗你吧?”蒙古妇女也忙不迭的说道,“我只是一世情急,不是想拼了你,还是留还我的肩头吧。”原来从刚刚开始,林晓斌就一直用一只手捏着蒙古妇女的肩头,另一只手施治,这一手绝活其实连脱脱不花都有些震惊。当初林晓斌救他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不知道林晓斌医术到底如何。林晓斌两手同时松开,并且说道,“这一次只是开始,之后还要持续治疗一段时间。且待我开个,算了,直接用我这的药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觥筹 由于治疗起了效果,蒙古族妇女很是高兴的忙前忙后,为三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网席上不但有好酒,还有烤全羊、驼肉、鹿肉和奶酪干等等,还有一些炒黄米。“居然是乌查,这也太贵重了,受之有愧啊。”脱脱不花双眼放光,虽说以前这种宴会也没少吃过,但这几个月来风餐露宿,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眼睛偷偷地瞄了瞄林晓斌。“没说的,兄弟,这是你应得的,虽然你结交明狗让我很不痛快,但是这些人还算得上是有用之人,起码让我能够今后有站起来的希望,也许还能上边境去杀些明狗也说不定。”一得意忘形,这蒙古大汉也有些口无遮拦。万分尴尬的林晓斌只好催眠自己,“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若是在这里翻脸的话,再想找到玉莹的下落可就难了呢。还好这个时候蒙古族妇女却是瞪了这个大汉一眼。大汉顿悟,却是他的不是。当然也不会承认就是了。举起银碗,大汉向脱脱不花敬献上洁白的鲜奶。脱脱不花连忙接过来,用右手无名指蘸了一点奶,向天弹一次,向地弹一次,最后自己尝一点,而后又把碗交给了傻傻看着的林晓斌。林晓斌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冷场在了那里。蒙古大汉的脸色有一次阴沉了下来。脱脱不花实在忍无可忍,恶狠狠地用汉语说道:“按我刚才做的去做。”林晓斌傻傻的听了脱脱不花的话,这才避免了一场冲突。等到朱见深都完成了这个仪式,蒙古大汉这才开始吟唱祝词。当祝词吟唱完毕后,又将羊头转了过来,拿出一把刀来,割了少许羊肉,向天泼洒,而后,切开羊肉,把刀柄递到脱脱不花手里,让他的妻子扶着他站起来双手朝天,说了一句“诸位用膳”后夫妻两人一起向外面走去。这蒙古虬髯大汉的身体并没恢复,但仍坚持着做完这一切,可见对于习俗的尊重。脱脱不花也是让林晓斌和朱见深一起端着这盘羊肉出去。毕竟主人不方便的话,客人也是可以代劳的。大家一起各切下三条肉,左右互相交换,浓郁的肉香让林晓斌三人差点流出了口水。而后大家回屋开始享用美餐。当然餐前的酒是必不可少的。年纪小的朱见深再次逃过一劫,只是喝了一些马奶。脱脱不花却是立刻喝下一大碗酒。林晓斌皱了皱眉头,但也是大碗喝酒。这里的人,对于酒量也是很挑剔的。林晓斌只觉得心里很憋屈,这一时间段的谨小慎微,让她也极为苦恼。不过真正意义上享受着异地的美食,林晓斌直觉得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脑子中的数目也在不断攀升。1oo万,1ooo万,1亿。竟然用数字来表示自己对美食的享受程度,林晓斌也真是够奇葩。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办出来的事和即将要办的事,林晓斌心中又是一阵羞愧。刚刚她在医治中又做了一些手脚,其实是坑了这个蒙古的虬髯大汉的,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家伙对待汉人的嘴脸。而刚刚她又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为的只是去确认玉莹的情况。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下三滥的一天。林晓斌在心中自嘲。下午时分,所有人都无精打采的找地方去休息,林晓斌知道是自己干的好事起了作用。暗叫了几句惭愧之后,林晓斌也寻得了一处隐秘所在,摘下了面具,取下了假象指环,又换了一身装束。一身女装。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敢用男装的面目去面对玉莹。恰巧的是,这个时候玉瑞龙也不知去了哪里,因此没什么阻拦的,林晓斌走到了玉家所在的地方。玉莹的两个哥哥迷茫的看向林晓斌,却被林晓斌轻易地两针放倒。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晓斌现在不能动用内力的状态其实并不应该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即便是借助医术和偷袭的帮忙,也不应该这么容易才对,可偏偏就是这么轻易地成功了。而后林晓斌看着形容憔悴枯槁的玉莹。“玉姐姐,好久不见了。”“你还有脸来见奴?”玉莹言语中很是不客气。“玉姐姐的救命之恩,无论是林晓斌还是林天渊,都是永世难忘。”两个名字都报了出去,换来的却是玉莹的一句讽刺。“天下第一魔女,天下第一大侠的话,小女子却是承受不起,还请阁下回转的好。”而且玉莹清醒着说的话也只有这两句,随后玉莹的眼神便黯淡了下去。联想起蒙古妇女说的这一家人都很古怪的说法,林晓斌立刻给玉莹开始诊脉。但是以往无往不利的医术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探测不出来了。林晓斌傻了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表面上根本就现不了任何问题。但是玉莹这种连两句清醒的话都说不清的样子,忽然玉莹又开始了暴走。没注意到问题的林晓斌竟然被玉莹硬生生的掐住了脖子,从地面上抬了起来。虽然说不能用内力,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喂?“也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呢,正好可以赎清我所有的罪。”异样的念头在心底响起。“才怪吧?”现在是要做好自救啊。虽说没办法动用内力,脖子也被人家掐住。但总会有办法的。就像刚才放倒那两个白痴一样。林晓斌努力的挣扎着,手上拿着一根银针,一点一点的抬手将针向玉莹的穴道扎去。此刻的她被玉莹掐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因此手上的动作完成的也很艰难。幸好此刻的玉莹什么都不闪不避,因此虽然费劲,却是成功了。不好,此地不宜久留,看样子还要回去查阅书籍或是想一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再说。“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急着走了。”听到的,是一个相当讨厌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章 反制 玉瑞龙最近的烦心事很多。???? 他并非没有看出来现在寄宿这家的男人腿上患的不是伤而是病。因此他有计划的装作很难治的样子,一直都是输入内气让情况看来更为严峻一些。等过些时日问题解决了,这一家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但是,不知哪里出来的程咬金,把他全盘的计划都破坏了。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愣头青啊,玉瑞龙越想越是生气,因此才会出去散心。虽说这家人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武力,但是毕竟还不能够做出什么翻脸的事,毕竟玉家虽然祖上在蒙古,但是玉家的根早已深植中原,京师大战结束,玉瑞龙就知道瓦剌再也没有染指中原的机会了。叶落归根,他玉瑞龙又哪来的什么根可言。不过,玉瑞龙并不认为这是他自己的错,而把罪责全都放在了赵升、丁胜飞、林天渊三人的头上。等着,迟早有一天我玉瑞龙会报仇雪恨。狠狠地抱着这个想法,玉瑞龙返身回去。林晓斌封住了自己的内力,感应能力自然大不如前。因此根本就不知道玉瑞龙已经回来了,只不过是在外面暗中观察而已。当看到林晓斌在玉莹手上挣扎的时候,玉瑞龙的心情是狂喜。上天都要让老夫报仇不成?刚刚回来就看到了仇人之一,玉瑞龙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现在满心念着的,是如何炮制仇人。林晓斌脱困以后,玉瑞龙也迫不及待的要出现了。“林姑娘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待老夫好生招待一番。”林晓斌看到玉瑞龙进来,顿时心下着急。本来若是马上恢复内力动武的话,也没有什么。但是偏偏现在林晓斌有些投鼠忌器。玉莹。如若了疯的话,难保不会对于应有所伤害。这是林晓斌绝对不愿意生的事。冷汗涔涔的往下流。刚刚用针对付这几个人那一幕绝对被玉瑞龙看在眼里,那么想靠这一招出奇制胜是不可能的了。还有什么方法?如果有条件的话,林晓斌现在绝对是被急得团团转。但是林晓斌当然是不敢这么做的。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想不到却是玉大侠当面赐教,一别经年,不知玉大侠一向可好?”“好不好的就免提了,只不过当年曾经让老夫享尽这世间的美妙的几位,老夫却是一直念念不忘啊。”享尽世间美妙这句话字眼咬得相当重。看得出来,这几年玉瑞龙过得并不如意。见玉瑞龙那戏谑的表情,林晓斌的心里反而燃起了一丝希望。通过不动武的方法来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为什么这几人会变成这样?”“自然是因为,这几人要么背叛过老夫,要么竟敢反对老夫,全都是不成器的东西。老夫当然不会再容忍这行为。”“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用吧?”林晓斌忍不住打断了玉瑞龙的话,出言讥讽。玉瑞龙并没有生气,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兴奋而忘记了生气。“怎么可能没用。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小畜生就不会再反抗老夫,老夫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了。永远不会有人背叛老夫、反抗老夫了。”玉瑞龙的话声音不大,却透露着得意。林晓斌心里感到一阵悲哀。玉莹的两个哥哥暂且不提,玉莹又是何等的无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将子女全都当成工具的父亲。“你不是相救你的玉姐姐么,如今这般光景,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玉瑞龙不屑的看着林晓斌。看出林晓斌现在不知什么原因不能动用武力的情况,玉瑞龙现在是信心百倍,再加上那位高人教给他的办法,也许他还能收获到一个不错的战斗力。之后对付赵升和丁胜飞就变得更容易了。现在玉瑞龙对林晓斌的评判标准还是当年的。却不知道有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幸好方才给那人治病的时候玉瑞龙这家伙不在屋里。林晓斌心里却是暗暗在为刚才的事而侥幸。但是这好像不是重点,如果还是没有办法脱困的话,那么别说救出别人了自己都有可能搭在这里啊。指望这里的主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也只好用一些下三滥的阴招了呢。林晓斌不断在脑子中搜寻有什么可以对付玉瑞龙的东西。“推荐你用这个!”杜静妍忽然在脑海中向林晓斌展示了一个东西。却让林晓斌差点抓狂。因为那个东西上还写着一个名字,“曾经迷倒魔女林天渊的香手帕。”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嘲讽自己。当年从段儒海那里脱身之后,林晓斌曾经去找林难渊算账,把这个危险的东西收走,但是可怜林难渊对玉凤剑的执念,就留给了她。“这种倒霉名字的事先不和你算账,但是你以为这种东西会对玉瑞龙这种高手有用么?”“一般来说应该是没用,但是如果再加上你这越了绝世高手之人的内力的话,应该就会有用了。”“喂喂,现在做这个根本来不及吧?要知道虽然这东西存在我手上,现在却是没办法输入内力啊。”“现在当然来不及,但是你如果用它的话,绝对会有意外的惊喜呦。”虽然不知道杜静妍什么意思,林晓斌还是把这东西拿了出来。玉瑞龙一直自信满满,他要做那戏鼠的猫,过足了报复的瘾,因此并不着急动手。却给了林晓斌翻盘的机会。只见一条手帕闪过,玉瑞龙顿时失去了意识。这次轮到我来审问你了。林晓斌冷冷一笑。玉瑞龙虽然刚才出于戏耍林晓斌的心理,不厌其烦的说了一些事,但是并没有说到重点。而这才是林晓斌营救玉莹的关键。虽然不能动用武功,但是对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做些简单的催眠术,还是做得到的。林晓斌让玉瑞龙睁开了双眼,但是仍然是双眼无神的状态。“玉瑞龙,之后之事,你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后就会忘记。”“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友耶?敌也! 林晓斌见成功催眠了玉瑞龙,立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 “你如何蛊惑自家儿女?”“有人帮老夫在这几个不孝儿女身上下了奇蛊,几乎无人能看,想要连根拔除更是无从谈起。”玉瑞龙说着这样的话倒还很自豪,看得林晓斌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想想让这家伙醒来的后果,也只有泱泱作罢。“是什么人教你的?”“印象有些模糊,倒记得此人总是自称咱家。”原来是他。林晓斌的心有些烦乱。这个人做的事让林晓斌不得不烦乱。曾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敌人。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和欧阳雪一起与他动手,当时就感觉这家伙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林晓斌甚至都用出了当时最后的压箱底绝技,本以为已经与他同归于尽,结果却从头到尾都是人家在耍弄自己,最后的死亡什么的也不过是假象罢了。第二次与这人打交道,则是三剑导致江湖的风起云涌。三剑大战,几乎就以此人为最终目标,但是合林晓斌、赵升、丁胜飞三人之力才勉强有了和他一战的资格。而当时那一次,林晓斌差一点就将自己的意识迷失在了时空乱流当中,找不回来。现在想来,那一战仍然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即便以现在的实力去面对当时的方民,林晓斌觉得仍然没有能够战而胜之的把握。恐怕除非将来到了隐世高手的境界,林晓斌都无法突破当时一战给自己带来的心理桎梏。因为那个时候那家伙的心态有些古怪的自信,似乎是天下在他心中那种近乎变态的自信。到现在林晓斌也搞不懂方民当时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心态。林晓斌靠着外挂才勉强能够生存至今,而方民的依仗是什么,林晓斌至今都不知道。而再之后就是京师保卫的大战,尽管最后京师保卫战取得了胜利,但是林晓斌和方民的博弈中却是完败,一败涂地的那种。而之后的事情。在林晓斌想来,更像是一场幻梦。先是太子朱见深的“劫持”,不管怎么说同情这个孩子的遭遇,但是将他从皇宫中带出来总是应该叫做劫持的。而就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方民不但没有扯后腿,反而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否则的话单凭林晓斌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前些时日恰巧被卷进也先和脱脱不花争夺汗位的争斗中,林晓斌产生了一定的绝望心理,但是这一次却是方民的救援带给了她救赎。也因为这一次的缘故,林晓斌才会请方民一起吃饭,如若不是认为这段时间方民和自己是友非敌的话,林晓斌怎么可能会请方民一起吃饭?也许,就这样亦敌亦友的下去,说不定会成为朋友,在回“家”以后成为知己都说不定。再也不用互相的打打杀杀,再也不用勾心斗角的互相算计了。不过现在,那自欺欺人的泡沫破碎了。敌人始终是敌人,即使曾经有过短暂的合作,仍然只能是敌人。因为敌人即使不伤害自己,也会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眼前的玉莹,不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按照玉瑞龙说的情况展下去的话,那玉莹的一生必然是被毁掉的,林晓斌又怎么可能愿意让这种事情生。“有没有解决之法?”林晓斌又不屑地问着玉瑞龙。“那家伙没有告诉老夫。”玉瑞龙的回答也很迷茫。“哼,好生睡上一觉吧。”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林晓斌恨恨的把玉瑞龙的身体推倒以示报复,然后就离开了。现在想要营救玉莹,就必须找到方民那家伙逼问出解蛊之法,剩下的事林晓斌也是毫无头绪。神情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林晓斌又找了个地方换了衣服,戴上了面具。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假脸示人的以不变应万变了。醒过来的玉瑞龙只觉得头痛欲裂,刚刚生的事的印象有些模糊了。生了什么来着?慢慢的,玉瑞龙想起了一些事,似乎是刚才他看到了魔女林天渊那个当初坏了他好事的仇人之一,而且还不能动物的样子,顿时心情狂喜。然后他心情良好的戏谑仇人,说出了许多的废话,结果却忽然之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玉瑞龙心里很是懊丧,不得不承认,他太过小看曾经让他吃了暴亏的林天渊了。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儿女,玉瑞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用脚踢了踢几人,“没用的东西。”恰好几个人也醒了过来,两子只是惶恐的喊了一句“爹。”玉莹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玉瑞龙,让玉瑞龙更是心下愤怒。不过玉莹的清醒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很快又是那副迷迷糊糊的状态了。清醒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了。“你们几个,伺候你家老爹沐浴更衣,焚香品茗。”玉瑞龙下达了命令。几人也是当真很听话的照办了。这才算是人生的享受,喝着茶的玉瑞龙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日子倒是过得很悠闲啊。”忽然一个声音让玉瑞龙口中的茶水差点吐出来。“不知阁下大驾光临,倒是老夫的疏忽。”见到此人,玉瑞龙也顾不得狼狈,立刻起身相迎,态度差一点就是跪舔了。“玉瑞龙!”尽管玉瑞龙的态度是相当的好,但是来人并不买账。“你可知错?”“若是老夫有何冒犯之处,还请示下。”玉瑞龙真的是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因为你,竟然毁了咱家一步好棋,却是让咱家好生为难。”话说的并不重,但是玉瑞龙却觉得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竖起。最近并没生什么异常的事,那么唯一一件不如意的事便是刚刚碰到的魔女林天渊了。那就是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意识到事情大条的玉瑞龙连忙跪下,“饶命啊!”却是全没有了绝世高手的风度。“那好,咱家这便将你女儿的蛊解开,你这厮想办法将她送到白日见过的那个蒙面郎中身边。”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乱局 玉瑞龙并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但是玉瑞龙知道,如果不按照这个人的安排去做事的话,他玉瑞龙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玉莹刚刚恢复意识,又恢复了警惕的态度,“你们要做什么?” 连爹的称呼都没有。 玉莹心目中的爹,在那一场关于民族大义的斗争中,已经逝去了。 眼前的这个,只会也只能是她终生的仇人。 甚至说成是杀父仇人也不为过。 因为,就是这个家伙毁了玉莹心目中的那个伟岸的父亲的形象。 至于另一个人,虽然并不熟悉,但是玉莹也是见过这个人的,更加清楚这个人的恐怖,再联想到白天见过的林晓斌,玉莹也知道这家伙来意不善了。 但是这点警惕对于方民而言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方民反而更加饶有兴致的看着玉莹,“玉姑娘也不要害怕,咱家却是不会吃人的。” 当然不会吃人,却比吃人更加可怕,玉莹在心里暗骂。 “看样子玉姑娘是不想配合,那咱家也只有对不住了。” 尽管知道自己微弱的抵抗聊胜于无,但是玉莹还是出手抵抗了。 根本都不用方民出手,只是玉瑞龙轻巧的闪到了玉莹的背后点了穴道。 玉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的武功基本上都是学自玉瑞龙,玉瑞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武功弱点。 方民一脸嘲讽的看着玉莹,而后又对玉瑞龙说道,“之后要做什么,不用咱家再来教玉大侠了吧?” 玉瑞龙忙道:“是,是,老夫这就去办。” 说罢,就立刻挟着玉莹离开了方民的视线范围。 方民冷冷的笑着,“姓林的,真以为咱家和你亦敌亦友么?这只是开始而已。敌人只能是敌人,咱家尝受过的,自然也会让你尝尝滋味。” 在和玉瑞龙一番斗法之后,林晓斌只觉得自己也是身心俱疲,因此找到休息的地方之后早早的就睡下了。 还好这里的人也一直都没醒,自然不会有人问林晓斌去做了什么。 如果长期这样的话这些人倒是会有营养不良的可能。 不过这种情况自然只会是偶尔生的,林晓斌还不至于如此。 就在林晓斌休息下之后,有一个黑影偷偷的潜进了林晓斌屋中,在林晓斌身边扔下了一个人。 尽管不知道方民目的为何,但是玉瑞龙是不敢违逆的,何况玉瑞龙对这蒙面郎中心中怨气很大,做这样的事何尝不是他内心渴望着的报复。 而且这一次林晓斌似乎失去了警觉,连杜静妍和徐晓侠都没能做出预警。 林晓斌还是浑然不知。 自己的危机,已经到来。 早晨的空气是清新的,但是听到高声尖叫的林晓斌却并没有感觉到心情愉悦。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脸怒气的蒙古族妇女。 不知为什么蒙古族妇女会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林晓斌一头雾水,也是相当生气。 不过看到了令人惊讶的情况之后,林晓斌满腔的怒火似乎都卡在了喉咙中,作不出。 身旁躺着一个女人。 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人也是认识的。 是玉莹。 尽管蒙古要比中原风气开放,但也不代表就会认同某些事情。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也难怪蒙古族妇女这样的一脸怒气。 而且蒙古族妇女更是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是寄住在她家的那个人的女儿。 自然就会得出林晓斌人品低下这个结论。 尽管对那人很是不齿,但是也不代表着就会将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为什么会是?玉姐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还好及时的住了口,否则的话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林晓斌有些呆若木鸡,怎么都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而且呼叫杜静妍和徐晓侠也没有了反应。 林晓斌心里感到了严重的不安。 蒙古族妇女以为林晓斌是在忏悔自己做下的荒唐事,倒也不急着和林晓斌算账了。 当务之急还是玉莹。 蒙古族妇女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声“出去。” 林晓斌自然知道是在说自己,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解释,于是乖乖的起身离开。 蒙古族妇女神色复杂的看着玉莹,还是轻柔的喊了一声。 “姑娘,醒醒。” 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的玉莹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蒙古族妇女关切的眼神。 “大嫂,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只是有宵小之辈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事情。姑娘你没有大碍吧?”语气中透露着同情。 “昨夜生了什么?”玉莹努力回忆了起来,只是依稀记得一个不之客闯到家中,而后自己就被那个仇人打昏了。 之后生了什么,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对了,之前还遇见过那个妖人。 似乎,自己的人生就是被那个人搅闹的,如此不幸。 命中注定的灾星? 冒起了这个念头,就一不可收拾。 可是,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 对了,最近每次失去意识似乎都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这一次又做了些什么,现在可是寄人篱下,若是做了什么疯狂的事,那就更加糟糕了。 尽管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就是了。 “大嫂,奴没给您家添麻烦吧?” 害怕自己又做出了什么疯狂之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这么一句。 可是蒙古族妇女并不知道玉莹的情况,见到这姑娘如此乖巧,心里对林晓斌更是愤怒。 如此懂事的好姑娘,那个家伙也做得出这等事来。 “没关系的,这是我家,一切有我做主。姑娘,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前面一句话相当硬气,后面的话却是又柔和了很多。 不过这样一来,玉莹当真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也是虚,都没有接蒙古族妇女的话。 “哼,我这就将那几个人撵出去,敢在我家做出这种事来,真当我们没有火性不成?” 玉莹很想说“那几个人,大嫂千万不要招惹。” 已经形成的误会在错误的轨道上越走越远。 这也是有些人希望生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踪 林晓斌还在外面默默地等待。? ? 很想说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但是有人会相信么? 当然不会。 也有办法证明她的清白,那就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 不过就算被所有人误会,林晓斌也不会做出这个选择。 林晓斌相信那个算计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布置,若是现在就暴露了这一点,那么对手的后招马上就会过来,那么她彻底就陷入被动了。 何况,在内心深处,林晓斌的心理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女儿身。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但她还是不愿意面对。 蒙古族妇女出现在了林晓斌的面前。 二话没说,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林晓斌没有解释,也没有还手,因为现在做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徒劳的。 而后蒙古族妇女则是大声喊道,“原以为是个医术高明的人物,却不想明狗就是明狗,你们这些人,包括那个我族的叛徒,一起给我滚。” 这个时候任何的说话都是苍白的。 林晓斌去招呼脱脱不花和朱见深,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却被一声似乎是痛苦的惨叫给绊住了。 出声音的,似乎是这蒙古族妇女的丈夫。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林晓斌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可是进得门去,林晓斌却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如果说昨日的情况还是病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绝对是人为造成的伤痛。 两条腿都已经伤痕累累,甚至能看到暴露出的血管。 是谁干的? 林晓斌心目中绝对的凶手一定是玉瑞龙,但是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一旦说出来,绝对是引火烧身。 不但起不了什么正面作用,还会引起那头老狐狸的警觉。 林晓斌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但是蒙古族妇女可不会轻易放过林晓斌。 只是愤怒的扭头看着,狠狠地放出了话:“你这厮不是说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没有问题的么,怎么会这样,你这明狗果然是骗人的。” 这下子不但是人品,连医术都被质疑了。 林晓斌百口莫辩。 无论怎么看,蒙古族妇女都觉得这样的情景和昨日林晓斌的胡闹脱不了干系。 林晓斌唯唯的说道:“大嫂莫急,还是让在下先看看。”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汉人骗子么?别再过来。”蒙古族妇女恶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住口!”这句话却不是林晓斌说的,而是蒙古族妇女的丈夫喊出来的。 尽管面对林晓斌时蒙古族妇女显得相当强势,但是面对自家丈夫的话,蒙古族妇女却是不敢造次。 “有先生昨日诊断,却是妙手回春,不想深夜应当有人暗算于我,如今却是感到疼痛难忍,却是让先生看了笑话。还请先生再施妙手,我将感激不尽。” 换了一副态度的模样让林晓斌感觉疑窦重重,但是既然对方提出了要求,林晓斌也只得答应。 想要叫脱脱不花来帮忙,可是来的却只有朱见深。 “那个家伙去哪了?”林晓斌古怪的问着朱见深。 “我也不知那大叔去了哪。”朱见深同样的一脸茫然。 “算了,不管了,来帮为师一起为这位大爷治伤。” “怎么会这样?” 昨天和林晓斌一同见证了这位蒙古族汉子已经有了初步疗效的双腿,现在看到忽然的这幅恐怖模样,朱见深只觉得嗓子眼里有酸水在往外冒。 幸好还没有吃过早点。 但是这顿早点朱见深也是不指望吃了。 看了这么触目惊心的伤势,朱见深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早饭。 林晓斌将朱见深的表现看在眼里,却是冷冷的说道,“继续给我看着。” 朱见深强忍着恶心,回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林晓斌。 “咱们做医家这一行的,碰上什么样恶心的事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如果不让你看这些东西,恰巧是对你将来最大的残忍。所以好生给我看着。”林晓斌还是没有改变腔调。 何况,若是日后你小子登基为帝,恐怕能够看到比这可怕百倍的场面。到时你又要如何应对。 当然,这句话林晓斌是没有说出口的。 由于已经有了经验,因此这一次林晓斌轻车熟路的开始将玉瑞龙阻塞双腿行动的内气强行排解了出来。这一次的行动相当的顺利。 但是这次残留在双腿内的内气却比昨天要差上很多,难道是因为昨天玉瑞龙消耗太大的缘故吗? 很快的,林晓斌便结束了行针。 而蒙古汉子看着自己恢复了的双腿,对着林晓斌千恩万谢。 这样的客气反倒让林晓斌不好意思了起来,一再口说不敢。 “先生却是辛苦了,还请去休息休息。”蒙古族汉子请师徒两人离开。 林晓斌带着朱见深走到两人休息的帐篷。 脱脱不花去了哪里,林晓斌很着急的想知道答案。 而蒙古族妇女则是不解的看着自家的男人。 “夫君为何忽然对那明狗如此客气,我觉得那厮绝不是什么有真才实学的人啊?” “女人懂得什么,头长见识短,还是做你自己的事情去。”蒙古族汉子不耐烦的说道。 不敢和自家丈夫起争执,再加上担心玉莹,因此也很快的就出来了。 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 却是林晓斌和蒙古族妇女同时又现了一件事。 玉莹,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谁把她带到了哪里去。 与此同时,在玉瑞龙的屋中,一个人影怒气冲冲的看着玉瑞龙。 “为什么要做这种画蛇添足的多余之事?” “大人息怒,老夫只是一时恼恨,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节外生枝的事来,还请大人饶过老夫一条贱命啊。”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咱家的计划受阻,咱家留你何用?” 玉瑞龙看到这位大人拿出来一样东西。 曾经被他用来控制他的儿女的东西。 玉瑞龙更加害怕。 闭上眼睛,等待着黑暗时刻的到来。 在这个人的面前,玉瑞龙连逃跑的勇气都失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躁动 时间倒退到早晨很早的时候。?? 脱脱不花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有起来。那个家伙一直不让孤王去找孤王的亲戚,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吧?直到阿次知院杀掉也先那个奸贼么?到那时,孤王再去复仇、复国还有什么意义?不能在仇人面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怎么能称得上是复仇?因此脱脱不花那可急不可耐的心开始躁动了起来。心底有个声音也在不停地呼唤着脱脱不花,似乎是在叫他赶快去找沙不丹,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趁着这些人都还没有睡醒,孤王赶快去做应该做的事吧。脱脱不花出了。他没有想过,这样冒冒失失行动的后果是什么。也许,是某件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自己的生命也说不定。在天似亮非亮的时候人们总是最容易困倦的。即使是站岗的士兵也免不了哈欠连天。即便军规再怎么森严的地方这种事情何况这里的军规也并没有这么森严。脱脱不花顺利的到达了沙不丹的帐外。由于前些年来过的缘故,脱脱不花很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每一个细节。不过,即便再是困倦,还是有人现了正在靠近的脱脱不花。“站住,干什么的?”“我要求见沙不丹大王。”“大王岂是你这等小民想见就见的,滚回去,喝你家婆娘的洗脚水吧。”一个士兵开着玩笑。其余几个站岗士兵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脱脱不花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该滚回去的是你们这些人才对吧?你们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吗?出口不逊,你们有几个脑袋可砍?”忽然,脱脱不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一开口,就是帮助脱脱不花解围的。脱脱不花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却是熟人,当初曾经帮自己解过围的那个名叫方民的家伙。尽管对他和林晓斌两人之间那点什么不知是什么断袖还是龙阳的关系感到不清楚以及恶心,但下意识的,脱脱不花觉得这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接二连三的犯下错误的脱脱不花并不知道这对他自己意味着什么。这些士兵都不知道这两人是做什么的,但是方民身上散出的杀气却是实打实的。终于有人顶不住压力,去通报了。方民失望的邪邪一笑。“这样就不行了,咱家还想先杀几个人来立立威呢。真是无趣。”不要说那几个士兵,连脱脱不花都想要破口大骂了。谁会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难道都是白痴么。很快就有人出得帐来,前呼后拥,正是唐努乌梁海这片区域的现任大王。沙不丹。曾几何时,故王也拥有这样的排场。脱脱不花心中很是怀念。那个时侯尽管也是半个傀儡,但是前呼后拥,也是很威风的。但是现在当然另当别论论。“是谁在孤的地盘搅闹,活得不耐烦了么?”沙不丹开口并没有留任何的面子,直接就是质问。甚至是无视了方民身上的杀气。一个人的杀气再重,也不可能杀得过千军万马。比起方民来,沙不丹更注重的是脱脱不花。尽管现在是孑然一身,脱脱不花身上的气质还在,确实有着一股王者的风范。但是最近脱脱不花混得有点惨,所以沙不丹并没有认出他来。比起方民的杀气来,显然还是脱脱不花的贵气更加值得重视。虽说有些落魄,但孤王果然还是天命所归啊。脱脱不花的心里美滋滋的想道。随后脱脱不花就开始了问话,“沙不丹大王,现在可是已经归于新大汗也先的麾下?”尽管心里很急切,而且对于沙不丹有着充分的信任,但是脱脱不花还是想确认一下,这位沙不丹到底是自己一党还是也先一国。毕竟这厮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沙不丹身后的士兵怒目而视,沙不丹一脸的义愤填膺,说道:“也先不仁,害我大汗,我沙不丹必定举兵起义,灭此朝市,奉还我大汗重登汗位。”“举兵起义,举兵起义。”后面的士兵也在不断地重复着沙不丹的话。听着这句话,脱脱不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沙不丹王兄,孤王便是脱脱不花。”手上拿着的一个令牌,正是瓦剌大汗身份的象征。这草原上的主人,应该是他脱脱不花。沙不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脱脱不花身前,看到了他手中的令牌。但是沙不丹却是一脸戒备的表情,这令牌,阁下是从哪里偷来,尽管以前见过脱脱不花,但是印象有些模糊,自然不敢轻易承认。脱脱不花的身份遭到质疑,心里却很高兴。低声对沙不丹说了一些只有他才能够知道的秘辛。沙不丹立即行了个全礼,“请大汗恕在下无礼之罪。”“无妨,不知者不怪。”脱脱不花大度的摆了摆手。“还请大汗和这位壮士到小王帐中一叙。”脱脱不花乐呵呵的和沙不丹向里面走去。方民却是不动地方。脱脱不花回头看了一眼。“方壮士何不同去?”“咱家去做什么?”方民反问道。沙不丹有些挂不住面子,怒火上涌。脱脱不花连忙拦住,“王兄,这位是孤王的救命恩人,武林中人都是桀骜不驯,还望王兄海涵。”“哼,今日是迎接大汗的大好日子,就暂且放你一马。”沙不丹没有让麾下的士兵和方民起冲突。进得大帐,早有人准备了珍馐美酒,大排筵宴,比之昨天的食物更加丰盛。脱脱不花看得胃口大开。与沙不丹客套一番,大快朵颐,宾主尽欢。更有人安排了上好的助兴节目。喷火、吞针、跳丸,脱脱不花看得眼花缭乱,面不转睛。看到尽兴处,不少人开始引弓向天,射下不少的猎物。有人提议,“大汗弓箭,天下无双,也让我等开开眼界。”众人纷纷起哄,脱脱不花不想也不愿推辞,于是主动说道:“拿弓箭来。”心中想道,让这班人见识一下孤王的神技也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大事 脱脱不花的弓箭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尽管说做不到传说中的一箭双雕、百步穿杨,但是也是能够射得很准的。但是脱脱不花在努力开弓的时候身体却感到了异样。还没能拉开弓,就感觉到有些透支。为什么现在拉不开弓箭?难道说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好么?不可能的啊。再说,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瞬间多了很多念头的脱脱不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流汗。“既然大汗不舒服,还是让小王来代劳吧。”沙不丹的话语听起来没有那么亲切了。“你要做什么?”脱脱不花恐慌的问道。“当然是这样,”沙不丹的刀架在了脱脱不花的脖子上。事实上脱脱不花一直还是保持着警觉的,如果现不对的话,也能及时找到方民或是林晓斌去求救。但刚刚的享受和这个时侯的引弓去除了脱脱不花最后一层警惕心理,也给了沙不丹机会。打从一开始,沙不丹就是在演戏。他早就是也先的人。而刚才那番表态,也是为了让脱脱不花放下心中的警惕而已。毕竟在也先告诉他的事情里,可是有着很棘手的人在帮着他的忙。如果那些人在现场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刚刚的方民恐怕就是麻烦人中的一个。好在那厮没有跟过来。“我们不需要一个废物的大汗,所以请你将人头奉上吧。”沙不丹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只觉得心中舒畅无比。脱脱不花想问为什么,但是沙不丹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为什么了。比起这个废物的大汗,也先能够给他的更多。“那两个家伙还有可能来救孤王么?”脱脱不花有些后悔没有听林晓斌的话,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贸然行事了。而当真有人将他从沙不丹的刀下救了出来。是方民。“早知道会有此事,所以咱家才没有跟上来。”方民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脱脱不花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小子,要和我瓦剌为敌么?劝你识相点,将这个废物交回来。”“咱家也想交,但是这人还有一点用处,自然不会给你们。”随后方民就挟着脱脱不花施展轻功。脱脱不花觉得自己在飞。好神奇的感觉。而且身后追兵虽然众多,但是没有一个能够伤害到自己和方民两人。似乎是有强大的气场保护着他们。脱脱不花并没有正式见过方民和林晓斌的出手,因此对于方民露出的这一手感到由衷的敬畏。草原上的人,敬畏的始终是实力。不久之后沙不丹的那些人就找不到方民和脱脱不花了。见终于安全,方民也松了一口气,将脱脱不花扔在了地下。脱脱不花并没有去想什么这人如此无礼的事。他也已经没有功夫且没有可能去想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他,那其他人还会有谁真心为他卖命?阿次知院?他也有可能被也先拉拢的吧?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脱脱不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刚刚从那场梦中清醒过来。做大汗的美梦,破碎了。知道这位前蒙古大汗还沉浸在痛苦和迷茫中,方民也借机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想知道为什么拉不开弓么?”脱脱不花立即迷茫的看着方民。现在他也只敢信任这一个人了。毕竟在最危难的时候是这个人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当初在给你治伤的时候。那厮就埋下了隐患,剧烈的动作你却是做不得的,否则那沙不丹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得手?”怪不得觉得不对劲,原来林寒青那厮还是在记恨那件事,不敢来明的,就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暗算。也先越想越是气愤,只觉得林晓斌欺骗了自己的感情,一定要揭穿这小人的真面目。“还请方壮士给我纸笔一用。”孤王的称呼已经没有了,因为脱脱不花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复辟无望了。看着纸上写下的内容,脱脱不花并没有察觉到,方民得意的笑了。待到字迹已干,方民一把抢了过来,“方壮士,这是为何?”脱脱不花害怕的大喊道。“咱家的目的已经达成,你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了。”“什么?”“也好叫你做个明白鬼,带你出来只是咱家和那沙不丹的一笔交易而已,却不想你这厮虽然脑子堪忧,却是如此的上道,倒是免去了咱家一番手脚。”一而再,再而三的轻信他人,某些方面上脱脱不花倒是和朱祁镇很像。但是不吸取教训的结果,就会是自己的生命。这次再想写些什么,方民也不可能再给他机会了。这一刻。脱脱不花真正的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心如死灰。他彻底绝望了。不再试图做所谓的最后挣扎。因为他知道,这么做除了能够让敌人更加高兴之外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尽管林晓斌在某些方面上算计了他,但是相比较起来,林晓斌所做的已经是最简单的了。曾经和林晓斌师徒二人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了脱脱不花的眼前。却忽然感到,那段时间却是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尽管很辛苦,但是很充实。那种平时小打小闹的小温馨才是最难得的。可惜已经太晚了。“林寒青,我对不起你。”脱脱不花心底的忏悔林晓斌却是听不见了。方民再次出现在沙不丹的眼前,又将脱脱不花往地下一扔。但是这一次成为阶下囚的脱脱不花不认为自己还会有什么翻盘的机会了。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沙不丹本想连方民一起留下的,因为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还是不要留下的好。不过显然沙不丹没有那个本事。方民潇洒地离开,并且傻笑着说道:“就凭你们想留下咱家,还是下辈子吧。”见方民已走,沙不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对脱脱不花说道:“伪汗王,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但是沙不丹并没有给脱脱不花说话的机会。脱脱不花嘴里在嗫嚅着什么,却永远没有说出的机会了。侩子手手起刀落。只看到鲜血迸溅。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亡羊 当林晓斌和朱见深见到脱脱不花的时候,看到的已经不是完整的脱脱不花了。确切的说,看到的,是脱脱不花的人头。沙不丹已经下令将伪汗王脱脱不花的人头示众。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羞辱,就连尸体都不放过的羞辱。“生了什么?”林晓斌只觉得心里又是一紧。这家伙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去送死。确认了这个人头的确是脱脱不花的,想起了这一段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林晓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早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但是表面上林晓斌知道自己不能动声色。还好朱见深还没看出来那个人头便是脱脱不花。要不然这小家伙一哭闹,自己两人也就暴露了。听着附近人们的议论,林晓斌心里更加的冷。这沙不丹不但背信弃义,还是心狠手辣。竟然要把脱脱不花的人头献上给也先,好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而且听到的一些细节也让林晓斌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结果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若连你的尸都不能保全,那便是枉费了我对阿次知院的承诺了。”林晓斌心里暗暗下了决定,领着朱见深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这倒是林晓斌对自己的要求过高了,当初阿次知院要求的也只是让林晓斌把脱脱不花送到兀良哈这里找沙不丹罢了。至于之后的安危,阿次知院并没有硬性的要求。这一点,纯粹是良心不安的林晓斌给自己加码罢了。没走多远,朱见深的眼泪忽然流了出来。“怎么了?”林晓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的被自家徒弟下了一大跳。“师傅,为什么大叔会出事,昨天不还都是好好的么?”朱见深并非没有认出脱脱不花,只是竟然能一直和林晓斌一样隐忍不,倒是让林晓斌对这个孩子的表现相当赞叹,不愧是日后登基为帝的人物。但是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是为师没有看好他,是为师的错,”林晓斌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我真傻,真的。”朱见深又说了一句,“大叔太可怜了,连尸都不能入土为安。”天大地大都不如这个小祖宗的一句话大,现在的林晓斌充分的验证了这一点。本来已经快要化身祥林嫂的林晓斌听了这么一句,立刻一个激灵。“那我们去把你的大叔的尸体抢回来下葬好不好?”“好,最喜欢师傅了。”林晓斌一头的黑线。“怕不怕?”又想起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林晓斌又提前问了一句。“不怕!”本来林晓斌打算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做这件事,但是由于朱见深的话和进一步的考虑,林晓斌又改变了主意。现在放任那些人将脱脱不花的人头示众,只会给逝者带来更多的屈辱,唯有光明正大的出击,向这些人展示还是有人心向着脱脱不花,才是对阿次知院的真正交代。相信脱脱不花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躯体到晚上再去取出不迟。至于几个麻烦的问题,林晓斌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先,林晓斌先在自己左臂的天泉、内关、曲池三处穴位插入了银针。而且是整条针深埋进左臂中。随后林晓斌取下了限制自己内功运行的几根针。林晓斌笑了。能够清醒地掌握自己的力量的感觉真好,久违了。随后林晓斌又说道,“乖徒儿,你准备好了么?”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无论朱见深在哪里躲着林晓斌都不会放心,因此,带在身边才是最佳的选择。林晓斌把朱见深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却是在哀叹。别人做这等事的时候,都是温香暖玉在怀,可是自己绑在身上的,却是个半大的秃小子。即便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带着的也是自家幼主,自己身上带的这个家伙,哦,对了,倒也算是太子来着。这么想的林晓斌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一切准备就绪,林晓斌终于出,而且还很是白痴的喊了一句,“孙子们,竟敢对你们大汗如此不敬,不怕遭了天谴么?”既然是传示众,自然不会毫无戒备,林晓斌这么一句话,自然是瞬间就吸引来了所有的火力。林晓斌再一次的享受到了各种武器往自己身上招呼的上好待遇。不过上一次林晓斌是和那些人一起疯,这一次林晓斌却是没疯,反而是对面的士兵一直在狂。看样子这种使人疯的能力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起码这一次的情况倒是林晓斌在单方面凌虐这些士兵。上帝欲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此言诚不欺我。享受着这种节奏的林晓斌乐呵呵的边打边想。对面的打斗毫无章法,弓箭被林晓斌轻飘飘的打落一边,而各种的弯刀、长枪等武器更是轻而易举的就被格挡开来。像这样的打法,再多来一倍的人她林晓斌又有何惧哉?而朱见深也被防护得严严实实,没受到一丁点伤害。面对着似乎无法战胜的林晓斌,这些兀良哈士兵也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恐惧的极点是愤怒,但是愤怒的极点又何尝不是恐惧?一旦出现了恐惧的心理,又怎么可能还会有斗志?这些士兵全都做了鸟兽散。自从林晓斌出言嘲讽开始,周围早已没有了看热闹的人。什么样的热闹,能比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而林晓斌则是轻轻松松的就将脱脱不花的人头拿到了手中。“吾友,我这就让你安然下葬,得以瞑目。”林晓斌看着脱脱不花那没有瞑目的双眼,黯然说道。说罢,颤抖着手合上了脱脱不花的双眼。似乎脱脱不花临死前有什么话要说,那个表情林晓斌一直没能看懂。不过林晓斌这次的目标已经成功了一小半了。倒是要看看,晚上又会有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在等着我。林晓斌心知不会像刚刚这么的顺利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周易 朱见深只觉得师傅的身上香香的。那醉人的滋味让他不愿意从师傅身上下来。但是林晓斌可不会同意。在得手之后,立刻就将朱见深从自己的身上解了下来。下一步要做的事不可能再带着这个孩子了。但是这孩子的安危却不能不管。林晓斌感到自己很为难。要是能有人帮我就好了。反正到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呢,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就让这孩子在那边早早休息吧。也不行,那家人,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办啊?如果可以的话,林晓斌恨不得狠狠地抓自己的头来想对策了。但是在朱见深面前她却不愿这么做。她太在乎她在朱见深面前的形象了。一直都要保持着这份从容,其实反倒很累。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对了。但是现在的想法太明显了,即使隔着面具,朱见深都感到了林晓斌的焦虑。朱见深忙问道,“师傅,怎么了?”林晓斌倒是很想向朱见深咆哮,但是当然不能这么做,只是在深深的呼吸,一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淡定。怎么可能淡定啊?林晓斌都恨不得把面具摔下来,心里的焦躁反而越来越深。杜静妍和徐晓侠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没事的时候总是在眼前晃,现在需要他们了,反而找不到人了。“你师傅所担心的,就是你这小鬼头啊。”忽然有人走到了师徒二人的眼前。林晓斌原本以为是方民,但是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个鹤童颜的老者。倒是长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很容易产生亲近之感。如果忽略手中那根杆子的话。那根杆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麻衣神相。医卜星象,在这个年代其实是最不招人待见的职业。庸医害人,算命骗人,似乎已经成了定律。面子,往往是有人先去败坏,以讹传讹,而后就当真有人破罐破摔,但是罪魁祸到底是谁呢?不过林晓斌现在的医者身份也不比人家高明多少。何况武林中人的恶趣味,最爱扮的,便是这医卜星象。因此林晓斌也不敢怠慢。“在下正在犯难,却不知老丈有何见教?”“见教倒是不敢当,能为土木一战力敌瓦剌,为我天下汉人大大张脸的林将军帮上几个小忙却是老头子的荣幸。”林晓斌从不知道,林寒青这个名字现在却已经是誉满华夏武林。当然和土木堡之变的表现不无关系。林晓斌在这一战树立的林寒青这个形象几乎成为了武林的风向标。尽管武林与朝廷之间互相敌对,但在民族大义的大是大非面前,却是鲜少有人敢于造次。敢于造次的人大概不是汉奸,便是异族吧?天下文人以在京师保卫战中指挥若定的于谦为荣,而武林中人则是以林寒青为荣。武林人士的说法是,就算于谦再怎么运筹帷幄,若是没有林寒青鼓舞士气的珠玉在前,那么京师保卫战也必定陷入全面的苦战。而林寒青这个名字少有人叫,林将军却是成了共同的称呼。尽管自从诈死之后,就再也不是将军了。但是武林中人还是这么叫,至于朝廷的法度,武林中人又有几人在乎?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并不只是一句说辞。而是有其中依据的。至于林晓斌做的另一件事,以魔女林天渊的身份在京师保卫战中协助的武林争斗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尽管林寒青是个失败者,林天渊却算得上是半个成功者。起码也将瓦剌的武林高手挡回去了不是?但是这还不是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何况男人和女人在这时代地位是极度的不对等。说实话,听到这样的评价,林晓斌也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甚至都有些飘飘然了。“些许微名,何足挂齿?老丈这是要帮忙么?”林晓斌口头上谦逊了一句,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随即话锋一转,有意试探一下。“既是林将军所请,敢不从命?”林晓斌很少与人切磋,一向出手便是搏命,因此忽然要与人切磋,倒忽然觉得无所适从。如果用的武功太弱,根本就无法探知这位算命老者的武功高低。可若是所用的武功太强的话,又害怕会伤害到老人。毕竟人家是热心要来帮忙的。当然也有可能这人是假意过来帮忙,实则包藏祸心。若不是有心隐瞒的话,太子朱见深的身份还是会慢慢泄露出去的。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尤其是包藏祸心的有心人。但是老者那诚恳的眼神却让林晓斌信任了这个老者。当然,林晓斌也有其他选择,但是林晓斌实在是不想做出那样的安排。算命老者的出现实际上是让林晓斌瞌睡遇上了枕头,当真雪中送炭。但是也有坏处,就是林晓斌根本不了解这人武功品性如何。并不是说年纪越大武功越高的。就连品行也是一样。算命老人也看出了林晓斌的尴尬,“看样子林将军却是,不若让老头子来领教领教林将军最为得意的降龙十八掌如何?”随着林寒青这个名字的出名,就连降龙十八掌之名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华夏武林人士津津乐道的绝技,因此被人知道名字并不奇怪。不过这算命老人竟是要求林晓斌上手就用这样刚猛的招式,倒也让林晓斌的心中一直在犯嘀咕。“不必留情,放马过来便是。”算命老人语气的忽然改变让林晓斌有些不大适应,愣愣的答了一声是之后就出了手。直到出手后才有些后悔,这么强力的招式并不应该往这古道热肠的老人身上招呼啊。可是老人竟然是很快的便叫出了林晓斌这两招的名字。“或跃在渊,夕惕若厉,林将军将行之事却是太过危险,还需慎行啊。”降龙十八掌本和周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林晓斌从没主动从口中说出过招式的名称。只有绝对自信或者绝对够傻的人才会主动说出招式的名字。那这个算命老人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命理 林晓斌看着算命老人的眼神不对了,这眼神是深深的忌惮和警惕。而林晓斌降龙十八掌的招式虽然凌厉,却是被算命老人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而且看老人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受到任何影响。“阁下究竟是何人?”难道又是什么穿越者的后人?林晓斌的心里在默默思索。。“老头子虽然不知道林将军在想何事,但老头子可以明确告知林将军却是想错了方向。”“好厉害。”林晓斌不知道这老者有没有读心术,但是这么明确的回答更加让林晓斌对老者的来历产生了疑惑。降龙十八掌以威猛著称,这老人虽说取了些巧,并没有完全采取硬碰硬的手法,但是却也并非全然的将掌力化解,也显示出了老人内力的深厚。虽然还有很多张底牌没出,但是林晓斌也很确定对方其实也没有用尽全力,而且明显比自己隐藏实力更多。这样的高手林晓斌确实见过,但不是草草了事就是险死还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切却是平生第一次。林晓斌很确定,对面的算命老人,绝对又是一位隐世高手。这年头,隐世高手都这么不值钱了么?这些日子以来,林晓斌碰上的隐世高手已经很多了。大德僧人、邋遢道人、唐赛儿、方民的师尊、峨眉派那位司徒爷爷、已死的欢喜僧,再加上眼前这位,十大隐世高手林晓斌已经见过了七位。如果再加上那位比之隐世高手更可怕存在的顾正方。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她已经结识了大半。不过大多数人都已经得罪到终生为敌的地步就是了。眼前的这位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当真是敌人的话就更加糟糕了。这里可不会再有一个帮助她的顾正方。“如何,林将军,还要再切磋下去么?”虽说林晓斌有些走神,但是这位算命老人也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好心的在提醒林晓斌。林晓斌知道,如果拼着来一场同归于尽的话,也许自己还有逃走的希望,但是朱见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而且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话,这么做也不值得。林晓斌现在也很难做出决断了。“也是,毕竟老头子知道的事情太多,难怪林将军不敢相信老头子了。”看出了林晓斌的犹豫,算命老人索性席地而坐,“要走要留,全在林将军一念之间。”这算命老头潇洒的举动倒是让林晓斌哭笑不得,人家如此大方,自己这样的患得患失实在是落了下乘。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总归还是手上这个烫手的山芋让林晓斌太难以抉择。忽然感到有人在传音,林晓斌听到内容顿时被吓了一个冷颤。“人道魔女林天渊忘恩负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原来是天下人都误解了她,如此善良之辈,竟遭如此抹黑,却必定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是三剑之秘还是参天掌法,都是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毕生之所求,如此倒也不奇怪了。”林晓斌愕然地抬头,却看到这算命老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这家伙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武林中能知道林天渊、林寒青、林晓斌根本就是一个人的可以说几乎是没有的。因为林晓斌从没将这个事情告诉过任何人。至于洞察力高,呵呵,你能比在现代的杜静妍和徐晓侠洞察力更高么?他们必定会告诉林晓斌如何的隐藏自己,趋利避害。想到这里,林晓斌更加想念那两个家伙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担忧。难道出了什么事了?上一次杜静妍联系不上,但很快的就出现了徐晓侠,而且不久之后就又得到了杜静妍的消息,因此林晓斌猜想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猜想始终是猜想。其实还可能出现其他的情况。但是林晓斌没有往那方面想。或者说,根本就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她没有办法承受那样的变故。而且,这老人一点都不简单,林晓斌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废话的结论。当然不简单,把她一直隐藏着的秘密揭露个一干二净的,若是简单之人那才叫见了鬼。想来通过传音的方式这么说,也是为了防备有人偷听,想来这老人的心也很细致。林晓斌故作爽朗的一笑,“老丈如此抬举,却是林某人不知礼数了,待到夜深之时,这孩子就请老丈照顾了。”“师傅,我不想和这老······老人家待在一起。”总算林晓斌的教育让朱见深还没有太过失礼。本来是想喊老头的,因为这老人身上的气味确实不好闻,刺鼻的气味熏得朱见深直皱眉头。尽管和林晓斌也算吃了点苦,但是毕竟林晓斌对这孩子的保护还是有点多了。怎么也是金枝玉叶,把人家从皇宫抢出来就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林晓斌也不可能刻意的让这孩子吃更多的苦。不过如今情形不一样,在这步步危机的时候,能有人保护就不错了,若是还想要更多的,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于是林晓斌一板脸,朱见深就乖乖的不敢再废话了。不知道朱见深这么大的孩子是否懂得什么叫尊重,又是什么叫威严。不过林晓斌在这孩子的心目中威严还是很高的。至于原因,林晓斌和朱见深恐怕也都说不清楚吧。而后林晓斌又向老者询问道:“却不知对于在下的问题,老丈可有何指教?”既然连林寒青、林天渊这件事都叫破了,林晓斌可不认为这老者会看不出自己现在一动用内力就会疯的问题。“林将军问题的解药,却是要在林将军自己身上找寻,不妨想想在来此之前林将军接触过的人物。”算命老人故作神秘莫测,却是没说出太多有用的信息。林晓斌心里更加的不痛快,搞什么嘛,说了半天,还是要我自己去想。但是林晓斌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这么惹怒一个隐世高手,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账 夜深人静,自然是去做一些作奸犯科偷盗之事的好时机。? 八一?中?文网?? 林晓斌也打算去这么做。当然,别人是去偷钱财或是贵重物品。林晓斌要偷的,却是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为的,只是让自己的朋友入土为安。也许天下人都不会相信这个理由。但是,林晓斌自己却是对此坚信不疑的。因为,她已经对自己心里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原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么一句话也是未必全对。林晓斌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脱脱不花。若不是她当时挖下的坑,脱脱不花怎么也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兴许她都有机会救下脱脱不花了。如今后悔已经于事无补,自然是要做一些弥补的事情的。而如今,林晓斌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找回这位异族友人的尸体,好好的安葬了。不过蒙面郎中的身份这一次却是没有用,用的,却是魔女林天渊这个身份。而且,蒙面郎中已经败露,换个身份有时倒更便于行事。在没有取回脱脱不花的尸体前,林晓斌觉得自己无颜用这个身份再去做些什么。而身上穿的,则是京师保卫战时的那一身白色衣裙。幸好天还不算冷,而且现在能够用内功御寒,否则的话,老娘,呸,老子早就成了冻冰棍了。林晓斌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算命老人虽然没有明说林晓斌现在的武功问题要如何去解决,但是既然隐晦的提到了这一点,林晓斌自然也要听取意见,希望从中能找出些什么。毕竟算命老人可也是个隐世高手,而且能说出这么多惊世之语,那么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也就并不奇怪了。所以对于算命老人的说法,林晓斌是宁可信其有的。脱脱不花的头颅既然已经被抢走,那么沙不丹必然要加重防范,必然安排重兵把守,并且一定会很难找到,肯定也会有陷阱在等着蒙面郎中自投罗网。不过要说起偷窃来,林晓斌可没有多么高明的技术。即使是弄回脱脱不花的头颅,林晓斌也是出其不意,用明抢的方法弄回来的。因此林晓斌临时改变了决定。如果有方便的方法的话,那明显通过碾压实力的明抢是更舒服的一件事。现在的自己,明显更适合做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所以说,我到底在怕些什么嘛。这些人再是人多势众,却也不如也先的精锐可怕,在那厮面前我都怡然不惧,这沙不丹的军队不过乌合之众,我又有何惧哉?改变了主意的林晓斌直接采用了脑残的明抢方针,大摇大摆的走向沙不丹的王帐。帐外的士兵本来一直等着的都是那个蒙面郎中打扮的人。因此,看见一个女人,一个算得上很漂亮的汉人女子走向王帐,这些人的心里很是纳闷,甚至还生起了一些别的小心思。这个时代的女人,始终只能是男人的附庸。“站住,你要做什么?”还好,还有人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尽职的进行了查问。“当然是,来取你们大王沙不丹的项上人头啊。”林晓斌粲然一笑。只不过,这笑意中却带着很大的嘲讽的成分。“好,好,进去吧,啊,不对,你说什么?”卫兵竟然迷迷糊糊的差点让林晓斌进去了,而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这女人说了什么。竟然要大王的项上人头。反了天了么?一个女人竟敢如此作为,背后必定有人指使。可惜,并没有任何人指使林晓斌。其实她要找到沙不丹,只不过是想找逼问出脱脱不花的尸体所在,如果能够捎带脚的取走沙不丹的性命,她也并不介意。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心中的愧疚,因此她极少出手杀人,为的就是求得一个心安。但是现在沙不丹的所作所为点燃了林晓斌心中的怒火、恨意以及潜藏已久的心魔。因此林晓斌要大开杀戒了,而且这种杀心起了,就是一而不可收拾。她已经压抑自己压抑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经无法再控制了。“不过是取你们大王的项上人头罢了。竟是如此的麻烦。”林晓斌嫌弃的说了一句。而后直接开始动手,用的自然是无声无形的六脉神剑,几名士兵很快就没了声息。已经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有其他声息的。直到死去,这几名士兵都是难以置信的眼神,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用什么方法取走了他们的性命。林晓斌舔了舔自己的舌头,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沙不丹,你等着,你这里的卫兵,没有几个是会活下来的。其实白天林晓斌就有种要出手的冲动,而且是要血洗这里的平民。但是林晓斌很艰难的压制住了这股子冲动,如果这么做了,她必然真的要在杀戮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魔女之名倒是能坐实了。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的杀意,到了王帐这里,林晓斌已经不想再压抑了。这些人可不是无辜的平民,杀了也就杀了,林晓斌可不会觉得这些人可怜。即便他们真的只是听命行事。但是,杀掉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复仇所收的利息罢了、她是一点都不在意。之后林晓斌继续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动,似乎是刚才没有杀过瘾,现在还要找后账。随后倒是很多人都惊醒了。但是一个一个出现的人都被林晓斌轻易地用六脉神剑结果掉了。六脉神剑这种神术,最适合用的地方就是暗杀,在这种没有多少人过来的情形下,却是被林晓斌轻易地包圆掉了。沙不丹把重兵都用在看守脱脱不花的躯体上,这个莽夫动了一点小聪明,却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王帐的防卫反而空虚了下来。歪打正着,却正好给了林晓斌很大的机会。所以,林晓斌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太像模像样的抵抗。连床弩这种大杀器都没有,还好意思对付武林高手?轻易地,林晓斌走进了沙不丹的王帐。 第一百七十章 残忍 “现在,可以告诉我脱脱不花的躯体在哪里了么?”沙不丹有些傻眼,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卫兵,卫兵,”沙不丹在大声的喊叫。但是无论如何焦躁,远在那边看守脱脱不花尸体的士兵也赶不过来。而原先守在帐外的人已经都被解决了。虽然进来的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沙不丹完全无心欣赏。他可不是外面那些人。心里的警惕性要高很多。江湖上有几种人是不好招惹的。老人、小孩,再有就是女人。因为这些人往往都有着自己的绝技。因此沙不丹越来越恐慌、无助。他只希望那些被他派去看守脱脱不花尸体的士兵能够赶快感到这里来。林晓斌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沙不丹在那里的表演,这种乐子可是不常见的。虽说仇人就在眼前,但是现在林晓斌反而不着急了。她要过足了戏弄对方的瘾。反正对方的重兵不可能很快就到达这里,在此之前干什么多余的事都不为过。林晓斌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每一次反派都会因为这种猫戏老鼠的心态而最终导致功败垂成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了。包括上一次的玉瑞龙也是这样。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上瘾的。不过这种做法也让林晓斌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终于不想因为这种上瘾的感觉导致自己也倒霉。林晓斌终于开口说话了,“鬼叫什么,那些人都已经去酆都城报到了。”虽然早就有所预料,沙不丹心中还是一真难受。白天他刚刚炮制了脱脱不花,结果现在就要自己享受这种感觉。沙不丹的心中多少有一点懊悔。也先给出的好处再多,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性命?性命都没了,荣华富贵又有谁能享受?一群废物。沙不丹想到那些因为保护他而身亡的士兵,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感,而只是在愤怒。愤怒那些人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生性凉薄。如果不是用利益纠集住这些人的话,怕是早就众叛亲离了吧?也怪不得这里并不是铁板一块,让方民、林晓斌等人都能够随意的出入。连朱祁镇那个脑残恐怕都比他强吧?林晓斌心里默默地做了对比。起码,朱祁镇还有一个信人不疑的好性格。沙不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他已经认命了。或者说,还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但是林晓斌对这个凉薄的小人已经失去了耐性。“告诉我脱脱不花的所在,还能留你个全尸。”林晓斌又是邪魅的一笑,而且不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此时的沙不丹好像才刚刚找回了一些部落王者的尊严。有些时候没有骨气的人却是有一些小聪明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如果这个心如蛇蝎的美人真的这么着紧脱脱不花那个伪汗王的尸体的话也许还有生机。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沙不丹心里在打着歪主意、林晓斌直接走到沙不丹身边,将一只臂膀直接拉得脱臼。“我的耐性很不好,不要让我把话再重复一遍。”冷冷的话语让沙不丹流出一身冷汗。不过沙不丹这时却是罕见的硬气了起来。“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那好,老娘,呸,老子也不稀罕了。”林晓斌忽然改变的态度让沙不丹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连忙拔出刀来向林晓斌展开攻击。尽管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失去了昔日的斗志,但是好歹是生长在大草原的人物。何况没有两把刷子的话,又怎么可能统帅一个部落?草原是以强者为尊的。林晓斌轻蔑的看着沙不丹,“困兽之斗,那就陪你玩玩。”沙不丹手上的刀是把好刀。吹毛短,削铁如泥。如果在中原地界的话,单以锋锐而论,这把刀甚至可以和三剑相媲美。不过在沙不丹这等小人手里,却也算得上明珠暗投。林晓斌也感受到了这把刀的不凡。忽然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这个沙不丹也算是个好人。正愁没有什么太好的装备。现在就来了一个主动送刀的人。“这把刀,已经是我的了。”“本王才不信。”刚刚的害怕,多少有一点是装出来的,因为要拖延足够的时间。而后仗着宝刀之利再与林晓斌缠斗几刻。就算这女人有些本领,也有可能束手就擒吧?沙不丹的心里还在计算着。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手好算盘。不过刚刚一只臂膀的脱臼多少还是有些出乎沙不丹的意料。而且林晓斌的实力沙不丹也是估计得完全错误。虽说在隐世高手面前就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脆弱。但是在这等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了半筹,甚至连身体都有些被掏空的沙不丹而言却绝对是碾压性的。尽管沙不丹手中有着宝刀。但是这种优势对于沙不丹而言却可以说反而是更加致命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装备上的优势反而会被强的失去了兴致的林晓斌直接漫不经心的来了个空手入白刃,将宝刀抢了过来。。还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宝刀啊。”沙不丹傻傻的看着林晓斌。最后翻盘的希望竟然如此轻易的被对手破去,他也是很傻眼。林晓斌立刻反手削下了沙不丹身上的一块肉。立刻血流如注,但是沙不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了。通过内力带动宝刀,林晓斌竟然是很轻易的就挑断甚至是烤熟了那块肉周围的所有神经线。如果说刚刚的害怕多少还有些演戏的成分,那么现在的沙不丹则是真正的恐惧了。而后林晓斌又抢过来宝刀的刀鞘,将宝刀入鞘。“对付你这等小人,却是没的污了这把宝刀。”林晓斌又举起沙不丹的另一只胳膊,直接一口咬了下去。竟是有点满足的笑容。“生人肉虽然不好吃,但是咬起来却是很爽。”看着林晓斌那不正常到极点的笑容。沙不丹心中升起了悔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参天 待到那些原本在看守脱脱不花尸体的士兵们走到王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沙不丹的尸体。?? 也许不应该用尸体来形容了,因为根本就不完整。或者叫、应该说是一堆碎肉?但是也不那么准确。因为能看到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倒也还算是完整的。但是,这上面却也能看到不少的伤痕。饶是这些士兵还是见过一些血的人物也是更何况,连行凶的凶徒都找不到了。哼,明明就是个软骨头,还要自作聪明的装硬气,真是自作自受。林晓斌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的觉悟,反而还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这种罪恶,真的容易让人沉迷。现在林晓斌不仅知道了脱脱不花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了那里机关的开关。因此毫无心理负担的出了。何况沙不丹在那边安排的重兵,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也在向沙不丹的王帐那边跑去。所以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轻松加愉快了。也确实很轻松。真正的变故,生在林晓斌弄到脱脱不花的尸体之后。林晓斌的脸色青。而且冷汗也在一直的往下滴。没错,她中毒了。虽然从沙不丹那里得知了脱脱不花尸体处的机关陷阱,却根本就没有问这些人在脱脱不花尸体上还做了什么其他的手脚。终归还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林晓斌再次的体验了一把乐极生悲。她虽然会医术,但是却并不太精通毒术。现在恐怕刚刚的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要互换过来了吧?那些人在看到那一幕“精美”的场景时恐怕是会被吓出心理阴影来的吧?因此自己还有一些时间。何况这种程度的杂兵,还是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啊。林晓斌拖着脱脱不花的尸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移动。即使再困难,这尸体却是一定要运回去的。但是真的很难受啊。很快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粗气了。断肠草,因为金大师的《神雕侠侣》中能够解绝情花之毒而闻名。但是既然能够和这么毒的东西互克,其毒性又怎么可能很弱?而且,就连那位以身试药,尝遍百草的神农氏可也是因为尝了断肠草而死的。这种肝肠寸断之痛,林晓斌又怎么可能扛得住?现在,只是竭力将毒素压下,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功力了。虽然走出的道路并不远,但是林晓斌却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前方的道路已经不怎么清晰了。“身体素质倒是挺强悍的,不过这样的你,还能够撑多久呢?”暗处的那双眼睛嘲弄的看着林晓斌。林晓斌忙四处看看,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不过林晓斌的直觉告诉她,暗处的那双眼睛,应该就是方民。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随着对抗那股肝肠寸断的痛觉,林晓斌也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忽然,林晓斌觉得自己的衣服中似乎掉出什么东西来。看样子是一本画册,但是林晓斌才不想关注内容。‘偏生这个时候一颗石子袭向她的眼睛,在躲开了这枚石子之际,偏生就看到了那一页图画。而且看到之后,眼睛就再也转不开了。那本书似乎有什么魔力般的吸引着她。不过这上面画的这一招,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似乎是那赵升曾经用过的一招。招式的名字,应该叫做开天辟地。那么说来,这东西就是那些人一直在找的参天掌法了?也就是说,当时峨眉派那个姓司徒的家伙,竟是把这东西藏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虽说以那人的功力而言,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好歹那人也算是一位隐世高手吧?竟会做如此无聊下作之事?栽赃嫁祸什么的,实在是让人心中无法平静啊。此时想要不学这上面的这一招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林晓斌感觉到,自己身上中的断肠草之毒,通过学这参天掌法一定可以化解。虽说偷学别人武功是犯了大忌,但是现在的林晓斌似乎已经不再顾及这些了。何况现在性命攸关,即便赵升知道了,应该也不好说什么的。人的心中一旦起了贪念,那任什么借口都是会找出来的。尽管偶然会有士兵过来想要趁人之危,但是都被林晓斌以六脉神剑打了。当然也有没能顾及到的人,但是这些人却都是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林晓斌得以将参天掌法修习了下去。但是修习的度很慢,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过是练了一招而已。反正只是为了保命的,却是不贪图度。现在情况稍有好转的林晓斌想道。这参天掌法不愧有参天之能,只是修习了一招,林晓斌竟然觉得困扰多时的东西迎刃而解。至于剩下的,以后再练吧。林晓斌收起了参天掌法的秘籍,又一次的拖上了脱脱不花的尸体向前走去。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又看到一位熟人干了过来。林晓斌实在是有些不愿见这位熟人,低下头想要赶快走开。暗处的那双眼睛却也有些焦急,但是却也没法阻止。但是这人却是似乎没有现林晓斌不想相见得态度一般,直接大声喊道:“多年不见,林姑娘连一声招呼都对丁某欠奉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林晓斌也不得不做做表面文章,“丁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林晓斌说着这话的心里还是在虚的,毕竟丁胜飞的父亲丁雄之死她怎么也要负上不小的责任。丁胜飞看到林晓斌拖着一具尸体,顿时大感奇怪,“这位是?”逝者已矣,丁胜飞还是尊重的,将尸体当作生人对待,没有说出太离谱的话来。“前汗王,脱脱不花。”林晓斌言简意赅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丁胜飞满心的疑问。不过看着林晓斌现在还不太好的脸色,不禁怒由心起,“林寒青这厮,怎舍得让自家妹子做事,自己却坐享其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噩耗 林寒青救下瓦剌前汗王脱脱不花,不远千里将他送到兀良哈,而后脱脱不花却因为小人出卖,殒命此地,林寒青为友报仇,抢回脱脱不花人头这一系列的事。江湖上还没有传开。不过丁胜飞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不过今天晚上生的事他便并不知道了。他出现在这里,只是得了高人指点,要来这里帮助昔日的战友林寒青完成一个心愿罢了。原来当日土木堡之变生之时,他与张子龙已经入了瓦剌境内,将瓦剌的部族冲击得七零八落。京师保卫战结束之时,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明政府也是要求这些人不要再惊扰友邦。这种大国的气度有的时候却是于国不利的。丁胜飞、张子龙两人表面上应承了下来,实际上根本就是阳奉阴违,只不过是化明为暗,继续在这里做着他们的“事业”。通过一系列的烧杀抢掠的勾当,却是硬生生的在这里站住了脚跟。林晓斌保护脱脱不花一直到兀良哈都没有受到很大阻碍,其实这二位也算得上是功不可没。也先虽然就这一行为对明政府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得到的却只是这些人现在基本都是私兵,明政府对他们没有直接指挥权,根本就是爱莫能助。明政府的人早就已经恨透了也先这些人,现在有人在这里恶心他,明政府虽然不能公开表示支持,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友邦惊诧,却只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罢了。这些他们的部下,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恐怕也只有林寒青能够指挥得动了。刚刚在京师输了一阵,而且谋划着篡位的也先自然是没有能力再次入寇明朝边境的能力。因此,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忍了这口恶气。不过等到脱脱不花之事处理完,下一次要对付的,绝对就是这些人。真当他也先是泥塑的不成?但是,丁胜飞和张子龙却也不会惧怕。因此丁胜飞才会在林晓斌弄回脱脱不花尸体时赶到这里。而且还会因为林寒青指使自己的“妹妹”做这样的杂事,丁胜飞会感到心痛,会感到愤怒。毕竟林晓斌曾经请邵海帮自己演过一出戏,让丁胜飞实实在在的看到过林天渊、林寒青两人一起出现的画面。但是林晓斌知道,邵海已经不可能再次出现了。因此再要硬生生弄出一个林寒青来,当她林晓斌能将自己分成两半不成?“大哥有更要紧的事去办。”只能想出一句暂时敷衍的话,反正她也不怎么想理会丁胜飞。丁胜飞却是攥紧了拳头。“丁某却是一定要去找那厮理论的。”“够了,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管我的私事?”林晓斌没有好气的说道。虽然心中对丁胜飞的愧疚仍然很深,但是她对丁胜飞一直以来的纠缠却是不耐已久。说她情商低也好,说她任性也罢,她却非要这么做不可。就像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丁胜飞也确实被林晓斌这样的态度伤了心。对这件事保持了缄默,顾左右而言他。“要去哪里?在下来帮林姑娘。”林晓斌忽然觉得自己想哭。自己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为什么这家伙还是如此的锲而不舍。也只有甩出那个重磅炸弹了。因为与中原相隔甚远,消息不通,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隐瞒和丁胜飞自己的不在意,因此虽然过去了几年,丁胜飞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丁兄,令尊、令尊。”真正的要说出口,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爹,怎么了?”丁胜飞其实并不喜欢丁雄,林晓斌虽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是丁胜飞明显还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令尊已然仙逝了。”话总归是要说出口的,既然始终是要面对的,不如勇敢点,咬紧牙关说出来。“怎么会?”丁胜飞只觉得自己呆滞了。虽说所有人都在隐瞒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并不傻,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现了一些端倪的。这么多的蛛丝马迹,他能不了解到一些事情么?不过每次得到一点讯息,他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能的,那家伙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出事,多半是又惹出什么事来了吧?那点事,那家伙怎么可能摆不平?或者应该说,他一直都是在逃避听到那个消息。所以才一直都在自我麻痹似的自欺欺人。他根本就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那个他心中最为伟岸的形象,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倒下呢?却不想,这个消息却被他最喜欢的那个女人,亲口说了出来。丁胜飞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崩溃了。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并不是不在乎那个人的。嘴上的那些不在乎,只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丁胜飞从没有觉得这样的父亲是他的耻辱,反而一直为自己有这样的爹而自豪。谒地门虽然做了很多的恶事,但是没有一桩是不承认的。甚至帮其他门派还背过不少的黑锅。而且,虽说在武林中被千夫所指,但是一直屹立不倒,挡在他们几个兄弟面前,为他们遮风挡雨。那个人,就是他们的父亲。怎么可能?这一定是骗我的。丁胜飞盯着林晓斌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欺骗的可能。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林晓斌并没有骗他。最后的希望这样落空了。丁胜飞平生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会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漠不关心。如今后悔了,但是已经没有改过的机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爹!”一声喊响彻天际,一口鲜血喷出,丁胜飞这一次的伤心却是伤筋动骨。他的眼中没有眼泪,但是心中却流出了更多的血泪。“丁兄,节哀。”林晓斌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劝慰了一句。“为什么?”丁胜飞向林晓斌吼道。“因我而死。”林晓斌心虚愧疚的就是这一点,因此对于丁胜飞不但是不想见,也是不敢见。她要如何给丁胜飞一个交代?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贪婪 “是你杀了我父亲?”丁胜飞听到林晓斌如此的回答,自动脑补了一场可怕的画面。??八一中??文网 ?? 只因为不同意和他丁胜飞的婚事,林天渊这魔女就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家老父。 在边境虽然因为自我欺骗的缘故没有得知丁雄遇害的消息,但是魔女林天渊的事迹可是在天下广为流传。 传闻中林天渊不仅越了绝世高手,更是隐隐能够和隐世高手分庭抗礼的。 毕竟连中原武林的执牛耳者。 少林寺的大德僧人、武当派的邋遢老道也奈她不何。 尤其是皇宫劫太子这么一段事更是让她名扬天下。 因此丁胜飞的双眼中冒出了熊熊的怒火。 其实丁胜飞也知道这样的想象根本毫无可能,但是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泄的出口。 而眼前的林晓斌,则正好是最好的泄口。 青龙剑没有出鞘,拿出的却是一直在手中的刀。 林夕哦啊斌也希望丁胜飞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心中那份愧疚感就会逐渐消退,到时候再与丁胜飞做了断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了。 但是丁胜飞连刀子都动了,林晓斌也不可能光挨打不还手。 尽管毒素未清,但是对于过度伤心到失去理智的丁胜飞,林晓斌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主要怕的,还是会失手害了丁胜飞的性命。 但是林晓斌对战丁胜飞竟然不由自主的用出了刚刚的一招盘古开天。 任何其他的招式都用不出来了。 都这样了还不够,那家伙到底要做些什么?林晓斌有些慌张。 咱家当然是让你在天下再无藏身之处。那个人冷冷的想道。 和赵升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丁胜飞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招? “盘古开天?怪不得林女侠能够这么快的跻身隐世高手之列,却原来修习了参天掌法的成之法,不知道学得几成啊?能不能把籍籍无名的丁某也打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没错参天掌法确实记录了成为隐世高手的成之法,所以武林中人人觊觎, 历代的参天弃徒弃之如敝屐之物武林中人却是趋之若鹜,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往往名声更好的人贪念反而更深。抢夺别人的东西总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并不是因为这些人不想提高自己的境界,而是修习参天掌法之后就知道这个东西根本就是练不得的。 不过其他人却是不知道的。 峨眉派司徒掌门更是不惜把自己亲孙女的青春断送,只是为了在其中参悟到更多的东西,也许能越现在的境界,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当然,若要参悟那个的话,必须先练参天掌法。 所以丁胜飞自然而然的误会了林晓斌。 林晓斌却是并不忙着解释,只是一味的防御着丁胜飞的进攻。 丁胜飞的刀法学自丁雄,最后却融入了自己的东西,最终自成一家。 丁胜飞的确算得上一位武学天才。 如果说丁雄的刀意更多的是霸气的话,丁胜飞的刀意显露出来的更多的是傲气。 骄傲这个东西虽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品质,但是有的时候在武学上却也有着其好处。 因为骄傲,所以一往无前,所以才无所畏惧。 林晓斌现在虽然只是采取守势,但也是被迫放出了一些越绝世高手之后领悟到的势。 但是丁胜飞硬生生的用自己手中的刀挡住了。 这家伙武功的提升也是很快的。 历练,有时候是人提升自己最好的老师。 林晓斌现了,丁胜飞已经隐隐的窥破了那道门径。 也已经快要成为越绝世高手的存在了。 那么我到底能不能阻止现在的丁胜飞? 林晓斌现在毕竟体内余毒未清,不适合持久作战。 没有打多长时间,林晓斌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与那些士兵不同,林晓斌对丁胜飞手下留情了。 怎么说,丁雄也是因她而死,又怎么能再对不起丁胜飞呢? 但是这时候的林晓斌明显忘了还有一个在后面盯着他们的螳螂。 忽然丁胜飞感到了内力的大幅度流逝。 连忙想和林晓斌停下打斗,但是无论如何都抽不开身。 “你做了什么?”丁胜飞艰难的问道。 林晓斌很想回答丁胜飞的问题,可偏偏说不出话来,连用眼神示意都做不到了。 那家伙竟然融合了两种内力么? 太可怕了。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害了无心方丈的人就是这家伙。 可惜,我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林晓斌的很是颓然。 这家伙领悟的,竟然是一门神技。 北冥神功当然是神技。 但是这种程度还不能让我投降啊。 林晓斌起狠来。 无论怎样,即使鱼死网破都好,但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虽说已经用了一次,但是决不能让你如此轻易的得逞。 何况为了嫁祸我,竟然还向我身上也转移这门内功。 这次终于知道你的打算了呢。 参天掌、谒地心,原来两者缺一不可。 否则的话,如果妄图通过参天掌法达到甚至越隐世高手之境,无异于痴人说梦。 或者说,自寻死路。 因此,后来司徒老掌门宁愿嫁祸给林晓斌也不再留着这祸害自己的秘籍在身边。 翻开一本书,能够得到天下,却会立刻失去自己的性命,谁会去做这样的选择。 不知道那些贪婪的武林中人,知道这一事实后,是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还是会更加热衷的去对付丁胜飞,从他的口中翘出谒地心法? 诱惑实在太大了。 无论是江湖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贪婪和愚蠢都是主旋律。 不过林晓斌鱼死网破的计划却没能成功的实施。 并不是因为她放弃了。 而是因为生了其他的变故。 林晓斌、方民还有丁胜飞三人全被一条亮银枪分开了。 一个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三位,这月黑风高之夜,却是谈风花雪月的好时机,为何在此打打杀杀的,却是没的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一个玩世不恭的语调响起。 一样玩世不恭的眼神,透露着这个人的身份。 张子龙,隐世高手的徒弟,也是丁胜飞的朋友。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身死道消? 单独对上这三人中任何一个,张子龙都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 而如果是方民的话,张子龙甚至相信自己都有可能没办法全身而退。不过方民玩了一出螳螂捕蝉,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倒是让他张子龙弄了一出黄雀在后。林晓斌心里倒是挺感激张子龙的,若是没有他出手的话,那么只有鱼死网破一个途径可走,但是林晓斌相信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能来救她。其实她也是很自私的一个人。以往之所以会毫不顾忌的去做那些损己利人的事,也不过是因为身后有着外挂一般的后盾。虽说杜静妍一直在嘴上不留情的嘲讽,但是每次自己出事杜静妍都想尽一切办法的帮自己将损失降到最低。如果说林晓斌这么胡闹到现在还活着是个奇迹的话,那杜静妍这个奇迹背后的大功臣功不可没。而徐晓侠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失去,才会知道能够得到的时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有趣的是,现在除了赵升之外,当初三剑战一强的所有人都已经出现了。当然,恰好多出来一个张子龙补了赵升的空缺。方民一脸骇然的看着张子龙。这家伙从来没有和他方民真正的交过手,而且也不曾显露出和他博弈的能力。因此方民一直把这个人忽略了,认为张子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平时也只会耍耍小聪明,绝对难登大雅之堂,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但是就是这个被忽略的人,今天却上演了一出好戏,让他方民也受到了重创。可以说,刚刚因为林晓斌和方民互相算计的缘故,现在三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任何人都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所以说,三个人的性命现在都在张子龙的拿捏之间。林晓斌此刻劫后余生,这条命怎么看都是赚来的,因此心中很坦然,张子龙若想要自己这条贱命,尽管拿去便是。丁胜飞则是绝对的信任张子龙,坚定的认为张子龙不会害他,因此也没有紧张的情绪。反而是刚刚还很嚣张的方民此刻却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这一刻的生杀大权旁落,自然心里是最为慌张的。他还没有活够。还有很多阴谋没有施展,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享受,还有很多人没有陷害。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却是由别人说了算。这一次可不同于上一次逗林晓斌玩那一次。方民有种预感,这一次真的会死。张子龙很为难的捋了捋头,“几位要被如何处理还真是个麻烦的事。”缓过来一口气的丁胜飞不耐烦的说道:“还能怎么办?麻利的,赶快该救的救,该杀的杀。”张子龙却没有了平时和丁胜飞之间的平和语气,只是森然的说道:“丁胜飞,你在命令本少侠么?”丁胜飞感到了一些不对劲,但是仍然有些不甘心,“张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吵死人了。”随后,丁胜飞就死掉了。没错,是死掉了。枪尖扎进的位置,是丁胜飞的心脏。方民看得心脏一阵猛跳。他原以为张子龙是来救丁胜飞的。可是,现在丁胜飞死在他的眼前却是不争的事实。就这么无声无息。虽然并不认为丁胜飞很难对付,但好歹也是谒地门少掌门,青龙剑的持有者,就这样丢掉了性命。方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回过神来。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哪怕这张子龙上来就对他出手,方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张子龙这样做,却让方民彻底的感到了恐惧。恶人,最怕的往往是更恶的人。现在喜怒无常的张子龙,明显具备这样的潜质。方民现在觉得自己的尊严尽失,因为他像狗一样的匍匐在张子龙的脚下。如同摇尾乞怜。只为了自己的性命。尊严算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将来一定会有报仇的可能。“阁下不觉得这种样子很恶心么?”方民心里更紧张了。刚才丁胜飞也是在和张子龙对话之后很快的丢掉了性命。因此他选择了不说话。同时拼命的摇头。也许是这个策略真的成功了。张子龙竟然失去了对方民的兴致,直接去找林晓斌了。“为什么不说话?”“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为何不像那个人一样为自己争取那一丝生的希望?尽管很可笑也很恶心,但是却是机会,不是么?”“生无可恋,又有什么好去争取的呢?”林晓斌的回答多少有一些无奈。“而且,若不是阁下的话,恐怕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那么,就算将这条命还给阁下,又有什么所谓?”“当真么?”张子龙脸上一阵玩味的笑容。林晓斌看着张子龙的表情,却是古怪的紧。“若是就这样选择放弃的话,那么你置那个你劫持出来的孩子于何地?你又如何面对那些曾经帮过你的人?至于那些一心害你的人,你就这么想让那些人得逞?还有你的身世不想再追查下去了么?林寒青将军竟然会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我当真为林将军感到不值。”大义凛然的话让林晓斌觉得自己都抬不起头来,每一个说出来的事代表着的都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而现在,自己若是当真就这么死了的话,这些责任又如何承担?林晓斌终于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她要有所作为了。想要活下去,不一定非要像方民那样丢人的摇尾乞怜,失去尊严的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刚刚缴获的宝刀绝对有用上这些东西的价值。自己的身上也还有软剑。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可是林晓斌并没来得及做出这一切,刀没出鞘,剑没抽出。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体征。同样是被一枪贯穿了心脏。直到逝去,林晓斌都不明白是为什么。让张子龙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恶魔。方民心中给出了定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丑 做了很多恶事的方民面对张子龙匪夷所思的举动,也只有自叹不如。 ? 给了别人希望,又马上亲手摧毁。方民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但是这并不妨碍方民做着最后的挣扎和自救。仍然是那副恭顺的模样,当然若能拖延时间到灭掉这厮,就更加的完美了。张子龙似乎也看出来了方民的打算,于是抢先的说道:“是不是想着还要拖延时间,直到能够恢复功力,好杀了本少侠啊?”方民自然不敢说话的,只是拼命的摇头,并且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张子龙,示意自己现在根本就是无害的。“本少侠却是不大敢相信阁下呢,不若如此吧。”不等方民做出什么反抗,张子龙迅的将一粒丹药送进了方民的口腔。瞬间便随着喉管吞咽到了腹中。方民丝毫不怀疑这东西的毒性,因为他再也没办法去想如何报复的事了。只要一想,就如同断肠草作般的肝肠寸断。“不过只要你老实呢,就不会有性命之虞。”张子龙也好心的告诫着方民。“不要小瞧了这粒丹药,即使是比隐世高手更加高明的人物,也会受此物之害,阁下还是不要随意玩火的好。”“比隐世高手更高明的人物,那不是顾正方么?”心里这么想着,却也希望能够从张子龙的身上弄来几粒这种丹药,到时候天下虽大,却也能横着走了。不过还没想完,就感到那股肝肠寸断的痛苦再次袭来,而且还愈演愈烈,急忙的运起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内力抵御,才勉强的顶了回去。张子龙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民。方民什么歪念头的主意都不敢再打了。继续装死的方民自然不会被张子龙轻轻放过。开始用言语挤兑方民。“听说当初三剑一役,阁下很是威风啊,如今阁下的威风到哪里去了。”如今生死在人之手,方民也不敢多言,只是一个劲的在眨眼睛,却是示弱的求饶。看着那副虎落平阳的样子,张子龙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好了,准你说话,当时对付赵升、丁胜飞、还有那个林天渊的能耐都到哪里去了,被狗吃了么?”张子龙不屑地说道。“除了赵升之外,另外两个人好像都是你刚刚亲手杀害的吧?现在还来为这几个人讨公道、找后账,是你太虚伪还是你觉得咱家太愚蠢?”方民忍不住腹诽。神奇的是,这一次竟然没出现那种奇妙的感觉。当然,方民也不希望那种情况再生就是了。现在张子龙让他说话,他立马说话,而且回答的很快、也很清晰。“那时他们几人的武艺还都相差甚远,即便拿着神兵利器也对我造成不了威胁,何况三剑合力后反而会被我所克制,因此才会如此的轻松,而且那玉瑞龙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因此根本就没有所谓胜负之说。”解释的相当的详细。而且,连平时惯用的咱家都不敢再说。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立马要了他的性命。没看到刚才那两个人的惨状么?方民真的害怕自己和那两个人收获一样的下场。张子龙见方民为了活下去如此的无所不用其极,倒是大有兴致。刨除这家伙的人品不论,倒真的是很有意思。有意试探试探方民的底线。反正现在缺少一些乐子不是么?“想活下去么?”张子龙问出了一句废话。方民拼命的点头,如鸡鹐碎米一般。“那好,学狗叫来听听。”方民面露为难之色。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叱嚓风云的人物,现在竟然要做出如此丢人的举动。“不愿意?”张子龙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方民马上做出了行动。“汪汪汪。”不但将狗的叫声学得惟妙惟肖,更是像狗一样的在地上爬了起来。张子龙看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到肚子都痛了。而且玩心大起的张子龙还故意的凌空虚挥鞭子,“狗儿快点跑。”为了配合张子龙,方民也是加快了度。这种程度对于方民而言并不难。方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甘心,但渐渐的也麻木了。尊严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好了,只要你能够从我胯下爬过去,今日就饶过你这条性命。”终于,张子龙松口了。方民很高兴,但也感到很耻辱。尽管已经丢弃了尊严,但是张子龙的要求还是很过分的。“怎么?当年韩信都能受得了胯下之辱,阁下却不能仿一次古人?还真的是”方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这厮如此的紧紧相逼,可是连在心里骂一骂这人都不敢,这是何等的悲惨?想他方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但是活下去的执念还是让方民走出了那一步。乖乖的从张子龙的胯下爬了过去。每爬一步,都觉得膝盖重如千斤。“忍辱负重,忍辱负重。”方民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方民却觉得自己在过一条天堑。而这条天堑的名字。叫做耻辱。结束后方民趴在了草坪上。只觉得心里需要好好的静一静。而后张子龙的冰冷声音响起。“你怎么还没走?”方民嗫嚅地说了两个字。“解药。”“解药是不可能给你的,本少侠也要对自己的小命负责。能让你离开,就是天大的开恩了,还不快滚?”方民知道纠缠下去没有好处,踉踉跄跄的走了。张子龙看着方民彻底消失,不屑地啐了一口。而后就是对着丁胜飞和林晓斌的尸体呆。“师傅说,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来着?”却是呆呆的挠了挠头。和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冷血模样判若两人。“那个汉人,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赶快缴械投降。”一大群的蒙古士兵包围住了张子龙。“只有你们有弟兄,当本少侠就没有吗?”张子龙打了个响指。涌出的一片人马让蒙古士兵看着都胆寒了。林晓斌和丁胜飞真的已经死了么?大概、也许、可能,没有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算计 蓝天,白云,阳光。 ? 草原,湖泊,清澈。一男一女在湖边练剑。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绝代芳华。好一幅唯美的画面。不过要是忽略了其中刀光剑影般的杀意的话,或许会更完美。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若只是练剑的话,怎么会出现杀意?这明显是在生死相搏好吧?这绝不是什么画面唯美的琴瑟和鸣。而是刀光剑影的江湖恩怨。这一男一女又是谁?若是有人能认出的话,男的应该是谒地门少掌门丁胜飞,女的分明是魔女林天渊。等等,这两个人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又会出现。而且,还如此有活力的上演什么江湖恩怨刀剑解决的戏码?时间回到张子龙杀害两人的那一晚。虽说最后蒙古的士兵将张子龙包围了,但是张子龙带来的人也是足够的多。因此经历了一场混战之后,双方打了一个平手,各自撤军。而且张子龙隐隐有个感觉。这唐努乌梁海的真正王者,恐怕不是那个已死的沙不丹,而是另有其人。否则,这些人的反应不会如此平静。但到底是谁,张子龙也没有头绪。而后收拾战场,张子龙也没忘了让自家士兵抬回最重要的几具尸体。当然有脱脱不花的。还有就是林晓斌和丁胜飞的。而且还都不允许就地掩埋。张子龙属下的弟兄并不明白这位老大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了。一直以来,张子龙的作为在这些人的眼里都显得神秘莫测。不过每一次张子龙神秘莫测的行为都会成功,而且都是那种大获全胜的成功。久而久之,这些人对于听从张子龙的命令就成了一种习惯,因为他们认定了,只要跟着张子龙,就一定能战无不胜。威信,往往就是要这样树立起来的。何况这些人认出了另一位统领丁胜飞的尸体。是谁胆敢杀害丁统领。虽然不像张子龙的战绩那么夸张,却也是能够和士卒同甘共苦,并且在这草原上的争斗中也未尝败绩。可是如今,这位在草原上叱咤风云一时的人物却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里。若不是张子龙的吩咐,这些人都不会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是刚刚这些蒙古人么?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或者是依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这才让丁统领猝不及防的饮恨沙场吧?这些人的眼中全都冒出了熊熊的怒火,只要张子龙一声令下,他们甚至能把这片草原全部的拆掉。但是有些人偏偏不想这么做。“不要再瞎猜了,是我干的。”张子龙很大方的就承认了自己恶毒的所作所为。有那么一瞬间,这些人都警戒的看着张子龙,生怕他又要做出些什么。身为军人,最害怕的就是袍泽之间的陷害。他们绝不希望自己在前方流血流汗,最后却被自己人从背后笑眯眯的捅上一刀。不过张子龙却让“担心个什么鬼啊,这两个家伙还没死呢,顶多算是假死而已啊。”明明都没有心跳和呼吸了。“我那不是杀他们,而是帮他们,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破不立懂不懂?算了,这个道理你们不需要去懂,不过这两个人马上就要苏醒了呢。在此之前,也应该给他们止血了。不然就真的没救了。”张子龙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小丑。人都死了,还能苏醒,这个时候再止血又有什么用?这些人对张子龙的话压根就不信。这些名为明军,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林寒青、张子龙和丁胜飞三人的私兵的部队在这一瞬间都有些信仰的迷茫。不得不说,丁胜飞和张子龙给这些人的洗脑什么的事情还是做得挺到位的。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个更大的阴谋。当然,这些人不去做的话,也不会妨碍张子龙亲手去做些什么。两人的流血终于被止住了。刚才方民看到的虽然是张子龙伤到了两人要害的心脏。但是却没现,枪尖其实是有些偏移的。他本就没想杀害两人。于是后面生的事实让那些人大吃了一惊。因为林晓斌和丁胜飞真的苏醒了,两人双双睁开眼睛,虽然说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场面已经足够的吓人了。“鬼啊。”这些人几乎是要本能地做出逃跑的反应了。“慌什么?没看到本少侠还在这里么,再说又不是没告诉你们,大惊小怪些什么?”这些人看向张子龙的眼神越诡异了。起死人肉白骨什么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都是一件不可能生的诡异之事啊。这个年代,子不语的那几类传说还是很盛行的。但是张子龙并没有理会这些眼神。而是对那两个人说道,“醒了就别再装死,给本少侠快点的彻底清醒回来。是不是还要本少侠帮你们喊一句‘魂兮归来’啊?”“才不要,那样就真的成了鬼还魂了,丁某可不想真的让你说成鬼。”最先回应的是丁胜飞。“那个姓方的货色死了没有?”“没有,本少侠把他放了。”“你······那丁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到底有什么意义?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日必定与你不得干休。”“那家伙还不能死,不过却也让本少侠破去了道心,今后再遇到的话会容易对付得多。”张子龙嬉皮笑脸的态度硬是让丁胜飞作不出。林晓斌反应过来了。“你们两个在算计我?”“没错。”“这么说来,令尊逝世的消息丁兄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只是故作不知,确实要找到一个和我动手的理由?倒当真是好算计啊。”虽说心中有愧疚,但是若是有意利用心中的这份愧疚,林晓斌绝对会怒的。“这个丁某委实不知,却还要多谢林姑娘告知。”丁胜飞忙不迭的辩解道。若是这件事被林晓斌误会了,那么以后就要虽然还是很伤心丁雄之死,但是经历这么一番假死之后,却也看开了很多。“就你们这状态,还讨论这等事,不如等你们养好了伤再说吧。”身为罪魁祸的张子龙却是给出了个最中肯的建议。“好,便听你的。”两个人竟是都没有和张子龙计较刚刚的事。几天后,就生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陷阱 经历了一次假死之后,无论是林晓斌还是丁胜飞都觉得自己的武功出现了质的飞跃。?? ? 而让林晓斌有些无奈的是,这一次提升后,自己反而有些跟不上丁胜飞的脚步了。这家伙的武功,怎么会提升得这么快?说起来,还是有林晓斌太过托大的原因在里面的。那把宝刀自然是没有出鞘的,而且又让丁胜飞用上了青龙剑,仅仅凭着软剑对敌。刚开始的时候竟然还想硬碰硬的用自己的软剑和丁胜飞的青龙剑硬拼。两者可是完全不对等的。青龙剑可是神兵中的神兵,软剑再怎样也不可能和青龙剑相抗衡。林晓斌心中原本打的是个如意算盘,那就是丁胜飞即便是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到底也应该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以自己的内力,足可以让软剑成为与青龙剑这等级神兵相抗衡的利器。这一次假死再加上参天掌法的修炼可谓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呢。离隐世高手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可惜这一次假死得到好处更大的却是丁胜飞。所以差一点软剑就被青龙剑削断了。幸好丁胜飞知道这把软剑对于林晓斌的意义,有意的让了一招,才没有让林晓斌太过尴尬。林晓斌险些丢尽了脸面,因此也有些悻悻,这才真正的开始重视起丁胜飞这个对手来。丁胜飞起先还是有意放了一些水的,但是林晓斌的没完没了的苦苦相逼也让丁胜飞火气上涌,也是用出了自己刚刚领悟的东西予以反击。林晓斌觉得丁胜飞送给自己的是坚实的土地,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却是寸步难行。难以置信,现在的丁胜飞竟然也领悟出了这些东西。这家伙也终于突破了绝世高手这个境界。绝世之下,不过武林。绝世之上,方为江湖。不过林晓斌倒也不会惧怕这个,虽然丁胜飞这个技能很棘手,但是她林晓斌的领悟难道就弱了么?大海之势出现在了丁胜飞的眼前。这是一次海与6的交锋。海纳百川,厚德载物。海6本无强弱之分,但是使用的人却会分出胜负。不过这一次林晓斌因为更熟悉这种意境的应用,所以稍微占了一点上风。同时双方眼前也都出了一条毁天灭地的神龙。丁胜飞看到的是自由,而林晓斌看到的是狂傲。不过这一次林晓斌却很快的败退下来。虽然不熟练,但是丁胜飞的气势却是一往无前。“我爹到底是被谁所杀?”丁胜飞携着胜势狠狠地问着林晓斌。现在这种情况不问,恐怕丁胜飞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有可能没勇气再问出来了。因为他现在多少有些害怕知道答案。“等你下次赢了我再说吧。”青龙剑却就在最紧要的关头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却原来是林晓斌反手削到了丁胜飞的手腕,猝不及防之下,却是打断了丁胜飞的猛势。林晓斌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是靠着更熟练的技巧侥幸的赢了一招,下一次交手当真不知道是谁胜谁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的心态已经太过安逸了。“赵升迟早会知道的。”丁胜飞吼了一声。林晓斌顿了一顿,知道丁胜飞这是善意的提醒。“我会去找他的。”希望到时候不会又是一场恶斗,后面的这句话林晓斌没有说出来。投桃报李,林晓斌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令尊应该在凶手留下了不少的刀意的纪念。”尽管没有直接将事情说出来,不过林晓斌相信以丁胜飞的能力,找到凶手只是时间的问题。虽说沙不丹已死,但是这唐努乌梁海仍然是秩序井然。军民似乎开始拥立新的王者,也先这家伙有这么厉害?换装回久违的蒙面郎中,林晓斌觉得脱脱不花的事应该去办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想探查一件事。曾经借住过的那家人家,太不正常了。不过自己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现在这么贸贸然的上门去,似乎是不大妥当,而且若是那家人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自己直接大喇喇的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那么还是用武林中常用的办法吧。自然是隔墙有耳。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而言,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还是很容易的。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偷偷的走到了那户人家附近,运轻功上了房顶。点开一个小孔,看向帐篷里边。男女两个主人都在。只看到那蒙古大汉似乎是腿疾又作了,正在和女主人大雷霆。“每天都说不是你赶走的那几个人,现在好了,你的男人这辈子都没办法在草原驰骋了,这个家早晚让你这个败家女人给败坏了。”“你要我说多少次,那几个人绝对是因为贼人胆虚,才自己逃走的,他们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若不是你这死鬼一直在拦着,我绝不会给那些家伙好脸色看的。至于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蒙古人的家伙更是活该,不过他的女儿倒是可怜,我却也没什么办法补救。”“好好,横竖都是你的理,我倒要看看你家男人被你气死之后你又靠什么过活?别指望能改嫁。”气呼呼的扭过头去睡觉。“哼,要我说,就是你和那几个不要脸的东西臭味相投,才会要时时刻刻的找那些人,小心哪天被那些人害了都不知道。”女人也是扭头去做自己的事了。屋里安静了下来。不管怎样,这个人都算得上是自己的一个病人,这样半途而废,真的好么?林晓斌扪心自问。就在林晓斌想下去完成自己事情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拍了拍肩膀。林晓斌急忙回头,看到的却是当日把自己当猴子一般耍了的张子龙。但是现在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带出当日的情绪,避免被这精得像鬼一样的家伙看出什么破绽。“原来是张少侠,有何贵干?”刻意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子龙只想提醒林将军一句话,这里是个陷阱,将军切勿自误。”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亏欠 “怎么可能?”林晓斌觉得这家人的情形不似作伪。???? 何况,刚刚被张子龙算计过,林晓斌对张子龙充满着戒心。“罢了。说到底将军还是不相信子龙。不过若子龙告诉林将军,这家伙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无冕之王呢?”“你说的是真的?”这句话就让林晓斌不得不思考了。“小隐隐于时,大隐隐于市。”张子龙又在装神秘莫测,那副高深的样子让林晓斌真的有种抑制不住想抽对方的冲动。“再说,就算子龙的话林将军不相信,但是那两位说的话林将军应该相信吧?”“是谁?”“见过了就知道了。”林晓斌随张子龙走向另一处僻静所在。在那里看到的人让林晓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林晓斌却不能主动喊这两个人。因为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可是那两个人却先有了动作。“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狄大鹏和胡晓虎。经过了在少林寺的历练,昔日的少年也越的成熟了。不过林晓斌躲开了两人的跪拜。面对两人,林晓斌觉得自己实在是配不上师傅这么个神圣的称呼。对于收薛英为徒,当初只不过是为了戏谑,收朱见深为徒,可是这两个少年却是实实在在的拜了自己为师来学艺的。但是结果如何呢?轻易地就败给了无心方丈,除了刚开始教的那一招半式之外,之后就把两人丢到了少林寺,再也没有过问。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即便是再不负责任的师傅也不会做到如此的极致吧?即便当初是迫于和无心方丈的赌约,不得不让两个孩子去了少林寺。那么后来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去少林寺看过这两个孩子?如果只想说没有时间的话,什么样的借口都是能够找出来的。但说到底也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将这两个孩子放在心上,才会做出这等冷血的事来吧?而且由于魔女林天渊的关系,无心方丈也是受到了重创的。恐怕这两个孩子这几年在少林寺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没有和她翻脸就已经不错了,竟然还会认自己做师父,虽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但是林晓斌却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做他们的师傅了。再说当初收他们为徒的时候,用的是林晓斌这个名字,但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被张子龙探知得这么清楚?“将军不需如此多疑,这天下除了将军,却又有谁当初有这义薄云天的魄力收留这两个孩子?”张子龙又是小小的拍了林晓斌一记马屁。林晓斌能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已经把这两个徒弟忘得一干二净?那样的话恐怕会让这两个少年更加的伤心吧?幸好在这两人面前还没有露出魔女林天渊这个面目,否则的话就要更加复杂,林寒青这个身份毕竟还算是个正派的化身,也不怕辱没了这两个“师傅不要我们了么?”两个人却并没有介意林晓斌没有和他们相认,而是在害怕自己犯了什么错,导致林晓斌不愿意认他们这两个徒弟了。为的,就是当初传授功法的感激。在他们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确实是林晓斌曾经带给过他们一丝的光亮。尽管那个时间很短。但是这两个单纯的少年却为林晓斌脑补了无数个理由来为林晓斌开脱。而后胡晓虎释放出了至刚至阳的内力,将周围的一片草丛差点烧了个干净。狄大鹏则是来了个左手罗汉拳,右手般若掌,齐齐的向林晓斌攻来。林晓斌知道这并不是要和她动手的意思,而是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她曾经教会给两个人的东西,两个人都并没有忘,而且经历了这些年的刻苦钻研和,也算是小有成就。现在就像是在自己面前献宝一样。“有徒如此,夫复何求?”林晓斌见到了两人施展出的武功,也是见猎心喜。也是默默的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弥补对这两个小徒弟的亏欠。而后林晓斌也开始和两个徒弟斗到了一块。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要做出一些指点。当然,虽然两人现在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但是在林晓斌看来还是破绽百出的。不过造成这一情况的却是林晓斌一直以来的不作为。林晓斌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在切磋中自然是要放水的。但是也不能太过明显。这一次,林晓斌对于什么苍松掌法、翠竹剑法、惊雷掌法、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这一类的功夫一概弃之不用。指点武功最好用的就是领悟最多的武功。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招式会比自创的武功领悟程度更加深刻呢?本来豫章剑法是个好选择。但是那一招并不完善。而且其中的意境也不是两个徒弟现在就能够该用什么武功呢?林晓斌心中多少有些犯难。不过想到当初的情景,林晓斌的眼前一亮。惜醉拳,再一次的派上了用场。虽说比不上降龙十八掌的刚猛无铸,但是作为林晓斌自创的武功此刻用出来却能够达到最好的指点效果。也不怕因为现在的境界过高而让两个孩子受伤。三人战作一团,林晓斌也是大声的呵斥着狄大鹏和胡晓虎武功中错漏的地方。当然,话语没有那么严厉,因为此刻林晓斌心中更多的是亏欠。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张子龙心中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他的心思太杂,因此连他的师尊,都曾经因为这个事情叹息过。若不是心有旁骛,那他张子龙说不定早就有机会窥破隐世高手的门径,甚至和顾正方一较短长都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张子龙的心思并不全在武功上,因此很多人都比他的武功要高。若是一门心思扑在武功上的话,也成就不了如今的张子龙。师徒三人完成了演武,张子龙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这两个小家伙自子龙到瓦剌就一直跟着子龙,前些日子更是探听到了个了不得的消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冕 自进入瓦剌起?恐怕那个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心中怀揣着报国的梦想来到前线吧?至于认为林寒青就是林晓斌,恐怕就是这位张子龙的功劳了。 林晓斌可是领教了这家伙有多么的难缠。林晓斌自认为很隐蔽的恨恨瞪了张子龙一眼。不想张子龙竟然还是看见了,还故作神秘的露出了笑容。无论看几次,林晓斌都觉得有股想揍人的冲动。“我们奉张统领的命令,到此地打探一个消息,但是就在那家人那边,我们兄弟二人却是中了埋伏,被获遭擒。”说到此处,胡晓虎的面色也颇为尴尬。被人家轻易地抓住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在自家师傅面前提起这件事,更是会让师傅都觉得脸上无光。两个人生怕林晓斌的责骂,但也暗暗期盼着林晓斌能够问出自己两人得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狠狠地表扬两人一番。终究还是少年的心性。但是这两件事都没有生。“什么?被抓了?有没有受伤?”林晓斌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两个徒弟的安危,虽说现在两人都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能和自己切磋武艺就证明了两人根本没有大碍。但是关心则乱的林晓斌现在恨不得扒开两人的衣服去看看有没有在这段时间受过什么伤。由于那股亏欠感,林晓斌现在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任何的事了。同时心里又给张子龙狠狠记上了一笔。不得不说现在的林晓斌很有本末倒置的能力。不过两个徒弟却是很感动,因为师傅关心着他们的伤势,就证明他们在师傅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少年人的心就是很容易得到满足。两人齐声说道:“多谢师傅关心,我兄弟二人却是都没有受什么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晓斌其实并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态度对于两个徒弟成长的不利影响,严师出高徒,若是一味的只关注这些方面的事,小鹰的翅膀永远无法张开,遑论成为展翅翱翔的雄鹰。张子龙有点看不下去了,“几位,现在时间有限,还是把重点的事情说出来吧。”狄大鹏和胡晓虎如梦方醒,立刻将两人的遭遇说了出来。原来,丁胜飞和张子龙在打进瓦剌之后一路上都在以战养战,倒也是顺利的到达了唐努乌梁海这一片。这两人奉了张子龙的将令作为细作先行混了进来。比林晓斌一行到达这个地方的时间要更早。到此探查后,住进的也是这一户人家。住了七天后两人才感觉这户人家的不同寻常。明明是大富之家,为什么一个从人都没有,而且男女主任主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那男主人的话更是经常前后矛盾。为了试探这家人的底细,两人故意暗中用了个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得知这家的男主人喜欢骑马,因此故意给主人的牲口饲料中动了些手脚。那男主人果然从马上栽了下来,但是也只是造成女主人整天价的求医问药,两人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两人也自告奋勇的帮着去一起做求医问药的事。结果就请来了玉瑞龙一家。之后两人还要再帮忙去请别人过来。而后两个人就遭到了一群士兵的围剿。经历了一番苦战之后,两人还是力竭被擒。而后两人亲眼看到了当时唐努乌梁海的王者沙不丹在这家人面前却是显得那样的卑躬屈膝。而后两人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原来这里的防卫之所以显得如此松散,却是因为这里并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多余的事。这位无冕之王就会将到达这里的人分辨出敌友,并且还会利用这些人在自家的时间调查出这些不之客的身份。或许当初从马上摔下来那件事也是故意的吧?为的就是哄骗两人上当。此时就算后悔也是悔之晚矣。之后两人就遭到了逼供。毕竟这些人也算谨慎,看出狄大鹏和胡晓虎只不过是先探听消息的细作,因此倒也没有太过难为两人,但是一直要求两人吐露出背后的部队的行踪。两个少年情知这是先礼后兵,也算是守口如瓶,做好了会被敌人严刑拷打的心理准备。而后两个少年现忽然那些人减弱了对他们的看守,而且逼问部队行踪的事。随后才知道这唐努乌梁海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这里明面上的王者沙不丹竟然被人杀了。虽说并非是局面的实际掌控者,但是此人之死也算是造成了一些小幅度的混乱。毕竟还要选出新的王者。杀人者据说是魔女林天渊,两个人心里虽然有些障碍,但还是默念了一句师姑。而且张子龙带来的部队在那一场战斗中已经浮出水面,虽说又增加了部落的损失,但是多少却也能了解到一些底细。之前之所以要问出两人的话,只是因为未知的敌人实在是最可怕的敌人。不过已经打过一场就无所谓了。所以那是狄大鹏和胡晓虎对于对方而言,反而无关紧要了。当然,还是对两个人有一定的监管的,因为毕竟也属于人质,而且若是能得到更详细的信息的话,自然是多多益善。虽说看守已经松懈了很多,两人逃出来也是飞上了很多周折。等他们终于有机会回去找到张子龙时,已经是林晓斌和丁胜飞的一场恶斗结束之后的时间了。张子龙听到两人的汇报,立刻暗叫了一声糟糕。没想到得到的情报竟然这么大。他是推断出这里应该有一个无冕之王在主持事物,如今,这一推断果然验证了。但是却没推断出这家伙这么会隐藏。而林晓斌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家人的诡异,也是背后冷汗直流。忙对着张子龙一揖到地,“多亏了张少侠提醒,否则寒青也是落入彀中而不自知,如今惭愧无地矣。”“好说,好说。”张子龙也是急忙还礼。 第一百八十章 交替 开玩笑,若是真心安理得的受了林寒青这一拜,张子龙绝对相信自己回去之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将军有何打算?”忙转移话题的张子龙掩饰着心中的尴尬。林晓斌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张少侠手上还有多少弟兄。”“算上胜飞兄那边,一共是一万两千三百二十七人。”“张少侠,说的是多少人?”听到这个数字,起初的时候林晓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么多人的队伍林晓斌的确有一些不敢想象。不过得到了张子龙的肯定之后,林晓斌就心潮澎湃起来了。没想到在当初一战败北之后竟然还有机会指挥这千军万马的部队。这是要让她找回曾经失去的场子和尊严么?“我想要和这一万多弟兄一起大干一场,不知可否?”虽说心里有些确定张子龙会将指挥权交给自己,不过如果不提前说一声的话,恐怕会是遗祸无穷?更何况人家并没有表明这些军士便是你林晓斌或者林寒青的。虽说出于尊重叫她一声林将军,但是只是人家的礼貌罢了。若当真因此而不知好歹,直接强行要求指挥权的话怕是会自寻死路。而且自己毕竟有过失败的经历,人家如果拒绝的话,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无论如何辩解,失败者就是失败者。张子龙忽然行了一个军中之礼,“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得到了最好答案的林晓斌心花怒放。而后林晓斌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问道:“不知尊师将小徒带到哪里去了?”“家师?”林晓斌一脸鄙夷的看着张子龙,都这个时候了还需要保密么?不过对话却是有人打断了。“几位都已经密谋了这么半天,那么现在只要老子把几位抓回去,想必你们的部队也就必定覆灭了吧?”这个时候才现有人在偷听,连张子龙都没曾注意到。四人都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就不应该在这里匆匆的讨论这些事,应该汇合了队伍之后再从长计议。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本来还想让几位享些福,从而感受不到死亡的痛苦,但是现在看来,几位却是不愿意享受呢。”终于现身在四人面前的正是那个林晓斌曾经为之治疗腿疾的蒙古大汉。看样子这家伙不仅是这里的无冕之王这么简单。上一次狄大鹏和胡晓虎竟然会觉得此人很好对付,而如今散出的气势却与隐世高手之间仅仅还有一线之隔。这家伙隐藏得太深了。张子龙也是只能从狄大鹏和胡晓虎的汇报中得出这家伙很有权势的结论,却不知道武功同样很高。随后那个蒙古族妇女也出现了,同样的离最后成为隐世高手只有一线之隔。而且还在嘲笑着几人的不自量力,“就凭你们的武功,还真以为能从老娘眼皮底下逃走么,老娘从来都不相信汉人,现在也是如此。”情报的缺失往往是致命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子龙在心中自嘲。“你的病是装的?”林晓斌恨恨的对蒙古大汉说道。“那倒不是,多亏了阁下,老子多年留下的病根倒也是去除了。”腿疾确实是有的,但是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借着两个少年算计他的机会将计就计,故意装作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方便骗过更多的人。因为早就预料到唐努乌梁海这里不会太平。而后便是林晓斌一行人傻傻的闯了进来。虽然不曾确认林晓斌的身份,但是脱脱不花和朱见深却是暴露了。林晓斌只是做了次治疗,至于后来玉瑞龙想动手脚,干脆是被这人轻松的骗了过去。装装样子也不算多么的困难。后来这位蒙古大汉又仿照林晓斌的做法给自己治疗了几日,虽说效果要差上一些,但是也毕竟是有的。多年的顽疾却是好上了不少。林晓斌心中暗暗地懊悔,竟然无意中帮助了敌人。“来得及通知尊师么?”林晓斌又问了张子龙一句。她已经确定那位高人是来帮助自己的,否则不会做那么多事。又是帮自己解除后顾之忧,又是告知自己注意事项,还把自己的爱徒派来帮自己提高境界。张子龙有可能不知道假死一次的林天渊是谁,他的师尊怎么可能不知道?开什么玩笑?虽说参天掌法这件事确实是被坑了,但是一直在困扰自己的问题确实是解决了。现在再也不用因为那种因为动用武功就会失去冷静而苦恼了,捎带着还开出一项能让敌人陷入疯狂的招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这点小伎俩对面前这两个家伙起不了什么作用。“家师远水救不了近渴,而且还要保护那个孩子,不能再分心了。”张子龙也是焦急的说道。他也不愿意再给自己师尊添上这么大的麻烦了。“那好,这一个归我,另外一个就由三位想办法抵挡上一阵吧。”“好,一言为定。”张子龙也豁出去了。这一次,林晓斌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了。而且上手就拿出了从沙不丹那里缴获来的宝刀。生死存亡之际,宝刀就要挥出它的作用。上一次这把宝刀都没来得及出鞘就让张子龙一枪弄得差点失去了生命。虽说是自己人所为,而且后来也是武功大进,但那一次被林晓斌视为平生的奇耻大辱。“我的宝刀,原来却是被你抢去了。给我还回来。”蒙古大汉立刻扑向了林晓斌,这把刀本是他送给沙不丹防身之用。当然来路也不是多么的正当。不过现在武功大进又仗着神兵利器的林晓斌在交手的过程中却是稍占了上风。军中传言林寒青会是成为隐世高手的人物,起初还不信,但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领教了。隐世高手的数量也不是一成不变,总会多出几个或者少上几个人,这个过程一般称之为交替期。因为没有人是不老不死的。也有人在不断进步着。除了顾正方之外,隐世高手的平均年龄已经太高了。自从欢喜僧人死后,这个交替期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实力为王 相较于林晓斌的轻松,张子龙、狄大鹏、胡晓虎三人的遭遇却是苦不堪言。?网他们本来并没把这使用着普通弯刀的蒙古妇女放在心上。一直以为这蒙古妇女是靠着那蒙古大汉的帮助才能够成为高手。却没想到人家的功力不但能全部回,而且偶尔的神来之笔更是让三人防不胜防。张子龙本是很轻松的想用一次硬碰硬,心说你就算境界再高力气应该也没有本少侠大吧?结果张子龙的长枪和人家的弯刀一次相撞,金铁交鸣之声骤然响起。蒙古妇女气定神闲,张子龙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双手却都在微微颤抖。好在狄大鹏和胡晓虎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张子龙与人交手的经验也是老道。因此在互相的配合下,这蒙古妇女也只能说占据上风,想把他们拿下却是不可能的。当然,想抓活口也是三人还能继续苦苦支撑的原因。但是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也就真的撑不了太久了。果然,上百招之后,张子龙这边已经显现出了疲态。狄大鹏一个招数用老,被蒙古妇女觑到了机会,直接恶狠狠地一腿踢了过去。狄大鹏重心在上,完全无法抵御这一招,若是吃个正着,那就是必定重伤的结局。胡晓虎连忙救援,希望能够救下自家兄弟,但是正好落入了蒙古妇女的彀中。蒙古妇女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狄大鹏,而是胡晓虎。因为狄大鹏的招数虽然精妙,让蒙古妇女都能产生对面又增加了一个人的错觉,但是终究还是胡晓虎精纯的九阳内力起到了最大的牵制作用,让蒙古妇女施展不开,因此也对胡晓虎最为头痛,现在用出这么一招,真正目的却是手中弯刀去斩胡晓虎的双手。这一刀的角度是相当的刁钻诡异。这要是一刀下去,胡晓虎可就是个终身残废。张子龙在第一招迎接对手的招数吃了个暗亏后,长枪一直在避免和这蒙古妇女手中弯刀直接相撞,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招了。不过果然,只是稍微起了一点缓冲的作用,而后便是张子龙的长枪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地脱手飞了出去,想要捡回来也不是什么易事。胡晓虎已经有些绝望了,这个时候还能怎样,即便是再行祈祷也是无济于事。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又怎么可能眷顾你?胡晓虎忽然觉得特别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一粒石子打到了蒙古妇女的弯刀上,力道之大竟然使蒙古妇女不得不退了两步,放弃了这次绝佳的进攻机会。若是这种情况还要硬拼的话,那就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蒙古妇女可没有这个习惯,何况这么做也不值得。张子龙和狄大鹏、胡晓虎都得到了一次难得的喘息机会。张子龙趁机把长枪捡了回来。与蒙古妇女双方都看向了石子来的地方。却原来是一直关注着另一边战局的林晓斌所为。“子龙兄,当初对付那几位时的威风到哪里去了?”不好开口责骂两个徒弟,那就干脆直接找上张子龙的茬好了。反正对那件事她还是挺记仇的。张子龙想说什么辩驳,比如说那一次只是渔翁得利什么的。但是张口之时竟现自己无言以对,无论怎么说,没做到就是没做到。唯有用自己的行动来洗刷耻辱。又领着两个少年重整旗鼓。“看样子阁下倒是很轻松啊。”蒙古大汉觉得给林晓斌的压力太轻了,竟然还能分神照顾另一个战场。“只是因为贵客给出的压力还不够强大啊。”林晓斌有些大言不惭。如果只是两人交锋的话,林晓斌也许能够与蒙古大汉更快的分出胜负。但现在由于分心的缘故,双方始终没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林晓斌关注自己的战友和徒弟,蒙古大汉又何尝不挂心自己的妻子?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这场焦灼的战局将永远没有办法结束。现在无可奈何的双方都只有集中精力在彼此身上,再也顾不得另一边如何了。“你有神兵利器,难道老子就没有么?”蒙古大汉终于顾不得留底牌了,也拿出了兵器。是一把和林晓斌的宝刀几乎一模一样的战刀。林晓斌刚想嘲笑对方,却现了那些微的不同。原来,这宝刀是一对的雌雄双刀。“好,现在都没有兵器的优势了,那我们就凭刀法和内力分出胜负!”林晓斌抿了抿嘴唇。这是全力以赴的前兆。另一边,少了林晓斌的牵制,张子龙三人再次陷入了苦战。蒙古妇女一脸的嗤笑。就好像在说三人只是不自量力的废物。张子龙的心里越来越不甘心。“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东西,还亲眼得见了那么多人的突破,可是空有名师的指导和惊人的天赋,却一直荒废在了那里,一直迟迟的未曾突破,如果听师尊的少涉猎一些杂学,多花些时间在修炼上,现在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危局?”刚刚林晓斌的话还是给了张子龙很大的影响。有些东西,既是压力,也是动力。忽然,张子龙感到了一些什么东西。竟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悟了。如果说赵升参悟的是浩然正气,丁胜飞领悟的是厚积薄,林晓斌领悟的是海纳百川,那么张子龙悟到的就是决胜千里。无须看清楚对方的一招一式,要做的只是在对方的招式用出之前便做出判断,并且提前破了对方的局。甚至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根本就不用在意对方的出招。张子龙闭上了双眼,完全不在意蒙古妇女如何出刀。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自然是要用心去看的。狄大鹏和胡晓虎少了张子龙的照拂,顿时陷入了巨大的危机。若是逃跑的话,又害怕张子龙因此遭遇不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宝 “大鹏,晓虎,退下。八 一?中??文网 ?”张子龙现在的架势颇有威严。虽然闭着眼,但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视。“可是,”狄大鹏和胡晓虎还想争辩。却被张子龙此时散出的冲天气势打断了,两人退了下去。其实现在刚刚突破的张子龙比之蒙古妇女差距还是很大。但架不住张子龙刚刚突破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何况,张子龙突破的境界带有他自身的特殊性。“想要再用刚才那一招故技重施,不觉得太老套了么?”随手一枪便划开了蒙古妇女的攻势。虽说力量并没有增强,但是技巧却比之刚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招式虽然古怪,但不得不承认很有效。刚刚本来一碰就能让张子龙的长枪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但是却被一层叠着一层的古怪力量抵消掉了。结果就是两人一直在缠斗,但是越打下去,对张子龙就越有利。越打下去,蒙古妇女越是心惊。这种能够提前预知对方会出什么招的意境实在是太逆天了吧?至少现在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只能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她何尝遭遇过这样的危机?现在碰上了,竟是一时手足无措。当然,任何武功、何等境界都是有其弱点的。但是现在显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张子龙武功境界的弱点在哪里?而且,蒙古妇女能隐隐察觉到,张子龙已经现他们夫妇二人武功的最大弱点了。如果再不撤退的话,那很可能就是饮恨当场。另一边的战场。林晓斌和蒙古大汉的争斗也到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倒是要多谢阁下,反而助我也摸到了这个门槛。”林晓斌现在确实不轻松,但是却在这一场艰难的磨砺中竟然又有所提升。当然,也和这蒙古大汉的特点有关。如果不是这家伙有其特殊性,那么林晓斌早就栽在对方手里了。至于提升什么的?性命都没了,又怎么可能提升?距离隐世高手的境界,和那大汉夫妇二人一样只差了最后那临门一脚的一线之隔。但是林晓斌知道,想要再提升却是千难万难。不仅仅需要武艺的精炼和感悟,还要见识更广阔的天地。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以成。蒙古大汉也在喘着粗气,生平第一次后悔为什么没有出门见识那更广阔的天地。没有使用参天掌法,但是林晓斌却感觉到了它的厉害。幸好学了参天掌法。林晓斌竟是暗自庆幸。“终究是我赢了呢。”林晓斌自豪的笑了。另一把宝刀也被林晓斌笑纳了。蒙古大汉已经再也没有压制林晓斌等人的资本了。“倒真是个好人。生怕我的兵器不成对,巴巴的把另一把宝刀也给送来,以后叫他送宝童子好了。”若是让蒙古大汉知道林晓斌暗自给他起的绰号,非要回来和她再战生死不可。尽管狂喊着“我不甘心。”但是蒙古大汉和他的妻子还是双双败退了。他们可不希望白白的丢下性命。林晓斌和张子龙都没有去追穷寇。一是他们没有那个闲工夫,二是也决不能杀了那两个人。现在之所以在沙不丹死后这唐努乌梁海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靠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压制。如果现在当真觉得这机会机不可失,那面对的就将是捅了马蜂窝的唐努乌梁海。即使最后能够带领队伍打败这里的军队甚至灭族。最后他们这一方的损失也不会小。想走出瓦剌就会变得艰难无比。更不要说实现什么林晓斌的战略构想了。唐努乌梁海毕竟是次要的。而且林晓斌知道,朱见深这个小徒弟要回去的时间也快到了。在这之前,必须帮他解决最大的麻烦。那就是也先的人头。当初林晓斌和阿次知院之所以如此轻易地就成交,护送脱脱不花一路来到这唐努乌梁海。为的也是朱见深的安全。皇者之争,往往是会引来外族的觊觎的。当然,如果那个实施战略的野心家不在人世的话就另当别论。那个时候的瓦剌必然也是自顾不暇,自然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打中原的主意。“子龙兄,”这一场打下来之后,林晓斌终于承认了张子龙的武功。至少不会是个拖后腿的人物。“是不是还不想让我见到尊师和小徒?”其实这两人的安全林晓斌相当的有自信。开玩笑,隐世高手,当时又有多少人能够奈何得了?少的可怜吧。至于唐努乌梁海这里,更是没有能够威胁那位老爷子的存在。林晓斌真正在意的,是用现在的身份去做一件事。一件大事。唯生死可以当大事。张子龙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林晓斌的身后。“小兔崽子,出卖我老人家倒是一把好手。没的在林将军面前失了体统。”虽说语言上毫不留情面,但是却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位老人家对于张子龙这个徒弟的满意之情。文武双全,境界又突破,得佳徒如此,夫复何求?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晓斌知道自己的推测已经完全正确了。而朱见深也是兴奋地向林晓斌跑了过来。“老人家倒是用心良苦,只是苦了丁少侠和舍妹了。”林晓斌虽然知道这老爷子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所有身份,但是这么多人在,也不好意思承认得那么直接。算命老人打了个哈哈,“哈,我老人家的用心林将军倒是体会得紧,将来若是能够有缘的话,还需要林将军对老头子的蠢徒照拂一二,所以这谢么,老头子就收下了。”心知林晓斌心中的尴尬,算命老人并没有拆穿林晓斌的谎言。脸皮真够厚的,难怪我到现在都没有成为隐世高手,还需要再修炼啊。林晓斌暗自腹诽。看到算命老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林晓斌又感觉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头皮炸。“那位大人物的尸体老头子已经缝合好,却不知林将军还有什么吩咐?”“随便葬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识趣 对于算命老人的做法,林晓斌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 毕竟帮了她很多的忙。虽然不知道意图是什么,但总归对她有利。至于面对赵升这一节。早晚也是要面对的。就算没练参天掌法,但是参天掌法已经在自己身上却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想要解释,赵升那个死脑筋会相信?林晓斌自己都有些不自信。练了那一招起码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要不然顶着个脑残的脑袋迟早会生更大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升的问题到时候再想办法就好。至于另一件事。原本林晓斌是想大办脱脱不花的葬礼的。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虽说脱脱不花也算得上是个诸侯王,但也架不住利欲熏心之辈会在自己等人走后打他尸体的主意,又一次的将之送给也先,去博一个出身。虽说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连性命都会保不住。但是人类在利益面前本就是愚蠢的生物。那么这一次林晓斌又是杀死沙不丹,又是和那位无冕之王大战的大折腾就不会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简简单单的草草下葬。将来再通知他的亲人好了。脱脱不花可不是没有后人的。就算也先有心斩草除根,但是要收拢将士归心的话也不可能现在就动手。而到了也先能够做这件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活着么?只有两个人参与了脱脱不花的葬礼。林晓斌和朱见深。也只有他们曾经与脱脱不花一路同行,曾经患难与共过一段日子。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前些日子还在一起聊天,一起憧憬未来,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抔黄土。看着漫天飘散的雪白,林晓斌有些凝噎。而只是写着老友花之墓的碑文也是显得颇为凄凉。完全配不上脱脱不花生前的地位。“何苦呢?”林晓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在滴血,为了一个身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和无尽的悲哀,真的值得么?想起了庄子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你的面前有一本书,你用左手打开就会失去左臂,用右手打开就会失去右臂,但是只要打开了这本书,能获得的就是整个天下。当时游说的君王直接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一只臂膀,得了天下又有什么用?可就是这么一个地位却让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去抢,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得到了那个地位,就有无数人的臂膀供你驱使。“报!”探子传来了消息。“说。”林晓斌简短的下了命令。兀良哈方向大量骑兵正在向我方进,意图交锋。林晓斌皱了皱眉头,“那家伙还不死心?也好,就在这里给他上一课好了,让他明白骑兵并非是无敌的。”“传令下去,以丁胜飞为先锋,以张子龙为军师,接战。”“是。”传令兵领命而去。林晓斌看了看朱见深,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乖徒儿,随为师去见见大世面,保证终身难忘。”林晓斌又开始了一贯的忽悠。“师傅,还请告诉深儿,深儿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没想到朱见深不但没中计,还提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林晓斌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日热血上涌做出的荒唐事了。朱见深虽然在日后成为了历史有名的昏君,但是他可并不是个傻瓜。日后这个烂摊子又该如何收场?何况现在中原的消息也承蒙张子龙的关照到了林晓斌的手上。全天下寻找太子?朱祁钰想要干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绝么?典型的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换个角度思考,林晓斌觉得就算自己在朱祁镇的角度上也会是可忍孰不可忍。后来的变故也就是顺理成章了。看着因为经历了脱脱不花之死似乎成长了好几岁的朱见深,林晓斌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他真相。偷出来时年岁尚小,但是终有要回家的时候。历史终究还是要轮回的。若是真因自己的原因导致别人得到了本应该属于这孩子的一切,那么林晓斌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听两位师兄的意思,我的出身似乎不大正常。”朱见深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敢情那两个家伙竟然把事情脑补成了这个样子。林晓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也不忍心责罚两个千里迢迢赶来投奔自己的弟子。“站起来,记住,你的身份不是你和你的师兄们猜想的那样,你的身份及其尊贵,若是告知了你,为师也只有开距离了。”安抚着朱见深,林晓斌的心更加的沉重。狄大鹏应该没有这样的心计,但是胡晓虎,林晓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该狠下来的心还是要狠的。虽说朱见深曾经亲眼目睹过流血。这一次不同去抢脱脱不花人头那一次。那一次恐怕都已经给朱见深留下了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不过林晓斌树立出的无敌形象让朱见深很有安全感,才没爆出问题来。这可是真正即将血肉横飞的大场面,这个孩子真的能够承受得了么?不过再怎么样,也比把命丢给他的叔叔要强吧?不过话说叔叔欺负侄子是明朝的传统么?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有迹可循。不过成功的也只有那位气魄最大的燕王了。林晓斌的思维忽然散到了很奇怪的地方。而后就是张子龙来见林晓斌,请教林晓斌这一战应该怎么去打?虽说把指挥权交出去了,但是张子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林寒青这样的,怎么都是应该当作吉祥物来使用才是正确的方式。何况刚刚被林晓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己的武功。虽说知耻而后勇的突破了,但还是希望能找回场子。“军师不是已经预备好那些东西了么?反正只要不妨碍大局,那就可劲的打不就好了。”林晓斌说的话倒也是堵得张子龙无话可说。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识趣?太没意思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蠢才 新的兀良哈王者羡不里率领着大军和林晓斌的大军正面遭遇。 大声的呼喝着,“前面的明狗听真,若是识相的就主动下马请降,说不得还能留下性命,不然全部踏为齑粉。”丁胜飞听着这呼喊,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家伙是白痴么?”“也许是的吧。”忽然冒出来的张子龙回答了丁胜飞这一句话。“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丁胜飞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竟然隐隐有些抽搐。“本少侠从来都是一个天才,丁兄难道是今天才知道的么?”张子龙现在那欠揍的自恋表情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个成语,恬不知耻。丁胜飞终于保持不了刚才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对了,没事要多笑笑嘛,总是绷着一张脸,害得本少侠一直以为欠你几万两银子,本少侠可没这么多银子啊,”说话还看看身上的钱袋,一副生怕被丁胜飞抢去的样子。丁胜飞笑着锤了张子龙一拳,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谢了。”他当然知道,张子龙这是在帮助他调剂心情。一路上以来一直都在逃避着的问题在那一天被林天渊血淋淋的撕开,现在的丁胜飞心里一直都很压抑。林晓斌下命令让他做先锋的确妥当。因为现在丁胜飞根本就不是在战场,而是在屠场。杀人,也是泄愤的一种手段。刚刚那个不知死活的白痴又喊出了那样的话,自然更加的刺激了丁胜飞本就脆弱的神经。在那一瞬间,虽说丁胜飞没有表情,但是眼中已经出现了血丝。若是那样的话,丁胜飞绝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大概就是把对方屠杀殆尽吧。虽说表面上对于自己一方是好事,但是张子龙也知道,若是丁胜飞真的这么做了,那以后他张子龙也绝对不会认识丁胜飞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变成那样。丁胜飞豪迈地说了一句,“瓦剌人的眼光大概都有些问题,每次总是选出来一群白痴做王,应该是傻子好欺负吧?”羡不里满心以为自己这一声高呼已经吓破了这支义军的胆,还在对于自己的威胁攻势洋洋自得。忽然之间,却听见义军这边爆出一片哄堂大笑。这简直就是不把新任的王者放在眼里,小小的一支义军,没有粮草救兵,还敢这么嚣张,这还得了?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连忙下命令“冲锋。”而这时候还在家中修养的那位蒙古大汉也对自己的妻子说道:“我现在后悔让那个家伙成为王了。”兀良哈的骑兵确实骁勇善战,在丁胜飞没有陷入狂躁状态的情况下打得义军也是节节败退,甚至是丢下了不少的粮草辎重甚至是金银。羡不里见了这些东西,又下了一道命令,“快捡起这些东西来。这可都是好东西。”全民皆兵虽说能提高战斗力,但是也有着巨大的弊端。因为这样人心中的贪念就会无限的放大。比如说现在。本来羡不里这厮想的是反正敌人也打不过我们,那么尽快把敌人的辎重抢过来就对了,一旦对方的所有辎重都被抢过来那不就是我们不战而胜了?不得不说这样的思考回路也是当真奇葩。战场上敌人掉落的东西自然是不捡白不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战利品了。但是对手还没有彻底败退就这么做可就犯了兵家之大忌。只能说是愚蠢的在找死。张子龙以手扶额,他剩下的其他布置也用不着拿出来了。这简直就是移动的活靶子,纯粹是帮助他们练手来的。但是张子龙可不会跟他们说声多谢。因为这些人早已在血与火的历练中锻炼出来。现在的情形,完全就是在吊打对手。一点都让人提不起兴致来。唯一能够得到提升的,就是那位大明的太子爷了吧?朱见深现在只觉得自己想吐。但是林晓斌冷着一张脸,继续要求着朱见深。“看下去,对你有好处。想吐么?”朱见深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忙点了点头。“那就继续吐,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而且还一边关注着战场局势,一边指导着朱见深为伤员的伤口做着处理。尽管只是普通的包扎,但是“不许抖!”狄大鹏和胡晓虎看得一脸羡慕和嫉妒,他们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看这位还一脸不情愿的小师弟更加的不顺眼了。张子龙一直觉得林寒青对那个孩子太过宠溺了些。在某些时候,甚至能觉得林寒青、林天渊这两个身影渐渐的重合到了一起。将朱见深从皇宫偷出来的人可不是林寒青,而是林天渊。而且去刺杀了沙不丹的人也是林天渊。而那个时候林寒青是没有出现的。不过张子龙还是摇头,努力的劝服自己是想多了。怎么说也看过两人一同出现的情景,应该是巧合吧?“轰隆隆。”火炮的声音响起。丁胜飞也率领着大军停止了后退的脚步,反守为攻。刚刚还沉浸在缴获战利品的兴奋中的兀良哈士兵顿时一阵慌乱。羡不里更是不堪。在见到了骑兵的终极克星的巨型武器之时,他害怕了。连忙大喊道:“顶住,都给本王顶住。”率先逃跑的羡不里被所有的士兵鄙视了。贪生怕死是作为战场指挥者的又一大忌。此时若是要反击的话必然要丢下刚刚得到的战利品。但这些利令智昏的人却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意思。被丁胜飞率领的义军狠狠胖揍了一顿之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放下那些东西,”终归还是有明白人的。而且这些人的命令竟然比羡不里的命令更有用。刚刚上位的明面王者也只有在打顺风仗的时候命令才会有用。因为威信还没有树立起来。一旦造成了一次错误,那么要面对的就是自己威信的缺失,甚至逐步的沦为傀儡。羡不里现在就是这样的典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克制 “我们还是占了个大便宜。?”林晓斌的表情带着一些玩味。“倒也没错。”张子龙附和道。生的太多事都不符合常理。毕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当真以为是他们自己强大么?怎么感觉都是人家的算计罢了。“看样子很多人都对也先不满啊。”“当然,要不然沙不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话虽这样说,但不好好打一次的话都对不起这阵仗啊。”面对着重新整理、重拾士气的兀良哈大军,丁胜飞还是面无惧色,继续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而且经历了刚刚的砍瓜切菜,现在一军还是士气正浓,比之对方优势太明显了。因此尽管抛弃了刚刚的伪战利品,但是兀良哈一军现在对方部队背后还有着火炮的存在,的确是骑兵的克星。兀良哈一方自然也现了义军的优势所在,于是拼命指挥道,“快射杀掉那群炮手。”的确,这是正确的战略,既然你在这一方面有优势,那么我就先把你的优势端掉,剩下的还不是我想要怎么样就能如何如之何了。但是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就在下命令的一瞬间,张子龙就做出了反应,“盾牌。”所有的箭矢都被挡住失去了作用。林晓斌瞅了一眼张子龙,“张少侠的悟性还是蛮高的。看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后面这一句却是对朱见深说的。“哪里哪里,活用孙子兵法而已。”张子龙的回答也没留什么客气。本应该在步兵面前纵横睥睨的蒙古骑兵现在面对这古怪的阵型完全是没有了办法。就算改成下马步战也占不了任何便宜。因为对手的骑兵在那个时候必定会上前直接把下了马的敌人砍了。虽然骑兵的实力不如对方,但是如果蒙古铁骑都下了马还打不过的话张子龙就可以去自杀了。“欺负我们没有火炮啊。”兀良哈一方欲哭无泪。虽说这支部队仍然有一拼之力,但是还是撤退了。因为这么硬拼下去,把双方的底牌都逼出来那根本不值得。确定这支部队已经撤退了之后,义军爆出了“万岁”的山响。随后打扫战场,义军不但没有损失,反而得到了不少的补给。“这一次算是赚回来了。”丁胜飞一脸笑意,比之刚才的面瘫要好了不少。“而且也没有知会对方的人情。”林晓斌一脸的得意。“下一步咱们去做什么?”张子龙又问林晓斌,却是一脸的严肃。虽然他也能作出安排,但现在的义军之主却是林晓斌,不问是不行的。而且林晓斌也靠着这一仗确定了自己的地位。羡不里通过刚刚一战证明了他只有做傀儡的资格。而林晓斌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能够带领他们完成离开瓦剌的战略目标。此刻义军的心已经累了。兵无战心可不是个好事情。这些人虽然看上去人数不少,但是凭这些人要想做到占领瓦拉这个地方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林晓斌没能来得及回答张子龙的问题,就不得不应付忽然出现的两位客人。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败一场,但是可并非败得这么惨。蒙古大汉和他的妻子不得不再次出现在了战场上,大声喊道:“还请诸位留步。”“虽说有些放水,但是贵方的实力实在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啊。”蒙古大汉啧啧的称赞。林晓斌有些不耐烦了,“却不知作为手下败将的阁下竟然如此的啰唣,在下已经有些后悔了呢。”当然后悔些什么是不言而喻了。林晓斌现在的心情很不痛快,因为张子龙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那些事,又怎么可能让她心里舒服?现在出现的这二位正好是撞到了枪口上,对于林晓斌而言可谓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管他有什么后果,先把嘴痛快了再说。当然,也有一半是说给张子龙听的。“要讲口舌之利,全天下恐怕没有出林将军其右者。”蒙古大汉也不着恼,反而是颇为欣赏的说了一句。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起码现在敌人是一致的,不是么?“既然阁下已经不满那个独断专行的货色,为什么却偏偏要假手他人?”虽说语言极不客气,但是始终没有点出性命来,也算是留了一丝的面子。对于这个人,林晓斌的评价是褒贬参半。虽说这人也害死了脱脱不花,但是却也间接的帮助自己杀掉了沙不丹,放到一起也算是功过相抵。送粮草辎重这件事虽然比较恶心人,但到底是林晓斌赢了,自然不用承他人情,也就不再和他计较。而且,那两把宝刀估计也是故意送出来的。再加上自己和张子龙武功的进步。这么多的东西,已经足够表达诚意了。而且对方展现出来的魄力,也让林晓斌心中很是佩服。“不管怎么说,家务事也轮不到我等插手啊。”蒙古大汉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有什么说什么,反正已经很没意思了不是么?不过语气倒是颇为无奈,丝毫看不出原先的那股豪迈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根本就不能离开兀良哈这个地方。反而因为肩膀上的担子而把自己害了吧?虽说心里佩服,但是林晓斌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所在。“子龙兄,做好再大战一场的准备了么?”“真是,这样很累的。”虽说抱怨个没完,不过张子龙的长枪却是一副**难耐的架势。“那好,不用废话,就是打了。”对于高手,尤其是值得尊重的高手,如果搞出什么单挑群殴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来,可是会很掉价的。而且也不值得。因为那样的话,对自己的武道之心也是一种损害。因此,宁愿轰轰烈烈的一战战败,也不愿意耍弄那些小聪明。蒙古妇女一脸得意的看着张子龙,“这一次定能破了你那恶心人的招数。”张子龙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请便。” 第一百八十六章 槽点 “厉害啊,这样一片茫茫的大草原,的确是很容易在其中迷途啊。 ? ”林晓斌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不敢当,若不是时间不够的话,还想请林将军品尝更加美味的大餐。”蒙古大汉先是客套了一下,而后便忍不住的显出了脸上的得色。林晓斌却是说道,“不过寒青却也不是个软柿子呢。”这次连意境都没有用出来,却是完全的迎难而上,主动要破解这一招。“哼,即便你我实力相当,这么做也未免有些瞧不起人,而且当真以为你赢定了么?”没有水的草原,这些草是怎么成活的?压力很大啊,好渴,好想喝到水啊。到底怎样才能破了这个鬼地方?“当真是实力相当么?”虽然说感到很艰难,林晓斌还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问话。蒙古大汉差不多被林晓斌气了个半死。“若是能破开这一招的话,也算是林将军的本事,放马过来吧。”另外一边。“怎么样啊,要不要将你那两个攒鸡毛凑胆子的货色一起叫过来,让老娘一并收拾了?”掩饰不住心中喜悦的蒙古妇女已经开始对张子龙极尽挑衅之能事了。而且她也的确希望能够把前几天的败北一并报了。女人可是很记仇的。张子龙现在的确极为狼狈。这一次他的预测完全不灵了。这一手一旦没有了效果,又没有了前几天刚突破时一往无前的气势。张子龙现在完全没有了那份从容。全不顾风度的左支右绌,东躲西藏。风水轮流转。后方所有人都看得极为着急。不过这一次张子龙的背后可是有着强援的。丁胜飞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了,不过却被人阻止了下来。毕竟这是只属于张子龙的战斗。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算命先生的人忽然大喊道:“张子龙,你没吃饭么?难道说你忍心让我老人家出手?”听到这么一句话,张子龙心里一阵阵的寒。而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主动迎击。而后没过十招,蒙古妇女又是一脸死灰。因为张子龙又一次轻松地做到了料敌机先。“怎么可能?我明明所用的招式毫无章法,为什么你这厮还能预测出来?难不成你现在已经天下无敌了么?”蒙古妇女当然知道张子龙不可能天下无敌,但是只有这样说才能稍稍减少内心的恐惧。“开始的时候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但是随着你越来越得意,我就有办法应付了。”虽说很想自称一下本少侠、本大爷什么的,但是自家师尊那个老头子就在背后,张子龙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多谢。”蒙古妇女道了个谢,怎么说张子龙也是指点了她。“倒也不必道谢,这一次情况特殊,若是有下次的话,必定会不留情面的取你项上人头。”虽说现在的场面还算和谐,但是张子龙的话却是带着一股血淋淋的毛骨悚然。“再说,说不定下次是老娘把你砍了,说不得会给你一个好送。”在江湖上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谁又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呢?怕死,就不要混江湖,更不要与军队沾上联系。算了,渴就渴吧,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渴死,林晓斌见寻水无望,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过么,这种应用方式说到底应该是自讨苦吃来着吧?林晓斌眼前一亮。“虽说阁下断了这草原上的水源让我颇为头痛,但是说到底也还是应对之法,实在不行忍一忍也过去了。倒是阁下,断了水的草原还能称之为草原么?不如变成沙漠吧?”蒙古大汉开始还能勉力支撑,但是却禁不住林晓斌的步步紧逼,最后一片绿色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风沙。“心服口服。”虽说恼恨林晓斌一点让自己卖人情的余地都没有,蒙古大汉还是很光棍的认输了。对方连意境都没有动用就将自己逼上了绝境,如果再不认输的话,那就太不要面皮了。“承让。”林晓斌也客套道。“好吧。林将军,虽说我这一关很容易过。但是下面的几位可是都不好惹啊?”“还能有比阁下武功更高深的人物么?”林晓斌故作轻松的说道。“林将军说甚笑来,若是武功高的人就难对付的话,那太师和南边的老儿的宝座早就不稳当了吧。”没错,武力的确不是评判强大与否的唯一标准。若是纯凭武力来计算谁比较强大,那赵武灵王早就统治了七国,吕布早就统一了各路诸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谁也得不了天下,只能退位让贤。这显然都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鸡鸣狗盗用对了地方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何况是其他。随后林晓斌还是向蒙古大汉一抱拳,“还未请教,愿闻其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可不是像张子龙他们那样偷偷摸摸的打进来,而是要光明正大的打回去。张子龙的战略的确是对的,当时那种情况就是应该一路深入。而且脱了瓦剌主力先是在明土作战,而后又搞起了内乱的福,才让他们没有阻碍的到达了这里。深入敌后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张子龙之所以要找到林晓斌,也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有个精神寄托。只有林寒青还有这个名望能够让将士们重燃战心,得到回去的希望了。本来若是脱脱不花没死,还可以弄一个所谓勤王的名目,就不用担心兵源的问题了。可惜现在打着帮他复仇的名义,实际效果差了很多。“下面林将军要面临的是后三个关卡,分别是铜栅关、银栅关以及金栅关。”“······”林晓斌实在是没有办法吐槽这几个名字,因为嘈点实在太多,无从说起,一阵的无语。“对了,我们这里是铁栅关。”林晓斌一脸的黑线。“希望林将军以后还有机会来我兀良哈,必定扫席以待。”蒙古大汉罕见的掉了个书带,而且还是汉人的。“也许吧,说不得以后再见面还是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蒙古大汉也是颇为认同的点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义士 “铜栅关,根据得到的消息和细作传来的情报,这里的守将名叫细也,算得上是一位有胆有识、并且心细如的将领。???? ”“一听就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啊。”张子龙一直在皱眉头。“靠着一路偷奸耍滑到了这里,若是回去再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话我都感觉是暴殄天物啊。”林晓斌一脸的奸诈。“好过分,本少侠应该是过着风花雪月的生活,和几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谈谈琴棋书画,聊聊诗词歌赋才对嘛,为什么要在这里活受罪啊。”随后就是一副直不起腰的做作表现。“是吗?需不需要老朽帮你去找几位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再帮少侠煮上几壶好酒,不但聊风花雪月,还能青梅煮酒论英雄,老朽对少侠够好了吧?”本应该是谄媚的话语,但是却处处透露着嘲讽的意味。本想接过话茬的张子龙却连忙闭上了嘴,感到寒意的他浑身差点冻得哆嗦。忽然出现的这个幽灵当真是张子龙的克星,张子龙也不再耍那滚刀肉的惫懒样,连忙挺起胸膛,保证道,“刚刚林将军看到的都是幻觉,不就是个小小的细也么,看张某人怎么戏耍于他,绝对让将军能够顺利的通过这什么狗屁金银铜铁的四个栅关。”“很好,孺子可教也。”幽灵消失了。张子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老人家是谁的师傅啊?既然要打上一战,双方又都没有悬挂免战牌,自然主帅是要先互相见上一面的。但是看到那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细也时,林晓斌连忙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人。因为这个人曾经在过去和自己的兄弟们朝夕相处。“将军,怎样啊,小的能够出师了吧?而且还能够作为将军最得意的门生吧?”“乔八。”林晓斌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两个字。原来自己千防万防,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到头来一切全在人家的掌控之中,焉能不败?怪不得觉得当时对手的做法把自己克制得死死的。若不是当时那群人需要留下自己一条命的话,恐怕连自己这条小命也是在劫难逃吧?枉我自称要派好什么探马细作,却是在人家真正的专家面前班门弄斧,想来这位仁兄当时也是在嘲笑着我的无知妄为吧?而且这家伙也够大胆,竟然还敢主动做个细作,却是个双面间谍的好料子啊。林晓斌只觉的自己的头一阵眩晕,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若是将军觉得不舒服的话还请回营休息,欺负老弱病残对于小的而言真的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啊。”讽刺的话语像一把把的尖刀,捅得林晓斌心里一直在滴血。“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本将面前?”林晓斌不甘的吼道。“为什么,因为你们现在在做的就是在侵略,小的自然不会放任将军在我们的领土上烧杀抢掠,肆意妄为。”“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当初你们在侵略大明疆土的时候又何尝这样想过?”林晓斌也在反问着。“不要说什么当时你是在帮助我们的鬼话。”细也也是回道:“但是小的一直陪在将军身边,问心无愧。”对于这样油盐不进的人物,林晓斌表示自己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如果本将说我们的目的只是想回到大明,八爷可愿行个方便,为我等放行?”林晓斌还希望能够打一打感情牌,毕竟能不打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打。何况这位细也肯定知道己方的底细,硬拼的话也许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别叫这个称呼,他只会让我感到耻辱。”细也终于不再自称小的了,一脸愤怒的看着林晓斌,想来当时本是高高在上的武将却因为要收集情报屈居人下,心里也是诸多的委屈。“那好,就先开战吧。”林晓斌咬牙道,这种时候不硬着头皮上也不行了。至于指望张子龙?这家伙现在还在赌气呢。当然是赌气他师尊的偏向问题。虽然说肯定会帮忙出谋划策,但是至于细也。林晓斌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八爷了。自从看到细也真面目的一刹那。八爷就已经死了。“还不急,待小的再送将军一个礼物再说。”细也似乎现了刚刚的失态,又回到了那副谦卑的态度。若他愤怒林晓斌还不怕的话,怕的就是像这样的情形,很明显这又是针对自己采取了什么阴谋诡计。而且还都是那种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后林晓斌看到的就是两个忽然出现的人。与其说是两个人,还不如说是两具木偶来得贴切。因为这两个人现在明显的没有自我意识,完全的是听命行事。细也做了很多比如说当众向自己下跪什么的命令。两人别说反驳,连考虑都没有就照做了。还引起瓦剌军的一阵哄堂大笑。“这两个汉人是前些日子拿下的,据说还是什么中原武林世家的公子,却不知道小的这份礼物将军还算喜欢么?”虽说不知道那位高人给自己两个这么恶心人的玩意有什么用,但是必定有其用意。而且挺好玩的,再说也能充做不错的护卫,也就留下了这两个木偶。林晓斌的眼睛果然眯了起来,她已经很生气了。细也大喜,心说果然有效,那家伙没有骗我。再这么刺激一次,倒是差不多能成功了呢。敌人若是失去理智,当然会好对付得多。不过林晓斌看到那两个人,想到的却是玉莹。因为那两人正是玉莹的两个哥哥。“玉姐姐。”林晓斌心中难过,如今自己抛弃玉莹的行为何尝不是忘恩负义、背弃誓言。为了这群更需要自己的兄弟能够走出草原,为了帮助脱脱不花报仇,林晓斌早就把要营救玉莹的誓言抛诸脑后了。而且没得反悔。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林天渊。而是林寒青。忧国忧民的义士林寒青。 第一百八十八章 僵持 率先没能忍住的人却并不是林晓斌。? 八一中 ?文网而是丁胜飞。那两个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向瓦剌人下跪。尽管知道只是傀儡,但是却还是被这两人的行为刺激到了。青龙剑出鞘,目标是那两个人的人头。细也当然不希望丁胜飞杀了那两个人。连忙对两人下了命令。“反击。”在细也看来,这两人虽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维,但是终究是名门之后,对付一个普通的先锋大将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现实给这家伙上了很重要的一课。现在的丁胜飞轻松加写意的把那两个人打得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在金栅关与那边的守将交流的方民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说了一声“失算。”那两个家伙的武功可是远低于现在的丁胜飞的。就算只是拖延时间也拖不过去啊。于是很悲剧的,那两个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林晓斌本想下命令让丁胜飞带一个活口回来的,好让她做研究,将来若是有机会把玉莹营救回来的话能想到更多的办法。但她放弃了。丁胜飞身上的那股煞气让她感到了害怕。现在的丁胜飞任何人都是指挥不动的。反正这两个家伙当年与他们的父亲玉瑞龙为虎作伥,做尽了坏事,杀了也就杀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林晓斌一直在心里劝说着自己。不过丁胜飞这么一动倒也是有好处的。刚刚心态还很轻松的瓦剌军现在表情全都凝固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这支义军的实力,已经乎了想象。若不是这边已经知道了对方战阵的优缺点,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打胜仗的可能啊。当初林晓斌分兵似乎是一大败笔,现在看来,这步闲棋起到的作用却是很大的。起码细也根本就不知道丁胜飞的武力实质上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将军果然兵强马壮,不过只能逞匹夫之勇的你们又能支撑多久呢?”细也也被丁胜飞吓到了,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虽说感觉和预想的不一样,却还是鄙夷的说了林晓斌一句,而后便施施然的退回阵中去了。丁胜飞刚才已经杀了对方两个人,这场战斗是不打也得打了。双方都开始冲锋了。瓦剌一方对付丁胜飞的办法也很简单。围殴。你不是很厉害么?但是身处这么多人中间你就是再厉害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因此丁胜飞算是陷入了多人包围的汪洋大海之中,彻底失去了作用。因为敌人的人数的确太多了。而且也不怕损伤。因为背后随时都有补给增兵的可能。义军的人数本就不占优,又没有补充人数的来源。自然是不愿意和瓦剌硬拼的。如果只是这点人要和瓦剌所有部队决战的话,林晓斌清楚自己当初一定不会理会张子龙,扭头就走。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是现在,林晓斌等人的目的只是打通回家的路,局面也已经成为了僵局。因为义军方面现对手也能做出相当好的配合作战。如果对付冲锋骑兵,后面的连弩骑兵万箭齐就够大家喝一壶的。而且步兵也会及时的为骑兵做好掩护。炮兵如果胆敢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的话,那么迎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不过也只有少部分人在盯着炮兵。没错,炮兵的优势虽然明显,但是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非常的耗钱。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孤军深入,就食于敌,张子龙坚持着将这些人带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便是在兀良哈得到了不少的补给,但是这些东西也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上一场之所以这么不要钱的乱放,也只是为了唬住那些不识货的人罢了。因为本身就是放水的缘故,才会打得这么轻松。现在可就不能这样的胡闹了,因为对手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虽说因为生疏的缘故,敌方的配合还没有达到完美,让义军还能够稍微有点喘息的机会。但是蒙古骑兵本身的度却是弥补了这个最大的缺点。何况细也还知道义军作战方法的弱点,专找薄弱环节入手。任何的战术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因为再完美的战术也需要人去执行,而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如果就这么一直做对手试金石的话,那只会让人家的实力更加强大。“这一关都是这样了,下面两关还会有什么更大的困难等着我们?”林晓斌喃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下达了命令,“鸣金收兵吧。”这样下去的话,不但占不到便宜,还会吃上不小的亏。林晓斌的头脑还算清醒。如果是硬拼下去的话,的确还是有些胜算的,但是却是最不智的行为。因为还有下面的金银两关呢,还有也先那一关呢,难道也都要一路硬拼下去?那最后还能剩下几个人?他们这些指挥者的意义,那不就是要在保证大部分人的性命的前提下的胜利么?如果是那种残胜的话,林晓斌也在想自己可行的办法。比如说利用自己能使对方陷入癫狂的能力就不错啊。但是这一招好像是不分敌我啊。别到时候没坑到对手,还把自己给坑进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能够拥有正常的思考回路,当真是可喜可贺。由此可见,细也想要刺激林晓斌让她狂的计划是彻底的泡汤了。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日子在理智和杀欲中一直徘徊的林晓斌精神是怎样的崩溃。因此在听了算命老人的话,学了参天掌法之后,大多数的心理战对于林晓斌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细也不会想到,他这一番作为除了一些对于玉莹的愧疚之情之外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因此义军的撤退还算从容,再加上丁胜飞的骁勇,要撤退的话细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个月的僵持时间。因为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渐渐的就演化成了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情境。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焦急 林晓斌的心中很是焦急。八??? 一?中文网细也拖得起,她林晓斌可是一点都拖不起。每天都在自己的营帐中急得团团转。若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捣乱的话细也很早就能得到援兵了。那个时侯她林晓斌早就败北了。虽说细也现在是背靠自家的大本营,有的是补给的渠道。但是现在却被背后的自家人也是坑得够呛。虽说可以从本地拉壮丁,但是也不能做得太过分。竭泽而渔从来都是找死的。到底要怎么办,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晓斌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着急上火了。反观张子龙,每天都是躺在那里稳坐钓鱼台,让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每天也只能通过吓唬吓唬朱见深来找找平衡了。不过见过血的朱见深明显要坚强了很多。甚至能够在战场上一边救治伤员,一边谈笑风生。心态进步的度实在是太快了。连狄大鹏和胡晓虎都对这位小师弟刮目相看了。虽说不能经常请大神帮助,但是能够吓唬吓唬这家伙找个心理平衡也是不错的。至于武力威胁,这一条直接就被林晓斌否决了。开玩笑,这家伙的武道境界根本就是个bug好吧,没事用武力去威胁这家伙,纯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找刺激吧?林晓斌有些后悔那一次让张子龙成功的提升了。若还是像当初一样能用武力胁迫那该有多好?现在这样子,比武力又不敢动手,比脑力又可能被人家算计,当真愁死个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问:“子龙大军师,可有什么让我们通过这该死的铜栅关的好办法了?”“急什么,再过些日子,下了大雪不就好了?”张子龙很是不耐烦的一个翻身。“下了雪就可以有计策施展了?”林晓斌面带喜色。“是水攻还是别的什么?”至于这种计策造成的影响,她怎么可能在乎。“谁说下雪是施展计策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咱们就都不用开战了,一起洗洗睡了。天下太平了。”张子龙又打了个哈欠,毫不负责任的说道。“你!”林晓斌顿时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小心些,最近大家的脾气可都不太好啊。”林晓斌故作神秘的说道。“换一招吧,这一招已经用烂了,本少侠已经不怕了。名满天下的林将军难道就只有这点鬼蜮伎俩不成?”张子龙的话再一次的让林晓斌隐隐冒出青筋。对于林晓斌已经很熟悉,也是一步一步的让张子龙心中对林寒青的敬畏一点一点的减少“但是如果我们全都战败了的话,张少侠怕是也难以独善其身吧?说不定身上还得少点零件什么的?刚刚才突破了这么高的境界,可惜了呢。”“无所谓啊,我可以跑。”“是么?你跑一个试试?”这次林晓斌真的高兴了。张子龙见到林晓斌的表情就知道了,想到那位恐怖的存在,可能他刚开始跑,就会被拽回来打断了腿吧?让他永远没有再逃跑的可能。张子龙的脊背在凉,风凉话却是不敢说了。“士气往往是很重要的,如果能够利用什么东西打击了对方的士气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这些日子经过本少侠的观察和了解,这里的士兵可并不是忠于也先的。”“怪不得会有人掣肘呢,原来却是这个原因。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好事。”“什么好事,再不利用那件事的话,还是永远都走不出去呢。”“但是那样很缺德的吧?也不怎么想用。”“那就继续在这里等死咯。”张子龙直接趴下了,随之传来的还有鼾声。主意已经出完了,至于怎么做,林晓斌只觉得心里纷乱无比,这就是战场,无所不用其极的战场。即使是朋友也要被利用,而且还是已经逝去的朋友,这让林晓斌心里多少有些不能接受。而后林晓斌就看到了正在擦拭着青龙剑的丁胜飞。擦着剑也是一脸的黯然。“丁兄在做什么?”林晓斌奇怪的说道。“只是觉得这些日子跟着丁某,却是让宝剑蒙尘了,尤其是那两个没有骨气的东西更是让丁某至今都觉得没办法擦拭干净。”林晓斌知道丁胜飞说的是玉瑞龙那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倒也还算认同。只不过想起了玉莹,心中又是隐隐一痛。“林将军能否告诉胜飞天渊的下落?”丁胜飞忽然问出了一个很是失礼的问题。林晓斌差点翻了白眼。不过鉴于已经有一个人在给自己脸色看,林晓斌也不好再得罪一个人。因此林晓斌还是很识相的回答了问题,“舍妹居无定所,寒青要找到她也没那么容易。”“那前些日子的事?”这个自然指的是林天渊帮助林寒青的那些事。“都是舍妹恰好来找寒青,所以非是寒青不愿帮忙,实不能也。”开玩笑,把那么重要的事告诉你,那我就不用混了。丁胜飞似乎任命的叹了口气。林晓斌倒好奇了,“丁兄既然那么在意舍妹的安危,为何还要在寒青身边,?”“因为那一万多的弟兄。”丁胜飞神色平静的回答道。“天渊的事,只是私情,这一万多人的事,却是大义。”没有再说更多的,却足以让林晓斌肃然起敬了。“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丁胜飞对于儒家的经典并没有多么的感冒,但是现在他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也许没有舍生取义这么伟大。但也是为了更多的人,牺牲掉自己的生活。自己虽然懊悔没有兑现去营救玉莹的誓言,为的不也是这一万多人的性命么?那么对于逝去的朋友,这么做其实也并不是对他生命的亵渎。而是救赎。相对自己的,也是相对那位友人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即便我这么做了,你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我的,对吧?瓦剌大汗,脱脱不花。”林晓斌的声音已经显示出了内心的豁然与从容。 第一百九十章 毒计 看着被射落的帅旗。?? ?八一中文网细也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既然失去了军心,那么再怎么挽救都是没有用的。什么一骑绝尘挽狂澜于既倒这种事必须是有前提的。尽管防守一方是有利的,但是没有士气的防守也是毫无意义。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很多人都在深深的怀疑,大汗被奸人所害,他们又是为了谁作战?那么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想不到那群家伙竟然这么狠毒,连已故的大汗都没被他们放过。那些人轻易地被骗了,真当我细也是傻子不成?即便是只剩一个人,我细也也会和你们拼到底的。这是细也内心疯狂的咆哮。至于那些已经生了异心的人。那就让他们一同陪葬吧。反正老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消耗你们的战略力量。细也的眼神里充满着疯狂。于是细也投降了。刚开始接收到对方投降的信息时林晓斌还是很高兴的。尽管只是暂时的,但是乔八爷的形象在一点一点的复苏。因此林晓斌真的想毫不犹豫的带着部队进关。反正对方已经兵无战心,又怎么可能再设下什么埋伏,那样的话就是同归于尽了,细也应该不像是那么傻的人啊。不过林晓斌的想法遭到了张子龙的剧烈反对。“以本少侠观之,细也这厮已经疯了,疯子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因此本少侠劝将军最好不要轻信此人。起码要先派人进关试探一番。”其实谨慎无大错,张子龙的提议也是对的。“如果一路都像你这样畏畏缩缩,那么咱们永远出不了瓦剌。”林晓斌还是自信满满的,她宁愿相信细也良心现,也不愿意接受最坏的结局。她其实在害怕。“将军竟然宁愿赌上一场也不愿意相信军师的推测么?”虽说军师很忌讳争夺权力,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义军本就是即将解散的队伍林晓斌也并不是要争霸天下的君主,因此张子龙敢于据理力争。“那好,现在分兵行事,本将带着一千弟兄进关,其余人听从张军师和丁先锋的指挥。”林晓斌冷冷的下达了命令,虽说张子龙苦劝,但是林晓斌还是决定以身试险。“这样的话军师总该满意了吧?”不留一点情面的话语让张子龙心都有些冷。他为了大家的安危劳心劳力,这个他们尊称的将军却只是为了自己的感受,都在做些什么?不知道会冷了所有人的心么?即便只带一千人进去,那也是一千人的生命啊。当初张子龙的确有把这位将军当作一面旗帜、一个象征的想法,那么现在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并肩作战,张子龙已经熄灭了那个念头。结果林晓斌的作为让张子龙失望透顶。“将军,你这是去······”张子龙欲言又止,没有好意思说出送死两个字。“难道将军忘了?”“我不信他会这么做。”林晓斌神色坚定。“但愿。”张子龙的表情有些颓败,只是嘱咐那一千弟兄保护好林将军的安全。进得关内,林晓斌得到了细也设宴热情招待,“前些日子细也不明真相,却是委屈了将军,今日细也设宴,咱们不醉无归。”细也率先向林晓斌敬酒。林晓斌受了这一杯敬酒,豪爽的说道,“细也将军,算了,还是叫八爷好点,细也将军不会在意吧?”细也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之色,“能得蒙林将军垂青,是细也的荣幸。”说明虽然不喜欢乔八爷这个称呼,倒也并不反对。林晓斌大喜,比起前些日子的抵触,这已经算得上是很大的进步了。“八爷,这两个月战事也有寒青的不对,寒青在此向八爷赔礼了。”虽说话很简单,但是细也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化名乔八,和各位弟兄同吃同住同训练同上阵的岁月,眼眶都差点湿润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那段没有掺杂杂质的岁月,又怎么可能不怀念?有那么一瞬间,细也差点都想放弃了那个疯狂的想法。不过总有东西是凌驾于个人的感情之上的。虽说这一次进来的人不多,但是只要林寒青这个精神的象征死了,外面的大军再多,也是名存实亡了。乔八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一顿酒宴下来,两方的感情迅升温,再加上铜栅关一方本就是兵无战心,所有进来的人都已经有些怀疑张子龙的推测是否失误了。而后又在关内休整了两天,还是什么事都没有生,已经有人向关外传递消息,铜栅关之人并无恶意,两军打成一片,赶快进关,不要再耽误行程了。“糟糕,里面的人全都中计了,林将军已经落入那家伙的彀中了。”张子龙得到消息后一脸的焦急。“这是什么计策?”丁胜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将大军赚入城中的话,那么第一时间就应该作计策,现在过去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却不像是有什么阴谋的样子。“骄敌之策,虽说不知道还会生什么,但细也那厮一定还有后手,只要林将军那里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应该就是那厮动手的时候。”“那这一招可有破解之法?”丁胜飞焦急的问道,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完全没头绪,”张子龙第一次显得如此落魄,军师也不是万能的。“为今之计,唯有指望里面的人能够保持警惕,而咱们则是后撤,撤得越远越好。”“后撤?”细也听着心腹的回报,终于兴奋了起来。“算这家伙识相,否则不会介意连他一起收拾了。开始准备吧。”“是,将军。”这些人知道,这一次之后他们连同这座关卡中的人大部分的性命都将不复存在。但他们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跟着细也的脚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有人愿意誓死追随细也也是很正常的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共振 细也向林晓斌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那就是希望林晓斌的人马能和自己这一方的人马一起操练队形。 虽说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林晓斌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这种普通的操练也不会暴露什么秘密。 更不像演习那样的有什么危险性。 所以两军阵容整齐的一同操练队伍。 悲剧往往就是在这奇怪的要求中开始的。 如果林晓斌能想起某个经典的案例,她绝对不会答应细也的要求。 “曾经有一个蛮夷之邦的藩王,为了显示他部下的强大,要求在桥上作出统一的步伐。” 与此同时,方民正在也先的王帐中讲故事,虽然其中掺杂了不少的胡说八道。 “后来怎么样了?”也先饶有兴致的问道。 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林晓斌喃喃的念出了三个字。 项羽力能拔山,怎么会连个破轮子都拿不起来? 方民忽然有股想笑出来的冲动。 丁胜飞血贯双瞳,紧握双拳的双手已经滴出了血来。“当初就不应该放任那个混球。” 张子龙神色复杂的看着朱见深,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 最后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么? 看着眼前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林晓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一直都要一意孤行的不听张子龙的劝说? 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格? 就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千人,就因为她的一个任性的想法,现在都已经埋骨他乡了。 还都是相当凄惨的七窍流血而亡。 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生,想伸出援手,可是已经自身难保。 爆炸后还出现了一片火海,即使缴天之幸活了下来,却也逃不过火焰的无情。 细也临死前那眼神却是欣慰的,因为在他看来,虽然林寒青还在苦苦支撑,但是距离死掉也已经不远了。只要那家伙一死,这群侵犯我瓦剌疆土的人也别想活着出去。 为我瓦剌的万世基业,那些人就是再怎么凄凉也是值得的。 细也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生了什么的,但是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心甘情愿的一同赴死。 而其他的人自然是被坑的。 死不足惜。细也至死仍然对这些人有着深深的怨念。 林晓斌被他临死前的那个眼神吓到了。 而且这一手确实很厉害。 她现在已经放出了自己领悟的武学之境,但是确实已经撑不久了。 共振产生的爆炸根本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所能抵挡的。 林晓斌甚至有些怀疑,即便是隐世高手甚至是顾正方一流的人物,碰上这么一遭到底能够撑多久?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张子龙的师尊,那位神秘的算命老人碰上这么一招的话不但不会出事,还能有破解之法。 难道说我的脑袋秀逗了么? 林晓斌相当怀疑自己的推断。 连已经突破了隐世高手境界的顾正方都做不到的事,难道那位算命老人也能做到。是这世界太疯狂还是我疯了? 咦?林晓斌又现了一件事。 还有一个人在爆炸和大火中苦苦的支撑。 林晓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直在收缩,那个人她知道是谁。 正是她的徒弟,胡晓虎。 本来就觉得很对不起的徒弟如果得不到救援的话也会殒身此处。 到底应该怎么办? 刚刚经历了这么多无奈的生死林晓斌觉得自己绝对要做点什么。 但是到底要怎么办?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时间不等人。 你太小看自己身上的科技产品了。忽然想起了杜静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林晓斌只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没错,杜静妍其实给了她很多很不错的装备,但是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于依赖杜静妍的指导了,却忽视了自己用这些东西。 次元空间虽然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伤害,但是林晓斌怎么可能不用? 于是出手救人一点都没有犹豫。 这个徒弟已经亏欠了很多,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而且也是张子龙特意叮嘱胡晓虎一直在让林晓斌警惕着危险。 胡晓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直在提醒着林晓斌,但是出现这样的事胡晓虎也是始料不及的。 “为什么你不早些用出来?”胡晓虎并没有对与林晓斌救了自己的感激。 甚至连师傅这个尊称都没有了。 林晓斌并没有回答胡晓虎的问题,因为现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口接着一口鲜血的喷出,让胡晓虎明白了林晓斌现在的情况。 而且胡晓虎受到的伤害也是不小,林晓斌甚至都没有给自己疗伤,就急忙给胡晓虎做了治疗,让他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原来并不是不在乎的,胡晓虎觉得自己心里热乎乎的,眼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些液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子龙在见到互相搀扶的林晓斌和胡晓虎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一千人,虽然很痛心,但是只要林寒青没事,就还有希望。 丁胜飞见到两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林晓斌清楚丁胜飞在不满什么,只是很自然的向着张子龙带着的剩下的士兵们下跪了。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也要分什么场合。 这样的一个巨大错误,又怎么可能不认错? 汉武帝还曾经轮台罪己,她林晓斌又不是什么皇帝,怎么就不能忏悔自己的罪过。 她打造出的林寒青这个完美化身,自然是有很高的责任的担当了。 “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张子龙没有透视眼,看不到面具背后林晓斌的表情,不过想来从这么一个局面中逃生出来,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更何况胡晓虎担心的眼神。 林晓斌也真的很想就此倒下,但是,她现在还有不能倒下的理由。 很多、很多的理由。 “放心,还撑得住。”林晓斌回了一句话让张子龙放心。 也只有强压住伤势了。 当然,还与一个人的暗中帮助密不可分。 自然就是那位林晓斌一直觉得看不透的人物。 张子龙的师尊。 给林晓斌提供了很多帮助的算命老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借条 银栅关,已经是第三道关卡了,只要过了这一关,那么家乡就要马上到了。?? 不过在这里,林晓斌上来就栽了一个大跟头,这一次倒不是因为敌人对她的战术有什么了解的。 而且根据情报而言,即便是细也对上这位也达也会一筹莫展。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会让人无可奈何。 因为这群家伙手上竟然拥有着代表冷兵器巅峰时代的作品,回回炮。 科技是第一的战斗力,不是么? 一次试探下来,除了损兵折将没有太大的意义。 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顶多是现场更明确的了解一下人家的优势罢了。 而且林晓斌刚刚向大家下跪才勉强挽回的士气不能再受到更大的打击了。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即便依仗着手中有更加先进的火炮这样的热武器,也架不住人家的一顿狂轰。 林晓斌可没有多少炮兵和大炮可消耗。 张子龙应该也没有办法吧? 如果是挖地道的话,一旦被人家现的话采取了针对性措施的话那就完蛋了。 这可不是什么挖地道的方式不为人所知的时代。 不过这一次却是张子龙主动找到了林晓斌。 “将军,本少侠已经有办法了,”张子龙的表情就差写上“夸奖我吧”四个字了。 “愿闻其详。”林晓斌饶有兴致。 “既然想出了办法,那么是不是应该······”张子龙竟然在暗示他现在囊中羞涩。 林晓斌第一次听说,出谋划策的军师还需要银两。 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有的时候这个家伙确实挺没有节操的。 真的是侮辱了这个表字,和他的智慧啊。 “怎么,将军觉得本少侠的计策一文不值么?”张子龙就差就地打滚了,“而且本少侠愁得头都快花白了,怎么能不给银子呢?何况本少侠风花雪月这人生四大爱好每一样都需要银钱的支持啊。” 风花雪月?这怎么看都是只有一个爱好好吧? 林晓斌忽然有些后悔戴上面具了,因为这样连捂脸都做不到啊。 太丢人了。 “这样吧,寒青身上只有这些银两,至于剩下的以后再说如何?”林晓斌彻底妥协了。 一两的散碎银子抛到了张子龙的眼前。 实际上身上本就没有多少钱,若说战利品的话,不知道现在打仗把缴获来的东西都快要维持不下大军的开支了么? 而且上一场战斗差一点就是颗粒无收了。 “将军好像混的不怎么样啊,”张子龙不满的说道。 “没办法,现在手头紧。”林晓斌直接哭穷。 “那好,先打借条再说。”张子龙还是毫不客气。 终于打好借条打了这位大爷,林晓斌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计将安出?” 若是你拿不出个好主意的话,那就莫怪老娘,呸,老子,让你连本带利的吐回来了。 “上一次将军从铜栅关死里逃生,那手段本少侠真是佩服得紧啊。” 林晓斌瞬间明白了张子龙的意思。 那就是只有她一个人利用次元空间进入关内,想办法破坏了那些回回炮。 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不过好像那招又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 真的要这么办? 林晓斌知道本来自己的身体调养得还算不错,但是总这么折腾的话早晚会崩溃的, 因此张子龙又被忽然出现的人一段教训,是连骂带打的教训。 “将军贵体,何等尊崇,怎能轻涉险地,临事而惧四个字都被狗吃了么?” 张子龙一边大呼小叫的喊着痛,一边到处的躲藏。 每个人都有心底隐藏的最大弱点。 而张子龙的最大弱点,就是对这个老人的敬畏。 “前辈还请住手,寒青也想去试试看。”林晓斌神情坚定的答应了张子龙的提议。 “何苦?”算命老人见林晓斌态度如此,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神色复杂的不再管张子龙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的确是最佳的方案。 不过前提条件是林晓斌的身体没有问题。 “不过,寒青也有一个要求,”林晓斌狡黠的看着张子龙。 “什么事?”张子龙只觉得浑身冒出一股寒气,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逃跑了。 凭借次元空间悄悄抵达了银栅关内,林晓斌觉得心情很好,因为又可以大开杀戒了。 不过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将军林寒青。 而是魔女林天渊。 林晓斌现自己现在有一点喜欢上以这副模样杀人的感觉了。 幸好还没有成为见人就杀的狂魔。 这里的军士可不是沙不丹培养出来的废物。 看到林晓斌这个不正常的女人出现,立刻开始警戒。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林晓斌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不会害怕这些人。 尽管说蚁多咬死象,但是还有张子龙他们在外边在牵制。 因此也达也没有办法做到两线作战。 而且林晓斌终于现这里的瓦剌军其实也是有弱点的。 那就是因为有着强力的兵器镇守,因此也就失去了战斗的进取心。 要说热兵器其实也是有的。 但是也达太过轻敌,根本就没有把这类兵器用出来。 轻易地被林晓斌打败了。 所以林晓斌很快就到达了城头之上。 “你是什么人?” 也达的语气带着一些惊慌。 擅长某些优势的人往往会放弃另外一些东西。 而这些,就是这种人的弱点了。 林晓斌笑吟吟的说道:“自然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人了。” “相对付本将,没那么容易?”虽说有一些害怕,不过也达也并没有林晓斌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城楼上的士兵第一次的展现出了他们悍不畏死的架势。 “如果开始就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交代在这里,不过现在太迟了。” “什么?”也达目眦欲裂,因为他看到的是他在这里布置的所有回回炮全都已经被毁了。 而忽然出现的变故也让也达面如死灰。 不知什么时候,关内又多了不少汉人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透支 忽然到达城里的义军人数其实也不多。 只不过是那么寥寥六七个人罢了。 不过架不住上来的人的质量。 当然也没有多么的了不起。 无非是什么算命老人啊、丁胜飞啊、张子龙啊这一类的人物。 逆天的豪华阵容?当然不会了。 没看到还有狄大鹏、胡晓虎这两个拖后腿的,还有另外打酱油的人物么? 就算是这样,对付这里的这些人,也算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开玩笑,就算是这里的也达,武艺也不过和三剑战方民时的那三个人差不多而已。 就算加上防守和主将的加成,也就算是和玉瑞龙差相仿佛罢了。 如砍瓜切菜一般视城防如无物,让每个认为此关又是个难啃的骨头的人都瞬间松下了一口气。 这一把大家赌对了。 失去了士气和战心,更没有了优势兵器的关卡要拿下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若不是想逼着也达投降的话,那么现在这厮已经身异处了。 但是林晓斌却是第一个看出了不对劲。 尽管兵败如山倒,但也达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明显没有将现在的情况放在心上。 这样的情况,一种是这家伙已经吓傻了,不过这种事生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 而另一种就可怕了。 因为那代表着对方还有什么没用出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一般被称为底牌。 或者是王牌。 “你们以为,用这么一个兵行险着就能让我银栅关损失殆尽么?”也达那副模样竟然比张子龙还要镇定,但是张子龙却现这家伙竟然也在心虚。 当然不是吓的,而是在害怕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身份的拆穿。 就如同拥有林寒青、张子龙、丁胜飞的军队和没有他们的部队是两回事一样。 也达最后的战略,竟然是兑子。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阿次知院默默回忆着自己曾经给过脱脱不花的建议。 张子龙终于赶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也达。 果然,向关外望去,那里的士兵正在节节败退。 怪不得没有在城内见到一个骑兵。 怪不得一切的进展都如此顺利。 没错,也达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只要能够消灭你们的部队,那么就算这座银栅关让给你们又何妨? 你们这寥寥几人又没有民众的支持,怎么可能在这里撑得下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枉他张子龙自诩聪明,却完全被人家的计谋玩弄于鼓掌之间,算什么军师?以后若是再自称军师的话,却要加上狗头两个字。即便是一向从容的张子龙此时也如同斗败的攻击一般。 而且这城中最后的部队也全军押上。就是为了给城外的部队拖延时间。 即便是算命老人都不敢说能够自负力挽狂澜于既倒。 虽然他确实很厉害。 但是义军没有人认可他,他就算再厉害也是白搭。 当然,如果他能比现在厉害一万倍的话另当别论。因为那样的话一人当几十万都不在话下了。 不过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了好吧?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也达军中。 在中原武林曾经声名赫赫,也曾经身败名裂的人物。 玉瑞龙。 而且,这一次连朱见深都要危险了。 林晓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女人,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笑的?”冒牌的也达色厉内荏的问道。 他虽然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但是这种情形也是心里毛毛的。 虽说天下艰难唯一死,但是真正艰难的并不是死,而是等死。 这样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 “我在笑,你们好像漏算了一些什么吧?” 张子龙忽然惊喜的抬起头来,心里对那个人却是充满了期待。 怪不得要这么做,那家伙竟然也给本少侠送了一个惊喜,倒也真不枉本少侠千辛万苦的帮他,瞬间觉得做的所有的事都值了。 只是略微有些不满,竟然用这种办法吓他。 本少侠差点就要引咎离开了好么? 这一次的失误,绝对有他张子龙的责任。 冒牌的也达也才反应过来。 他接到的命令只是在对方这些脑人物都出现的时候拖延时间,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去指挥战斗。 但是搞破坏的却是个女人,最重要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啊。 本应该出现那个人的地方应该是在义军这边才对。 那么现在也达绝对被坑了。 大军的败退只不过是诱敌深入的诱饵。 不过真的能够出现么? 狄大鹏、胡晓虎更是欢欣鼓舞,对林寒青的崇拜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丁胜飞的眼神中有着一些高兴,但还有很深的不满。至于不满什么,张子龙一脸怪异的笑容很好的说明了情况。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钦佩之色。你们的战略再高又有什么用? 完全是在被我家将军牵着鼻子走。 冒牌的也达一脸死灰。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在这又有什么意义? 虽说这些人应该都被托在了这里,但是关内的军兵又何尝不是被困在了里面? 又怎么可能再去传递消息。 不同其他人,算命老人眼中却出现了一抹忧色。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林寒青和林天渊根本就是一个人。 又怎么可能有分身之术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也就是说,又要用那个很有实际效用,但是对身体伤害却是巨大的东西。 偶尔或者保命的时候还可以,但是现在你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么? 算命老人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憎恨感。 “那个小姑娘的身体,真的还能撑得住么?” 随着愤怒和全力的降龙十八掌和左右互搏术倾世一击,即便是玉瑞龙也没有能够在这一招中存活下来。 更不要提也达了。 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这家伙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探马的消息明明是这家伙已经走了。 义军顿时士气高涨,原本的攻守双方倒了过来,变成了义军在追赶群龙无的银栅关骑兵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残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见到大军这么兴奋,林晓斌知道自己只要随便指挥一下就可以收得全功。 于是只是下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命令之后又悄然消失。 “留了你这么久,看这一场大戏的感觉如何?” 冒牌也达双眼喷火的看着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她破坏了全部的计划。 就连将军都被那个胆小如鼠却又诡计多端的林寒青给暗害了。 明狗当真卑鄙无耻。 “不用这么看,我可不怕这个。林晓斌说完了这句话,一道少冲剑赏赐给了冒牌的也达。 当然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擦着脸颊而过。 饶是如此,也将冒牌也达心底的最后一丝火气给整没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下面的狂欢。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万念俱灰是这个人现在最好的写照。 “好,老娘的气也消了,就不和你们这群家伙瞎捣乱了。各位,将来在中原再会。”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林晓斌连忙就消失在原地。 丁胜飞心下黯然,中原再会,那不就是在瓦剌这里后会无期么。 至于林晓斌,现在则是心一直砰砰在跳,再不走的话,等着让人家现自己挖空心思想隐瞒的事么? 丁胜飞纯粹是关心则乱,张子龙可是已经非常怀疑了。 如果要解释为什么张子龙拜托的是林寒青,结果出现的却是林天渊就已经很困难了。 那么也只好再给他们造成一个两人同时出现的假象好了。 好在除了要硬拼身体之外也没什么。 反正杜静妍和徐晓侠会解决好一切的,等等,这两个人还会再出现么?不管了,烂命一条,拼就拼了。 至于林天渊消失的原因,丁胜飞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冒牌的也达,见林晓斌这么嚣张,也生起了心中最后的一丝怒火,要上前和其他的人拼命。 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人赢得如此轻松。 即使不能造成任何的伤害,能恶心到对方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因为在林晓斌离开之前,并没有忘记补上一道剑气。 带着内心的不甘,冒牌的也达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至于剩下的是自然很好的解决了。 银栅关内的能征善战之士都已经被也达带出去了,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高战斗力的对手? 而随着林寒青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度甩出一个大招彰显存在感之后,欢呼雀跃,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原本林寒青只是出手干掉就沉寂了下去,虽说大军还在与瓦剌人拼命,但终究还是底气有些不足的。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魂。 没有了大将的指挥,就算蒙古铁骑再怎么骁勇善战,也是无法挽回注定的败局。 这下子,城内城外的瓦剌大军彻底完了。 至于城内是不是还有反抗这种事? 哼,全民皆兵。最大的坏处就是这样,战争的潜力早就已经挖光了,想要再组织抵抗又要用什么组织? 不过看到战争结束了之后,林晓斌精神一松,却是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林将军。”义军的所有人都在担心的看着林晓斌,如果这位大爷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他们打再多的胜仗也无济于事。 原来这才是他竟然让天渊来冒奇险的原因么? 丁胜飞脸上现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当然是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想歪了什么。 而张子龙更是皱紧了眉头。 原本已经压制下去的怀疑又浮出了水面。 如果情况都糟糕成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林天渊要如此匆匆忙忙的不辞而别? 绝对有问题。 林晓斌见大家关切的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忙说道,“各位无需担心,寒青并无大碍。” 眼见大家一副不信的眼神,林晓斌又说了一句,“怎么?难道还不相信本将的医术么?” 连将军的威风都拿出来了,可见林晓斌现在是多么的心虚了。 不过这句话倒确实是实话,这里其他的军医水平都远在林晓斌之下。就算是林晓斌的小徒弟朱见深,现在都已经不是一般的军医所能比拟的了,可见林晓斌医术之高的端倪。 当然,这也和朱见深一直在吹嘘他的师傅有多么厉害有关。 悬壶济世玉凤心。听到林晓斌的张子龙一直在沉吟这么一句话。 果然,这句话说完之后谁也不敢再废话了。 算命老人眉头快要皱到了一起,他是真的于心不忍,但是这是林晓斌自己的选择,他如果选择了拆台阻止,却是白白浪费了林晓斌的一番苦心。 “好了,现在这银栅关是我们的了。进城狂欢。”张子龙却没有管其他人是什么样子,直接大声地吼出了他的命令。 既然已经有所怀疑,那么有的东西就不用再迟疑了。 “张子龙,你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和她商量过就号施令,虽说张子龙作为军师倒也有这样的权力,但是她林晓斌还没倒下呢。 在她的眼前就这么做,这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里面还有活着的人很不爽,想去做点什么。” “什么?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林晓斌也大声的喊了出来。 “将军的双手自然是干净的,所有的罪孽都有我张某人来背负。”张子龙双眼中的嘲弄更加的明显,而且也极为坚定。绝不会因为林晓斌的所谓命令而妥协。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你没有见过这群瓦剌人在中原的烧杀抢掠吗?我张子龙现如今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杀的是畜生,那张子龙问心无愧。” 刻骨铭心的仇恨让张子龙现在只想好好泄自己的怒火。 其实一路以来,除了铜栅关和铁栅关之外的地方,张子龙的补给都是这么来的。 铁栅关那个家伙太过奇葩,铜栅关则是细也代劳了。 “那你这么做,和那群畜生又有什么分别?”林晓斌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张子龙不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将军已经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林晓斌本想反抗,但是没想到算命老人竟然出手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书信 “师尊,那个人怎么样了?” “你当真还是老夫的徒弟么?”算命老人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弟子,竟然感到了害怕,真的害怕某一天再也认不出这个人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徒儿不杀了他们,来日一定是他们来屠杀我们,到不如早作准备,斩草除根。”张子龙苦笑着说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但是骂名总是需要有人来背负的。 “林将军已经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了,若是竟因此而身亡,老夫决计饶不了你。”虽说并没有完全释怀,但是终究还是缓和了一些态度。 “她又不是真正的林将军,想要牝鸡司晨,还如此的妇人之仁,就不要怪张某人窃取兵权了。”张子龙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不,他是,因为他就是那面精神象征。”眼见张子龙的态度还是如此恶劣,算命老人忽然郑重其事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晓斌不吃不喝实际上是在自罚,她一直在想,当初来到瓦剌的目的是什么。 固然有带着朱见深这个孩子避避风头的目的,但是更多的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为了赎罪。 虽说战场上多造杀孽并不为过,毕竟各为其主,但是结束之后总会觉得有些梦靥围绕着自己。 到这里行医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 看看不断增加和减少的数字就知道了。 但是其实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只要问心无愧,那么杀了多少人又有何妨?前些日子只要一动武就疯,恐怕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吧?要不是听了那位算命老人的话,练了参天掌法,恐怕现在还处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来着。 可是,现在自己负起自己应负的责任了么? 那一万多人一直都在等待着回家啊。若是自己还这样没有从怪圈中挣扎出来的话,那么,一辈子都完成不了。 何况,曾经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造成了那么可怕的后果,想着在细也那里曾经吃过的亏,林晓斌也是难以忘怀。 那件事之后,林晓斌在那里建了一个墓碑。 乔八爷之墓。 并不是为了怀念那个再也不可能魂兮归来的乔八爷,而是为了警醒自己,不要再犯那些自以为是的错误。 也许张子龙做的是对的吧。 毕竟若不这么做也算不上有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在瓦剌这个到处都是敌人的地方,只有死人才会让义军放心。 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啊。 好,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再为那些事而烦忧了。 但是回到中原之后,与张子龙的这笔账却必然要算清楚。 无论怎么巧舌如簧,残杀老弱妇孺却是不争的事实。 虽说不能杀了张子龙,但是要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却有的是办法。 恰好算命老人在这时走到了林晓斌的帐中。 “前辈,能帮我弄来些吃的么?饿死了。” “好。还请林将军稍待片刻。”既然想吃东西,那就证明已经想通了,距离与下一个关卡的拼命又近了一步。 “金栅关的守将又是哪位?”张子龙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和林晓斌在对话,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再将林晓斌和林寒青当成同一个人。 不过一直软禁着林晓斌也不是个事,因此在那件事结束了之后张子龙就向林晓斌主动示好,将林晓斌放出来了。 当然也没有让林晓斌看到那满目疮痍。 “那个人是瓦剌大将,与我有过两面之缘,名字叫做阿次知院,根据评价,骁勇善战,深不可测。” 虽说记恨张子龙曾经对自己的软禁,但是现在毕竟不能一拍两散。所以林晓斌还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而且这也确实是兀良哈的那家伙说的。 终于要面对那个人了么? 林晓斌心中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无奈。 曾经她也受过阿次知院的嘱托,将瓦剌大汗脱脱不花的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嘱托她将脱脱不花送到兀良哈去。 对于彼此间曾经性命相搏的异族人而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她也确实做到了送脱脱不花到兀良哈的承诺。 但是林晓斌认为,自己的事情只完成了一半,因为她竟然让脱脱不花在兀良哈出了意外,身陨在了兀良哈那片土地上。 虽说林晓斌杀了沙不丹,帮助脱脱不花报了仇,但是终究还是让这位前瓦剌大汗寒酸的在那里永眠。 心里还是很自责的。 多少有些无颜见阿次知院。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能不去面对了。 “阿次知院将军,一别数月,将军可好?”林晓斌在两军出阵的时候打了个招呼。 “你们是朋友?”张子龙看着林晓斌的眼神又一次大变,更加的惊疑不定。 虽说林晓斌说过和阿次知院有过两面之缘,但是却没有说得更具体。 林晓斌根本就不理睬张子龙,虽说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但是她心里不爽,拒绝回答一些私人问题总是可以的吧? 阿次知院对于林晓斌也是一脸不屑,只是说道。“还好,还没被林大将军暗害而死。” “此话怎讲。”要说林晓斌心里有愧疚是必然的,但是要说林晓斌暗害了谁,林晓斌还真的想不明白。 “看看这个再说吧。” 阿次知院扔出来一张纸。 看到了脱脱不花的绝笔信,林晓斌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方民。”林晓斌心底一直在咬牙切齿。 如果脱脱不花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当初的誓约自然就是作废了。 阿次知院绝不会再帮自己杀掉也先了。 随后两军的第一次互相试探,彼此都没有占到便宜,各自扔下了百余具尸体鸣金收兵。 这次不但林晓斌,就连张子龙、丁胜飞也都一筹莫展。 利用绝强的武力硬冲这一招已经暴露,人家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虽然带领弟兄们回家的意愿仍很强烈,不过在阿次知院这里林晓斌竟是不知所措。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打破僵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这一次还出现了一个林晓斌不会对之动手的人物。 第一百九十六章 消耗 可恨当初对付玉瑞龙和他的两个儿子的时候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否则的话现在多少还有办法可想。 ? 那两个家伙虽然是丁胜飞出手,但是玉瑞龙可是林晓斌亲自动的手。 现在孤苦伶仃的玉莹,又怎么会让林晓斌忍心出手。 而且那个蛊毒林晓斌至今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头绪。 也许要杀了方民那个家伙,才有机会么? 林晓斌有些后悔自己莽撞的举动了。 毕竟玉瑞龙都死了,玉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也只有方民才是真正的蛊毒掌控者了。 再加上阿次知院一直都避免着和林晓斌打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因此林晓斌也只能将节奏放慢,和阿次知院打起了消耗战。 结果这一拖,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 从春光明媚一直打到白雪皑皑,还是没有结果。就连一些林晓斌的死忠,都对林晓斌的行为颇多怨言,更遑论其他人了。 当然,这次不单单是林晓斌没有了其他主意,就连张子龙也没有了办法。 不过拖的时间越长,张子龙眼中的笑意就越明显。 虽说自觉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但是张子龙也不想自己迷失在做那种事的快感之中。 有的时候屠刀一旦拿了起来,就难以放下。 不知道张子龙每天都因为什么而傻笑的林晓斌少不得冷嘲热讽,但全然没被张子龙放在心上。因为张子龙的心情很好,很多事都可以不和林晓斌计较。 也先终于来到金栅关督战了,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漫无边际的拖延战了。 这么一支部队犹如骨鲠在喉,让他心里难受得紧,自然不会再容许这根刺一直在自己的地盘上存在着。 他要求的是决一死战,战决。 林晓斌输不起,可他也先输得起。 可怜也先如果有幸看过几百年后的一个例子,决然不会亲自到这里督战。 但是也先又不是穿越者,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双十二事变。但是彼时的那位大人物尚有一线生机,而也先却已经注定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而同时过来的还有方民。作为一个明知道也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的人却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值得商榷。 看到金栅关忽然频繁起来的兵马和粮草调动,林晓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张子龙却是主动来找林晓斌,“将军,大事谐矣。” 虽说并没有将林晓斌真正的认作将军,但是现在心情大好之下也没有注意这么点小事。 林晓斌一脸古怪的看着张子龙,如果不是认识这个家伙已经很久了,林晓斌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疯了。 不过现在嘛,林晓斌知道只是张子龙又在装他的高深莫测。 不过看在这一次张子龙能给自己答疑解惑的份上林晓斌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说了一句,“愿闻其详。” 张子龙兴奋劲已经过去,自然不愿意再多做解释,只是说道:“还请将军此役全力以赴与那阿次知院,之后便有分晓。” 虽说很疑惑张子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是林晓斌却知道张子龙的谋算极少出现失误,因此也算听话的纠集部队,并且作了战前动员。 尽管大军的士气因为对于林晓斌的不满而在不断的下降,但是还算是服从林晓斌的指挥,因此集结的度还算很快。 而就在大军所有人阵容整齐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久违的豪情又一次充满了林晓斌的胸膛。 人到上千,接地连天;人到上万,无边无沿。看到这么多的人站在自己眼前等待自己号施令又怎么可能没有成就感? 当然,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林晓斌微微有些伤感,无论是既定的规划,还是张子龙的说法,抑或是心中的预感,都在昭示着这一点。 “弟兄们,瓦剌最后的精锐部队现在就在我们的眼前,只要我们打赢了这最后一战,那么回家的路就近在眼前,总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此战,有进无退,誓死相拼。” “誓死相拼!”巨大的喊声汇集着 张子龙则是在很小声的着牢骚,“若不是本少侠把可能产生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你以为他们还会有强烈的回家意愿么?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战斗力了。” 任何的变数都有可能导致严峻的后果出现。 阿次知院看着林晓斌那边忽然沸腾起来的士气,也大声喊道:“是时候了,让那些明狗见识我们瓦剌精锐的骑兵,出。” 兵对兵,将对将,两军绞杀到了一起,无尽的戾气在战场上蒸腾。 这个时候个人的武勇已经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真正能够左右胜负的,就是士气、意志还有毅力,偏巧这两样东西两军都不缺,因此很快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阿次知院虽说上一次伤的很狼狈,那毕竟是孤家寡人,还要在对抗着也先大军的时候保护脱脱不花,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一把大槊抡起来也是攻守兼备,等闲之人进不得身。 林晓斌不愿和阿次知院正面交锋,丁胜飞便和这个家伙接战,开始想用龙泉剑给对手一个狠的,但是阿次知院的度奇快无比,差点让青龙剑脱手飞出,丁胜飞不敢再托大,换了大刀和阿次知院交锋,让原本没有防备的阿次知院也吃了个亏,若不是躲得快,连胳膊都要让丁胜飞砍走了。 见识了彼此的厉害,双方都很谨慎的出手,一时之间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林晓斌刚刚砍了十几个人,忽然方民走到了近前,向林晓斌打起了招呼,“现在过得还不错吧,林将军。”虽说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林晓斌始终能从里面听出深深的恶意。 “还好还好,不过方兄倒是勇气可嘉,也不怕这军阵中刀枪无眼,轻易要了方兄那珍贵无比的小命。” 似乎是被提到了尴尬的事,方民底气不足的冷哼了一声,“要找人过招么?” “方兄还有胆子一战?” “当然不是咱家。” “你竟然如此卑鄙?”林晓斌忽然勃然大怒。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阵 随着林晓斌见到自己的对手,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方民。 ? 来的人并不是林晓斌想象中的玉莹,而是一位青年。 岁数大约和赵升、丁胜飞、张子龙这些人差不多大。 “早闻林将军乃是天下有数的用刀高手,鄙人不才,想要见识一番。” “你是汉人?”林晓斌惊讶的说道。 “没错。” “那为何要在这草原之地为虎作伥?”林晓斌不解的问道。 “小子才疏学浅,却是颇为赞同胡汉一家,将军的某些所作所为,小子却是不敢苟同。” 这句话直接将林晓斌噎了一个半死,虽说不愿意承认,但是张子龙做的事如果不论种族的话,的确是令人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寒青倒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处。”事到如今,也只有强硬到底了。实话实说,张子龙的行为又何尝没有林晓斌默许的纵容在里面? 如果当真反抗的话,完全是一拍两散的结局,不会那么的轻松。 怎么说林晓斌也并不是张子龙的傀儡。 “那小子就更加的不明白了,听闻林将军也曾在草原之上活人无数,这又是为了什么?”这句话问的倒也是很犀利。 “······”林晓斌知道这小子口舌的厉害了,也知道自己想说服对方势比登天还难,那就不要再白费唇舌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双刀出鞘,宝刀的光辉夺人二目,看得对面那青年也是艳羡不已。 既然你不服,那就打到你服。林晓斌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青年也拿出一把刀严阵以对。 当然比不上林晓斌的宝刀。 虽说战场上时间不等人,但双方现在都不急着进攻,而是在彼此的动作中寻找着破绽,若是因为急于求成给了对方机会,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忽然看到阿次知院和丁胜飞彼此的惊险一幕,林晓斌有些分神。 青年一怒,又是一喜,怒的是林晓斌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喜的却是终于看到了林晓斌的破绽,连忙出手一击。 若出手不够快的话,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但是这一次青年没有讨到任何的便宜,却被林晓斌看似不经意的反手一削断了手中单刀,不过青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快的退出了战圈,一脸不忿的看着林晓斌。 若不是兵器不占优,那此子未必会败了这个回合。 由此也能看出来这个青年的武艺相当了得,至少不在林晓斌之下。 儒家的入世学气,林晓斌开始有些不解,但是后来又自己脑补了一些事,就当做自己想通了。 后世的范文程之流不也是饱读诗书的儒家子弟。 不过林晓斌还是很佩服对面这人的武艺的。 能达到这种境界相当不简单,假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一个顾正方式的人物。 因此林晓斌决定给这个家伙一个机会。 “你的兵器不利,本将也不欺负你,换个兵器再来打过。” 青年用“你是白痴么?”的眼神看着林晓斌。 除非能够得到三剑级别的武器,否则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敌住林晓斌手中的双刀? 青龙剑在丁胜飞手里不好抢,至于另外两把剑,你让他上哪去找? 再说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家伙更擅长用的应该是刀。 林晓斌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一把宝刀扔了过去,“再来比过。” 青年怔怔地看着林晓斌,这种资敌的事也做得出来? “我若胜,那这刀还是我的;我若败,那这刀在我的手中只会让宝物蒙尘,有何必在乎呢?”似乎是看出了青年的不解,林晓斌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林将军不愧是誉满天下的英雄,单这胸襟,就让我辈拜服。青年心中对于林晓斌的形象瞬间更感觉丰满和高大。 不过佩服归佩服,要打还是不能停下来的。 林晓斌的烈阳刀法挥舞起了不死鸟的凤凰之火,如同烈日一般熊熊燃烧,青年也不甘示弱,皓月当空的光辉似乎要耗尽林晓斌身上的火焰。 当然,隐世高手境界以下的比拼如果要做个类比的话,就像是行星之间的碰撞,能够激起无数的激情与火焰。 想象一下火星撞地球的场景就应该知道是多么的壮观。 但是碰上隐世高手的话,再强的行星也是会败的,木星再强,也没能强过太阳。 当然如果木星将来成为了恒星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隐世高手之间的交手,那就是恒星之间的碰撞了。 上一次唐赛儿杀的那个倒霉蛋只是会逢其适,恰好在对方最虚弱的时候做到了,背后还有人的算计。 再弱的恒星也是恒星,想象一下两个太阳撞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也幸好这些人在打斗中都收敛了自己的力量,同时世界也有着对力量挥的诸多限制,否则的话这些人会对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两人之间的剧烈打斗让不少人停下了交锋,怔怔的看着热闹,叫好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不过当然也有例外的人。 丁胜飞和阿次知院似乎已经沉浸在单挑的世界中不可自拔,根本就没留意到附近的变化。 而还有个人主动的去找张子龙。 “张兄,咱家来讨债了。”方民知道,如果不能摆脱张子龙这个阴影的话,那他一辈子的武学境界就要算完了。 虽然说已经很接近顶尖那一小撮人,但是方民还是非常的不满意。 果然张子龙也在用那一次的事件打击方民,“怎么作为手下败将,还想尝尝摇尾乞怜的滋味不成?” “上一次只是张兄出其不意,而且是被贵师徒两人算计,方某的心中当然不会服气。”方民倒也不生气,没有被张子龙挑唆起脾气来。 “那这一次就让你彻底断了念想。”张子龙怒道,现在他的境界有所突破,正好拿这个家伙练练手,何况还有一个强大的后援,张子龙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这一次可不止张兄身后有帮手。”方民忽然喊道。“师尊,请助徒儿一臂之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拼斗 真正的隐世高手之间的对决打响了。八一中??文网 不同于之前唐赛儿和欢喜僧之间的小打小闹,这一次是来真的。 还没交手就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在两军阵中蔓延。 若不是彼此抵消掉了气势,那么这一仗都不用打了。 这才是师尊的真正气势么,方民和张子龙这个时候想到的倒是同一件事。 即使是现在还在认真交手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随着两人交手程度的提高,渐渐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现在正在交手的这两位表现出来的实力值得大家这样去做。 绝对的实力赢得绝对的尊重,不但江湖,军中也是如此。 本来在帐中稳坐的也先也被吓到了,完全无法保持者稳坐钓鱼台的淡然,连忙站起身来,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就算是身份尊崇如他,一辈子又能见过几次这样的盛事? 和林晓斌对阵的青年人见到了那样的光辉之后,立刻脱口说出了一句话。 “大丈夫当如是也。”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哦。对了,历史上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那么一句话。 就是在秦始皇南巡的时候,当时还是个小混混的汉高祖刘邦曾经说出这么一句话。 儒家的弟子不是一向不齿汉高祖的为人么?还是说究竟是成王败寇,其实儒家的人有时候嘴上说的很好听,但是做事却很现实。 林晓斌倒是很想来一句“彼可取而代也”作为吐槽,不过想想最后西楚霸王的下场,硬生生的憋住了说话的**。 其实林晓斌倒是不想停止自己的动作的,但奈何其他人不会允许的。 现在在大家都不再打下去,而是屏气凝神的看着那两位绝世高人的战斗。 每一次两人的碰撞都好像在狠狠地折腾着众人的心灵。 而且这不分胜负的战斗也似乎是打了很久。 当然,其实时间过得并不长,但由于两人交手的动作过快,再加上众人的心情,因此觉得时间流逝得飞快罢了。 大战是在早晨开始的,而现在的时间还没有到中午,由此可见两位高人之间的交手其实根本没过多长时间了。 这种难得一见的战斗无论对江湖中人还是军中之人都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增长见识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 林晓斌也从原本的不屑一顾渐渐地变成了表情凝重,而且越看越是入迷,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焦急、 在两人的打斗中,林晓斌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今后的道路要如何去走。 而且林晓斌恨不能现在能代替其中的一个人去与另一方交手,而不是只能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一个结果。 但是林晓斌也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现在上去的话,绝对会被轰的连渣都不剩。 虽说已经有了一个大方向,可是究竟还是在境界上有着云泥之别的差距。 而后又是一场考验众人双眼极限的交手后,林晓斌忽然对青年人说了一句,“看样子老天还是站在我林寒青这一边的。” 青年人冷哼了一声,“胜负犹未可知,林将军还是不要太过自信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之间的交手已经结束了。 算命老人看起来有些凄惨,身上的服饰破破烂烂的,嘴里还溢出不少的血丝。 而另外一方看起来却很正常,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的站在原地。 青年人表情稍纵即逝的出现了一抹凝重,而后才嬉皮笑脸的对林晓斌说道,“林将军,如何?” 林晓斌却是更加自信的说道,“阁下最好还是再看看。”这强烈的自信让青年人颇为不解。 是嘴硬么?好像也不太像啊。 而后就看到方民的师尊开口说话,“我赢······” “了”字还没有出口,忽然身上迸出了一道血线,再无声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结局了。 算命老人嘿嘿一笑,“虽说我老头子看起来狼狈了点,但到底还是技高一筹。” 不过看着算命老人那一直在颤抖的双手倒也不难知道,这位现在也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了。 那现在对方的最高战斗力就应该是方民了。 张子龙心中暗叹了一声,终于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异常强大的对手, 林晓斌想往前去挡,不过被青年人拦住了,“那位方兄对林将军并不感兴趣,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好。” 果然,两人根本就是无视了林晓斌的存在,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让本想去帮忙的林晓斌好不尴尬。 张子龙想要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并不弱于方民,方民急于在张子龙的身上找回自己曾经失落的面子,因此大战一触即。 尽管这一次的打斗仍然很激烈,但是却不像刚才那样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了。 每个人都和刚才的对手继续了下一个回合的战斗。 也先也回到了帐中,只要他不表态,对于阿次知院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短短两年的时间远远说不上什么君臣相知,不过也先愿意赌,赌阿次知院已经在自己的人格魅力之下倾心。 想要成就霸业,就需要一颗敢于冒险的心。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结果还是不错的,起码现在阿次知院还在和丁胜飞拼命。 “方兄,我这一招如何?”张子龙的语气愈的散漫,他是当真不将方民放在眼里。 自从突破了自己的武学境界,获得了自己的领悟之后张子龙的内心就特别的骄傲,不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 张子龙和丁胜飞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骨子里的骄傲。 不过不同的是,丁胜飞的骄傲是外在的,张子龙的骄傲是内敛的。 因为两个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丁胜飞是在丁雄的粗放式教授下成长的,丁雄信奉的是老子一往无前,因此丁胜飞一身的傲气很明显的就能表露出来,而算命老人却一直教导张子龙要内敛,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要保持着自己的谦逊,张子龙对此唯唯诺诺,但久而久之,心里却是产生了逆反心理,因此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却是内敛了一身傲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威压 张子龙现在完全是压着方民在打。? 方民要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张子龙所克制,急得满头是汗,让张子龙更为得意,“方兄为何今日却如此不识相呢?就像当日一样的向本少侠摇尾乞怜,说不得本少侠心情大好,还会再绕过方兄的性命一次。” 方民冷哼了一声作为答复。 林晓斌很闲的和青年人说了一句,“怎样?我家军师的武艺不错吧?” “林将军根本没将在下放在眼里么?”青年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既然不想真打,就不要苦苦做出一副的大战的样子。”林晓斌忽然传音道。 青年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林晓斌,他有些低估这个人了。 “不要这么崇拜我,我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抓到了阁下的表情而已。”再一次的传音却暴露了林晓斌的本性。 青年人原本心底升起的一丝佩服马上就被浇灭了,为什么这家伙没有和他的名声匹配的品格,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在下姓白,名理,表字文素,林将军有礼了。现在你我分属两军,请恕在下不能全礼。” 林晓斌差点翻白眼,这些儒家子弟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这样,穷规矩太多了。 “好说好说,不知白少侠对敌我双方的对比如何评价。” “那位方兄当真是天下奇才。”白理感叹道。 “都被我家子龙军师快打到没有还手之力,还当得白少侠如此评价?”林晓斌不屑道。 方民实在是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阴影,而现在张子龙是她摆脱方民这个阴影的唯一希望,林晓斌自然会向着张子龙说话。 “刚刚林将军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但是这一次在下不敢苟同。” “嗯?” 还在假打假闹的两人注意到了变化,忽然张子龙的压制不灵了。 虽说每一招每一式还都是准确的判断,但是每一次方民的出招都比张子龙预计的要快,张子龙反应不过来,被方民反客为主的逼得节节败退。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明明已经摧毁他的信心了。”张子龙的心中在咆哮,忽然爆的方民让张子龙骨子里的骄傲都生了动摇。 “一定很不甘心吧?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摧毁了咱家的信心咱家还能与你一战并且压制住你吧?”这次换了方民在冷嘲热讽。 “那是因为,当日的胯下之辱完全是咱家装出来的,你自以为得计,其实不过是咱家设下的陷阱。怎样?是不是感觉此生难以寸进了?当日给咱家的,咱家一并还给你。” 张子龙的心志开始崩溃,这种脆弱的骄傲很容易被人摧毁,当时张子龙根据这一点设计方民,今天却被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林晓斌都有些感叹报应不爽。 “有本事别用快招来对付本少侠。” 人在慌乱之中是最容易犯错的,而此时的张子龙就烦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那就是选择用言语去挤兑方民。 这并没有给方民造成什么影响,却让张子龙的气势一直在下降。 “你以为咱家只能靠快招来破你的意境么?”方民忽然招式变慢了下来。 张子龙每一次的预感全成了错误,更加陷入了被动。 如果不是方民为了报仇的话,那现在张子龙已经丢掉了他的小命。 “我当初没事去招惹这个恶魔干什么?”张子龙欲哭无泪,一旦陷入了这样的自我怀疑中,张子龙的实力更加挥不出,陷入了绝望的恶性循环中。 “我老头子可还活着呢。”算命老人勉力装出一副气足神完的样子对方民说道。 尽管很不满意张子龙现在的表现,但是师傅毕竟要保护自己的徒弟。 “老头,以为咱家看不出你外强中干么?若是咱家一个心情不好,就先结果了你的宝贝徒弟,再来收拾你。”方民的话让算命老人一阵气结。 但是此时方民散出的气势才是让算命老人最在意的,“隐世高手之境,你这小子竟然突破了。” 天空中的乌云一片片黑压压的袭来,似乎是在见证着一位新的隐世高手的诞生,电闪雷鸣,昭示着方民此时的威压。 张子龙闭目等死,当日招惹这个家伙竟然帮他成就了隐世高手,怪不得根本就没办法应付。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招式都是惘然的。 刚开始这家伙那副不敌的样子根本就是逗着我玩的。 “怎么,张少侠要不要学一学当日咱家的胯下之辱,也许咱家大慈悲,根本不用求饶就放过张少侠的性命呢。” 张子龙一言不。 “而且比起那些白痴来,张少侠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跟着咱家也不算埋没了人才。” “竖子尔敢?” “老家伙,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方民要将当日所受的耻辱悉数还给张子龙。 林晓斌忽然对白理说道,“借刀一用。” 没等白理反应过来,林晓斌已经双刀在手的堵在了方民眼前。 “方兄好像搞错了对手,还是应该让寒青陪着方兄玩玩啊。” 烈阳刀法不愧烈阳之名,两刀下去,似乎连乌云都要捅破,拨开云雾见青天。 “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么?”方民高声喊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晓斌满不在乎的说道。 雷声渐渐变小,闪电消失不见,阴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出现了光亮,而方民散出的气势也被阻挡住了。 算命老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生的一切。 “又一个隐世高手?” 隐世高手的名单上刚刚减去了两个人物,现在马上就填补上了。 而且若是论年龄的话,方民还好,林晓斌可是连而立之年都没有到啊。 是这个天下变得太快还是老头子已经老了? 当然,其实林晓斌只是用作弊的方式让自己刚好勉强到达隐世高手之境,和方民这种实打实的境界还是有所区别的。 但是挡住方民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至于林晓斌原本的对手白理,自然不会对张子龙痛打落水狗。 战场上的局面又一次处于了焦灼状态。 第二百章 失玉 丁胜飞对阿次知院说道,“丁某一生,未曾认同过几人,阁下算得上是丁某的对手。 ?”对阿次知院的认同感溢于言表。 “阁下也挺出色的。”极少给汉人好脸色看的阿刺知院也难得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那么现在还等什么?”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同时放出了自己最强的绝招。 当然这两个人在对轰中都没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周围的人可就遭了秧。 被强大对轰的内气波及,受伤甚至是死亡的人数都是不计其数。 “空有匹夫之勇,却无惊世之谋,本王这个林寒青恐惧症却是患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也先喝着美酒,看着外面的人的对拼,美滋滋的想道。 “传令给阿刺知院,没必要和那些中原的软脚虾再浪费时间了。” 酒后有难难逃生,可惜也先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晓斌和方民一直在大眼瞪小眼,看得出来是对彼此之间的忌惮。 双方的等级一样高的话,一些招式的用处就能放大到无限的可能了。 方民在害怕林晓斌的六脉神剑、林晓斌也深深畏惧方民的北冥神功。 这两种功夫如果用好的话,真的可能对对手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谁又知道对手会怎么做?投鼠忌器,说的就是两人目前的这个情况。 勉勉强强的都放出了自己的全新领悟,两人之间的碰撞更加的激烈。 不过因为刚刚突破甚至是勉强达到隐世高手的境界,因此两人的领域都是很不稳定的。 如果说隐世高手之前的境界领悟使不完全的话,那么隐世高手之后能够释放出的就是一个小世界。 想要世界怎样展就是怎样。 在自己的领域中,他们就是神。 这种领悟的美妙让林晓斌和方民都有些陶醉其中。 林晓斌的无垠的大海不断吸纳着方民的乌云,方民遮天蔽日的乌云也在侵蚀着林晓斌的大海。 虽说世界想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过在隐世高手之前已经领悟的境界始终是最强的,面对劲敌还不用出自己的最强杀招,等着去找死么? 不过这一次的碰撞却没有引起大家的围观。 即便这一次是隐世高手之间的战斗。 因为刚刚已经有更强大战的珠玉在前,现在二位表现得再怎么样,也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 狄大鹏和胡晓虎头痛的看着玉莹,两人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姑娘是自家师尊的好友,而且对于自家师尊有恩,两人也和她还有很多人一同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于熟悉的人下重手,那是什么东西才会干出来的事? 反正他们两个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现在玉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色彩,更像是一句傀儡,只是凭借本能在和两人打斗。 这种本能其实是很弱的,也是林晓斌能够轻易地在上一个地方击杀了玉瑞龙的原因。 如果这两人想的话,随时可以打赢甚至击杀玉莹。 但是这么做的话,不说以后要怎么面对林晓斌,单是自己良心那一关又怎么可能过得去? 因此虽说占了上风,却始终是且战且退。 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现在能够帮助他们的人要么已经有心无力,要么被对手缠住,都没办法施以援手? “两位师兄,这是何意?”忽然凑上来的不知趣的孩子让狄大鹏和胡晓虎差点精神崩溃。 “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插手的事情,赶快到一边玩去,或者去做你该做的救治伤员的事,没看到都已经一团糟了么?”胡晓虎的语气甚是不耐烦。 “本来想告诉你们我或许会有办法,既然两位师兄不信,那就算了吧。”跺了跺脚准备回去。 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如此轻易地就说出了很重要的事。 白理始终是那副谦恭的样子,但是对着张子龙的时候却又言辞犀利,从言语上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张军师不是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样子么?现在这是怎样,倒是更像一条丧家犬,当初豪气干云的张子龙、张军师、张少侠到哪里去了” “要杀便杀,少要羞辱,”张子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现在还没从被方民玩了的巨大打击中回过心神。 “若是仅有如此程度的话,真的不配作为义军的军师,更加不配在武林中,亏你学了这么多,却是越学越回去。趁早还是将你的枪扔掉,然后叛出师门吧,因为你不配拥有着一切。”白理的言辞愈的激烈,似乎像暮鼓晨钟一般敲击在张子龙的心中,让他陷入无尽的思考之中。 不过这一次算命老人不打算插手了,因为这一关只能张子龙自己看破。 而且似乎白理是一片好意。 刀被林晓斌抢走之后,白理也没有入手新的武器,但是他也并不只会用刀。 现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反而容易将张子龙打醒。 “后队变前队,反扑冲击。”已经坚持到了下午的战斗完全是在考研意志力的时候。不得不说阿刺知院此时做出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新的生力军完全可以压制住对手的求胜意志。 也先激动地第二次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他确信,他已经赢了。 但是忽然生的事却让也先心脏急遽的收缩。 “这不可能。” 刚刚还在生死相搏的丁胜飞和阿刺知院一同率军袭击了过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亘古不变的道理。 何况现在还出现了一个生出异心的人。 “你以为只有我家将军和子龙军师会用计谋么?难道没听说过文韬武略青龙意?”丁胜飞傲气的说出了一长串的话。 “哦,对不住,差点忘了太师不是武林中人,根本就不懂武林的话。”这时候的也先已经是瓦剌汗王,丁胜飞却还是称呼他为太师,语气中的蔑视很是明显。 “听得懂中原的话么?”这句话更加可恶,如果对方听不懂,你说这么一大堆有什么意义?如果听得懂,现在才说这句话是有多么的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你们藏得太深了,本王认栽。” 随后怨毒的看着阿刺知院,“本王自问待你不薄,又为何反叛本王?” “杀了你,我就是这瓦剌的汗王。”阿刺知院阴测测的说道。 “想清楚,你反叛本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阿刺知院虽勇,但是真的不可能作为瓦剌的汗王。这种想法迟早会被自己害死。 也先也在拖延时间,刚刚己方的那位隐世高手虽说已逝,不过很快就又出现了新一位隐世高手,他期待着方民能够救援自己。以隐世高手的实力绝对能够救出自己,到时回归王城,一定要杀了这些该死的反叛者。 “咱家不陪你们玩了。” 希望换来的是深深的失望,方民这家伙见到形势不妙,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混蛋一开始就是故意这么安排好的吧? 报了仇捞一票之后赶快走人,不给我们击杀掉这厮的机会。 林晓斌咬牙切齿的想道。 阿刺知院没有再给也先说话的机会。 一槊狠狠地拍了下去。 “你的双手早已经站满了大汗和朵颜三卫的鲜血。” 也先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了然,没错,因为他的野心、因为他的急功近利,他害死了太多的人。 麾下根本就没有统一意见,就急着登基做了汗王,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带着无尽的不甘到地下去忏悔。 “只有本部兵马难以成事,且同样野心勃勃,在下已经看到阿刺知院败亡的结局了。”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白理也是抽身要走。 “白兄也要走,我们还没酬谢白兄呢?”张子龙被白理的话说得相当的火大,而且脸上的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痛,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怎么也得把这家伙拖下水。 果然,阿刺知院看向白理的眼神相当的不善。 张子龙嘲弄的看着白理。 “只剩下这等小伎俩了么?” 白理的话再一次深深的刺痛了张子龙脆弱的心灵。 而后白理我行我素的转身离开,竟是无人阻拦。 在与林晓斌的大战中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对于急缺实力的阿刺知院和承受不起损失的义军,招惹这么一个敌人非他们所愿。 “还请留步。”林晓斌忽然喊道。 “林将军有何吩咐?” 白理相当好奇,林晓斌不可能和他再打一场,那又是所为何事? “两把宝刀还请壮士收了去。” “万万使不得?”白理听到这么一句话才是真正被吓到了。 “让你拿就拿着,想看到宝刀生锈么?” 白理悲哀的接过了宝刀,他知道林晓斌的意思了。 “张兄请带着弟兄们到朵颜三卫,于大人一定会接纳的。”林晓斌的话语透露着一股凄凉之意。 张子龙明白,林寒青不会出现在中原武林了。 “我造的孽,我会补偿。” 而后又看到走到自己眼前,彻底呆滞的玉莹,林晓斌忽然跪了下来,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第二百零一章 回归 九河下梢天子卫,当初明成祖朱棣建都京师的时候从此处路过并且建卫,这座城市现在还是很年轻的,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历史,比起京师这样的千年古城而言,最大的优势便是它的年轻。? ?? ? 在京杭大运河当中扮演着相当重要角色的城池现在迎来了几个不之客,这些人的身份虽说吓不死人,但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影响力的。 最关键的还是有一位有可能统治天下的小爷在这一群人当中,无形中也拔高了这一行人的身价。 失踪了几年的太子朱见深。 就算那位景泰帝朱祁钰再怎么不待见自家的这个侄子,此时也不得不同意这个侄子回京了。 因为就在去年,他的独生儿子朱见济已经不幸离世了、 而那个时候,刚刚好他的这个侄子却随着在瓦剌的义军名扬天下。 每每想到此处,朱祁钰就在心中暗骂林寒青那厮多管闲事。 怪道如今不敢回来,怕是因为也知道回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中人都对朱祁钰一再的劝说,让他搞大阵仗迎太子回京师。 就连他固执地认为,和他一直君臣相知的于谦也是如此。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于谦不知道,如果朕倒下了,你于谦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 于谦也许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但可惜的是,于谦是个君子。 就算明知道这样做最终会对自己不利,但是却有利于大明朝的稳定。 那么于谦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君子可欺之以方。 但是朱祁钰可并不是什么君子。 就算是他的独生子已经离世,但是要把政权还给自己的侄子。 开什么玩笑?朕可还是很年轻的,还能生养,而且就算便宜了别人,也不能让那个混蛋的儿子能够顺利的继承大统。 多年压抑的生活之后,得到了权柄,景泰帝心中的戾气一直没有化解,一直都不像是个心存大气的帝王,而更多像是个穷人乍富的暴户。 这样的心态,来自于他的自卑。 虽然贵为皇子,但是在被于谦“逼”到帝位之前他又何尝过过几天好日子? 很多应该知道的事都没有人教给他,要不然又怎么会曾经闹出过一国二主的笑话? 因为他的母亲出身卑微,因此他在这皇宫中的生活遭尽了冷眼。 再加上父皇走得早,更是失去了依靠。 至于哥哥?在这皇宫之中,能有所谓的兄弟之情?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最无情是帝王家。 现在好不容易盼着那个家伙自己作死把自己的皇位弄没了, 又怎么可能甘心把政权还回去? “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后世的文征明能说出这么一句明智的话,明显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时候的例子。 可是要想完全不承认这个侄子。 朱祁钰却惊恐的现完全是办不到的。 在哪里都有他的影响力。 朝廷中人的态度难得的一边倒。 何况还有一万回归朵颜三卫,可是铁杆的朱见深的支持派。 那些人是实打实的受过朱见深的恩惠的。 因为当初在战场朱见深真的救治过不少人。 和这些人一同患难的情谊可是不这么容易 当初让朱见深这么早就接触血腥的沙场,狄大鹏和胡晓虎虽说对于朱见深开始的表现很是不满,但心中也对林晓斌的决定不以为然,颇有微词。 朱见深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啊。 可是在最后“林寒青”公布了朱见深的身份并且决定永远的留在瓦剌那片土地之上之后。 就连狄大鹏这个生性木讷的人都不得不赞叹林寒青的远见和良苦用心。 当然,义军驻守朵颜三卫的事情也是林晓斌和张子龙联手做出的算计。 虽说在瓦剌深入敌后的事明朝廷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在这些义军回来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听从朝廷号令的军队就算是战斗力再高也是没有人敢接手的。 当日林晓斌以林寒青的身份在瓦剌立誓不仅仅是心中的愧疚导致的。 更多的也是为了这些人寻一个出路。 再加上现在瓦剌两位太师拥立的新的瓦剌大汗脱脱不花幼子已经上了降书顺表,向大明称臣。连也先都有人帮助朱见深算计到身殒,细细想来是件恐怖至极的事。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也只有朵颜三卫这个地方能够容纳下这支义军。 但是林寒青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再出现的。 至少不能出现在中原。 一个一呼百应的将军,明廷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最后的希望自然是落在那位朝廷中的大英雄身上。 于谦也果然没有辜负林晓斌的期待。 力排众议,重建朵颜三卫。 靠着这么多的义军,这个工程开展得很顺利。 而且成功的吸收了更多的志士加入那个集体。 可惜,这支部队也只能够在对付鞑靼、瓦剌这些地方的时候挥作用。 “好吧,既然林寒青那厮已经把自己拴在了瓦剌,那就这样对付对付你这黄口小儿罢了。”朱祁钰忽然觉得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这个时代的通讯可是很不方便的。 而且若是林寒青胆敢出现在中原,自毁誓言的人相当容易对付。 “师姑是不是就是师傅的分身啊?”虽说经历了很多的苦难,但现在刚刚七岁的朱见深仍然是天真无邪。 就连狄大鹏和胡晓虎都觉得有这么一个师弟相当丢人。 纷纷的以手遮面。 虽说经常觉得自己当时的脑子一定是抽了。 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同意和林天渊这个声名狼藉的师姑一路同行。 不过在路上被林晓斌狠狠地收拾了几次之后,这两个人也已经消停了很多。 至于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不说也罢。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林晓斌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回答都不是,也只有勉强保持着一张很虚伪的笑脸。 “呵,呵呵。”也只有这样表达自己心里的尴尬。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心惊,小孩子的眼睛是最雪亮的么? 第二百零二章 巡按 “圣旨到。? ? ”一个内监捧着圣旨来到了天卫城。 朱祁钰的旨意终于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侍卫和一队宫女,算是给足了朱见深面子。 “终于能让这位太子还朝了么?”林晓斌心说自己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然后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江湖这么大,林晓斌很想去看看。 但是听到了圣旨的内容,林晓斌心里是真正的想骂出来了。 因为朱祁钰这个货色没有亲情倒也罢了,毕竟皇宫这种地方出来的人要是有亲情才会是奇葩,但是现在看来,朱祁钰给出来的命令一点脑子也没有。 若是想对付朱见深的话,也应该弄回皇宫中,想办法消弭影响力之后再进行收拾。 连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典故都没听说过么? 但是林晓斌当然不会允许这件事生的。 林晓斌以为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又要很长时间的在朱见深身边了。 而且采取的方式要更加的隐秘才行。 毕竟不同于瓦剌那种地方可以简单粗暴的做一些事。 中原这个地方更加能人辈出,而且藏污纳垢。 而且林晓斌也相当痛恨于谦。 若说这朝中最有能力的人非于谦莫属,但是却并没有阻止朱祁钰这样的胡作非为。 你稍微让那个糊涂蛋节制一点会死么?林晓斌在心中疯狂的抱怨。 让林晓斌如此抓狂的自然是朱祁钰给出的圣旨中的内容。 “太子见深,幼有宿慧。北狩蛮夷,恶授。今既还朝,先领要务,两造具备,师听五辞,察辞于差,非从唯从,癌敬折狱,明启刑书,理所不通,通之以情,情之不通,通之以变,变所不通,通之以诚。更兼戎政,督理一清。” 林晓斌相当不耻这种文绉绉的模式,对她来说,纯粹是脑袋里有坑。 如果是大白话的话,根本就用不到这么麻烦。 不就是吹嘘了一下这个不怎么待见的侄子,而后用一个小小的城池和那一点点的权力来困住自家侄儿的回京之路么。 而且也是因为这种所谓不明觉厉的文言,闹得很多后世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很多语言其实并非是舶来品,而是自家祖宗的语言。 比如说上帝根本就不是什么西方的神祇,当初这个词只是用来表达昊天上帝玉皇大帝的,而天使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天子的使臣。 结果后来有人就将“god”翻译成了上帝,把“ange1”翻译成了天使,结果就有很多人认为古人不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开始了自以为是的胡说八道。 这个时代若是有人敢随便提出这两个词,恐怕会死得很惨吧? 不知死活的作死当然会是很惨的。 林晓斌只是在暗自咬牙切齿的展开联想,根本没想到自己跑题跑的有多么厉害。 刑狱和军政这两件事,自古以来就不是很好处理,若是朱见深一个胡闹,那林晓斌不惜利用林寒青的身份不遗余力造势的努力将会瞬间灰飞烟灭,朱见深的影响力将会一落千丈。 朱祁钰倒是打得好算盘,认为朱见深不过是个黄口孺子,即使见过一点世面,也会因为不知如何处理而手忙脚乱,到时候虽然还会有人提出迎接太子还朝,但是绝不会给朱祁钰如现在这般大的压力。 朱见深现在也是有点兴奋和害怕的接过了圣旨。 “儿臣遵旨。”此时朱见深的身份既然是太子,那么自然是要算已经过继给了朱祁钰这个叔叔,那么这个接旨的时候自称儿臣也无可厚非。 虽然说没全听懂,但是大致意思他明白了。 何况送来的还有三张掮牌。 一扇写着“代天巡守”,一扇写着“督理戎政”,还有一扇写着“遇虎拔牙”,这么明显的意思,倒也当真是皇恩浩荡。 不过也是带着引号的。 当然“代天巡狩”那张丢人现眼的牌子在林晓斌看来根本就是个没什么用的东西。 都已经身为太子了代天巡狩,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们? 倒是此时的这个地方很是应景。 哏儿都天卫,说到底也要逗你玩。 不过林晓斌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送来的宫女中还有一个姓万的。 因为现在杜静妍和徐晓侠两人都已经和林晓斌失去了联系,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消息来源。 而且脑子中的记忆也出现了某些方面的缺失。 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姓万的宫女会有什么样的害处。 否则的话绝不会让这个人加入进来。 好不容易把这个小徒弟的性格搞好了。 最后却因为这么一个人到底还是功亏一篑。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不提。 一行人来到按院衙门,知府、知县一干的官员连忙迎接。 呼剌剌的跪倒一片。 就算心里不怎么想承认,这位太子爷将来也有可能是成为皇帝的人物,还犯不上在这个时候得罪。 武官因为是兼理戎政,又在边防军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也都顶盔贯甲,原来迎送。 不过心里多少有着一些不以为然。 一个小孩子能懂得什么? 而且竟然还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更是拉低了这些人对于朱见深的评价。 这样的情况被林晓斌冷眼观瞧,尽收眼底。 等着吧,有你们的好处。 忽然朱见深难了。 说出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一脸茫然的回应了。 包括三个文官,两个武将。 忽然朱见深又一抖袍袖,“与寡人拿下。” “微臣(末将)所犯何事?”这几个人自然不是引颈受戮的主,要与朱见深理论一番。 可是朱见深却是把几人的罪状点点滴滴说得清清楚楚,并且把所犯大明律法之事说得头头是道,证据确凿,不容抵赖,让几人亡魂皆冒,练练告饶,深深后悔看轻了这个年幼的太子。所犯之罪,能够留得性命都是赚来的。 不过朱见深现在却懒得听那一声声的“殿下饶命”,只是吩咐“斩讫报来”。 三个文官在地上堆作一团,瑟瑟抖。 两个武将却是不甘,一横心,恶向胆边生。 第二百零三章 放任 只见这两人忽然难,希望能够一举擒住朱见深,给自己争取到一条生路。 林晓斌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 当然没有用六脉神剑让两人立刻毙命。 既然是来立威的,那自然要用一些珍摄的手段。 不能用降龙十八掌,还可以用惊雷掌法,反正有的是办法。 隐隐触及了隐世高手境界的林晓斌觉得自己现在用什么招式都是信手拈来,虽说原本的每一个招式都给人以似是而非的感觉,但是原本的威力却是增强了许多。 但见林晓斌举重若轻的出掌风,便使得两名武将寸步难行,而后狄大鹏、胡晓虎双双上前,把两人狠狠拿下。 两人还想反抗,却觉得抓住自己的手腕如铁箍一般难以挣开,终于认命。 “本来还以为有什么难度的,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两个师侄动手。”林晓斌打个哈欠。 满厅的文武官员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女人,也不敢看轻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的朱见深了。 人家有这个实力。 “与寡人斩讫报来、”朱见深再次下了命令。 这次可没有人敢不听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几颗级出现在了朱见深面前。 朱见深面不改色的说道,“罪不及身后,好好安葬了吧。不过罪行却要昭显。”这一手却显得在无关小节地方的忠厚,连林晓斌心里都啧啧称奇,这一手连自己都没有教过。 原以为朱见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太子肯定会被吓到的众官反而被朱见深的表现吓到了,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竟然面不改色,而且还能做出合适的安排,你确定你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么? 殊不知在瓦剌战场的时候林晓斌早已逼着朱见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那样激烈的情形都挺过来了,这样的场景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对于那些官员等着看热闹的表情,朱见深早就已经表示了毫无压力,刚刚一直是在看一群小丑的表演。 “师傅的良苦用心,徒儿今日明白了。”朱见深的心里酸楚,他知道,那位时而严厉、时而温柔、时而不靠谱的师傅,今生应当是无缘再见了。 眼前看到的却是一干文武现在都跪伏于地,抖似筛糠,他们的心中是真的害怕了。 “恶既除,各位却也不必慌张,只要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寡人却也不会不明是非。”立威的事情已经做完,朱见深又改为温言相抚。 水至清则无鱼,这也是林晓斌曾经教过朱见深的方式。 这样做也是有效果的,毕竟现在的这些文官武将脸色都缓和了很多,毕竟朱见深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也就犯不着鱼死网破。 而后又对武将定下了赏罚之格,石磐三百斤,三箭中一,十矢隔半,跳跃至七尺,俱合式者,赏;有一件合式者,免罚;全不合者,罚。赏满十分,该管官题陛;赏六七分以上,罚三四分以下者,给功牌;赏罚各半者,免参;赏四罚六者,咨部议处;赏三一下,罚七以上,题参,分别降格。 众武将此时惧于朱见深的威势,根本没加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而后朱见深让众武将离开,单独留下了文官。 众武将直到出了衙门才反应过来,现在城里根本就没没有能够达到,各营哪里来的这等精锐? 当年土木堡一败,京师告急,各处的精锐早已抽调到京师勤王。 早已经不存在什么多强的兵力了。 虽说这些年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恢复。 营将们全都围在了总兵的身边。 “大人,我等应当如何是好?” “尹兄,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当初本官说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各位不都是不屑一顾的么?” 总兵尹深终于觉得现在自己扬眉吐气了,其实这些人这么做的时候,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不过实在是这些留下来的营将烂泥扶不上墙,根本不把尹深的警告放在心上,何况尹深也是有私心的,因此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起。 不过朱见深这么一提出来,不由得他们不慌张。 待到朱见深检验之日,这些市井无赖之徒又能挥出多少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尹兄你也收了我们不少供奉,到时候东窗事,也少不得拼个鱼死网破。”这些人也不得不狠威胁了。 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就这样的所谓兵力,即使人数再多也只是给人家送菜的。 不是说有人有兵器就能够算作军队的。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互相拆台,大不了两败俱伤。 尹深也算是怕了,“如此说来,倒是还有一计,附耳过来。” 不说武将方面的策划,单说按院衙门之内。 留下来的文官看到朱见深的眼神就更加害怕了。 连武将都被轻而易举的收拾了,何况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朱见深来回的踱步,终于像是想起了一个好主意似的眼前一亮。 “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知道场盐之利几许?” 这话一说,所有人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阻拦朱见深。 “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啊。” “是啊,盐铁之物,本归国有,若是将这利器分润给那等贱民,臣等冒死不敢领命。” “臣等附议。”一个个的在这时候都是一副爱国忠君的嘴脸。 林晓斌在后面冷眼旁观,心中却是相当不屑。 就这样的官员朱祁钰也敢派来刁难人,果然是脑袋秀逗了么?而且于谦你到底在干什么?这种事都放任不管? 其实林晓斌这么想倒是冤枉了于谦。 因为于谦现在的主要精力实在是管不过来,京师保卫战虽然大胜,可是土木堡之败的影响力却是无法抵消掉的。 因此于谦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京师重建和抵御外敌的方面,至于其他的事,倒也爱莫能助。 这次放任朱祁钰胡闹一般的任命,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赌这位东宫太子,未来的帝皇能够以小小年纪做出一番事业。 第二百零四章 不甘 “嗯?”朱见深冰冷的眼神扫过一干文官。 这些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叽叽歪歪。 没办法,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 在朱见深那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眼神中,一干人等屈辱的答应了朱见深的条件。 待得走出了衙门,这些人也感到深深的不甘心。 刚才为什么会被这么一个小毛孩子吓唬住? 虽说对方现在属下武力过人,但很多事都不是有武力就能解决得了的。 虽说朱见深表现很惊异,但也就是空有些勇气而已。要是真的比治政,这小小的孩子应该还差得很远。 其中有人阴恻恻的说道:“诸位年兄且莫慌张,既然这位太子殿下要将分润于民,那就少不得到本官的盐政衙门,到时,嘿嘿。” 放了这一干文臣武将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师姑,深儿表现得还不错吧?要不要香深儿一次鼓励鼓励?” 原本林晓斌对朱见深的表现还是挺认可的,虽然其中不少都是她林晓斌教的,但是临机应变,却也没有多少疏漏之处。 而且对于朱见深并没有将威风加诸到自己身上,林晓斌也是颇为感动的。至少这小子现在还没有忘本。 但是最后的一句话瞬间就让林晓斌不爽了,不用看林晓斌都知道身后那两个小子偷笑的表情。 但是面对朱见深林晓斌真的不好作,但也不能对这样的行为视而不见。 拂袖而去,表达对朱见深行为的不满。 朱见深撅起了醉,“一点都不温柔,还是万姐姐对我好。” 这个时候的朱见深,并不是自称寡人的东宫太子,只是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小孩子。 随后也往后走,他要和他的万姐姐分享他的心情。 这种私生活,狄大鹏和胡晓虎也不愿意去打搅,只是在外面尽着自己的职责。 因此根本就不知道朱见深现在的情形是什么样的。 万姓的宫女温柔的将水果喂到朱见深的嘴里。 朱见深享受着这温柔的待遇,只觉得心都酥了。 从小颠沛流离的朱见深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直想一直赖在这位万姓宫女的身上,不愿起来。 “今天太子殿下做了什么大事?”万姓宫女温柔的问道。 这一问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朱见深立刻兴致勃勃的把今天所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向万姓宫女说了。 听的这位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宫女心惊不已。 当然就是一直在夸奖朱见深。 让原本就很开心的朱见深更加的得意。 这个年龄的孩子,无论再怎么早熟,也是希望别人的认可的。 可惜林晓斌并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正在房中欢呼雀跃,忽然有人报来一件公文,却是盐政衙门报来的。 朱见深心中不耐,很有把这件吗法师推出去的冲动。 “些许小事,便让师姑处理了便是。” 想必林晓斌都没想到朱见深会这么信任林天渊。 不过即使知道,林晓斌也不会高兴。 万姓宫女也在劝说朱见深,“殿下将来富有四海,本就不该事事亲力亲为,何不好好的享受自己的生活,趁着年幼多享受玩乐的生活,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人替殿下处理,” 沉迷于声色犬马,耽于享乐,在不知不觉间消磨掉继承大宝的可能,本就是朱祁钰的目的。 “万姐姐真好。”不知就里的朱见深现在当真沉醉在这宫女的温柔乡中,不愿醒来。 也许,也和他缺失母爱不无关系。 “好什么?”一声娇叱让朱见深迷离的眼神立刻睁了开来。 看到的却是此时最好怕看见的林天渊。 一开始朱见深是想和这位师姑亲近的。 但是林晓斌每次见到朱见深的时候都是一副冷漠甚至苦大仇深的样子,让朱见深很是害怕。 久而久之,竟是产生了老鼠见猫的恐惧心理。 “不去做你的正事,反而在这里醉生梦死,你这太子之位还想不想要了?” 林晓斌很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朱见深也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这等小事,师姑自然会帮寡人处理好,犯不着因此大动肝火。” 万姓宫女也想帮忙解释,“大人,太子殿下年龄尚幼······”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话没说完,就被林晓斌气冲冲的打断了。 “师姑,你太过分了,万姐姐不过是对寡人好了一点,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她,难道师姑是在嫉妒么?” “不,殿下,大人说的对。”万姓宫女一脸委屈的走了出去。 朱见深的表情有些愤恨,但还没有和林晓斌翻脸。 他还算知道,如果没有林晓斌,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那你知不知道这件公文说了什么?”林晓斌更加的生气,而且心里还有委屈。 “不知。”朱见深低下了头,现在他不敢面对林晓斌,因为他的话确实有些过了。 林晓斌将公文放下,又离开了。 她对于朱见深现在的表现失望透顶。 朱见深拿起了公文看,也觉得怒从心起。 批示了一句,“此件戏弄寡人之罪小,图灭文案之罪大,仰刑厅立拿该吏,并提住宿公廨书役,严讯案卷现匿何处,全书追出,按拟详报,勿得沿漏,致烧毁灭迹,提参未便。” 林晓斌暗暗点了点头。 朱见深在天卫城的所作所为很多老百姓都是拍手称快,但也得罪了更多的人。 那些有权有势的不法之徒的利益遭到了朱见深极大的损坏。 何况吃空饷一事,武将们也对朱见深恨之入骨。 于是买凶杀人的事也做了出来。 不过第一次并不成功,那凶手的武功太差,轻易地被狄大鹏和胡晓虎拿下了。 林晓斌都没有出手。 不过有一次就有二次。 “赵兄为何出现在此处?”林晓斌被吓到了。这家伙这个时候出现根本就不正常啊。 “比起这个来,林姑娘不觉得应当解释一下其他的事么?”赵升也有些事要质问林晓斌。 该来的事总是躲不过的。 第二百零五章 开导 林晓斌自然知道赵升是要什么说法来的。 这厮对于参天掌法太熟悉了。 以至于林晓斌并没有用出参天掌法和他过招,就已经被察觉出来了。 融汇贯通的招式的害处就在于所有招式的影子都能被察觉到。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不过对于参天掌法已经烂熟于心的赵升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林晓斌原本也不指望赵升不会上门来讨债,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很头痛啊。 那算命老人是在坑她么? 如果可以的话,林晓斌当真不愿意直接和这个一根筋的蛮牛打交道。 若是那丁胜飞、张子龙、算命老人其中一人在的话还好说一些,毕竟也算是人证不是? 可现在这几个家伙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要怎么找来和赵升解释? 面对这种在气愤之中绝不会听进任何人解释的家伙与其白费唇舌,还不如将事情认下来,好好地先打上一场,打服了再做解释,也许情况就会好上很多。 即便情况会恶化,起码自己也算把怨气撒出去了不是么? 因此林晓斌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老娘就是偷学了你的参天掌法又怎样?不但偷学,还要打你呢。” 盘古开天,林晓斌学到的参天掌法的唯一招式全力出手。 “我和你这妖女拼了。”赵升本就已经很是恼火,现在看到林晓斌不仅承认了,还用出了参天掌法的招式对付自己,马上失去理智转职成狂战士,也是同样的一招盘古开天回敬过去。 两人四掌相交,彼此倒没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院里的花草树木倒是都遭了秧,若论破坏的天赋,倒也值得给这两个人挑上个大拇指,赞上一声,“干得漂亮。” 虽说这种天赋不要也罢。 这一招自然是分不出什么胜负来的。 两人可没有在第一招就和对手比拼内力的兴趣。 不过话说武林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奇葩喜欢这么做,该说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么? 赵升将参天掌法的十二招用了一个遍,林晓斌就只是用着一招盘古开天回应。 即便这样,赵升的每招每式都被林晓斌轻描淡写的用一招盘古开天挡了下来。 赵升可是全没想到林晓斌只学了一招参天掌法。 只是愤怒地说道:“怎么,林姑娘如此看不起参天门的弃徒么?” 赵升的内心是自卑的。 但是自卑到一定程度,也就上升为了自负。 当初赵升曾经也是参天门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却因为一时的义愤说了一句公道话,办了一件公道的事成为了参天门的弃徒。 而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参天门长期没有掌门,只有依靠老掌门勉强维持。 因此赵升虽然对自己的选择不曾后悔,但也不会认为老掌门将自己逐出师门有何错误之处。 在江湖中漂泊的时候又遭遇了各种各样的白眼,以至于赵升虽然还守着本心,但越来越痛恨践踏他尊严的人。 自卑的人对这样的事事都是相当敏感的。 而当初司徒凝霜之所以能够打开赵升的心防,就是因为她给赵升的世界带去了一束温暖的光。 当然,司徒凝霜后来的行为也让赵升放下了些许的心防重新蒙上了一层重重的枷锁。 如今林晓斌这样的作为,恰好犯了赵升最深的忌讳。 因此赵升的攻势变成了穷追猛打、不依不饶,参天掌法原本的风度虽然荡然无存,但是棘手的程度却直线上升。 林晓斌也不能再用单一的一招盘古开天应对了。 因为赵升现在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参天掌法都快变成暗黑掌法了。 林晓斌哪里会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的一个举动竟然深深的刺激了赵升心中敏感的神经。 终于林晓斌被迫变招,并且开启了自己半吊子的武学境界领域。 将赵升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赵升的参天掌法的气劲全数都被抵消掉了。 虽说还没有正式步入隐世高手的境界,但是林晓斌好歹也曾经进入过隐世高手的状态,因此这种隐世高手才能用出来的招法林晓斌也能够勉强使用。 起码能够唬住不少人。 当然威力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也要看对手是谁。 如果是隐世高手的话,这样的方式当真是贻笑大方。 当然也不排除背水一战的可能。 如果林晓斌真的用这种方式扛住了一个隐世高手的攻势,那她自己就会立刻成为隐世高手了。 不过现在的对手是赵升。 显然赵升还没有成为隐世高手,自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隐世高手?”赵升骇然的问道。 比丁胜飞、张子龙还要早一些突破就自身境界,但是却始终在这个程度上止步不前的赵升自然眼力也是不错的。 但是明显也有一些偏差。 林晓斌的情况的确有一点特殊。 现在只能算是半步步入隐世高手之境,也做不到用这么一招碾压赵升。 “也不算是,但多少初窥这个境界的奥妙。” 赵升只觉得在林晓斌的领域中行动越来越困难。 即使用出突破绝世高手时领悟的浩然之气也没有给自己减小特别大的压力。 隐世高手真的是一个绝强的境界。 领悟这个武学境界前后的情况实在是有着云泥之别。 这可不是当初那个眼光只停留在武林一隅之地的时代了。 越级挑战什么的,已经几乎成为了不可能。 差的不仅仅是积累、奇遇,还有领悟。 赵升能在未突破绝世高手的时候从容应对玉瑞龙,却不能在突破绝世高手境界之后很难应对吧半步隐世高手境界的林晓斌。 这就是这么一个境界的差别。 “该说,不愧是隐世高手的境界么?即便还没有真正进入这一境界,也能看到令人绝望的差距。” 但是前文说过,赵升是个认死理的蛮牛。 因此,他又怎么可能认输? 参天掌法顶着压力继续施展,并且重新恢复了光明正大的气势。 在顶着压力的情况下,赵升的实力竟然在缓慢的增长? 这是开挂吧?林晓斌差点翻了白眼,赵升这厮才是真正的主角吧? 第二百零六章 海云掌 林晓斌知道,现在如果自己再用那招盘古开天来应付赵升的话绝对是自取其辱。? 即便赵升用的是同样的一招盘古开天也是一样。 因为保命而学的招式和一直刻苦钻研的招式差别本就是天差地别。 刚开始林晓斌能够利用一招盘古开天一直压制赵升,并不是因为林晓斌的招式优于赵升,只是凭借着境界差距的碾压而已。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一直在顶着巨大的压力交手,赵升的参天掌法的每招每式都出现了质的升华。 当然这也和林晓斌不可能对赵升下死手有所关系。 即使被江湖中人叫做妖女、魔女,但是林晓斌还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此林晓斌也用出了自己真正最强的一招。 天下武功最终的追求也算是殊途同归。 化繁为简。 即便只是普通的一掌,也能做到勾连天地之力,穷尽海云之变。 林晓斌给这一掌起了一个名字。 海云掌。 同惜醉拳一样,是真正属于林晓斌自己的东西。 当然,海云掌要比惜醉拳高级了很多。 但是却没有了惜醉拳的纯粹。也算是两种武功各有利弊。 海云掌其中夹杂了不少其他的高深武功,因此多少会弱化一些林晓斌个人的印记。 控制起来绝不会像惜醉拳那般如臂指使。 赵升感到很奇怪,如果对他的参天掌法感到压力的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同样用出所有的参天章法的招式来化解。 而不是像林晓斌这样用出其他的掌法来个硬碰硬。 学全了参天掌法还这么做的结果绝对是得不偿失。 没有人比赵升更了解参天掌法的威力了。 他是这些年来对于参天掌法的领悟最高的人物。 甚至崔鹏都没有赵升在参天掌法上下的苦功高。 恐怕单就领悟而言,赵升已经不弱于当初的天地老人了。 知识积累弱了一些罢了。 两人实打实的来了一场硬碰硬。 赵升得益于参天掌法的精妙,竟然化解了林晓斌的一些境界优势。 不由得林晓斌不震惊。 在她的认知中,就算是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都没有这样的效果,这参天掌法名列天下第一掌,当真是实至名归。 当然,前提是赵升要一直保持着本心。 刚才的莫名其妙的状况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时候就算是再怎么一根筋,赵升也已经反应过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因为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林天渊也没有用出其他的招式。 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眼前的人虽然练了参天掌法,但是只练了一招盘古开天。 赵升只是有些一根筋而已,并不是傻子。 看样子,是被那个人利用了。 赵升心中奇怪,即使是这样,只要及时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对那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殊不知有个藏在暗中不敢露面的人都快要捶胸顿足,甚至对林晓斌破口大骂了。 “你这家伙明明手上有着天下第一的参天掌法,为什么不去练?你脑子有毛病么?这么好的稳步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机会你都会放过,也只有白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看样子性善性恶的辩论在这个藏头露尾的人心中的答案是很明确的根深蒂固。 那人见已经无机可乘,只得立刻选择了离开。 被这两人现就不好了。 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不同的性格造成了不同的选择,也成就了不同的命运。 赵升面色奇怪的又和林晓斌对拼了一掌,而后便往后跃了几步。 “林姑娘武功人品,赵升佩服,之前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却是赵升鲁莽了。” “好说好说。” 林晓斌见赵升真的认错了,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办法还是有效的,果然自己是足智多谋。 殊不知只是多方面的情况造就了这一次会逢其适的效果。 如果没有多方面的因素造就这一次的顺利结束,林晓斌选择的方式多半会是使事情越加复杂,愈演愈烈。 而这时正和张子龙两人闭关疗伤领悟新境界的算命老人忽然喷出一大口老血。 “师尊,出什么事了?”张子龙慌急的问道,他已经隐隐看出一些问题来了。 “不妨事,不妨事。”算命老人摆摆手。“不过老头子也只能扛过这一次了,剩下的会怎么样,也只有看那些人自己的选择。老头子已经有心无力了。”算命老人的话说的也是非常的高深。 如果林晓斌在现场的话,肯定立刻明白张子龙说话喜欢高深的毛病是从何处而来的。 解开了心结的赵升现在心情很好,又向林晓斌问道:“林姑娘为何会为那个荒唐的太子助纣为虐?”虽说很想知道参天掌法的事,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赵兄,那位太子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所作所为是真正为民谋利,赵兄何不想想那些找赵兄哭诉的人的样子。” 赵升这才回想起那些人脑满肥肠的样子,现在想来却是当时一直处在气头上,并没有留意到很多细节,却是轻易地被那些人骗了。 知错能改是赵升最大的优点。 因此赵升飞也似的离开了。 他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那些人要付出欺骗他的代价。 林晓斌自然不会去管。 有赵升去教训那些人,她的事情也算轻松了很多。 这个时候又有人来邀请,却还是刚才递过禀报失去文案一百二十宗的盐政衙门。 看样子不去一趟是不行的了。 林晓斌找到了还在自己赌气伤心的朱见深,“带我一道去一趟盐政衙门。” 朱见深没敢再说什么混账话来反驳,与林晓斌一道出。 到得盐政衙门,所有的差役、官员或者不懈,或者无视,或者疲倦的表情映入了眼帘。 朱见深不动声色,将各人的表现暗暗地记在心里,林晓斌只是默默地关注着朱见深的表现,至于其他的人,她才懒得理会。 跳梁小丑而已,让她去管她都懒得管。 因为程度太低了,实在是生不起一点挑战的兴致。 第二百零七章 宏愿 一个差役凑到了朱见深的眼前,“不知太子殿下到盐政衙门有何公干?” 朱见深所做的事就是把这些人的利益分出去很大一部分,这些人自然对朱见深恨之入骨。? ? 朱见深心中异常气愤。 你们这些家伙将寡人叫来,又问寡人有什么公干,是觉得寡人好欺负,来拿寡人消遣么? 但是朱见深没有直接动怒,还没有就坐,必须保持着王者的气度。 林晓斌以林寒青的身份教过朱见深不少这些方面的东西。 不过林晓斌主要还是从脱脱不花那厮那里学来的。 虽然说脱脱不花也是半个傀儡,但是瓦剌大汗这个位置学到的规矩是货真价实的。 弄的当时脱脱不花一直以为林晓斌要给明廷造反,对于林晓斌的提问很是奇怪。连带着看林晓斌的眼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怪怪的。 朱见深目光如电的威严眼神让这位差役感到了害怕。 老子怎么会感到害怕?这家伙即使是太子,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现在虽然算不得乱世,但离盛世也还差得远。 一场大战的后遗症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 因此很多人对皇权的敬畏都降低了很多。 何况还仅仅是个没有多大实权的小太子。 很多人都等着看朱见深的笑话。 也许后来京师之变朱祁镇明知于谦的功劳却还是同意了杀他而于谦也慷慨赴死的原因就是这样。 皇权被这位功臣削弱的太多了。 只有从这位功臣的身上找回来。 朱见深忽然瞥到那个差役黑墨涂了左耳,朱墨涂了右耳。不动声色的记下了。 朱见深就了公座。林晓斌侍立身后。 随后朱见深便问道:“你这厮两耳涂色,是何缘故?” “并没别故,是向来涂惯的。” 朱见深把旗鼓一击,“登时割掉两耳,不得有误。” 所有人互相看着,谁都不愿意动手。 朱见深又喊了一句,“不动手者同罪。” 还是没有人反应。 朱见深回头对林晓斌点了点头。 林晓斌立刻软剑出手,一个人的耳朵血粼粼的掉了下来。 “再不动手,与此耳同。” 这些人可没有和林晓斌那鬼魅一般的身法挑衅的勇气。 于是争先恐后的将那两只一黑一红的耳朵下手。 不大的功夫那原本还像个滚刀肉一般的差役已经血流满面。 好在林晓斌在现场,帮两个人止血还是很轻松的。 随后就让人将这两个伤号抬了下去。 不过这两个人的一生也算是毁了。 而那些动手的人只能和朱见深绑在一条战船上。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刚才又哪有根本没动手的人? “张咏治蜀。”盐政衙门的官员心里更加痛恨朱见深了。 你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要不要这么妖孽? 而且竟然还利用江湖上的奸邪之徒?倒也不怕反噬么? 这官员自然对朱见深身边的人也是做了调查的。 林天渊这么个魔女的名声自然不会没有耳闻。 但是得到的,自然只是江湖中的风评罢了。 尽管京师保卫战的奋战和瓦剌大战的相助把林天渊的身份洗白了不少。 但江湖上还是有不少人诟病的。 别有用心的小人和被人利用的蠢人才是构成江湖的主要元素吧? 而后盐政衙门的官员也想做自己最后的努力。 “启禀太子殿下,我等尚未追回那一张木柜中的文案,心中仍是慌乱,此番请太子殿下来此,也是为了追回那些卷宗。” “如果是真的无计可施的话,刚才都干什么去了?还要问寡人做什么,当真岂有此理。”朱见深心中骂的更厉害了,真的想自己拿出一把剑来,把这个奸猾的官员宰了。 但是他不可能这么做。 这么做了,他也就别想再在这天卫立足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朝廷中的事何尝不如是。 总觉得现在自己好像知道了很多的东西。 朱见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知道了这么多。 一定是脱脱不花大叔的在天之灵的保佑。朱见深觉得这是最靠谱的理由。 算命老人再一次出现了状况。 这次倒是没吐血。 但是咳嗽得连通红。 “师傅,又出了什么事?” “被一个黄口孺子的荒唐想法给气到了。”算命老人没有好气的说道。 “此事么,太子殿下经过多方的查询,已经有头绪了。”林晓斌忽然接过了话题。 虽然朱见深实际上除了一个批文什么也没做,但是林晓斌还是要在这个孩子脸上贴金的。 通过狄大鹏、胡晓虎和几个尽职尽责的官员的查询,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 盐政衙门的官员趁机作。 “大胆,你这女人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么?竟敢如此无礼?在本官向太子殿下禀报大事的时候插嘴。左右,与我撵了出去。” 还真的有蠢蠢欲动的人。 朱见深身份太高惹不起,不代表这个女人惹不起。 就算实力高强,又能扭得过风气? 但是林晓斌用事实告诉了这些人。 真的可以。 林晓斌只是几个纵跃,就将所有的人点了穴道。 而后又是笑意满满的开口说道:“可惜,老娘我不是朝廷中人,而是江湖中人,做事全凭喜恶,却是不在乎其他的。怎么都不说话了?那就是同意老娘的号施令了,就知道各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晓斌还一副说服了他人,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朱见深都有种想要摇头的冲动了。 当然事实真相是那些人都被点了哑穴,拼命摇头林晓斌可是视而不见的。 “接下来的事很好办,还请诸位随我和太子殿下到地藏庙一探究竟。” 地藏王菩萨,在如来辞世之后,弥勒未生之前,暂管三界之事。 林晓斌很佩服地藏王菩萨,但不是因为权柄什么的。 而是因为地藏王菩萨曾经立下过的宏愿。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要有多大的决心、多强的意志才敢于立下这么一个宏愿? 这种誓愿是伟大的,如同屈原的传世名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第二百零八章 歪门邪道 林晓斌和朱见深一同给地藏王菩萨上了柱香。?? 但是上了香之后林晓斌就准备做些大不敬的事情了。 世间多有作奸犯科之人希望神佛的庇佑。 但是神佛最厌恶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犯了错不去自省,还要祈求神佛的庇佑。 世间又哪会有这等便宜的事。 若是地藏菩萨有灵,也不会怪罪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林晓斌心中暗暗的计较。 随后就忽然拿出来两柄重逾百斤的巨锤? “你这疯癫女子又要做什么?”盐政衙门的官员连忙喝止。“竟敢对菩萨不敬。” 一方面是害怕自己事情的暴露,一方面也是惊异于林晓斌的不敬鬼神。 林晓斌只是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而已。地藏王菩萨不会怪罪我,但是绝对会” 冷冰冰的眼神就让那官员乖乖的闭上了嘴。 而在打破地藏王菩萨雕像的一瞬间,那一个柜子已经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甚至还有不少别的东西。 珠光宝气什么的都是少不了的。 林晓斌都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金灿灿的。 朱见深恍然大悟的看向盐政衙门的官吏。 这里的庙祝是这位官员的外甥。 现在什么都已经不用说了。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一切都完了,盐政衙门官员一脸后悔的跪伏于地,为什么当初就昏头涨脑的要去挑衅这个孩子,真以为这孩子年幼就好欺负么? 古人还有甘罗十二拜相呢。 何况这个孩子的背后还站着这么一个疯癫的女人。 实在是没有办法应付。 卷宗被追了回来。 不义之财也有了去处。 当然是取之于谁用之于谁。 就凭这么一手,天卫的父老乡亲没有一个不拍手称赞的。 都称呼年幼的太子爷为小青天。 盼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够早日继承皇位,让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给百姓确实带去了实惠。 当然,就在押解这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是生了一些小意外的。 因为有人竟然要劫囚车,并且大声的呵斥,“不过是些愚弄愚民的戏码,可是骗不到本人的。这个人我保下了。” 说着表面霸气十足实则没有水平的话,这个人直接对着囚车就下了手。 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联手都是一触即溃,完全不是对手。 开始的时候林晓斌以为是方民。 毕竟有这个实力而且还要这样捣乱的人方民都快成为不二人选了。 但是当林晓斌和这人交手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方民武功的路线。 而且太弱了。 方民的武功就算再怎么退化也不可能退化到这种地步。 这样的人也敢来劫囚,莫非找死不成? 林晓斌的心里画了个大问号。 而且以这么烂的武功,就算狄大鹏和胡晓虎因为经验和积累的不够不能力敌,也不应该让对方这么轻松的打败啊? 这时候忽然赶来的赵升大声喊道:“林姑娘,小心。” 林晓斌觉得更加奇怪了,赵升绝不可能不是这人的对手,但是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在这人的手上吃了一个大亏? 怎么可能?难道这家伙是在藏拙? 正在奇怪的时候看到对手奇怪的双眼,林晓斌似乎有些明白,但双眼已经出现了迷离。 赶过来的赵升却已经和林晓斌交手。 即使很多的领悟挥不出来,林晓斌此时通过各种奇遇积累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 让赵升心里一直在暗暗叫苦。 真的是太被动了。 虽说实力很强,但是没有理智的疯狂总归是斗不过理智的精妙招式的挥的。 参天掌法就是这样的强大。 和当时林晓斌不敢伤了赵升一样,赵升现在也害怕自己会伤害到林晓斌。 就是这种害怕伤及无辜的心情让赵升这样的人畏畏尾。 但是眼看那劫囚的人就要成功了。 赵升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怒触不周山。 参天掌法当中最具有威力的一招。 和林晓斌来了个硬碰硬。 赵升都已经闭上了双眼,害怕看到眼前的一幕。 但是什么都没有生。 当赵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林晓斌成功的阻止了劫囚。 那人还想故技重施,但是林晓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同样的招数,还想对老娘用第二遍?” “今日之耻,他日必当加倍奉还。”见事情已经确实不可为,那人放了句狠话之后马上就逃之夭夭。 林晓斌想去追,又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一切还是要从稳妥出。 有些事情想要问赵升,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行人继续出。 囚车没有修好,但是看守更严密了。 可怜那位官员原本还以为遇到逃出生天的曙光,现在却从天堂沦落到了地狱。 最后的一丝期盼也已经被掐灭。 而且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却完全看不到什么活路。 劫囚这种事,并不会被视而不见的。 而劫囚的人找不到,罪责自然就要算到被劫囚的人身上。 反正对方的目标是救走你,那么我只要加重你的判罚就好了。 回到衙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赵升终于有机会和林晓斌说说碰到的事情了。 “赵兄,还请说明一下刚刚出现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晓斌比赵升还要心急。 若不是赵升及时出现而且赌了一把,林晓斌差点就被那家伙阴了。 阴沟里翻船虽说常见,但不代表林晓斌愿意碰见。 赵升也是刚刚知道。 有那么一部分人,在突破隐世高手境界的时候失败了。 不像是林晓斌这样的半步踏入隐世高手境界的半吊子情况,而是实实在在的失败了。 一生的武功再也难以进步。 于是这些人就打起了其他歪门邪道的主意。 通过一些秘术,甚至是邪术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而且在研究的时间长了之后,这些人当真是小有成就。 当然,这也直线的造成了武功的下降。 虽说不至于滑落到绝世高手的水准,但是已经用惯了邪术,武功还会好才有鬼。 第二百零九章 不死刑天 这次林晓斌和赵升碰上的这人就是这样一位。? 这些人虽然在武学上的心性不怎么地,但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毋庸置疑。 从林晓斌、赵升还有狄大鹏、胡晓虎这些人的遭遇中就能看出来。 不过林晓斌也没有对这件事特别的上心。 邪魔外道虽然能够提升实力,但最终却是害了自己。 这样的对手根本不足为惧。 因此,林晓斌根本就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不过,林晓斌有兴趣的是竟然会有人来救这个严重渎职的官员,可见这事情其实一点也不简单,这里面的盘根错节,太深了。 而后林晓斌才想起,赵升应该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只为那么点事还留在这里。 林晓斌立刻翻找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欠人家的东西,是要还的。 而后林晓斌总算是找到了那本参天掌法,递还给赵升。 幸好只是忘记了放在哪里,若是把这本秘笈都弄烂的话林晓斌都不知道怎么和赵升交代了。 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倒是让赵升更加确定林晓斌确实没有对于参天掌法的觊觎之心,彻底的放下了对于林晓斌的戒备。 “林姑娘,有件事在下还想要求证一番。”赵升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事?”林晓斌有些不耐烦,秘笈都还给你了,你这厮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赵升并没有注意到林晓斌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问道:“林姑娘既然已经初窥那传说境界的门径,却不知是否因为参天掌法有所感悟?” 赵升把语气放得很慢,但是还是有着一丝疑虑。 林晓斌差点被赵升恶心到。而且现在还打不得、骂不得,只是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当然能够听出这笑声非常的勉强。 赵升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孟浪。 陪着林晓斌干笑了几声。 而后很是光棍的承认错误,“林姑娘,在下唐突,只是兹事体大,不得不有此一问。” 赵升认真清澈的眼神体现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林晓斌只是在修炼那一招盘古开天之时有所感悟,但要说现在半步隐世高手的成就却也和参天掌法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经历了这么多的感悟,自然是水到渠成。 而且若是真的用了那个办法的话,又怎么可能只是个半吊子? 林晓斌终于用坚定的目光回看向赵升。 不用说话,赵升已经知道答案了。 即便被司徒凝霜骗得相当凄惨,但赵升的本性仍然没变。 但是赵升心中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疙瘩。 鬼使神差的,赵升竟然在林晓斌的面前吐露了。 “参天掌法接二连三的失窃,赵升真的是参天门的罪人,这辈子恐怕也没有再回参天门的希望了。” 连赵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和林晓斌本就是在参天擂上萍水相逢,当时林晓斌虽然帮了很大的忙,也只能算是陌生人。 而且之后有一段时间处于敌对的状态,今日为何却如此想和这个人吐露自己的心声? 林晓斌和赵升这两个迟钝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些其他方面的事。 林晓斌听了赵升的话之后便颇为赵升着急。 也在乐可开动脑筋帮助赵升想办法。 泄露门派秘笈并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这种相当于门派至宝的秘笈。 几乎能够定性为门派最大的罪人了。 但林晓斌还是想到了办法。 “以赵兄的才智,难道终生都要习练这已经不可能再有所进益的参天掌法么?” “林姑娘何出此言?”赵升有些不豫。 尽管林晓斌说的是实话,但是赵升又怎么可能愿意听到这样的话,这家伙可是将门派的尊严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啊。 “难道参天掌法永远都会只有十二招,后人却是永远无法越前人么?” 林晓斌再次用出了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海云掌。 赵升也终于明白了林晓斌语言的意思,毫不在意林晓斌给出的掌力的压力闭目沉思。 而后竟真的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但扛住了林晓斌给出的压力,而且还能够反守为攻,打出了气势。 林晓斌也是连连败退。 如果论实力的话,赵升现在还不是林晓斌的对手。 但一来这一次并不是生死相搏,而是林晓斌对于赵升揭过自己习练盘古开天这一事的回报,因此必然有所放水。 而且赵升现在用出的参天掌法完全不同以往,甚至有了一些背道而驰又一脉相承的味道,林晓斌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化。 赵升这样的变化也掺杂了不少的人生遭遇在其中,让林晓斌有些吐槽的**,不过想想自己的行径,林晓斌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 能将人生的感悟融入自己的武功中本就是一种本事。 应当受人尊重。 林晓斌自创的海云掌并没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惜醉拳却是有一些这样的意味在里面。 赵升现在是在参天掌法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变,由于参天掌法本身就有着开创者的个人印记在其中,因此和林晓斌自创两门武功的难度也是差不了多少。 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招式像是赵胜在一直宣泄心中的苦闷。 但是却又和其他十二招掌法有所关联的关键,就在于四个字。 不忘初心。 赵升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 迟早能够成为影响武林局势的人物。 所差者,仅仅是时间而已。 林晓斌看到赵升的招式已经用老,便知道已经到了极限。 抢先一步的抢攻,连六脉神剑这等开挂作弊的招式都用了出来。 然后,就是干脆利落的败北。 欲则不达。 赵升一脸感激的看着林晓斌,他知道,如果不是林晓斌这种故意认输的方式,万一败了,他赵升刚刚得出的感悟都将成为毫无用处的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林晓斌像是不知道似的说道:“赵兄这一招当真厉害,我认输了。还未请教赵兄这一招的名字。” “这一招的名字赵升已经稍微有了头绪。” “哦?”林晓斌饶有兴致的说出了一个感叹词。 “此招之名,便应唤作不死刑天。”赵升说话的表情仍然很肃穆。 第二百一十章 辅助作弊 林晓斌又去找到了朱见深。?? 检验军威的日子已经临近了。 至于赵升,在当日一番交手之后已经自行离开去体悟新的感受了。 朱见深又沉浸在万姐姐的温柔中。 林晓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朱见深拉了出来。 万姓宫女现在也是害怕林天渊得紧,不敢说话。 朱见深满脸的委屈。 林晓斌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若是愿意在那些武官面前丢人现眼的话今日完全可以当我林天渊没有来过。” 朱见深想起了当时那班武将离开时尚且不服气的眼神,终于认命了。 时隔不久,尹深果然率领各营诸将到衙门拜访。 “尹总兵”朱见深懒洋洋地说道,没能享受多长时间的温柔乡,就又被林晓斌拖出来训练武艺,朱见深表示自己的命很苦。 “还请太子殿下再对赏罚标准予以贬格。”尹深也豁出去了。 听到这里,朱见深作色了,“圣上钦命寡人整饬军务。若石磐不能举,三箭不中一,每十矢不能隔五六矢,跳跃不及六七尺,还成得行伍之士吗?寡人念精装新丁,训练不易,故许有一事合式,即免其罚。若更为贬格,是岂钦命之意乎?贵镇勿挠军令,致干重咎也!” 尹深叩道:“太子殿下息怒!凡事眼看者易,身任者难。” 朱见深喝道:“你道寡人徒为高论,责人以所难乎?为督者所不能,何以责将?为将者所不能,何以责兵?寡人年方髫龀,藐躬三尺,于此四格,尚非所难;况贵镇等壮盛之年,七尺之躯乎?” 这个时候竟然拿自己的年纪说事,你也是够了。林晓斌有种捂脸的冲动。 你这家伙纯粹是个怪物吧?竟然还用年龄诓骗我等。尹深心里也在暗骂。当然,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众人到院中,朱见深命狄大鹏将两个石磐叠起,用皮条束好;令胡晓虎植竿一百步外。随意从一名差役腰间掣出双刀,骑上离开瓦剌时“林寒青”所送的一匹小马,令尹深派两将矢。尹深派出善射两将,连二十矢;朱见深舞动双刀,如一团白雪,休想有一点石灰污及冠袍。下马,即走近标竿,直跃横跃,皆过数尺。然后取过小铁胎弓、雕翎箭,连三矢,俱中金钱之眼。临了,把双磐托起,在教场内来往三回,轻轻放下。气不常出,面不更色。 向尹深道:“寡人所定赏罚之格,还是从宽,还是从严?据实说来!” 但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朱见深其实也不过是表面威风罢了。 林晓斌擦了擦额头间的冷汗,又要让朱见深出尽风头,又要不被人现,真的是很难办到的。 真的是很累的啊。 其实在瓦剌的时候林晓斌教朱见深的武功也不多。 而几日的特训,就算再怎么严格,又怎么可能快有所成效? 所谓特训,只不过是让朱见深的动作做的逼真一些,也好让林晓斌 但要瞒过众人,还有一个办法。 朱见深所用出来的,其实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比如说箭矢射过来的时候,林晓斌偷偷出一道剑气,悄然的改变了箭矢的行进,让朱见深能够轻易地格挡。 而朱见深射出的三箭也是如法炮制。 至于直跃横跃,抬起石磐,朱见深都觉得如有神助,心说是寡人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么? 才怪。 那个时候纯粹用的是林晓斌偷偷输送的内力。 这股内力是一早就输入了朱见深的体内,只不过趁着这个时间给激出来了而已。 维持的时间将是一天。 只能威风一时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需要让朱见深树立自信,林晓斌就在暗中用了这个办法。 虽说林晓斌也觉得自己的方法有失光明磊落,但是想要成怎么可能不用一些歪门邪道的办法? 而且这群家伙既然已经做出那等事来,就应该有自己的觉悟。 天卫的营将冒吃空粮已至十缺其五,招补足额的俱是市井无赖之徒,从未经操练,如何能合赏格?当日众营将与尹深一番合计却欺着朱见深年幼,自不合格,难以责人。 谁知朱见深的背后有林晓斌这等的作弊利器。当场一一做出,吓得各营将士,目定口呆。 尹深只是抖战,除去头盔,跪在地下,连连磕头道:“太子殿下是格外从宽的了!只缘太子殿下神勇天授,故虽施恩降格,军士还不及格者多。末将也不敢再求贬格,只求宽限两月,末将督率日夜操练,务期及格便了!” 朱见深大怒道:“看操与行军一般,时刻不许违误,岂可迟至两月?明系你占冒名粮,临时暂雇市人搪塞!皇上钦命'逢蛟拔爪,遇虎敲牙'今日乃敲牙拔爪之日也!”便喝声将尹深拿下。 狄大鹏和胡晓虎早已等候多时,登时迫不及待的上前,把一个八面威风的总兵官,捆绑起来。 慌得各营将领,都上台跪求,情愿各具限状,保放尹深:“如过限不能及格,甘受军法!”朱见深见自己的威风已经耍得差不多了,也知道不能相逼过甚,最后还是渐渐收威,取了限状,放了尹深。 这一次的名声传出去,就是直隶各府,也都震惊,无不招募勇力,昼夜操练,改观营伍。 消息传到朱祁钰的耳朵里,朱祁钰表面上是夸赞太子智慧武艺,明令嘉奖,但是心中却暗暗狠,此子不除,早晚必成大患。 但是又不能把事情做到表面上。 朱祁钰现在多少有些痛恨那个把自己捧上帝位的于谦了。 既然给了希望,就不要让朕在以后绝望。 朱祁钰望着后宫的方向黯然神伤。 朕又做出了什么错事,偏要让朕断子绝孙?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 朱见深可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叔父或者父皇给出的嘉奖背后的咬牙切齿。 还兴冲冲的去找林晓斌献宝。 结果林晓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再一次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以身为饵 林晓斌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朱见深说了一些什么,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事。 以至于根本就没主意朱见深情绪的失落。 盐政和军政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又接到了一纸诉状。 朱见深这个小祖宗又把事情抛给了林晓斌。 对此,林晓斌已经认命了。 这家伙完全是把她当作保姆来用。 凡是这些疑难杂症的事都交给她来办。 而这位太子殿下,则是去找他的万姐姐寻求心灵的安慰。 这位万姓的宫女委实很有手段和心计,缺乏母爱的朱见深将她当做了心灵依靠的港湾,什么都愿意吐露。 林晓斌的眉头紧锁,这件母诉子不孝的案子虽然很好判,但是林晓斌总是觉得这里面的事另有蹊跷。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最近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若想解决这些人的事,必须从源头开始解决起。 林晓斌留下一封书信,之后就起身去了一家客栈。 不知道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个家伙会不会听自己的话,要不然的话就真的惨了。 林晓斌的心里有些没底,毕竟是将后背留给别人。 雪夜客栈,很古怪的名字。 更加古怪的则是这家客栈的规矩。只允许江湖侠女入住。 其他人任你是达官显贵、富可敌国,都是一律谢绝入内。 这样奇葩的规矩竟然一直能够存在并且被承认,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当然,在这里入住过的人也有一小部分失踪了。 尽管人数很少,但是林晓斌还是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当然要上门造访一番。 店门口的检查还是很严格的,怕的是有人男扮女装,到这里做些什么查案的事。 当地的官府是不怕的,怕的是从别处而来的愣头青。 那样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虽说这样的人几乎可说没有,因为那样做几乎就等于自轻自贱,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至于普通的妇女,避之尚且不及,又怎么会有胆子主动到这里来? 不过还是要走一走形式的。因此凡是要入住的,都要求展现一下身手。 林晓斌也在这些人面前舞起了剑法。 寒风彻骨,冰天雪地,却有数枝梅花傲然的迎风战雪,遗世独立,一片傲然。这是林晓斌正式舞动出岁寒派的剑意,晶莹耀目。 在一身白色劲装的衬托下更是绝代芳华。 可只能唏嘘世上再无岁寒一派。 检验之人都是看得如醉如痴。 这背后的一个人也是眼前一亮,忙去报告主人。夸扬得天上地下,有一无两。主人大喜。忙教人过来邀请。 林晓斌已进客房。只见店主领着一个披童子,嘻嘻的进房来道:“女侠恭喜!” 林晓斌怪道:“何喜之有?” 店主道:“这喜大着哩!小店斜对门,是本府第一个财主乡宦十二老爷,挥金如土;这店中入住的女侠,若不是一身惊人的绝艺,休想见他的面!今特差他这贴身的哥儿来请,这是女侠时运到了,岂非大喜?” 林晓斌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并无一面,怎好轻造?” 店主笑将起来道:“女侠乃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怎还怕得那些闲言碎语不成?” 林晓斌一时无言以对,心下却在偷笑,整顿衣衫,随着童子,走到一所大宅院来。 进了墙门,从廊下穿入大厅,只见又是一个披童子来接着,说道:“爷吩咐,请到暖玉楼去坐哩。” 两个童子在前引导,弯弯曲曲的,走过了十几重房屋,才到一座朱楼下来。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童子把林晓斌领进,到西边一间楼下坐定。不一时,足上热起,渐至腰股,须臾,周身滚热,好生烦躁。 先前那童子走来,请上楼相见。 林晓斌随着上楼。从西边直绕至东边,才觉热势稍退。 跟着童子,跨进侧边两扇屏门。 忙要缩住步的时候,对面锦帘内,早踱出一人,赤面长髯,浓眉大鼻,头戴忠靖巾,身穿夹缎团龙披风,足登朱履,笑容可掬的道:“女侠请了!” 林晓斌只得入去,做了个万福道:“奴家初到贵处,尚未知尊官位号,不敢冒昧行礼!” 虽说不是仪态万千,却也算得上落落大方,看得那人连连在暗中点头。 那人又说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女侠又何必行礼,竟请坐下。” 林晓斌本就不想纠结于这繁文缛节,这个时候对方给了个台阶,自然顺着台阶下。 林晓斌坐到了西边客位,那人对面相陪。 又唤来不少妇女,有持筝的,有携箫的,有秉剑的,有擎弓的,有执拂尘的,,约有数十人,都是轻罗薄绢,臻臻济济的,在那人背后齐齐站立。 林晓斌看着这些妇女的样子,也觉得面热耳红。不过那人绝对想不到林晓斌面热耳红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羡慕嫉妒什么的,而是心中的其他**。 纯粹男性的**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占据上风。林晓斌心中有些窃喜。 又有侍婢们捧上香茶,那人一面吃茶,一面说道:“学生姓李,名全忠,曾授锦衣佥事之职,生平最喜的是结交女侠,最厌恶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子。适才因见女侠气度不凡,精神焕,知非常人;故特请一会,望勿见怪。” 林晓斌道:“承蒙抬爱,兼赐谬奖,不胜惶恐,却是不敢应承!” 李全忠问道:“女侠贵庚?” 林晓斌回道:“已虚度廿载光阴。”这年龄指的当然是林天渊。林晓斌才不想把两世的年龄加到一起来计算。 李全忠又问道:“放定与否?” 林晓斌道:“四海为家之人,却也顾不得儿女私情。” 李全忠大喜,说道:“女侠果然与众不同。”竖起大拇指后,又指着众侍女道:“这一干人等俱是碌碌之辈,不足道也。” 一面说着,一面吩咐摆桌。 林晓斌起身告辞,李全忠说道:“不过便饭,改日还要设席。” 看这个样子,这顿饭却是避不开了的。 当然,林晓斌也没想避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十五姨娘 没有等待多长时间,林晓斌就看到了一顿盛筵。 前所未见的盛筵。 虽说在瓦剌也曾经得到过宴请,但比起这里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摆上酒来,山珍海味,堆设满前。 雄黄杯里,盛着琥珀光美酒,醇香郁,迥异寻常。 众歌姬箫管并举,歌喉嘹亮,一套一套的弹唱着侑觞。 林晓斌在不知不觉中吃了许多酒下去。 本来以林晓斌的实力根本就不会惧怕这么点酒,但是林晓斌现在是有意深入敌后,所以根本就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再加上酒是美酒,味极香甜,力量甚大,兼有药物,入腹以后,作起来,林晓斌也是不受控制的大醉。 李全忠连赞海量。又对侍婢吩咐道:“快些伏侍女侠沐浴。” 便有四个歌姬齐齐放下手中之物,来搀扶林晓斌。 林晓斌中酒,迷迷糊糊的被四女扶掖下楼,到一个澡室中,纳坐在一张躺椅上。脱衣除鞋去袜,感受林晓斌内力的深厚,全都惊叹不已。 林晓斌已经被药酒所迷,昏昏沉沉的,由着这班人撮弄到了池内。 四女轮流,浑身擦洗,遍体摩运,药气薰蒸,气血动荡,丹田之下,内力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这时齐声说道:“是时候了。” 大家动手,扛扶起来,一面把汗巾揩拭,一面说道:“外边丫鬟,快请爷出来。” 外面答应道:“爷在这里等着哩!” 于是两女掮着胳膊,两女拥着身体,将林晓斌放在壁板半圆孔之内。 那边李全忠慌忙运气吸收林晓斌的内力,直吸有顿饭时,方才吸完。 而且看样子只是浩瀚宝库之间的九牛一毛而已。 李全忠咂嘴咂舌,连称爽利,又吩咐道:“这女侠的内力比之往日的那些不中用的货色受用得多,真个不比寻常,要百倍小心服侍。另外再煎参汤参粥,不时调养。” 歌姬们连声答应。 李全忠又再三叮嘱,然后离开。 四女林晓斌放转,躺在躺椅之上,此时的林晓斌如同刚刚从水池子中打捞出来一般,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竟如死去一般,只剩一丝游气。 但四人却是齐声赞叹道:“这妮子真不比寻常,往常再是凶恶的,内力被吸取之后,眼皮吊起来,汗如雨淋,毛窍中间俱有气走出。直到参药下肚,才拉救得转来。眼下这个不过四肢无力,面色还是照常,眼不翻插,气不走喘,岂非奇人?怪道爷这一次要多留一些时日的活口了。” 又有人说道,“怎还不见参药送来?丫鬟们也该送褥来了。” 正自说着,恰巧便有丫鬟已将被褥送至,铺在澡池对面炕上。只不见参药进来。 又一个歌姬说道:“往常时参药早下去了,幸亏这妮子壮实得像头牛一般,不然岂不坏事?爷还说另外再煎参汤参粥哩,今日派谁承值,怎这样迟误?” 只听外边一人接应道:“是咱迟误的,你待怎样!谁干过这营生来?新兴的主意,把丫头们做的事都差派着咱,咱没这鼻子出气,才是迟误哩!” 说话的歌姬,把脸都吓青了,道:“大奶奶,这参药向来是我们承值的,若知道是大奶奶,还敢磕一个牙儿?求大奶奶详察。” 原来来的这人,正是那李全忠的结妻子。也怪道刚刚还七嘴八舌的这些歌姬现在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放肆了。 太太答应道:“谁怪你来?我是怪着那个改腔七颠八倒的主儿。” 因着丫鬟送过参药,说:“怎样灌法我不知道。” 有人说道:“向来承值参药的,是都含着参汤一口一口的哺送下去,只是太太怎比得下人?” 太太哕了一声道:“咱的丫头也干不得这样营生,丫鬟,你拿着碗随便找个人哺下去。” 那丫鬟取过一粒丹药,放到林晓斌嘴边,拿碗凑在一个歌姬的口边,慢慢的含送。 几人慌忙问:“爷怎把这等的事劳动起大奶奶来?” 太太叹着冷气,不来答应,众歌姬便不敢多说。 忙把参汤哺完,太太领着丫鬟进去。 众歌姬拿火照,看见林晓斌眼虽闭着,气已安舒,浑身和暖,便又商议道:“这妮子不比别人,俺们扛扶进去,大炕上去睡,不强如挤在小炕上吗?” 所有人都是同意。 众歌姬叫丫鬟掌灯,轻轻爬起,将林晓斌抬上火坑,卷入暖被之内。大家穿了衣服,收拾林晓斌衣裤鞋袜等物,扛抬进房,关上房门,点起大蜡。 所有人都在连连喊着侥幸。这“妮子浑身没一点疤斑,皮肤比着俺们还细腻,真是一个玉人儿。倒是爷天大的福气。” 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没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众姬嘈嘈讲说,忽听叩门;丫鬟开出,即报道:“十五姨娘来了!” 灶前两姬慌忙迎接。十五姨娘进房,便坐上炕沿。 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十五姨娘表情中一闪而逝的惊讶。 “歌姬们守着爷的规矩,把着这先生,不得下来迎接,十五姨娘休要见怪。”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给自己开脱一下的。 好在这位十五姨娘也没有当真难为几人,只是轻柔的说道:“你们的正事,谁来怪你。爷夸得神仙一般,叫我拿参药来,见见世面,咱且看是怎样一个神仙。”因揭起被来浑身重视,赞叹道:“倒是好一个玉人儿!”说罢,盖好了被,叫丫鬟拿过参药,吩咐道:“这是一斤人参,这是四两琼玉膏,叫你们不时煎汤煮粥,调理这妮子。莲心、桂圆、百合等类,是你房里有的,总凭着这妮子所爱,就收拾她吃,不可怠慢。”歌姬们连声答应。 又给林晓斌哺了一次参汤,各各面面相觑。 这妮子当真神仙下凡不成?不但大奶奶亲自熬药,还要这位新近得宠的十五姨太来见世面。 不过这话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当先有人说道:“啐,当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倒像是在说刚刚离开的这位十五姨太。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见欧阳月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说得好。” “那骚蹄子武艺不济,也没有什么真本事,硬是靠着一张脸蛋将爷哄得五迷三道,言听计从,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 听这口气,这些歌姬以前也都是江湖中的人物,现在都成了这副模样,细细想来,当真恐怖之极。 林晓斌连进参药,歇息多时,神气渐复,睁眼看时,见到的却是四个陌生的女子。 “这妮子醒了,眼睛都张开了。”所有人都是大喜的说道。 看到这些人如同参观珍稀动物的延伸,林晓斌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这群家伙竟然如此无礼,看样子还是我小看了这个时代啊。而且那个李全忠用出的伎俩竟是如此小心谨慎,却是我大意了啊。如此下去,性命必为所伤,想不到都已经快要步入隐世高手的行列,却竟然在阴沟里翻船了。如今也只能盼望那些人能够救得自己性命了。” 在心里做着盘算的时候,忽听打门声急,“又不知那位姨娘来了?” 丫鬟开了门,只见太太房里几个得用的养娘、丫鬟,传着李全忠的话说:“这妮子放在外边,恐有疏虞;叫着把这妮子移到里边去,交给十五姨娘调养哩。 ”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 早有那别有用心之人将双手贴在了林晓斌的后背上。 看样子是蓄谋已久,本来想慢慢炮制,但现在听到已经没有希望,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可怜林晓斌本就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的身体现在又遭到了这样的折腾,虚汗更是不停地流出来。 怎么感觉这些人都像练了残缺的北冥神功、吸星**一般? 方民你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老娘算是栽到你的手里了。林晓斌很是佩服自己,这样的情况还能想起这么多事。 当然也是因为动弹不得,只能想的缘故。 其他人自然不会由着此人胡闹,忙忙的拉开这人。 林晓斌只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了一点, 这歌姬还不死心,不顾性命的就要上前抢夺,却被人挡了开来,满面流血,跌晕在地。 虽说犯了忌讳,但还是有人为这个歌姬求情。 当然是用别的理由。 “当下应该先处理正事,至于这心怀鬼胎之人,他日再处罚不迟。” 这倒确实是个缓兵之计。 起码先救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得就会被忘掉呢。 三名歌姬将那个利令智昏的人急救了起来,也不敢再说多余的话或者做多余的举动,一脸敬畏的垂手侍立在原地。 来人终究没有太过计较,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便与众人一齐上炕,把林晓斌连被抬着就走。 林晓斌也是心有余悸,不会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吧? 但是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到了十五姨娘的房中,林晓斌心中一惊,又是一喜,随后心情一暗,最后却是一阵惊恐。 惊的是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喜的是自己终于见到了熟人,心情一暗是因为无颜面对这人的姐姐,惊恐的是想到这人都陷在了这里,那自己的布置说不得就是一场空,一点逃出生天的希望都没有了。 林晓斌想喊一句出来,虽说没出声音但还是被这人捂住了嘴,摇了摇头。 当然,林晓斌现在也根本就不出声音来。 刚才只是试探这十五姨太的而已。 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林晓斌就决定自暴自弃,在这里混吃等死算了。 反正也没有被解救出去的希望,这里的家伙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应对的了。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出现,那自然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什么好吃好喝的,就算下了药也是来者不拒。 不过十五姨太现在的反应终于让林晓斌放下了心来。 证明还是有救的,只不过过程会曲折一点,否则的话,欧阳月也不会让根本说不出话的她噤声了。 这个时候欧阳月才反应过来一些事情,尴尬的看着林晓斌。 知道现在林晓斌没了内力根本做不到传音入密,欧阳月直接对林晓斌传音。 反正即使没了内力,还是能够听见传音的。 能够听见传音这种隐秘之事的全是隐世高手,但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隐世高手不得偷听这种传音的机密,否则会遭到群起而攻之。 偷听别人的秘密,的确不是什么道德的事。 何况这李全忠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隐世高手。 “林姐姐,也是为了除掉李全忠这个大恶贼而来的么?可惜姐姐太过托大,已经中了对方的坠力丸,却是没有办法反抗的了。” 欧阳月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趟岁寒之行之后,自家姐姐便与这位恩姊林姐姐几乎势同水火,即便缓和了很多也不过是形同陌路。 原先以为是姐姐的断臂和这位林姐姐有关,不过后来却查明是其他人干的,根本与林天渊无关。 至于岁寒派,事不关己,欧阳月又怎么会体悟得到那种切肤之痛? 关于迫害两位姐姐的事,欧阳月倒是听说了,甚至在后来对岁寒派的灭亡鼓掌称贺。 这一次到这里来,却是提前打个前站的卧底,以温顺的态度骗取了那个李全忠的信任,甚至成为了十五姨太。 温柔乡可不仅仅是英雄冢。 本来欧阳月都做好了牺牲某些东西的准备,但是后来听说太子在此地整肃,让这位李全忠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欧阳月倒也因此躲过一劫·。 没得到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也因此李全忠暂时对欧阳月还算言听计从。 但欧阳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是在焦急的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林晓斌自然不会甘心现在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起码得让她心里有点底吧? “安心,安心,奴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林姐姐的。” 欧阳月的态度多少让林晓斌放心了一点,以前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甚至可以反过来庇佑她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xh.13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此心未变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林晓斌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欧阳月这里来的。 必然是这小姑娘在刚才看到了自己的窘境。 而后便去央求那李全忠将自己安排在她的房中。 虽说只是换了个囚禁的地点,但是大不相同。 起码可以好好的将养身体,也可以远离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处,林晓斌香甜的开始睡觉。 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吃好睡,恢复了体力才能够和这些人正式的斗智斗勇,不是么? 睡了一个大觉醒来之后,林晓斌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心中暗骂那李全忠行事太过歹毒,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倒也不怕将来的报复。 而这时候又有丫鬟送来了参汤。 这东西虽然是大补,但是林晓斌已经形成了对这东西的恐惧心理了。 恐怕,就算是给自己补身体,也没有安着什么好心吧? 刚才那一次虽然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生的,还感觉如此的痛苦。 还好没生什么其他的事,要不然真是生不如死。 勉强喝下了一碗参汤,林晓斌只觉得想要作呕。 而且······ 果然被林晓斌猜对了。 欧阳月又对林晓斌传音道,“林姐姐,要不然你也学奴家一般,从了这李全忠吧。” 林晓斌闻言顿时一阵恶心,要自己从了这样一个人,那可是生不如死。 “哼,那个恶人是痴心妄想。” “咦,林姐姐,你的内力恢复了。”欧阳月又是一个惊喜的传音。 而且还看看林晓斌的情况,却没找到什么分别。 林晓斌的内力当然没有恢复,但是有感于欧阳月使用出来的传音觉得挺有趣的,就弄出了这么一招。 林晓斌一直认为欧阳月也失去了内力,还偏偏能够使用传音的功法。 别人能做到的,我为什么做不到? 因此林晓斌想到了这么一个取巧的法门。 当然也只能做做传音这种小事。 要想恢复内力,那是不可能生的事。 不过现在才知道欧阳月其实身上还有内力,因此才会这么轻易地弄出这么一个小法门。 人的潜力往往是无穷的。 当然,这也和林晓斌现在已经半步隐世高手的境界有关。 欧阳月的话却点醒了林晓斌,似乎她根本没有失去内力。 这不符合常理啊? 如果欧阳月一直保持着身上的武功的话,李全忠怎么会一直没有现破绽? 难道欧阳月现在已经变了,为这个李全忠为虎作伥。 之所以救下自己,不过是要还清往日的情分罢了?林晓斌怀疑的想道。 不可能会有一成不变的人。这种生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林晓斌自然是要怀疑很多事的。 欧阳月忽然露出了双肩。 林晓斌忙把眼睛闭上,这种场面让林晓斌有些不敢看。 此身虽是女儿身,此心不变男儿心。 欧阳月都没想到林晓斌竟然这么荒唐,同是女子又有什么不敢看的。 当然欧阳月也并不知道什么磨镜之好、假凤虚凰什么的东西。 只是柔声说了句,“姐姐仔细看看。” 林晓斌终于觉得逃避也不是办法,还是微微的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结果什么要紧的也没看出来。 欧阳月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往昔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大姐姐,现在反而越来越回去了。 现在欧阳月忽然觉得她和林晓斌的位置换了一个个,现在的她反而成为了林晓斌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的大姐姐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然后欧阳月终于让林晓斌看清了自己双肩上的东西。 原来,双肩都是青的。 林晓斌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 “你是说,那李全忠会派下人来检查这个地方。” 欧阳月又拿过一面镜子,扒开林晓斌的被子让她自己看。 林晓斌两耳赤红。 不过也因此看见了自己双肩的青色。 这下,林晓斌终于相信了。 “那你的内力?”林晓斌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地方。 “只要过上几天没有服用那家伙的下人送来的药,药性自解。” “那样的话这个什么胎记也会消失吧?”林晓斌调侃的传音道。 “有这个法宝。”欧阳月又拿出了一样丹药。 “这又是什么?”现在的林晓斌像极了一个好奇宝宝。 欧阳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如果不是当年的确见过这人的话,欧阳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林姐姐了。 魔女林天渊这个名头也没有什么冒充的必要。 也算不上多好的名声。 “这东西是易容丹,家里让我带出来防身之用。” 欧阳月忽然想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林晓斌现在的表现,却是与欧阳月心中那个一直很崇拜的形象渐行渐远。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又有什么玩笑是开不得的。 拿出一粒紫色的丹药咬破了,均匀的抹在了林晓斌的脸上,然后一脸憋笑的样子递给林晓斌一面镜子。 幸好隔墙只是有耳,但没有眼,否则的话,两人非要一起暴露不可。 林晓斌看着那紫巍巍的脸庞,终于明白了欧阳月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不过这也是有人提前做了细致的功课啊。 虽说是到此来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但是家族对欧阳月的宠爱也可见一斑了。 生怕她性命出现什么问题,给了她这么多的好装备,而且全不在乎名声,只在乎安全。 不过,不从那个家伙的人恐怕在最后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林晓斌也不认为欧阳月的选择是错误的。 忽然欧阳月想到了什么,“其实,那李全忠到现在也还没有动过奴家,奴家还是完璧之身。” 欧阳月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和林晓斌说出这种话来。 也许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在林晓斌的心中哪怕打了一点折扣。 尽管林晓斌在欧阳月的眼前已经全无形象可言了。 能周旋到这种地步,现在的欧阳月的确成长到林晓斌需要仰视的地步了。 女人的武器,林晓斌还是学不会如何去利用。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xh.13 第二百一十五章 胡吹大气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林晓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欧阳月这么一句话,干脆选择了不回应。 但是,脸上的紫色要怎么去除啊? 林晓斌虽然不介意,但是如果被人家看出破绽来,两人肯定是一个都跑不掉。 到那时后悔可是嫌迟了。 既然敢于这样明目张胆的作假,那么肯定这颜色是水洗不掉的。 而欧阳月也终于想起这样开玩笑最终可是会害人害己。 忙忙的又找出了解药给林晓斌的脸上擦了擦。 但是林晓斌怎么感觉这解药有那么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呢? 要是还能洗洗脸就好了。 等等,洗脸? 林晓斌忽然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连欧阳月都被吓到了。 “林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墨菲定律,是指越害怕一件事情的生,这件事情就有很大生的可能。 “不错啊,这么快就现我的存在了。那欧阳家的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咱家的监控之中,还要自作聪明的对付咱家等人,未免有点太天真了吧?” 这声音林晓斌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烧成灰林晓斌都认得他的骨头。 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手次数已经足够的多了。 “也要感谢你这人妖竟然自投罗网,要不然说不得咱家还需要一番周折,现在却是省了很大一番功夫啊。”这话说的倒像是所有人都已经成为他砧板上的肉一般。 但是林晓斌现在却是不怕方民这样的话语了,吹牛的成分很大,怕他做甚? 每一次这家伙都是这样的口吻,但是最终最多了也是平分秋色。 如果一开始就被这家伙的大话唬住,必然会陷入被动。因此哪能白白将机会送给他。 眼前的危机却是很难解决。 “你待怎样?”林晓斌只是想试试这自创的传音起不起作用,没想到方民还真听到并且回复了。 “若是你能破了这必死之局,咱家便让你们多活一些时日又何妨?” “说话算话?”若是恢复了实力,林晓斌又怎么可能害怕方民? “咱家不会出尔反尔!”方民有些动怒。 食言多矣,能无肥乎?是算计也罢,还是其他怎样,他方民还没堕落到那样的地步。 林晓斌忽然觉得能够信这个家伙一次。 既然我能将传音入密这种功夫都在不能使用内力的情况下用出来,那么稍微恢复了丁点内力怎么可以连都做不到? 很多时候怕的就是这不服输三个字。 因此林晓斌在琢磨了一些时间之后,竟是真的见了成效。 随后林晓斌便开始玩了起来,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黄,让欧阳月再一次的慌了神,她可不希望林晓斌出事。 “林姐姐,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快把肩上的那两处青色化掉,剩下的我来帮你弄,否则悔之晚矣。”林晓斌焦急的传音道。 林晓斌的说法多少有些冒险,现在洗去这两处青色会引起这里的人的怀疑的吧,但是鉴于以往的情况,欧阳月坚定的选择了信任。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她坚信林姐姐是不会害自己的。 尽管已经成熟了很多,但说到底还是有些稚气未脱。 林晓斌在欧阳月洗去了两处青色之后立刻放手施为,勉强抬起两根手指抵到欧阳月的背部开始了造假行动。 尽管功力已失,但是到达这种境界的眼力还是存在的。 尽管不可能弄出一模一样的青色,但也不是肉眼所能察觉出来的。 不过这种细致的工作的确很消耗大脑和体力。 林晓斌好不容易重新积攒的一点内气全都贡献给了欧阳月。 但是林晓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这种入微级别的控制让林晓斌对于内力控制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虽说不是直接的内力提升,但也能够让自己以后少走很多弯路。 果不其然,那李全忠让丫鬟不但带来了香茶,还带来了洗脸水。 欧阳月不明就里,但是看到那皂荚的时候也不免大惊失色。 很明显这些人已经看穿了欧阳月,现在想要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了。 看到欧阳月这样的眼神,暗中观察的那个人更是坚定了想法。 不要怪我,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执意要参与进来,害我相公性命的话,也不会遭受此劫了。 因为拿到这易容丸的时候,刘老和父亲就曾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若是碰上了皂荚,这个东西就全无用处,很容易被对方识破了。 林晓斌也是想到洗脸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那个解药和什么东西相似了。 当然是后世常用的肥皂。 想来这易容丹是酸性的,一旦遇上了碱性的东西,必然就没有效果了。 这种简单的化学原理林晓斌还是明白的。 所以她很确定方民那家伙必然也会知道。 原先只是欧阳月在这魔窟之内无伤大雅,因此才会被一直容忍着。而现在自己到来可就不一样了。 人数越多,越不好控制不是么? 至于被窃听到两人的传音,林晓斌表示自己一直没有低估方民的节操。 不是上限,而是下限。 反正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又有谁会知道。 指望他去遵守隐世高手不成文的规定,林晓斌表示自己还是洗洗睡吧。 如果真有人群起而攻之,那厮肯定会装作不是隐世高手的样子。 林晓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家伙会怎样做了。 欧阳月这才明白刚刚林晓斌的良苦用心。 相比起刚刚的惊慌,欧阳月已经从容了很多。 任由那丫鬟拿起皂荚,清洗自己的肩部。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生。 如果林晓斌没有参与的话,就当真要生什么事了。 而那暗中观察的人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难道我们都误会了? 之所以会有欧阳月是卧底的判断。 是因为无意识间现欧阳月并没有走路虚浮的毛病,再加上那位方民给出的易容丹的用法。 随后暗中示意丫鬟恭恭敬敬的将香茶递给林晓斌,让她给林晓斌灌服。 欧阳月很明显的犹豫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迁怒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林晓斌知道欧阳月这样的举动很不妙。 八 于是主动赶快把茶喝了进去。 好像是几辈子都没喝过水了一般。 还好这碗茶欧阳月就放在了林晓斌的嘴边。 要不然林晓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也没有自作聪明的选择将药丸藏在舌尖底下。 这些人绝对是会现端倪的。 咕的一声,林晓斌迅的将这药丸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暗中窥视的人终于放下了心。渐渐出现的杀机终于平息了下去。 在宁静的背后暗涌着的是无尽的杀机。 “林姐姐,你怎么这么傻?”欧阳月的传音竟然有一些哭腔。 “傻丫头,不这样,怎么可能保住你我的性命。”林晓斌现在的做法竟然还挽回了一点逐渐崩坏的形象。 欧阳月忽然觉得林晓斌的形象又逐渐恢复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形象丰满,有血有肉。 “不错,竟然真的破了这一局。既然这样,咱家不妨让你们多活几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林晓斌是真的不再害怕了。 只要度过一次危机,后面的事也由不得他方民来决定。 不大的功夫,来送饭的丫鬟当真说出了一件令林晓斌安心不已的事情。 “爷吩咐了,这番须做一个长久的打算,慢慢炮制,不能把这妮子即置于死地。” 似乎是食髓知味,李全忠也不舍得这么快就要了林晓斌的性命。 这么强大的内力,李全忠以前从没有体验过。 有时间的话就是有逃出生天的希望了。 不过林晓斌想得到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得到。 因此又对欧阳月传音道,“可曾探听得什么消息?” 虽说方民那个没有节操的家伙会偷听,但林晓斌才不会在意那家伙是否知道。只要过了这一次危机,后面的事就由不得他方民了。 而且欧阳月的回答也是极为笼统。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道家中无人见,举头三尺有神明。” 林晓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费心想任何的事,直接睡觉。 以前特别希望能过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猪一般的幸福生活,现在这个愿望彻底实现了。 但是却有可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任何东西需要的都是等价的交换。 不过这样也好,虽说朝不保夕,但是一时也算是衣食无忧。 方民这个偷听的没节操之人反而抓狂了。 看着林晓斌这样没心没肺的表现,他也拿不准林晓斌到底听没听懂欧阳月的话。 与此同时。 在按院衙门中,暂行此职的太子朱见深呆呆的看着林晓斌给他留下的信件。 当然,那个不堪入目的字迹可以忽略不计。 上面说清楚了所有的注意事项。 关于林天渊的安危只字未提。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位师姑对自己的好。 虽说是一直都很严厉,很少有个笑模样。却是每一件事都在殚精竭虑的帮他着想。 在林晓斌离开不久之后就收进了个状子。 是状告那李全忠的。 一件白占田房,是一个田姓监生,告那李全忠骗立契券,分文不付,白执田房的。 朱见深不假思索,就按照林晓斌的意思开始做出了批复。 “查契载一手交兑,又未另立欠字,尚敢以白执刁控;既经府县,复敢越渎,非审坐诬,不足蔽辜,侯提讯。” 这批复将出去,就有人抄送给了李全忠。 也可以看出那个李全忠的势力了。 还好朱见深按照林晓斌的意思办理了此事。 否则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只怕都有性命之虞。 李全忠见到这批复,大喜的说道:“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识抬举的太子搞什么清廉风力,关节不通的事,到那时节就要少不得提前作,鱼死网破,却对主上的大业不利。现在这批,反坐无疑,将来诸事可为,少费了许多手脚。” 看样子,如果朱见深当真初生牛犊不怕虎,怕也会 当然,李全忠已经放下心来,不愿意再来搅闹。 另外一个人差点将这按院衙门翻了天。 只要是挡路的,一律都会被狠狠地揍上一顿。 这个老妇人虽说上了些年纪,但是声音可是一点不见老。 别说朱见深,就是狄大鹏和胡晓虎都有些瑟瑟抖。 “为何老身到此,却找不见了孙女?” 这比之狮子吼都可怕的声音,也怪不得朱见深都快缩成了一团。 “前辈,您的孙女却是哪一位?”胡晓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连找的是谁都不知道,就跑到这里大闹公堂,委实不成体统。 却不想换来的是一阵沉默以对。 这老妇人竟是多少有点迟疑。 如果是没有这么一个人,无理取闹的话,那胡晓虎也不用客气了。 虽说来人武功很高,但自古可是邪不胜正。 当然,光靠着邪不胜正那么一句话就想把人打走那纯粹是搞笑的。 他们这一行人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可是很高的。 当然是靠着朱见深听了林晓斌的意见恩威并施形成的结果。 只要军权在手,朱见深什么突的意外都可以应付了。 武功再高,也怕群殴。 终于,那老夫人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下子换成胡晓虎说不出话来了。 同样,另外两个人更是被吓到了。 说出的名字,正是为了他们的事而将自己陷在魔窟的魔女林天渊,他们三个人的师姑。 来人正是唐赛儿。 “拜见祖师奶奶。”这几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林寒青的徒弟,而林寒青和林天渊则是林晓斌捏造出来的兄妹关系。 称呼唐赛儿为祖师奶奶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唐赛儿冷着脸看着几人。 胆子最大的胡晓虎解释了一番,唐赛儿虽然想不通这个林寒青是怎么一回事,但也算是缓和了一点。 虽说林晓斌是自愿去卧底,但是瞧着唐赛儿这个将当朝太子也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就很难判断会不会几人被迁怒。 偏巧这个时候又有人来到了按院衙门。 “小姐,小兰来迟了,还请小姐责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逃脱 林晓斌从美梦中醒来,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险些吓了一跳。 随即就释然了。 这个人恐怕是来营救欧阳月的吧? 然后就要用眼神来示意欧阳月。 没想到来人看都不看欧阳月一眼。 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林晓斌。 让林晓斌心里越来越毛骨悚然。 难道说真的是来救我的? 可老娘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大小姐的身份来? 倒是林晓斌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不管再怎么受排挤、不受承认,林天渊其实也算得上是大理段家的大家闺秀。 这位小兰原本就是照顾林晓斌的贴身侍婢。而且武功还不弱。 秦桧这样的恶人还有三个死忠于他的朋友,起初小兰也是看不起这个名义上的主子。 但是人都是感情动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小兰慢慢认同了林天渊这个大小姐。 犯错的并不是林天渊,而是她的父亲,虽说父债子偿,但是当时善良软弱的林天渊又有什么错。 即便是在真正的林天渊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里,小兰也是不离不弃。 但是恰巧在林晓斌这家伙附身到林天渊身上之前,小兰把林天渊跟丢了。 没错,是跟丢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有人算计着这件事。 当时什么都没有的林天渊,在唐赛儿这个隐世高手和段儒海这个绝世高手的联手算计之下,即使选择反抗,恐怕也是很被动的吧。 而那个时候才是与宋青敏相遇的开端。 只不过林晓斌的意识就在那个时候鸠占鹊巢。 一开始得知小姐拜入岁寒派学艺,小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岁寒派跟随,那个一直很懦弱的林天渊学了一身本领也好。 可是后来出山历练之后就很难打探到消息了。 而且,越来越多的负面消息传到耳朵里,也让小兰黯然神伤。 即便其他的事都可以在京师保卫战的民族大义中消弭下去。 那欺师灭祖的事情却也根本不是能够说得清楚的。 接受了多年的迫害,却让大小姐终究张开了自己的獠牙,连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这等事都做出来了么? 岁寒灭门,其实真的不是林晓斌能够想到的后果。 参与其中的武林势力太多了。说到底,武林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师,所有人关注的,也不过是自家门派的安危和利益。像赵升那样奇葩的好人,恐怕几千万人中也只有那么一个。 小兰还是非常的想找到林天渊,不管变成了什么样,还是她小兰的大小姐。小兰的信念仍然很坚定。 但是小兰的运气却是差到可以。 每一次都和打探到的林天渊的行踪擦肩而过,最终还是没能相逢。 也许是否极泰来,这一次却是机缘巧合的正好现了林天渊。 只不过是自投罗网,被人家制住的林天渊。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赶快将大小姐救出去的。 因此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理智的小兰还是很快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林晓斌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还是相信了。 欧阳月却是指了指林晓斌,又摇了摇头,示意林晓斌说不出话来。 她也很奇怪林姐姐怎么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认不出来? 难道是在置气?也许是的吧。欧阳月不明真相,当然会胡乱猜疑。 小兰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虽说大小姐说不出话来,但也应该是生气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装出这样一幅不认识的模样。也对,当初若不是小兰保护不周,大小姐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下场。 现在只要赶紧把人救走就好了吧? 不过有的人不想让事情这么容易。 方民可不愿意让林晓斌跑了。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种事似乎总能生在他和林晓斌的较量中间。 意外的因素太多了。 武林终究不是一两个人决定局势的情况,朝廷和天下也是如此。 而且林晓斌说不定已经明白了那欧阳月说的是什么。 因此凶狠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咱家改变主意,不能让你跑了。不若就此取了你的性命吧。” 说话的语调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但是说出来的倒是让人害怕的话来。 林晓斌不屑的传了个音,“就凭你?笑话!” 随后林晓斌向欧阳月和小兰两人传音道,“快借点内力给我。” 好在两人都是对林晓斌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立刻将自己的内力传到林晓斌的体内,毫不打折扣的执行。 方民还在傻傻的看着,他以为林晓斌就算得到一点内力也是枉然。 林晓斌感觉刚刚都已经快空空如也的身体多了不少的力量,应该足够用了。 虽说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但是已经顾不得了。 六脉神剑,六脉齐。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功。 便是方民成就了隐世高手的境界,如果硬抗这一招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方民也并没有什么事。 不能硬挡的招式还不躲开,他方民脑筋不正常么? 这个时候还不走,更待何时。 小兰趁乱将林晓斌救了出去。而且除了方民谁都没有察觉到。 尽管小兰现在的武功远在林晓斌之下,但是轻功倒是当世一流的。 “该死。”方民阴沉着面孔说了这么一句。 竟然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让那个家伙逃了出去,方民的心中有些后悔。 方民并不是不想在两人给林晓斌传送内力的时候下手。 但是那个时候迟疑的一年之仁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至于杀了没能逃出去的欧阳月,外面的人肯定马上就会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为了一个废物一般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徒弟平白树立一个很强的对手,他方民的脑袋还没有秀逗掉。 看到林晓斌留下的书信的时候唐赛儿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是杀了林晓斌的心。 这字迹当真是辱没了身份。 亏她还是个大家闺秀。 唐赛儿的心里在不停的咒骂。 那几个人在唐赛儿话之前也不不敢起来。 即便太子朱见深也是一样。 天地君亲师,何况只是太子而已,还没有荣登大宝。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义贼 另外一位按院衙门的客人很好奇唐赛儿愤怒的是什么。 不过看到那一纸的潦草也是紧皱眉头。 这样着实的有些不像话。 无论是武林身份还是别的什么,这样的自己都是着实有失体统。 字迹,怎么说也是一个人的面子。 唐赛儿都在考虑要不要弄一个练字特训计划什么的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丢的不仅仅是段家的脸,还有林家的面子。 忽然又有人到来,使得朱见深三人不得不告罪回归原位。 若是被刚来的人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那可不是作耍的。颜面无存都已经是小事了。 唐赛儿对此也不置可否,虽然不清楚那个林寒青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把、按照天渊的意思先办完这件事应该就能将她救出来了。 进来的人,是那田生和李全忠。 就在唐赛儿大闹之前朱见深已经传刑厅,带进李全忠等一干人证审讯。 这个时候李全忠就大摇大摆的来了。 有了朱见深的态度,他才不会在乎自己会有什么意外。 虽然很奇怪在自己之前进来的两给人到现在还不肯离开,但是看着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姿态,就不再在乎了。他李全忠又怕过谁来。 当然,如果这厮不是因为酒色二字掏空了自己的身子,只能靠着方民教他的卑鄙的方法来维持力量的话,那么他就会很恐惧这两个似乎一直很冷漠的人了。 两个隐世级别境界的高手。漫说是他,就是他那个刚刚成为隐世高手的师傅方民,也是不敢招惹的啊。 无知者无畏。 朱见深也当真是很客气的让李全忠坐下了。 “李锦衣且请坐。”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林晓斌已经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要是再把事情搞砸了,那他真的是颜面尽失。 小不忍则乱大谋。 至于现在的苦主,也只好先说一声抱歉了。 田生见了朱建深吓得腿都直打哆嗦。 看得出来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 “太子殿下大老爷要为小人做主啊。” 别说朱见深,就连胡晓虎、狄大鹏两人都是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称呼啊。 朱见深心里更是暗骂,亏你还是个监生,竟然就真么废物么? “有何事供来。” ‘“监生卖田房一业与这李锦衣,当初约定好的是一千八百两,付了二百两的定金,说定三天内交银子。监生当初是要立欠据的,可有人劝监生没这个必要,监生想李锦衣乃是巨富之家,一时大意,就没有立下字据,结果后来讨要之时,竟说是当日付讫。监生冤沉海底,还请太子殿下大老爷为监生申雪啊。” 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的眼神都像要把李全忠吃掉一般。 但李全忠完全是稳坐钓鱼台。 朱见深冷笑,对田生说道:“是你傻了还是当寡人好骗,既云李锦衣为巨富,又哪有二百两银子便全执你一千八百两银子的情理。待得寡人动刑,却还怕你不招不成?” 田监生吓得嚎啕大哭,朱见深却完全不予理会。 而后在刑厅中就听到了似笑又似哭的声音,李全忠在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平添出一丝疑惑。 李全忠这样的态度,正是朱见深所希望的。 林晓斌终于如愿以偿的逃出了李家。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小兰还雇了一乘轿子。这一招也的确没被人认出来。 小兰还是泪眼朦胧,“大小姐,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奴婢该死。” 虽说林晓斌将林天渊的记忆翻箱倒柜之后终于记起了这个人是谁,但是也面临着尴尬的境地,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侍婢,不知所措都成了必然的反应了。 “小兰,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林晓斌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人,怎么说她也是个鸠占鹊巢的恶人。 如果说林晓斌最对不起谁的话,那不是玉莹、不是欧阳雪、不是于清华,而是林天渊,真正的林天渊。 不仅让人家的身体病魔缠身,还败坏了人家的名声。 而小兰则是一直在思考着林天渊近来在武林中的名声,后悔着当初的失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大小姐的武功远高于自己了,自己在这里除了侥幸救大小姐出魔窟,还有何用? 老天让自己重回大小姐身边,却已经是这个时候,造化弄人。 主仆两人各有各的心事,都没有说话打破僵局,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忽然之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连忙往外看去,却是一群在焚化纸钱的人见到了娇子就吓得如鸟兽般散了。 本来是不想管这个闲事的,但是小兰忽然感觉心中一动,让轿子停了下来,林晓斌正自心虚,也没有阻止小兰的行动。 而后,小兰的声音传到了林晓斌的耳朵中。 林晓斌忙下了轿,刚想开口问小兰怎么回事,就看到两足动了一动,心知可能会有转机。 又看到一个轿夫下跪流泪,林晓斌直接问道,“这是何意?” 轿夫欲言又止,有些害怕。 “但说无妨,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能怕对你不利不成?” “这位,原是个偷富济贫的英雄,小人也曾经受过他的恩惠,那些烧纸之人想来也是如此,只因刚刚看到轿行,所以才跑开的吧?” 劫富济贫,空有个英雄之名,但是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很难听的名字,那就是贼。 一经拿获,便受极刑。尸骨暴露,检验狼藉。街上行人,指指点点。除却义人,谁念汝恩? 而后小兰也拿出了一个银燕子,抽泣的走到了林晓斌身边。 “大小姐,此人乃婢子故人,请大小姐恩准安葬。” “这有何难?” 林晓斌忽然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针和一些药物。 把轿夫和小兰都看得眼睛直,不知到林晓斌要做些什么。 然后林晓斌又按了按这人的胸口,现还是温的。 于是开始按压这人的胸口,这才现这个义贼竟然还是个女的。 林晓斌的脸色又是红得烫。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网打尽 笑刑,在汉代时候的刑法之一。 既能够达到惩罚人犯的目的,又没有打夹什么的刑法的残酷。 算是比较轻的一种刑罚标准了。 欧洲中世纪也曾经流行过这样的刑法,只不过相比起大汉的仁慈,欧洲人就要残忍许多,最后甚至都会让犯人因为笑的窒息而死。 不过现在,这个用刑的标准掌握在朱见深的手上。 自然不会让那位田生有性命之虞。 田生知道了朱见深的用意,特别想说出来,可惜行刑的人是不会让他说出来的。 胡晓虎一直忍着笑意看着这位田生。 这个模样,看着都很痒啊。 这就看出来如果是狄大鹏的话恐怕早就因为同情而停止了这样的恶搞,非得让这位田生说出来点什么,打草惊蛇不可。 如果用其他差役的话,就更加不行了,这群人本来就是各路人的混杂,难保没有李全忠的奸细,更有可能害了田生这位苦主。 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是总不能害了人家性命不是? 也只有胡晓虎这样又是知情,心性又足够的人才能胜任这个任务了。 朱见深倒也算得上知人善任了。 李全忠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想要一直维持不动声色可就是太难了。 他本是一个很嚣张的人,现在这副嘴脸只是给朱见深看的,表明他对此时不置可否。但是如果朱见深给出来的答复不对心思的话,很快就会让朱见深尝试尝试他李锦衣的暴怒。 忍不住的话,就去吓唬吓唬那个小太子,虽说军中盛传朱见深乃是李元霸转世、裴元庆再生,天生神力,但是李全忠对此是嗤之以鼻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没见识被骗了而已。 不得不说李全忠的猜想还是很准的。 李全忠刚想用眼神示意催促朱见深加快办案力度和度,就有人开始做出了反应,不要以为那些人都是木雕泥塑。 唐赛儿那威胁的目光看向李全忠,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李全忠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又转回来。他毫不怀疑,如果刚才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的话,这位大神会不会要了他的狗命。 虽说是朝廷命官,可有些人却是无视朝廷的存在的,虽说朝廷也痛恨这些人,但是最终这些人还是活得逍遥自在。 归根结底是个看重实力的时代。 最强的那批人的确有藐视朝廷的资格。 平时的和睦只不过是双方在忌惮彼此力量造成的产物。 当然,唐赛儿和明廷也根本说不上和睦,差点都不死不休了,即便是林晓斌也只能勉强保证唐赛儿和朱见深、于谦这样有点交情的人之间不生大的冲突而已。 前段时日的合作也只是民族大义在前,所以不得不合作罢了,京师保卫战结束之后立即翻脸。 该敌对还是要敌对的,不管是螳臂当车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要指望给彼此什么好脸色看。 李全忠已经慌了神。 忙想向另一位那边看看,说不定有个软柿子能够欺负一下,多少玩会一点失去的面子。 结果另外一位没有释放杀气,只是简单地放出了一些气势,李全忠就差点吓得跪下。 他的那位便宜师尊也只不过刚刚到达这个境界而已,不过却已经让李全忠知道了这类人的可怕了。 忽然明白这两尊大神在这里如此的受尊重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人家的确拥有这个实力,远不是李全忠所能比拟的。 现在这位太子的势力竟然这么强,连隐世高手都可以不要钱般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么? 这个意外也正好起到了最好的作用。朱见深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的。 这个时候方民也在暗中察看,估摸着双方力量的对比。 若是只有一个人的话还有可能对付,两个人的话他可还没活够。 该死的唐赛儿,为什么这个时候也会出来搅局?好不容易 只能想办法去除别的证据了,这个方向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一个小小的盐丞,还妄想着能够获得搭救吗? 你们现在已经是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对人犯的看管自然会疏漏的。 虽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但是细节能够决定成败啊。 当然,咱家是不能直接出手的。 有的是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在各怀心思的时候,朱见深竟然不见了。 “太子殿下呢?” 虽然被吓到了一阵,但是李全忠忽然醒悟,要对付的并不是这两个凶神恶煞,而是那位年纪尚小,而且看起来名不副实的太子朱见深。 结果正主竟然跑了,李全忠连挥拳都没办法做到了。自然是要拿衙门中唯一的朱见深下属来撒气。 “且请稍等,太子殿下有要事在身,待稍后归来后必定会给李锦衣一个答复的。”狄大鹏觉得自己身上汗流浃背,他可是个老实人。 李全忠要作,但是两个凶神恶煞竟然有要飙的迹象,顿时老实了下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尽是这样的事?还好这两位现在倒成了挡住恶狼的猛虎。 站在李全忠家的大门口,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命令道,“全都抓住,不许走脱一个。” 一群的看家护院自然不希望朱见深的要求能够得逞,拼命的反抗。 结果这些人又都不是朱见深身边一个女人的对手,轻易地就被攻占了全家。 猛虎即使率领群羊与群狼对抗,最后****翻的也只会是群狼。 何况这支军队也并不是羊,至少也是狼狗的程度。 为了这一次,底牌全都已经翻开了。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就彻底没办法应付过来了。 好在这一次的行动大获成功,李全忠全家的确一个人都没有走脱。 而这一次还有意外的收获,又一个自投罗网到了李全忠家的江湖女侠被救了出来。 朱见深想喊又不敢喊,到了嘴边的师姑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要说不是,又有几分相像,要说是的话,那眼神什么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第二百二十章 神佛 人心 “大小姐,婢子虽然身份低微,所交之友也是下九流之人,但是友人身后的尊严却也容不得践踏。≧≥≧ ”小兰的声音倒是斩钉截铁。 林晓斌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出点不算错,可是行为却是大错特错,偏生是为朋友之义,林晓斌还没办法说什么。 这下子,就连那几个轿夫都是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们。 其中那位受过恩惠的更是也鼓起勇气,挡在了林晓斌的前面。 “不要辱及恩人的尸体。” 不过随后就站不稳了,刚才那样的鼓起勇气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林晓斌在用针的时候已经显露了武功了。 这些人没见识过武林高手,但是对会武功的人的惧怕也算是天性。 何况林晓斌现在的所作所为还不像是正道的侠士。 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交代了自己的小命。 得,这下子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当初好像还真效法伍子胥干过一些什么事,现在却被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怀疑要做出那等事来,一定是报应吧? 小兰可不是那些没见识过武林残酷的轿夫,因此还是护在了前面。 不过林晓斌的武功远高于小兰,虽说还是浑身酸软无力,但还是简简单单的就点了穴道。 从李全忠家里出来之后,林晓斌就一直在默默的恢复着自己的内力,再加上欧阳月和小兰内力的帮助,虽说现在还不足以应付一切突事件,但是心底着急的情况下也是能挥出七成的实力水准了。 “我像是做这种事的人么?”林晓斌的脸上就差写着“为什么不信任我”这七个大字了。 “当然曾经做过。应该怎么称呼呢?林师妹,还是林女侠,抑或是林大魔女?” 又看见熟人了,看到这个断了一臂的女子,林晓斌表情有一些不自然。 几年没见,欧阳雪越的清减了,林晓斌对原因心知肚明,却是不敢说出来,表情有一些不自然。 “姐,这又是何苦呢?那件事的确也是怪不得林姑娘啊。”又一个赶过来的人劝慰了一句。 这算什么?全家总动员? 欧阳家的所有人全都聚集到这里算什么事啊? 但是林晓斌这个时候已经很着急了,“小兰,快帮忙解释一下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了。 其实林晓斌真的是想让小兰离开自己的,起码很多的秘密就不会暴露了。 离得越近,就越可能暴露秘密,玉莹、欧阳雪不都是这样么? “婢子也不知道啊。”林晓斌没有点小兰的哑穴,但是魔女林天渊在江湖上的赫赫盛名让小兰也不知道了,在救出林晓斌之后,小兰也觉得原先那位善良可亲的林天渊大小姐已经渐行渐远了。 正如林晓斌猜疑欧阳月时那样,人总是会变的。 “又要做出那等事来?”别人不了解,欧阳雪可是亲眼见过林晓斌那暴虐的做法的。 独臂就要拔剑和林晓斌拼命。 在欧阳雪面前心虚的林晓斌也是真的不敢还手,只能躲闪。 幸好被欧阳雨挡了下来,“姐,为何不肯听听林姑娘的解释呢?” “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那个人就真死了。”林晓斌焦急的看了看那人的生命体征。 这下子小兰反应过来了,“大小姐的意思是?” 欧阳雪和欧阳雨也感觉到了什么,静静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林晓斌运指如飞,终于保证了那个人的体温。 然后又塞了一粒丹药到了那个人的嘴里,虽说这种已经制成的药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为了避免误会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做出些多余的事。 “水,水,”那个人真的醒了过来,一直在要水。 如果这都不知道这是这个人被救回来的话那这些人的智商就彻底堪忧了。 这下子,小兰知道误会了自家的大小姐,欧阳雪和欧阳雨也是满脸尴尬。 “赶快救走,现在这地方可没有什么米汤让她饮。” 好在现在人手够多,带走一个人还是很方便的。 “全忠乃是锦衣卫中人,就算是家中暗藏着一些兵器也是为了在丁忧结束之后再为朝廷效忠,何罪之有?” 看着回来的朱见深如同献宝一样将自家暗藏的兵器甲胄抛在自己眼前,李全忠从容不迫的在辩解着。 反正只要不搜到那最为关键的罪证,那他李全忠怎么都有方法辩解。 这时抓回来的一干人等还没有出现在李全忠的眼前,杀手锏必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用。 忽然一个纸条砸到了朱见深的头上。 欧阳月虽然知道问题的关键,但是她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她可不是林晓斌那样不害怕任何报复的。 她的父亲虽然英雄,但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所以这位十五姨太被抓来后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所以朱见深并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甚至不知道有十五姨太这样一个卧底。 看到纸条后就不一样了,朱见深连忙又让士兵去了一趟李全忠的家里。 而后又在李全忠的面前抬上了十几具的尸骨。 “这不过是全忠家中不听话的奴婢,杀了也便杀了,按律全忠无罪。” 这个时代奴仆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人权,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自己的手中。 运气好的碰上一个好主人一生还能够衣食无忧。 那要是运气不好的呢,就像这位李全忠说的那样,死了都没有任何的保障。 他们根本就没有被当做人,而是像被豢养的牲畜一般的活着。 朱见深也不会去挑战这样的规则,别说是太子,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公然的挑衅这些规则。 既然不承认,那就只好用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想要更好的证据,不难啊。” 李全忠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个小孩子已经知道什么了?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 朱见深忽然拿出了一个吕祖的木质雕像。 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些罪人却都会寄希望于神佛的身上。 以为这样神佛就会保佑他们么? 神佛无辜,人心有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全忠末日 看到被捆缚而来的所有家人,又加上朱见深拿出来的物证,李全忠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 李全忠的末日,就要到了。他也真的害怕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怎么狡辩都是没有用的。 不想造反的话,谁会吃饱了撑的去造那诰命之宝?何况还有那封暴露了一切的密函,李全忠怎么会不绝望? 最后的困兽之斗,只能把目标瞄准在朱见深这个小太子的身上了。 李全忠知道这些看家护院虽然都被捆了起来,但是有些人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前提当然是那两位一直都在充当装饰品的人不会忽然难,当然时间还要快,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李全忠还是懂得的,到时候投鼠忌器,就算有能人又怎么样? 李全忠忽然喊道:“还不快点,成败在此一举了。” 果然被李全忠料中了,朱见深所为的武艺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中看不中用,这样竟然能被敬为天神,军中无人矣。 还没等动手,就已经被人踢了一脚,险些跌倒在地上。 还好还有个狄大鹏能够保护他。 狄大鹏为了保护朱见深终于武功有所提升,林晓斌传授的左右互搏术建了奇功,那群打上来的人感觉上就是和两个人在交手,一时缚手缚脚。即便如此,狄大鹏也已经是险象环生。 朱见深这个师弟不仅完全帮不上忙,还是个拖后腿的累赘。 狄大鹏心中在哀号,谁能来帮帮我啊? 另一个保护朱见深的人根本就没有智商,只知道一味地交手而已。 甚至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打。狄大鹏也根本不可能指望她。 而唐赛儿和另一个人还是不敢动,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人的出现,不敢先浪费体力。 李全忠的胆子大了一点,但还是不敢靠近朱见深,天知道这两个凶神恶煞会不会出手。 当然,李全忠不知道的是这两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隐世高手之间对决,除非实力相差悬殊,否则的话就算是一点小细节也会造成最终结局的不同。 这一次过来的已经是瓦剌最后的一位隐世高手了。 瓦剌已经改朝换代,不复往日的荣光,而且已经向大明称臣,但是对于这位高手来说,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他是来报仇的。 作为瓦剌武林最后的希望,自然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中原武林看到他们的厉害。 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位瓦剌高人自信的想道。 而另外一个,则是背叛了中原武林的司徒博雷,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唐赛儿和另一位隐世高手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对手,也双双出手,开始了捉对的厮杀。 “中原之地,不是你们瓦剌人应该涉足的地方。” “欧阳青松,少要大话唬人。我们瓦剌人都不是吓大的。”虽说是瓦剌人,不过汉语说得还是挺流利的。 虽说都在大言唬人,但其实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啊,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热闹的李全忠心有余悸的想道。 “姓司徒的,败坏我孙女的名誉,很好玩么?”唐赛儿则是毫不客气的开口质问。 “身正不怕影子斜,会被老夫嫁祸到,只能怪她自己不走正路,须怨不得老夫。” 司徒博雷自然知道唐赛儿和林天渊之间的关系,这词也是直接承认了做下的那些事,再去嫁祸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何况现在就算不嫁祸那个人也不可能再挽回自己的名声了。 方民还是觉得不保险,因为他始终觉得还有人没出现。 但是现在时机那么好,如果不出手的话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啊。 结果刚刚露面,就看到了绝不希望出现的人。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让顾某钓到了大鱼。” 方民知道就算是成名已久的隐世高手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自己这个刚刚突破的人更不要自取其辱了。 但是好歹也要争取一下时间。 说不定能够成功呢。 硬着头皮和顾正方双剑相交,阴风阵阵的剑法被一片光明磊落笼罩其中。 但是即使处于下风,只要那个人配合得当,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他们的。 真正要对抗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最终目标的取得。 只要实现了目标,多少损失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目标失败,占了多少便宜也是枉然的。 李全忠病没有辜负方民的期望,这么多的高手来帮忙,他也壮起了胆子,朝着朱见深那边冲去。 狄大鹏现在已经很吃力了,李全忠的加入无疑成为了压破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见深还是不相信,为什么当日大显神威的武功现在却是这么华而不实,还在做着自己的挣扎。 但是又怎么敌得过李全忠这样的人物。 就算现在再怎么废物,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对付其实根本就不懂武功的朱见深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朱见深还是被救了下来。 “喂喂,囚禁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该收点利息吧?”李全忠最后一搏的希望,破灭了。 时间回到林晓斌一行人刚刚将义贼救到自己这边的时候。 “你醒了。”听到一个欢欣的声音,义贼姑娘睁开了自己略显疲惫的双眼。 不过一会功夫的时间,恍如隔世。 她一向以轻功著称,这次竟然遭人暗算,跑得不利索,被一顿好打几乎要了性命。 她以为自己已经在阴间了。 但是见到好友高兴的样子和,似乎不太像。 那么就是有人把她救了出来。 “几位是?” “是我家大小姐和她的朋友们。” 魔女林天渊?尽管现在刚刚醒来,不过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 一脸害怕的看向林晓斌。 “不必害怕,江湖传闻未必是真。”林晓斌一句话竟然真的让她平静了下来。 因为在刚刚缓过来的时候,她好像的确看到了林晓斌,而且是在救她。 “李全忠害死的那些姐妹的尸体,在他家墙壁的夹墙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欧阳月逢难 这一次李全忠的案子告一段落,林晓斌只觉得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管了。 ≧ 夹墙的事是那位女义贼凌燕告诉她的。 至于吕祖的事,则是林晓斌自己猜出来的。 家中供奉着这么大一尊吕祖,生怕别人不知道,没有鬼才怪的。 也多亏了那些给凌燕烧纸钱的人,林晓斌才会想到有此一节。 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开始林晓斌以为欧阳月想说的是会被人看清楚,后来在自己回忆了那家中的摆设之后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 而后砸到朱见深哪里的纸条就是林晓斌丢进去的。 在着急的情况下,中毒所受的伤害都轻易的复原了。 之后之所以还不露面,是因为不知道到底对手有多少底牌,也要顺道看一下所有人的表现,结果方民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狄大鹏的表现却让林晓斌很失望。 即使智商不高,但是当机立断的决断,还有随机应变的反应都不合格。 武功的突破倒在其次了。 小兰留着保护凌燕,欧阳雪和欧阳雨姐弟也在林晓斌之后出手。 狄大鹏的压力终于减轻了。 但是双方仍然处于胶着状态。 有的时候江湖中的交手并不是简单的算数,加减乘除这样的运算在这里是完全不成立的。 也许用高等数学什么的能够分析出号一些情况来。 谁又有那么大的空闲? 欧阳雨了狠,学自邵海的降龙十八掌出手了。 现场的人都差点以为来的这个人是林寒青了。 倒也因此让李全忠这一方面更加害怕。 传说中,林寒青也是到达了隐世高手境界的人物。 降龙十八掌更是所向披靡。若是那个家伙不守誓言,离开瓦剌来到这里的话,那么这群人就全都糟糕了。 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 幸好这方面的隐世高手稳住了这群人的情绪,让他们还能够和欧阳雨交战。 而且欧阳雨的确没有林寒青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也使这群人放下了心来。 除了方民,没有人知道那个林寒青其实就是林晓斌扮演出来的角色。 但是方民即使把这件事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 光是那男女的问题就不是一个易容术所能说清楚的。 对了,有一个人会相信的。 就是在这里那位断了一臂的欧阳雪。 那一战后来越来越激烈。 本来李全忠是打不过林晓斌的,但是林晓斌中了毒,所以能挥出来的实力大打折扣,一时间也是一个僵局。 其他几方面更是这样。 捉对厮杀,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当然,方民这厮有作弊的嫌疑。 否则早就被顾正方拿下了。 最先取得突破的,就是顾正方这个方面。 方民一直在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战略消耗对方。 忽然顾正方虚晃了一剑。 方民暗笑,不知道这种招式对咱家无效么?亏你还是唯一一个越了隐世高手的人物,竟然不知道这种实则虚之的把戏根本就没有用的么? 结果方民躲过顾正方的招式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那一招的确是虚招,但是后面的实招要对付的不是方民,而是还在和唐赛儿交手的司徒博雷。 不愧是越了隐世高手境界的级人物,顾正方在应付方民的同时还能兼顾着对付其他人,看样子还是游刃有余。 司徒博雷完全没有想到遭受到这么一击的无妄之灾,被唐赛儿看准机会痛打落水狗。 若不是偷学了的参天掌法打了唐赛儿一个措手不及的话,连老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几个隐世高手都萌生了退意。 他们本想捡个便宜,没想到人家的准备更充足。 他们可不愿意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搭上性命。 谋反这种事对于李全忠这样的人而言是天大的事,但是对于隐世高手而言,跟本就没什么用。 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落空,方民他们终于不再恋战,而是选择逃跑。 顾正方他们也没有选择追击。 穷寇勿追,对于隐世高手这一境界的人物,要是选择赶尽杀绝、不死不休的话,即使是赢了的一方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们也不愿意两败俱伤。 没有了几位高手的牵制,李全忠这边的人瞬间就被解除了反抗。 点穴和捆绑一样都不能少。 有几位高手在时还能维持士气,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剩下,自然轻易被擒。 “不但谋反,还意图谋害本太子,都给寡人押下去,严加看管。”朱见深恨恨地说道,他还在对刚才那件事耿耿于怀。 也的确由不得他不生气,本来以为自己炼成了什么绝世神功,到头来全不过是银样镴枪头,无法对林天渊这个师姑作,就将怒火全都撒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这次的谋反可不是个小事件,甚至涉及到了宗亲。 因此赴京上交已经成了必然。 这样的事,即便朱见深石太子也不能自专,必须通过他的叔叔,现任皇帝朱祁钰才能够对此事做出最后的定论。 派出的差役却在半路上遭到了抢劫,所有的公文、证据都被人洗劫一空,而后付之一炬。 方民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就又听说了好几起上京复命的官员,顿时抓狂。 个死人妖竟然学曹操,来个七十二疑冢,气死咱家了。 至于其他的诉状,林晓斌恨不得告诉朱见深让他想办法自行处理。 对于欧阳月来说,比较失策的一点是一直混在李全忠的家人当中。 逐渐的,她的卧底身份也暴露了。 虽说李全忠已经进了监狱,但是仍然手眼通天。 女监的人竟对欧阳月动用了私刑。 看着不怀好意的几个人,欧阳月提高了警惕,“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要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好看。” “哼,就凭你们?”仗着自己有武功在身,欧阳月的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开始的时候的确大占上风,几个人都被欧阳月轻易地摔了个鼻青脸肿。 但是后来对方采取了策略,分别抱住胳膊和腿。 欧阳月的武功挥不出来了。 “就凭你这小贱人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老娘斗?”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羞辱 被捆起来的欧阳月连忙大喊着,“救命啊。 ” “不要让这小贱人出声来。”最凶神恶煞的女人说了一句。 而后,一条毛巾就塞进了欧阳月的嘴里。 这下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出“呜呜”的闷响。 而后看到的洞悉更是让欧阳月瞪大了一双眼睛。 夹棍,被称为女子的克星。 被这夹棍弄在了手上,欧阳月拼命的摇头、剧烈的挣扎,但还是逃不脱双手被夹棍夹上的命运。 而且这群恶毒的女人不特如此,连欧阳月的双脚都没有放过。 如果说手上用夹棍还属于官刑的话,那么赤脚上夹棍就只能称作**裸的羞辱。 这个时代把妇女的脚露出来,那几乎就等于辱骂对方。 甚至有规定,妇女的光脚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 可是这群人却完全的没有顾及这些,毫不讲理的就在欧阳月身上这么做了。 可惜已经被绑好的欧阳月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给了这群恶毒女人更多的乐趣,仅此而已。 欧阳月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残酷的刑法开始了。 十指连心,何况是手脚一起动刑。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同党都有何人?”毛巾被拿了下来。 欧阳月非常的奇怪,李全忠全家已经败落,就算知道是谁办了这件事又有什么用? 哪里晓得这些人的想法是暂且记账,以后各个击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不过欧阳月咬紧了牙关,就是只说一句,“入内卧底是奴家自己的意思,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嘴还挺硬。”这群女人更加愤怒,加大了用刑的力度。 欧阳月只觉得双手双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那般的疼痛,但还是咬紧了牙关,这次改作一声不吭。 若是刚才欧阳月还对有人搭救抱有幻想的话。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欧阳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所以尽管没有毛巾的束缚,也不再喊救命这一类的话。 又没有人来救,还会遭受这群人的报复,何苦来着? 如果是方民的话,断然不会这么做,他的办法一般是针对人的弱点出,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但是内心却被虐待得千疮百孔,最后不说也要说出来。 内心的煎熬可要比身体的煎熬更加难受。 不过这群女人可不会那么高深的技术,只会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欧阳月也应该庆幸没有遇到方民,否则的话会更加的难受。 但这样也并不是多舒服的事。 欧阳月被这些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想要晕过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 因为只要被折磨得晕过去,这些人就会立刻一盆冷水伺候,教得身上冰凉彻骨,立刻苏醒。 欧阳月出了狠劲,就是一个字也不说出来,有本事就接着虐待,看谁耗得过谁? 顶多就是疼得受不住时喊一个“啊”字。 吵得这些人又用毛巾堵住了欧阳月的嘴,反正她也不会说出话来。 终究是凡人之躯,欧阳月的身体彻底崩溃了,连浇凉水都无法再唤醒了。 身体一个劲的在抽搐着。 似乎是被折磨得痉挛了。 这群女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若是弄死好办,可是不弄死的话就这样她们这些人也是担待不起。 一同找了个角落继续商量对策。 只剩下欧阳月像一块被玩坏的布娃娃一般被她们丢到了一边。 “想不到这小贱人的嘴还挺硬。” “是啊,到底要怎么办啊?” “要不然再向爷请示请示?” “请示什么,要向我请示么?” “什么人?” 有人看到了欧阳月的遭遇,急急地就去找小兰商议对策。 小兰听到此事非同小可,连忙禀报给了林晓斌。 林晓斌知道之后连忙赶赴到了现场。 可还是去晚了。 看到的是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欧阳月。 不由怒火心烧。 小兰虽然去找了林晓斌,但一开始没找到林晓斌的时候也并不熟很着急。 等到林晓斌和朱见深谈完事情的时候,小兰才找到她,已经迟误了时间。 说到底,小兰毕竟对这件事不上心。 虽说在李全忠家见过欧阳月一面,而且当时还是三人合力吓走了方民。 但是牢里的李全忠家属多了,她又怎么会知道被动用私刑的人是哪一个。 林晓斌心疼的看着欧阳月,而后对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 虽说害怕,但还是有人高声嚷着,“怕什么,她只有一个人,老娘跟你拼了。” 结果刚冲上来就被林晓斌轻松的揪着头提到了半空中。 这个人的双腿还在乱蹬,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林晓斌可没有欧阳月那么多缚手缚脚的理由,武功也更高,自然不会怕这几个泼妇。 “在我面前也敢自称老娘。”戏谑的说法,让这几个恶毒的女人如坠冰窖。 “刚才是怎么对待我小月妹妹的,就怎么还回来。” 这几个女人哪里还敢反抗,乖乖的照着林晓斌说的话去做了。 当然,每个人都是林晓斌亲自动刑,痛得她们哭爹喊娘,连连告饶。 “姑奶奶,我们再也不敢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滚。”林晓斌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然后林晓斌探了探欧阳月的鼻息。 还好只是皮外伤,否则林晓斌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施针喂药,又是好一顿折腾,终于把欧阳月救了回来。 “林姐姐,你来救我了。”欧阳月虽说身体已经崩溃,意识还算是保留了一点,因此也知道刚刚生了什么。 “你身体还很虚弱,别多说话。”林晓斌柔声的说道。 随后就带着欧阳月杀到了欧阳青松一家人暂时的落脚点,毫不客气的踹门而入。 林晓斌知道,这次报复来了。 虽说方民拦截住了几个信使,朱祁钰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大为震怒。 那位素王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再也得不到朱祁钰的信任。 至于林晓斌和朱见深谈的运河行舟,本身就是一个有风险的事。 朱见深这么强烈的游玩意愿,林晓斌也不好直接给他泼冷水。 一笑泯恩仇 “谁稀罕你的假好心,你这个狗杂种。≥” 以前还是杂种,现在已经升格成为狗杂种了,这称呼升级得倒是挺快。 面对着这样的称呼,如果不是有唐赛儿的面子在的话,林晓斌都有心不管这个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的家伙了。 “请你出去看卖解,散散心,爱去不去。”林晓斌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说出了这么一句带着点情绪的话。 没想到朱见深查抄李全忠的家竟然还有这等惊喜,于是就主动去看望自己的这位便宜妹妹。 没想到每天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就算是有唐赛儿在也是这样的态度。 亲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始终是无法割断的。 当听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个人说知唐赛儿为了她而大闹按院衙门的时候,虽说表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是一片的感动。 尽管林晓斌对于唐赛儿当初倒戈的行动还是心存芥蒂,最终还是原谅了当初这位祖母的所作所为。 时间真的是治愈创伤的良药。 林晓斌在瓦剌已经度过了五年的时光。 而且亲眼目睹了不少的生离死别,又怎么还会不珍视自己的亲人? 人生中能有几个五年?即便百岁,不过廿次而已。 林难渊也是如此,尽管她曾经无数次的伤害过林晓斌。 当然还是要抢回一些利息的。 比如说,当初被抢走的玉凤剑。 在林难渊的手上,林晓斌甚至都觉得宝剑黯淡无光了。 明珠暗投啊。 反正林难渊想要反抗,更是不可能的。 本来武功的差距就越来越大。 而且林晓斌和林难渊虽说都中了毒,但是林晓斌身体里的毒性祛除得要快得多。 所以说林难渊想要抢回玉凤剑,不是难如登天,是根本就不可能。 唐赛儿在调解两个孙女之间的矛盾数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干脆不管了。 在她的想法里,这对姐妹之间的矛盾,也只有她们两个才能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么?尽管她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出身而起。 但是真正让两个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的,却是两个人彼此的倔强态度。 这一次她要做的只是收拾掉那个司徒博雷而已。其他的事也不去管了。 她已经感觉到累了,也许等到干掉那个司徒博雷之后,她就会离开这个是非的江湖去隐居。 不要说什么只要有人就有江湖这样的傻话。 心在江湖,身在江湖。心若不在,哪有江湖。 江湖事江湖了,可偏偏很多人都要将江湖的事和朝廷等等什么的放在一起,又怎么不让人心累? 无论是江湖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她都已经不想管了。 什么白莲教、什么义军、什么三剑、什么报仇,这些事她都不想再管了。 今后林晓斌再去探寻那些身世什么的事,唐赛儿也不会再阻止了。 还有另外一件让唐赛儿放心不下的事。 那就是林晓斌带回来的玉莹。 江湖中的邪术多数都是来自两个门派。 一个是白莲教,另一个是长生教。 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来自白莲教。 作为最主要的罪魁祸之一,唐赛儿也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到达隐世高手境界又精通这些东西的人,整个武林也只有唐赛儿和方民两个人了。 知道玉莹现在的处境多少和林晓斌有些关联,唐赛儿更不能袖手旁观。 但竭尽所能也只能勉强维持住玉莹的状况不再恶化。 节日的情景相当的美丽。 尽管如同烟花一般只有那一瞬间的绚丽,可却能让人难忘。 难忘那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瑰丽。 吞刀、吐剑、跳丸、喷火,集市上好不热闹。 这些人也是着实可怜,过节的时候不能休息,反而还要用尽浑身的本领,只为了混一个养家糊口。 林晓斌一行人都是练家子,对这种油拳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最让四人感到惊奇的,是一对姐妹花的表演。 也许是因为这四人也是姐妹双双出游的缘故,但那两位也的确是有本事的。 天卫城既然是九河下梢,自然不会缺少河流和船只。 这两位的卖艺就是在河上进行的。 在河上这两位姑娘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歌谣。 “旗儿快快摇,船儿快快招,娘的脚儿快快跑,爷的钱儿快快抛。” 然后在河面上双双抛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铜鼎,照着彼此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而后,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一般,眼看着要被来个泰山压顶,即使不死也要被砸进河里。 欧阳月吓得闭上了眼睛。 欧阳雪一脸的面无表情。 林晓斌和林难渊两个人倒是兴奋得一直在叫好。 而后欧阳月缓缓得透过自己手指的缝隙看向了那处。 现在的她真的是经不起太刺激的事。经历过了那样的事,心里多少没有调整过来。 结果这一下子喜出望外,那两个人一点事情都没有,都是用三个手指就稳稳地拿捏住了彼此抛来的大鼎。 而且似乎玩上瘾了一般,一直都在向彼此抛着。 叫好声不绝于耳。 铜子、银子像雪片一般涌了过去。 当然,林晓斌四人也贡献出来不少。 现在的她们可是都有着不少的积蓄,自然不愁钱的问题。 将来如果没钱了,也许去打把式卖艺也能养活自己啊。老娘可比这些人的武功要高得多啊。 林晓斌开始了胡思乱想。 当然,还有一个道士弄出了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绝技。 林难渊都要兴奋得跳起来了,“姐,你看,太壮观了。” 而后林难渊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第一次喊出了姐这个字。 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晓斌很感动的看着林难渊,这声姐真的可以成为相逢一笑泯恩仇。 但是对于那个道士的招式却很不屑。 “奇技淫巧,旁门左道,不值一提。” “哼。”林难渊现在的这个态度让林晓斌差点哭了出来。 不是林晓斌,而是林天渊。 她一直盼着的,不就是这样么? 忽然,两人又是眼前一亮。 她们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很熟悉的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故人 林晓斌完全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碰上了位熟人。≥ ≦ 只不过现在这位熟人不是一般的落魄。 就算是卖艺,都没有人理睬。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这位大哥用的都是真功夫,反而不受人待见。 林晓斌对自己刚才那个天真的想法感到后悔了。 老娘刚才是开玩笑的,老天爷不要当真啊。 林晓斌和林难渊姐妹两人手挽手的去找那个熟人了。 欧阳雪看着现在终于承认了彼此的林家姐妹,一脸欣慰的笑了。 林难渊思想的转变,欧阳雪是功不可没的。 不管心里再怎么痛恨林晓斌的不守誓言,但是心中始终无法忘怀当初的那一丝感动。 也许就是因为那么一个心情,即便经历了师门的衰败和臂膀的失去,都不曾完全的和林晓斌翻脸。 但是对于这样的情景欧阳雪也有着自己的担心。 以后这刚刚和好的两姐妹不会像我们师姐妹这样痛苦的走向反目成仇的吧? 又记起来当日林晓斌带着欧阳月杀到自家哪里的情景。 “你是怎么做父亲的?” 虽然身为隐世高手,但是在那一刻欧阳青松竟然在林晓斌的质问中抬不起头来。 这一刻,他只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叱咤武林的人物。 这也是林晓斌第一次正式的看到欧阳青松。 以前只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罢了。 即便是上一次李全忠一干人的大战,林晓斌也并没注意到这位赶走了瓦剌高手的大英雄。 后来事情结束之后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就各自安排了地方休息,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流。 这一次倒是有个机会详详细细的看个清楚了。 从外表上看,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罢了。 让人能够倒吸一口凉气的返璞归真的境界。 以不惑之年达到这样的水准,绝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水准。 至于顾正方,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不正常的人,自然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 “你若只将你的女儿当作扬名江湖的工具,就不要装出来一副慈父的样子。那样的嘴脸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你这魔女,说什么?” 心有愧疚,但是关键在于,欧阳青松打着的,的确是这样的算盘。 至于牺牲自家女儿什么的,反正又不是他的儿子,不会有多么的心疼。 所以欧阳雪断臂其实完全可以和林晓斌算账,但是欧阳青松却放弃了,不是修养好或是没有那个报复的实力,根本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女儿有多么重要。 欧阳月也是一样,即便名节有失,即便身体受创,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和他获得的名望相比,不值一提。 自然不会对欧阳月的事有多上心。 林晓斌对这样的人深恶痛绝。 即便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女人,但是你这重男轻女的想法也是一种病。 是病,就得治。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卯上了。 欧阳青松的心里,更有着深深的不屑,没有绝的能力,也敢多管闲事,活腻了不成? 双方的气势都在不断的飙升,欧阳青松仍然很轻松,若是你那已经成为隐世高手的兄长林寒青或是你的祖母唐赛儿还要让吾有所忌惮,至于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但是接下来生的事已经出了欧阳青松的预料。 林晓斌虽然的确不是隐世高手,但离着隐世高手已经不远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敢相信的欧阳青松于是狠狠地出手了,下手当然有分寸,但是还是要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武功,有种似是而非的亲切感。 直到用出了苍松掌法,才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松柏不凋,傲然不屈。 这是岁寒三友之意。 只不过完全是另一个版本和体系的岁寒派武功。 怪不得会将欧阳雪送到岁寒派去学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这就好比是加强了无数倍的男版宋青敏。隐世高手级别,太奢华了。 林晓斌会怕么?那是笑话。 即使意境完全大相径庭,但是破解的方法也是殊途同归。 为了破解相似的招式而付出的汗水,又有谁能看得到? 何况这家伙因为放水和托大的缘故,竟然连隐世高手的特殊领域都没有用出来。 这完全就是送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吗? 再怎么傲然挺立,到春回大地的时候也就泯然众人了。 四季如春,是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大的没有特点。 因此也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生的情况,林晓斌竟然凭借着半吊子的隐世高手的领悟打赢了成名已久的欧阳青松。 颓败的欧阳青松暗暗地懊悔。 “这次只是给个警告,若是还不反省的话,就不是这样简单了。” 轻柔的将欧阳月放到了屋中,林晓斌就留下这句话,飘然离去。 就连欧阳青松都是一脸凝重。 她,或者说他,还是如此的急公好义。 如果他是个完全的男人,也许欧阳雪会和他,喜结连理,现在已经是情深的伉俪;如果她是个女人,那么她们两个一直都是互相亲近的师姐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彼此心存芥蒂。 可惜哪一样都不是。 门派内的纷争,外部人士的算计终究还是瓦解了彼此建立起来的信任。 何况,那充满着恶意的伤害,在两人之间架起了一道宛如天堑的鸿沟。 即便是欧阳月,也无法弥补这条彼此心灵中的巨大伤痕。 其实现在每一次的见面,何尝不是一种对彼此心灵的煎熬。 抑郁的心灵好似沉默的火山,也许会爆炸出什么惊天的情况。 丁胜飞现在的形象大变,如果不是这充满着傲气的武功没有变化,简直都要认不出来了。 的确,从瓦剌回来的时候丁胜飞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回到家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可以说,丁胜飞是被扫地出门的。 所以才会这样的落魄。 现在的丁胜飞眼中,看不到一丝当初那意气风的斗志。 林晓斌看着奇怪,林难渊则是看得非常的担心。 第二百二十六章 背叛 丁胜飞现在的确很是憔悴。 以他的能力,其实也不应混成这样。 但凡用点脑子,也不会在这里卖解卖成这样。 纯粹是逼着别人看不喜欢的东西,人家又怎么可能买账付钱? 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动脑子。 与其那样每天的算计,他情愿过着这样的生活。 至少,心里会好受一些。 不用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心理压力。 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在某些时候还偏偏是一种幸福。 当然,心里隐隐的还在期盼些什么,丁胜飞自己也说不上来。 现在的丁胜飞,比之当初以为“林天渊”身亡的时候心力更加的憔悴。 虽然一直都在咒骂着那个人,甚至有的时候都有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是得知了噩耗的时候,丁胜飞的心理是复杂的崩溃。 那个一直用自己伟岸的身躯为兄弟三人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出那豪迈的笑声了。 丁胜飞希望用一切来交换。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我不会再和你多做争辩,只为多几年相聚的时光。 世界上哪来的后悔药可卖? 天下又怎么可能有不散的筵席? 几年过去,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徘徊,久久不能忘却。 时间回到瓦剌所有事情结束。 第一个告别“林寒青”的,就是丁胜飞。 回来的时候,丁胜飞先想到的,就是回到家里去。 尽管那个身影已经不可能再提供什么庇护,但是家还是心灵栖息的港湾。 丁胜飞知道,丁雄是会要求自己照顾好两位弟弟。 尽管没有看到任何的遗嘱,但丁胜飞很清楚这一点。 作为一个邪道的领袖,丁雄最致命的弱点有两个。 一个是豪迈的性格,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亲人。 虽说少了几分霸主之姿,但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丁胜飞的性格其实有八成是受了丁雄的影响。 不管怎么样,当年没有及时回家奔丧,而是一直在瓦剌逃避现实,的确是做得太过了。 如果不是“林天渊”的当头棒喝,丁胜飞还不肯回去。 所以,丁胜飞是怀着赎罪的念头快马加鞭的回到故乡的。 两个弟弟,虽然爹不在了,但大哥会重新成为你们心灵的依靠。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带着一份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愫,丁胜飞悄然的回到了谒地门。 回来的相当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回来了。 最先看到他的,是他的二弟丁虎。 丁雄的灵堂早已经不见,毕竟五年过去了。 就算是三年的结庐而居都应该结束了。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丁胜飞还是一身缟素的孝服。 他已经错过了葬礼,但是作为人子,总是要补充点什么的。 丁虎瞪圆了眼睛,“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一身的装束,又要妨谁?” 丁胜飞忍了下来,这件事是他理亏,根本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理由。 但是事情并不是只有这么简单。 随后丁胜飞就感觉到了谒地门门内巨大的不对劲。 比如说,至今都没有选出新的掌门。 虽说谒地门都已经和丁家的私人门派差不多了,有些事也不能搞成一言堂。 如果简简单单的就来个父死子继的话,那么一个武林门派就离崩溃不远了。 当初丁雄也是踩着参天门掌门沈飞的尸体上位,才获得了谒地门人的认可的。 何况丁雄有三个儿子。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谒地门主要的构成,还是那些势力的小人。 失势则吮痈舐痔,得势则弑父与君。 丁雄生前压制着这些人还好,一旦无人压制就故态复萌,小人讲究的不是义,而是利。 能够让我们享受到利益,你就是大爷;但如果没这个本事,大爷不伺候。 这些人可没有什么高尚的节操。 而回来的丁胜飞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烂摊子,而且还是长期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丁胜飞本已经无意于这种争权夺利,但是丁雄的身影让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去做了。 赵升,你这家伙竟然连丁某的思想都给改变了么?你才是最可怕的人啊。 本来以丁胜飞的能力想要像丁雄那样整合谒地门的实力也并不是办不到的。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结果自然是致命的。 就在他一心一意重新整合谒地门的势力的时候,有两个人背后出击,给了丁胜飞一个致命的打击。 这两个人,就是丁胜飞的两个弟弟,丁虎和丁豹。 他们早就受够了被人压制的生活,对权力的渴望已经到达了巅峰。 前些年已经背叛过了丁雄一次,那么再背叛丁胜飞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两个人的心早已被污染,亲情什么的他们才不会在乎。 丁胜飞辛苦种下的果实就这样被这两兄弟摘了桃子。 本来可以无所谓的,反正是自家人,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这两个人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甚至不惜分别勾结了段儒海的天地门和方民展出来的不知名门派。 原本已经清理了个七七八八的谒地门再次乌烟瘴气,即便丁雄再生也是无力回天。 丁胜飞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的做法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但是这种被亲人背叛的滋味,还是相当的不好受。 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如今的所作所为。 于是丁胜飞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座城池来的。 只知道,在这里每天卖艺,虽然赚不到钱,但是却能够慢慢治愈心灵上的创伤。 至于无人欣赏,丁某要这些人的欣赏做什么? 曲高和寡,鹤立鸡群。 我的心,为什么会变得不够狠。 原本以丁胜飞的杀伐果断绝对会对那两个丧心病狂的弟弟清理门户,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该死的赵升。 反正有什么问题都是赵升那个丧门星导致的。 林晓斌和林难渊还没能靠近丁胜飞。 又有一个看客出现了。 林晓斌真的又想说出来那句话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小。 总是有这么几个人,总是在自己的眼前转。 当然,这一位林晓斌虽说能叫上名字,但是这位可是不认识林晓斌现在的样貌的。 静观其变。 第二百二十七章 蒙尘 “众人俱喜油拳,真正的高手却在这里埋没,真是可惜啊。” 偏生这个看客还当真是欣赏丁胜飞的武功。 当然,对于丁胜飞而言,这种做法更多的是一种侮辱。 这个人其实本应该识得丁胜飞的。可惜现在丁胜飞的样子实在是不修边幅,也难怪这位只和丁胜飞在瓦剌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还没有正式交过手的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林晓斌和林难渊能认出丁胜飞来,一个是凭借武功,而另一个,呵呵。 丁胜飞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而且觉得这个人相当的不顺眼。 待看到这人腰间双刀的时候,丁胜飞终于知道这人是哪个了,当即不爽,一言不的就要离开。 这位大爷面上的笑容僵住了。任谁被这样对待心情也是不会好的吧? 这样尴尬还没有火,这位的教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换一个人和丁胜飞马上动手都有可能。 他的小厮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你这厮好不晓事,我家相公好心与你搭话,你却理也不理,是何道理?” 虽说确实有种想动手的冲动,但是也害怕自家家法,因此也只是讲讲道理,牢骚。 但是丁胜飞的心情这么个人怎么会懂? 无家可归的浪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尤其还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丁胜飞当即用了一句简洁而有效的话将这小厮骂了。 “好狗不挡路。” 那小厮一听顿时火往上升,更是堵在了丁胜飞的前边。 “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怎么你还敢骂我?”开始只是碎碎念,后面话锋一转,“怪道你落魄到在这卖解都无人问津,你这家伙就是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有人生没人教的野种。” 反正除了动手,后面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而且这难听的话还触及了已经去世的丁雄。 丁胜飞的眼睛血红。 “有胆子的你就再说一遍。” “怎么,我还就偏偏要说了,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这小厮虽然看着丁胜飞有些害怕,但究竟是个嘴硬的角色,勇气可嘉,可惜就是办出来的这等事太过不经大脑了。 丁胜飞狠狠地将这小厮整个身体都提了起来,因为缺少氧气的缘故,憋得涨红了脸。 死亡,竟然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这个小厮害怕了。 努力的想回头望,盼望着自家公子能够救他。 本来白理对自家这位小厮的行径是直皱眉头的,说话难听到了极点,一点口德都没有,本来已经想好了回家加强管教的打算。 但是看到丁胜飞竟然如此的盛气凌人,白理心中也是怒气勃。 我的人惹出了事端,我自然会管教,但是你就这样因为一言不合想致人死命,也是太不将吾辈放在眼里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 这白理其实也是个护短的人。 白理也出手了,而且还是用宝刀弄出一个致命的杀招。 这么一招丁胜飞只能躲闪,按照白理的原意也就能将自家的这个小厮救下来了。 虽然嘴巴臭了点,但是胜在忠心耿耿。 可是丁胜飞在躲闪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仍然虽说有所减弱,但是仍然不肯放开。 捏着这个小厮狠狠地转了一圈。 那小厮虽然觉得脖子上的束缚少了一些,但是看到那宝刀出现的刀光的时候却是吓得出了一阵呜呜的喊声,而且双脚也在拼命地乱踢。 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是很自然地会做出自救的反应的。 但是这样的做法可是会坑到自己人的。 惊得白理一身冷汗,连忙的想尽办法将刀劈向别处。 否则的话就要害死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了。 他倒不完全是怕伤人性命,更多的是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形象和前程。 即使只是伤到了这位小厮,对他也是多有不利。 表面上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把这个招惹是非的小厮和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丁胜飞。 于是乐子大了,丁胜飞只是拿着这小厮轻轻地转了个圈,白理却好像不会用刀了一样乱砍,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不过庆幸之处在于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位小厮。 这次倒是引来了无数的喝彩,还有人不断地扔来铜钱,叫着好的同时还在议论纷纷。 敢情还以为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手段,只为了让诸位看官看得精彩才这么办的。 当然,表演者是白理和丁胜飞,而还有一只被耍的猴,那就是丁胜飞手上的这位小厮了。 白理原本还算白的脸直接变得通红,而后又转为铁青,这样被人围观真的是让他的火气不断的上升。 “竟然用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阁下的手段实在是让吾辈大开眼界。” 丁胜飞虽然还处在怒火中,但是他内心的傲气让他把这小厮扔到了一边,“哼,只是想教训条狗,竟然还有不知好歹的东西要来讨死,就别怪丁某不客气了。” 幸好这小厮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否则非要被丁胜飞弄出个个骨断筋折不可。 饶是如此,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当然,也没办法再用他那张臭嘴搅乱旁人的心情了。 双刀出鞘,白理要全力以赴的作战了。 “你有宝兵刃,当丁某没有么?”青龙剑的雀跃大大的出乎了丁胜飞的意料。 连你这家伙也在抽风? 这个时候的白理也终于想到自己好像是遇到认识的人了。 这似曾相识的人,这把似曾相识的宝剑,似乎在瓦剌那个战场上见到过。 “林寒青将军何等英雄,为何却有小人让他蒙尘?”白理佩服的人不多,但是林寒青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要在老子面前提起林寒青。”丁胜飞最讨厌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了。 “是么,那你是有多恨林寒青呢?” 丁胜飞头也没回,只是咬着牙说道,“丁某迟早要将那林寒青碎尸万段。” 这句话似乎是想要将一直憋着的怒气散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捉拿 青龙剑不愧是青龙剑。 和白理手上的宝刀硬碰硬的相撞也没有出现一点伤痕,只是在交锋的过程中不断地冒出火星。 而且丁胜飞的武功和这白理也是近似。 当然,丁胜飞多了个优势,便是刀剑双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过被白理的两把宝刀抵消掉了。 单剑对双刀,完全抹平了丁胜飞的优势。 丁胜飞的确想把自己的佩刀也用上的,但是那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还是让他放弃了。 自家的刀还是很珍贵的,不想要损坏的话就这样跟对方干耗着好了。 反正青龙剑是不会被毁掉的。 对于这一点,丁胜飞抱有着充分的信心。 但见剑来刀往,互不相让,各显神通,针锋相对之下,谁也奈何不得谁。 直到交手了十来个回合,丁胜飞才感觉到不对劲,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白理问出来的。 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丁胜飞自认不会惧怕一个女人。 可还是觉得脊背在一阵一阵的凉。 “到底是谁?” 白理也在奇怪,这莫名其妙的就参与进来的女子又是什么来头? 他对于这样的女人是深恶痛绝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应该是一个姑娘家应该做的。 抛头露面,那是自甘堕落的风尘女子才会做出来的事。 因此他才不会理会这样的女人。 但是丁胜飞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可不是白理这样的伪卫道士,不会有那样乱七八糟的想法。 趁着白理一个招数用老的间隙偷偷地回望了一眼,看到的果然是那一直不能忘怀的容颜。 于是给了一个充满歉意与恳求的眼神。 他当然还是恨透了林寒青的。 但是林天渊却是林寒青的亲妹妹。 当然,这个身份不过是林晓斌捏造出来的罢了。 所以,丁胜飞自然是要向林晓斌道歉的。现在占着手,也只能用眼神示意了。 林晓斌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本想要找丁胜飞算账的心思也就变淡了。随即又是一把绝世天剑的出鞘,青龙玉凤共同散出了耀眼的光辉。 林晓斌不想拉偏架,让这两个人一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玉凤剑挡住了白理的双刀,而丁胜飞是不会让青龙剑伤害到林晓斌的。 事情展到这样的程度就好办得多了。 “两位各有错处,还是不要再一直争执不休的好。” 丁胜飞只觉得在看到林晓斌之后忽然觉得心都化了,刚才失礼的事情也完全感觉到是自己的错误了。 因此也不觉得白理刚刚的做法有什么错误了。诚恳的说道,“却是丁某的错,还请兄台原宥则个。” 白理却是暗暗的心惊,丁胜飞的武功竟然到达了这样的高度在他看来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而偏生这个新冒出来的女人的武功似乎更加的诡异。 他将平生的功力全都灌注于双刀之上,希望能够震飞林晓斌手中的玉凤剑。 剑一出鞘的时候白理就感觉到玉凤剑是和丁胜飞青龙剑同一等级的宝家伙,不指望能够弄断。 结果内力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无作用。 就好像。 对了,就好像在蒙古草原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无法破了林寒青的防线一般。 如果一个不好的话,说不定连小命都会陪将进去。 却还偏偏不愿意和解,因为他的小厮和他在这里都遭受到了很大的耻辱,又如何甘心? 咬着牙的看着丁胜飞,眼中还充满着愤怒的炽热。 “以为做错了事,稍微道个歉就能让事情过去么?”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心中这口恶气实在是没办法泄出来。 “还想怎样,丁兄都已经赔礼,如果谁还不接受调和的话,那就只好帮着一方去收拾另一方了。”这就明显是在威胁白理了。 本身林晓斌或者丁胜飞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白理头痛于要怎么应付了。 何况是两人一起动手,彻底让他交代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说心里仍然愤怒,还是不得不选择低头。 “这位丁兄,白某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要多谢高抬贵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相见,必有厚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而且明显话中有话,带着引号的成分居多。 林晓斌很高兴,因为终于把这两个人的矛盾调解成功了。 “这不就好了?既然握手言和,不如找个地方喝杯茶,谈谈天,各位以为如何?” “不必了。”白理脸色铁青,带着自家那位还在迷糊的小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丁胜飞也不置可否,显然也对林晓斌的提议并不感冒。 可是即便这样,还听到了又一轮的喝彩声和扔钱的声音。 别说此时的白理。就连丁胜飞和林晓斌也都觉得内心抑郁无比。 虽然感觉到被彻头彻尾的羞辱了,还不能拿这群看客怎样。 谁让他们选择在卖解的地方解决江湖的纷争来着? “姐姐,为什么要和难渊争呢?”林晓斌完全忘记了林难渊这个妹妹一直在看着。 而且看向林晓斌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杀机。 欧阳雪和欧阳月姐妹早就感觉到了疲惫,为什么出来放松一下也会遭遇到这样的事,就不能让她们真正的休息休息疲倦的心灵么? 刚才林晓斌和两人交手的时候她们可也是很紧张的。 “不知林姑娘此刻在何处下榻?”丁胜飞这句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了孟浪。 “丁兄希望知道么?”林晓斌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骗来个免费的劳动力也不错。 回到衙门时,看到的是又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形。 朱见深根本就无法插手其中的事,只是在那里一言不的扎着马步。 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装傻了。 当然,还有对自己武艺不满意的缘故。 当日被李全忠的手下轻易地打败深深的让朱见深感到了挫败。 知耻而后勇。 要捉拿的是两个人,白莲妖女唐赛儿和大明反贼林寒青。 如果说唐赛儿还在意料之中的话,那么林寒青就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作茧自缚 其实捉拿林寒青的旨意说来也并不算复杂。 因为朱祁钰自然是不希望林寒青继续跟在这位太子朱见深的身边出谋划策的。 如果不是这家伙在瓦剌的算计,朱见深的确没有机会回到这太子之位上来,因此朱祁钰心里一直对林寒青怨愤无比。 如果想把太子变成废太子,就必须得先除掉林寒青,朱祁钰很确定这一点。 若是林寒青一直在瓦剌的话,朱祁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在那里,他是大英雄,是中原的守护神,无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都对他敬畏有加。但是一旦回到中原,朱祁钰立刻就能用谋反的理由将他拘捕。 在瓦剌地区聚众上万,而且还把大多数的人都带了回来,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何况现在瓦剌人已经称臣,在附庸国的领土上耀武扬威,不就是对朝廷最大的藐视么? 本来朱祁钰也不知道林寒青到底是否身在中原。 天下大得很,要藏一个人也是容易得紧。 要怪,就只能怪欧阳雨用出来的降龙十八掌让很多人产生了误会,因此才会让朱祁钰判断林寒青现在就在眼皮底下的这个小城池里。 大隐隐于市,如果林寒青就大喇喇的藏在朱见深的身边的话,那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最危险的地方也有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人不会在这里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就会很大。 哼,你的确是隐藏很深,但是你不知道吧?朕用尽了方法,就是要把你给逼出来。 现在你那招牌的降龙十八掌都已经曝光在朕的眼前,再隐瞒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么? 朱祁钰的判断也并不算错,林寒青一直都是林晓斌装扮的,自然就是林寒青一直在给朱见深出谋划策,倒是半点也没有冤枉。 但是方向却是错误的,恐怕这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想到,真正的林寒青,并不是用降龙十八掌大放异彩的欧阳雨,而是一直在高调的刷着自己存在感的林天渊。 所以这方向错误的抓捕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悲剧了。 这前来执行任务的大内高手现在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大难临头了。 应该说,朱祁钰太过低估了现在在朱见深身旁这些人的实力了。 他以为有几个大内高手到场,都遇不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只能说明,他朱祁钰还不懂什么是江湖。 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又都是什么样的实力。 坐井观天,束缚的只是自己的眼光,于事无益。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林晓斌她们在外面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几位大内高手是很嚣张的要逮捕那两名钦犯,而且又没有宣读什么圣旨,。 结果首先就是唐赛儿给了他们一个惊······吓。 既没有开出隐世高手的气势,也没有用出,只是用了简单粗暴却有效的办法,这群人就集体被吓到不行了。 没有尿裤子的人都是勇气可嘉。 什么大内高手,养尊处优惯了,最后倒成了一群废人。 第一次这群人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但是第二次,这群人可就学乖了,他们把军队开来了,并且宣读了景泰帝朱祁钰的旨意。 这下子,所有人都皱上眉头。这件事,不好处理了。 唐赛儿的确是白莲教的教主,也曾经造过大明朝的反。 只不过后来没人能找出唐赛儿来,有的说她已经身故,有的说她出家为尼,更有的人说她已经得道成仙。当然,只要不露面,他们说出什么来都并不奇怪。 至于作为当事人的唐赛儿,她如果有病的话一定会出来辟谣的。 可惜她的脑袋没有毛病。 像是这样高调的在明太子朱见深面前露面,若不是为了自家的后辈操心的话,又何至于如此? 上一次京师大战的时候唐赛儿就是看在林晓斌的面子上才参战的。也是因为当时时局动荡,所以没有人对唐赛儿出手。 如今就不一样了,完成祖辈没做到的事可是朱祁钰一直妄想着的。 别说是朱见深了,就算是朱祁镇、朱祁钰两兄弟都差了四个辈分。 这位可是和他们的太爷爷明成祖朱棣同一时代的人物。 说起来,也是这一段时期的明朝皇帝都比较短命的缘故。 仁宣之治只维持了十年的时间啊。 即便是有军队和器械的相助,这群人也是迟迟不敢发动攻势,只是在僵持着而已。 因为互相忌惮,唐赛儿的武功在他们看来如同天人一般,不好应付。 如果这次还让唐赛儿跑了的话,那就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何况还有一个因为儿子不断被指称为林寒青而恼火的家伙。 这一次可是传宗接代的亲生儿子,欧阳青松不可能像对于两个女儿那样漠不关心,因此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唐赛儿一边。 虽说那些人一直在说着那不是自己儿子的话的挑拨离间。而且还说着一些许以高官厚禄的蠢话。 看样子不仅是身手已经荒废了,连脑子都已经不好用了。 这纸醉金迷的生活真的很容易腐化人心啊。 高官厚禄再好,儿子只有一个。 还好这些人仗着是在衙门,如果可能的话弄个过失把东宫一并除掉。 反正到时候有人顶罪。 朱见深开始的时候还有心要管,但是不知道是谁,将那次李全忠对阵朱见深的事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一时间原本威风凛凛的朱见深便威风扫地。 因此朱见深也压制不住这些军队了。 何况这些人连床弩什么的都用上了,报复的决心可见一斑。 结果自己提高的战斗力到最后却用在了帮助自己的人这边。 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林晓斌她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愚蠢的对峙的景象。 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的话,那恐怕这临时的东宫,按院的衙门就会永无宁日了。 幸好丁胜飞跟着她们回来了。 而且丁胜飞是绝不害怕朝廷的报复的。 第二百三十章 意外? 运河行舟,听起来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能够轻松大脑、愉悦心情。能够放开胸怀、忘掉不少的烦心事。 而且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林晓斌就一肚子的不痛快。 那几个倒霉的家伙根本就不是被打走的,而是蠢走的。 到如今林晓斌也想不明白这群可被称作大内高手的家伙怎么会傻到那样的程度。 那已经不是傻了,那是到达了一定境界的白痴。 原本以为可以弄一个祸水东引,把这些大内高手引到丁胜飞那边去,既能够给朱见深、自家祖母和自己甩掉一个超级麻烦的包袱,又能让丁胜飞没有时间再来纠缠自己,一举多得,林晓斌深深的佩服着自己的机智。 却不知道丁胜飞只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和几个动作竟然真的把那帮家伙骗走了。 而且当时丁胜飞那个家伙竟然毫没有骨气的对着那些个家伙卑躬屈膝,“诸位大人,我等也不想惹祸上身,自然会在诸位大人走后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反贼一并拿下,还请诸位大人宽心。” 同时还在装腔作势的吓唬着唐赛儿和欧阳青松,“反贼,还不受死?” 当然,这点小伎俩唐赛儿和欧阳青松都是懒得理会。纷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那谄媚的腔调让林晓斌当时就恨不得和丁胜飞这个混蛋拼命。 当然,不只是林晓斌,除了林难渊之外,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就算是曾经和丁胜飞一同并肩作战的狄大鹏、胡晓虎也是一样。 没想到那群蠢材竟然就这么听话的被丁胜飞骗走了。 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倒是唐赛儿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虽说这计策几乎可以说是烂透了。 但是计策成功了就是好计策,只要有效,管他过程是如何。 至于以后这帮人再想过来,还能找得到唐赛儿和欧阳青松父子,那就是活见鬼了。 这么个大好实际还不走,那不是英雄,那是在逞能。 尤其是欧阳青松父子觉得和他们的关系是误会,唐赛儿也不愿意再和明朝廷无休无止的争斗下去,离开按院衙门已经成了必然的选择。 而如果那群逗比再去而复返,要抓住两个反贼的话。 到时候朱见深就有话可说了。 但是这么一想的话,岂不是我比那群蠢驴一般的大内高手还要傻?林晓斌一想到此节,心里就开始纠结,又不由得有些气馁。 阳春三月的运河两岸,一片郁郁葱葱,碧波粼粼,水波不兴,如果不是心中有着无限心事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但是心事重重的情况下也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 当然,林晓斌不高兴,不代表朱见深不高兴。 这孩子正在船上玩得欢呢。 同他的万姐姐等一干莺莺燕燕玩着喜欢的游戏,吹着舒爽的风儿,说不出有多惬意。 在瓦剌的时候,即使有休息的时间,苦寒之地最大的乐趣也就是篝火大会或者是饮酒作乐了。 偏偏这两项娱乐朱见深因为年龄较小的缘故都没有享受到。 回到中原之后又是无休止境的在林晓斌的算计中开始所谓的成长。比起在瓦剌虽然艰苦但起码还算得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过活得就更差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好好的放纵一下。他已经压抑得太久了。 不管是忽然之间到来的东宫的责任还是要表现得出色的压力,抑或是李全忠带给他的耻辱都让他的 他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管是林寒青还是林天渊身份出现在朱见深的身边,给他的温情都远小于对他的严厉。 虽说能找到一个为他好的借口,但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这么做? 一直以来朱见深都不欠她什么,倒是她欠了这个孩子良多。 当初从皇宫之中将这个孩子劫走,真的是对的么?林晓斌也在扪心自问。却终究没有一个答案。 也许很多事根本就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虽说感觉这个万姐姐很有问题,但是林晓斌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那孩子喜欢就好。 看看那孩子现在兴奋的样子,林晓斌还能感觉到心中的一丝慰藉。 灾难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众人乘坐的游船忽然进了水,船体开始剧烈的摇晃。 该死,竟然派水鬼来算计我们。 林晓斌也暗恨自己的疏忽,这是《水浒传》中曾经记载过的计策,竟然在感觉到安逸之后就疏忽了对这些人的防备。 武功好一些的人还好,能够仗着轻功逃跑,但是那群不会武功的宫女和武功不高的朱见深可就遭了秧,只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落到水中去。 为什么这些侍卫和高手都没有救援? 因为同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遭受到了袭击。 而且这次来的人虽然武功普遍不高,但是都是精通各种邪术的存在。 不思考如何突破,满足于现状之后闲得无聊走上邪路的武林人士大有人在。 也只有丁胜飞和林晓斌能够轻易地战胜自己的对手。 丁胜飞被林难渊缠住了,因为林难渊一直在说她很害怕。 当然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眼神中都是狡黠。 由于和林晓斌是姐妹的缘故,丁胜飞也不好做得太绝。 林晓斌则是最快的一道剑光之后,就赶去救援朱见深,可惜其他人就不好救援了。 如果欧阳青松和唐赛儿这两个隐世高手还在就好了。 也许那群大内高手也并不蠢,他们的算计都已经精细到了这种程度么? 这倒是林晓斌高估了那些人,这一次不过会逢其适,倒不是那群人在做什么算计。 “师姑,先救万姐姐。”朱见深却并不领情,反而让林晓斌先去救他最关心的人儿。 林晓斌有心不听他的,但是朱见深的一句“寡人之言敢不服从?”伤到了林晓斌的心。 朱祁钰不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快要触动到另一个人神经的底线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钓鱼 丁胜飞被两个女人拖入水中,只觉得一阵窒息,耳中嗡嗡作响,心下惊骇,暗悔小觑了这两个女子。 既然能够帮助到他们,势必是有一技之长的。 而现在,人家的专业本领就让丁胜飞吃足了苦头,尽在河中喝水了。 而且由于河中那些人的血水也没有完全散开的缘故,这河水的味道也是不怎么样,只觉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直冲鼻管。 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了,两姐妹把丁胜飞从水中解放了出来。 果然,现在丁胜飞可没有刚才那样的神气活现,只是一个劲的在发抖,似乎刚刚那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到现在都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狼狈样子。 看得岸上的所有人心中都在暗笑不已,当然,那个非要逞英雄,已经几乎被冻僵了的太子朱见深不在其中,这家伙现在的情况还不如丁胜飞呢。 当然,这也是因为丁胜飞在那两个女子的手上绝无生命危险的缘故,如果真想要丁胜飞这条小命的话,早就彻底将之沉在湖里了,还那么费力气的救上来做什么。 即使没想做得那么绝,那撒手不管,任由这厮自生自灭不是也好么。 由此可见,这两个女子虽说做得有些狠,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否则的话,岸上的这些人说风凉话?看热闹?早已经是大打出手,而且场面恶劣了吧。 可是,就在大家都在看着笑话的时候,忽然,被所有人忽视的丁胜飞出手了。 而且是出手如电,很快的就把两个女子的穴道给点了。 随后抓着这两名女子上了岸。 还施施然的对林晓斌说道:“幸不辱命。” 示敌以弱,很简单的计策。 但是在人们掉以轻心之后,这个计策往往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 现在看来,当初两个女子抓住丁胜飞往水里拽时,这家伙一开始确实是反应不及,真的被对方教训了一顿。 但是后来的样子就都是在装死了,只是为了骗取对方放下戒心,然后再去搞偷袭,果然一举成功。 当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林晓斌则是一脸的无奈,丁胜飞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无聊。 是老娘让你去做这多余的事来着? 偏巧这个时候又有人慌张的报过来一件事。 一件很重大的事,大到就算以朱见深的身份,都无法自专。 原先抗倭的军队早已经被于谦调去保卫京师了。 偏巧这个时候大敌入侵,新军可是还没有操练成形啊。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加糟糕的是,还有人报来了内忧。 那位素王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举事。 林晓斌顿时彻底傻眼。 而且那位素王弄出来的借口就是除魔女、护东宫。 敢情她林晓斌就是那个要被除掉的君侧?林晓斌表示她的压力很大。 她是想钓鱼来着,但是一钓钓上这么三条大鱼,她表示绝对的吃不消了。 而且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祸不单行。 那位状告儿子不孝的母亲现在已经到了按院衙门咆哮。 按理说,衙门这样肃静的地方是不允许有人来扰乱的。 但是这个案子确实被压得太久了。 也怪不得对方会来这边闹。 一般来说这种母诉子不孝的案子都是要对于那个不孝之子予以严惩。 但是林晓斌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因此也没有让朱见深轻举妄动。 现在好了,朱见深也病了,这个案子也没办法处理了。 她总不可能自己上阵,临时代替朱见深的位置吧? 那不是明智,那是赤裸裸的在作死。 尤其是现在这个“除魔女、护东宫”的时候。 那么就只好让朱见深临时精神一下了。 林晓斌打定了主意,立刻命令道,“先回按院衙门,有什么事都等回去了再说。” 林晓斌一脸的镇定还真把正在恐慌的众人安抚了下来,只要林晓斌不害怕,那么就说明还有信心应付这些事。即使再怎么危机,只要有人能够解决,又何须慌张? 只有丁胜飞在微微的摇头,“何苦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呢?”也只有他注意到了林晓斌手心中攥出的汗水。 这一次的危机如果能够彻底度过的话,那么以后便是一片坦途。 而如果无法度过,那之前他们做的再多的事也是空费力气,而且还要对大明朝产生影响。 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天卫可就在天子脚下,民心一乱,那么下一个乱的就是京师城了。 到时候也许都会上演一出土木堡之变和京师保卫战的翻版。 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那位大明的功臣还能够再次力挽狂澜么? 要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共度难关,这个时候多一个战力 但是话说丁胜飞你这家伙还带着那两个卖解的女子干什么? 你是还嫌不够乱,还要添乱么? 这个时候林晓斌看丁胜飞的眼神相当不善,但是丁胜飞满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林晓斌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和丁胜飞计较这些事了,心中却十分怀念张子龙那个家伙 虽说那厮有的时候办出来的事比丁胜飞还要可恨,但是毕竟总是能够减轻自己的负担的。 只不过用这个身份,张子龙会来帮忙么? 还有那个前不久得罪了的白理又会怎样? 大义在前,这家伙再怎么心中不豫,应该也会来帮忙的。 赵升倒是毫无疑问的能够被忽悠来。 不过那个家伙也只能当做一个强力的打手来利用了。 小兰和凌燕这两个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另一边,京师于谦的家中。 于谦和薛瑄两位当世大儒都是一脸的焦急。 “我要面见圣上,请求增援天卫城。”于谦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必须禀报皇上了。 “于年兄,有句话薛某想要提醒,但不知当不当讲。” “薛年兄哪里话来,有话请讲当面。” “这一次于年兄去面圣,多半会是失望而归。” “什么?”于谦虽然气恼,但没有怒发冲冠,他知道薛瑄这位同年中举的年兄必定不会无的放矢。 “这些事的发生,似乎圣上都在纵容。” 第二百三十四章 滚刀 按院衙门公堂之上,无论是林晓斌还是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焦急,朱见深这样的生病状态别说审案了,就是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都已经不错了。 而那个母亲在刚看到朱见深一行人回来的时候确实被吓了一跳,一时不敢造次,倒也是安静了一小会儿。 但是看到朱见深坐在那里并不急着审案,却是一个劲的在打盹,不由得胆气又回来了些许。 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现在眼瞧着有机可乘,怎么会不去挑衅? 于是又一轮的泼妇骂街开始了。 虽说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还在流鼻涕、打瞌睡的小孩子而已,真当他长了三头六臂的那些家伙真正是以讹传讹了。 反正占着理,那倒不如先用个一哭二闹的计策,将这公堂搅闹个不得安宁,到时候不胜其扰,这小太子为图个清静,自然会匆匆的把那倒霉小子的不孝之名坐实了,到时候就是为所欲为了。 因此,这家伙无所不用其极,直接的就地翻滚在地上,还一边捶着地的痛哭,并且又开始了她的那一套哭丧之词。 “天杀的不孝之子,老娘十月怀胎将他养大,如今他父亲撒手西归,就把老娘撇到了一边去,每天大鱼大肉的享受着,却逼着老娘吃糠咽菜,早知如此,当初十月怀胎的时候,就应当把这孽障活活的胎死腹中,再不然,也是在出生时便任他自生自灭。也没有如今的苦恼。现而今,翅膀硬了,却把老娘生生的抛在脑后,老娘的命何其苦也。” 此时,这个妇人的儿子就站在旁边,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尴尬异常,只是一味地陪笑,看这个样子,完全不像那妇人所说的那样不堪。 林晓斌心里已经下了断定,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到时候一定要揭穿,看这家伙还有没有脸面再这么胡闹下去。 但是这个泼妇并没有就此罢休。 数落完了儿子,又开始编排朱见深和按院衙门的坏话。 “要说这太子殿下,天卫城中中的百姓各个都是赞不绝口,可是老娘看来,倒不如说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这么一点大的孩子能懂得什么,无非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这太子殿下小孩子耳朵根子软,办了几件小事之后尾巴就翘上了天,这按院衙门如今就已经乌烟瘴气,怕是将来等到登基为帝的时候,免不了要做个周幽商纣呢。太子殿下,不知老娘说的,是也不是啊?”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有意无意中向林晓斌那个方向瞥,其中蕴含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其实这些话已经很是犯忌讳了,但是这泼妇欺着朱见深年幼,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林晓斌也只能靠这么喊一声来镇住场子了。 “那公堂之上,又岂容一个女子发号施令,牝鸡司晨,意欲何为?”可惜的是这个泼妇根本就不怕,还倒打一耙,给林晓斌扣上了一个非常大的帽子,让林晓斌有火都撒不出来。 林晓斌终于领教了这等滚刀肉的功力,打骂不得,真的是让人心里十分的窝火。何况心里着实发虚,她现在可不就是那个要被诛掉的晁错。 除非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否则的话这等人是决计不肯认输的。 林晓斌此时倒是非常希望丁胜飞在自己身边了,若是丁胜飞那个任性的家伙的话,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胖揍一顿,管你是不是女人,管你是不是上了年纪,只要削上一顿之后,立马就会老实。 要想让滚刀肉不滚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倒菜板子上去剁。 林晓斌却是学不来丁胜飞的那一套办法。 可惜这家伙直接跑去审问那两个抓来的卖解女子了,如今是多事之秋,林晓斌根本就没有时间观这等闲事,也只得任由丁胜飞去了。虽说觉得很是对不起那两位,但是抛却了良心之后还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朱见深这家伙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大好,若是平时的话,早就主动给师姑帮忙了,现在却是如同没睡醒一般,咳咳,其实就是没睡醒,这小家伙已经发烧了。 河水虽说要比海水温和一些,可也不是那么好喝的。 现在只是林晓斌利用特殊的手段让他看起来还没有那么难受而已,即便如此,也是哈欠与眼皮齐飞,鼻涕同眼泪共舞,倒是确定了在那个泼妇眼中小孩子的形象。 要不然的话,现在应该是坐在火炉的旁边取暖,躺倒炕上休息才是正理。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就只能任由这个泼妇在这里继续胡闹下去,林晓斌干脆闭上了双眼,可是耳朵里还是不停的在嗡嗡作响,只好在心中默念着九阳神功的口诀,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强来他自横,我自一口真气足。 别说,还真的是挺有效果的,不久之后林晓斌就完全无视了这个泼妇,还在一脸微笑的看着对方。让那泼妇直感到一阵阵的害怕。 看样子要是多来几次的话,连武功境界都能够提升。林晓斌想到的却是很不靠谱的事。 偏巧这个时候有人赶到了按院衙门,林晓斌开始的时候十分激动,但是等到看到来人之后,满心的欢喜却都变成了失望。 同样失望的也是来到的这位大爷,白理白问素。 本想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出一份力,但是看着这些人稳坐泰山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气结,满腔的热血化作了一声长叹。 而且看到了俨然这里主人一般的林晓斌,更是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既然有事,那白某就先回避了。” 可是那泼妇却来了精神,“别,大爷你给评评理,老身状告儿子不孝,可这太子按院却迟迟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讲道理?” 林晓斌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这个时候再被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争斗,结果真的只能呵呵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吐实 白理本没有心思去管这按院衙门的审案之事,但是听到那泼妇说出如此这般之事,原本就对林晓斌恶劣的印象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那就是这一切肯定都是这个魔女惹出来的祸。 前些日子刚被林晓斌和丁胜飞联手威胁了之后,白理深以为耻。 因此白理也着手调查了一下多管闲事的林晓斌的身份,没想到追查下去的结果竟然是出乎预料,而且有所收获。 他所能知道的,自然就是林晓斌给自己编排出来的身份。 再往深层次,他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是每个人都像算命老人那样知前后未来的。 也就是说,白理所知道的,只是表象上的林寒青之妹林天渊而已。 但是,在江湖上的风评不怎么好,可以说负面的消息一大堆,正面的事迹却没有几件。 因为欺师灭祖而得来的魔女之名,一辈子也休想洗刷下去。 所以白理不假思索的就将矛头指向了林晓斌,并且说话的内容也是毫不客气,“太子殿下虽是年幼,但是聪明仁德有祖上遗风,却是真怕有小人从中作梗,毁了殿下清誉,如今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有负乃兄之名。” 这话说来颇有种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林晓斌知道这是在骂她来着,脸色铁青。 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别人,幸亏这个家伙不是个官吏,否则的话不知道要弄出多少冤假错案来。 这么一个疑点颇多的案件竟然要她草草了事,这又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现在迫于这些人的压力,林晓斌真的只能让朱见深将这件事草草了结了,没有看到那些衙役的眼神都已经有些不对了么? 现在现场可没有什么支持林晓斌的人,欧阳家姐妹和林难渊可没有林晓斌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衙门肃静地,少涉足为妙。 而狄大鹏和胡晓虎也被林晓斌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了。 再加上朱见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林晓斌现在的情形的确是孤军奋战。 至于现在动用武力什么的,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其实林晓斌还真的冤枉了白理。这家伙其实脑筋并不差,只不过此时心情纷乱得很,因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泼妇的异常,只是随口就应和了这个泼妇的说法,心中想的却是要赶快完结这么一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案子,也好让他能够赶快就现在的问题向朱见深这位太子殿下献计献策。 虽说这家伙的确没有什么相害的心思,但的确是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这一次这个泼妇彻底的赢了,一切的发展都在按照她的剧本往下发展,都快要笑出来了,只是表面上还装作一副苦大仇深,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晓斌现在百口莫辩,而且也不敢再予以辩驳。 她有毛病么,要给自己再揽上一个褒姒或者苏妲己的罪名。这种东西可是要不得的啊。 至于寄希望于朱见深这个孩子的身上,林晓斌看着那副受罪的样子,就知道有这样想法的话,自己就已经可以洗洗睡了。 而且朱见深现在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严重,之所以是这么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多半也是在帮助林晓斌拖延时间,已经做得够好了,林晓斌还能要求什么。 在这咄咄逼人的情况下,林晓斌似乎只剩下了一种选择,那就是向这个泼妇妥协,满足她的要求,让她带着这副可憎的嘴脸得胜而归。 至于这个倒霉的儿子,也只好对他说声对不起了,现在是多事之秋,真的没有这么久的时间来陪他们玩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林晓斌决定放弃的时候,一直盼望着的人终于出现了,而在这几个人出现的时候那泼妇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慌张,不过是一闪而过。 看到被小兰和凌燕两人押解进来的人,不仅仅林晓斌感到了惊奇,就连朱见深的瞌睡都继续不下去了。 而那泼妇这个时候一改刚刚的镇定,眼神中滑落过一丝慌乱,而这一切,这一次没有逃过林晓斌和白理两人的眼神。 倒是另外一个人眼中的欣喜逃过了所有人的关注。 小兰只是向林晓斌说了一句“大小姐,幸不辱命”并且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林晓斌之后就告罪离开了,她所要负责的人只有林晓斌,至于朱见深,虽说贵为太子殿下,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现在之所以还会帮助朱见深做这么多事,只是因为是林晓斌让她去做的而已。 魔女的名声她已经看开了,就算与天下为敌,她也会坚定的站在林晓斌的身边。 而凌燕作为小兰的朋友,又有着林晓斌的救命之恩,情况也是类似的。 可以说,只要林晓斌离开朱见深,这两个人将来是肯定不会再和这位东宫殿下有任何的牵扯。 凌燕本想留下来做个人证,外加上也想再继续看管着尹深,防止出什么乱子。 虽说她专精轻功,但是武林人士对于这种武功并不强的将领压制性还是很强的。 但是林晓斌还是示意凌燕离开了,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白理不捣乱,想要对付这个尹深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就算白理捣乱,林晓斌也只是觉得会麻烦一些而已。 “尹总兵,这一次又是为何而来啊,总不是又想要寡人将大比的日子延迟吧?”朱见深不无戏谑的说道。既然打不了瞌睡就办点正事,而且林晓斌教了这么久,也不是全没效果的,不过这种语气总有一种打人的冲动。 当然,朱见深说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凌燕和小兰这个时候忽然将这厮抓回来,必定有她们的道理。 那泼妇又在狂乱的大喊大叫,“为什么又把老娘的案子放在一边,难道朝廷一直在说的‘以孝治天下’就是一句谎言么?” “其实就是撒谎。”不过这是林晓斌心里的话,倒是没有说出来。 可是尹深的一句话却让那泼妇有如堕入万丈深渊,“不要再妄想了,末将这就将所有实情告诉太子殿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钗头凤 在这位泼妇女士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尹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过往全都招了。 原来这位姓随,和尹深之间的关系原是表兄妹。 后来来发生的故事与陆放翁的《钗头凤》中所说的故事很是相似,只不过更加凄惨而已。 陆游不管再怎么说也和唐婉曾经成为过眷属,而尹深,很可惜,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机会。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任何人都没有小觑的资格。 管你是什么王宫贵胄还是惊才绝艳,都是休想能逃出这些东西的束缚。 别看这泼妇现今使用出这么多的手段,可是在她年轻的时候,也照样不敢逾矩。 尹深在那个时候一直在偷偷的看着,就算是双手都已经攥出鲜血来也没敢站出来。 林晓斌之所以会被世人称为魔女,欺师灭祖的行径不正是从拒绝宋青敏给她联系好的婆家开始的么? 当时林晓斌并不知道段儒海和唐赛儿的存在,所以宋青敏这个师傅就如同父母一般的存在,完全有这个资格。 但是林晓斌断然拒绝了、反抗了,因此才会在这声名狼藉的路途中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但是这种礼教的束缚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人的。 不管你的心是不是什么男儿心。 就算是唐赛儿在挣扎的情况下都是遍体鳞伤,更何况当时还要更弱上一些的林晓斌呢。 因此最终害死宋青敏、毁了岁寒派的表面上看来是林晓斌,实际上真正的凶手却是杀人永远不会见血的封建礼教。 程朱理学,终于成功地把儒家的礼教变成了一个让人深恶痛绝的刽子手。 道德水准的要求过高,最后就是成功地让所有人的道德水准下降。 不过这个泼妇随氏倒是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她的丈夫叶氏在前几年终于驾鹤西归了。表面上装出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是乐翻了天。 因此偷偷地写信把这位尹深尹总兵召唤了来,要求再续前缘。 反正虽说有个夫死从子的限制,但是儿子毕竟没有父亲和丈夫那样的权威。 虽说尹深也早已娶妻生子,但是心中还是一直存着那些念想,因此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从此两人就开始了一段地下的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这两个人很谨慎的保守着这件事的秘密,但是还是让随氏的儿子知道了。 这位书生知道这是家丑,因此也不敢在外面宣扬,因此也让这泼妇的行径愈加嚣张了起来,与尹深彼此的来往更加的频繁,也更加的不堪入目。 但是这书生也并不希望自家的母亲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样子,因此就是整日价抱着大腿的苦苦劝谏,希望自己这位母亲能够回心转意,悬崖勒马,不要再败坏门风家声。 这泼妇虽说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是也知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还有所掩藏。 在外人的眼里,这一对孤儿寡母还是母慈子孝的典范。 而在土木之变之后,那些士兵孝敬给尹深的银子多数也到了这位随氏的口袋里。 因此才会让尹深在后来面对朱见深的时候这样的被动。拿人钱财,哪有不与人消灾的的道理。 如果当时不是用人之际的话,朱见深和林晓斌就算是要了他这颗项上人头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那一次尹深真的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尹深的险死还生,反倒是把这个泼妇心中的担心给完全的激发出来了。 她彻底不想被什么寡妇的名声所累,她要的是那一场年少时没有勇气去体验的轰轰烈烈。 她想要再嫁人,名正言顺的嫁给尹深这个年少时青梅竹马,却在后半生只能作为地下情人存在的一镇总兵。 就算是尹深已经有了妻室,她也要义无反顾的去嫁给这个人。 因此她给自己的儿子下了命令,非要能够实现这个心愿不可。 结果自然换来的是儿子的百般劝谏。决不允许家中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 最后忍无可忍的随氏终于亮出了自己最后的武器和獠牙,若是不遂了她的愿,就要状诉其不孝。 但是这种原则问题又怎么能够让步? 这就是林晓斌接到这一纸诉状的由来。 他们把这个战场延伸到了太子这个临时按院的衙门中来,终究是把事情闹大了。 听到这里,林晓斌反而有些同情那个一直在坐地炮来恶心他们的泼妇了。 起码这个人敢于去反抗那些所谓的封建礼教,去追寻自己年轻时候的爱情。 现在真相大白,林晓斌意兴阑珊,早知道的话,就不应该去想着查明什么狗屁的真相,派小兰和凌燕去做些别的事情不好么,非要参与进这种事情中来,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谨守礼法的白理这等人在,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眼神。 当然,其实就算是状告不孝成功了,这个随氏的心愿其实也是达不成的。 小兰和凌燕在林晓斌派她们去查明真相时,就听到了这段母子间的对话。 ‘“娘,儿子求娘快收起那不可能的幻想,好好地帮助儿子操持这个家不好么?非要把儿子带上公堂娘才安心么?” “只要你小子同意我嫁给尹总兵,这诉状马上就给你撤回,你看怎样?” “娘,你醒醒吧,就算太子殿下治孩儿一个不孝的罪名,儿也不可能答应娘这种无理的要求。” 因此两人知道了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尹深尹总兵的身上。 之所以这么晚的才回来,一是要搜集物证,二是要抓这位尹总兵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可是那随氏泼妇兀自不服,还是在各种的叫嚷,“这都是这尹深一面之词,你们不能偏听偏信。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这么一闹却让林晓斌心中仅有的那一点同情烟消云散,到了这步田地还兀自耍赖,这就不对了吧。 “看看这些吧。”随手甩出去小兰找回来的罪证。 随氏顿时面如土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虽九死其尤未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这是很无奈的一种心情。 叶生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是现在的心情是类似的。 哦,对了,叶生就是那位泼妇随氏的儿子。 林晓斌从小兰手上拿到的证据真的是铁证如山,容不得抵赖的那种。 因此林晓斌非常的震惊于凌燕的轻功和妙手空空的本事。 任何本领用对了地方,得到的效果都是十分惊人的。 这种东西必然是收藏得相当好的,可到底还是被凌燕给找了出来。 因为这正是随氏写给尹深的亲笔信。 里面详细的写了彼此的缠绵之情,还有所谓的计划在其中。 应该还是不久之前写的,因为里面想要名正言顺的嫁给尹深的意思已经是表露无疑。 机事不密,则害成。 看到这么重要的证据,随氏面色铁青。 就算是毁了这么一张纸,她的罪证也已经是存在的,又何必枉费心机。 更何况林晓斌又怎么可能让她成功的毁灭证据。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若是连太子殿下身边魔女林天渊武功极高的传闻都不知道的话,她又有几个胆子敢到东宫太子暂时坐镇的按院衙门搅闹。 刚刚只是倚老卖老,倚仗着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才敢于做出那么一系列作死的滚刀肉一般的行为,再怎么样也是按院衙门,不可能由着林天渊的性子胡来做出侍艺凌人的举动。 但现在人证物证一出,登时风水轮流转了。如果还要找麻烦的话,那就真的是取死有道,死得其所了。 何况还有一个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白理。 若不是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存在,林晓斌都有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这个泼妇了,虽然说搅闹公堂的时候的确曾经动过无名。 而现在如果要保下这个随氏,林晓斌就势必要和白理动手,在这么重要的时点,她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残过头了。 她当然知道这个白理是帮助东宫太子渡过难关而来,这个时候再弄个自相残杀减弱己方的力量,倒是足以亲者痛仇者快。 “老身有罪。”随氏只是反复强调着这么一句,她已经没有刚刚那种撒泼耍横的资本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尹深忽然大声的喊了出来,“末将求太子殿下网开一面,让末将能够将随氏娶回家门。” 朱见深愣住了,林晓斌愕然,白理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只是一镇总兵,但到底也是朝廷命官,现在竟然要迎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寡妇进门,那无异于自毁前程。 可是尹深就是这么坚定的做了。 他贪婪、他能力低微、他对家庭不负责任。 他不是一个好的将领,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好人。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了弥补自己年轻时梦想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他已经为了自己屈从了父母的决定而后悔不已。 现在他不想再这样的过活下去了。 曾记得那年随氏嫁作他人妇的时候,他曾经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可是永远不敢走出那逾越封建礼教雷池的一步。 看到随氏嫁入叶家时独自垂泪的样子,那时他的心就已经碎了。 当天的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所有人都在说他不知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无尽的伤痛。 随后的生活中尹深表现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父母安排的娶妻生子、参军成将,表面上看上去人生幸福美满,可是他知道他的心一直是不快乐的。 早在随氏的婚礼时,他就已经心如死灰。 可是到了随氏丧夫,再次与他联系的时候,尹深的心有如二度逢春一般死灰复燃,那段日子也是过得相当快乐,除了道德有亏而且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之外,也没有什么缺陷了。 可是偷偷摸摸的过日子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随氏说要自己娶她的时候,尹深心里有过难过、有过彷徨、更有过恐惧,可是现在看着随氏在衙门中瑟瑟抖,终于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点什么。 朱见深已经有些动容了,对于这些男欢女爱之事他只是懵懵懂懂,但是并不妨碍他为尹深的做法感到激动和同情。 林晓斌忽然问了一句,“尹总兵这是要娶妻还是纳妾?”不过心里多少觉得应该是后一种答案。这种德行有亏的妇人,能够收为妾室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自然是妻室。”这颗炸弹再次炸得所有人人仰马翻,这是要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么? 白理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胡闹。若是如此的话,那你的结妻子又要如何自处?” “便是休了她又何妨?”尹深现在说的话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随氏泪眼朦胧的看着尹深,她也没想到尹深竟然肯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你的结妻子可有犯过七出之条?”白理的语气此刻已经相当不善了。 “未曾。”尹深深深的低下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个举动相当的无理,但他就是忍不住,现在他只想做成这一件事,至于之后的后果,管他是洪水滔天。 “那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就不怕天下人口诛笔伐,让你和这****永无藏身之地、永无安宁之日么?”现在白理因为刚才被随氏蒙骗的事十分恼火,正好找到了尹深这个泄口,还不狠命的逼迫更待何时。 尹深都快要抱头痛哭了,心中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痛苦。现在只觉得心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随氏嫁入叶家的那个晚上。 “表哥,咱们还是认命吧。何必要苦了自己呢?”随氏满脸泪痕的劝道。 “不。”尹深忽然的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求太子殿下成全。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么一句用在这里表明心迹颇具讽刺的意味。 偏巧还有很欣赏的人,两声“说得好”同时响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争吵 丁胜飞,你这家伙消停一会儿会死么?林晓斌满头的黑线。 已经因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沉重代价的林晓斌虽然很同情也很赞赏尹深的行为,但是表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太多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会让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瞬间跌落那万丈的深渊。 总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够以适当的面孔去面对世人,而这就是可悲的成长。 丁胜飞一身的才学不低,可就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如今都差点无家可归。 当然,如果丁胜飞的身后没有那两个拖后腿的弟弟,也不至于如此。 丁雄的个性和丁胜飞还是很像的,只不过丁雄更成熟一些,仅此而已。 因此丁胜飞会为尹深此时的行为叫好,林晓斌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就是那样不喜欢程朱理学的封建礼教的人。 还有一个人会是谁?林晓斌也是相当的好奇。 这家伙竟然能够和丁胜飞持有相同的观点,证明也一个蔑视礼教之人,而且还能在三个高手的感知下将自己隐藏起来,虽说是因为三人都有心事的缘故,但也可以证明身手的不凡了。 “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给我滚出来说话。”白理的用词相当的不客气,证明是白理的熟人,而且是那种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熟人。 嗯,就如同曾经的赵升和丁胜飞一样。 要不然的话,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白理又怎么可能如此的不留口德。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鸿剑陆鸿这厢有礼了。”这人做了个罗圈揖,待看到白理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冷哼。 所幸没有问出“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样的傻话。 林晓斌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物,不过这位在江湖上的大名可已经是听说过很多次了。 现在的林晓斌对江湖上的人物也已经有了一些认识,她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江湖的菜鸟了。 他的个性与丁胜飞有些相像,都是一样的傲气,只不过表现得没有丁胜飞那样明显,也没有一个丁雄那样的父亲,而且他对于封建礼教的更加蔑视让江湖上的卫道士对他更加愤恨,只不过他有那个自保的实力而已。 至于那些比他更高境界的,要么就是对他不屑一顾,要么就是心里暗暗地支持他的想法,所以他尽管如此招摇,但也没有性命之忧。 陆鸿手上的鸿剑其实远不如三剑那一级别的宝器,但是这家伙却一直都在固执地认为,他手上的鸿剑应该凌驾于青龙、玉凤、龙泉之上,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即便是那三把剑和它们的主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陆鸿也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看法。 如果说有人为剑而痴的话,那陆鸿算得上是第一剑痴了。 当然,陆鸿的鸿剑也确实曾经和丁胜飞的青龙剑、赵升的龙泉剑交过手,虽说过程颇为惊险,但是鸿剑却也没有像一般的兵器那样被轻易地削断,倒也证明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虽说其实应该是排名在三剑之下,倒也是相去不远。 交手的时候赵升和丁胜飞都已经在玉瑞龙的身上证明了自己,所以这个战绩是没有什么水分的实打实的名声。 至于玉凤剑,林难渊的武功太过低微,陆鸿跟本就没有和她交手的兴趣。 至于魔女林天渊,就是素昧平生,而且踪影难觅,这一次是平生第一次见面,玉凤剑也没有和鸿剑交手的机会。 倒是白理,这一次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两位其实是老冤家了。 想到此处,林晓斌忽然想看一看这位陆鸿的长相,这位一直没有见过的人张了一个什么样子,看看也好。 但见这陆鸿面若傅粉、貌比潘安不多让,唇若涂朱、冲锋破阵兰陵王,一身傲气、虎牢温侯战三英,力能扛鼎、百二秦关敌霸王,勇可屠龙、恨天恨地恨无名,无所畏惧,残唐存孝留美名。 相对于已经司空见惯的赵升、丁胜飞等人,这个陆鸿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若是在现代,少不得花痴的少女夹道欢迎。 林晓斌觉得自己忽然也开始脸颊绯红、芳心乱颤、似乎已经无可救药的被吸引住了。 林天渊,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开始捣乱了?林晓斌心中极是气苦,这种家伙本来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深恶痛绝的存在,至于原因,只要是男的应该都会知道。 可是偏偏林天渊的残魂在这个时候开始发挥作用,让林晓斌此刻做出了完全不希望出现的情况,拼了老命都没办法抑制,无可奈何地由她去了。 丁胜飞原本还是和陆鸿这个惺惺相惜的,还想打个招呼,寒暄几句,给那位谨守礼法的白理一点心理压力,可是现在看到林晓斌那一副花痴的样子,顿时心中不喜。 为什么一起共度了几番生死都没能做到的事,却让一副好皮囊成功了,果然小白脸这种生物都应该果断地被杀死么? 丁胜飞心中悲愤,自然对陆鸿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 现场变成了白理和陆鸿争论的场所。 “姓陆的,你竟然公开支持那等不知廉耻之事,到底意欲何为?这天下礼崩乐坏又与你有什么好处?” “哼,礼教礼教,你以为这礼教真的是你家亲爹么?那些东西也只能偏偏你这种傻货罢了。最后除了害人害己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 “你竟敢污蔑圣人,是想要讨打么?” “来啊,随时奉陪,姓陆的还能怕你不成?” 朱见深看着这些人是左右为难,唯一一个能够帮他的林晓斌现在因为要和林天渊的残魂斗争的缘故已经自顾不暇,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建议。 就在这样的唇枪舌剑中,叶生妥协了,“太子殿下、各位英雄,只要能够让小生实现一个心愿,这件事也就作罢,小生也不再管了。” 如果随氏这个唯一的儿子不再管的话,尹深和随氏的事倒也好办了很多。 但是叶生的事必然也并不好办。 林晓斌心说这样一个多事之秋怎么捣乱的人这么多,心中哀号不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岳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若说叶生为什么当初没有将自己母亲的事暴露出去,而且即便是被告不孝都只是苦苦劝谏而对外一直没有松口,甚至在按院衙门都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都没有说出这件事必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是林晓斌派出的那两个人把事情给查出来了个七七八八的话,这位叶生还不会开口呢。 不单单是家丑不可外扬的缘故。 那惊鸿的一瞥让他至今难忘,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的母亲和尹深的事。 就在去年的赛诗会上,那个女子的文采和相貌都深深地打动了他。 可是他又怎么去高攀。 他和他的母亲是同病相怜啊。 他比起尹深有勇气的多,因为他敢于去上门提亲。 只不过一个家门败落的穷小子又有什么资格和一个土财主联姻。 那一次他很狼狈的回到了家中。 虽说随氏平常很不待见这个儿子,那一次也是真的心疼了。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本想找那家土财主去理论,却被叶生阻止了。 如果把家中的丑事再曝光出去的话,他就更没有资格了。 门不当户不对,想要抱得美人归,几乎等同于痴心妄想。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那几乎是不可能再发生的了。 何况还是有些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这份感情和屈辱一直悄悄地埋在心中,不敢再对任何人诉说。 但是有了种子,只要适时地浇水施肥就必然产生出果实。 尹深这个时候的行动成为了压倒平常心态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也想要再搏一把。 不过丁胜飞和陆鸿两个人的态度让叶生看到了黑暗中那一线的曙光,也许这些人会有办法的。 林晓斌的确有点想帮助这个可怜人。 陆鸿反而提不起什么兴致。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虽说有门第的缘故,但是终究和尹深这种事情比起来相差甚远,他才懒得去理会。 这一次反而是白理忽然想要为这个穷酸的书生去做点什么。 “告诉吾等,那户人家姓什么,必定让你得偿所愿。” 因为这件事虽说也涉及到了感情,但是与礼法无关。 就算是明抢,白理的心中也不会有什么愧疚。 不过是帮助一个可怜人去实现心中的一个执念罢了。 若是能成,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成不了,也让这位叶生看清楚那一家人的真实嘴脸,断了他的念想,也是不差。 至于尹深和随氏的事,那就由他们去。 不过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必定是少不了的,他才不会因为同情其子的遭遇就放过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至于陆鸿、还有那个丁胜飞什么的,不服就来战,他怕过谁来。 “那家人姓田。” 叶生说出了那家的姓氏。 该说是太巧了呢,还是该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当看到田姓监生再次出现在按院衙门时,林晓斌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难不成还要上前打个招呼说,“你好啊,我们又在这见面了。” 在这里相遇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来回回的,你当是走城门啊。 虽说看到尹深这个总兵和另外一个妇人觉得挺奇怪的,因为他匆匆的跟着差役来到衙门其实只是心下想当然的以为太子殿下还要因为李全忠的事再给自己一笔赔偿来着。 到底应该是多少钱呢,若是八九百万的话作为一位太子殿下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点?怎么也得是上几千万的,若是运气好的好给个上亿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些数字都要用银两来计算。 很明显这厮想得太多了。 不要说朱见深了,就是朱祁钰都没有这么多闲钱可给啊好么。 至于查抄的李全忠的家产,大部分上缴到了国库那里,小部分也投入到军队的建设中去了。 换句话说,现在的朱见深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太子。 维持生活,靠着的是林晓斌从奚云那里继承到的那一大笔遗产在维持生活。 所以田监生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也能出现,不能不说这家伙实在是个思考回路相当奇特的家伙。 当然,也捎带说一句,要想在吝啬程度上超过这位田生,在中原已经是没有对手了,拿到外国去,那起码也要葛朗台、阿巴贡、泼留希金这样的角色才能够与之分庭抗礼。 等到看到那位叶生的时候,这位一脸的鄙夷,“怎么你这穷酸也在这里?就不怕弄污了太子殿下大老爷的衙门么?” 这个时候的叶生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瞬间不但变得风度翩翩,而且智商也是在瞬间拔高了。 “岳父大人在上,太子殿下在看着,就不给岳父大人施以全礼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就连岳父都叫上了,这家伙已经不是打蛇随棍上了,直接是硬生生的创造出一根棍来让自己有机会上去。 脸皮厚的程度堪比城墙。白理瞬间甘拜下风。 而且叶生这句话同时也在提醒田生,你已经失礼了,还是想想要怎么补救吧。 田生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只是想起确实没有跪拜太子有些哆嗦,于是连忙下跪道:“太子殿下,小人失礼了。”还好朱见深现在的威严还不算很高,要不然的话,这个抖似筛糠的悭吝人就该被剁掉喂狗了。 大不敬之罪,好大的一顶帽子。 林晓斌终于知道这家伙其实根本就不是靠什么才学考上的监生,果然多数的监生都是白丁。 朱见深颇是好笑的看着这个人,反正只不过是个胆子很小的草包而已,没什么好计较的,“赦你无罪,起来吧。” 田生见朱见深没有计较刚才的事,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想开口向朱见深询问一些事。 叶生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岳丈大人,不知小婿何时能与小姐完婚?” 田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家伙说话的不对劲。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刚才只顾着害怕了,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称呼的陷阱。 第二百四十章 完婚 田生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的盯着叶生。 “想要娶我家的女儿竟然用上了这么下作的方式,以为我就会乖乖就范么?出去打听打听,就算是李全忠都不曾占了便宜去。” 李全忠表示他很无辜。 “那岳、老先生需要何等条件,尽管说来。”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了,那么叶生也就相信双方只剩下谈条件了,相信这位田生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诚意,剩下的事情倒也好办了。无非就是要孔方兄的多寡了。果然这家伙现在的智商就像是开挂一样无限的拔高了。 “这样吧,谅你一个穷酸秀才也没有多少家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给我个二百万两银子的彩礼就把女儿给你又有何妨?”这倒不是田生真的发了什么善心,真的想把女儿给了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而是田生坚信,这位叶生跟本就拿不出钱来,那就不自觉的想要耍一耍这个穷小子,给他一个巨大的羞辱,让对方知道没事拿他消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危险到足以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里就算有人有钱,又有谁会为了一个冤大头而花上那么花一大笔钱,田生这家伙本就是个视钱如命的小人,以己度人之下,自然不会有人干这种损己利人的事,当然这里也确实没有这样的人就是了。 要不然他这么害怕李全忠、这么害怕朱见深这个太子殿下大老爷,又怎么会敢于状诉李全忠,因为他本就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啊。 当然,这家伙从来都没想过如果命都没了,就算再多的钱财还会有什么卵用? 刚刚田生还在幻想着朱见深会给他好多好多的雪花银,自然不会认为这里的人是没钱的。 二百万两银子啊,谁脑袋有坑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这样一个穷酸,一辈子也不可能还得上啊。至于什么狗屁的友谊,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当然,还是有一个冤大头想要出了这笔钱。 白理已经准备好了要说自己出钱这句话来了。 “这钱,我来出。”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开口,尹深忽然说话了。 现在这个情况,尹深看着那伤心的随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给随氏的那笔钱从来都没有动用过,否则现在的日子也不是这样清苦,所以他有自信能够至少拿出一半的钱来,就当是讨好这个可能成为自己继子的人了。 尽管知道叶生肯定是不会认这么一个后爹的,那是耻辱,数典忘祖的耻辱谁又能承受得了? 叶生并没有暴跳如雷的表示不用你假惺惺的好心,只是平静的看着尹深,掩饰不住的恨意表明了不会因为这一点小恩小惠而接受这样的家人。想让他再认这个不知廉耻的娘亲无异于痴人说梦。 自从他下定决心对这件事视而不见的时候,最后的一丝母子情分已经断绝了。 尹深也没指望叶生能够换上一个什么好态度。 因为他只是想要花钱买个心安而已,但他没想过这样其实根本就买不到心安,典型的自欺欺人。 朱见深就差翻白眼了,这是在公然的挑衅么?明明就是你这厮贪赃枉法的不法所得,寡人没有给你收回去已经是相当给你面子了,现在竟然还敢在公堂上用这笔钱,把寡人当成什么了。 不过想到反正这笔钱也算是花在了正路上,朱见深就不想和尹深计较了。 林晓斌已经看到了尹深将来的悲惨结局。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句,林晓斌觉得还是能够给予尹深一点慰藉。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可惜尹深是不可能听过这句话的。 田生一脸的不相信之色,刚刚还觉得不可能会有人出钱,结果现在冤大头就出现了,而且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官。脸色为之一紧。 看到尹深拿出区区一百万两的银票,田生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又有了诡辩的资本,“太子殿下大老爷明鉴,小人说的是二百万两,如今他们只拿出一百万两来,可是怪不得小人不愿攀上这门亲事。” 你们怎么还不走?林晓斌的心里如同滚油在浇,这班人如果再没完没了的这样纠缠下去的话,要维持表面稳定的他们自然是不能往外赶人来制造紧张空气的,可是那些隐患一旦爆发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别说哭了,也许他们这一干人等都得到酆都城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白理这个家伙现在还真就在想着怎么自掏腰包的把这个讨厌的田生打发走。 但是这样的办法绝对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林晓斌绝对不会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比起这些人来,林晓斌有更好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这位田生会不会哭出来,不过一百万两给这家伙已经算不上什么赔本买卖了,要是敢再胡闹的话,林晓斌不介意教教这个吝啬鬼如何做人。 她们这一行人中,可是有一位侠盗似的人物啊。 早在叶生说出这位田生名字的时候,林晓斌就叫来凌燕嘱咐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上田家去做些妙手空空。 而且刚刚凌燕拿回来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万两银票,林晓斌很快就不动声色的放到了叶生的手边。 叶生觉得手上多了一些东西,赶忙给了田生,“看看这些够不够?” 他知道绝对是有侠士在帮助他。 痴心人自有天佑,叶生现在的心理也是极为奇怪。 田生连忙将银票接了过来,细细的点数。 有句话叫做利令智昏,这家伙这个时候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住了双眼,竟然少发现了很多的不妥之处。 在利益面前,这样的人的脑袋始终不是什么灵光的物体。 待到点清二百万两时,再加上尹深刚才拿出来的钱,田生现在心情奇佳,竟然马上就将承诺说出了口。 “今日下午,保证让你与我家闺女完婚。” “多谢岳父大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人成虎 “既然这些事都已经了结了,尔等还不告退?”朱见深已经是很不耐烦了,被弄成个落水狗之后早就想去休息了,偏生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让他不得安生。 虽说是很不耐烦的在下逐客令,但很明显的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倒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现在看来这位小太子也没有什么找他们麻烦的意思,连忙纷纷告退。 “尹总兵,请留步。”这些人都走了,但是丁胜飞却没有让尹深离开的意思。 林晓斌一脸奇怪的看着丁胜飞,这厮的行事越来越奇怪,真的是有些看不懂他的安排了。 不过林晓斌也没有阻止丁胜飞的举动,说不定就会创造出什么奇迹来呢。 白理和陆鸿神色各异,他们也没有想明白丁胜飞此举何意。 可是就连朱见深都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猜测丁胜飞的用意。 其实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心中的执念太深,反而忘记了一些更重要的事。 尹深的心里则是一沉,心说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早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但是他不会后悔。 为了心爱的人,就算是刀山火海去闯上一遭又何妨? 然而尹深不久就要尝受到自己酿出的苦果了。林晓斌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恐怕到时候你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 虽说很赞赏这家伙敢于直面人生的态度,但是林晓斌并不看好他将来的境遇。 她已经看到了尹深和随氏那悲惨的未来了。 对此她深表同情,但是爱莫能助。 田生虽然捐了一个监生,但是对于天卫城中的官员认识的并不多,对于不能给他提供金钱往来的利益的人他才不想认识。 尤其是一个武将更是平素没有什么来往,因此才会没有认出尹深,在尹深出钱的时候态度才稍好了一点。 虽说有些恼怒尹深的多管闲事,但是好歹也让他看见钱了不是么。 虽说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曾经以为朱见深会补偿他上亿两的银子,但是田生自己也知道那根本就是在不切实际的做梦。 论起总资产来,他也只有不到一千万的钱财,这还是祖产加上各种钻营得来并且一直以来以吝啬的态度节省下来的。 这才知道这位是武将中一个不小的官,暗暗有些后悔刚才多少,要不然的话恐怕以后还能多一条财路,可惜现在这么好的一条线 国难财、军需财什么的才是最好赚的啊。 到最终田生也不知道尹深是因为随氏才会愿意帮助叶生拿出那么一笔钱来,只能将之认成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嫌钱多给我啊?为什么要用来帮助那个穷酸,又没有什么好处。可以说这个吝啬鬼已经没救了,而且钱现在不是已经给他了么? 幸好他不知道尹深马上就会,而且就在帮助了叶生之后身上最后的家当也都用出去了。 否则恐怕马上就又会改变另一幅态度,不像对待叶生那样好好地凌辱一番他的姓都倒着写,虽说还是姓田。 对于穷人他的态度就是以踩上一脚为乐。 “此处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所在,还请尹总兵随丁某到后面一叙。”丁胜飞那一脸虚伪的笑容让林晓斌无论怎么看都有种想要抽他的冲动。 尹深答应了,怎么说也是给他留了面子的,他若是再不配合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 田生、叶生还有随氏各自离开了衙门,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都是满载而归的离开了衙门。 当然,叶生和随氏对于母子感情的决裂都是感觉到很心痛。 当心里冲动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可是,一旦做出了选择,再回首却发现依然心痛无比。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朱见深忽然就感觉支撑自己的力量全部消失,脑袋晕沉沉的,最终还是双手紧抱着身体,重重的趴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不仅仅是感到头晕,还有相当的冷啊。 比起这两种感觉而言,刚才脑袋受到的那一下小小的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完全就是无足轻重。 白理愤怒的看着林晓斌,“妖女,你都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这里唯一有能力也有机会对朱见深造成伤害的就只有林天渊这个魔女了,至于陆鸿虽然也有可能但是时间不对。 总而言之,朱见深会受到伤害肯定就是林天渊这个魔女的错就对了。 莫名的,林晓斌有种“都是时辰的错”的即视感。 虽说朱见深这个孩子顶多是有人帮助之下的傀儡,但是做出的事真心不错,现在恰巧又是内忧外患的危机时刻,那么魔女林天渊这个家伙果然就是罪无可赦呢。 “姓白的,你要干什么,林大魔女想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这么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报备不成?”陆鸿虽说是在帮助林晓斌说话,但是林晓斌怎么也感觉自己高兴不起来,这家伙的话直接就坐实了就是她干的么? 她可是个好人啊。 好人这个词汇表示它已经被深深的侮辱了。 林晓斌一脸的无辜,“如果说,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会相信么?”其实这句话是实话,如果真的想要害了朱见深的话,当初又何必带他出皇宫,又何苦收了这个徒弟,不惜让林寒青这个身份复活,为他在茫茫草原上造势,废了这么多的心血之后再废掉,她是有多有毛病? 可惜草原上的风云变幻注定了只能属于林寒青这个名字。 人活得还不如自己创造出来的身份,林晓斌很想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有多么的失败。 看着那两人一脸“你在逗我”的眼神,林晓斌竟然不自觉的硬是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承担了。 还不等林晓斌再说些什么狡辩的话,已经有人在大声的嘲笑着这几个人了。 林晓斌只觉得心塞无比,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会相信自己就是凶手。 三人成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来人的汉语说得相当的蹩脚,由此可见并不是中原武林的人士。 第二百四十二章 楚歌 &nb &nb“死到临头,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互相猜忌内讧,怪不得你们这些明军的废物都让也先太师兵临城下了,果然只是一群饭桶。(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nb这家伙虽说努力的想表现出自己是瓦剌人,但是这种不伦不类的腔调再加上对于中原发生事件情况的不了解,这应该是海外之人,而且还是长期不与外界接触的孤陋寡闻的傻瓜。 &nb要知道,也先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可是这个死心眼的家伙竟然还用也先兵临京师城下的来刺激众人。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够威胁到大明的安危,很好很强大。 &nb如果也先现在还能够出现的话,那明廷还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nb是个人就会怕鬼啊。 &nb竟然只是听见了这么一件事就被活活的冻死,这家伙还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nb当然这个冷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个笑话真的很冷啊。 &nb林晓斌很想知道,你是有多少年与外界隔绝,才会说出这等白痴的话来,难道不知道时移则事易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不成。 &nb暂且不吐槽这个问题,再回到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nb若说海外之人有谁一直在对中原、对大明虎视眈眈,那还真的是非倭寇莫属。 &nb除了那群家伙之外,林晓斌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热衷于侵犯中原。 &nb所以说不过区区一个倭寇而已,竟然这么嚣张,真的是不要命了。 &nb林晓斌在这个来犯之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与自己很类似的气息,但是这个气息让她很是讨厌,因为这个气息里有着比之正常的武林人士浓厚上许多,明显是杀戮过重,而且还是那种不正常的杀戮。 &nb虽然武林中人也有很多杀戮很重的人,比如说生前的丁雄。但是这个倭寇身上的气息比那个要诡异很多,倒能感觉到根本就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 &nb所以这个倭寇早就已经罪该万死了。 &nb感知着这个气息,林晓斌想到的就是那个名为海,其实只是个湖的地方。 &nb虽说死海寸草不生,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可怕。 &nb但是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大海的波澜壮阔。 &nb所以属性互相克制,林晓斌对这家伙根本就是毫无压力。 &nb“有胆子就给老娘现身出来,倭寇就是倭寇,到现在也改不了****,干嘛还不自绝于人世算了?” &nb同时白理和陆鸿两个人竟然同时附和起来,“说的太对了。”“说的好漂亮。”并且该出手时也绝不含糊,全都戒备了起来。这个时候才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倭寇在这里随意的嘲讽他们。 &nb虽说刚才对于林晓斌对朱见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很是气愤,但是白理这个时候还是选择了全力帮助林晓斌。 &nb只有在统一对外的时候这些人的力量才能够勉强一起发挥的。 &nb如果说林晓斌只是单纯的将倭寇骂成了狗,还在这家伙的承受范围之内的话,那么陆鸿接下来的话就是挑战对方的忍耐极限了。 &nb“林魔女,听说倭寇这样的人种都是太监和他们的对食诞下的不人不鬼的物种,能够存在在世上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还是不要侮辱其他的物种了吧。”似乎把对方形容成狗都是对狗的极大的侮辱一样。 &nb这位倭寇高手简直被陆鸿气炸了肺,但是陆鸿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火大,终于现身在众人眼前。 &nb而且二话不说就要大打出手。 &nb当然,身材矮小,再加上长相不好看,怪不得会如此被陆鸿刺激出来,打人打脸,陆鸿就是如此的机智。(不过看起来这家伙更像是自恋。) &nb虽说这倭寇高手的招式十分诡异,而且实力也不弱,但是这里琳琅满目的好兵器全都全力出手了,白理的双宝刀、林晓斌的玉凤剑、陆鸿的鸿剑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nb更何况是三人联手,很快这个倭寇高手就岌岌可危了。 &nb“以多胜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完全不是对手,这家伙只有依靠嘴遁了。 &nb这个倭寇高手其实打的是一手好算盘,只要这些家伙讲究什么武林规矩,那就能大大的提高各个击破的可能性了。 &nb但是林晓斌可不希望这个倭寇的希望能够成功,所以很是不屑地说道,“跟你这样的家伙要讲究什么武林······” &nb规矩两个字还没有出口,林晓斌就欲哭无泪的看到白理和陆鸿这两个家伙当真不再插手了。 &nb白理是因为真得想要遵守武林规矩,即便对方是倭寇也要保持中原武林的风度。而陆鸿则是忽然意识到他还真的不屑于和别人联手打败什么人。 &nb待到把这家伙灭掉了之后,首先就和你们两个算账。林晓斌心中恨恨地想道。 &nb然后狄大鹏和胡晓虎恰巧也回到了按院衙门。 &nb“回禀师姑,那十几头倭寇猪都已经在百姓们看不清的情况下射杀了。”这句话对于这时的林晓斌而言却无异于天籁之音。因为这句话直接让这个倭寇高手丧失了继续动手的自信。 &nb其实这不过是安定民心的计策,但是没有听明白的倭寇高手则是以为自己一方的所有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nb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nb因此本身就被林晓斌克制的武功彻底的没有了发挥作用的余地,完全被林晓斌扰乱了节奏,再次的岌岌可危了起来。 &nb手忙脚乱之下,自然也就没有了刚才灭此朝食的雄心壮志。 &nb但是就是这样不利的情况下,这个倭寇高手竟然还没有想到要逃走,虽说不怎么看得起对方的人品,但是林晓斌还是挺佩服对方坚韧的意志的。 &nb不过这样的坚韧只会让人感到讨厌,因为这样的优点完全被这个人用错了地方。 &nb倭寇高手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因为这家伙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张底牌,就是各种各样的隐身术。 &nb虽说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从中原学去的五行遁术的演化版罢了。 &nb虽说林晓斌的确是能够找出来这个家伙不假。不过没完没了的捉迷藏游戏也让林晓斌感到烦躁不已。 <font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人质 &nb &nb于是林晓斌的讥讽又开始用出来了,“只要打不过就是藏起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nb但是倭寇高手完全不被林晓斌的语言所欺骗,只是认真的在做着自己要做的事,还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 &nb到时候不管这些人再怎么厉害也是枉然,他已经达成他的目标了。 &nb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nb不过林晓斌可是见不得这家伙还能如此忍下去的,她的心中早已经充满了被这个倭寇带来的怒火,不积口德的话 &nb“果然是猪狗不如,我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竟然夸奖了你们这些倭寇了。”至于夸奖是什么,自然是说倭寇是狗这句话是她大发慈悲的夸奖了,再联想一下陆鸿刚才说的话,那么骂倭寇是什么东西,只要稍稍有些智商,就能想到言外之意是什么。 &nb白理:“嘎。” &nb陆鸿:“嘎。” &nb林晓斌骂的当然只是倭寇,并不是要骂所有的泥轰人,要不然她就是个纯粹的白痴了。 &nb当然,后世也有很多一竿子就要掀翻日本一船人的蠢蛋,林晓斌经常会对那些人的思想嗤之以鼻,首先如果你怀着灭掉岛国的心思的话,那你和那些岛**国主义分子又有什么区别,确定你们这些智商低的东西不是侵略分子派来的卧底? &nb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把一切可能给自己帮助的人都推向对立面,这不就是白痴才能做出来的事么? &nb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倭寇感觉到自己学习汉语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否则的话,又何须忍受这样的痛苦,只要完全听不懂,那这些人再怎么侮辱他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nb当然好在有些话还是不明白的,比如说白理和陆鸿那古怪的单音节的词。 &nb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倭寇高手也只能勉强自己压住那已经很大的火气了。 &nb而林晓斌的话说完了之后,忽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都已经骂到这种程度了还不出现,不是城府其深无比,就是有更大的图谋,而从刚才被陆鸿骂到立刻出现的情况来看,显然城府很深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nb那么只能说这个家伙现在有更大的图谋。 &nb现场有没有值得这家伙图谋的人? &nb糟了。林晓斌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在流冷汗。 &nb怎么偏偏就忘了还有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nb投鼠忌器啊。 &nb朱见深现在真的是很危险,因为有人正在图谋着他这条年仅七岁的小性命。 &nb尤其是这个因为刚才掉进河中,因此全身发冷,不省人事的时候。 &nb也许连自己的性命是怎样丢掉的都不知道。 &nb林晓斌现在匆匆忙忙的寻找着那个倭寇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nb关心则乱,刚才能够每一次都那么顺利的找到这个家伙,现在则是怎么想找都找不到了。 &nb果然只要找对了方法,即使再怎么弱的招式都会发挥出特有的效果。 &nb现在主客易位,反而是林晓斌被这个倭寇给欺负得很惨。 &nb虽说伤得很轻,不是中了一拳就是吃了一脚什么的。 &nb不是这倭寇高手不想造成更重的伤害,但是若做得太明显的话还是会被察觉到的,乐极生悲的这个简单道理这个倭寇还是明白的,因此也没有主动作死。 &nb现在的林晓斌所有的招式、所有的感知能力全都因为心中的紧张而忘了个一干二净,所以现在是十分的被动。 &nb但是白理和陆鸿还是在冷眼旁观,既然已经承诺了不会插手,贸然行事的话可是会坏了武林的规矩,即便情况再怎么紧急也是不能动手的。 &nb什么狗屁的规矩,林晓斌心中只想骂人。没看到她现在已经很狼狈了么,还没有人帮忙,有没有人性啊。 &nb不管有没有有人性,反正现在只要看你的表演就足够了,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全当是一场大戏。 &nb林晓斌终于因为心神的慌张而失败了,因为倭寇成功的将朱见深各拿获了。 &nb本来就没有多高的武力,又正在生病中,能够抵抗那才叫见鬼了。 &nb虽说已经被这个倭寇说的大白天的见了鬼。 &nb虽说对于这个孩子现在的状态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倭寇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怜悯之心,之所以还没有杀掉他,已经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了。 &nb当然,在倭寇拿下了朱见深的时候,林晓斌反而不着急了。慢慢的冷静了一些,破罐破摔的说道,“想杀就杀吧,反正杀完了老娘也不会在意,到时老娘自然会替这个小病秧子报仇,你是怎么对待他的,加倍奉还。” &nb白理的一声“大胆”还没有喊出来就被陆鸿阻止了,现在不是拆台的时候。 &nb而且,陆鸿这个时候才开始正视林天渊的所作所为。 &nb因为刚开始看到的事,让陆鸿对于林天渊的评价一降再降,心中只差说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若真是魔女的话,应当雷厉风行,管他朱见深是不是个小孩子,该打该杀的人都应该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么拖泥带水,完全不是一个魔女应有的样子。 &nb而后来对付倭寇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点样子,但是就因为那么在乎朱见深的安危竟然真的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了,更加让陆鸿看不起。 &nb既然已经给出了这样低的评价,自然是不愿意再去帮助林晓斌做什么了,至于什么武林规矩,他还真的没打算遵守。 &nb不过现在林晓斌的表现却让陆鸿打起了一点精神来,稍稍的对林晓斌有了那么点刮目相看,这才是魔女应有的样子。 &nb倭寇现在则是瞪大了眼睛,就差说出“你在逗我”这个事实了。 &nb林晓斌并没有否认朱见深的身份,但是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反而让倭寇高手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不确定自己抓住的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太子。 &nb这种首脑级的人物不是应该前呼后拥、一群人侍卫么?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虽说都算是高手。 &nb这次轮到倭寇高手心慌意乱了,“你们千万不要过来,否则的话,我就······” &nb“就怎么样?” <font 第二百四十四章 编排 现在林晓斌这一脸气定神闲,而且越来越没有压力,这个倭寇高手反而觉得愈的心中没底了起来。 只要一开始胡思乱想,劫持人质的人就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态势了,想的太多很容易造成最后失败的结局。 虽说倭寇是一个很顽强的就算只剩十几个人也能够和别人死扛到底的存在。 但是这样毫不在乎自己人性命的家伙这个倭寇也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十有**是拿错了人的缘故。 越想越觉得这个是唯一的解释,因此倭寇高手现在不自觉的手松了下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性命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与其弄这些不必要的事,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对自己有没有用,不过抓着的手已经是更紧了。 虽说不能不信林晓斌现在这样的态度,却也不能全信。 就是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但是心却比蛇蝎还要歹毒的女人若是杀掉的话,又会不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这个倭寇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做梦,不得不说还真是一朵奇葩。 直到现在这厮还坚信着他能够将林晓斌一击致命,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 当然如果这个倭寇真的杀了朱见深的话倒也是有可能实现。 林晓斌是真的把朱见深当成了半个儿子在养,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比之狄大鹏、胡晓虎他们都要高得多。只不过无论武功还是医术朱见深都是很不争气的没能学到多少,白白辜负了林晓斌的一腔热血。 所以说没有什么名师,有的只是天资聪颖的徒弟。 当然,狄大鹏和胡晓虎的成就不单单有他们天资的缘故,还有少林寺帮忙的培养,结果最后人家培养出来的人才直接被林晓斌套了个林寒青的外壳摘了桃子,总是能感觉林晓斌和少林寺各种的属性不合犯冲突。 倭寇高手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在精神不集中的情况下也会让林晓斌成功的祖安上很多空子。 趁着这个时机,林晓斌顿时就要救下小胳膊小腿的朱见深,随后交给白理,以那家伙负责的心性,定然能够护得朱见深的周全,到时候就要和这个倭寇好好的算算总账了。 设想的很美好,可是一切都是在不会生意外的前提下。 可是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卖队友的人随时都是存在的,就在林晓斌要得意的救回朱见深的时候,一个声音让林晓斌的全盘打算功亏一篑,没有了成功的可能。 “太子殿下,奴婢煮了你最爱吃的······”虽说刚刚也是落到了水里,但是这位万姓宫女却很快就精神了起来。而且还不知道朱见深刚刚的精神只是,所以还像往常那样来找朱见深。 小孩子什么的,对于美食也是没有抵抗力的。 因为要稳定人心的缘故,所以林晓斌并没告知这些人外面是怎么样的一个危险的情况,所以这个万姓宫女还是出现来作死,倒是完全没有辜负朱祁钰给她的任务。若是朱见深彻底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那这位万姓宫女真的是功不可没。 当然,万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倭寇高手一并挟持了,反正现在的情况,人质越多就越安全。 林晓斌其实这个时候是有机会救下朱见深的,反正万氏只是一个宫女而已,林晓斌也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性命。 “师姑,别让万姐姐受伤害。”偏生朱见深说出来的话让林晓斌彻底没办法动弹了。这家伙虽说在病中,可是听到万宫女的话立马清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朱见深喊出来的话让白理都是感到一阵的心凉,他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他一直认为少年忠厚老成睿智的太子殿下。在此之前,白理想的是要投靠这位太子殿下,将来博个封妻荫子,流芳百世什么的。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多少的读书人年轻时都有过这样的理想。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天性如此凉薄的未来天子,确定是吾白理要投靠的人么。 别说什么衣金腰紫,泽荫后人了,将来能够全身而退都算得上是他的造化。 有那么一瞬间,白理都有些同情一直看不起的魔女林天渊了。 竟然一直这么尽心尽力的,而且还完全没有好处,却还要被朱见深这样的轻视,呼来唤去,到现在都还没有暴露出魔女的本性,这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白理忽然觉得眼前的魔女林天渊的形象有些刺眼。 看着眼前的局势,林晓斌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谁能够来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让这个倭寇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么,林晓斌真的不甘心,而且朱见深照样有性命之忧。 可是朱见深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却始终不肯放弃万姓宫女,恨的林晓斌都想让朱见深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直接去自生自灭了。 而就在这样的时节,还有更讨厌的人出现了,林晓斌顿时大惊,现在完全没有能应对这家伙的人,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唐赛儿和欧阳青松都已经离开了,谁能对付这个本身就已经晋升成为隐世高手还滑不溜秋的方民? 而且方民一来果然就是充当那极不光彩的角色,直接走到那个倭寇的身边,“这两个人质也让咱家分一个,不知意下如何?” 这倭寇还真是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头领说笑了。”连忙将万姓宫女送到了方民这边。开玩笑,如果得罪了这个人,到时候绝对有他的好果子吃。 敢情就是这个缺德的家伙把这个缺心眼的倭寇给骗成了这个模样,林晓斌暗暗地腹诽着方民的行为。 白理有些傻,一直觉得方民应该是自己一方的正义之士,那个时候只是与自己一样恰巧在瓦剌军中卧底罢了。 但是现在的情形却让白理了解到,这厮其实从来和他不是一路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涡旋 虽说倭寇高手很想在这个高手对决的时候占点便宜或者是趁机实现自己的想法逃走。 ≥≦ 可是方民不用手,单用一只脚都阻止了他的一切动作。 至于万姓宫女,这么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家伙方民早就 这家伙绝对是怪物。倭寇高手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为什么我偏偏这么倒霉?倭寇高手很想无语问苍天。 但是悲剧的还不止如此,林晓斌忽然也伸出一只脚来挑衅。 虽说觉得能够和方民这个家伙抗衡的也绝对是怪物,但是偏偏这个倭寇高手就是不信邪。 因为他始终相信林晓斌的心性就是不过关,因为他既然能够在与林晓斌的对抗中稳稳的站了上风,由此可见这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被林晓斌都几乎虐出翔来。那个时候倭寇高手能够和林晓斌打得有声有色绝对是脱了林晓斌对于朱见深关心则乱的福。 终于忍不住的倭寇高手回击了,左掌直接打在了林晓斌现在因为和方民较劲而不能动弹的臂膀上。 但是这正好中了林晓斌的下怀。 因为她在坑内力这方面不仅仅只会一个嫁衣神功啊。 还有一个同样坑人的空谷贮气,但是这一招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绝不勉强,她就不相信这个倭寇高手在遭受到挑衅之后还能够忍着不还手。 倭寇高手不出意料的上钩,林晓斌嘴角也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倭寇高手就惊恐地现自己身上的内力在源源不断的流逝。 不过看到方民也是笑意满满的样子 这不可能,倭寇高手连忙想要撤回自己的左掌,却更加惊恐地现根本就撤不回去了。北冥神功、空谷贮气、嫁衣神功三大神功在得到了这个倭寇高手内力的加入之后,就如同加入了燃料一般开始狂飙了起来,方民和林晓斌倒是兴奋不已,夹在两人中间的倭寇可是苦不堪言。 现在的情况是林晓斌和方民毫无顾忌的在输出自己的技能,但是完全的将这个倭寇的身体当做了战场,所以根本就不会留手,内力就像不要钱一样的来回来去的游荡,虽说的确是不要钱。 而感受着体内的内力不断地从全部流失再到暴涨的难受,倭寇高手惊悚的成为了这两个家伙手中的玩具。 如果想问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的话,不妨做个实验。 那就是把自己饿上个一天一夜之后再来个暴饮暴食,开玩笑,之后你就等着瘐毙吧,这已经不是作死了,这是花样作死。而现在这个倭寇高手的情形比那个还要难受上好几倍,如果不是还有点武功底子的话,绝对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刚才竟然妄图还手,现在遭到的报应果然是来得好快。 别说是这个倭寇了,就算是顾正方在此地不巧的被这两个切开都黑透了的家伙招式缠上的话,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即便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倭寇高手倒还是没有放过朱见深,让林晓斌都有些意想不到。 虽说很是痛恨这家伙,但是这份意志力的确是不可思议。 白理和6鸿虽然现在都跃跃欲试的想去救下这位小太子,但是看到了那位倭寇的遭遇之后这两个人果断的认怂了。 他们虽说一个想要在朱见深面前博一个好印象,另一个一直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他们还不傻,眼前这两个人弄出来的摆明是个坑,谁过去谁倒霉。那他们还过去干什么,找死么? 脸色变了数变的倭寇,虽说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但是脑子还是能用的,忽然看见自己还裹胁着的人质,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群混蛋好过。 现在这个倭寇可是比林晓斌这一方的人察觉到了更多的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方民的目的太明显了。 那就是想要他这条宝贵的性命啊,恐怕就连双方使用的武功都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要不然的话,干嘛在这个最后的关头不放走他,要不然林晓斌又哪来的机会让他去作死。 所以他觉得如果朱见深死了的话方民也一定是不好过的。 既然都是他的敌人,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朋友。 这个家伙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殊不知就算是朱见深被千刀万剐方民也不会在乎,他和林晓斌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但是倭寇高手可不会管这么多,终于让那位本来认为万姐姐已经脱险,也就不会有什么事而放松了自己的朱见深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林晓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知道这个倭寇想干些什么,可是又怎么去阻止? 方民这个敌人绝不可能帮她,至于那边那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根本就没有那个过来的胆量。狄大鹏和胡晓虎?林晓斌确定自己还没疯。 就在林晓斌走神的时间里,朱见深已经也被牵扯进战斗的旋涡当中了。 即便林晓斌拼着自己废了也无法让朱见深置身事外了,心中的情绪更加的悲怆沮丧了。 为什么刚才会那样的得意忘形,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若是刚才能够抓住那个最好的时机,那么朱见深已经得救,而且这个倭寇也已经解决了啊。 不过方民也许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的。 嫁衣神功和空谷贮气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的向那位倭寇高手身上招呼,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皮糙肉厚,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林晓斌也并不八这个倭寇的性命放在心上,因为死不足惜。 至于情报什么的,根本就用不着。 可是朱见深就不一样了,现在就在痛苦的尖叫挣扎,让林晓斌感到十分的刺耳。 一时间方民和倭寇高手的嘲讽脸似乎都在林晓斌的眼前不断飘来飘去,似乎是在说,用一个死不足惜的倭寇的性命换来大明东宫太子的性命,这笔生意真的是稳赚不赔。 第二百四十六章 涡旋 虽说倭寇高手很想在这个高手对决的时候占点便宜或者是趁机实现自己的想法逃走。 可是方民不用手,单用一只脚都阻止了他的一切动作。 至于万姓宫女,这么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家伙方民早就 这家伙绝对是怪物。倭寇高手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为什么我偏偏这么倒霉?倭寇高手很想无语问苍天。 但是悲剧的还不止如此,林晓斌忽然也伸出一只脚来挑衅。 虽说觉得能够和方民这个家伙抗衡的也绝对是怪物,但是偏偏这个倭寇高手就是不信邪。 因为他始终相信林晓斌的心性就是不过关,因为他既然能够在与林晓斌的对抗中稳稳的站了上风,由此可见这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被林晓斌都几乎虐出翔来。那个时候倭寇高手能够和林晓斌打得有声有色绝对是脱了林晓斌对于朱见深关心则乱的福。 终于忍不住的倭寇高手回击了,左掌直接打在了林晓斌现在因为和方民较劲而不能动弹的臂膀上。 但是这正好中了林晓斌的下怀。 因为她在坑内力这方面不仅仅只会一个嫁衣神功啊。 还有一个同样坑人的空谷贮气,但是这一招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绝不勉强,她就不相信这个倭寇高手在遭受到挑衅之后还能够忍着不还手。 倭寇高手不出意料的上钩,林晓斌嘴角也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倭寇高手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内力在源源不断的流逝。 不过看到方民也是笑意满满的样子 这不可能,倭寇高手连忙想要撤回自己的左掌,却更加惊恐地发现根本就撤不回去了。北冥神功、空谷贮气、嫁衣神功三大神功在得到了这个倭寇高手内力的加入之后,就如同加入了燃料一般开始狂飙了起来,方民和林晓斌倒是兴奋不已,夹在两人中间的倭寇可是苦不堪言。 现在的情况是林晓斌和方民毫无顾忌的在输出自己的技能,但是完全的将这个倭寇的身体当做了战场,所以根本就不会留手,内力就像不要钱一样的来回来去的游荡,虽说的确是不要钱。 而感受着体内的内力不断地从全部流失再到暴涨的难受,倭寇高手惊悚的成为了这两个家伙手中的玩具。 如果想问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的话,不妨做个实验。 那就是把自己饿上个一天一夜之后再来个暴饮暴食,开玩笑,之后你就等着瘐毙吧,这已经不是作死了,这是花样作死。而现在这个倭寇高手的情形比那个还要难受上好几倍,如果不是还有点武功底子的话,绝对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刚才竟然妄图还手,现在遭到的报应果然是来得好快。 别说是这个倭寇了,就算是顾正方在此地不巧的被这两个切开都黑透了的家伙招式缠上的话,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即便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倭寇高手倒还是没有放过朱见深,让林晓斌都有些意想不到。 虽说很是痛恨这家伙,但是这份意志力的确是不可思议。 白理和陆鸿虽然现在都跃跃欲试的想去救下这位小太子,但是看到了那位倭寇的遭遇之后这两个人果断的认怂了。 他们虽说一个想要在朱见深面前博一个好印象,另一个一直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他们还不傻,眼前这两个人弄出来的摆明是个坑,谁过去谁倒霉。那他们还过去干什么,找死么? 脸色变了数变的倭寇,虽说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但是脑子还是能用的,忽然看见自己还裹胁着的人质,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群混蛋好过。 现在这个倭寇可是比林晓斌这一方的人察觉到了更多的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方民的目的太明显了。 那就是想要他这条宝贵的性命啊,恐怕就连双方使用的武功都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要不然的话,干嘛在这个最后的关头不放走他,要不然林晓斌又哪来的机会让他去作死。 所以他觉得如果朱见深死了的话方民也一定是不好过的。 既然都是他的敌人,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朋友。 这个家伙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殊不知就算是朱见深被千刀万剐方民也不会在乎,他和林晓斌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但是倭寇高手可不会管这么多,终于让那位本来认为万姐姐已经脱险,也就不会有什么事而放松了自己的朱见深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林晓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知道这个倭寇想干些什么,可是又怎么去阻止? 方民这个敌人绝不可能帮她,至于那边那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根本就没有那个过来的胆量。狄大鹏和胡晓虎?林晓斌确定自己还没疯。 就在林晓斌走神的时间里,朱见深已经也被牵扯进战斗的旋涡当中了。 即便林晓斌拼着自己废了也无法让朱见深置身事外了,心中的情绪更加的悲怆沮丧了。 为什么刚才会那样的得意忘形,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若是刚才能够抓住那个最好的时机,那么朱见深已经得救,而且这个倭寇也已经解决了啊。 不过方民也许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嫁衣神功和空谷贮气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的向那位倭寇高手身上招呼,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皮糙肉厚,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林晓斌也并不八这个倭寇的性命放在心上,因为死不足惜。 至于情报什么的,根本就用不着。 可是朱见深就不一样了,现在就在痛苦的尖叫挣扎,让林晓斌感到十分的刺耳。 一时间方民和倭寇高手的嘲讽脸似乎都在林晓斌的眼前不断飘来飘去,似乎是在说,用一个死不足惜的倭寇的性命换来大明东宫太子的性命,这笔生意真的是稳赚不赔。 第二百四十七章 轻信 &nb &nb林晓斌不敢置信的看着差一点要了她这条小命的伤口,眼睛越来越模糊,如果再失血下去的话,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受伤了,死掉是完全有可能的。给力&#251#20320;wWw.GeILwx.Com &nb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林晓斌自嘲的想着。 &nb明易躲暗箭难防,名贼易躲家贼难防。 &nb而现在一旁已经平安无事的朱见深此时一脸的惊恐,“师姑,是深儿错了,虽说‘林寒青’一直教导的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眼泪就是如同断线一般不停的往下滴落。” &nb更有一个原本已经回避了的人感受到不对劲,在到达了大堂的时候看到林晓斌的模样,惊声叫了一句“大小姐”之后就冷冷的出剑而立,现在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敌人。 &nb至于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还要从林晓斌和方民比斗的最后关头说起。 &nb看到朱见深那个痛苦的模样,林晓斌的脑子也渐渐清醒,既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有赌一把了。 &nb反正现在的情况如果拖下去的话反而对朱见深更加不利,拼一把即使不成功但也不会更糟了。 &nb只是朱见深多遭罪还是少受罪的问题而已。 &nb即便再怎么心疼这个小徒弟,这个时候都已经应该下决心了。 &nb林晓斌忽然把嫁衣神功往朱见深的方向输送而去,而与此同时,方民用出的招式让林晓斌更加毛骨悚然。 &nb因为这厮竟然配合着林晓斌,同时弄出了北冥和逆北冥神功,同样抽取了倭寇高手的内力输送到朱见深的身体内。 &nb虽说不知道方民又要施展什么阴谋,但是林晓斌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相当配合的没有捣乱,她可不希望朱见深小小的年纪就如此断送了性命。 &nb这一次倭寇高手再也没有办法维持清醒了,被两大高手同时当做抽取内力的电池来用,很快就瘫软了。现在还没有死已经是相当走运了。 &nb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左右互搏术? &nb比起现在的失利情况来,林晓斌更在意的反而是这个。因为以后要是和方民交手,又少了一项能够使用的利器。 &nb这样的想法让林晓斌感到心塞无比。而且对方的左右互搏术都用到了北冥神功这类 &nb有受害者就有受益者。 &nb而朱见深现在正好处在风寒发作的时候浑身难受,可是林晓斌和方民将过滤而来的真气全都往他的身上过渡,直让他觉得浑身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恰巧把刚刚的一身病气祛除了大半,而且今后他的武功也将大为进步,虽说这种作弊而来的内力并不稳定,但是他是不可能踏足武林的,更高的武功对他也没有什么用。 &nb当然朱见深现在也不知道这些。 &nb林晓斌忽然感到了身后的不对劲,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她没有办法再去阻止了。 &nb白理和陆鸿被这一场比斗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所以也并没有注意到现场潜藏着的巨大危险。 &nb而且万姓宫女又算得上是自己人,有谁会去注意一个自己人的动向呢? &nb于是一把狠狠地从林晓斌背后插了过去。 &nb幸好林晓斌能够感受到危险,硬生生的扭转了身体,没有被伤害到要害的部位。虽说如此。但是流出来的鲜血却也无法止住了。 &nb而且与此同时林晓斌和方民的内功比拼也已经结束,倭寇高手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而朱见深虽说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饱胀感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nb都被甩到了一边。 &nb白理忙上前救护朱见深,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无法适应新得的内力,暂时有些发虚罢了。 &nb要是纯粹得到的倭寇高手的内力,恐怕朱见深真的呜呼哀哉了,因为那对朱见深来说就是大补的毒药。 &nb但是经过了林晓斌和方民两个人的过滤,这东西不但不是毒药,反而滋润着朱见深的身体,也正好帮他祛除了身上的风寒。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nb反倒是林晓斌这个时候的状态十分危险,虽说在弹开了那两人之后马上就点了周边穴道,但是血始终是流个不停。 &nb至于万姓宫女,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朱见深,一击不中,她现在仍然想要了林晓斌的命。 &nb不过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想法是十分危险的。 &nb“你做什么?”方民都感觉自己出离了愤怒。 &nb虽说这样的事方民也没少做过,但是方民却不希望别人用这种卑鄙的方式要了林晓斌的命。 &nb这家伙咱家可以往死里对付,别人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要了这家伙的命的话,咱家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nb至于白理和陆鸿,则是冷眼旁观,就这么一个祸害,死了也好。 &nb他们把方民刚才的作为看在眼里,想当然的认为方民是自己这一边的敌方卧底,所以也不会去阻止方民。 &nb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不是糊涂蛋么? &nb可是最后救下了万姓宫女性命的,倒是朱见深。 &nb“师姑,求求你和方叔叔说说,放了万姐姐,深儿什么都答应你。”一旦事情涉及到万姓宫女,朱见深的头脑再怎么眩晕,都会忽然变得精神无比。 &nb不过这一句话更是让白理和陆鸿坚信方民是自己人了,没看到太子殿下连姓氏都能叫出来么? &nb其实只不过是在瓦剌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nb朱见深和他的老子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容易轻信别人。如果遇到的是真心帮他们的人还好,如果遇人不淑的话,那么就可以参考土木堡之变的前车之鉴。 &nb林晓斌的心一直在滴血,为了这个小徒弟,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可是却敌不过几句甜言蜜语,软语温存。这是她林晓斌的生命啊。 &nb林晓斌认栽了。 &nb因为她始终用不出这等女人的武器。 &nb她心中苦闷,想要哭出来,却是硬生生的咽回去,她还不至于做出当众哭泣那么丢人的事来。 &nb随后林晓斌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女人的生死又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这已经是能说的话的极限了。 <font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战略 随后林晓斌就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不单单是不想说话,更是说话会浪费本就已经消耗巨大的体力。 她的状况很糟糕。 可是朱见深还是在争取着,“不,师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林晓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不过方民倒是冷静了一些。 看林晓斌现在的样子,虽说是不愿意再理会朱见深了,但是却像是还在想办法。为了这么一个心性薄凉的孩子竟然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做到这种程度,让咱家说你什么好。 “给你个面子。”方民忽然对林晓斌说了一句,然后重重的将万姓宫女给推搡到了地上,而且还点住了穴道。随后又是在倭寇高手的身上补了一剑,当然不会给这个家伙再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万姓宫女此时还是一脸怨毒愤恨的看着林晓斌,如果不是现在被点了穴道的话,肯定还会持刃行凶,因为她一直认为林天渊就是让她无法真正的接近朱见深,而且还每每都感到很害怕,虽说林晓斌救了她一命,但那是朱见深的要求,而且没有她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些危险。刚刚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时机。可惜还是被躲了过去。 当然,现在这些人不可能再给万姓宫女这样的机会了。 无论是狄大鹏胡晓虎还是白理6鸿都把林晓斌保护得很是周全。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虽然朱见深这个太子的面子不能不给,但是如果这个宫女还是不知好歹的作死的话,这里可没有善茬。 6鸿当然不想给朱见深面子,但是刚刚的作为已经大失面子,所以也不好意思再打肿脸充胖子。 何况这个宫女还被点住了穴道。 而朱见深现在也是焦急的说道:“万姐姐,快认个错,要不然寡人也救不了你。”特意用出了太子的身份就是为了救她一命,他绝不会忍受失去这么一个能够让他舒心的人。 万姓宫女终于咬紧了牙关,说道:“奴婢知错,还请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饶过奴婢这条贱命。”她虽然觉得心中很不悦,但是现在的情况如果还不认错的话,失去性命的话还谈什么报复? 随后穴道被解,这些人也不希望杀这么一个女人脏了自己的手里。万姓宫女狠狠地回去了,一言不。虽说对于这一次的功败垂成很是可惜,但是来日方长。 “为······何?”林晓斌又艰难的开口说了两个字。并不是因为万姓宫女的事,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留下一个随时能恶心到自己的人罢了,但是用北冥神功帮自己是什么鬼,她可不会相信方民会有这么好心。 不论是把方民这厮当成朋友还是敌人,这家伙回头做出来的事都是实在太颠覆自己的三观了。 “因为倭寇这种东西,咱家也是讨厌的紧,恨不能杀尽而后快。” 林晓斌认同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方民的答案,如果是这样的回答的话,林晓斌倒是能够理解,任何一个来自后世的华夏人都不可能不想杀倭寇。虽说还是担心着方民的阴谋,但是起码这个理由是能够接受的。 方民离开了,这一次不但杀了倭寇,而且还看到了林晓斌被人算计的狼狈相,真的值了,算得上额完成任务。 而这个时候恰巧小兰到达了现场,自然对所有人都是敌视的,就算是什么太子殿下朱见深也是一样。 自从决定了和大小姐生死与共她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将这个金疮药给我敷上。”稍微缓过来一点元气的林晓斌对小兰下了命令,开玩笑,她可不希望现在小兰和那些人自相残杀,因为那根本就毫无意义。 那些人都根本没有想着带金疮药,所以也没人,何况还有个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来着。 小兰的到来倒是解决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林晓斌到最终也没有说出是谁伤害了她。 “还有,把那个倭寇的级割下来作为号令。” 在小兰的搀扶下,林晓斌也走出了这个伤心地,因为朱见深的行为她的心已经累了。 可是狄大鹏和胡晓虎还想问什么问题。 他们希望林晓斌能给他们一些解惑,不过这个情况他们绝不会好意思说出来,他们还不至于如此失礼。 胡晓虎虽然脑子要好上一些,但是读书少、经历少,因此也完全没搞懂林晓斌的行事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想知道这样安排是因为什么么?”倒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丁胜飞马上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至于尹深,这个时候已经不见了,总兵这个身份自行丢掉,他也知道自己狼藉的声名已经无法再得到朝廷和朱见深这位太子殿下的任用了。 两人连连点头,丁胜飞的能耐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 何况比起师姑一介女流来,他们还巴不得是丁胜飞跟他们说明这些事情。 “知道让你们杀掉十几头猪是什么意思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都傻眼,他们可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是师姑自己告诉丁胜飞的? “不用这样看,丁某是猜出来的,刚才你们说那十几头倭寇猪的时候丁某就知道是什么了。” 两人更加的信服丁胜飞的说法了。 “那倭寇根本就没有实力大举派军进攻,因此来的肯定是寥寥数名武林人士罢了,可是百姓不知,必当混乱,因此放出风声,倭寇军已一举成擒,再让你们用不让百姓看到的方式杀猪,看到鲜血四溅,那么百姓们就放心了,即使出现问题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慌乱。就会将谣言的损失降到最低。” “那这一颗人头又有什么用?”胡晓虎忍不住的问了。 丁胜飞忍不住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得胡晓虎差点炸毛。 这人毕竟是师傅林寒青的同辈,还是忍了吧。 “你只要知道,这颗人头放出去的话,那些倭寇都会马上动手暴露自己就是了。” 当然,另一层意思丁胜飞都懒得解释,不明白的话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丁胜飞无关。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轩窗 小兰看着林晓斌睡梦中安静的容颜,终于觉得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这个魔女的身上找回一些当年大小姐的影子。 为什么时间不能回到过去?让我好好守护那曾经的纯真。 可惜,后悔药是根本没有地方能买到的。 带着一丝想哭的情绪,小兰也慢慢地趴在林晓斌的旁边睡着了。 醒来之后,看到林晓斌也起来了,只是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小姐?”小兰试探的喊了一声。 这时林晓斌才回过神来,看向小兰,然后用带着些许柔弱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小兰,能帮我梳洗打扮一番么?”这句话实在是破天荒的说出来的,因为在和小兰“重逢”后,小兰其实一直都在和林晓斌说这件事,但是都被林晓斌拒绝了,好像已经对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抗拒一样。可是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怎么会不让小兰震惊。 小兰虽然不解,但是心里很高兴,也马上就答应了,“婢子这就去办。” 难道说,受伤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还是说,魔女什么的只是外在的表现,真正的大小姐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本性,只是因为这江湖的是是非非、纷纷扰扰,不得不在内心堆起坚硬的壳来,以应对这残酷的武林,魔女之名,虽说从来不去分辨,但是心中的痛又有谁知晓,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受伤的话,恐怕再难找到这柔弱的一幕了吧。 小兰差点都要喜极而泣,但是心里也更加的疼。 踏足江湖,要付出的代价都是不小。 小兰的确心灵手巧,虽说因为多年不打理林晓斌的外表显得有些生疏,但是也很快收拾了出来。 本来林天渊的模样就很是俊俏,再经过这么一打理,更是祸国殃民。 只是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林晓斌双眼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怎么都抑制不住。并不全是为了朱见深那样对待自己的心痛,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原因。 小兰一时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刚刚画好的妆又被泪水冲下去,都要花了。 连忙用手帕帮助林晓斌收拾好,又重新上了一遍。 “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笨手笨脚的,没有照顾好大小姐。” 记得以前,小兰也是经常用这样的方式让林天渊的心稍微的好受一些。而那个时节的林天渊总是抽噎的说着“小兰,不干你事。只是在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心里难过罢了。”然后慢慢地止住悲声。 现在小兰也期盼着会出现这样的声音,那代表着她们回到了从前。 可是林晓斌最终的反应却不是小兰的预期,只是林晓斌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慢慢地恢复了坚定,而且原本略略有些红肿的眼睛也硬生生的用内力给消除了。 武功这样来用,倒真的是暴殄天物。 小兰心中的失望倒也是一扫而过,我在期盼着什么,终究不是从前了。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吧。”听到这敲门声,林晓斌也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江湖中人如果软弱可欺,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林晓斌可不认为这个是危言耸听。 可是来的人被林晓斌此时的外表给吓到了,确切的说是惊艳到了。 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素颜的林晓斌今日竟然会有书梳洗打扮的心思。 丁胜飞原本是想有些事和林晓斌来商量的。 当然还带着他那位一同来报个喜讯的朋友。 看着林晓斌现在稍作梳洗打扮的容颜,不单单是丁胜飞看得痴了,就连他的那位朋友也在发呆。 再加上此时林晓斌还在养伤期间,带着一些柔弱的楚楚可怜的气质,更是容易激起这两个人的保护欲,一时间都忘了说些什么。 “情情切切,才思敏捷李易安;梨花带雨,一曲断肠朱淑真;大义凛然,万古流芳貂蝉义;悲愤胡笳,一代曲宗蔡大家,不让须眉,英姿飒爽梁红玉;笺传尺素,棕花题词薛涛名。” 这样的话不受控制的就从张子龙的嘴里说了出来。 丁胜飞都一脸哑然的看着他,这是中邪了么? 说出来之后张子龙也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个嘴巴,为什么忽然就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这不是唐突佳人么? 张子龙的心理真的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在瓦剌时就见过这样的林天渊,又怎么舍得百般刁难,只怕是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要是真的那样的话现在都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现在,林天渊不恨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 其实张子龙还是想多了,没有看到丁胜飞曾经帮了林天渊那么多次,到现在还是被冷眼相待么? “倭寇已经加紧行动了?”林晓斌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终于把主题给纠正了过来。虽然早上起来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竟然真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但是不代表心中就没有正事,只剩下风花雪月的心情了,即使心中再不满朱见深的所作所为,但是大局为重。 而到现在丁胜飞反倒反应过来一些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回头一定要将陆鸿那个混蛋彻底的毁灭掉。 张子龙则是说道,“没错,我们还想请教林姑娘,下一步如何行事?” 原本他们已经做出定计,来这里只是想通知林晓斌配合他们的行事,可是忽然间张子龙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来,却是摆明了林晓斌才是他们行动的指挥者。 原来对付张子龙这样的家伙,只要是美人计立刻就会上当。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家伙是怎样活下来的。 算命老人很悲伤,因为他收拾了很多的烂摊子。 林晓斌淡然一笑,而这一笑,又让丁胜飞和张子龙差点醉了。 “张兄既然已经做出了定计,小妹遵从便是,倒是当不得张兄如此。而且似乎家兄还欠了张兄三千两的雪花白银。” 第二百五十章 反差 在这个时候算旧账,就算是张子龙的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 林晓斌说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欠账的问题而已。 闻弦歌而知雅意,反正张子龙知道林寒青就是林天渊这件事,那么最好是能够趁着这个时机多讨回一些来。 比如说在行军路中的被坑、被敲诈、被软禁、被利用、被鄙视什么的。 林晓斌表示自己一点都不记仇······才怪,要不然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这个,这个银子的事,待张某回头到瓦剌遇上林将军再讨回的便是。” “嗯?”林晓斌只是稍稍的“这样不好吧,毕竟是那么一大笔银子啊,所谓兄债妹偿,不如就由天渊代为赔偿如何?” 张子龙立马就识相的认怂了,“这,这,”他还不至于傻到戳穿林寒青的身份,对他张子龙没什么好处。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的,“既然林姑娘要赔偿,那就三······”本来要出口的数字最后在林晓斌笑意盈盈的关注下终究没有说出来,直接变成了“三两。” “那好。还请张兄归还借条,日后天渊也好送还家兄。”林晓斌毫不客气的拿出三两银子打发了张子龙,而且还是那种散碎的。“当初家兄交付的一两银子就当作利钱了。”好像很大方的样子。 张子龙的心里在滴血,三千两银子啊,就因为自己一个不争气的念头竟然把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错过了,三两,塞牙缝都不够啊。 而且当初给的那一两银子还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好像是咬牙施舍给自己的一样,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妮子太无耻了,被她那大家闺秀的外表骗了啊。 这一个闹剧结束,林晓斌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现在应该说说咱们的正事了。”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个技能学得挺快。 “倭寇的事只要等着那群莽夫自投罗网就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内忧啊。”对于那个一直都停留在听说,从来未曾谋面的素****晓斌还是充满着忌惮的。 “经过本······咳咳,张某的不懈努力,我们现在手中已经有了能和那个反王一较高下的队伍了。” 张子龙的话终于让林晓斌提起了一点点兴趣,“是谁那么不开眼,哦不,那么有眼光的要来帮助我们这支有着光明前景的队伍?” “说起来这位大人现在可是天下闻名。”张子龙刚才已经领教了林晓斌的无耻,所以现在也就不会再计较 “你是说,那位大人终于要帮助我们了?” “没错,兵部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张子龙的回答也很是 判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得到了好消息,林晓斌终于觉得自己能够稍微的放松一点了,神思都出现了一点疲倦。 但是外来的援助不能明着来用,因为这一次于谦明显是有发矫诏的嫌疑,不然的话援军早就光明正大的协助把那个什么什么反王早就已经平定了,毕竟京师被围事件结束的时间还不久远,那里的军事力量还是很强大的,所以说其实本不应该这么麻烦,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朱祁钰这位皇帝在搅局,逼得于谦只能用上这么一招。 该死,朱祁钰竟然这么想把自家哥哥的后人斩草除根,连祸乱江山这种事都顾不得了? 略一想也大概知道了现任明朝皇帝朱祁钰的想法。 就如同路易十五说过的,“在我身后,哪怕是洪水滔天。” 不过还没想完,伤口又开始发作,连忙捂住伤口,并且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歉意的对着那两个人笑了一笑。 此时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笑起来也有些别样的美感,把两个人看得痴了,竟是连不介意什么的话都忘了说。 “大小姐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你们这起子又要让她劳心劳力,到底是什么居心?”终究是有人不高兴的。 这个时候丁胜飞、张子龙似乎才发现小兰的存在,顿时心中杀意大起,张子龙虽然有些所谓怜香惜玉的毛病,但是该出手的时候也是绝不手软。 虽说刚才的大部分话语都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威胁往往就是在这种不经意的状况下发生的。 “你们想干什么?”林晓斌发现了这两个人的杀意,她可不希望,“小兰从小与奴家情同姐妹。” 有些话只要点到为止就够了,如果这两个人还那么死脑筋的话,那么林晓斌拼着伤势加重也要打上一场了。 好在这两个人没有做出这么不智的举动,但是对于小兰明显留上了心。 “小兰,我们与你家大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可否回避一下?”既然杀人灭口已经摆明了此路不通,那么张子龙也只好动用美男计什么的,摆出一个自认为灿烂无比的笑容,希望能让小兰按照自己的话去做。 “就留在这,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事情来。”可惜的是不单小兰不待见,林晓斌更是如同看待神经病一般的看着张子龙,眼神中的怜悯之意相当的明显。 就连丁胜飞此时也是对张子龙这丝毫不要面皮的行为感到了丢人,连忙说道:“先走一步。” “你就这么丢下本少侠一个人,太不讲义气了。唉,想本少侠这等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果然注定一生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啊。” 听着张子龙那还在自恋不已的语言,丁胜飞的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自然不是被吓到了,他是被恶心到了。 “林姑娘,你看······”张子龙现在也只好涎着脸皮看着林晓斌了,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正事可说了。 “张兄不是还有天大的机密要与奴家说么,怎么如今反而开不了口了,难不成张兄还是个扭扭捏捏、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不成?” 这句话说得张子龙额头上青筋直冒,虽说已经知道林晓斌的本性,但是好歹对得起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啊,你是大家闺秀,不是市井泼皮。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复返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是很顺利,因为有另一支强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缘故,那位素王的军队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于是原本说好的声势浩大的反叛什么的,现在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无法真正的打起来,虽说现在天卫城的防守兵力的确是个渣,但是如果真的纠缠到一起然后被那支援军从背后通了刀子的话,想必素王那位反王一定会很开心,多少年积累下来的实力毁于一旦能不开心么? 林晓斌心里也是在默默地吐槽,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都要给自家的同姓封王这样的事。而且尤其是这个从来不会汲取教训的明王朝。 明明朱棣都已经是个现成的例子了,还要这么做,这群家伙到底是有多无聊。 当然,如果从根上算起的话秦始皇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秦始皇取消分封,但是秦政暴虐,二代而亡,所以后世的所有朝代都以秦为戒,倒退历史般的大搞分封,倒也不能说完全是那些人的错。 倭寇一干人等在看到他们首领的头颅之后,不负林晓斌所望的开始了大规模的捣乱和屠杀活动,只不过人数太少,很快的就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揪了出来。 如果这些人躲在暗处的话林晓斌他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如果敢于冒出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这里的高手 林晓斌本来也是想要出手的,但是出于小兰对她身体的担心和丁胜飞、张子龙这班人的大献殷勤,根本就不让林晓斌出手,林晓斌倒也是乐得清闲,反正跟那群家伙的战斗又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多享受一会清闲,她也的确是累了。 而抓来的这些倭寇也的确是又臭又硬,明明都知道已经全军覆没了,可还是那么坚持着毫无意义的嘴硬。 对于这样没有存在价值的家伙,林晓斌也是相当没有耐性的告诉朱见深直接全体斩首示众就算了,还能够彻底让民众放下心来。 而原本指望着倭寇扰乱能够建奇功的素王军这次彻底失望了,一个个恨恨的骂着那群倭寇是饭桶。 现在几方的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如果各方都小心翼翼的话可保证无虞,但是这种走钢丝的事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不过林晓斌还是期盼着能够不出现什么意外,能够平平稳稳的让朱见深回到京师是最好不过的了。 既然于谦已经插手,又怎么可能不帮朱见深坐实了太子的名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时候也许真的能够改变历史,如果不是儿子被欺凌得太厉害的话,朱祁镇又怎么会升起复辟的念头呢? 不过两个人的到来却是明确的告诉了林晓斌那样的想法绝对是痴人说梦。 又一次走上按院衙门公堂的正是那位叶生,这一次饶是这个读书人好脾气也是有些面色铁青,因为那个人品不怎么样的田生办出来的事的确是不地道。 朱见深看着又一次出现的这两个家伙也是非常的头痛,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两个人了啊。 合着按院衙门就是给你们两个开的么,大多的事都围绕着这二位在开展,这按院衙门没有别的事可做了么? “你二人之间本为翁婿,有什么事不能在家中解决,而非要对簿公堂?”虽说有心想不管这让人能够感受到一地鸡皮的家务事,但是却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好生的劝这两人不要再互相敌视,现在可已经是一家人了,竟然还闹到这里来,这群人也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如果不了解情况的话的确是这样。 “谁跟这老鬼是翁婿,若是可能的话恨不能食之肉寝之皮。”叶生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而且还是暴怒。而且两人之间也的确算不上翁婿的关系。 虽说这位叶生说话难听了点,但是朱见深倒觉得正常了一些,这才是继承了一些优良的传统,至于是继承谁的,不言而喻。 “没错,我就是坑了你又怎么样,你这家无隔夜粮的穷酸,真以为能够攀上枝头变凤凰不成?白日做梦!”田生也是完全没有一点口德的反击了回去,因为他其实也窝着一肚子的火。 生其实在回去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家里似乎遭了贼,而且在盘算了损失之后,发现不多不少,正好是二百万两。 那么在公堂上如此大方的给出的二百万两,果然是赃款,而且还是来自他家的赃款,虽说不知是谁动的手,但是总归心疼,虽说以那样的方式还了回来,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占到便宜就是吃亏。至于他得到的一百万两,那只是一半,而且原本心中想的是凭空得到一百万两的喜悦现在全都化作了被人戏弄的痛苦。 自然他不敢猜测是朱见深指使人干出来的,于是所有的愤怒发泄口全都指向了那个叶生,都是那个穷酸惹出来的事,绝不能让他好过。对,就让这小子得偿所愿好了。 田生在心里气苦之下,干脆弄出了一个相当馊的主意,那就是李代桃僵,找了一个替代自家女儿的人和那叶生喝了合卺酒。 其实若是没有人发现的话倒也可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既然是谎言,就始终会被拆穿的。 可偏巧叶生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端倪,再加上母亲的那件事让他始终有些疑神疑鬼,竟然真的从中看出了破绽,在洞房花烛夜这个大喜的日子,不太好问些什么。 因为有些气质,是怎么伪装都装不出来的。 随后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多,最后还是采取了盘问的方式。 当初在赛诗会上的那一抹倩影的确是这个女子留下来的,但是她却没有什么身份,她只是乳娘的女儿,在某些时候充当自家小姐的替身罢了。 这一惊可是让叶生犹如五雷轰顶。 虽说从某些方面也可算得上是抱得美人归,但是那口气有如骨鲠在喉,就是出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幻灭 听叶生描述到这里,朱见深也大概的明白了,恐怕是因为幻想的破灭终于让他撕下了一直斯文的面具。 而且现在之所以还会到按院衙门这里来,恐怕还是心中抱有着幻想吧。 因为他终究还是希望能够和门当户对的有身份的人结合,改变自己的命运。 若说只是娶了一个下人的话,现在的情形和以前又能够有多大的区别。 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叶生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的不甘。 朱见深现在还并不能够完全明白这些感情上的事,而一向依赖的师姑这一次也不像以前那样耐心的讲解,而是相当不耐烦的高速朱见深,只要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了。 因此此刻朱见深的眼神中也写满了不高兴,倒也歪打正着的把那位田生吓到了,还认为是自己有哪些说话不对劲的地方得罪了这位小太子爷,因此连忙磕头,不敢再说一句话,生怕有哪一句太过放肆再得罪了这位太子殿下大老爷。 倒是刚才同样出言不逊的叶生,此时却是一副完全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他根本就不怕朱见深的,看样子心中还在责怪朱见深当初那件事没有办好,毁了他以后能够飞黄腾达的希望。 当初怎么就会瞎了眼,帮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晓斌心中已经充斥着对叶生这等人的鄙视了,所以都有些不想再帮助这样的人做什么了。 白理则是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他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的话,也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毕竟这种骗婚的行为已经有些触及底线了。 丁胜飞现在并不在按院衙门,他去找一位老朋友,这个时候多一个战力就多一份胜算。 至于张子龙,早就去和那些援军沟通“感情”去了,反正打着的名义是这样,至于具体去干了什么,谁都懒得管。 陆鸿早就因为倭寇一事已经平息而离开了,也只有这样的事才值得他出手帮忙,至于其他的内乱什么的,他才懒得去管。虽说强留也能留下来,但是这样出工不出力的战斗力还是随他去的好,林晓斌也没有多管。 也幸好这些人都不在,而林晓斌还能够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如若不然的话,非要将这按院衙门打成一锅粥不可。当然是打,用说的这种方式可不是武林人士的作风。 到时候这个按院衙门非要拆了不可。 因此林晓斌其实也在心里暗自侥幸。 “田大户,这事是你自己的意思呢,还是令千金的意思?”因为事关女子名节,因此林晓斌也不得不关照朱见深谨慎从事,若是只听这一面之词,到时候败坏了人家的名声可是没有办法补偿的。 “女儿是情愿改婚的。”听到朱见深现在改变了态度,温言相问,田生心中还是害怕,马上就回答了,他可不希望因为回答的缓慢或者迟疑而被朱见深责罚。而且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一介穷酸又有什么资格? “只怕是你一面之词。还是让我们听听令千金的意思吧。”朱见深吩咐压抑去办这件事。 这位田大户的女儿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看着朱见深,就如同她的父亲一样,战战兢兢地行了个万福礼,“给太子殿下大老爷请安。” “免礼。”朱见深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令尊说这桩婚事是情愿退掉的,可有此事。” “回禀太子殿下大老爷,家父之言就是小女子的意思。” 朱见深对这个称呼已经有些麻木了,每次都是太子殿下大老爷,他才七岁,不是七十岁。 听到了这个女子的回答,朱见深已经有些看不起这个人了,但还是出言劝慰。 “这位叶生好歹也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为何非要改婚不可?何况说不定哪一天这位叶生,就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到时候若是夫荣妻贵,还不是与有荣焉?今日拒婚,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反悔。” 这个女子现在胆子也大了一点,看到叶生那一身朴素的长衫,鄙视的说道,“任凭太子殿下大老爷发落。小女子绝不后悔就是,若要这穷酸鬼发迹,除非日头西出!” 朱见深终于发了狠,“寡人原道是你父亲的注意,却原来你也是这般没有坚实的妇人。你嫌弃这生员是穷酸鬼,寡人今日便让你做一做苦鬼。左右,与寡人拿下拶刑。” 所谓拶刑,自然是要手指受苦的,而这位田家千金又不是什么,自然是叫苦连天,涕泪聚下,各种求饶的话层出不穷,让朱见深看着这个女子更是厌恶。 田生虽然心疼女儿,但是更害怕自己遭罪,因此也不敢劝说什么。 可是停止行刑之后,叶生上前来了一句,“若是早答应,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 “你做梦,就是受再多皮肉之苦,也比和你这样的穷酸鬼受一辈子穷要强上百倍。”这个田家千金还是出口不饶人。 叶生终于绝望了,他知道想要这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和他喜结连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女子的实际行为也已经让这位叶生产生了反感甚至绝望的情绪。 “叶生,这样的女子就算强判给你,也是终生得不到幸福的。却不知那位假女品行如何?”这句话当然不是朱见深自己说的,而是林晓斌教他说的。 “品行是极好的。”叶生听到这句话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现在也只有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了。 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林晓斌感觉自己的情绪又缓和了一些。 随后朱见深就吩咐衙役又把那位假女也就是乳娘的女儿带到按院衙门这里来。 比起那位田家千金的骄横跋扈,这位看起来反而知书达理的假女反倒更能让衙役们同情,他们也希望朱见深能够更偏向这个假女一些。 “犯妇参见太子殿下。”这个假女知道自己是有罪的,因此在称呼上也很是讲究,表明着自己认错的态度。 这从容不迫的态度不仅让朱见深很舒服,也让白理在暗中击节叹赏。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 “堂下之人,可知所犯何罪?” “冒名顶替之罪,甘受太子殿下责罚。”软糯的声音差点让朱见深差点心神一荡,产生一些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当然是被林晓斌及时的给挡了回去。 那个姓万的是没有办法了,也只能顺着这个小爷的意。但是如果对别人也产生这样不应该有的情绪的话,那就必须得采取些什么措施了。 这是病,得治。 所以朱见深及时的摆脱了那个状态,温声抚慰这位乳娘之女道:“虽说有冒名顶替的罪行,但是其罪在田,不干你的事,寡人赦你无罪。” “当真?”这个时候的惊喜太大,这位假女一时间都忘了自己的礼仪。“奴家失礼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无妨,自然是当真的。”有些惊喜,没有注意自己的态度也是人之常情,朱见深并不以为侮。 而后就对田生说道:“田大户,以假乱真,公然骗婚,你可知罪?” 田生心说终于轮到我了,心里的压力反而下去不少。 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死,而是等死。等待的过程是最为折磨人的。 “小人知罪,太子殿下大老爷还要从轻发落啊。” “认打还是认罚?”朱见深也不想再在这个“常客”的身上浪费时间了,直接就说出了解决办法。 “认打怎样,认罚怎讲?”田生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但是怎么也要弄明白了事情再说。 “如果认打的话,就是一百杖责,如若认罚,则是赔礼道歉,并且奉上一万两银子给叶生度日,而且是要现银。”摆明了不接受银票,就断绝了耍滑的可能。 虽说林晓斌心里很看不起这个一心想要飞黄腾达的叶生,但是还是给他争取到一些该争取的东西。 一万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把那一百万两的赃款都追回来的话,那这位田生恐怕就要拼老命了。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也不要小看吝啬鬼为财产能够爆发的战斗力。狗急了尚且跳墙来着,太过的话这按院衙门还是不想要了的。 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看还是亏了的,田生本想说情愿认打的,一万两银子就这么白白陪给别人,完全没有赚头,这已经无异是在要他的老命。 不过看着白理和林晓斌这两个人一脸阴笑的样子,恐怕要是真的选了认打的话这两个人绝对会往死里整自己的。 虽说吝啬成习惯,但是这人还没有傻到舍命不舍财的地步。 “小人甘愿认罚。” 何况一万两的损失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再多的话,这位田大户还真的不介意拼上老命了,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听从朱见深给出的发落方式来选择。 “叶生,寡人看这假女德才兼备,足为良配,这以假乱真一事,也不要太过计较,这一万两银子足以支撑你回家认真读书,博个衣金腰紫,日后让这瞎了眼的父女二人后悔,不强如在这里治这等闷气。”朱见深劝慰道。 “既是太子殿下如此说来,此事倒也罢了。”这个时候的叶生似乎十分的识相,配合的说道,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太子殿下成全。” “但讲无妨。”朱见深此时也只能让这位叶生说了。 “那还请太子殿下做主,请这位田大户人拙荆为义女。”图穷匕首见,其实这个叶生一开始就没有指望那位田大户能做出什么以真换假的举动,他真实的目的就是这样,算盘也是打得叮当乱响。总不能让他期盼已久的名分成空,就算只是个干女儿,但总归是门亲戚不是? 林晓斌若不是想要保持镇定的话,都要破口大骂了,这个家伙实在是个斯文败类,太无耻了。竟然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己的好处。 恐怕这家伙原先对母亲的那份孝顺也是装出来的吧?只是给世人看的而已。 但是心头浮现的危机感还是让她迅速的做出了决定,让朱见深马上做好这件事,他们已经耽搁不起了。 于是朱见深再一次的看向了田大户,让田生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不是聋子,自然也听到了叶生的话。差点让他气炸了肺。 刚才在家中下人拿着银子交割到按院衙门时已经心痛无比了,现在竟然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有心拒绝,可是朱见深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你若敢拒绝,就又要认打,又要认罚。” 林晓斌和白理现在也是跃跃欲试,揍一揍这样的吝啬鬼,也能给自己出口恶气。 田生已经目睹了自家闺女被拶指的惨状了,可不想自己也被这样折磨。 毕竟认个干女儿又不用给钱,就当是送出去一个赔钱货罢了。 因此田生一脸慈祥的对假女说道,“干女儿,干爹认了你了,还不与干女婿过来奉茶?” 只不过那一脸的慈祥差点让白理忍不住出刀砍了那副面容。 可是叶生泰然自若的带着假女就走到了“岳父大人,还请恕小婿礼数不周。” 这虚假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阵的反胃。 “既然已经解决此事,那寡人就不留众位了。”朱见深下了逐客令。这么奇葩的一群人,眼不见心不烦,可惜了那位知书达理的假女了。心中在叹息。 可是这几位再一次皆大欢喜的人这时没有走成。 张子龙一脸风尘仆仆,连通报都没有的就闯进了按院衙门。 “外面的反王军队,已经打进来了。”一张嘴就是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朱见深当时就被吓得脸色煞白。白理和林晓斌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怎么可能?”林晓斌一脸的震惊,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虽然说不上固若金汤,但是若想进来也必然会付出很大的损失,那个时候早就被背后的京师援军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是强攻城池的话,的确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但是在强攻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叫做智取。 而且手段也用不着多么的高明。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从容 “城中有内应。”张子龙一句话点醒了所有的梦中人。 这种办法自古以来就是屡试不爽的最佳攻城方式。 然后林晓斌本想说“尹深是干什么吃的?”但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想起来,这尹深现在并不是总兵,早在他表明了态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一个礼节有亏的人在这样的时代已经没有了任用的理由。 朱见深可没有于谦那样的魄力,连石亨那样的逃兵都敢用。 新任的那位总兵没有多大的魄力,镇不住这些兵油子,那么出现叛徒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素王那边可不是无所事事,既然找不到硬闯的办法,那就用计策吧,而且还真的有那种很好收买的人。 林晓斌给朱见深的收服军心的策略其实并非不管用,但是见效有些慢了,而且又没有尹深稳定情况,因此有人把这座城卖掉了。 好在有人帮忙拖延了按院衙门那群笨蛋的时间,真的是天都保佑我们成此大功。素王手下的叛将们心里都很是庆幸。 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局面的形成并非偶然,而是他们的素王多年处心积虑的安排。 这里面也出现了一些变数,但是幸好在他的掌控之内。【ㄨ】 最大的变数就是朱见深和他身边的这些人,几乎是林寒青在瓦剌北征的全部班底,先锋丁胜飞,军师张子龙,还有以很惊艳的方式登场的魔女林天渊,把一个瓦剌太师也先都算计成了一抔黄土,虽说没有林寒青的亲自带领还剩下多少战力值得商榷,但仍然拥有着顶尖的势力是毋庸置疑的。 素王并没有亲自带兵冲锋陷阵,但是决胜千里之外,同样的道理他也会这样思考林寒青。 林寒青可是这个朱见深的授业恩师,徒弟挨了揍,师傅肯定不会稳坐钓鱼台般的袖手旁观。 即使是远程遥控,也一定能够扳回局面。 不过现在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发挥了作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总不能因为对于一个人的忌惮而放弃计划,因此还是动手了。 想到这里就对那个插手这件事的大明功臣更加的怨怼,若有可能,定要让那不知变通的家伙落得方孝孺一般的下场。 不过明廷反王虽多,却再没有一个如同朱棣的成功者。 既然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又怎么会 如果这些人真的打听清楚了外面的援军是谁在率领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做的。那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名声,但就算是此时已经誉满华夏的林寒青见了那个家伙也要退避三舍,当年两人之间以切磋的形势打起来的一战都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且说按院衙门,在张子龙带来坏消息不久就被大队的人马包围了起来,而且这些人还是相当精明的要求太子交出魔女林天渊之后就撤兵。朱见深再怎么相信林天渊,再怎么有少慧,这一次也是非上这个当不可。 当然,那干翁婿一家子也是被困在了这里没办法出去了。 田家父女俩都快要吓得抱到一起发抖了,李全忠作乱的时候声势已经够吓人的了,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则是完全已经将田生吓破了胆,时不时的还能闻到一些不太清新的味道。 叶生倒是一脸的淡定自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只不过对于他的那位干老丈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根本就不去理会。 而那位假女也是妇唱夫随般的坚定站在叶生的身后,看不到多少害怕的脸色。 其实还是想要帮一下自己原先的老爷,现在的干爹,但是叶生已经表明了态度,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 白理心中赞赏的看着叶生,这小子的确是有胆有识。 朱见深现在则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事情,也没有去嘲笑那田大户的表现,因为他现在也好不了多少,五十步笑百步,不嫌丢人么? 终于勉强的开了口,“师姑,你看这事,应当······?” “凉拌。”林晓斌抬了抬眼皮,这种大敌当前的时刻她反而有些提不起精神来,“魑魅魍魉,跳梁小丑不足道哉,还敢在老娘的头上动土。” 大话倒是说出去了,但是却更像是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而已。不放心的白理率先的杀了出去,和那些人杀作一团,但是就算白理再厉害,手上双刀再是锋利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武林人士最讨厌的与军方的厮杀。 好在这些人好歹还是顾及了朱见深的性命,没有使用什么强弓硬弩,否则白理也早就逃跑了。 打不过,逃得起,从龙之功的荣华富贵再是诱人,也得有命享受才是正理。 打着诛灭乱党的名义就要先害死太子,素王不是傻子,那样天下人都不会支持他的行动的。 虽说有些时候诛杀掉一些关键的人物是必须的,但是首先得能够把屎盆子扣在对方的头上,什么都没有做就杀了太子,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瞎子。 这样的时候好歹也应该紧张一些吧,为什么还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个更过分的张子龙。在带来那个坏消息之后就大模大样的睡下了,而且并不是因为疲累,更像是因为嚣张。 “大不了就是被他们抓俘虏了。”林晓斌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被抓了俘虏之后可能面对的命运。“到时候反正倒霉的还是他们。” 而且,这家会竟然会读心之术么?叶生没有害怕这即将到来的大军,但是现在却被林晓斌的态度给吓到了,这家伙在这么不利的局面之下还如此的从容,到底是天性如此,还是有所依仗?虽说林晓斌这张脸能够迷惑很多人,但是叶生并没有被骗到。 如果是前者倒还罢了,如果是后者的话,叶生有点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难道说尹深那个老东西根本就没出任何事?叶生的心里有些疑神疑鬼,连尹深的问题都已经想到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混战 随着白理渐渐的显现出颓败之势,林晓斌淡定的踢了张子龙一脚,“少睡觉,奴家退回来之后可就该少侠大展神威了。” 张子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要发作,却见是林晓斌,忙换了一副嘴脸的陪笑道:“林姑娘说哪里话来,为林姑娘排忧解难是我张某人的荣幸。” 林晓斌现在很后悔那天的梳妆打扮,更加后悔竟然会被张子龙这样一个家伙看见自己梳妆后的模样,怎么就鬼迷心窍,这下好了,又惹出一个更大的麻烦来。 她也懒得再去和张子龙分说什么,没给出什么好脸色,挺剑就出去了。 “白兄且退,待小妹和他们杀个日月无光。” 白理其实并不希望听林天渊这么一个女人的号令,但是他现在确实已经很疲累了因此他需要休息。 因此他妥协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再怎么丢脸,也比丢掉性命要强。 见到白理这个煞星终于离开了,就连刚才厮杀的反王军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们已经耗尽了这家伙的体力,但是白理的两口宝刀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 见到这家伙退下去,上来的却是个女人,竟然还有人心里动了恻隐。 “兀那婆娘,刀剑无眼,还是回去抱孩子吧,这里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叫我回去,那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林晓斌柔声的问道。 “管你是什么人,女人就不应该做这舞刀弄枪的事。” “你们这些家伙口口声声的说要杀我,结果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么?”林晓斌不由得感到好笑,说什么除掉魔女,结果最后连魔女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傻傻的冲了进来。 就不怕任务失败么? 素王虽然有些才能,但是在这件事上还是想当然了。 那就是把魔女林天渊的形象想当然的混为一谈了。 虽说曾经画影图形,全国缉拿,但是那个图画的可信度同样是0%。 那就是朱祁钰当时坑人来着的,那时候皇宫大内只有一个人见过林天渊的真正长相。 但是那家伙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那家伙心中一直系着自己曾经不喜欢的那个儿子的安危。 有些东西仅仅靠着传闻是绝对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的。 比如说在传闻中,魔女林天渊身高丈二,膀大腰圆,鼻直口阔,力有千钧。 总而言之,根本就不是个女人,而应该是一个女性的怪物。 怎么想都和这么一副样子不符。 传闻终究是传闻,很多东西要是靠着传闻的话,那么终究是会被坑的很惨。 要杀的人?反王军的人也在想是谁,当然不可能是太子朱见深,虽说他们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年龄、性别都不对,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你是在拿兵爷们寻开心么?”这些人全都以为林晓斌是在开玩笑。不同于白理一见面就和他们开战,此时林晓斌得到的待遇明显好的太多了,竟然还有先礼后兵,先费一些口舌的优待。 林晓斌不想和这群蠢人废话了,腰间软剑一出,要全力出手了。 而这一动就是婉若游龙,虽说动作蹁跹不定,甚至有些优美,但是招招凶险至极,让这一帮子本想怜香惜玉的大兵也不由得心中冒火,也不敢再留手。 在性命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 林晓斌现在感觉着软剑那如臂指使的快感,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预约。 剑光带动着一朵又一朵血花的飞溅,让每一个和林晓斌交上手的大兵都是心惊胆寒。 那一朵朵的血花,代表的是一条条的生命。是为了自己挡刀子的袍泽,可是他们的牺牲却似乎毫无意义,因为这个自称魔女林天渊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一道伤疤。 虽说手刃敌人无数,但是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腥,应该说到底是女性天生的弱点么? 林晓斌其实倒根本没有在乎这件事,或者说下意识的就忽略了,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还有这样的效果。 武功到了这个境界还因为这点小事就变得如此狼狈的话,那就真的太丢人了。 而且软剑似乎比玉凤剑更加的好用,这也是林晓斌现在如此张狂的原因。 虽说玉凤剑相当锋利,但是却和林晓斌所惯用的剑法相性不合,两相抵消之下,反而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这也是林晓斌当时和方民对阵的时候发现的契机,当时没有明白,现在却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并不是兵器越锋利越好,而是和自己越默契越好。 怪不得方民那厮经常拿着一把普通的长剑各种的装蒜,从来没有主动去抢过青龙、龙泉这样的好兵器,原来只是不屑于这么做而已。 这个时候林晓斌竟然还有心思开小差,明显是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这么做直接导致了严重的后果,那就是林晓斌发现自己玩脱了。 差一点就被人做成串烧了。 林晓斌并没当回事,但是有人不愿意了。 “想杀阿姊,经过奴同意了么?”林难渊又忽然冒了出来,虽说没有兵器,但是一双肉掌也并不是吃素的,刹那间就把林晓斌从不利的局面中解救了出来。 林晓斌这里可是还有一票娘子军的存在,虽说平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意在按院衙门出现自己的身影。 但是这么重要的时候要是再不出来的话,那就对不起自己一身的武功了。 除开第一个出现的林难渊,更多的援手出现了。 “大小姐,小兰来迟。”惊讶于以前一直和林天渊作对的二小姐林难渊不但能够摒弃前嫌,主动帮忙,小兰的心里还是很惊讶的,同时挑飞了一条没长眼睛的长枪。 “师妹,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并肩作战的啊。”欧阳雪的话让林晓斌心中一暖。 而最后一个来帮忙的人一脸的懦弱,但是仍然坚定地说道:“林姐姐对月儿有恩,月儿一定要知恩图报。” 当然把这个软糯的女子当成软柿子的傻兵顿时遭殃。 第二百五十六章 深宫 虽说有援手,但是其实还是以寡敌众,并没对局面形成什么挽回的局势,只不过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而林晓斌现在也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按院衙门不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所在,之所以没有被攻破,只是因为反王军现在多少还对朱见深这个大明太子的性命有些顾忌而已。 万一这些人狗急跳墙,林晓斌可就不敢想那样的画面了。 那简直糟糕透了。可不是什么一地鸡毛能够形容的了,说是山崩地裂有些夸张,但是洪水滔天已经是一定的了。而且林晓斌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朱见深不但是小弟子,也是半个 尽管这个小徒弟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而且现在的局面只是因为对手只是一群武力不高的大头兵而已,如果再有高手加入的话就更加的糟糕了,敌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至于是什么机会?天下大乱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那些大内高手可是已经把自己这一方能够帮忙的隐世高手给拖住了,没有这支强援,要怎么办? 貌似景泰帝朱祁钰也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朱见深,亏了当初老娘让你训练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全是白耽误工夫,在瓦剌时练出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都到了哪里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朱见深的身边有着千军万马保护着他,而且也不用上前作战,更是不知自己的身份,不曾享受过。 再说经过一次李全忠事件,就已经把朱见深的勇气全部的消磨殆尽,再加上一直以来万宫女的腐化,能做到现在这样其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要学好不容易,要学坏只是一瞬间的事。 如果丁胜飞那个家伙没有及时回援而张子龙又有意出卖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不是乐子大了。 为什么会觉得浑身发凉? 心里压力越来越大,林晓斌手上的招式也越来越快,不断地在收割着那些大兵的性命,怜悯和同情在这里毫无意义,只有敌人多倒下,自己一方才能多出一线生机。 可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方民,你这家伙当真阴魂不散么? 不用说,这一次又是作为自己的敌人来着。这个家伙现在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的。 本来就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现在更是都已经被累到精疲力尽了。 趁着现在的时机来个赶尽杀绝么?真够狠的。 唯一一个还能挣扎一下的战斗力,那个家伙现在貌似又睡着了。 而且,那位瓦剌硕果仅存的隐世高手的形象也是越来越明显。 等等,不要告诉我,那个家伙是司徒博雷来着? 这么凶残的阵容,确定不会要了我的命? 林晓斌已经在考虑逃跑的可能性了。 京师城中,于谦一脸坦然的与景泰帝对视着。 虽说矫诏这种事如果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话都是欺君之罪,但是用自己一人的性命,换取大明江山的稳固,还是十分值得的。 现在已经实现了人生最高理想的于谦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这种犯忌讳的事又岂是皇帝所能容忍的?就算朱祁钰再怎么看重这位临危救主的功臣,此时也是一阵阵的失望。 好在他并没有老祖宗朱元璋的杀性,否则的话于谦这么做不但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而且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太子会被杀的连渣都不剩。 应该说英宗、景帝这兄弟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相似的,都是一样的心软,都是一样的容易相信别人,不过现在因为相信的人不一样,皇帝和太上皇的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 “朕何曾薄待于你,你又何忍背弃于朕?”朱祁钰的话音中带着很大的悲愤之意。 “圣上待臣下甚厚,因此臣下才不忍圣上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虽说背弃圣上发矫诏实乃大不敬之罪,但臣下无悔。” 于谦当然知道要是让朱祁钰的想法实现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多事都不是仗着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而且这位皇帝大爷的前两代可都是短命之人。 “你······”朱祁钰还想说话,忽然之间只觉得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不受抑制的就喷了出来,龙书案上点点的血红代表着现在的朱祁钰状况很是糟糕,一个不小心就会步了他的爷爷和父亲的后尘。 “圣上,”这下子于谦真的慌了。“快传太医。” 太子还在外地,这个时候如果朱祁钰出了点什么事的话,那朝堂之上就真的是群龙无首,如果是王莽、董卓一类人也许会心中窃喜,但是于谦要做的可不是那种遗臭万年的权臣,他的志向是周公来着。 他把什么都预料到了,就是没想到朱祁钰的身体会这么快就出了问题。 已经是四朝老臣的于谦并不是没经历过皇帝的生死。 但是当时于谦并没有这样的位高权重,而且也没有太子被阻在外地这么奇葩的情况,更何况还有一个饱受欺凌、连儿子都不断惨遭算计的太上皇,这一次当真是生死存亡之际。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林晓斌的一番努力终究是要付诸东流,于谦的安排也是如此。 尽管于谦希望不会惊动太多人,但是有心人想要了解情况的话,也只需要打探一下就可以了。 明显是朱祁钰的重病让于谦慌了神,出现了许多他这样的智者不应该出现的疏漏。 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只要被发现了疏漏,结果马上就会是致命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太上皇所处的宫阙中。 这原本阴冷的地方今天竟然再次的有了人气,当然还只是一个人而已。 但是这个人那一副谄媚讨好的神情让朱祁镇大为惊异,甚至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臣下拜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表示十分的惊讶,但是还是害怕是个来试探的,“这句话应该对外面那个皇帝去说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山穷水尽? 到了朱祁镇眼前的这个将来注定被载入史册的佞臣不是别个,正是对于谦怀恨在心的石亨。 土木堡之变的时代。于谦没有计较这个逃兵的身份,提拔重用,当时也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但是小人喻于利,这样的人用起来终究还是有风险的。 于谦提拔的这个人迟早会害死自己。 而眼前的朱祁镇现在貌似已经被调唆了。 因为这样的生活实在也不是人过的。 凭什么同是皇族,而且同样做过皇帝,现在的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 那个家伙享受着本应该属于我的锦衣玉食,而我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冷眼。 他真的有拿我当兄长尊敬过么?还是说我这个太上皇,就是他们眼中的罪人?根本就不配受到礼遇? 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好。 心中的不平衡早晚会因为这样的生活而导致心里的阴暗,因此朱祁镇其实内心是很认同石亨的说法的。 小人是不可以被小看的,因为他们往往能够看清一些人的心理,并且还能够诱导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走向黑暗。 眼前的朱祁镇就是最好的例子,心思活络的石亨已经看到了成事的可能性了。 荣华富贵已经在向他招手,而在那之后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那本来一直想要巴结却热脸贴了冷屁股的那个人。 好心好意的让他的儿子回京任职,竟然用那样的态度回报自己,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何况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呢。 越想越气的石亨看着朱祁镇的眼神也越的热切起来,他知道朱见深并不相信他,但是他有信心能够说服朱祁镇,因为他知道朱祁镇心中有着一个极大的顾虑。 “皇帝干的不错,我就是在此养老又有何不可?” “太上皇如果还是安心于此处养老,最后太子死于非命这种事都可以忍下去的话,大可当作微臣没有来过。”石亨决定把这剂猛药下下去。 “胡说,太子现在名扬天下,处境也是安全得很,怎么可能出事?”果然朱祁镇瞬间就出现了剧烈的反应,这句话的确是朱祁镇最大的软肋,现在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可以忍受,但是如果儿子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可就不好说朱祁镇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说曾经并不待见这个儿子,但是他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朱祁镇还是相信朱祁钰不会做出这么不智的事情来。 那样败坏的并不是他朱祁镇的家业,而是大明朝的江山。 朱祁钰还不至于蠢到要去做个千古罪人。 而且虽然处在深宫之中,但只要有心的话,朱见深在瓦剌的名声还是能够探听到的。 开始的时候朱祁镇对于林天渊的承诺其实也是并不信任的,因为那样的做法纯粹是与虎谋皮,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尤其是在杳无音讯的那几年朱祁镇一直是度日如年。 却不想当初林天渊和他的约定倒也算是说话算话,竟然连那位林寒青都给请了出来保护这位小爷的安危。 在瓦剌林寒青率领义军的赫赫战功也都归到了朱见深的头上,无形之中也算是给朱见深加了很大的一层光环的保护。 因此尽管在皇宫中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备受虐待,但是朱祁镇仍然能够忍受。 又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儿子出息的好消息更加的让人振奋呢? 何况朱祁钰唯一的子嗣想在也已经殁了,到时候还不是光美传德昭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说素王叛乱,太子曾溺水河中,几度险死还生。”石亨只不过是小小的变换了一下几件事情生的顺序,由不得朱祁镇这条大鱼不上钩。 朱祁镇有心探询的情况下,的确能够知道这些事,但是是什么时候生的,却很难知道答案。 因此朱祁镇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了一边。 无论是作为自己兄弟的朱祁钰,还是那个坑害了他很长时间的魔女林天渊,他都不打算再去信任了。 “那人现在羽翼已丰,急促难除,何况朝中势力半数与朕无缘。”朱祁镇现在还有着最后的一层顾虑,那就是实力的差别。 “那人身体不大好,而且微臣已经联络了不少朝中志士,只待太上皇振臂一挥,就会一呼百应,拨乱反正,由不得那个伪皇帝再嚣张下去。” 现在这石亨可说是心花怒放,因为朱祁镇已经表示出了复辟的意思。 “便依卿言。”朱祁镇似乎又回到了土木堡之前的意气风。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朱祁镇这边,如果再不下定决心的话未免就是矫情了。 方民脸色黑的看着眼前的林晓斌,刚才只是在林难渊危险的时候喊了一句“难渊,接剑。”之后就把玉凤剑扔给了林难渊。 一跃而起,轻松地把剑拿在手中,继续如同看瓜切菜一般的应付小兵的林难渊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也很奇怪为什么林晓斌会毫不在意的把玉凤剑给了她。 三剑可是实力和身份的象征,说放弃就放弃了? 即便只是借,林难渊也是做不到的,她的心里很清楚,即使危机解除了,她也不会还剑的。如果当初就是这样的话,也不用做出那样下作的事情来夺剑了。 但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则是生在后边,林晓斌竟然主动选择了站在方民面前,呆? “就不怕咱家一剑砍了你?”方民觉得被轻视的自己心里很受伤。 “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现在的目的不是要了我这条性命。” “那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逃得了就逃,逃不了就投降了。貌似降者不杀室友这么个规矩的吧?”林晓斌耍无赖一般的说道。 “你的节操呢?”忽然之间方面有种捂脸的冲动,他的确没有动手的打算,但是现在这种彼此的大眼瞪小眼算是怎么回事,那边的盟友看着方民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 如果只有一个隐世高手的话还好说,问题是有两个。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盛极必衰 有的时候强力的盟友多了,也会坑害了自己的。 方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现在林晓斌摆明了就是想要把方民坑到盟友的对立面,而方民还不能不中招。 这不是什么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提前把方民的打算戳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所谓的盟友,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我们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永恒不变的,只有利益。 方民出现,摆明了就是不会再取朱见深的性命了,因此林晓斌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至于朱祁钰?抱歉,她和那家伙不熟,而且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现在的天下,这两兄弟谁来做皇帝差别其实都不大,因此更不着急破局了。 原来以为这个素王是个中途乱入的厉害角色,却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替死鬼和倒霉蛋罢了。 “还要我说的再详细一点么?至于节操,那种东西多少钱一斤?或者说,能吃么?”林晓斌完全不在意的说道。 方民忽然对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学得把节操都扔得这么彻底? 还是说都是咱家的错,竟然让一个正常人终于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怎么想着还有种相当骄傲的感觉?那一定是想太多了。 无论如何,方民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彻底被拖下水了,“有本事的,就跟咱家来决一死战,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在这之前,方民还要做好最后的自救。 因为有人搅局的缘故,最后竟然让棋手被棋子干掉,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白痴之事还是不要让他发生的好。 “最近身体不大好,而且又打不过你,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林晓斌现在摆明了就是要耍耍惫懒劲。 方民则是恶狠狠地笑道,“那么是否找个地方,切磋一下魔女阁下最近大进的武艺呢?” 这一次林晓斌如果拒绝了,方民在抓狂之下可也是什么都有可能办出来的。 因此林晓斌终于答应了方民的要求,“如你所愿。”双方其实都掌握着对彼此最大的把柄,那个招式其实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毕竟方民已经做出了妥协,若是还不知进退的话,那就不是明智了,那是在作死。 “既然如此,那不如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这里没几个明智的人,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正有此意。” 所有人都很不满林晓斌这近乎通敌的举动,她们在这里打生打死,那家伙却几句话就跟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跑到了一边去,而且对方可是还有两个隐世高手啊。 虽说现在就像吉祥物一样的站在那里,但是无形之中就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样的话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十分艰难的用出,连士气也是此消彼长。 所以说不骂林晓斌要骂谁来。 如果林晓斌有幸知道这些人的心声的话,恐怕也会骂出来的,“你们以为老娘这是挑了一个最轻松的对手么?老娘这也是在拼命啊。” 当然是拼命了,双方都已经血溅满身了,似乎是在比谁更凄惨。 此时一直都在懒洋洋的睡觉或者是闭目养神的张子龙忽然睁开了双眼,“引蛇出洞,倒的确是个办法。” 白理一脸鄙视的看着张子龙,“少侠终于睡够了?” 张子龙轻蔑的看着白理,在白理发怒之前说出了几句话。 “不是睡觉,而是养神,为军师者最忌讳不晓变通,最强力的援军,终于到了。现在就由本少侠带领着汝等凡人走向胜利。哎呦,别打。”白理终于忍不住的开始上拳头了,管他会不会形成内讧,不会说人话的家伙,必须死。 然后张子龙终于老实的将手指往外面一指,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士气大振。 因为不但本土的军队出现了,还有京师的援军也都是严阵以待。 “竟然敢在老子的面前玩这种小伎俩,以为老子是那么好骗的么?” 但是你把我都给骗了。 张子龙此时一脸的惊喜,也是一脸的郁闷。 于谦派来的援军,竟然是杨洪率领着的,那就摆明了这支叛军只能是无所作为的。 能打硬仗的军队还真是非杨洪莫属。果然,这个家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看到了异常情况,就算是不让进城也非要进去不可。 大不了打下来,反正又不是京师城,没有什么冒犯天颜的忌讳。 几个月的俸禄和太子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张子龙这些天和援军联络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张子龙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资料不全的情况下知道于谦派过来的统兵大将到底何许人也。何况杨洪有意的掩藏了自己。 虽说现在局势倒转,但是瓦剌方面仰仗着自家还有两位高端武力的坐镇,依然在做着抗争,毕竟武力质量还是瓦剌占优。 就算是杨洪,也不是隐世高手的对手,最多能够多支撑一些时间罢了。 但是忽然之间出现的赵升、丁胜飞和一位剑客再一次的打破了平衡,这位剑客当真不含糊,直接就把两个隐世高手都笼罩在了剑光之中。 即便是你顾正方,在这种一对二的情况下也是处在不利的局面中,中原武林的狂傲之辈今日就会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代价。 而后瓦剌的那位隐世高手一个没留神,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血流如注。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穿算命服饰的看起来让人很不爽的脸。 武德呢?虽说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口型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入侵者,还用得着讲什么江湖道义?”算命老人一副很是瞧不起这些人的口吻。 瓦剌硕果仅存的这位隐世高手,这一次却是摆明了被人阴了。 隐世高手相继陨落,这是瓦剌武林没落的时代。全然没有了当时入侵京师城的风光。 此一时,彼一时,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是无法背反的规律,现在的瓦剌武林已经式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看着中原武林的鼻息。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钧一发 “你这家伙不觉得无聊么?”林晓斌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这要是一直流下去的话就要彻底玩完了。 “彼此彼此。”方民也是一脸不爽的说道,一只手还捂着脑袋。 不断地看到有血从其中渗出来,这个人妖太不地道,不但想要了咱家的命,还想顺带着给咱家毁容,良心真的是坏了。 “喂,你这个样子的家伙毁容就等于整容吧?”林晓斌毫不客气的在方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而且一个阉人要相貌干什么,即使骗来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最后也还不是啥用都没有。” 而方民也是还不留情的反击,“如此说来,你这人妖冒充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鸠占鹊巢,岂不是比咱家更加无耻?” 现在两个人虽然还都想打下去,但是现在这幅凄惨的样子如果再打下去的话恐怕就可以结伴去见阎罗王了,两人可是都没有这样的打算,因此只是输人不输阵的希望用言语找回一些便宜,所有能用的人身攻击都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言语的无忌让双方都是火冒三丈。 本来说的两人都想再次出剑灭了对方的口,让那张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身体却都提出了抗议,双双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忽然相视着大笑了起来。 “咱们两个是不是都很无聊?” “咱家竟然要与你这种东西相提并论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这样的打生打死?” “哈,哈哈,可惜这一辈子都只能做敌人。” “可惜,现在既没有茶,也没有酒,不然的话倒也能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雄。” “你我是英雄么?” “呃······当然不是。” 而在另一边,形势彻底逆转了,张子龙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生,“我说,阁下的戏应该已经演够了吧?若是将来一直不能金榜得中,做个戏子倒也能养家糊口。” 叶生勃然大怒,这个时代,戏子是个下贱的职业,读书人若是做了戏子,那基本上就是自甘堕落的表现,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还请上官留些口德。某虽不才,但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可是张子龙并不认为叶生这是真的在生气,而是继续说道,“倒不知素王曾经给过阁下多少好处,让你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王爷对在下恩重如山,岂是、岂是汝等可知?”话说到一半,叶生已经知道中计了,但是已经骑虎难下,那也就爽利的承认了,没有必要再去做什么多余的事。 而且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直都在衙门里闭目养神,表面上是养精蓄锐,实际上就是在保护着太子朱见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事无巨细的怪胎,叶生的心中大恨。 而田大户听到这里也才明白,这位自己的假女婿竟然还和反王有所关联,连忙要和这个家伙撇清关系。 “太子殿下大老爷,这都是那个家伙的自作主张,小人委实不知情,还请太子殿下大老爷明鉴啊。”这一次真的是头皮都磕得蹭出血来了。此时绝对是个撇清关系的好机会。 心里也是很庆幸没有把自家的真女儿嫁给这个家伙。 没有看到形势都已经彻底逆转了么? 也许这家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穷酸,不过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虽说贪财吝啬,但是也犯不着为了现在已经注定要身败名裂的人,而付出自家的身家性命,叶生的财产注定是与他无缘的,而且他也希望借此机会把那笔被罚的钱拿回来,肉痛啊。 面色苍白的朱见深现在见到了援军,终于脸色缓和了下来,也注意到了田大户那求饶的举动。 虽然很是不屑这个人的人品,但是此刻却也不应该以个人的喜恶而断定一些事情。 因此朱见深闻言抚慰道,“此事与田大户无关,却是不需多礼。”阻止了田大户因为磕头而把性命丢掉的乌龙事件。 这些事已经经历的太多了,不用林晓斌来教,朱见深也知道要怎么处理。 不过你的钱就别指望着再要回去了,林晓斌心中恶意的想着。 倒是已经成为叶生妻子的假女一阵阵的难过,原以为嫁了一个有担当的人,终身有靠,却不想却是这样的一个反贼,将来若是被籍没的话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将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叶生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天衣无缝,但是其实一举一动都在张子龙暗中的监视掌握中。没错,这个家伙其实是素王在这城中留下的棋子,无论是搅闹按院衙门还是让尹深罢官,甚至到现在的拖延时间实际上都是素王安排的。 根据凌燕提供的情报,林晓斌其实也是知道这些事的。 敌明我暗的情况下,最好的计策莫过于将计就计。 素王的叛军士气一降再降,现在连最后的指望也没有了,士气低迷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反王的将军也只好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假装接到了素王的飞鸽传书,大声疾呼,“王爷有令,伪太子重用妖女,望之不似人君,可急除之。” 刚刚他们对于朱见深的性命有所顾忌,所以让林晓斌她们撑了那么长的时间。 现在形势可就不同了,朱见深已经成为了他们要除去的目标,原本的缚手缚脚便消失不见了。 同样的投鼠忌器,但是现在变成了平叛军有些被束缚了手脚。 恰好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报了一件天大的祸事。 李全忠越狱了。这家伙趁着现在大乱的机会,逃了出来。 不过也不用探讨去向了。 根本就没有报告完,李全忠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而这一次,朱见深又是岌岌可危,虽说武功大进,但是却是个空拥宝山而不知运用,而且在面对李全忠的时候还有些心里的阴影,自然有些胆怯。 李全忠虽然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是武艺比起朱见深这样的一盘小菜而言,还是有着碾压式的优越感的。 第二百六十章 夺门 “这个时候害怕还有什么用?”胡晓虎现在已经回到了朱见深的左近,但是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而且还在说风凉话。 当然要说是完全的袖手旁观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李全忠家的看家护院什么的也是需要付出精力来对付的。 不过这些人胡晓虎还是能够应付得来的,所以现在还有心情去看朱见深的笑话。 而李全忠也是狞笑着走向朱见深,这个武功华而不实的小太子要是擒住或杀掉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现在其他人应该都是来不及救援的。 在几息的时间里朱见深已经退后了数步,内心的恐惧让朱见深只想逃跑,但是他又不能真的逃出这按院衙门,终于退到了墙角。 李全忠也是一步没有落后的追了过来。 本来他能够很轻易地追上朱见深,但是还是选择了步步紧逼,这样的方式更容易给朱见深带来心理压力,让他逐步的成为砧板上随意宰割的肉。 这种思路原本是不错的,但是有一种情况叫做触底反弹。 就比如现在的朱见深。 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朱见深闭上了双眼,心说“死就死吧。”就在这一刻,师傅、师姑平时的严厉,师兄对自己的不以为然,还有那些衙役表面恭敬、实则根本就看不起他的脸色像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掠过。 这一个心无杂念的拼命让朱见深不由自主的推出了双掌,和李全忠的双掌碰撞在了一起。 然后砰的一声,有人倒退了几步。 当然不是朱见深,因为他早已经无路可退。 李全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因为他没有想起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朱见深武功其实已经今非昔比,而李全忠又轻敌了。所以才会丢了这么一次脸。 而睁开眼睛的朱见深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然已经这么强了么? 果然努力的锻炼是有效果的,这一刻朱见深无比庆幸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 因此再冲上来的李全忠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每一招都被朱见深挡了下来,虽说不再轻敌的李全忠没有那么好对付了,但是尽管艰难,朱见深还是每一招都挡了下来。 在这种打斗的过程中,朱见深的实力也在缓慢的上涨着。 实战对于这个时候的朱见深而言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办法。 而且李全忠也的确是个不错的试炼人员。 并不是太子一方没有人能够赶过来挡住李全忠保护朱见深,但是朱见深总要学着有自保能力,能够做到独当一面。 而且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刺激才能够让朱见深不再依赖他人,而且恢复曾经的信心。 林晓斌等人为了朱见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现在的朱见深终于学会了正视自己,在打斗中不断攫取经验,打得有声有色,而且偶尔还能在防守中打出一两次不错的反攻,这种神来之笔让李全忠几次措手不及,险象环生。 李全忠没想到现在根本就不是他拿下太子,立下大功,而是完全成为了朱见深的经验值,在帮助人家武功的提升。 再加上这个时候还有一个恢复过来的白理虎视眈眈,这家伙现在也学着刚刚李全忠的样子向李全忠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不是狞笑,而是微笑。 现在朱见深已经恢复了信心,这家伙也就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所以白理也就不打算留下这个麻烦家伙的性命了。 李全忠感到了比刚刚的朱见深更加庞大的压力,也不想再和朱见深这个忽然变得难缠的家伙继续打下去了,他现在只想逃跑,跑出这个令他们的阴谋功败垂成的地方。 白理也是和李全忠一样的步调在追。 李全忠也没有像朱见深一样爆发,他不像朱见深那样不能离开按院衙门一步,因此很快就跑出去到了院子中。 而且他也没有朱见深那样的运气。 看到夜幕中那一张脸,李全忠就如同孩子看见了父母一样,激动地喊了一声,“师傅。” 可是这位师傅不仅没有解救李全忠于水火之中,还倒打一耙,恶狠狠地一锤下来砸得李全忠一口鲜血喷出,精神萎靡而后又被白理敲了一下后背,顿时昏了过去。 “这家伙是重要的人证,还是留活口的比较好。”白理现在毕恭毕敬的和方民说着,他一直认为方民是个可歌可泣的卧底英雄。 你们都被骗了,在不远处的林晓斌觉得自己的眼角抽搐得很是厉害。 “没想到改用锤之后咱家的功力更厉害了。”方民没有理会白理,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之后,方民就站在了原地,似乎是想要休息休息。 白理不以为侮,只是要求几个衙役过来给李全忠夹上重枷,押解回去。奇人总是会有一些怪癖的。何况还是卧底敌方的奇人。 外面的反王军士气再一次的下降,他们的将领也开始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床弩、火铳等等一开始不敢使用的武器也都拿了出来。 他们要把这按院衙门夷为平地。 但是面对着众多高手,和人数多于他们的两支大军的配合,这些武器都根本没能建功就被阻止了。 他们的手里可也没有神机营那样的顶尖部队,自然不能再对朱见深形成什么威胁了。 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唯一的一位隐世高手司徒博雷了。 因为另外一位的方民不管是卧底还是投敌,都意味着已经和他们现在是敌非友了。 真的是所托非人,轻易地相信了匪类。叛将暗骂方民。 司徒博雷也确实不负众望,终于对顾正方发起了反击。 至于算命老人,现在已经汗水浸透衣背,根本就是失去了再战之力。 杀掉瓦剌最后一名隐世高手还是让算命老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过能击杀这么多隐世一流的人物,不管是偷袭还是什么,也足以让算命老人自傲了。 他果然是瓦剌隐世高手的克星。 “真当老夫怕你这小娃娃不成?” 顾正方面无表情,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没有我的武功高,一把岁数果然是活到了狗身上。 当然这种吐槽只是在心里默念,顾正方可不敢犯了众怒,到时候捅了马峰窝惹到所有人群起而攻之,那时候他顾正方的下场也不会怎么好。 不过司徒博雷这个时候抛却兵器用出来的掌法的确不是凡品。 顾正方的长剑竟然抵挡不住司徒博雷的一双肉掌,节节败退。 这个时候的司徒博雷已经明显的超越了所有人,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因为曾被公认的第一人顾正方现在都是 “参天掌法?”赵升恨恨地眯起了眼睛。就是这个老家伙办出来的缺德事,让他成为了参天门的千古罪人。无论几次想起和司徒凝霜在一起恬淡快乐的日子,赵升都忍不住心中一痛,为什么时间不能定格在那简单快乐的时候? 也不知道再次遇到那个当初“偶遇”的姑娘时,赵升会不会因为心中的仇恨而痛下黑手。 虽说已经是弃徒,还是会觉得参天门才是自己永远心灵的归宿。 “大道无形,混沌初开,宇宙鸿蒙······”顾不得现在会暴露了参天掌法的精要,赵升大声地在提醒着顾正方。 若是顾正方输了,那么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在司徒博雷的魔掌下幸免于难。 林晓斌曾经说过的话对赵升还是起了作用的。 既然失手送出去了一些东西,那就用自己的才智来还。 参天掌法怎么就不能有所创新?至于那些旧的东西,既然有人偷,倒不如大方地送出去。 而就在赵升的提醒下,顾正方开始了反攻,而且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剑法让所有人都看花了眼,这不是什么幻术,而是实打实的速度。 结合了参天掌法的剑意的速度。 “该死的小家伙,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将来此仇必报。”司徒博雷逃走了。 他若想走,倒也没人追得上。 战况再一次逆转,叛将想要做出最后的鼓动。 忽然之间林晓斌轻飘飘的落到了他们的身前,方民也同时来到了林晓斌的身边。 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林晓斌取出了笛子,方民则是弾剑。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一曲《历史的天空》消磨了士兵们的斗志,无论怎么杀都制止不住了。 “现在如果你们投降的话,那参与叛军的罪过既往不咎。”朱见深也做出了承诺。 这场战斗打到了晚上,而这一晚的京师城也注定了不太平,因为有人在偷偷地调动军队。 当然不是景帝朱祁钰或者是兵部尚书于谦。 他们谁来调动士兵,都是正常的。 现在因为景帝病重、太子不在京师而心下大乱的于谦也疏忽了防守。 见到石亨带领着这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伙向宫门杀来,侍卫们还算尽忠职守,履行着拦路虎的职责。 “朕乃太上皇帝也。”朱祁镇冷冷的说道。 卫兵们无奈地让开了道路。 君权大于天。 公元1454年,明英宗朱祁镇复位,史称夺门之变。 第二百六十一章 相煎 重新回到了久违的龙椅上,朱祁镇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 至于现在那位病重的朱祁钰,则是被朱祁镇赶到了他曾经生活的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是怎样对待我的,我就要怎么对待你。 让你尝遍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应该说不愧是兄弟么,在这种时候都忘掉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而后朱祁镇便想到了心中一直关怀着的事。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儿子,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坑害自己弟弟的毫无意义之事来? 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把这唯一的儿子接回来。 虽说京师城的乱局现在已经有了定论,但是另外一边的事情还没有完结。 朱祁镇在夺门的时候,刚好是方民和林晓斌在给反王军上演四面楚歌的时候。 听着那未曾听过的旋律,叛军士兵却是一个一个的放下了武器。 他们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这样没有胜算又没有意义的战争要怎么打下去,他们已经对素王的目的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王爷对你们这么好,在这个时候却都派不上用场,留你们何用?” 血光迸现,离得最近的倒戈士兵率先遭了秧。 叛将们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是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个时候竟然用杀戮来组织哗变,当然是最为愚蠢的办法。 因此这些人得到的待遇就是反戈一击。 “就是你这等小人害了我们的袍泽白白留下了性命,现在还要擅杀我们的弟兄么?”一拥而上,叛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束手就擒。 杨洪等人也是乐得看热闹的。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打败敌军,是每一个将军心中的希望。 好在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擒住,并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 “我等已将反王叛将拿下,还请太子殿下发落。”此时已经感到心累的他们完全没有了士兵该有的斗志。 而朱见深看着这些汉子的脸色,也终究是心有不忍。 “寡人有言在先,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今后若是还想参军就加入杨将军的队伍,如若厌战,便回到田间去吧。” “谨遵太子殿下之意。” 现在的场面蔚为壮观。黑压压的一片人都跪倒在了朱见深的面前,为的只是那一份仁慈之心。 朱见深可以说已经成功的收服了很大一部分军心。 就连杨洪都有些心情起伏,这样的太子,老子保着他倒也不算屈枉了。虽说很多地方都还有待提高,不过这仁厚的天性却让老子不会有兔死狗烹的顾虑。 “终于结束了啊。”林晓斌一脸落寞的看着方民。 “是啊,不过后面的事你也是想都不要想了。那个人的性命你是救不了的。” “为什么那么一位英雄,却要面对那样凄惨的命运。” “既然是少保,又会有什么好结局?” 林晓斌不再言语,默然的感觉到了对英雄命运的痛惜。之后便忽然有种要翻白眼的感觉。 “你给老娘下毒了么?”林晓斌毫无征兆的说出了一句小人之语。 丁胜飞和张子龙连忙上前去扶住了。 方民也是一声不吭,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让白理一阵的紧张,生怕出了什么事,方民可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不希望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上前的几人最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两人只是因为身体疲累过度,现在精神一松,才导致昏了过去,林晓斌那句话倒更像是在无理取闹什么的。 但是无论怎么想,两个人应该是最轻松的了吧?又怎么会累成这样,实在是让人不解。 难道那段时间里还一直在互相残杀不成?不太可能吧? 殊不知这其实就是正确答案。 这两个人虽说可能会有合作,但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只能做一辈子的敌人。 难道还有其他更强大的敌人不成?这几个人的脑补却是形成了更加可怕的画面,也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叛将们其实对方民和林晓斌这两个家伙是恨之入骨的。 对他们做出最后一击,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都是这两个人的功劳。 怎么能不恨? 现在倒是一个极好的下手机会,因为这两个人都已经昏倒了。 不过他们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做出这件事了。 只是在被押送走的过程中还是一步一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个人。 早晚是要报仇的。 “老实点。”终究是被人强行把头扭转过去,带到了牢狱之中。 而后朱见深又对田大户说道,“让治下百姓受惊,却是寡人的不是。寡人给田大户赔上一礼。” 却是作了个揖,他自然是不能轻易下跪的,但是这么一个作揖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激动得田大户老泪横流,“小人多谢太子殿下大老爷。” 朱见深作揖,他也不能闲着,自然是带着女儿一起下跪磕头。 真以为未来天子的礼节是这么好生受的? 而后双方都停了礼,朱见深也要下逐客令。 “太子殿下大老爷,小人还有一事相求。”田大户见机不可失,连忙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朱见深板着脸,“还有何事?”虽说朱见深年纪还小,但是这位田大户的性格已经有了太多的领教,所以朱见深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日间寡人判打判罚之事可是还有些不满?” 这话说出来,就算田大户再是吝啬,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那笔钱是别指望能够拿回来了。 朱见深其实只是看不惯这家伙贪财的样子,故意要让他掉块肉罢了。 至于这个叶生,朱见深也在头痛这个人怎么处理? 而且那位假女看来也是个无辜之人。 不过现在都一并押下去好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处理了半数的烂摊子,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石亨等人现在是极力反对太子还朝的。 其实如果只有太子的话倒也没什么,但是他手上的那个班底才是最令这些人头痛的。 谁知道这群家伙会不会把他们这干复辟功臣给除了奸佞。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抽薪 看到林晓斌累成这幅凄惨的样子,小兰心中原本有一些对林晓斌的怨怼也都烟消云散了。 而且不免埋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这么拼命,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更可恨的是那两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竟然抢着献殷勤,更像是趁人之危。 大小姐才不可能嫁给这么两个人渣败类来着。 如果林晓斌醒着的话,一定会高声附和,“说得对。” “怎么也要是白理那一流的人物啊。” ······呵呵,这一句说什么都不可能认可的。 深夜总是宁静的。 早晨得到的消息更是震惊,这骇人的消息让报事的人都恍若梦中。 “太上皇复位。” 并且年号改为天顺,一应事物,万象。 于谦等一干景帝亲信的大臣全部下狱,待定罪论处。 景帝朱祁钰被擒,英宗复辟,这一晚上发生的事让刚刚醒来的朱见深,都表示震惊得手足无措。 无论是自家的叔叔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朱见深其实都没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感情,几乎都没有见过这些人,即便是血浓于水,也只是感觉太陌生了。 所以绝不会对这两个人的生死什么的有什么感觉。 但是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还是知道这些事绝对是天下的大事的。 “皇叔本无大错,父皇这样做却是有些过了。”虽说是这么说,但是这家伙的称呼转变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而且果然是小孩子最能够接受残忍的现实么? 而且竟然还知道趋利避害?知道这样其实对他朱见深是个利好消息。 这么重要的消息让林晓斌猛的就从昏睡状态中醒了过来。 练武之人的耳聪目明倒是全用在了这些事情当中。 忙忙的走到了按院衙门,现在很多事情都是要商量的。 现在并不是将养身体的时候。 本来想要宣布太子回东宫的旨意却没有下,前来宣旨的天使也是一脸的赔笑。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不怎么合理。 给出的理由是很多的,比如说叛军初定需要太子安抚人心,比如说天卫城各项政事刚刚百废待兴,还需要太子殿下坐镇,另外就是要凭借着两部军队,讨伐叛逆素王。 当然,这些其实也都只是借口而已。 就是不希望太子带着他的班底回京师而已,不然怎么把朱祁镇当做傀儡? 这一干人等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也就是说杨洪部队在这里的事,朝廷已经很清楚了。 至于之前杨洪兵马擅离职守的问题,因为救太子有功,功过相抵,既往不咎。这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这些人也惹不起。 但是这绝不会是朱祁镇的意思,恐怕全是石亨、曹吉祥、徐有贞这些人的意思。 不过这个决定在不久之后却让城中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是不希望这位太子殿下这么早就离开的。 现在的朱见深,就如同当初的于谦一样的受欢迎,因为在他的治下,百姓必然沾光。 无论是打贪官、放盐政还是别的什么,都与百姓生活的改善息息相关。 若不是因为年纪太小的话,都有人去立生祠了。也只有那些办出了实事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百姓们的愿望其实是很淳朴的,因为他们就是一心希望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能够好过。 因为现在的情况,倒也是为争取于谦的性命流出了一线曙光。 只要还没有抓住那个反王,应该就不会论罪处刑,那自己就能够有营救的可能。 但是也不能故意消极怠工,那样的话反而更加对于谦的性命不利。夜长梦多。 因为耽误了时间的缘故而导致没有成功的救援于谦,那样的话林晓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刻不容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按照旨意拿下那个反王。 反正也要报仇来着。 林晓斌立刻就对朱见深提出了建议。 既然不让回京师城,那就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无论如何,林晓斌也希望能够保住于谦的性命。 不仅仅为了他的功劳,还为了他的人品。 景帝的生死她可以不管,但是于谦这么一位可歌可泣、可亲可敬的大臣若是就这样平白的丢掉了性命。 可以说这件事是朱祁镇这一生除了土木堡之变外最大的败笔。 而就在林晓斌还在这件事的反应上忽悠着朱见深的时候,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这件事再怎么做都是没有用的。咱家不相信”这个时候出现的,自然是姗姗来迟的方民。 “在敌营养伤,方兄却是好大的气魄。”林晓斌的语调充满了挖苦。 方民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不怕会被这里的人趁着机会暗中取走性命? 不过其实也只有林晓斌一个人这么想就对了。 “放肆。”白理可不容许自己的偶像受到一丁点言语上的挤兑,因此立刻跳了出来维护方民。 “原来不是因为胆大,而是收获了一头忠犬啊。”这一次更好,一石二鸟,一起骂进去了。 早就看这个一心投机钻营的儒家子弟不顺眼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家伙两个字都占全了,还能是什么好人。 五蠹早就该清理了。 “你······”白理恨得都快要动刀子了。这家伙实在是太没有口德了。 “不要再吵下去了。”朱见深忍不住的一阵阵头疼,为什么这些家伙就不能好好相处,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林晓斌见自家徒弟这个模样,也就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方民则是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 当然,不管别人信不信,林晓斌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装无辜,你实在是比我还要无耻啊。 恰好又有人走进了按院衙门,没有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升级。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总兵尹深。 当时丁胜飞在叶生与其母闹上公堂的时候就留上了心,把尹深叫到隐秘所在的地方谈了一些事,就包括素王的阴谋和让尹深藏在暗处的要求。 私德这种东西丁胜飞并不看重,何况那个时候还是大局为重。 第二百六十三章 软肋 至于朱见深,这个小家伙其实是很好说服的。 可以说丁胜飞都没有费吹灰之力。 这样的做法,才使得最终一战太子一方以绝对的优势反败为胜。 如果不是尹深一直藏在暗处的话,那一场战斗的胜利绝不会如此的酣畅淋漓。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的猜测。 而后尹深便开口说话了。 “标下请太子殿下罢免尹深总兵一职。” 这一次尹深的做法谁也没有告诉,因为他的心也是一直在痛。 但是如果再不当机立断的话,他尹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尹总兵何出此言?”朱见深问了出来。 而后所有人都以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私德有亏,但是大义不失。这尹深其实还是有希望能够洗白自身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离开。可是这时候竟然主动要求走,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尹深虽然还能控制着属下的这些军兵,只是依靠着感情和惯性而已,再加上那个临时选拔出的继任者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才让尹深得以在军中还能够有一定的威望。 但是尹深深知,现在这些人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暂时还对他保持着敬畏,但是心底却都是隐藏着对于自己人品的鄙视。 直到有一天,这种潜藏的不利因素总会成为引爆一切的导火索,让大好局面荡然无存,到时候这个烂摊子就不好收拾了。他尹深也会成为千古罪人。 因此尹深把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那就是他也想和随氏厮守终老。若是还过着这样朝不保夕,随时可能马革裹尸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办得到? 但是这种理由就算尹深脸皮很厚也是难以启齿。 “既然如此,人各有志,寡人也不好相强。尹总兵交了兵符,便去颐养天年吧。” 若是尹深不这么办的话,早晚也要因为他怠惰军心什么的罪过被杀一儆百,官职一撸到底,到时候却不会是像现在这般的从容了。因为现在怎么看都是在最辉煌的时候激流勇退。 这家伙实在是个聪明人。懂得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多谢太子殿下恩准。” 交出兵符铠甲的尹深一个头磕在地上,还是长跪不起。 “还有何事?”这个样子摆明了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所以朱见深就顺口问了出来。 “草民还有一事相求。”已经成为白身的尹深的要求还是很多的。而且这个要求让朱见深都有些后悔要多出这么一句嘴来。 这家伙爱跪就让他跪着好了,这种事寡人也是办不到的啊。 尹深说的事情倒并不是多复杂,“草民请求太子殿下放那叶生一条生路。” 随同反王叛逆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即便是天下大赦,这种叛逆之罪也是罪无可赦的。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晓斌让朱见深把语气都变了。 尹深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个忠厚的孩子,也是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有他的法度和尊严。 他并不缺心眼,但是随氏和这叶生母子连心,再怎样不睦,却也不希望自家的儿子遭遇什么不测。 到底也是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所以尹深也不可能不管。 就算是朱见深因此而愤怒的要了他的性命也不会后悔。 如果去做,尚且有一线希望;如果不去做,又有何面目去见随氏? 毫无惧色的与朱见深对视,并且言语诚恳的说道:“那人与草民有半子之分,草民却是不得不救,若太子殿下执意要按法度办事,草民愿以身替之。还请太子殿下法外容情。” “胡闹。”这次朱见深都没有说出话来,白理就已经说出话来了。 话说这种要求的确是匪夷所思。 没听说过有人犯了罪还能有人顶罪的,若是都这样的话,那早就天下大乱了。 但是尹深这家伙在军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刚才的话恐怕已经是威胁了。 借着这个****的机会,恐怕真的还能威逼朱见深做出一些妥协来。 所有人都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连林晓斌都不知道要让朱见深说什么了。 “这事其实容易得紧,但咱家才不会说有办法。”方民那快来求咱家的眼神让林晓斌十分不爽,但是朱见深却很快的就问了出来,“方叔叔有何办法?” “只要叫这人······向咱家求情,说不定咱家心情一好就帮助解决了。”一指林晓斌,险些把那个妖字说出来,暗道好险。但方民可是还记得林晓斌的冷嘲热讽,这家伙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怎么会错失这样能够找回场子的大好良机? “师姑!”朱见深现在也学会了利用自身的优势,比如靠着年纪小装可怜什么的。 而这个小家伙从小与林晓斌相依为命,林晓斌最无法拒绝的就是这个小家伙的眼神。 即便是你再怎么油盐不进,厚颜无耻,但是抓住你的软肋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你不得不入咱家的彀中,乖乖就范。 林晓斌不情愿的说道,“还请方兄指点迷津。” “诚意不够,你没吃饭么?”现在的方民只觉得心里爽快无比,昨天被林晓斌呛到的亏全都追回来了。 “还请方兄指点迷津。”林晓斌现在只觉得屈辱无比,竟然向仇敌卑躬屈膝,这都做出来的事什么事啊。 林晓斌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她可没有什么资本再去和三剑之愿去兑换了。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因为朱见深这小子的心愿而做到这样的地步。 忽然之间有些理解和同情尹深的做法了。 “给咱家跪下。”方民现在的意思明显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方兄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林晓斌表情不大好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软剑就搭在了方民的勃颈上。 “若是不说,老娘的剑可就拿不稳了。”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戒备 刚刚还一脸惬意的方民现在果断的认怂。 毕竟是在人家的主场。 做得太过火了,结果竟然让林晓斌直接黑化。哪一联崩坏的表情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黑气。 这家伙没有节操起来的话,就算是顾正方都没办法直缨其锋的吧? 所以方民可耻的退缩了。 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虽说不是都能认同这一方案,但也算是能够造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其实说穿了也是很简单的事。 就是把那个叶生打到失忆,然后再给他编一个其他的身份,让他们夫妇能够好好的过活下去。 “但是如果让那个小子失忆的话,你又让那位假女依靠何人?她可是无辜的啊。”林晓斌还是一脸鄙视的看着方民,该说是因为女性身份的影响,心都已经软了很多。 “管那么多做什么?既然他们做出了选择,就应该承担后果。”方民则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其他人竟然也没有提出反对。 林晓斌一时竟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但是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你又在耍我不成?”剑握得更紧了。 “合你我二人之力,如果只是想让某人删除一些不该有的记忆,其实也是能办到的不是?” 的确是能办到。 但是林晓斌知道方民没有说出后半句话,那就是这么做了之后她们两个人也许连异能都会牺牲掉。以前有徐晓侠和杜静妍这两个外挂般的无限充电器在还无所谓,但是现在如果用了可能就永远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用一次少一次。 但是方民这时候的眼神明显就是在挑衅。 这个时候怎么能认输? 于是林晓斌大笑着说了出来,既然如此,“方兄,请。” “请。” 两个人立刻要求了一个绝对安全,不会有人窃听的房间要求把叶生和他们两人带进去。 叶生见了这两个家伙,立刻大吼大叫了出来,“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救命啊。”囚犯喊救命倒也是件新鲜事。 不过这两位才懒得理他。 直接就是开始做他们想做的事。 “言令异能,记忆篡改。”这是什么,叶生本想问两个人为什么会身冒金光,马上就眼神呆滞了起来。 “创造异能,记忆生成。” “这家伙还真是又臭又硬,竟然这么麻烦。”林晓斌和方民现在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这家伙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抗拒的话他们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没有办法,只好加大能量的输出了。”豆大的汗珠又从两人身上滴落下来,甚至不得已要用内力来弥补能量的不足。 但是内力用来补充异能消耗是更大的。 内伤险些都被牵出来。 终于不得已的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这个时候也只有彼此支援、才能够实现内心的想法了。 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彼此合作,把后背交给对方,取得的效果是出乎想象的好。 两人的异能都是相当强大的。 方民已经突破了隐世高手的境界,而林晓斌也是无限的接近隐世高手这个境界。 这一次的联手对彼此都是有着无限的好处。 比如说武艺的精进和淬炼。 但是异能这种东西却是不可能因为现在的情形而有所精进了。 因为消耗实在太大了。 而两人这样精诚合作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叶生在潜意识中的反抗完全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这是在哪里?太子殿下不是已经让在下回家读书考取功名了么?” 睁开眼睛的叶生一脸的迷茫。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里隐隐的觉得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是却是种想不起来。 不过对方民和林晓斌两个人的畏惧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骨子里。 某些不必要的记忆已经被完全替换了。 而且还是向帮助朱见深这一方面变化的。 林晓斌和方民相视一笑,虽然脸色都很疲惫,但是现在终于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尽管心里一再强调方民这家伙是敌人,林晓斌还是免不住把眼前的家伙当做朋友。 在瓦剌的时候,其实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来着。 但是看来,林晓斌还是没有汲取教训。 “可以来领人了。”林晓斌小声的说了一句。 而后赶来的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因为叶生现在对于那个反王的态度已经判若两人,而且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根本就是神乎其技。 张子龙神色复杂,对于这两人都是深深戒备的眼神。 林晓斌和方民都不以为然,能做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就算隐世高手都做不到,张子龙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林晓斌还要感谢方民这么做为自己减少了一个大麻烦。 就算再怎么戒备,也比那样的事情要强得多。 而更加奇迹的是,在见到尹深之后,竟然顺口的就叫了一声“爹。” 显然是因为方民和林晓斌这两个现在几乎已经没有节操可言的家伙的恶趣味导致的。 这几乎和认贼作父没有什么区别可言了。 但是尹深看向这两位的眼神就是充满感激了。 不管做到这件事是多么的惊悚,但是起码给了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机会。 想必随氏也会很高兴吧? 而后又把那位假女唤来,编了一套这个叶生是自己一方一直隐藏的卧底什么的谎话,将来考取功名,还要看这叶生自己的造化。 虽说心里一直有所怀疑,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知道朱见深这么做是不会害了他们的。 何况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不错,起码要比全家籍没好的太多了,就算是这叶生成了傻子,这位贤良淑德的假女也打算供养他一辈子。 情况还没有那么糟就更好了。 终于把这麻烦的尹深和叶生一家人送走了,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而且这样那位田大户的银子就能够派上原先的用场。朱见深心中很痛快,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而后林晓斌就提醒道:“太子。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军中大比。” 朱见深的脸马上变了颜色。 第二百六十五章 总兵 朱见深虽说在和李全忠的对决中找回了一些自信,但是听到林晓斌还要让他参与到军中大比之中,还是心里惴惴。 因此直接成了一脸苦瓜,说道:“师姑,若是深儿不想去,可不可以·····”一脸赔笑的笑容。他可不敢在林晓斌面前摆什么寡人的架子。 这么做的结果曾经是被林晓斌修理的很惨,所以朱见深现在很谨慎,很害怕林晓斌一个心情不好,又收拾他什么的。 尽管在装乖,但是林晓斌也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小子的意思。 “当然不行。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太子殿下可是已经与将士们立下了约定,自然不可能不去办,否则让将士们”这说话的语调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显然是为了能够坑到这个不听话的小弟子而感到了愉悦。 “不要啊,师姑,这样深儿说不定会丢掉性命的啊?”朱见深现在也只希望这苦肉能够让林晓斌改变想法了,否则的话真的是让他丢了三魂七魄啊。 是被吓的。 “那么我就给他们定一个相对比较容易的标准,用包着石灰粉的枪头与你作战,其他的也不可能对阵,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林晓斌将朱见深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给打破了。 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林天渊的安排还是很合理的。 朱见深心中叫苦,这下子不上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还请师姑多多教导。”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林晓斌也拉下水,说不定还有一些转机。 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倒是不少。 不过朱见深还是太天真了。 “这种事有你两个师兄足矣,至于我嘛,现在就要养精蓄锐,养伤去了。” 然后就让小兰搀扶着自己去后面休息。 就连小兰这个时候也对她的大小姐做派觉得太过分了,显得很尴尬。怎么说也是你的师侄,相当于小少爷了,就这样的不上心么?而且刚才不还是很精神么,怎么现在倒成了这个虚弱的样子?这一定是在装蒜啊。 不理会小兰内心室友多么的崩溃,但是朱见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肯定是没有了的。 虽说那个巡海夜叉不在眼前,但是肯定会监视自己的行动的,何况这里还有数位镇山太岁。 于是朱见深的苦难来临了。 尤其这些人的方法都不一样,各有各的体会,各有各的教法。而且还互相不服气,于是朱见深就成了他们倒霉的实验品,要不是现在已经有些内力,都被这些人折磨得走火入魔了。 当然,张子龙就淡定的表示,即便走火入魔,他也有办法救回来,于是这伙人更加的变本加厉,朱见深苦不堪言,一心只想着早日完成任务,回到京城啥的。 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但是付出是没有白费的。 到了大比的日子,朱见深满身的戎装,虽说心里还有一些紧张,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因为在那之前胡晓虎曾经说过一句话,“那些军兵的水平远低于我们这些人,而平时都是我们陪你交手,所以你的实力对那些人而言还是很不错的。” 朱见深本来是缓解了一些压力的,可是后面的一句话又将他从天堂打到了地狱。 “不过比起我们来,你还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有的是你的苦头吃。” “现在如果还紧张的话,不妨把那些人都看作是白菜。”林晓斌的话还是相当的不靠谱。 当作白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朱见深觉得林天渊这个师姑就是上苍派来整他的。 真正到了校场上,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害怕、犹豫的机会,即便是用石灰包着枪尖,打到也会痛,被溅得满身都是点就更加丢人了。 马上的朱见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英勇作战,奋勇向前,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 当然不是有意做到的,但是现在的他也只能依靠内力做到这种程度了。 那些军兵则是心中叫苦,这位小太子爷好大的力气。 不过在有心人的宣传之下就成为了朱见深武艺高强,是故意做到这一点的。 在名声曾经败落过户,最好是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是最好的挽回名声和军心的方式。 林晓斌为了朱见深也可说是煞费苦心了,要不然为什么会逼迫朱见深参加比武,并且还要这些人的魔鬼训练轮流“虐待”朱见深。 现在这些人通过前面的比武已经看出了比之前很大的进步。 但是比起现在的朱见深来还是差了很多,所有人几乎被朱见深一个人打败了。 除了朱见深这个家伙外,其他人其实也是打得有声有色。 而后的弓矢和石磐考核,几乎所有人都过关。 实战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方法。 在射箭考核的时候,还是有一个特例没有通过的。朱见深这次没有人帮忙作弊,每次箭都射在了靶的外面。全体军兵哄堂大笑。他们知道了这位太子爷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顿时把被朱见深一人打到的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君子六艺,这小爷可还是差一样呢。 丁胜飞一扶额头,实在是感觉丢人,这货的弓箭是他教的。 用暗器的方法来教弓箭,能教好才有鬼。 朱见深在这里的军心再次的凝聚了起来,所有的将士都认可了这位最高领导。 现在要收拢军心,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设立名总兵。 杨洪当然不适合越俎代庖。 原先选出那位又是烂泥扶不上墙。 丁胜飞、张子龙都不愿意接手,林晓斌的身份让她没办法接手,她可不是后来的秦良玉。 正好在这个时候大家知道了白理有功名在身,只是一直不得实授而已。 朱见深立马表态,上表朝廷,表奏白理为总兵,统领这天卫城的兵马。 白理当即谢恩,并且表示将严加训练。 虽说也算是有从龙之功,但是与白理所想的相去甚远,还是有些失望。 你就永远在这里做一个总兵好了。 林晓斌心中不无恶意的诅咒。 她对这个家伙没什么好印象。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斩尽世间恨不能 军中大比结束后,两部兵马也合二为一,开始为攻打素王做准备了。 林晓斌却是突发奇想,又建议造一个女兵营。 白理率先发难,“女子上战场,成何体统?” “现在这么多的女将,资源总不能浪费不是?”林晓斌理所当然的说道,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瞟向方民,后者险些就要如火药桶般炸了。 “女将?有什么女将?”白理被呛到了,实在是想不明白林晓斌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怎么没有女将?林天渊擅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凌燕擅长刺探情报,小兰能够冲锋陷阵,欧阳家姐妹系出名门,武力不弱且经验丰富,何况还有一支强力外援。”知道林晓斌这也是在变相的蓄意报复,方民忍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如果说争辩或者还击的话,反而落了下乘,并且恐怕林晓斌还巴不得方民这样做了。 这家伙的脸皮,现在是越来越厚了。 但是最终朱见深则是儿戏一般的拍了板,“既然师姑如此有兴致,寡人就同意师姑成立个女兵营。” 反正现在多讨好一下,将来也可以让这个现在已经没什么节操的无良师姑别再坑害自己什么的。 好的没学,这种东西学了一堆。 反正也就是一支闹着玩的军队,又能指望一票娘子军做出什么大事来? 但是他们没想到后来反而是这支娘子军成为了奇兵,立下了大功勋。 当然这是后话。 既然要出征,又怎么可能不办宴会? 这一次出征前面的宴会既是军力大涨的庆功宴,也是为讨伐素王而设的壮行宴。 这一次倒是遂了方民的意,真的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了。 “今日白某抛砖引玉,还想请问各位的志向?”白理率先一饮而尽,而后便是活出一句诗来。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这种只有年少热血的人才会用的诗句竟然用在白理的理想中,大家都是大跌眼镜。 然后看看白理的年纪,大家这才有些恍然。不过这个年纪竟然都已经如此的老成倒也是很罕见。应该说全是被逼成这个不得不成熟的样子。 然后大家纷纷致敬,不管怎么样,有这样的理想,还是应该崇敬的。 你可以嘲笑个人,但是永远不能嘲笑理想。因为理想才是最伟大的。 而且,在座的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年纪大的,当然方民这个中年人除外。这家伙也不能算是己方,顶多是个盟友。 而后方民说道:“咱家的愿望,却是要清理很多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说着话却瞟着林晓斌,明显的意有所指。 白理深感认同。魔女林天渊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收拾掉。 但是明显的是误会了什么。这家伙现在实在是太把方民当回事了,所有方民说出来的话都恨不得当作金科玉律。 终究还是没办法成为朋友么?林晓斌心下黯然,这个家伙还是铁了心的要让那位英雄走向原本的命运。 到时候就看谁技高一筹好了。 而后张子龙则是懒洋洋的说道,“本少侠的话,只是希望看尽陈氏繁华,享尽人间富贵,不枉世上走一遭。” 原本话题还是不错的,现在张子龙这一说就气氛就显得很是诡异了。 丁胜飞都已经听不下去了,“能好好说话么?” 语气里尽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而后张子龙又换了一个说法,“左手烈酒,右手美人,足慰平生。” 这一次明显的是犯了众怒。 第一个发难的当然是白理这个道学先生。“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难道张兄就甘愿一辈子做这样一个耽于酒色财气的窝囊废么?” “那些东西不过是圣人编出来骗人的而已,没想到白兄竟然会相信。人生若不能及时享乐,却与死物何异?那些家伙可都是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呢。”可以说张子龙若不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凭他的头脑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是如此默默无闻? “你竟敢玷污圣贤?”白理听到这里,那还了得?连圣人都敢编排的人必须死啊。 恨不得马上拔刀一决死战,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宴会,而是生死相搏来助兴。 弄个血溅庆功宴什么的。 “算了算了,人各有志,不可相强。张军师游戏人生,潇洒自如,寡人不如。”朱见深在林晓斌的授意下又开始了和稀泥。 两个人都带着不愉快的态度坐下了。 丁胜飞也说出了自己的平生理想,“多有不平见处生,丁某平生之志,却是剑斩一切的魑魅魍魉。” 其实丁胜飞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只要是看着不顺眼的家伙就直接宰了。 但是经历了瓦剌入侵、丁雄之死、被自己的兄弟算计等等的人间冷暖,丁胜飞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志向。 “好、好,丁兄如此志向,倒是当浮一大白。”难得这一次所有人的意见如此的统一。 魑魅魍魉斩之不尽,诛之不绝,但总要去做的。 林晓斌忽然插话道,“诸位敢不敢听一听我的平生之志?” “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出来掺和什么?”白理再一次的表示了不满。 他和这些人的相性真的不是很合拍。各种人都是问题频出,让白理各种的看不惯。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跑到方民那个阵营中去了。 以白理对那个家伙的崇拜,这可是完全可能发生的。 林晓斌直接无视了白理,现在谁也没有把白理的这些道学毛病放在眼里。 “谁说女子不如儿男,若我说女儿当自强,撑起一片天空你们又当如何?”林晓斌现在的样子极似是在对白理的质问,也像是对着苍天的质问。 “你······”白理本已经平息了一些的怒气再次被激发了出来。 “今天是来喝酒的,可不是来打架的。”赵升按住了白理的手。 这个世界怎么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难道说赵升和丁胜飞这两个家伙互换灵魂了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内斗 没办法,赵升和丁胜飞的样子实在是太违和了。 在丁胜飞说出那个斩尽魑魅魍魉的话时林晓斌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了。 但是林晓斌并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两个人的换身,而是两个人人生体悟的变化而已。 总要接触一些不同的东西,才会有所改变。 而这两个人对彼此的影响是最深的。 因此赵升偶尔会冒出丁胜飞的性格,丁胜飞偶然会做出赵升的做法,其实也并不奇怪。 “在下早年的平生之愿,是要寻到参天掌法,重回参天门。” 白理呆愣愣的看着赵升,他知道这个家伙在江湖中风评不好,最早也是因为杀了前掌门的参天弃徒的传说。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应该早就想着如何叛出门派了么? 但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最后的看法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人云亦云。 为什么会这样?弑杀了前掌门的人为什么还会想要妄图再回到门派?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利益什么的不成? 白理其实从来就不了解这些与他共事的人。 “不过现在,在下的平生之愿却是有了些变化。”赵升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但是严肃的态度让所有人感受到了改变。 “若是参天门还愿意收回这个罪人,那必定在有生之年将参天门发扬光大;如若不然,在下倒也不介意再造新的门派,与参天、谒地能够分庭抗礼甚至威胁的存在。”俨然就是想要自立门户的节奏。 这家伙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动脑子么,怎么现在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灵光一闪还是深思熟虑?林晓斌怎么想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这个魔女林天渊。 当时让赵升再创参天掌法的新招的时候赵升的脑袋就已经豁然开朗,因为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本就是个武学天才,而且饱经风霜,参天掌法更是熟悉无比。 所以当时就已经有了第十三掌“不死刑天”的雏形。 之所以一直没有迈出这一步,只是出于对自家参天掌法的敬畏。 但是被几个人骗去了参天掌法,又被林晓斌当头棒喝的提醒,又怎么会没有体悟。 而那个时候赵升就开始变了。能创造出这么一招掌法的人又怎么不会变? 然后赵升又转向了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位,“不知两位小兄弟又是有何想法?” 至于朱见深,这班人还没傻,就算是有什么平生的愿望,他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皇帝,所以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生在帝王家,永远也不能再有其他的理想。 也许很多人都盼望那个位置,但是也许有些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出生在了帝王家。 比如说那位出了名的梁武帝萧衍。 而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位的态度也很明确,“愿追随家师之志,捍卫大明尊严,效仿骠骑将军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效仿伏波将军马援,马革裹尸,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纯粹的英雄主义,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而且眼神语气都很坚定。 不得不说林晓斌‘造’出来的林寒青这个角色还是十分成功的,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英雄。所以尽管对这两个人虽说不算是一个多么负责任的师傅,但是却深得这两个人的崇拜和敬仰。 而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诋毁这位在民族大义上没有任何的污点。 因此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十分欣赏这两个除朱见深外最小的家伙。 不过终究是有破坏气氛的人存在,比如说这块料。 “现在瓦剌已经臣服,四夷来朝,你们这种想法却是已经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呢。”张子龙阴阳怪调的说道。“何况那林寒青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以无数人的鲜血成就了一世的英名,现在却还在瓦剌那里做着缩头乌龟。却又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不若再换一个理想吧?” 狄大鹏和胡晓虎顿时怒目而视。 这两个小伙子可是将林寒青的说法和做法奉若金科玉律,而林寒青曾经说过的那句“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也曾经让两个年轻到甚至年幼的人热血沸腾。 张子龙虽说可以不和林天渊计较很多事,但是林寒青这个影子总是让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不快,既然无法找正主算账,那么就找你们这两个小跟班讨回来一些也是一样。 “即便是军师,说出这样的话也让我们两个无法原谅,”两人都已经紧握拳头,如果张子龙再说出什么侮辱林寒青的话语,这两个小辈可就要率先动手了。 “当然,再怎么样也比这个一心想要什么从龙之功的白总兵强。”张子龙知道林寒青这个名字不能撩拨得太过,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讽刺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的确从一开始就让张子龙很讨厌。 总是一副正气凛然的说教样子,好像除了他的所有人都是大节有亏一样,但是实际上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正气比不上赵升,隐忍比不上丁胜飞,谋略比不上他张子龙,就连大局观,也比不上林晓斌。 这样的人也就是现在用人之际才有那么一丝价值,但是刚才说出来的话又让张子龙恼火不已。 什么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不过是一个借口、托辞而已,只不过是在表达自己对于只做一个小小总兵的不满罢了。 他以为他是谁? “想要讨打么?”白理又哪会听不出张子龙的针对,当即也要发难。 丁胜飞站了起来,“虽说不太赞同张兄有些话,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和他过招的话,先问问丁某答不答应。” “在下也是一样。”赵升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是掷地有声。 “虽说有些不满张兄编排兄长,但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呢。”林晓斌懒洋洋地说道。 这毕竟是内乱,所以不会太认真。 但是这样的阵容让白理顿时有些退缩。 第二百六十八章 难攻 白理只有选择其他的方式来找回一点所谓的面子和尊严了。 “哈哈哈。”却是选择了战国说客最喜欢用的方式,那就是仰天大笑。 不过这群人不是战国时代那群好蒙骗的君主,只是冷眼旁观,看看这个家伙能说出些什么花样来。 “在白某看来,当今这天下英雄,其实也不过只有两个半人而已,其他人都是碌碌之辈,不足挂齿。” 这一句却是把所有的人都给骂了进去,倒是作的一手好死。 这一班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也都想知道是哪几位竟然有资格入得了这位道学先生的法眼。 而且这些人还算是理智,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起什么冲突。 朱见深现在已经很是不快了。如果连他也因为这些人的冲突最后失去理智的话,庆功宴可就变成丧门宴了。那可就是典型的要把喜事变成丧事,这班人全都得成了千古罪人了。 狄大鹏和胡晓虎倒是比较冲动,但是这两人也并没有自认英雄,也是等着白理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而张子龙这个开始嘲讽白理的人更是一脸的轻松和坦然,等着白理的说话。 “这第一个人,便是在已故的瓦剌也先兵临城下之时指挥若定,力挽狂澜的于谦于大人。” 说这话还不忘抱拳以示尊敬。 这位可是能够入生祠的人物,不说京师保卫战打退瓦剌大军的战功,就是早年间也在两省之地做出无数的好政策,活人无数的能吏,现在更是让天下承平的大人物,就算是两位皇帝朱祁镇和朱祁钰兄弟,都远远比不上这位的功绩,尽管现在已经下狱,但是没有人不佩服他的人品和功绩。 所以现场所有人都是认同的。齐齐点了点头。 “这第二位,就是咱们的这位方兄方大侠。”白理继续忽悠。 林晓斌在心中不断地吐槽,这家伙若是英雄的话,那天下没人不是英雄了,你这家伙是在侮辱于谦么? 但是现在她竟然有种不想给方民拆台的意思。 其他人也等着看白理要怎么自圆其说。 就连方民其实心中也是不满的,只不过人家是在夸他,实在是不好发作。 “方大侠忍辱负重,多年卧底于敌方,为我们每一场大战的胜利提供着保障。可到现在,天下除了我等,也没有几人知道方兄的丰功伟绩,” 不,你想多了,他真的不是卧底,这家伙纯粹是个疯子,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林晓斌心中继续吐槽。 方民面无表情,不过看样子已经把白理归类到可以耍的猴子一类了。 虽说这一说法有些牵强,而且曾经被方民弄得灰头土脸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方民帮了他们很多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大家最后还是勉强认同了。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这最后半位,就是名震天下的林寒青将军。” “咦?”这次不少的人都发出了声音,他们也都认为林寒青是英雄,尽管张子龙说了不少的坏话,但是对于这一点也是认同的。 但为什么是半个。 张子龙倒是隐隐的明白,剩下的人包括当局者迷的林晓斌都没有明白过来。 “林将军在土木之变前就为大明打出威风,狠狠地震慑了瓦剌一干宵小,在宣府更是以一己之力让瓦剌人知道我大明并非无人。” 这下子,又多树立了一个敌人,杨洪大声骂道,“老子那是为了保全城池。少啰嗦。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来评价老子的功过,是不是觉得命太长了?” 白理也并没把杨洪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评论着林寒青,仿佛这家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丑,说出了一些一点没有威胁力的话。 若不是战友,现在就想砍了这小子啊。 白理的想法是对的,尽管杨洪现在心中很不痛快,但是军中的规矩绝不是允许因为一两句话而和袍泽动手。所以杨洪在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但是林寒青将军一生有两大败笔,所以不能算一个完整的英雄,只能算半个。其一,便是宣府城下的诈死埋名,若是就此销声匿迹倒也不会有人妄加评论,可惜后来他又不甘寂寞的主动出现,却是表明了他对大明的不忠;而后立誓永远留在瓦剌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若是当真的忠臣良将,为什么不敢回来慨然赴死,徒然的让天下人耻笑。” “你-说-什-么?”狄大鹏说的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节,显然怒气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白理这小子让他感受到了愤怒。 虽说平时很少表达自己的思想,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发怒,都不是血溅五步所能够发泄出来的。 其他人也是心中不忿,因此也并没有阻止狄大鹏。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本以为这一次宴会应该是在和和气气的氛围中度过的朱见深也终于压抑不住,“林将军乃是寡人师尊,若是再有人敢于编排林将军的不是,莫怪寡人无情。” 这些人大多数都曾经与他共患难,也许他身登大宝之后会疏远甚至是杀掉这些人,但是现在明显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定然会采取的办法就是安抚。何况他对林寒青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最终,这一场的所谓“英雄宴”也是不欢而散,每个人都是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去休息。 素王手上还是有自己的底牌的,因此如果是单纯在城中防守的话,还是能够挡住朱见深大军的冲击的。 但是林晓斌心中却充满着鄙夷,这个素王虽然有野心,但是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魄力,若是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派出来的话说不定都能成事,而不是现在这种被动局面。 这样一来,攻打的难度倒是陡然上升。 这武城是充分发挥了当年刘伯温给朱元璋的建议,“广积粮,高筑墙。”城高池深,兵多粮广,急切难下。 如果是硬拼的话当然也是可以拿下的,但是不符合他们的初衷。 现在京师城已经是奸臣当道,他们可不希望这么一路冲杀下来,最后直接被石亨、曹吉祥这起子小人捡一个便宜。 第二百六十九章 韦忠 而且更加离谱的是,这位素王手上竟然还有一位将军,而且不同于前面那几位将军,他的武力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这家伙现在正在和一个叫做白理的家伙硬抗,而且尽管白理手中的双刀都是宝刀,这个家伙竟然还能够招架。 虽说其实也一直是在苦苦支撑,但是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员小将的实力让白理心中都升起了爱才之心,“这位敌将,既然拥有如此好的身手,为何不改邪归正,投效朝廷,博个封妻荫子,不强如给这反王卖命,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家人受殃的下场。” 虽说声音不大,不过朱见深这一方的高手们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都有一种默默后退的冲动,这家伙的招降方式实在是太低劣了,这样的说法对方会投降那才是见了鬼吧? 我们不认识这个家伙。 果然素王的这位小将一脸的鄙夷,“要杀便杀,少说这些废话,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会不明白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看枪。” 其实这已经是第二条枪了,上一条枪已经被白理一刀劈为两段,现在这条枪是亲兵送过来的。 这种情形小将更想要布下来个什么阵势来困住白理这个家伙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伤到白理一分一毫,显然这家伙现在就是在逗着自己玩呢。可是白理也不上当,就是一味地要求斗将,什么斗阵一类的事情表示后面自然有人会陪着他斗的。 至于什么拖刀计、放冷箭、造陷阱一类的更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这员小将心中越发焦急,脱下铠甲来拼命的打算都冒了出来。 恰好听到一阵鸣金的声音,小将开始拨马回城,并且大声的说道,“这是因为军中鸣金,倒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虽说兵器都已经被砍断了,但是输人也不能输阵。 “吾名白理,天卫镇总兵。还请敌将报上名来。”不论如何,这位小将的武艺也算是得到了白理的认可,如果双方互相不报姓名的话,是对彼此的不尊重,因此白理率先报出了姓名。 “不敢,小将韦忠。素王王家千岁麾下游击。”这位小将这个时候反而显得很是谦逊。 张子龙已经在偷着问林晓斌现在能不能有什么计策了,当然用的是传音的方法。 这里能够听出两人传音的也只有方民,但是这家伙即便听出了什么也是没有所谓的。 “林姑娘,能不能想出什么计策?” “这话该是我来问军师吧?”林晓斌只觉得现在自己又回到了在瓦剌叱咤风云的日子,只不过现在没想起来这一次的主导人物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她了。 “要是汇报的话本少侠自会去找太子殿下,林姑娘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吧。”现在的张子龙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无论林晓斌是心中的仙女还是那个几乎怀疑无所不能的妖人张子龙都可以坦然面对了,连本少侠这个称呼都已经找回来了。 “······那还来问我干什么?找你的太子殿下去献计吧。”林晓斌差点感觉到语塞,没好气地和张子龙说道。 张子龙也不气馁,只是说道:“林姑娘不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么?在瓦剌我们也曾经面对过这样的城池啊。而且白理这个白痴这么一做,敌方应该不会愿意做出斗将这等蠢事了。” “那不是我们,那个人是林寒青将军,林晓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分裂了,林寒青已经不是她,而是一个更加固定的形象。” “呃,说的也是。”张子龙竟然深有同感。 “而且,我现在也分不出两个人来,林寒青远在瓦剌,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林晓斌的态度很明确。 张子龙也只能另想办法。 而另一方面,回到武城中的韦忠也在问素王一些问题。 “千岁,末将还有再战之力,千岁为何要鸣金收兵?” 素王很尴尬的笑了,说道,“韦忠,孤来问你,对方有多少的大将?” “算上杨洪、交战过的白理,还有在瓦剌一战中名扬四海的丁胜飞、张子龙,至少不下四员。”这其实是他最乐观的估计了。 对手的军中卧虎藏龙,谁又敢说只有这几员战将? 何况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白理就已经让韦忠狼狈不堪,其他人的可怕程度更加的可想而知。 “那孤王这里的大将呢?”素王本就很小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更加的看不到了。 “现今只剩末将一人。”这倒不是韦忠自傲,而是确实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若是再出了什么闪失的话,难道要孤王亲冒矢石不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不懂么?”素王继续教训。 韦忠自觉理亏,唯唯诺诺,“王爷教训的是,是末将鲁莽了。” “所以,在事情出现转机之前,不要妄想出去和对手做什么斗将之事了,给孤王做好城池的防守,将来大事若成,孤王少不了你的好处。”素王现在还在做着那个幻想,却是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下午,白理再来讨战的时候,却是没人理会,想要攻城,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箭矢、滚木雷石,即便以白理的武艺,也是被这样的待遇砸得叫苦连天。 不由得破口大骂,“韦忠,你身为武将竟然完全不敢应战,全用这样的手段来迎接对手,你的武将尊严呢?” 韦忠大声的嘲讽道:“想不到白总兵身为武将,却是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等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看样子朝廷无人啊,竟然派出如此无脑之将与小将对阵,你们的智囊张子龙、先锋丁胜飞在哪里,难道是怕了小爷不成?有本事的就过来,小爷就在城上,随时恭候各位攻进城来。” 如果硬攻的话是要拿人命填的,绝对的得不偿失,张子龙心中都在暗骂这个小狐狸真是狡猾。 林晓斌倒是真的仗着轻功到了城上,结果很快就败退回来,寡不敌众啊。 第二百七十章 换袍 方民看到林晓斌跑上城楼的时候立刻对朱见深说道,“小太子,咱家倒是有一计解围,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听了。” “计将安出?”朱见深因为小时候经历的缘故,对于方民还是十分信任的,马上问话就说了出来。而且也没有计较方民言语中的不敬。 爱屋及乌,他一直认为方民是师尊林寒青的朋友,所以对方民的好感很深。 “还请太子殿下吩咐从人磨墨,待会还要作诗。” “这······寡人不会作诗啊。”朱见深现在的表情略显尴尬。 他的师尊林寒青并不觉得这作诗什么的是朱见深这未来帝王并不需要的技能,所以根本就没有教过。 再说,就算是教,以林晓斌那半吊子的水平,又能教出什么好来。 方民心说咱家要的就是你不会作诗,要不然咱家还要费些手脚。 当然表面上却装得很是一副好人的样子,“那不要紧,只要听着咱家说,小太子你来写就可以了。可是这次倒不要告诉咱家小太子不识字了,名满天下的林寒青将军的弟子,而且是太子殿下,不识字可就是太丢人了。”现在方民的语调,像极了在诱骗小孩子的怪叔叔。【ㄨ】 朱见深还真的想要用这个托词,因为隐隐的,总感觉到方民的作为似乎有什么不妥。 但是方民已经把这个办法给堵住了,朱见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只能听着方民说出诗句他写出来。 “大德临行报一毫,纱冠宝带雁翎刀;威宣北地乾坤转,功盖南天泰华高;海上神鹰方作势,穴中社鼠岂能逃!太平无事归来日,弟与先生换紫袍。”而且还誊抄了六份。 每一张都写在了方民提供的丝帕上。 方民现在吟诵出来的诗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林晓斌在这里一定会知道方民想要干什么,但是可惜的是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攻城这方面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民的小动作。 悲剧的命运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最先得到这手帕的就是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这三个人的头脑都不弱,而且多少对方民这个所谓的盟友有一些戒备,但是也没有弄明白方民这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太子所赐,不敢辞,三人收下了。但是这个内容,张子龙的嘴角已经在抽搐了,这是谁作出来的?本少侠保证不打死他,这内容反正绝不会是太子写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懂得这些。 虽说太子的早慧的确是有传闻的,但是这些人可都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所以这里面必定有阴谋,但是阴谋在哪里,就连张子龙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动声色的见招拆招。 第二批得到这手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白理,得到这手帕之后只觉得心情激荡,而且不断地在责怪着自己,为什么辜负了太子殿下的期待,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城池都无法攻破,真的是羞愧难当。 第三批拿了这手帕的还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方民自己,他当然要留下一个证据什么的,而且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最后一张手帕方民也留了下来,他知道,为了于谦的性命,“林寒青”是必然会出现的,到时候他自有办法将这张手帕“送”给他。 对朱见深的说法也是一样的,小太子也相信了方民的说辞。 即便这个人骗了他,他也有信心自家的师傅能够力挽狂澜,因为他的师傅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而另一方面,得到馈赠的白理等人真的爆发出了惊天的士气,这样的攻城杀得城中士兵心惊胆寒,士气一降再降,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守城都不会有什么动力,直接被朱见深的大军杀入城中,那将会是最 除非是有人敢于出城作战,挽回这已经到达了冰点的士气。 韦忠知道现在只有这么一种破解的办法,但是偏偏他被素王下了不允许出城作战的死命令,左右为难。 就在韦忠咬牙决定即便违抗王爷的命令也要出战挽回士气的时候,出现了转机。 韦忠忍不住的在心中默默地念佛。幸好这一次他们这里有人来救援了。 来者是个和尚,但是并非慈眉善目的那一种,怎么看都像是做下了什么恶事跑到佛门清净地求得庇护的假和尚。 但是这样的人正好是素王笼络的武林人士。没有点穷凶极恶的样子,又怎么做什么反叛军。 而且这个恶和尚一出手,本来已经士气大振的白理一部忽然之间士气一落千丈,都有种不想再打的厌战心理。 而白理本人在和这个恶和尚交手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就连双刀的反击都不是很有力。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在面面相觑,怎么忽然之间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只有方民一脸笑意的看着前方,但是指望他说出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朱见深的这群手下已经开始立山头了。 以林晓斌为首的女兵女将是其中一派,但是除了林晓斌之外几乎没人有什么话语权,所以是最弱的一派;一派是方民这个盟军,还有白理这个铁杆的追随者,虽说人数不多,但是仗着方民作为林寒青友人的身份,以及需要拉拢白理这个信任总兵的需求,所以话语权还算不错;剩下的,就是赵升、丁胜飞、张子龙、狄大鹏、胡晓虎这一干人等的瓦剌远征元老派,这些人对于朱见深而言是最为信任的。这三方现在也开始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现在的情况直接出现了逆转,如果还要硬拼下去的话,必然是得不偿失。 这一次朱见深主动地鸣金收兵了。 白理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朝廷军不过如此”的讽刺撤退了。 而素王的叛军也没有出城来追。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张子龙默默地思忖着。 这群人可不是瓦剌时节那么好对付的敌人了,现在无论用出什么样的勇力和计谋,都可能被对方破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错综 “你们?”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晓斌,这个女人没疯吧? “如果说是你们这群家伙的话,说不得还真的是半点的希望都没有了。而且丁兄你的安排也就发挥不出作用了吧?”林晓斌现在的思维很是跳脱。 丁胜飞被戳破了小动作,很是尴尬,但是也只是沉默的点头表示承认了。 顿时杨洪对这群家伙更加的不满和无法信任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阴谋算计的高手,让这位出身军旅、从来都只是直肠子的安排统兵作战的杨大爷情何以堪? 不过鉴于前边已经被方民收拾了一顿,现在杨洪并没有发作出来,毕竟魔女林天渊在传闻中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如果再让这个女人收拾一顿,那么就更丢人了。所以还是一言不发。 “素王手下的叛将应该已经怕了各位了吧?即便是派出那个恶和尚,也不见得能够再起到几次作用,这一次不过是起到奇兵的作用罢了。” 这话好像是恭维,因为无论是白理还是张子龙现在都感觉心中舒服了不少。 “但是这样一来,对方看见各位去叫阵,就更加不敢出城作战了,到时候我们攻城的难度也会上升数倍,这可与当初速战速决的作战思路不符。【ㄨ】而且强行攻城的话,必须兵力十倍于敌,我们明显没有这么多的兵马,而且也不愿做出那么多的消耗。” 这一句话直接说出了当前最大的问题症结所在。 “难道林姑娘有什么计策不成?”想不到当初在瓦剌时常要问计于张子龙的“林寒青”现在反而是给张子龙出谋划策,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民女请战,请太子殿下准许女兵营挑战敌人。” 这忽然而来的一句把所有的人都说懵了,这家伙刚才把他们都捧上天,最后的目的却是为了这个,实在是太无耻了。 而朱见深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不是一直都是这群人在讨论今后的作战方向么?怎么忽然就改成了师姑请战了,而且还直接问到了寡人这边? 但是师傅曾经说过,师姑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那么就是说答应下来师姑的提议是可以的,所以说什么都不用考虑。 于是朱见深爽快的答应了林晓斌的请战,“师姑有命,寡人何敢不从?” “多谢太子殿下恩准。”木已成舟,就算那群家伙再怎么有意见也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林晓斌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白理忽然想起了当时林晓斌在“英雄宴”上的发言,禁不住暗中咬牙切齿,“这女人牝鸡司晨,野心倒是不小,将来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一票娘子军穿着铠甲,拿着兵器在武城城下耀武扬威,看着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是这已经是在讽刺人了。 何况那群女兵还在小兰的领导下不断地在叫骂。 当然无非是一群缩头乌龟什么的。 于是韦忠带着所有的手下人看着城下那群要求斗将斗阵的家伙,心中怒气勃发,认为我们连女人都打不过么? 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忍不住心中怒火的韦忠二话不说,就回去找他的王家千岁请战了。 素王本来是不想答应韦忠又一次的请战要求的。 但是听到了韦忠叙述的情况,素王也无法再忍下去了。 这比之诸葛亮送给司马懿女人的衣服还要耻辱,就差直接说,你们这群连女人都不如的家伙还守个什么城,直接开城投降就算了吧。 这样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忠出城的时候,带了五千军马出城,白理、张子龙、丁胜飞、杨洪那群人也就罢了,被一群女人所瞧不起是怎么回事? 而后恶狠狠地骂道:“呔,那群婆娘少要嚣张,看你家韦忠大爷上来擒你们受死。一个一个的不学好,不在家中谨守妇道······” “这群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还以为没胆子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小兰早就带着一票女兵骂的不耐烦了,这城中的人还真是缩头乌龟,竟然叫骂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反应。 把男儿的血性都丢尽了么? 大小姐说过的那句古诗一点错误都没有。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所以当看到韦忠终于出现的时候,也是大声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韦忠的话堵了回去。 还算这个家伙有一点勇气,否则的话姑奶奶非要把你们骂到祖宗蒙羞不可。 其实小兰她们骂的也没出什么新花样,无非就是嘲讽这群守城士兵一点勇气都没有而已。 但是她们在这里挑战,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嘲讽了。 韦忠被堵上了一句,心中自然是不爽的,还是要把自己的话找回来的。 “哪家的婆娘如此不知道事理,做那些抛投露面的风尘女子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么?”这一次的话直接是在指着小兰的时候说的,两个人 其实韦忠也并不是很会骂战,他的才能都用来学习统兵打仗和武艺了,现在能骂出来这么一句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极限了,当然一句话都不能浪费。 两支不怎么会骂人的部队倒是先掀起了骂战,骂人的水平倒是有些惨不忍睹。 “少说废话,让老娘来试试你的成色,看看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 不仅仅是韦忠被气得脸色发青。 “小兰是什么时候学坏的?”林晓斌忽然有种捂脸的冲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的? 林晓斌的眼神飘忽不定,看向了一直表现得不怎么正经的张子龙。 这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吧? 张子龙像是感觉到了林晓斌现在不舒服的心理,“林姑娘不要看本少侠,本少侠对灯发誓这绝不是本少侠做出来的好事。” “你以为老娘会相信么?你们这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家伙可是没什么好人。” 说出来这句话表明了林晓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时教坏小兰的罪魁祸首也找到了。 就是林晓斌自己。 第二百七十二章 罪魁 “你们?”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晓斌,这个女人没疯吧? “如果说是你们这群家伙的话,说不得还真的是半点的希望都没有了。而且丁兄你的安排也就发挥不出作用了吧?”林晓斌现在的思维很是跳脱。 丁胜飞被戳破了小动作,很是尴尬,但是也只是沉默的点头表示承认了。 顿时杨洪对这群家伙更加的不满和无法信任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阴谋算计的高手,让这位出身军旅、从来都只是直肠子的安排统兵作战的杨大爷情何以堪? 不过鉴于前边已经被方民收拾了一顿,现在杨洪并没有发作出来,毕竟魔女林天渊在传闻中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如果再让这个女人收拾一顿,那么就更丢人了。所以还是一言不发。 “素王手下的叛将应该已经怕了各位了吧?即便是派出那个恶和尚,也不见得能够再起到几次作用,这一次不过是起到奇兵的作用罢了。” 这话好像是恭维,因为无论是白理还是张子龙现在都感觉心中舒服了不少。 “但是这样一来,对方看见各位去叫阵,就更加不敢出城作战了,到时候我们攻城的难度也会上升数倍,这可与当初速战速决的作战思路不符。而且强行攻城的话,必须兵力十倍于敌,我们明显没有这么多的兵马,而且也不愿做出那么多的消耗。” 这一句话直接说出了当前最大的问题症结所在。 “难道林姑娘有什么计策不成?”想不到当初在瓦剌时常要问计于张子龙的“林寒青”现在反而是给张子龙出谋划策,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民女请战,请太子殿下准许女兵营挑战敌人。” 这忽然而来的一句把所有的人都说懵了,这家伙刚才把他们都捧上天,最后的目的却是为了这个,实在是太无耻了。 而朱见深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不是一直都是这群人在讨论今后的作战方向么?怎么忽然就改成了师姑请战了,而且还直接问到了寡人这边? 但是师傅曾经说过,师姑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那么就是说答应下来师姑的提议是可以的,所以说什么都不用考虑。 于是朱见深爽快的答应了林晓斌的请战,“师姑有命,寡人何敢不从?” “多谢太子殿下恩准。”木已成舟,就算那群家伙再怎么有意见也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林晓斌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白理忽然想起了当时林晓斌在“英雄宴”上的发言,禁不住暗中咬牙切齿,“这女人牝鸡司晨,野心倒是不小,将来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一票娘子军穿着铠甲,拿着兵器在武城城下耀武扬威,看着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是这已经是在讽刺人了。 何况那群女兵还在小兰的领导下不断地在叫骂。 当然无非是一群缩头乌龟什么的。 于是韦忠带着所有的手下人看着城下那群要求斗将斗阵的家伙,心中怒气勃发,认为我们连女人都打不过么? 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忍不住心中怒火的韦忠二话不说,就回去找他的王家千岁请战了。 素王本来是不想答应韦忠又一次的请战要求的。 但是听到了韦忠叙述的情况,素王也无法再忍下去了。 这比之诸葛亮送给司马懿女人的衣服还要耻辱,就差直接说,你们这群连女人都不如的家伙还守个什么城,直接开城投降就算了吧。 这样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忠出城的时候,带了五千军马出城,白理、张子龙、丁胜飞、杨洪那群人也就罢了,被一群女人所瞧不起是怎么回事? 而后恶狠狠地骂道:“呔,那群婆娘少要嚣张,看你家韦忠大爷上来擒你们受死。一个一个的不学好,不在家中谨守妇道······” “这群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还以为没胆子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小兰早就带着一票女兵骂的不耐烦了,这城中的人还真是缩头乌龟,竟然叫骂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反应。 把男儿的血性都丢尽了么? 大小姐说过的那句古诗一点错误都没有。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所以当看到韦忠终于出现的时候,也是大声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韦忠的话堵了回去。 还算这个家伙有一点勇气,否则的话姑奶奶非要把你们骂到祖宗蒙羞不可。 其实小兰她们骂的也没出什么新花样,无非就是嘲讽这群守城士兵一点勇气都没有而已。 但是她们在这里挑战,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嘲讽了。 韦忠被堵上了一句,心中自然是不爽的,还是要把自己的话找回来的。 “哪家的婆娘如此不知道事理,做那些抛投露面的风尘女子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么?”这一次的话直接是在指着小兰的时候说的,两个人 其实韦忠也并不是很会骂战,他的才能都用来学习统兵打仗和武艺了,现在能骂出来这么一句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极限了,当然一句话都不能浪费。 两支不怎么会骂人的部队倒是先掀起了骂战,骂人的水平倒是有些惨不忍睹。 “少说废话,让老娘来试试你的成色,看看是不是个银样镴枪头?” 不仅仅是韦忠被气得脸色发青。 “小兰是什么时候学坏的?”林晓斌忽然有种捂脸的冲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的? 林晓斌的眼神飘忽不定,看向了一直表现得不怎么正经的张子龙。 这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吧? 张子龙像是感觉到了林晓斌现在不舒服的心理,“林姑娘不要看本少侠,本少侠对灯发誓这绝不是本少侠做出来的好事。” “你以为老娘会相信么?你们这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家伙可是没什么好人。” 说出来这句话表明了林晓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时教坏小兰的罪魁祸首也找到了。 就是林晓斌自己。 第二百七十三章 落败 在朱见深一方的人还有心思互相嘲讽的时候,韦忠已经和小兰交上了手。 本来韦忠以为自己拿下小兰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所以一开始的交手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每一次出手都是软绵绵的,仿佛在讽刺小兰一点力量都没有也敢学别人出来作战的不知死活。 这样子的态度让小兰非常恼火,好歹也给你家姑奶奶认真一点啊。 因此小兰爆发出了120%的实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将韦忠的招式克制得死死的。 场中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喝彩之声,这群女兵也在为她们的先锋将军而骄傲。其实就算是这群女人自己,当初在被林晓斌要求女兵营时都没有多少自信,觉得冲锋打仗毕竟是男人的事,她们自觉并没有实力参与进去,但是架不住林晓斌的动员和威胁,因此还是无奈的来了,不过心中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底气,只是被赶鸭子上架而已。现在看到了小兰大展威风,忽然有了一种自己也能冲上去大杀一场的感觉。 其实有些时候士气真的能够改写一场战争的强弱对比。 即便实力相差很多也是一样。 “还是太小看这群女人了。”观战已久的张子龙此时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当时并不知道林天渊要组建这一支女兵营到底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但是现在想来,其实每一支部队都能发挥出不俗的作用,就像现在这样,由于是被一群女人压着打,现在韦忠这一方的士气都已经降到了冰点。 虽说仍然不认同林晓斌的做法,但是张子龙也不得不承认林晓斌还是打出了漂亮的一战,而且当初的异想天开也是对的。 而这个时候韦忠也领教到了小兰的厉害,不敢再托大,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希望能够挽回败局,如果被一个女人打败了,那就太丢面子了。 但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已经为时已晚,失去先手,也只能被对方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连连的败退。 但见小兰将自己手中长枪舞得如同梨花朵朵,在韦忠的身上留下朵朵花印和残香,尽管并不致命,但是韦忠狼狈至极。 “怎样,竟敢小瞧你家姑奶奶,现在还不是要在姑奶奶的面前俯首称臣,哭爹叫娘?”小兰极为得意的说道。 逼退了韦忠之后,小兰也不再追击,只是继续着言语上的嘲讽,反正成王败寇,现在是享受胜利的时候,韦忠是狡辩不来的。【ㄨ】 “刚才只是本将军大意了,做不得数,有本事再和本将打一次。”韦忠现在只想着要挽回曾经失去的尊严,因此再次发出了约战,至于还嘴什么的,他也是深知败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姑奶奶才没有兴趣和一个手下败将再战。”小兰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拨转马头,施施然的带着自己这一方的女兵回转营帐,那嚣张的态度别说敌方,就连自己人都能联想到韦忠此刻的火冒三丈。 “做得有些太过分了呢。”林晓斌也是显得很头疼的样子,但是这种装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是装出来的。 “看箭。”此时的韦忠连战场上的规矩都不讲究了,这样的作为虽说是说了话的,但是已经属于偷袭了。 他实在是很不甘心这样的失败。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输给一个女人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赵升看见这一幕都差点挺身上前去阻止了,结果却被林晓斌给拦了下来,“赵兄,不必着急,小兰能够应付得来的。”韦忠这点功夫虽然还算不错,但是早已不被林晓斌放在眼中了。 小兰听着背后的风声不善,连忙偏过头去,让过箭峰,而后又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地将这支箭夹住了。 “打不过就要暗箭伤人,果然你只是个卑鄙小人么?”小兰不屑的说道。而后忽然又把手中的箭支往回狠狠地抛了回去,“还给你。” 准确无误的在韦忠的眼前落到了地上,像是特意在羞辱韦忠。 刚才韦忠也是心中一时激愤,所以才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此刻虽然再次被小兰打了脸,但是羞赧的一言不发,进退两难,很是尴尬。 “箭法还算不错,下一次要不让小兰和这小子比比箭法?”林晓斌一脸很是认真考虑的样子。 张子龙则是非常的无奈,这算什么,小胜即骄么?白理可也是先胜后败啊。 这一阵,无论怎么讲,都是女兵营的完胜。 但是得了便宜的林晓斌并没有下令乘胜追击,这一次只是要给韦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穷寇莫追,她可不希望小兰现在就把那个恶和尚给引出来,到时候可就又是一个围着乌龟壳无从下嘴的尴尬局面了。 见小兰没有了再打的意思,韦忠也只有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回城,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耳中尽皆都是所有人耻笑自己的声音,让韦忠心中的怒火也在不停地上窜。 “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王爷的脸。” “亏得王爷如此信任他,原来真的和那女人说的一样,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听说这家伙是通过王妃的裙带关系才得到王爷信任的,果然只是个无能的小白脸呢。” 当然,其中一部分的话是真的有人说了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出自韦忠自行的脑补。 如果张子龙知道让女兵出战的效果这么好的话,绝对是会无条件的支持林晓斌的这一次谋算的。 “王爷,末将给您丢人了。”韦忠一脸羞愧的跪在了素王的眼前。 已经听闻了经过的素王此时也不能一味地安抚韦忠了。 “你啊你,让孤王说你什么好?”素王的语气里透露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无论有什么理由,输了就是输了,但是输给一个女人,实在是太丢人了,而且这样的做法也让全体将士再一次没有了守城的信心,主将不如一个女人这个影响太大了。 “末将甘愿受罚,但还请王爷准许末将戴罪立功。” 第二百七十四章 鸣金 气不过的韦忠下午再次的带兵出战,即便再怎么关心武城的安危,但是不把颜面挽回的话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 至于他应该受到的惩罚,按照素王的说法就是“暂且给你这小子寄下你的罪过,让你戴罪立功,但若是你再一次败给那个弱女子的话,那本王就要二罪并罚,绝不轻饶。” 韦忠现在在素王的亲眼注目下再一次的走出了武城。 在哪里跌倒的,在哪里站起来。 而且小兰的武力也并不是什么远超他的,只是他太过轻敌大意了才会有此一败。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输了,韦忠只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其实本来韦忠的怒火是很大的,现在却也只能将自己的怒气硬生生的压回去。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直带着怒火作战的话,那么等待着他的仍然只有失败。 上天欲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就靠着对于素王的敬畏和一心想要挽回颜面的心愿,韦忠慢慢的带着自己的亲兵走出城门,他要以自己最佳的状态迎接对手的挑战。 可以说这个素王现在还是走出了一步妙棋。只因为他在城楼上观敌,让韦忠调整好了状态。 而林晓斌现在也是眼前一亮,尽管这位素王没有声张,但是从城楼上那些人恭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是什么人来了,倒也正好看看这位想在乱中取事,甚至多年以前就处心积虑的未雨绸缪的反王风采。 与林晓斌抱着相同想法的还有一个张子龙。 至于说什么距离的问题,武林人士的眼神是直接无视的。 “好。”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看到了小兰的扮相,素王在心中暗暗的喝了声彩。 虽说小兰的身份只是林天渊的婢女,现在穿上一身戎装,再加上粉面上的一团煞气,倒也不失为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女将。 况且早上的战斗刚刚取得一场大胜,自信两个字也都写在了脸上,更是凸显着小兰现在的英气。 素王是了解了这些人的信息的,所以知道小兰的身份。 有这样的仆人,那么她的主人,那位魔女林天渊又将是怎样的惊才艳绝,绝代风华。 素王并不知道,他的女儿曾经差点就成功地算计了这个魔女林天渊,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的原因被反制了而已。 因为后来林晓斌的反击实在是让郡主害怕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告诉她的父王这一信息。【ㄨ】 自认霸气贤明,腹中实在空空,自认天下当易主,怎料日月昭昭。 隐忍廿载毋宁,不想一朝全丧。空余一腔凌云志,好教后人示警。 林晓斌当然不是偶然的想到了这么一句,只是现在的素王怎么看脑中都想不出别的评价。 这一次还真是值了一回票价,这么一个人竟然敢于造反,而且很久以前就布局天下的人物长相倒也不枉了这一次的大费周章。 这么一个人早晚必然被算计到了却性命,那就没有什么可太多顾虑的了。 证明朱见深今后的皇位还是会很稳固的。 小兰和韦忠这一次很认真的在较量,只看到长枪相交,金铁交鸣,双方你来我往,倒是打了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也是很难分出胜负来。 小兰的优势在于速度,而韦忠的优势在于力量,双方都是很聪明的以及之长克敌之短。 往往小兰的长枪都已经扎出了五六朵枪花韦忠才能够回敬上一次。 但是小兰也照样扛不住韦忠的力量,基本上就是韦忠的一次进攻得手就能将所有吃了的亏不回来。 就这样双方都发挥着自己的优势,场上的局面,一时间也分不出来一个高下。 双方后面都是将军威武的声音,都希望着自家将军再加把劲,努力把对方拿下。 尤其是韦忠这一边的声音更大,因为他们也是希望韦忠能够洗刷这个耻辱的,要不然他们也是没脸见人的。 韦忠的怒火本就是强压下去的,现在认真起来仍然久战不下,心中更是火大,听着后面的声音也就越加的不对味,那些人其实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但是韦忠就觉得那些人是在讽刺自己。 “怎么,刚刚稍微有了点样子,就又要缴械投降,送给姑奶奶一场胜利不成?姑奶奶可是还没有打过瘾呢。”小兰这个时候还在得便宜卖乖。 原因也在于林晓斌曾经对她的嘱咐。 “第一场可以胜,但是第二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赢,否则的话对方还是会去做缩头乌龟,到时候我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让他们出战,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所以发现了韦忠有不对劲的苗头,小兰立刻出言提醒。 韦忠嘴上并不领情,“谁要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多管闲事。”但是心态却明显的调整好了,不会莫名其妙的就再次败北了。 明明只是差了那一点点,结果就是怎么都无法多出那一分的力量来。 结果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斗中时间悄然流逝了。 直到了傍晚,韦忠和小兰都感觉到了自己体力的下降,也特别希望能够回应休息。 这两个可不是那个燕人张翼德和西凉马孟起,能够挑灯夜战。 双方都害怕自己这边的大将有所闪失,也就双双的开始鸣金。 只不过不同的是,韦忠这一边是素王亲自鸣金,而小兰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只是林晓斌在鸣金而已。 这位素王虽说有些凤毛鸡胆,但是在特定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小聪明的,难怪帐下还有些人才愿为他效死力。 林晓斌心中也在暗暗地告诫着自己,绝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敌人,即便这个对手的有些做法很是离谱也是一样。 只要敢于争夺天下的,必然都有着自己的一些过人之处。 晚上的营帐中,林晓斌把自己一方的所有女将都叫到了自己的帐中,她们也要做出战略的安排。 虽说这些人心思各异,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林晓斌也不希望自己的一番苦心全都付诸流水。 第二百七十五章 比箭 首先,林晓斌帮助小兰做出了分析。 “今日这一场大战一负一平,那韦忠定然是不甘心的。明日必定还会来搦战。” 小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小姐说的没错,那个家伙其实就是一只弱鸡,却偏偏还要装作很有本事的样子,真是不知所谓。若不是大小姐的吩咐,婢子早就把这个家伙拿下了。” “闭嘴,你学来这一嘴的炉灰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林晓斌听到这里,顿时想起了小兰白天的表现,开始摆出架子教训小兰。 “可是姐姐,平常好像说这种话最多的人就是你。”林难渊毫不留情面的拆台。 你做得,难道我们就说不得么? “咳,咳,”林晓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 于是干脆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若是仍然不分胜负的话,那么到时候那韦忠就会提出来比弓箭的要求,那么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第一次仍然要和他打一个不分胜负的局面,然后对方就要出招,我们就有了策反那个韦忠的机会了。”林晓斌兴奋地说道。 “大小姐的意思是?” “我且问你,对那个韦忠是什么想法?” “不过就是个弱,弱一点的对手,又能有什么想法?”小兰感到很奇怪。 而且刚才差点又脱口而出说“弱鸡”两个字,虽说刚刚大小姐的说教被二小姐给堵了回去,但是这种明显的作死小兰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再去做的为好。 林晓斌听着这个话顿时不满意了,“什么叫没有感觉?难道和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的不分胜负没有一点让你对对方感兴趣的情愫么?”林晓斌现在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常的想要做一把八卦的事情。 “婢子只感兴趣什么时候能够斫下那厮的狗头。”小兰的回答让林晓斌一时竟是无从说起了,显然她现在已经误解了什么。 “而且,大小姐曾经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来吧?” 小兰打听过林天渊的遭遇,也是知道为什么岁寒派最后会灭门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晓斌现在有些读懂了小兰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林晓斌也没再过分的劝说什么,她本身也不擅长这类事情,而且到了时候水到渠成,倒也由不得你了。腹黑的想着这样的阴谋,没有再进行无用的劝说。 林晓斌现在忽然有些理解宋青敏了,如果刨除她的心理问题不提的话,其实宋青敏曾经给她做出的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带了这么长时间的徒弟,林晓斌自然和当初的想法有所不同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现在的林晓斌,心中的天平也在慢慢的倾斜,说不定哪一天连自己原本的性别都会忘了,也会妥协于现实的各种无奈,嫁人生子甚至是相夫教子。 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就不再是她了。 只剩下一个名为林天渊的提线木偶,行尸走肉。 果然第二天两个人又不分胜负的交手大概百余回合后,韦忠提出了一个建议,“你我这样打下去,就算打上几天几夜也分不出一个胜负来,不知你敢不敢和本将军比比弓箭?” 这样打下去的确是没有意义的。 虽说感觉小兰还是留有余力,但是韦忠又何尝不是藏了底牌。如果打到最后都是底牌尽出的话,还是一样不胜不负的尴尬之局。 “呸,还敢自称将军,你这贼将好不要脸。”小兰仍然是不饶人的骂了出来,而后又回应道,“比弓箭就比试呗,当姑奶奶怕了你不成?” “好,这可是你说的。看箭。”韦忠生怕小兰反悔,也没有计较小兰的轻视,立刻的拈弓搭箭,强而有力的一箭立刻就直奔小兰的面门。 这一次可不是打不过小兰恼羞成怒的时候偷袭的弓箭所比,力量、速度都是足够的。 小兰心中暗骂韦忠歹毒,侧脸躲开了这一箭之后,大声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贼将尝尝姑奶奶这一箭。” 几乎是相同的力道和速度回敬回去,而韦忠也是如法炮制的躲开了这一箭。 “再尝一尝本将军的连珠箭。”韦忠这一次连发了三箭,而且还是衔尾而至,这一次小兰连忙用了个铁板桥的功夫,在马上把自己的身体绷直到了极限,躲开这三箭,看着这一次的连珠箭擦着小兰的脸颊而过,所有太子军一方的人都是手心里攥了一把冷汗,这样的躲箭方式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躲过这一波箭之后小兰立刻不甘示弱的也是连发三箭,但是不同于韦忠的连珠箭力量无穷,小兰的这三箭全都是刁钻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韦忠本来也想学小兰来个铁板桥或者类似的镫里藏身什么的,但是发现这种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因为小兰发出的这三箭竟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的追着韦忠不放。 如果小兰的力度再大一些的话,恐怕韦忠都绝无幸存之理了。 当然,这种箭法虽然诡异,但是力量不足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了。 因此韦忠干脆用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用手上的弓把箭都打断了。 比起小兰,韦忠的力量还是占优的。 小兰很是不甘心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算是你这家伙有点本事。” “事”字的尾音还没有落下,韦忠的第三箭已经侵袭而来。 小兰所有的动作都已经来不及了,情急智生,陡然间张开小嘴,贝齿将这一箭稳稳的接住。 不单是太子军这一边,就连作为敌方的素王军都是喝彩声不断。 “不错嘛,这样一箭都能够接住。” 话还没说完,小兰的箭也已经射了过来,韦忠也是一阵手忙脚乱,连忙学着小兰的样子照方抓药,将这支箭现在了口中,同样的爆发出一阵的喝彩声。 两人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名为风水轮流转的绝好戏码。 城上的素王看着也是心惊不已,“这小丫头果然有些门道,还是想些办法生擒了方好。” 第二百七十六章 阴招 想到此处的素王也就不再放任着韦忠继续和小兰比箭,再次的下令鸣金收兵了。 韦忠并不明白素王这位顶头上司为何要在打得兴起的时候收兵,但是将令不得不尊,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对小兰说道,“兀那婆娘,本将军并不是怕了你,只是我家王爷千岁现在急着鸣金,本将军先回去,待到本将军回来的时候就将你这婆娘拿下去与我家王爷献功。” 看样子也是对于小兰一直的编排心中很是不满,也恨不得说出几句讽刺的话来还回去。 小兰则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你就回去啊,姑奶奶等着你,看你还能耍出点什么花样来?”她既然已经说过韦忠的卑鄙,自然也不会做出背后偷袭这样的事情来。 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快的就把这个将领拿下,又何必做出那么掉价的事情来? “王爷,末将眼看就要将那个野蛮丫头拿下了,王爷为何要鸣金收兵?”韦忠是个耿直的性子,直接就问了出来。 素王顿时脸色阴晴不定了起来,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现在竟然还敢质问本王,若不是看着你还有些用处,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素王其实对韦忠也当真是有很多的不满。 韦忠有不妙的想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因为他的确一直对于素王那位新纳的漂亮王妃有所觊觎,常常在与素王说完话之后在府中徘徊,为的只是能够看到那个动人的背影。 而且最为糟糕的是似乎那位王妃也好像是对韦忠有情的,经常在素王那里吹枕边风,也让韦忠步步高升,所谓裙带关系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当然后边的事韦忠是不知道的。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韦忠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因此心中才会更加的复杂。而在前些日子也会联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素王毕竟老了,比不得这个小子的年轻英俊。 如果这个小子敢于造反的话将来的日子就更加的完美了。 韦忠在某些时候甚至希望能够迎娶这位王妃。 一直以来只是因为忠义之心让他生不起那样的想法。这么做又和禽兽何异? 但是如果素王相逼太过的话那么说不定他就真的要造反了。 虽说城高池深,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最容易瓦解的地方就是内部。 就像现在朱见深的太子集团也是一样的,别看因为大敌当前而不得不选择合作,但是一旦出了一点风吹草动绝对也会一样的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素王毕竟是个王爷,心中城府很深,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现在他的心中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而且还和林晓斌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林晓斌知道现在素王的说法的话,一定会仰天长笑,真的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没想到这位素王这么配合,计划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算计在进行着。 但是林晓斌绝对不会知道素王对于韦忠这个一直觊觎自己王妃的人的不耐烦的。 “你对那与你对阵的敌军女将观感如何?”素王开口问道。 韦忠想起了小兰在战场上那不留口德的样子,说道,“不过就是个会点武艺,而且全没礼数的野蛮丫头罢了。” 素王顿了顿,显然是被韦忠的这个答案给噎住了一下。 他看着韦忠和小兰还是蛮般配的。 “本王希望能给你说一门亲事,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末将为王爷尽忠,乃是本分,不敢劳烦王爷为末将家事烦心。何况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家伙说出这句话来真的是让霍骠骑蒙羞。 韦忠的心中有些惶恐,同时也有一丝激动。难道说王爷已经看出了什么,但是没有生气,反而还要成全末将么? 但是事实证明韦忠想得太多了。 素王可不是楚庄王,也学不来绝缨大会。 “孤王看那和你对敌的伪太子军女将很是般配,决定要成全你们这一对夫妻夫唱妇随,不知你的意下如何?”素王说出的话立刻让韦忠激动的心情失落了下去。 怪不得要问我对于那个野蛮丫头的观感如何了,末将一点都不喜欢那个野蛮的丫头,王爷为什么要牛不吃草强按头,那样未来我还会有幸福么? 当然,韦忠的幸福并不在素王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能够给太子军挑拨离间,并且能够让韦忠不再打自己王妃的主意,那就可以了。 韦忠现在很想反驳素王,但是看到了素王逐渐板起的脸,韦忠就知道如果直接反对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不给出个合理的理由,素王绝对会算其他的帐的。 当然是很多失礼的帐。 采取一些折中的措施吧? “且不说其他,末将与敌军的野蛮丫头本就属于敌军,怎么可能成就什么姻缘?” “怎么不可能,自古以来不少的姻缘佳话也都是在战场上形成的。直接把人抢回来不就可以了?”素王直接驳回了韦忠的理由,而且现在的言语像极了一个教唆犯。 “那若是末将不能做到呢?”这两天不分胜负的打斗韦忠不相信素王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个事情相当容易解决。”素王自信的说着,“风先生,可以出来了。” “见过王家千岁。”又一个被素王笼络的武林人士出现在了眼前。 “阁下是?”韦忠好奇的问道。 “鄙人风纪凯。” 韦忠顿时深色很难看,难道说素王千岁这里真的是藏污纳垢之所? 因为尽管对于江湖并不熟悉,这个人的恶名韦忠还是知道的。 采什么的贼武林人士都是深恶痛绝的,因为这群人缺乏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那个恶和尚还可以理解,虽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且肯定是有人命在身的,但是在战场上还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但是这个风纪凯又有什么用? 呃,这个时候的确有用,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敌方的女兵营。 “这东西有用么?”素王看着风纪凯如同献宝一般拿出来的粉末。 第二百七十七章 骄兵必败 “当然,就算是对面那位武功很高的魔女林天渊,都曾经中过招。 ”风纪凯谄媚的说着。 当然,那个时候林晓斌的身体很差,而且武功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的事风纪凯没有提起,既然要凸显自己的重要性,自然不会说出那么打脸的话。 听到效果这么强,素王立刻再没有了一丝疑虑,“那就请风先生帮助这位韦将军取得这一场大战的胜利吧。” 韦忠现在完全的听明白了,身为武将的骄傲让他立刻的拒绝了。 “王爷,末将拒绝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说什么?”素王顿时有些恼怒韦忠的态度了。 寄人篱下的风纪凯当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这个人是素王请来的。 但是这样的说法和直接打素王的脸有什么区别?这不就差说成了本将耻于和王爷你这样的人为伍了么? 看到素王再一次的面沉似水,韦忠慌忙跪下,连连叩,口中分辩着,“王爷,末将绝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去做的话难免有失光明正大,却是会堕了王爷的名头。会被敌人所耻笑的啊。” “嘴上说的这么难听,心中还是很关心那个女将的啊。”素王忽然缓和了口吻,明显是在调侃韦忠。明知道韦忠现在就是在寻找各种各样的托辞,素王也就顺势的往其他的方向引导。 韦忠心中一直在不停的呐喊,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但是这么想着的同时自己也是越来越不自信。 战斗要取得胜利自然是要不择手段的,王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竟然想光明正大的战胜对方,难道我真的······显然是被素王误导了的韦忠现在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沉浸了半晌,见韦忠站在那里坐立不安,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素王知道也就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做什么诱导了。 过犹不及,如果被韦忠看出些什么端倪的话,那还不如没有做这些安排。 “那好,孤王就再给你些时间,若是今日仍然拿不下那敌方女将,那么本王安排的计策你就必须执行了。” 韦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素王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走吧。下午再与那女将一决高低。”似乎是已经对韦忠失去了耐性,很快的就把他撵走了。 下午的时候,韦忠心事重重的和小兰交手,这一次全面的处在了下风。 两人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但是韦忠这个魂不守舍的状态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应付小兰现在气势如虹的袭击。 原本小兰虽说根本就没有将韦忠放在眼里,但是说放水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夸口了。 这一次小兰不能不真的放水了。 当然是为了大小姐林天渊的命令。 素王在城楼上看得真切,顿时心中大喜。这样的做法表明了一件事,就是那女将对于自家的这个家将也是并非无情。 “魔女林天渊,竟然如此胡闹的弄出这么一个女兵营来,倒是为本王做了嫁衣。”素王心中很确定,将来这个女兵营很可能作为嫁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就有那个伪太子朱见深的好果子吃了。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对方也可以反过来操作。到时候就看谁技高一筹,给对方来一个“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晚上回城的时候,韦忠臭着一张脸的向素王请罪,“王爷,末将办事不利,未能做好王爷交办的差事。还请王爷责罚。” 他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只能听从王爷的吩咐了。 “不必板着一张脸,只要明天能够成事,最后那女将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的。”素王现在也是好言安抚,“今日敌军那女将多次能够击败你,却都是轻轻放过,证明不是对你无情。”现在还是需要这个小子出力的时候,不能再实行言语打击什么的,还是怀柔为主。 韦忠终于不情愿的接受了素王的安排。 转天早晨的大战中,很多韦忠的亲兵都围绕在小兰的身边,但是不敢靠近。 小兰心中觉得暗暗好笑,这群家伙在那里不敢上前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么? 却不知道这正是针对她的阴谋。 林晓斌看出了端倪,“计划,该开始启动了。”她只是嗫嚅了这么一句。 丁胜飞和张子龙都看出了林晓斌的想法,也都随时准备着配合。 那婆娘,敢不敢和本将军再比一次弓箭?”韦忠与小兰试探了几招之后,就退到一旁,旧话重提。 放下心中的包袱之后该做的事一样都不会落下。 小兰骄傲的说道,“怎么,小贼将被姑奶奶教训之后还不服气,还想要再得到姑奶奶的指点么?姑奶奶可是不愿意教你了。”上一次比箭虽说是平局告终,但是小兰就是认为其实是自己赢了。 “哼,你若是怕了,那就大可以不比。”韦忠这种激将的话语如果是对方民或者丁胜飞、张子龙这样老谋深算的狐狸说的,那么一点作用都不会起,但是小兰却很容易的被激怒了,立马说道,“比就比,姑奶奶还能怕你不成?” 生怕小兰反悔,韦忠立刻就是一箭。 小兰仍然轻松地躲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和两人第一次比箭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韦忠在射出最后一箭的时候有些犹豫。还被小兰耻笑了。 而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小兰还是选择了用嘴接了这一箭。 而后又射出了一箭回敬韦忠,但是这一箭出去之后小兰就感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小兰回想起韦忠射出这一箭之前犹犹豫豫、躲躲闪闪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在外围远远地围着她的韦忠亲兵全都向前冲了过来。 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生擒了她。 小兰奋起自己的余力挥舞长枪,此时对于刚才自己将自家的女兵全都派到后面去的安排有了一丝后悔。 第二百七十八章 被俘 小兰终究还是被韦忠的亲兵抓了回去。 骄兵必败,明明看到了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竟然还不去思考地敌方有什么阴谋,难免的有此一败。 当然,也和自己人的算计不无关系。 尤其是某个姓林的家伙,在算计的时候早就把良心抛到了一边。 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兰只听到了自己人在大喊着卑鄙,而韦忠这一方的人的一片欢呼,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后林晓斌似乎才从对手使用阴招的不可置信当中反应过来,指挥着女兵营的人向前冲锋,要将小兰从敌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但是这种先锋大将被擒的时候,士气也不可能有多么的高涨。 不管敌人用出的手段是有多么的卑鄙,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讲。 所以林晓斌只是在装装样子而已。 然后就率领着一票女兵败退回来。 当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林晓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反败为胜一点用也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让女兵营主攻能够取得的战果,这个样子再打下去吾辈都将要被那个反王所擒了。”率先发难的就是白理,对于林晓斌这个如同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一直都是最为反对的,现在见到林晓斌的战略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当然要责问一番。 林晓斌则是没有好气的回应,“我又不知道敌方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责问我又有何用?” “那你为何不尽力营救,难道你想要让这支女兵营全都投靠反王,然后倚仗着对太子殿下的背叛来博一个富贵不成?”白理的话越说越是难听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尽力营救,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而不是以疲敝之师和对方硬抗。”林晓斌的语气也很不善,而且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声音很大,足以让素王听见。 “保存实力,又是为了谁而保存实力?”白理以最恶毒的态度忖度着林晓斌的想法。他始终是不相信林晓斌的。 于是争吵得越来越凶的两人开始兵刃相见了。 林晓斌的武功要高出一线,不过白理的双刀也是个优势,林晓斌也不敢直撄其锋。 自己送出的宝家伙现在却反过来对付自己,林晓斌心中也是蛮不爽的。 其他人现在都没办法给两个人劝和了,因为双方都已经打出了真的火气来。 而素王在城头上笑得很开心,他们现在打得越热闹,到时候就越容易各个击破,到时候就依靠着这支太子军反攻回去,那个刚刚复辟的朱祁镇绝对无法应对,天下也就唾手可得。 就算拥有丁胜飞和张子龙又能怎么样? 没有林寒青,你们这一路大军注定了无法再续辉煌,属于本王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只要时机一到,就能够席卷天下。他的野心更加的膨胀。 看着林晓斌和白理不停地在内斗,素王也渐渐的失去了兴趣和耐性,嘱咐城头的军士做好防御后就又回到了王府中,他要看看那个俘虏现在的情况。 若是能够成功的话,也许就连她的主人魔女林天渊都会倒戈。 脸上被泼了不少冷水的小兰恢复了一些知觉。 睁开眼睑,看到的是一群敌军的嘴脸。 “你醒了么?” 知道现在处于敌人的环绕之中,心知即便反抗也是不会起到多大作用,于是小兰倔强的偏过了头去,对于素王的发问不理不睬。 “孤王并无恶意,你也不必如此。”素王知道现在小兰不仅仅是心中有怒火,还有不安,因此好言安抚。 “呸,反贼,用出这么下作的手段将姑奶奶抓来,真是卑鄙无耻。有本事的就将姑奶奶放了,要不然就现在要了姑奶奶的性命,二十年后姑奶奶还会找你来报仇的。”小兰知道现在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就干脆过过嘴瘾,骂个痛快。 似乎没和林晓斌学到什么好的,当然林晓斌也没有什么好的可以教。 素王对于小兰的谩骂也不以为侮,如果小兰现在不骂出些难听的话来倒不正常了。 现在正是显示贤王气度,征服人心的时候,所以现在的素王表现得很是大度。 “孤王想和你说一门亲事,不知你的意下如何?”素王很是艰难的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尽管并不怎么好看。 但是小兰可是不知道素王笑出来是一个多么难得的事,也并不领情。 听着素王的说法,她只觉得心中一动,只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一次不反抗也不行了,就算是为此丢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不希望被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 应该说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么? 于是小兰立刻起身,她不能坐以待毙。 由于是想让她主动和韦忠拜堂成亲的,所以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很是容易的就随手抢过来一名侍卫的佩刀,上前就要抵在了素王的脖子上。 素王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立刻就慌了神。 “放姑奶奶回去,要不然就和你鱼死网破,反正姑奶奶就是烂命一条,和你换了性命,也算是值得了。” 她才不要嫁给那个在她看来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这样的抓住人质的方法确实很实用,在敌方的地盘尤其如此。 但是小兰显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力量来执行这个想法。 毕竟是刚刚苏醒过来,状态并不是很好。 胁迫着素王走了几步的路,就觉得手脚都开始酸软。 刚才只是一时的急劲而已,现在心中放松了一点,自然乏力感就涌了上来。 而韦忠在看到小兰劫持素王而自己没有及时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是懊悔不已了,现在看到这么明显的机会又怎么会不把握住。 连忙出手如电,就将小兰抢来的佩刀打落在地,“休得伤害王爷。” 素王也借着这个机会脱了身。 失去了人质的优势,本就脱力的小兰很快再次被擒。 “押下去,严加看管。”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素王也还是不希望伤了小兰的性命,这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容不得一点差错。 第二百七十九章 用意 在水牢中的小兰只感到百无聊赖,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想要练功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因为有过不老实的前科,现在已经捆起来了。 幸运的是倒没有遭受到什么毒打一类的。 大概素王还想要小兰自己想通,委身下嫁给韦忠。 一开始小兰就是通过不停的谩骂,现在唯一能做出的反抗也就是这样了。 “素王,你这个相当皇帝想疯了的老混蛋不得好死。” “韦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将姑奶奶绑来,有本事的,就把姑奶奶放了,到时候定要将你的驴头斫下来、” 就连看守的狱卒都是不胜其扰。 最后直接把这张没有遮拦的嘴给堵上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至于小兰因为屈辱而流泪什么的,这帮狱卒表示也不关他们的事。 不过这种无聊的日子两天之后就结束了。 因为又有新的狱友到来了。 小兰乍一看并没有认出是什么人来,只是微微觉得有点眼熟。 而且现在的这个样子被人围观,小兰也感觉到羞耻不已,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两个还算识趣,没有问为什么小兰会是这个样子。 这让小兰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深夜的时候小兰忽然感觉到这两个人在做些什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听到的却是这两个人在给自己传音,说的是韦忠的身世。 听完了韦忠身世的小兰忽然觉得醍醐灌顶,福至心灵,将林晓斌前前后后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忽然也想起了这两个新来的女子是什么人,正是当初被丁胜飞扣上奸细帽子的那两个卖解女子。 而且当时在营帐中林晓斌问及自己对韦忠看法时候的欲言又止,现在也终于拨开云雾。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凭借着强大的正兵就拿不下这么一个弹丸之地么?就算再怎么城高池深,不计损失也不是拿不下来的。 小兰现在,但是她的见识还是太浅显,因此没有看出林晓斌这样做到最小损失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只知道大小姐林天渊出卖了自己。 “大小姐,这就是你的用意么?”小兰觉得自己的泪腺已经不受控制了,这一次哭得很伤心,为的是那无言的背叛。林晓斌没有直接下什么必须去做的命令,但是这样的行为更让人寒心。 为了得到一个忠心的家将就要赌上婢子的终身幸福么? 什么情同姐妹,原来不过是骗人的,她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工具而已。 她终于认命了。 但是心中却也生出了一股怨气,现在虽然没办法发作,但是早晚都会酿成祸端。 林晓斌虽然算计到了一切,但是她将人心忽略了。 虽说当了很长时间的女人,但是她始终没有那样细腻的心思。 转天的早上,素王来看望小兰这个俘虏,看到了小兰的待遇,立刻给那几个狱卒脸色看。 “你们这起子奴才,都是怎么办事的?为何要如此的慢待孤王的贵客,还不快松绑!” 几个狱卒都是一脸的难色,他们可是知道这位是为什么捆着送到这里来的,如果再出点什么事的话他们可是担待不起。 所以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敢动的。 而且里面还有抓到的两个疑似奸细的家伙,虽说看起来还算老实,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暴起发难? 素王见这几个人迟迟的没有动作,顿时大怒,说道,“怎么,连孤王的话都敢不听了么?若是再不松绑,孤王可就不客气了。” “王爷,不是小的们不听王爷号令,小的们实在是不敢放了这个行凶的刺客,若是伤了王爷的贵体小的们可都是承担不起啊。”这几个人连连的磕头,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孤王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会承担,若是你们几个狗奴才再行啰嗦,孤王就先让人把你们推出去斩了。” 眼见素王如此坚定,横竖都是死,这几个狱卒也只有给小兰松了绑。 好在这几个人最为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现在的小兰已经没有了几天之前的那股锐气,即便是已经脱困,也只是有气无力的看着素王,连骂人的话都没再说出来了。 而且那两个疑似奸细的家伙也没有乘机发难什么的。 好像是这几天的关押真的起到了效果。 其实什么严刑拷打都不如这样的孤寂无聊更有效果呢。素王暗中想道。 但是实际情况小兰自己心里知道,是心中的怨和悲让她不愿意再做出任何的反抗了。 “不知本王的提议小兰姑娘你考虑得如何了?”眼见没有危险,素王立刻就提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婢子答应了。”根本都不需要考虑,小兰立刻就回应了素王的问题。 既然大小姐想让婢子这么做,婢子照做就是。 但是也希望大小姐将来能够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素王原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却不想小兰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明显的楞了一下神。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素王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确认。 “怎么,不相信么?”小兰听出素王的话有些质疑的意思,立刻就反问了这么一句。 素王立刻就笑着说道,“相信,相信,孤王有什么不相信的?”而后又大喜着说道,“你们这几个奴才给孤王传令下去,今晚就举行孤王帐下大将韦忠和这位小兰将军的婚事,你们还不赶快安排下去?” “是。” 当然,小兰不知道的是,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急转直下,林晓斌为首的女兵营和太子军的其他部队几乎决裂,现在处于对峙当中,如果不是怕内斗而让素王的部队占了便宜的话,此刻都已经大打出手了。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林晓斌又将所有女兵营的人叫来,说道,“我要亲自去那武城城内一趟,我不在的时间里,暂时由难渊你来统帅女兵营。”这段日子的相处也让林晓斌发现了林难渊的才能,此刻予以重用倒也算举贤不避亲了。 第二百八十章 赴宴 “姊姊,你要去做什么?”林难渊立刻问道。 现在与太子军的对峙还可以理解,但是若是去地方城中这是个什么鬼,难道是要投敌么? “对于你的想法,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 “有这么明显么?”林难渊不爽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自家的姊姊看穿了,于是反问了一句。 “有啊。”林晓斌认真的说道。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明显么? “姊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难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林晓斌误导了,正好回避了自己提出的问题,立刻把言语又拉回了正轨。不能让林晓斌把关键的问题轻轻带过。 “当然,是去参加喜宴了。”林晓斌笑得很灿烂。 难得有个蹭吃蹭喝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不把那个素王吃穷了我的姓左右倒着写。 “什么?”这一下子不单单是林难渊被震惊到了,就连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群人都没办法相信,现在去敌方的城中,你这条小命是觉得活得太长了,想送给人家么?或者你想做些什么通敌的事?但是没有这个道理啊。难道说上一次朱见深做的事的后遗症终于发作了,让你现在竟然做出这等想不开的不智之事。 再有就是你说去参加喜宴到底是什么鬼?这个时候有谁会有心思举办婚礼?你们是在逗我们呢吧?一定是在逗我们呢吧? “当然是真的,我可没有开玩笑。”林晓斌再次如同开挂似的看到了所有人的心思,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兰和韦忠的婚礼很是简单,作战的时候一切从简也是必须的。 不过成亲的礼节还是不可以少掉的。 好在两个人的身份都不高,因此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一拜天地。”小兰也不哭也不闹,现在的情形很是平静,她只是在心中滴血。 “二拜······”话音未落,捣乱的人就来了。 “没有通知我,就想将我家小兰娶走,不知素王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呢,还是太小看我这个魔女林天渊了呢?” 原本还在想着因为份属敌军的缘故,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流程,现在没有想到会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素王和他的部下全都大骇。 这个家伙如果现在是来砸场子的话,那么就真的要血溅王府了。 “孤王的卫兵呢?”素王抢先问出一句话来。 “哦,你说,外面那些家伙啊,实在是太聒噪了,就让他们都闭上了嘴巴。” 小兰的心中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大小姐是来救婢子的么? 哪怕现在林晓斌先说出一句温暖的话来,那么小兰的心中都会得到救赎。 可惜这最后一次的宝贵机会又被林晓斌给轻轻地放过了。 素王立刻反应了过来,“人道魔女林天渊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孤王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今天却是信了。”让那些人说不出话来,让素王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放心,今天既然是个喜庆的日子,我自然不会做那么大煞风景的事,那些人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罢了。不过要是他们平时得罪了什么仇人的话,那么他们的结局可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林晓斌轻松的说道。 听到这里素王反而放下了心,虽说不知道这个魔女林天渊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只要不是要搅乱了自己的算盘就好,看样子这个魔女并不打算将她的贴身婢女带走而是留在这里了。 既然她会默许这件事,那就证明在某个方面她与孤王有着共同的利益,那么就有着无限的转圜余地了。 虽说这个反王被林晓斌看得是个羊质虎皮的货色,但到底还是有些气魄和胸襟的。 “竟然不通过我就想娶到我家最宝贝的小兰,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林晓斌的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她本身也没想隐瞒什么,真正的战略要点并不在她,而在小兰的身上。 小兰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的成败荣辱。 而后林晓斌才想起来小兰的情形,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自然是看不到脸色的,林晓斌更不知道小兰的脸上现在罩着的一层寒霜。 最后林晓斌还是没有选择和小兰说话。 她知道,也许小兰现在真的很恨她。 她的心中还是有所歉疚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最后她还是这么做了。 而后素王就理解了林晓斌的意思,马上说道,“还不快搬张椅子过来?” 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执行了命令。 “还请上座。” “不敢,王爷先请。”先前已经做足了欺人的姿态,现在自然不能再托大。 过犹不及,月满则亏。 而后素王又宣布道,“不用理会我们,现在正好女方能够主事的人也到了,却是要把礼节进行下去,不要误了吉期。” “二拜高堂。”小兰和韦忠对着素王和林晓斌下拜,两人立刻让这二位起来了。 “夫妻对拜。”这个时候的小兰心中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阻止他们,阻止他们。”但是终究没人作声。 于是乎韦忠就得到了人生中四大美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 而林晓斌和素王这两个人看起来也是宾主尽欢。 “现在私事已经了结,倒不知魔女阁下还有其他的什么事要和孤王来谈么?” 对于这个家伙,素王是真的不敢当作一个女子来对待。 看看她的战绩,不管是光彩的还是不光彩的,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轰轰烈烈。 岁寒派的覆灭,京师城的中原瓦剌武林大战,也先的败亡,甚至还有这位小太子朱见深近期的作为,哪一件事情的背后没有着这个魔女林天渊的影子,又有谁敢小看于她? 活得不耐烦了,想亲近亲近那一抔黄土么? 对于素王的问话,林晓斌笑了,“素王说笑了,我只是来喝喜酒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相互算计 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 但是天下又哪来的免费午餐? 林晓斌现在的这幅无耻的样子差点将素王呛到。 不过想想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阵仗的魔女林天渊也不会把他一个王爷放在眼里了。 就算是志在天下又能怎么样? 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梦想着成为九五之尊的野心之辈。 当然了,有不少都是一辈子都在幻想的空想之辈。 何况就算是最近复辟成功的那位皇帝朱祁钰,听说都曾经被这个魔女吓到过。 所以素王也就不敢和林晓斌计较言语上的唐突这种事了。 “本王现在的心情可是心急如焚,还请不要开玩笑。” “我本来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啊,我本来就只是借着个由头来蹭吃蹭喝的。”林晓斌半点口风也不透露。 “听闻那朱见深乃是你的师侄,又怎么可能到孤王这里来蹭吃蹭喝,这个理由不觉得贻笑大方么?”素王不得不说出些重话来了,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取得实际性的进展。 实际上不仅仅是小兰,女兵营的其他人也都给素王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一鼓而下的话,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对面有些人不在乎,但是他素王可是垂涎欲滴的紧,这样一支队伍就算都是女人又怎么样,只要能给他带来胜利就好了,其他的又有多少的关系?所以素王其实是非常鄙视朱见深和他身边的人的。 林晓斌见这位仁兄终于说到了正题,干脆也就开门见山的不再“藏着掖着”了,说道,“那老娘也就不跟素王绕什么圈子了,实话实说,老娘对那小太子身边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可是讨厌得紧,若是素王能够与老娘合作,除掉那几个人的话,再与素王沙场相见,倒不知素王意下如何?” 如果真的是现在就说出什么投名状的话来,那么素王反而会怀疑林晓斌的目的,比如什么苦肉诈降一类的,但现在林晓斌要求的不是背叛而是所谓的合作,反而让素王完全相信了林晓斌的说辞。 “魔女阁下就不怕这么做会背叛了你的那位小师侄,有些过分么?”虽然说你其实并不是什么忠诚的人,当然后面这句心中的腹诽是没有说出来的。至于自称老娘什么的虽说很是失礼,但是素王也算是个人物,认为有能力的人这么做也是可以容忍的。 何况现在双方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老娘又没有背叛那个小孩,只是除掉几个眼中钉、肉中刺而已,这个也算不上什么背叛。”虽说林晓斌说得好像很坚定,但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小孩这个词汇,而且语气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彷徨? 这么个说法更加坚定了素王的想法,于是也更加的有信心了。 “当然不过分。”说完这句话,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然,笑声背后隐藏的包藏祸心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素王心中的想法是,什么合作,只要到时候将那个小太子的强力保护者和那个小太子一举成擒,那么你就是再不愿意也要和本王合作了,到时候就叫你这魔女知道什么叫为他人作嫁衣裳。与虎谋皮,哪有这样的好相与? 而林晓斌当然也没安什么好心,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么?想要我们这支女兵营作嫁妆,等你这个家伙有性命享受再去妄想吧,哼,到时候就让你连哭都来不及。 由此可见,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吃人不吐骨头什么的,说的就是这两个人了。 见到双方谈判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双方就开始看着彼此便扭,素王已经有些要送客的迹象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晓斌也就说道,“既然商议已定,那么老娘就此告辞了,素王,后会有期。” 至于举事的时间,林晓斌当然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但是最后离开的时候敲了自己刚刚用过的茶盅三下。 这么一个举动很少有人看到。 这个素王已经明白了林晓斌的意思,微微的颔首。 林晓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有心腹人来到素王身边,“王家千岁,就这么将那个魔女放走了,真的好么?”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什么好办法不成?”素王没有好气的反问道。 “这魔女也太不将王家千岁放在眼里了,若是刚才就将那魔女拿下,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也是好的。” “你以为,这里的人能够轻易将之降服么?” “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 “话虽这样说但若是没有倚仗的话,这个魔女应该也不会独闯我们这个敌营。” 再加上外面那么多守卫都被轻易放到,这也实在是让孤王忌惮啊,这句话素王没有说出口。 没必要这样涨对方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 就算即将被算计成为自己一方,也是一样。 韦忠现在的心里五味杂陈,前面被素王忽悠了,现在却已经成了骑虎难下。 他心中知道,他根本就不爱眼前这个女子。 但是出于利益的考虑,素王还是硬让韦忠娶了她。 那红盖头罩在小兰的头上,韦忠却是越看越心烦。 婚姻都不能自主的人生能够有什么意思? 韦忠真的有心想要小兰好看。 就算素王说的是真的,这个敌军的女将对自己有意,韦忠也没有什么对小兰的好感。 他早已心有所属,这样一个妻子的安排却全然的绝了他的念想。 想到这里,韦忠就有些想要抓狂。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发了脾气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听见,那么到时候反而更加的麻烦。 长者赐,不敢辞。 韦忠又能够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韦忠干脆就使用了冷暴力,一句话也不理睬小兰,只是自顾自的要去休息。 至于盖头什么的,又有谁去愿意碰? 这家伙从来都不应该是我韦忠的妻子。 正好,小兰还在伤心当中,一开始以为韦忠回来就会揭开盖头,还在暗自紧张。 第二百八十二章 内乱 但是最终让小兰心里有所安慰的是,韦忠竟什么也没做。 她的心中正在无限的悲伤,也乐得韦忠这么做。 只是这注定就将成为一个不眠之夜。 长夜漫漫,倒是有的是时间让她去回想。 想着曾经与大小姐林天渊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 可是越想,心中就越是伤怀。 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要落下来。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小兰的心中仍然觉得很是悲伤。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在她心中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眼泪没有声息,不过却始终都是让人能够感受到的。 韦忠其实并不是很清醒,回来就已经倒头就睡。 虽说因为是个大好日子的缘故,素王下令并没有灌韦忠太多的酒。 但是酒入愁肠又焉能不醉? 醉了的人虽然甚至不是很清醒,但是在有些方面的直觉却出乎意料的准确。 因此韦忠终究还是起来了。 “你是谁?是本将军新婚的妻子么?”这句话说得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小兰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默不作声。 想不到自己暗自侥幸了这么半天,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忽然,韦忠粗鲁的扯下了小兰头上的盖头。 穿着新娘服的小兰不复平日的泼辣,平白的多添了一丝妩媚,再加上那一股英气,却也让韦忠看得有些呆滞。 而且这个时候的小兰哭得梨花带雨,这幅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韦忠忽然大声的喝骂道:“你为什么哭了,难道嫁给本将军就如此的委屈,非要去做那王妃才是甘心么?”原来还是说的醉话。 却也将心底最深处的愿望暴露了出来。 “原来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小兰也反应了过来,她自然不会傻到认为韦忠现在正在心心念念、口中还在叨念个不停的人会是自己。 就算心中再伤心,起码的判断能力还是能够保留下来的。 素王的王妃,这个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也会产生一些好奇的情绪。 好奇本就是人类的天性。 心思电转的同时,韦忠也开始了进一步的动作,他竟然想要强吻小兰。 而接下来的动作就更加的不堪,宽衣解带什么的。 好在现在两人已是合法夫妻,这些事倒也不算逾矩。 但是韦忠只不过是将小兰当做了一个替身,一个发泄的工具。 更是没有什么怜惜的一直在怒吼着。 小兰知道现在自己就算想要抽身是不可能的。 既然做出了选择,一辈子都没有反悔的可能。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其他的任何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小兰和韦忠两个人盘肠大战的时候,外面则是已经闹翻了天。 白理已经到了女兵营上门质问了。 带着不少的兵丁,毫不客气的就开始了叫骂,“让魔女林天渊那个贱婢出来答话。” “我家姊姊的名讳,也是你如此无礼得的。” 林晓斌其实还没有回到女兵营,这个时候自然由临时的指挥者林难渊和白理这家伙交涉。 “吾辈不和你说话,叫那个······你姊姊出来。”虽说不惧这些女兵,但是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白理也不敢做的太过,于是识相的把那句污言秽语吞了回去。 “我姊姊不在,白将军还是请回吧。”林难渊的态度很是强硬。 白理怎么可能被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于是更加轻蔑的笑道:“哼,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如果是林晓斌的话,也许根本都不会理会白理这低级的挑衅。 但是林难渊到底还是有些年轻气盛,很是容易的就中了激将,暴跳如雷。 她可是不希望自己受到什么言语上的委屈的。 “你这家伙少要血口喷人。我姊姊和我们这些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少要在这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身正不怕影子斜?”白理脸上露出了一个听笑话的表情,“若是吾辈再不发难的话,恐怕就连太子殿下都被你们送给那反王当做进身之资了吧?” “你说什么?”林难渊这一边的女兵已经开始抽剑动刀。 “当吾辈这里没有兄弟么?”白理一声招呼,他手下的人也已经亮出兵器,跃跃欲试。 双方虎视眈眈,彼此凝视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之意。 空气已经在这个时候凝固了,气氛非常的紧张。 “奉劝阁下还是不要自取灭亡的好,否则的话姐妹们的刀剑可都没长眼睛。” 按理说双方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双边收手才对。 可是林难渊似乎不知道见好就收什么的,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继续挑衅白理,让他脑袋中仅有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白理被林难渊的态度激怒了,也被冲昏了头脑的下了一个荒唐的命令。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何况白理并不是泥人,而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反正这些人和那个魔女林天渊一样的不守妇道,早就应该从太子殿下的阵营中清理出去。还一个清平世界。 这是一场窝里反的不祥之战。 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不过因为练兵方式同样出自林晓斌之手的缘故,所以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原本白理以为这女兵营不过是胡闹之下的产物,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可言,几乎不经战阵的部队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看着对方的进退有度,攻守有序,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 双方这一次真的开始动起了刀枪,当然还是有一些克制的,生怕会因为伤了自家的同袍而让敌人占了便宜去。 但是一直打下去可是收不住手的。 眼见外面的那支军队已经开始自相残杀,素王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因为素王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丁胜飞和张子龙这两个家伙还保持理智的维持着稳定。 而且听闻对手的军中还有更可怕的家伙没有出现。 所以现在还是要继续隐忍下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香饵 何况素王心中还有更深的担忧。 那个魔女林天渊可是还没有出现呢。 三日后举事是已经决定好的。 当然,这些人绝对不会发现,林晓斌其实是在场的,只不过一直躲在人群当中,在那里看上了一场好戏。 当然也不是全没出力的,起码打伤了几个女兵营的女兵。 什么?你说这家伙是在自摆乌龙,哪有伤害自己人的? 当然不是,现在的林晓斌根本就没在女兵营这边,否则早就被人发现了,哪还能有机会优哉游哉的看戏。 这家伙明明很有能力,却偏偏不用出来,真是个偷奸耍滑的兵痞,不过要是好好培养一下的话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却是要好好地任用这个人,心底的盘算是这样的。 白理这家伙完全不知道已经被林晓斌骗了。 就连张子龙都没有发现其实白理这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相当喜欢捣乱的人。 当然,即使发现也不会去管,他已经知道林晓斌的计划了。 煽风点火什么的哪里足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更希望彻底的有所杀伤,到时候就彻底的不可开交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好? 反正林晓斌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至于那个白理,反正老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让他受点教训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何必要管他? 于是在一场无意义的拼斗之后,白理又放下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就连林难渊都有些看不起这个虎头蛇尾的人了。 而后白理在回来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的失踪,和一个人的消失。可是数字明明显示的是,只是少了一个人,而且找不到的那个恰好是刚才一直出工不出力的那个滑头。 既然找不到那个人,那么最后只存在一个答案了,怪不得刚才如此怠惰,原本还以为发现了一个人才的白理顿时觉得心中忧闷不已,一场欣喜最后却是一场空。 同时也对对面的那位反王产生了畏惧与好奇,竟然都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反王,我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么?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白理有些被吓到了。 若是被素王知道的话,恐怕更会狂喜,买一送一,这可真是喜上加喜,不过到时候这位反王败亡的速度就又要加快了。 也不怪白理没有想到林晓斌那里,毕竟一般人也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思考回路。 这种坑一般的作为也只有林晓斌做得出来。 而另外一个找不到的人,白理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那个家伙本来就是分属客卿,根本就管不到那人头上。 何况白理一直对这么个人物敬畏有加。 除了方民还能有谁来? “怎么,以为你这雕虫小技能够骗得了咱家么?”方民现在显得很是悠闲惬意,而且一语就道破了林晓斌所做之事的目的。 他也已经看出来了。 “终究还是瞒不过你啊,到底还是你这厮更加了解这些事情。”林晓斌显然也是没有指望能够瞒住方民这个家伙,所以也很光棍的承认了,即使是做出什么故意否定的事情来也不过是做无用功, “那是自然。”方民洋洋得意的说道。 “需不需要以水代酒来敬你一杯啊?敬你这次竟然难得的没有捣乱。”林晓斌拿起了自己的水壶,向方民做了个请的手势。至于换成酒或者是给方民来点水什么的,林晓斌表示这家伙想得倒美。 “怎么可能?咱家可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方民没有接受林晓斌的邀请,像是要跳起来一般的拒绝。 这样的举动不管怎么看都是小孩子才会做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是无法捣乱的。”林晓斌也像小孩子一样的撅起了嘴。 这两个家伙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还真是遗憾。”方民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精光,似乎又有了些什么想法。 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似的。林晓斌的心里再一次的打起了寒噤,难道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怀疑的看着方民。 “那就等着回转京师之后,咱家怎样的炮制你们这些人吧,想救下于谦,那是痴心妄想。”方民的态度忽然强硬了起来。 林晓斌也不甘示弱的反瞪了回去,“是不是痴心妄想,还是要方兄拭目以待啊。” 方民忽然拽紧了一根杨柳枝,“若是能够让美丽很快的颓败,倒也是一件乐事啊。”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白理郁郁不乐的时候,杨洪却发现了战机。 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素王的军队已经看足了乐子,也因为这样的缘故,这些人的心情全都放松了下来。 反正对手现在是窝里反,肯定没有精力再来对付他们了。 虽说有些人甚至都想出城趁着这个时机大杀一场了。 当然,即便他们这么做了,林晓斌也不会害怕,反而还会更高兴。 做戏毕竟是要做全套的。 素王的叛军却不知道对面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南北对峙,而是三足鼎立。 所以杨洪悄无声息的招呼自家的士兵攻城,当然其他两支部队也不知道他们会采取行动。 而且发兵的时间在晚上。这个时候更是一个有利的时间。 幸好素王守军虽然确实懈怠了,并且被杨洪一度攻上了城头,但是关键时刻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力挽狂澜。 赫然正是从白理军中脱身而出,还曾经和林晓斌针锋相对的方民。 这家伙做的许多事其实都是被反王记录在案的,但是不知为何却还是能够左右逢源。 虽说是队友变成对手,杨洪也不会怕了方民,但是这一次却栽了个大跟头。 因为无论如何拼命,都无法打赢对手,而且方民似乎还游刃有余。 于是太子军上下都笼罩在了一层愁云惨淡之中,白理甚至隐隐有些投敌的想法。 韦忠看着小兰给他的东西,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很想大吼,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是没有用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兑子 林晓斌已经说过,方民是没有资格搅局的。 当然是无论方民怎样做,最后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增加一些攻守当中的虚实而已。 而现在韦忠已经彻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至于眼前这个已经成为自家娘子的女人是不可能欺骗他的。 对此,韦忠是深信不疑的。 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把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他,那么就绝不会有理由再去骗他。 虽说那天晚上更多的是酒后的乱来和错认的尴尬。 既嫁从夫,他已经是小兰的天了,那么也就不会怀疑小兰会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 再加上小兰表现出来的性格是那种泼辣型的,更加不会耍什么心机,又要怎么去怀疑? 将小兰“请”来,人家可不是自愿的。 如果是魔女林天渊那种腹黑到骇人地步的家伙韦忠当然也会怀疑,而且若真的是那个家伙用出什么“美人计”来的话韦忠也绝对会敬谢不敏,他虽然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傻子。 所以现在的发现韦忠知道是真实的。 原来韦忠和素王之间的关系要说复杂也并不算有多复杂。 不过就是杀父仇人罢了。 韦忠的父亲原本也是素王的属下,但是因为察觉到了素王的谋反心理要告发朝廷。 岂料机事不密,竟然先为素王所知,于是这一家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全家唯一的活口就是当时尚且在襁褓之中的韦忠。 面对着这样一个婴儿,很多人都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不过当时素王是要斩草除根的。 但是被人阻止了,那个人是这样对素王说的,“王家千岁,老朽观此子骨骼惊奇,将来倒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此刻便是发生什么亦不知晓,若杀之,有违上天好生之德,也无法彰显王爷的宏伟气度,倒不如交予老朽调教,将来若是能上阵杀敌,为王爷开疆拓土,也不枉王爷今日饶过了此子的性命。” 鬼使神差的,素王竟然真的答应了这个人的要求。 而后来,这个人就成了韦忠的师傅。但是最后的结局也是不得善终。 那个时候韦忠已经成为了素王的大将,自然不能再留着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成为不稳定因素的人存在。 难怪当初即便是去袭击太子所在的城池,素王也没有派出这唯一一个还有点能耐的将领。 而且那位王妃当年若不是发生那么一件事的话,或者就会成为韦忠的妻子。 因为他们两家原本是通好的,只不过因为那件事而断了来往。而现在这位王妃总是吹枕边风提携韦忠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 也许就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种下什么样的因,最后得到的就是什么样的果。 不过就算素王再怎么小心谨慎,留下的破绽还是会让人寻到的。 世上又哪来不透风的墙。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在给杀父仇人卖命,韦忠的心中又怎么会不充满了愤懑。 韦忠差一点就要仰天长啸,幸好被两个不速之客和小兰给阻止住了。要不然的话可就要引起很多的事端来了。 而进来的人也让小兰吓到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脱困的?”虽说小兰因为林晓斌的出卖而有所改变,甚至可说是开始成长起来,但是这个心直口快的个性还是没有变。 “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却是叫人寒心,亏得太子殿下、张军师和丁先锋还如此推崇你。”两个卖解女子被丁胜飞反败为胜了一句之后反而很是崇拜,言语之中多有推崇之意,倒也是世事难料。至于小兰的问题,她们选择了避而不谈。这等秘密还是不要说出来。 韦忠眼圈发红,“此仇不共戴天。只恨受奸贼蒙蔽,竟是多年来认贼作父,为之卖命,如今悔之晚矣,还望两位有所赐教。” 这个时候韦忠被这两人用重话责骂,反而冷静了一些,见小兰竟然如此惊异两人的出现,心中也就笃定了两人定有成竹在胸。 那么这两人肯定会有什么计策告诉他,让那个杀父仇人万劫不复。 “我姐妹二人奉丁先锋之命,早已恭候多时,还请韦将军在明日大战之间起事。” 这句话说得很是没有头脑,除了时间之外什么都没说,简单粗暴到了极点,但是看这两个人信心满满的样子,韦忠还是咬牙选择了相信。 韦忠其实已经是素王手上的最后一个大将了,而且多数看不起韦忠的人都是那种没什么能力和战斗力的家伙,真正有能力的都在韦忠的麾下,只要操作得当,素王绝不可能幸免。 至于其他那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只能够单打独斗或者是起上出其不意的效果,其他的作用还是算了吧。 至于莫名其妙的转到素王麾下的方民,能力虽说是很强,但是这个人素王根本就不敢用,因为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看透,太危险了。 所以只要韦忠反水,素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恐怕素王也不知道当年那个人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其实就是为了坑他吧? 事实上这样的想法无异于以命换命。 于是乎,就在素王不知道的情况下,韦忠已经和他的心腹商议好了一切。 就算有人叛变告发也没什么了,因为现在的素王根本不会相信的。 他的心理让他急着将太子军收入囊中。 急于求成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欲速则不达。 到了素王和林晓斌约定的日子,太子军果然已经乱成一团,白理的新军,林晓斌的女兵营还有杨洪的大军已经混战成了一团。就算是张子龙、丁胜飞甚至朱见深都已经无法再喝止住这样的乱局了。 这么好的时机不出城去搅局,素王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于是几乎全军都出动了,没留下多少守城的人。 作为大将的韦忠虽然新婚燕尔,但是也必须一同出征,因为这是关乎未来命运的关键一战。 却不知素王已经早早地被太子军的人在心中判了死刑。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无情 素王并不知道这一次的生命之忧。 还在得意洋洋的下着命令。 “韦忠何在?” “末将在。” “给孤王上前将伪太子那群反贼拿下。” “是么?”韦忠忽然抬起了头,一改往日的恭顺。 “要干什么?”素王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头,连忙厉声说道:“韦忠,你要造反么?······” 可是还没等到素王发号施令,韦忠早已经纵身上前,轻展双臂,一个怀中抱月就将素王从马上擒了下来。 对付素王这个一直养尊处优,没有学过武功的人,韦忠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就得逞了。 “你疯了不成?快放开本王。” 素王犹自在挣扎,现在再下什么命令已经来不及了,要不然很可能危及自己的性命。 韦忠阴测测的看着素王,“我爹娘还有师傅都是怎么死的?我想王家千岁还是很清楚的吧?”这样的问话却让素王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绝对是林天渊把他算计了。 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样的心计。 亏得孤王还想着怎样将那支部队招致麾下,却不想早已被对方惦记上了。 素王的眼神中写满着不甘,而且恶狠狠地向韦忠说道,“早知道孤王就根本不应该留下你这小子的那条狗命。”爽快的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 现在被擒并且意识到被别人算计之后素王万念俱灰,一心只求速死,所以说的才会这么痛快。 他知道,现在即便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徒受羞辱,而且最后也免不了那身首分离的下场,倒不如现在求得一个痛快,何况还能在韦忠的心中留下一根刺,一个阴影,将来也有可能造成林晓斌和韦忠甚至小兰之间的裂痕。 当然对于现在的局面没有什么用,但是将来却有可能报仇,他的心机很是深沉。 虽说林晓斌一早就判断了素王必定败亡,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素王是个人物,起码素王这份心思就注定了是个枭雄,而且在关键时刻拿得起也放得下。 而且素王的心思也是对的。 韦忠一时激愤,真的想要马上把这颗大好的头颅马上就摘掉。 但是素王心中虽说抱着这样的心思,还是有人不愿意让他这么容易就得逞的。 张子龙立刻冲上去接手了这个重要的人质。 “反王已擒,降者不杀,还不速速放下武器。” 张子龙并没有用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声音中有着一股震慑力。 眼见素王被擒,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投降,因为韦忠本身就已经策反了大多数的士兵,现在只是一部分见风使舵的人马不知情,自然很快的就望风而降。 还有一部分死忠没有放弃,还要反抗,却很快被覆灭了。 凡是负隅顽抗的,都是一律立刻击毙。 当然,也有不甘心失败而逃跑的。比如说那个恶和尚,再比如说那个溜得比兔子都快的方民。 方民只是在给太子军制造点麻烦而已,真正的杀招并不在此处,在这里也不会多做流连。 太子军中能够与这等人一较长短的人物现在都没有功夫去处理这些一干人等,而普通士兵是拦不住这些人的逃跑的,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韦忠尚且有些不忿,他心中的愤怒可是还没有发泄出去,怎么就有人把那个家伙的性命给保下来了?而且这个素王的污言秽语惹及父母,怎能不杀? 恨不能马上攻击张子龙,不过得到了丁胜飞的一盆冷水。 “就这样要了这个反王的性命,不觉得太便宜他了么?真的想要报仇的话,那就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反王生不如死才是正理。” 看样子丁胜飞已经看透了情势,连忙解围。 而这盆冷水的确有效,韦忠也冷静了下来,对素王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待本少爷好好炮制你这乱臣贼子。” 而傻眼的是杨洪和白理,他们在这里蛮干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全是别人计策中的一环,也就是说两位自视甚高的大爷都被别人当做猴子给耍了。又怎么能够甘心?虽说这一次取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但是心中却将林晓斌给记恨上了,无论如何被一个女人戏耍是他们无法接受的耻辱。丁胜飞和张子龙却是被两人忽略不计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武城城上守军见事不可为,也是识相的选择了弃城投降,让太子军进城。 而后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无非是进城招榜安民而已,眼见太子军在,全城的百姓也就不再提心吊胆,很快的这座城池便恢复了生机。 于是韦忠也带着小兰来正式的拜见林晓斌。 林晓斌当然要警告韦忠一番要好好对待自己这位曾经的贴身侍女,韦忠也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是林晓斌却始终没有发现小兰眼神当中隐藏的阴霾和杀机。 在已经攻破的武城内修整了几天之后,林晓斌就告诉朱见深可以献捷,班师还朝了。 朱见深也真是听话,很快就照办了。 结果到了京师城之后,迎接他们的并不是热情的十里长迎,而是冰冰冷冷的城墙。 因为朱祁镇现在已经下了一个密令。 虽说朱祁镇还是对于那几个人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还是下了这道诏令。 城外的军队不允许进入京城一步,只允许太子带着那些最大的功臣押解着素王等重要人犯进入城中。 至于杨洪,朝廷的命令是立刻返回宣府,以防瓦剌。 尽管这个理由牵强附会,瓦剌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本入侵大明。 杨洪本打算抗旨不遵,却被张子龙劝走了。现在的事情即使杨洪卷进来也是无济于事的。 对于朱见深这个儿子,朱祁镇的感情本就是复杂的。曾经他也不是没有过废太子急的打算。 而且如果朱见深真的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的话,就算复辟是为了这个儿子朱祁镇也不会心慈手软。 在帝王之家,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多余的。 没有什么父子亲情可言。 若是真的,自己可能就会是下一个赵武灵王。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诬陷 朱见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还真的遵照旨意大摇大摆的带着寥寥十数人进了京师城。 当然,女兵营也只有林晓斌一个人跟他进去城中。 林难渊、欧阳雪他们一个愿意进城的也没有。 而后朱见深见到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人虽说是自己的亲爹,但是朱见深不敢怠慢,连忙下拜。 这个父亲似乎是想要一解多年未见的思儿之苦,连忙说道:“免礼平身,我儿抬起头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朱见深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已经苍老的脸,其实朱祁镇现在也不过是而立之年,之所以会显得如此苍老却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人生变故,因此才会成了这样。 “父皇······”朱见深有些想哭,多年在外的游子终于回到家中看到了自己的慈父,心中也是道不尽的心酸。 无论是哪个身份林晓斌都不曾亏待于他,但是无论再怎么对他好又怎能敌得过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无论是林寒青还是林天渊这个感情都是无法给予朱见深的。 “深儿,是爹对不起你。”现在的朱祁镇不是那个一呼百诺的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的心中其实也是充满了歉意和内疚的。 那个魔女林天渊的确兑现了承诺,让朱见深在外面过得还算安全,如果不是那一次的偶然事件的话恐怕现在朱祁镇还安心的窝在那深宫冷院之中,感受着人情的冷暖。 想到这里就看了一眼同样是大剌剌走进城中来的林晓斌,倒不是怪罪林晓斌什么,毕竟对方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若不是因为那件事的刺激,他又怎么可能再度成为天下之主,感受着权力给自己带来的便利? “你那师尊林寒青现在何处啊?”问出了这么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朱祁镇的心中却是砰砰直跳,儿子,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自然还是在草原的。”朱见深很奇怪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虽说隐隐感觉师姑和师傅之间应该有着什么样说不明白的古怪联系,但是师傅在瓦剌草原应该还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到了中原的话怎么可能不来看望自己? 但是看到了朱见深这样的表现之后,朱祁镇却立刻变脸,心中也在哀叹着自己的儿子委实不争气,虽然最后天下还是要给他,但是像现在这样的迫不及待又让他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皇宫大内这种地方,自己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只要手中有着权力,那么除非不可抗力因素的影响是不会主动交出的,那根本就是倒持太阿,等着任人宰割。 “左右,速速将太子一干人等拿下,此乃谋反重罪,兹事体大,需慢慢审问。” 也不等太子一派的人物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一拥而上,将所有重要的人物都迅速的制服,当然说是支付也并不贴切,只是这些人根本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还没从错愕中缓过神来。 也有两个早有预料的例外是故意让人将自己抓住的,那两个货色早知不妥,所以已经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 本来是垂头丧气的被押解进城的素王现在也是狂喜,“哼,有能耐抓了孤王,却还是父子反目,倒是让孤王看了一场好戏啊。哈哈哈哈,这大明的江山看样子是要不保啊。” 不过很快就有人让他付出了代价,一口血吐了出来,还嫌一拳力度不够,又来了一脚,倒是将这位反王给踢得摔倒在地。 一个被擒的反王,现在还敢兀自嘴硬,这么嚣张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别人的家事也是你一个囚犯所能评论的么? 在朱祁镇的授意下,这群人全都如狼似虎,凶狠无比。 怎么会变成这样?朱见深的心中彷徨无助,左顾右盼的想要寻求到支持,但是此刻那些人全都是自身难保,又怎样来救朱见深的困厄? 当然,“那些人”中并不包括林晓斌。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林晓斌竟然得到了特殊的待遇,根本就没有人去管她。 因此林晓斌也很是奇怪,当然她也确定自己要是仗着这个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的话,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虽然可以放任她离开,但是却决不允许她带走任何一个人。 现场各种克制武林人士的兵器可不是在这里放着做摆设的。 而且皇宫大内的那位隐世高手也是虎视眈眈,林晓斌若是出手,立刻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连她自己都不会愿意见到。 顾正方还有算命老儿,你们两个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林晓斌现在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抱怨。若是这两个人还在的话,局面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不像丁胜飞和张子龙那样选择主动入狱,林晓斌在朱祁镇的有意放纵下最终选择了逃跑。 更没有人管朱见深了。 而后侍卫们就从张子龙等人的身上搜出了当初那张朱见深题诗的绢帕。 说是题诗,其实不过是方民口述的而已。 “什么时候?”林晓斌在暗处看的分明,这种东西怎么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过脑子中浮现的立刻就是方民的身影。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那个家伙的真正杀招却在这里。 如今的明廷,可谓是真正的奸臣当道,那么朱见深虽说贵为太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父皇······”朱见深惊讶的想问些什么。 得到的是被甩在脸上的绢帕。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了你父皇的江山么?朕对你太失望了。” 看到上面那个最醒目的字的朱见深当场震惊了,他明明写的是弟,怎么会变成那个最犯忌讳的字? “父皇相信我,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孩儿。” 可惜朱见深的辩解却更加的刺痛了朱祁镇的内心。 冷哼了一声,“让太子回东宫冷静冷静,不可怠慢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焦虑 眼见着太子被软禁,自己昔日的战友也都进了监牢,要说林晓斌心中没有一点急躁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但是就算心里再怎么急躁,林晓斌也只能自己退出城外。 现在的她绝不可能再去做什么多余的事。 刚刚朱祁镇的做法明显是在报答当年救下朱见深的恩情,因此才会这样无视自己的网开一面,但是如果再不知死活的话那就会相当的糟糕了。 还好的是女兵营精英全在,而新军那边当时也留了个心眼,将韦忠和白理两个人留下了。 否则的话还真的就是连最后的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朕与先生换紫袍”这种乱七八糟的诗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都是本应出现在后世的朱厚熜写出的诗句出现在这个时候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 肯定和方民那厮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他,这么一群人怎么可能集体中着? 所以现在的兵谏这条路已经走不得了,要不然就是将朱见深往丝路上逼,二选一,这就是方民的阴谋给林晓斌造成的艰难抉择。 现在外面这群人只能被动的接受抉择, 想要二者得兼,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即便想出来临时的破解之法,很快的也会被方民那家伙破去的,失去了先手就是这样的被动。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所有的人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朝廷的赏赐。 结果只看到了灰头土脸出来的林晓斌。 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 白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是太子写给白兄的那首诗东窗事发了。现在的京师城,可是太子被软禁,众多随太子进城的人也都锒铛入狱,只有我侥幸逃了出来。”林晓斌的语气显得还是很轻松的。 但是林晓斌抛出来的这么一个重磅炸弹再次炸得所有人人仰马翻。 太子被软禁这等事还能是小事么? “难道我们有功之臣反而遭到了小人的陷害不成?”白理恶狠狠地拿出了朱见深的绢帕,“太子殿下手书,又有哪一点是犯了禁忌的?”着急的情况下,也罢自己真实的想法暴露了。 他关心的不是朱见深这个太子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只不过隐藏得比较好而已。 “问什么,难道白兄想要去投案自首不成?”林晓斌不动声色的拿起了那张绢帕。 果不其然,白理手上绢帕上的那个“弟”字也变了,变成了“朕”。 见到了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白理瞪大了双眼。现在好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谋反的反贼这么个名声是跑不掉的了。 恐怕那个被轰走的脾气不好的杨洪,现在也在通缉之列了。 现在倒好,大家都成了重要的通缉犯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愁云惨淡之中。 “怕什么,只要还在军中,朝廷也是奈何不得你们的。”林晓斌不得不提振一下这些人的精神了,现在可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还有希望么?就连一向看不起林晓斌的白理现在都是一脸希冀的看向了她,毕竟他们也不想就这样被不明不白的当作反贼。 “当然还是有希望的。”一个令林晓斌相当不爽的声音出现了。 而后看到的那个一副不慌不忙样子的方民让林晓斌更是几乎拔剑相向,眼中更是要喷出火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破坏我们的计划很好玩么?” “咱家所做的事不过是顺应历史而已,又何错之有?”其实方民说出来的话还真的是狡辩。因为他又何尝真的尊重历史,只不过这一次会发生的事是让他高兴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林天渊,你这女人,太过分了吧?” 还是有一部分人不理解林晓斌的敌对举动,事到如今白理这个家伙还觉得方民是他们的自己人,也是同样的受害者。却不想想那首诗实在就是方民吟诵出来的。 与其说是天真,倒不如说是死心塌地的相信着方民,换到如今的话来说,应该就是什么脑残粉一类的吧? 当然,对于这个白痴。林晓斌根本就没有理会。 “什么都别说了,先打一架吧。” “好啊,咱家奉陪。反正耽误时间也只是你们的事。小太子没什么事,但是那位大忠臣的性命却是保不住了呢。”现在方民当然不会着急,因为他的确有着这样不需要着急的资本。 话说出去林晓斌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根本就不是搞什么意气之争的时候,但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想要反悔倒是千难万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晓斌一脸凝重的看着方民这个对手,现在她可不敢对于这个老对手有一丝一毫的托大,而且她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其实海事处在下风的。 两人一交手,就是兔起鹘落,骤分乍合,十余招下来,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可是林晓斌却没有注意别人的行动。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去阻止,京师城那里也是你好去的么? 而这人这么一走,就让林晓斌后悔终身。 既然用兵谏的方式只能够救下太子却不能救下于谦大人,那就用别的办法好了。 当初第一次面对这个大魔头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这一次就轮到我来帮你了。 其实林寒青也不过是你的化身吧? 欧阳雪默默地想着。 对于于谦这位大清官的赏识之恩让你难忘,所以一定要救下他,否则的话这一辈子你都将良心难安。 那就让我替你来还了这份恩情。 尽管身上只剩下了一条臂膀,但是欧阳雪坚信自己还是能行的。 和任何人都没有打招呼的悄然离去。 所有人现在都被林晓斌和方民的打斗吸引了心神,没注意欧阳雪的动向。 即便是作为亲妹妹的欧阳月,也只以为姐姐是暂时离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 却不知道,她即将迎来的,是天人永隔。 生死之事,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就已经发生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拖延 林晓斌和方民两人现在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林晓斌发现,自己无论是怎么去做,始终都无法突破方民的防守。 而方民却发现,这家伙的小强属性现在变得更强了,一点都无法像以前那样随意的戏耍对方了。不过落到下风的当然还是林晓斌。 即使是将自己的感悟全部展开也是一样。因为方民用出的感悟一点也不比她差。而且方民的感悟显然是克制林晓斌的。 即使是海纳百川的大海,再遭遇了各种各样负面情绪的困扰时也难免迷失在惊涛骇浪之中。 若不是当初方民自己作死的吸收了无心方丈的佛家平和真气,恐怕林晓斌现在连与之抗衡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林晓斌想要维持着不败的局面已经是额头上渗着汗珠了。 林晓斌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就差一点点就能够想出怎么能够与方民抗衡,走出那最重要的突破了,却始终想不出头绪来。 就好像是解一道数学题,明明能够想到解答的方向,但是关键的解题公式和解题角度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 然后就会觉得心里焦躁无比,非要把这一册书都撕烂了才能舒缓心中这口恶气。 为什么会想不到啊,林晓斌的心中一直在抓狂。 而方民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的苗头,也开始了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这么打下去,看样子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这家伙就要突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干脆也别用出太多的感悟,适当的放些水好了。 于是局面变成了双方抗衡,打了个旗鼓相当,只是林晓斌心中愈发急躁而已。 虽说成功的进了京师城,但欧阳雪其实也是在各处的乱撞,希望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不过由于全城戒严的缘故,她也只能保持着高速行走的状态。 没办法,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可就所有的事情都办不成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于谦等人被关的天牢到底在哪里。 不过也算她的运气,这一次竟然碰上了一心想要给予于谦帮助的人物。 在某所民宅那里,欧阳雪感觉到了一些异样,连忙快速走了进去。 薛英这个人还是很有古道热肠的,何况她的父亲对于营救于谦这件事也实在是很上心的。 因为于谦曾经罢黜过这位同年年兄的缘故,因此薛瑄并没有在这次的事件中受到什么牵连。 不结交朋党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说现在。 虽说不敢明着帮于谦什么,连于谦的一双儿女现在居无定所都没有提供任何的帮助。 但是还是要暗中给予一些支持的,比如说暗中营救什么的。 林晓斌和方民这两个穿越者的蝴蝶效应虽说并没有影响历史的秩序,但是也有一些细微之处有所不同。 比如说朱见深现在才刚刚九岁而已,英宗的复辟整整提前了一年。 虽说大处的历史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在按照本应该的方向发展着,但是细节处还是有一点小变化的。 所以现在这位复辟的天顺帝现在还有的是时间考虑。 但是对于石亨、徐有贞等人可就不一样了。 天下兵马大多数可都是心向着于谦的。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现在的情形的话,一定会来个哗变逼宫什么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从龙之人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会被出卖掉。 就看在平定素王的时候那群人慢慢吞吞不去强攻的架势就能够看出来了。 石亨虽然不是很懂,徐有贞可是个天生的政客,马上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太子一党这么做的目的绝对是为了保存实力逼着自己这一方放出于谦。 如果不是方民搞出的这么一招的话,也许现在都已经被那些人成功了。 很多人都在暗中认为这一次能躲过去绝对是侥天之幸,不过也的确,方民现在的作为不是在替“天”行道么。 “天”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或者邪恶的一方。 “其实已经有武林人士试着去营救于伯伯了。” 薛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结果是将欧阳雪吓到了。 她虽然感觉到了这一家人的善意,但是却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够提供什么帮助,下意识的,她还是并没有将京师城的武林人士看在眼里的。 毕竟还是太弱了,也的确,天子脚下若是江湖势力还很强大的话,那么那个有如芒刺在背的天子肯定是要拔了这颗钉子的。 因为那样的确太危险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且数年前发生的京师保卫战也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那么结果如何?”欧阳雪问道。不过这么一问就有些后悔,这个问题相当于白问。 果然,薛英的回答并不怎么给力。 “于伯伯在天牢没有受什么苦,那里的人都对他敬畏得紧,而且还有部分人念着他的好,但是要说到释放出来却是不能够。” “若不是那些看守的狱卒心存善念的话,恐怕我们连这些情报都是得不到的呢。” 说到这里含义已经不言而喻。恐怕天牢那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武林人士自己去送死。 那是你们太废物了吧?欧阳雪心中想着这样的事,脸上也带出了这样的表情。 “看样子这位姑娘不大相信,那还请赐教几招如何?”看得出来这些年薛英也有了不小的成长,不像当初似的 欧阳雪随意的一招苍松迎客就想打发了薛英,结果却被薛英一记极为普通的手刀接了下来。 “原来是岁寒派的师姐,却是奴家失敬了。”薛英的态度仍然不卑不亢,当然也没有侮辱欧阳雪的门派。 那么做可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岁寒派在世上已经不剩多少传人了,而其中那个叛徒林天渊的名声最响,眼前的人既然和林天渊有所关联,那么肯定也会和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人有所关联。 在某些事情上面,薛瑄和玉莹的口风倒是意外的紧呢。 薛英到现在连部分的真相都不知道,也真真可怜。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扑火 “奴家欧阳雪,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看到薛英毫不费力的就将自己所有的招式全都挡了下来,饶是欧阳雪再怎么瞧不起京师武林界此刻也不得不放低姿态了。 难道说这个小妮子是京师除了皇宫之外的最高端战力?欧阳雪心中暗暗地怀疑。 虽说因为少了一条臂膀而导致了很多行动的不便,但是欧阳雪还是很自负自己现在的武功比之从前只高不低,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姑娘拦了下来,欧阳雪觉得很没面子,因此也只能尽量在心中抬高对方了。 “不敢,小女子薛英,贱名不足挂齿。” “原来是薛姑娘,久仰久仰。奴家班门弄斧,倒是让妹妹见笑了。”欧阳雪这句话可并不完全是客套,薛英的名字她还是知道的。 虽说林晓斌认识的人她不一定都认识,但是还是听说过那些人的名字的。 林晓斌等一干人护送于清华回京城之事,虽说比不上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但是也在天下武林广为人知,传颂不已。 尤其是在林寒青大名威震中原瓦剌,樊忠义弒王振之后,其他几人的名声也是水涨船高,薛瑄本就是天下大儒并且本身还与于谦有点交情倒也罢了,其他人包括他的这位女儿薛英现在也是武林中大大的名人。 就算是那位名声为父所累的玉莹,也因为这件事而受益不少,让很多武林中人都表示虽为父一辈子一辈,却全然不相干。 何况还有人通报了玉莹最近的遭遇推波助澜,也让武林中人对这位奇女子的遭遇扼腕不已。 “欧阳姐姐,那你知道现在于伯伯遭了大难,我的师傅林寒青将军会从蒙古大漠赶回来救他么?” 虽说是玩笑之语,但是薛英却是牢牢地记住了,并且至今还以师傅相称,但是其中隐藏的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寒青是你的师傅?”欧阳雪闻言一呆。虽说听说过几人的事迹,但是其中的细节却是不知道的。 而且看着薛英面色潮红的样子,欧阳雪的心中也在叹息。 带着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还要到处的沾花惹草,到底要多少人为你肝肠寸断? “自然是会来的,即便自毁誓言她也是要出现的。”欧阳雪觉得自己现在多少能揣摩到一些林晓斌的心思,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林寒青都是要出场的。 哪怕是作为英雄迟暮的落幕也是一样。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薛英的样子多少让欧阳雪有些不快。 但现在正事要紧,欧阳雪很快的收敛了心中的小心思,又开始向薛英打探消息,也正好转移话题。 “天牢那里,也有武林人士把守么?” 如果说那些看守的狱卒都是善意的话,那么很多人去营救于谦,最后都无功而返,甚至据薛英说来不少人都搭上了身家性命,也就是说必然还有其他的变数,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个。 只有武林人士才能够做到。 没错,据被暗中放回来的那人说,对方的武功奇高无比,若不是那里的狱卒帮忙的话,怕是一样要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但是去的人很多,也是救不过来的。 本以为在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的欧阳雪终于知道了原来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但是即便这样,欧阳雪也要坚定不移的过去。 只因为她已经在心中对林晓斌做出了承诺。 “就算再怎么凶险,奴家也要去走上一遭,还请薛女侠莫要阻拦。”欧阳雪也是个很倔强的主。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是那里的地形图,还有这些暗器姐姐都带上,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眼见欧阳雪不可能听劝,薛英也只有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天牢的外边,欧阳雪也是一直踟蹰。 她来的太匆忙,即使说是探监也其实是非常的牵强附会。 虽说京师城戒严,但是要完全阻止人们的外出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武林人士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遭了,虽说无功而返甚至丢了性命都是时有发生之事,但是那群人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往前冲。 一代忠臣的人格魅力,乃至于斯。 虽然说很奇怪这个独臂的女人没事在这里发什么疯,但是狱卒们并没有管,因为很明显这个女人还没有越界。 而后欧阳雪看到了同样也是很犹豫的在这里徘徊的另一女子。 “你是?” “······”这个时侯那名女子警惕的看着看欧阳雪,并且倒退了半步,这个时候是最可怕的时候,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此时京师城的天牢看管还是很严格的,并不是拿银子贿赂什么的就能进去的。 钱再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除非是朱祁镇亲自到来,否则的话这些狱卒还真的不会放人任何人进去。 想要行贿什么的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如果想用武力强闯的话,那些丢了性命的人可就是榜样。 此时欧阳雪也想到了于谦家的构成情况,貌似也是有点复杂。 也许是受了林晓斌的影响,也许是蝴蝶效应的缘故,此时的于清华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的嫁人生子,还是长久的留在家中,差点都让于谦和她反目成仇。 但是每次言语相逼的结果得来的就是女儿的以泪洗面,问她发生了什么也是闭口不言。 曾经于谦也是为了这个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但是夫人已经不在,于谦对于这个女儿的眼泪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从某些方面而言,林晓斌还真的是个害人精。 而更加可笑的是,林晓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也许就是当初那位护送回京师事件的主角吧? 欧阳雪也觉得自己这样猜测不太好。 但是明显对方的戒备不是武林人士该有的态度,虽然看起来这位的武功应该也不算弱。 现在的朝廷人士,都流行让孩子去学武么? 为了避免对方的误会,欧阳雪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 结果引出来的人让欧阳雪咬碎了银牙。 第二百九十章 危机 “原来是你。老匹夫。”新仇旧恨一起涌入欧阳雪的心头。 怎么能不恨? 若不是这个老不休,又怎么会有岁寒派的覆亡? 怎么能不恨? 若不是这群人一直暗中的阴谋,又怎会让欧阳雪接连失去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包括着曾经丰富的情感,包括自己的一条臂膀,甚至包括着自己从小到大以来的自信都被那一次事件弄得支离破碎。 甚至还摆阔了某人的承诺。 还有什么是好失去的? 不过欧阳雪虽然能够认出这个老匹夫,但是这人可是不认识欧阳雪,他害的人很多,又哪能一一的都去记住? 所以还在以审视的眼光看着欧阳雪,更是差一点就让欧阳雪直接不顾一切的拼命了。 受害者都这么仇恨你了,你竟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欧阳雪在小一辈中虽然还算是翘楚,但还没有到达这位隐世高手能够重视的程度。 若是抬出她爹的身份来那就另当别论。不过欧阳青松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为她出过头,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小姑娘,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能够在老夫眼皮底下把那个狗官救走?”虽然说还想指着断臂做一些嘲讽,但是司徒博雷觉得那样做好像不太地道,因此只是在嘲笑着欧阳雪的自不量力。 而且言下之意对于于谦颇为不敬。 当然了,于谦在百姓之中声誉甚高,也就相应的很是得罪了一批人。 对于司徒博雷这一类的作奸犯科之人来讲,于谦就是将他们的利益破坏者,也就认为于谦是狗官,在对付于谦这等事情中如此的卖力其实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没有这个能耐,还要你这老匹夫试过才知道。” 欧阳雪也知道自己绝不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但是现在好不容易得见仇人的面又怎么会不上前? 司徒青的罪孽早因为他的逝去而一笔勾销。 司徒凝霜踪影皆无,但是想来过的也并不是很好。 所以最后的帐自然是要算到这个老头子的身上。 当然,硬要算起来的话还有一根导火索其实也是“功不可没”。但是欧阳雪现在已经将她忽略不计了。因为她舍不得。 “就是你让那些去救爹爹的忠良之士殒命的?”一直没有机会插嘴的于清华忽然发话了。 “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收获。”现在于谦的样子想直接从他身上讨回债来已经不可能了,那么从他的子女身上讨回来就是可行的办法了。 至于其他营救于谦的人,在司徒博雷这等人看来,完全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这于谦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值得你们如此卖命?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很多时候这些话互相之间都是说不通的。 没想到终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的送上门来,这下子司徒博雷也就毫不客气的想要收下这一份大礼了。 而于清华这才察觉到对方竟然动了杀机。 眼见着这位虽算不得杀父仇人,但是也已经相差无几的货色竟然还要这么做,于清华也要动用武力了。 虽然她的武功其实并不高,而且根基也并不稳固。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又哪管得了那许多。 “惜醉拳?”于清华一出手,欧阳雪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功夫。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初和林晓斌相识的一幕幕竟是又在欧阳雪的眼前回放。眼眶有些湿润,却是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为什么当初你这个害人精没有就这么死了算了,反而还要这么的折磨人?真真是我前世的冤家么? 幸好现在司徒博雷还没有下杀手,还有时间让她们伤春悲秋。 何况司徒博雷竟然也被这一招影响到了,出招之间也有一些恍惚。 而且看于清华的样子,现在的悲伤竟然是比起当初林晓斌用出这么一招来时更胜十倍。 “师妹,你这家伙当真的是害人不浅。”看到了于清华惜醉拳之中表达的已经,欧阳雪也明悟了于清华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无法接受现实,以至于到现在还盼望着一个不曾存在的虚影。 这样的悲伤,当然更胜人间许多愁苦。 即便是这样在司徒博雷受影响情况下的二打一,这两位现在其实也是完全的处于下风。 并不是招式不精妙,也不是武功破绽太多,实在是遭受到了武力的碾压。 层次相差的太远,连威胁对手都做不到。 而且现在还算安全,只是因为司徒博雷最近很无聊,想要和她们斗争中多打发一些时间而已。 他的概念里可不存在什么怜香惜玉一说,没看到连他的亲生孙女得到的都是那样无情的对待么? 难道说就要这样的失败么? 欧阳雪的心中开始泛滥起了消极悲观的情绪,不过被仇恨、愤怒等其他的负面情绪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她要坚持下去。 另一边两人之间的打斗也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就算再怎么焦急,就算再怎么想要拖延,力量也是会用尽的。 无论如何,能量守恒定律还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两个肉体凡胎,也终究是会疲惫的。 想要从天地精气中寻找什么补充,那两人还真的就要先做到得道成仙什么的,在武林的记载中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什么见鬼的以战养战,那只能更快的结束战斗。 谁让这两人都在身上用了那些损人利己的内功布防来着。 这样的两个鸡贼当然也会彼此防备。 虽说两人现在动作都迟缓下来,而且似乎都快要无力再战了。 但是带给这里所有人的震撼可是一点都不少,从起先的眼花缭乱,到后来的气势磅礴,再到现在的舒缓意境,以慢相搏,无不让懂行的人看得是如醉如痴。 “这魔女的武功真的是匪夷所思。”即便是一向看不起林晓斌的白理,现在给出的也是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的出现让林晓斌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让方民选择了立刻退避。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发现 “听说阁下最近欺侮老身的孙女上瘾是么?”对于方民这个新晋的隐世高手,老牌的隐世高手们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毕竟根基还浅,威胁不到别人。 而且方民这家伙也是善于藏拙,不为人所熟知。 但是如果真的动武的话,恐怕除了顾正方没人能够战而胜之。 因为这个家伙会玩阴的。 唐赛儿明显不知道这一点,还很强势的在和方民叫板。 幸好这一次唐赛儿的时机选得很好,因此这一次直接给了方民的心理致命一击。 “该死的老太婆,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乘人之危。”方民很不爽的说道。 现在只有一个人的方民果断要认怂,临阵脱逃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干过。 因此方民也萌生了退意。反正现在拖不拖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大爷我没空,今天不陪你玩了。”然后扭头就要跑。 “喂,你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给我回来。”现在心里正兴奋的林晓斌看到方民竟然要跑,顿时就不干了。想要马上去追。 完全没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她要借着这个机会突破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靠着现在大涨的士气,她完全有可能打破自己的极限走出那关键一步。 她有种预感,这次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开那扇大门的话,日后是会后悔的。 不过被唐赛儿带来的人阻止了,“穷寇莫追。” 林晓斌看到来人,心中立刻被喜悦填满了,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到了爪哇国去。 她停下了脚步。 “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迎来的是玉莹的恬淡一笑,“没错,我回来了。” 被人操控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脱离了那个梦靥的玉莹对林晓斌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林晓斌现在觉得心中很是兴奋,一切都恍如梦中。 “谢谢祖母。”林晓斌知道玉莹现在的恢复绝对和唐赛儿脱不了干系。而且看唐赛儿的样子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为了玉莹的事老人家也是并不轻松。 “傻孩子,一家人又说的什么两家话?”最近是时来运转了么?大家的态度都变得这么好? 可惜林晓斌忘记了一件事。事出反常,必有征兆。 现在的她只是如同置身在梦境之中的快乐,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危险。 太过于高兴的心情最后要得到的后果就是乐极生悲。 但是已经跑远了的方民忽然又作死的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林晓斌原本兴奋的心如同被浇了一同凉水一般的沉了下去。 “快点做决定吧。要不然最后你的小太子和于谦大人恐怕都无法幸免于难。” 方民走的潇洒,却搅乱了林晓斌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 虽说按照方民曾经说过的天道来说,最后朱见深应该是能够顺利继位,所以性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可是方民那个疯子的行事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万一最后的事情真的出现了转变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林晓斌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林晓斌根本就赌不起。一旦赌输了的话,最后得到的结局就有可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玉石俱焚。 林晓斌心中的天平不停地左右摇摆,她也不知道到底应该选谁才是对的。 无论是于谦的知遇之恩,还是与朱见深之间的师徒之情都让她难以放下。 但是于谦毕竟功成名就,而朱见深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且,朱见深从小就和自己相依为命,一起吃过了太多的苦。 那些同甘共苦的岁月又怎么能够忘怀? 于情于理,似乎都让林晓斌只能有这么一个选择。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徒弟呢。”林晓斌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并且开始迅速的下达命令。 至于于大人的知遇之恩,最后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报答。也只有这样,林晓斌才会觉得自己心中不会再有愧疚。 也许是刚才和方民的一战之威震慑住了众人,不仅是女兵营很快的就行动起来,就连白理的新军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的阳奉阴违,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进行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的内斗了。 虽说白理现在有些后悔上了贼船,但是还不至于将人品抛在一边。 方寸大乱之下,林晓斌竟然把事情搞错了顺序,没有在女兵营这边清点人数。 大概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吧?这种心态常常是致命的。 即使不是自己的命,也会造成自己的肝肠寸断。 直到所有部队都在她的调动之下完成了对京师城的围而不攻,林晓斌终于长出一口气,布局的第一步,完成了。 直到这个阵势形成了之后,欧阳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姐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胆小的她本不想声张,但是奈何有心人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谁不见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地在嚷嚷,急得欧阳月满面通红,却又不敢说什么。 虽说女兵营人数也不算少,但是欧阳雪的特征太明显了。 独臂之人也只有欧阳雪还会出现在军营中。 于是林晓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不忍心去责备欧阳月,但是心中也是相当的忧闷,欧阳雪会去哪里?千万不要是京师城,到了那里的结局绝对是十死无生。 因此林晓斌的号令显得有些迟缓。 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却正是展开报复的好时机。 小兰偷偷地找上了欧阳月。 在她的观察中,这位欧阳家的二小姐其实性格相当的软糯。 而这种性格,恰恰就是最容易利用的。 她要给自家的大小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她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有的时候,一件小事也会导致一个人性格的扭曲,而小兰,就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倾向。 “欧阳二小姐,你的姐姐失踪了,为什么你不敢声张?” “我,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只辩解出这么一句,欧阳月的脸颊就已经红透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非要等大家来找?” 第二百九十二章 背叛 小兰在步步紧逼着欧阳月。 欧阳月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小兰,越发的害怕。 她想要辩解一些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现在因为情绪太激动只是干哼哼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的脑筋已经混乱了,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这是个老实孩子,即使是在,但是面对着这样理亏的局面,她也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此她哭了。 因为自己的胆小,她甚至连姐姐失踪了这件事都没敢声张,这样的事情又算得上什么光彩? 她不敢回答小兰的话,只是一味的哭泣。 “哭?哭有什么用?我如果是你的话,早就自己动身去把自己的姐姐找回来了。而不是还要在这里傻等着别人来帮忙。自己的姐姐可能遇上危险都没有去帮忙,真是一个废物。” 小兰的话虽然并不好听,但是却让欧阳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对,我还能去找姐姐,如果姐姐遇到危险的话我还能把她救回来。”欧阳月完全失去了分寸,被小兰轻易地给挑唆离开了。 都没有想想,她姐姐虽然已经残疾,但是武功还是要比她高得多,如果连欧阳雪都遭遇了危险的话,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枉送性命的人而已。 但这也正是小兰的目的。 将欧阳月稀里糊涂的骗走以后,小兰拍了拍手,装作没事人一般的离开了。 林晓斌现在已经让新军和女兵营打出了旗号,就说是为于谦大人请愿,如果天顺皇帝放了于谦的话,这些人就不再围困着这个京师城。 可如果是不放的话,他们这些人也不会贸然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只是一直围困着京城,直到圣上同意我们的请求为止。 至于想派人出去,那就先通过我们的同意吧。 反正我们还是有一些粮草的。 这个方式有点像后世的请愿。 不过威胁性更大,因为这些围困京师城的人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也有一些威胁的成分在里面,不过不是为了清君侧,而是为了救人。 反正就是打着营救于谦的旗号。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林晓斌知道这样的举动虽说表面上是在帮助于谦,但是实际上却是要将于谦往死路上逼。 这样的举动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安排。 朱祁镇就算再怎么犹豫,面对着这样可能对自己皇权造成影响的人物,也绝对有如芒刺在背。 肯定会痛下决心,让于谦不会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到时候对于自己儿子朱见深的忌惮的情绪也就会少了很多,这些他亲自带来的人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又不是要做逼父退位的李世民,这样的选择就是最佳的。 而且这么一来,朱祁镇也会认真的去看看朱见深在方民的“指导”下写出的那首诗,到时候也会发现很多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会给朱见深平反昭雪。 到时候就是林寒青出场的时候了。 一切也就顺理成章的了结。 而且到时候,林晓斌也准备好了拼命。 晚上点兵的时候林晓斌没有再忽略女兵营。 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人步上欧阳雪的后尘。 而且林晓斌的心里隐隐有了些担心,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绝说不上是好。 结果发现当真又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欧阳月那个柔弱的小姑娘。 这个时候你又在添什么乱啊?林晓斌的心中忍不住的抱怨。 这一次她真的无法稳坐钓鱼台了。 又一次的把自家妹妹叫了来。 “难渊,这里还是要劳烦你帮忙在这里代为看管,我现在必须马上去京师城一趟,把师姐和那个孩子带回来。” “不能不去么?她们其实与我们貌合神离。又何必这么劳神费力的?” 这句话没说完,就被林晓斌用眼神止住了。 林晓斌不舍得对林难渊说重话,不希望刚刚有所缓和的姐妹关系再次陷入僵局。 但是眼神中布满了失望。 因此察觉到不对的林难渊连忙转变了话锋。 “姊姊,女兵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那新军······” 如果不是林晓斌用武力震慑住了那些人的话,恐怕就算是因为现在局势紧急也不会这么配合林晓斌的部署。 而相对的,林难渊可是没有这样的震慑力。 因此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林晓斌想了一下,觉得林难渊会有这样的顾虑也是正常的。 最后还是找到了唐赛儿,请求祖母照顾一下自己的妹妹。 毕竟唐赛儿不只是林晓斌的祖母,也是林难渊的祖母。 手心手背都是肉。唐赛儿又怎么会不答应林晓斌的请求。 “那么如果有人敢挑衅我们的权威祖母会怎么做?”林晓斌还是有些不放心。 唐赛儿重重的哼了一声,“若是那群家伙不知死活的话,老身也不介意杀几个人来立威,免得这群人以为老身是软弱可欺的。” 说这话的时候唐赛儿不再是那个慈祥的长者,而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白莲教主,身上的气势连林晓斌和林难渊姊妹都有些心寒。 林晓斌这才意识到,自家这位祖母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物。若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能够成为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义军首领?只是因为近来的接触让林晓斌产生了唐赛儿是忠厚长者的幻觉,但看样子这完全只是对自己的亲人才会有的态度。 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因此林晓斌毫不担心的向京师城方向走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又有人追了上来。 “我和你一起去。”唐赛儿虽然解决了玉莹的问题,但是明显心中也是有私心的。 在玉莹的记忆中做手脚这件事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现在玉莹才会如此的帮助林晓斌,这么的关心林晓斌的安危。 否则的话,就算玉瑞龙和两个哥哥的仇玉莹能想通,其他的事却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原谅林晓斌。 “玉姐姐,相信我,现在我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林晓斌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耐心地解释。 第二百九十三章 牺牲 倒退回一些时间。 在欧阳雪和于清华对阵司徒博雷的战场。 司徒博雷终于失去了兴趣。 因此对于清华和欧阳雪也不会再有什么留手。 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让两人感到呼吸都很困难。 想到林晓斌刚刚能和与之相比虽弱小一些但是却相差不多的武功抗衡。 欧阳雪的心中一阵凄然。 我们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么? 但是司徒博雷主要的杀招还是对着于清华发出的。 就算惜醉拳再怎么能够对司徒博雷造城影响,但是于清华的实力还是不足以对司徒博雷造城任何的威胁。 如果硬要做个比喻的话,那就是蚊子、蚂蚁虽然会对人产生困扰,但是却绝不可能是人的对手。 虽说有些让人沮丧,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司徒博雷阴沉的一笑,“弱小即是原罪,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对着于清华的心脏痛下杀手。 而且还是从赵升那里偷来的参天掌法中的一招。 怒触不周山。 被这样一招开山裂石的重手打中,最后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眼看着这一招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闪避和接下了。 欧阳雪忽然挺身上前,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帮助于清华接下了这么一招。 凡是你想守护的,我也会豁出性命帮你完成。 在于清华的泪眼朦胧中,在司徒博雷的一脸惊讶中,欧阳雪完成了这次以身相救的壮举。 身体如同残花败絮一般倒飞了出去,但是心中竟是有一丝的甘甜。 眼前浮现的,是当初和林晓斌相识的一幕幕。 耳边响起的,是林晓斌曾经唱过的那首《少年游》的最后一句。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若是有缘,下辈子我们再相逢,好想再叫你一声师妹。 可惜,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想说一句我原谅你了。 为什么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然会为了保护自己连性命都能放弃?于清华现在心中满是感动。 为什么这群家伙竟然会不要自己的性命,世上真有这么多这样傻的人么?司徒博雷的心中满是震撼,也忘记了再继续追击两人。 世上有种东西是会让这种人害怕的。 于清华眼中噙着泪水,将欧阳雪抱在了自己怀里。 虽说于清华的力气并不大,但是欧阳雪也并没有那么的重。 因此于清华抱着欧阳雪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没有回头。 “姐姐,我们回家。” 没能够得见父亲一面,就遭遇了这样的事,于清华现在的心里并不好受。 司徒博雷似乎内心也在挣扎,可是看着于清华的背影,举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欧阳月走进了京师城。 虽说在小兰的刺激下欧阳月下定了决心要来找姐姐,但是要怎么找,却是毫无头绪。 这个傻孩子还不知道京师城已经戒严,竟然挨家挨户的去找姐姐。 也难为她这软糯的性子竟然还敢向陌生人打探姐姐的下落。 但是这样的做法差一点就将官兵给引来了。 幸好这一次有人帮忙,让欧阳月躲过了一劫。 这个将欧阳月拉倒她家藏起来的人正是薛英。 欧阳月还懵懵懂懂的在发问,“这位姐姐,为什么要让我藏在你家,我还没有找到自家的姊姊呢。” “你不要命了么?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找人,难道你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不成?”薛英现在很想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但是看着欧阳月现在还很委屈的样子竟然不由自主的缓和了口气,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月当然不是什么隐世高手,那样的境界离着她的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 但是她很天真,“这位姐姐,能不能让我现在出去,我还没有找到姐姐呢。” 薛英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个天真少女打败了,脑筋一阵阵的抽痛,我怎么就这么好心眼,把这个天真过头了的傻孩子带进自己家里来了? 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武林中人,难道她的家里人就这么放心这么个天真的孩子在江湖中闯荡么? 但是薛英还是耐住了性子,慢慢的解释道,“现在京师城全城戒严,若是你再这么明目张胆的各处寻人的话,立刻就会有官兵把你抓到牢房里去。到时候别说找你姐姐了,就是你自己想要出来都是难上加难。” 这个时候欧阳月也终于明白了薛英的意思,“这么说,我是找不到姐姐了。”又是急得要哭。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到得这京师城中,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薛英现在觉得越来越心累,连忙劝止道:“莫哭莫哭,姐姐这就帮你去打探你姐姐的消息,你先在姐姐家好好休息,如何?” “奴家要和你一起去。”虽说哭哭啼啼的,但是态度却是意外的坚决。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根救命稻草,薛英当然要好好利用。 薛英顿感头大如斗,连忙说道,“你看,你的江湖经验不深,很容易把官兵给引来,到时候若是照顾你的话,恐怕也要一并被抓,到时候绝不可能再打探到你姐姐的消息了。” “不,我的武功已经不错了,不会拖累到姐姐你的。”虽说有些软弱,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意外的倔强。 薛英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你先和姐姐说说,你的姐姐长的是什么样子,这样咱们也好去找。” “家姐长的很美,穿着一身白衣,腰间系着软剑,对了,她曾经因为一次事故失去了一条臂膀。” 趁着欧阳月在说欧阳雪长相放松警惕的时候,薛英忽然出手如电的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睡了过去。 要不然的话可就要没完没了的接受精神上的折磨。 她可没有兴趣带着一个拖油瓶出门去到处找人。 不过想起了欧阳月描述的2特征,薛英不禁感叹,竟然这么巧。 第二百九十四章 赶 而且更巧的事情还在后面。 没等薛英走出几步路,就看到了有人在向自己家的方向走过来。 似乎是来寻求帮助的。 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大儒薛瑄家更安全了。 但是这个熟人让薛英的眼睛瞪大了。 她应该不是如此不识大体的人啊? 怎么会不顾一切的将这最重要的避风港暴露出来。 因此薛英连忙露出身形然后拼命去寻找僻静的所在。否则的话,那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然后就看到了于清华抱着的那个人。 “怎么会?” 明明刚见到的时候还是个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幅光景,鲜血已经染红了于清华和欧阳雪两个人的衣衫,不过于清华浑没在意。 但是认出了欧阳雪的薛英可是心中 这件事要是让那个小姑娘知道了,薛英简直不敢想象。 幸好出门前点了她的昏睡穴。薛英现在心中无比庆幸。 “这是救人性命的恩人。”于清华见薛英只说出三个字之后就闭口不言,也知道现在的形势紧急,连完整的话都不能说出来,因此也只是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 现在也只能这样来说明事情了。 薛英也就听明白了于清华的话。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按捺住动用武力去救于伯伯的心思,结果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没有欧阳雪舍身想救的话,那么恐怕现在连于清华都已经遭遇了毒手。 那么守在天牢的敌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强大啊? 将欧阳雪的尸体交给薛英,于清华就落寞的转头离开,她已经不希望再将祸患带给其他人了。她的心里早已经是空空荡荡。 忽然间想起了曾经教了自己武功的那个人。 为什么当初要拼尽全力的救我让我当时就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在人间受着那么多的苦难。 这一身武功我情愿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上一次的怨恨远远不如这一次来的强烈。 于清华现在很是希望林天渊出现在自己面前,逼着她去帮自己、去帮那个素不相识的人报仇,因为这一切本来也都是她带来的。 失去了理智的于清华现在想要做的事早已经没有逻辑可言。 她现在漫无目的的行走,连薛英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虽说欧阳雪帮她挡下了司徒伯雷的致命一击,但是其实她也受了伤,刚才又要保持着精神高度紧张的带人全速奔跑,力量其实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现在能支撑她走下去的,只是心中的仇恨和怨怼。 但是薛英现在还要安置欧阳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多事之秋,她已经无法再顾及于清华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薛英抱着欧阳雪的尸体回到自己家中,打算先偷偷的掩埋,不想让欧阳月知道这件事,反正距离欧阳月苏醒过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不知道是薛英对欧阳月的实力判断有误,还是姐妹连心产生了心悸感,反正欧阳月已经醒过来了。 欧阳月忽然睁开了双眼,“坏人太多了,竟然不让小月去找姐姐。姐姐出事了么?为什么月儿不在姐姐身边,月儿好害怕。” 于是薛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背上了一口名为坏人的巨大之锅。 她倒是没有打喷嚏,只是莫名的感觉到浑身发凉。 林晓斌终于出现了,但是她出现的太迟了。 几乎就是在欧阳月苏醒过来的同时,她也终于到了京师城中。 这一次她没有像欧阳雪那样的到处转,也没有像欧阳月那样挨门挨户的打听消息。 她有着自己的办法。 她能够有一个绝对准确的消息来源。 但是也是要秘密进行的,否则的话随时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 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是能说明问题了。 于是很快的林晓斌来到了朱祁镇的住所。 现在刚刚恢复帝位的朱祁镇还没有重新立后选妃的心情,因此一直是一个人在休息。 只是最近他还是睡不安稳,发现自从恢复帝位以来,没有一天是能够清净的。 其实帝王并不好当,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其实却是相当的烫手。 若不是为了儿子的安全,他才不会再给自己找这样的不自在。 但是偏偏儿子不争气,竟然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让他想偏袒都做不到。 身在帝王家,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正在朱祁镇辗转反侧的时候,一阵不速之客的声音让他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过看到那啼血的杜鹃,朱祁镇立刻放下了心。 那人虽然对自己并不恭敬,甚至屡有冒犯,但是这人还是帮了自己很多忙的。 在朱祁镇最落魄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做出了最让朱祁镇心中温暖的事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朱祁镇是不会拿这个人开刀的。 而且他也坚信,太子一党谋反的事情与这个人无关。 但这个时候这家伙来找自己会是有什么事,朱祁镇也深感疑惑。 白天明明已经放过她了,现在是要自投罗网来吗?还是说要做一些不明智的蠢事? 朱祁镇不动声色的说道,“有什么事来找朕?” 只看到又一张字条落了下来,字迹潦草,但是还能够看得清楚写的是什么。 是在询问天牢的方位。 “你要做什么?”并不懂武功的朱祁镇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林天渊。 但是他很希望这个人知难而退,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又一张纸条落了下来,“我要去劫狱,天顺帝你只要告诉我天牢在哪里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了。” 如此嚣张的口吻恐怕也就林晓斌这样的家伙敢对如今重新恢复权柄的朱祁镇这么说话了。 其实林晓斌想说的是,她还有更嚣张的,若不是现在有求于这个皇帝老儿的话,连天顺帝这几个字都不会写出来,直呼其名朱祁镇的名字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 朱祁镇眼见林晓斌是不会听劝的,也就无奈的告诉了她天牢的方位。 而后林晓斌很快的向天牢的方向赶去。 师姐,小月,等我,千万不要出事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乱 到了天牢附近林晓斌就感觉心中更加的不安,她能够感受到这里应该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 而且从时间上来判断,最有可能曾经来过这里的就是欧阳雪。 她虽说武功大进,但是却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行动不便的她要想从这里全身而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最后的结局。想到这里的林晓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阵阵发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自我欺骗式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师姐是老江湖,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如果碰上什么事情的话,应该也能及时的逃走的。 “劫狱的人来了,那个一直藏头露尾的小人给老娘滚出来。”尽管如此,林晓斌还是大声地吼了出来。 她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舒缓心中的不安。 “又是一个来送死的小姑娘,哦,原来是你啊。”司徒博雷现在已经从欧阳雪带给他的震撼中恢复了过来,因此听得有人又在叫板,自然是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看到的林晓斌双手叉腰的挑衅,也立刻把林晓斌给认了出来。 而且那些狱卒听完林晓斌的话之后,也是在暗暗地摇头叹息。 他们虽然同情这些江湖人士,但是要是这些人自己找死的话他们也是爱莫能助。 现在林晓斌这个劫狱者也已经被他们在心中定下死刑了。 实在是不知死活,那么一个大高手又岂是你一个小姑娘所能抗衡的。 恐怕又有一缕香魂要飘向封神台了。 “原来是你这老匹夫在这里残害武林人士,看样子你却是忘记了几次落荒而逃的教训了。”林晓斌也是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 司徒博雷被林晓斌说出的话噎到了,他的确有过落荒而逃的经历,但是却并不是因为林晓斌。“那几次是你有靠山,能够给老夫造成威胁,如今你孤身一人还敢找老夫的麻烦,莫非是活的腻味了想要”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如此大言不惭,不要笑死人了吧。”虽然说林晓斌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很是危险,但是战术上还是要藐视敌人的。 “既然你急着找死,那老夫也就成全了你。”司徒博雷其实还是想要放过林晓斌一次的,因为今天欧阳雪事件对他也是有所触动的。可惜对方竟然全没领会他的一番好意,那他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那好,我倒要试试,所谓的隐世高手到底有多少的斤两?会不会让峨眉蒙羞,分崩离析。”林晓斌也开始用出了自己半吊子的领悟。 武林之中终归还是以武为尊,即便司徒博雷的人品再差,可是只要他还能以武力震慑群雄,峨眉派就不会是一盘散沙。 前几次虽然有过不光彩的逃跑经历,但那是面对更强大的隐世高手的围攻,即便逃跑了也算不得丢人。如果有人质问的话自然会有言辞来狡辩。 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如果面对算作他的徒孙辈的林晓斌也要逃跑的话,那么颜面尽失的司徒博雷可就没有资格再执掌峨眉派了。 其实林晓斌是在断绝司徒博雷所有的退路,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在这之前,林晓斌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敌强我弱,竟然还不给敌人一条退路。 事实上这完全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这一战,是她破釜沉舟的一战。 见到林晓斌竟然能够用出这么一招来,司徒博雷的心中也是打起了鼓,虽然说现在看起来还不成气候,但是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巨大的威胁。 说不准就是下一个顾正方。 毕竟她还年轻,有着无限的成长可能。 怪不得这小丫头竟敢如此不知死活的挑衅,原来却是有所依仗的。不过可惜如此的天纵奇才却不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却是要就此陨落了。 司徒博雷的心中对林晓斌也动了杀机,毕竟这样的祸患必须早除为妙。 而后司徒博雷也是领悟全开,再一次的让林晓斌感到了窒息。 司徒博雷可不是方民,他的领悟可说是炉火纯青,而且他也不会有方民那样害怕林晓斌进阶的顾虑,所以这一次林晓斌感到了艰难。 幽峻奇险,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只要是隐世高手以下的任务都是无法抗拒这一招的效果的。 杀欧阳雪的时候同样动用了这一招,而在当时欧阳雪和于清华,所以最后欧阳雪甚至是 即使是林晓斌这样只差临门一脚就进入隐世高手门径的人,也是无法将自己的领悟与对方相抵消的。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消耗将会极其严重,到时候自己的小命也将不保。 但是如果不这么消耗着司徒博雷的精力的话,天知道他的领悟中还会多出什么东西来,现在就已经很难应付了。 林晓斌只能硬着头皮苦苦支撑,刚刚从方民那里得到的自信在慢慢的消减。 交手数十招之后,林晓斌已经开始节节败退,再不想点办法,恐怕除了逃跑就只剩下闭目待死了。 但是显然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我不相信差距还是这么大。 等一下,这家伙的身上没有兵器,也太过托大了吧?无论怎样,交手时有件兵器在手,也是能够挽回一些局面的。 于是林晓斌一脸欣喜地抽出了自己的腰间软剑。 “这种剑?”司徒博雷有些眼熟,想起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怎么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林晓斌也不会客气的笑纳下来。 “下午的时候曾经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拿着这把剑来找老夫。”判断出两人之间必定有些关系的司徒博雷决定乱其心神。 林晓斌觉得司徒博雷很难应付,司徒博雷也觉得林晓斌相当棘手。 何况还不知道林晓斌身后是不是还带着高手想要来阴的。 “后来她怎么样了?” 即便林晓斌现在勉强能够与司徒博雷抗衡,但是关心则乱,司徒博雷的战术还是正确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拼 听到林晓斌如此焦急的问话,司徒博雷知道自己成功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下一剂猛药。 “还问她做什么?她又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你先别管,先跟我说她怎么样了。”林晓斌现在觉得心砰砰直跳,心中一直盼望得到一个好答案。 但是现实无情的击碎了她的幻想。 因为她只听到那五个字,“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林晓斌最为脆弱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林晓斌的声音低沉,“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下这样的重手?”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快要绷断了。 “谁让她不知死活的敢来挑衅老夫。”司徒博雷很是得意的说道,既然想要扰乱对手的心神,自然就要采取这样最直接的方式。 林晓斌的双眼快要冒出火来,与欧阳雪相识的一幕幕好像过电影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在古庙的相互援助,在欧阳家的再次邂逅,在深山中的铸成大错,在岁寒派的反目相向,还有最近的竭力相助,为什么好像刚刚觉得有所缓和却要这样的天人永隔,让她连最后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对她的关心太少了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对,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一定要杀了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林晓斌手中的剑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向着司徒博雷刺去,这一剑附着了林晓斌的领悟,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要与司徒博雷拼命。 这家伙疯了么?竟然要和老夫同归于尽?司徒博雷心下骇然,幸好现在他的领悟还能起到作用,让林晓斌的剑势稍微偏了一些。 在林晓斌的气机锁定下,即便是强如司徒博雷想要躲过去也很是艰难,在躲过这么一击之后也是心有余悸的喘出一口长气。 他可不是林晓斌那个疯子,会去用自己的性命和别人去玩同归于尽的游戏。 刚才林晓斌的招式就是在空门大开的任由对手攻击,她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用在进攻方面,现在只要能够帮助欧阳雪报仇,就算抛却这条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司徒博雷已经出了不少的冷汗,愤怒虽然会让对手方寸大乱,但也会有短时间的加成效果,没想到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林晓斌竟然能够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攻击,心中的恨意之猛是司徒博雷始料未及的。 早知道就不应该耍弄这些小手段,反正也是能够打败对方的,又怎么会如此的狼狈。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闪躲,等待对方力量好近的时候予以反击。 不要说老夫不顾身份或者卑鄙什么的,想要在武林中生存,很多所谓的原则早就应该抛去了。 活下去才是真理。 司徒博雷的心里不无得意。 “姐姐不见了,林姐姐会来帮忙找人么?”醒过来的欧阳月在喃喃自语。 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以为月儿不认识路就能困住月儿么? 她很快的就离开了薛家,也不再挨家挨户的去询问,而是乱撞。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乱找下去,而是向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走去,她有预感,自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顺着她的所思所想,真的找到了天牢的附近,而且她也看到了林晓斌的狼狈相。 林晓斌现在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刚才那如同疯子一般的进攻其实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她就是要这么做,不但是为了能够给欧阳雪复仇,也是一种自罚。 直到最后,我连给自己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唯有赌上这条性命为你做些什么。 即便现在手连剑都拿不稳了,也要义无反顾的继续挥舞下去。 为什么?欧阳雪的命已经很苦了,最后竟然还要眼前这个师门仇人连她的性命都给收走,苍天又是何其的不公。 什么料事如神的林寒青,什么杀人如麻的林天渊,到最后连重要的人都没有办法保护下去,到头来不过就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罢了。 与方民对战时的那种解不开数学题的熟悉感觉再次的涌上了心头。 但是林晓斌已经顾不上去体会这种感觉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再用他的人头去祭奠师姐,也要去祭奠岁寒派曾经逝去的上百条鲜活的生命。 “这家伙······是怪物么?”司徒博雷再一次的被震撼到了,明明可以反击的,林晓斌现在身体在颤抖,可是为什么有种不敢下手的感觉? 竟然被一个弱者震慑到,司徒博雷觉得这是自己毕生的耻辱。 而后就像在回应司徒博雷的想法一样,林晓斌手中的剑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地上。 双眼通红,双手的血管也如同要爆裂开来一样,虽然算不上血染衣衫,但是现在的林晓斌的样子也是相当的狰狞和恐怖。 但是与之不符的是,林晓斌现在毫无形象的的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算现在为了复仇爆发出的意志力有是多么强都好,终究身体还是有承受的极限的。 机会终于到了,司徒博雷心中窃喜。 虽然有看到了一个正在接近的小不点,但是比起林晓斌这个巨大的威胁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司徒博雷开始默默的蓄力,瞄准林晓斌的心脏,打算就像结果欧阳雪一样结果了林晓斌。 林晓斌的眼中闪过了不甘心,她都已经拼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明知道现在转身逃跑其实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心中一个倔强的声音一直在说不。 她决不能就这样的认输。 就在司徒博雷的手掌快要到达林晓斌心脏位置之前,刚好达到的欧阳月差一点就要喊出“不要”来了。 不过幸好的是林晓斌化解了这一招。 司徒博雷不能不收手,如果不收手的话,林晓斌也就要了他的老命。 这家伙果然有在老夫面前拼命的资本,司徒博雷现在也很无奈。 第二百九十七章 悲 不过接住了司徒博雷这么一招之后,林晓斌双眼中的疲惫已经遮掩不住了。 刚才已经是小小的爆发了一次才侥幸逃脱。 如果司徒博雷再来这么一次的话,她也没有把握再能够将他击退了。 别说报仇了,就算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已经很艰难了。 我竟然是如此的没用? 林晓斌的心里也在不停的责备着自己。 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会放弃,林晓斌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不会甘心就这么算了的。 狂躁的心也慢慢的冷静了一些,光凭那一腔热血的胡打乱拼是无法对眼前的这个人造成任何的威胁的。 而且,手上没了兵器,还有别的招式可用。 她还没有用出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呢。 海云掌,至繁至简的掌法,也是她最为得意的一招。 虽说这掌法现在还不成熟,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哪还管得了这么多? 当然,如果这一招成熟了,她也就真的迈入了隐世高手的境界了。又何须这么多麻烦的手段。 参天掌法第一式,盘古开天,同样是精妙绝伦、刚猛无铸,而且也能够针对司徒博雷发挥出威力来。 本来这两招是不可能同时施展开来的,但是林晓斌有别的办法。 左右互搏术,让她能够圆转如意的将这两招使用出来。 但是因为这两招的消耗都是很大,因此也是她最后的一张底牌了。 本来她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又要同时用出这么强大的两招来,对身体的负担也是巨大的。 她只有这最后一击的力气了。这一招之后她差不多也就要到达极限了。 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竟然连参天掌法也学到了,这次绝对留你不得。司徒博雷的心中再一次的下了定论。 司徒博雷可是偷学了参天掌法的人物,因此很清楚参天掌法的可怕。 恐怕这个丫头也是通过参天掌法才这么快的摸到了门径的边沿吧?司徒博雷心中在揣测, 但是因为并不熟悉林晓斌另一门武功的特性,所以司徒博雷也吃了亏。 林晓斌这一击的确奏效了,因为司徒博雷顾此失彼,最终只是挡住了盘古开天,而另外一招海云掌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这一瞬间司徒博雷好像自己已经掉进了湍急的漩涡中还无法自救,逐渐的感觉到了窒息,脸色涨的如同猪肝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 这种溺水的时间长了也是会要人性命的。 但是林晓斌这一击用出之后也宣告了失败。 因为司徒博雷在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还是凭借着 不过在咳嗽声中带出一口血来,看样子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本来在刚才的时间里乘胜追击,直接结果了司徒博雷的性命是最理想的结果。 但是林晓斌已经几乎体力告竭了。 即使是再怎么趁火打劫,也不过是徒然的给对方造成一些不致命的伤害罢了。 那样的做法纯粹毫无意义。 林晓斌只是在这段喘息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软剑再次的拿了起来。 仿佛只要拿着剑,她就还能够继续战斗下去。 连看守的狱卒都已经惊呆了,他们平生又哪里见过这样精彩绝伦的对决,恐怕眼前这一幕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有幸看到了。 但是心里也在默默地流泪,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已经很微弱了。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你应该赶快逃跑啊,不要再让悲剧在我们的眼前发生了。 竟敢让老夫受伤,老夫现在就是拼掉性命不要也要结果掉你了。 司徒博雷也在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如同疯虎一般恶狠狠地冲向了林晓斌。 受了重伤的司徒博雷可是有很久时间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难怪会这么仇恨林晓斌。 终于要结束了么?林晓斌的双眼已经闭上。现在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抵抗就好像微尘一样 师姐对不起,没办法帮你报仇了。 但是令林晓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站在我的身前保护我,这一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 欧阳月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虽说知道凶险无比,但是就是义无反顾。 在某些坚定的信念面前,人类的自私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第二次,看到了这样毫不犹豫的牺牲,司徒博雷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发凉,竟有一瞬间有种想转身逃跑的错觉。 “疯子,你们这群家伙全都是疯子。”为了掩饰心中对于这种精神的恐惧,司徒博雷大声的嚷了出来,招式上也出现了犹豫。 就借着司徒博雷犹豫的一刹那,欧阳月又把身上的内力向林晓斌的身上渡去。 虽说不会像嫁衣神功这样如同开挂的精妙招式,但是仅仅是简单的输送内力还是能够做到的。 林晓斌并没有感觉到死神的降临,反而还觉得身体蛮舒服的。 只是感觉到一股内力在缓缓地进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再那么无力。 虽说不及自己的内力强大,但是能够让四肢百骸重新充满了活力。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挺身上前的欧阳月。 “不,”林晓斌惊恐的喊了一声,想要推开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 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司徒博雷的双掌已经狠狠地印在了欧阳月的身上。 而且讽刺的是,这正是林晓斌刚才用出的参天掌法第一式,盘古开天。 虽说在阴鸷的司徒博雷用出这么一招光明正大的掌法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毕竟是成功了。 欧阳月步了她姐姐的后尘,身躯缓缓地倒了下去。 她不是林晓斌,根本就没能力格挡住这一招,而且也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终于,能够救你一次了。 “说,你想怎么死?”林晓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大声的嘶吼道。 “老夫的生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司徒博雷色厉内荏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悟 在欧阳月的身躯倒下的一刹那,林晓斌好像明悟了什么。 但是她情愿自己永远都不明白。 原来,当时在与方民对战时候的焦躁不安情绪就是这个。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为什么当时就鬼迷心窍,没有再探究下去。 为什么刚才我没有就这么死了? 要让我永生永世的背负着这份愧疚么? 林晓斌现在的心里不只是在流泪,还在滴着血。 如果我能早一点明白的话,后来的事情也是不会发生的。 林晓斌心中充斥着的是悲伤与后悔。 司徒博雷被林晓斌的气势所慑,本能的开始后退。 本来就已经被欧阳家姐妹那种牺牲精神所吓到,现在精神更加的不堪。 为什么这群人一个一个的全都悍不畏死?感情?这种东西在利益的面前不应该是不堪一击的么?却原来,还是有一种精神让他这种人不敢正视么? 而且司徒博雷还已经受了重伤,也无法接住现在彻底迈出那临门一脚的林晓斌。 如果林晓斌没有恢复过来的话倒也罢了,可是林晓斌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已经缓过来了。 那个应当挫骨扬灰的丫头。司徒博雷恨恨地看着欧阳月。 尽管她已经逝去,司徒博雷还是相当的愤恨。 如果不是她,林晓斌的身体不会恢复过来;如果不是她,林晓斌也不可能参透这最后的进阶玄机。如果不是她,司徒博雷又怎么会面临着这样随时失去性命的危险之局? “苦相身为女,卑陋难再陈。”林晓斌好像只是在念着一首普通的诗而已,但是只是念出这么两句来,就已经感受到了无边的凉意。 司徒博雷现在是想打打不动,想跑跑不了,欲哭无泪。 波澜壮阔的大海若是少了感情的话,那也只能是一潭死水,任由别人来搅浑,又何谈控制? 这才是林晓斌领悟的不完整之处。 在与方民交手的时候,方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及时的收手,但是已经给了林晓斌提示。 因此林晓斌在和方民对决的时候始终有种快要能够解开这道谜题的答案却始终无法得到解答的违和感也就因此而产生。 因为她全从自己这方面来考虑问题,却全没从随手的角度考虑。 但是欧阳月死在自己眼前的刺激却终于让林晓斌福至心灵,打开了最后堵在自己眼前的一扇大门。 “男儿当门户,堕地自生神。”林晓斌再次念了出来,手中的剑也转出了越来越多的剑花。 虽然花朵很美丽,但是在忧伤的舞动中带出的也是致命的瑰丽。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司徒博雷来尝尝在别人的手下苦苦支撑的滋味了。 如果当时林晓斌就领悟了这意境的话,也轮不到司徒博雷这样的发威。 “雄心志四海,万里望风尘。”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司徒博雷现在恨不能肋生双翼,马上离开这个疯子,跑得越远越好。 “女育无欣爱,不为家所珍。” 林晓斌其实受伤也不轻,但是刚刚被欧阳月强行的灌输内力,倒也有所恢复,但是现在支撑她一直在是心中的忧伤和复仇的怒火。 “长大逃深室,藏头羞见人。” 吟诵这两句的时候好像忽然变得羞涩起来,剑意竟然在往回收缩。 但是司徒博雷看得分明,如果想借助这个机会反攻或者逃跑的话,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很惨的。 自作聪明的人有的是,但是不要把他司徒博雷和那些蠢货相提并论。怎么说也是隐世高手的级别,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垂泪适他乡,忽如雨绝云。” 铺天盖地的忧伤在这个时候席卷而来,被围在当中的司徒博雷有苦自知。 就连天气这个时候都像是要应和林晓斌心中勃发的悲伤。 明明是皓月当空,竟忽然出现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这丫头现在竟然能够引发天变?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司徒博雷现在更加慌张了。 “低头和颜色,素齿结朱唇。” 好在司徒博雷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乌云又渐渐地散去,但是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天知道对面这家伙还会用出什么来。 “跪拜无复数,婢妾如严宾。” 这种大喘气一般的打斗方式几乎让司徒博雷骂出声来,你这是在玩弄老夫么,要是这样的话,老夫也要和你拼命了。 “情合同云汉,葵藿仰阳春。” 完全无视了司徒博雷的眼神,林晓斌只是在自顾自的施展着招式,至于玩弄人的感情什么的,她还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这套豫章剑法,本身就是具有这个特性。 在不断的情感来回中的煎熬本就是这武功最奇特的特性。 最终会在其中感受到肝肠寸断,无法抵御死神的召唤。 林晓斌现在正处在司徒博雷为她带来的这种情感之中,怎能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司徒博雷也尝尝其中的滋味。 “心乖甚水火,百恶集其身。” 这一次司徒博雷的伤势终于被引动,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而且双眼也开始迷离了起来,想起了自己少年的时代。 “玉颜随年变,丈夫多好新。” 虽说这豫章剑法多是为女子的命运而鸣不平,但是即便是男子,在感受到其中的悲伤之后,也会有忧伤难过的感情出现在自己的心中。 现在武功高者如司徒博雷也是没有办法抵御,慢慢的步入了林晓斌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 即便是将领悟的力量全开出来也是一样。 就如同刚刚林晓斌半吊子的领悟在司徒博雷的招式面前也无法做到防御是一样的。 谁现在更胜一筹,谁就占了先手。 林晓斌现在的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是比起司徒博雷来还是要好上一些的。看样子这个老头子的命已经不久了。 当然,林晓斌心中完全没有得意之情,只是在一板一眼的施展着招式而已。 “昔为形与影,今为胡与秦。”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司徒博雷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胡秦时相见,一绝逾参辰。”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审 司徒博雷想起的,是他的小时候。 无论是孟子的性善、还是荀子的性恶,还是道家的理障,其实都是并不完全的理论。 人又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从出生就注定了会做一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出生所代表的,其实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 而成长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最终形成的性格。 司徒博雷的成长环境并不算坏,中原名门正派之一的峨眉派,又怎么能够算坏?可是要说起来,却也算不得好。 不论是什么阳光普照的地方,都会有一些看不到的阴影。 在人的心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阴暗面。 曾经的司徒博雷也是一个热血的少年儿郎。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峨眉的掌门,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峨眉派弟子罢了。 那时候本来在门派之中受到的教育还是良好的,只是要求他们每一个弟子都努力为门派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因此他在心中立下宏愿,希望自己未来能够成为峨眉派的骄傲。 只是后来这个愿望还真的实现了,但是现实却并不是他小时候想的那样。 他的长辈在峨眉派也算是手握重权的实权派人物,却并不甘心于仅仅只是实权派的人物。 他们想要的,乃是一呼百应、生杀予夺的掌门之权。 听起来和朝堂的谋反有点类似,事实也就是如此。 而后来在家中长辈的安排之下他也慢慢的走上了那条争权夺利的不归之路。 原本他的梦中也曾经有过大侠的梦,也曾经有过梦中那无法忘怀的姑娘。 但是这一切都在他长辈的安排下被他自己亲手毁掉了。 他曾经对于自己的师兄很是憧憬,希望能够成为师兄那样的大侠,济困扶危,万人敬仰。 但是败坏师兄的名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其实只是付出了几百两银子的代价他就成功了。 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让师兄从一代大侠变成了淫邪之辈的代表人物,一时间人人喊打。 就连峨眉派的人最后都不愿意再保护这位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弟子了。 在门派的利益面前,一个人显得太渺小了,因此他们不会去浪费那个精力的。 当然这也少不了司徒博雷的长辈的暗中操作,那群人对此可是早就蓄谋已久,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重要的机会。 最后师兄身败名裂,成为江湖中人人喊打的败类,身心疲惫的同时身染恶疾。 在他恶毒的嘲讽中师兄黯然逝去,在师兄死去的同时司徒博雷知道自己亲手毁灭了心中的理想,再也不复那个曾经热血沸腾的少年。 表面上看来,他只是在执行家中长辈的命令,但是事实上他自己心里清楚,最后促使他走上最后这条不归路的却是他自己内心当中的嫉妒。 他嫉妒师兄能够得到爱戴,也嫉妒师兄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既然得不到,那就全都要亲手毁灭。 他曾经爱恋过自己的师妹,希望能够与自己的师妹一起白头偕老,但是那个女人心中始终最关怀的却是那个师兄。 即便那个师兄已经被他陷害得身败名裂了也是一样。 宁愿去照顾一个司徒博雷认为的峨眉派罪人。 却不愿意接受当时还在意气风发中的司徒博雷的爱意。 所以司徒博雷后来也是因爱生恨,找人彻底毁掉了这个女人,看着她最后在喃喃自语中走向毁灭,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心中最后的一丝善念也就此断绝。 良心有什么用? 然后司徒博雷在家中长辈的操纵下娶了一个并不喜欢的女子。 他根本就没有拿这个夫人当人看,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稳固权力和传宗接代的工具。 一步一步的,司徒博雷在完成了走向峨眉派掌门之路的同时也渐渐的被争权夺利的欲望迷失了本心,在使用权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家中的长辈也无法再掌控这个人,因为他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力来对付这些人。 他觉得是家中长辈毁掉了自己曾经拥有的理想和一切,因此也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终司徒博雷轻易地成功了,峨眉派中再没有人能够耳提面命的命令于他,只有他颐指气使的发号施令的份。 在他最终成就隐世高手的时候,其实也是并不稳固的,因为使用了太多投机取巧的方式。 一路上靠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才有了这样的成就,但是又怎么会是稳固的强大? 虽说比之死在唐赛儿手中的最弱的欢喜佛要强上一些,但是也没有强大出太多来。 他走的路从来是依附强者,而且其中有着太多的利益交换。 但是现在就在林晓斌的豫章剑法中,司徒博雷却好像什么都回忆了起来。 现在的他浑身颤抖,对于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却似有一个叫做良心的家伙在予以审判。 因为无论是他曾经陷害的那些人,还是无法忘怀的那些恶事,其实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心魔,只不过一直被压抑在心中没有发作过而已。 现在林晓斌将心魔诱发了出来,司徒博雷再也无法逃过。 仿佛师兄、师妹还有很多自己陷害过的人都开始找自己来讨债,如同冤魂索命一般,让他心中害怕。 终于,你这老小子也有今日么? 林晓斌的心中兴奋了起来。 “师姐,小月,我就要替你们报仇了。” 林晓斌的软剑不受抑制的也在抖动,这是林晓斌的兴奋传递给自己的伙伴。 终于,剑尖已经挑向了司徒博雷的心窝。 司徒博雷确实已经开始流血,但是还是避开了要命的位置。 而且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这点小小伎俩,就想要夺去老夫的生命,也太不将老夫看在眼里了。那些冤魂厉鬼老夫能够对付一次,就能够对付第二次。” 良心这种东西对司徒博雷而言早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因此良心的审判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无论司徒博雷是多么的弱小,现在又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害,但是毕竟也是一个隐世高手,林晓斌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第三百章 痛饮 林晓斌有些颓然。 这样都无法要了这个老小子的老命么? 虽说林晓斌知道司徒博雷同样的无法奈何自己,但是心中就是不舒服。 “你的招式用完了么?”司徒博雷冷冷的问道。 见林晓斌没有回答,司徒博雷立刻就得意了起来。 “既然你的招式已经用完了,那就轮到老夫了,说不定今天老夫就能取了你这新晋的隐世高手的性命。小丫头,你还嫩得狠呢。” 司徒博雷现在当然还有其他的招式能够用出来。 参天掌法这个家伙也是偷学过的。 刚刚能从林晓斌豫章剑法的剑意中清醒过来,也全靠这套掌法最后挽救了他。 参天掌法对于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可算是克星。 司徒博雷现在更加坚信,学了参天掌法的自己最终一定能够超越顾正方,走出没人走过的新路,到达传说中完全超越了隐世高手的新境界。 这一次用出的不是盘古开天,而是女娲补天。 林晓斌虽说学了参天掌法,但是仅仅只会那一招盘古开天,面对着其他招式自然不能再用那只会一招的参天掌法来硬抗,只是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在避免着司徒博雷的双掌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心中也在暗暗地腹诽。 这老小子竟然敢用参天掌法这种招式来作死,而且女娲补天是你应该用出来的招式么?本来应该悲天悯人的一招现在却被你用得戾气十足,该说不愧是恶贯满盈的货色么? 现在看来,司徒博雷的掌法吞吐闪烁,仿佛有着无穷的奥妙。 但是林晓斌知道,这种武功和司徒博雷其实是相性不合的。 等着吧,等到你老小子发现不对的时候,就是我真正的要了你的命的时刻。 林晓斌使用上了拖字诀。 她已经发现了司徒博雷现在的不妥之处。 司徒博雷见到林晓斌再次的狼狈了起来,心中大定,同时狂喜。 “继续念你的那首破诗啊,刚才不是还威风凛凛的让老夫接受什么良心的谴责什么来的么,现在怎么又开始东躲西藏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林晓斌看向司徒博雷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司徒博雷很是讨厌林晓斌此刻的眼神,因为这样的眼神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那个师兄离开人世的时候虽说听着他恶毒的嘲讽,但是留给他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好像在听着他嘲讽的同时也在用眼神回敬着他,嘲讽着他一辈子也不可能那样的坦荡。 那个师妹也是这样,即便失去了性命,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司徒博雷更加的愤怒。这样的眼神让他狂躁了。 精卫填海、夸父逐日、怒触不周山三招接连的用了出来,虽说消耗巨大,但是司徒博雷还没有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林晓斌虽然好像在司徒博雷的攻势中苦苦支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在大海中倾覆的小舟,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刚刚让你躲过一劫,现在可就不会了。 始终能够保持着不败之势,心中也在大喊着,再多用几招,到时候就该你呜呼哀哉了。 她可没有傻到将这话直接说出来,要是让司徒博雷发现到了不对,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刚才的教训已经让她意识到隐世高手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解决。 司徒博雷又是一招中原逐鹿,这一次林晓斌好像回到了曾经与瓦剌人拼杀的时候的热血。 被动的防守让她又想起了自己那曾经热血沸腾同样也是黯然神伤的时代。 司徒博雷见林晓斌眼神有些呆滞,心中窃喜,立刻发动猛攻,誓要用这一招收到奇效,将林晓斌这个胆敢威胁他的小辈的性命收入囊中。 但是司徒博雷明显的忽略了林晓斌的战斗力。 现在的林晓斌可是同样的晋升为了隐世高手,又哪有这么容易对付? 司徒博雷即将为他自己的小聪明付出代价。 参天掌法虽然奥妙无穷,但毕竟不是万能的。 林晓斌现在的做法就是在一步一步的诱导着司徒博雷走向万丈深渊。 待到这一套中原逐鹿使用完了之后,林晓斌并没有慌张,反而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轮到司徒博雷的心中惊疑不定了。 怎么会是这样?这和刚刚想象中的画面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并没有出现期盼中的情景,比如说林晓斌吐血不支的凄惨模样,倒是司徒博雷有所预感,这一次恐怕是大难临头,在劫难逃了。 林晓斌也没有做出嗤笑什么的一类多余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占据主动 因为司徒博雷这才注意到,因为使用了参天掌法的缘故,现在竟然动弹不得了。 原本以为已经远去的冤魂厉鬼再次的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林晓斌忽然就又开了口。 这一次不是说的,又改成唱的了。 “偏偏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说不尽的忧。” 现在司徒博雷就是那随时都可能倾覆的一叶扁舟,还是已经不怎么结实的那种。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愁,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现在的林晓斌用出的手法又有点像惜醉拳一样,站都站不稳,连手中的软剑似乎都是随时可能脱手而出。 她并没有喝酒,但是心中却已经是酒意上涌,恨不得现在就能够一醉解千愁。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你这一个阴沉的小女子竟然也自诩是英雄么?或者说你是美人?那你的英雄又在何方?当真不伦不类。司徒博雷虽说现在被林晓斌挤得很是难受,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的腹诽。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林晓斌现在真的好想再一次的穿越时空,让这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都不要发生。 剩下的,就可以只当做发了一场噩梦。 但是现在就连杜静妍和徐晓侠都联系不到,林晓斌知道这个想法只能是个奢望。 第三百零一章 不可追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战斗仍在继续,林晓斌的歌声也显得更加的百转千回。 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好听,而且也不可能有什么传说中的绕梁三日之感。 但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隐世高手交手的气氛中,有这么一个歌曲的缓和,倒也让旁观者的紧张感消除了不少。 其实也只有那些狱卒算是旁观者了。 这也也掩饰不了林晓斌招式当中的杀机。 司徒博雷几乎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应该使用那个如同天坑一样的参天掌法。 不仅没坑到别人,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只获得了曾经的愉悦之感,真是得不偿失。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唱到这里的林晓斌又想起了欧阳雪,师姐,你的在天之灵也在帮助我么? 要不然的话,现在的林晓斌用出的招式又怎么会有如神助? 仿佛是在回应欧阳雪临终之前的想法。 有一种朋友,叫做痛哭为知音一死一生交情乃见。 林晓斌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做欧阳雪的朋友,但是并不妨碍她为了欧阳雪去做一把疯子。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手中的剑又开始摇摇晃晃,不同于刚才的那种仿佛装醉一般的情况,而是真真正正的拿不住了。 就算心中再怎么坚定,忧伤也是无法缓解的,将心中的忧伤发泄出来之后,感觉更加的想哭了。 这种时候就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而且刚才被欧阳月强行压制下去的伤势再次的爆发了出来,林晓斌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想象中的好。 司徒博雷心中暗乐,总算你也有今日,看样子上天还是眷顾着老夫的,想要老夫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 就好像刚才司徒博雷也因为自己的脑残行径,给林晓斌带来了机会一样,现在的林晓斌好像也是因为招式已经用老而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让出去了。 悲伤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够提升自己的战力,也能够让自己脆弱无比。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要今天能够侥幸逃回去的话,将来总有机会让你倒在老夫的脚下。司徒博雷心中打起了这样的算盘。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原以为林晓斌已经曲终人散的司徒博雷这一次瞪大了眼睛。 竟然使诈?司徒博雷很是不甘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同时血也在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即便是隐世高手,流出的血也是红的,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是不够的,司徒博雷感觉自己还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硬是挺过去,当然前提是林晓斌无法再发出刚才那样的攻击。 但是这件事有可能么?虽说现在林晓斌又开始哆嗦,司徒博雷也不敢再妄下定论。 果然,最后的致命一击如期而至。司徒博雷的心中也是再无半点侥幸。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司徒博雷倒了下去,这一次林晓斌的致命一击瞄准的是头部,再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威风。 曾经的热血少年、曾经的阴鸷青年、曾经的峨眉掌门,一代的隐世高手就此落下了帷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那些冤魂厉鬼这次再来找,司徒博雷也不能拒绝了,曾经欠下的债务迟早是要还的。 司徒博雷就这样的离开了,去和他的师兄师妹归还那些陈年的旧账。 林晓斌也扔下了手中的软剑,放声大哭。 杀掉了司徒博雷之后,支撑她继续坚强下去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了。 欧阳雪和欧阳月不会再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就算已经手刃了仇人又有什么用,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面对着这样的离别,林晓斌的心中又怎能不哀伤,怎能不难过? 忽然林晓斌停下了哭声,好像看到了什么。 果然欧阳雪和欧阳月姐妹两个人联袂而来,同样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林晓斌。 “师姐。”林晓斌开口喊了出来。 欧阳雪看着林晓斌那充满歉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连忙制止道,“不用道歉,我早已原谅你了,而且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更加期待你的未来了。” 林晓斌在伤心的同时也感动着,师姐还是这么的关心我。 “小月。”林晓斌又低低的喊出了这个名字,但是心底却一直在发憷,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叫出这么两个字。 就是因为自己的没用,欧阳月最后才会做出那样的抉择。 “所有的选择都是月儿心甘情愿的,不要哭了,那样不是小月的林姐姐。而且小月好高兴,终于能够保护林姐姐一次了。” 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因为我而葬送,我又何德何能,能得到。 何况我还对你们有所隐瞒。 “不用说,我们都知道的,这些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是朋友。” “不能留下来么?”林晓斌忽然转换了话题。 “不可能的。”已逝之人又怎能久居,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至少多陪我一会。”林晓斌忽然抱住了欧阳月的尸体,生怕一松手,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终于在到来的薛英看到了林晓斌在自言自语的诡异景象。 薛英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并不影响她对于身份的推断。 现在到来的,都是搭救于谦的仁人志士。 看到林晓斌现在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儿,心中就又是一哆嗦。 又有人牺牲了么? 薛英发现自己最近最讨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 心里也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子,牺牲的应该是她最好的朋友吧?要不然怎么会痛苦到这个地步。 不过看到另一具尸体的时候薛英却又抑制不住的想要欢呼出声,那个武林人士的噩梦居然被除掉了。 她并不识得司徒博雷,但是还是听那些幸存的武林人士说起过这人的长相。 尽管知道不太礼貌,但就是控制不住。 第三百零二章 坏事 最后的一剑让林晓斌终于明悟了过来。 她的剑法,并不仅仅是豫章剑法,而是应该叫做豫章游剑法。 只有在两者合二为一,才是剑法威力最强大的时候。 既有忧伤的情绪,又不失洒脱,这才是这套剑法最后的精髓所在,若是只执着于某一方面无法自拔,反而会落了下乘。 在抱着欧阳月的同时林晓斌也开始研究自己刚刚悟出的意境。 没错,不再是领悟,而是真正的意境。 刚才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剑法和意境的时候因为还不熟悉的缘故,差一点就被司徒博雷反杀了。 因为刚刚那一番对话和一场哭泣,林晓斌心中的愁苦已经消减去了很多。刚刚晋级的喜悦现在占了上风。 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件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林晓斌现在也对自己的剑法爱不释手,都没有收敛的迹象。 然后,林晓斌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玩大了。 不过她也并不着急上火的。 但是那些狱卒却很是焦急。 司徒博雷的败亡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安全,恰恰相反,那是意味着极度的危险。 幸好现在又来了一个薛英。 因此这些人在用眼神示意薛英赶快把人带走。 但是要怎么带走却让薛英犯了难。 她一个人可带不动两个人走,这可是纯粹的难为他了。 若是林晓斌乖乖的跟她走也就罢了,但是薛英敢肯定,现在那个虽然看起来已经凄惨得无法自己站立的白衣女人绝不会这样的听话。 能够以一己之力击杀一个司徒博雷那样隐世高手的人物怎么会是这么好相与的角色。 于是薛英犹豫了。 在这个时间段里,杀机开始逐渐的显现了。 司徒博雷其实只不过是个开胃菜而已。 即便他再厉害,国家也是不愿意相信的。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永远只是自己手中的暴力机器。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强弓硬弩甚至是床弩火炮什么的,已经开始准备就位,就等着一声令下,任你什么隐世高手,最后也是免不了化为齑粉的命运。 这可是那位大内隐世高手亲手测试过的。 现在只是这些人还心存着犹豫而已。 有胆量来此之人其实都是仁人志士,若是全都击杀了相当的可惜。 不过他们也是有着自己要坚守的信念。 一旦林晓斌再仗着武力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击杀。 只是林晓斌竟然在原地玩起武功来的做法让他们颇为无奈。 在薛英终于要劝说林晓斌离开的时候,林晓斌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即将进入正题了,现在也只能略表歉意了。 国家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林晓斌在这个时候就踏出那一步的话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但是似乎天都在偏帮着她,一直迟迟未至的雨水现在忽然落了下来,阵阵寒意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 很多武器的使用角度都要重新调整了。 看样子,这一次我真的能成功了。 放下了欧阳月的尸体,林晓斌嘴角翘上了一个弧度。 “别。”薛英喊出这么一句来,却是瞬间就被林晓斌打断了。 “趁着老娘现在心情还好,赶快滚。”这个时候的林晓斌似乎精神已经不大正常了。 薛英还想再说更多劝阻的话语,但是忽然瞥到了什么,明智的把嘴闭上了。 林晓斌正要夸奖一声薛英还是很识相的,但是现实却是冷不丁的感觉到脑袋一阵的剧痛。 然后,林晓斌就没有然后了。 “剩下的善后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个一直不长进的家伙,就交给咱家来处理吧。”方民用着极为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方民的态度却莫名的让薛英放下心来。 而且看方民的举动应该也不会对林晓斌不利,因此薛英只是将欧阳月的尸体抱走了。 “上蹿下跳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差一点就将咱家的计划给破坏了,但是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回到咱家设计好的轨迹中去。” 有些事情,叫做命中注定。 背着林晓斌快速的出了城池,方民迅速的将她放到女兵营中就离开了。 至于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那又关咱家什么事。 其实城外的请愿军早已经混乱不堪,方民将还处在昏迷中的林晓斌放在这里,看样子也是不安好心。 如果不是正在混战的话,方民带着林晓斌到女兵营又怎么会没人发现? 方民离开了之后,林晓斌依然昏迷不醒,刚刚方民的这一敲让林晓斌的伤势也发作了出来,身体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保护机制,也让她无法醒来。 而外面现在也很热闹。 林难渊之前的担心果然成真了。 就算唐赛儿再怎么杀伐果断,遇上请来两个隐世高手援兵的对手也很是无奈。 林晓斌根本想不到,破坏了她一切计划的就是她曾经认为可以绝对信任的小兰。 人总是会变的。 也许变得更好,也许变得更坏。 原本如果她的安排操作得当的话,于谦的命也未必不能保住。 她也不会将所有的宝全都压在一张牌上,可是这第二张牌最后还是被人为的破坏了。 有些人是铁了心的不会让她的愿望成真的。 虽说不知道林晓斌的目的为何,但是小兰现在就是想要毁了这一切。 韦忠虽然其实并不喜欢小兰这个妻子,但是对于小兰还是很信任的,这也是林晓斌自己造成的结果。 所以很快的林天渊进城的事情很快的就传到了韦忠的耳朵里,随后又被白理知道了。 然后白理就要开始反攻倒算了。 白理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里最终还是像他这样的男子才能担任大局。 可是白理还有一个顾虑,在担心对方会不会冒出什么高端的战力来将自己的心思打压下去。 不过随着两个人的到来,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两位中有一位是白理的授业恩师,另一位则是白理授业恩师的好友。 第三百零三章 交易 其实说来这两个人的名气在武林中也是大得很。 白理的授业恩师就是少林的大德僧人。 另一位大德僧人的友人则是武当的邋遢道长。 作为中原武林最大的两个门派的隐形掌权者,他们的一言一行有的时候都会对整个 在修为上就更加的高深了。在隐世高手之中的武功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至于白理一个儒家的弟子怎么会拜一个佛门的大师为师尊。 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德僧人够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两位倒不是专程来看白理的,而是别有他事想来拜访请愿军的。 因为有一个人对他们说近期武林中将会有改变格局的大事情发生。 而且如果这个时间段过来的话也是对于魔女林天渊宣判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们来了。 虽说并不完全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但是任何的言语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何况他们离这里又不是很远。 至于来看望白理,只不过是顺便之事,却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惊喜。 所以他们很认同白理的意见,要帮着白理取得指挥的主动权。 于是白理很有底气的向女兵营宣战了,他要拿回新军的尊严。 唐赛儿原本是要给不知死活的白理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来着,结果就看到了两位武林名宿的登场。 虽说不会惧怕,但是也做不到轻易地去教训对方了。 失去了战斗力优势的女兵营现在也只有拼命应战一个办法了。 林难渊也不愿意轻易说出放弃两字,于是下令迎战,原本应当同仇敌忾的两军很快就战做一团,开始了一场混战。 而且也是在晚上开启的战端。 唐赛儿和那两位方外之人则是一直在互相打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可是分别代表着双方的最高战斗力和底牌,轻易出手的话就 而且其实林晓斌这里还可能有一位相当强力的援军,那个铁了心要保护魔女林天渊的中原一剑顾正方可是还没出现呢。 要不然,这两位武林名宿早就已经不顾武林道义的一齐出手了,早一点结束这场闹剧。得到白理想要的东西,他们的目的也就能够更快的实现。 除了顾正方,这两人同时出手的情况下任何一个隐世高手都是无法接下的。 在双方还激战正酣的时候,小兰心思百转,却又到了 作为唯一一个女兵营和新军之间的纽带, 何况现在激斗正酣,又有谁会去留意小兰的动向。 她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女兵营还会有什么讯息能够发掘到。 结果却遇上了更大的惊喜。 当然是看到了被方民送回来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晓斌,而且样子看起来也是颇为凄惨。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小兰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到了。这个人早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大小姐了。 她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里,去找自家的夫君韦忠。 韦忠因为暂时已经厌倦了厮杀的缘故,向白理申请了这一场大战不会出战。 白理也点头表示了同意,心中也是非常的认同。他的夫人也是女兵营的一员,白理也不敢用他。 这样更好,要不然的话吾辈会更不信任他,到时候反而不美。 这个韦忠倒是个识趣的人。 看到小兰之后,韦忠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问道,“又有什么事?” 本来应该很热情的对待自己的妻子,可是韦忠却是相当的冷淡,可以看出他们的夫妻关系远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和谐。 本来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被林晓斌因为利益来了个乱点鸳鸯谱,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幸福可言,更遑论什么琴瑟和鸣,能够一直没有发生矛盾都算得上是两人相当的克制了。 难怪小兰会如此痛恨林晓斌。 “夫君能不能将那个暗算了奴家的人找来?”对于韦忠那个爱理不理的态度,小兰已经 “找他做甚?”韦忠暗地里提高了警惕,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的了,还要找一个逃犯,天方夜谭。 “因为奴家要报复一个贱人,一个毁了奴家一生的贱人。”小兰的语调都有些不对了。 韦忠原本还想说些重话,但是看到了小兰现在双眼泛红,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让他闭上了嘴。 他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因此他还是妥协了,“好,我一定会将那个人给你找来的。” “又何必这么麻烦,我就在这里,却不知嫂夫人要我帮忙对付何人?” 韦忠也吓了一跳,这个人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本人也是受人之托而来,倒是不敢做什么逾越规矩的事,看出韦忠的顾虑,风纪凯连忙摆摆手。 “原来就是你么?”小兰恶狠狠地说道,虽说认为自己人生命运完全就是被林晓斌毁了,但是对于这个使用了卑鄙手段的人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感,攥紧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说现在想要利用这个人,心中的愤怒也不曾有所消减。 “小兰,不可造次。”韦忠紧紧地将,在外人面前没必要显露自家的矛盾。 “嘿嘿,韦兄说的对,现在可是嫂夫人你有求于我的时候,最好还是别这么一副样子。” “好,女兵营那里有个昏迷不醒的人,只要你帮我毁掉那个贱人,之前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 “成交。” 韦忠、小兰和风纪凯三人到了小兰说的地方的时候,韦忠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要干什么?” 韦忠怎么也想不到,小兰要报复的竟然是这个人,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机也太可怕了。 不自觉的,就和小兰动上了手,这个人他一直敬畏有加,可是小兰竟然想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不过他们夫妇武力相等,却是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来。 这边打的热闹,林晓斌现在仍然对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夕。风纪凯也就开始行动了,他可不会在乎。 不过心中还是有所畏惧的,一个不小心也许倒霉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第三百零四章 得救 于是先找来了绳子把林晓斌捆上了,这位毕竟是曾经吃过亏的人物,不过现在倒是一个乘人之危,报复回去的绝佳机会。 至于林晓斌受伤了什么的,他又不是什么多情公子,用得着那些怜香惜玉的多余想法么? 更何况林天渊在武林中的名声本就不好。 随后又从林晓斌身上招来一张帕子堵上了嘴。 说起来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晓斌这块帕子,正是先前对付玉瑞龙的那一方。 结果现在又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下子,林晓斌更加无法清醒过来了。 当初为了能够让玉瑞龙老实,这张帕子上林晓斌可是灌注了自己的内力的。 结果最后却是自作自受,自己的内力对自己当然也有效,虽说效果小了一些,而且武功也和当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现在毕竟有伤在身,也是一样的。 见林晓斌已经彻底不可能反抗,风纪凯嘿嘿笑着想要进入正题了,“你也有今日。” 眼看着林晓斌就要在劫难逃了,结果还是有贵人相助。 心中担心自家女儿安危的欧阳青松终于来到了女兵营,他要看看才放心。 结果恰巧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顿时感到怒不可遏,喊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呐喊如同震雷一般,将风纪凯吓得激灵灵一个冷颤。 许多年前就是这个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差一点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尽管曾经成功地报复了这个人的女儿,却又被那个现在昏迷着的人给破坏了。 当真是冤家路窄。 而如今还是这个人,又要救下这个本已经落到他手中的多管闲事的女人,让他功败垂成。 这群家伙是在无数次的循环往复么?竟然每一次都让本大爷的好事无法办成。 风纪凯扭头就要逃跑,他知道欧阳青松的厉害,自然不想傻乎乎的上前送死。 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欧阳青松追来,一心只想着逃跑的风纪凯并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的不妥之处,心中还不断地暗喜着自己的行事果断。 结果真的如他所想象的那般顺利么? 当然是他想多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挡住了去路。 原来还有埋伏,不过就这种程度的货色也想拦住本大爷不成? 他是见过欧阳雨的,而且也确认过欧阳雨的武功也远在他之下。 欧阳雨原本确实打不过风纪凯,但是风纪凯明显忽略了一句话。 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承蒙当初神秘人和邵海的传艺,现在的强弱已经逆转,可笑这风纪凯却还不知道这一点,继续不知死活的挑衅。 这种不知道变通的人将来必定会是被别人踩在脚下的垫脚石。 于是欧阳雨含怒出招的一招双龙出水将风纪凯打得立刻一口血狂喷而出,大意之下硬接了这么刚猛的一招,下场那叫一个凄凉,当时就委顿在地。 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惧和后悔,为什么现在这个小子强到这样的不像话?早知道就应该想到对面既然敢拦截必定是有所依仗,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此戛然而止,********,江湖事江湖了,欧阳雨可不会蠢到将风纪凯交给官府处置什么的,而是直接结果了这个罪恶的生命。 这才是江湖人真正的处理方式。 也难怪官方相当的讨厌江湖人物,侠以武犯禁,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当初那二位就是说的这件事么?看着现在还昏迷不醒的林晓斌,欧阳雨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我办到了,今后应该不会发生后悔的事情了。 却殊不知当初那两个人说的并不是林晓斌,而是他的姐妹,可惜这两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没办法再告诉欧阳雨当初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等到真正知道那个绝望的消息的时候,却不知道欧阳雨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两位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安排倒是间接地救了林晓斌一次。 小兰眼看着自己已经败露,而且风纪凯也已经伏诛,顿时觉得岌岌可危,不再和韦忠恋战,慌忙的夺路而走。 她虽说已经干了很多无法挽回的坏事,但是究竟还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都没有想到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弄个什么贼喊捉贼的精彩戏码,反而是落荒而逃,印证了自己的做贼心虚。 欧阳青松和欧阳雨见到她逃跑,哪还能不明白到底是谁心里有鬼,当即就要上前去追,这种祸害又岂能留下来? 不过韦忠这个时候却是跪在地上哀求,“还请两位高抬贵手,给拙荆一个机会,她只是一时糊涂。现在还是救下大小姐要紧。” 他虽然不喜欢小兰,也痛恨这种弑主的做法,但终究还是有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这······”欧阳青松听了韦忠讲述几人之间的关系,也觉得别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还是不要管的好,只能等林晓斌醒来之后处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过小兰。 “少侠可知晓两位小女现在何处?” “女兵营中之事,末将不甚清楚,却要等大小姐醒来亲自说明了。”韦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把一切事物推给林晓斌了。 尽管已经给林晓斌将那块帕子取了出来,林晓斌还是没有醒过来。 “哦,这是经历了怎样的打斗,竟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既然如此,就助你一臂之力。嗯?这小丫头竟然也看破了那层门槛?”欧阳青松这才上前查看,发现了不妥之处,帮助林晓斌疗伤,却惊悚的发现林晓斌已经成为能够与他比肩的人物了。 要说隐世高手的疗伤效率就是很高,很快林晓斌就睁开了眼睛。 而另一边,战场中的平衡也即将被打破了,因为又有两位大人物来到了交战的所在地。 不过听到这里内讧的原因之后,这两位也是相当的无语,最后决定两不相帮。 这也算不得特别过分的事,这两位也懒得管,省得不管偏帮哪一方都是里外不是人。 第三百零五章 可惜 现在的京师城附近,可称得上是隐世高手的大集会了。 乱吧,乱吧,越乱越好,到时候咱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暗处,有一个人悠哉的看着混乱的局面。 虽说这里高手云集,但那人善于隐藏,而且又与他们修为相近,再加上现场的混乱,也没有人发现那个家伙。 这一次唐赛儿和大德僧人、邋遢道长都没有办法再稳坐钓鱼台了。 几个人也只能开始交手,任何锋利的兵器只要出鞘,就永远无法保持着神秘感,终究失去了震慑力。 以一敌二,尽管唐赛儿仍然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不惧对手,但是其中的压力只有自己最清楚。对面的这两个人虽说自恃身份,没有用出全力,但是仅仅是放出意境的力量就够唐赛儿喝上一壶的了。 在无边的佛法和道法的加持下,唐赛儿觉得自己也有些迷茫了。 她曾经失意落魄,也曾经意气风发,可是不管是怎样的过往,到头来竟好像都是虚幻一般,最终成为无根的浮萍。 白莲教虽说有些佛教的影子,但终究只是其中的皮毛,何况其中还参杂了很多极端的反面邪术妖法在里面,自然敌不过光明正大的佛道双法,绽放的莲花似乎都要拜伏到佛祖和道尊的坐下。 其实倒不是唐赛儿实力不济,只是因为属性相克,才会显得这么狼狈。 豆大的汗珠从唐赛儿的脸上滑过。 “何苦呢?只要你们投降,我们是不会做出什么违背大义之举的。”白理一脸正气凛然的说着风凉话。 现在不仅仅是唐赛儿这里,就算是林难渊指挥的女兵营也渐渐的出现了颓势,本来实力就比不上新军,指挥什么的也全面落于下风,唯一的强援现在又被对面两大高手压制,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翻盘的可能了。 “凭什么?”有人高声问道。 “就凭胜利已经是我们新军的囊中之物了。”倨傲的回答出了这句话之后,白理才发现了不对劲,这句话是谁在问。 结果看到的却是林晓斌,而且还上手将那位大德僧人的攻势给拦了下来。 这女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连师尊这样的高手也敢于去挑衅。 白理以为林晓斌去对付方民那样的高手就很是不可思议了,结果现在就连自家师尊,深不可测的大德僧人也敢去挑衅,白理心中忽然冒出一句话,无知者无畏。 既然这么能折腾,刚才就不应该治好你。一同出来的欧阳青松嘴角有些抽搐,很是后悔刚才竟然帮助林晓斌这家伙疗伤的举动。 原本那一僧一道两位高人以为算命老人和顾正方既然不好出手的话,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虽说以二敌一有些丢失脸面,但是成王败寇不是么。 就算加上一个林晓斌他们也没有在意,隐世高手以下的人物,无论如何做,都是无关痛痒的。 结果就因为这一次的大意,林晓斌可就趁虚而入了。 虽说佛法包罗万象,但是感悟佛法的,始终是人。 是人就难免会有心灵之中的破绽。即便是隐世高手,也没有真正化身佛法的神通。 这位大德僧人心灵上的破绽,恰好就是少林寺这个武林第一大派。 想要万事皆空,谈何容易? 于是大德僧人悲剧了。 “这武林······”三字说出口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闭上了嘴,如果把话说完的话,那他就彻底的沦为公敌了。 因为潜台词其实就是武林之中只要有少林一个门派就够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话,不但他麻烦了,就连少林寺都要麻烦了。 就连一直在帮助他的邋遢道长也会倒戈相向的吧? 出其不意之下,林晓斌已经取得了先手。 什么时候这家伙竟然突破了? 大德僧人心中非常骇然,如若不是隐世高手的话,又怎么可能破了他的佛法修为,让他直面本心的心魔。 “果然是后生可畏,女施主,老衲认输了。” 现在他也只有败退下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还有着挽回名声的可能。 “秃驴倒是识相。”林晓斌还在刺激着这位名宿,似乎刚才的做法根本就不过瘾,还想刺激着大德僧人继续出手。 不过此时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大德僧人佛法高深,自然不会和林晓斌一般见识,这一番挑衅自是做了无用之功。 “真是无趣。”林晓斌见大德僧人不上当,不爽的撇了撇嘴,换来的是唐赛儿一记凌厉的眼神。 这个孙女怎么就如此的不省心,都已经成就了隐世高手行为还是如此的不稳重,真的是要让她操碎了心么? 看到了大德僧人败退,邋遢老道也就此收手,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失败。 “老道我也认输了。” 反正以二敌一也肯定是打不过,看刚才唐赛儿的样子就能知道了,又何苦要勉强自己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呢? 其实这位的心性反而比大德僧人要豁达得多了。 比如说当初这二位在追着林晓斌质问参天掌法的下落时,其实这位邋遢道长是不以为意的,只是拗不过大德僧人的偏执,这才出手相助,而且林晓斌那时之所以躲过一劫,也不全是顾正方的功劳,更多的是这位邋遢道长的劝说。 只是可惜了,邋遢道长心中也有一些唏嘘。 如果是一个男的能够在这样年轻的时候突破成为隐世高手,那么他绝对会是欢欣鼓舞的态度。 武林中实在太缺少新鲜的血液了。 尽管顾正方各种的张狂,但是邋遢道长还是在暗中各种的给予支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否则的话顾正方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被围攻。 但是林晓斌是个女人的身份却注定了不会受到尊重的,即便她的武功再高也是一样。 对方的高手已经认输,接下来的事就非常的好办了。 士气高涨的女兵营开始了反击。 白理的新军节节败退,无力回天。 “如何,是不是应该将我们的指挥权交还回来了?” 第三百零七章 逼宫 就在外面的请愿军乱成一团的时候,京师城内部的朝廷也并没有闲着。 现在明显不对头的气氛让京师城中人心惶惶,当然最为紧张的还是那些策划了复辟阴谋的政客。 就像是石亨、徐有贞这些人现在就是最紧张的,若是真的一个不好引起了军队的哗变,朱祁镇的命运他们不好说,但他们自己肯定会是最先被送出去的祭品。 这一次的阴谋全是他们这些人策划执行的,由不得他们不担惊受怕。 所以他们现在也在害怕,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只能是加强天顺帝的信心,只有他下定了决心,才不会被外面的人所害。 另外,那件陷害之事也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只有那位小太子的面子才有可能让他们幸免于难。心中虽然可惜,但还是觉得有的是机会。 这次就便宜这黄口小儿了。 至于是谁陷害的,反正他们是不会承认的,自然会去找那替罪的羔羊。 本来就因为于谦等人的处置夜不能寐的朱祁镇现在也是召集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 这位在而立之年重回皇位的天顺帝比之从前,多少还是有了一些进步的。 苦难是不会白受的。 “对城外自称请愿军一干人等包围京师一事,众卿家有何看法?” “回皇上,末将这就率领大军出去,杀那些敢于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一网打尽,杀他个片甲不留。”这话虽然说得很是莽撞,但是眼角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狡猾。 说完话之后,石亨就仔细的看着朱祁镇,看见朱祁镇根本就没有动容,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他的心中很笃定,朱祁镇是不会采取这样冒进的策略的。 他本人就因为土木堡一役的失利吃尽了苦头,差一点就学了北宋的徽钦二帝,不但丢掉了皇帝的位置,连身家性命都没有保全下来。说起来他朱祁镇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但他也不比那两个人好到哪里去,现在才熬到苦尽甘来。 所以他朱祁镇不会同意石亨的意见。 石亨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外面的那群人未必是省油的灯,虽说没有什么过人的硬仗,而且·大多数将领也都下狱了,但要是狭路相逢的话,还真不知道是谁胜谁负。而且对方如果有特殊人物的话,保不准还会让自家士兵倒戈相向,石亨又怎么会愿意出去打上这么一仗? 他才刚刚品尝到大权在手的滋味,当然不愿意就这么丢掉这些东西,刚才说出的话也不过是以退为进,在帮助自己的盟友抛砖引玉而已。 “石爱卿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已经知晓了,不过同室操戈,终究不是上上之策。”朱祁镇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石亨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用眼神示意着徐有贞,徐有贞隐晦的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另外一个臣子就此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皇上,臣以为,那些人所求者,不过是将于少保无罪释放,应当满足城外请愿军的请求,将于大人无罪释放,就不会有玉石俱焚之虞了。” 这个时候于谦已经下狱,可是这些人竟然还是以于少保相称,而且提出来的策略脑残至极,就算是很容易受人影响的朱祁镇也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直冒,这家伙确定是朕的臣子? “笑话,”石亨这个时候又蹦了出来,“外面的所谓请愿军,藏污纳垢,又有谁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些人的欲望沟壑难填,若他们要求圣上退位,难道也能遂了他们的意不成?” 于是两人开始高声争吵,越吵越是来劲。 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全都古怪到了几点。 虽说石亨帮助自己出头还是心里很高兴的,但是现在吵吵闹闹的情况让朱祁镇不胜其扰。 “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放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不与朕退下。”朱祁镇终于发了火,这两个人也停止了争吵,朝堂清净了。 “徐爱卿,你的意见呢。”见帮助自己复辟的另外一大功臣徐有贞一直没参与进讨论中,而是始终在低头沉吟,朱祁镇觉得自己找到了救星。 “圣上,臣下以为,此事应该由太子来解决才是。”徐有贞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言论,整个朝堂再一次的被震惊了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敢说出一句话来,因为他们都在担心皇帝会因为这句话而生出震怒的心思。 最近因为一系列烦心事的缘故,朱祁镇只是将太子军一干人犯关押到了天牢,而朱见深则是被软禁在东宫,不许挪动一步。 不管怎么说,生出了谋反之意的太子也不会被皇帝所重用,更何况是要做出这样力挽狂澜的事情,朱祁镇敢用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儿子么? 但是徐有贞的样子却像是早已知道了朱祁镇的顾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朱祁镇心中又觉得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徐爱卿可知太子曾经犯下的罪过?”朱祁镇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朱祁镇知道朱见深曾经是外面那些人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只要把太子放出去定然能够平定叛乱,但是太子要是真的有反心,那可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 “太子谋反一事,颇多疑点,这次圣上若是,何况太子之势,多来自那林寒青,听闻那人已经在城外,只要一道圣旨就能羁押进京师,后续之事便有石将军来维护,还能验证太子殿下之心,必是一举两得。” “便依卿家所奏。” 看到这件事已经有了成功解决的希望,朱祁镇又动上了其他的脑筋,现在于谦在狱中,还有如是的影响力,对于任何一个君王来说这样的 不同于朱见深,他迟早会接自己的事业,只要不学杨广或者李世民,朱祁镇都可以容忍这个儿子。 但是他心中也知道,如果不是于谦力挽狂澜的话,他现在根本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的心中也在犹豫着。忘恩负义不是什么好事来着。 第三百零八章 对决 正当朝堂上为了如何解决外面这支情愿军而烦恼的时候,外面这群人也没有闲着。 他们正在忙着看两大高手的对决。 林晓斌和邋遢道长的交手也越来越激烈了。 双方刚开始交手的时候的确很是客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打斗的激烈,也不知不觉的打出了真火,出手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像是随时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一般。 说起来,即便林晓斌和邋遢道长都达到了隐世高手的境界,但也没能完全逃过武道的杀心。 武道一途,在现阶段看来好像并没有终点。这些站在顶峰的人都能感觉到前方应该还是有路的,但却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即使是顾正方,跨过了隐世高手的境界,也是在苦苦的追寻着前方的路。 虽然艰难,却不能不走下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而且若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林晓斌通过了考验的话,那么也违背了邋遢道长的初衷,那样的话“林寒青”又怎么在这些士卒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 动用真功夫来打可是必须的。 于是林晓斌和邋遢道长就不可避免的心中升起了魔性,总有一种杀了对方就能升级的感觉,打成这样也就顺理成章了。 但其实两人的感觉就是一种错觉,如果杀了同级的对手就能找到前路的话,那么方民、唐赛儿这些人早就已经超脱了现在的水平了,不会有这么简单。 方民可是会使用北冥神功的存在,但在成为了隐世高手之后也不敢滥用了,那不是找到前方的路,那是在作死。 武当派的武功讲究的是刚柔并济,圆转不断,潇洒如意,而由这位邋遢道长施展出来,表面上是杂乱无章,但却暗含着阴阳之意,端的是举重若轻。 而林晓斌现在能用的就只有降龙十八掌,每一招都是刚猛无铸,即便是邋遢道长也不敢招招都硬接的直撄其锋,也是采取了一些卸力的技巧减少自己的压力。 虽说林晓斌的招式不多,但是到了这种级别的拼斗之时招式本就是辅助之物,而且也是去繁就简,越简单越好。 降龙十八掌其实用出来也是嫌多的。 不过林晓斌尽力的藏拙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她终究不是以力入道的,降龙十八掌和她的武功体系其实并不匹配,所以也是稍微有一点被动。 不过降龙十八掌在逆境中的效果却也是相当的好,在这样的大战中,并没有人看出她其实是处在不利局面中的。 她和邋遢道长的交手情况在表面上来看还是占了上风的。 只是身体的消耗让她逐渐的感到有些吃不消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最后倒下的可一定是她,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邋遢道长也要好心办上一次坏事。 她才刚刚缓过来一点,又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样刚猛的掌法只是不得不继续撑下去的无奈之举。 过刚易折。 若是用出豫章游剑法的话,但是她的身份也会随之大白于天下,她还没那么傻。 只不过降龙十八掌真的只能至阳至刚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物极必反,至阳至刚到了极点形成的力量就是至阴至柔的了。 因此林晓斌的掌法忽然也有所变化。 虽说还达不到圆转如意、吞吐变幻的地步,但也是阴阳相济,逐渐的转为中正平和。 降龙十八掌严格算来,最接近的便是儒家的武功,运用到极致的时候也是深合中庸之道。 “好家伙。” 林晓斌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却是连邋遢道长都感觉到了惊讶,顺带的也消除了心中的杀意,间接将两人的性命都是救了下来。 一直那样打斗下去的话,最终两人的性命都是保不住的。 咱家就知道会是这样,方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最后却不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太没有意思了。 其他观看的隐世高手,在观看的同时,不断地点头,若是有传人或者弟子在身边的话,也是不忘了教导。 唐赛儿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孙子的武功也是叹为观止了,本来觉得武功未免有些单一,但是就冲刚才这么一手,唐赛儿就觉得即便是自己和这个便宜孙子交手,也未必能讨好到哪里去,不愧是名扬天下的人物。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总觉得应该是别人假扮的? 但是唐赛儿还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灯下黑。 “这样的武功就是难渊你要达成,老身相信你的姐姐已经达到这样的高度了,将来你若是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那你们姐妹两人在武林中绝对足以自保,老身就是身故也能瞑目了。”不知不觉唐赛儿就给自己未来的命运定上了一个不祥的疑云。 说到这里唐赛儿忽然脑子开始转动,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天渊在假扮的?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事作风,都和女性沾不上一点边的林寒青怎么可能是天渊假扮的?可惜唐赛儿自己却把正确的答案给否定了。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林难渊连忙阻止了唐赛儿继续说这样的话。 林难渊对于林寒青也在观察,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原来这位大英雄也是你在假扮的么?姐姐。 但是林难渊没有说出来,她相信林晓斌一定会有自己的用意,何况这件事也不是用在这里的时候,现在就把这么一张牌打出来是相当的愚蠢。 林晓斌的掩饰对于林难渊这样既有血缘关系,又很了解她的人是没有什么用的。 “罢了罢了,这天下终究是少年人的。”大德僧人看到了林晓斌的表现,也不禁心中感叹。 林寒青的年纪,看起来还不到而立之年,竟然就能达到这样的成就,比之顾正方也是不遑多让,这武林终究是要变天了,可是却与少林寺没有太大的关系。究竟少林还能不能维持住武林执牛耳者的地位,他深表怀疑。 而顾正方在看到两人的精彩对决之后,手中握着的剑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虽然这“林寒青”还是略显稚嫩了一些,但是到底还是年轻,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有对手了。 高处不胜寒。 第三百零九章 罪证 “小友实力,不同凡响,老道却是心服口服。”邋遢道长忽然停下了继续进击,气喘吁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单单是林晓斌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这位老道士其实也是同样如此。 毕竟是年老体衰,虽说境界很高,但是体力上却没有那么好了。 好险好险,若是再打下去的话恐怕我也撑不下去了,若是再打下去的话我可就不能不认输了。要不然可就露馅了,林晓斌心中也是相当的侥幸。 “道长客气了,若是道长再打下去的话,却是寒青不得不告饶了,今日能得道长指点,幸何如之,佩服佩服。” 林晓斌说的其实是一句大实话,但是被邋遢道长误解为了谦虚,顿时对这个名扬天下的人物充满了好感。 此人只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就是这么一个想法,为日后林晓斌的得救和未来江湖格局的变化埋下了伏笔。 没错,其实这一次变装成为林寒青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就是为了送死而去的。 她要做的,可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如果不豁上性命的话,怎么能够办得成? “还有谁不服,想要挑战林将军的,尽管上来,老道却是不信还有谁能战圣林将军的。” 听到邋遢道长这句话,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相当的黑。 开玩笑,如果其他隐世高手用不要脸的车轮战上来的确是可以获胜的,可是谁会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 毕竟这是考验,不是生死相搏,这些高手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至于其他人,跟隐世高手对阵,他们还没疯,就算林晓斌有所留手,也是有可能丢掉性命的,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们才不愿意做好么? 方民一直处在纠结当中,最后还是没有行动。他确实想占这么一个现成便宜,不过想到这么做的后果,最终还是退缩了。 他可不想被这里这么多的高手群起而攻之。 经过这么一战,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位林寒青的战斗力,再加上他的事迹,可以说没有几个人是不佩服的。 于是所有人都宣布了愿意听从林寒青的号令。 终于依靠着另一个身份拿回了情愿军的指挥权,林晓斌的心中也在不断的叹息。 结果还没等林晓斌下达什么命令,就又被突如其来的人给打断了。 “圣旨到。” 情愿军迎来了京城的天使。 这位天使说话阴阳怪调,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 方民藏在暗中,看出了这位的身份,就是在夺门之变中的重要角色之一,曹吉祥。 朱祁镇这个家伙还是那么的喜欢任用宦官,不过咱家可是不会去伺候他的。 林晓斌听得圣旨到了,也只能下跪接旨,这群人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不用问,又是那个混球干的好事。 死人妖又在骂我,方民心中打了个寒噤。 原本曹吉祥也是很害怕的,林寒青可是闻名天下的英雄,极少有劣迹,现在又是在军中,万一要是发怒了的话本公公可是没什么好结果啊。 还不能不继续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曹吉祥只觉得自己是骑虎难下,后悔听了徐有贞的话,揽了这个差事过来。 忽然不知是谁,故意的向林晓斌弹来一颗石子,这颗石子对于林晓斌的伤害几乎等于零,但是却将林晓斌身上的一件物事打落了。 林晓斌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收回这件不明物品就被曹吉祥带着的人给捡起来递了上去。 而看到这件物事,曹吉祥不仅有种仰天大笑的冲动,怪不得徐有贞那个家伙说这一次出来一点凶险都不会有,原来却是这样。 如果林晓斌没有任何把柄在曹吉祥的手中自然不会理会这么一个阉人,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不一样了,曹吉祥已经拥有了对付林晓斌的重要借口。 这张帕子可是谋反的重要罪证,容不得任何的抵赖行为。 什么时候?林晓斌可以肯定是方民所为,但是却完全不知道 “林寒青,本公公且问你,这张帕子可是你的?”现在有了罪证在手,这下子曹吉祥可就有办法对付林晓斌了,现在可是相当的悠哉。 “回天使,这帕子本是在下的。”林晓斌的脑子高速的运转,最后发现什么辩解都是徒劳的,方民那个家伙肯定会最终坐实这个罪名,还不如直接痛快的承认了尽快的实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无论我怎么做,总是被这家伙克制得死死的,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么?林晓斌心中又在胡思乱想。 “但是在下记得太子殿下并没有写出什么犯禁的话语吧。”到了这个地步,林晓斌也只有装傻到底了。 “管你如何狡辩,这物证却是做不得假的,来人呐,将林寒青给我带回京师城去。” 连圣旨都没有用到就成功的将林寒青带了回去,曹吉祥心中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林寒青,本公公知道你是个英雄,是个君子,但是这天下最好对付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正人君子、英雄什么的,因为你们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林晓斌心中也在暗暗偷笑,真以为老娘,啊,不对,现在应该是老子,才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这只是在给你们演习看的而已。 到时候我要做的事情办到了,有的是你们哭的时候。 林晓斌其实也并不想就这么毫无反抗的就离开,但是不能不这么做。 只是林寒青这个名字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让林晓斌不能不慎重行事。 英雄,是最为无奈的名号。 背负着这样的名号,迎接到的命运迟早都会是悲剧。 那么就算是反抗也不占理,不会有人支持他们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忠义二字对于英雄是最好的诠释。 南宋的岳飞和如今的于谦都是被这忠义二字所桎梏,一个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丧身在风波亭,另一个也应该是命不久矣。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方民看着曹吉祥和林晓斌远去的背影,暗骂了一句白痴。 却不知道是在骂谁,也许是两个人一起在骂。 第三百一十章 天牢 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天牢,林晓斌好奇的四处打量。 曹吉祥看到林晓斌的态度,不禁为之气结。 还没见过有人到了天牢里来还这样东张西望的。 可是又不敢太过相逼。 据说这位的武力极高,自己这小身板可是受不住这家伙的轻轻一拍。 等着,早晚有你求饶的时候,曹吉祥的心中不无恶意的诅咒。 终于到了囚禁她的地方,林晓斌一脸讶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没想到朱祁镇这个家伙竟然要把“林寒青”和这位大人关在一起,这是想要做什么? 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林晓斌也看见了被关押在此处的丁胜飞、张子龙等人,时间也是一瞬而过。 说话的机会是没有的,就连眼神的交流也是没有做到的。但是张子龙只是看到林晓斌进入了牢狱就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摇着头说道,“女人终究是女人。”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丁胜飞微微有些侧目,懒得搭理他。 不过其他人都很是信服张子龙,所以尽管听起来是胡言乱语,也没有人敢说张子龙什么。 然后张子龙就说道,“等着吧,咱们这些人也许过不了几日就会被释放了。” 丁胜飞本就头脑不弱,立刻就联想到了张子龙的话和林寒青出现在这里的事情的联系。 “你是说,林将军终于出手了么?”丁胜飞的推断其实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但迎来的是张子龙心中的一个白眼。 其实丁胜飞若是细心观察的话,也会和张子龙一样发现一些端倪的,但是关心则乱,再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竟然一直没有发现那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惜,咱们之前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张子龙没有直接回答丁胜飞的问题,秘密是不需要和别人分享的,到时候少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好的。 “罢了,林将军已经出手,那我们这些人也只有尊重他的意见了。”丁胜飞的说话再一次让张子龙暗笑,心中也在暗暗地担忧。 如果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话,还能这样的沉稳么?怕是早就忙不迭的出了昏招了吧? 只不过到时候无论怎样,也要救下她的性命。张子龙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 明明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把生命当做儿戏呢? 不过看到还有一位更加没心没肺的在这里一直睡觉的家伙,赵子龙感觉到自己一阵阵的头痛,一个两个的家伙全都是这么的不让人省心。 林晓斌原以为于谦会率先说话的,结果却是一言不发,让林晓斌即使是在扮演着林寒青的角色,再次面对着这个即将面临死亡的民族英雄,却也是感觉到相当的紧张。 这大概就是真品和赝品之间的区别。 明明都有着英雄的名号,可是彼此的心态却是天差地别。 不同于面对各路高手时候的情景,即使是面对着司徒伯雷决战时的绝境,林晓斌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 明明于谦是不会武功的啊。怎么会这样? 她的英雄之名只是演出来的,并且是武林人士在追捧中给出来的名号,同于谦相比,竟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于少保”,忽然发现,最希望称呼于谦的官职还是这个于少保。 名义上的太子老师和自己这个实际上的太子老师的对话,还是有些莫名的充满喜感。 但是大多数的少保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比如说岳少保,比如说眼前的于少保,再比如说之后的鳌少保。 林晓斌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有一些脱线了。 结果林晓斌还没继续说下去,于谦却终于舍得开金口说话了。 “若是林将军想要把下官劫出这天牢的话,还是不要动这个妄想的为好。” “为何?”林晓斌知道于谦能猜到自己的想法,这并不奇怪。 要是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京师之变的时候就不会由他来力挽狂澜了。 但是现在明明还有着一线生机,却主动的将之断绝,这又是为了什么? 朱祁镇可是早晚会后悔的啊。到时候也是有平反的机会的,现在为什么不逃? 于谦缓缓地闭上了双目,似乎在养足精神,而后缓缓地说道,“我自己将心昭日月,儿孙自有儿孙福。”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却让林晓斌大概了解了于谦的想法。 这位民族英雄直到现在也不想给自己一生忠义的作风留下任何一点的污点。 就算是朱祁镇想要了他的这条性命,也丝毫是不可惜的。 大不了就学自己的前辈岳飞。 朝闻道,夕死可矣,何况毕生的理想已经实现,早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却不知道会不会又有白铁无辜铸佞臣。 而且自己若是逃了,那自己的儿女面对的可不仅仅是籍没这样的刑罚了。 完全有可能和自己一样的亡命天涯,于谦怎么能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 就算最后平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平稳过渡。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样子劫狱是不大可能的了,林晓斌也在默默地思考着其他办法的可能性。 无论怎样,我还是不会放弃的,虽说那样不是劫法场,但我不会让朱祁镇这么容易就得逞的。 可是林晓斌的说话没有影响到于谦,却是引起了其他一干人等的讽刺。 “就他那个样子还敢劫狱,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个监狱里也不是只有于谦和林晓斌两个人的,就算是那些狱卒想给于谦优待,其实也是办不到的。 刑不上大夫,对于小人而言是没有这样的标准的。 不过好在有狱卒的关照,这些人也不敢对于谦怎么样。 不过刚刚进来的林晓斌可就不一样了。 林晓斌心中一阵的无名火起,“怎么,还敢小瞧本人不成?”于谦给自己的软钉子也就算了,这些人还要火上浇油。 而这些犯人则是更加的兴奋,他们知道,好戏又要上演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白发老人 “新来的,看样子是不怎么知道规矩啊。”一个囚犯想去拍林晓斌的肩膀,被她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这群垃圾货色竟然如此的嚣张? “曾经有一个叫玉瑞龙的人也和你一样的狂妄,自称什么绝世高手,结果却被兄弟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若不是被人救走的话早就奄奄一息了。” 不要把我和那个垃圾相提并论。 林晓斌仍然是很不屑。 不过若是玉瑞龙那样的人物都曾经在这里栽过的话,那么这些人肯定也有其过人之处,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避免阴沟里翻了船。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这群人如果知道他们的一番话语不但没有打击到林晓斌的信心,反而还让她有所注意,完全是给行动造成了反效果的话不知道是否会一口陈年老血喷出来。 林晓斌用出了降龙十八掌的第一招,也是第一次这样中规中矩的将降龙十八掌使用出来。 武道一途当真神奇,现在身处在牢狱之中,林晓斌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还是需要沉淀的。 其实降龙十八掌再怎么和自己的武功体系不合也不应该体现出来的是那样的 现在刚好有人来挑衅,倒是个提升这门武功 隐隐的,林晓斌觉得,如果自己再做到一次以力证道的话,对于自己将来能否看破隐世高手的境界也许也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林晓斌可不会自信的以为自己现在成了隐世高手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上面还有一个顾正方在压制着。自己能多一分战力都是好的。 因为没有绝对的安全。 本来这些人信心满满的,就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大靠山。 结果刚开始的时候,这个靠山不灵了。 忽然有人轻咦了一声,这套武功倒是没见过,也无从给这几个正在和林晓斌交手的人以指点。 于是那几个敢于对林晓斌挑衅的人就悲剧了,被林晓斌轻易地打了个七零八落,虽然没有骨断筋折,但没有个把时辰也是没办法恢复了。 这些人武艺原来并不如何高强么?林晓斌是尽量留了手的,在这里造次最后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如何,几位,还想再来指点寒青几手高招么?”说话的时候神色还很是平静,像是在故意刺激着几个人的神经。 “看走眼了,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如今的真实年龄?”另外一个一直在角落里坐着的人刚才根本就还没说上话一干人等就已经被林晓斌打倒了,连显示他水平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个人也确定了点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是隐世高手境界的人物,那么应该是隐瞒了真实的相貌和年龄混进天牢里来的人。 不是隐世高手的话,即便是招式新鲜,也不可能在他给出指点之前就能够将这一干人等打倒。 从这个角度看来,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个易容而来的老怪物,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境界。 倒确实有些易容的因素,但是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这时候林晓斌才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幕后老大的长相,都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处说起。 看样子就是在这里蜗居了很长时间,估计都快不知道今夕何年的老人,要不是有着对武学的痴迷的支撑的话,恐怕都已经行将就木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老家伙的命还是很硬的。 虽说很不满意林晓斌打败了那几个家伙,但是这个人绝不会直接出手的。 并不是因为自傲什么的,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手。 因为林晓斌能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上的气势还是在隐世高手的境界,但是满头的白发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都快粘上了,一脸的褶皱说明着岁数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而且看样子曾经在这里受到过什么伤害,导致了行动的不便。 不过即便如此,林晓斌也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老人。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形象,林晓斌想到的却是西毒欧阳锋这么个角色。 对武痴狂,却又凶狠暴戾。 林晓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这个监牢当中呆着的时间太久了,连外界的变化都不知道。 再说就算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也要有些常识啊,新旧交替一代新人换旧人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果然,这个看起来很是高傲的人其实因为长时间的不与外界接触,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所以林晓斌倒是很自然的拱了拱手,“在下的年龄却是做不得假的,让阁下失望了呢。” “这不可能。”白发的老者说道。 其实倒也不怪这个人,只是林晓斌在成功的到达隐世高手的境界之后,就有些将这个境界当做儿戏的不正常心态,其实这么年轻就能达到这个境界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了。 因为按正常角度来说,这个年龄没可能有这么大量的积累。 “敢问阁下可知道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是何许人也么?”林晓斌的言语里多少有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天下的第一高手不应该是那个算命的家伙么?”这老人推断了一下,觉得那个时代的高手最有可能现在位列顶峰的就是那个怎么看怎么想要揍上一顿的人。 其实老人更想说的是若不是被困此地,武功尽失的话,他才应该是天下第一。那些劳什子的人哪个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可惜老人家在此地困顿多时,却是不知外界的变化,现在的天下第一高手,名讳唤作顾正方,如今他的年龄却是刚过而立之年。”林晓斌的说让老人差一点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不会的,不会的,” 见了林晓斌的武功和年龄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竟然还有更加让他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于是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消极情绪中。 于谦看着林晓斌的所作所为,眉头越皱越紧,现在这种身份竟然行事如此鲁莽,真真有负英雄之名。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下马威 “敢问阁下与那顾正方之间如何称呼?” 白发老人虽说对林晓斌所说之事难以相信,但是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不过要是说起来的话,既然那位顾正方也是如此年轻便这么强大,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集的话,这白发老人是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不敢,在下林寒青,虽说与顾兄神交已久,却是缘悭一面。”林晓斌现在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却是在撇清和顾正方之间的关系。 她怎么可能没见过顾正方?不过要说林寒青的话,倒也是有可能的吧?其实林晓斌自己也不清楚,我用林寒青的身份和那家伙见过面么?好像是没有吧。 的确没打过招呼。 不过怎么也不可能说是没见过面啊。 被带进这监牢之前,林晓斌只是和邋遢道人打上了一次,连命令都没来得及下达就碰上了曹吉祥,所以林晓斌认为自己没见过顾正方是没有说谎的。 既然没有时间说上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是认识的人?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白发老人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又摇了摇头,“既然阁下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年龄,也只得罢了。” 你到底是有多执着于我隐瞒了自己的实际年龄啊喂。林晓斌的心中在默默的吐槽。 对于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林晓斌已经懒得给予回应了。 “不过阁下的这门武技叫什么名字,当初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会过不少的高手,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功。” 所以说你已经是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东西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啊?以为这种东西能吃么?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没有这样的不客气。 “不敢,这招式名讳叫做降龙十八掌。”反正告诉他名字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实话实说了。 “好名字,好气魄。”白发老人赞赏了出来,这个名字确实很有种不惧千难万险的气魄。只不过若是刚刚林晓斌打输了的话,恐怕就不是这样的评语,降龙十八掌这个名字也要因此而蒙尘了吧。 弱肉强食,这个地方的规则就是这么的简单,也是相当的残酷。 可惜不是我自己的武功,林晓斌心中有些惭愧。 “那阁下敢不敢接下老夫的挑战?”白发老人又说了一句。 “什么挑战?”比起这个老人见鬼一般的执着,林晓斌更在意的是这个挑战的内容。 虽说这个老人肯定动不了手,不过对于那几个躺下的林晓斌还是没有下重手的,能够缓过来。 “若是老夫在两个时辰之内想出你这降龙十八掌的破解之法并且让这几个窝囊废打败了阁下,你就要对老夫言听计从,反之就是老夫为你鞍前马后,如何?” “抱歉,在下并没有与人打赌的习惯?”开玩笑,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打赌为什么要接下,即使是赢了, “你是在怕输么?连隐世高手的荣耀都抛却到了脑后?”激将法都用出来了,要是能收一个隐世高手作为小弟,怎么看都是一本很赚的买卖,当然要下足了血本。 不过林晓斌打定了主意,任你天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来个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再也不说话了。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于谦有些刮目相看,这样才更像是个英雄所为,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有什么可纠缠的。 就在白发老人还在想着什么新的主意的时候,忽然有人发话了。 “林寒青,出来一趟。” 林晓斌还是要做足了尊重这里狱卒的戏份的,所以乖乖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单凭这些人对于于谦的照顾,就值得她这样去做。 白发老人冷哼了一声,对于林晓斌的乖宝宝行为表示相当的不满和不屑。 这个狱卒虽然在囚犯面前摆足了架子,但是等到真正和林晓斌独处的时候,立刻就换了一个态度。 “林将军,不是小的想要冒犯,实在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我知道,这是你们职责所在,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林晓斌也只能极力的劝解,这些人身在此地,却也是身不由己。 “这次是曹公公传林将军,若是有什么无关紧要之事,林将军不妨先答应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狱卒不放心的提醒道,说这句话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没关系,到时候在下自会随机应变,有劳了。” “林将军,有失远迎了。”曹吉祥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林晓斌一阵阵的反胃,还不如把他的真实嘴脸表露出来让人舒服一些。 然后曹吉祥又殷切的说道,“林将军不喝杯茶么?” 林晓斌看了看那明显有问题的茶水,果断地拒绝了。 那个白发老人的遭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林晓斌可不希望自己也落得和那个人一样的下场。 说说天下无敌,真打却无能为力,只要想想就觉得挺可怕的。 在这监牢之中,也只有一身的武功能让自己有些安全感了。若是连这个最大的倚仗都没有了,拿自己的下场可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既然敬酒不吃,那么林将军就是想吃罚酒了。”曹吉祥语带威胁。 “官刑自然是受得,却是容不得曹公公动用私刑。”林晓斌眯着眼睛说道。 虽说是暗藏机锋,但是明显没有在武林中立足过的曹吉祥竟然被林晓斌这个阶下囚的威胁吓出了一身冷汗,顿觉很没面子。 于是曹吉祥恼羞成怒的说道,“来人啊,给我重责这犯人五十大板。” 他并没有用出什么新鲜的招式,只是想给林晓斌一个下马威。 幸好并不是所有阉人都有如同方民那家伙那样的智商的,要不然的话这一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林晓斌忽然觉得有一些后悔,但同样也很庆幸。 若是把曹吉祥换成方民的话,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失败了。 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弱点战和心理战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良心未泯 尽管在现在权势极高的曹吉祥话语的威胁之下这些狱卒不敢不尽全力的打。 但是对于林晓斌来说却只不过是如同在挠痒痒一般的没有什么影响。 相对林晓斌现在的武力而言,这些人的实力还真的是不够看的。 曹吉祥倒是有心想要多加点人手给林晓斌一个难看,但是明显不能这样的浪费。 玩玉石俱焚这一套的,往往都是石。曹吉祥可犯不着为了一时之气将自己已经获得的一切都赔进去。 其实林晓斌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但是看着林晓斌那嚣张的样子曹吉祥又感觉十分的火大,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仗着自己的武功高,林晓斌十分的轻松,就连罪裙都没让那群人打破。 虽然说这种作为还是有些诡异就是了。 当然,其实也是羞耻心在作怪,她还没有这么没羞没臊。 但是看着林晓斌这样的作为,却是让曹吉祥在更加火大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也许马上就发现这林寒青的弱点了。 “你们几个,把林寒青这厮的裤子给本公公扒开,本公公倒是要看看,这林寒青是不是一点弱点都没有的。”总觉得这林寒青有些古怪,行事风格像个女人似的。 弱点很多,只是这个弱点是最不能暴露的。林晓斌心中充满了紧张。 要是真的让这个家伙得逞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而且还真有听了他命令的。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么?林晓斌在心里咬牙切齿。不得不说曹吉祥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确的。 看到朱见深已经带着一干人等出得京师城来,不管是白理的新军还是林难渊暂时带领的女兵营都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马上就向太子请示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但是现在没有了林晓斌在身边的朱见深一时间也差点挠头,要他做出 何况对外面的情况都不了解,不知道自己带来的军队为什么要包围京师城。 虽说对于林晓斌提过的要营救于谦的事情隐约的有些印象,但现在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一言而决上万人生死的事情对这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艰难了。 幸好还有一个张子龙,看出了朱见深的窘境,立刻传音。 “太子殿下,就说众位辛苦,就此投降便罢。” 要是真的按林晓斌原先的思路一条道跑到黑的话,那么朱见深连同这些人绝对逃不过朝廷的围剿,就算这里高手众多,张子龙又能力逆天也是一样。 现在只能马上破了朱见深眼前的这个局,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只能交由林晓斌去做了,但愿一切顺利。 没有任何怀疑的,朱见深就听从了张子龙的话,做出了安排。 “此间之事已了,诸位还是不要在那件事情上纠缠过多,寡人自会想办法处理的。” 当依赖别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会觉得自己很多事都没办法处理。 就比如说现在离开了林晓斌,朱见深就多少有些不适应。 幸好这一次张子龙的建议是让朱见深松了口气的那种,否则朱见深也不会这么听话。 好在还有其他人的帮忙,朱见深也没有急着找师姑。只是奇怪于师姑为什么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不见人影。要说临阵脱逃,朱见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另一方面,对于自己师尊出现在这里却又被带走的情况,朱见深也是紧张中带着激动,但是现在烦恼也没有什么用,只有等回去之后才能见分晓。 其他人的想法可没有朱见深这么简单。 怪不得当初一直在说着要营救于谦,绝口不提太子的事,这一手以退为进用的很是高明啊,姐姐。林难渊终于知道了林晓斌的真正想法。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一手倒也值得我白理佩服了。 但是佩服归佩服,这家伙失踪到了哪里,却是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才不会关心。 林天渊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不让老身省心,现在还关注着林晓斌安危的,恐怕就只有唐赛儿和玉莹两个人了。 唐赛儿带着玉莹进了京师城,她们有种感觉,林晓斌应该就在那里。 得到了请愿军全体投降的消息,朱祁镇终于龙颜大悦,大排筵宴,为太子庆功。 回来的朱见深并没有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回来,女兵营已经宣告解散,新军则是打发回了驻地,仅有赵升、丁胜飞、张子龙、狄大鹏、胡晓虎这些人在朱见深的带领下回到了京师城,并一一向他的父皇引荐,叙述这些人的功劳。 朱祁镇听着朱见深的讲述,但是并没表明态度,这些江湖人士一看就知道是桀骜不驯的人物,和这个朝堂显得格格不入,就算有朱见深的1推荐,朱祁镇又如何敢用? 不过总体而言,还算是和谐的其乐融融。 但是总有会煞风景的人。 石亨趁着给朱祁镇敬酒庆祝的时机又提出了老问题。 “圣上,关于那于谦和林寒青一干人等要如何处置?” 朱祁镇一脸无奈的看着石亨,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朕的心思呢。 他是真的有心想放过这些人的,无论如何,要不是这些人,他又怎么能够重新登上那天下人向往的宝座。 何况林寒青对自己的儿子还有教导之恩。 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说得上是忘恩负义了,若是再有什么作为的话,要怎样才能形容? 毕竟朱祁镇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今日之宴本为太子庆功,其他国事,容后再议。”朱祁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拖字诀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拖不得了。”徐有贞也开始帮腔,原本若是请愿军还在城外的话,徐有贞也不介意拖下去。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自然不能再这样。 对于他们这起子小人而言,夜长梦多,若是拖到那些人成功的脱身,又哪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朱见深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张子龙及时阻止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暴露 林晓斌现在怒气勃勃的冲着曹吉祥大吼。 “打我尚是官刑,但是撕去我的衣服却是在侮辱我,岂不闻士可杀不可辱?” 那些听曹吉祥命令的人看林晓斌这样愤怒的样子,都有些退缩了。 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曹吉祥见这些人退缩则是怒不可遏。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竟然让林寒青这个家伙这样的为所欲为,成何体统?”曹吉祥怒意满满的说道,见仍然没有动静,忽的拿起了桌上泡好的茶水,往林晓斌那里泼了过去。却是选择了自己动手。 林晓斌不知道那茶水里面有什么坑人的东西,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让这些东西泼到自己身上来,因此选择了躲开。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尽如人意。这里的空间本就相对狭小,又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脚下的步伐难免有些散乱。 于是这茶水还是有一点喷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很关键的地方。 是她右手的无名指,假象指环因此出现了裂痕。 糟糕,现在可是没有杜静妍再给自己提供这样的装备了。 这下子,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出现了。 因为假象指环被意外破坏掉,林晓斌的本来面目也就此暴露了出来。 这些狱卒中有亲眼得见昨夜林晓斌与司徒伯雷大战的,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女人么? 这下子曹吉祥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晓斌会这么在乎衣服了。 “原来名扬天下的林寒青却是个女人?不对,你到底是谁?”曹吉祥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歪打正着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也许真正的林寒青根本就没有回来,也许林寒青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假扮的,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只有弄清楚了这件事,才能够更好的针对,否则这里的审讯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曹吉祥从没想过会面临着这样的事情。 林晓斌又扔出了一张手帕,手帕上绣着一只啼血的杜鹃。 既然现在暴露了,那就干脆连自己的身份都一并告诉给这群人好了。 这张手帕是最好的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当年那个太子劫持案可是沸沸扬扬,虽说最后因为太子的废立和后来的回归使得这件轰动一时的事件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但是很多人也都知道了啼血杜鹃的含义,这位曹吉祥也不例外。 “原来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魔女林天渊,这可就怪不得本公公了。”曹吉祥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也许这些年的林寒青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假扮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这个女人劫持了太子,林寒青就成了太子的老师。 怪不得无论在瓦剌的大漠还是在大明的境内,都找不到那林寒青的踪迹,这一次若不是误打误撞的话,恐怕永远都要蒙在鼓里。 一个性别的转换就足以让他们被骗得团团转了。 不过曹吉祥也知道另一个重点。 现在无论她是不是真正的林寒青,都要予以否认。 这样的话道义就不在林晓斌一边,那群狱卒也不会像对待于谦似的给出特殊照顾了。 臭名昭著的后果就是这样的。 看到曹吉祥不怀好意的眼神,林晓斌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些慌张,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么对面的这个太监肯定能想出对付自己的办法来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逃离这里。 反正面目已经完全不同,应该是能够逃得出去的,至于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方寸大乱,竟然一时想不出对策来了,刚才我都做了些什么,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身份表明了出去,这不是把自己由暗转明么?林晓斌心中暗暗骂着自己刚才举动的愚蠢。 可是林晓斌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最后的胜负中这件事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走,没那么容易。”曹吉祥看穿了林晓斌现在的想法,也想要开始行动,奈何根本就不是林晓斌的对手,只能寄希望于外面那些人了。 如果林晓斌只是在这监牢之中捣乱的话曹吉祥也许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付她。 但是想要越狱,却是门都没有。 外面已经开始一级警戒了,在这个地方即便是武林高手,想要靠硬闯的逃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也感觉到了外面的惊人气势,;林晓斌果断认怂。 退而求其次,林晓斌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压抑的审讯室。 那群狱卒虽说没有了对于林寒青的敬畏,但是即便鄙视着眼前的女人也不可能出手,因为他们也避不开心里的障碍。 “你们这群白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叫几个女狱卒过来抓住这个嚣张的魔女。”曹吉祥大声的怒吼终于让这些人有了动作。 这天牢中还是有着女狱卒的存在的,在这么一个时代,即便是天牢这种地方不同性别也是要区别对待的,否则非要出了乱子不可。 于是真的有拿着鞭子的女狱卒要来捉拿林晓斌。 “怎么,就凭这么几个人,就想把老娘给留在这里,未免想的太简单了点。”既然身份已经败露,林晓斌也不在乎别的了,干脆把自己的冷静、头脑什么的统统甩到一边去,直接仗着自己的武功要来一次硬闯。 反正这些人肯定拿我没有办法,那我何不在这里享受享受欺负别人的快感。 这就是林晓斌现在的想法。 不过要是想起来那些原本实力在她之上的人是怎么遭了秧的,恐怕就不会抱着这样的心态行事了。 骄兵必败。 不过这些女狱卒的确完全不是林晓斌的对手,被林晓斌随手的一刁一带之间就将几个人的鞭子行进路线全部改变了,差点都起了内讧。 可是就在要离开这个审讯室的时候,感觉到一阵的头重脚轻。 林晓斌忽然想起了欧阳青松当时听闻了两个女儿的噩耗之后为什么忍住了暴走。 因为她的身体问题也出现了问题。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幻梦? “林寒青,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要和老夫赌斗,却是不知道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这句话将原本还在迷糊的林晓斌带回了现实当中。 原来,刚才被曹吉祥带走,并且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事情只是刚刚自己睡着了,做了一场噩梦么?幸好只是个梦。心里暗暗庆幸着。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林晓斌并没有注意到白发老人的不对劲。 而且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在下何时答应阁下赌斗制约了?” 那白发老人立刻拿出了证据,是撕烂的衣衫上不知拿什么东西写下的红色文书。 “这上面的指印分明,听说阁下还是个英雄,做不出那出尔反尔的事情吧?” 虽说对于那张莫名其妙就出现的文书感觉到很奇怪,但是那鲜红的指印分明是自己的,这时也才感觉到自己右手的拇指有些隐隐作痛,似乎也在提醒着自己刚刚的确是安上了急急地手印。 “你们竟然乘人之危,在我睡着的时候做出这等事情来?”林晓斌忍不住质问出来。 刚才怎么就睡着还做噩梦了?林晓斌心中暗暗地懊恼,现在想要抽身而退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怎么,果真要自毁名声么?”这一句话就让林晓斌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舒服,点了点头。 你不想去赌,却是有人逼着你去赌。 人的命运其实往往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鬼话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鬼话罢了。 “那好,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知躲不过,也只有拼尽全力保证自己的胜利了。 “就让这几个生瓜蛋子再与阁下交手,老夫自然会给予这几个人指点。” “却不知有何时限?”林晓斌可不想平白的就在这里被这些人不断地耽误自己的时间,若是要破上个一年,自己可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这群家伙干耗着。 “以一个时辰的时间为限,到时若还是没有能破了阁下这降龙十八掌,自当认输。” 看着那几个手下败将,林晓斌也是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的,不管那个老人眼光有多么毒辣,但是就凭这么几个人绝对是难以建功的。 但是刚才的“噩梦”也让她心中收敛了小瞧任何人的心思,只是严阵以待,等着这些人过来破自己的降龙十八掌。 老人也就让这几个人现在马上就上了,刚才明显已经给过这几个人提示了。 这一次老人的确是有机会说话了,“要打你的后腰,要踢你的下盘,要轰你的穴道,几句话说得颇为连贯。”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林晓斌的动作明显都是在老人做出指点之前就已经做出来的。 几人虽然在老人的指点下采用一些以力破巧的窍门在和林晓斌游斗,但是最后却是敌不过林晓斌简简单单的用降龙十八掌以力破之。 纵然料敌机先,嘴上说的未必会比对方的动作快。 因此等到几个人再度被林晓斌打得躺倒在地上。 几人也是在不停地抱怨,“老人家,话能说的快一点么?” “是啊,您老人家发话到一半,对方招式都已经用完了,这样您老人家说的话对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影响啊。” “是啊,这样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对付这家伙啊。” 林晓斌显然的手下留情了,这是赌斗,不是生死相搏,如果再像上一次那样打得个把时辰都站不起来的话,那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对方是绝对不会认的。 林晓斌可是绝对没有这么长的时间跟这群家伙玩消耗的。 不过好歹这群货色算是有了点进步,因为又多熬了几招。 结果到最后连人家的招式都没有全逼出来。白发老人一脸的黑线。 然后老人又把这几个人叫到了自己的身边,给出了自己的指导。 “你们几个要做好配合,如有必要的话,用一些攻敌必救的方式,而且在游斗的时候还要注意消耗对方,这掌法虽然刚猛,但是过刚易折,只要把这厮耗得累了,想要战而胜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后又说出了几招应对的招式。 “我等明白了。” 但是即便这些人听从了老者的建议,也还是没有多撑太多招。 这一次是十招。 主意是不错,但是用来执行的人没有相应的实力也是白搭。 作为隐世高手的林晓斌面对同等的或者是稍逊一筹的对手也许再加上这老人的指点绝对是凶多吉少,但是对付这几个无名小卒,加起来还比不过当初三剑战方民时的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 若不是那个疑似被废了武功的白发老人一直在出言指点的话,恐怕这几个人连一招都没有办法撑下去。 又经过几次的拼斗,虽说其实这老人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招式,而且也都告诉了这些人。 奈何这些执行人不给力,让老人心中也是越来越焦躁。 早知道就多说一些时间了,肯定能够成功的。 这一次表现真的很不错,因为他们都已经撑到了最后一招神龙摆尾。 老人觉得终于能够完善这降龙十八掌的破解招式了,刚刚感到欣喜若狂。 可是偏偏有那个泼冷水的。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吧?”林晓斌忽然说道,之所以在这个看不到时间的地方答应以一个时辰作为胜负的评判标准,就是因为隐世高手其实都能够对时间有所感应,否则林晓斌又怎么会如此托大? 白发老人一开始也是注意着时间的,但是后来那几个蠢材的表现让白发老人逐渐的忘记了去计算时间的流逝。 现在听到林晓斌说话,白发老人才认真的感应了一下时间,果然如林晓斌所说。 就算武功尽失,这种本能还是能够保留下来的。 不是对手太强,实在是队友太弱。这一次算是栽了。不过将来绝对会有机会炮制你的。白发老人心里阴险的想着。 “好,我们认输,却不知阁下要我们做些什么?” “只要在明日在天牢中制造混乱就好。” 林晓斌感到自己的内力运行稍微有一些滞涩,但也没有当回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劫驾 “京师保卫战的时候,于谦其实还是有功的。”面对着石亨和徐有贞的逼迫,朱祁镇犹豫着说出了这么一句。 和朱祁钰有所区别对待,朱祁镇还是希望能顾留下于谦的性命的。 于谦是个有能力的忠臣,朱祁镇也还没傻到黑白颠倒的地步。 他的良心还是存在着的。 他清楚地知道,尽管自己这些年来饱受着人情冷暖,却是怪不得于谦的。 尽管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后将他遥尊为太上皇,但是总的说起来,当初若不是于谦力挽狂澜,真的南下的话,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也许大明就要重蹈大宋的覆辙。 恐怕自己这条性命就算保了下来也再没什么回来的机会了。 但是石亨和徐有贞才不管这么多,他们只知道,于谦这一干人等阻了他们的道,就必须要除去。 若不是还有太子等人在,朝中忠良之士也不乏其人的话,现在这两人都要逼宫了吧。 “圣上,若是不杀于谦,那么您的复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徐有贞用出了绝招。 朱祁镇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复位师出无名,到时候天下一齐反叛,说不定又要让他尝回那个瑟瑟发抖的时代,他绝对是没有办法再忍受一次的。 “好,依卿所奏。”面对着两位忠臣的说服,朱祁镇终于下定了决心。 “圣上,还有那个林寒青,也要一并处决。”石亨尝到了甜头,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句话一说出,朱祁镇还没说什么,朱见深就已经不干了,“放肆,朝廷之事,自有父皇决断,岂容汝等儿戏,尔等还不退下。” 对于于谦的事情,朱见深可以在张子龙的提醒下视而不见,但是如今事情已经涉及到了自己最敬爱的师傅,朱见深可就不能不管了。 本来他就对自己的父皇不由分说扣押了自己的师傅就颇有微词,只是在自己一方所有人的劝说下才勉强没有发作。 现在见到石亨竟然连自己的师傅都要处死,朱见深不出头都不行了,所以顾不上失礼立刻就对石亨的说法予以反驳。 当然更加过分的说辞也是说不出来的,也只有寄望自己的老子朱祁镇能够配合自己了。 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反应如此激烈,朱祁镇也禁不住有些沉吟了,这个太子由于特殊的原因,现在已经拥有着不小于自己的力量,他的意见还真的不能忽视。 何况这一次还是为太子而办的庆功宴,总要给朱见深留下一些面子,所以朱祁镇没有呵斥太子。 不过徐有贞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林寒青和于谦都在他们的黑名单之上,必须除去不可。 “圣上,石将军所言之事虽然唐突,但是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朱见深还想要说话,却被朱祁镇制止住了。 对于徐有贞的说法,朱祁镇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他知道徐有贞不会空穴来风。 “圣上,这林寒青可是有挑唆太子殿下篡位的嫌疑啊。” 说完话,就呈上一张手帕。 他们手上可是有极其有利的证据。 看着那张怎么看都会觉得是“朕与先生换紫袍”原样本的手帕,朱祁镇心中只觉怒火中烧,这样的话那林寒青真的是死有余辜。 只是太子这里有些不太好说,这个孩子如果执意要救这厮的话,朕也许还真的没有办法。 “况且,太子殿下有些越俎代庖了吧?”徐有贞又小声的说道。这句话的确有些疏不间亲、挑拨离间的嫌疑,奈何现在的朱祁镇心中的多疑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见朱祁镇竟然还有所犹豫,徐有贞干脆加了最后一把火,“这脱脱不花、也先之死可是都和这林寒青脱不了干系啊。” 言外之意,却是瓦剌换了几任汗王,都和这林寒青有关,到时候你自己甚至你儿子的皇位,呵呵,不言而喻。 终于,朱祁镇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将那林寒青也和于谦一并处斩。” “父皇,师尊绝无反叛之意啊。”朱见深还想做出最后的挣扎。 “朕意已决,谁都不要复劝,否则就按照同犯处理,不管是何身份。”这句话明显是对着朱见深说的。 张子龙知道现在朱见深并不甘心,但是现在也不能不阻止了。 “太子殿下,林将军此举必有深意,要对林将军有信心,而且我们也都会想办法的。” 这句传音给朱见深吃了一颗定心丸,终于怏怏作罢。 最终,还是敲定了明日午时在菜市口将于谦、林寒青一干人等斩首示众,朱祁镇亲自监斩。石亨、徐有贞、曹吉祥这一起子小人都参与。 所有人的营救行动都失败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遭难了。 张子龙的脑子高速的旋转,可是怎么想这一次都是个死局,完全没有破解的可能。 全京师城的人都在默哀,于谦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好官就要殒命了,他们的心中都很难受。 另一位林寒青,倒是在京师城百姓中没有太多的影响。 这个林寒青的名字虽说在武林还有军中都是很响亮的,但是百姓是很少知道的,不过他们知道,既然是和于谦一起被处决的,那肯定也是个好人。 “没想到一别经年,如今的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尽管已经镣铐加身,而且不久之后就要被问斩,但是林晓斌并没有什么敬畏害怕的情绪,还在和朱祁镇如同老朋友叙旧一般的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暗暗佩服,却让一干的政客、小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却几乎咬碎了牙齿。 “林将军还有什么愿望么?”听到林晓斌的话,朱祁镇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恍惚,当初在宣府城下,林寒青单枪匹马去救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说处死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临终前的遗愿朱祁镇却是愿意帮她办到的。 “还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你这和我们陪葬啊。” 林晓斌忽然大步跨出,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过了一把刀,架在了朱祁镇的脖颈前。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发难 石亨、徐有贞和曹吉祥都没有想到林晓斌的忽然发难,因此都感到了害怕。 这已经形同劫驾了。 “快拦住他,”他们气急败坏的喊道。 可是意外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由于天牢中莫名的反叛,那边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没办法帮助他们了。 而现在在菜市口这里分布的兵力也不足以抵挡林晓斌的捣乱。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大内供奉的隐世高手了。 可是还没等这位出手救驾,早就被人给拦下了。 正是唐赛儿。 原来唐赛儿这几日在京师城中虽说没有找到林晓斌,但是却也听到了林寒青将要和于谦等人将要在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说至今都没弄明白这个名扬武林的便宜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唐赛儿也是要把他救下来的。 这大内供奉的隐世高手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一手,于是也陷入了被动中,被唐赛儿死死的拖在了原地。 隐世高手之间的拼斗本就很难分出胜负,唐赛儿又出身白莲教,对于拖延时间的招式都很是擅长。 这次这位大内供奉的隐世高手也已经指望不上了。 现在的局面却变成了一边倒,好像所有的局面都在江湖人士的掌控之中,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发动政变,将这个并没做出什么贡献的天顺皇帝推下来。 “这、这,”张子龙看着上面的局面,心中一阵阵的难过。 原来你竟是想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达成目标么?你竟然将自己的性命如此置之度外么? 虽说并不认同,但是张子龙也对林晓斌肃然起敬。 不同于那三个小人现在的紧张表现和歇斯底里,朱祁镇却显得很是平静,“林将军这是何意?” “皇帝老儿,你兵败土木,险些丧权辱国;发动兵变,扰乱天下秩序,这些我们都可以不怪你。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要杀死于大人,难道你这家伙还分不清个盗跖、颜渊不成?” 说到激动处,连《窦娥冤》里面的词汇都给说了出来。 “那林将军的意思是?”朱祁镇依然很沉着,这些年的历练也让他沉稳了许多,在这种命悬一刻的时候,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当然了,他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林晓斌还不会取了他的性命。 天下大乱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林寒青死不足惜,但是你要立刻放了于大人,并且效仿汉武帝轮台罪己,为于大人正名。”这是最后一次能够把握的机会了,也只能拼了。 此时本来已经哭声震天,陡然发现事情有所变化,所有人都一脸希冀,希望这一次转机真的能让朱祁镇回心转意,他们绝对会欣喜若狂。 “反正寒青是无所谓的,烂命一条,黄泉路上还能有真命天子相陪,考虑的如何?” “万万不可啊圣上,若是此时答应了林寒青这匹夫的要求,将来效法荆轲者将比比皆是。”徐有贞扯着嗓子大喊道。 “怎么,还真当自己是个忠臣?信不信现在老子就要了你的狗命?”林晓斌一道剑气挥舞过去,徐有贞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林晓斌刚才那一道剑气只是警告,她也不屑于取了徐有贞的这条狗命,再说现在局势本就混乱,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但是并不代表着林晓斌就永远的占据上风。 其他地方的京城守军已经赶来了。 就算林晓斌让那些人扰乱了天牢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因为朱祁镇的后援军队是源源不断的。 只是这些人现在投鼠忌器,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朱祁镇的性命,那他们就是百死难辞其咎了。 现在局面僵持在了那里,朱祁镇明显的有恃无恐。 “现在,林将军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了吧?劫持朕的名声可是不怎么好听,还是请林将军爱惜羽毛的为是。” “如此刚烈的忠义之士,林将军不愧为我武林的骄傲,现在我们武林中人是不是应该振臂一呼,为林将军呐喊助威,让这狗皇帝知道我们武林人士的威势?”邋遢道长忽然喊了起来。 起初并没有几个人响应。 但是慢慢的,就开始有人配合着呐喊了。 赵升、丁胜飞、张子龙这些曾经与林寒青同生共死的袍泽也在呐喊着,希望林晓斌这一次能够成功。 张子龙更是觉得心中在滴血,他曾经面对过狠多次困境,但唯独这一次却是没有办法可想了,他虽风流,却不是什么情痴,不会毅然的去做什么共赴黄泉的事。 如果是丁胜飞的话,也许就另当别论了。 “师傅,”狄大鹏和胡晓虎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却被赵升和张子龙制止住了。 他们两个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徒然的赔上两条年轻的生命。 随后大德僧人、欧阳青松、欧阳雨这些人也在拼命地呐喊。 京城的武林人士也不再做缩头乌龟。 认识的不认识的武林人士现在将嗓子喊得都有些沙哑了。 他们知道,现在动手也只能是添乱,却是用和平的方式在逼着朱祁镇做出抉择。 薛英,好吧,她其实只是听到了那震天价响的声音,在家里跟着哼哼两句而已。薛瑄不可能同意她出去的,原话就是“女孩子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武林中人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那些军兵的火器、弓箭什么的对准了他们身体的要害。 “请陛下放过于大人。” 朱祁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相应的,林晓斌却是觉得心中很感动、 在林晓斌以林寒青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哭过,即便是在当初遭遇惨败,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倒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都没有哭。 可是现在,眼眶却禁不住的湿润了。 如果只有林晓斌一个人,朱祁镇不会害怕。 但是代表着这么多武林门派的人士都在一齐发力,朱祁镇知道这一关没有这么好过了。 要知道这些人要杀掉都是很不容易的,让他们跑了之后,朝廷更加的永无宁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浩然正气长留存 “这群该死的贱民。”徐有贞恨恨地小声嘀咕道。 石亨也是深有同感。 曹吉祥咬牙切齿,现在还不是亮出那张底牌的时候。 等着,早晚能够收拾你这女人,心中这样想着,眼睛瞄准的却是正持刀挟持朱祁镇的林晓斌。 其实那天林晓斌根本就没有做梦。等待着她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朱祁镇见到了群情的激奋,心中在骇然的同时也有一些挫败感。 难道朕这个皇帝竟做的如此失败? 民心向背如此,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一次动摇着朱祁镇的,是他自己的心理。 无论怎么看,都是他朱祁镇做了一次天大的恶人,没有人理解他的举动。 朕只是想稳固自己的皇位而已啊,有什么错处?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武林人士呐喊的声音了,连普通百姓都已经加入进来。 他们虽说不像武林人士那样胆大,但是在周围人的感染之下,也是加入了一齐呐喊的行列,声音越来越大,也在震颤着朱祁镇那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 天空上也开始乌云密布,似乎连老天也为朱祁镇所做出的举动感到了愤怒和悲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最为无情的帝王所做出的举动,天亦怒之。 可是最后在为朱祁镇开脱的,却是那位所有人在力争着保住其性命的于谦。 他没有像林晓斌那样的硬来,只是神色从容的站在了断头台上。 看着这些人都一直在为了他的性命付出这样的努力,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虽说他相当痛恨有人反叛朝廷,但是现在这些人的举动还说不上是反叛。 只有那个林寒青做出的举动太过分了,但是也并非不能原谅的。 但是最后演变成对抗的场面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外御其侮之后的兄弟阋墙不论怎么看都是相当的悲哀。 于谦不希望这样的悲剧上演。 “林将军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带着一丝的决绝,不容林晓斌再有什么辩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受损的只会是大明。 这是他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不能由着林晓斌继续的胡闹下去。 “但是既然朝廷和圣上” 岳飞如果真的不理会十二道金牌,那么最后的结局绝不是流芳百世。 于谦同样也是如此,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沾染上污点。 “不过,”于谦还有着自己的要求,只是由于这要求稍有一些过分,觉得难以启齿。 “于爱卿但讲无妨。”朱祁镇可是没有心情再耽误下去了,时间拖得越长,他这条老命就越危险。 “还请圣上对这些为罪臣,这林寒青虽然做出忤逆之事,但足为大将之才,若圣上能知人善任,那罪臣死亦瞑目。”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说出什么为儿女、亲人的打算,他的心中装的是天下、是万民。他深知这次的事件闹将下去对朝廷和百姓都没有什么好处 也许很是难以理解,但是于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好,朕会好好考虑的。”朱祁镇恨恨地看了林晓斌一眼,最后还是这样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到头来一切的努力还是都白费了。 可是最想不到的是,破坏了这一切的,却是于谦这个本应被他们救护的人。 林晓斌手上的刀也缓缓地落在了地上。若是他不希望自己被救的话,做再多的事情又能够有什么意义? 见林晓斌已经不再抵抗,有人又重新把她架走。 “先将林寒青押解起来,另行处理。”这是朱祁镇对于于谦所说的话的一种反应。 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 刚才的那一幕虽然朱祁镇故作平静,但是实际上已经吓得差点都要瘫软在那里了。 这群江湖中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将来绝对不能留下他们。 圣上还是懂得老臣的心的,于谦老怀大慰。 之后于谦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刀斧临身的一刻。 从容就义。 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于谦少年时所做的石灰吟,而就在被斩首之前,于谦所吟诵的,正是这首诗。 他的一生光明磊落,立功无数,最后却因为功高震主遭到了忌惮,终于落得了这样的悲剧。 大雨也终于瓢泼而下,似乎是为了一代名臣的就此陨落。 即使是死,也要让那浩然正气长存。 雨水冲刷走了遍地的鲜红,却冲不走那不死的精神。 而只要是在现场的,无论是武林中人、百姓还是本应与他们敌对的军兵,无不落泪,哭声震天。 恐怕没有哭出来的,也只有那三个小人了。 朱祁镇的心中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扪心自问,自己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这样做真的能让朕的江山永久的稳固么? 林晓斌耳边萦绕的一直是于谦最后吟诵的石灰吟。 她非常喜欢这首诗,可是现在却不眼睁睁的看着这首诗的作者在自己的眼前丧命,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有些茫然。 一句是曹植所作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本来是想救下于谦的性命的,不想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举动,反而坚定了于谦赴死的决心。 因为他害怕这个朝廷的不稳定,他见不得百姓因战火而流离失所。 毅然的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天顺帝铺平道路。 另外一句则是后世谭嗣同的两句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狗皇帝,你不是也想要我的命么,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 朱祁镇本因为于谦之死而愧疚的心再度的被激怒了。 竟然如此的藐视于朕,林寒青,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到底有几颗脑袋? 邋遢道长已经见势不妙了,“林将军,不要死扛。能保下性命已是不易,他日总有东山再起之时。” 可是林晓斌却因为心中的挫败感没有听进这句话。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白于天下 屠刀没有举起的时候,林晓斌还想再往前冲。 但是这一次没有成功,被人轻易地制服了。 林晓斌觉得很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的衰弱? 没道理的啊。 难道说,林晓斌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不愿想起的噩梦,心中也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今日本公公也要让你这厮身败名裂。” 曹吉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得意洋洋的对林晓斌说道。 朱祁镇有人帮忙打伞,曹吉祥在朱祁镇的面前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圣上,奴才要揭穿林寒青这个人的真面目。”曹吉祥忽然的跪倒在地。 “这林寒青,其实是个女人啊。”这句话曹吉祥前半段还能控制着情绪,但是后来就逐渐的控制不住情绪,声调渐渐的高了起来。 这句话不但朱祁镇听见了,就是台上台下很多的人也都听见了。 这消息立刻就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恰巧一声霹雳传来,更是加剧了这句话所带来的效果。 武林中人全都被惊呆了,闻名天下,作为他们武林中人骄傲的林寒青竟是有人女扮男装的,叫他们怎么能够相信? 这个时代其实对女人是很看轻的。 少数几个知情人士更是在心底埋怨着林晓斌的不小心,怎么如此轻易地就露出了破绽。这下子倒好,本来已经保下的性命现在又要悬上了。 而这个时候还在和大内供奉动手的唐赛儿忽然之间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思电转,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竟然把老身给耍了。 什么亲兄妹,根本就是一个人而已,老身也不想再管这个死妮子的事情了。 被骗的滋味可根本就不好受。 于是唐赛儿也不和那位大内供奉多做纠缠,抽身而走,这位大内供奉也不去追赶,一者也分不出个胜负,二来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朱祁镇的安全,现场的武林高手可是不少,不能轻动。 朱祁镇刚才之所以会放过林晓斌,是因为于谦死前所说的话让他不得不考虑,如果真的连同林寒青和于谦一并斩首的话,那么下面这些人的哀伤很快就会变成愤怒,他就要成为在民变中灭亡的皇帝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有借口的话,那些人也就没有办法再闹事了。 “那你可知道这林寒青的具体来历?”朱祁镇用手指着曹吉祥问道。 曹吉祥忙又让一个小太监给朱祁镇呈上一样物事。 口说无凭,必须得配合着物证说起来才有力度。 “这林寒青,就是当年掳走太子的魔女林天渊。” 啼血的杜鹃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目。 而这个时候,林晓斌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假象指环,已经黯淡无光,看样子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直到现在才发现,我这么长的时间到底都在干什么? 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在拖延时间的白发老人,猛然醒悟,这一次自己的所有所作所为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一招出错,满盘皆输。不但没有救出于谦,反而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而自己现在的模样,竟然一直没有人看出破绽来,除了在监狱的时间弄得自己有些蓬头垢面之外,恐怕还有对方故意帮助自己易容的缘故在里面。 太早说破了就不好办了。 可现在,在逐渐大起来的雨水的冲刷下,林晓斌的本来面目也渐渐的显露出来,证明了曹吉祥所言非虚。 这家伙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那臭名昭著的魔女林天渊。 枉我们如此的拥护他,原来只不过是一场卑劣的骗局罢了,这就是所有武林中人现在心中的感受。被愚弄了自然不会保留有什么好态度。 林寒青因为算得上是民族英雄的缘故,所以会受到这些人的敬仰,但是林天渊就不同了。 而此时,民众也已经退场,就算他们再怎么伤心,于谦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了。至于剩下的事,他们也不会愿意去看。 幸好百姓都离开了,否则接下来发生的事将更加的难以收拾。 也有一些人的心情特别复杂,尤其是某个叫丁胜飞的人物。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兄妹两人一起出现过的?脑海里一片混乱,闪现的却始终是两人一起出现时候的场景。 其实在有林寒青出现的地方林天渊很难出现这一条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可是丁胜飞还是禁不住的想要将两人区分开来对待,而且也在下意识的寻找着和自己是同样观念的人。 忽然瞥到眼神苦涩的张子龙,丁胜飞不但没有得到安慰,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丁胜飞低声的说着,差一点都要拎着张子龙的领子质问了。 张子龙则是更加不满的回答,“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态度,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问你自己吧。”更加恶劣的态度回馈着丁胜飞的质疑。 似乎连他们之间的友情都已经出现了裂痕。 丁胜飞默然,张子龙说的何尝不是事实,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同样难受的还有赵升,欺骗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但是无论是林寒青还是林天渊,他都恨不起来。 脑海中纠结的理智几欲让他发疯。 最为难受的是那两个弟子,他们本以为自己拜得名师,最后却感觉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路上的种种不合理之处终于有了解读,却让他们没有办法接受。 他们从来都是面服心不服的师姑竟然就是他们的授业恩师,让他们不想承认。 一个万古流芳的英雄和一个臭名昭著的魔女,傻子都知道要选哪个,但是现在被残忍的撕裂现实摆在眼前,让他们难受异常。 而邋遢道长也是神色复杂,没想到,如此看好的年轻后生,竟然就是那个魔女,那么他所做的一切意义都变小了很多。 顾正方这个现阶段的顶尖人物也没有好到哪去,不过心里面却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有失去对手的可惜,也有对于眼前女子的怜惜。 第三百二十章 落幕 朱祁镇又被曹吉祥所说的话弄了个手忙脚乱,心中也在暗骂着曹吉祥的没事找事。 如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宽宥了林寒青,又能得到武林的支持,又可以保下林天渊的性命。这绝对是一举两得的事。 可是现在这个想法被曹吉祥这个家伙给彻底破坏了。 你要是偷偷地告诉朕一个人的话该有多好,现在凡是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了。 真是不明白朕的心意啊。 不知怎么的,朱祁镇又想起了那个已经在土木之变时身死的王振。 虽说他最后的下场其实是被樊忠一锤砸死,但是朱祁镇固执的认为王振其实是在那场变动中为国捐躯了。 某些人对于信任的人的错误想法,甚至都能够到达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不知道怎么办,底下却已经乱了,虽说林晓斌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但终究还是有人愿意救她。 无论是她扮作林寒青时那不可磨灭的贡献,还是心底里那一丝异样的怜惜。 反正现在朱祁镇对怎样处置这魔女林天渊的态度还不是很明显,那他们就有机会将她救下来。 无论在江湖上的风评有多么的恶劣,但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个楚楚可怜的弱质女流罢了。 顾正方霸气的挡开了大内供奉,使之无暇他顾。 赵升、丁胜飞、张子龙三人则是趁势而上,三人一棍、一刀、一枪挥舞出去,每一招都带出了一大片的血花,让人不敢靠近他们。 在默契的配合之下,很快的就来到了林晓斌的身边,并且很快就到了林晓斌的身边。 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连这三人都感觉到有些诧异。这事情有些顺利的过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架起了情况似乎不大好的林晓斌,三人就要离开。 曹吉祥嘴角一丝狞笑,本来就没指望杀了林天渊这个魔女什么的,他另有目的。 可是在回程的过程中四人遭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天牢的叛乱恰巧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现场赶过来的军队越来越多,绝对有着灭杀这群江湖中人的能力。 这样的状况倒是让张子龙和丁胜飞都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因为这倒是正常了一些。 只有林晓斌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给完希望又让人绝望,这种手法不像是曹吉祥这个太监的,说起来,这种手法更像是另一个人的。 虽说那个人也是个阉人就是了。 方民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冷战,果然算计做多了也会遇见鬼的么?现在绝对是那个人妖在诅咒咱家。 现在军队开始越聚越多,如果说只是小股部队的话这些人 于是高手们都想要出手了,可是刚刚勉强将四人接应出来。 他们能够突出重围其实并不意外。 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放水下,他们还是能够出来的。 但是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原本就已经彼此之间看不顺眼的武林人士终于发生了内讧。 这一次的混乱让大家都始料未及,不知道是谁丢出的暗器成为了这次乱斗的导火索。 林晓斌这才陡然想起,有一批冲破隐世高手壁垒失败的家伙存在,恐怕刚才这群人之间彼此的互相不顺眼就是混在人群中的这些家伙在捣鬼吧? 即便这里高手如云,但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也都中了招。 先是林晓斌上演的惊心动魄,而后是于谦的从容就义带来的伤感,再后来是林寒青身份揭开让所有人感到的难以置信,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让他们的警惕之心降低到了冰点,所以 果然,最终场面还是被这群小人搅乱了,他们的最终目的,恐怕也是要武林大乱,无法插手他们要做的事情吧? 毕竟他们也十分害怕武林中人的威胁。 早知道就不应该用林寒青这个武林人士的身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被针对了呢! 现场的局面热闹起来了。 不但是朝廷和武林的对抗,也包括着武林中人之间的对抗。 大德僧人现在忽然之间就与邋遢道长动起手来。 “武林至尊本应该只有我们少林,你们武当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够和我们少林分庭抗礼,只要杀了你,我们就能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硬功夫。 双拳之力,重逾千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德僧人对于少林派的执念终于化作心魔,让他和一直面和心不合的邋遢道长动上了手。 刚刚说出来的话,恐怕也是一直藏在心中的话。 “怎么,你们少林很了不起么?不过是一群外来客,凭什么在我们中原武林作威作福,早晚要将你们这群虾米豆腐的秃驴赶出中原去,少以为自己是什么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邋遢道长也不甘示弱。 于是左一句秃驴右一句牛鼻子的互喷大战开始了。 而欧阳青松也是找上了唐赛儿,“你的孙女害得我两个女儿都命丧黄泉,还不给我抵命来?” 唐赛儿挡住了袭来的一掌,“能和我的孙女有什么关系,少做那一厢情愿的事了。” 顾正方也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大内供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竟然能让某家无法破防? 算命老人只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手的好了。 而且还有一个叫方民的家伙的虎视眈眈,这位唯一清醒的高人知道自己只能随时保持着战斗力,以应对那个诡计多端,又拥有隐世高手实力的对头。 不仅仅是这些战场,其他人也都像疯了一样的对着身边的人在砍去。 平时的朋友,现在却好像仇敌。 名副其实的修罗场已经活生生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除了那位算命老人外,也只有林晓斌身边的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还保持着清醒。 对现在的局面,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因为肯定不止一个捣乱者,再加上林晓斌这个暂时的拖油瓶,他们又能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个血流成河的样子,林晓斌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全都是因为我么? 都是因为我的自大、我的自以为是,不但没能达成拯救于谦的目的,还让整个武林来为我陪葬?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林晓斌终于出现了绝望的心里,一副玩坏了的表情,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因为她心中内疚。 只不过,这个样子可是有人看不惯的。 “你给我振作一点。”丁胜飞也许是因为被欺骗的愤怒,也许是林晓斌这个被玩坏的样子戳中了丁胜飞心中的痛点,因此他大声的喊了一句。 可是这一句平时应该振聋发聩的声音现在在林晓斌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林晓斌仍然没有反应。 丁胜飞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就没有办法可想,对于心病,他可是不怎么擅长治疗的。 不过好在还能将人带走,好歹将来还有机会,丁胜飞乐观的想着。 不得不说他未免太乐观了一点。 可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也都碰上了自己的危机。 赵升看着眼前的女人,放缓了脚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爱恨情仇交织在了一起,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面对她,可是出现在眼前后,却仍然动不了手。 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司徒凝霜。 “大哥,这个谒地门掌门真是舒服,不过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们就更舒服了。” 一对看起来长相就有九成相像的兄弟对着丁胜飞说道,让他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两兄弟的背叛。 张子龙看着眼前的一群莺莺燕燕,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生活的不检点,否则的话又何至于如此被敌人抓住自己的软肋。 这已经不是什么争风吃醋的问题了,简直是后院起火。 最后首先出现转机的竟然是赵升。 司徒凝霜只是看了他一眼,将手上抱着的孩子送到他怀里就结束了。 相见或是不见,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子龙灵机一动。 “不好意思,各位,本少侠已经找到真爱了。” “是谁?”一群女子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冒着熊熊的怒火。 “是她。”指的却是林晓斌。 “为什么?”这群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答案,更加的不满。 “因为她有你们没有的英气。”张子龙的借口很烂,但是这群在这个时候智商低下的人就是相信了。 这群女子狠狠地看了林晓斌一眼,随后离开了。 而丁虎和丁豹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是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参见掌门。”只听有人说道。 而后就是丁胜飞低沉的声音,“给过你们机会的,是你们自己不去珍惜。” 曹吉祥看着几人就要离开,心中大急,“皇上,他们就要带着那魔女离开了。” “罢了,让他们走吧。”朱祁镇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 “圣上。”曹吉祥还要说话。 “够了,”朱祁镇怒了。 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但是朱祁镇和拥立他复辟的几大“功臣”之间也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绝望 智化寺,旌忠祠。 朱祁镇为了纪念王振这个宦官平凡而修建的地方。 可是最近这个地方盛传着闹鬼。 本就因为耻于王振人品而不来参拜的百姓更是没几个人来了、 朱祁镇在胡闹的倒行逆施,老百姓可不会陪着他疯。 他们分得清谁做过什么事,不会因为朱祁镇给谁立了个祠就认为那个人是好人。 智化寺的方丈当初也是颇有微词,尽管这座寺院当初是王振所建,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个全身充满着腐臭味的宦官。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倒是让这位清癯的和尚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他心知肚明,这智化寺不可能闹鬼。现在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捣鬼。 但是他绝不说破,只是任由着事态的发展,也不说破,每天都是虔诚的念佛礼拜。 反正香火钱什么的有天顺帝这个冤大头在,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每次见到王振雕像的时候,这位有道的高僧总是有种忍不住要唾弃的感觉。 黄土有幸,得见一代忠骨;泥石何辜,却塑无耻佞臣;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但是架不住朱祁镇和那位原先王振手下的曹吉祥总是要来光顾这里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真心会过来参拜的也就只有天顺帝朱祁镇这么一个人了。 曹吉祥其实并不想祭拜这个从前的顶头上司,反而对他的死有种窃喜的感觉。 但是架不住要在这位天顺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积极性。 他们这一群小人能有什么真正的交情,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 当然现在的他也和当初的王振一样的权势滔天。 当初在于谦被斩首之后,石亨、曹吉祥、徐有贞等人还不肯善罢甘休。 几乎就要将于谦的后人全都斩草除根。 就算于谦的儿女都有一些武艺傍身,但是却也敌不过朝廷的暴力机器。 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于谦虽然没教给他们什么本领,但是对于他们忠君爱国思想的教育还是过硬的。 于是于谦的儿子于冕夫妇、义子于康夫妇,还有女儿于清华都被发配了边疆。 其实他们本来想的是将这些人也都统统杀掉的。 但是朱祁镇因此再度发火,将他们的要求驳回了。 毕竟还是有着天子的威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之后就实行了抄家行动,结果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堂堂的救时宰相,家中其实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两袖清风可不是一句空话。 又看到了一座封闭甚固的正屋,以为金银财宝全都藏在里面。 于是这座正屋也遭了殃,被硬生生的拆掉。 结果看到的却仅仅是历任皇帝曾经赏赐的剑袍等物,都好端端的供奉在那里。 所谓的罪名甚多,其实不过是个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这么一个清廉的好官,又能做出什么恶事来? 有些人甚至都落下了眼泪。 跟着石亨这群人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堂而皇之的来,安安静静的走。 这些奉着石亨等人命令来吵架的人只觉得自己是在冒渎圣贤。 在这段时间里,朱祁镇也没有闲着。 虽说表面上没看出什么,但是他的弟弟,那位曾经将他这么了个半死的朱祁钰暴卒而亡。 说是这样说,但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天顺帝才堪堪而立之年,正当壮年的朱祁钰就算是病入膏肓也没有可能这么快的就去了酆都城。 明显是朱祁镇做了一些手脚。 另外一位野心勃勃的素王也在天牢中自缢身亡。 终于将自己的皇位稳定了下来。 可是最终又能怎么样呢?朱祁镇感觉到了自己的孤独,那几个人从来都和朱祁镇不是一路人。 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那几个人的权势已经到达了顶峰。 “怎么,都已经报复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欧阳青松用着长辈的口吻问询着。 林天渊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无论是林晓斌还是林寒青,这些名字都只能永远的说上一声再见了,她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做回他了。 于谦死后自己所遭受到的耻辱再一次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原以为一切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了,但是出来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位。 不是想象中的方民,而是那个把自己摆了一道的白发老人。 “林将军骗得老夫好苦。” 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三个人都算得上是一时之杰,武功方面也各有长处。 但是遇到这位主,根本就没能反抗几招就被统统打晕了。 林晓斌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用的正是降龙十八掌。 怪不得要与我赌斗,却是要利用那几个生瓜蛋子偷学我的招式,不过武功恢复得好快。 “你是怎么出来的?”林晓斌能够想到这老家伙的武功恢复应该有着 “承蒙万岁爷关照,大赦天下,老夫才得以重见天日。”说话却是一副典型的奴才嘴脸,让林晓斌看了生厌。 还真是贤愚不分,傻蛋一个,林晓斌心中暗暗地嘲讽着朱祁镇。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么?”林晓斌抬起了现在已经软绵绵的手臂,“就算你们算计了我的武功,但是我还是能够反抗的。”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从背后点了穴道。 而后林晓斌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正是小兰。 这是为什么? 林晓斌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做着询问。 “只是纯粹想要大小姐也尝尝这被人背叛的滋味。”小兰的眼神锐利,“大小姐你可知道自从你逼着我嫁给那韦忠,婢子每天都是以泪洗面,这一次终于知道婢子的感受了么?” 上一次林晓斌处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小兰都做了什么,这一次却是让她感到了心凉。 林晓斌没有再追究这两个人是如何狼狈为奸。 因为那种事情根本就毫无意义。 忽然之间又觉得自己的没用。 因为我的太过自大,不但毁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白发老人并没有急着享用眼前的猎物,他还有别的用处。 第三百二十二章 灭世 护世 创世 觉得身体里冷飕飕的,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了。 与那次自愿的将自己内力送给于清华不一样,这一次林晓斌是被动的。 原本还能承受的风雨现在却让林晓斌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哈哈哈,今后再也没有谁能阻止老夫了。”这是响彻天地的狂笑。 因为压抑了太久,这老人现在也有一些癫狂。 幸好,这笑声引来了两位高人,逐渐清醒的隐世高手。 欧阳青松和唐赛儿。 虽说彼此之间的恩怨确实需要了结。 但是现在明显不应该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起内讧的时候。 就算是有心算无心、先发制人,隐世高手们也不是这些人能长期制住的。 现在之所以只有这两个人出现,是因为其他的人还要帮助里面其他的武林人士抵抗住朝中军队的追杀。 这么多的人还是要有人站出来的。 尤其是心怀愧疚的武林两大最强门派的掌舵人。 还有那个暂时的最强者顾正方。 于是最后只有这两个人出来。 其实本来觉得有那三人护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唐赛儿总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因此才会和欧阳青松出现。 这样才让林晓斌躲过一劫。 这白发老人见两人到来,不但没有慌张,还说了一声,“来得好。” 刚刚取走了林晓斌全身的内力,正好没有消化,就有两个陪练让他能够尽情的发挥,战斗。 三位高手在那里作战,光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让普通人无法直视了。 现在已经武功尽失的林晓斌在瑟瑟发抖。 看着几个人的争斗,林晓斌的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落寞,今后也许自己再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了。 从隐世高手的境界跌落凡间,想要再恢复尽管不能说是痴心妄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兰只想报复林晓斌,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现在终究目的达到了一半,剩下的部分见到这一次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她又一次的逃跑了。 连一个陪着她的人都没有了,林晓斌现在连一个能够交流的人都没有了。 虽说现在其实她也只能用眼神说话了。 想不到这白发老人越战越勇,唐赛儿和欧阳青松也是久战不下,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又有一个家伙达到了顾正方的高度么?恐怕也只有顾正方那个不正常的家伙可以与之一战了吧? 这种无论如何都打不赢的战斗让两位一直战无不胜的高手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沮丧。 毕竟到了这种级别的高手如果配合不好的话即使人再多也是没有办法拿下的。 若不是这一次不能不继续打下去的话两人都想放弃了。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援军终于出现了。虽说只有那么寥寥几人。 毕竟援军不在多而在精,这几个人可以说是武林中最高端的战力了。 现在发现这个很能打的白发老人,顾正方终于提起了兴致。 刚才之所以打得很便扭其实只是因为被人算计了,这让顾正方心中很是不舒服。 终于有一个真正能势均力敌的对手让顾正方终于感觉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接手了唐赛儿和欧阳青松的战场,两人刚一交手心中都是一阵轻颤,被彼此的实力吓到了。 “原来你就是这个女人和老夫说过的顾正方,倒是确实有两下子,不过在老夫看来,你还差得远。”白发老人指了指林晓斌躺下的地方。 顾正方看到了现在林晓斌狼狈的样子,对这个像是妹妹一样的人感到了心疼。 而且顾正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让他心中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这个人现在之所以能够和自己这个中原一剑分庭抗礼,并不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本事。 而是用什么旁门左道吸取走了那个女子的功力才做到的。 这种功法顾正方不是没有见过,所以他能够判断出来。 所以更不答话,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剑招,他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可是即便是顾正方如此愤怒,也顶多只能和这白发老人打个平手而已。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打破了占据平衡的却是被所有人忽视了的三个人。 这三个家伙没有怎么反抗就被这白发老人打晕也都是很丢面子。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战场已经变化的完全不同。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了解了各自的用意。 “地之有穷,而天之无穷,遨游天际,必有浩然之意。” “天高无限,而地厚有实,浑天盖地,纵千万人亦奈我不何。”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纵情天地,总归一抔黄土。” 忽然之间响起的三道声音让场中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三人分别的自说自话,似乎听起来没有什么。 但其实却是三种顶级的功法。 知耻而后勇,这是武林人士一贯的风格。在对方手上丢了面子,总要用其他的办法找回来。 顾正方和其他人都没感觉到什么,而白发老人却已经头痛欲裂。 原来三个人说的正是三种武功的理念,赵升的参天掌法总纲。 丁胜飞的谒地心法入门。 张子龙从算命老人那里学来的心得经验。 彼此之间还有一些冲突。 其实只要心无贪念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但是白发老人对武功的贪念却是谁也无法想象的。 很快就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看样子这一次就会伏诛在顾正方的剑下。 可惜让所有人失望了。 天地之间似乎在响应着什么一般,又一次的起了变化。 一道落雷炸了下来,将所有人都震得七荤八素。 而后就看到那白发老人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 幸好却是顾正方和算命老人能够挽救回来。 这个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 其实现阶段的赵升、丁胜飞和张子龙本应该知道不了的,但是承惠于现场的众多高手,他们也提前知道了。 灭世出,护世现,创世来。 白发老人、算命老人还有顾正方身上都围绕着七彩的霞光。 白发老人代表着的是灭世。 而顾正方和算命老人代表的是护世。 至于创世,还没有出现。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条件 “且让你们得意一段时间,但是这武林终究是要老夫来称霸的,哈哈哈哈。”白发老人还是成功地退走了,那几个人他确实打不过。 但是不放下一些狠话又怎么能行。 最后大家还是没有动身去追,因为这老东西相当狡黠,若是贸然去追,很可能被个个击破。 最终还是功败垂成,放了魔头出世。 算命老人心中懊恼不已。 “天渊人呢?” 在最后要救援林晓斌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件事。 林晓斌早就已经不见。 一起不见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让唐赛儿和欧阳青松两个人带走了。 这其实是两家之间的因果,谁也插不了手。 “一切都是命。”这是算命老人的感叹。 在晋升了护世高手之后,算命老人对于命运的无常愈发的敏感,因此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欧阳青松和唐赛儿现在正在互相瞪视。 这两个仅仅排位于新晋的高手之下的武林中顶尖的存在现在似乎要因为菜咸醋酸什么的侃上一阵大山。 当然两人还没有这么无聊,他们要解决的严格意义上算不上江湖恩怨,而是家事。 家务事其实对于任何武林中人来说都是要面对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是武林中人也是不例外的。 即便再怎么光鲜,也改变不了他们也要面对着生老病死、七情六欲的事实。 但是终究还是唐赛儿理亏,所以不久之后就不敢再维持着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反而步步后退。 对方的两个女儿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总归是因为自家孙女林天渊而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唐赛儿没有办法一直维持着那种不服输的姿态。 “看样子,即便是反叛过朝廷的白莲妖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欧阳青松说的话虽然有些调侃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也表明了内心的担忧。 现在两人经过了长期的大战,都已经耗不起了,如果还硬要对抗下去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甚至有可能渔翁得利。 “姓欧阳的,老身之所以退让,是看在你承受了丧女之痛的份上,但是老身绝不会这么就将天渊的性命交给你们的。”唐赛儿也很是坚持。如果林晓斌还有武艺傍身的话她绝对不会这么说,但是她现在废人一个,唐赛儿必须尽好长辈的保护职责。 说到这里,欧阳青松也觉得心中一阵黯然,尽管再怎么不将女儿当回事,却也是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一些感情在的,只是他一直要维持着高人的风范,将心中的哀伤掩藏下去,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楚。 刚才那种在被人挑唆中的情绪爆发恐怕也是真性情的表露。 恐惧的极点是愤怒,哀伤的极点又何尝不是愤怒? 不过现在明显不会再这样的不理智了,于是欧阳青松提出了折中的方案。 “老夫要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见有一线生机,唐赛儿连忙追问。 “她要嫁入我们欧阳家,做我欧阳青松的儿媳妇,之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 “什么?”唐赛儿对于欧阳青松的荒唐提议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只听说过认贼作父的,还没有听说过认仇作女的。 这个时代可是和后世不一样,嫁入其他人家的媳妇基本上就是人家的家人了,所以说认仇作女倒也还算贴切。 随即唐赛儿想起了对丁胜飞的承诺,顿时更加的为难。断然没有一女许两家的道理。 “祖母,答应欧阳大侠吧。”忽然之间林晓斌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两人在救走林晓斌时并没有忘了解开她的穴道,但是林晓斌的身体太虚弱了,那个时候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可是说出这种话的林晓斌真的是她本人么? 依照林晓斌原本的性格,即使原先是宋青敏那样的给她说媒都是用宁死不从四个字来回应,如今为什么却没有那样的坚持了? 难道连自己原来的身份都已经忘记,难道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本心? 林晓斌知道,自己都很难给自己一个答案。 硬要说起来,其实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情况让她最后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吧? 到底还是心在逐渐的冷下去。 因为小兰的彻底背叛让林晓斌有些放弃了自己。 既然当初为了算计强行将小兰嫁给了他并不喜欢的人,那么自己就早已经把自己的心出卖了。 林晓斌承认在小兰背叛这件事情中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还是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难过。 人情的冷暖让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依据她的意志为转移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自己却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唐赛儿虽强,可要时时刻刻的保护自己,明显是不现实的。 尤其是在假象指环损毁,再也没办法隐藏的现在。一定有很多人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找到自己,不论是三剑之秘、参天掌法还是单纯的寻仇,找来的人都不会在少数。 欧阳青松的提议让林晓斌发现了最后的一线生机,为了保命,她现在不惜将自己和自己的心也一并出卖。 本来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必须有相应的实力,可是这一切已经都被朱祁镇、曹吉祥、白发老人和小兰毁去了。 林晓斌可以不去怨恨小兰,甚至是那懦弱的朱祁镇。 但是林晓斌绝不可能不恨那个算计了自己的曹吉祥,还有那个巧取豪夺了自己功力的白发老人。 这些人,早晚老娘都要收拾了你们。你们都等着,即使不能再动武,但是我的脑子还能够思考,早晚要让你们后悔。 她想要哭,但其实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现在她的表情,是微笑着的。 尽管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但是那微笑的样子却能够让人感觉到温暖。 但是满脸微笑的表情却让唐赛儿和欧阳青松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奶奶,告诉丁龙,我林天渊这辈子对不起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晓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第三百二十四章 妥协 可是林晓斌自己说服了自己,还有一个人的心结没有打开。 林晓斌神色复杂的看着欧阳青松在衙门那里击鼓。 这么一位隐世高手,竟然要请求官府的人帮助,真的是很讽刺。 看样子还是想给自己一个难堪。 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晓斌只能忍下去。 欧阳青松想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状告自家未来的儿媳妇不守妇道,这个罪名如果成立的话,那么将来林天渊在欧阳家的地位将会极为的低下。 以林天渊在江湖上的名声而言,这件事大多数人都是会相信的,不论怎么说,已经败坏了的名声极难挽回。 唐赛儿已经被林晓斌劝走了,因为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会给唐赛儿招来什么祸端,因此林晓斌将这位长辈劝说走了。 至于欧阳雨,在得知林天渊竟然同意嫁给自己为妻,在有些惊喜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 对于林晓斌,他的感情也是相当的复杂。 若不是当初他救下了这个魔女或者说没有让她离开的话,是不是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有所不同。欧阳雨一直想知道这件事。 如果说欧阳雪的断臂之仇还勉强可以平复下去,那么欧阳雪和欧阳月姐妹两人的性命,又要怎么去计算? 丧失亲人的痛,外人即使理解又能理解多少? 他早年丧母,欧阳雪就像是半个母亲的存在;欧阳月更是一直疼爱的妹妹,可是如今他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让他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虽说其实这件事也并不完全是林天渊的错。 林天渊也算是为她们报了仇,将直接动手的司徒伯雷杀掉了,可是又怎么挽回两条为她牺牲的活生生的人命? 即使明知道不全是她的错,但是心中却也忍不住的有些芥蒂。 欧阳青松心中的结何尝不是欧阳雨心中的结,所以欧阳雨没有阻止欧阳青松的行为。 只是选择了逃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又爱又恨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累了。 这知县倒是雷厉风行,听到了欧阳青松的诉说,立刻就开始了审问。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容忍。 “堂下跪着的那妇人,你可知罪?” “小女子知罪。”林晓斌,不,林天渊冷静的说着。 既然都已经要嫁人了,那代表着不忘初心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坚持到了这样,却落得如此的下场,由不得她有些心灰意冷。 就让一切都去随风飘散吧。 至于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事情,她已经懒得去想了。 即使再怎么不愿、再怎么恐惧,不过就是眼睛一闭不睁的事情。 知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尽管林天渊认罪的态度很好,该进行的手续还是不能省下的。 林天渊知道,欧阳青松其实是给除了知县以外的人使了银子的,目的倒不是为了判什么冤案,只是想让他们狠狠地教训自己而已。 但是其实她还真的不怕,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找到了稳婆到后堂给这名叫林天渊的不守妇道之人验明正身。 结果得出的结论却是个守身姑娘,当时就将知县和欧阳青松都气得不轻,用眼神狠狠地剜着那个稳婆。 不过他们这些人自重身份,不会和稳婆说话,就只能让下人来说了。 “你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 结果得到的结论,却还有意外的收获。 “你得了那欧阳家的银子,自然要帮着说些浑话。奴若是得了那莫名闯来汉子的一文钱,便立刻流脓长疮而死。”发的誓是毒誓,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就已经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林天渊则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那个突然闯来的汉子是什么情况? 其实还有一个人跟了过来,那就是根本没有死心的丁胜飞。 听到林天渊竟然答应了与欧阳雨成亲,他其实就是一路跟随着。 靠着算命老人在无奈之中教的潜行之法,硬是没有让欧阳轻松发现。 他实在是无法让林天渊遭受到那样不由自己掌握的命运之中。 而且对于欧阳青松状告林天渊不守妇道的情况,丁胜飞更是嗤之以鼻,同时也对欧阳青松的人品感到了不齿。 就如同赵升其实并没有在江湖上做什么恶事,可是就因为顶着一个坏名声,所以做什么那些人都感觉赵升是错的一样,如今的林天渊面对着的也是一样的局面。 其实她的名声再怎么不好,也绝对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人,这一点丁胜飞敢对天发誓。 见到欧阳青松打点上下,就是为了狠狠地教训林天渊。 丁胜飞干脆用出了一样的运作。只不过丁胜飞还真的没有收买稳婆,只是要求一些公正的待遇而已。 他是不希望林天渊去吃一些没必要的苦的。 这样的婆家,真的有必要嫁进去么?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为赌注,最后就是为了报恩,或者是避仇,这样草率的决定可是会将你毁了的啊。 丁胜飞再一次的为林天渊感到了不值。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而后又是几个稳婆,但是最后得出的结论惊人的一致。 欧阳青松脸色发紫,让他这个未来的长辈颜面何存?何况他又怎么可能相信? 眼见着欧阳青松有要发作的趋势,知县也不敢再找什么稳婆了,直接用出最后一个大招,将林天渊送到夫人那里去验身。 自家的夫人总是不可能做什么假的。 结果最后出来报信的丫鬟,却让欧阳青松和知县呆立当场,因为话是这样说的。 “这姑娘守身如玉,夫人看着喜欢,已经留在内屋吃饭了。” 这知县本就是个惧内之人,听到这么个说法,立刻就是兜心一拳。敢情刚才这样态度良好的认罪,完全就是逗我玩的。 见状,另外一个人也是立马改变了态度,请求知县收回成命。 江湖上的传言原来也是不可信的,欧阳青松这样想着。 第三百二十五章 感性 林天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次温馨的饭了。 因为一直都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让她内心也已经有些厌倦了。 在这里,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不让她很在意的是,这家的两位千金似乎身体都不大爽利,一脸的病容。 虽说现在还不明显,但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她心中知道治疗的方法,却有一些犹豫。 尽管一直在吃饭,但是林天渊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知县夫人明显看出来了林天渊的不对劲,她略微的想了想,却是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于是开始劝慰林天渊。 不管是谁碰上了这样的婆家,恐怕心里也都不会好受的。 验身到这种份上,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就是一种羞辱。何况是没完没了的要求着验身。这已经不能说是羞辱了,简直就是耻辱。 这家人做的确实有些太过分了。 这位知县夫人并不是武林中人,对武林中的传闻也没听过多少。 因此并没有听说过什么林天渊的恶名。也就不能够理解欧阳青松的心情。 所以一脸慈爱的看着林天渊,“咱们女人,这一辈子过的并不容易,但是既然嫁入了人家家中,就尽量的逆来顺受,如果实在是太过无礼的话,”其实这个时候就是应该让娘家人好歹来撑撑腰。 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又问了一句,“你的家人呢?” “家人?”林晓斌觉得自己心中有些黯然、有些迷茫,在这个背井离乡的地方,自己的家人应该是谁呢? 方民,虽说和自己出自同样的地方,但那家伙是“老乡见老乡,见面打一枪”的典型吧? 宋青敏,的确是对自己非常好的师傅,可是自己辜负了她,并且最终被峨眉派的人利用,成为了岁寒派覆灭的导火索。 还有奚云,那位干娘几乎把一切都给了自己,可是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偶然回去的话,连让奚云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吧? 樊忠,一直视自己为兄弟,可是直到他死,还是没有知道自己在欺骗他。 林难渊,现在刚刚和自己恢复了姐妹感情的妹妹,可是自己一直都在劳烦她,又为她付出了一些什么? 至于唐赛儿,虽说对自己有所保留,但还是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麻烦与烦恼。 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似乎自己的一生都在辜负着这些人。 而自己的父母,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再加上段儒海和原本林天渊记忆的缘故,林天渊对这些人的感觉不是特别好,所以根本不认为他们会为了自己出头。 知县夫人会错了意,将林天渊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好生的安慰,因为现在林天渊的表情实在是太惹人怜惜了。 “若是你的家人对你也不好的话,将来我就是你的家人。”这是最大的支持。 林天渊越发的感觉到自己人生的失败,还有对于这位知县夫人的愧疚。 人家可以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看出自己的心事,并且给予自己想要的安慰,可是自己明明看出了这一家人的隐患,却不敢有所行动。 是因为现在没有了武功,所以连带着性格也懦弱到了这样的程度么? 即使当初没有学到武功的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啊。 所以林天渊终于逐渐的坚定了下来。 感激的看着知县夫人,林天渊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现在越发的感性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就言明的话,恐怕也就达不到治疗的效果了。 至于会出现什么样的危机,才不会去管。 今天晚上知县夫人让林天渊在这里住了下来。 于是在当天的晚上,一个看起来像是那什么大盗一类的人物偷偷地摸进了知县大小姐的房间。 并且一通的撕衣服,当然是睡衣。 由于没有点穴道等事情的缘故,大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岔了声音的喊了出来。 于是家中的家仆、丫鬟什么的纷纷赶来,一起追打着这个不怀好意的贼子。 这个人似乎也并不是很强,很快就被打得满身都是包了。 但是就是这样,这个人也是一直在众人的攻击之下,不放弃的继续 当这个人放弃的时候屋中已经亮了起来,明眼人发现现在知县大小姐的样子不仅仅是狼狈,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 而后赶来的知县夫妇 知县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竟然恩将仇报,到底是何道理? 直到林天渊说明了原委,才知道错怪了她。 原来大小姐身上一身的闷痘,随时都有性命的危险,现在通过这种惊险的方式发了出来,倒是让她及时的脱离了鬼门关。 “你可以提前和我们说啊。”知县夫人一脸的埋怨。 “若是那样的话,这位姐姐就不会感受到心中的惊险,治疗的效果可就达不到了。”林天渊平静的说道,虽然看似是辩解,知县夫人还是选择了相信。 知县还是有些怀疑。 但是在知县夫人看了自家大女儿身上的情况,全身冒出的发红的痘让知县不得不相信。 原来她的心是好的,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何况在礼数方面也欠缺了一些教养,知县夫人觉得自己应该有些明白欧阳青松那一家人的想法了。这样的一个妻子、儿媳的确是不太合适,难怪要好生的管教一番了。 的确有些事情做得非常欠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而言。 林天渊忽然说道,“二小姐似乎身体也有些不妥。” “愿闻其详,”知县不敢不信。 之后林天渊倒是没有再提出什么惊人的说法,只是开出了一副药方,让知县二小姐服用。 这才让这夫妇两个松了一口气。 而二小姐在服用了林天渊开出的药方之后,肝经积血的病症果然有所好转。 连续的承受着林天渊岐黄之术恩惠的知县夫人,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让她做一个合格的新娘。 第三百二十六章 捣乱 在林天渊离开知县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家人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到林天渊有些吃不消的程度。 因为什么女容、女红一类的让她来学,真的不啻于是要了她的小命。 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下定了决心就能够做好的。 这些方面的东西以前可是从没有想过要去学什么的。 说起来,还是在学武的方面更加的有自信。 可惜现在武功尽失,也就只有医术还能勉强的用出来,但是也已经大打折扣了。对此林天渊心中还是很难受。 她现在将自己所学过的心法全都运行了个遍,可是没有一种能够起到作用。 体内空荡荡的,就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再次的恢复武功了。 这一次的确和那次救于清华的时候的确是有所不同了,那时候就连冰梅心法都能够起到一点作用,可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 说起来林天渊还应该谢谢那个白发老人,因为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连同生命力一起吸去,所以现在尽管身体很虚弱,却是对生活无碍。 在得到了林天渊现在还是个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的消息之后,尽管还是有很多的违和感和不真实感。 欧阳青松也改变了一些态度,尽管江湖中的风评不好听,但是他也开始正视这位即将加入自己家的儿媳妇。 再加上知县的劝说,彼此之间的关系还算是有所缓和的。 欧阳青松也不像之前那样的冷眼相待了。 但是对于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蒙面客欧阳青松仍然感觉到很不满,虽说林天渊应该和此事关联不大,但终究是她招惹来的。 要不是你林天渊一直如此不尊礼数的话,也不至于在江湖中招惹到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只是不知道是那参天弃徒赵升,还是那谒地门的丁胜飞,抑或是那个自甘堕落,和这两个人称兄道弟的张子龙,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就是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即将要办的事,也要将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引出来,解决这个后患,他倒是想知道,到底那个阴影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于是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为自家的儿子欧阳雨和这个选定的儿媳魔女林天渊成亲。 当然是求快的。 至于大夫之礼什么的,本就没什么身份的武林中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讲究? 林天渊倒是因为林寒青的名义保留着几个官职,可惜现在身份暴露,这些官职自然没办法继续存在。而在朱见深身边出谋划策时的客卿身份当然不会予以保留。 而通知到的人也并不多,毕竟依据着林天渊在武林中的名声,也不会有多少人真心带着祝愿而来,还不如低调一些。 说不定江湖中人现在就是看热闹的居多,想要看看这魔女林天渊什么时候能将欧阳家搞得天翻地覆,让欧阳青松后悔这个决定。 到底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请的人虽然少,但是有不少的高人。 唐赛儿当然是会来的,顾正方、邋遢道长、算命老人也都接收到了邀请函。 几乎可说是现阶段硕果仅存的隐世高手的大聚会了。 至于少林寺的大德僧人,林天渊可是间接地害得现任少林方丈武功尽失的罪人,彼此心中有芥蒂,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上有什么往来。 何况欧阳青松还真不怎么喜欢那群和尚,或者,说秃驴会更开心一点。 说到成亲,无论再怎么不喜欢那些家人,也是要通知的。 于是一封信送到了段儒海那里。 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反正已经告知他们,至于会不会送来祝福,那是他们的事。 丁胜飞还是在暗中观察着,对于林天渊现在还是不变抉择,他感到非常的费解与失落。 终于到了成亲的当天,不管是怎样的皮笑肉不笑,段儒海还是来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亲眼看着这个一直忤逆的外孙女如何的改邪归正。 毕竟林天渊这一次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她,完全是自己自愿的,那么证明她的确有想要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同时过来的还有林天渊的亲生母亲段郡主,以及名义上的父亲林武。 尽管女儿出嫁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在这两个人的表情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无论是在林天渊的记忆中还是在林难渊的描述中,这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从来没有表达过什么。 难怪在以前的林天渊的记忆中,从来对这对父母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好感。 由于根本没有时间回一次大理的缘故,所以很多手续都是一切从简了的。 对此,林天渊并没有什么异议。 在现场,虽说来的武林人士不算多,但是有的羡慕、有的鄙夷,有的真心祝福、有的心怀鬼胎,还有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倒是好一副武林众生相。 在“一拜天地”的声音中,林天渊和欧阳雨双双跪下了。 但是两人心中都没有出现那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辈子最为重要的婚姻大事在这个时候却如同儿戏,当真让人匪夷所思,也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都在想什么。 其实两个人真的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感情,让唐赛儿不止一次的疑惑。 怎么看,都应该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丁胜飞更适合吧? 希望你不是一时的赌气,唐赛儿颇有深意的看着林天渊。 这种事情一旦做错了决定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林天渊现在的心中自然没有什么赌气的情绪在。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天渊,其实你并不愿意的,是不是?” 那个当初都能做出冥婚这种事情来的痴情种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所退缩。 就算前面全是武林高手又怎么样,他照样敢闯。 捣乱的人终于忍不住自己出现了,欧阳青松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七章 驱逐 但是林天渊的表现就绝情了很多了,“丁少侠,似乎我们没有邀请过你吧。” 丁胜飞被林天渊的态度惊到了。 虽说林天渊其实在这方面一直也没有给过丁胜飞什么好脸色看。 无论明示还是暗示,林天渊都已经对丁胜飞做过很多遍了,可是丁胜飞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将这块坚冰融化,所以一直置若罔闻。 可是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就算曾经再多次的冷眼相向也没有这一次让丁胜飞感到心寒。 多少次一起经历的风雨、共同面对的挫折,生死之间的默契好像都要化为乌有一般。 这摆明了是在和丁胜飞划清界限。 “一定是他们逼你的是不是?”丁胜飞指着所有人。直到这个时候,丁胜飞还是不肯面对现实。 包括着欧阳青松、唐赛儿、段儒海,还有那些本来只是为了帮忙而来的顾正方、邋遢道长,还有算命老人。 这些人中,恐怕丁胜飞也就能和段儒海过过招,其他的人并不是如今的他所能企及的。 其他的人以现在的武功来对抗,那只能说一句话,这厮想太多了。 而跟着自家师傅而来的张子龙现在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一边是自家的师尊,一边是自己的兄弟,让他很是为难。 虽说有些恩将仇报的嫌疑,但是这个小子还真的是个不会向命运屈服的人物呢。虽说有些恼火,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欣赏。至于出头什么的,这又跟他一个算命的没什么太大关系,为什么要强出头? 又是一个情痴之人啊。邋遢道长不知想起了什么尘封的记忆,加之心胸豁达,根本就没有对丁胜飞的无礼做出表示。 至于顾正方,他完全是以武力将人来做分类的,丁胜飞虽然还算有些潜力,但是现在完全无法让他提起什么兴致来。之所以不出售的理由只有三个字。 太弱了。很羞辱人,但也是很现实的理由。 唐赛儿则是一直在心中纠结,所以也没有对丁胜飞的话语有所反应。 她现在更焦急的是林天渊为什么这样的执迷不悔? 倒是欧阳青松有些恼火,那些人都无所谓,但是他却不能由着丁胜飞按照他的性子乱来,否则的话,他欧阳家的颜面何存? 因此阴沉的说道,“丁掌门,是不是太不将我欧阳家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在收拾了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之后,丁胜飞已经重新执掌谒地门的大权了。 现在如果他说自己是代表着谒地门来找茬的,很快就会引发一场武林中的大战,到时候局面可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丁胜飞连连摆手,说道“欧阳大侠,今日在下仅是代表着丁某个人而来,却没有发动门派大战的意思。”这句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尽管想要带走林天渊,但是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丁胜飞不错眼珠子的看着红盖头下的林天渊,似乎想要透过那层红盖头看清楚林天渊脸上的表情似的。但是明显的是不能如愿的。 欧阳青松现在已经想要出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击毙了,但是还缺少一个试金石,他不想轻易地动手。 另外一个有些心中不爽的就是段儒海。 好不容易这个外孙女开窍,抱上了欧阳家的这颗大粗腿,他可决不允许被丁胜飞破坏了。 他对于丁胜飞是有着心理优势的。 当年这些人大战玉瑞龙、丁雄都能战而胜之。 只有林天渊在和段儒海战斗的时候遭遇了挫折。 所以他根本没将丁胜飞放在心上。 但是有一个词叫做今非昔比,还有一个俗语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再说当年与他对战的是林天渊而不是丁胜飞。 丁胜飞的青龙剑都没有出鞘,就将段儒海的无形剑气给破了。 林天渊曾经用过的六脉神剑和这一招很是相似。 而且丁胜飞还能游刃有余的将段儒海逼回座位上,说了一声“得罪了。” 但是眼神中那“硕果仅存的绝世高手也不过如此”的鄙夷之意倒也是表露无疑。 尽管段儒海可以说是颜面扫地,但是也让欧阳青松看清楚了丁胜飞的虚实和武功弱点。 “吃我一拳。”欧阳青松忽然大吼了一声,从自己的座位上飞越了出来。 丁胜飞发现这一招并没有任何的花巧,完全就是逼着对手硬碰硬的招式。 偏偏谒地心法的特性最害怕的还就是这样的招式,因为他的武功体系更偏向于技巧型。 可是欧阳青松这一招很是霸道,丁胜飞不得不硬接。 但是他可不是赵升,对于这种招式硬接的后果就是嘴角溢出的鲜血。 并且被逼退到了墙角,青龙剑这一次倒不是不想出鞘,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出鞘。 看得焦急的张子龙终于忘记了礼数,也不管自家师尊的心情了。 他知道,在兄弟面对危机的时候,自己必须要站出来。 “胜飞兄休慌,小弟来也。”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子龙上前一阵抢攻,终于将丁胜飞从欧阳青松的手中解救了出来,但是张子龙也并没有跨国隐世高手那层境界,所以两人尽管联手有些威力,却很难给欧阳青松造成什么真正的1威胁。 仍然是步步的后退,甚至就要步入死角。 直到欧阳青松失去了耐心,要下杀手将这两个人击毙于掌下。 “且慢。” 林天渊终于不得不出头了。 虽说不喜欢丁胜飞的做法,但是若是真的让他死在这里,恐怕一辈子也是良心南岸,说不定丁胜飞的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若是不能与你白头偕老,就让你记住我一生一世,哪怕是在愧疚的回忆中。 可是被打断了的欧阳青松就是心中不舒服,“怎么,你后悔了么?”话语中毫不留情。 “公公在上,且容奴家申诉一言。” “说。” “昔日这丁龙对儿媳有救命之恩,张子龙有为儿媳出谋划策之德,尽管他们无礼在先,但若是就此击毙,难免会有人诟病欧阳家恩将仇报之嫌,愿公公细思之。” 结果欧阳青松还是扬起了手掌。 第三百二十八章 驾到 当然欧阳青松的手掌没有落在丁胜飞和张子龙的身上。 而是落在了林天渊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检点。如今知错了没?” 隔着红盖头,丁胜飞似乎都能看见林天渊眼中的泪光。 她现在可已经武功尽失,竟然还要受着这样的虐待。 想到这里,丁胜飞就有一种要和欧阳青松继续拼命的冲动。 可是他没能付诸行动。 因为他听到了更加让他心凉的话。 “姓丁的,你与我的救命之恩今日我已经报答过你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快离开吧。”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任何人付出真心,心中的话林天渊没有说出口。 然后又用着小心的语气说道,“儿媳知错,公公教训的是。” 俨然就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少妇。 这么快就将自己当成了人家的人,你的尊严何在?你的体面何存?丁胜飞的心中在咆哮。 你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林天渊么? “难道还想要我们动手驱赶不成么?”林天渊再一次说出的断情绝义的话,让丁胜飞更加的受伤。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唐赛儿心中更多的是惋惜。 亲手葬送的也许是承诺永久的幸福,亲手打开的或许是通往地狱的闸门。最终的眼泪流干,却是为谁而流? 在座的武林人士多少也对林天渊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林天渊现在觉得自己无与伦比的清醒,其实今天做出的选择也许说不上正确,但也说不上错误,最终的现实可以证明一切。 即便选择了丁胜飞,将来也不一定能够收获到什么幸福的未来。 而且与此同时林天渊做了一件让丁胜飞终于心灰意冷的事。 虽说武功尽失,但是眼光和技艺还是留下来了的,所以林天渊忽然的就抽出了丁胜飞的青龙剑。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青龙剑,而是青龙剑的剑鞘。 锋利的青龙剑散发出慑人的寒光,但是在场的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既没有害怕,也没有 神器虽好,但是却没有引起他们的觊觎。因为他们早已经过了对神兵利器渴求的阶段了。 顶多是刚刚丢了个大脸的段儒海双眼灼热,但是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感受。 林天渊也是同样的毫不在意,这把剑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但是如今却以青龙剑的剑鞘对准了丁胜飞,表达的意思已经是显而易见。 丁胜飞终于忍受不住这样薄情寡义的对待,大吼一声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就连被抢走的青龙剑剑鞘也不想再要回来。 张子龙恶狠狠地瞪了林天渊一眼,立刻就追了出去,在他的心中,还是兄弟之间的义气占了上风,就算将来会因为这个原因与整个武林为敌,也不会后悔。 林天渊默默地将青龙剑的剑鞘扔给了张子龙,不管他们要不要,也不希望再与他们沾染上什么因果。 本以为这里的事件告一段落,成亲的仪式可以继续进行了。 可两个二字都没有说完,就又被人搅闹了。 并不只有刚刚失魂落魄离开的丁胜飞是来捣乱的。 一队朝廷大军忽然包围了欧阳家。 “奉旨捉拿叛贼唐赛儿、林天渊。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听到这里,邋遢道长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精光。 而其他人则是全神的戒备,现在看来者气势汹汹,应该是难以善了了。 没想到这么快,朝廷和武林之间的争斗就要开始了。 而应邀来出席婚礼的知县夫妇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是朝廷的人,现在却在参与着反贼的婚礼,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那姑娘柔柔弱弱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反贼啊。”这是知县夫人提出的质疑。 “如今奸佞当道,好人难行,这姑娘应该也是受害之人,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就算撇了这顶乌纱帽不要,本官也要力保他们周全。” 这知县倒也有些见地,说出了一些实在的话来。他实在是个难得的清官。 由于身份尊贵,因此这两位并没有出现在大厅之中。而是单设了一个房间,只招呼他们两人。 外面有什么动静也是都能够听到的。倒也间接地帮助了这两个人。 武林中人虽说都骄傲得很,但是实际上这种骄傲真的来源于自卑。 对于他们身份的自卑。 即使是一个知县,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大官。 虽说他们随时可以要了这一个小小知县的性命。 但是却正应了韩非子的《五蠹》,“侠以武犯禁。” 唐赛儿这个名字也许对于几十年前的人还算是耳熟能详,对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能记得住。 但是对于知县夫妇,完全不知道这唐赛儿是个什么情况。 想当年的那场起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 现在之所以要将这件事情死咬着不放,恐怕是因为别样的私心。 于是也许就要打响一场大战。 反正不管如何,朝廷和武林其实真的是相互之间对立的存在,尽管曾经因为瓦剌的问题而联手,但也不是长久的联盟。 这一次带队的副官正是白理,他对于武林人士还是相当熟悉的。 对自己的长官陈应说道。 “大人,这些江湖中人,仗着武艺高强,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为今之计,只有放火,将他们这些人全都逼出来,以我们骁勇的将士和这些神兵利器来对付他们。还要请老人家多多担待。” 倒是献出了一条毒计。 这个人为了向上爬,有的时候也是蛮不择手段的,难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能迅速的官运亨通。 后面那句话却是对白发老人说的。 陈应采纳了白理的计策,就要下令放火。 可是命令还没有下达,这群人已经成片成片的跪下了。 即使不认得这个排场很大的人是谁,也要认得这个排场中的几位重要人物。 朱祁镇和他的几位从龙之臣,还有一干大臣、侍卫的陪同。 “是谁不经过朕的允许就要行凶?”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册封 一群人山呼万岁的场面相当壮观。 白理现在也是紧张的要死。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曹吉祥和石亨两个人下的命令。 但是明显他们也是失算了。 完全没有想到朱祁镇竟然会如同心血来潮一般的出现在这里。 本来白理想要拍一个马屁的,现在看来,却是拍到马蹄上了。 “你们这群人想要做什么?抄家放火,有经过朕的同意么?” 原本被优待的知县夫妇这时候也不敢再安稳的装什么大人物了。 刚才来的都是军方的人,他们尚且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军政双方不相节制,再说也不知道来的人是什么身份,所以还可以稳坐钓鱼台。。 没想到这一次碰到的人来头这么大,连真命天子都给惊动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如果继续躲在屋里的话,那么几乎就等于在找死了。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小知县自然朱祁镇是看不上眼的,但是由于耳目传来的消息,这两人曾经想要拼死的保护林天渊,因此对他们还算和颜悦色。 “爱卿平身。” 知县夫妇生平第一次见到皇帝,现在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倒是让朱祁镇感到了无趣。 因此知县也没能把握住这一次平步青云的机会。 但是有些时候,这样子的情况反而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见到了现在正要搞一些破坏活动的陈应和白理,石亨的内心是满意的,但是外表必须装出来一副被气到了的样子,否则的话,在朱祁镇的面前的确不好交代。 朱祁镇可不是任由他们揉捏的傀儡皇帝,现在还是拥有不少人的支持的。 “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造反么?丢人的东西,还不与本将滚回营中好好操练。” 听到这句话,又看到了朱祁镇不置可否的表情,白理终于松了口气,与陈应行礼后迅速的撤离了欧阳家。他们知道,暂时这颗项上人头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朱祁镇其实也并不喜欢石亨现在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 但是天性容易相信人的本质和不想挑起****的心思,让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自己的不满。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走,那就是不受陈应和白理节制的白发老人。 刚刚气势汹汹的来,现在却要抱头鼠窜,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还真的拉不下这个面子。 “阁下既然不愿离开,那么就来过过招吧,权当是送给欧阳大侠阖府上下的贺礼。” 顾正方忽然出手了,他有些见猎心喜。 这白发老人当时可是独战群雄而不败,最后还成功脱身的一代人杰啊。 顾正方的剑影将白发老人层层的笼罩其中,出招虽然简单,但是却没有人敢于小觑。 到了他们这个阶段,一切繁冗的招式都只不过是拖累而已了,而且那剑锋剑影除了算命老人之外,换任何一个人上去恐怕都只能疲于应付,最后不得不认输。 当然,这位白发老人也是硬挡了下来的。 靠着一双肉掌,硬是将顾正方的剑意硬生生的打断,就好像琴声未绝却戛然而止一般令人扫兴。 从在场的武林人士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这家伙的办法虽说很实用,但是真的很破坏美感。 高手对决的风范荡然无存。 当然,如果顾正方拿的是三剑中的任意一把,那白发老人也不敢用这样的招式来硬挡。他还没疯狂到连自己的手都不要了。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白发老人心中的心虚,并没有让顾正方打得尽兴。 而且用出来的这一招式让欧阳雨瞪大了眼睛,这招式不正是降龙十八掌么? 但是比起欧阳雨的降龙十八掌来说,却是强力很多,让欧阳雨也感到大开眼界。 原来这个招式还可以这样用。 朱祁镇并没有什么不耐,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对决,对于他这个皇帝而言,这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当时在于谦受刑的时候白发老人的武力还能够稳压顾正方一头。 但现在强弱易位,反而是白发老人处于下风。 实际上灭世高手与护世高手的武力基本是持平的,现在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白发老人现在的孤立无援、势单力孤。 所以在和顾正方交手了数十招之后, “老夫今日没空,就不陪你们玩了。”然后回头就跑。 故意露出一个空门大开的后背。 不过顾正方知道,这一招若是真的出手,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如果对方想跑的话,倒也的确没办法追得上。 白发老人这一次又滑不溜湫的逃掉了,在某些方面而言,这个人和方民那个滑头真的很像。 见势不妙逃跑的功力都是一顶一的。 顾正方这场大戏演完了,而后就向朱祁镇这位身份最尊贵的人物和欧阳青松这个主人道了个失礼。刚才的行为的确有些僭越了,说实话都有些过分了。 朱祁镇刚才看的相当过瘾,没有对于顾正方的行动表达出什么不满。 欧阳青松更是感激顾正方出手还来不及,自然表示他言重了。 之后朱祁镇就说道,“今日是豫章郡主的大喜之日,朕也来凑个热闹,欧阳大侠不会怪朕不请自来吧?” 欧阳青松当然求之不得,忙请朱祁镇到了规格最高的地方就坐。 这简直是蓬荜生辉,欧阳青松哪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豫章郡主?却让欧阳青松心中有些疑惑。 朱祁镇示意曹吉祥,曹吉祥也连忙上前表现。 刚刚在朱祁镇这里留下了这么坏的印象,当然是要抓紧挽回的。 “大理段家长女,仪态端庄,于国有功,现册封为豫章郡主,以表其功,钦此。” 倒是给了林天渊一个体面的身份。 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下嫁了。 林武在段家基本上算得上是入赘的,只是因为段家郡主的血脉都是女儿,才没有那么的讲究姓氏,以林为姓,所以才会说林天渊是段家长女。 只不过这些评语,怎么看都是在闲扯淡。 第三百三十章 苦酒 朕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朱祁镇的心中也在惋惜。 尽管对于林天渊的决定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做到去阻止别人的决定。 他可不是他那个有特殊癖好的重孙子。 而且林天渊曾经给太子做过的出谋划策现在朱祁镇都是打听得很清楚了。 这样的一个智者,应该是做不出不智之事的选择的。 “二拜高堂。”没有人搅闹的厅堂安静了下来,仪式得以继续的举行。 在刚才发生事情的时候,林天渊恨不得马上就将事件全都平息下去,好安心的继续做一个行尸走肉。 可是如今心静了下来,却觉得自己还是盼望再发生些什么事情,好让这场婚礼能够无限制的拖延下去。 她的心中,终究还是害怕了。 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分析了很多事情,但是到头来却忘了分析自己的心理。 她的心中,还没有准备好。 或者,应该说是,永远都不会准备好。 台上的人也是面目不一。 但是脸上的表情几乎都不是祝福。 唐赛儿的脸上写着两个字,叫做“焦虑。”这次不单单是针对林天渊的,还有对自己一家人的。 她曾经是起义的领袖,现在却和皇室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即便只是暂时的,但是这种违和感也必定会带来更大的波澜。心中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 虽说刚才的危机勉强让朱祁镇挡了回去,但是将来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因为朝廷和起义军,最后只有一方能存活下去。 不过即便这样,对当年与朝廷联手对抗瓦剌人的选择,也始终不曾后悔。 再怎么样,中原人也轮不到外人来欺负。 而欧阳青松心中想的就更加复杂了。 这其实就是一场政治的联姻。 不要以为武林只是个拳头大为尊的地方,其实处处也充满了勾心斗角,利益冲突。 若不是生为女儿身,现在林天渊的结局则会是另外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便是与于谦一同赴死,将来待到平凡之日,共筑天下的忠魂。 另一种可能则是在朝堂拜将,在太子的支持下一路青云直上,做一个王安石一流的人物。 可惜,现在这两种可能都已经随着林天渊女儿身的暴露而化为乌有。 而给她留下的,其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赶快嫁人,让那群上面的人安心。 而且,之所以当初欧阳青松以两个女儿为林天渊牺牲的名目要求林天渊嫁与欧阳雨,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很大私心的。 不管怎么样,这林天渊的名字已经算得上能够和民族英雄挂钩了。 只要将这个人收入自家的囊中,那么在武林中也能够提高很多自家的话语权,甚至将来能够提高,就算只是当做一个摆设放在家里,也还算是有利用价值的。 至于赵升、丁胜飞、张子龙这些人,欧阳青松也知道林天渊根本不可能去选。 不说他们曾经一起闹出多少的大事来,就单说这几个人不受控制的性格,就绝不会有人同意。 到时候就算朱祁镇想要帮忙,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为她选了一个最佳的归宿,由不得她不同意。 一群工于算计的老狐狸。 相比这两个人,反倒是段儒海的心中简单了很多,现在林天渊背后的势力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倒是要好好的重视,我大理段家重新崛起的机会,应该就应验在这个即将嫁作人妇的林天渊的身上。 已经开始盘算起如何榨取林天渊身上的价值了。 至于另外两个长辈林武夫妇,表情还是如同公式化一般的目无表情,让人很是疑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面临着生死关头的时候也会像这样的目无表情。 但是没有人会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这里高手云集,他们是有多不想要命了。 这些人各怀鬼胎,最后害了的,只会是可怜的林天渊与欧阳雨。 因为他们赌上的是一生的幸福。 “夫妻对拜。” 眼前的这个看着还不能算完全成熟了的小男子以后就是自己的相公,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托付终生么?作为附庸的女人只能生活在男人的阴影之下,以后自己的命运也会更加的难以捉摸,难道说要就此把自己的一生交代了么?又会不会甘心?也许今后就只能逆来顺受,过着从来不曾想过的相夫教子的生活了吧? 悲伤无数次的在冲击着林天渊的心房,似乎想要督促她重新燃起反抗的意识,向命运再度的发起冲击。 可是终究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意思,面对着自己的不甘,她竟然还是退缩了。 她欠欧阳雪的实在太多,只能在她的家人身上归还。 这是自己选择的命运,怨不得任何人。 对拜之后就是要饮合卺酒的时候,取过一瓢苦酒,林天渊和欧阳雨都在大口大口的喝着。 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不是也如同这瓢中的苦酒一般,越来越苦,不过林天渊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很苦的。 愁肠百转,想到的永远都不是什么见鬼的幸福。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林天渊被送回了房中,而欧阳雨还在外面应酬,这一次的婚礼他其实也算是面子蛮大的,很是有些春风得意的心情。 如果从刚刚朱祁镇给林天渊册封的身份来看,还算是他欧阳雨赚到了,因为这是郡主下嫁给了他。 而且在这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无论是作为当今皇帝的朱祁镇,还是武林中数一数二高手的顾正方、算命老人,以及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之一的大门派武当派的邋遢道长,都对他恭维有加。 原先有些惴惴的心情在美酒的作用下逐渐有所变化,甚至有一些高兴了起来。 酒入快肠,也是容易醉的。 今天可以说是他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怎么能不高兴? 可是在回到新房,挑开了林天渊的盖头之后,荡然无存。 第三百三十一章 痛楚 今天换上了新娘妆的林天渊,的确是明艳不可方物。 因为失去了武功的缘故,现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能够激发起人的保护欲。但是始带着一些英气的,所以,对于男性而言,也算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但见她蛾眉发彩,凤目生光;鼻倚琼瑶,隆隆贯顶;颧分泰、华,岳岳成丸。凛凛霜颜,怒处一团秋气;盈盈花靥,笑来满面春风。曾从百万大军中,七进七出,谁识雨中俏海棠,我见犹怜。两种相反的气质却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令欧阳雨心中很不舒服的是,现在自己的新娘,正在哭泣。 一身红妆,可未必是为了悦己者容。 林天渊现在越来越能体会当初小兰那绝望的心情。 当时她遭遇到的背叛绝对会是痛心疾首,一直在渴望着奇迹的发生却不可得吧?就如同自己现在一样。 如今却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本心,那就更加的让人心中难受。 可今天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这样的作为实在是有碍观瞻。 而且根本不将欧阳雨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欧阳雨不由得在想着林天渊现在的泪水是在为谁而流。 心中是在想着哪一个牛鬼蛇神,是赵升,还是丁胜飞? 反正绝不会是为了欧阳雨。 不怪欧阳雨有这样的想法。 实在是江湖传闻中,有关于林天渊的负面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是因为欧阳青松状告林天渊所造成的闹剧让人知道了江湖传闻不可全信。 但是江湖传言始终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没有风又哪里来的浪? 欧阳雨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如果他不是心地善良的话,早在第一次见到林天渊时就已经让她自生自灭了;如果他不是心地善良的话,那么当初欧阳雪的断臂之仇他早就去找林天渊报了;如果他不是心地善良的话,又怎么可能在自家姐妹牺牲之后容忍林天渊到了现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现在心中的恶念也是在不断的滋生。 因为他听到了一句特别不中听的话,“奴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能不能再等一等?”哭着说出这句话,连林天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 这其实也是内心之中最后的一些不甘在作祟,让自己做出最后有可能的抵抗,尽管这种抵抗近乎于杯水车薪、螳臂当车。 但是这句话将欧阳雨彻底的点燃了。 “你没准备好?你已经是我的新娘了,却对我说你还没准备好?” 林天渊的话的确是有些伤人了。 欧阳雨的心被深深的刺激刺痛了。可是又有谁能真的了解林天渊心中的痛。 林天渊的一言不发更加让欧阳雨怒火中烧,现在的林天渊根本就是他的私人物品,所以他想怎么做就要怎么做,至于尊重,这个年代又有几个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坚持住啊,如果这一次你沦陷了的话,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从前了。” 隐隐约约的,林天渊好像觉得有人在和她说话,而且听这个声音,似乎是那个万恶的杜静妍。 这种时候才来跟我说这种话,晚了。我已经很累了,也坚持不下去了。 干脆双眼一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这时候要是能够晕过去就好了。 结果真的如她所愿,被她的表现刺激到了的欧阳雨,首先做的事便是一顿的暴打。 因为这个妇人不听话,所以要好生的一段管教。 是用暴力来管教的。 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早已失去内力保护的林天渊终于被打到失去了意识。 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能够戏耍老子么?不是从来不曾正视过我么?怎么现在就挨了这么几下打就开始装死了?酒劲上涌的欧阳雨还想要继续打下去,但是将林天渊拎着袖口抬起来才发现真的是失去了意识,不由得觉得索然无味,又粗暴的将人扔了回去。 待到转天清晨的时候,林天渊觉得自己眼中的泪水早已经干涸了。再怎么样,一切也都已经过去了。 身体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苦,这就是所托非人的下场么?其实欧阳雨还真的不算是个什么恶劣的人,只是恰好心中的怒气在新婚的夜晚爆发出来了而已。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心中也是千疮百孔。 欧阳雨也悄然醒来,看着林天渊的样子多少也有些心中愧疚,但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双方之间的气氛显得尴尬无比,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根源。 当然这是后话。 不管怎么样,这一天如果不起来的话,也会是很失礼的,林天渊可不愿意在欧阳青松的心中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所以虽然并不好受,可还是挣扎着起身,随着欧阳雨去给欧阳青松敬茶。 欧阳青松自然注意到了林天渊身上的不对劲,但是他本就不怎么在意林天渊,不过是家中的一个摆设而已,又能有多么的在乎。 他还巴不得欧阳雨能够多在林天渊的身上发泄怒气,也好让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点。 这也是当初提出那个条件的想法之一,当然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 最后受到训斥的还是林天渊,理由就是没有照顾好自家夫君的情绪。 既然已嫁做人妇,所有的自由都早已远去,现在的林天渊能做的也只有对欧阳青松说出的话听之任之,逆来顺受。 从今以后,她再也无法回忆从前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因为她从身到心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女人。 整日价也只是打理家务,或者是充作欧阳雨这个夫君发泄的工具。没有尊严的活着。 当然,由于能力不俗,再加上一手好医术的缘故,倒也是赢得了下人们发自内心的拥戴。 说起来还算是欧阳家赚到了。 但是欧阳雨仍然不满意。 每天几乎就是将林天渊当做一个用过的旧抹布一样的存在呼来喝去。 一点没有什么夫妻和睦的样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 入侵 岁月如梭。 转眼之间就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虽说现在欧阳家的其他人已经逐渐的认可了这位少奶奶的存在,但是欧阳青松和欧阳雨父子始终不曾认可她。 当时只想能找到一个庇护所,却不知道自己还将自己出卖的如此彻底。 林天渊的心中有些自嘲。 可是即使不想找事,最后还是有人找上门来。 现在失去武功又有了固定住所的林天渊可是很容易被找到的。 这件事都不用想,肯定又是自己身上惹来的。 这两天欧阳青松刚好因为有事外出,再加之前些日子到家中来捧场的各路英雄好汉也都离开了,现在看似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也松懈了下来。 欧阳雨同样的因为不想见到林天渊,因此每日不怎么在家里,也许是出门买醉,也许是漫无目的的乱逛,总之也不会在意家中有什么事。 于是各路宵小难以抑制那颗躁动的心了。 其实这样的想法也是林天渊主动提出来的。 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倒不如安排一个外松内紧的环境,来一个一网打尽。 夜夜防贼的话,这日子也是没办法好好地过下去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以前之所以没人再敢打林天渊的主意,那只是因为她太过于难找而且实力强悍,这些人还不想死。 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经过有心人的宣扬,现在江湖上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原本嚣张骄横的魔女林天渊现在已经遭了报应,成为废人一个了。 当然,林天渊几乎能肯定,这个有心人就是那白发老人。 他号称灭世高手,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但是如果到处搞破坏的话,又害怕会被算命老人和顾正方这两个护世高手察觉,因此只能用这样卑劣的方式将江湖这潭水搅浑。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紧的话,那必定是会遗憾终身的。 只不过这个林天渊倒也乖觉,竟然发觉了武林中人的意图,先将自己嫁了出去,倒是让他们有些难以下手。 这欧阳世家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尤其坐镇欧阳家的家主欧阳青松更是一尊大神。隐世高手的实力 而现在最佳的时机已经到了。 虽说得罪了欧阳家日后会遭受到无穷无尽的报复,但是比起所得利益来看,他们更愿意铤而走险。 林天渊看了看围堵在欧阳家门口的武林人士,心中也只能徒叹奈何。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若是老娘武功未失,又哪会让你们如此的欺侮? 不过这群人竟然选择了光明正大的打上门来也是有些出乎林天渊的意料。 原以为这群家伙应该采取的做法是偷偷摸摸的进来抓住自己逼问的。 看样子一旦有了倚仗连气势都不同了。 现在找上门来的比如说当年的鲁老四,又或者是那位梁副教主。 林天渊曾经以为这些人再也没有胆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魔女,还是乖乖的将三剑之秘告诉大爷们,说不定心情好能送你一个全尸。”说话的是鲁老四,他曾经因为林天渊的缘故失去了三位兄长,心中早已将林天渊恨得入骨。 再加上亲眼见过这家伙做出鞭尸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对于林天渊的仇恨是刻骨铭心的,语气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的。 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找到林天渊报仇,而且还能得到传说中的那么多好处,一干人中也只有他算是做过玉瑞龙的徒弟,武艺有可能是最高的。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出头。 但是语言也算贫乏,翻来覆去竟然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而且从他对林天渊的仇恨程度来看,即便是知道了秘密最后也要杀人灭口,报仇雪恨。 三剑之秘其实已经害了很多人,包括林天渊自己曾经也是深受其害,但是这些人并不知道。 天下哪来的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必然会先失去什么。 “怎样,现在想对我们说了吗?”梁副教主见林天渊一副心虚的样子,心中大感快意,曾几何时,他曾经被眼前这个女人追得无路可逃,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若漏网之鱼,可如今却可以让她忍气吞声,不敢反抗,这样的感觉,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欧阳家虽然不好招惹,可是这个魔女现在可是容易对付得紧。 若不是因为惧怕欧阳青松,他们现在都已经直接上,而不是用言语来交涉了。 “是吗?我倒是想说来着,不过你们这里这么多人,奴家倒是不知道将这秘密先告诉给谁好了。”林天渊一时的声音变得软软糯糯的,让这些人感到了很大的不同。 林天渊很快就看出了这个松散的联盟的最大弱点。 小人终究是小人,他们的想法始终是会互相冲突的。 将他们凝聚到一起的是利益,但是最后让他们分崩离析的也是利益二字。 比如说现在,这群人就是在互相提防着。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先将所有的好处都拿走。 虽说没怎么好好念过书,但是博弈论里面最著名的囚徒困境我可是有好好听讲的。林天渊的心中不无得意。 怎么来的时候那样的意气风发,现在却如同一盘散沙,梁副教主和鲁老四这唯二保持着清醒的人冷眼看着那些人,心中则是在暗自咒骂着这起子白痴。 连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就开始自相残杀,他们的脑子是早已喂了狗了么? 反正压力已经给了那林天渊,这些人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必要,就由得他们去自生自灭吧。 其实这些人如果严格意义上算来的话,也并不是傻子。 但是有个词很容易的形容了他们。利令智昏。 何况林天渊还动了些手脚。 虽说武功全失,但是要说面对着武林中人全没有反抗的能力,那倒也是不尽然的。 唐赛儿也生怕林天渊再出现什么差错,教了林天渊几招简单实用的邪术用以自保。 刚才说话的时候用出的就是邪术中的一种。 不过倒也把魔女的名头坐实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掳人 若说什么和魔女的名头最匹配的话,当然就是邪术了。 鲁老四和梁副教主已经开始思考此次失败后的退路什么的了。 没想到这个人在失去武功之后竟然彻底堕入邪道,倒是能够和他们为伍,也不枉了魔女的名声。 但是现在只需要面对着一个武功尽失的女子和寥寥几个下人,自然是无法觉得这些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的。 所以仍然对林天渊虎视眈眈,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哄弄。 “怎么,欧阳夫人还是不愿意给出个说法来吗?” “那么两位武林高手现在就是想要欺侮我这不通武功的弱小女子了?” 林天渊刚刚竟然是在故意装可怜。真不知道曾经的那些豪言壮语都被这个没节操的家伙丢向了何方? 梁副教主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去,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家伙现在的样子,若是强硬一点的话,他也能给自己一个硬下心肠出手的理由。 说到底他还没有坏到家。 可是鲁老四是不会理会这一套的,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他早就已经喂了狗。 现在的他,更想要做的事情是辣手摧花,亲眼看见林天渊生命的消逝才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现在也只有几个忠心护主的随从挡在了林天渊的身前。为她做出最后的一道防线,以防这鲁老四暴起伤人。 “指望这几个奴才就能挡住老子么?你这魔女婆娘是不是一直都很嚣张么?怎么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 林天渊的眉头也是一直在皱,这家伙说话也是委实的难听。 “布阵,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尝一尝我们欧阳家的厉害。”林天渊终于强硬了起来。 听到林天渊的话,随林天渊而来的欧阳家都是立刻就动上了手。 被这家伙如此贬低自家主母,他们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这个布阵其实并没有多么高明,只是林天渊当初在军中演练的阵势的缩减版罢了。但是鲁老四硬是被堵住了,因为这种攻守兼备的阵势除了以强大的攻势瞬间瓦解,或者用同样的阵势也可能做到破解。但是只有一人,并且武功也说不上非常高明的鲁老四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也只能困住鲁老四就是极限了。 “别傻站着了,快来帮老子敲碎这魔女婆娘的乌龟壳。” 梁副教主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要过去帮忙,反正通过之后的事情就是鲁老四一个人的,他有些不愿意再参与了。 “你们以为奴家会这样没有准备的就让你们将我家包围么?”林天渊忽然的微妙表情让梁副教主感到了不妙。 于是梁副教主又碰上了一个以前的对手,并且陷入了苦战之中。 玉莹可也不是好惹的。 现在的她可说是无家可归,现在暂时以客卿的身份寄住在欧阳家也是唐赛儿和林天渊两个人极力争取的。现在则是刚好派上了用场。 用家中仆人的阵势地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鲁老四,用玉莹抵挡住梁副教主,再加上那已经在互相残杀的一干人等,现在可算是高枕无忧,林天渊觉得自己都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是林天渊最后还是被人劫持走了。 不是这些别抵挡住的各路宵小。 结果鲁老四、梁副教主这些小人努力营造出来的局面,最后都被另外一方的人窃取了。 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的话,这个人还通过联姻和欧阳家成为了暂时的盟友关系。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虽说对段儒海的为人还是很不齿的,但是欧阳青松也觉得大理段家在武林中应该也有着不少的力量,因此没有防备。 段儒海一开始其实也没想这么做,而是想通过什么怀柔的亲情方式来让林天渊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但是奈何林天渊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林天渊,自然不会对段儒海的方式有什么好脸色看,这种低级的算计她如何不能看明白? 就算是以前的林天渊,现在的段儒海才想起这么做,恐怕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对段儒海不予理会了。 现在才想起笼络人心,实在是太晚了。 于是失去耐心的段儒海终于在这个最好的时机将底牌尽出、任人鱼肉的林天渊抓走了。 在被段儒海抓来的地方林天渊还看到了自己名义上的便宜父母。 只是这两人到现在仍然是那样的目无表情,忽然林天渊觉得自己脑子灵光一闪,可是却没有抓住。 而且那样可怕的猜测林天渊也不愿意再想起来。 “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来救你了,也别指望你的夫君和公公,他们也肯定想不到是老夫将你绑来的。再说就以你的名声,江湖中人谁会来救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你所知道的东西告诉给老夫吧。” 林天渊鄙视的看着段儒海,什么也没说。 真的当老娘是傻子么? “也罢,就这样让你说你应该也不会说出来的,还是先好好地想想吧。”段儒海也没指望现在就套出话来,他的耐心一向都很好。 现在的林天渊虽然待遇还算不错,但也是被软禁了起来,一个武功尽失的妇道人家的确用不着多么防范。 而且每次眼珠一转的时候瞬间就被段儒海打断,让林天渊连想个主意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林天渊的心终于横了下来,既然始终无法脱困,那么就将三剑之秘那个希望给段儒海这个老匹夫又如何? 她也实在是很想看看段儒海在付出代价时候的嘴脸。 而且三剑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吧? 林难渊现在倒还在欧阳家,玉凤剑也还在她的手上。 玉凤剑对于段儒海来说应该不难拿到。 但是青龙剑和龙泉剑对于现在的段儒海来说,应该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高了。 赵升和丁胜飞,这两个人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这样想,似乎有些不地道,多少有些祸水东引的意味。 “忽然想抚琴了。” 没想到这一次林天渊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而且心底响起的一个声音也让林天渊窃喜。 第三百三十四章 禁忌之实 唐赛儿有些心神不定。 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其实当初她和林三诞下的一对儿女,是龙凤胎。 但是为了照顾已经林三的心情,才会谎称自己诞下了一对男子。 因为刚出生时差异很小再加上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的缘故,林三相信了唐赛儿的谎言,但是尽管心中喜悦,也没能拯救林三的性命,没过几年还是撒手人寰。 却苦了林文。 长子林文其实真正的身份,其实却是林家长女,同时也是林天渊的亲生母亲。 而且,也曾经在岁寒派学艺。 只不过是隐姓埋名的去。若是当时被人知道了她与唐赛儿的关系,恐怕立刻就逐出师门都是最轻的后果。 当时田宁云曾经和宋青敏说起过林天渊的长相和一个人很是相像,其实并不是指唐赛儿,而是林文。 唐赛儿这个长辈的长相其实对她们来说是记忆模糊的,倒是同辈的林文让她们的印象更加深刻。 林文这个家伙曾经也将岁寒派搅闹得天翻地覆,只不过没有像林天渊做的那么彻底。 但是也是闹得岁寒派元气大伤。 该说这祖孙三代都不愧是母女么? 离开师门之后,这林文也算得上继承了林三和唐赛儿两人的叛逆性格,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仗着武功还不错,到处的捣乱,美其名曰行侠仗义。当然,一直都是以男装的身份出现的。 一方面是行走江湖这个样子比较方便,另一方面也是在和唐赛儿置气,气愤于唐赛儿从小要求自己男装打扮的安排。其实这却是林文不懂得唐赛儿的良苦用心,做出的任性举动了。她想要让唐赛儿后悔。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真的让唐赛儿后悔了,却也让她自己后悔了。 到了大理,还真的被她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一个小贼的手下救下了大理段家的郡主。 可是易容的技术不怎么高明,就被当时的大理郡主段玉嫣拆穿了。 是那种善意的拆穿,毕竟是林文救了她。只是在提醒着林文的粗枝大叶。并且邀请林文到自己家去做客。 两人姐妹相称,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一同到了大理段家。 因为林文很好奇大理段家这个武林中也算有名的大家族,所以最后一起跟着去了。 当时还在心中自诩,古有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今有我林文百里送郡主,倒也是不输古人了。 殊不知就是因为这份好奇心,将她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时的段儒海,虽说还没有成就绝世高手的名头,但也已经是江湖上崭露头角,小有名气的高手,而且江湖传闻中的风评还算不错,所以林文并不知道这个人其实在温文有礼的外表下包藏祸心。 起初对于自家女儿的恩人,段儒海还算是礼貌周到,殷勤备至。 林文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但是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恶还有在当时段儒海修炼的邪功心法下在不断地放大,让他感觉欲望越来越难以压制。 终于有一天,兽性发作的段儒海将林文那原本还算天真好奇的心给撕碎了。她虽然武艺还算不错,但是又怎么会是段儒海的对手。 而且这场面被段玉嫣看了个正着。 事情发生了之后,林文和段玉嫣两人都进入了崩溃的状态。 这个时代女子把这些东西看得是相当重的,却被段儒海如此赤裸裸的撕碎,让她们怎么能够接受? 林文心中相当的悔恨,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地练习武艺,如今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更加的恨段儒海,就是因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让自己失去了清白,再也洗涮不清。 但是终究因为段玉嫣的缘故,林文暂时勉强打起了精神,她不希望段玉嫣有什么不测,她的内心说到底还是善良的。 林文原本决定在段玉嫣好起来之后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至于报仇什么的,她也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段儒海的对手,贸然去报仇的话只会是自取其辱而已。 君子报仇,十年不忘。 恩怨分明的林文知道这件事并不能去责怪段玉嫣,所以也并没有迁怒。 可是段儒海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利用了林文照顾段玉嫣的机会,进一步的得寸进尺。 反正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继续做这个恶人又有何妨? 而且他也萌生了其他的想法,想要让林文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林文逐渐的被段儒海折磨得沉沦了。 直到林天渊的出生,她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 她没有狠心的对待林天渊,终究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痛恨段儒海也没有下狠心杀害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觉得自己早已经没脸见人,在林天渊出生后不久就选择了自尽。 可是即便她死了,也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因为段儒海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将林文描述成了无恶不作的采花贼,玷污了自己女儿的清白。 在林文去世之后,段玉嫣就再度陷入了崩溃的情绪中,外界发生什么一概不知,完全由着段儒海胡来了。 当初林文扮男装的事情倒是帮了段儒海的大忙,但也害了她自己。 而且林文的尸体也始终没能入土为安。 这件事在段家是一个禁忌。 其实林武并不知道自家大哥都做了些什么事。 唐赛儿对于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也不愿意告诉林武。 于是林武也到了大理这个地方来调查,却并没有获得什么消息,反倒是对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状态下的段玉嫣心生怜惜。 因为被自家大哥毁了的缘故,现在武林中人都对这位段家郡主避之唯恐不及,因此林武找到段儒海去求亲,很快就被答应了。 可是终究只是保不住火的。 偶然的机会让林武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禁不住怒火中烧。 可是林武太过于冲动,在去找段儒海报复之后也如同他的妻子一般失魂落魄了。 而林难渊也是在那之后才出生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清泪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断的乱来,晓侠他已经故去了。” 杜静妍的声音充满着悲伤,绝不是作伪。 原本在抚琴的双手开始颤抖,虽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而让时空另一头的徐晓侠竟然身死,但应该是有所关联的。这句话也让林天渊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前些时间竟然都失去了联系,原来竟然是这样。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恰好正在弹奏的这首乐曲却也正好符合林天渊现在的心境。 在这里,她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却一直罕有机会让她停下来梳理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恰巧将心中的忧闷之情一股脑的在琴声中发泄了出来。 歌词林天渊并没有唱出来,只是在心中轻轻地哼唱。 也不知是为了谁而轻声歌唱? 是救了自己,却牺牲了性命的奚云? 是在土木堡之变中拼到力竭,为天下人诛杀王振,即便身死之后都没人敢于靠近的虎将樊忠? 是在自己麾下,在土木堡之变时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却没能留下姓名的无名英雄? 是在瓦剌战场中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义军将士? 是在京师保卫战中慷慨豪迈,英勇赴义的丁雄? 是因为保护自己而死的欧阳雪、欧阳月两姐妹? 是在土木堡之变中临危受命,成为大明擎天白玉柱,最后却吟诵着“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含冤受刑的于谦? 还是刚刚恢复联系的杜静妍告知自己的徐晓侠? 也许是兼而有之吧? “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人生中总有这样那样的离别,可是最后始终是要归于平静的风轻云淡。 回忆也许荡气回肠,但是也仅仅只能是回忆。 世事无常,又有谁能说得清未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就连段儒海听着这琴声,都有些感觉英雄气短,一时也放松了对林天渊的看管。 可是段儒海不知道,在自己暂时没有看着林天渊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家伙做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恐怕我和你联系的机会也不多了呢。”刺激过林天渊之后,杜静妍又是语气黯然的这样说道。 这句话让林天渊本来有些好受了的心再次的纠紧了。 “不过,老娘帮你度过这最后的难关应该还是可以的。”果然,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喜欢大喘气,听到这句话倒是让林天渊松了口气。 杜静妍还是以前的杜静妍,并没有什么改变,应该也不是什么冒牌货。 “竟敢这么想老娘,你是在找死么?” 不巧这个心理活动被杜静妍发现了,对方当即炸毛。 哦,不好意思,竟然忘了你的存在,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来着。竟然会刺激到你?看你不像是这么脆弱的样子啊。 这一句直接说得杜静妍七窍生烟,林天渊很想看看她浑身冒火是个什么样子。该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杜静妍感到自己很悲哀,现在竟然反过来被这个当初吃的死死的家伙反过来调侃了,竟然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会这么经不起刺激吧,我开玩笑的。 可惜林天渊没能见到杜静妍翻白眼的场面。 而后,林天渊忽然正经了起来,说道。 “不用了,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路,我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走下去的。毕竟,我也不能一直依赖着你们啊。” 林天渊真的怕了,现在徐晓侠已经不在人世,若是杜静妍再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老娘都没怕,你怕什么?”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杜静妍心中一暖,但是随即就又开始牛气上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现在就用老娘给你的这个好办法,好好地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吧。”语气中还充满了骄傲。 读心术这种东西,其实真的是很坑人的。 窥探到了林武、段玉嫣、段儒海三人的精神之后,林天渊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当初唐赛儿要那样竭力的阻止着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的情况又有谁能够不对段儒海充满了愤怒?原来她也算得上是姓段的,只不过如果姓了那种禽兽的姓氏的话,林天渊自己都会觉得很恶心。 恐怕当时自己就会像林武一样,不顾一切的去找段儒海报仇,而知道了真相之后,想要复仇的自己说不定就会中了段儒海的圈套。也会落得那两个人一样的下场。 而林武和段玉嫣两人一直那样表情也让林天渊深表同情,她现在也不想唤醒这两个命苦的人。 一旦将他们唤醒,那就是害了他们。起码像现在这样能苟延残喘还是幸福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只有自己去想办法了。 可是林天渊没有注意到林武和段玉嫣两人眼中流出的清泪,他们已经出现了苏醒的征兆。 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 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虽说已经打定了主意告诉段儒海那个坑人的事,但必须得提前吊足了胃口,否则的话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定落得的下场比自己的生母会更加的凄惨。 欧阳家因为少奶奶被人抓走的缘故这两天一直在鸡飞狗跳,下人们也是遭了殃。 虽说当时是因为很多武林人士在混战的缘故让他们都不清楚林天渊的下落,但还是难辞其咎。 即便欧阳雨也是对这些人狠命的处罚。 林天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可以任意的欺辱,可是却容不得别人做出这等事来。 直到一个人的前来让欧阳青松父子停下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其实这个人也正是让林天渊想不通的所在。 无论是什么时期的实力对比,唐赛儿应该都要比段儒海强上很多,可是自己的子女遭到了这样的对待,为什么她却始终没有出头? 但是这件事恐怕也只有等到林天渊窥探到唐赛儿的内心才会知晓。 但是她会愿意这样做么? 第三百三十六章 寻到 段儒海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找到自己关押林天渊的藏身之地。 可惜他却大错特错了。 真的有人能够找到这里来。 应该说赵升有特殊的体质么?不管这个地方是有多隐蔽还是多么的令人意想不到,总是能被他撞上一些特殊的事件。 总而言之,就是哪里有麻烦他就会出现在哪里,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属性。比如说现在就非常好的派上了用场。而他天生的性格也注定了不可能不管这件事。 段儒海选择的地方一点都不诡异。也没有愚蠢的玩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把戏。 这个地方离欧阳家倒也不远,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个地窖。 这样都能被赵升找到,段儒海现在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原本和林天渊说过什么人都不会找到这里的,结果立刻就被啪啪的打脸。 而且赵升这个小子还说出了让段儒海更加尴尬不已的话。 “段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快将欧阳夫人放了。”虽说不了解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不妨碍赵升看出来林天渊现在是被段儒海软禁着的。不要告诉他这是一家共享天伦之乐,当他是傻子不成? 其实段儒海还真的有拿这句话来蒙赵升的打算。 原本段儒海是不将眼前出现的赵升放在眼里的,这家伙当初还真的曾经败给过段儒海,而且还承蒙过段儒海的指点,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不知道赵升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帮忙。 虽说赵升的朋友很少,但也终归是有那么几个人的。 其中就有着丁胜飞、张子龙这一群牛鬼蛇神什么的。 而且他已经和那丁胜飞交过了手,对那个小子可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因此一直在往赵升的身后看,想要确定那些人有没有跟来,他可不想 而看到了赵升这个救星,林天渊仍然是不悲不喜,她现在反而有些享受这样宁静的生活,尽管有可能在段儒海的逼迫下最终不可避免的走向身败名裂的死亡,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可段儒海这家伙就是个衣冠禽兽,林天渊又能够有什么主意可以施展? 赵升现在可不像丁胜飞那个愣头青那样会不管不顾的拉着林天渊就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败段儒海,才能够再言什么救人一类的其他的事。 而且在这屋中态度不明的林武和段玉嫣也让赵升深深的忌惮。 林天渊都懒得说话,反正无论现在自己在哪里,都只是被折磨的命,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区别?回去,不过是合理合法的被另一个人欺负罢了,女人的命运,真的很苦。 只不过像赵升这样的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了。 林天渊曾经想要做的,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可是现在,却好像笼中的金丝雀,在欧阳家的少奶奶生活看似光鲜,但早已成为了身上的枷锁。 “呃,不得不打断你一下,就阁下这幅尊容,怎么看也不是什么雄鹰来着?你要说是苍蝇的话老娘倒多少还会相信一些。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杜静妍有些小小的得意,她的场子终于找回来了,林天渊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竟然敢调侃她,真的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么?这次一定要让林天渊被恶心到。 其实杜静妍对林天渊最后没有坚持住自己本心的事情还是有些生气的,但也许是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缘故,杜静妍没有当初那疯狂的样子了。 生命还是很可贵的。 不过见林天渊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气急败坏的样子,杜静妍就忍不住心中有些来气。 “喂,你这家伙难道连一点表情都欠奉么,好歹给我回应一下啊浑蛋。” 于是林天渊真的回话了“我承认斗嘴斗不过你,不过老娘又不在乎你的什么苍蝇蚊子一类的东西,干嘛要给你什么表情,很累的知不知道。” 最后一个原因貌似才是最重要的来着,原来这家伙的节操一直都没有捡起来过。 杜静妍觉得自己一口陈年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更加的不爽林天渊的所作所为。 好吧,现在却上升到了两个女神经之间的战争。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 赵升和段儒海之间的战斗都变成了次要的。 赵升原本还是很尊重段儒海这位绝世高手,武林前辈的。 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忘年交的交情。段儒海的指点对当时的赵升可说是没齿难忘。 这是一位前辈对后辈的提携啊。 但是如今得知了这个人的真面目,再加上想要救人的目的,赵升却也不得不战。 林天渊原本在弹奏的曲子又变了,变成了偷功。 她和杜静妍之间的争吵本就毫无意义,因此不如继续抚自己的琴。 那两个人打成什么模样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看,因为那毫无意义,而且说不定还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只是听着林天渊这慷慨激昂的音乐,两人也觉得心中越发的兴奋起来,都将平生所学的武功一一的施展出来,如此乐曲若是不能激发出自己的所有本事,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组人马也出现在了现场。 赵升果然是带着帮手来的。 即使遭遇到了林天渊那样绝情的对待,丁胜飞和张子龙也还是赶了过来。 当然他们的说法是来帮助自家的兄弟招生的。 只是丁胜飞看着正在抚琴的林天渊的直勾勾的眼神仍然是骗不了人的。而站在丁胜飞旁边的林难渊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她根本就想不到,即便自己的姐姐已经嫁做人妇,她仍然输的一败涂地。 还有两个特别尴尬的人。 林天渊的两个弟子,狄大鹏和胡晓虎。 他们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这个实际意义上的师傅。 另外两个人林天渊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大概是在哪见过的样子。 而其中一个人让段儒海脸色更加的难看。 因为那个人原本是天地门的二当家。 第三百三十七章 坑人 赵升看到了段儒海的分析,但是却并没有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去追击什么的。 他有着自己的底线,绝不会做出什么乘人之危的事情。 来的那些人给了段儒海心理压力,也让赵升同样的束手束脚,他不希望自己因为这样的原因打赢了。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胜之不武。 虽说他也很清楚那些人了解自己的习惯,绝不会插手其中,但是耐不住对面的段儒海现在进入了惊怒阶段,根本就没有办法缓过神来。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正在和他交手的赵升,现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段前辈,交手的时候就不要分心理会那些事情了,否则的话赵某可不会再留情面了。” 这样的交手实在是太过于难受了,可是赵升毕竟曾经得到过段儒海的指点,唯一的回报方式,就是堂堂正正的打败眼前这个人,所以他必须出声提醒。 他并不知道段儒海对于丁胜飞的恐惧,可是他却知道段儒海的震惊是什么。 彭宇这个原本的天地门二当家,现在竟然带着徒弟和赵升他们这些人混到了一起去,的确是太匪夷所思了一点。为什么会这样让段儒海想不通,但是赵升能给出的回答也就只有四个字。 邪不胜正。 不过说起来,他们这个正的团队里貌似还有丁胜飞和张子龙两个家伙,也称得上是藏污纳垢来着的吧? 段儒海终于勉强打起了精神,还要靠着林天渊的琴声才能重拾斗志。对方明显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再不拿出点诚意的话,岂不是连赵升都要失望。 虽说段儒海并不在乎赵升是否失望,但是终归会在乎自己的尊严,他不希望自己失败。 众叛亲离的感觉让段儒海只剩下这最后的孤注一掷了,如果连尊严都失去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在拳法中夹杂着无形剑气的功夫开始发威,比之林天渊当初用左右互搏术和六脉神剑、惜醉拳东拼西凑而成的招式并倒也有几分相像,不过威力更加强大。 没看到现在赵升面对这无形剑气的时候都有些躲闪么? 当初林天渊与段儒海大战,曾经也败在这一招上面,赝品和真品的差别的确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可是坏心眼使然的林天渊看到这场好戏,又换了一首乐曲。 醉拳。 当初用惜醉拳来大战四方豪杰的时候就很可惜没能有一首相配套的乐曲来增幅效果。 现在看到段儒海用出来拳中剑气这与众不同的招式让林天渊有些兴奋了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赶快趁机来了了自己的心愿。 不仅是正在拼斗的两个人觉得热血沸腾,就连其他的观战者也都是听得兴奋了起来。 这一趟来,不仅能看到一场精彩的对决,还有这样绕梁三日的乐曲可以听到,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可是想起林天渊现在的情况,丁胜飞又是一阵的不好受。 别人听到的全是豪迈的那一面,而他听到的却还有一些别样的悲哀。 天渊她其实也还渴望着能够再度拥有和别人拼斗,可是现在却办不到了吧。 不得不说丁胜飞这个家伙实在太痴,就算是遭遇到林天渊那样的对待,仍然痴心不改,处处的为她着想。就连张子龙都察觉到了不对,更加的为丁胜飞鸣不平。 这一次赵升用出来的招式是应龙伏旱,这一招也并不简单。 应龙这个人物,在山海经中的记载也是一个很牛的人物。 蚩尤和夸父都死在这个人的手中,这样的战绩有谁敢于小视。 而段儒海就在这样的招式中以硬碰硬,只是觉得越来越口干舌燥。 虽说仍然是剑气纵横,也有些力不从心。 应龙出世,天下大旱。 就连赵升都有些不忍心看段儒海的样子了,可是不用这一招,那无形的剑气又委实让赵升有些忌惮。 可是就在这时,段儒海听到了一个传音,“三剑齐聚,若心志坚定,则可以许愿。” 这声音分明是林天渊的。 可是这个丫头不是明明已经武功尽失了么? 难道说,这丫头现在是在故意藏拙,扮猪吃老虎,就是为了让老夫上当? 林天渊从没有想过,当时只是因为心中的不服输而在李全忠家 竟然会让段儒海如此的忌惮。 这样倒也间接地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原本段儒海的确没有想过留她的活口。 尽管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只要林天渊还活着,以前留下她的性命是因为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的。 不过林天渊展示了这么一手之后情况就完全的不同了。段儒海现在深怕她其实一直都是在装蒜,对于林天渊的话也不太敢相信。 但是现在的段儒海已经没有退路,他也只能相信,默默地对三剑许下了愿望。 如果不然,非得让赵升将他给活活的渴死。 三剑的确是齐聚了,可是一把都没在他的手上。 这样真的能成功么? 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在现在打败赵升,将三剑全都抢来。 但是很快的,他就觉得心中一阵恐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还想要许下大理复国的第二个愿望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但是他现在还在和赵升大战,没有时间理会进来的这个人。 赵升现在还是一板一眼的在用参天掌法和段儒海对阵,可是却莫名的一阵心悸。 随后脚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其实对武林人士而言,也并不算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只要及时调整,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偏偏段儒海不知是算准了时机还是运气使然,一拳揍得赵升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这一阵赵升不仅莫名其妙的输给了段儒海,而且连龙泉剑都被段儒海抢了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得瞠目结舌,可是不管赵升如何的不甘心,败了就是败了。 只有林天渊的嘴角在隐蔽的上扬。 一次坑了两个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冷清 “想要三剑,可以啊,我们都给你。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命来拿。”丁胜飞见到段儒海抢走龙泉剑的举动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青龙剑脱手而出,似乎就是要毫不反抗的送给段儒海。 而后对林难渊使了个脸色,示意她将玉凤剑也一并奉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难渊总是对丁胜飞言听计从,很快的就将玉凤剑交给了段儒海。 愿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段儒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真的并不需要三剑都在自己的手上,就能够许下心愿,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简直是太梦幻了。 丁胜飞那小子明明是眼高于顶,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将青龙剑交给自己,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林难渊,现在的表现也很反常。 而且刚刚赵升那小子落败实在是太多巧合了。 这中间一定有阴谋,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也只有那心机深沉的林天渊才会知道。 不对,既然那个林天渊并没有失去武功的话,那刚才赵升的败北也能说得通了。 好深的心机,现在段儒海手中拿着三剑,却好比烫手的山芋一般,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过这么想倒也没有完全冤枉了她。她确实是包藏祸心,只不过却是另一种情况,段儒海完全就是自己在吓自己。 刚刚闯进来的那人见段儒海终于停下了沉思,立刻大声喊了出来,“掌门!” 段儒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事?咱们天地门作为一个大门派,要有大门派的气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吧,什么事。” “掌门,天地门已经······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段儒海手中的三剑全都掉落在地,都已经浑然不觉。 天地门可是他毕生的心血啊,怎么可能说毁就毁了。 “你再说一遍。”这时的段儒海有多么希望这个人是在说胡话。 “天地门已经被人灭门,现在只剩下小的一个人了。” 段儒海知道这个人不会说谎的,之所以能活下来恐怕也正好是因为出去办什么事才侥幸留下一条性命,他知道现在对那个人再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真正要面对的是敌人。 “是你做的吗?”段儒海眼睛冒火的看着林天渊,可是林天渊连话都不说,完全是在以琴声来回应。她已经懒得理会段儒海了。 可是段儒海虽说很想杀了这个到现在还在抚琴装无辜的家伙,可终究因为害怕对方只是在装作没有武功的样子没敢出手。 “还是在下来告诉段前辈吧。”丁胜飞抢上前一步,将青龙剑再次拿了回来,可怜段儒海由于现在处于严重的失神状态,任由丁胜飞将青龙剑拿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段前辈刚才应当应当是许下了打败赵兄,并且拿走三剑的心愿吧!” 虽说是问句,但是说的话中一点疑问的口气都没有。 “那又怎样!”段儒海红着眼睛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前辈难道不知道对三剑许下的心愿都要相应的付出别的一些什么东西么?”丁胜飞戏谑的口吻让段儒海真的想宰了他。 “而且,据记载当初的天地门掌门人也曾经这么做过,代价是更加的惨烈。”这个天地门不是指现在段儒海搞出来的西贝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天地门。这句话不是丁胜飞说的,而是张子龙说的。 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高,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么,当初未分裂时候的天地门掌门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段儒海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武功全失,终身残废,在他逝世后,天地门遂分为参天门及谒地门。”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那她呢?”这一次段儒海指着的是还在抚琴的林天渊。 “你以为岁寒派的灭门是她的本意么?” 丁胜飞根本就不知道林天渊付出的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一直在脑补着一些什么,帮助她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段儒海觉得自己瞬间就苍老了下来。 机关算尽,坏事做绝,最后的结果却是人在做天在看。 仅仅是因为许下了一个要得到三剑的愿望,就将他一辈子心血的 人人都想得到三剑之秘,却不知道这三剑之秘其实是个不祥的玩意,谁沾染上谁就会倒霉。 如果不是因为忌惮林天渊,而许下了大理复国的愿望的话,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那也许付出的代价会更加严重,说不定自己复了国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玉嫣和林武两个一直被忽视的人也双双清醒了过来,但是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清醒后有很多无法面对的人。 段玉嫣还好,只是在默默的流泪。段儒海当初如果还有一丝身为人父的善心的话,又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那等事来,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恩人姐姐。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愿自己没有这么一个父亲。 林武则是在瞬间瞬间暴怒。 “我苦命的姐姐,被你害得好惨,现在还不拿命来么?”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林武已经一剑捅向了段儒海的心口。 杀他的,正是刚刚被段儒海掉在地上的龙泉剑。 一直期盼着得到三剑和三剑之秘,用以大理的复国。 最后却死在三剑之一的龙泉剑下,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原来段儒海原本武功是在林武之上的,但是刚才虽说仗着向三剑许愿的办法打败了赵升,却也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连林武都有些愣神,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 但是段儒海的脸上却完全没有挫败感。似乎反而是得到了解脱。 “我儿会继承我的遗志,你们这些家伙将来都等着下地狱去吧。” 狡兔三窟,谁也想不到段儒海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段儒海还有个儿子,这就是这句话信息的重点。 三大绝世高手,最后的落幕竟然如此冷清,如此的没有价值,也让人唏嘘不已。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头痛 如果说段儒海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为了恶心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的话,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斩草除根,这些人不想对于段儒海心存妇人之仁。 可惜的是,就凭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想要找到段儒海的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大海捞针。 不过好在,现在的结局还算不错,起码。林天渊已经救了出来,而作为首恶的段儒海也已经伏诛,看样子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的阴霾好歹减少了一点。 虽说现在林天渊得救了,可她那一脸平静的样子让人感觉到很有挫败感,他们拼死拼活的终于将她救了出来,可是这家伙一点表示都没有,让他们很是心中暗自抓狂。 也是,到最后真正算计了段儒海,让他感觉到生无可恋,连反抗都没有就死在了林武的手中,可以说林天渊才是罪魁祸首。再加上现在的平静表现让人不仅毛骨悚然,果然最毒妇人心。 连丁胜飞都有些不想承认的想道,现在的林天渊已经变了,变得连他都不敢相信是她了。 另一方面,还有一个人,也是很受在场众人关注的。 可以说林武所做的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他的身份可是段儒海的女婿,竟然敢去杀段儒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径? 虽说当时他应该也不会知道能不能得手,但是光是这个动机就已经其心可诛了。 而身为段儒海女儿的段玉嫣连阻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这也很值得人考虑。 是他们本就知道段儒海的为人,还是他们与段儒海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抑或,他们是比段儒海更加可怕的人。 而段玉嫣就在这个时候发话了,“诸位有没有兴趣听奴这妇道人家讲个故事?” 看到林武和段玉嫣两个人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众人当然要听一听。 结果在听到林武说出了林文、段儒海的往事之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心和愤怒。难怪林武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倒也不难理解。更有人联想到了现在仍然神色平静的林天渊,可是仍然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这样平静的表现真的是让人发指。 到底她在欧阳家遭遇了什么,会变得如此的冷漠?她真的还是以前那个林天渊么?丁胜飞的心中疑窦丛生。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害了我母亲的首恶已经伏诛,其他的小女子也没有力气去计较些什么,诸位英雄好汉”这句话在解释的同时也在和这些武林人士撇清关系。 她虽然曾经是武林中人,婆家娘家也都和武林脱不了干系,但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而已,可不敢承担这些人的关注,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大抵如此。 林难渊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一直痛恨的林天渊,来历原来是这样的曲折。 虽说的确是带着耻辱来到这人世间的,但是却和她从小听到的故事完全不一样,真正的受害者并不如她所想,让她有些没有办法接受。 而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大理段家竟然曾经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想到小时候每每认为林天渊是林家带来的耻辱。 可是现在一切的真相都已经揭开,耻辱又是谁带给谁的? 那曾经的过往让林难渊在赧颜,也在反思。 林天渊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的确假不了。 可是如果严格算起来的话,林天渊既能算是她的表姐,也是她的姑姑,从出生开始,就背负了原本不应该承担的许多苦难。 而在这苦难当中,有不少都是林难渊造成的。 她已经有些无法接受了。 况且就在身旁的丁胜飞仍然对她的情况不闻不问,反而还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天渊在看,终于让她心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了,直接“啊”的尖叫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玉凤剑她也不想要了。 从小到大,她曾经做了许多错事,抢了姐姐的许多东西,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去抢什么了,因为根本就毫无意义。 只会暴露出段家做事更多的劣根性。 心底其实还有最后那一丝指望,就是她的娘亲刚才说的都是假的,都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段玉嫣有些担心,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恍如梦境的浑浑噩噩,但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能不清楚,又怎么会不忧虑? 反而是林武阻止住了段玉嫣,“孩子已经长大了,会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判断,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们本就没尽到过多少做父母的责任, 尽管大家都很担心,但却没有人去追寻林难渊,这种一时的失态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或者还有一个人可能做到,可是看那个人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他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林武刚才也看到了龙泉剑是段儒海从哪里拿到手的,他也不会霸占着不还。 “可惜,这把神兵利器上倒是沾染了恶人的脏血,小兄弟不会介意吧?” 赵升红着脸摇了摇头,心中有一些难过,再怎么说段儒海也曾与他有过忘年之交,如今因为野心落得如此下场。 而玉凤剑则是被段玉嫣拿起来交到了林天渊的手上,“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面对着这个既是自己妹妹又是自己侄女的人,段玉嫣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做。 待到唐赛儿和欧阳青松赶过来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为什么,您要骗我?”林武双眼赤红,当年若不是唐赛儿选择了隐瞒真相的话,后来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复杂。 而林天渊更加的直接,想要窥视唐赛儿的内心。 可惜被唐赛儿发觉了,这些强大的能力在隐世高手的面前根本就不是能隐瞒住的,林天渊现在要搞出来的把戏真的无异于玩火自焚,再加上唐赛儿本就是使用邪术的行家,林天渊这点小伎俩真的是不够看的。 一个两个的都好让人头痛。 第三百四十章 包揽 唐赛儿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现在不仅是儿子想要忤逆,还有这个不让她省心的外孙女。 若不是她武力高绝的话,恐怕这两个人都已经造反成功了。 可是还没等唐赛儿训斥林天渊的话语说出口,林天渊忽然身子一软,缓缓地倒了下去。 就算再怎么不高兴林天渊的做法,唐赛儿还是很着紧她的身体的,连忙上前查看。 结果这一看,让唐赛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欧阳老贼,老身与你不得干休。” 欧阳青松都不知道唐赛儿是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没有准备就挨上了一巴掌,虽说他内功深湛,这点伤不放在眼里,但是这样忽然的就和他动粗,却难免让欧阳青松心中不爽,没有还手已经是看在两人是亲家的情分上了,若是再要动手的话,他欧阳青松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这可是涉及到了一个高手的尊严,而现在在欧阳青松看来,很明显是唐赛儿在无理取闹。 “你们这些人待天渊很好么?” 欧阳青松有些摸不清头脑,原来唐赛儿是在为了林天渊出头,这就有些难怪了,不过再怎么样,林天渊已经是欧阳家的人了,你这么来管明显手伸得有些长了。 可是接下来的话多少让欧阳青松就有如五雷轰顶了。 一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的确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天渊已经有身孕了。你们还有没有人心?” “这,这个,老夫真的是疏忽了。”这个时候除了主动承认错误,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言。 怪不得刚才竟然就这样晕倒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可是欧阳雨这个小兔崽子做出来的事情也太不地道、太不留心,这不是将他的;老子放到火坑上烤么? 欧阳青松的确不知道林天渊的身体情况,没来由的,他其实也并不在乎这个并不受重视的儿媳妇,尽管有着一重什么豫章郡主的劳什子身份在里面,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 到他家的门,就要收他家的规矩,至于挨打什么的,那纯粹是你没有照顾好你的丈夫,是你自己的罪有应得,我不会过问。 至于身体有了身孕,这一点的确是,让欧阳青松想不出反驳唐赛儿的理由,如果找那种蹩脚的理由的话,丢的只会是自己的脸。 通过上一次的到县衙告状,他也能清楚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欧阳家的骨血,他们做的有些过分了。 而这也并不是他推卸责任的理由,毕竟是他家的儿媳妇,连身体状况都没有人担心,实在是太过于儿戏了一些。 所以欧阳青松挨了这么一巴掌之后,也只剩下摇头苦笑了,对方这样的作为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如果这都要置气的话,那么欧阳青松也不配做到如今的武林地位当中了。 唐赛儿因为心中有愧的缘故,其实对这个外孙女一向是护短的,所以才会有刚刚的举动,但是这么做完之后,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林天渊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介入过多,否则的话,就不是爱她而是害了她。 不过唐赛儿做梦都想不到,林天渊虽然晕了,但是另外有人窥测到了她的内心,告知给了林天渊,让林天渊再一次的陷入了难过的情绪中,并且在内心加深了对唐赛儿的不信任感。 她做出隐瞒事情的举动,原因竟然是那样,让她实在是难以置信。 很是没有来由的,林天渊想起了丘吉尔的一句名言。 “我们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永恒不变的,只有利益。” 若是唐赛儿真的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么她也就跟个政客没什么两样,所谓的亲情,对她而言,也就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也许,我应该去大理一趟,无论怎么样,也要让这身体的生母入土为安。林天渊心中在默默地盘算着。 而最好的理由,就是扶着那段儒海的灵柩回到大理。 虽说她曾经做过鞭尸那种令人发指的丑事,可是终究段儒海的身份让她无法逾越。 再怎么样的不想承认,段儒海是她生父的阴霾将终生伴随着她,挥之不去。 可是,即便是这样忍着恶心的想法,也再度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林武原本还想要继续和唐赛儿对峙下去的,他要质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毕竟一切悲剧的根源,其实真的就是唐赛儿。 但是刚刚林天渊的样子实在是让林武放心不下,这才没有继续和唐赛儿对峙下去。 对于他姐姐的这个遗孤,他一直都很想予以弥补,何况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家女儿对这个外甥女的亏欠,所以就更加的想要做些什么。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来到这里的七个人说道,“各位,还请听清楚,林天渊便是我林武的亲生女儿,若是被我知道各位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便不敌,林某也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碧落黄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很认真的。 这里的人其实基本上武功都在林武之上,可是这些人却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因为佩服林武的做法,所以这些人都没有动粗的打算。 只是默认了林武所说的话,让他松下了一口气。 至于已经跑出去的林难渊,他相信,将来只要说清楚,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来。 他的女儿,才不会像段儒海那样的没有底线。 但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想么?谁也不知道。 “不可能的,”可是这一次却是林天渊自己在说的梦话,比起刚刚的平静来,现在的样子明显的多了一些人情味,但是多少却让人很是心疼。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林天渊这个知道了如此惨烈的身世之迷还面不改色的人成为这样,这个样子让他们的心全都凝重了起来。 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第三百四十一章 背叛 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林天渊的醒来。 这个时候再怎么着急,也必须要等待。 如果使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的话,恐怕会对林天渊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愿意让林天渊的身体受损。 即便是不怎么看重自家儿媳的欧阳青松也是一样。 天大的事,也要等林天渊醒来再说。 胡晓虎轻轻地推了狄大鹏一下。 自幼形成的默契让狄大鹏知道胡晓虎有话要说,跟他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将要商讨的事情,也许都会伤害到兄弟感情了,可是有些话胡晓虎不吐不快。 如果林天渊还有着当初的武功在身的话,还可以将这件事压下来,但是现在她那个柔弱的样子,又能管得了那个呢? 而就在林天渊醒来之后,大家又听到了一句非常无厘头的话。 “男孩还是女孩?”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后来逐渐的想起了刚刚唐赛儿说过的话,逐渐的也明白了林天渊所问的是什么事。 不过看到林天渊只是因为一个孩子的事情刚才才会有那样的表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非常的鄙视。当初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变成这番模样,让赵升等人非常的唏嘘,也为之气结。 害他们以为是因为武林中要出现什么大事情了,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唐赛儿现在真的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丢人现世的家伙。 就算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真当她是无所不能的么? 难不成因为这一句话,就将林天渊的肚子剖开查看不成? 再者说刚刚有孕在身,就算林天渊不在乎这条小命,真的剖开来看,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而后林天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妥之处,讪笑不已。 只是内心里更加的紧张了,将来自己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 林武则是主动地要走上前去,用最为亲切的笑容看着林天渊。 “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从今日起,我才是你的父亲。”林武说出来的话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而且的确对林天渊极为有利。 可是换来的却是林天渊的冷漠以对,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的舅舅其实也并没有说得上什么好感。 “好意心领,但天渊乃不祥之人,不想连累旁人。还请叔父收回成命。” 明明是舅父,却说成了叔父,却是宁愿自己有一个名声狼藉的父亲,也不愿意让真相流露出去。 见到林天渊这种防备的情况,林武有些尴尬,唐赛儿见儿子受挫,连忙要上前说教说教。 “天渊,怎么说话呢?” “别过来。”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天渊极度的抗拒。 现在唐赛儿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引起非常激烈的反应,甚至会有些瑟瑟发抖的表现。 好像在害怕她。 “你们到底是怎么对待她了?现在这孩子连我们都不敢靠近,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唐赛儿再度向欧阳青松发飙。 可是终究有人非常的不给面子。 “公爹,我们回家,”不管在欧阳家遭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但是起码,不会担心莫名的背叛,亲情至此,反而还比不上因为利益组成的联盟,不知是林天渊的悲哀,还是唐赛儿的悲哀。 而欧阳青松也是眼神带着挑衅的看向唐赛儿,今天的事情由于理亏,他被唐赛儿明里暗里记对了无数次,现在好不容易能报复回来,自然不会吝惜一个眼神。 连带着今日看林天渊,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天渊,你,”唐赛儿想要说些什么阻止的话,最后却因为林天渊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这眼神仿佛将她看穿了一般,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厌恶。 “一年后,奴家必赴大理,娘亲之事,并未了结。”这就是林天渊最后留给唐赛儿母子的话。 随后就同欧阳青松一并离开了。 她知道现在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马上就奔赴大理的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绝不会就此罢休。 现在说出这话,也是在向欧阳青松打招呼。 即便以前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如今嫁做人妇,如果没来由的抛头露面,那是不守妇道的表现,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林天渊相信欧阳青松是会理解的。 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林武的心中很是忧伤,唐赛儿的心中则是更加的忐忑。 为什么和你娘一样的地方全都是这样的倔脾气? 可是就在林天渊出门之后,她又遇上了另一件烦心事。 “师傅,不,师姑,我觉得现在我已经可以出师了。” 胡晓虎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如果不去分析说了什么话的情况,也许会听成“吃了么?”或者“今天天气真好”一类的句子。 可是这样的语气说出的却是绝情的话语。 所谓的出师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想做的,只是要尽快的摆脱这个让他蒙羞的师门。 而狄大鹏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很明显他已经和胡晓虎争论过了,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成效。 林天渊只觉得自己的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堵塞感。 这原来就是众叛亲离的感觉么? 如果是别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林天渊其实也不会同情,说不定还会幸灾乐祸,可真的等到自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林天渊发现自己也不会有多么的豁达。 她只觉得自己满腔都是怒火,想动手打人,才无奈的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武功尽失的尴尬事实。她想要骂人,可是嗓子中却如同堵满了棉花一样,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晓虎,你这样不太好吧?”狄大鹏终于有些看不过眼的开口说话了。 “大鹏,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的执迷不悔?”胡晓虎有些被兄弟背叛的愤怒。 刚才两个人已经为这个事争吵了一段时间,胡晓虎原本以为狄大鹏应该已经被他说服了,即使心中还有些犹豫,应该也是默认了自己的提议才对。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另投明师 可是现在狄大鹏的表现真的让胡晓虎非常的失望。 “继续跟着这样声名狼藉的废物师尊,你觉得咱们以后还会在武林中有立足之地么?” “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连最起码的做人的道理你都不懂么?”狄大鹏终于觉得自己出离了愤怒,他现在觉得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陌生。 刚才两人说的话虽然并不好听,但也没有这样的上升到侮辱的程度。 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不允许胡晓虎在错误的行为上越走越远。 胡晓虎也很是部分,“这个废物帮过我们什么,需要你这样的维护?” “我只知道,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师傅收留了我们。”狄大鹏的嗓音也越来越高。 本来还在地窖之内发呆的众人也都连忙赶了出来。 见到这两人的争吵,众人一开始也是在静静的看着。 “如果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的话,早晚会在这个武林当中抬不起头来。别说报仇了,将来说不定都自身难保。” 狄大鹏不想再和这个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兄弟废话了,他已经遁入了魔道,再也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兄弟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饱以老拳,将他打醒。 可是现实发生的情况让狄大鹏恨不得马上就失去理智了。 因为胡晓虎完全不还手,靠着九阳神功来硬挡他的拳头。 似乎是在要他打痛快了再继续说话。 “你口口声声想要叛出师门,现在却要用师尊传授的武技来对付我,这算什么?”狄大鹏心中悲愤,拳头更是如狂风暴雨般落到胡晓虎的脸上、身上,不这样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可是胡晓虎还在不咸不淡的嘲讽着,“打吧,继续打吧,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不好受,但是发泄过后你就会知道我的提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又有一个人被胡晓虎所展现出来的态度激怒了,这个人就是丁胜飞。 就算刚刚得知林天渊已经有身孕的消息让他失魂落魄不已,现在的他也感到非常的愤怒。 怎么会就有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 因为有过被两个弟弟背叛的先例,因此丁胜飞最为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丁胜飞的青龙剑含怒出手了,只不过剑是没有出鞘的。 他要做的,是帮助林天渊来收拾这个忤逆的弟子。 同样愤怒的,还有一个赵升。 他虽说是参天弃徒,但是其实他的心中并不想脱离自己的门派。 林天渊和他其实多少都有一些同病相怜,所以当初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了林天渊无意间学了那一招盘古开天的过失。 所以赵升也同样的愤恨胡晓虎的态度。 后发先至,与丁胜飞几乎是一同用出了一招,只不过,赵升没有用剑,而是用掌。 如今掌剑双绝同时逼迫而来,饶是九阳神功再怎么耐打,胡晓虎也感觉有些扛不住了,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此时此刻,他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即便说不出话来,眼神之中也带着嘲讽。 仿佛是在嘲笑林天渊自己没办法动手,却让面首出头。 其实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因为林天渊根本就不在乎。 林天渊则是为了狄大鹏的行为有些心热。 至于胡晓虎的事情,她也不想计较了。 当初她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曾经做过背叛师门、大闹岁寒的事情。 果然是报应不爽,如今她自己也要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了。 最终,还是林天渊主动的出头了,“各位好汉的好意天渊心领了,但此事乃家务事,还请交于天渊自己来处理吧。” 赵升和丁胜飞有些不甘心,没有停手。 “二位似乎对于查收别人家务事很是上心啊。”林天渊不得不说一句重的了。 这句话虽然有些伤人,但是效果却是很不错的,这两人立刻就停了手。 胡晓虎气喘吁吁的,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了。 不过却仍然倔强的站着,倒是让众人对他的心性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你们二人本事学的差不多,倒确实是可以出师了。”这是林天渊对这两个人的评价,听到这句话,胡晓虎面色一喜,狄大鹏则是心中紧张。 “师······”别看狄大鹏刚才话说的很利索,可现在也有了一些犹豫,他终究还是抹不开那一缕面子。 林天渊看在眼里,一个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张兄,不知你有没有代师收徒的资格。” 虽说赵升和丁胜飞刚才为了帮助她出了很大的力,但是她却连看都不看这两个人,反而向张子龙问话。 张子龙有些不忿于刚才林天渊对两个兄弟的态度,不想和林天渊废话。 “天卫之事。” “我答应。” 林天渊只说了四个字,张子龙的态度立刻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变。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头的雾水,可是这两个人却不会解释这个哑谜。 反正当初在瓦剌战场上也教了这两个小鬼不少,这个时候就算代师傅收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晓虎一脸的惊喜,立刻就想要叫师兄。 他知道张子龙既然给出了承诺,那就已经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其他人也不再去看欧阳青松和林天渊离开的背影。 唯有狄大鹏神色复杂,最后朝着林天渊离开的方向下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当欧阳青松和林天渊回到欧阳家中时,却又看到了一番景象。 欧阳雨根本就没有动身去寻找林天渊,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尽管家中如此的鸡飞狗跳,但他根本不太在乎。 “你知不知道,你的结发妻子现在已经身怀有孕,而且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样的危险,你不去找也就罢了,竟然还出去花天酒地,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自打欧阳雨娶亲之后,这是欧阳青松第一次站在林天渊的立场来教训儿子。他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过浓烈,除了酒味就是脂粉味,稍微想一想就能得知他去了一些什么地方。 第三百四十三章 希望 “哼,身怀有孕,谁知道又会是谁的孽种?”欧阳雨不知道灌了多少的黄汤,随口的一句话又再次深深的刺痛了林天渊。 这种态度分明就是表露着对林天渊的极度不信任。 “爹,妖女就是妖女,莫要被她骗了,其实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人。”欧阳雨的话越来越重。“姐姐和小月,她们的牺牲,真的好不值。”冒着醉意的欧阳雨说出来的话更加的随意,而且,似乎是藏在他心里的话。 “逆子,逆子,”欧阳青松气的浑身发抖,手掌已经抬起来,还是轻轻地放下。 他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以教训,但要说到打,最终心里还是会犹豫的。而且打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打重了又会心疼,他又怎么愿意为了林天渊而让自己的儿子遭罪,那不是本末倒置。 “好,好,你先给我去那里清醒清醒,没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放少爷出来。”欧阳青松指着书房说道。和一个喝醉了的人,始终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的,欧阳青松也只能让他先冷静冷静再说了。 而后又温言对林天渊说道:“这小子灌饱了黄汤,口不择言,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明日老夫必定狠狠教训于他,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身子要紧。我欧阳家的血脉全在你的身上。一定要好生将养,莫要与这不懂事的黄口孺子置气,小心动了胎气。”欧阳青松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如果这林天渊不知好歹的大闹一通的话,他就彻底的不好收场了。 好在,林天渊并没有激动地大吵大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里默默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欧阳雪和欧阳月的确是为她而牺牲不假,但是欧阳雨的话却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并不值得,甚至也为那两人有这么一个兄弟而感到不值。 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尽可以直接来找我,哪怕将我这条命拿走也没关系。可你这样的态度,又算什么? 林天渊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处心积虑,想要找一个像样的避风港,却没有办法给予她起码的安全感。 原先没有进入欧阳家门中时,其实她还曾经有过一丝幻想的,毕竟欧阳雨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应该对自己也不会有多差,说不定最后自己也会慢慢的认命,忘了自己曾经的性别,忘了江湖上、沙场上的金戈铁马,从此相夫教子,就此平淡一生,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即便说不上琴瑟和鸣,应该也会有举案齐眉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嫁入欧阳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所幻想的一切都是错的。 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说出这样冷心的话,难道说这才是这个小子的本来面目?以前什么温润谦和的君子之风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重重伪装而已。 那么也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沐猴而冠的家伙。 心中再无半滴眼泪可以流出。再怎么样,这一辈子都已经所托非人了,却没有必要再继续为了这种事情而流泪,因为不值得。 其实林天渊不知道的是,不论怎么去选择,以她的心性,只要选择了嫁人,最后要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她即便勉强自己去接受了,最后由于种种原因,面对的注定还是悲剧。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有心人的算计。 嫁了人,真的就能够幸福一辈子么?当两个同样充满了支配欲的灵魂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得到的不是激情的火花,而是无尽的对抗。 她这种男心女身的人。当初也许这个抉择就是一个错误。用错误的方式去执行错误的选择,最后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个错误。 什么面对现实,到最后却是被现实整治得遍体鳞伤,让心灵更加的没有凭依,在苍茫天地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林天渊也在想着今后的出路,她确定,自己决不能沿着欧阳家的路线继续的走下去了。 否则,自己的下场可不见得会有多么的好。 这一次尚且有欧阳青松帮她出头,可是以后呢? 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欧阳青松会一直帮着她。 这一次只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着欧阳家未来的希望,所以欧阳青松才会顺着她。 但是等到新的小生命呱呱坠地的时候,她要面对的就将是新一轮的狂风暴雨,如果生出来的是个儿子还好,但如果是个女儿的话,恐怕母女两个的生活都不会有多么的好过。 “静妍,我还有希望恢复武功么?”林天渊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既然和杜静妍的联络恢复了,那还不赶紧抓紧时间请教,就算是恢复一小部分的内力,以自己的经验和气势,大可以东山再起,不必忍气吞声。 虽说杜静妍可能并不精通武功,但是她那么神通广大,怎么可能想不出办法来?林天渊 “本来凭着你那个便宜妹妹留下的玉凤剑,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谁让你背叛了自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拿去做了交换,现在就算是姑奶奶想要帮你,都无从帮起了,要姑奶奶怎么办?”杜静妍的声音非常的没有好气。 虽说对于林天渊擅做主张的事情杜静妍尽管已经不打算再去追究了,但是心中多少还是会存在着芥蒂的。 何况她所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这样的实话非常的打击人而已。 怎么会这样?林天渊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自作聪明,结果机关算尽,害了的却是我自己么? 林天渊忽然觉得好心酸。 “不过办法可能还有一个。”觉得林天渊都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了,杜静妍连忙话锋一转,又引到了其他的方面去。 “你能不用这种办法吓唬我么?快说。”林天渊觉得快被杜静妍气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种方式逗她。 “不过那个可能性也很低啊。” “到底是什么?” “当初拿走你内力的那个人,只要他挂掉,你就还有希望。” 第三百四十四章 浑人 欧阳雨在书房清醒了一夜,转日就被欧阳青松叫去教训。 “睡得可还好么?”欧阳青松这一句明显是气话。 但是欧阳雨的回答更加的精妙,精妙到让欧阳青松这一次真的想要老拳打死这个忤逆子。 “这一晚上没有碰那个脏女人,倒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这个浑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反省过来么?欧阳青松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头痛。 却不想想,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真正黑手到底是谁? 如果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完全就是欧阳青松自己做出来的好事。 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溺爱和纵容的话,欧阳雨又怎么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林天渊呢。 何况还有一个可怕的幕后黑手的参与。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要继续你那不知所谓的坚持么?”暗中的声音阴阳怪调,听起来像极了宫中的阉人。 欧阳青松简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教训这个冥顽不灵、头脑少根筋的家伙了,这时候忽然无限的怀念起欧阳雪来,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够好好地收拾欧阳雨,让他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什么样的过错。 因为欧阳青松常年不在家,而几人又早年丧母的缘故,欧阳雪扮演的往往是长姐如母的角色,欧阳雨其实是相当敬畏自己这个姐姐的。 同理,欧阳月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欧阳雨需要在这个妹妹的面前保持着哥哥的完美形象。 所以,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欧阳雨,倒也确实是有一些伪装的。 如今这两人全都不在人世,欧阳雨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去接受欧阳青松的教育。 欧阳青松虽然能够扮演严父的角色,但始终不可能让他心服口服。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两个女儿在家中的地位有何重要,可是这一次,现实硬生生的给欧阳青松上了一堂课。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的失败,这样的不知所措。 可是害得这两个人客死异乡的首恶自然已经伏诛,可是另外那个林天渊却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以为只要让欧阳雨娶了这个女人,也许就逐渐的可以代替欧阳雪和欧阳月的位置,慢慢地抚平所有人心中的伤痛,最后能够让这个家的生活再度回到正轨。 林天渊其实也的确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可是架不住欧阳雨根本就从来不领情。 只把林天渊所做的事情当做是赎罪,当做是理所当然。 对于林天渊每日的拳打脚踢也就同样的成了理所当然。 “不管你以前怎样,但是今后若再让为父听到什么对你妻子施暴的消息,莫怪为父不认得你这个儿子。”欧阳青松终归还是要管一管的,不过最后只能放出这么一句狠话来警告欧阳雨,他知道欧阳雨的心中还是有顾忌的。 至于将来,只要迎接了小生命的到来,会怎么样,就随着他们去吧。欧阳青松的心态都显得有些苍老。 “谨遵父命。”欧阳雨终究还是遂了欧阳青松的意愿。 现在林天渊有了身子,再也不可能继续像以前那样的去对待了,让欧阳雨更加的无法发泄心中的怒气,心中越发觉得憋闷。。 欧阳青松不知道欧阳雨心中的成见和主意,其实都是有人故意灌输的,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提前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欧阳雨被欧阳青松教训了之后,又想到了那个人,于是又去找那人出主意,很多宝贵的信息可都是对方提供的。 不过,有很多话都是故意去误导的。 欧阳雨这个傻小子一开始还是不相信的,但是时间长了之后,竟然真的相信了。 三人成虎,谎话听得多了,再怎么不相信也会有所怀疑的。何况早就因为自家姐妹的死而对林天渊心中有疙瘩。 当然会对林天渊有不利的语言信个九成九。 何况,那个人的确有办法将很多人的智商降低成脑残。 比如说现在的欧阳雨,就已经是对方民言听计从,甚至连些许小事都要跑来问问这位大哥的意见。 “大哥,如今再也没有办法去打那个贱人了。要怎么才能继续教训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没错,欧阳雨现在就是在拿林天渊当做一个讨厌的东西来对待,若不是这样,那些拳打脚踢的手法又从何说起,他心中的郁闷要如何化解? “这还不简单?”方民忽然觉得自己好心酸,怎么就帮助了这么一个没什么头脑的笨蛋。 林天渊那个家伙不会是故意选的这个人用来整咱家的吧?不过怎么想那个人妖也没有这样的智商啊。 方民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不过这样的傻子也好,至少咱家忽悠起来更加的没有压力。方民这么一想,心中就平衡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林天渊,你这人妖送给咱家这么一份大礼,那咱家也要还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有的时候,一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真的是把双刃剑,既伤敌,也伤己。 “只要对她不理不睬就好,到时候她哭都没有地方哭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求着你让你来打她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呢?”欧阳雨显然对这个办法并不是很满意。 他最想做到的事情就是立刻将心中的忧闷立刻就发泄出来。 如果不是他现在非常相信方民的话,恐怕都已经拂袖而走了。而不是耐心的继续问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更加的明显了,这个妖女就是居心叵测,你还跟她客气什么?” 这样的说法其实是相当的脑残,可惜欧阳雨这个傻小子偏偏就是相信了。 一脸感激的看着方民,“大哥对小弟的恩情,恩同再造,不如小弟做东,请大哥一起去喝酒如何?” 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做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好,走,陪大哥去喝花酒。”虽然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可是方民偏偏还要证明一些什么。 但有些事情不是靠自我意识就能解决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落魄 身处青楼之中的方民就是这个感觉。 无论这青楼中的莺莺燕燕如何的嘘寒问暖,但是这位难以伺候的大爷就是绷着一张脸的油盐不进。 而且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人身上违和的地方太多了。 首先明明是个男子,但是身上却有很多的阴柔之气。 可是却明显能看出绝非是个女扮男装的人物。这才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的一点。 看起来已经不小的年纪了,竟然连一根胡子都没有,也是让人非常感到疑惑的一点。 这个时代的讲究,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所以没有胡子的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没有胡子真的是很奇怪。 原本方民没有出入这等风月场所的时候,还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可是如今受到的目光洗礼却让方民相当的恼火。 就连在一边装着正人君子的欧阳雨都看出了方民心中的不爽,心中也是在不停的叹息着。 为了博取欧阳雨的信任,方民可是连自己最为忌讳的秘密都告诉给了欧阳雨,也算得上是下足了血本了。 甚至有的时候,欧阳雨觉得方民之所以对林天渊如此的痛恨,恐怕就是因为林天渊弄断了他的命根子。 可是两人的年龄差距却差了太多,而且方民的这种情况明显是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发生了的,让他没有办法肯定这种猜测。 不过这种猜测应该也是错误的。 “何苦来着,这不是在勉强自己受罪么?” 不过欧阳雨这小子虽然很傻很天真,但是终究还没有傻到不可救药,也知道这样的说法肯定会让方民恼羞成怒,所以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这句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那可不是耿直,是作死来着。 究其原因,不过是方民心中的妒忌之心和不甘之心在作祟而已。 方民也都是觉得有心无力,因此越发的痛恨周边的人的动作。 那些人明明心中非常的想要嘲笑他这个阉人,可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每一个对他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让方民的心中极为不自在,恼火的程度也是愈发的上涨。 忽然之间,方民觉得自己非常的羡慕林天渊那个人妖。 起码,她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可是方民现在就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失去的东西非常的想要追回,可是又怎么去挽回。 忽然之间这青楼之中的一阵喧闹声,让所有人都转移了注意力。 却听到鸨母的嗓音,“各位大爷,今日园子中又到了一个新鲜的货色,虽然不是原装货,但是绝对会让各位觉得不虚此行。之后会竞拍,价高者得。” 然后就是推出来的人就耍了一趟花架子,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就是看得眼花缭乱,不停地叫好,那一朵又一朵绽放的剑花让他们实在是被惊艳到了。 就算是武林人士当中的行家也是不住地点头,认可这个表演。 因为虽说是花架子,但是确实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不过令他们有些不满的是,这家青楼的胆子倒是不小,将武林人士用来买卖,就不怕他们的暗中报复么? 他们能够察觉到这个侠女有些脚步虚浮,明显是已经被喂了什么软禁散一类的药物。让他们非常不舒服。 虽说武林人士的确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是即便是底层人士也有他们的骄傲和尊严。 为什么他们往往就各种的骄傲,连皇帝都敢不放在眼里,其实更多的并不是他们的高强本领,而是因为他们的不满和自卑。 因为历朝历代以来,所有朝廷的皇帝都要求着侠客必须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儒以文乱法,可是儒家却是治国平天下的学问;侠以武犯禁,每一个侠客都让朝廷头疼不已,仗着自己的本事,从来不将朝廷放在眼里,长此以往,政令的威严何在?都让这群侠客败坏光了。 但是就因为朝廷害怕这些武林人士转职成为刺客,所以才会诸多的忍让。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要离、荆轲、聂政、专诸这些人物,基本上可都是武林人士的出身。 即便是明朝以武立国,而且得到了武当等武林门派的不小帮助,也是难以免俗,朝廷不希望有人凭借着武力凌驾在他们之上,长此以往,他们的威严何在? 当然现在的情形就是有朝廷的默许在里面的。 不过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这些人也没有提出去解救台上这个侠女。 人的心总是有一些阴暗面的,看到往日在某些方面远远凌驾在自己之上的人物落难,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心理。 也许是想看到强大的反差满足自己的阴暗心理。 看样子这各家青楼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要不然这一家怎么会冒着武林人士暗地中将这里夷为平地的凶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仅仅是方民和欧阳雨看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有两个人也将那楼上出现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来到台上的人,正是小兰。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被抓到这里来的?而且,看她的样子,已经在这里被调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虽然她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些耻辱,但是明显是已经认命了,否则怎么会乖乖的在这里表演,而不是奋起反抗? 看样子这里也是一个颇有手段的地方。 本来如果小兰没有离开林天渊的话,是会一同随着陪嫁到欧阳家里来的。 但是由于林天渊当初为了尽快平定素王之乱、并且召回一支生力军的缘故,早早地就利用小兰与韦忠做了交易,将小兰许配给了韦忠。 不过韦忠怎么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的状况不闻不问? 原来当初因为小兰做出背主之事的缘故,已经为韦忠所不齿。 再加上素王余党被籍没之后,为了拉拢韦忠,朱祁镇也曾向韦忠询问要什么赏赐。 韦忠当即提出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朱祁镇也爽快的答应了。 毕生夙愿得偿,小兰对韦忠早没有利用价值,于是一纸休书到了小兰的手上。 所有熟识的人都有些想要动手的冲动,可都被一个人的出现拦了下来。 欧阳家少夫人,林天渊。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开打 林天渊本来可以不必趟入这趟浑水之中的。 可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她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怎么说,当初进入了武林,她就永远不要想着退出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天下命不由己。 林天渊已经知道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是个很傻很天真的想法了。 这一次出现在青楼这等所在,倒不是因为她想要如同方民一样的去缅怀一些注定已经回不来的东西。 原因反而在于欧阳家培养出来的,还真就有那么几个愚忠的蠢仆。 这些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欧阳雨的所作所为,于是四处打听欧阳雨的下落,竟然真的被他们发现了欧阳雨的踪迹。 因此他们才强烈的要求少奶奶和他们一起去将少爷劝回家中来。 其实林天渊时不想过来的,但是经不住这几个人的生拉硬拽。并且拿出欧阳青松来唬人。 再加上心中一直对这种地方有些好奇。 还真的就耳根子软的被几个人带到了这里来。 至于找到欧阳雨之后说什么,林天渊还真就没有想好。 而且刚一踏足这个地方就有些后悔。 因为她又做不来什么河东狮,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用? 虽说的确很想在这里尝试一把撒泼打横是什么滋味。 不过嫁为人妇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她还不想让自己更加的现眼。林天渊知道那种做法除了丢尽颜面之外别无意义。 不过来的时机却是刚刚好。 所以这一次林天渊没有看到欧阳雨,反而是看到了小兰。 因此林天渊也不打算再去找欧阳雨了,先解决了眼前的这道难题再说吧。 方民现在可不愿意被林天渊发现他和欧阳雨在这里。 否则的话很多事情林天渊都会立刻就想通,那他的安排可就真的是全盘都有暴露的危险,到时候他的阴谋可就没有办法得逞,他怎么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方民也不跟欧阳雨打招呼,立刻就逃之夭夭。反正这个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的地方,他早就已经呆够了。 以现在武功全失的林天渊和几个欧阳家的奴仆的眼神,还真就没有什么办法发现这位武功已臻化境人物的动作。 欧阳雨也不愿意这么丢脸的被林天渊抓到,否则的话今后在林天渊的面前都无法硬气起来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所以他也想快点跑,反正来的时候已经给过了银子,倒也不怕有人抓着他去结账而耽误时间。 可是欧阳雨可就没有方民那么高深的轻功,竟然被个眼睛比较尖的仆从给看了个正着。 “少奶奶,少爷就在那里。咱们是不是要马上去追。” “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少爷的事就让他自己先好好想想吧。”林天渊指了指台上的小兰。 “她是?” 这些人可不知道小兰是谁,但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要比去追到少爷说教还重要,如果不给出个解释的话,这些人可是不会答应林天渊的无理要求的。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待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林天渊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一些做作的演戏成分在里面。其实林天渊是不想再去为了欧阳雨的事情耗费什么心血。 无论是欧阳青松还是欧阳雨,都已经伤透了林天渊的心,让她心灰意冷,自然不会为了欧阳家的事情尽心尽力,现在正好有一个这么好的借口,哪能不使用? 不过说不得林天渊还真的是主仆情深,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还对自己曾经的贴身侍女不离不弃,要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也就默许了林天渊的行为,因为这样的主子值得他们保护。 其实并不如他们所想,林天渊可真的并不是关注这么一个背叛过她的人的死活。 林天渊真的是很想让小兰受到应得的教训,但是她并不愿意假借别人之手来对付,她不管再怎么伤害过我,但是她终究是我的人,你们想要对付她,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吧。 何况,终究小兰的变化中,林天渊也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终究还是有两个人去追欧阳雨了,现在林天渊的身边只有那么寥寥两三个人。 但是那又如何,林天渊只觉得自己必须去做些什么。 玉凤剑出鞘,“你们这群家伙,简直欺人太甚。”林天渊在这一刹那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武功全失的情况,只是想要立刻通过暴力将这家青楼立刻夷为平地。 搭配上玉凤剑带来的气势,这个时候的林天渊有如威风凛凛的女战神般不可一世。 还真的就将很多人都给镇住了,不管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凄惨,但毕竟曾经也是一名隐世高手,身上的其实又怎么可能会弱?甚至有些胆小的人已经被林天渊这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直接吓晕了。 那个样子的确是很可怕。 那鸨母见了林天渊这般不管不顾的模样,也是心中有火,这里的武林人士也有很多,可是这群人却是很识相的都没有因为这么一个低贱的女子而出头,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妇人却是这么直接的就要来拆台,自然是脸色铁青,肝火大炽。 “就凭你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女人,就敢在武水苑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由得你们撒野胡来的地方吗?”既然你自己自投罗网,那少不得将你也,虽说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身份不低的人物,但是我们就是要将你也抢来,又能奈我何?这句话只是心中的想法,到还没有说出来。 林天渊则是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好害怕啊,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一群的打手被鸨母叫了出来,林天渊更是看不起,一群三流的人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当然,那群人加在一起的话,加上分进合击之术,倒也不会太弱。 而且林天渊对自己的自信有些过头了。 虽说她曾经有过无数的辉煌,但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现在的实力,并不比柔弱的女子强上多少。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受伤 很快的,那位武水苑的鸨母就有些后悔了。 不是因为林天渊表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恰恰相反,是因为林天渊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太弱了。 她的表现实在是个银样镴枪头,纯粹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原来刚才那强大的气势完全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一头纸老虎的话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仅仅是几个打手就已经让林天渊吃不消了,现在冒出头来的十几个人甚至都让她险些被擒,饮恨当场。 幸好还有欧阳家的几个家仆在帮衬着她,才让她勉强还能够应付下来。 虽说这些人本领也不高,但若是作为武林世家的家仆武功还不如一两个三流打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不过这个也仅仅是试金石而已。 林天渊其实也是深深的知道,仅凭这么几个废物点心想要擒住小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武林高手在撑腰,虽说也许比不上以前的自己,但是肯定不会很弱的。 可是现在就是这么几个人就已经将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林天渊还想继续握紧手中的剑,可是越来越感到有心无力,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使用玉凤剑这样的神兵利器还是太过勉强了。 就在刚才的甫一交手之际,林天渊虽然凭着过人的经验躲开了对手致命的杀招,但是终究因为身体已经跟不上意识的缘故,还是受了不少的擦伤。 毕竟双拳敌不过四手,现在的她并没有多少傲视群雄的资本,就算是招式再怎么熟练也逃不过一群人的夹击。 所以现在的样子相当的凄惨,甚至差一点就让对方撞上自己的小腹,让林天渊险些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愤怒的感觉却更加的明显,她有些眼红了。 虽说对方根本不知道她的情况,但是她可是知道,那里可是孕育着小生命的啊,那群人竟然敢攻击那里,就不怕她将他们碎尸万段么? 林天渊连招式都有些走形了,她一定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可是不冷静的后果往往会是很严重的,就比如说现在的林天渊就是这样。 果然,因为贪功冒进的缘故,林天渊的左臂重重的挨了一下,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明显是骨折了。 即便林天渊内力还在的话,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要休养一阵子了,这可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啊。 但是若是林天渊内力还在,又怎么可能让这么几个小人物就轻而易举的破了她的防御? 因此林天渊有些难受,浑身上下的平衡也都失去了,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右手的玉凤剑也是倒过来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看着这不自量力的妇人已经没什么反抗的力气了,那些打手也不紧紧相逼,只是一脸冷笑的看着林天渊,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早已经丧失了在江湖中立足的勇气和血性,长此以往,我还是我自己么?林天渊的心里也在不断地反思。 作为一个江湖儿女,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最糟糕的就是已经失去了勇气,那么不但武功施展不出来,就连在江湖中的立足也是做不到了。 就好像当初第一次对阵方民的时候,双方的差距又何止百倍,可是当时林天渊就是在用着亮剑的精神 现在的林天渊在对过去的回忆中,在对自己的反思中浴火涅槃。 另外几个欧阳家的家仆见少奶奶受伤,连忙想要去救援,但是问题是他们现在也被纠缠住,自身难保,又何谈去救援林天渊?再加上现在虽说受了重伤,但是好歹也没有被擒或者是性命之忧,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理会。 鸨母则是一脸的喜色,“怎样,服了么?”原本想要将幕后掌柜请出来的心思已经淡化了,虽然被林天渊这么一闹,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是说不定还能够因祸得福,只要现在趁热打铁,说不定能得上不少的好处,到时候那几位大人物肯定会给她不少的赏赐,让她心里一直蠢蠢欲动。 “想让我输,除非日头西升,河水倒流。”这一次的受伤不仅没让林天渊恐惧,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血性,让她咬着牙再一次的拿起了玉凤剑。 终于,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个什么样的声音在喊着她继续去抗争,虽九死其犹未悔。 小兰本来已经对于林天渊是非常痛恨的,但是现在看了林天渊为她所做的一切,忽然觉得身心都是暖洋洋的。 如果当初林天渊也是这个样子的去帮助她的话,即便当时身死她也会实现林天渊的心愿啊。 为什么人们总是那么的愚蠢,直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直到生死的关头才会懂得觉悟。 明明已经背叛了你啊,为什么还要为了我如此的拼命? 只因为我曾经做过后悔的事,现在我不想再让那样的历史重演。 仿佛是读懂了小兰的表情,林天渊也在心中默默地回答着。 至于小兰会不会明白,林天渊已经顾及不上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要拼命了。 一开始林天渊的确是只想将营救小兰当做一个不用去面对欧阳雨的借口,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林天渊才明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小兰当做工具来看待,是她当初的决策中最大的败笔。 可是有些时候,光有勇气也是不行的,很快的林天渊又受到了一次迎头的痛击。 这一次受伤的,是右腿。 林天渊身不由己的坐了下来,可是仍然用着倔强的眼神看着对方,仿佛还要证明她并没有输。 小兰觉得自己的眼眶都红了,泪水也要掉下来了。 就好像很多年前,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但是有什么事都敢在前面帮助小兰扛下来。 饶是小兰在这里已经被调教得丧失了勇气,也有种和林天渊一起去反抗这些人、反抗不公命运的冲动。 终于,那两个原本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两个人终于也忍不住想出手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恐怖 两次致命的伤痕,并没有消弭掉林天渊与对方拼命的决心。 即便现在只能坐着,但是她就是要让这些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些打手终于反而被林天渊吓到了。 他们就这么看着已经站不起来的林天渊,却失去了上前去伤害她的勇气。 要怎样强大的精神才能让这么一个弱小女子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们都已经害怕了。 这些人平时也只做得欺软怕硬的事情,如今面对着虽然表现得很软弱但是心灵却很坚强的人物,他们也是心中犹豫外加着害怕。 就连身后的鸨母在不停地责骂的声音都已经被他们充耳不闻了,因为他们的心中一直在害怕。 明明并没有碾压般的实力啊? 可是总感觉只要妄图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捡便宜,就会死。 如果她还拥有着当年的实力的话,又怎么会害怕这么几个杂碎?那想要动手的人心中也是一阵阵的不值和难过。 真的是让人觉得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凄凉至斯,可能也是林天渊做多了恶事应当付出的代价。另一个人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 可是就在与那些人的打斗中,其实林天渊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她看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在未来让她重新拥有在武林中立足资本的契机。 忽然之间有人动了,虽然他们很害怕眼前的林天渊,但是他们更加害怕幕后掌柜给他们带来的惩罚,那也是足以致命的。 反正这个妇人都已经坐下了,又有什么可害怕的,说不定还是与刚才一样在虚张声势而已,对我们这么多人根本就造不成威胁。 于是,刚刚上前来的人就悲剧了,因为林天渊等的就是有人过来。 就是凭着这群人对现在废掉了一手一腿的林天渊的轻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林天渊付出的一手一腿不能动弹的代价其实也不是毫无价值的,因为她在这两次已经取得了想要的战果。 将几根针埋藏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只要他们敢于靠近,林天渊就有办法将他们的性命取走,别忘了,林天渊虽然现在没有内力傍身,但是医术的功底还在,这些人可是绝对不知道那些针才是林天渊的致命杀招。 第一个靠近林天渊的人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还没等第二个人靠近林天渊,这个人已经断了气。 所有人都傻了眼,出现人命可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随着林天渊杀人而让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而那鸨母被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半晌才想起来要去通知幕后的掌柜。 这一次不但是什么奖赏得不到了,恐怕还会遭遇到幕后掌柜的,说不定也会保不住性命,真的是被这家伙害惨了。 刚才那么久的装柔弱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么?这家伙绝对是个女恶魔。 这个鸨母暗暗地恨上了林天渊,这个煞星绝对就是拖着她一起下地狱的,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的妇人。 小兰也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为了救她,林天渊竟然拼到了这个地步。 她也什么都不管了,拼命地跑到了林天渊的身边,“大小姐,婢子知错了。” 杀人可是重罪啊。 刚才的打斗虽然激烈,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林天渊已经闯下了大祸,就算是朱祁镇给她的身份可能都救不了她。 原本想要出头的两个人也是慢慢的稳定了身形。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帮忙的事情了,而是要想办法怎么将林天渊做出的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的话真的会有性命之忧的。 虽说当初林天渊在军中杀人无数,但是意义是不一样的。 在军中,无论杀了多少人,那都是为国杀敌,有功无过,可是现在杀了人,那就是作奸犯科,是要被判处杀头的重罪。 江湖上也有一些仇杀的事情,但从来都是江湖事江湖了,而且是在暗中进行,像林天渊这样大喇喇的将矛盾摆到台面上来,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了。 在当今武林,曾经这么做过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那白发老人,另一个则是唐赛儿。 可是白发老人后来的下场就是在天牢中度过了很长的岁月,差一点都将棱角磨平了,又借着朱祁镇复辟、于谦之死的机会重见天日,疯狂的报复武林中人,但是从没有听说过他再做过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而唐赛儿更加的不具备什么参考性。 因为唐赛儿年轻的时候毕竟是义军的领袖,当时自然会是杀人无数的。 而在起义失败之后,唐赛儿的踪迹就怎么都找不到了。 若不是因为林天渊这个外孙女,唐赛儿都不会再露面,只不过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让她不得不亲自出面而已。 唯一找到她的机会就是林天渊,但是朱祁镇已经在众人的面前发下了誓言,不再计较唐赛儿起义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君无戏言,如果倾尽全国的军队去抓捕唐赛儿这个好歹也在昔年帮助过明廷对抗瓦剌的人物,那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剩下的,就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就算是方民,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林天渊,你难道就这么想死么?张子龙感到自己的心中很是苦涩。饶是他自夸智计无双,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林天渊所做出来的事让所有人继续惊破了眼球。 第二个人,七窍出血;第三个人,莫名倒下;第四个人,浑身抽搐;第五个人,有若癫痫;第六个人最恐怖,爆体而亡。 原本围攻欧阳家下人的人们全都被林天渊的表现震惊了,一口气竟然杀了六个人。林天渊这是要做什么。 可是,令所有人更加目瞪口呆的事还在后面。 因为林天渊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挑衅剩下的那群人。 “刚才老娘还没杀过瘾,是不是要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老娘来屠宰?” 第三百四十九章 擂鼓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林天渊眼神中那深深的恶意。 他们有些受不了了。 这句话就是为了挑起他们的怒火么? 他们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虽说不知道刚才这个妇人用出了什么邪术,杀了这么多的人,但是她终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又受了伤。在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的围攻下,肯定不会像刚才那些人那么轻而易举的失去生命。 剩下的所有人这一次全都收起了小觑之心,全力出手。 这一次也确实奏效,如果不是林天渊的手上有着玉凤剑这把神兵利器的话,说不定连右手都要被打成骨折,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就要落到敌人的手中,说不定就要后半生在悔恨中度过。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小兰再一次的做出来忠心护主的事情。 尽管小兰现在也是没有内力的状态,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出手情况总是要比一个人出手要强上很多的。 而且现在去掉了不少心结的主仆两人发挥出了很强的默契。 反而是欧阳家的下仆还完全处于呆滞状态,都忘了去保护林天渊这件事了。 “我一定要去救她。”终究还是有个受不了了的人。 被张子龙带到这青楼中之人的身份就此也是昭然若揭,赫然就是现任的谒地门掌门丁胜飞这个痴情种子。 “你们尽管过来吧,老娘若是怕了你们,就不要继续在江湖上混了。”林天渊硬接下了这么一次之后,竟然还是不知死活的在挑衅,仿佛刚才那几乎让她吐血的倾世一击不过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小小打击罢了。 那群人再次打出了同样的攻击,只不过这一次不但没能破了林天渊的防御,还感觉浑身乏力,就好像发烧了一样的难受。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林天渊正在依靠着和他们的战斗,重新拾起战斗的本能,甚至是一门本已经因为林天渊近来的表现蒙尘的内功绝技重新绽放出应有的荣光。 空谷贮气,既能够成为敌人的噩梦,也能够成为自己的福音,林天渊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已经是恢复有望了。 而且林天渊的举动还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认同。 “林天渊,干得漂亮,”忽然之间林天渊在脑海中听到了杜静妍的声音,也进一步的激发了斗志。 杜静妍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为了今时今日这个林天渊发出这样的喝彩声。 现在不单单是小兰,还有一个人为着林天渊的举动而激动不已。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动物。 尽管知道林天渊现在杀人的举动属于不智,不过她们还是为了林天渊的举动给予着支持,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们才不会去管。 杜静妍曾经说过,只有白发老人死了,林天渊才有恢复武功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现在那个人没死,林天渊也开始慢慢地回复着战斗的本能? 因为实际上这句话其实是个谎言,因为真正决定着林天渊实力强弱的,并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不过这句话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林天渊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和白发老人的所作所为是分不开的。 正是因为这群人的联手算计,让林天渊丧失了在武林中继续存身的勇气。 让她的心一步一步的蜕变,但是蜕变的方向却是胆怯,她没有胆子再像当初那样傲视群雄,征战天下,她其实只想要逃避,逃避这个已经让她伤痕累累的武林。 内心的弱小让她做出了委身欧阳家寻求庇护的举动,可是最终却形成了恶性循环,让她在怪圈中越陷越深。 所以她越是迫切的想要恢复武功,越是感觉到力不从心。 不解开这个心结的话,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到修练武功。 如果白发老人死掉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让她恢复一些信心,到时候恢复武功不是难事。 不过这一次竟然出现了这么好的契机,让林天渊竟然重新拥有了睥睨天下的勇气,不得不说小兰还真是林天渊的福将,这样的事件虽然会让林天渊遭很多罪,但是难度却是要比杀死白发老人低太多了。 感受到了林天渊如今的激情,杜静妍觉得自己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其实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是在为林天渊提心吊胆,现在她终于放心多了。 于是杜静妍开始敲鼓,并且让林天渊在脑中能够听到。 听鼓点的节奏,正是男儿当自强。 豪情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听着杜静妍亲自为自己敲鼓,林天渊只觉得豪情满怀,于是那一群打手就遭了秧。 玉凤剑挥动,甚至带上了六脉神剑的剑气,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从最初的面目狰狞,到最后的战战兢兢,这群打手后悔于和这个满身邪术的妇人作对了,可是已经晚了。 无一例外,所有的打手都没能在林天渊的剑下逃得性命,就算是已经开始逃跑的人都是一样。 林天渊嘴角上翘,残忍的笑了。 她知道,这一辈子的追求,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至于杀了这么多人,她才不会在乎,大不了就是以命赔命而已。 她早就已经感觉到活得很累了,这个样子何尝不是个解脱?敢于挑衅她的尊严,最后必定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身体的问题也可以以后再去头疼,只要不影响腹中的胎儿,无论伤成什么样林天渊都是可以接受的。 两声脆响,林天渊将自己手骨和腿骨重新恢复了原位。 尽管感觉很疼痛,但是她却是咬着牙一鼓作气的完成的。而且完成后还借着玉凤剑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让在场所有留下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说江湖中人刀头舔血,受伤后要自己处理是常事,但是像林天渊这样的情况也不多见。 何况以她的表现,充其量不过是个粗通拳脚的妇人而已。 幕后的掌柜终于出现了,但是他出现的时间太晚了,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 第三百五十章 戏剧 终于知道了这里的幕后掌柜是谁,林天渊有种非常荒唐的感觉。 如果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主动出击才是。 因为这个人一直以来给林天渊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倒也说不上是什么宿敌,因为这个人还配不上,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计,这个人比起方民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说起来,倒还是那几个忠心耿耿的蠢仆这一次虽说是为了让林天渊将欧阳雨劝回家而做出的举动。 最后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却不想会逢其适,歪打正着,不但让林天渊恢复了勇气,重新拾起了武功,而且还让她重新得回了小兰的忠心。 这样的结果,不但是那几个人没有想到,就算是林天渊自己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戏剧化的场面。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的无常,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现在再加上这个一直不停的在恶心着林天渊的家伙即将毙命,这趟出家门可以说是大获丰收。 虽说这举动已经很是荒唐,但是取得的成果已经让林天渊暂时忘记了一切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这一次,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再活下去,就算是同归于尽,林天渊也在所不惜了。 要知道,就算是欧阳家欧阳雪和欧阳月两姐妹的牺牲,这个人也要负上不小的间接责任。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鲁老四。 那几个欧阳家的下仆也是一副全神戒备、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也认出了这个人,前几天他们还在欧阳家捣乱来着。 不过这一次却是他们的少奶奶在大闹这个人的产业,倒也算得上是报应不爽了。 不过当初是仰仗着人多,而且利用了阵法的优势才勉强挡住了眼前这个人。这一次他们要怎么办? 现在虽说少奶奶刚才忽然爆发出了有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实力,但是终究只是面对着一群比较弱势的对手,而且还不知道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不管杀了多少人,至少现在林天渊是他们的少奶奶,是他们要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主子。 于是一同将林天渊保护在了中间。 鲁老四若是想要伤害少奶奶,必须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就是忠仆的好处,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只要还被他们认定为主人,就会自动的协助建立起血肉长城来保护。 又出现一个人,赫然是刚才被林天渊吓得狼狈逃窜的鸨母。 “小蹄子,如今找到靠山了,竟然还敢反抗了,信不信老娘让你今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身后有着靠山,说话的语气神气活现,不敢对动辄杀人的林天渊说三道四,于是找上了小兰这个林天渊身后的软柿子捏。 小兰吓得一个哆嗦,刚刚提起的勇气都差点烟消云散,幸好林天渊及时握紧了小兰的手,给她以勇气。 听着这恶心的腔调,林天渊有些后悔这些日子都以老娘自称了。 而与林天渊一同听到这两个字的杜静妍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嘴脸,“幸好我从来都是自称姑奶奶的。” 不过林天渊都没能训斥这个鸨母,因为开口的另有其人。 “住口,这是我和这位妖女夫人之间的事,倒不知夫人今日有此雅兴,但是这一次杀人偿命,夫人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少说废话,姓鲁的,你我之间的事,今天是应该有个了结了。”林天渊举起玉凤剑,险些摔倒,要不是小兰及时扶住的话,都要出一次大丑了。 看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勉强。 “倒是不急,而且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我也失去了想要动手的欲望,不如请夫人再见几位故人吧。” 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确切的说,是一个老道牵着两个女子走了出来。 但是这个人却不是邋遢道长那样的世外高人,满脸都书写着猥琐。 那两个女子林天渊还真的是认识的,当初曾经帮助林天渊很多的忙,正是那两名卖解女子。 只是现在两人的眼神呆滞,正是两朵芙蓉失色,四泓秋水无神。全没了当初的灵性。 应该是中了那个道人的邪术。 林天渊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可是不好解决了,敌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可是,最可怕的并不是鲁老四,也不是这个道人。 还有更可怕的敌人,是那白发老人。在他走出来的一刹那,仿佛天地为之变色,灭世高手的威压,一至于斯。 见到这个害得她武功尽失的人,林天渊心中一紧,要不是周遭还有着众人的保护和玉凤剑带来的安全感,她都想要转身逃跑了。 刚刚凝聚起来的内力隐隐有着外泄的趋势。 “不要怕,如果怕了,就前功尽弃了。”杜静妍立刻就提醒着林天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再退缩了。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鼓声越来越大,让林天渊终于再度鼓起了勇气,管他是谁,如果丧失了对阵的勇气 不过这个时候,终于到了有些人上演英雄救美的时候。 “弟子张子龙,拜见师叔。” “哦?”白发老人一个愣神。 这个便宜师侄他倒是已经知道是谁了,多年不出江湖带来的后遗症正在慢慢地消除。 原来白发老人和算命老人当初竟然是一师之徒,也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交集,而且还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你师父呢?” “师父想念师叔得紧,正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城中泡好了热茶,扫榻以待,就等着师叔去。” 这句话半真半假,但是终究让白发老人有些害怕了。 这小子肯定是在撒谎。他冷嘲热讽,必定是那算命的家伙就在左近。 最终白发老人就因为张子龙的话害怕的逃走了。 丁胜飞也帮助林天渊对付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道人。 丁胜飞在到人这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占了便宜,于是道人连那卖解两姐妹都顾不上了,立刻转身逃跑。 而看到那两个家伙分别被张子龙和丁胜飞挡住,林天渊的玉凤剑也是剑光大盛。 不论是欧阳雪、欧阳月,还是小兰的事情,都让林天渊想要和鲁老四清算总账。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林天渊脑子中的杂念,全都已经抛开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坦然 “林天渊,你这魔女已经傻了么?”鲁老四看着眼前这么简单的剑招,哈哈大笑了出来。 这样简单的一招相当的容易破解,就算是一个刚刚踏足武林的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闪开这一记直刺。 可是最终乐极生悲,鲁老四觉得自己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早已经被林天渊这一招剑法锁定了契机,动无可动。 直到身殒,鲁老四的脸上仍然是那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 林天渊也想不到,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剑,竟然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返璞归真的威力,以至于此。 在鲁老四身亡之后,林天渊的眼神也是呆滞了一下,“怎么可能?” 这个样子真的显得非常的矫情,人都已经被她杀了,还要摆出一副这么假惺惺的表情。 但是并非林天渊想要如此造作,而是这鲁老四实在是一直以来都阴魂不散,让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所以这一次就这么死去,却也让林天渊感到了巨大的不真实感。因为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心理准备。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鲁老四可不是方民,能伪造出生机断绝的假象之后继续逍遥自在。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逃跑的白发老人和恶道士之外,剩下的敌人基本上都已经伏诛,其他的也就是一群看热闹的不怕死之人还有一些无关痛痒的人物了。 看到遍地的尸体,林天渊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的双手早已经沾满了血腥,也不在乎多这么几条人命。 就算日后要下地狱,就算今后的生活像那算命老人一样暗无天日,她也不会后悔。 敢于伤害她的亲人,就要有着被她报复,不死不休的觉悟。 至于那个鸨母,看到了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吓得早就已经是面无人色,她想要逃,都有些迈不开步子。 最后只好跪在地上,连连的求饶。 “还请放过老奴一条生路吧,老奴不过是代替那些人跑腿的而已,如今首恶已经伏诛,夫人还不满足么?” 林天渊本来还想要********,但是想到这人不过是个帮凶而已,心就有些软化,不想要再下手了,人已经杀得够多了。 可是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最后有人帮她代劳了。 是小兰。 她在这个人的手下吃尽苦头,现在眼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摇尾乞怜,出于心中那无尽的怒火,还是下了杀手。如果不亲手了结掉这个老女人的话,她将来是会给自己留下心魔的。 虽说林天渊刚才有些犹豫,但是她知道小兰现在的状态的确是需要发泄的,索性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反正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个,摆明了是将这所有的人命都扛在了自己头上。 官府的人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也到了。这群人到达的时间永远是在事情结束或者解决了之后。 见到了这惨不忍睹的景象,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被吓得面无人色,定力差一些的甚至开始呕吐起来。 毕竟大部分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了。 “这是谁做的?”班头虽然也有些两腿发软,但是不得不站出来,他必须要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这样做也确实是太过分了。完全的没有将他们、将大明的律法放在眼中。 “这些人,想要侮辱我妹妹的尊严,因此我将他们尽数诛杀,一个不留,不知几位官差老爷有何指教?”林天渊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震惊的不轻。 “大小姐。”小兰非常的感动,她知道起码那个鸨母的死就是,偏偏林天渊一并的扛了下来。 当初做那些多余的事,又都是为了些什么?难道说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么?可是大小姐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要来承担? 小兰知道,林天渊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其实她也是撇不清关系的。 可是不等小兰说话,林天渊就已经挡住了她的嘴,表示着一切有她,不要再做些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张子龙越发的觉得这个任性的大小姐难以伺候了。 大家现在还都在帮你想办法来着,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认罪了?这不是存心要我们这群帮助你的人难堪么? 原本那个班头还是不信的,“哈哈哈,你这么一个弱女子,还想要杀人,逞什么英雄?” 可是看着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严肃,很明显林天渊说的都是真的,这就让他们汗流浃背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个小妇人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和实力?这简直就是超越了他们想象的极限。 虽说看样子也是受了一些伤,不过明显现在还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刚刚经历过那一场恶战之后,这些官差捕快也在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们觉得好像见过这个人,似乎与本地的知县关系还不错,但是现在这个人做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杀了这么多的人,即便是再怎么不情愿,他们也只能动手了。 “得罪了。”虽说知道这种杀完人之后面不改色的人物很有可能还会凶性大发,到时候就连他们的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放弃继续找杀人凶手的麻烦,他们也是实在下不来台。 林天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是有这样的冲动,但是想到那些还在关心着自己的人,想到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她还是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她现在一脸的坦然,显然是要去承担自己应有的罪责。 于是这群捕快终于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杀人恶魔。 还好这家伙不做抵抗,否则的话酒瓶我们这群小虾米说不定还不够她老人家塞牙缝的啊。 不得不说,这些捕快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兀那妇人,你可知罪?”看到了林天渊已经放弃了抵抗,这班捕快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向林天渊问罪。 “小妇人······”林天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大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开脱 这声音有如洪钟大吕,让那班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捕快又有些胆寒了。 心中不禁开始抱怨,为什么他们就要这么倒霉,偏偏要碰上这样的事情。难道又要碰上一次像唐赛儿当年那样的腥风血雨么? 而后他们就见到了喊出声的人,却多少消除了一些紧张感,原以为也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结果全不是那么回事。 见了这群人的装束,这群捕快也就知道了为什么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又那么的盛气凌人。 赫然是从皇宫中派来的大内高手。 但是他们的心中很不痛快,就算这些人身份特殊,也不能这样的不给面子,毕竟互相之间还是不相统属的,就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影响他们正常办案,到哪里也说不出这样的道理。 可是这群大内高手说出的话,却彻底让这群捕快想要说的话噎在了心里,半个字也不敢往外蹦。 “豫章郡主在此办案,跳梁小丑也敢阻拦?”这一手扯大旗作虎皮,倒是确实将这些小人物的捕快给吓住了。 虽说林天渊这个郡主身份其实更多只是个摆设,但是在这个身份地位大于一切的年代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的。 何况为了让林天渊能够保护自己,朱祁镇还真的是煞费苦心,真的在给她身份的同时还给了她一定的权力,让她能够拥有一定的合法杀人权,只要人数不过百,朱祁镇都能将她保下来,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 毕竟无论是林寒青还是林天渊都在江湖上树敌无数,自然有必要给她一些保护。 小兰忽然觉得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精彩的事,又有点害怕的想要离开林天渊的身边,因为她觉得现在的林天渊似乎更加的高不可攀,既熟悉又陌生。 但是林天渊紧紧地握住了小兰的手不让她离开。曾经办过了一次傻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 从这些大内高手的话语里,她已经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于是也就装起了狐假虎威的腔调。 “奴家早就怀疑这家青楼做出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派出奴家义妹,”指了指小兰,“到此来调查。不料她竟失手被擒,并且惨遭巨大的耻辱,这才惹得奴家亲自出手,亲自将这群人全都灭掉,不知几位官老爷” 如果有机会能不进去那阴森森的牢房,干什么要自己难为自己,现在这样子其实也是挺好的。 那群普通的官差捕快也都重视起这件事情来,看样子这一次要查的案子已经不是杀人案,而是这家青楼的罪证。 不管林天渊说的是真是假,背后这么多的大人物作证,那就是真的。 可以说这家青楼的确是犯了大忌讳。竟然冒犯了郡主的义妹,这还了得? 于是这群人再也不敢叽叽歪歪,老老实实的去查,果然发现了这家青楼背后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包括这里与瓦剌的好战分子以及倭寇的勾结之事,越看下去,这些普通的捕快就感觉越多的冷汗从自己的身上滑落。 不过其实就连林天渊和那些大内高手其实也都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一次的运气还算是相当不错。林天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是一再的暗道侥幸。 不但没发生任何意外,还得到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让她不由得欣喜,相信幸运女神还是非常眷顾她的。 虽说她知道鲁老四就是个人渣,绝不会干什么好事,但也没想到竟然做的这么彻底。 这一次如果长期对这里放任不管的话,以后说不定就会导致极其严重的恶果。 到时候别说那群捕快,一整个县城的人估计都要遭殃,就算林天渊因为欧阳家庇护的缘故能够存活下来,怕到时候见到的也只剩下满目的疮痍了。 “郡主果然神机妙算,小的们拜服。”这群人这下子是真心的对林天渊心悦诚服,不敢再说任何不敬的话了。 因为林天渊的所作所为救下的几乎可说不止是一城的人那么简单。 而小兰作为勇敢的先行者,又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立时也让这群人肃然起敬。 就连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例外。 只是林天渊的心里却是非常的想笑,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些人想的那个样子,但是她绝对不会去解释的,就任由那群人慢慢去误会吧,反正现在她是绝对的受益者。 张子龙和丁胜飞刚刚还在想着要怎么去帮助林天渊弥补这一次闯下的大祸,可转眼间杀人凶手就变成了大英雄,让他们也有些头脑发懵。 这里面有很多不对劲的事情。而且看林天渊的样子恐怕也是临时起意,配合着那群人演上了一出好戏,只不过因为会逢其适,才得到了这么一个好的结果。 就算是那些捕快没发现什么,张子龙和丁胜飞相信这群人也会让他们发现一些什么。 这种把戏骗骗其他人还可以,但是要骗过他们两个人,这群家伙还没有这么深的道行。 不过没想到竟然有大内高手露面,看来刚才这些人也是在暗中保护着林天渊的。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帮助的话,恐怕刚才林天渊就要在那群打手的手下吞下更大的苦果,都等不到恢复武功的那一刻。 而张子龙和丁胜飞也会因为提前出手而丧失先机,无法对付白发老人和那恶道人。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可能是隐藏于暗中更加方便行事,这样也的确对林天渊有利。 而现在也是一样,若不是有人帮助林天渊善后,恐怕她今后都要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或者像她的外婆唐赛儿那样揭竿而起,但是那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又哪有那么容易?或者也有可能像白发老人那样在天牢中过上一辈子,就算是恢复了武功恐怕也会性情大变。 想到这里,林天渊倒是有了一些后怕。 不过,要是说起来的话,还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朱祁镇,若不是他的安排,一切又怎么会那么顺利? 第三百五十三章 再上征途 为了朱见深的培养之情,朱祁镇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不但给了自己足够的地位和尊重,就连她的安全其实也是一直都放在心上,让林天渊多少有些感激。其实当年她也就是帮了朱祁镇这么一点小忙而已,而且还因为心中的不忿提前在朱祁镇的身上收了利息,却想不到能得到这么多的回报。 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已,林天渊早就已经忘了,当年的林寒青曾经做过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宣府城下,如若不是林天渊单枪匹马的救援,朱祁镇会连心中最后一份希望都被夺走,存活下来的希望更加渺茫,之后就可能会更加难以振作,又要去找谁倾诉。 京师保卫战,还是林天渊不顾一切的力挽狂澜,用尽各种手段集中来了武林豪杰应对瓦剌武林的大肆入侵,就算是于谦再怎么能够扭转乾坤也需要迁延时日,事倍功半。到时候会给京师城的人带来更大的心理压力。 再说深入漠北,瓦剌一战,彻头彻尾的将也先打落神坛,又付出了多少心血。 当时的天下人都以林寒青为荣。 所以当初在林寒青褪去伪装,变成林天渊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人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连带着对于林天渊根本没有半分的好感。 因为他们即便到了现在,对于林寒青和林天渊这两个人物,也是分开来看的。 对于天下人来说,义薄云天、孤身入瓦剌的大英雄林寒青和臭名昭著的魔女林天渊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这是对林寒青最大的侮辱。 但是如果换一个想法的话这些人倒是能够接受的。 也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是脑洞大开,尽管现在林天渊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编造出另外一个故事来。 那就是林寒青根本就没有回过中原,最后一次是林天渊偶然的良心发现,冒着兄长的名字去拯救另外一位民族英雄于谦,结果却因为种种原因失手被擒,还要通过承认自己是林寒青才能自救。 而之后林寒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对自家妹妹的一种保护而已。 这真的是一个很荒诞又很悲伤的故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朱祁镇派人在暗中保护林天渊。 至于欧阳雨对她虐待的情况,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些人无权干涉她的家务事,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而段儒海出现那一次也的确是事发突然,何况他们的心神当时都被另外一个人给震慑住了。 他们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恶意,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而已。 而这一次以雷霆万钧的方式出手,倒是帮助林天渊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去找欧阳雨的仆从也回来了,并且真的将欧阳雨带回来了。 对于这些愚忠的人,不单是林天渊,欧阳雨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看到眼前一地的死尸,欧阳雨也吓了一跳,虽说作为江湖中人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但是毕竟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刚才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幅光景。 然后就被告知了他妻子做出的,欧阳雨心中忽然大骇。 现在的林天渊是要恢复以往的暴力形象么?那要是包扶起来,他可是没办法招架的。 毕竟欧阳青松已经严格禁止欧阳雨对林天渊出手,而林天渊的拳头却又不是无关痛痒的花拳绣腿,绝对会要人命的。 再加上这一次欧阳雨的确是理亏,有些不敢面对林天渊。 于是漫不经心的问候了几句之后,也就互相不理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又和形同陌路有什么分别? 好在为了避嫌,丁胜飞和张子龙两个人已经离开,否则引起新的冲突也绝对是够林天渊喝上一壶的。 林天渊忽然看向了那对卖解的姐妹,她们曾经帮过大忙,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林天渊当然是要管一管的。 好在她与唐赛儿学了不少关于这一方面的东西,现在派上了用场。 清醒过来的两姐妹立刻就要拔剑相向,结果发现想要对付的敌人已经不见了,眼前站着的,却是曾经见过的林天渊。让她们倍感奇怪。 好在对于被控制时候的事情还勉强有些印象,终于想起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那个恶道人才刚刚控制住这两人不久,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恶事,结果就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倒是又让林天渊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这一晚上的刺激其实也让林天渊并不怎么好的身体再度难受了起来,现在终于处在了安全的环境中,林天渊的精神也就绷到了极限。 她已经没有什么精神再理会之后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了。 于是头也开始晕了起来,看所有人的样子都出现了重影。 小兰是第一个察觉不对的,连忙紧紧地扶住林天渊,不让她倒下。 可是终究阻止不了林天渊精神的疲惫,竟尔再度晕了过去。 欧阳雨面色复杂的看着林天渊,最终还是没有亲自去帮忙扶着,即便从道义上讲,他有义务去帮助自己的结发妻子,因为他心中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 而且林天渊这一次的行为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胎气,又一次的导致了日后的悲剧。 一年后的欧阳家,林天渊亲了亲女儿的脸颊,却又不敢再去看,因为她害怕她会心软,再也没法踏上征途。 尽管孩子才刚刚满月,她也要将她留在家中。 如果路上带着这个小拖油瓶的话,说不定会遭遇到更多的风险,林天渊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不想要再亲眼目睹新的悲剧。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当初曾经说过要去寻根的地方。 欧阳雨对于林天渊抛下女儿这种行为是相当不满的。 但是奈何当初欧阳青松已经答应了林天渊这件事。 就算是欧阳雨再怎么心中不舒服,也不得不同意林天渊这一次的行程。 百善孝为先。 第三百五十四章 偶遇薛英 林天渊终于能够兑现当初的诺言了,到大理去看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因为那是上一任林天渊的故乡,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的地方。而且林天渊始终觉得,那个人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回到故土,将自己的母亲入土为安。 霸占着人家的身体如果连这点小心愿都不帮人家完成的话,林天渊可是会给自己留下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靥。 这一次林天渊带着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玉莹,另一个是小兰。 现在的林天渊恢复了一点武功,但是现在的这点三脚猫别说是玉莹,恐怕就算是小兰认真起来她都没有办法对付。 毕竟当初损失的太过惨重,现在又没有什么绝世神功和旷世奇遇的辅助,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所以这一次带上玉莹,却是给自己带上一个大保镖的意思。要不然的话,自己都没有那个出门的自信。 其实现在的林天渊武功这么弱,再加上孩子刚刚出世,应该的做法是待在家中静养,并且带好孩子才正理是。 可是无论如何,去寻找自己母亲的事情也是应该提上日程了的,她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不孝女了。她不希望母亲至今没能入土为安这件事都一直没有人去做。 至于孩子,家中还是有人能够照顾的,尽管说可能会没有那么的耐心和细心,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欧阳雨这一年来待她还算不错,可是其实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林天渊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种冷暴力,那就是对她的漠不关心、不理不睬。 以欧阳雨那不是特别灵光的脑袋,应该是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来着。 那么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 可是可悲的是,林天渊始终不知道欧阳雨背后的那个军师是谁,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始终是处于下风状态的。 而且林天渊在欧阳家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作为少奶奶有的时候的日子比下人都强不到哪里去。 按照欧阳雨的说法就是这里是武林世家,一切的身份地位都没有什么意义,摆明了就是看不起林天渊这么一个已经半废的人。 别说是玉莹,就连小兰看着都非常的心疼,但是她们人微言轻,并没能让林天渊的处境得到多少改善,顶多是起到一些安慰的作用,让林天渊的心中留下最后的一片光明。 当初林天渊在武水苑闹事,救回来的谢如云、谢如雨姐妹两人地位则是青云直上,很快就被欧阳雨纳为了妾室,从此之后更是夜夜笙歌,对于林天渊的情况,更加的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早知道的话,大小姐就不应该救下那两个没有廉耻的贱人。”小兰曾经这样恨恨地为林天渊打抱不平,但是被林天渊拦下了。 林天渊知道,即便没有这两个人,欧阳雨也会找来别的人,现在这两个人起码不会是敌人,就已经足够了,何况她也是乐得安静。 就算是分娩的时候,欧阳雨都没有陪在林天渊的身边,任由她自生死灭。 结果导致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件事发生了之后,不论是欧阳雨还是林天渊都追悔莫及,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当初的胡闹到底还是造成了影响,让林天渊心中留下了莫可名状的疼痛。所以林天渊更想去大理看看。 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才知父母恩。 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十月怀胎,林天渊都已经成了这幅样子,那么她的亲生母亲又是带着怎样的勇气,忍受着何等的痛苦,又带有着多少对于世人看法的无畏,才让她这个小生命呱呱坠地。 就算她不是当年的林天渊,也要为了林文的事情去做些什么,以告慰自己的良心。 也不知是因为已经折腾够了林天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的行程相当的顺利,没有遇上任何的麻烦和陷阱,顺利的如同天堂一样。 抑或是某个神经病又躲在什么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放松警惕的时候如同毒蛇般给她致命一击。 按照一贯的思路来说,很有可能又是那个老太监做出来的好事。 忽然之间方民觉得自己在浑身发颤,又是哪个神经病在咒骂咱家? 而且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同伴,薛英和高飞两个人并排驾马联辔而来。恰巧与她们相遇了。 当初托林天渊身份大白于天下的福,薛英的精神也遭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师尊,薛英就经常会觉得自己夜不成寐,寝食难安。 只要想起相遇时候的一幕幕,薛英就感觉自己的心中宛如刀割,从开始相遇的处处刁难,到后来的逐渐接受,芳心萌动,以至于后来的崇拜至极。 天知道在林寒青到京师城营救于谦的时候,薛英的心情是怎样的激荡与憧憬。 可是最后梦碎了,与薛英的心一同被搅得支离破碎,让她觉得世上再无光明的存在。 若是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又何苦去苦苦编织那个并不存在的幻梦? 为什么当初你不和我们坦诚以待? 若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处处针对你,最后却逐渐的越陷越深,却又让我如何自拔? 好在薛英还没有产生于清华那样要刺杀林天渊的疯狂想法,做出什么刺杀林天渊一类的不理智举动,但是也是终日郁郁,似乎要大病一场。 所以薛英向薛瑄提出要出门散心的要求,一向以顽固著称的薛瑄也点头同意了。 本来薛英是没有什么目的地的,可后来忽然想要重新回自己的师门去瞧瞧。 她是点苍派的一员,到大理这里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结果就碰上了恰好当年那位与她一同护送过于清华的高飞,林寒青的迷梦已经破碎了,如果没有其他选择的话其实也不错。 路上恰好又碰上了林天渊这个让她感情瞬间复杂无比的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迁怒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薛英还是上前打了招呼,她不希望自己被林天渊小瞧。 何况林天渊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她仍然孑然一身,薛英心中也是存着很多的疙瘩,想要刺激刺激林天渊。 当初日日夜夜的祈祷,朝思暮想的憧憬,都在得知自己被欺骗后的真相后轰然倒塌,剩下的只有被愚弄和欺骗的仇恨。 “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欧阳夫人林天渊姊姊么?这神色匆匆的,却是要到哪里去啊?” 青春全都荒废在了这个不值得也不可能的女人身上,让薛英能够有好态度对待林天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玉莹在她的身边也没有被放过。 “玉姊姊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自甘堕落的留在这个妖女的身边。” 句句带刺,字字如刀,在无限的表达对于这些人的冷嘲热讽。 这种讽刺的语气林天渊已经听出来了,但是对于骂她是妖女这件事已经看开了,这天下这样骂她的人多了,但是她却不希望玉莹因为她而受到什么委屈。 “这就是你对待玉姐姐的态度么?你知不知道当初与姐姐曾经救过你多少次,又曾经迁就你多少次?如今仅仅是因为玉姐姐在我身边你就诸多的冷嘲热讽,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哼,她既然接近你这个妖女,就是自甘堕落,怎么,她做得,我说不得么?”听着这话,还有一些委屈在里面。她现在可是清楚地知道,当初林天渊的真实情况就是被玉莹隐瞒下来的,对于正主都已经深恶痛绝了,从犯当然也要受到迁怒。 玉莹拽了拽林天渊,暗示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现在她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样子了,就算让薛英好好发泄一下又能怎样? 可是林天渊却偏偏倔强的无视了玉莹的暗示,不帮她找回场子来,她心中的怒意“我无所谓,因为世人都知道我臭名昭著,但是你要向玉姐姐道歉,否则与你不得干休。” 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完全插不上嘴的高飞和小兰两个人只觉得自己都已经黑白化了。 “凭什么?”现在林天渊成为废人的事情天下皆知,所以薛英根本就不在乎林天渊的威胁,“就凭你这个已经成为废人的妖女么?难道你不知道,武林中就是拳头为尊,谁的拳头大,就谁说了算。” “是么?看样子太长时间没有动手,使得江湖中人全否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了,今日我便要叫天下人知道,我林天渊仍然有能力打败那些不自量力找上门来的魑魅魍魉。乖徒儿,你说是不是啊?”忽然很想要揶揄一下这个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家伙。 这一句乖徒儿立刻就命中了薛英心中最为禁忌的那一点,如同小猫一般的炸毛了。 瞬间失去理智,“林天渊,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她要认真的出手了。 “彼此彼此。”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随着林天渊认真起来,曾经拥有的气势也在一点一点的回归。 似乎只有在林天渊提起勇气的时候,武功才会出现大幅度的回升,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在救小兰出火坑的时候,而这一次分明是被薛英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凭借着那一口气,林天渊甚至将鲁老四秒杀了,但是这一次明显不是生死较量,她必须有所留手,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那玄之又玄的感觉。 而且上一次这么做可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的,光是手脚的骨折就让她将养了三个多月,如果不是正好有孕在身能够在家静养的话,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仇家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受伤,也许你受伤了对于他们而言反倒是个大大的好消息。 但是当然也是欧阳青松付出了不少代价,留下了很多胆敢来犯之人的性命。 他当时可是绝对不希望当时有孕在身的林天渊出什么意外。 想到当时的情景,林天渊就觉得自己的手脚还在隐隐的作痛,果然,养尊处优久了之后连要怎么受罪都已经忘记了。 所以一定要通过战斗才能恢复自己的本能。 只见薛英拿出一把刀来耀武扬威,并且舞出了无数的花样。 赫然正是当年林天渊当年教她的刀法。 虽说心中痛恨着林天渊,但是用出的招式却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其实她也并不想那样的冷嘲热讽,可是看到林天渊之后就已经狂躁起来的内心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要是说起薛英用别的招式可能林天渊会有所忌惮,但是这刀法是当年林天渊教给薛英的,有什么优劣林天渊都一清二楚,所以······ 于是林天渊也不再废话,玉凤剑出鞘,瞬间就用剑气画出了一个圆圈,将自己团团的保护住,让薛英无法出手。 薛英见林天渊这如同刺猬一般的犯规招式,也是无从施展,只好另辟蹊径,从侧翼进行攻击。 可是林天渊等着的就是薛英采取这样的办法。 如果薛英选择了以力破巧的话,那么林天渊始终是要吃上一个大苦头的,因为她的剑气防护实际上华而不实,很难对于薛英的进攻形成有效的防护。不过如果薛英从侧翼进攻的话就不一样了。 于是就在薛英自以为得手,刀都快要架到林天渊脖子上的间不容发之际,林天渊从容的躲开了,玉凤剑还架到了薛英的勃颈之上。 虽说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薛英终究还是那个容易莽撞的女子 “怎样,这次可以道歉了么?”林天渊仍然是那个相当揶揄人的语调。 “玉姊姊,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原本林天渊以为薛英会向玉莹道歉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不过没想到会向自己道歉,甚至还喊了一声师傅,当真是意外收获。 “不必这样的,”林天渊反而有些慌乱。 “不,必须这样。”否则的话,薛英的念头会不通达,也许她的武功都会毕生难以寸进。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进城 原本这段小插曲结束之后,林天渊就想要和薛英分道扬镳。 毕竟虽然目的地离着不远,但是究竟不是同路。 可是薛英却并不同意,甚至真的拿出徒弟对师傅的态度,来要求就一路同行,“师傅,你就带上我嘛,现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能帮上很大的忙呢。”这态度的转变有如翻书,让林天渊叹为观止。 也不知道是心中最后的一份眷恋之情,还是因为败给林天渊之后的不服输让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林天渊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仿若打生打死的对头马上就变成了死皮赖脸的同伴,到底是怎样一个诡异的情况啊。林天渊觉得自己大脑都快要被这种变化给烧坏了。 “妹妹你就带上她吧,这一路上风险重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最后还是因为玉莹的说情才让薛英加入了队伍。一行三人也由此变成了一行五人。 这场景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也是这么一路人马北上,保护着于清华成功的返回京师城的家中,当然林天渊是在中途就被赶走了的,恰巧还碰上伤病发作,那个时候救了她的人正是欧阳雨,让人不得不感叹宿命轮回的强大。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被保护的人却是当年保护别人的人,也让人不得不感叹沧海桑田,世事无常。而且,当年队伍中的绝对主力,那位豪气干云的樊忠,也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让林天渊有些黯然神伤。 一路上薛英也是在逐渐的接受高飞对她的好感,因为她也看出了林天渊目前的窘境,若是欧阳雨对她足够重视的话,又怎么会放任她就这么带着两个人,千里迢迢的赶奔大理。 就算是普通的回娘家按常理来说夫婿应该也是要陪同的,可是别说欧阳雨,这里连他的心腹人都没见一个鬼影,由此可见林天渊在欧阳家的地位。 薛英原本以为林天渊既然已经嫁人,又有着豫章郡主这么个劳什子的身份,应该过着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更加的痛恨林天渊,但是现在看来,却远远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看样子,虽然她已经佳作人妇,但是其实过得也并不好。 所以她故意接受高飞的好感,也是在故意的要给林天渊脸色看,让她羡慕嫉妒恨。 心中累积的负面情绪又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从表面上无法发作,就从其他的方向找回来。起码也要让林天渊为了当年的欺骗行径而后悔。 殊不知林天渊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都没有发现薛英的举动,或者说发现了也懒得看,还以为薛英在发什么神经,这一番的作为,倒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薛英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她所做出的选择,仍然会让她后悔终身。 虽说心中的信念很是坚定,可是到了大理城外的时候,林天渊有些不敢进去了。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近乡情怯所能说明的问题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眼看着就要达到目的地,她的心里反而害怕了。说不出在害怕些什么,但是总归是忽然想回去,不想再去接近这个令她紧张不已的地方。 不管是迷茫也好,心虚也罢,总之在越接近真相的地方她就愈发的 “怎么,现在已经到了地方,你想临阵脱逃么?”薛英在队伍中还是起到了作用的,起码现在,就是用嘲讽的方式让林天渊不再迷茫。 “谁说的,我只是在想,进城后要从哪里查起而已?”,林天渊现在的样子十足十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那你倒是走啊,在这里犹犹豫豫的做什么,与其空想半天一无所获,倒不如马上进城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在等什么?哎呦,是两腿发软,害怕得都已经走不动了么?” 不知为什么,薛英现在反而觉得林天渊的表情很可爱,非常的想要逗逗她,一路上林天渊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色实在是让她十足的反胃。而且也让她更加的气闷。 她知道现在的林天渊正是在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刻,也不会希望食言而肥,就算是没有她,最后也会鼓足勇气的走进去,但是现在就是想好好地逗逗她。 看着薛英那略带揶揄的鄙视眼神,林天渊咬了咬牙,略看了一眼城门就要马上采取行动。 她知道这家伙是在趁机报复,可是偏偏还不能拿这家伙怎样,实在是心中非常的憋闷。 当初她仗着师傅的身份可是曾经不少次的调侃薛英,让薛英相当的下不来台。 如今这调侃报复回自己身上,她才知道这样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受,同时心中也是一句话不停地在闪现。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而后便飞速的走入了城中,似乎害怕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被薛英嘲笑自己的不够果敢,破坏自己的形象,虽然说其实形象什么的已经在刚刚入城之前的表现给破坏的七七八八,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在进城之后,林天渊的心中反而觉得念头通达无比,刚才的表现完全是在自己吓自己,难道还能一辈子躲避着这件事么? 再说,有什么可害怕的,原本这里的确曾经有过一个敌人,但是那人已经死了,确切的说,那个人的死还相当的滑稽,因为完全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如果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敢面对的话,日后如果再碰上那个白发老人,她又要用什么去面对?每一次都指望别人帮她出手么,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而之后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现在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就是先要找到自己的便宜姐姐和便宜舅舅,不过怎么想这种乱轮的备份都让林天渊纠结不已,自己到底要如何的面对这两个人。 不过当初林武曾经说过他就是自己父亲的霸气话语多少还是让林天渊有点感动的,她知道,只要她找上们去,绝对会得到帮助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狡兔 可是林天渊又想到了另一个疑问,难道唐赛儿不过来阻止她的行动么?每一次涉及到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唐赛儿都是如临大敌般的防备,可是这一次唐赛儿却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也是在等我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之后再给我来一次催眠不成?现在表面上的平静只不过是风雨之前的最后平静而已么? 这倒是林天渊有些多虑了,就算唐赛儿再怎么不希望林天渊得知事情的真相,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她又拿什么去阻止? 段儒海之所以三番两次的拿着林天渊的身份说事,其实本质上是有着其他的目的的,那就是让林天渊的内心彻底崩溃,从而更好地控制林天渊,得到他想要从林天渊身上得到的所有好处。 若是早一些就将全部的事实告诉林天渊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达到那样的效果,可是段儒海采取的慢慢渗透的方式实在是太慢了。就是因为段儒海这个自作聪明的做法,最后断送了一切,并且让林天渊算计得连基业都一同失去了。 当林天渊完全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所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已经太多了,无数次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已经能让她从容的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而且也在那个时候,林天渊发现自己越来越冷血,对于自己身边的所有事都显得是那么的漠不关心,格格不入。 所以虽然最后了解了段儒海想要说出的真相,但是却并不能够摧毁林天渊的内心,只是让她心中稍微起了一些波澜而已。 现在的大理之行,与其说是责任心在推动着前行,倒不如说是好奇心在心中作怪。 还有一点,林天渊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凶险其实也并不比哪一次来的少,因为要想翻开尘封多年的残酷要付出的代价也并不小。尽管段儒海已死,这也并不代表着这次就没有人过来捣乱。 天地门是被丁虎和丁豹灭门了不假,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这么大的门派,即便是败落了,也总会留下这么大猫小猫两三只的。 当那些人发现了害死掌门人的凶手的时候,这大理城绝对不会再平静下去,鲜血的盛宴,也即将在大理城中铺展开来。 再有就是一个隐藏得很好的人带来的危险因素,这才是最可怕的。 尽管那个人和她的血缘关系是兄妹,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他也要报仇。 毕竟段儒海虽说并不怎么待见林天渊这,可是对另外一个儿子却是相当的优待,这个雪藏的儿子身上寄托着太多他的梦想了。毕竟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儿子的地位要比女儿重要的多了。 当然,现在这个人还没有露出自己的马脚,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要堤防他。 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也绝对是为时已晚。 “妹妹,咱们现在要去哪里?”这一次大家毕竟都是陪着林天渊而来,所以首先要问的,当然是林天渊的意见。 “去找我的叔父,他一定知道很多的事情,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我而已。” 不过打听林武下落的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顺利到林天渊都觉得是假的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仰仗着是段儒海女婿的名声,林武在这大理城中也是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这一家子现在还在三年的守丧之期,让当地人为之扼腕。 当初在扶着段儒海灵柩回大理的时候,他也没有画蛇添足的向大理人阐述着段儒海在中原做下的恶行。更没有说出段儒海真正的死因。 那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段儒海在这里的名声可是非常的好,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了林天渊对段儒海做出的事情的话,怕是全城都要同仇敌忾,再没有林天渊的容身之地,而林天渊的生母,林武的亲姐姐更是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安宁。 即便整个天下都已经知道了段儒海的恶行,大理城中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狡兔三窟,段儒海还是非常有头脑的。尽管在外面作恶多端,但是家乡的父老却都或多或少的接受过他的恩惠。 也许对整个中原来说,段儒海是个妄图颠覆天下的野心家,但是仅仅在这大理城中而言,段儒海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哪怕有一天,段儒海说他在中原受了委屈,想要反攻倒算,这城中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跟着段儒海揭竿而起。只是段儒海已死,这些人虽然心中惋惜,但也无可奈何。 善恶其实都并不是纯粹的。 林天渊对此有了更深的体会。林寒青那个名字在中原人的心中曾经是大英雄的代表,可是在瓦剌呢?却是标准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就如同张辽威震逍遥津的时候却是百万东吴小儿止啼的时代。 这也是林天渊从大理城的居民口中旁敲侧击得出来的结论,因为这些人的说法都是“可怜段王爷这样的大好人,上天竟不与以永年。” 要知道因为害怕大理段氏、高氏两组死灰复燃的缘故,明朝廷是绝不会承认这么一个身份的,但是没有承认又能怎样,这城中的人就是将段儒海当作了王爷。这份心性,段儒海倒是真的当得起枭雄之分。 当然,林天渊的情形是要另当别论的,她毕竟在抵御外族的战争中立下了大功,而且又是女流之辈,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因此朝廷大员才会对朱祁镇近乎胡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终于见到了林武,林天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明明知道林武为她所做的一切,抗下的所有罪孽,但是很多话到了嘴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她知道林武最想要的就是听到自己喊一声“爹,”可是她又怎么喊得出来。 那个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还请叔父带路,让我去看看当年家父遭遇不幸的地方。”虽说这些都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但是有些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始终是自己,林天渊不希望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第三百五十八章 遗书 林武很是失望林天渊对待他的态度,但是还是很尽责的向林天渊一行人介绍着现在的具体情况。 段氏在大理城的影响力相当的大,光是宅子就有十几个,远远的超出了林天渊的想象。 段家的产业在中原也许说不上什么巨富,但是单论大理城中而言,绝对无人能出其右。 唯一能够和段家分庭抗礼的高家其实也是一直在被段儒海打压着,始终没有办法出头。 即便现在由于段儒海身死的缘故有些人走茶凉,但仍然能显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顶多也就是让高家现在有了上升的势头,至于其他的家族,还真的是不够看。 只是因为段家人丁不旺的缘故,段儒海一死,现在虽说还在林武的维持下勉强没有分崩离析,但是没有继承人的隐患最终会让林武的努力只能是昙花一现,为他人作嫁衣裳。 明朝可不是汉朝,还有外孙可以继承外公姓氏的规定。 毕竟都已经成了外姓人,哪还能这么轻易地将产业传给这些人。 而且林难渊也是个女孩来着。 林天渊一直都在哭诉自己是个穷人,可是现在看来,其实她是空拥宝山而不自知。 当年前任林天渊其实日子也是过得苦哈哈的,可能也是段儒海有意的在为难她。 那个时候林难渊每个月的月钱是十两银子,而林天渊只有二两银子,虽说比起穷苦人家来说已经好上了太多太多,但是比较起来段家的其他人就知道,那个时候的林天渊基本上就是个下人的待遇。 若不是她是段儒海亲生的骨肉,好歹还有那么一丝的同情,段儒海都要断绝了她的供给,任由她自生自灭。 虽说不想再谈论已逝之人的是非,但是段儒海做出来的许多事都让林天渊心中恨得牙根痒痒,没办法不想起来。尤其是听到了段儒海拥有多么大一笔财富之后就更是如此。 现在好了,她也知道自己曾经住在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却不曾得到过什么好的享受,现在她的一切物质要求林武肯定都会予以满足可是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嫁作他人之妇,家中多么有钱都已经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林武带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也算是一所豪宅,可是从年久失修的程度来看,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那里因为曾经有人死过的缘故,就连段儒海都不敢再回去,对外称那里是个凶宅,严禁任何人进入。 其实还真的是个凶宅,是段儒海曾经行凶的宅院,只不过大理本地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现在段儒海已死,林天渊这个当事人的女儿要来这里看看,暂时代管段家的林武自无不允。 年久失修的房屋本就各种的阴凉,而一些可怕的传说更是让这里蒙上了恐怖的面纱。 进入那个房间,林天渊仿佛听见了二十多年前的惨叫声,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在段儒海那里受到了怎样的羞辱和挣扎。 目睹着一切的发生,可是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扭转时空的本领。 拳头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攥紧了,而且心中也非常的茫然。 就如同黄裳的九阴真经大成,去下山报仇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仇人都已经作古时候一样的心态。 难不成她还能够对林武和段玉嫣下手么,那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段儒海已死,就算她再学一次伍子胥,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再怎么做,死去的人都不可能再死而复生,而且还可能招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就好像当初当着鲁老四的面鞭尸,后来却因为这件事情而铸成大错。 恐怕就算是欧阳家姐妹之死也是对她的一种报应,天理循环,因果不爽。 若是想要报复的话,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她自己才对,因为她的的确确是林难渊口中的孽种,让所有人蒙羞的孽种。 林武似乎也很难接受这里阴森的气氛,面目都显得扭曲。 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感到不适应这个恐怖的环境。 看出了大家在这里难受的样子,林天渊缓缓说道,“大家还是让奴家在这里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大家都不知道林天渊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这里的气氛实让他们感到很压抑,于是都先行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林天渊和小兰主仆两人。 而且这么诡异的地方估摸着就算是有敌人也是不敢过来的,所以他们很是放心。 “小兰,你也出去。” “大小姐。”小兰还想争辩些什么,但是看到林天渊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没的商量,也离开了房间。 终于安静了之后,林天渊忽然趴到了那张床的旁边,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急怒攻心的表现。这一口始终无法出来的恶气,带来的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可与此同时,林天渊发现了在墙角的缝隙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于是拼命地去把那块墙皮剖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召唤,明明其他人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物事,偏偏林天渊就能很轻易地找到。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轻飘飘的。 那是一张绢帕,但也可以说是一封血书。 而那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林天渊感到了震撼。 “天渊吾女,写此书时,吾尚为人间一人,当汝观此书时,吾以为阴间一鬼。身为人母,未能尽责,深感遗憾,几多话语,不吐不快,伏惟详查,男心女身,师从青敏,放眼江湖,仗义行侠,三剑之战,得失良多,邂逅欧阳,铸成大错,纵横草原,莫撄其峰,天下不解,嫁做人妇,寻访吾身,提防高家,早得此书,免致沉沦。” 林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够预言到这么多的事,难不成她曾经得到过三剑,用巨大的代价得到了对于将来会发生事情的预言来着么? 还有这个提防高家又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五十九章 埋伏 林天渊的泪水流了出来,林文即便在临终之际,想着的其实都是她。 她一生没有得到过多少的温暖,更遑论是得到世人的理解。 可是想不到最后最能理解她的竟然是她作古多年的母亲。 而且林文的预言很是厉害,在死前留下的信息中很多都是直指现在要发生事情的要害。 就算是她的女儿会有一颗男儿心这种事都已经被她料到了,要怎么样才能评价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若是能早些得到这血书的话,恐怕林天渊会少走很多的弯路吧? 而林天渊这个名字赫然并不是林武、段玉嫣、甚至段儒海所起,而是林文在临终前所起的名字。 鬼使神差的,段儒海还真的就用了这个名字。 这冥冥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林天渊的双瞳血红,“杜静妍,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这里既不是什么游戏,也不是完全真实的历史,更像是人为造出来的空间。 这个空间发生的事件很有真实感,差点就让林天渊信以为真了。 但是也留出了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好比那几乎堪称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三剑之秘,再比如说层出不穷的邪术、异术乃至不合理的武林结构,都让林天渊疑惑不已。 原以为三大绝世高手就已经是武林中的领军人物了,而超越了那三个人的方民就是最高端的战斗力。 可是直到后来才发现所谓的三大绝世高手只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比起后来出现的十大隐世高手就好像幼儿和巨人的区别一般。 如果这样的人没有几个倒也罢了,可是这隐世高手的数量明显很不对劲,足足比之绝世高手的数量多出了三倍,就好像等级提升了,就会碰上更强的BOSS一样。 分明是将真实的历史和蹩脚的游戏掺杂到了一起形成的大杂烩。 再加上频繁出现的方民,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的邵海,就算林天渊没有脑子也要感到不正常了。这个时候除了怀疑杜静妍还有什么可做。 “这些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你要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杜静妍的话语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恐惧与惆怅。 “你们已经骗了我那么久,难道还不是伤害?真的要我粉身碎骨你们才会高兴么?”林天渊的华硕的很重,现在的她心情真的很很矛盾,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朋友啊,可是既然是朋友,又为什么要欺骗?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们。 “晓侠甚至为了你付出了生命,难道这还不够吗?一定要追寻那并非恶意的真相来伤害你的朋友么?你的恶意揣测会害了所有人的。”杜静妍的语调已经带上了哭腔。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林天渊这个怀疑一切的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我现在脑子很乱,彻底不知道你们是敌是友,先不要在我脑海中出现了好么?”林天渊现在终于下了逐客令。 脑海里半点声响都没有,遂了林天渊的心意,但是恐怕杜静妍的心也已经被林天渊伤害的冰凉。 林天渊的心中又何尝好受,只是站在原地都不知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想要迈步离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勇气,她开始害怕了。 可是就在林天渊拿着血书痛苦不已的时候,却听到了金声,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夹,是颗很尖锐的刺。 原来外面早就有人想要对林天渊下手了,只是林天渊这次带来的人手众多,所以一直都在隐忍着寻找机会。 可是林武等人因为林天渊进去了太长时间没有出来,全都失去了耐性,去不远处散心,反正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结果就是这样将林天渊暴露在了危险之下。开始林天渊还以为是因为外面的人没有做好警戒,想要说两句责骂的话,结果出来之后的情况却远超她的想象,己方的人一个都没有,而她自己则是陷入了包围中。 来的人是段儒海的忠实部下,也是在这大理城中少数知道段儒海死亡真相的人物。 天地门已灭,剩下的火种就只剩下这寥寥几人而已。 这凄惨的场景,就算是当年岁寒派的遭遇与之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林天渊,你这妖女,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这些人的挑衅彻底点燃了林天渊心中的怒火,这个敏感的时刻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林天渊心中彻底的被激怒了。现在刚好拿这些人的鲜血来填平她心中的愤怒。 她可不认为外面的那些人是走远了,而是认为都被眼前的这些人使用什么手段暗害了,还真的是一个无妄之灾。 这个大汉是个用流星锤的好手,刚才那根刺应该就是从他的流星锤脱落飞进屋中的。而他的身份则是天地门的三当家。 天地门总坛发生意外的时候他恰好在外面公干,因此躲过了一劫。 他已经得知了中原发生的一切,纠合了最后几个死忠,一方面着手重建天地门,一方面准备报仇。 他最痛恨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天地门的二当家彭宇,另外一个就是林天渊。 彭宇背叛了段儒海,而林天渊则是害死段儒海的杀人凶手。 他早就已经发现了林天渊的行踪,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他也想过要在大理城中大肆宣扬林天渊杀害段儒海的消息,彻底孤立住她,让他们能够得到报仇的机会。 但是他没想到林武这个家伙竟然暂时如此强势的稳定住了段家的局势。就是想要这么办的话,大理城都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天渊手中的玉凤剑渐渐的开始烫手了。 这一次的战斗一定会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当然是流星锤大爷占上风。 除了林天渊的所有人都如是想。 反正这个妖女不是凭借妖术就是什么阴谋的才害死了掌门人。 可是这位使流星锤的大爷还没能用出一招半式来,就这么可笑又可悲的停顿在了那里。 连他的性命是怎么丢失的都不知道。 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 亲眼目睹这流星锤大爷被林天渊一招秒杀,那群被他带来的喽啰期限是不敢相信,而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一般,迈开了脚步。 他们想要分散而逃。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林天渊并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软柿子,而是随时都有可能择人而噬的恶魔。怪只怪他们听信了那错误的情报,最后落得这样惨淡的下场。 明知道打不过对手还要硬拼,还是在自己是门派中最后一丝火种的情况下,那不叫勇敢,那叫莽夫。 “想跑,跑得了么?”林天渊舔了舔嘴角,刚刚杀人后溅到身上的血的味道意外的香甜,于是她想要继续的杀戮,起码也要赶尽杀绝。 于是又有两个人步了流星锤大爷的后尘。 原以为这一次的报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等人才是真正的猎物,这种反差让还在逃跑的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周围散心的一干人才发现林天渊那里真的遇到了危险,立刻就往回赶。 于是逃跑军团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悲剧。 在逃跑的时候还被人堵截上,哪里还有命在? 可是这些人倒也硬气,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仍然不服软。 齐齐的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是还没能林天渊得意够,就忽然遭受到了报应。 一股巨力将她推得连连倒退。 所有回来支援的人都没看清眼前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此放肆撒野?” 陡然受到重击的林天渊不受控制的咳出了一口鲜血,而后才抬起头去看眼前出现的这个人。 长的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是既然出手维护这些段儒海的余孽,那就是敌人了,对于敌人,林天渊一定要赶尽杀绝。 就算打不过也要上,这是她的武道。 于是林天渊再一次的向前冲,“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阻止我杀掉这几个杂碎,那你就必定是我的敌人了。来啊,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尽管对方身上的气势不弱,但是她又怎么会怕,全盛的时期她可也曾经是隐世高手这一级别的人物啊。 可后面却已经有人非常的焦急想要叫林天渊停手了,因为这个人真的身份地位很高,武功也是出神入化。 薛英看见这位祖宗级别的人物,两腿都有些站不直了,因为来到这里的人,是点苍山上辈分极高的人物,可以说是点苍派的底牌了。 他的名字,叫做万里无云。 可是薛英面对祖师爷级别的人物连喊话都已经做不到了,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的任由林天渊和万里无云两个人对上。 至于希望哪一方取胜,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过她很清楚,那就是她并不看好林天渊。却隐隐觉得林天渊会创造出奇迹。 林天渊也很清楚双方现在实力的差距,她其实也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两道剑气忽然就闪现在了万里无云的面前,让万里无云也着实吃了一惊。 林天渊心中暗自得意,本来以她刚刚恢复的功力而言,其实也就是和刚刚那位流星锤仁兄伯仲之间而已。 之所以能够秒杀那个人,就是先用剑气吸引了那家伙的注意,而后玉凤剑全力出手,这才取得了相应的战果,把所有的天地门余孽都给震慑住了。 这一次面对现阶段完全无法硬抗的万里无云,她又选择了故技重施。 玉凤剑再一次的挥舞了起来。 但她还是太过于小瞧这万里无云了,若是用其他招式的话或许能够让万里无云受一些轻伤。 可是点苍派的压箱底绝招当中,有一项就是剑法。 这一次的林天渊真的是班门弄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玉凤剑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出相应的威力,就被一阵强劲的剑风弹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同时林天渊也倒飞了出去,身上还添上了两道剑痕。 刚刚林天渊送了万里无云两道剑气,很快的就还了她两剑。不偏不倚,无形无影剑法之威,可怖如斯。 “刚刚你这妖女很嚣张啊,现在终于知道要尊重长辈了么?”万里无云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因为林天渊实在是触犯了他的尊严。 不过很快,万里无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有人将倒飞出去的林天渊给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保护的相当到位,落地后马上将林天渊送到了小兰那边搀扶着。 能让这样的高手说不出话来的,必然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 “万里无云,你也想欺侮老身的孙女么?”一直没有露面的唐赛儿这个时候终于出头了。 本来唐赛儿觉得,这一次林天渊的大理之行用不着她来操心,因为段儒海已死,这一趟的行程一点凶险性都没有,虽说不希望外孙女进一步的看扁她的形象,但是现在所有的真相几乎都已经浮出水面,即使她继续隐藏下去又有什么用。 可是后来才想起来,她漏算了万里无云这个很重要的人。 点苍山和段家多少有些唇齿相依的关系,而且段儒海和万里无云的交情也不浅,虽说点苍派不会为了段儒海出头,但是万里无云个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算账。 “你知不知道,段儒海曾经多次迫害过我这苦命的孙女。” “我只知道,儒海每一次都没有要了这妖女的性命?” “冥顽不灵。”唐赛儿懒得再废话,直接就是一掌排出。 结果万里无云连挺剑护身都做不到,如同刚才林天渊一般的倒飞出去,生死不明,竟也是如法炮制。 “还有谁,敢打扰我的孙女?”一时间非常安静。至于天地门的其他余孽,早就都在唐赛儿出现的时候逃跑了,也幸好这个时候林天渊受了伤,否则的话肯定还会继续追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最不敢让人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高飞、玉莹两人忽然发难,两把剑分别穿透了唐赛儿、林武母子两人的后背。 第三百六十一章 悔恨 林天渊、小兰、薛英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鲜血顺着母子两人的身上蜿蜿蜒蜒的流了出来,让所有人看着都是触目惊心。 唐赛儿如果刚才没有帮助林天渊做出那么一次惊世一击的话,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玉莹得手。 可是这种话说得已经太晚了。 而后高飞和玉莹则是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退后。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人。 这是为什么? 本来已经受伤的林天渊简直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玉莹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这一次的背叛比哪一次都要来的更加让林天渊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因为这绝对是她现在最为信任的人啊。可以说在救回小兰之前,玉莹就是林天渊心中唯一的光芒,曾经无数次的拯救了林天渊的生命。也曾经让林天渊 同时心中很快的想起了林文给她写过的那句话,“提防高家。” 高飞,明显就是姓高的,而且和高家之间的渊源也是非常的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加入自己队伍之中的人。 即便是当年薛瑄曾经证明过这个人已经脱离了高家,也不应该成为忽略这个人的理由。 很多事情不能单纯只看表面的,就好像当年薛瑄也曾经怀疑过她,不是么? 提防高家,提防高家,她的母亲的遗言中明明有着这么重要的一句话,可是她却因为对杜静妍的不信任而置气,完全忘记了这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最应该负责任的就是林天渊。 事情发生之后,就连薛英都被林天渊怀疑了。因为她一直也是在和高飞拉近着距离,尽管这不足以说明薛英也是他们一伙的,但是总归是要有所怀疑的。 现在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小兰这么一个人了。 朋友和敌人真的不是永恒的。 现在场中的阵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俨然分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高飞和玉莹两个行凶者,一方是孤零零两眼含泪的薛英,还有一方则是林天渊和小兰主仆两人,三方对峙,气氛异常的萧素。 至于其他的那些天地门余孽,早早地就趁着玉莹和高飞两人行凶的时候远远地跑走了。 反正这样的形势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若是存在着什么侥幸心理,想要做得利的渔翁,那最后的下场一定是相当凄惨的。 不管怎么样,这世上原本最为疼爱和信任林天渊的两个人去了。徒留下心中的伤悲。 先杀退这两个刺客,再去顾及其他的事情。 留下小兰继续防范着薛英,林天渊决定先在手底下和两个凶手见见真章。 薛英和高飞原本根本就没将林天渊的威胁放在心上,他们似乎吃定了先在林天渊武功恢复的不多,现在的表情仍然很从容。 “死吧。” 悲愤的力量让林天渊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原本因为内力不足而无法使用的豫章游剑法再次发威。 剑意将高飞和玉莹完全笼罩住了,要不是因为两人互为犄角的话,刚刚硬抗这么一招就要受重伤。 林天渊原本已经武功全失的身体忽然之间就充满了力量,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用的,只要林武一死,你在这大理城中就是寸步难行,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就不陪你玩了。”高飞见林天渊现在的力量暴涨,立刻就知道了彼此现在实力的悬殊,不想再和林天渊纠缠下去,转身就要逃走。 可是忽然感觉到自己寸步难行,却看到林武恶狠狠地拽着高飞的裤脚,实际上这个人已经命不久矣,可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来,当真是让人心惊。 林天渊见到这个情形,心中一喜,剑势却同时消散了不少,反而给了高飞逃走的契机。 可惜林武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尽管心有余但是力不足,最后还是没能阻止得了。 看着高飞逃走的背影,林天渊恶狠狠地想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她没有办法再去追,因为还有一个人再纠缠不清。 现在对手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个人让林天渊真的是心中纠结不已。 为了玉莹的尊严,她甚至可以不惜去和人拼命。 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一心想要保护她的唐赛儿竟然就这样死在了玉莹暗算的剑下。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外婆?”人已逝,再去保密什么事情已经没有这么多的必要了。 “你问我这是为什么?当初她使用邪术,让我保护你这个杀父仇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问为什么?我现在不过就是你这要女的” 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薛英有些后悔,当初她真的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刺激玉莹,否则的话事情还不会如此的糟糕,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林天渊听到了玉莹那近乎疯狂的话语,唯有沉默以对。 因为她真的没有这样的资格。如同玉莹所说的话语一样。 唐赛儿没有死在一直追杀她的朝廷人物手中,却死在了她一心想为自己的外孙女留下的护卫的手中,不得不说非常的讽刺。 当初林文惨死、林武被段儒海折腾成傀儡的时候唐赛儿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想要借助段儒海的力量和她合作,所以一直没有声张这件事,甚至对自己女儿的名声落井下石。 而林天渊做的又能比唐赛儿好上多少?为了一时的安全,她能出卖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为了能够尽快的平定素王之乱,她断送了小兰所有的念想,即使明知道唐赛儿用邪术控制了玉莹,却还是昧着良心的收下玉莹做自己的护卫。为了让自己心中好过一点,甚至催眠自己玉莹早已放下了仇恨。 尽管在和薛英相遇的时候林天渊似乎是良心发现的逼着薛英道歉,但是玉莹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原谅她?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不仅仅是杀父之仇。尽管玉瑞龙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父亲。但这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第三百六十二章 孤星 林天渊只知道怨怼自己的朋友杜静妍、徐晓侠之流对她欺骗、对她有所保留,却没有反省自己又都做了一些什么。 若是她能尽早的反省自己的错误,又怎么会导致这样悲剧的后果。 可以说唐赛儿和林武的逝去,她要负上一大半的责任。 而那个谋害了唐赛儿的玉莹现在也已经引颈就戮,她知道现在的林天渊爆发出来的气势很轻,她绝对不是对手,但那又怎样,她终于报复了回来,让林天渊也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这就已经足够了。甚至有些想不出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林天渊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即便偶尔脑中闪现一丝凶戾,都能听到与封建的悲鸣。就连玉凤剑这柄通灵的神器都能体会出她的悲伤。最后林天渊只剩下了愤怒的大吼,“你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伤害玉莹,即便玉莹亲手杀了唐赛儿,即便玉莹虽然萌生了死志,可是林天渊怎么可能忍心让她死。 不过还是削去了玉莹的一绺头发。 玉莹因为遭受到的人生打击太大,早已经不是林天渊所认识的那个人了,所以林天渊知道,今后她们两人之间所剩下的只有仇恨。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玉姐姐,你快走吧。”语气忽然有所缓和,但是怎么看都有些诡异,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林天渊的心中萌芽了。 刚才在杀流星锤仁兄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林天渊并没有注意,现在恶果逐渐的体现出来了。 瞳仁在红白之间挣扎的林天渊现在也已经到了极限。 “呸,林天渊,你这妖女,我玉莹不会接受你的假可怜,你若还是念着当年的交情的话,就给我个痛快。” 其实死亡对于现在的玉莹而言反而是个解脱,因为其实她的心中也早就充满了阴霾。 听到这里,连小兰和薛英都有些紧张了。 薛英能够感受到,如果林天渊真的没有忍受住玉莹的刺激,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身首异处,但是同时林天渊也会一生为心魔所桎梏,再没有纵横江湖的可能。这是在以性命为代价来换取废掉林天渊的一生,绝对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竟然用性命来相拼,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给我滚。”看起来像是终于恼羞成怒的林天渊收起了玉凤剑,改用一双肉掌对敌。 即便脑子中已经充满了杀欲,可是林天渊最后还是没有杀了玉莹,只是用掌风将她送出了三十里开外。并且没有让玉莹受到什么伤害。 虽说内心的悲愤让她实力大增,但是内力却没有增长很多。不过三十里的路程对于现在的玉莹而言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 敌人全都走光了,林天渊就连心中的怒火都不知道要如何发泄。 薛英看着林天渊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林天渊阻止了。 深深明白被人误解滋味的林天渊这一次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有再去胡乱的再去怀疑薛英,让自己起码还有一个铜板。 心中残存的那些不甘愿,终于让她做出了更加不堪的举动。 她都不敢去看林武和唐赛儿的尸体一眼,因为她害怕就因为看了那么一眼而让自己的心理崩溃。 竟是将这一所宅院生生的给震塌了。 尽管有年久失修的缘故,但是这一举动还是深深的将薛英震撼到了。 这就是隐世高手倾力一击所达到的效果么? 可是就在薛英被震撼的同时,一具尸体也浮现了出来。 这具尸体竟然还是栩栩如生。 而且从她和林天渊很相似的面容上来看,薛英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同时身上也是一阵冷汗。因为她刚刚也听到林天渊叫唐赛儿外婆。 如果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个臭名昭著的林文的话,那么谁又是林天渊的亲生父亲? 怪不得当年她要这么执着于女扮男装,甚至用林寒青这个名字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若我是她的话,恐怕早已经精神崩溃,又哪会像她这么坚强? 薛英的心里反而而林天渊有了一些小小的心疼,也对林天渊有了一些理解。 虽说轮起年纪,还是林天渊要大一些,但是薛英就是想要像照顾妹妹一样的对待林天渊,让她不再受那么多的苦。 可是薛英明显是错理会了一些事,林天渊的男装和林文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来的,当时唐赛儿也在竭力阻止她了解真相。不过这个误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为林天渊提供了一个强力的帮手。 林天渊想要再去摸摸林文的身躯,可是她刚刚走过去伸出手来,就看到了血肉横飞,林文这个拼尽一切做出预言的可敬之人竟然是灰飞烟灭。 多年来没见天日,这个时候大白于天下,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也是时候烟消云散。 最后只剩下林天渊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叹。世上只有这几个亲人对她最好,可是现在这几个人却几乎都是被她害的惨死,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她? 难道说我真的就是天煞孤星,所以亲人才都会遭遇到这样不幸的下场么?林天渊的思想也就此走进了误区。 “难渊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孽种。”蓦然间,林天渊萌发出了死志。 只要我死了,什么事情就都不会再发生了吧? 玉凤剑再次缓缓出鞘,只不过这一次要指明的方向却是林天渊自己。 幸好小兰和薛英一直都在关注着。看到林天渊的举动,立刻跑到前面来阻止。 “大小姐,老太太和林大爷已经过世,你绝对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而同时薛英则是在冷冷的说着,“林天渊,竟然这样就要寻死觅活,你这软弱的东西竟然还曾经有林寒青那样一个名字,你也配?我真是看错你了。” 幸好这个时候还有这两个人在林天渊的身边,从正反两方面的让她泯灭掉了死志。 但是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报复 林武死后,所有的危机果然全都爆发了,原本一直被林武隐藏着的真相也终于全都浮出了水面。 大理之人终于知道了原先那些天地门人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段儒海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大善人竟然真的是死于非命,而且还是林天渊这个魔女动的手。 于是整个大理城都炸开了锅,甚至组织了讨伐队去找魔女林天渊寻仇,他们要让林天渊知道他们心中的怒火。 可惜的是,这支讨伐队只不过是散兵游勇而已。不但没有讨伐成林天渊,反而还被对方给教训了。 若是这些人能组成军队一般的阵势,即便林天渊的功夫恢复再多也会有所忌惮,只能落荒而逃,但是明显这些人是办不到的。 甚至还被她杀伤了十几个人。 伐丧不义,这些人明知道她刚刚失去了至亲,竟然还敢来找事,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何况这些人竟然这样死命的维护段儒海那样的人渣,就算是死了其实也是死有余辜。 要不是薛英和小兰两人的拼命劝说的话,林天渊甚至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可以说,薛英和小兰是林天渊在彻底堕落为杀人魔头之前最后的光亮。 反正在这大理城中的名声已经不可能再挽回了,那就多做杀伤,让这些人心生恐惧,不敢和她作对。 与此同时,林天渊的身世也被他们知道了,不过那又怎样,他们可是不会认为段儒海有什么错误的。 如果有错,也是林天渊母亲这个不知自爱的女人的错,与他们敬爱的段儒海大老爷又能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段儒海做下的错事,却硬是被这班人脑补成了这样,倒也间接地证明了在此地经营多年的段儒海在这些人心目中是怎样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 要不是段玉嫣一力的回护自己这个妹妹兼外甥女的话,恐怕林天渊都不仅仅是寸步难行,连住都住不下去了。就是因为她,段玉嫣也受到了牵连,快要没有办法在城中生活下去了。因为暴力虽然能够震慑人心,却没有办法解决掉所有的问题,比如说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生活问题。 与此同时的千里之外,方民和欧阳雨正在一边对弈,一边饮酒,小日子却是过的相当惬意。 “这一次那个贱人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说不好,就连咱家都不知道那个疯子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方民执着棋子的手有些颤抖,竟然是落错了位置,让欧阳雨都惊诧不已。 按照方民这个对弈高手的水平而言,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这样不受控制的棋子,其实是相当讨厌的。 大理人已经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他们向段玉嫣提出了条件,那就是林文、林武姐弟以及他们的母亲唐赛儿三人的尸骨都不得葬在大理城,而且林天渊必须滚。他们没有杀死这个人的力量,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是林天渊在这里还是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这件事情必须做好收尾。 高飞那家伙自从暗杀了林武之后,就像从大理城蒸发了一样,再也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找不到高飞,林天渊就只能将怒火撒向了高家。 虽说高飞曾经叛出高家,但是既然他能够做出一直潜伏在自己队伍中这般隐忍的事情来,那就同样有很大的几率在自己家中上演一出苦肉计。 因此在高家的门前,林天渊大声地在呼喊,“高家的人呢,叫高飞滚出来。” 这目呲欲裂的样子似乎是一直处在勃发的怒气之中。 “何人在此撒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在质问。但是更多的像是明知故问。 林天渊的声音不但是高家的人听见了,就连邻近的乡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在大理城中已经是凶名远著,又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她。 “看样子,这个魔女又要在高家大开杀戒了。”这是邻里乡人心中的想法。 不过好在因为段儒海的压制和高家几个错误决策者的决定,所以他们在大理城中的名声并不好,和段儒海形成了一正一反的两个极端。 因此虽然看到林天渊在找高家的麻烦,但是却没有几个人多管闲事的来帮助高家。 “莫非高家的人都已经耳聋了,不知道老娘是要来算总账么?” 这嚣张的态度让高家的人再也没办法装傻,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多么的恐惧林天渊,就算她再怎么强大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对于家大业大的高家来说应该也是不足为虑的。但是为了减小家中的损失,他们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毕竟那可是一头见人就咬的疯狗啊。 可是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两个字就是应该。 “林天渊,你不好好的滚回你的中原,在我高家门前如此叫嚣,是要意欲何为?”这次总算看清了出现的人是谁,貌似还是高氏一族的族长,在高家地位颇高。 看样子,给足了林天渊面子,就是要让这件事大事化小。 可是林天渊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说这件事难以善了。 “你们是否知道,我外婆唐赛儿和舅父林武就是死在了你们家高飞这个孽畜的手中。”就连修饰的词汇林天渊都懒得用了。而至于自己的身世什么的,都已经大白于天下,林天渊也懒得再掩饰了。当然,林天渊说的话还是有些夸张了的,就连唐赛儿的身死都算在了高飞的头上。但是这个人肯定没有少在玉莹那里煽风点火,倒也不算冤枉。 “怎么可能?再说这个人早已经叛出高家,和我们毫无干系。”先是有些震惊于高飞做出的事情,而后又想起了其实高飞早就已经与他们没什么关系,赶忙将责任一推六二五。 现在不是关心其他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的时候。 “你们敢说,高飞这个人和你们高家毫无关系么?”林天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咬破自己的嘴唇,她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离开 而后玉凤剑配合着六脉神剑全力出手,这位高家的族长,刚刚想要反击,却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因为剑气已经射穿了他的喉咙,让他失去了气息,别说反击,就连再说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下子林天渊和高家之间只能是不死不休了。但是林天渊又怎么会在意? 又有几个人跑了出来,结果看到的却是族长的尸体。 “族长大人,”他们连忙要去施救,但是已经断了气的人又怎么可能救回来? 活死人肉白骨这种事就算是神医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而且当世最强的神医,还真的就是非眼前的林天渊莫属了。看这幅敌对的样子,又怎么可能帮助他们? 若不是还顶着这样一个名头的话,就算欧阳青松再怎样回护,失去武功时候的林天渊也早就化为齑粉了。 同样,在大理城中,林天渊也是靠着一手精湛的医术才得以勉强立足下来,否则的话,早就因为任何的食物都无法买到而灰溜溜的滚出大理城了。 “是你动的手么?” “是又如何?难道他还杀不得么?”林天渊现在的嚣张气焰已经让人无语到极点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而且还这样大喇喇的承认,纯属是在挑衅,这样的态度简直是可恶之极。 “我们和你拼了。”高家的人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了,他们也轮番的上来,想要为自家的族长报仇。 就算再怎么想息事宁人,现在这种情况也已经由不得他们了,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了两个字,复仇。 敌人都已经杀上门来,并且杀了他们的族长,如果还要不还击的话那就不是忍让了,那是软弱。任何一个大家族都绝不希望自己和软弱这样的词语挂上钩。 况且在段家四分五裂之后,高家已经成为了大理第一大家族,若是这个时候被林天渊打了脸还不予以还击的话,将来还要怎么在大理人的面前作威作福。 现在出来围攻林天渊的高家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了,也带给林天渊一些压力。 比之前些日子大理人组成的讨伐队,这些人的实力已经强的太多了,绝不是那些散兵游勇所能比拟的。而且互相之间还能够配合,他们自信一定能够将林天渊这个不自量力的魔女拿下,为自家的族长报仇雪恨。 当初大理人组织林天渊讨伐队的时候,高家根本就没有参与,因此当初才会讨伐不成反被林天渊震慑。 说到底,高家的人虽然表面上在说着要帮助段儒海报仇什么的,但是实际上,他们心中一直是在偷着乐的,这个一直压制着他们的伪君子终于恶贯满盈,他们高兴可是都来不及的呢。 如今的情形可就不一样了,不全体出动的话,又怎么能够对付魔女林天渊,又怎么可能报仇雪恨?当初若是高家肯出一点力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高家的这些人虽然很强,也懂得分进合击之术,但是无奈林天渊现在的武力更加的强大,所以高家悲剧了。 凡是上得了台面的高家子弟都命丧林天渊之手。因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是林天渊玉凤剑散发出剑气的一合之敌,高家的这些人,终究是安逸的太久了,缺乏在生死线上搏杀的能力。 苦难的岁月虽然给林天渊带来很多不堪回首的回忆,但是也同样的磨练了她的意志和身手,让她能够犹如凤凰涅槃般大放异彩。 最后出现的两位高家的供奉,看到了满地的尸体的时候,愤怒的扑上前去,要杀掉林天渊复仇,可是不知道是被愤怒烧坏了脑袋还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竟然选择了有进无退的同归于尽的招式。 反而被林天渊轻易地瞧出了破绽,立刻就是一剑下去,并且迅速的躲开了致命的杀招。 如果这两个人用的是超强的防御招式的话,那林天渊当真就没有办法,说不定都会饮恨败北,可惜的是这一次的林天渊还是非常幸运的躲过了。 至此,高家也算得上是名存实亡。步上了段家的后尘。 还好林天渊还有着最后的底线,对于女人、孩子还有下人并没有下杀手,做出斩草除根这样相当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看着这些弱女子可怜的样子,林天渊也不忍心再继续动手了,但是她也知道,没有了高家这个大家族的庇护,这些人将来的生活也会很艰难。 但是也仅仅是同情罢了。至于要帮助她们,对于林天渊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心灵愈发的堕入黑暗,也许说不定某一天,都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下子大理城中经营多年的两大世家全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而逃亡在外的高飞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更是不停地吐血,并且不断的赌咒发毒誓。 “林天渊,你这魔女,我与你此仇不共戴天。” 当然,高飞的誓言林天渊是听不到的。 回到家中后,任何人都没有再对林天渊嘘寒问暖,都是一张冷脸地看着她。在高家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让这些人无法原谅林天渊的所作所为。这样的事只有草菅人命的恶魔才能干的出来。 可是林天渊却不管,她带着小兰和薛英向段玉嫣辞行了。 唐赛儿母子三人的后事已经在大理城外办完了,所有要了解的真相也已经,而且高家也因为高飞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再要留在大理城中,已经不怎么适宜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这一次是要替小兰讨回一个公道,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帮助一些人讨回些利息。 尽管韦忠的行为多少也与她林天渊有关系,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这一次施展轻功赶往北方,却是比之来时快了很多。 林天渊深深的知道时间不等人的道理,如果不加快速度,也许这一辈子还是要拴在欧阳家,但她绝不会甘心的。 江湖才是她这种人的最后归宿,至于相夫教子,老死家中这种事,除了武功尽失那段时间,她连想都没想过。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羁 如果说大理之行还是欧阳青松曾经许诺过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天卫、京师之行则是完完全全的自作主张,相当的逾矩。说得好听一点,这叫做果断行事;但要是说的难听一些的话,则是根本就没有将欧阳青松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完完全全的还是当自己是个自由人士。 就连心中对孩子的牵挂都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不仅仅不是个合格的儿媳,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以及母亲。 这也是一直以来欧阳雨对待她的态度引发的,若是欧阳雨能够在当初稍微对她好一点的话,最后的结果也未必是如此。 她现在武功有所恢复,连带着自信都恢复了不少,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还想要再像一年前那样来对付她的话,最终的下场必定是惨不忍睹。 按照林天渊自己的理解来说的话,就是实力决定着人的行为。 若是她仍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妇的话,她一定还在欧阳家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为的,就是自己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现在则是不一样了,恢复武功的她只感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当初那个令武林人士谈之色变的魔女林天渊应该是正式的回来了。 当然,还有一个心魔是必须要破除的,便是那白发老人。 何况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疙瘩,那就是当初的于谦之死。 虽说不想直接刺杀石亨、曹吉祥、徐有贞这么几个货色,因为那样做有可能反而成全他们什么名声一类的。但是要想做到杀死几个爪牙的事情,她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再说,就算是于谦已死,这些人竟然还做出相当多的令人齿冷的行为。 她那个时候虽说是一直没有出过门,但是家中那么多的人,总是有人喜欢八卦的在那里闲聊江湖秘闻,因此得到的消息也是非常之多。 所以她才得以知道,于冕和于清华这对兄妹曾经遭受过这些人收买的武林人士的追杀,若不是还有正道的武林人士以及天下念着于谦好处的百姓的帮忙的话,恐怕就连这两个人也会因为受到株连而最终殒命。 林天渊在当时就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曾经于冕帮她出头,在宋青敏面前据理力争,让她能够顺利的取缔那本就不想成立的婚约,尽管后来引发了一系列的恶果,但更多的是林天渊的自取其果,与人无尤。 而同样的,于清华曾经遭受过她的欺骗,也让她心中有所愧疚。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她心中对于谦后人一直都有好感,并且有很深的保护欲。 再说于谦当初之所以那么快的就选择了赴死,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林寒青。这样的恩情怎么能够不去还? 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是怎样的一种气度。可惜的是这个人再也不可能返回人间。 而就在这兄妹二人遭受追杀的时候,林天渊也因为武功尽失而在欧阳家苟延残喘,狼狈至极,没能提供上半点帮助。 即使当时没有能力去保护这两个人,但是现在也不晚,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曾经追杀过他们的人也展开一轮狩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独眼龙张行,你很行啊,据说你的轻功天下无双,却不知和奴家相比如何?” “欧阳夫人说笑了,在下这点微末伎俩与欧阳夫人相比,纯粹是萤火之光,哪敢与日月争辉。”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话,脚下却迅速的挪动起来,这个煞星惹不起,但是他还躲不起么? 结果事实证明,还真的是躲不起。 “怎么,你就这点本事么?”林天渊轻而易举的就超越了这个人的全速奔跑,一脸笑意的看着张行,“现在,为你曾经犯下的过错去地狱忏悔吧。”一道剑气过去,世界清净了。 对付这种层次的对手,根本就用不着玉凤剑这样的神兵利器。 “黄尾蜂林东,你这家伙竟然也配姓林?不过这件事不是重点,听说你满身是毒,却不知我这名医能不能克制你身上的毒物?哦,蟾蜍、蜘蛛、毒蛇,毒物的种类倒是不少啊,称得上五毒俱全了。哎呦,不好,奴家身上好烫,怕是中毒了吧?”夸张的连连倒退,秀眉紧蹙,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浑身都在颤抖。 “现在知道老子的身体碰不得了,贱人,受死吧。”林东见状大喜,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托大的魔女,将来必定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留下他的大名,毕竟很多人都奈何不得的魔女林天渊都栽倒了他的手上,这是何等的荣耀。将来更加有与同伴吹嘘的资本。 就在想要杀死林天渊的前一刹那,他心中又起了其他的贪念,若是就这么杀了林天渊似乎太便宜她了,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沦为他的玩物才更好一些。 可惜最后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妄念。 一枚银针稳稳地扎在了膻中穴上,“刚才只是逗你玩的而已。现在老娘不想再演下去了,真是无趣。”平淡的话语阐述着对林东而言相当可怕的事实。 “无尘秃驴,无心方丈这么一个武林名宿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师弟,实在是太让他蒙羞了。” “魔女,就凭你在江湖中的倒行逆施人尽皆知,就凭你这样的人,也配对老衲指手画脚么?就不怕老衲为武林同道伸张正义,要了你这条小命么?” 事实上这无尘早就已经被逐出了少林寺,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总是喜欢以老衲自居。 “想要杀死我,那就尽管试试看。”林天渊大剌剌的将自己的身体凑到了无尘的面前。 若是被欧阳雨看到这一幕,不知会骂出多少声的不知检点。 这无尘作为出家人却犯了很多的戒律,比如杀戒几乎就对他形同虚设,不过有个很重要的戒律却是从来没有破过,因此有些不敢动手。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少林至宝 “叫你打你就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林天渊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到无尘那为难的样子林天渊也知道是强求不得。 也就退而求其次的伸出了一只手,“就往这里打,看你的全力能不能打伤我?” “那就怪不得老衲了。”见林天渊竟然如此的作死,无尘如果再要不去办的话那就显得矫情了。何况他也想要林天渊受到教训,甚至是辣手摧花,要了她的命。也好为那些惨死在林天渊手中的人报仇。 对他来说,敌人只有强弱之分,而没有男女之分,就算是林天渊长的再怎么样的美丽,其实都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 因为他在少林寺中所走的道其实也是好勇斗狠的,要不然又怎么会堕入杀戒的轮回中无法脱出。现在林天渊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那他也是却之不恭的。 于是无尘的手掌恶狠狠地拍向了林天渊。 可是最后想不到吃亏的却是无尘。 因为无尘惊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少林内功竟然就因为这么一拍而在源源不断的流失。 而且还要听着林天渊的风凉话,“来的还不够多啊,再来一点,再来一点,你没有吃饭么?” 瞬间的怒火中烧让无尘满脸通红,可是又对林天渊这个嚣张的家伙无可奈何。 虽说因为他的杀气太重而被逐出了师门,但是少林却没有收走他的一身功夫,但是现在却是白白的便宜了林天渊。 这一股正宗的佛门内气不断的在滋润着林天渊的丹田,她的内力本来并没有恢复的很多,只是因为她的境界太过高深所以才能营造出一路碾压的假象而已,但是终究还是有些外强中干的。 但是如今就不一样了,因为林天渊得到了无尘磅礴佛门内力的滋润,虽说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但也恢复了一个七七八八。 “看在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多内力的份上,这一次你的性命我就不取走了,不过今后你若是还想要行凶作恶,却也是万万不可能了。”林天渊的话语每一句都仿佛很深的刺一样刺激着这个不算和尚的和尚。 脸上的肉也在不断的颤动,身体则是哆嗦的更加厉害,对于林天渊这个怪胎,实在是又气 结果还真的就有意外的惊喜,随着无尘身体的颤动竟然掉出了一本书,眼尖的林天渊马上就看到了这本书的名字,如获至宝的将它抢到了自己的手上,生怕再被无尘拿回去。 “少林不要你这么个秃驴倒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既然到了我手上,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反正在你手上这本书只能说是明珠暗投而已。” 只剩下无尘在原地不甘的挣扎。 虽然林天渊没要了他的命,但是对于这种凶徒而言,废了他的武功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可怕。 因为这本书赫然是少林至宝《易筋经》。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发现了曾经追杀过于家兄妹的凶徒,林天渊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在他们的身上找尽乐趣再残忍的杀死,俨然已经真的成为了一个女魔头。 薛英和小兰看到了林天渊那逐渐堕入黑暗的心态,也是急在心中。 即使她们采取冷落战术,也没有办法让林天渊恢复过来正常。 一颗堕落的心,又哪有这么容易拯救? 何况林天渊所做的一切都是报仇之事,即使她们要劝说,也无从劝起。 如果说的一个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那时候情况就更糟糕了。 现在的林天渊,和那白发老人一样,都是武林中不稳定的变数。 不出一个月,林天渊还是带着薛英和小兰来到了天卫城中。 如今的天卫城仍然由白理作为总兵把守,现在这厮已经是官运亨通,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够进入京师城,从此飞黄腾达,官运亨通,博一个衣金腰紫,封妻荫子。 可是他麾下的韦忠却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赏识。 因为韦忠并没有像白理那样擅长溜须拍马,投机钻营,自然不为白理所喜,也就谈不上什么升官发财。 而且在韦忠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林天渊的印记,白理更加的不敢用他,虽说知道军中除了白理自己之外无出其右者,但是白理不想用,谁又能说出反对的话来。 到如今韦忠还是一个小小的把总而已。 不过即使这样,韦忠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现在心中很满足,家中的妻子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只要能够生活稳定下来,就算再怎么不如意他也是可以坚持下去的,可以说家中的妻子是他最大的动力。 可是他却不知道,“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依。”表面上的平静也许就是潜伏着巨大的灾祸。前一秒还是风平浪静,后一秒就要变成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日刚刚回到家中,就听到有人来访的韦忠心中有些不喜,但还是在妻子的劝说下耐着性子走了出去,结果看到的人让韦忠瞬间就有种想要返身逃跑的冲动,说不定这个人就是找自己要个说法来的。 而且最近的江湖传闻中这个人可是心狠手辣的杀了很多江湖中人,看样子武功已经恢复了,让世人知道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又回来了。 但是又想起来小兰曾经做出的事情,挺直了腰板,是你家的奴婢背叛你在先,我将她休掉,还是帮了你一个很大的忙,就算你再怎么不讲道理,也不应该做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情来吧? “韦忠,你现在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事情么?” “回禀郡主,小将当初就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更加曾经背叛过郡主,小将休她,却是分内之事。”现在的韦忠极尽胡说八道之能事,拼命地给小兰泼脏水。 句句诛心,让小兰心中也是非常的难过,虽说她并没有多少对于韦忠的感情,但两人怎样也曾经是夫妻。可这个人竟然无情至此。 直让林天渊一直在责骂着自己当初的脑残,怎么就会瞎了眼的认为韦忠会是小兰的良配?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错再错 “相公,听说这次来的是女眷,不如由奴家来接待吧。”家中的下人办事不利,只说有人来访,连是男是女都没说清楚。刚刚听说这一次来造访的是三个女人,这位韦忠的贤内助就想要出来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也是在为韦忠的木讷而焦急。 可是没想到出来之后,迎来的就是她的噩梦。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林天渊抓到了手里。 她本身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林天渊要想对付她的话,真的是易如反掌。 “放开她。”这个时候韦忠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如果林天渊敢动自己的妻子一根毛发的话,那他也要跟林天渊拼命了。 虽说听说了林天渊最近做出来的事情之后韦忠知道她的武功恢复了不少,但是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他还不如直接去自杀来的痛快一些,何况这个在自家无比嚣张的人还是个女人。 虽说林天渊很强,但是武林中看不起她的人还是大有人在。这个时代终究还是个男权的时代。 “其实你要把小兰休了,更多的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对不对?跟我说了那么多好听的,只不过是在为你自己的不仁不义找借口。”林天渊现在笑容满面,但是小兰和薛英却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林天渊笑得越灿烂,那就代表这将要发生的事情越发的恐怖。 虽说韦忠现在的样子非常的怒气勃发,但是林天渊还是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也许以前,在需要利用韦忠的时候,林天渊还能够和颜悦色一些,但是现在,林天渊已经用不着韦忠做什么了,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真的是比吃蜜还甜,当初的忍辱负重的委屈感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云烟。 就像现在,林天渊抓住韦忠妻子的十指成爪,似乎只要一个不如意,就立刻会让她香消玉殒。 “哦,看样子她还已经怀有身孕了,这样更好,一尸两命啊哈哈哈。” 韦忠的妻子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冒冒失失的走出来了,怪不得韦忠没有去告诉她什么,却原来是家中招惹了这么一尊煞星。刚才若是一直躲在后面的话就不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了, 现在的情况却只能用眼神来向韦忠意示她是不会屈服的,至于想说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一般的武林中人落到林天渊的手上都会说不出话来,更何况她仅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罢了。 可是韦忠却是十分的害怕,她深知林天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要惹恼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立马态度就软下来三分。 “郡主,万事好商量,只要你肯把拙荆放了,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就算是你想要我让她做小,重新将小兰扶正都是可以的。” 事急从权,韦忠知道自己现在说的都是一些违心的话,可是不这样他又能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天渊胡作非为,最后害死自己的妻子,那他一辈子良心何安? “我要是说不呢?我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早已经知道我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何况还有我婆家的人会来收拾我。所以现在别想和我讨价还价。” 将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样好么?小兰、薛英还有为中这个时候如果不是紧张无比的话,这个时候都应该翻白眼了。 最近暴力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似乎大小姐连原本的头脑都已经失去冷静了,做的事往往是非常的不靠谱,或者应该说是相当的荒唐。 “再说,我手上的这个小人质似乎还不怎么老实啊。”林天渊一根手指头插进了韦忠妻子的胳膊中,带下来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手指明明是很纤细的,但是现在做出来的事却证明这双手的主人绝不如她的外表那样的脱俗,反而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辈。 韦忠的妻子刚才确实想要趁机摆脱林天渊的掌控,但是事实证明,她想的还是太多了。 林天渊若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话,又怎么敢如此托大的对韦忠说上这么一通废话。普通人和顶尖的武林高手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想要逃跑都会被证明这种想法只能是一个伪命题。 林天渊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羞辱韦忠,甚至让他绝望,让他知道当初的小兰因为他而受了多少的委屈。可是实际上,小兰却并没有觉得林天渊这样做有多少的意义,只是徒然的增加所有人心中的愤怒和悲伤。 “你,”韦忠都快忍不住要出手了。可是妻子在人家的手上,生怕自己一旦有所动作,再想找到妻子就有可能是在碧落黄泉。 投鼠忌器,这是韦忠现在内心最完整的诠释。 小兰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复杂,一方面她看到韦忠对待现任妻子和自己的天壤之别,心中要说没有一丝丝的芥蒂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一旦大小姐在这里没有收住手的话,那么将来,也许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人了。 于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小兰忽然出手偷袭了,这一次偷袭完全出乎林天渊的预料,因此很轻易的就得手了。虽说对林天渊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没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却让韦忠的妻子有了那么一线生机。 林天渊的心神刚刚都在注意着薛英的出手可能和韦忠的暴起发难,还真的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 她毕竟是在为了小兰出头啊,任何人都可以阻止她,但是唯独小兰没有任何的理由。 就连韦忠的妻子,这个前任的素王妃都没有想到,小兰竟然会出手来帮她。 “你要做什么?”林天渊双瞳赤红,若是小兰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话,她绝对是会杀人的。 “大小姐,不要再错下去了,这样的你让婢子感到好害怕。”小兰已经是满脸泪痕。 第三百六十八章 心性凉薄 “好啊,那你告诉我,我都做错了一些什么?”林天渊含恨出手,但是多少有了一些分寸,不像刚刚对待韦忠的妻子那样的下狠手。 竟也是同样的差异化对待,是人都是会有私心的。 但是毕竟曾经是隐世高手这个级别,即便林天渊有所留手,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已经让小兰连喘息都有些困难了,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那个韦忠的现任妻子了。 在林天渊这么巨大的压力之下,这个完全不懂得武功的普通人还没有做出什么神志颠倒的事情来,委实是不容易了。 但是佩服并不能当饭吃,现在小兰就已经是险象环生了。虽说林天渊现在身上没有杀气,但显然是要先把小兰的穴道点住再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到时候没有人再去阻止她,也许会发生的事情就会很可怕。 于是薛英也主动上前帮助小兰顶住了一部分压力,她也不希望林天渊真的变成了毫无理智的恶魔。 这一次,她才知道这个自己的这挂名的便宜师傅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当年她因为一次的玩笑拜了这个人为师,真的是赚到了。 虽说双方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但是达者为师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且仔细想来,薛英又在为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可惜。 她已经知悉了不少林天渊的遭遇,包括着胡晓虎的背叛。 在人生最为低谷的时候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落井下石,不管别人怎么看,但薛英是绝不会承认那个胡晓虎是自己的师弟的。如果只为了自己的前途、面子和尊严,连自己的师傅都可以背叛,那这样的人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虽说当时林天渊的解决办法是逼着张子龙代师收徒,但是心里面也一定是非常的不好受吧?那种做法只不过是挽回自己面子的不得已而为之。 从这里也就知道,林天渊的蜕变是有众多的推手一步一步的让她绝望。 当初的林天渊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就是因为连续遭到了背叛之后才会逐渐的心灰意冷,自暴自弃,以至于现在都快要迈向彻底堕入黑暗的深渊。 不单单是徒弟,就是她的婆家,她的丈夫又能好到哪里去,比起她来,薛英真的是要幸运的太多了。她早早地就得知了高飞这个人的真面目,得以逃过了一次特别大的人生劫难。 尽管如此,刚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薛英的心中也是非常的难受,甚至想着要去毁灭掉身边的一切来发泄心中那股无法抒发的怨愤。 所以现在的薛英也有点理解林天渊为什么做的事情有些过激,因为林天渊现在被逼出来的做法,薛英也是感同身受的。 其实刚才在小兰出手之前,薛英的心中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插手,林天渊心中的怒意若是没有办法发泄出来的话,后果可是比现在还要更加的严重。或许林天渊最后迈不过心中那一道坎的话,连她和小兰都要成为掌下或者剑下的亡魂。 林天渊心中的痛,薛英还是非常的理解的。 但是理解归理解,真的要是林天渊变成了丧失理智的恶魔,薛英也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那个样子的林天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薛英现在对抗林天渊才知道刚刚小兰是鼓起了多少勇气和林天渊作对。 这已经不是很强能来形容的了。 她和小兰的那点武功比起林天渊来,当真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当真是贻笑大方。 仅仅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让她感觉到非常难以抗衡了,每一招每一式还都非常的生猛,让薛英和小兰对抗的异常艰难。 还是在没有动用玉凤剑的情况下,薛英和小兰的两把剑都已经快要变成废铁了。 可是小兰心中也在埋怨着韦忠,我们都已经努力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你还不过来帮忙?你以为我们若是失败了你就能独善其身么?太天真了。 小兰忽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当初最后放弃抵抗的人其实并不是林天渊,而是她自己,若是她一直坚持到底,而不是等着林天渊来救她的话,也许今天就不是这样惨淡的结局, 她的心中,其实也是对韦忠这个人有过幻想的。 真的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林天渊和小兰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是很类似的。 而且也对韦忠这个人也彻底的死心了,却原来自己当初得的感觉是正确的,早知如此的话,今天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小姐,你当初真的是看错人了,这么一个家伙,绝非奴婢的良配。 不过瞎了眼的世人,又何止是林天渊一个,只不过现在小兰还有林天渊给她出头,其他千千万万看不到光明的女子呢?又有谁肯为她们出头,处于劣势地位的女子,注定了自己的遭遇会是一个悲剧,就算是如今还能够帮小兰出头的林天渊也是一样。 韦忠见到她们竟然起了内讧,虽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连忙让爱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林天渊这家伙虽然喜怒无常,但是也有她的好处,那就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不可能在自己的妻子躲起来之后还能找到她用来威胁自己。 只要爱妻不受到什么牵连,即便是粉身碎骨,韦忠也准备好了接受自己的命运。 看她那种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暴力相向的样子就知道她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 而且现在做事的方法虽然很暴力,但是过刚易折,时间短还好说,又是手下留情又是以一敌多,最后能够支撑很长的时间那才叫有鬼。 摆明了就是先期拿小兰和薛英两个人当作挡箭牌,然后再趁机出动,捡一个现成的便宜。 这次变成了以一敌三,林天渊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虽说吸收了无尘的内力作为后盾,但是炼化的内力还并不是很多,持久作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真的是个考验。 第三百六十九章 蛮横 不过想要捡个现成便宜的韦忠却是倒了大霉。 随着他的加入战团,林天渊原本还有所收敛的进攻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种种的狠招层出不穷。 虽说强弩之末势不能入鲁缟,可是毕竟有一些威力,韦忠也只能连连躲闪,甚至想要躲在小兰和薛英两人的身后,男人的尊严都已经丢了个一干二净。 小兰虽说现在暂时和韦忠是盟友,但是见到韦忠现在的狼狈样子,却也是心中相当的痛快,暗骂了一句活该。 可是说来也奇怪,林天渊本来已经杀红了眼睛,但是在见到韦忠的滑稽样子之后,竟然是心中郁积的怨气大幅度的缩水。 她竟然还没有耗尽力气就已经清醒了过来,最后不再和几个人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胡闹。 林天渊停止下了疯狂的打斗,那么小兰和薛英两人也是乐得轻松。也就不再步步紧逼,现在如果去责问林天渊她做错了什么的话也许适得其反,只有韦忠的心中耿耿于怀,他刚才都已经丢尽了颜面,就为了等着林天渊耗尽内力的时候取回一点利息,结果竟然不如他所想,不满的样子溢于言表。 “魔女,你到我家来大肆破坏,到底意欲何为?” 这一次由于心中的怨念太深,韦忠也不再虚伪的喊上什么大小姐和欧阳夫人一类的了,反正已经撕破脸面,他就不相信林天渊现在还有多余的精力用来对付他。不过通过刚才这么一闹,倒是让韦忠非常忌惮林天渊的做法,也不敢再做其他多余的事进一步的激怒林天渊。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了,这喜怒无常的林天渊真的是有可能杀人的。 虽说质问很能表达态度,但却是最为无能的表现,只有心中愤怒却又不敢动手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一个表现。 林天渊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其实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知道杀意再一次的充满了自己的大脑。并且非常的渴望鲜血。 如果不是在本能中对小兰和薛英有所留手的话,那么她现在恐怕都伤心欲绝了。 她的人生已经充满了黑暗,若是连唯一的光都被她自己亲手断送的话,那她的人生中就只剩下痛苦、后悔和遗憾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按道理来说,最近正在修炼佛门功法的易筋经,怎么还会轻易的起了这样不应该出现的情况,简直就是非常的不合情理。 事实上,这正是林天渊的愚蠢之处,害了她的正是她的贪念。 她收获了易筋经,喜不自胜,可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却是急功近利,几乎都已经和邪魔外道无异了。 所谓物极必反,有可能最为祥和的东西,最有可能成为致命的杀器。若是修炼易筋经就能够祛除邪魔的话,那么无尘早就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又怎么会杀念越来越深,以至于连连破杀戒,被逐出少林。 同样的,林天渊现在也已经因为急功近利而遭遇了同样的困扰。只是她心中一直都是很焦躁,若是不快点恢复实力的话,将来又要怎么保护好自己呢? 像她这个样子,其实就是典型的庸人自扰,这种修炼方法不但帮不了她,反而还会害了她。 不过韦忠这家伙这一次可是做了一次大好人,不但保护了薛英和小兰,甚至还让她消弭了一次无形的危机,那么她就破例的放过这个家伙一次。 听到韦忠的文化,林天渊难得的没有生气,只是冷哼一声,道,“将你手中存着的那一纸给小兰的休书给我拿出来。” 韦忠立刻就找了出来交给林天渊,现在只要能够赶快将这个煞星送走,不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然后林天渊又对小兰说道,“将他给你的那一张也给我。” 只要林天渊能高兴,不再做那些胡闹的事情,那么不论什么小兰都愿意交给林天渊,这么一纸休书虽说承载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她也不会因此而扭捏。 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留恋的人而伤心,她可还不傻。 之后当着几人的面,林天渊将这两张休书撕了个粉碎。 甚至在撕到最后的时候,纸上都起了火苗,可以看出来林天渊已经动用了真气,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动用内力还真的是有些小题大做,可是也能够看出林天渊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了。 还有一点,这东西是具有当地官府的认可的,林天渊说撕就撕,却是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林天渊做事情实在是太过嚣张了点。韦忠看着林天渊的行径眼神都有些抽搐。 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我重新把小兰纳入家中么?哼,到时候我照样有的是办法来炮制那个小贱人。 虽说刚才其实帮了他的就是小兰,可是这个人立刻就在想着怎么恩将仇报,以德报怨。 他的想法是若不是小兰将林天渊这个煞星引到自己家来,他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一场危机? 可是他却没想过,若不是小兰出手相助的话,他现在都已经家破人亡,而且若不是他将小兰休弃,又怎么会招致来林天渊的报复? 有些人的自私自利,早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凡有事情发生,总是不去先反省自己的过错,而是一味的怨天尤人。 可是林天渊的事情其实还没有办完,事实证明韦忠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小兰在韦家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林天渊又怎么会不动脑子的再次将小兰推进火坑? 这帮人都是将她当成了完全没脑子的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取笔墨纸砚来。”林天渊又在颐指气使,耍她的大小姐脾气。 虽说韦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官,但是家中纸笔墨砚这一类的东西还是准备的相当齐全的。 虽说不知道林天渊要干什么,但是简单的将这些东西拿来也不费什么事,所以很快的就将东西拿来了。 可惜没有贵妃磨墨,力士脱靴,要不然会更完美。林天渊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章 休夫 之后林天渊就拿起了毛笔,刷刷点点,龙飞凤舞,倒是比起以前的字体顺眼太多了。 不过这内容就······ 洋洋洒洒写完了一大篇之后,林天渊满意地点点头,虽说她不怎么会写东西,但是刚才看了韦忠拿出来的休书之后,就已经大致的模仿了一下。 照猫画虎这种事还是能够做到的。 然后又誊抄了一份分别递到了小兰和韦忠的手上。 “好了,大功告成。”林天渊一脸的轻松之色。 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太久了,连怎么写东西都有点忘了。 这个林天渊真的是当年的那个林晓斌或者说那个豪情满怀的林寒青么?为什么前后的差距竟然那么多。 薛英都有些怀疑了,那些江湖中的人是不是说的是真的,林寒青只是为了保护林天渊才迟迟没有出现的,林天渊现在就是个借兄之名在招摇撞骗的骗子。 毕竟性格的诧异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如果不是林天渊在欺骗所有人的话,那么薛英就怀疑是林天渊是否隐藏着其他的人格了。 即便是换回了女装,这种差异的突兀感也是无法消弭掉的。 而看过林天渊写出来的东西之后,韦忠和小兰的表情也都很精彩。 结果小兰一脸的尴尬,原来大小姐知道她绝对不会愿意,但是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于嚣张了一点,她还承受不起这样的做法。 虽说比起灭掉韦忠满门是温和的多了,但是却也显得锱铢必较。 而韦忠更是面露愠色,“士可杀不可辱,欧阳夫人,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原来,林天渊是帮助小兰反而给韦忠写了休书,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林天渊的这么一个做法比起杀了韦忠更让他难受,这是对于尊严的极大侮辱。 能够有勇气挑衅这样权威的人,还真的是少之又少。 林天渊之所以找上门来,就是因为想要帮小兰找回这么一口气来,至于什么让小兰重新回到韦忠的家中,她还没那么傻,眼巴巴的将小兰往火坑里推。韦忠休了小兰一次,她就要帮小兰休韦忠一次,这才叫公平合理,两不亏欠。 小兰心中有所感激,但更多的则是哭笑不得,因为林天渊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奇葩,也太过胡闹了。 “你还有什么尊严可言么?在你刚才为了躲过自己的血光之灾,在两个女人的身后苟延残喘的时候,你的尊严不就已经丧失殆尽了么?现在还要在我这里妄谈什么尊严,不觉得狠可笑么?” 听到林天渊这略带讥讽的话语,韦忠竟然是无言以对。 他又能如何?反正无论怎么样,小兰这个大包袱算是彻底的甩掉了,倒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尽管丢失了一些面子,但是总体而言,这样的结局还处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将来一定要让小兰这个小贱人付出代价,让她明白老子并不是好欺负的。 这笔账又被记到了小兰头上,林天渊太强韦忠不敢太过记恨。这样的人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欺软怕硬。 当然还是会留下这么一句半句的场面话的。 “欧阳夫人,等着吧,等到我的新师尊从报恩智化寺回来,你就一定会后悔的,说不定还会向我求饶呢?” “新师尊,是谁?”林天渊漫不经心的问道,韦忠现在的武功虽说有了点进步,但是在她的眼里还是不够看的,因此下意识的也就没有将韦忠这个师尊当作一回事。 “我家师尊的名讳自然是不能提及的,不过老人家已经上了年纪,满头的白发。而且满身的武艺绝对不容任何人的小觑,便是那欺世盗名的天下第一高手顾正方,怕是也连给我师尊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韦忠的话语之中满是骄傲。 “你说什么?”每一次出来都会有这样重磅的收获,林天渊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运气都已经爆棚了,只不过这种会让她难过不已的运气她宁愿不要。 而且她现在可怜的大脑明显是已经不够用的了。 说起来,当初韦忠既然曾经在她手下效命,那么当时也算得上是她的属下。 可是没想到现在韦忠却已经拜了她最大的敌人,那位白发老人为师,那么双方的立场也应该发生变化了。 当时的韦忠做出这等事情来,又和认贼作父何异? 如果这一次要面对的就是这个最大的敌人的话,林天渊还真的就不得不慎重了,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强,强到她面对这个人物也没有多少的胜算。 也许,请来算命老人和顾正方,这一次的对决,才会稍微有那么一些胜算。 但是那样的托人庇护,明显的不是林天渊的风格,即便再怎么有些对这个老对手发憷,可是林天渊还是想要去会一会这个已经成就了灭世高手的可怕人物。 而且刚才还有一件事,好像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来着,为什么我还想不起来了? 林天渊觉得自己的脑子再一次的想不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了,直到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 “报恩智化寺,那是个什么地方?”林天渊觉得这个名字相当的陌生,既然提到报恩,那自然是要有恩情必须去还的。 “是当今圣上为了悼念在土木堡之变中英勇为国捐躯的,特意将他家的智化寺又加了赐名报恩,因此才会得名的。”说了半天,却是王振的家庙,这么一个地方如今却因为朱祁镇倒行逆施的胡闹而闻名。 “住口。”这是何等的可笑,当初的英雄如今却成了反贼,而导致了后来一系列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却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以前还觉得朱祁镇虽说这样那样的毛病多了点,但还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的事情太简单了。 听到这里,林天渊已经听不下去了,来韦忠家的所有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翼德 “还有,给你一个提示,你那位夫人也未必是钟情于你,她所想要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安全而已,当初嫁给素王,如今委身于你,都是同样的目的啊。当初,之所以会在那个皇帝老儿的同意下嫁给你,只是因为她的安全感在作祟,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有朝一日她在你这里不再有什么安全感的话,说不定她也会背叛你的,却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要去试试呢?”这句话林天渊知道韦忠是不会相信的,只要看他现在那副红了脸要赌咒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了。 其实林天渊并不了解韦忠的现任夫人,但是还是有所推断,因此就将自己的推断完全没有保留的告诉了韦忠,不过,这个家伙可是并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不管怎么样,先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一颗芥蒂的种子,将来也不愁悲剧的发生,虽然帮小兰写休书已经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若还能有其他的收获,那不是更好? “胡说八道。你这魔女,就是见不得别人有一点点的幸福么?”韦忠心中的忧虑已经被林天渊成功地给提了起来,也只能砸着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希冀着能够将自己不舒服的情绪发泄出来。 现在的他和林天渊当时想要杀人的样子相当的相像,也是双眼都红了。 只不过林天渊可以拿人来撒气,可是韦忠却只能对着家中的死物发脾气,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可是,不管是林天渊还是小兰,都是看不到韦忠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否则的话会更加的感觉到解气。 林天渊已经带着薛英和小兰走远了。 现在听说了王振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好的待遇,顿时心中大大的鸣起了不平,林天渊怎么可能不去捣乱? 当初的樊忠只能落得一个马革裹尸,而曾经无数为了明廷对抗瓦剌的英雄人物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发送,而作为民族英雄的于谦更是可是这个不知道是瓦剌奸细还是大奸臣的王振竟然能够享受香火,这还了得? 所以这一次她的行动仍然是义无反顾的。 在这之前,林天渊还需要一个武功非常高强的帮手。 本来唐赛儿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唐赛儿现在已经逝去,也只能再去找别人,最佳的选择就是欧阳青松。 至于他会不会来,林天渊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将自己需要帮助的消息给欧阳青松传达了过去。 不管他来不来,林天渊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就在这个地方和那群奸臣血战到底。即使会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无怨无悔。 前些日子她做够了让自己后悔终身的傻事,现在她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小兰和薛英这两个人则是让她们住在薛家吧,有她们在,很多事情都是办的相当不痛快。 现在的事情,是她要让朱祁镇终身不敢再给王振做任何的事。 她要让朱祁镇知道,他现在做出来的事情始终只能是让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寒心,仅此而已。 当然,也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对于朱祁镇的举动感到了欢欣鼓舞,弹冠相庆。 比如曹吉祥,就是典型的王振余党,朱祁镇给王振的家庙赐名,也是少不了这个新晋得宠宦官的推波助澜。 而且就在林天渊抵达这地方的同时,曹吉祥还真的也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林天渊知道,现在还不是取了这家伙狗命的时候,不过要是想让他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这么一件事还是不难办到的。 因此林天渊带着面具忽然之间出现在曹吉祥,当真是被吓得一个哆嗦。 “阉狗,识得燕人张翼德否?”这个面具是个张飞的面具。 好吧,林天渊承认,这一次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台词,纯粹是心中的恶趣味在作祟罢了。但是说起来燕人和阉人同音,倒也是相当的不吉利,但是谁又管得了那么多?说到底,她和那个姓方的阉人也算得上是半个同类,只不过她的遭遇要好上那么一些而已。 再说她现在身份贵为朝廷的豫章郡主,虽说这个身份只是个摆设,但是若要当真光明正大的来捣乱的话,怎么说也是相当的不成体统。也只好戴上面具的出个下策了。起码也不能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 这一次林天渊其实并没有多少易容,假象指环已经注定了没有办法再修复,那么再用其他的易容术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她还真没有认真去学这么一门在她看来没什么重要的技艺,所以除了脸,哪里都没有做过什么处理。 因此曹吉祥还是能够看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身形。 不过林天渊嘴里发出的声音,还真是有如张飞一般。这种大吼大叫的方式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违和。 难不成这女人是因为长得十分的难看,所以才会选择用面具掩藏着自己的本来面目? 从嗓音来听,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啊。 也亏得曹吉祥还能想起来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事,要知道,现在他这条性命可是随时都有着丢掉的危险,竟然还想到别人的美丑,到底要怎样大条的神经才会想到这样不相干的无聊事情。 不过这一次曹吉祥的确是猜错了。 假象指环虽然功能非常逆天,但是林天渊还是经常会面对因为某些事情而陷入到要应用自己嗓音的尴尬局面中,所以林天渊早早地就练就了伪声。 因此嗓音能够伪装成那样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一时之间,连曹吉祥都对眼前的这个人莫辨雌雄,明显的陷入了呆滞状态。 这么一个发呆的好机会让林天渊看到了。 就算不能杀了这家伙,给他多放一点血也是能够做到的。 既然要伪装身份,那么作为招牌的玉凤剑和降龙十八掌不能用出来,前些日子刚刚得到的易筋经派上的用场就更多了。 因为她从中演化出了很多其他的功夫。 第三百七十二章 前倨后恭 这一次林天渊用出来的,却是类似于龙爪手一类的武功,她的目的,当然不是很快的就杀了曹吉祥,而是要让这个养尊处优的家伙手上那么一点教训。 眼看着就要抓下来曹吉祥身上的一块肉了。 林天渊表情甚是得意。 然后忽然间又笑不出来了。 这一次被人给插了手,林天渊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成功,反而是手上抓上了一块大石子。 按道理来说这么一块石子对于林天渊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林天渊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自己竟然在这么一个石子的打击下受了点内伤,由此可见那个人的功力相当的深厚。 林天渊暗自盘算了一下,发现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这次自己要对付的终极目标,也就是那个白发老人。 方民这个一直阴魂不散的家伙虽说也有可能来捣乱,但是那么个阴险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出手,而且这种内力还有这种风格都与方民相去太远,却是不知道这白发老人到底是个什么意图? 虽说在天牢那一次听从曹吉祥的命令算计了林天渊,可是他这种人又怎么会是甘愿听别人命令的主?当初的那一次与其说是听命,倒不如说是狼狈为奸的合作利用。 因此林天渊也就不再算计能够伤害曹吉祥的可能了。 这一次只要吓唬曹吉祥就可以了,其他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 因为那个插手的人还没有出现,显然是还想再继续暗中观察,只要不是伤害到曹吉祥的安全,看样子这家伙的底线就是这样了。 曹吉祥倒也要庆幸这个人还能够在乎一下他的这条狗命,否则林天渊虽说不会杀了他,也绝对会让他享受一个终身难忘的血肉盛宴。 但是林天渊还是要继续吓唬曹吉祥的,于是又一次的大声喊道:“阉狗,你残害忠良,倒行逆施,今日俺老张便要替天行道,让你的身上多上几个透明窟窿。”喊声很大,实际上却只是在摆出架势而已,连偷看着的白发老人都在暗骂着小聪明。 这种方法的确让他非常的不想出手。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他不会下狠手,白发老人也乐得见到这个眼高于顶的宦官的丑事,对他来说还是喜闻乐见来着。 刚才第一次喊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的曹吉祥已经吓破了胆。 “卫士,卫士,快来保护洒家,”曹吉祥说话的语调都差点变了音。 那些要上前救护的人还没有到达,就已经完全的动弹不得。 林天渊并没有下狠手,只是隔空给这些人都点上了穴道。 在曹吉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林天渊再一次的向他发出了怒吼,“就凭这群虾兵蟹将,也想拦住俺老张的脚步,你这阉人是在当俺老张好打发,是也不是?”这一声声的怒吼将曹吉祥彻底吓住,不敢再跑,他知道这次那个靠不住的人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了。 要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猛张飞”如此的嚣张还无动于衷。 可是,曹吉祥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竟然又开始了思考。 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扮作张飞的刺客有一些熟悉?对了,林天渊那个贼婆娘就有着一手的无形剑气,现在洒家的卫士应该全都已经遇难了吧? 现在是那家伙养好伤回来复仇了么? 不过,她当时所受到的打击可是极其严重的,不单单是武功全失,就连心灵也是同样的大受刺激,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恢复了。 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已经恢复过来了么?这家伙的心志到底是有多可怕啊? 当初若是能够早些将这魔女斩杀了,早就一了百了,可惜却被圣上横掺了一脚,竟然保下了她的性命。 说不定,这家伙武功的恢复也和圣上有些关系呢。 既然能派大内高手去维护她的安全,自然也能够有办法恢复她的武功,估计天材地宝和高手内力都送出去不少吧? 皇上实在是太过于仁厚了,不但宽恕了这个人的罪行,想尽一切办法的帮助她,给她一个高贵的身份,竟然还让她能够恢复那一身的武功,何其的不公平。 现在倒好,这家伙杀上门来,连本公公都要杀死,也算得上是恩将仇报吧,本公公现在可还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呢。其实他对于朱祁镇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忠心,但是这时候就自动将自己算进了朱祁镇的阵营当中。不过这一点曹吉祥到倒是想错了,林天渊武功的恢复还真的与朱祁镇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是靠着自己才恢复过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曹吉祥想起来的事相当的多。他想的没用的事情倒是挺多,却没有发现,如果林天渊想要他这条狗命的话早就动手了,犯不着一直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只不过他也并不是很确认,虽说面具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但是嗓音变化的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 等、等等,或者,眼前出现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活人,而是一个鬼魂。 想到这里曹吉祥忽然不寒而栗,他这一生做出来的亏心事实在是太多,最怕的还真的就是这些怪力乱神。 而后,曹吉祥竟然很没出息的跪下了,“大侠,女侠饶命,洒家什么都可以做啊,只求饶过洒家这条狗命啊。” 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人能够想到的不是坚持到底,而是立刻的选择投降。 “俺老张忽然想起来,饶你这阉狗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林天渊其实也是现在难以下台阶,不过曹吉祥的行为恰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台阶。 “只要能放了奴才这条狗命,做什么都可以啊。”现在曹吉祥却是知道要口称奴才了,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进步。 “滚走,或者爬走,你大可以自己选一个,说不定,俺老张会放你这个阉狗一条生路。” 虽说刚才救了曹吉祥一次的那个白发老人并没有走,却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戏谑 曹吉祥已经对于自己能够得救不抱什么指望了。现在他能不能够获救完全就要看对方的心情如何了。 所以不论林天渊提出来什么样的条件他都只能无限屈辱的答应,只要保住这条狗命,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曹吉祥的确是连滚带爬的离开林天渊的视线范围的。 天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会不会一个高兴或者是不高兴的理由,就让曹吉祥身首异处,对于这种人物而言,什么身份、地位都不是很重要的。只有实力才是说话的唯一标准。 “顺带告诉许昌城中的皇帝老儿,若是他再要胆敢崇信十常侍的话,俺老张就挺着丈八蛇矛将他身上也戳上十个八个的透明窟窿。”林天渊现在装张飞已经装上瘾了。 一直以来,由于朱祁镇暗地里帮了她很多的忙,所以她不好明着与朱祁镇作对,很多时候都要想清楚欠了朱祁镇多少的人情,对于很多事情的做法都变得畏畏缩缩,不敢出手,让她心中感觉自己很窝囊, 她本来并不怕什么皇帝一类的身份的啊。 可是就因为朱祁镇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让她感觉到了还不完的人情债,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又怎么可能用伪装的面貌出现,说着这样含沙射影的话。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扮作张飞,才能够让她自己觉得饱受委屈的心灵好受一些。 “哇哈哈哈哈哈哈。”别说,这种笑声还真的是挺渗人的,但是其中有多少苦涩的成分,真的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曹吉祥内心发恨的走了,至于林天渊的交代,他才不会在乎,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快派人来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命是保下来了,但是脸也在林天渊的眼前丢尽了。 他知道,那个“猛张飞”是不会走的,肯定还会阻挠别人来这里祭拜王振,那么只要那个人还在那里,他就还有报仇的机会。 那个白发老人是个不听话的家伙,但是他也可以调动别人来,他手上的武林人士最近莫名其妙的挂掉了不少,但是要论底牌那还是有的。 林天渊也因此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敌人,一个诡计多端的道士。 说实话林天渊还真没怎么将这个对手放在眼里,因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个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小角色。 江湖上高手众多,凡是能够突破自己,成就隐世高手的人那是凤毛麟角,相反没有勇气踏出那么一步的倒是比比皆是,比如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代表。 既然丁胜飞能够将这个人轻易地就吓成不敢应战的跳梁小丑,那么她林天渊同样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 看样子这一次的伪装还算成功,现在的江湖,又有几个人不知道魔女林天渊的凶名,而这恶道士还敢来这里送死,看样子是以为什么不入流的人物伪装成张飞在这里搞风搞雨了。 其实林天渊的伪装还真的就是不怎么样的,因为曹吉祥已经将推测告知了他,怀疑真的就是林天渊来这里捣乱,所以林天渊的想法是错误的。 这次恶道士之所以敢于到这里来,也不是因为胆子大什么的,纯粹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林天渊已经恢复了武功,非要到这里来作个死,仅此而已。 当年在武水苑那一次恶道士被丁胜飞吓走,一直以此为耻,想要找回自己失落的面子,现在大好的机会在自己的面前,自然要把握住。 这一次没有丁胜飞那群人的帮忙,林天渊你还敢来这里挑衅,欺负欺负普通人还可以,但是对上我们那你就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这一次道爷能够再收获 以你的武功恢复程度,说不定,不就得将来,道爷还能收获一个隐世高手的战奴。 哼,你们这些人打生打死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你们辛辛苦苦修炼多年,巴望着得到天才地宝,可是道爷却只要一个眼神,就连隐世高手级别的战斗力都是唾手可得,你们付出的那些辛苦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这个恶道士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不是什么好的命运。 这一次这位道士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另外的三个人。 其中两个不认识,但是最后那个却让林天渊心中隐隐的有些愤怒,有些宿命感。 林天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在不停地从这个恶道士手中救回来,上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看样子老娘还真的是这个恶道士命中注定的克星。 虽说心中是这样说,但是嘴上却是另外的一套,“呔,那十常侍跑了,又将张角这贼道引出来了,真当俺老张怕了你们不成,那几个小黄巾力士,一起过来,看你家张爷爷与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林天渊,看着道爷的眼睛。”恶道士没有让那几个女子先出手,而是抢先发难。 恶道士相信,林天渊绝对还没有恢复到能够无视自己的术式的程度,如果能够省一点功夫就将对方擒下来的话,那么无数的荣耀都会得到。 并且在江湖上的名气也一定会噌噌的上涨。 林天渊先是被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这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啊。难道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因为心中有些慌乱,林天渊还真的按照恶道士说的话办了,细细的盯着恶道士的眼睛。 “现在你感到越来越疲倦,还是到道爷这边来吧。”恶道士感觉到了不耐烦,很快的就要求林天渊向他那边走来。 “是。”这一次林天渊原本的声音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女声。 恶道士心中狂喜,果然道爷的推断是正确的,不久的将来道爷就要天下无敌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成功,陷入到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中了。 可是忽然恶道士感受到了一阵不对劲,然后又听到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不陪你玩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解决 听着这个声音,恶道士只觉得自己的脊背无限的发凉。 这和他设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的啊。 不是应该那个魔女在自己的邪术下主动地投怀送抱,最后让他能够成就超越隐世高手的战斗力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种瞬间便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快帮道爷顶住那个恶婆娘。”恶道士赶忙对自己手下的人说道。 可是只有其中一个人动了,另外两个人,却是和他一样的向后退。 看样子,这两个人并没有中他的邪术,平时这个恶道士对她们也是很信任的。 但是在碰上了这等骇人的场面之后,她们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就去送死。 她们能够感受到林天渊身上释放出来的无限杀气,自然是有多快就跑多快。 而后林天渊点中了凌燕身上的穴道,继续追杀其他三人。 恶道士马上就阴笑着反身迎战,他心道刚才只不过是让林天渊尝到一点甜头,现在他就要让林天渊知道知道贸贸然的杀来会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好歹恶道士当年也曾经冲击过隐世高手这个境界,身手并不弱。 结果就是受到了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左右互搏术还有易筋经内功的重点招呼,掌风夹杂着剑气呼啸而至,直将恶道士吓得亡魂皆冒,只差仰天长叹,怎么会是这样子?林天渊这是在武功尽失之后吃了多少的天才地宝,竟然能够恢复到这样的地步。 其实恶道士真正应该反思的是,自从冲击隐世高手失败转修邪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勤练过武功。 而武道一途一直是不进则退,如果是别的人的话当然不会输得这么惨,可是谁让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时候几乎被人秒杀,又能怪得谁来? 而且,在这个时候恶道士还妄想着能够反败为胜,最终反被自己的贪心给祸害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另外两个和他一起逃跑的女子。 恶道士也顾不得这两个人曾经与他之间的温存,直接就将两人推出去面对林天渊的致命杀招,至于其他的,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那两人其实是想要反抗继续逃跑的,终归还是恶道士武功要更高一些,将这两人推出去当了替死鬼。 而林天渊也收手了,眼看着最想杀的人已经没有机会再杀掉了,那她也只能作罢。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两个助纣为虐的女子也被林天渊抓了回来。 至于那个一直听从着恶道士的命令,要和她硬拼到底的凌燕已经摆脱了邪术的影响,好好地睡着了。 当初在救那对谢家姐妹的时候,她就已经向唐赛儿学习了很多应对邪术的方法,这些伎俩在如今的她面前当真是不值一哂。这种旁门左道,她才不会害怕,因此刚才恶道士想要用邪术来对付她,却差点让她笑掉了牙。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处理完了凌燕的事,林天渊忽然向那对姐妹问道。 “奴家叫金奴,那是奴家的妹妹,叫做银奴。” 这一家的父母给女儿起的是什么样的倒霉名字?林天渊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是实在是这个名字让人心中有不吐不快的欲望。 看着林天渊那莫名的眼神,这对姐妹也立刻就明白了林天渊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双双羞赧的笑了,这样的名字也不是她们的本意,可是爹娘起的名字不好更改,她们又有什么办法?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和那恶道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反正绝对不是被那个恶道士拐骗的无辜女子,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留下她们清醒的神智?那恶道士实力虽弱,但绝非什么善男信女。 “小时家里穷,父母就将我们姐妹二人那个恶人平素与我们姐妹两人卖给了那个妖道,也教一些功夫,但是我们姐妹也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既然那个恶道士对她们不仁,那也不能怪她们不义。 “说重点,”林天渊意识到,如果让这两个人一直说下去的话,绝对不会有个完。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这两个人讲苦情戏。 “表面上我们姐妹和那妖道兄妹相称,但实际上却有着夫妻之实,只是这个妖道一直没将我们姊妹当做人看过。” “当初在天卫城卖解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是否在其中?”林天渊又问道。 “没错,只是当时不知道那谢家姐妹也在那里,否则的话,也一定会要她们好看的。” 原来这谢家姐妹早就和这金银双疏接下了两字,原因则无非是一个嫉妒的心理在作怪,因为谢家姐妹比她们漂亮,也比她们功夫高,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们当时具备着这两个人最渴望的两个字,自由。 虽说对于她们这些破事不感兴趣,但是林天渊对于谢家姐妹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好感,自然就想要留下这两个人了。 “那好这一次,交给你们第一个任务,就是将这位凌燕妹妹送到薛府去,作为当代大儒,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吧?” “当然,交给我们姊妹便是。”金奴很高兴,因为这么一句阿虎的意思代表着林天渊接纳了她们进入她的阵营当中。 而后林天渊又忽然出手,在两人一个特殊的穴位重重的点上了一指,虽说不限制行动,却感到了一些异样。 两人顿时愣住了,这是何意? “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这位凌燕虽然与我是萍水相逢,但是我家小兰却是需要她的朋友安然无恙,不这么做,我心不安。” 虽说有些人能够有逆天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魄力,但是这个时候的林天渊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也只能出此下策,刚刚这两个人就已经因为恶道士的行为伤透了心,现在林天渊还要这样去做,委实是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金银双姝还是对林天渊的行为表示理解。她们带着凌燕离开了这个即将爆发大战的是非之地。 第三百七十五章 气苦 接下来很长时间,林天渊一直都守在这里,来了几次的武林人士要么吓走,要么命丧单场,反正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只不过这一次林天渊的做法就远远的超出了白发老人的底线了。 光是收尸,就已经很是困难了,而且这么做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也太过于明显了。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曹吉祥去宣传什么恐怖的氛围,恐怕就连朱祁镇这个时候都只能风声鹤唳,不敢到来了。 而后林天渊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压力,因为白发老人终于忍不住的出手了。 “魔女,竟然还敢在老夫的面前如此嚣张,当真是不怕死么?” “哼,老匹夫,这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你当真以为你就能斗得过老娘么?”既然双方不出手的默契已然被打破,那么林天渊也就不再打算留手了。 当然,以林天渊现在恢复的半吊子还有些走火入魔的功力,真就不是白发老人的对手。 这一次的复仇之战,其实还是困难重重的。 结果刚一交手,却是白发老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喊了声,“且慢。” “又怎么了?”林天渊不耐烦的问道。想要好好地打上一场怎么就这么的难? “这《易筋经》你是从何得来?” 白发老人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认出了林天渊现在所用的内功,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大了,因为又和少林扯上了关系。如果说是林天渊去偷抢来的还好,但是如果是少林寺也在林天渊的背后帮忙的话,白发老人已经可以考虑逃跑了。 就算这个白发老人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和天下武林为敌,就算是蚂蚁,多了也照样能够咬死大象,何况武林人士可没有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个嘛,你怎么去想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先让你来尝一尝这一招刚柔相济、阴阳并用、中正平和版本的降龙十八掌。”林天渊才懒得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白发老人想要误会,那就让他继续去误会好了,关她什么事? 不过刚才刚刚的试探也让林天渊倍感压力,这一次不用出点看家的本领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但是林天渊心中还是有着一些侥幸心理的。 只要这个白发老人托大以为这一招没有多少实际的水准,再加上招式的精妙,说不定能够偷鸡成功。 不过即便这一招的确非常的精妙,发挥出来的实力也并不是很理想,白发老人只是稍微耗费了一些力气,就已经将这一招给挡住了。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若是没有点真实本领的话,还是赶快回家去相夫教子吧,武林不是你这种妇道人家应该踏足的地方。”白发老人轻蔑地说道。 虽说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林天渊愤怒的发挥出了更强的攻击力,但是破不了防又有什么用? 况且,在这种心态下,攻击力虽然增强,防御力也必定是相应的下降。 还没有打到第十招,林天渊就被一掌打得倒飞了出去,而且还顺带着吐出一口鲜血。 白发老人对于这样的战绩也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一掌已经用了九成的力量,竟然还是没有让林天渊命丧当场。 不久之后白发老人就会因为这一次的作为而懊悔。 毕竟林天渊的空谷贮气最大的特点不是吸收对方内力,而是抗打击能力超强。 所以就算是和方民的北冥神功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各有千秋。 可是现在林天渊的情况也是非常的糟糕。 就算林天渊的空谷贮气再怎么抗揍,在超强力量的打击下,也是受了重伤的。而且如果再补上一击的话,小命也是必定要玩完了。 难道说最后的报仇就这样结束了么?在这个人生最大的仇人面前,竟然都没有做出多少的反击,从头到尾,对手都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稍微有趣一点的玩具而已。 好不甘心! 林天渊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是被白发老人轻而易举的就用呼呼带响的拳风给破掉了,连再坐起来都没有做到。 可是白发老人没有得逞。 因为他的最强一击被人接下了。 虽说现在能够有资格和白发老人一战的就只剩下算命老人和顾正方了。 但是仅仅是接下他一击的话隐世高手也可以做到,现在的隐世高手们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已经可以和他这个灭世高手抗衡了。所以白发老人也不清楚这一次来的到底是谁。 刚想要骂哪个人多管闲事,但是看到来的人是谁,白发老人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个人帮林天渊还真的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终欧阳青松还是来了。 他知道,随着林天渊力量的回升,自己也逐渐的不能再把控这个人了。 在这个时候,就只能多卖出一些人情,也许还能让林天渊 欧阳雨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让欧阳青松也知道挽回的可能性不大了。 林天渊对于欧阳青松的到来也是有一些意外的,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来帮她。 不过即便是欠下了这么大的人情,林天渊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在欧阳青松输送一些内力帮她站起来之后继续冲向白发老人。 她要挽回失落的尊严。 而欧阳青松虽说不愿和白发老人交战,但是林天渊已经发了疯,他也只能陪她一起发疯。 说起来,这其实应该是欧阳雨那个小兔崽子的事啊。 欧阳青松心中气苦。 白发老人原本觉得即使欧阳青松加入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此还是满不在乎的过来迎敌。 结果没想到林天渊已经炼化了一些身体中的力量,立刻就展开了反击。 在欧阳青松的配合下,掌风将剑气变成了剑雨轰向白发老人。 就算他拥有着乌龟壳护体,也要被这满满的刺扎得满头是包。 这个样子已经是以一人之力力敌两大隐世高手了,就算白发老人武功高了一个境界,也是吃不消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心机 白发老人萌生了退意,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在一次佯攻逼得欧阳青松防守之后立刻就转身逃跑。 虽说这么一逃跑颜面都丢尽了,但是总比连老命都赔上来的要好。 林天渊本来想继续追下去,却被欧阳青松阻止住了。 若没有欧阳青松的帮忙,那最后林天渊即便追到了白发老人,怕是也只有被对方反杀的份,因此也只能泱泱作罢。 “天渊,随公爹回家吧。你现在闹也闹够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要是惹出了朝廷大军的话谁也保不住你。”欧阳青松见到林天渊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也就做出了提议。 如果这个时候林天渊肯和他回去的话,那么结局肯定是皆大欢喜的。 其实林天渊确实在这里发泄出了不少的怨气,这也不代表她就会同意欧阳青松的要求。 既然她说出想要朱祁镇后半生都不敢到这里来祭拜的话,那么她肯定不愿意食言而肥。 而且就算最后过上了平平静静、闲云野鹤的生活,说不定也是充满了各种的风险。 何况心中还有着许多的不平静和不甘心。她本身向往的绝不是平平淡淡、相夫教子的人生。 曾经因为对于白发老人的恐惧让她背叛了自己,将自己委身给了欧阳雨,但是她何曾甘心,对于她来说,江湖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就算是最后落得一个命丧黄泉、无人凭吊的下场她也是无怨无悔。 “绝不。”这是林天渊的回答,也是对于欧阳青松传递着她的信念。 这报恩智化寺,凝聚了林天渊太多的心中仇恨了。她如果离开了这里,那么今后的心境中将永远留下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好,你不走,那我走。”欧阳青松这句话并不是气话,而是最后无奈的选择。 欧阳青松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以林天渊的心性恐怕是没有什么可挽回的了。 也许将来,欧阳雨会收到林天渊的休书也说不定。 这个家伙从来都是那么的不按常理出牌、前些日子大闹韦家,可是亲手将韦忠给小兰的休书撕了个粉碎,而后又重新写了一份小兰给韦忠的休书。 虽然说这件事并不至于到震惊天下的地步,但是也让欧阳家丢尽了脸,被江湖中人传为了笑柄,说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戳欧阳青松的脊梁骨。 因为这任性胡闹,不守规矩的人可是他欧阳家的儿媳啊。 但愿后面的事情会很顺利吧。林天渊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着。 可是下一步,林天渊却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差一点就将自己这条小命给交代了。 动手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玉莹。 好在现在的林天渊武功境界又上升了不少,所以很是危险的 下一刻,林天渊的玉凤剑出鞘,再一次的削去了玉莹的一根头发。 这个时候的林天渊也不想再装什么猛张飞了,那样的做法不单单是对玉莹的不尊重,也是对她自己的不尊重。 曾经立下奇功的张飞面具被抛了下来,并且摔了个粉碎,不过林天渊一点也没有觉得可惜,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 玉莹当然不会奇怪这个面具下隐藏的是林天渊的面目,她奇怪的只是林天渊的武功怎么忽然就恢复了这么多? 上一次在大理的时候还不过和她不相上下而已,现在看来,即便是和隐世高手交锋,也能够不落下风。 即便林天渊已经放过她一次,他和林天渊之间的仇恨也早已经是不死不休,就看谁能够早一步斩草除根。 林天渊现在非常的痛恨玉莹,但是每一次想要下手的时候她都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就算这一次又是一个险死还生,她还是提不起半点对于玉莹的恨意。 只是另外一个人绝对不会得到玉莹这样的待遇。 因此林天渊也只有对于玉莹不理不睬,相信经过刚才的遭遇之后,玉莹也不会再做什么不明智的偷袭之事才对。 “我一直在想,在失去高家之后,有如浮萍一般的你还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助力,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还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林天渊一脸冷然的说道。 “说说吧,这次你都发现了什么。”高飞知道林天渊现在的废话只不过是动手的前兆,但他还是饶有兴致的陪着林天渊聊天,似乎觉得林天渊最后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取走他的性命一般。 “我能够知道的,就是你的生父是因我而死的。”林天渊说话的语气很是笃定,只不过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水准,而且自相矛盾。 “那有什么,现在天下人全都知道大理高家是因为你魔女林天渊而灭门的,”高飞在冷笑。 他还以为林天渊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劲爆消息,结果却只是如此而已。 “另外一个,则是我更加痛恨自己的地方,因为我身上和你留着相似的血,我的兄长大人。”林天渊这句话才是真正的致命。 高飞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这真的是一击必杀。 “你在胡说,不要用你这贱种低贱的血液来侮辱我。”像是被说到了痛脚, 就连一直和他同行的玉莹都不知道这么一件重要的事。 “那么你告诉我,你又是为了什么协助重建了天地门?” 虽说天地门已经几乎灭门,但是最近的江湖传闻中,这个门派又在秘密的开始活动,而且天地门的武功却能够沿袭段高二家的正宗,在之前林天渊各处挑杀武林高手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一点,那么也就只有这位高飞才具备这样的资格了。 天地门是段儒海的心血,和高家的交集并不算多。 那么这位高飞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没想到段儒海真的是好心机啊。 将他的私生子藏到与他一直不对盘的高家,而且表面上还是高家的弃子,那么就算别人再怎么怀疑,也只会先想到高家,而不会先想到段儒海。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高飞也就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复返 既然刚才这么大的反应,那么已经给了林天渊以口实,那么再去做什么垂死的挣扎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并没有想到,因为你的确藏得很深,虽说段儒海在临死前的话让我一直有如芒刺在背,找不到你也是枉然。” 高飞能想象到当时段儒海在临终前都和林天渊说了一些什么,因此会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林天渊继续说下去。 反正已经暴露了,他也对自己的性命也不抱什么侥幸了。林天渊既然武功恢复了这么多,那么现在即便马上就转身逃跑只怕也不能幸免,毕竟双方的仇恨倒不如横下心来,背水一战,说不定到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他能看出来林天渊的武功发挥还不是很稳定,这才是他唯一的机会。 何况段儒海能安排后路,高飞当然也有他的后路。 “可惜你们不知道的是,家母生前最后遗留的话语里,可是让我提防高家的。而就在那个时候,你出手暗算了我的舅父。”林天渊看出高飞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仍不为所动,即便再怎么拖延时间,林天渊也有把握在那个强援到达之前将高飞斩杀当场。 “她还说了什么?” “她不但说要让我提防高家,最后一句还没有写完,不过从最后残破的几个字来看,应该是段家遗腹,远遁他乡。”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将高家灭门?”这么一来的话,高家的遭遇真的是很不值的。 而恶名在外的林天渊也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的不讲道理。 “那又怎样?你敢告诉我说高家和我一直以来所受的算计与高家没有关系么?”林天渊的话让高飞一时语塞。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啊?”高飞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主动承认的事情做得很愚蠢,他竟然不是败在任何的阴谋阳谋之下,而是一个没有什么根据的预言,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只是你不知道家母预言的可怕,而且就算是不准也没有关系,我早晚也要和你算账,反正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高飞忽然觉得和林天渊这种大脑思路不正常的人去争辩什么,本身就是一定会输的。这家伙的推断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可是偏偏就成功的让高飞自己跳出来傻傻的承认了,想到这里就非常的不甘心。 “似乎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浪费了,现在立刻解决了你,还要迎接另一位客人呢。”林天渊终于感觉到了时间紧迫,要开始动手了。 饶是高飞想的很周密,可是碰上林天渊这个思维跳跃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虽说欧阳青松已经离开,但这并不代表着林天渊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就是惨不忍睹的,对付白发老人还有一些欠缺,但是对付高飞和玉莹两个人却是游刃有余。 即便这两个人联手发挥出了更强的战力,也没有给林天渊造成多大的困扰。 释放出了玉凤剑的全力之后,两人完全是被动的防守和躲闪,根本就是在挨打。 而且就算高飞和玉莹反攻,打中林天渊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她的空谷贮气的作用可不是吃干饭的。 两个人抢攻,如果是肉掌肉拳的话只能白白的给林天渊送内力,而如果是刀剑的话,林天渊的玉凤剑每次都会很及时的回援,所以也根本就无法建功。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在林天渊那在悲境中愈挫愈勇的境界,先是玉莹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而后便是高飞的心口上在飙血。 “不。”这是玉莹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将来,我的儿子会帮我报仇的。”高飞的最后一句话竟然和段儒海是一样的,让林天渊觉得自己仿佛又处在了阴影之中。 而后她将高飞的人头也砍了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犯下致命的错误,让高飞将来还有机会对她造成威胁。 这群人实在是让人太过于心累了,就好像愚公移山一样,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她的生命是有限的,不可能永远都等着有人找她报仇。 在解决了高飞这个仇人之后,林天渊还是没有离开,她在等,等着那个差点毁掉了她的人生的人出现。 至于玉莹要怎么处置,林天渊真的没有想好。现在解开玉莹的穴道,那么还要继续与她进行毫无意义的对战,可是不解开穴道的话,又于心不忍。 最后一战即将打响,她并不想伤及到玉莹,这要让她怎么办? 林天渊左右为难。 不过在林天渊想到怎么办之前,就有人帮她代劳,将玉莹带走了。 “死人妖,既然你还在犹豫,那咱家不妨帮你一个忙,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带走了。” 一个令林天渊十分厌烦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马上就将玉莹给抱到了怀里。 林天渊只是稍微一个犹豫,人已经被对方给带走了。并且还听到了比之夜猫子还要难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天渊皱了皱眉,心说真是阴魂不散。她本来有心去追,但是很快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要等的那个人终于去而复返,她也不想再浪费体力了。 虽说方民那家伙话说的很猖狂,但是都已经没有作案工具的人还想做出什么来那岂不是天方夜谭,想到这里林天渊就安心了。 来的人当然就是那个白发老人。 身后还有着大队的人马,这些人看起来全都非常的焦急。 定睛仔细看去,却原来都是保护朱祁镇的禁军。 原来这一次白发老人是强硬的拽着朱祁镇一起来的。 就连那位大内的隐世高手都没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不过朱祁镇出发的时候,嘴角却含着很深的笑意。皇宫中虽然单打独斗没有人是这个白发老人的对手,可是如果是所有人一起上呢。果然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竟然真的把他带出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 烦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朱祁镇绝不会再是一个傀儡皇帝。 “老匹夫,你竟然还敢来!”林天渊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废话。 白发老人则是不屑的说道:“魔女,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仰仗的?你那公公欧阳青松已经离开,这一次老夫绝对要你付出代价。” 林天渊虽说曾经数次败在他的手下,可是每次都有人来救她,因此久而久之,即便白发老人的武功境界远高于林天渊,但是他的江湖评价还是在林天渊之下,就好像林天渊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一样。 “若不是仗着那一群混蛋攒鸡毛凑胆子的帮助你这个欺世盗名的魔女老夫又怎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这一次就要让你将所有得到的东西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林天渊和白发老人新一轮的最终一战也即将打响,这一次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么?朱祁镇非常的期待。 林天渊的剑气再次外放,让白发老人哈哈大笑。 “刚才是有人帮忙,老夫才会这么的害怕,现在还想要故技重施,就不怕在老夫面前贻笑大方么?”白发老人漫不经心的一挥手,想要将林天渊的剑气打散。 这凝重的气势看得朱祁镇以及身后的一干禁军都屏住了呼吸,这气势太强烈了。 然后,白发老人的双拳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伤口,然后竟然跳起来的喊疼,那架势看起来就是想要呼天抢地的抚平伤口,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而林天渊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捂着胸口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还喊着“好疼好疼。” 这要是效仿西子捧心效果倒是一顶一的好,可惜现在的情形却是在生死决战的打斗现场,这么做不仅没有人会心生怜惜,还会心中鄙视。 两人的看得朱祁镇和身后一干人等都是目瞪口呆。 这还真是一场“龙争虎斗”,两个人的表现都实在是太过奇葩了。 他们真的是顶尖的武林人士么?这是朱祁镇和身后的禁军卫士心中共同的问题。 林天渊出招的确是非常的阴损,专门找的对方身上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进行攻击,因此才会让白发老人做出那么夸张的表情来,几乎都已经颜面尽失了。 而相同的,出这么一招也是让林天渊耗费了不少的内力,而且白发老人的拳锋也有不少砸到了林天渊的身上,让她的脸面也没存下什么。 这一场的确有些势均力敌的意味。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林天渊还只能被白发老人压着打。这就是白发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的武功竟然上升了这么多?”白发老人的目光也变得凝重了,现在若是继续拖大的话,那就不是自信而是愚蠢了。 “这还要多谢你啊。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发生了一些什么的。”林天渊得意的嘴角上翘。终于有朝一日能够将场子找回来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没错,现在的林天渊之所以能够和这个白发老人分庭抗礼,还就是因为白发老人自己的缘故。 不久之前白发老人曾经将林天渊打得吐血倒飞,那个时候用了九成的功力。 可是林天渊的空谷贮气发挥了作用,却是在不久之后就将这些送来的内力来者不拒的笑纳了。 若是其他的内力当然没有这么快就能够被吸收,但是白发老人身上的内力有不少是从林天渊身上抢走的,这力量不过是在白发老人那里兜了个圈,温养一段时间又转了回来,虽说量没有这么多,但是从质的情况上来看,却是更胜从前。 现在的情形是此消彼长,林天渊当然拥有和白发老人拼命的资本。 只是这个原因林天渊自己心知肚明,但是要让她解释给白发老人听,那是天方夜谭,她还没那么天真。 之后林天渊和白发老人开始了对拳,这一次当真是拳拳对轰的酣畅淋漓,只不过朱祁镇和身后的人再一次的看傻了眼。 林天渊怎么会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来应对,一般的女子,即便是隐世高手这一流,不也都应该是用着自己的速度优势来灵巧的躲过对方的力量,怎么会变成这样纯粹力量的较量?她难道就不害怕自己因为力竭而战败么? 而且到现在为止林天渊还没有落了下风,这女人的力量也实在是太恐怖了点。 因为两人都不让对方再耍什么小聪明的缘故,倒也不再出现刚才那种喜剧般的一幕。 即便是白发老人开了杀戮、毁灭的境界气场也一样,林天渊早已经在各种的逆境中适应了对这种境界的应对,白发老人的小动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当然,为了自己不去自取其辱,林天渊也没有用出自己的境界来。 她还要留着力气好好地去和白发老人打斗,用那些华而不实的境界什么的除了增加视觉效果以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干嘛要浪费那个体力? 这样的打斗才终于让朱祁镇身后的禁军大喊过瘾,他们可是一度怀疑着这两个人的真实水平的,现在看来,却是两人刚才故意在放松自己的心态而已。 果然是大师,连战前的准备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可惜这群禁军还是想得太多了。刚才那丢人现眼的表现还真是对彼此的战斗力预估不足才做出的逗比行为。 可是这样的打斗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朱祁镇则是有些不耐烦了。 等他们分出个胜负,恐怕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他做的那些布置还有什么意义。 林天渊和白发老人有他们武林中人的骄傲,朱祁镇可是没有。 于是有人暗中出手了,忽然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的白发老人连忙躲闪,可是这一次出手偷袭的那个高手也并不弱,就是不断地在偷袭白发老人。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在林天渊配合的打击下,就算是白发老人也只有口吐鲜血,束手被擒的份。 第三百七十九章 曙光 现在的白发老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了,倒有点像当初在天牢时刚刚见到这个人的样子。若是他没有收这么重的伤的话,即使点了他的穴道,也是抓不住他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就是另当别论了。 “果然死狗就应该有个死狗的样子,刚才那副形象真的好碍眼。”即便是这么多人在现场,林天渊也是照样的出口伤人,至于其他人面前的面子,她才懒得去维持。 至于朱祁镇,他故意派人来给自己搅局,她不找他算账就已经不错了,就更不要提什么感激了。 虽说是他们帮了自己不假,但是因为不是林天渊自己出手得到的结果,因此她的心中也留下了无数的遗憾。 因为白发老人的寿命应该也不会太长了,所以她应该也不会再有独自亲手打败这个人,为自己正名的机会了。 现在林天渊的样子倒也和当年白发老人成功算计了她的时候非常的相像。她可不是什么圣人,睚眦必报什么的学得也是非常快的。 当初白发老人算计林天渊,成就了灭世高手的时候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吧。 “哈哈,就算你们能够抓住老夫又能怎样?”现在那几个人应该已经掌控了皇宫的局势,而你们这群丧家犬再也没有机会反攻了。白发老人觉得自己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就算现在 赫然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似乎是要颠覆现在的明廷政府的。 一旦让他们成功,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有的禁军脸色都非常难看,虽说功高莫过救驾,可若是这个皇帝连皇位都失去的话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是那位大内的隐世高手也不例外。 就连林天渊也是心中非常的忐忑,现在的局面是相当的不利。 就算她知道在正史中最后朱祁镇还是稳固的保住了自己的皇权,但是由于细节都已经遗忘,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蝴蝶效应会不会带来消极的影响。 到时候就真的是百死莫赎其罪了。 现场只有一个人还能维持着冷静,那就是朱祁镇。 “狗皇帝,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么,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人上之人,而是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假之犬,难道你就不害怕么?” “朕拭目以待。”朱祁镇这种相当冷静的回答让白发老人心中更是烦闷,说的话也越发难听。 不过也没有人和他计较,反正最后不管结果如何,这个人都已经是死定了。和死人还去计较那是相当不吉利的一件事。 可是白发老人并没能嚣张多久,因为又有人带着一队的罪犯过来了。 朱祁镇面色如常,禁军和大内隐世高手都是喜形于色,林天渊则是非常的好奇。 因为这个时候被押解过来的人赫然是当年迎立朱祁镇复位的从龙之臣石亨、徐有贞和曹吉祥。 原来朱祁镇这段时间以来其实一直也都是郁郁寡欢,辗转反侧。杀害了于谦这么一个圣贤一般的忠臣,他的心中又何尝好受? 于是在某一日,曹吉祥、石亨和徐有贞这三个人都不在朝中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心事倾诉给了大学士李贤听。李贤也算得上是曾经在土木之变中和他共同患难过的大臣,所以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信得过的。 他本不想杀于谦,他也不想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请,可是在被那几个人抬回帝位以后他的生命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做出很多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 李贤听着朱祁镇的忏悔,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因为这个皇帝复位后做出的事情显示出他的心性太过薄凉,就连保住了他大明江山的于谦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还有谁愿意忠于他? 可是听到了朱祁镇甚至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和所有的地位来忏悔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李贤终于动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也想出了一个让朱祁镇回收权力的绝妙办法。 这一次即使白发老人没有成功。他们也会设下陷阱让他们成功的将朱祁镇带出宫外。 而在宫中隐藏的李贤则会带着另外一队人马守株待兔,好好地招呼胆敢谋反的石亨众人。 至于军队的问题,石亨虽然是统兵大将,但是他最得意的部将却是马上就会反水的。 就算白理再怎么喜欢溜须拍马,但是他绝对不喜欢石亨的谋反做法,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名声·还是要比自己的利益重要一些的,他绝对不希望自己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也是他的优势。 结果就如同马岱袭杀魏延一样,石亨也是被背后的白理在他的嚣张声中一举成擒。 之后就是现在的局面了。 对着绳捆索绑的曹吉祥、石亨、徐有贞,朱祁镇说道,“朕待你们几个不薄,为什么还会生出谋反的心思?” “因为我们要的你现在吝啬于给,所以我们要另扶植一个听话的。”徐有贞的话明显的暴露了这几个人的狼子野心。“成王败寇,不要再假惺惺的了。” 朱祁镇也不想再听这个政客的难听话语,又对石亨问道:“卿家一向自诩勇猛,这一次怎么如此轻易被擒?” “恨不得其人耳。”石亨恨恨地说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看走了眼,没发现白理这厮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好像当初于谦力排众议重用石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因为这个人的背叛而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现在的情形好像是宿命的轮回一般。 而后朱祁镇又拿出了在这三人中抄家所得的财物,与于谦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因为这几个人的家产可以用海量来形容。 “当初你们曾经说于谦家中富可敌国,如今你们又有什么好说?”朱祁镇怒气的斥责着。 这几个人无话可说,也不复先前的嚣张。 而后,在目睹了自己所有希望都破灭的白发老人忽然怒吼一声爆发了。 所有的限制措施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灭世高手的气魄全面的爆发了出来。 就算是大内的隐世高手也被他一击倒地。 他现在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挟持天顺帝朱祁镇。 第三百八十章 大起大落 林天渊原本也觉得自己应该对付不了这样的对手。 可是忽然玉凤剑开始兴奋了起来,林天渊也知道,这一次真的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想不到,最后竟然还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让她能够和白发老人真正的做一次了结。 “人生当然是到处充满了意外的,若是事事处处都能够按照计划来做的话,岂不是充满了无趣?” “是谁?”林天渊想要找出这声音的来源。 可是场中却没有一个人像是说过话的样子。 忽然想到刚才的想法是在心中说的,那么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 是了,“静妍,是你回来了么?” 可惜这一次又静谧了下来,似乎并没有原谅林天渊。 林天渊只觉得心中十分的难过,她知道这是因为杜静妍对她的失望。 现在就拿眼前这个家伙开刀好了。林天渊邪邪的想着。既然心中憋气,当然要找个替死鬼来消消心中的火气。 看到战意昂扬的林天渊,白发老人虽说这个时候身上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也感觉到非常的惊讶。 在他的战意的压迫之下,竟然还能做到这样,要知道那位大内的隐世高手现在可是已经不堪一战,那又是谁给她的这个勇气? 只见林天渊仅仅是将玉凤剑抛向了空中。 怎么看都不是想要对阵的样子,如果想要一战的话,那将自己的兵器抛出去才是什么情况。 “怎么,是要向老夫投降么?可惜,现在已经晚了。”白发老人的气势仍然在不断的高涨,他要让那些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除非算命老人和股正当一起出手,否则的话怕是没有谁能够阻止得了现在已经红了眼睛的白发老人。 “若信我,则万剑合一,众志成城诛狂徒。信我者,必将永存。” 神神道道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林天渊连眼睛都闭上了。白发老人才发现了不对,因为天空中的玉凤剑一直没有掉落下去,而要做到这一点,除非是掌握了传说中的御剑术,看林天渊的样子,去也并不像是会这么一招的人。 白发老人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似乎要想逃跑应该还来得及。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果现在跑了的话,沦为笑柄还是小事,被这群人乱刃分尸可就是大事了。 横竖都是死,怎么也要硬气一次。何况谁知道林天渊是不是在装腔作势,说不定反败为胜也只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而已。 可是很快白发老人就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了。 为什么天空中不但有玉凤剑,还出现了青龙剑和龙泉剑,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不单单是三剑,还有其他很多五花八门的兵器,仔细看来,就能发现护送着朱祁镇过来的禁军手中的兵器都已经不见了。 在三剑乃至无数兵器的合力之下,林天渊直接用自己的肉眼看到了隐世高手、灭世高手、护世高手的形成。包括她自己曾经的过往也是历历在目。 可以说这些人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也可算得上是黑幕。 而林天渊在见证了这些人的觉悟之后,也是感叹不已,就算是那个走了捷径的欢喜僧,其实也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才能够达到隐世高手的成就。 要不然的话,这个天下早就是隐世遍地走,绝世不如狗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重新成就隐世高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同样的,灭世高手和护世高手也都不是她所要前进的方向。 她曾经历经辉煌,也曾经受尽苦难,如今却是武艺大成的时候。 白发老人看得亡魂皆冒,他倒是想做些什么来打断,但是在这么多武器有着自主灵性的攻击之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即便他已经领悟了灭世高手毁天灭地的威能,可是在这种加持着更强力量的信念面前,也是变得脆弱的不堪一击。 今后应该就是我的时代了。 不过这背后真的就没有阴谋么? 还是有人端着酒在暗地里查看,轻声的说着,“灭世出,护世至,创世来,也不枉咱家这么精心的布置一场,不久之后,就应该是咱家来统治这个世界了吧?”原来一切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只不过林天渊这颗棋子也许会造成更大的变数。 眼睁睁的看着林天渊成为创世高手,白发老人却无能为力,他的心在一直不断地往下沉。 现在就算是想要逃跑已经都成为了一种奢望,因为林天渊的气势已经牢牢地将他锁定在了当场,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漫天飞舞的兵器一股脑的向白发老人招呼过去,前有强兵,后有堵截,白发老人也只能豁出命去一搏了,他恶狠狠地打飞了无数向他袭来的兵器,如果是稍不结实一些的,都甚至被他拍个粉碎,然而这种最后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以玉凤剑为首的三剑狠狠地轰向了白发老人身体的要害部位,白发老人想要硬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带有着神秘力量的三剑又岂能是这么容易就能挡下的。 也许林天渊这个时候的力量再弱一些,或者是白发老人的实力更强劲一些的话结局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有也许。 彻底破掉了白发老人的护体罡气,无数兵刃也随之蜂拥而上,活生生的将白发老人扎成了刺猬。 如果仅仅是三剑的话也许还会让白发老人残存下最后一口气,但是另有一把剑直接扎向了白发老人的咽喉。 林天渊都能够想到那个陆鸿臭屁哄哄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不过要想让她再发什么花痴,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林天渊现在不但晋升了创世高手,就连最后的一份心境不圆满也都被补全了,可以说现在单论武艺而言,她几乎没有什么弱点了。 现在的她特别想和一个人分享喜悦,朱祁镇等人劫后余生的满心欢喜对于林天渊而言 至于审问石亨、曹吉祥等奸臣什么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那是朱祁镇这个皇帝自己的事情。 “静妍,你能感受到我的歉意么?” 可是没有回应,杜静妍似乎也被林天渊前几天的态度给气到了,迟迟的不肯回话。 即便成就了创世高手,可是很多问题并不是武功能够解决的,就像现在也是一样的。 “难道真的要我用这条命来向你谢罪么?”林天渊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让杜静妍消气,急得团团转。 “你的命拿来又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杜静妍终于回话了,这让林天渊看到了一丝曙光。 可是听着这充满疲惫的声音,林天渊却感觉到了不妙,再联系上前些日子徐晓侠去世的消息,林天渊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和杜静妍联系。 在他人看来,却是林天渊自己一个人在回忆着什么,还没有从这些感情中挣脱出来。 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就算朱祁镇贵为天子,面对着林天渊这个能将白发老人都杀死的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赶走虎豹的必然是熊罴。 可是局面随着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 “林天渊,你看看这个是何人?你已经失去了两次,绝对不会想要在失去第三次吧?” 方民的话如同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着林天渊的心。 没想到刚刚解决了白发老人,就马上有人找上门来。 恐怕一直以来的遭遇,包括武功的失去和恢复,都和这个人的算计有着直接的关系。 现在我的武功已经在你之上,你还能那什么来算计? 林天渊忽然之间瞳孔都缩小了,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孩子的确是她割舍不下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话,她早就去找欧阳雨算总账了,可是现在被她认为十分安全的欧阳家也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么?就是你从来不讲人当作人来对待,认为万事万物都是你的棋子,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你的理念。就算是你当年的遭遇,更多的也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即便知道这些话是废话,林天渊也想要争取时间,万一有人帮忙呢?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接告诉咱家,咱家要让你拿你的功力来换你的女儿,是换还是不换?” 看着林天渊双眼泛红,方民更加得意,这是要从创世高手演化成灭世高手的前奏。 上天欲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到时候力量转换完成之后,天下都是咱家说了算了。 可是得意的方民却没能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埋伏。 林天渊现在的样子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因为邵海还好一些,另外一个人要怎么说。 那个人赫然是曾经在欧阳家出现过的神秘人,当时林天渊在昏迷中,所以不曾看到他的样子。 而后方民就受到了这两个人的重创,之后这两人也不再恋战,立刻离开。 至于欧阳情(林天渊之女)则是被另外两个人抱走了。 “忠良之后,就由我二人抚养。” 林天渊听出了两个人的声音,因此很放心。她现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站住,”追去的方向,赫然是邵海和神秘人离开的方向。 而方民虽然受了重创,还是有逃跑的能力。 “今日之耻,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这种大起大落的转折让朱祁镇也是叹息良久。 第三百八十一章 荒唐报复 欧阳世家,曾经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家族。 因为欧阳世家有一位隐世高手的坐镇。 尤其是在魔女林天渊嫁进欧阳世家之后更是显赫一时。 那个时候欧阳世家坐拥两到三个隐世高手的力量,隐隐有着成为无形中的武林执牛耳者的姿态。 可是现在的欧阳家,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一片的愁云惨淡。 欧阳青松在恨恨地审讯着,到底是谁将他的孙女给卖出去的。 林天渊曾经没有和欧阳家没有撕破脸皮,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如今看来,一切都毁了。 “说,是不是你?”只要是和欧阳情失踪有关系的下人,都统统被欧阳青松一顿的毒打, 而这些下人又能说什么?哪一边都是主子,哪一边都是得罪不起,倒不如守口如瓶,省得到时候自己还是那个受害者。 生为下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艰难苦恨。 可是他们不说也没有什么用,来造访的两个人已经替他们回答了欧阳青松的问题。 “是你的宝贝儿子做出来的丑事,你指望这些人能告诉你什么?” “二位是?”这两个家伙明显武功还在当初那个狠角色白发老人之上,因此欧阳青松也不敢怠慢。 即便这两个人是不速之客,可是他们能进入自家,并且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就能想象两人的不凡了。 至于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欧阳青松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家的奴仆在外面东倒西歪的样子了。 所谓的规矩,其实都是给弱者设立的。 不过欧阳青松已经听说在那最后一场战役中昙花一现的两个人的事迹,虽说其中不免有着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战绩是实打实的。 他们才是如今武林的最顶端战力。 如果能把这两个人拉拢过来的话,那么无论是什么林天渊、顾正方、白发老人,恐怕就都要俯首称臣了。 所以欧阳青松也在一脸诚恳的请着这两人详细的做解释。 至于内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你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样的朋友都不知道么?” 欧阳青松一脸的尴尬,自从两个女儿去世,欧阳雨成家之后,他的确就不再去管理欧阳雨的私事了,可是现在被这两位高人问出来这个问题,也是十分的没有面子。 “那么如果我们要恭喜你如今已经傍上一个大靠山了。” “是谁?”难道这两位就是臭小子的朋友,那么我欧阳家真的是飞黄腾达,号令武林了。 “可惜绝对不是我们两个,他伤害了不应该伤害的人,早已经成功的激起我们两人的怒火了。”邵海现在的面目显得相当的狰狞,他本就是那种心中的怒气越深,实力就越强的人。 何况他的金属之身,现在都已经泛出了金光。 而另外一个人虽然并不怎么说话,但是冒出的火光更是让人心头发寒。 很明显,如果一言不合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就会放出熊熊烈火,将入眼所见的一切烧为灰烬。 并且不是那种隐世高手境界的小范围,而是实打实的烧尽一切。 这种方式就算是隐世高手都是做不到的啊。 欧阳青松能够看出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刻意的在炫耀,可是即便如此,那份能力都能如同不要钱一样的在向外喷涌。 这已经触及了神明的领域了,就算是现在表面上最强的林天渊,也没有达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当初如果不是林天渊曾经得到过邵海的身体强化的话,就凭欧阳雨做出的那些事情,也许当时就要香消玉殒了,怎么能不让这两个人火大? 欧阳青松在得知林天渊怀有身孕之后对于欧阳雨的教训却是救了他自己一命,恐怕欧阳青松都没有想到。 若是当时他还在偏袒自己那个宝贝儿子的话,连他也会自食恶果。 其实他当时也不过是心疼自己孙子罢了。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生出来的龙凤胎为什么男婴会死掉?” 欧阳青松身体僵硬了一下,这件事可是十分隐秘的事,而以林天渊的个性也不可能对这两个人说起这件事。 那实在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而从这里,欧阳青松也知道这两个人的能力还远远地超越了他的想象。 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其实欧阳青松不知道的是,其实除了这几个人之外,那个方民其实也知道这件事。 在林天渊击败白发老人之后,方民曾经对林天渊说过,“你曾经失去过两次,不会希望再失去第三次的。”而林天渊的回忆中也曾经想到过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可以说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一次指的是在三剑对方民的时候林天渊曾经付出的那个孩子,第二次则是在林天渊生下欧阳情的时候那个孩子本来应该还有一个哥哥。 可是那个男孩子却在刚出生不久后就夭折了。 虽说听稳婆的解释是因为母亲身体太虚弱而导致孩子没有什么生命的活力,但是那个稳婆明显是受到了威胁的。 而在生产之后林天渊就已经因为力竭而昏了过去,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勾结外人,甚至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邵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都发出了狮子一般的咆哮。 而同时另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温更是让欧阳青松感到十分的灼热。 在他们这种人身上,肃杀之气这种东西可是比欧阳青松还要浓烈上十几倍。 若不是这两个人无意针对欧阳青松的话,现在都已经将欧阳府都已经被拆个干净了。 到那个时候,欧阳世家在武林中就真的只能成为历史了。 欧阳青松此时则是心中冷汗直流,他原以为唐赛儿就已经是林天渊的最大靠山,却不知道真正最恐怖的还是现在找上门来的这两个。 臭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招来了这么两个煞星,早知道的话当年就不应该这样的纵容他。 可是现在才这么想,已经是太晚了。 于是欧阳青松也只有拼命的挽回一些什么,“两位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虎毒不食子,何况那是他的嫡长子,于情于理他不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做啊。” “不,就是我干的。”这个拆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好回到家中的欧阳雨,看样子又是喝了不少的酒,好在这一次没有什么脂粉味,要不然的话欧阳青松的老脸会更加的因为他而蒙羞。 “畜生,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事来?”欧阳青松这次也是有些出离愤怒了,因为欧阳雨这个样子真的是在挑衅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为什么?只允许那个****水性杨花,又不许我去寻花问柳,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何况那****生出来的孽种还不知道是姓丁、姓赵或是别的什么,与其让他将来鸠占鹊巢,霸占我欧阳世家的产业,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绝了那些人的念想,免得我欧阳家白白的为那什么参天门、谒地门什么的垃圾门派做了嫁衣裳。” 至于欧阳青为什么没有动手,那还不清楚么?当初如果动了手的话,那终极大战的时候方民又是凭什么来威胁林天渊。 “你······”听着欧阳雨的大放厥词,欧阳青松是真的有心要将这个逆子立毙于掌下,可是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的下手欧阳家可就绝后了。 可是不做足了姿态的话,看那两个煞星的样子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欧阳青松只觉得身上流出的汗水越来越多。 不过这个时候又响起了一阵女声,让邵海和神秘人的气势顿时弱下去三分,倒像是一物降一物。 “你们两个,事到如今,还想要继续隐瞒我么?别想再跑了。” 邵海和神秘人一脸的尴尬,想要躲开她,却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现在的林天渊也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了。何况他们两个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办成,半途而废可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于是两个人忽然站的笔直,就好像等待着将军检阅的士兵一般。 林天渊这么一个****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就连这两个惊才绝艳的大人物都对她如此的殷勤?欧阳雨的心中十分不解。 不过林天渊还没有来得及和这两个人说话,就又发现了其他的事情,于是暂时失去了对这两个人的兴趣,转而去做别的有趣的事情。 “待会在找你们两个人算账,现在还是先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好了。” 邵海和神秘人两个人都感觉自己无比的难堪,他们的真正实力足以在这里翻江倒海,可是在面对林天渊的时候却是双双的没有了脾气。 因为心中对于林天渊的愧疚,这两个人始终都不能对林天渊发火。 林天渊发现的人就是藏在这里的老对手方民。 很明显这两个家伙就是留着这个人在这里继续捣乱的,所以林天渊是不会让这两个家伙的阴谋得逞的。 “方兄,成就灭世高手的荣耀还没有恭喜,怎么就躲起来了呢?” 只是伸手一揪,方民就老老实实的出现了。 欧阳雨吃了一惊,他知道方民藏在家中,可是却没想到林天渊能这么容易就将方民揪了出来。 他原以为林天渊晋升武林第一人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让人不屑一顾的传说,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十分错误的。 方民虽说实力不错而且心性也十分高傲,但是现在面对着更加可怕的对手,他也不敢再做什么造次的事情。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可以多办点正事了。而且你们两个竟然放纵这个家伙在这里捣乱,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是,这不是在帮你报仇么?”邵海现在这幅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出来他就是刚才的那个世外高人。 “单纯的毁掉欧阳家,那太便宜他们了,我有更好的办法,你们这两个带引号的正人君子少来插手。” 带引号的正人君子不敢再说什么废话了。 “你想做什么?”欧阳青松知道事情不妙了。 “对,还有你和你们,我今日也要和欧阳家恩断义绝。”林天渊的态度很是坚决。在这里,她已经受尽了耻辱,如果还对这里有所留恋的话,那她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难道说,你想向我欧阳家也用休书来侮辱么?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欧阳青松其实十分害怕林天渊真的来上这么一手,因为欧阳家现在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可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是太迟了。 “很不巧,原先我的确是想要用一纸休书来收拾你们。可惜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看着林天渊脸上的诡笑,欧阳青松忽然之间有种非常荒唐的感觉。这家伙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欧阳世家在武林中彻底的抬不起头来。 至于这个魔女自己,她都已经是魔女了,就算再怎么破罐子破摔,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反而还会得到一群邪派人士的赞同来着。 欧阳青松忽然有种想把自家改造成魔教的冲动。 欧阳雨看着林天渊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怒火中烧,他一定要让这个现在十分嚣张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便她现在已经成了什么创世高手,即便自己的结义大哥方民在她的面前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够对付这个人。 当初她只能在自己的收拾中瑟瑟发抖,现在她应该也会对自己有心理阴影。 于是欧阳雨的降龙十八掌在朝着林天渊玩命的招呼。 可是这一次欧阳雨失算了,他虽然想法思路十分的不错,但是他却忘记了一剑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情是足以致命的。 当初林天渊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并且心中一直有着愧疚,这才会任由欧阳雨胡作非为,可是如今这情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林天渊是来报仇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只要是敢于对她出手的,那她都会毫不留情的予以反击。 虽说在欧阳家住了不短的时间,也可以说得上是有那么一点感情,但是欧阳青松和欧阳雨父子给她留下的却只有恨。尽管看在欧阳雪和欧阳月的面子上不会让他们丧命,但是绝对会让他们感到肝肠寸断,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来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更何况有的时候屈辱的活着是一件比死更加难受的事情。 于是欧阳雨很是不幸的撞上了铁板,林天渊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聚盾。” 地上的尘土立刻汇聚,在林天渊的深浅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 可是这样的盾牌却让欧阳雨瞧不起,心说这种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是一堆没有什么用的泥土,于是不信邪的用自己一双肉掌和这个尘土汇聚而成的盾牌撞到了一起。 结果当然是欧阳雨自食恶果,一双手全都变得血淋淋的。而反观林天渊,则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么电强度的打击量连沙土盾的防都破不了,更遑论伤害到她了。 创世高手之威,威力若斯。 即便降龙十八掌是典型的愈挫愈勇的武功,但是毕竟因人而异,何况欧阳雨还十分的托大。 这个凄惨的样子,让欧阳青松看着都是一阵阵的心痛。 虽说是林天渊欺人太甚,但是终归也有欧阳雨咎由自取的成分在其中。 他没有插手。 林天渊还想进一步的去打击欧阳雨,不过有人代劳了。 “欧阳雨,当初我们传你武功,可不是为了让你用它来伤害你的结发妻子的。” 排山倒海的气势发泄了出来,刚刚被林天渊说的心中很是窝火,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发泄怒火的家伙。 见这两个家伙现在这么积极的表现,林天渊自然也是乐得轻松,也就不再亲自出手了。 “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来对付我?你们当初把一切事情搞得那么神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是除了教会了本少爷那劳什子的屁作用都没起的降龙十八掌,就以为本少爷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了么?告诉你们,本少爷不稀罕。”欧阳雨在破口大骂,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没有错,欧阳雨现在成了这个样子,病根就在于他的姐妹的惨死,而当初邵海和这个神秘人明明知道一些什么,却并没有说破,欧阳雨心中就此对这两人扎下了一根刺。而林天渊这个和这两人关系密切,而且又与欧阳家姐妹之死脱不了干系的人,自然就成了他的最佳出气筒,可以说当时林天渊倒也多少有那么一点代人受过的意思,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欧阳雨却没有动用他那少的可怜的脑细胞好好想想,天机如果是那么好泄露的话,那天下又何来这么多意外的悲剧。 正因为欧阳雨现在已经走错了道路,所以现在欧阳雨用出来的降龙十八掌全没有那光明正大的气象,完全是另外一幅阴森的打法,反而很是符合他现在的形象。 而与此同时,邵海与神秘人两个人也是用出了相同的招式,用他们传授的招式反过来对付他们,邵海和神秘人只能说这家伙实在是非常的有创意。 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惜很多人就是不明白。 不过这两个人的降龙十八掌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一个让人看到坚硬如铁,另一个则让人看到火星四溅,明显的将欧阳雨甩出了十万八千里,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就算是林天渊也看得瞠目结舌,高山仰止。 她原以为晋升了创世高手之后就已经没有敌手了,可是邵海和神秘人现在就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看样子当初和邵海的那一战,真的是对方手下留了太多的情,放了太多的水,否则焉有她的命在? 三个降龙十八掌形成的刚猛无比的飓风让待在一边的方民也是心中不安,更不敢冒头了,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他还不想替欧阳雨顶缸。 而就在邵海和林大斌两人的双重打击下,欧阳雨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少个回合,就算是他已经疯狂的赌上性命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恰巧在欧阳雨用完最后一招亢龙有悔之后两人才将他打倒在地,完全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就是故意的。“我们两个人当初既然能够成就你,现在毁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个大混球。”林天渊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而后邵海也不废话,直接在欧阳雨的背后一拍,欧阳雨灯饰口喷鲜血。 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欧阳雨的武功已经被废了个干净。 欧阳青松的心情十分矛盾,如果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他们要取走欧阳雨的性命的话他还能考虑一下和他们豁出去这条老命,可是这两个条件都不成立。 “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吧?”林天渊也不正眼去看这个曾经自己的丈夫一眼,只是在和欧阳青松谈条件。 欧阳雨既然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么她也连和他说话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虽说只是废了武功不会要了儿子的命,可是欧阳青松已经是十分的心痛了。所以林天渊现在说这样的话只能是更成功的激起他的怒火。 就算这几个人再怎么厉害又怎么样,大不了到时候鱼死网破。 “我要将欧阳雨的那两个妾室谢家姐妹一并娶了。” “你说什么?”欧阳青松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他倒是预感到很荒唐,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林天渊竟然荒唐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是在拿天下人开玩笑啊。 虽说这有磨镜之好的人的确是有的,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通常都是会浸猪笼的,即便心里有这种想法也是十分隐秘的一件事,如果公之于众的话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没想到,林天渊竟然大胆到要做这种事,而且还要昭告天下。 欧阳青松现在被林天渊这个异想天开的奇葩想法给气到了,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鼓还是应该笑。 这件事本身是非常可笑的,但是也带有着侮辱欧阳家的成分。 却是不知道谢家双姝会不会让林天渊这个奇葩的想法气到吐血。 邵海和神秘人两个人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也都理解林天渊的想法,无论她想怎么闹,他们两人都是坚定的站在林天渊这一边的。 这一次之后,就连魔女之名应该都在武林之中彻底的固定下来了。 能够做出这等荒唐事来的,除了魔女还能是什么人。 方民则是忽然若有所悟。 很明显,虽然林天渊的想法非常的奇怪,可是这里的人也都是怪人,所以欧阳青松也不用指望他们能够做什么阻止一类的事。 “去将少爷的两位如夫人请来。”欧阳青松咬着牙说道,并且开始布置。 按照林天渊说的事情办了,欧阳世家的确会声名狼藉;但是如果现在不按照林天渊的想法来办的话,立刻就有灭顶之灾。欧阳青松最终还是选择了生路。 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后谢家姐妹就又一次的听到了林天渊的无理要求。 本来看着屋中遍地的红烛,她们还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在得知了那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之后立刻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你说什么?”两人都被林天渊那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吓得想要转身就跑,却又哪里跑得了。 “当年你们两个的性命可是我救下来的。如今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答应么?”现在的林天渊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登徒浪子。 这是一点点的要求么,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确定这不是在戏耍我们两姐妹么? 而且这种假凤虚凰的要求实在是太过离谱了,谢家姐妹根本就不会想要答应的。 其实她们当初又何尝没有恩将仇报?当初林天渊在武水苑救下了她们,可是她们后来做了什么,立刻就成为了欧阳雨的小妾,而且后来看出了欧阳雨对于林天渊的冷淡态度也再落井下石,让林天渊的处境学上加上,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让林天渊早就有想法要收拾她们了,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现在林天渊提出的这个条件,不但是在报复欧阳家,也是在报复这对姐妹。 将来就算欧阳雨有心想要把这两个人扶正,心里也是必定存在着疙瘩。 再说就算是亲姐妹,难道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小九九么,这样一来,以后的欧阳家必然是乱成一团。 “一拜天地。”欧阳青松不情不愿的喊着。林天渊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让欧阳青松亲自来做司仪。 对于一个眼高于顶的隐世高手而言,还有比这个更加让人心头兴奋,咳咳,心生同情的事情么? 哼,真以为我现在转攻百合这个方向么? “二拜高堂。”可惜现在其实没有任何的高堂可以拜。欧阳青松勉强可以算是半个长辈,可惜他已经成为了司仪,而且他也不想去做这么丢脸的事情的高堂。 所以事实上是对着虚位在拜,林天渊心中拜的是那几位为自己而牺牲的长辈,而谢家姐妹心中在拜的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不过是为了羞辱欧阳家罢了,看着欧阳青松那一副便秘的样子让我实在是心中念头通达啊哈哈哈。要是他们以为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简单了,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还要让整个武林都知道这件事。哈哈哈,到时候再来看他们这些人的嘴脸,绝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林天渊心中的恨意仍然是那样的难以平息。 “夫妻对拜。”谢家姐妹都快要练成了用眼神杀人的神技了,林天渊毕竟是欺人太甚。 喝了交杯酒之后就让下人将谢家姐妹送了回去,但是她们已经感觉自己羞愧难当,差一点连走路都不会了。 “果然,整个武林都要看一个大笑话了,不过你自己其实也是这个笑话的主角,真的没有关系么?”邵海现在也有些隐隐的为林天渊担心。 “管那些愚蠢的世人怎么看我,那又能奈我何?难道他们还能组织出一直讨伐队来对付老娘不成?就算真的和那些大理的家伙一样,最后肯定也叫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没错,最终这世道还是要靠着实力说话的。 邵海和神秘人两人虽然不认同林天渊的想法,但一时也找不出来话来反驳。 “好了,现在该你们两个对我说实话了吧?”林天渊的眼神凌厉了起来,“不要告诉我说,其实我是惜梦的身体和你的记忆结合的产物,你说是不是啊,青龙组组长林大斌。” 林天渊这么说并不是毫无凭据的空穴来风,因为神秘人的样貌实在是一直在他心中的疑惑,那赫然就是林大斌当年的样子。所以有所猜测也在所难免。可是,如果这个人才是林大斌的话,那么林天渊又算什么?用林大斌的记忆制造出来的一个傀儡么?一想到自己这些年以来都是活在一个人为编织出来的骗局中,林天渊就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神秘人,或者该说是林大斌,并没有回话,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准确点来讲,倒是惜梦的一丝灵魂比较合适,而你说的记忆什么的也并不完全对,应该说是大斌的能力。” “海哥,你的废话太多了。”林大斌有些尴尬的威胁道。 “那么,杜静妍、徐晓侠和你们都应该是一伙的了。”林天渊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是,其他的话你也不要多问了,我们不会再告诉你太多的事对你也没有什么益处,不久之后,就连惜梦都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不要太惊讶。而且,我们能够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就不要再找我们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够帮你答疑解惑,当然,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里的话,我们也随时欢迎你。”也许是因为身份已经被识破的关系,林大斌一改刚才那一言不发的样子,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就是她的灵魂么?怎么还能够见到她?”这一次林天渊是真的有些毛骨悚然了。 “准确的说,你只是她的一缕残魂,在大斌力量的庇佑下在这个人为创造出来的世界得以存活下来。否则的话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什么?”林天渊的心再度下沉,险些都要跪下来了,一直以来苦苦追求的真相,当真的得知的时候,却好像只得到了心痛,她都快觉得自己失去人生的意义了。 “如果你能够足够相信杜静妍的话,恐怕早就回到现代了,也不用我们哥俩一直都这么惨兮兮的过来救你,险些把这点残魂都赔进去了。”邵海现在的打击也是不遗余力的。 “到了现代,恐怕照样是被你们几个当作傻子来耍吧?” “呃,被发现了。”邵海原本有些得意的面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赶紧跑路吧,我家大小姐,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 果然这两个人虽然实力非常的可怕。但是本质上却还是两个逗比,两个坑货来着。 “达到了创世高手的你其实已经具备了回到原来世界的可能,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你会如何抉择,在这里你有一些人情债还没有还清,所以我们的建议也是在你将所有的因果都结束了再回去,还有就是不要再胡思乱想,如果我们想要害你的话,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病太重了。”临走前的林大斌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斌哥,这个好像和你脱不了关系来着。” “闭嘴。”林大斌有些恼怒,明显是被邵海说中了心事。“如果海哥你还想活得久一点的话就不要再继续说那些没有必要的废话啊。”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就这么消失了? “你们两个混蛋不要再让老娘看见你们。”林天渊恨得牙根都痒痒。 既然找不到这两个人算账,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发泄了。 “现在,你们给我准备的东西呢?洞房呢?花烛呢?难得碰上人生四大乐事之一,不及时行乐怎么能成?”林天渊又在对欧阳青松颐指气使。 刚才林天渊并没有发现林大斌和邵海因为刚才说的事情太过隐秘,所以屏蔽了一些人的听觉和视觉。 以至于就连欧阳青松都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那两个煞星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只知道林天渊又要胡闹了。 不过方民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又没有义务告诉欧阳青松,这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至于什么欧阳雨的结义大哥,也只有那个天真的小子才会相信了。 欧阳青松让林天渊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大哥,那两个家伙现在已经走了,和我爹联手将这魔女杀了吧,这是最好的机会。” “哼,你这小家伙倒真是天真啊,你以为我真的是真心和你做什么兄弟的么?” 欧阳青松也被方民偷袭受了重伤,缓缓地倒了下去。 原本这的确是让欧阳世家就此覆灭的最好机会,不过有些人却是看不过眼了。 “我说过,我要留下这些人的性命,让他们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林天渊挡住了方民罪恶的双手。 而欧阳雨这个时候才终于清醒了,他这才知道方民这个人从来都是在骗他的,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却一直在利用自己,而救下自己的却是自己一直认为的最大仇人。他都做了些什么?连杀自己儿子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你不是应该很恨这些人的么?为什么还要救他们,让咱家毁了他们不是更好。”听在欧阳雨的耳朵里字字诛心。 “怎么羞辱他们都没有关系,但是命却是一定要留下来的,快意恩仇并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伤了那个人的心的话,又何尝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欧阳雨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想要再去挽回一些什么,晚了。 林天渊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好了不少,也不想再折腾欧阳家了,是时候做点别的什么了。 可是方民却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战斗而彻底的失去信念,相反的,他还悟出了一些什么。 却原来他的心境一直以来也是不完满的。 因为他虽然自己标榜自己是个恶人,但是太多的时候他也将自己桎梏在了一个牢狱之中。 倒不如打破了心灵的束缚,率性而为,就算是不合常理又怎么样,谁又能 “今后有什么打算?”林天渊看到方民终于摆脱了心魔的控制,也不再执着于和方民交手了。 事实上是她也没有办法奈何现在的方民了。 灭世高手、护世高手、创世高手本来就是不分高下,硬分强弱,乃是人为。 “说不定现在就要采上那么一朵鲜花走,却不知你有什么办法抵御。” “就凭你?”林天渊知道方民这句话只是一句玩笑,否则的话,开玩笑,她是奈何不了方民,可是方民也休想占到任何便宜。 看着林天渊的样子,方民败下阵来,“可是你就不考虑再嫁人么?” “我唯一的女儿都被人拿来做了买卖,我还会对谁有什么信心么?” “也不要对所有人都绝望啊,在咱家看来,那个丁胜飞还是挺不错的。” “你要干什么?怎么忽然变成拉皮条的了?” “那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将欧阳家的丑事传遍天下。” 两人也离开了欧阳家,徒留下黯然神伤的欧阳家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参天谒地 权力交替 谒地门。 虽然掌门丁胜飞已经在门中护法的帮助下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但是内心还是有着深深的担忧。 迟早自己的两个弟弟还是要和自己去为难的。 可是真的要下手么? 为什么这两个愚蠢的家伙就是不明白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如果能够拧成一股绳的话,别说是收拾参天门了,说不定都能够成为和少林、武当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可惜的是这些想法现在对于丁胜飞而言只能是奢望。 参天门有隐世高手隐藏着这种事丁胜飞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是会一笑置之,死于阴谋诡计的高手还少么? 当初那个白发老人是何等的嚣张,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只能成为那个叫方民的家伙的一颗棋子而已。 现在他要面对的不是林天渊,他的身份也不再是那个痴情的男子,而是真真正正的邪派掌门。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那个样子只是在林天渊的面前摆出来的而已。 至于他的兄弟赵升,参天门都已经放弃了他那么长的时间,再怎么想要回去现在也应该知道是希望渺茫了。 等到时候统一了谒地门就要考虑对付参天门,还要带着赵升一起去,他知道赵升对于参天门的感情,但是只有当参天门彻底倒塌的时候,赵升这个参天弃徒才能为他所用。 不过现在门中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祸水东引虽然是个好想法,但是在这种四分五裂的状态下无异于玩火自焚。 其实丁虎和丁豹不是不明白,而是权力地位这个东西太诱人了,诱人到足以利令智昏。 他们还真的就在和人秘密的商议着要怎么取丁胜飞而代之。 不仅仅是丁胜飞惦记着算计别人,同样也有人想要算计他。 尔虞我诈,这就是江湖。 “这个药,只要让那个人喝下,就算是青龙剑显威,甚至是那个魔女亲自到场都救他不得,而且发现不了任何异样。而且药效也要在一个月之后才能显示出来,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那事成之后?” “我们兄弟二人必定能给你你想要的位置。” “保密起见,现在我就去办。” “跟踪了这么多天,终于发现点有意思的事情了。二位好啊。”忽然响起的一个声音将丁虎和丁豹吓得一个机灵。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做了绝对的亏心事,当然会害怕。 “你是什么人?”丁虎丁豹兄弟二人瞬间警戒,听这人的口气,似乎已经跟踪他们有一阵子的时间了。 可是现在的他们身上一没钱财,二没有什么权力地位,似乎是无利可图的。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结仇。 可到底他们招惹了什么人物,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头绪。 反正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是以前没有见过的。 看到林天渊的面目,哥两个都稍微的直了直眼,旋即就恢复了正常。 在江湖这个朝不保夕的地方如果没特别强的实力还敢贪恋美色的话那绝对会死的很惨。 当然如果这两个人还在把控着谒地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真不知道丁雄的好基因为什么没有遗传给这两个人。 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即便看到来人是个女人这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且更加的紧张。 现在武林中传闻最强的人就是女人。随随便便的去招惹女人什么的,那真的是自己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你们当然不会认识我,但是你们爹倒是和我很熟悉,他一向喊我姑奶奶来着。”这句话明显是在占这两个人的便宜。 如果丁雄都要叫她姑奶奶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岂不是要管她叫老祖宗来着? 这可真的是绝对的大辈分啊。 反正同时也是恶心一下丁胜飞,为什么当年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向老娘献殷勤,老娘根本就不在乎好么? 老娘才不需要你的关心,没有你们这些男人,老娘照样活得很滋润。这种想法却是有些忘恩负义了,多少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时候其实都是丁胜飞救了她。 “女人,你太狂妄了。”丁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就是一刀砍了过去,虽说刚开始的时候很是害怕,但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出手,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高手,那还需要客气什么? 可是令丁虎没有预料到的是,眼前的女人竟然根本就没用兵器来挡他的刀,反而是在用手刀来接真刀。 虽说手刀也可以看做刀的一种,但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敌得过金铁的威力? “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丁虎狂傲的说道。 丁虎心中得意的在骂着这女人的愚蠢。虽说这样有点欺负女人,不怜香惜玉的缺点,可是现在保证自己的命要紧,其他的也可以适当的放一放了。 可是等到碰到了一起丁虎才知道愚蠢的是自己。 因为女人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反倒是自己的刀被对方切成了一段一段的。 而反观那女人,只是吹了吹自己的手就放下了,仿佛刚才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 事实上本来林天渊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做的。 看到了浑身金光的邵海和浑身火光的林大斌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一股不服气在作怪。 那两个人能做到的,凭什么她做不到? 就如同当年在吃了软筋散功力尽失的时候还要因为不服输而成功的用出传音一样,她的内心潜藏着的,是好胜。 “你到底是什么人?”刀断之后,丁虎一改之前的倨傲,转而惊疑不定的问开了问题。 这人明显是在羞辱他们两人,否则的话早已经让他们脑袋搬家了,用不着这样的大费周章。 但是机会也往往是在这种时候创造的。 丁豹已经会意的在林天渊的身后行动了。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这句话说的连林天渊脑海中的杜静妍都是一脑门的黑线。 “你家老祖宗,便是曾经杀得瓦剌和大明魂飞胆丧的林天渊,怎么样,怕了吧?” 林天渊,是这个已经站在武林顶端的魔女,难怪会这么强,可是身上的气势却一点也没让他们发现是高手。 那是因为对方早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早就不会他们来呢哥哥的肉眼凡胎所能看透的了。 “这么说来,就是那个差点成为我们两人大嫂的魔女林天渊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林天渊果断的就被恶心到了。 现在林天渊的事迹已经传遍天下,但是好的并没有传出去多少,倒是她和赵升、丁胜飞之间的八卦随着她在欧阳家的一番胡闹而被广为流传。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再何况她真的和赵升丁胜飞这两个家伙没什么不正当的关系。真是三人成虎。 她虽然最后是以娶了谢家姐妹的方式羞辱欧阳家,最后却是被评价为对丁胜飞和赵升旧情难忘,又不知道要选择谁,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 如果江湖中人采取的是指指点点的方式,林天渊才不会在乎这些人说了什么,可是偏偏 这个哪壶睡不开提哪壶的丁虎更是让林天渊激起了杀戮的欲望,这句话实在是让她太气愤了。 她本来还想要留下这两个人一条全尸的。现在看来,还是她太过于仁慈了。 可是还没有动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异样,于是连忙转身去看,却看到自己一直忽视了的丁豹正一脸得色的看着她。 “本来想要让我们的大哥丁胜飞率先尝尝这个滋味的了,想不到先让你尝鲜了。我们的准大嫂,这个滋味还不错吧?就算你这魔女武功再高又怎样,不设防备,根本就是愚蠢至极的做法。”见到自己一击得手,丁豹已经喜出望外的过头了。 他们现在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自然能够随意的对林天渊进行报复。 刚才他们可是已经在林天渊的手下吃尽了苦头,现在不想办法报复回来,那绝对不会是他们的风格。 “太大意了。”林天渊现在也尝到了刚才丁虎丁豹两兄弟的滋味了,被人戏耍确实是很难受的一件事。丁虎前面和她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却是一直在动摇她的心神,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够成功的算计到她,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他们虽然痛恨丁胜飞,可是在算计林天渊的时候语言里可是没有少提及那位仁兄来着。 其实也只是试一试而已,但是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效果竟然这么好,看样子武林中的传说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如果林天渊果然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在乎丁胜飞的话又怎么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变得方寸大乱? 想不到即便是这么两个小人物也能用出这样的心机来,林天渊真的是感觉到武林之中的危机无处不在了。 这次丁豹给她背后扎上的,可不是那个刚才据说是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毒发的毒药。 这个东西的发作速度应该是非常快的。不过考虑到林天渊这个武林第一人的身份,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毒发身亡,但是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刚好符合丁虎和丁豹两个人的 “刚才还没有看出来,这位武林第一人的模样竟然还是长得这样的标致,即使曾经嫁过人也是风采不减啊。” “是啊,要不然我们兄弟两人也勉为其难的给她疗疗毒,别让她这么快就死了,死人又有什么情趣?” “你懂什么,死了的才是最好玩的。” 这两个人无视着林天渊的各种出言侮辱,因为他们觉得现在的林天渊应该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当然了,这些话也只是敢口花花而已,真要让这两个人对这个出了名的魔女动手动脚,他们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虽说现在的林天渊应该也只是一只纸老虎而已了,但是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让这位魔女气愤无比的事情,拼着性命也要击杀他们那就太不值了。 他们要做的,是温水煮青蛙。 “你们刚才说的话是在使诈?这毒药根本就不是一个月之后发作的是么?”林天渊忽然看似不经心的的问了一句。对于这两兄弟做出来的事情,她是真的十分好奇。 “没错。哼,那个老匹夫。真当我们兄弟两个是傻子在耍么?我们怎么会完全的相信他,到时候出了事情,我们倒也想看看他要如何去解释。”丁虎面目狰狞的说道。反正看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林天渊就会去见阎王了,所以他们兄弟两人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原来如此。”邪派人士之间不仅仅有着利益的冲突,而且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林天渊知道自己当初没有选择丁胜飞其实也是对的,否则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样的互相倾轧之中了。 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音,丁胜飞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焦躁,毕竟自己的位置时刻有人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动手,和那两个人倒真的是兄弟。 何况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纠缠着自己,丁胜飞的心中十分的不耐烦。 虽说看在这个人姐姐的面子上丁胜飞不愿意去计较什么,但是始终这样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他更想做的是这个人的姐夫,尤其是在听说了欧阳家的闹剧之后。他的心中更是一直在说着这样的一句话,“到我的身边来吧,我愿意给你一个安宁的港湾。”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强求就会有结果的。而且以现在林天渊的武功地位,他又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丁胜飞看着自己再一次的走神,林难渊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那个孽种念念不忘,”本来自从林天渊嫁给欧阳雨之后,林难渊已经渐渐地将对林天渊的忌惮和仇恨放下了,可是如今闹出了这么沸沸扬扬的一出,她想装作不在意都不可能了。 所以林难渊这一次也终于忍不住了,她还是要做些什么。 即便现在对林天渊已经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了。但是丁胜飞绝对会受到影响的。 一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安排,林难渊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翘。 现在武林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林天渊不仅是个魔女,还有她的身世也颇为复杂,真的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丁胜飞终于等到有人过来,不过却不是他要等的人。 “参见掌门。” 这个人是谒地门的右护法,在丁胜飞回到谒地门的事情中也出了不少力,不过此人天生就和丁胜飞最为信任的左护法不对盘,因此丁胜飞也不是非常待见这个人,但要只是听他汇报门中事物倒也无妨,所以丁胜飞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接见了这位右护法。 何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现在左护法势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派系平衡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不知右护法造访却是有什么事要与本座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好好地问上一问。 “有些事情想要与掌门单独禀报。”右护法看了一眼林难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本掌门做事无愧天地,”丁胜飞强横的说道。但是这句话实在是说的有些大,其实他也根本就做不到。大义凛然的话往往都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说辞而已。 真实的原因是他并不信任这个人,所以无论是谁留在屋中,他都不会让人出去。因为他要利用屋中的人来戳穿对方的阴谋,这才是关键。 倒是林难渊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她还以为这是丁胜飞对她的认可来着。 “那好,”右护法也咬了咬牙,虽说丁胜飞多留下了一个人,不过他的目标却不会因为多了这么一个人而影响到总体的效果,所以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如果因为这么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引起丁胜飞的忌惮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掌门没有发现,近日以来,门中的大小事务悉出左护法之安排,完全就没有将您这掌门放在眼里啊。” “就这些事?” “掌门,难道这些还不够么?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左护法一直在顶撞掌门您的命令,长此以往下去,这谒地门上下还会知道您是掌门么?”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还是很有效的,尤其是对于一个需要掌握着自家门派力量的大人物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 但是丁胜飞心里清楚,那些事都是他要求左护法去这么做的。所以说右护法的挑拨离间虽然确实很精明,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左护法虽然处处都在顶撞于本座,却是为了本派的发展,此事到此为止,本座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话语。” “但若是为了篡权,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吧?”右护法还是不甘心。 “嗯?” 右护法一咬牙,“那左护法其实已经给掌门下了慢性毒药,属下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堪堪找到了解药,还请掌门服下,到时候就会知道属下所言非虚了。”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瓶子来,倒是很神奇。 “这茶,就先放着吧。本座自然会去辨别你们的真伪。”真伪两个字音咬得相当重,看样子丁胜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这位右护法可不会愚蠢到现在就要丁胜飞就喝下这茶水,那只能加速暴露他的狼子野心。 可是忽然看到了两颗人头被扔了进来,右护法立刻紧张了起来。 他认为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因为这两个人头赫然是丁虎和丁豹的。 “下手这么快,我不是说将活的带回来么?”丁胜飞的心里十分的不悦。忽然之间看到两人恐惧到死不瞑目的样子,丁胜飞忽然心头一喜。 “孩儿们,动手。”事情都已经败露了,现在也只能提前发难了。 “还真是不错的阵仗啊,让丁某都受宠若惊了。”现在一群人围着他和林难渊两个人,丁胜飞却一点都不见慌张,“我那两个傻弟弟竟然和阁下合作,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吧?” “那两个蠢才根本就不会知道,我所想要的,就是这谒地门的掌门之位,为什么那个丁雄已经死了,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子嗣还在这里霸占着位置不肯让出来?这个掌门的位子,应该是像我这样的有能者才能居之。” “想不到,右护法倒的确是个有野心的人,若是家父在世的话,恐怕会非常的欣赏阁下。不过可惜,现在的谒地门掌门不是家父,而是丁某。最终阁下的人头丁某是要定了的。” “丁胜飞,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你没有发觉你现在已经手脚酸软了么,那茶水里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解药,我才是生杀予夺的主宰,你还在得意什么?” “确实有些麻烦,”不过看起来丁胜飞的样子还是十分的不在意。 “你为什么不害怕?现在这个样子,像你这样的公子哥不是到了这种时候就跪地求饶了么?” 忽然之间,右护法发现自己的属下已经倒下了一片,而且身上的伤痕都只是一个小孔。这么残忍的手段江湖中只有一个人用。 “魔女林天渊,那个家伙竟然真的在这里,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右护法的眼神满是惊惧。 这种羊质虎皮、凤毛鸡胆的野心家其实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没关系,只要能够拿你作为人质,那魔女林天渊关心她的面首的安危,肯定会缚手缚脚的。” 可是还没能到达丁胜飞的身前,就看到了丁胜飞正在做起手式。 刚才在屋中放的毒药,的确有一门武功可以克制,那便是参天掌法。 可若是赵升在此处还情有可原,丁胜飞用参天掌法,可就显得相当的不伦不类了。 “丁胜飞,你这小子真的是已经被吓傻了么?你会的是谒地心法,不是什么参天掌法。”右护法有种想要仰天长笑的冲动。 “不好意思,若你真的当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的话,应该会死的很惨。而且谁告诉你,丁某是不会参天掌法的?”一掌打在了右护法的身上,正是一招正宗的盘古开天。 这家伙竟然如此的隐忍,右护法这一次是真的走眼了,这种底牌都能够留到现在,谁又敢说丁胜飞的城府不深呢? “愿赌服输。不过,我们还有无数弟兄,休想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啊······”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咽下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 丁胜飞也不再去看这群叛徒的尸体一眼,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能告诉我,这两个兄弟是怎么死的么?”虽说知道这两个人要对付自己,可是真的看到他们如今身首异处,丁胜飞的心中还是十分难过的。 “他们两个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从头到尾老娘都是在耍他们的”林天渊说了前面的遭遇,但是最后的反转却让丁胜飞和林难渊两人心中深深的鄙夷。这种玩弄人心的伎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且丁胜飞的心中也十分的矛盾。 “而且那个茶呢,已经被我换过了,其实就算你们喝了也没有什么坏处。”林天渊说出的这句话让两人反而更加不敢尝试这个茶水了。 谁知道这家伙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虽说不至于要了他们两人的命,但是肯定是放了不怀好意的东西的。 参天门,赵升也在面临着最终的考验,他和老掌门之间的约定终于都已经达成了,现在,就是他重返师门的大喜日子。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首位成功返回门中的参天弃徒。 这是多少参天弃徒一直以来的祈盼啊。 魂牵梦萦,就是为了回到心中的那个如同家一般的门派。 而且,老掌门似乎还要给赵升更多。 因为参天门对历代参天弃徒的亏欠,太多太多了。 现在就在赵升的身上慢慢偿还。 可是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有人终究是忍不住了。 “老掌门,您要将掌门之位传给赵升那个毛头小子?” “不错。” “可是他何德何能,能够接此重任?何况他不过是刚刚重返师门的浪子而已。” “可他能带领我参天门走向复兴。”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一个被赶出去的黄口小儿,就能做到这样么?” “当初老夫就在怀疑,沈飞虽然在丁雄的手下受了重伤,可是以他的内力不应该这么快就断了气,却原来都是你做的好事,现在你还想要争一些什么么?”老掌门面似寒霜,门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人。 “什么,你······你都知道了?”孙胜心中害怕,倒退了几步。但凡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坏事败露的时候,这些自命不凡的人都是这样一副嘴脸。 “现在,还想要这掌门之位么?” “那又怎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你们最大的靠山也已经死了,而且临死前还将那一身的内力送给了我。现在你们就都给我等死吧。”见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孙胜索性也就摘掉了那虚伪的面具,他已经等了太长时间了,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仅仅是一招,老掌门就被打得口喷鲜血,连连倒退。 老掌门面如死灰。这一次真的是参天门的劫数么?就算是赵升,这一次也挽救不了了吧? 可是忽然之间感觉到一股醇厚的内力从自己的身后输送过来,顿时有了一点精神。 强援到了。 可是能够打赢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么?老掌门的心中满是问号。 “师傅,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要和你兵戎相见。” “赵升,你这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的?”孙胜记得自己明明派人去对付赵升了,以他的估计,就算杀不死赵升也能困住他一段时间,可是为什么他这么快就脱困了。 “师傅你还不知道吧?谒地心法不止是丁胜飞练了,徒儿也练了。” “难怪会这样。”孙胜并不觉得练了谒地心法的赵升就能和吞了隐世高手内力的他相提并论,再说现在只有这么几个人,如果再来人的话想办法挑拨离间形成乱局,还有趁乱火中取栗的机会。 “师傅,”“爹,”又传来了两个声音。还真的是被孙胜想什么,就来了什么。 “赵升谋反,以下犯上,还将老掌门打成了重伤,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他刚才在打伤老掌门的时候,顺带着点了老掌门的哑穴,而且赵升应该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解穴,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混淆是非。 果然,秦山和孙亮两人已经眼睛冒火的看着赵升了,现在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当初的兄弟情分而已。 可是丁老掌门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能够说话的,“孙胜,你做出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来,还要倒打一耙,真当没有人能阻止你的阴谋了么?” “怎么会?”秦山和孙亮呆住了,他们不敢相信孙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孙胜同样有些呆滞,他明明没有看到赵升给老掌门解穴啊,难道还有其他的援兵? “没错啊,就是我干的。”看出了孙胜的疑惑,林天渊干脆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有一只手还抱着个婴儿。 赵升的心中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没想到,自己门派最为重要的事情被这个人亲眼见证了。 以他的本性而言,对于林天渊这样的人其实是十分鄙夷的,因为她的胡作非为是对礼法的极大挑衅。 但是他心中一直充斥着对于林天渊的同情,而且现在又承了林天渊的情,让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 “接着。”林天渊忽然将自己单手抱着的婴儿扔给了赵升,“那是你和司徒师姐的孩子,名字叫赵宁。” 听到这句话,赵升已经知道司徒凝霜凶多吉少。 而后林天渊就是过去面对着孙胜。 原来孙胜不仅暗算了那位参天门的隐世高手,并且还给对方下了药,让对方神志不清,最后竟然将他错认为赵升,将内力灌顶输送给了他。 让他捡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这才有反叛门派的底气。 而且更让他不满的是,那个隐世高手临死前竟然还对赵升念念不忘,所以才要迫不及待的篡权。 即便孙胜现在内力深厚,对于林天渊来说对付起来也不过探囊取物一般。 只是做了一个逆转嫁衣神功的通道,就让孙胜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向了赵升。 最后却是将所有投机取巧得来的内力系数物归原主。 “好了,现在这个人已经任由你们处置了。”剩下的是人家的家务事,林天渊懒得插手。 “赵升,成王败寇,即便你现在成了掌门也没有什么,你是参天弃徒这件不光彩的事一辈子都会跟着你。” “崔前辈已经把历代参天弃徒的事情都告诉赵某了。这些人才是参天门得以到现在屹立不倒的原因,所以赵升是不会以此为耻的。”赵升的话浇灭了孙胜最后的希望。 “算算时间,丁胜飞也应该过来了。”刚才林天渊故意挑唆着丁胜飞来挑衅,就是为了到时看看两人的尴尬表情。 连门派秘笈都能相互交换,必定是过命的交情,可是在两人领导着两个门派的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什么?” 丁胜飞下定了要和参天门拼个死活的决心。 可是丁胜飞带着浩浩荡荡的谒地门人来到参天门时,却发现这里一片哀鸿遍野,气氛不对。 随便抓了一个人来询问,趋势得到了一个丁胜飞怎么也不敢相信的消息。 参天门又逝去了一位重要的长辈,心力交瘁的秦老掌门终于不堪重负,现在的参天门已经改换了门庭。 新任掌门人的名字,叫做赵升。 “丁兄,还想和赵某再一决胜负么?”虽说现在遭遇了很多的变故,但是赵升已经明显的成熟了很多,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了。他知道现在的气氛不适宜让大家动武。 也只有通过单挑的方式让丁胜飞知难而退。 “算了,丁某有自知之明,阁下的参天掌法举世无双,丁某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妙。” “掌门。” “回去吧。”如此的劳师动众,最后却落得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丁胜飞也有些意兴阑珊。 “掌门,现在要灭掉参天门正是大好的机会啊。” “伐丧不义。你们若是想要找死的话本座也不会拦你们的。”丁胜飞的语气有一些释然。 他本以为赵升是参天弃徒,最后攻打参天门肯定用不到和赵升交手,可是现在看来他是大错特错。 参天门、谒地门系出同源,又哪里是就这么容易颠覆的。 而且丁雄生前似乎也曾经说过,可以去打压参天门但是绝对不能妄想着覆灭参天门,如今丁胜飞想起这句话来,深以为然。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而且谒地门这群人心中的想法,丁胜飞也是知道的。 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过度膨胀的野心带来的就不是什么好处,而是最终被人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他日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来领教赵掌门的参天掌法。” “承蒙丁掌门夸奖,赵某何以克当?” 参天门和谒地门之间的恩怨随着两个兄弟登上舞台而表面上风平浪静,化干戈为玉帛。 但是事实上还是暗流涌动,也许到了某一天,赵升和丁胜飞还是会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拼一个你死我活。 “难渊,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林天渊又对林难渊说道。 这家伙还是很介意的,不过也难怪,任谁被如此编排也不会有什么好情绪的,但是比起你来,我失去的佛那个系更多。 “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抢?”林难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我连玉凤剑都还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要阴魂不散?” “我想你搞错了什么事情,我是在说,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丁胜飞成亲?” “当然是因为,嗯?”林难渊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洗洗耳朵,都出现幻听了。 “像这种东西就像大白菜一样,若是他觉得你不够分量的话,那就由我来主婚吧,由不得他不从。” “这样好么?”林难渊扪心自问,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会罢了,即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于是在参天门和谒地门弟子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林天渊就这样给丁胜飞和林难渊举行了婚礼。 别说,在林天渊创世高手能力的加持下,所有的人硬是觉得自己就是身处在喜事的现场,入目之处,一片红色的海洋。 不过创世高手的能力被这么运用,以往的历代创世高手要是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气得活过来,送给林天渊四个大字,“暴殄天物”,然后又被活活的气死过去。 林天渊倒是玩得相当开心。 “一拜天地。” “二拜同门。” “夫妻对拜。” 这话语说的是相当的利落,还没有等丁胜飞提出什么抗议的话语,就已经听到了“送入洞房”四个字,想要反悔,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呢。 至少这一次终于将人生中最头疼的两个人解决掉了,至于他们之后的事情,管他洪水滔天。 也不知是不是谒地门的门人早就对这么一件喜事乐见其成,很快的就有人将丁胜飞和林难渊抬进了一间屋子里。 美其名曰帮助参天门冲喜。 谒地门掌门在参天门成婚,倒也是一段佳话。 丁胜飞一直在发出悲鸣的声音,可惜被人完全的无视了。 这种好事竟然还要不情不愿,你小子是有多欠收拾。 若是生死对敌,丁胜飞还有办法可想,可是这种事,他总不可能发难伤人吧。 而一旁始终在观看的赵升则是心里都发毛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少林点苍 威风扫地 少林寺,千年古刹。 巍峨的庙宇,傲然耸立,彰示着在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地位。 可是在这个高手辈出的年代,即便是少林,也已经觉得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何况少林的方丈无心大师已经被人废了武功,如今连新的方丈一事都是悬而未决。 毕竟无心只是武功尽失,若是就此让他不再做这个方丈未免有些不通人情,可若是不去另选方丈的话,那就真的是让整个武林来看少林寺的笑话,到时候也许这座千年古刹能否继续维持发展都是问题。 这不是少林寺的众僧冷血,而是武林中残酷的现实使然。 弱肉强食,江湖的规则就是这样的简单。 就算是大德僧人再怎么维护,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方丈的位置上待多长时间了。 暗流涌动,给所有的僧人带来着不祥的预感,仿佛就要面临着一场巨大的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 而这外患怎么都觉得是无心引发出来的。 若不是当初无心在做方丈的时候硬要收了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个白眼狼的话,现在又何至于被这两个叛徒打上门来? 他们两个虽然并不是很可怕,可是他们的背后还有着现在天下第四高手之称的算命老人。 而且当初少林还曾经得罪过现在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高手魔女林天渊,虽说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应对,但是绝对会让少林寺元气大伤,不复辉煌的景象。 另一方面,少林寺所担心的两个白眼狼也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已经向少林寺下了挑战的拜帖,如果不去的话,就真的是在认怂了。 “晓虎,你确定那个消息是真的么?”狄大鹏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恍若梦中,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 可是胡晓虎只是在鄙夷的看着狄大鹏,“如果你害怕了,那就直说。少林寺的确不好惹,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次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想到了心中的仇恨,狄大鹏也收拾起了心情,要和自己的兄弟疯狂一把。 但是心中却在默念着,兄弟,如果这次最后证明了你是错误的,那这一次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陪着你胡闹了,你做出的错事已经太多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少林寺众僧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狄大鹏和胡晓虎终于杀到了嵩山。 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地形相当的熟悉。 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偷偷摸摸的进去,所以根本就是打进去的。 门口的知客僧可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整个少林寺混乱成了一团。 其实本来只是狄大鹏和胡晓虎来到少林寺的话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的少林因为派系林立,互相猜忌,因此都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阻止两个人的行动。 而如果这等小事都要将大德僧人请出来的话,那少林也就丢人丢大发了。 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无心方丈见到了这等情形,“阿弥陀佛”说了无数声,终于还是选择去面对。 自己造下的孽终究还是要自己来偿还。 当年如果不是一时的心魔,又怎么会造成现在的一系列后果。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光临寒寺,是否为了了结因果而来?” 胡晓虎本来还想开门见山的质问一下这位无心方丈,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先问了出来,难免有一些迟愣。 但是开了弓哪有回头的箭,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胡晓虎的脸色就已经恢复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老秃驴,今天老子是要给父母来报仇的,有本事的,就将凶手交出来,别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如果不是看他上了年纪又武功尽失的话,胡晓虎就不是骂骂咧咧的,而是直接动手了。 这也是胡晓虎现在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无心方丈脸色十分的难看,少林的面子都要在他的手中败坏光了,若是现在再不去做点什么的话,那么他就是少林的罪人。 于是无心方丈竟然在狄大鹏和胡晓虎的面前跪下了。 “杀了二位施主父母的,正是老衲。若是二位施主想要报仇的话,尽管取走老衲这条命,老衲决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这是无心给出的答案。 狄大鹏已经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残酷无比的真相,“你说什么?”他撩起了无心袈裟的衣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一直觉得胡晓虎说的话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胡乱猜忌,肯定是不知道受到了谁挑唆的 可是却听到了无心如此痛快的亲口承认,他内心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 当年虽说无心的手段十分的不光彩,但是将他们带到少林寺之后也是做到了不遗余力的栽培,可以说若是没有少林这些年的倾心培养的话,就没有他们两个如今的成就,可是现在却知道,当初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蒙蔽自己而造出来的假象而已,顿时精神都要崩溃了。 虽说非常想要无心现在就血债血偿,但是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 胡晓虎看着已经接近了癫狂的狄大鹏,心中却是在暗自得意,当初不是还在怀疑我来着么?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是和当初的我一个样子。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美人师傅后来竟然恢复了武功并且更上一层楼,当初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失策了。 “当年老衲鬼迷心窍,见到两位施主根骨不凡,就起了收徒的心思,只是在和两位的父母交涉之后,却未能如愿,恼羞成怒之下就将他们悉数杀了,后来害怕事情败露,更是将一村的人全杀了作为陪葬,这件事一直都是老衲的心魔,两位若想报仇的话现在就让老衲下地狱,也让老衲能够从这多年以来的心魔桎梏中解脱,功德无量。” “所以后来将我们从师傅身边抢走,也是因为这件事么?”狄大鹏的语气都有些不对了。 现在的他能够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还真的就是因为林天渊这个他生命中唯一带来光明的人物。 “你在这里帮助一个死人撒谎,有什么意义么?”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到了三个人的耳中。 而后无心就看到了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到了地面上。 “师弟,”无心失声的惊喊。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 被搅了局的胡晓虎当然心中不舒服,即便是你,也没有资格破坏我们的计划。 回应他们的,是一本血迹斑斑的册子。 上面还有无数红颜色的叉,看着就是那么的骇人。 “那家伙虽然出家,但是家中总还有侄子外甥一类的亲人,还没有诛他十族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林天渊的话音平淡如水,但是无心却是听得义愤填膺。 这算什么,和当初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相比,我觉得我是正义的一方。 当然是自封的。 “祸不及家人。女施主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堕入魔道么?”无心知道自己现在是戒嗔的,可是难免被林天渊的行为气得三尸神暴跳,这样的做法也的确是人神共愤。 “怎么会这样,师傅?”狄大鹏则是有些无法适从,他觉得自己已经透不过气来,重重的欺骗让他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不过一直以来的习惯让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林天渊,如果连林天渊都不信任的话,那他还是人么? 只不过胡晓虎即便看到了林天渊扔出来的证据还是不会相信的,“魔女阁下虽然给出了证据,但是又怎么能证明阁下不是在撒谎呢。” 本来只差一步,胡晓虎就能成功的策反狄大鹏,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胡晓虎怎么能不恼火。 “你若相信,那便信了你若不信,我亦无可奈何。”林天渊神的以退为进招数的精髓,这么说着话反而让狄大鹏相信了。 她本就没有指望现在入魔已深的胡晓虎能够清醒过来。这一次的举动,只是在尽自己作为 狄大鹏也有些明白过来,这一次胡晓虎其实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的目的只是让自己绝对相信无心方丈就是自己等人的最大仇人,从而达到一起堕落的目的,到时候他最后的羁绊也被割舍掉,定然就能够遁入魔道。 这才是这家伙的最终目的。 狄大鹏本是心思单纯之人,但是就因为他对林天渊潜意识之中的绝对信任,还有一些暗中观察得来的结论,他虽然心思单纯,却不是纯粹的傻瓜,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再加上当初帮助朱见深巩固地位的时候曾经跟在林天渊、张子龙等人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狄大鹏的语气已经相当的阴森,他全心全意的对待这个兄弟,可是兄弟却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他,又怎么能够让他不心生愤怒。 一切的真相全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当初杀了全村人的是那个无心方丈的师弟,被少林逐出师门的家伙。 只是即便那人已经被逐出了少林,做出这等丑事也是需要掩盖的。 所以当时无心方丈才会一心的想要将狄大鹏和胡晓虎带回少林,只是想要遮掩住这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本来想着抢先将两人带回少林,先积累一定的好感度之后,将来即便二人发现了什么端倪也有个缓冲的余地。毕竟这样的人和自己的第一位师傅肯定都会产生感情的。 结果林天渊在当初却冲出来截了胡。若是两人一直跟着林天渊一行的话,恐怕老早就要暴露,所以无心才会阻止林天渊。 只是在那个时候林天渊根本就不理会无心,如果不是因为要隐藏女儿身的威胁的话林天渊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将两个徒弟送走。 而胡晓虎应该是在不久之前得知了部分的真相,,所以才会以报仇为理由带着狄大鹏大闹少林寺,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要带着狄大鹏一起走上那条名为堕落的不归路。 虽说最后的结果并不全如人意,但是因为胡晓虎的欺骗,狄大鹏照样已经发了狂。 最好的兄弟的背叛对于他而言真的成为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为了这个兄弟,他一次又一次的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做下了无数违心的事,到如今武道都有一些退步,可是这个人却要这样的算计他,怎能让他不痛心?怎能让他不伤心? 这两人也不管这里其实是别人家的地盘,就那样动上了手,招招狠辣。 当然,林天渊也看出他们两个需要发泄心中的戾气,因此不但袖手旁观,还阻止了少林僧人对二人行为的制止。 反正将少林当做空气一般无视掉想想还是非常的带感,这么好玩的一件事怎么能够因为什么规矩的束缚而止步不前,那绝对不符合她现在的风格。 一言不合便杀,动辄灭人满门,这就是现在的林天渊的心态,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狄大鹏的武术底子打得很好,而且又有林天渊教授的左右互搏术,面对一般的对手自然是大占上风,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是对他知根知底而且同样不弱的胡晓虎,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再说胡晓虎也有当年林天渊传授的九阳神功,光是防守就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因此这一场的胜负其实也并不容易分出来,两个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半斤八两、正是敌手。 于是两人不单是拳拳到肉,更是拳拳到脸,专往最怕挨揍的地方招呼。 “有本事你别用当年师傅教给你的招式,你背叛了师傅,到现在还有脸用这个招式么?” 狄大鹏杀红了眼,却也能够认出胡晓虎所使用的九阳神功,这是他们那时心中最大的温暖来着。 “你不是和我一样背叛了那个魔女,现在你还有资格来教训我么?”虽说是方向不同的堕落,但是最后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会无所畏惧。 也许当初无心都没有想到过,教了这两个人的功夫,现在却被两个人用来祸害少林寺了。 看到现场的飞沙走石、一片狼藉,无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抽搐。当初的做法最后还是酿成了大错,直让无心心中嘀咕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起码现在没有任何的僧人受到伤害,只是这些飞散的树枝、瓦片什么的恐怕是要清理、修补上很长时间了,只要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虽说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少林也逃脱不了干系,最近重新崛起的参天门、谒地门两大门派的掌门就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有魔女林天渊在这里,这种事情出现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怎么说也曾经是她的弟子,生死关头她定然会出手的。 胡晓虎和狄大鹏可不会顾忌无心的想法,这家伙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仇人,但是也曾经包庇真凶,刚刚还在欺骗他们,不把少林寺拆了已经很对得起这个秃驴了。虽说其实他们两个也办不到就是了。少林的底蕴不是他们所能够触及的。 要知道,若不是他们的背后有着算命老人和魔女林天渊这两大靠山的话,大德僧人早就不顾以大欺小的规矩,将他们二人料理了。 由于长时间的使用左右互搏术,狄大鹏已经气喘吁吁,似乎是要支撑不下去了,胡晓虎觑得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想也没有想就抓紧时间抢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狡黠,这一次如果真的中了彼此的招式,那肯定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出手。林天渊都差一点忍不住出手了。 幸好当初林天渊给他们寻找到了一位好师兄,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子龙。 “你们两个别再胡闹下去了,真凶都已经伏诛了,你们在这里内讧有什么意义?想和那个家伙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么?” 张子龙阻止了两个人的决斗,又将手指向了林天渊的方向。 狄大鹏和胡晓虎心中一凛。 张子龙将时间算计得很好,他们两个通过这一次动手已经将心中郁积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再加上仇人已死的事实,竟真的让两个人摆脱了心魔。看向了比他们入魔还深的林天渊。 当年的她,无论遭受到了如何的误会误解,都不曾举起手中的屠刀,可是如今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只能说她堕落了。林天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林天渊了。 只要碰上一点点的不顺心,这个家伙就要动辄灭人满门。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一言顶撞,就有可能挫骨扬灰,真的是和魔女的名声名副其实。 这一次张子龙赶来,不仅仅是要将这两个师弟带回正轨,更要除魔卫道,要林天渊再也不能为恶。 不过看林天渊生命的顽强程度,恐怕这一次真的只能至死方休。 张子龙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声抱歉。 可是张子龙还没有出手,就被另外一个出现的人阻止了。 这个人赫然是算命老人。 “师尊,这是何意?”张子龙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现在要除掉这么一个恶人,自己的师尊要这样的百般阻挠。 “放她走吧。” “为什么?” “因为老夫终究是愧对于她。” 接着算命老人说出的一些错综复杂的事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受到的是无比的震惊。 尤其是林天渊和张子龙两人,都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因为算命老人的本名,叫做林大,而那位白发老人,叫做林二。他们本都是林天渊的外公,那位曾经的参天弃徒林三的兄长。 只不过在林三和唐赛儿两人出事时,算命老人却是因为两人声名狼藉的缘故,并未伸出任何的援手。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至于那个白发老人,不说也罢。再说那家伙现在已经身殒,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怪不得师尊会一次又一次的无私帮助她,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张子龙知道,自己这一次之所以要对付林天渊,不仅仅是为了除魔卫道,其实更多的也是私心在作祟,他一直觉得自家的师尊非常的厚此薄彼。所以这一次他才要看一看,到底谁在师尊心中的地位更重要。好像是小孩子之间的争宠一般,当真是十分的可笑,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心态竟然让一件原本并不打算公之于众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张子龙也只能听师尊的话,放过林天渊这一次。 “快滚。”张子龙的心结并没有解开,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他非常听算命老人的话了。 林天渊由于心中的震惊,这一次也没有和张子龙计较什么,也要转身离开。 她的心中很乱,想要清静一下,来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这一次少林的劫难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因为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在后面,而且这个时候林天渊也没有离开。 “方丈,不好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沙弥跑了过来,看样子神色很慌张,而且看到狄大鹏和胡晓虎那尴尬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挨揍不止一回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无心方丈急忙问道,现在的他可是已经 “外面有一群点苍派的人在闹事,说如果我们少林” 眼神齐刷刷的盯上了林天渊,对方都已经指名道姓了,让在场的人不多想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点苍山和少室山的距离何止千里,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绝对和阴谋脱不了关系。 林天渊虽然现在脑子很乱,但是都有人想要骑到她的脖子上来了,她若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不就是直接对对方认怂,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我倒要看看,又是谁要到这里来送死!”她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怀疑她有什么谋算,不过和她没关系的事她也是不会承认的。 只是无心现在看着事情又有闹大的趋势,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 少林寺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怎么感觉现在武林之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物都要集中到少林来了? 这种情况他真的是要将大德僧人这位少林寺的传奇人物请出来了,这么多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算是他没有失去武功也没有办法招呼。 他派那个小沙弥去将大德僧人请来,却得到回报说大德僧人已经不知所踪。 这下子他彻底慌张了,大德僧人不像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可是如今却找不到人,那只能证明那边也遇上了麻烦。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德僧人能够摆脱对手的纠缠,尽快的赶过来,否则少林真的是凶多吉少。 “阿弥陀佛,难道真的是老天要亡我少林?”无心的心中难免有了一些悲哀。 就在无心心中忧闷的同时,点苍派的人已经到了。 这群点苍派的人来势汹汹,个个披麻戴孝,还押着一个人,正是小兰。 而为首的,正是那万里无云。 当初点苍派考虑到和段儒海之间唇亡齿寒的关系,曾经和林天渊之间起过冲突。 于是林天渊在前些日子也开始了睚眦必报的报复行动。 只要是看到点苍派的门人,只要能杀的,就杀了。 而且还美其名曰是杀死所有助纣为虐的人。 这种方式早就已经不是复仇,而是肆意的屠杀。 不过点苍派还是得到了消息。 说起来,其实也不无巧合。 一个门派这么大,林天渊再怎么杀,也总是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 而且林天渊还逢人就说最近的目标是要去少室山了结一些因果,这样的行踪实在是太容易找到了。 这一次终于引发了极大的反弹,点苍派在做出一系列的行动之后,终于向少林进发,势要让林天渊血债血偿。 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全是林天渊引发的,如今被人家找上门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她居无定所,倒是把祸害带给了人家少林寺这里来了。 万里无云也知道现在她和当初的武艺有着天壤之别,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斗的话他们可能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又给林天渊带来了一个她不敢相信的噩耗。 “魔女,你不知道吧?那个一直在帮着你作孽的薛英现在已经身故了。这就是你一直在作孽带来的下场。” “怎么会?”林天渊在接受了大量的信息之后再一次的收到了一个致命的打击,觉得脑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这件事应该也不符合常理。 看着小兰的眼神,林天渊却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薛瑄是当世大儒,薛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 不过林天渊却忘记了一件事。 薛英也算得上是点苍门下的弟子,如果点苍的人告诉薛瑄他们给薛英说了一个好婆家的话薛瑄是绝不会反对将薛英送走的。 但是在中途薛英听说了点苍派的人要以她为人质来威胁林天渊,于是选择了自尽身亡。 像她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不甘心于别人安排的命运。 虽说薛瑄白发人送黑发人异常的悲伤,但是这一切都是薛英自己的选择,他又能说些什么? 而且当时不但是把薛英接走了,就连小兰都以陪嫁的名义被要走了。 虽说小兰觉得不妥,但是当时的她寄人篱下,人微言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小兰亲眼目睹了薛英的香消玉殒。 为了再见林天渊一面,小兰没有选择像薛英那样的壮烈,现在成为了万里无云对付林天渊的第二个法宝。 曾经的人生中最后的光,林天渊不敢想象得知这两个人的 就算她已经堕入魔道,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对于光明的向往。 “琴棋书画,你能会几样?” “三光日月星。” “这还不简单么,应该对四始风雅颂。” “错,你应该对五脏脾胃肾。” “这就是你教给我的刀法?也不怎么样啊?” “带着我,路上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来着。” “我是不可能抛下你不管的。” 林天渊看到了小兰的狼狈样子,心中只觉得非常的痛。 就算前路再怎么崎岖,你们就是我心中的光。 林林总总的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林天渊的眼前飘过,但是终究不过是稍纵即逝的过眼云烟。 难道她真的是天煞孤星,注定最终只能孤苦一生么? 所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来了一次总爆发。 万里无云这着棋的确起了作用,起码现在的林天渊不仅没有战意高涨,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一点前进的动力都没有了。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似乎是认命了。 算命老人似乎有什么顾虑,没有敢出手。 忽然之间,狄大鹏动了,胡晓虎也动了,这是他们对于自己良心的救赎。 不管林天渊曾经做过什么,但是对于他们,却一直未曾有所亏待,从当初的收徒到如今帮他们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甚至帮他们报仇,就算再怎么不认同林天渊的做法,她是他们的恩人是不争的事实。 点苍派的人甚至万里无云斗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天渊的身上,倒是没有注意这两个人的小动作。 其他人当中的张子龙和算命老人都属于中立的,看到了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的出手,不过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至于无心,虽说他很厌恶这个将灾难引到少林来的人,但是这种一边倒的战斗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更加想看到的是双方大打出手,最后得到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因为这群点苍派的人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就算彼此之间有什么矛盾,非要在少室山上解决么,这不是存心在给他添堵?所以见到狄大鹏和胡晓虎的行动他更不会出生提醒什么。 结果狄大鹏和胡晓虎两兄弟一击得手,很容易的就将小兰救了出来,带到了新任的师傅和师兄这边。 而原本闭幕戴斯的林天渊也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听到了万里无云歇斯底里的骂声。 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小兰已经得救。有着张子龙和算命老人的帮助,小兰现在应该算得上是性命无忧。 于是林天渊也不再刚才的那副窝囊模样,豪气顿生的要点苍派的人和自己一决死战。 “不错,我的确杀了你们很多人。现在就是咱么彼此算总账的时候,就算你们这群家伙一起上,我又何惧?” 万里无云听到林天渊主动要求他们一拥而上,更多的感觉不是庆幸,而是恐惧。 这是对方对自己的实力绝对相信的表现。 “一起冲锋。要相信这个魔女只是表面的强大,哀兵必胜,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知道现在这一次的冲锋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发动了总冲锋。 但是在林天渊的面前他们还是太弱了。 交手连十个回合都没有到,就已经是血洒嵩山。 就连无心都无法直视下去,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其实还是太过天真了。 这一次的大战无论是哪一方占了上风之后,最后的结局都是单方面的屠戮,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两败俱伤的可能性。 而后林天渊还没有过瘾,她吊住了万里无云的一口气,想要逼问。 “说,你们这些人都家住在哪里?”看这个样子心中想的事情一定是斩草除根。 “祸不及家人,魔女,你太过分了。”万里无云实在是没有想到林天渊现在竟然这样的没有底线,这一次报仇恐怕会毁掉整个点苍派。他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当初你们设计对付薛英的时候有没有这么想过?”林天渊想要再多折磨万里无云一些时间,到时候他应该就肯开口说话了。 可是这个人倒也硬气,眼见熬不过折磨,竟然咬舌自尽。 而后杀红了眼的林天渊还要再做些什么。 既然现在还没有发泄出去,那就来一个学习少林好了,到时候老娘的赫赫凶名绝不会有人再敢于忤逆了。 现在的她心中只想着放纵自己的杀欲。 “大小姐,不要再错下去了。”忽然听到小兰响亮的声音。 而后就是一阵林天渊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 就连算命老人和张子龙都没有出手阻止。 不是他们不想出手相救,只是对于一个死志已定的人,他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这是小兰再一次的背叛,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让越陷越深的林天渊迷途知返。 “为什么你们不出手救她?” “害死她的人,是你自己。”得到的是张子龙冷冰冰的回答。 而林天渊所有的杀念在这一刻也全都烟消云散,小兰为了让她回头连生命都舍弃了,她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任性下去? 于是林天渊走向小兰那边,几乎是踉跄的跪倒,将小兰尚有余温的身躯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兰,走,我们回家。”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就在大家以为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又有一个搅局者参与了进来。 这个人林天渊很熟悉,正是与她曾经交手无数次的方民。 可是他手上拿的,却是一个林天渊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无心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垂着自己的头,不停地在吟诵着佛号。 “难道少林就要因为老衲当初做下的错事走向穷途末路了么?” 因为那个东西,正是高僧坐化后才会出现的舍利子。 而以方民的境界,手上的舍利子是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个老和尚受不得气,咱家只是稍稍的据怒了他一下,竟然就这样圆寂了,倒是让咱家捡了个大便宜。”高僧的舍利子,当然是一个大便宜,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个超级大补之物。 只不过方民的说法有所偏颇,到达他这个境界的人这个舍利子其实已经毫无作用了,而且他是个谁也不相信的孤家寡人,要这个东西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除非他想收藏起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羞辱少林这个大门派,好显示他不俗的实力。 “你休要如此猖狂。”林天渊忽然出手了,这一次的目标赫然是方民手中的舍利子,似乎是想要夺过来物归原主。 本来如果只有林天渊一个人的话,方民也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就再好好地打上一场,但是还有不知道深浅的算命老人在,方民就不敢太过造次了。 于是将舍利子扔到了林天渊的手上,“这次就卖你一个人情,下次相见咱们再来分个胜负吧。” 又让他跑了。林天渊心中非常的恼火。 而后林天渊将舍利子捧给了无心,逝者为大,她还没有方民那样的丧心病狂。 无心都没想到,林天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她不是一直在那里看着少林的笑话么?怎么会忽然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忙。 “只是因为看不惯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倒是方丈不要会错了意。”林天渊冷冷的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倒是算命老人一脸的欣慰。 往外走的林天渊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一件事,又掏出来一本书扔给了无心。 “易筋经?”无心的语气非常的疑问。 “问问你那个死鬼好师弟去,而且你们竟然没有发现易筋经当中还有其他的蹊跷,我也真是服了你们。我和少林的因果已了,从此之后再不相欠。”林天渊在少林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无尽的伤悲。 之后舍利子和易筋经无心要怎么处理,还有少林将来的方丈会是谁,都已经与她无关。 “多有不平见处生,宝刀凛处论纵横。我今记取石前血,斩尽世间恨不能。” 在小兰的墓前,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这本是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的胡斐的判词,如今却被她用来做了她对小兰的承诺。 她不可能不再杀人,但是今后她要杀的,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 尽管方民她奈何不了,但是武林之中和方民一样的人比比皆是,也许都是永远杀不完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武当俗务 巅峰一战 少林寺,千年古刹。 巍峨的庙宇,傲然耸立,彰示着在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地位。 可是在这个高手辈出的年代,即便是少林,也已经觉得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何况少林的方丈无心大师已经被人废了武功,如今连新的方丈一事都是悬而未决。 毕竟无心只是武功尽失,若是就此让他不再做这个方丈未免有些不通人情,可若是不去另选方丈的话,那就真的是让整个武林来看少林寺的笑话,到时候也许这座千年古刹能否继续维持发展都是问题。 这不是少林寺的众僧冷血,而是武林中残酷的现实使然。 弱肉强食,江湖的规则就是这样的简单。 就算是大德僧人再怎么维护,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方丈的位置上待多长时间了。 暗流涌动,给所有的僧人带来着不祥的预感,仿佛就要面临着一场巨大的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 而这外患怎么都觉得是无心引发出来的。 若不是当初无心在做方丈的时候硬要收了狄大鹏和胡晓虎这两个白眼狼的话,现在又何至于被这两个叛徒打上门来? 他们两个虽然并不是很可怕,可是他们的背后还有着现在天下第四高手之称的算命老人。 而且当初少林还曾经得罪过现在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高手魔女林天渊,虽说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应对,但是绝对会让少林寺元气大伤,不复辉煌的景象。 另一方面,少林寺所担心的两个白眼狼也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已经向少林寺下了挑战的拜帖,如果不去的话,就真的是在认怂了。 “晓虎,你确定那个消息是真的么?”狄大鹏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恍若梦中,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 可是胡晓虎只是在鄙夷的看着狄大鹏,“如果你害怕了,那就直说。少林寺的确不好惹,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次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想到了心中的仇恨,狄大鹏也收拾起了心情,要和自己的兄弟疯狂一把。 但是心中却在默念着,兄弟,如果这次最后证明了你是错误的,那这一次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陪着你胡闹了,你做出的错事已经太多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少林寺众僧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狄大鹏和胡晓虎终于杀到了嵩山。 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地形相当的熟悉。 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偷偷摸摸的进去,所以根本就是打进去的。 门口的知客僧可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整个少林寺混乱成了一团。 其实本来只是狄大鹏和胡晓虎来到少林寺的话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的少林因为派系林立,互相猜忌,因此都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阻止两个人的行动。 而如果这等小事都要将大德僧人请出来的话,那少林也就丢人丢大发了。 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无心方丈见到了这等情形,“阿弥陀佛”说了无数声,终于还是选择去面对。 自己造下的孽终究还是要自己来偿还。 当年如果不是一时的心魔,又怎么会造成现在的一系列后果。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光临寒寺,是否为了了结因果而来?” 胡晓虎本来还想开门见山的质问一下这位无心方丈,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先问了出来,难免有一些迟愣。 但是开了弓哪有回头的箭,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胡晓虎的脸色就已经恢复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老秃驴,今天老子是要给父母来报仇的,有本事的,就将凶手交出来,别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如果不是看他上了年纪又武功尽失的话,胡晓虎就不是骂骂咧咧的,而是直接动手了。 这也是胡晓虎现在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无心方丈脸色十分的难看,少林的面子都要在他的手中败坏光了,若是现在再不去做点什么的话,那么他就是少林的罪人。 于是无心方丈竟然在狄大鹏和胡晓虎的面前跪下了。 “杀了二位施主父母的,正是老衲。若是二位施主想要报仇的话,尽管取走老衲这条命,老衲决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这是无心给出的答案。 狄大鹏已经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残酷无比的真相,“你说什么?”他撩起了无心袈裟的衣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一直觉得胡晓虎说的话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胡乱猜忌,肯定是不知道受到了谁挑唆的 可是却听到了无心如此痛快的亲口承认,他内心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 当年虽说无心的手段十分的不光彩,但是将他们带到少林寺之后也是做到了不遗余力的栽培,可以说若是没有少林这些年的倾心培养的话,就没有他们两个如今的成就,可是现在却知道,当初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蒙蔽自己而造出来的假象而已,顿时精神都要崩溃了。 虽说非常想要无心现在就血债血偿,但是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 胡晓虎看着已经接近了癫狂的狄大鹏,心中却是在暗自得意,当初不是还在怀疑我来着么?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是和当初的我一个样子。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美人师傅后来竟然恢复了武功并且更上一层楼,当初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失策了。 “当年老衲鬼迷心窍,见到两位施主根骨不凡,就起了收徒的心思,只是在和两位的父母交涉之后,却未能如愿,恼羞成怒之下就将他们悉数杀了,后来害怕事情败露,更是将一村的人全杀了作为陪葬,这件事一直都是老衲的心魔,两位若想报仇的话现在就让老衲下地狱,也让老衲能够从这多年以来的心魔桎梏中解脱,功德无量。” “所以后来将我们从师傅身边抢走,也是因为这件事么?”狄大鹏的语气都有些不对了。 现在的他能够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还真的就是因为林天渊这个他生命中唯一带来光明的人物。 “你在这里帮助一个死人撒谎,有什么意义么?”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到了三个人的耳中。 而后无心就看到了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到了地面上。 “师弟,”无心失声的惊喊。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 被搅了局的胡晓虎当然心中不舒服,即便是你,也没有资格破坏我们的计划。 回应他们的,是一本血迹斑斑的册子。 上面还有无数红颜色的叉,看着就是那么的骇人。 “那家伙虽然出家,但是家中总还有侄子外甥一类的亲人,还没有诛他十族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林天渊的话音平淡如水,但是无心却是听得义愤填膺。 这算什么,和当初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相比,我觉得我是正义的一方。 当然是自封的。 “祸不及家人。女施主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堕入魔道么?”无心知道自己现在是戒嗔的,可是难免被林天渊的行为气得三尸神暴跳,这样的做法也的确是人神共愤。 “怎么会这样,师傅?”狄大鹏则是有些无法适从,他觉得自己已经透不过气来,重重的欺骗让他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不过一直以来的习惯让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林天渊,如果连林天渊都不信任的话,那他还是人么? 只不过胡晓虎即便看到了林天渊扔出来的证据还是不会相信的,“魔女阁下虽然给出了证据,但是又怎么能证明阁下不是在撒谎呢。” 本来只差一步,胡晓虎就能成功的策反狄大鹏,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胡晓虎怎么能不恼火。 “你若相信,那便信了;你若不信,我亦无可奈何。”林天渊神的以退为进招数的精髓,这么说着话反而让狄大鹏相信了。 她本就没有指望现在入魔已深的胡晓虎能够清醒过来。这一次的举动,只是在尽自己作为 狄大鹏也有些明白过来,这一次胡晓虎其实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的目的只是让自己绝对相信无心方丈就是自己等人的最大仇人,从而达到一起堕落的目的,到时候他最后的羁绊也被割舍掉,定然就能够遁入魔道。 这才是这家伙的最终目的。 狄大鹏本是心思单纯之人,但是就因为他对林天渊潜意识之中的绝对信任,还有一些暗中观察得来的结论,他虽然心思单纯,却不是纯粹的傻瓜,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再加上当初帮助朱见深巩固地位的时候曾经跟在林天渊、张子龙等人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狄大鹏的语气已经相当的阴森,他全心全意的对待这个兄弟,可是兄弟却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他,又怎么能够让他不心生愤怒。 一切的真相全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当初杀了全村人的是那个无心方丈的师弟,被少林逐出师门的家伙。 只是即便那人已经被逐出了少林,做出这等丑事也是需要掩盖的。 所以当时无心方丈才会一心的想要将狄大鹏和胡晓虎带回少林,只是想要遮掩住这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本来想着抢先将两人带回少林,先积累一定的好感度之后,将来即便二人发现了什么端倪也有个缓冲的余地。毕竟这样的人和自己的第一位师傅肯定都会产生感情的。 结果林天渊在当初却冲出来截了胡。若是两人一直跟着林天渊一行的话,恐怕老早就要暴露,所以无心才会阻止林天渊。 只是在那个时候林天渊根本就不理会无心,如果不是因为要隐藏女儿身的威胁的话林天渊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将两个徒弟送走。 而胡晓虎应该是在不久之前得知了部分的真相,,所以才会以报仇为理由带着狄大鹏大闹少林寺,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要带着狄大鹏一起走上那条名为堕落的不归路。 虽说最后的结果并不全如人意,但是因为胡晓虎的欺骗,狄大鹏照样已经发了狂。 最好的兄弟的背叛对于他而言真的成为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为了这个兄弟,他一次又一次的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做下了无数违心的事,到如今武道都有一些退步,可是这个人却要这样的算计他,怎能让他不痛心?怎能让他不伤心? 这两人也不管这里其实是别人家的地盘,就那样动上了手,招招狠辣。 当然,林天渊也看出他们两个需要发泄心中的戾气,因此不但袖手旁观,还阻止了少林僧人对二人行为的制止。 反正将少林当做空气一般无视掉想想还是非常的带感,这么好玩的一件事怎么能够因为什么规矩的束缚而止步不前,那绝对不符合她现在的风格。 一言不合便杀,动辄灭人满门,这就是现在的林天渊的心态,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狄大鹏的武术底子打得很好,而且又有林天渊教授的左右互搏术,面对一般的对手自然是大占上风,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是对他知根知底而且同样不弱的胡晓虎,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再说胡晓虎也有当年林天渊传授的九阳神功,光是防守就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因此这一场的胜负其实也并不容易分出来,两个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半斤八两、正是敌手。 于是两人不单是拳拳到肉,更是拳拳到脸,专往最怕挨揍的地方招呼。 “有本事你别用当年师傅教给你的招式,你背叛了师傅,到现在还有脸用这个招式么?” 狄大鹏杀红了眼,却也能够认出胡晓虎所使用的九阳神功,这是他们那时心中最大的温暖来着。 “你不是和我一样背叛了那个魔女,现在你还有资格来教训我么?”虽说是方向不同的堕落,但是最后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会无所畏惧。 也许当初无心都没有想到过,教了这两个人的功夫,现在却被两个人用来祸害少林寺了。 看到现场的飞沙走石、一片狼藉,无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抽搐。当初的做法最后还是酿成了大错,直让无心心中嘀咕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起码现在没有任何的僧人受到伤害,只是这些飞散的树枝、瓦片什么的恐怕是要清理、修补上很长时间了,只要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虽说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少林也逃脱不了干系,最近重新崛起的参天门、谒地门两大门派的掌门就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有魔女林天渊在这里,这种事情出现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怎么说也曾经是她的弟子,生死关头她定然会出手的。 胡晓虎和狄大鹏可不会顾忌无心的想法,这家伙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仇人,但是也曾经包庇真凶,刚刚还在欺骗他们,不把少林寺拆了已经很对得起这个秃驴了。虽说其实他们两个也办不到就是了。少林的底蕴不是他们所能够触及的。 要知道,若不是他们的背后有着算命老人和魔女林天渊这两大靠山的话,大德僧人早就不顾以大欺小的规矩,将他们二人料理了。 由于长时间的使用左右互搏术,狄大鹏已经气喘吁吁,似乎是要支撑不下去了,胡晓虎觑得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想也没有想就抓紧时间抢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狡黠,这一次如果真的中了彼此的招式,那肯定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出手。林天渊都差一点忍不住出手了。 幸好当初林天渊给他们寻找到了一位好师兄,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子龙。 “你们两个别再胡闹下去了,真凶都已经伏诛了,你们在这里内讧有什么意义?想和那个家伙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么?” 张子龙阻止了两个人的决斗,又将手指向了林天渊的方向。 狄大鹏和胡晓虎心中一凛。 张子龙将时间算计得很好,他们两个通过这一次动手已经将心中郁积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再加上仇人已死的事实,竟真的让两个人摆脱了心魔。看向了比他们入魔还深的林天渊。 当年的她,无论遭受到了如何的误会误解,都不曾举起手中的屠刀,可是如今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只能说她堕落了。林天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林天渊了。 只要碰上一点点的不顺心,这个家伙就要动辄灭人满门。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一言顶撞,就有可能挫骨扬灰,真的是和魔女的名声名副其实。 这一次张子龙赶来,不仅仅是要将这两个师弟带回正轨,更要除魔卫道,要林天渊再也不能为恶。 不过看林天渊生命的顽强程度,恐怕这一次真的只能至死方休。 张子龙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声抱歉。 可是张子龙还没有出手,就被另外一个出现的人阻止了。 这个人赫然是算命老人。 “师尊,这是何意?”张子龙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现在要除掉这么一个恶人,自己的师尊要这样的百般阻挠。 “放她走吧。” “为什么?” “因为老夫终究是愧对于她。” 接着算命老人说出的一些错综复杂的事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受到的是无比的震惊。 尤其是林天渊和张子龙两人,都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因为算命老人的本名,叫做林大,而那位白发老人,叫做林二。他们本都是林天渊的外公,那位曾经的参天弃徒林三的兄长。 只不过在林三和唐赛儿两人出事时,算命老人却是因为两人声名狼藉的缘故,并未伸出任何的援手。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至于那个白发老人,不说也罢。再说那家伙现在已经身殒,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怪不得师尊会一次又一次的无私帮助她,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张子龙知道,自己这一次之所以要对付林天渊,不仅仅是为了除魔卫道,其实更多的也是私心在作祟,他一直觉得自家的师尊非常的厚此薄彼。所以这一次他才要看一看,到底谁在师尊心中的地位更重要。好像是小孩子之间的争宠一般,当真是十分的可笑,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心态竟然让一件原本并不打算公之于众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张子龙也只能听师尊的话,放过林天渊这一次。 “快滚。”张子龙的心结并没有解开,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他非常听算命老人的话了。 林天渊由于心中的震惊,这一次也没有和张子龙计较什么,也要转身离开。 她的心中很乱,想要清静一下,来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这一次少林的劫难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因为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在后面,而且这个时候林天渊也没有离开。 “方丈,不好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沙弥跑了过来,看样子神色很慌张,而且看到狄大鹏和胡晓虎那尴尬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挨揍不止一回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无心方丈急忙问道,现在的他可是已经 “外面有一群点苍派的人在闹事,说如果我们少林” 眼神齐刷刷的盯上了林天渊,对方都已经指名道姓了,让在场的人不多想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点苍山和少室山的距离何止千里,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绝对和阴谋脱不了关系。 林天渊虽然现在脑子很乱,但是都有人想要骑到她的脖子上来了,她若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不就是直接对对方认怂,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我倒要看看,又是谁要到这里来送死!”她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怀疑她有什么谋算,不过和她没关系的事她也是不会承认的。 只是无心现在看着事情又有闹大的趋势,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 少林寺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怎么感觉现在武林之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物都要集中到少林来了? 这种情况他真的是要将大德僧人这位少林寺的传奇人物请出来了,这么多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算是他没有失去武功也没有办法招呼。 他派那个小沙弥去将大德僧人请来,却得到回报说大德僧人已经不知所踪。 这下子他彻底慌张了,大德僧人不像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可是如今却找不到人,那只能证明那边也遇上了麻烦。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德僧人能够摆脱对手的纠缠,尽快的赶过来,否则少林真的是凶多吉少。 “阿弥陀佛,难道真的是老天要亡我少林?”无心的心中难免有了一些悲哀。 就在无心心中忧闷的同时,点苍派的人已经到了。 这群点苍派的人来势汹汹,个个披麻戴孝,还押着一个人,正是小兰。 而为首的,正是那万里无云。 当初点苍派考虑到和段儒海之间唇亡齿寒的关系,曾经和林天渊之间起过冲突。 于是林天渊在前些日子也开始了睚眦必报的报复行动。 只要是看到点苍派的门人,只要能杀的,就杀了。 而且还美其名曰是杀死所有助纣为虐的人。 这种方式早就已经不是复仇,而是肆意的屠杀。 不过点苍派还是得到了消息。 说起来,其实也不无巧合。 一个门派这么大,林天渊再怎么杀,也总是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 而且林天渊还逢人就说最近的目标是要去少室山了结一些因果,这样的行踪实在是太容易找到了。 这一次终于引发了极大的反弹,点苍派在做出一系列的行动之后,终于向少林进发,势要让林天渊血债血偿。 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全是林天渊引发的,如今被人家找上门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她居无定所,倒是把祸害带给了人家少林寺这里来了。 万里无云也知道现在她和当初的武艺有着天壤之别,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斗的话他们可能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又给林天渊带来了一个她不敢相信的噩耗。 “魔女,你不知道吧?那个一直在帮着你作孽的薛英现在已经身故了。这就是你一直在作孽带来的下场。” “怎么会?”林天渊在接受了大量的信息之后再一次的收到了一个致命的打击,觉得脑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这件事应该也不符合常理。 看着小兰的眼神,林天渊却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薛瑄是当世大儒,薛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 不过林天渊却忘记了一件事。 薛英也算得上是点苍门下的弟子,如果点苍的人告诉薛瑄他们给薛英说了一个好婆家的话薛瑄是绝不会反对将薛英送走的。 但是在中途薛英听说了点苍派的人要以她为人质来威胁林天渊,于是选择了自尽身亡。 像她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不甘心于别人安排的命运。 虽说薛瑄白发人送黑发人异常的悲伤,但是这一切都是薛英自己的选择,他又能说些什么? 而且当时不但是把薛英接走了,就连小兰都以陪嫁的名义被要走了。 虽说小兰觉得不妥,但是当时的她寄人篱下,人微言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小兰亲眼目睹了薛英的香消玉殒。 为了再见林天渊一面,小兰没有选择像薛英那样的壮烈,现在成为了万里无云对付林天渊的第二个法宝。 曾经的人生中最后的光,林天渊不敢想象得知这两个人的 就算她已经堕入魔道,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对于光明的向往。 “琴棋书画,你能会几样?” “三光日月星。” “这还不简单么,应该对四始风雅颂。” “错,你应该对五脏脾胃肾。” “这就是你教给我的刀法?也不怎么样啊?” “带着我,路上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来着。” “我是不可能抛下你不管的。” 林天渊看到了小兰的狼狈样子,心中只觉得非常的痛。 就算前路再怎么崎岖,你们就是我心中的光。 林林总总的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林天渊的眼前飘过,但是终究不过是稍纵即逝的过眼云烟。 难道她真的是天煞孤星,注定最终只能孤苦一生么? 所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来了一次总爆发。 万里无云这着棋的确起了作用,起码现在的林天渊不仅没有战意高涨,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一点前进的动力都没有了。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似乎是认命了。 算命老人似乎有什么顾虑,没有敢出手。 忽然之间,狄大鹏动了,胡晓虎也动了,这是他们对于自己良心的救赎。 不管林天渊曾经做过什么,但是对于他们,却一直未曾有所亏待,从当初的收徒到如今帮他们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甚至帮他们报仇,就算再怎么不认同林天渊的做法,她是他们的恩人是不争的事实。 点苍派的人甚至万里无云斗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天渊的身上,倒是没有注意这两个人的小动作。 其他人当中的张子龙和算命老人都属于中立的,看到了狄大鹏和胡晓虎两人的出手,不过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至于无心,虽说他很厌恶这个将灾难引到少林来的人,但是这种一边倒的战斗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更加想看到的是双方大打出手,最后得到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因为这群点苍派的人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就算彼此之间有什么矛盾,非要在少室山上解决么,这不是存心在给他添堵?所以见到狄大鹏和胡晓虎的行动他更不会出生提醒什么。 结果狄大鹏和胡晓虎两兄弟一击得手,很容易的就将小兰救了出来,带到了新任的师傅和师兄这边。 而原本闭幕戴斯的林天渊也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听到了万里无云歇斯底里的骂声。 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小兰已经得救。有着张子龙和算命老人的帮助,小兰现在应该算得上是性命无忧。 于是林天渊也不再刚才的那副窝囊模样,豪气顿生的要点苍派的人和自己一决死战。 “不错,我的确杀了你们很多人。现在就是咱么彼此算总账的时候,就算你们这群家伙一起上,我又何惧?” 万里无云听到林天渊主动要求他们一拥而上,更多的感觉不是庆幸,而是恐惧。 这是对方对自己的实力绝对相信的表现。 “一起冲锋。要相信这个魔女只是表面的强大,哀兵必胜,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知道现在这一次的冲锋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发动了总冲锋。 但是在林天渊的面前他们还是太弱了。 交手连十个回合都没有到,就已经是血洒嵩山。 就连无心都无法直视下去,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其实还是太过天真了。 这一次的大战无论是哪一方占了上风之后,最后的结局都是单方面的屠戮,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两败俱伤的可能性。 而后林天渊还没有过瘾,她吊住了万里无云的一口气,想要逼问。 “说,你们这些人都家住在哪里?”看这个样子心中想的事情一定是斩草除根。 “祸不及家人,魔女,你太过分了。”万里无云实在是没有想到林天渊现在竟然这样的没有底线,这一次报仇恐怕会毁掉整个点苍派。他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当初你们设计对付薛英的时候有没有这么想过?”林天渊想要再多折磨万里无云一些时间,到时候他应该就肯开口说话了。 可是这个人倒也硬气,眼见熬不过折磨,竟然咬舌自尽。 而后杀红了眼的林天渊还要再做些什么。 既然现在还没有发泄出去,那就来一个学习少林好了,到时候老娘的赫赫凶名绝不会有人再敢于忤逆了。 现在的她心中只想着放纵自己的杀欲。 “大小姐,不要再错下去了。”忽然听到小兰响亮的声音。 而后就是一阵林天渊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 就连算命老人和张子龙都没有出手阻止。 不是他们不想出手相救,只是对于一个死志已定的人,他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这是小兰再一次的背叛,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让越陷越深的林天渊迷途知返。 “为什么你们不出手救她?” “害死她的人,是你自己。”得到的是张子龙冷冰冰的回答。 而林天渊所有的杀念在这一刻也全都烟消云散,小兰为了让她回头连生命都舍弃了,她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任性下去? 于是林天渊走向小兰那边,几乎是踉跄的跪倒,将小兰尚有余温的身躯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兰,走,我们回家。”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就在大家以为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又有一个搅局者参与了进来。 这个人林天渊很熟悉,正是与她曾经交手无数次的方民。 可是他手上拿的,却是一个林天渊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无心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垂着自己的头,不停地在吟诵着佛号。 “难道少林就要因为老衲当初做下的错事走向穷途末路了么?” 因为那个东西,正是高僧坐化后才会出现的舍利子。 而以方民的境界,手上的舍利子是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个老和尚受不得气,咱家只是稍稍的据怒了他一下,竟然就这样圆寂了,倒是让咱家捡了个大便宜。”高僧的舍利子,当然是一个大便宜,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个超级大补之物。 只不过方民的说法有所偏颇,到达他这个境界的人这个舍利子其实已经毫无作用了,而且他是个谁也不相信的孤家寡人,要这个东西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除非他想收藏起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羞辱少林这个大门派,好显示他不俗的实力。 “你休要如此猖狂。”林天渊忽然出手了,这一次的目标赫然是方民手中的舍利子,似乎是想要夺过来物归原主。 本来如果只有林天渊一个人的话,方民也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就再好好地打上一场,但是还有不知道深浅的算命老人在,方民就不敢太过造次了。 于是将舍利子扔到了林天渊的手上,“这次就卖你一个人情,下次相见咱们再来分个胜负吧。” 又让他跑了。林天渊心中非常的恼火。 而后林天渊将舍利子捧给了无心,逝者为大,她还没有方民那样的丧心病狂。 无心都没想到,林天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她不是一直在那里看着少林的笑话么?怎么会忽然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忙。 “只是因为看不惯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倒是方丈不要会错了意。”林天渊冷冷的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倒是算命老人一脸的欣慰。 往外走的林天渊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一件事,又掏出来一本书扔给了无心。 “易筋经?”无心的语气非常的疑问。 “问问你那个死鬼好师弟去,而且你们竟然没有发现易筋经当中还有其他的蹊跷,我也真是服了你们。我和少林的因果已了,从此之后再不相欠。”林天渊在少林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无尽的伤悲。 之后舍利子和易筋经无心要怎么处理,还有少林将来的方丈会是谁,都已经与她无关。 “多有不平见处生,宝刀凛处论纵横。我今记取石前血,斩尽世间恨不能。” 在小兰的墓前,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这本是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的胡斐的判词,如今却被她用来做了她对小兰的承诺。 她不可能不再杀人,但是今后她要杀的,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 尽管方民她奈何不了,但是武林之中和方民一样的人比比皆是,也许都是永远杀不完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尾声 武当山上,邋遢道长沉默了许久,话都没有说出来。 前些日子,他得到了消息,曾经和他齐名的那位少林好友大德僧人已经圆寂,而少林的格局如今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一直以来和少林的暗中争斗并没有停歇过,但是如今好友身殒,难免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但是即便再怎么难受,他也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来面对眼前的敌人。 虽说瓦剌的武林如今已经没落,但是并不是未来就已经毫无希望了的。 并不是说只有中原武林出现了一批后起之秀,瓦剌的武林也出了不少的高手,都和赵升、丁胜飞、张子龙等人类似,只差了最后的半步就跨入隐世高手境界的人物,虽说比不上林天渊这样的怪胎,但是也并不差。 全天下的好事不可能全都让中原一地都占了去。 现在就有三个这样的人物闹上了武当山,这些人提出的口号十分的简单,就是来找中原武林的执牛耳者报复当初瓦剌武林衰落的仇。他们不是没想过去大闹少林,不过近期听说了少林由于种种的事情已经处在非常热闹的交替期,就算是去了也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所以就放弃了这个现在看来很好动手的目标。而既然少林没有办法去的话,那就是中原武林的另外一个大门派武当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么做的后果完全有可能是捅了中原武林的马蜂窝,但是那又怎么样?中原武林又不是铁板一块,还是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去争取的。 武当也不愿意尽全力的对付这三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所以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被动。 再加上武当派还有那么个相当惜才的邋遢道长在,更加的不会对这几个人下死手了。 不管是中原武林还是瓦剌武林,后起之秀都是应该受到保护的那一批人,他不想把还没成长起来的幼苗摧残在成长的过程当中。 如果失去了对手的话,中原武林将会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再没有半点活力,到时候反而会是得不偿失。 这是邋遢道长的原话。 其实这种观点还是非常正确的,就如同草原上的弱肉强食,狼群和羊群征战不休,但是若是没有了狼群这个天敌的存在,那么羊群最后也会丧失它们原本的生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所以这一次的武当之行虽然有些风险,但是绝不会丢掉性命。 不过这三位绝对不会想到,还是有那么一个不开眼的人,让这里成为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因为来到武当山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还有另外的几个人。 就在他们在武当山上大放厥词的时候,已经有人听到了,而且这个人是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邋遢道长的涵养好,可以将这几个人的挑衅视若不见,但是其他人未必会愿意听到这些人如同狂犬一般的乱吠。 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那个出手一点不知道分寸和节制的魔女林天渊。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一个人血溅当场,而后另外两个人就惊恐地看到了同伴那凄凉的下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样子和他们原本的想象可是已经大相径庭了。 这个嚣张的女人到底是谁? 难道说,幸存的两人忽然想到了一个近来不管在中原还是瓦剌都已经是恶名昭著的人物,现在但凡是武林中人就几乎没有不怕这个人的。 可是武当派不是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来着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所来往,难道说我们还真的没有说错,中原武林就是个肮脏的藏污纳垢之地? 于是他们两个开始了大嚷大叫,目的无外乎是要逼着邋遢道长和林天渊动手,要不然的话就要将这件事闹得全武林人尽皆知,到时候武当可就要声名狼藉,到时候恐怕就算武当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大派也是没有办法承担的。 因为他们两个尚且可以说只是来闹事的,但是林天渊却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不过过于嚣张的言论最后招致的结果却是自己的倒霉。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既然那个林天渊都已经作为武林公敌存在了,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两个人的性命。 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照样是杀。 太过于聒噪的人终究是不会长命的。 连举一反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也是活该他们最后的下场就是如此的凄惨。 那魔女林天渊既然已经开始杀人了,又岂能收得住手? 于是两个人也只感到了自己身上的鲜血在喷溅,再后面的事也就毋庸赘言了。 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也不可能再说出任何的语言来了。 “这又是何苦?”邋遢道长近来已经听说过了林天渊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心中清楚,林天渊所杀的,全都是该杀之人,只是林天渊的手段太过残忍,有的时候甚至会用到什么醢刑一类的令人发指的手段来对付别人,因此才会饱受江湖中人的诟病。 即便这些人再怎么该杀,林天渊这个魔女的手段也委实是太过于血腥,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 邋遢道长眼睁睁的看着林天渊在用自己的舌头去舔剑上的血迹,似乎还非常的享受,一副陶醉于其中的表情,拼命的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也幸好并没有拿玉凤剑做出这样的事来,否则的话那一定是一个焚琴煮鹤的举动,而且还是让玉凤剑宝剑蒙尘。 悬壶济世玉凤心,可是如今看到这林天渊的所作所为,又何曾能够与仁心著称的玉凤剑相得益彰,恐怕倒是互相伤害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也许现在玉凤剑都已经产生了当初在选择主人的时候发生了错误,根本就不应该选择这么一个嗜杀的人作为主人。 邋遢道长涵养如此好都已经这样了,武当其他的人更是无不觉得遍体生寒,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天渊的舌头好像是因为长期做着类似的事情显得越发的鲜红,看起来就好像她是刚刚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魔。 而且就算不是什么宝兵刃,可是这剑应该也是铁做成的吧,为什么看起来这个人的舌头,难道武功练到最深之处连柔软的舌头都可以和铁一般的坚硬么? 说起来,他们武当可是也有一位顶尖的高手的。 于是一干的武当众也都看向了邋遢道长,确切来说,是邋遢道长的嘴。 这张嘴看起来也是很普通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却不知道如果同样的用舌头去舔剑尖上的血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林天渊的形象还可以,因此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还能够说看到一些诡异的美感。 换成这个糟老头子的话,虽说不敢说出来,但是光是想象这群人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果然画面感还是太过于违和了。 不是他们对长辈不敬,实在是他们的这位老祖级的人物形象太过于不修边幅了,真的不能怪他们的,真的。 被看得发毛的邋遢道长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于是板起了脸。 “怎么,都不用练功了么?都别在老道眼前来回晃。”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这种严肃的表情还是很管用的,起码那一群武当弟子就立马如同鸟兽散了。 开玩笑,这位大爷虽然不是他们的掌门,但是说出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尤其是某些时候碰上了他童心发作,这群人更是要被整得灰头土脸,到时候肯定是会痛不欲生,他们可犯不上为了一时的开心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姑娘不觉得自己的作为太过分了一些么?”这句话则是对林天渊说的。 虽说这些瓦剌来人态度太过于嚣张了一点,但是这还是不至于成为处死他们的理由。再加上林天渊是在武当山上草菅人命,实在是没有将武当放在眼里。 也许这些人就是日后督促中原武林人士继续不落下自己脚步的力量啊。现在中原武林的人士因为缺少对手的缘故,都已经有些懈怠了。 林天渊虽说知道邋遢道长心中的顾虑,但是对这样的想法却是嗤之以鼻。 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即便她现在将这几个满嘴喷粪的家伙统统都送去见了阎罗王,可是未来还是会有无限的可能 因为天理循环,绝不可能永远都看着一家独大。 如果不是邋遢道长当初有恩于她的话,那么这个破事她是连管都懒得去管的,因为这种破事处理起来最终都是受累不讨好的苦差事。 “要我说,这一票干的真是漂亮。这么几个武林中的渣滓,杀了便杀了,又何须经过谁的批准,痛快,痛快!” 而就在林天渊想要一句话不说的离开武当山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过随着这个人的到来,现在发生事情的性质已经全都变了,成为了武林中顶尖人物的碰撞。 邋遢道长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巨大的麻烦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另外一个,之后武当要怎么去善后啊? 为什么最近提携的这班后辈,性格一个比一个的糟糕,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不过幸好在这些人成长起来之前他曾经给予过很多的帮助,所以这些人虽说狂妄,但是绝不会与武当为敌,这也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只不过,现在的顾正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要挑战现在的武林第一人林天渊。 “顾兄怎么会有如此雅兴?”现在双方已经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林天渊已经不需要再仰视眼前的顾正方了。 “出剑,今日妹子做了这么痛快的事情,却是夺走了愚兄的猎物,让愚兄心中大为烦闷,不如切磋一场,验证彼此所悟,倒也快哉!” 如果林天渊不是个女人的话,顾正方甚至不会说这句话,而是不打招呼的立马动手。 于是邋遢道长的内心在不停地咆哮。 这么两个绝顶的高手在武当山上决斗,最后倒霉的肯定不是他们二人,而是武当。 到时候光是整理花花草草就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看到两个人出手如电,意境层出不穷。邋遢道长就已经放弃了去阻止两个人动手的打算。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这两个人的打斗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 而烦心事还不止这些,因为又有一个小道士来找他,告诉了他一件更加闹心的事情。 参天门和谒地门两个门派在武当山的脚下相遇了,而且还开始了一场恶战。 尤其是参天门新任掌门赵升和谒地门新任掌门丁胜飞,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赵升和丁胜飞是朋友不错,但是他们两个成为朋友本就是因为互相敌对而开始的,现在只不过是重新走上了过去的互相敌对的死循环而已,因为他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不再代表着自己,而是身后的整个门派。 连武当掌门都没有办法让打得兴起的这两个人收手了。也不知道他们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林天渊和顾正方这么两个妖孽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就连赵升和丁胜飞这么两个黄口孺子也敢在这里撒野,邋遢道长刚刚正在生闷气,现在正好有了来火上浇油的,于是赵升和丁胜飞要遭殃了,他们两个可还没有达到隐世高手的境界。 自然也就被邋遢道长带回了武当山上审问。 参天、谒地两派门人自知理亏,而且也知道和武当的巨大差距,连掌门都被人家轻易地抓了回去,就算再怎么想要理论,也要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再加上掌门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的危险,所以他们就更不着急了,只是停下了打斗,等待着结果。 在邋遢道长回去的路上,本来还在担心着让这两个人看到武当山的笑话,被顾正方和林天渊这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肆意妄为,结果等到回来之时,现场除了有些凌乱之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样一来,却是连谁胜谁负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他本是个好奇心重的性子,虽然不满于这两个人无视他的一番打斗,却也想知道到底最后的胜负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说说,在我武当山闹事,你们两个小子意欲何为?”由于心里非常的不爽,所以对于这两位也就没有什么好态度了。反正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倚老卖老也没有任何人敢出口质疑。 而赵升和丁胜飞在冷静下来之后,也对自己的行为是啼笑皆非。 这二位本来是要来武当帮忙的,可是偏偏却碰上了彼此,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就想要去寻找对方的晦气,结果打着打着都已经动上了火气,再加上双方门人的推波助澜,就连自己原本来到这里的初衷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也没有理会这里是武当山,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战了。 当然,这两个人说的话里还是有隐瞒的成分,那就是他们可不是真心的为了给武当帮忙而来,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而且他们两个打斗起来的原因也并不是莫名其妙,也是为了那个人。 “你们两个没有说实话吧?” 忽然邋遢道长的态度来了一个巨大的转弯,语气平缓的问出了一句话,倒是将赵升丁胜飞两人都着实的吓了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这个情形十分的不对劲,两人已经开始计算着要是联手逃跑的话到底能有几成的成功概率。 如果邋遢道长一直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的话对他们两个还要好上一些,起码是接受一顿教训之后可以走掉,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却让他们感到了有些害怕。 虽说现在已经贵为掌门,但是赵升和丁胜飞还真的没有在邋遢道长面前托大的资本,因为武当对于现在的参天门和谒地门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庞然大物,即便两个门派现在就合并,也没有和武当硬抗的资本。 而且即便只是凭借个人武力,他们两个也都还不是邋遢道长的对手。 即使是想要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也是很难办到的事,谁知道这位老前辈会不会因为一个心情不好,就忽然出手让参天、谒地两个门派没有了掌门。 好吧,这两个人已经自动将邋遢道长脑补成了杀人恶魔了。 如果被邋遢道长知道的话,肯定心中会更加不痛快,到时候肯定是不会杀了他们,但是狠狠地作弄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教训就是说不定的了。因为这两个人的想法的确是太容易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不过这个时候听到的声音却是让赵升和丁胜飞心下安定了许多,尽管说这个人绝对不会再与他们任何一人有所瓜葛,但是却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顾兄的剑法果然厉害,这一局却是小妹输了。”所以说世事无常,虽说按级别来说林天渊这个创世高手在顾正方这个护世高手的面前却是吃了一个小亏,打了一场败仗。 虽说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失败,因为林天渊完全只是输在了剑法上。 如果不是单纯的比剑的话,结果一定不会是这样。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容不得任何的狡辩。 “哈哈,专于剑,才能精于剑,这一次却是顾某占了武器的便宜。”顾正方这一次心情大好,尽管只是因为他更擅长剑法才赢了这一句。 不过这句话好像是说反了,要说占了武器的便宜的话,反而是林天渊的玉凤剑更为锋利一些。 只是林天渊反而无法发挥出玉凤剑的实力,毕竟她和顾正方不同,她走的是驳杂的路子, “邋遢道长,剩下的残局还是由老人家来收拾吧?” 看到赵升和丁胜飞变得放下心来的眼神,邋遢道长也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因,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米还多,怎么会不明白这群毛头小子都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不过听到林天渊和顾正方这两个毫不负责任的人的说法之后,心里头更是有气,不过就因为知道了结果,所以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毕竟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武当派的花花草草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邋遢道长的心里似乎在滴血。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些事情又不关他这个闲云野鹤的事,还是让武当的门人自己去头痛吧,于是就没有那么糟的心情了。 不负责任的老不休比比皆是啊。 “你们两个,是为了林天渊那个小丫头才来的吧。”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恢复了一些理智,刚才没有明白的事情现在也能够想通了。 “不是。”这一次倒是非常默契的矢口否认,开玩笑,这种尴尬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眼前这个人知道的比较好。 “少来骗我老道士,不过你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为什么?”陷得更深的丁胜飞率先问了出来。 还是赵升这小子老成一些,邋遢道长似乎更加满意赵升的沉默。 不过当看到了赵升和丁胜飞挤眉弄眼的样子,再加上那个随时可能动手的表情,邋遢道长马上就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这个家伙比丁胜飞还要不靠谱。 “那是因为,林天渊根本就没有解除和欧阳雨之间的夫妻关系。难道你们还想要和一个有夫之妇之间有些什么关系么?” “怎么会?”林天渊羞辱欧阳家的事情,现在整个武林已经是人尽皆知,怎么会还和欧阳家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呢? 可惜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天渊的确羞辱了欧阳家不假,但是却并没有和欧阳家脱离关系,在名义上她还是欧阳雨的妻子。 虽说现在欧阳家家道中落,但是勉强还能够过得去,其中的原因之一当然是欧阳青松这个隐世高手的坐镇,但是另一个原因却是林天渊这个魔女的暗中照拂。 这件事也的确是非常的荒唐,既然这么的恨那家人,为什么不和他们一刀两断,还要这么藕断丝连的做这些画蛇添足的事情,就不怕将来会因为这么一重关系在而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束缚么? 有些人认为这是魔女良心未泯的表现,也有些人认为这是魔女林天渊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想要继续的在暗中给欧阳家使绊子,将来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不过不管是怎么想的,总之林天渊倒一直是恪守妇道,虽说杀人无数,但是却并没有传出任何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法挑出更多的毛病来。 中原之人之所以还能够容忍她的嚣张,一方面是她除了大奸大恶之人外很少动手杀人,另外一点就是因为这个。只要还没有做出彻底的逾矩行为,所有人都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保持着互相看不顺眼的相安无事,仅此而已。 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赵升和丁胜飞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们满心以为将来自己还有机会,因此都开始了彼此的争风吃醋,还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最后却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虽说丁胜飞现在已经成亲,赵升也已经有了儿子,但是大丈夫三妻四妾不应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么? 可是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两个难兄难弟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下来。 看到这两个人那个备受打击的样子,邋遢道长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了很多,然后就将两个人送下了山。 当然不会再耗费自己的内力将这两个家伙送下去,只是让他们自行的滚下去。 至于会不会真的是滚下去的,嗯,这个真的是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不管这两个人心中如何的戒备,却是始终没发现任何的问题。 “难道,这个邋遢道长还精通下毒之术不成?”心眼要更坏一些的丁胜飞甚至都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不过瞬间就被赵升嗤之以鼻,人家邋遢道长这么高的武功,要对付他们两个早就下手了,还用得着下毒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么? 结果直到离开武当,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两人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那个邋遢道长给耍了。 于是一肚子的气要在谁的身上去发泄呢? “赵升。” “丁龙。” 参天掌法与参天掌法之间的交锋,当真是拳拳到肉,酣畅淋漓,让观战的众人全都感到热血沸腾。 就算是赵升多悟出了一招独属于自己的不死刑天,可是丁胜飞的青龙剑法也足以弥补这个不足了。 到最后仍然是半斤八两的局面。 现在两人都已经对林天渊死心,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两个人之间彼此的仇恨随着在门派中时间的增长而无限增长着。 既然现在已经远离了武当山的地接,那么他们两个人甚至两个门派再来搞什么生死相搏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人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满而指手画脚了。 当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了了之。 武林中似乎已经趋于平静,至于那个还是在四处杀人的林天渊,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去计较了。 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在于它的无可纠正性,即便你付出再多的努力,最后发现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即便这个空间完全是因为历史的事件构成的,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历史的惯性,并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尤其是某些个不明黑白、混淆是非的家伙。 比如说即便林天渊付出了大量的努力,现在的朱祁镇还是要去祭拜王振。 即便那个现在已经晋升了创世高手的林天渊的威胁,他的心中也是满不在乎。 反正那个家伙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希望天下大乱的,到时候出现的结局也就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虽说现在瓦剌也已经四分五裂,不过要是明廷出了大问题的话,他们也不会坐视这么个机会白白的溜走。 到时候苦了天下百姓,林天渊就是最大的罪人。 这也就是朱祁镇最大的倚仗。 在他的眼中,王先生才是一直最值得信赖的人,可惜却早早地为国捐躯。 即便再怎么有人跟他苦口婆心的诉说王振的种种不是之处,却也不会被他理解。 那些人说的都是假话,他的王先生不可能是叛国的逆贼。 而同时于冕和于清华这对兄妹也根本就看不见天日。他们的父亲曾经拯救了这个朝廷,也拯救了天下万民,可是天下万民虽说沉痛的悼念着这位大大的好官,朝廷对于他们的父亲却并不公平。 因为现在于谦的身上还被打着反贼的标签,而于谦的后人自然也没有多少的自由可言。即使现在石亨等人都已经倒台,明廷的朝廷也已经旧貌换新颜,但是仍然有着不能给于谦平反的理由。 因为复辟的朱祁镇拉不下他的面子,他不能够说自己当初做的事是错误的,否则的话满朝文武面前他也不好交代。 他出口便是金口玉言,那么他说于谦谋反,只要他活着就只能盖棺定论。 自古至今,能够像汉武帝一般做到轮台罪己的帝王又能有几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讽刺。 忠臣往往得不到好报,反而是奸贼享受着不应该享用的待遇。 “为什么你要收养这个孩子?你不是相当的痛恨她么?”现在的生活条件已经非常的艰苦了,所以于冕更加难以理解自家妹妹的想法,怎么看,把这个孩子还给欧阳家或者是那个魔女都比跟在他们的身边要强上百倍。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要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不敢要回孩子的痛苦之中。”于清华的回答很简单,但是仍然没有逃过于冕的双眼。 “何苦?”于冕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说的话还是有些言不由衷的。 江湖上现在风平浪静,而当时在暗中帮忙的很多人都是功不可没的。 如果不是这一群人在暗中的出手相助,恐怕林天渊都没有这么容易的收拾了白发老人。 林天渊晋升隐世高手的时候,就算能分心阻挡一部分白发老人的攻击,却也不是全部。 所以帮助她对付了白发老人的有很多人,其中最为积极的便是这位于清华了。 如果说单纯的恨林天渊的话,又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一定要让她长大成人,将来让她和她的母亲骨肉相残,想必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于清华说着非常残忍的事,可是于冕能看出这并不是于清华的真心话。 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 “有女欧阳,得蒙照拂,愧为人母,感恩莫名。”忽然扔进来的小纸条却忽然让于清华的情绪崩溃了,于冕仔细的看去,上面画着一直啼血的杜鹃。 还有一包银两,虽然数目不多,但是省吃俭用的话,却是能够让他们度过不少的时日了。 林天渊还有着其他的烦心事,所以她并没有出现在于家兄妹的面前。 当初本来想要和邵海、林大斌两个人把所有的话全都问个清楚的。 可是最终两个人却化作一阵光消失了,明显是在躲着她,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也能确定一件事,当初认为自己是林大斌这件事真的是荒唐之极。 老娘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与那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家伙有什么关联?绝对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貌似刚刚还在做着藏头露尾的事情来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见。 而且邵海和林大斌消失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也让林天渊非常的在意。 不过徐惜梦真的会出现么?不管再怎么不承认,林大斌心底留下的对徐惜梦的炙烈感情仍然对林天渊又很深的影响? 就凭你的一句话人家就要出现么?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何况,就算是想要回到现代,也必须得有徐惜梦的告知才能够做到。 “我的妹妹,你是希望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么?” 忽然之间就有如感应到了林天渊的内心想法,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徐惜梦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林天渊不禁想要暗骂自己是个笨蛋,既然当初她能够用次元空间这个神器穿越空间的话,那么林大斌、邵海、徐惜梦等人也完全可以用更高级的时空穿梭神器来找到她。 所以她想要找到这些人的话,如果早早地破解了他们的科技,又何必被杜静妍耍得团团转。 也许到时候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不过以她的脑细胞容量,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我存在的意义只是你的一缕残魂么?”看到了一直想要见到的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却变成了这么没有水准的一句话。 即便现在已经成就了神明之下的最强者,可是林天渊在这些人的面前还是有如小孩子一般。 “这个身躯其实也算得上是我的前世,如果不是大斌的力量帮助我的话,也没有可能让我还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与你说话。”徐惜梦每一个字仍然都说的很轻柔,说的林天渊的心都有些酥了。 林大斌留给她的对徐惜梦的感情的影响,还是太深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并不多,是选择回现代,还是就留在这里?不论哪里都有你的羁绊,这恐怕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吧。” “你们几个我都见过了,可是如果我想见其他的人呢?”林天渊有些不死心。 如果大家都能够随时穿越时空的话,那该有多好。 可惜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么好的事,鱼与熊掌要是能够兼得,谁又会去做出选择呢? “我们这些人能够见你是因为在你心中早就有了无数的羁绊,其他人,而且说不定杜静妍你也已经见不到了。”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是委婉,但是林天渊终于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听到过杜静妍的声音了。 终究杜静妍也义无反顾的效仿了徐晓侠,走上了那条绝路。 可笑的是直到如今她也不明白杜静妍如此费心费力的帮助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后不但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将自己都赔了进去。 也许是为了林大斌,也许是为了徐惜梦,也许仅仅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理想。 本以为心中会产生愤怒、悲伤种种的情绪,可是如今知道真相的我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仿佛是哀莫大于心死,又好像是不想在徐惜梦的面前丢脸。 反正现在心中的所思所想,却都是一片空白。 “怎么了?”徐惜梦的声音仍然轻柔,却是带上了一丝慌张。 因为林天渊现在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当初我为了你肝肠寸断,现在要你和我颠鸾倒凤,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林天渊邪邪的笑着要去拥抱徐惜梦。 “那你的本钱呢?”徐惜梦忽然调笑道,想不到徐惜梦这个一直以来心目当中的女神竟然是个女流氓,林天渊只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这一次可是我赢了,”变被动为主动的徐惜梦精神大好。 “可恶啊,下一次,我肯定是会翻身的。”林天渊恶狠狠地赌咒。 如果有男人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定会吐血而亡的,因为这两个长相很像的大美人在争的竟然是谁去做那个假凤。 “时间到了,时空之钥就在这里,跟着你的心做出选择吧。” 看着徐惜梦身体如同化水一般一点点的消失,想着今后再也不可能听到的杜静妍和徐晓侠的声音,林天渊只觉得悲从中来。 可是现在她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徐惜梦给她留下的时空之钥在拷问着她的内心。 无论哪一边她都不想割舍。 可是看起来只能做单向的选择。 拿着手中的时空之钥,林天渊的眼神飘忽不定。 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也逐渐的坚定了起来。 完本感言 在写到“全书完”三个字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说不上是惆怅、解脱还是那么一丝的不舍。 断断续续的写了八年,终于磕磕绊绊的为自己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八年了,人生中能有几个八年呢? 曾经伴我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豫章变身游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的历史,只有在回忆的时候在自己的心中泛起那么一点点的涟漪。 豫章变身游这个名字实际上灵感来源于曾经在小说中提到过的豫章行苦相篇,只不过因为阅历的不足和文笔的稚嫩,却并没有好好地把握这一题材,最终就像一锅乱炖的大杂烩,乱而无序,让我自己都有些赧颜。 从青春懵懂的象牙塔学子到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也许这本书见证了我人生中最为宝贵的青春年华。却不知今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激情,在文字的海洋中纵横驰骋。 文以载道,无论如何,文字中承载着我太多的梦想,所以也不会轻言放弃。 也感谢所有关注着豫章的书友,我们下本书再见。 笨嘴拙舌,乱语胡言,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