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盯稍 - 豹隐 - 贝戎 ( )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虽然现在还没有入伏,但是程志超身处的环境却依旧让他大汗淋漓。现在正学生放暑假的时候,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学生和或出门打工、或回家探亲的民工将原本看起来相当宽敞的候车室挤得水泄不通。人身散发出来的热量,足可以做一顿百十来口人的大锅饭,但是平均一分给候车室的各个角落,除了让人感觉到热之外,连个鸡蛋都煮不熟了。 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火车票叼在嘴里,伸出右手解开了衬衣上的两颗扣子,费了驴大劲终于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发现,坐着的感觉的确比站着要舒服不少。 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确切的说是四份,更确切的说是残缺不全的四份。站前广场上卖报纸的大妈言之凿凿的对他说:“小伙子,一块钱四份,既便宜,又足量,比在街头花五毛钱买一份要划算得多。” 程志超从来没有把自己划分为文化人,天生对报纸这东西免疫,平时很少看,这一次也不例外,买报纸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车票上的座位信息已经明确的告诉他,这一次的旅程恐怕要站几个小时了。买一份报纸,一方面在路上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另一方面,如果侥幸能挤出一小块方寸之地,这东西铺在车厢板上,虽然有辱斯文,却能有效的保护自己的臀部,一举两得。 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想看报纸的时候才发现,上了卖报纸的大当了――四份报纸没有一份不是缺版的,最要命的是现在的报纸版面上的广告比实质内容要多出一倍以上,翻了十几分钟,终于长叹一声,放弃了想要搜索点有价值的东西的想法。打了一个哈欠,换了一个比较豪放的姿势,将报纸摊开盖在脸上,干脆合上眼睛假寐。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打扮得也颇为时尚,尤其是一头清水面条般的头发更是引人注目。程志超刚一坐到对面,这丫头的眼光就被吸引了,偷偷打量了十来分钟。可是程志超换了这个豪放的坐姿之后,那丫头显然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脸上顿时露出鄙夷之色,将头扭转过去,再也不看他一眼。 对于这一切,程志超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对面的丫头,并不是他关心的人。他所关心的人,在手里这边火车票的终点。一想到这个人,原本不爱笑的程志超的脸上,居然也会时不时的浮起一丝笑容。 火车站的喧嚣之中,居然能找到一片宁静的天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程志超报纸覆面,心里想着终点的那个人,竟然做到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美妙。但是不幸的是,他这种美妙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得太久。 这种感觉被破坏的原因,是突然有人不识时务的在他的腿上踢了两脚。这两脚踢的力道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却足以把他惊醒。 一把扯掉了盖在脸上的报纸,程志超皱着眉着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脚。本来他第一眼完全可以看到这双脚的主人,但是刚才是这双脚破坏了气氛,所以第一眼能看到它们,全靠下意识。 这双脚的主人不是对面坐着的那个丫头,那个丫头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皮靴,大热天穿皮靴本来就是一件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现在的女孩子似乎越来越有个性了,个性到了完全可以将超短裙和皮靴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的程度。更令程志超发指的是,被鬼子发扬光大的人字拖这几年也越来越流行,只是和人家不同的是,咱们**人穿人字拖,很少有穿袜子的。 眼前的这双脚晶莹圆润,就连足弓的弧线都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感,十只小巧玲珑的脚趾甲上涂上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比某些时候程志超见到大红的指甲油显得有品味得多。淡紫色的皮凉鞋,鞋带很巧妙的做成了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单凭这双脚,程志超的鼻血几乎就要流了出来。 顺着圆润的小腿向上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色狼,一些不该看的地方几乎是用光的速度移过的,终于在几秒种之后,程志超看到了主人的脸。而一看到这张脸之后,程志超的眉头皱得更高。 凭心而论,主人的这张脸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色,明眸皓齿,凤眼娥眉,再配上宜喜宜嗔的樱桃小嘴,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了,过多的修饰,反而会破坏这种得天独厚的美感。 眼前的这位美女用一个很随意的姿势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看着他:“刚才买票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是你,一转身就不见了。找了你大半天,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里享受来了。” 程志超抽了抽鼻子,使劲嗅了嗅从她身上发出的,有别于充斥在整个候车室的汗味的淡淡幽香,陶醉了一下之后,睁大了眼睛:“我发现咱们班的女生最变态的就非你莫属了。你说你堂堂大班长,别的事不好干,非要学人家盯稍,盯的还是一个男生,你不觉得有点无聊?” 美女班长也不生气,依然像糖一样甜笑着,并且用这笑容成功的说服一位仁兄将放在程志超旁边椅子上的东西挪开,给这位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姐让了一个座位。 她也不客气,很有礼貌的对那个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很没礼貌的不问自拿,从程志超手里夺过几张报纸,垫在了座位上,双腿并拢,摆放在身体右铡,非常优雅的坐了下来:“别说我这个班长不关心同学,你家在本地,放假之后,坐公交车,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家。现在居然巴巴的跑到火车站买火车票,还弄得如此神秘,怕别人认出来,弄张报纸把脸盖住了。古古怪怪,肯定有问题。” “关你屁事,在学校里你是班长,现在放暑假了,离了校,你就是我同学,一天到晚东家长李家短,你们女生是不是天生这么八卦?” 美女班长的脸色变了,气咻咻的说:“程志超,我听说你父母都是当兵的,祖父辈也是军人出身,可以算得上是军人世家了,按理说应该很有家教才对,怎么你一张口就伤人?” “谢了,天生就这德性,我老爸像修理树苗似的修理了我二十来年,也没有把我这个毛病修理过来。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到大都在大院里住着,见到的耗子都是公的比母的多。天生不会和女人说话,您是班座,大人有大量,犯不上和我一般见识。” 美女班长的脸色更难看:“我宣芷含带活不活的,也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了,你这样的男生,还是第一回碰上,难怪班上男生差不多少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是一个人。上个月,化学系的小方给你写了一封信,你对人家没感觉也就算了,至于连看都不看,就当着人家的面把信给撕了?有你这么办事的么?你知不知道小方回寝室之后哭了多长时间?化学系的你也敢惹?要是我是小方的话,早就在你脸上泼上一瓶硫酸了。” 程志超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叹息道:“你有所不知?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处了一个女朋友,回家让我老爸把我这顿揍,揍出心理阴影了,以后见到你们女人,直接就绕着走。” 宣芷含愣了一下,旋即噗嗤一笑:“小学二年级就**朋友,你老爸揍你一顿算是轻的了。” “很多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尤其是家属院里那些大婶们,在她们的建议之下,我老爸在揍我之余,又加罚我两顿不许吃饭。残忍哪,七八岁的小男生,仅仅要提前把长大后该办的事都办了,就要遭到这种摧残,却偏偏没有地方说理去。你是班长,学习也比我好,懂的肯定就比我多,你倒是帮我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我老爸做的是不是很不过分?” 宣芷含展颜一笑,伸手拢了拢额头散落的长发,微笑着说:“我看一点都不过分,对付你这样不识好歹的,就得用暴力手段,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你就知道厉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除了对待女生做的不太到位之外,还真就没有别的缺点,总的来说,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说完之后,两只眼睛盯着程志超手中的火车票看了一阵,没有说话。 程志超嘿嘿两声:“要么怎么说你能当班长,别人就当不上呢,看待问题就是不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说我浑身上下就找不到优点,班长大人竟然能找得到,水平就是不一般。就凭你这句话,放完假开学之后,我也得把你领到我们家里去,让我老爸老妈亲自感谢你夸他们的儿子。” “少和我贫嘴,我可不吃你那套。”宣芷含瞪了他一眼,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过了好一阵,才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个问题:“刚才看你买票的时候,好像是要去滨海市,你在那里有朋友?” 第二章 男人风度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轻轻的“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有一个在一个院里长大的发小,高考的时候,我们第一志愿报的都是咱们学校。 。.只不过他运气没有我好,我考上了,这厮在高考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根脑筋不对,答错了几道题,悲悲切切的跑到滨海去上师范了。” 宣芷含半信半疑,打量了他半晌,撇了撇嘴:“我听我表姐说,你们男人说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打草稿。要想看出他们是不是在撒谎,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他们的眼睛。听说人在回忆某件事的时候,眼睛往左上翻,撒谎的时候,眼睛往右上翻。” “那我的眼睛是往哪里翻?” “你的眼睛比较另类,眼珠子直勾勾的呆在原地没动。”突然发现程志超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顺着他的眼光往自己胸口看了一下,脸顿时涨得通红,左手捂住了胸口,右手从**底下抽出报纸卷成一卷,没头没脑的向程志超的头顶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大声喊道:“你这个死色狼,盯哪里看呢!” 车站里本来人声嘈杂,但是她这几声的穿透力实在太强。程志超眼见几十道目光射向自己,不禁面如土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报纸,压低了声音:“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不就是衬衣扣子开了两个,让我看到点东西么?老实说,你有点营养不良,基本上没看到有价值的。” 这话一出口,宣芷含正是羞怒交加,几近于暴走,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对程志超施暴。却见程志超向四周看了一眼,双手抱胸,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这丫头的感觉也相当的敏锐,随即发觉了周围人射向自己的眼光,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姓程的,算你狠。”气呼呼的一**坐下,也不顾自己在这个候车室里保持了许久的淑女形象了,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程志超。 程志超淡淡的笑了一下:“喂,班座,你不会是真生气了?” “死一边去,现在看见你都不烦别人,懒得和你这种人生气。” “那就好,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如果哪位小姐因我而气的话,至少得愧疚两年。像班座这么一位重量级的美女生气的话,我恐怕得愧疚三四年。那种感觉,足足能把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折磨成七八十斤,想想都恐怖。” 宣芷含转过身,鄙夷的横了他一眼:“像你这种人,居然也知道愧疚?” “像我这种面冷心热的人,一旦愧疚起来才是最要命的,你觉得我不会愧疚,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我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居然能让孩子出落成这样。宣芷含顺便把程志超的父母也鄙视了一遍,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继续生自己的闷气。 县官不如现管,凭心而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程志超也不愿意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见她坐在那里,嘴嘟得老高,美丽的胸脯随着沉重的呼吸剧烈的起伏,心里居然有了一丝不忍,伸手捅了捅她:“还生气呢?这样,我向你说声对不起,算是道歉了。要是你觉得没有诚意的话,上车之后,我再请你喝一瓶汽水,算是进一步的正式道歉。要是你还是不满足的话,咱俩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你海扁我一顿,这个提议如何?” “一瓶汽水就想把我打发了?姑奶奶一个月的零用钱,够你买千把百瓶的汽水了,不稀罕。” “这我倒真忘了,听说你祖上颇有资产,区区一瓶汽水,大小姐当然不会看在眼里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省两块钱了,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面,不是我没有诚意,是你主动不要我进一步道歉的。再开学听说课程会比较紧,你可千万别记仇,变着法给我穿小鞋。” 面对着这么一位惫懒的家伙,宣芷含只觉得自己好像面对着一堵棉花墙一样,一拳打出去,虽然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击中了对方,但是就是使不上力,心里着实郁闷,两个眉头高高皱起:“同学这么长时间了,我才发现,你这个人嘴怎么那么损?” “嗯,我也发现了,有时候我这个人说话是挺刻薄的。不过没有办法啊,小时候受到的压迫太大了,潜意识里总想找个宣泄口,又不敢和我老爸真刀实枪的硬干,只能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说几句刻薄话败败火了。你是班座,是大人物,犯不着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觉得我说话不好听,你就当我是在放屁。” 宣芷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把脸板了起来,心有不甘的嘟囔道:“本来放暑假,可以好好的轻松一下了,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家伙,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肚子气,真是流年不利。” 程志超哈哈一笑,脸现敬仰之色:“班座高材,居然连算命的术语都懂,我们院里有一个老兵,人挺好的,就是没啥门路,再加上身体不太好,想转业到地方去,结果没有地方接收,只能在我们院里干耗着了。此人对周易八卦颇有研究,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周围的人算命,准不准倒是其次,单凭这份热情,就够让人感动的了。既然班座对这东西也感兴趣,我非常诚挚的邀请你有时间到我们院里做客,顺便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一下。这人神经有点问题,所以一般人和他相处不得不太融洽,也没有几个朋友,见了你,肯定高兴。” 宣芷含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说:“你损不损?变着法骂我神经病是不是?” 程志超脸色一变,高举双手:“天地良心,我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管叫我天打五雷轰。” “你以为谁都能天打五雷轰?那得是得道的妖精才能有那样的待遇。你想挨雷劈,下辈子。” 程志超点头点得快极,口中连连称是,刚想说话,耳边突然响起了提示通往滨海市的某某次列车开始检票的广播声。随着广播声的响起,和他们同一区候车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向检票口涌去,程志超的话也就就此咽回了肚里。 “班座,检票了,您先请。” 这回宣芷含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站起身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勾勾的盯着程志超,却没有动地方。 “喂,身后还有人呢,您怎么不动地方?” 宣芷含还没有动地方,哼了一声,眼光从程志超的身上转到了自己的脚下。直到这个时候,程志超才发现,这位弱不经风的美女脚下,居然有一个大大的手提静静的立在那里。 原始社会的社会分工决定了重体力劳动基本上都应该由男人来完成,社会进会到文明社会之后,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在看到女人从事与自己性别不相符的职业的时候,都会由衷的表示一下同情。如果这个女人是自己熟识的,更要拿出男士的风度,主动帮助该女性承担一部分工作量。这与程志超在大学所学的专业无关,纯属社会道德问题。所以这位大小姐虽然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但是程志超几乎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之内就清楚的明白了该女要表达的意思。 “您看我这眼神,骚蕊骚蕊,没有发现班座居然还携带着这么一个大件出门,真是罪该万死。这样,我想到了一个道歉的好方法,那就是义不容辞的帮助班座把这个大件搬到车上去。” 说完弯下脚,将提箱的提手拉了出来,提了起来。刚把箱子提起,身子就情不自禁的向箱子那边侧了一下,脸色不由一变:“我说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 宣芷含见他出糗,伸手捂住小嘴,微微一笑:“里面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这一年买的书,床头的书架装不下了,所以就拿回家一部分。正愁没法搬上车呢,幸好碰到你了。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上了一年学,居然带回家几十斤的书,而且这还只不过是一部分,才女啊。程志超感受着提箱的份量,再联想到自己床头空了一大半的书架,不由得一阵汗颜,嘿嘿笑了几声,咬着牙拎着那东西走在前面。 宣芷含空着手,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喂,你这么提着累不累?箱子底下有轱辘,你拖着走呗。” 程志超“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句电影台词,随口冒了出来:“费,费轱辘。” 宣芷含显然也看过那部电影,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噗嗤一声。随着这一笑,虽然看前面那位还是有点不算眼,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的气却消了一小半。之所以是一小半,而不是一大半或者是全消,则是由于这小子那句“营养不良”,这分明就是说自己是个太平公主,对于一个对自己各方面都感觉良好的美女而言,这几乎是最严重的侮辱。 第三章 打赌 - 豹隐 - 贝戎 ( ) 车是始发车,站是终点站。 。.滨海市虽然和省城同属一个省,但是如果坐火车的话,至少也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这也从侧面充分的印证了“我国地大特博”这句话的正确性。至少要比和我们隔了一条江,两句话就能把全国的天气预报都报道了,国名却带着一个“大”字的国家要大了许多。 没有挤过火车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那种打仗的感觉的,虽然现在不是春运高峰期,但是却赶上学生放暑假。平时待人接物,大学生的素质和在工地上码砖的民工相比,素质方面可能要高一些,但是在回家挤火车的时候,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火车刚一停稳,所有人心中有关于君子淑女的定义全部都被抛到了脑后,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个钻头,所向披靡的从窄窄的车门里钻进去。 令程志超意外的是,宣芷含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挤起火车来竟颇有心得。火车还没有停稳,该女就已经卡住了一个绝佳的位置,等车停下的时候,车门正好在她眼前打开,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左冲右突,三下五除二就挤了上去,临了还没有忘了帮拎着那个大提包的程志超搭了一把手,让他也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挤了上来。 程志超坐火车的次数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顺利上过车,多少让他对眼前这位班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口中啧啧称奇:“没看出来,班座在这方面居然也是一个行家里手,失敬失敬。” 宣芷含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哼”了一声:“现在早就变了天了,你们男人在一些传统的优势项目上的优势已经越来越小了。” “承教了。”程志超将手中的提箱向上提了提:“我在六号车箱,你在几号?送佛送到西,索性帮班座把这东西送到位,显得我更有风度一些。” “也是六号,和你挨着。” “和我挨着?买票的时候又不是一起买的,怎么会和我挨着?” “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了,你现在要关心的是,能不能把这个提箱举到行李架上去?我看你的体格好像……”毕竟宣芷含在学校里也是一个领导阶层的人,说起话来非常有水平,下面的话被一个很淑女的微笑代替了。淑女到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程志超永远也不会不相信这微笑居然会出现在刚才挤火车的时候大呼小叫,看起来比杨排风还要彪悍的丫头脸上。 程志超哈哈哈大笑三声:“咱们打个赌,如果我一只手能把这东西举到行李架上,你就在这里亲我一下怎么样?” 宣芷含脸上的微笑马上消失了,两只眼睛仿佛要射出两枚毒钉,死死的盯住程志超,语气也冷了不少:“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么无聊?” “欣赏角度不一样,很多事情,你们女生觉得很无聊,但是对我们而言,却是人生之乐,你赌不赌?” “不赌!”扔下了这两个冷冰冰的字之后,宣芷含一甩身走在前面去寻找座位去了,再也不理会程志超。 看着她的背影,程志超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过是亲一下而已,火车上虽然这么多人,但是谁也不认识谁,下了车之后,人群一散,谁也不认识谁了,最多回到家里会议论一下现在的大学生怎么怎么地,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你怕什么?” 他的声音不太大,但是宣芷含的耳朵极灵,还是听了一个大概,呼的一声转过了身,带着一丝狐狸一般的坏笑:“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你就不怕我亲了你一下之后,小莫打折你的腿?” 程志超脸上的笑容也马上消失了。 宣芷含口中的小莫是何许人也他当然知道,虽然北方人的身体素质比南方人普遍要好一些,但是好到像小莫这种程度的,也实在是少见。别的不用说,单以一米九几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往程志超面前一站,不用说话,就给他一种铁塔般的感觉。这么一位伟丈夫放眼整个北方也是出类拔粹的,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满身腱子肉的小莫偏偏对这位嫩得一捏就好像要出水一样的宣芷含情有独钟,据说已经追了大半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追到手,不过单凭这厮狮子般的体格以及看起来犀牛般的爆发力,以前围在宣芷含身边的痴男大部分都变成了怨男。 宣芷含一直观察他的表情,在以下几秒钟之内程志超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位大小姐似乎很喜欢看着眼前的程某人因她而出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最后丢下一句话:“你们男生也就是这样了,没事的时候,吹吹牛败败火,一到较真的时候,十个有九个全都拉稀了。” 这话说得粗鄙不堪,偏偏说完最后几个字之后,脸容又变成了冷笑,还重重的哼了两声,加重了语气中的鄙视意味。 程志超咬了咬牙:“为了向班座证明我程某人是一个堂堂的伟丈夫,我就拼了这条老命了,只要班座敢赌,我就不怕小莫把我的腿打折。” 说完,狠狠的盯了几眼宣芷含的胸口,舔舔了嘴唇,又自言自语的说:“身为一个老爷们,可以让任何人看扁,唯一独不能让女人看扁了。” 宣芷含也注意到他的眼神盯着的位置,俏脸微红,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还是一只手把这几十斤的箱子举到行李架上再。”话气倒很平缓,看起来居然好像没有生气。 程志超沉着脸没有说话,跟在她后面找到了座位,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宣芷含用的什么方法弄到的车票,两个人的座位果然挨着。准确的说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挨着,而是面对面。 宣芷含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座位发呆的程志超,嫣然一笑,非常优雅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取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额头细细的汗水:“大力士,现在就看你的了。”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说:“我举不上去,认输。” 宣芷含噗嗤一笑:“忘了告诉你了,刚才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箱子几十斤,让你单手举到行李架上去,似乎有点难为你了,所以你举不上去的话,我也不会难为你,但是你如果主动认输的话,咱们可得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什么新账旧账一起算?” 宣芷含神色一冷,幽幽的说:“候车室里你那色眼是旧账,刚才你那几眼是新账,千万别以为我是那位给你写情书的化学系女生,想死想活,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程志超脸上的冷汗冒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喃喃的说:“班座,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火车的条件越来越好了,普通客车上居然也安上了空调。刚才在候车室差点没把我热死,现在上了车,空调一开,气温马上降下来了。” 宣芷含格格一笑,用一只猫看着自己爪下的老鼠一样的眼神玩味着程志超的表情:“放心,我这个人这么善良,不会对你施暴的,你不用拐着弯向我投降。总之是你先撩拨我在先,我接招了,你就得玩下去,嘿嘿,我看你怎么玩下去。” 从出生到现在,足足过了二十年。出生二十年之后,现在的程志超终于完完全全理解了小时候在武侠小说上看到的一个道理:宁可和一百条狗抢肉骨头,也不要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眼前的宣芷含笑靥如花,但是无论怎么看这花都是罂粟花――芳香、灿烂、眩丽,但却是有毒的。 在宣芷含银铃般的笑声中,程志超闭上了嘴,将手中的箱子平放在座位上,左手扶着箱子,右手伸到了箱子底部,轻哼了一声,右臂猛的一发力,那只装满了书的箱子居然真的被他用一只手托了起来。 宣芷含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小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就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下,程志超一语不发,完成了一只手将那箱子托到行李架上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揉了揉肩膀,程志超看着呆若木鸡的宣芷含,一脸严肃的说:“班座,咱们认识一年了,我不得不郑重的提醒你,像我这种低调的男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会把自己往绝路上推,这一次,你输得心服口服,也算是成长之中的一个教训。” 宣芷含撇了撇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眨了眨眼睛,突然凑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的大大方方的抱住了程志超,没等他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轻轻的在他的左脸上点了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程志程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脑中热血上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疯了,疯了,这年头,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全都疯了。” 第四章 要命的朋友 - 豹隐 - 贝戎 ( )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c程志超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闷声不响的坐在了座位上,直到火车启动,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不说话,宣芷含也仿佛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左顾右盼,时不时的偷看一下他的反应。看到后来,干脆双手托着腮帮子,胳膊架在座位前的小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志超的脸,嘴角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直到乘务员推着一辆装满了各种食品的小车一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边高声叫卖,这个似乎是发了痴的丫头才惊醒过来,站起身形,买了两罐汽水,又很大方的递给程志超一罐。 程志超受宠若惊,急忙伸手接了过来,高声说了“谢谢”两个字。 宣芷含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是一罐汽水而已,至于这么大声谢我?” 程志超嘿嘿一笑,两个人的尴尬局面就此被打破。宣芷含那丫头看起来心情不错,并没有受到刚才那一吻的影响,笑眯眯的启开汽水,凑到嘴前,小小的抿了一口。程志超静静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从她的一些小小动作里,完全可以体现出一个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丫头的嘴形是属于那种看起来比较倔强的菱角形,在程志超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看见她抹过口红,向来都是淡淡的涂上一层水晶唇彩,今天也不例外,看起来却更增添了些许性感。尤其是这么一位风度和气质都绝佳的大美女还时不时的对着他展现出迷人的微笑,不禁让程志超有点心惊胆战,干脆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窗外也没有什么好风景,除了一片一片翠绿的农田还有点看头之外,几乎见不到让人心动的东西,程志超就只能不停的数着飞速倒退的电线杆子打发时间了。数到一千三百多根之后,这厮的眼睛终于酸痛起来,不得不将视线又转移到了对面的宣芷含身上。 这么一会功夫,宣芷含已经非常优雅的将罐中的汽水喝光了,随手将空瓶放在桌上,用脚轻轻的踢了程志超的小腿:“喂,我长的是不是很吓人?” “班座太谦虚了。”程志超赔笑道:“班座花一般的人物,要是还说自己长得吓人的话,步行街上恐怕没有多少人了,都被那些骚首弄姿的丫头吓跑了。” 宣芷含瞪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对他的马屁相当的受用,抿了抿嘴唇,问了一个非常八卦,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你是本地人,放暑假不先回家,先到滨海市,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见发小?” 程志超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班座,不是。” 宣芷含的眉头皱了起来:“那是去见谁?女朋友?” “说对一半,是个女的不假,但是不是女朋友。” 宣芷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那是去见谁?” 程志超坏坏的一笑,突然凑到宣芷含的面前,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外传,否则的话,我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说不定会跳楼自杀。” “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 “那你说,我向你保证,不会外传。” 程志超听到她的保证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脸露腼腆之色,低声说:“其实我在上次寒假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男了,我的第一次,就是被我要见的女人给夺去了,所以,严格上来讲,她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媳妇。”说完之后,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 宣芷含以为他要说什么事关生死的重大秘密,两只耳朵恨不得像兔子一样竖起来,生怕露掉了一个字,没想到这小子一脸的严肃,却说出这么惊世骇俗,却又下流无比的话来,不禁满脸通红,重重的呸了一声,伸出两根的指头掐住了他的胳膊,咬着牙用力一拧,一股钻心的刺痛顿时从程志超被掐的部位传到了大脑神经中枢,这哥们沉闷的“嗯”了一声,脸上肌肉不住的抖动着,看来遭的罪实在不小。 调戏了如花似玉的班座大人,却换来了一顿皮肉之苦,自己究竟是赔了还是赚了,这个方程式就连程志超自己也解不开。唯一清楚的就是,自从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一路之上,班座大人都没有再给自己一次好脸色,也没有再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就连买小食品都不带他的份了。偶尔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宣芷含也是迅速的将脸别过去,实在躲不开,眼光也变得利剑般锋利,大有好几十年没杀人的感觉。 对于这种待遇,早在程志超的意料之中,倒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过去,天终于慢慢的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时分,火车终于在滨海车站缓缓的停了下来。 程志超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形,没用宣芷含发话,自动自觉的将她的大提箱从行李架上搬了下来,呼吸了几口临海城市特在的带着一丝海腥味的空气之后,随着人流走下了车。 宣芷含在他的背后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低声自言自语:“死程志超,算你还识相。” 这句话被程志超直接忽略了,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班座的家好像就是滨海市的,应该算是老马识途,一会出站之后,能不能行行好,帮我找一个不宰客的出租车?老实说,我一个外地人,在贵地人生地不熟的,害怕吃亏。” 宣芷含冷冰冰的说:“放心,我们滨海市和省城相比,小了许多,只要你不出市区,从站前坐到哪里,最多就是五块钱,超过五钱,那他肯定就是宰你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给他钱,他要是不讲理的话,你可以投诉他。” “万一他看我一个外地人,坐车还不给钱,欺我的生,揍我怎么办?” 宣芷含噗嗤一笑,脸上的冰山终于解了冻:“你那么大的力气,还怕别人揍你?那些跑出租的,有几个能一只手把几十斤的箱子托到行李架上?你不揍他们就算是客气的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虽然我属于过江猛龙那种类型的,但是碰到地头蛇,心里还是有点发悚。” “那你就自求多福,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看起来三级风都能把你吹走,力气偏偏那么大,你是不是练过?” “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现在都是原子弹了,练那东西有什么用?” “那你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孙悟空附身了,力气一下就突然大起来了,现在你要是让我再托一次,说什么我也托不上去了。” 宣芷含又呸了一声:“满嘴胡言。”突然又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刚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奔车站买票了,来得比较匆忙,想好了在哪里落脚了没有?” 语气虽然低,但是其中的关心之情却不用细表,程志超心中涌起一丝感动,说话也正经多了:“没事,我在这里真有朋友,都已经联系好了,不至于流落街头。” “那就好。”夜色中的宣芷含看起来就像是一朵静静绽放的昙花,说不出的恬静。 程志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衷的说道:“其实班座真的是一个美女,尤其是你不掐人的时候,浑身上下,简直充满了古典美,下次能不能手下留点情,老实说,被你掐过的地方现在还疼着呢。” 宣芷含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胡说八道的话,鬼才愿意掐你。” 两个人走走说说,随着人流穿出了地下通道,终于来到了站前的小广场上。滨海市虽然最近几年加大了公共设施的投资力度,但是站前广场的变化却不太大,除了人来人往的人流之外,就是乍一看井然有序,仔细一看却杂乱无章的出租车,唯一有点大都市气息的,是位于广场南部一座三十几层的滨海宾馆,看起来倒是相当的有气势。 宣芷含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到地方了,把行李给我,我得先回家了。你……你真的没有问题?” 程志超将手提箱递了过去:“同学一年多了,什么时候见我客气过?熬了一学期了,难得放假,天又这么晚了,早点回去,我没事。” 宣芷含咬了咬嘴唇,伸手接过提箱:“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帮不上什么大忙,小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程志超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草原上的孤狼碰到危险的时候才会产生的第六感觉,让他非常的不舒服。抬眼向广场外的水泥台阶上望去,面沉似水。 宣芷含也发现他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六七个敞胸露怀,身形高大的年轻人正在缓缓的向二人逼了过来。人还未到,空气中仿佛就已经弥漫了令人心寒的杀气。 这几位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良民,宣芷含从未和这种人打过交道,看着他们向自己和程志超逼过来,心里不禁有点发慌,情不自禁的向程志超靠了靠,樱唇微动,细声问道:“程志超,这几个人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程志超冷哼一声:“这几位是一群要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要命是什么意思?” 宣芷含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要命的意思,就是这几位恐怕是真的来要我的命的。” 第五章 返程车票 - 豹隐 - 贝戎 ( ) 说话之间,那几个人越来越近,宣芷含终于看清楚了那几个人的面目,心里猛然一紧,下意识的挽住了程志超的胳膊,轻声说:“那几个人中有两个我认识,好像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c” “我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小混混。”程志超身子微弓,右手背在背后,握成了一个空心拳。本来想两只手都背在后背的,起码这样看起来比较潇洒一些,但是左胳膊被宣芷含牢牢的抓住了,看着班座吓得有些苍白的脸,实在不忍心将手抽出来。 “你们滨海市一共有六个比较大的势力,这六个势力分布在六个行政区,平时各不相干,站前这一片老大姓方,看起来相当斯文的一个人,但是下手挺狠的,否则也不会把这块肥肉捞在嘴里了。” 宣芷含已经没有时间奇怪为什么家在几百里外的程志超居然会对滨海市的地下组织知道得这么详细了,只因为程志超说完这几句话之后,那几位仁兄已经来到了二人眼前两三米处站定了。 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头发乱蓬蓬的,两只眼睛发出鹰一样的光芒,上下打量了程志超一阵,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一张照片借着广场上的路灯核对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个哈哈:“这位想必就是超哥了。我叫肖杨,第一次见到超哥,害怕认错人,所以拿照片对了一下,超哥别见怪。” 程志超舔了舔舌头:“你比我大,超哥这两个字可真是抬举我了。” 那肖杨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又从宣芷含的身上扫过,眼神稍稍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路过宣芷含胸口的那双伟大的时候,特意多停留了两秒,口中啧啧两声:“这位小妞看起来货色不错,超哥新钓的马子?” 宣芷含被他的眼神和话语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咬着嘴唇,向程志超又靠了靠。 程志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的说:“同学,家也是滨海市的,正好坐一趟车过来。你们要找的是我,和她没有关系。” 肖杨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同学,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要不然我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向晓晨姐汇报。既然是超哥的同学,兄弟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天这么晚了,路上有点不太平,用不用我派两个小弟护送超哥的这位同学返家?” 程志超脸露感激之色:“多谢肖大哥关心了,我这位同学社会能力非常强,有腿有脚,自己能回家。”转过头拉起宣芷含的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我找辆车送你回家。” 宣芷含虽然在学校里算是一个女强人,不但学习好,组织能力也不错,深得导员的赞赏,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见到这种场面,早就吓得双腿发软。看着肖杨身后的那几位,都是神色不善,右手背在后面,大夏天居然还穿着一件外套,手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背在身后,而是背在外套里面。这丫头也没少看警匪片,刹那间种种血腥场面全都涌上了脑海,更是胆战心惊,心里面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险地,听到程志超的话,如闻纶音,连连点头。 不料刚刚踏出一步,却见肖杨一个跨步将二人的路封死,冷声道:“超哥要送同学回家,纯粹的是男人的风度,我们本不该拦你,但是不知道超哥把这位靓妹送回家之后,还要去哪里?”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肖杨又打了一个哈哈,伸手在另一个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薄薄的一片纸,向程志超递了过来:“方叔前天收到消息,说超哥这两天会大驾光临,让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等了两天了,说是见到超哥之后,无论如何也要问明白超哥要去哪里,见什么人。若是旅游或者访友的话,那也就算了,要是去见晓晨姐的话,就让我们几个把这东西送给你。” 宣芷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夜色之中,灯光之下,那片薄纸四四方方,呈淡粉色,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话的火车票。 程志超看看车票上的日期,没有接那张车票:“方叔有心了。也真是难为你们几个了,我刚到滨海,连空气还没有吸进肚里二两,你们居然就弄来了一张今天晚上十点半的回程车票送给我。” 肖杨脸露傲色:“滨海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大学也有那么几所,现在正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算是一个小高峰期,车票不怎么太好买,不过幸好兄弟和这一片几个比较活跃的票贩子交情还算是可以,别的弄不到,弄两张票还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骄傲神情,一边说,一边戏谑的看看宣芷含,又看看程志超,一脸的玩味。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听晓晨说过,站前这一片归你管,想弄几张火车票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先把这张票收起来,帮我弄几张大后天的车票,我打算在这里玩两天再走。” 肖杨的脸沉了下来:“不行,方叔说了,见到你,第一时间把车票给你,十点半的火车,一分钟都不能在这里多留。” 程志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这次来,和以前的目的一样,是来见媳妇的,现在人没见到,方叔派了你们几个过来,几句话,一张票就想把我打发回去,你让我以后怎么再见方晓晨?” 宣芷含听到他的话之后,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程志超棱角分明的侧脸,脸上表情变幻,咬着嘴唇松开了程志超的胳膊,移动了一下脚步,和程志超保持了几十公分的距离。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学习成绩一般,模样长得只能是中等偏上的程某人产生莫明其妙的好感的,正是由于这份好感,她才能在发现程志超从学校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上火车站买车票之后想尽千方百计的盯稍;才能听到这厮在和自己开一些色色的玩笑的时候,表面上很生气,心里面却气不起来,被这个小子几句花言巧语就弄得消了气。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一脸清纯,人畜无害的程志超,竟然真的有了“媳妇”,他在火车上对自己说早已不是处男了,只当他是在和自己开下流的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而且听他和肖杨的对话,程夫人的背景还相当的不简单。一阵心痛过后,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只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理会眼前像斗鸡一样随时可能暴走的对峙双方。 肖杨也没有想到程志超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他虽然没有见过程志超,但是由于方晓晨的关系,程志超这三个字却是如雷贯耳,闻名已久,虽然是方晓晨的男朋友,但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子好像和军队有点瓜葛,从小到大,都是生长在部队大院中,而且是那种门口有持枪警卫的那种大院。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曾设想过许多种和程志超见面的情形,几乎所有的结果都是程志超不得不接受了方越元的安排,乖乖的拿着火车票走人。这小子虽然有军队背景,但是毕竟那是在省城。在滨海站前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方越元说了算,到了这里,就算这小子是条龙,也得给我盘起来。 程志超态度如此强硬是他唯一没有考虑到的结果,想到方叔交给自己的任务,又想到站在程志超身后的方晓晨,这哥们终于从方叔器重自己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接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 他身后站着那几位当然不清楚此时肖杨心中的起伏,一听程志超面对着自己六七八人,居然还在那里大放厥词,没等肖杨发话,几个人呼的一下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程志超和宣芷含围在圈中,只等着肖杨一声令下,立即就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仗着和方晓晨的关系,居然连方叔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子。 宣芷含惊呼一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又紧紧的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完全忘记了被她抓住的是一个已经有了“媳妇”的人,心里面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 肖杨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和程志超一点交情也没有,老板既然交待下来了,按理说照办不误就是。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偏偏是老板唯一的女儿的男人,方大小姐虽然模样长得可人,但是办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真要是动起手来,得罪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但是如果不动手的话,老板追究起来,自己也未必会有好日子过。 整个小广场上的局势越来越微妙,两伙人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对峙着,颇有古龙笔下那些大侠的王者之风。一些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的行人见到肖杨几人和程志超对峙起来,都悄悄的散去了,就连等客的出租车也开走了十几辆。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胆子和方越元的人真刀实枪的硬碰硬。 第六章 欣姐和小宝 - 豹隐 - 贝戎 ( ) 在对方六七个人的包围之下,程志超依然气定神闲,并没有露出半点惧色。 。刚一打照面,对于这几位的身手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人不少,但是真正能打的却没有几个,一多半都是敢喊不敢下手的小混混。毕竟对于方越元而言,他们只不过是小喽罗而已,万一真弄出点什么事来,被舍车保帅是很正常的事。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宣芷含,这丫头估计这一辈子也没有和黑道打过交道,更别提和这些小混混面对面的发生冲突了。此时的宣芷含也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随时都有可能动手,一颗心吓得砰砰乱跳,恨不得钻到程志超的怀里以求心安。但紧张归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掺杂着一丝莫明的兴奋,感受到身边男人的体温,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面红耳赤,幸好现在天已全黑,程志超等人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程志超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捏了几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左脚前伸与肩同宽,右手已从背后放了下来,手握成拳,漫不经心的垂在腰间,两只眼睛死死的锁住了肖杨。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随意,但是如果对方稍有异动的话,只要程志超的身形微微下蹲,就是一个标准的军体拳起手式,右手在腰间,既能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又能随时出击。短短的几秒之内,程志超整个人已经由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转变成了一只含蓄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给对方雷霆一击。 之所以将目标锁定肖杨,只因为此人是对方的头目,擒贼先擒王,一旦动手起来,想要速战速决,就必须先把对方的首领制住,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宣芷含不受到伤害。 肖杨在他的眼神照射之下,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看着全身充满了动感的程志超,生平第一次后悔接了老板的这个任务了。老板在给自己交待任务的时候,只说这小子虽然和方晓晨这个黑道千金处了大半年,但是却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只要带几个人吓唬吓唬他,这小子就得乖乖的接受摆布。只是老板唯一没有料错的就是,这小子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来看,眼前的这个普通大学生,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硬茬。 程志超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握拳的右手五指伸展数下,几声清脆的骨节声响过,又紧紧的握成了一个实心拳。嘴唇微动,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说得声音极轻,只有离他最近的宣芷含大致听清了:“军体拳第三套,准备格斗!” 声音虽轻,但是却带着一种极度的肃杀之气,宣芷含身子一颤,只觉得程志超的身躯突然变得冰冷起来。随着这几个字的出口,程志超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不知道为什么,宣芷含突然想起自己在电视上看到过在剑鞘中不停的弹跳,想要出击的神仙飞剑。眼前的程志超就是这个样子,力量已经积蓄到了极限,就差找到一个宣泄口爆发出来了。 对面的肖杨好像就是这个突破口,程志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要动手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银色的跑车像灵狐一样从广场外的车流中钻了出来,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带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在距离肖杨不足一米处停了下来。车刚停下,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人还没有露面,声先传了出来:“住手,你们干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肖杨原本紧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出了一口长气,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伸手抹了一把脸,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妈的,这个王八蛋究竟是什么路数,就是方叔也没有他刚才的那种气势。” 刚才的神经一直像开满弓的弓弦一样紧,现在乍一松弛下来,只觉得浑身酸软,两条腿也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回过头弯了一下腰,向从车上下来的两位打了一下招呼:“欣姐,宝哥。” 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穿着都很随意,清一色的T恤衫,牛仔裤。被肖杨称之为“宝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大男孩,浓眉大眼,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弹簧刀,随着右手的翻动,弹簧刀叭叭有声,不停的合拢,展开。 若是单独拉出来,这个男孩也算是在同龄中出类拔粹的了,可是和身边的那个“欣姐”站在一起,明显的就被她的光辉给掩盖了。 从她一下车,宣芷含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第一感觉就是“这女的个真高。” 欣姐的个子在男人堆里不算出奇,看起来也就是一米七二三的样子,但是同样的身高,女人一看起来,就比男人要显个多了,一米七二三的净高,再穿上一双款式和宣芷含脚上差不多少的紫色高跟皮凉鞋,顿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身高,腿自然就长,笔直修长的双腿在牛仔裤的衬托之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再配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就连宣芷含这个女人,也情不自禁有点心动。 仔细看了一下她走路的姿态,宣芷含马上就判断出来,这个女人肯定接受过严格的模特训练,否则的话,不会走出这么标准的猫步。 转过头看了一眼程志超,发现这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欣姐,脸上似笑非笑,最可气的是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睛却微微的眯起,十足的一副色狼样。宣大小姐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怒火,重重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免得再看到程志超的丑态。 肖杨看她的表情可就恭敬多了,脸上堆着笑:“欣姐一直在外地,平时想见一面都见不到,今天总算是见到了,看样子,这一次欣姐会多在滨海留几日?” 那个叫“宝哥”的年轻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嘿嘿笑了两声:“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想见到我姐,你见她干什么?对他有想法?” 肖杨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刹那之间变得一本正经,连连摇头:“宝哥开玩笑了,欣姐天仙一般的人特,我哪敢对欣姐有什么想法?” “宝哥”又嘿嘿两声,还想要说什么,却见欣姐皱着眉头狠狠瞪了自己两眼,这小子脸色一变,舌头吐出来舔了舔嘴唇。舔过了之后,却只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舌头还在嘴唇上转来转去,伸手拨开肖杨的那几个手下,两步窜到了程志超的面前,歪着头看了程志超一眼,迅速的又把目光转到了宣芷含身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宣芷含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从心里感觉此人比肖杨等人要安全得多,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说道:“你……你看什么?我和他是同学,碰巧坐一趟车回滨海的,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小宝长长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嗯,原来是同学,碰巧坐一趟车回来的。”回头轻轻的捶了程志超一下,貌似很讲义气的说:“男人嘛,理解,理解,哪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是站着十个八个女人的?超哥你放心,这事兄弟肯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向晓晨姐透露半个字的。我欣姐的嘴也向来严得很,如果让我晓晨姐知道这事了,肯定就是肖杨那小子说的。” 自从他们二人出现之后,肖杨就一直战战兢兢的,脑海中不住的浮现滨海道上流传已久的一句话:“宁可得罪方晓晨,也不要得罪刘欣和孙晋宝。”得罪了方晓晨,倒还好说一些,虽然方晓晨的脾气不太好,但是妙在此人不怎么记仇,发作一番就完事,但是眼前这两位和方晓晨的关系极近,在方晓晨的心中,位置甚至超过了方越元这个亲生老爹,要是得罪了这两个人,方晓晨的报复绝对是极其惨烈的。 一个小丫头的能量当然不会太大,但是这个能量不大的小丫头,身后站着的老子可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人物,老头子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听到孙晋宝的话之后,刚刚被夜风吹散的冷汗顿时又冒了一后背,脸色也顿时变得腊黄,连连叫道:“不敢,不敢,宝哥你放心,今天我只是见到了超哥、欣姐,还有宝哥,多余的人一个也没有见到。” 孙晋宝哈哈一笑,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怪不得方叔叔那么信任你,把站前这一片交给你打理,你小子不但马屁拍得好,人做的也不错。” 刘欣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娇声喝道:“小宝,你一天不胡说八道,是不是浑身都难受?” 宣芷含这时才发觉,原来这个欣姐不但人得长高挑,模样长得也挺可人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古典美,要是换了古装,绝对是一个勾人魂魄的绝代尤物,就连声音也是又软又糯,说不出的动听。 第七章 软硬兼施 - 豹隐 - 贝戎 ( ) 孙晋宝小小年纪,面对着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肖杨冷嘲热讽,但是刘欣一发话,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 刘欣倒背着手,脚下凉鞋“咔咔”做响,踱到了程志超的面前,斜着眼睛,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一天到晚标榜自己自幼受到部队大院的良好教育,时间观念如何如何强,这次比预计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怎么解释?” 程志超嘿嘿一笑:“哪有那么多的理由解释?这也不能怪我,火车晚点,我再着急,也不能推着火车走。” 孙晋宝在一旁刚想张口,却被刘欣一个眼神将话又盯了回去,讪讪的搔了搔脑袋,站到了程志超身边,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宣芷含打量了一个遍。 宣芷含被这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嘴却挺损的小子盯得浑身上下相当的不舒服,扭动了一下身子,转过脸去,不与他的目光对视。 刘欣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伸手替程志超整理了一下衣襟,柔声说:“先找辆车,让你这位同学回家。”环视了一下广场,原本停的几十辆出租车一看到这边的情形不对,已经悄悄的开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算没有开车,也都是远远的躲着不敢靠前,苦笑了一下,又道:“要是实在找不到车的话,就坐我们的车,就怕晓晨不高兴。” 孙晋宝轻轻的捅了程志超一下:“别说我没提醒你,车是晓晨姐的,要是让她知道载了别的女人,她老人家肯定不高兴。” 程志超瞪了他一眼:“听你的话,我怎么觉得晓晨在你心里,好像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母老虎一样?” 孙晋宝撇了撇嘴:“她也就是在你面前像只猫一样,在我们面前,十足的一只母老虎,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能牢牢的把她定住。” “我也不知道。” 刘欣看也不看肖杨一眼,轻声对程志超说道:“走。”转过身,娉娉婷婷的向自己的车走去。 孙晋宝拉起程志超的手,斜眼看了肖杨一眼,大声的打了一声招呼:“肖杨哥,我和欣姐就是过来接超哥的,现在人接到了,走了啊,晓晨姐还等着呢。” 感受到自己受到眼前这几个人的轻视,肖杨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跨上一步,拦住了程志超,高声说道:“欣姐和宝哥亲自过来要接超哥走,按理说兄弟应该给你们这个面子。可是方叔也交待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让超哥回省城,方叔的话,我可不敢违拗。” 孙晋宝神色一冷:“肖杨哥,这话我听得不太明白,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 肖杨话已出口,眼前这几位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但是一想到后面给自己撑腰的方越元,胆气又壮了不少。这两个人虽然和方晓晨的关系密切,尤其是和程志超一起被自己拦住的孙晋宝,年纪虽轻,但是由于其父和方越元是战友的缘故,深得方越元的器重,但毕竟还没有成气候,只要自己抱住方越元这棵大树,谅他们也不敢将自己如何。 “宝哥和欣姐是方叔眼前的红人,行起事来,顾忌当然少了许多。可是我不一样,我和我的这几个兄弟,全靠方叔赏几口饭吃,方叔交待下来的事,如果在我手里弄砸了,他老人家要是怪罪下来的话,我们这哥几个,没有一个能吃罪得起。要是宝哥和欣姐一定要把人带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让方叔给咱们评评理了。” 孙晋宝年轻气盛,城府还不太深,一听到他的话,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低声道:“姓肖的,我和你打一声招呼,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像个唐僧似的絮叨个没完,信不信把老子惹火了现在就敢做了你。” 刘欣本来已经打开了车门,听到肖杨的话之后,冷哼一声,又转了回来。只是这一次,一张吹弹得破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两只眸子更是精光闪闪,缓缓的走到肖杨面前,一语不发。 肖杨以为她会在离自己一两米处站定,将胸膛挺了挺,准备和她好好说道说道,但是没想到刘欣走到自己面前之后,依然没有停步,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看着脸上戾气十足的刘欣,不由得手足无措。他在站前这一片也算是一个人物了,但是在方越元的集团之中,其地位与刘欣和孙晋宝这样的嫡系相比,差了远不止十万八千里。面对着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容貌绝佳的刘欣,心中的底气竟然越来越少,喉结动了几动,咽下了一口干唾。 刘欣又哼了一声,缓缓的说:“人,我们两个现在就要带走,方叔那里要是怪罪下来的话,我和小宝顶着,绝对没有你什么事,这下你总该放心了?” “欣姐……”肖杨一脸的为难。他跟了方越元不止一年两年了,对这个老板的脾气相当了解。他老人家要是动了真怒的话,刘欣和孙晋宝再加上一个方晓晨也未必能扛得住,到时候谁知道这两个平日里飞扬拔扈的小鬼会不会为了自保而把自己卖了?信他们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孙晋宝见肖杨还是迟迟不肯放人,心头火起,冲上一步,指着肖杨的鼻子就要开骂。程志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向刘欣的方向扬了扬眉毛,又摇了摇头。 孙晋宝被他拉住,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心中又气不过,“叭”的一声,重重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双眼冒火,恨不得活活把肖杨烧死。 看到肖杨的表情,刘欣的脸色倒好看了不少,眼睛转了几转,低声道:“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完也不管肖杨听没听到,转身又走到车旁边,双脚交叠,抱着胸靠在了车身上,脸上的表情平静得有如一泓秋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肖杨不知道她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欣姐……” 刘欣点了点头:“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你就开始跟着方叔了?一晃六七年了。那个时候我和晓晨每天上学和放学,基本上都是你们几个接送的。” 肖杨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干笑几声,没有接话。 “六七年过去了,你从接送我和晓晨上学,终于熬出位了,站前这一片,方叔也交给你打理了。“ 这个女人话里的玄机越来越重,肖杨心中暗惊,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是方叔关照,倒不是我能力有多大,而是方叔觉得我这个人还算是可以信任罢了。” “站前可是一块肥肉,方叔要是不信任你,不器重你,也不会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了。”刘欣淡淡的说,没等肖杨反应过来,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觉得你和晓晨相比,哪一个在方叔的心目中份量更重?” 肖杨笑道:“欣姐开玩笑了,谁不知道晓晨姐是方叔的掌上明珠,像我这种小角色,哪能和晓晨姐相比?” “你知道就好。”刘欣指着不远处的程志超说道,“这个人和晓晨的关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方叔虽然现在不同意,但是晓晨已经铁了心,非此人不嫁。以方叔对晓晨的宠爱程度和晓晨的脾气来看,他们父女两个闹到最后,还得是方叔不得不同意告终。今天方叔让你把他打发回去,要是算起来,纯粹就是他们之间的家事。你明白了没有?” 肖杨脸色一变:“明白。” “我看你不明白,挑明了,一旦方叔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事,他就是方叔的东床快婿,也是晓晨的如意郎君,方叔没有儿子,将来这副摊子,肯定是要交给他们两口子的,晓晨的脾气你不会不知道?今天你这么难为她的如意郎君,日后她要是找你秋后算帐的话,你觉得你能不能扛得起?” 若是平时听到“东床快婿”、“如意郎君”这样的词汇,肖杨说不定还能笑几声,但是此时一听到刘欣将事情的严重后果剖析出来,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只觉得周身发冷,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刘欣说完之后,脸露微笑,斜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欣姐……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他们的家事,可是兄弟是和方叔讨饭吃的,方叔交待下来的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办砸了。” “嗯,这我也可以理解,我也不难为你。还是那句话,人,我们带走,要是方叔怪罪下来,我们帮你扛。” 肖杨能当上站前这一片的老大,本来就有过人之处,仔细掂量了一下,孰轻孰重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沉吟了一下,说道:“欣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就这么把人放过去了,方叔那边我也不好交待。” 刘欣眨了眨眼睛:“依你之见,这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肖杨转头看了看程志超,说道:“晓晨姐的眼光那是不用说的,这小子既然能被她看上,肯定就不简单。我们这里只有六七个人,那就找个地方遛一遛,不管是他把我们打趴下,还是我们把他打趴下,完事之后,欣姐再把人带走,方叔那边,我们也能有个交待。” 第八章 扮猪吃老虎 - 豹隐 - 贝戎 ( ) 地方是现成的,出了站前广场,向南走不到一华里,就是一个货场,闲置的仓库很多,既清静又宽敞,实在是一个打架决斗的好地方。 。.刘欣本来想拒绝肖杨的这个提议,但是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好在肖杨知道程志超和方晓晨的关系,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真刀实枪的对程志超下手。 唯一的意外就是当她把这个提议告诉程志超,并要先送宣芷含回家的时候,受到了宣芷含的拒绝。这位美女班座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刚才还吓得像一只鸵鸟一样恨不得钻到程志超的怀里,一听到肖杨的提议之后,却昂起了头,非要跟去看看不可。 刘欣看了看他,又横了程志超几眼,脸色越来越难看。 程志超知道这丫头脸色之所以难看,完全是觉得自己和这个班座之间似乎有些暖昧,苦笑两声,也不分辩,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种事,越描越黑,索性不理会,反而效果会好一些。 刘欣见程志超没有表态,也没有强行让宣芷含离开,神情冰冷的回到了车里,连孙晋宝也不让上车了,自顾自的发动了汽车,轻踩油门,缓缓的跟在肖杨等人的后面,来到了肖杨早就选好一个空库房。 现在天已全黑,库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高高的挂在房梁上,随着所有的人都进了个库房之后,一个手下将库房的人再度关上,众人的眼前只觉得一暗。那个库房也不知道空置了多久,地上的尘土足有铜钱厚,几只硕大的老鼠一见到有人见进,吱吱惊叫着四散逃开。 肖杨讨好似的向刘欣点了点头,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手下一声不吭,直奔库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变戏法似的搬出了几个凳子,又在上面铺了两张报纸,轻声说:“欣姐,宝哥,你们坐。” 刘欣伸手在报纸上抹了一下,将手指凑到眼前看了看,还是不放心,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巾,又垫在了报纸上,才抱着膀子坐在凳子上。相比之下,孙晋宝就大方多了,看也不看,一**坐在了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的,轻车熟路的从兜里掏出一枝烟叼在嘴里:“开始。” 程志超只觉得啼笑皆非,他做梦也想不到,和方晓晨一次普普通通的相聚,居然会演变成一场地地道道的决斗,这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自己放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滨海和当地的小混混来了一场决斗,不足斤足两的关自己十天八天禁闭,那都是见了鬼了。 但是关不关禁闭,那是后话,眼前的几位仁兄已经摆好了架式才是真的。程志超不敢大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微笑道:“怎么个打法。” 这句话倒把肖杨问得一愣,他被刘欣连唬带吓,只想着早点把这事解决了,自己在方越元和方晓晨父女之间都能有一个交待,却没有考虑到这架怎么个打法,只好把目光又转向了刘欣。 刘欣看到他的表情,难得的嫣然一笑:“你看我干什么?道是你划下来的,我只不过是等着你们把事办完了之后,将这位大少爷带走,别的一概不管。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此人外表十足的一个书生,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骨子里可是一头蛮牛。” 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恨恨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红晕上脸。 肖杨嘿嘿一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我们弟兄接了方叔交待下来的活,怎么也不能让超哥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超哥能让晓晨姐看中,本事自然是不用说的,这样,超哥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 在方越元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喽罗,真正重量级的,还是眼前的这位程志超,虽然大着胆子划了这么一个道,可是心里着实没底。万一程志超真的表里如一,恐怕用不了一分钟,方叔的这位未来的乘龙快婿就得被自己的几个兄弟打趴下,那可就坏了。如果让程志超定下来怎么打,那就好办多了,至少在出手分寸上能有一个大致的掌握。 宣芷含望着程志超,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让这几个小混混把这个勾女勾到滨海的花心大萝卜狠狠的教训一顿,但是偏偏又是忍不住一脸的紧张,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两只手掌心里全是汗水。 她这副表情被刘欣看在眼里,更是惹得后者生了一肚子气,重重的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多客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五分钟,不管是你们把他打趴下,还是让他把你们打趴下,人我都要带走。”说完,斜眼看了宣芷含一眼,笑吟吟的说:“这位妹子,一看就是千金之体,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坐着也总比站着强,旁边不是给你准备凳子么了?那就坐下,站着怪累的。” 宣芷含心中有鬼,听到她话里带刺,脸一红,轻声道了声谢,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垂下了头。 刘欣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程志超越看越是心惊,自己的那位亲爱的身边的人行事,没有几个按常理出牌的。这位刘大小姐长得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身后的背景注定了此女虽然貌美如花,也是一个魔教妖女。宣芷含这样的一等良民若是被她盯上了,那还了得?只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才能将宣芷含送走。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程志超双手握拳,蹲了一个马步,左拳护住面门,右拳护住裆下要地,对肖杨笑道:“相信肖杨哥也知道兄弟从小就在部队院里长大,别的拳种没有见过,闲着没事的时候,和院里那些当兵的学了几套军体拳,第一次拿出来现眼,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打得不对的话,肖杨哥可别笑话小弟啊。” 孙晋宝口中啧啧有声,侧头对刘欣说道:“姐,你看到没有?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懂礼数,打个架还打得这么斯文有礼。哪像咱们见到的那些人,一说打架,乱哄哄的恨不得把房盖挑起来。” 刘欣看也没看他,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读书好了?早让你读书你不读,怪谁?” 孙晋宝讨了一个老大没趣,脸上一点愧色也没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抬眼望天,一连吐了几烟圈,直接将她的话过滤掉了。 忽听得宣芷含惊呼一声,伸手捂住了小嘴,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孙晋宝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恍忽的看到程志超说完话之后,肖杨脸露笑容,刚想客气两句,却见程志超大喝一声,身形如电,两步就冲到了自己面前,右手成掌,左手五指并拢,向自己的咽喉插了过来。 肖杨没想到程志超长得斯斯文文,下起手来却绝不含糊,说打就打,连个气都不通。眼见这小子的指尖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尺远,来势又急,要是被他叉实了,自己非交待到这里不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身子后仰,右手全凭感觉伸将出去,格挡这一招。 百忙之中,眼角余光瞥见程志超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心中正觉奇怪,忽觉自己右腕一紧,已经被他抓住。只觉得对方手劲极大,自己的右腕好像被一把铁钳紧紧的钳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肯定练过,妈的,老子上了大当了。” 程志超左手那一掌本来就是虚招,将肖杨的右手诱出来之后,立即变掌为抓,叼住了他的手腕。一招得手,后招连贯异常的紧随发出,重重的一拳击在了肖杨的胸口。肖杨心中的念头刚刚闪过,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已遭重击。这一下是最要命的,肖杨大叫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张大了嘴,拼命的吸气,却是一口气也吸不进来,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 变故来得极快,直到肖杨被打翻,其余几人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号的冲了过来,离程志超最近的那人不敢和程志超贴身近战,远远的一脚踹了过来。程志超欺身上前,左手伸手,将他的大腿抱在怀里,右手回弯,一记肘锤撞在他的面门上。那人大号一声,仰面摔倒,程志程正想追过去补上一脚,却觉得身子一紧,已被人从后面抱住。 挣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只好借力飞身而起,双脚踹出,一脚重重的踹在了扑到自己面前一人的胸口。落地之后,右脚抬起,重重的跺在抱住自己那人的脚面上,一声清脆的骨响过后,背后偷袭那人抱着脚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大叫。 几乎就在一瞬间,肖杨这边已经被程志超打倒了四五个,剩下最后一个比较幸运,居然一把抓住了程志超的头发。宣芷含又是一声惊呼,暗叫糟糕。 这哥们抓住程志超的头发之后,也是心花怒放,正要有所行动,却见程志超想也没想,两手伸到头顶,捂住了抓住自己头发的那只手,猛的向下一弯腰,同时膝盖向前顶出。那人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顺势蹲了下来,没等叫出声来,下巴已经结结实实的迎上了程志超的膝盖,喊都没喊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六七个牛气冲天的打手,不到一分钟之内就被程志超放倒,整个局势完全呈一面倒,宣芷含只看得香汗淋漓,口干舌燥。瞪大了一双美目,心脏几乎要跳出了腔子。 孙晋宝也是目瞪口呆,手指夹着烟忘了抽,不住的喃喃自语:“我靠,扮猪吃老虎,我靠,扮猪吃老虎。”呆了半晌,猛觉手指一阵剧痛,原来是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不知轻重的将他的手指烫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泡。 第九章 一对狗男女 - 豹隐 - 贝戎 ( ) 对于这个结果,刘欣也感到相当的意外。 。.wenxueMiM她刚才之所以没有拒绝肖杨的建议,一方面是心里很清楚,肖杨对于程志超这个极有可能会执掌门户的未来掌门人不敢痛下杀手,可是程志超却可以全力一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没有动手,程志超已经占了上风;另一方面则是隐约记得好像方晓晨在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的男人不但学历高,是个大学生,好像在动手打架方面,也颇有心得。 对于方晓晨,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丫头虽然性格张扬了一些,但是并不糊涂,而且眼高过顶,她说程志超对于打架有心得,那就是肯定能动手,至少自保的能力应该有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厮的战斗力如此强悍,一两分钟之内,六七个久经战阵,心狠手辣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弱不经风的大学生给轻易放倒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这种结果恐怕是目前为止,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程志程三下五除二将肖杨打倒,自己毫发无伤,肖杨在和方越元交待的时候,大有文章可作,实在不行,就说程志强太过强悍,反正身上有伤,一验便知。想到这里,这丫头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好功夫,真没想到,你老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用的是什么拳种?好像不是散打。” 程志超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军体拳,部队里每一个新兵都要学的。” “军体拳?有这么大的威力?” 程志超没有回答,脑海中浮现出教他拳术之人说过的话:“小兔崽子你记住了,军体拳和擒敌拳,表面上来看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每一招都是长拳和南拳的精华,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的拳种,只有垃圾的人。再好的拳法,碰到垃圾的人,也显不出威力来,可是垃圾的拳法,碰到一个会使的人,也会锐不可挡。” 宣芷含看着眼前这个一天之间几乎让自己对其印象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大男孩,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程志超依然是一脸的阳光,只是在宣芷含眼中,这种阳光已经变了质。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在班上一直低调,上大学一年多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大男孩,居然会和黑道上的人有这么深的交情,更没有想到,平时静得像一块岩石的程志超,打起架来,居然会在刹那之间蜕变成一枝攻无不克的利矛。 她不懂武术,但是刚才程志超动手之际,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是她这个不懂武术的人,也很清晰的感觉出来,那种浑身上下有如针刺一般的感觉,令她相当的不舒服。 程志超看了地上那几位仁兄一眼,摇了摇头,缓缓走到宣芷含面前:“你没有事?我先送你回家。”说着弯下手,伸手去拉手提箱的手柄。 就在他刚接触到手柄的时候,宣芷含突然低呼一声:“等一等。”快步上前,抢先一步将手柄握在手中,低着头,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家。”说完之后,提着沉重的手提箱,一语不发的向仓库外面走去,来到大门前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程志超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后苦笑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大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欣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如果说这个丫头对你没有什么想法,打死我我都不信。” 这话当然是对程志超说的,程志超心中一凛,笑着说道:“意外,纯属意外,此人和我完全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还没有走上社会的花骨朵,一点别的想法没有。” 刘欣哼了一声:“信你就见了鬼了。”伸手拍了一下还在那里看着程志超愣神的孙晋宝一下:“走啦,你还想在这里吃顿宵夜啊?” 孙晋宝“啊”了一声,如梦方醒,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走到肖杨面前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 肖杨被程志超一拳击中胸口,脸憋得发紫,缓了两三分钟才算是能正常呼吸,正在那里调息,只觉得胸口**辣的,张嘴**呼,却是连声最简单的“啊”都发不出来,晃着脑袋摆了摆手。 刘欣脸露不忍之色,皱着眉头对程志超说道:“你下手太狠了。” 程志超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没收住手劲。” 刘欣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对肖杨说:“现在在方叔面前,你可以有交待了?六七个彪形大汉,一个重伤,其余的全都是轻伤,这种结果,相信方叔也不能怪你们出工不出力了。” 肖杨脸如死灰,挣扎着站了起来,右手捂胸,来到程志超面前:“超哥,你够狠,也够本事,兄弟这次认栽。”环视了一下尚且躺在地上的那几位仁兄,又说道:“欣姐,人你带走。方叔那边,已经有交待了。” 刘欣脸色一变,眼中精光一闪而没,随即换上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再也不理会他和地上躺着的,拉起程志超的手,缓缓的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像宣芷含一样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就不信,方叔能眼睁睁的把自己的女儿往绝路上逼。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因为这事出了什么岔头,不用晓晨出面,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就尽管试一试。” 听着她有如出谷新莺一般清脆,却又冷得像刀锋一般的声音,肖杨这个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硬茬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个人扬长而去。 …………………………………………………………………………………………………… 汽车依旧灵狐一般的在车流中钻来钻去,速度并不快,正好能让程志超看到滨海市的夜景。从繁华程度上来讲,滨海市和省城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是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离海边仅仅一公里左右,清新的海风顺着车窗吹进来,湿湿的,潮潮的,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这种感觉令程志超心旷神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座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刘欣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突然说道:“刚才那个叫宣芷含的丫头挺有意思。” 程志超睁开了眼睛:“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斗不过你们的。” 刘欣当然知道程志超话里的意思,展颜一笑:“老妈在纪检委,老爸是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这样的对手要是和我们斗的话,还真就挺难缠的。” 程志超一愣:“宣芷含?”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面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刘欣淡淡的说,“关于这些衙门里的资料,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不过宣芷含的老爸对于方叔而言,毕竟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顺带着我也就关心了一点,没想到还真碰到熟人了。” 程志超张口结舌:“同学一年了,也不知道她家里居然这么有背景。” “我劝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先不要说他老爸是兵,我们是匪,沾上边就不好弄。就是让晓晨知道你和他有什么瓜葛的话,她的脾气一上来,麻烦更多。” 一直没有说话,从上车伊始就用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程志超的孙晋宝突然说道:“姐,超哥他老爸好像也是兵。” 刘欣顿时气结,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他老爸是个兵,恐怕方叔早就默许这个乘龙快婿了,晓晨怕是也早就跑到省城弄个房子和这小子双宿双栖了,还用得着像今天这么费劲?” 程志超脸露羞赧之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两个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社会主义有为青年,未婚同居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刘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她的笑起响起,车子在路面上也划了一个“S”形,吓得刘欣惊呼一声,急忙稳住了方向盘,又气又好笑的说:“你们两个还是社会主义有为青年?一个是黑道帮大的唯一千金,一个轻易不出手,出手就要命。这样的人如果也敢说自己是有为青年,那这个世界上的人恐怕百分之百都是栋梁之材了。”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根据教育背景来说,让你和晓晨未婚同居,的确是有点难度。要是真那样做了,别的不说,就是你老爸的武装带,也能活活把你的小弟弟能抽得抬不起头来。但是晓晨可就说不定了,这丫头疯起来,我还没见过她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话一出口,程志超和孙晋宝对视一眼,都是暴汗不已。单从外表上来看,刘欣已经趋于完美,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气质绝佳,举手投足之间都体现出一种大家风范,无论怎么看,都是**女性的典范,淑女得不能再淑女了。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位外表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的淑女,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强悍? 程志超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照你来看,我和晓晨不是社会主义有为青年,那是什么?” 刘欣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面,一边很干脆的回答了五个字:“一对狗男女。” 第十章 方晓晨 - 豹隐 - 贝戎 ( ) 毫无疑问,孙晋宝和程志超两个堂堂须眉男儿被刘欣一个弱不经风的纤纤弱女的高论给吓住了,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齐闭上了嘴巴。 。. 刘欣似乎要的不是这种效果,不满的嘟囔了一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想让我们说什么?程志超喉咙里咕噜有声,干巴巴的说道:“我在想,肖杨他们几个吃了大亏,会不会把这事捅到方叔那里。” 刘欣借着后视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害怕老丈人找你秋后算帐,刚才你动手的时候威风八面,打完了怎么就成了一只病猫了?”哼了一声,说:“放心,肖杨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得罪了晓晨是什么后果,借他两个胆子,他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一点程志超倒是没有疑问,肖杨再得宠,在方越元面前,地位也不及方晓晨,就是想搞什么花样的话,也得先考虑一下方晓晨这一关能不能过得去。 鄙视完坐在后面的程志超之后,刘欣再也不废话一句,驾着车沿着大路开了十几分钟,拐到一条支路上,左转右转又开了将近二十来分钟,终于拐进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区。 小区并不太大,属于那种九十年代典型的小区模式,稀稀落落十几栋楼,没有一栋楼的层数超过八层。现在虽然已经天晚,但是很多人还是保留了夏天在院里纳凉的老传统,三三两两的人聚在路灯下,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刘欣开车进来,漠不关心的看了几眼,又都转过头继续自己的话题。 程志超看到刘欣轻车熟路,径直将车开到了一个楼口停下,将车熄了火,伸手拔下了车钥匙,不禁大为惊奇,低声问道:“又换地方了?” 刘欣叹了一口气:“你有那么一个有本事的老丈人,媳妇当然也错不了。搞个对象弄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看着都替你们累。还愣着干什么?下车。” 程志超的眼神黯淡下来,苦苦一笑:“大恩不言谢,我和晓晨欠你的,这辈子真不知道怎么还了……” “少整那些没用的。”刘欣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们这些男人说话能不能不那么虚?” 程志超哈哈一笑,他本来也没有想怎么感谢刘欣,刚才的话,完全是没话找话,吃了刘欣一个白眼,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一张脸不红不白的,大模大样的推门下车。 孙晋宝跟着也下了车,刚想跟在程志程的后面上楼,却被刘欣一把拉住了:“你把车开走,开得越远越好,有兴趣的话,开到海边去吹吹海风也行,总之别让它在这里停着。” 孙晋宝睁大了眼睛叫屈:“为什么又是我?” “什么时候你当了老大了就不用你了,现在在我们面前,你只是个跟班,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一句话顿时将孙晋宝的嘴堵住,这小子恶狠狠的瞪了刘欣一阵,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车钥匙,重重的哼了一声,跨到车里愤愤不平。 刘欣看他的样子,噗嗤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总得有一个干活的,这里你的年纪最小,你不受累谁受累?” 孙晋宝受了她一抚,顿时高兴起来,向程志超挑了一下大拇指:“超哥,老实说,刚才你揍肖杨那几下,真的挺帅的,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我。” 这张空头支票程志超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孙晋宝哈哈一笑,油门一踩,发动机发出一阵鬼哭狼嚎,那车火箭一般的窜了出去,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程志超嗅了一下汽车排出的尾气,张口结舌:“这小子这么开车,早晚得出事。” 刘欣没有说话,转身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五楼,正对着楼道的那个屋。” ……………………………………………………………………………………………………………………………… 虽然是个临时住所,但是看得出来,方晓晨和刘欣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收拾的。房门刚一打开,一股幽香就迎面扑了过来。这股幽香虽然仅仅是单纯的香水的香味,绝对比不上女儿体香令人荡气回肠,可是总比门一打开,一股热气扑出来要令人舒服得多。 进了门,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客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对沙发一个餐桌,桌上放着一个花瓶,瓶里插着几枝白色的百合花。桔红色的灯光照在白色的花瓣上,发出淡淡的光晕。花瓣上刚刚洒过水,还残留着几滴小小的水滴,在灯光下闪动着妖异的流华。 程志超的眼神炽热了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脸上也闪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 刘欣咬了咬嘴唇,领着他推开了左边的房门,向里面扬了扬下巴。 这个房间并不太大,一张双人床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一个穿着白色半透明睡衣的女孩正半躺在床上手执遥控器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视节目。和刘欣相比,她也许瘦了一些,但是骨肉匀称,看起来只会让人心生怜惜。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慵慵懒懒的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两只洁白晶莹的小脚交叠在一起,灯光照映之下,发出柔和的光芒。两只大大的眼睛无神的盯着电视屏幕出神,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程志超和刘欣两个人进来。 这么一个女孩子,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呼风唤雨的黑道千金,反而更像一个营养不良的邻家小妹。看着柔弱得猫一样的方晓晨,刘欣的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拍了拍手,笑道:“大小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总算是把你的男人给接来了,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方晓晨一愣,这才发现屋里已经多了两个人,“呀”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眼神直接跳过前面的刘欣,射到了身后的程志超身上,苍白的脸上逐渐变得嫣红,眼中情火燃烧,突然尖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脚投到了程志超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刘欣暗骂一声:“重色轻友的家伙。”伸手抓住方晓晨的肩膀,埋怨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能斯文一点?这还有外人在场呢,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方晓晨依偎在程志超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将她的手弹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有外人?你算外人么?” “我怎么不算外人?” 方晓晨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把百炼钢熔化:“超,你说,她是不是外人?” 程志超闻着她头上的发香,眼神迷离,轻轻的说道:“既是外人,也不是外人。” 刘欣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拍马屁,两头都不得罪。我怎么既是外人,也不是外人了?” “在你心里,总把自己当成外人,当然就是外人了。但是在我和晓晨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家里人,当然就不是外人了。” 方晓晨在程志超怀里连连点头,柔声道:“亲爱的,你说的太对了,这死刘欣小时候和我好的就像是一个人,长大了之后,反而离我越来越远了。” 刘欣彻底的被这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女人打败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由衷的对程志超表达了敬佩之情:“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相当的高,居然能把滨海黑道有名的女暴龙变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给她灌了多少壶**汤?” 程志超还没有回答,方晓晨已经从程志超的怀里钻了出来,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替他回答:“他呀,呆得像块木头,我给他灌**汤,他都不知道喝,又怎么会主动给我灌?” 刘欣强迫自己语气冷静再冷静:“那可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这块木头居然也能把你泡到手。” 方晓晨并没有因为这个“泡”字而生气,一脸深情的望着程志超,幽幽的说:“谁让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见到这块木头之后,就爱得要死,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他呢。” 话一出口,刚刚分开的两个人立刻又变成了一个人,程志程紧紧的搂着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刘欣无奈的看着好像被胶水粘在一起的两个人,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要不是我和小宝去的及时,你这心上人恐怕连站前都出不去。” 方晓晨身子一僵,又从程志超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冰冷,转变之快,就连程志超都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方晓晨已经由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变成了一块只要伸手触摸一下都会全身结冰的冰山,语气也变得冰冷:“肖杨?” 刘欣点了点头:“连他带手下的小弟,一共六七个。” “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你老爸的意思。” 方晓晨冷哼一声:“老头子的意思又能怎么样?先想办法把跟在肖杨那王八蛋身边的几个近身跟班调开,再叫几个人守在他家门口,等他出现之后,用麻袋套上扔沟里歇一宿。” 程志超吓了一跳,这位祖宗在自己面前,柔顺得就像是一只猫,但是并不代表真的就是一只猫。如果真找人将肖杨扔到沟里歇一宿的话,别的不说,方越元那边就没法交待。 刘欣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不用了,他已经吃了你男人的大亏了。” 方晓晨眼睛一亮,拉着程志超的手,轻声说道:“我早就知道,十个肖杨也斗不过我的男人。” 第十一章 堵个正着 - 豹隐 - 贝戎 ( ) 刘欣听了她的话之后,几乎没哭出了来。 。.她也知道热恋中的男女不可以常理度之,只是没想到,看不见,摸不到的“爱情”这两个字可以有这么大的威力,将一个和自己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的方晓晨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程志超深情款款的将方晓晨的手反握住,说出了让刘欣觉得更恶心的话:“老婆,你放心,你的男人再出色,可是这一辈子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方晓晨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嘴里满足的发出一阵咕噜声,最后忙里偷闲瞪了刘欣一眼,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刘欣从小和她玩到大,对她一举一动都熟得不能再熟,在几乎零点一秒的时间内就明白这个眼神包含的意思,不由得双颊微红,轻轻的啐了一声,大声的咳嗽了一下,一脸的鄙夷:“行了,你们两口子费尽心机才见了一面,我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你们两个慢慢沟通感。” ――就在她关上门的同时,只听得门内的程志超轻声问道:“喂,她所说的‘沟通感情’是什么意思?” 方晓晨的声音有如梦呓,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着嘴唇说道:“你说是什么意思?” 随着刘欣“砰”的一声,将门严严的关上,两个人的动作突然激烈起来,激烈到了薄薄的木板门完全隔绝不断二人所发出来的声音,站在一米开外,屋里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你这个死人,如果不是我给你打电话的话,你是不是还不来看我?” “期末考试……,我上次差点都挂科,回家之后,我们老头子关了我两天的禁闭,这一次当然要小心点了,我也想你。” “我更想你,嗯……你轻点……不,你快点。” “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快……” “我不管……” …… 没过多久,只听得方晓晨重重的“嗯”了一声,接下来房间里面死一般的沉寂。但是没过十秒钟,一阵阵喘息声夹杂着方晓晨轻轻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刘欣伸手捂住了嘴,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连身体都莫明其妙的发起烫来,低声骂了一句“狗男女”。 有心想要远远的逃开,免得这对狗男女的淫语荡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又非常渴望听个仔细,伸直了耳朵,巴不得里面的声音再大一些,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一些。 听了几分钟,突然惊醒过来,捂着耳朵低声尖叫一声。不敢再听,逃到客厅里,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凉水,一仰脖子,灌下了肚,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耳中隐隐约约的听着房间里那二位胡天胡地的声音,一颗心砰砰乱跳,连腿肚子都在不住的发着抖。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程志超和方晓晨两个人还没有完事,抬起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刘欣心里暗暗吃惊:“这么长时间?”随即呸了一声:“我在胡说什么啊。”脸上本来已经消褪的红潮,又一次涌了上来,抱着胳膊坐立不安的坐在客厅里,有心想要逃回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不再让自己受到这对狗男女的打扰,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就此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刘欣吓了一跳:“这个死小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里面那二位还没有完事,可千万不能让这小子撞破了。刘大小姐恨恨的向方晓晨的房门看了一眼,慢慢的走到门口,将眼睛凑到门镜向外望去。可惜的是,楼道的灯没有亮,只看到外面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看不清。 刘欣清了清嗓子,低声问:“谁?” 孙晋宝的声音响了起来:“姐,是我,快点开门,急事。” “屁急事,我们几个有事要商量,现在不能给你开门,你先到外面再转一圈去,十分钟……不,半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孙晋宝几乎带着哭腔:“姐,真有急事,你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死定了。” “屁大点的事,你就在那里诈,不开!” 孙晋宝苦笑两声,不再说说话了。他不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人说话,刘欣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随之响了起来:“开门!”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是在刘欣看来,不亚于一声惊雷,这位在肖杨面前威风八面,派头十足的在大姐大顿时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人,除了孙晋宝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阴沉着一张脸的中年人,另外两个三十来岁的人负手站在那个中年人的身后,脸上平静如水,一点表情也没有。 刘欣看到那个中年人,顿时变成了一个乖乖女,换上了一副笑脸:“干爹,这么晚了,您……” 没等她说话,那中年人就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腿进了屋,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刘欣的身上。 刘欣浑身上下一阵不自在,垂下了头,紧紧的抿上了嘴唇。 “这地方不错嘛,虽然在市区,但是却又远离市中心,清静的很。你们两个倒是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躲起来。”中年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缓缓的说。 刘欣脸上赔着笑,娇声说道:“干爹,这个地方是晓晨找了一个多星期才找到的,她说市中心太吵了,郊区出行又不方便。此地既清静,出行什么的又挺方便的,想不到您也喜欢这个地方,看来你们父女的眼光都差不多少。” 方越元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少拍马屁,晓晨呢?叫她出来。” 刘欣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当然不能对方越元说方晓晨和程志超正在房间里办人生大事,但是方越元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是掌握了应该掌握的一切。这老头子虽然平时对她们几个小辈的还算是和蔼,甚至有点可亲,小打小闹的事,由得她们几个性子来,可是到了重大关节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心里只盼房间里那两位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就此偃旗息鼓,不敢太过造次,乖乖的找个地方躲起来。 方越元的脸露微笑:“十天前她从家里出来之后,一直就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我听说我的宝贝女儿在这十天之内,居然一直在这里乖乖当起了宅女,你别告诉我在这里也找不到她。” 刘欣“嗯”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方越元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长身而起,向方晓晨的房门口走去。刘欣心中大急,下意识的快走几步,拦在他的身前,嘴唇动了几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方越元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压力面前,所有的勇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几声没有意义的声响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越元看她的样子,心中已然有数,一伸手将他拉到一边,来到门口,刚想推门,忽然“咦”了一声,看了刘欣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但是这股怒火一闪而逝,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得平静,回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人说:“我有点话要和她们说,你们两个先到外面等一会。” 老板发了话,那两个人吭都没吭一声,转过身走到了门外,将门关紧。刘欣知道这老爷子耳听八方,没等门打开,已经听到里面那二位的动静了。相反,那二位恋奸情热,脑海之中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眼里除了对方,再也没有别人,外面就算是有动静,也只当是刘欣弄出来的,依旧是肆无忌惮,不知节制。 方越元没有直接撞破这对野鸳鸯,总算是让刘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等她把头上的汗水抹下去,就听方越元对孙晋宝厉声道:“你也出去,和他们两个一起在外面守着。” 孙晋宝人小鬼大,进屋后没看到程志超和方晓晨,只看到自己老姐孤零零的一个人,猜也猜出一个大概,强忍住笑转身逃到了门外。 客厅里只剩下刘欣和方越元两个人,刘欣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方越元虽然有时候凶了一些,但是和方晓晨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他不撞破方晓晨和程志超,说明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正所谓塞翁失马,焉之非福。 方越元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早就知道方晓晨设在此处的秘密行宫,只当是这丫头穷极无聊,弄出点新花样玩玩而已,接到肖杨的电话之后,才知道此事大不寻常,本想找程志超聊一聊,没想到却将方晓晨和程志超堵在了被窝里,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掉了大牙? 第十二章 碰面 - 豹隐 - 贝戎 ( ) 死一般的震荡过后,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各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分开了。 。wenxueMiM方晓晨脸上带着动人的嫣红,吃饱了的猫一样枕着程志超的右臂,伏在他的胸口不住的喘息着,洁白的胸脯随着喘息不住的起伏,一层细细的汗珠散布在额头和鼻尖处。 程志超伸手替她拢拢了鬓角的乱发:“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方晓晨轻轻的“嗯”了一声,梦呓般的说道:“这几年一直都这样,稍稍动一动就浑身冒汗,不信你摸摸,我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心中却暗暗得意,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人前静若处子,床上动若荡妇的。方晓晨年纪虽轻,但是却深得其味,两个人在一起时,表现之大胆,和**AV的女主角相比也绝不逊色,从一个角度让程志超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迷迷糊糊之际,只觉得方晓晨的小手捉住了他的大手,将他的手引到胸口的细腻之处,入手温软柔腻,程志超心中一动,舒服得几乎呻吟起来,将方晓晨搂得更紧。 方晓晨瞟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低声说:“色狼,谁让你摸那个了,我是让你摸摸我身上出的汗。” 程志超顿时气结,暗叫惭愧,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汗水涔涔,几乎连被子都被汗水浸湿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出了不少汗,以后多运动运动,你身体有点虚,所以才会出这么多的虚汗。” 方晓晨哼了一声,在他的胸口狠狠的掐了一下:“我平时的运动还少么?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年就这样,你这死鬼以后得对我好一点,要不然的话,将来娶了一个病怏怏的老婆,你得受一辈子大累。” 程志超哈哈一笑,揉捏着她的耳垂:“这话不用你说,我也会对你好的,有时候我也奇怪,像你这么出色的女孩,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我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方晓晨媚眼如丝:“我的男人将来一定是最出色的,我得先下手把你抢过来,要不然以后和我抢的人多了,万一冒出一两个比我好的女人,说不定就没我什么事了。” 程志超苦笑道:“从小到大就活在我老爸的阴影里,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老爷子最后拍板才能成,像我这样的人,以后要是能出人头地,那才是一件怪事。” 方晓晨捂住了他的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从程志超的怀里钻了出来:“身上全是汗,难受死了,我想去洗个澡,你抱我去。” 程志超脸色一变:“不好,刘欣还在外面呢。” “管她呢,她也不是不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让她看到了更好,气死这个二十多岁还不找对象的死丫头。”说完,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住了程志超,嘟起了嘴:“我不管,你从来没有抱我洗过澡,这一次一定要做。” 程志超心中一动,此时的方晓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黑道千金大小姐,只是一个依偎在情人怀里撒娇的小女儿,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无限的风情。 爱怜的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翻身爬了起来,打横将方晓晨抱在怀中,取过一条毛巾被将两个人裹在里面,坏笑道:“既然老婆大人有令,小子只好勉为其难,陪你洗个鸳鸯浴了。” 方晓晨格格娇笑:“你想的美,狗屁鸳鸯浴,把我抱到浴室之后,你就给我滚远点,我洗澡的时候,不习惯被别人看到。” 程志超哈哈一笑,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凑到方晓晨的耳边轻声说:“外面没有动静,估计刘欣跑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方晓晨慵懒的勾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只觉得程志超腾出一只手,打开了门,向浴室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突然身子一僵,浑身上下都变得冰冷而僵硬,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方晓晨心中大奇,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走啊?”突然发现程志超脸色铁青,额头冒汗,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一双手不住的发抖,几乎要将自己摔到地上。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自己老爸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瞪自己和程志超,胸口不住的起伏,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刘欣则站在方越元的身边,涨红了一张脸,将眼光转向了别处。 方晓晨尖叫一声,从程志超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抢过毛巾被,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猛然想起两个人只有这么一条毛巾被,被自己抢了过来,程志超立时赤条条的身无寸缕。慌乱之下,转过身将原始人一样的程志超推到屋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方越元本来正在考虑如何才能既不让自己尴尬,又能将屋里的那对野鸳鸯拆开,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胆大包天,行为乖张,居然让自己的男人抱着去浴室,被自己撞了个正着。一看到二人,方越元心中的尴尬顿时被一股怒火取代,脸色阴得几乎要下雨。 方晓晨在这个问题上对自己老爸还是比较顾忌的,否则也不会和刘欣千挑万选,找了这么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区租了一间房子和程志超幽会了。但是事到临头,索性豁出去了,将头高高昂起,走到了方越元的面前,脖子梗梗着,双手搓弄着裹在身上的毛巾被,低声叫了一声:“爸,您怎么来了?” 方越元心中气苦,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虎着脸一语不发,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向对面墙上扔了过去,“啪”的一声,玻璃杯子摔得粉碎,方晓晨和刘欣同时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颤。 “滚回去,把衣服给我穿上。丢人现眼。”方越元说完这句话之后,抬起手来,反手一个耳光向方晓晨的脸上打了过去,临到最后,心中又有些不忍,咬了咬牙,又抓起一个水杯扔到了对面墙上。 方晓晨不敢再说,几步跨到门口,闪身进屋,只见程志超脸色苍白,正在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衣服。一见到她进屋,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搞的,老爷子怎么找到这里了?” 方晓晨抓过自己的衣服,一边胡乱的往身上套着,一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地方住的大部分都是在工厂上班的工人,都没有多少钱,也不怎么繁华,油水不大,我爸他们根本就看不上这里,所以我才和刘欣找到这里。没想到老爷子手伸得这么长,躲在这里都被他找到了。” 程志超和方晓晨胡天胡地被堵个正着,一时也没了主意:“怎么办?能不能想办法逃走?” 方晓晨瞪了他一眼:“没出息,跑什么?你又能跑到哪去?这是五楼,从窗户上跳下去,不死也摔残废你。冷静点,那是我爸,又不是老虎,怕什么?”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是一只老虎,我还真就不怎么害怕,但是你老爸比老虎还要凶上一百倍,鬼才知道这老爷子一发火会干出什么事来。 说话之间,方晓晨已经穿完了衣服。她嘴上劝程志超不怕,心里也七上八下,仔细的替程志超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后,张开了双臂,颤声问道:“怎么样?你看我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妥?” 程志超一颗心砰砰乱跳,他独自面对肖杨等几个混混,心中也没有怕过,但是只是方越元一个人,就让他胆战心惊的。这倒并不是害怕动起手来自己会吃亏,更多的是泡了人家的女儿,心里愧疚,甚至有些心虚,只恨自己没长两只翅膀,逃不出去。听到方晓晨发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方晓晨心中稍安,挽起了程志超的手臂:“走,出去,既然撞上了,逃是逃不掉的,怎么也得见一面。” 程志超苦笑着点了点头,方晓晨说的不错,既然撞上了,逃是逃不掉的,再说自己要想和方晓晨结婚,无论如何,老爷子这一关也是要过的。正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是自己一个劲的惊慌失措,只想着逃走,不但对不起方晓晨在自己身上投入的感情,相反还会让人瞧不起。再说虎毒不食儿,有方晓晨的香火之情摆在,就算是方越元再生气,也总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心里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方晓晨的小手,只觉得方晓晨的手冰冷,看来也是吓得不轻,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给两人打气而已。 在这一刹那,程志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但是却跟了自己,要是遇到事自己的表现连个女人都不如,实在不是个爷们。就算是为了方晓晨,自己也得拼了。就算是死,也得护住自己的女人周全。 第十三章 不对等交谈 - 豹隐 - 贝戎 ( ) 看着几分钟之前还赤身**,几分钟之后就变得衣冠楚楚的程志超和方晓晨,方越元心里越想越火。 。M两道利剑般的眼光将程志超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冷笑数声。 老祖宗传下一句“女大不中留”,堪称经典,方晓晨看到自己老爹盯着程志超的眼神不善,护郎心切,情不自禁的向前移动了一步,义无反顾却又大义凛然的挎起了程志超的胳膊,抿着嘴,昂着头和方越元对视。 一时之间,父女二人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刘欣站在一旁,体会到屋里微妙的气氛,但是在即将暴走的方越元面前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不住的向方晓晨使眼色,只盼这位大小姐能够认清当前的形势,主动低头向方越元说几句好话。以方越元疼女儿的程度,只需几发糖衣炮弹,至少就能让他消一半的气。 但是方晓晨却直接将她的好意忽略,寸步不让的和方越元僵在那里。 看着女儿的倔强的神情,方越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刘欣,你先带晓晨出去一下,我和这小子有点话要说。” 方晓晨不知道方越元心里有什么阴谋,将程志超的手臂抓得更紧:“爸,这事和我也有关,您要说什么,让刘欣一个人出去就好了,我得留在这里。” 方越元眼睛瞪了起来,厉声道:“我让你出去就出去,哪有那么多废话?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自从方晓晨记事以来,从未见过方越元以这种态度对她说过话。眼见这老爷子眼里充满了血丝,刘欣暗叫不妙。她深知方越元疼女心切,只要是方晓晨的要求,纵然再为难,也会尽量的满足。但是此事不但事关方晓晨的终身幸福,而且两个人搞出这么大的飞机,要是传出去的话,滨海道上恐怕又会多了一个笑料,涉及到面子问题,方越元肯定不能由着方晓晨胡来。 方晓晨被自己老爹训斥一顿,倔脾气又上来了,脖子一梗,爷俩就要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刘欣急忙快步走到方晓晨的身边,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晓晨,别孩子气,干爹有话和程志超说,让他们爷俩先聊着,咱们出去透透气。” 方晓晨一甩手:“我不走,凭什么让我出去?我就纳了闷了,我搞个对象招谁惹谁了,死也不出去。”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红,眼泪流了下来。 程志超咬了咬嘴唇,轻轻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柔声道:“晓晨,你先出去,放心,没事。” 刘欣在一旁笑着说:“这事怎么也得让他们爷俩好好唠一唠,先让他们唠着,咱们就在外面,你还怕干爹把你男人揍一顿怎么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晓晨向门口拉去。 方晓晨拼命挣扎,只可惜她的力气本来就没有刘欣大,再加上刚才和程志超一番胡天胡地,体力也消耗不少,几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却还是被刘欣拽了出去。 ……………………………………………………………………………………………………………………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严,方越元也像老了十岁一般,又是一声长叹,坐在了沙发上,抽出了一支烟,甩给了程志超:“抽烟。” 程志超将那支烟抄在手中,随手又还了回去:“谢谢,我不抽烟。” 方越元颇觉意外,“哦”了一声:“现在的大学生不是以抽烟,喝酒,搞对象为荣么?你居然不抽烟?” “还没自立,家里还有一个老头子管着,不敢抽。” 方越元恍然大悟:“我倒忘了,你父亲是个当兵的,虽然说现在军队的干部自己抽烟喝酒样样全来,但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在管教子女方面还是挺严格的,不抽烟是个好习惯,保持下去。”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支烟自己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程志超在自己这位未来的老泰山面前,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干咳了一声:“我爸也不抽烟。”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要是不替自己老爸正正名的话,心里不得劲。 方越元听了他的话之后,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但这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疲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缓缓的说道:“我方越元在滨海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话向来都是说上句,没有几个人敢不给我面子的,但是唯一管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终于说到正题了,程志超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本来以为方越元说完这句话之后,会有更深的内容要说,却不料说完之后,方越元的话锋一转,问道:“你和晓晨认识多长时间了?” 程志超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但是却判断不出方越元话里的意思,回忆了一下,据实回答:“认识大半年了。” 方越元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大半年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你们的速度还真够快的了。” 程志超当然清楚他所说的“这种程度”是什么程度,心中有鬼,老脸一红,没有说话。 “你的背景我调查过,只能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按理说你和晓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世背景,你们两个人都没有认识的可能,但是却偏偏就认识了,问我那宝贝女儿,什么也问不出来,难得见到你,你和我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本来程志超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自己,没想到方越元虽然是一直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态度简直可以用和风细雨来形容,程志超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话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说起来挺有传奇色彩的,我们两个是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 “哦?”方越元大为惊奇,“你们两个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 程志超点了点头:“有一天我休息,坐车回家,正好碰到晓晨找刘欣,但是不知道路,在车站四处打听,问到我头上的时候,我一听和我顺道,就和她一起上了车。” 方越元脸现笑容:“我这个宝贝女儿居然跑到省城去坐公共汽车,可真是天下奇闻了。”眼中精光闪现:“年轻人,你认识晓晨的时间也不短了,别的不说,她在花钱这方面想必你也应该很了解。就算是身上再没钱,就算是人在省城,就算是不认识路,在公共汽车站挤公共汽车,四处找人打听路的情况,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方越元的女儿身上。省城满大街的出租车难道都死绝了?更何况刘欣这几年在省城虽然忙了一些,但是她和晓晨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晓晨去省城找她,她又怎么不会去接她?” 这些话说得又快又疾,语气中充满了自傲和不信,说到最后,又变得严厉起来。 程志超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心中的紧张已经消了九成,接口道:“方叔有所不知,刘欣当时脱不开身,而且她当时所在的地方,又是城郊,只有一条小巴线路通那里。我回家本来不坐那趟车,但是那小巴线和我要坐的公共汽车在市区内有一段线路相同,坐哪个都行。最主要的,那里才刚刚开始开发,还不怎么完善,那小巴线是多年前就存在的老线路,至于出租车,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晓晨要是打车去了,能去不能回,没有小巴方便。方叔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去问刘欣。” 方越元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扯皮,微微点了点头:“这样解释,也算是合理,你们两个就这样认识了?” “当时晓晨和我要电话号码,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我。但是萍水相逢,只见过一次面,就交换电话,我有点接受不了……” 方越元冷哼一声:“不识抬举,我女儿要和你交换电话,你倒有这么多的说道。” 程志超“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说道:“现在想一想,的确有点不识抬举。当时我们两个约定,要是有缘的话,肯定还能再见面,到时候再交换电话。” “后来你们果然又见面了?” “说来也巧,下午我回家,在那个车站倒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晓晨和刘欣也在那个车站下车。就这样,我和晓晨交换了电话号码,算是认识了。” 方越元苦笑了一下:“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不该发生的事都让你们赶上了。”顿了一顿,又说道:“本来这件小事,我是用不着亲自出面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真挺有本事的,居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肖杨他们给放倒了,这种狠茬,我可好几年没有碰到过了。” 程志超心知早晚话题会扯到这上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 “年轻人有你这种身手,实在是难得,我看了一下肖杨他们的伤势,制敌而不伤敌,这份功夫,没有十年八年的苦练是下不来的。所以,我给你两条路,让你自己选。” 程志超心中一动,心跳顿时加快。方越元肯这样说,说明和方晓晨的事有缓和的余地,只是不知道方越元给的两条路是什么?方晓晨的这位老爹说话拐弯抹角,扯了半天没用的之后才说到重点,论起心机来,可比方晓晨要重得多,看样子,这两条路没有一条好走的,但愿他给的路,别像他说的话这么弯才好。 第十四章 路难行 - 豹隐 - 贝戎 ( ) 方越元说完了之后,又掏出一支烟,对着没有烧尽的烟头点燃,一脸玩味的看着程志超。 。。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况且整件事上占主动的是他,而不是眼前的程志超。这小子虽然是个大学生,比自己的学历要高一些,但是胎毛还没有褪净,自己就算是抠出二斤智商,和他斗也绰绰有余了。 程志超心如电转,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自己的这位未来老泰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由于自己和方晓晨之间已成既定事实,这老爷子貌似认栽了。他说的两条路,无非是要给自己找找场子而已。 可事实当真是如此? 二人各怀心机,谁也没有先说话,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墙上的时钟秒钟走动的“咔咔”声。这声音不大,却像一个重锤一样,每一声都重重的敲在程志超的心里。 良久,程志超的喉结动了一动,这一切都落在目不转睛注视他的方越元眼中。这位滨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脸上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程志超不是忍不住了,而是觉得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方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给了我哪两条路。” 方越元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语气也是平淡得像水一样:“坦白来讲,凭你说出自己不抽烟的原因,就可以看得出你这个小伙子很坦诚,起码在我面前很坦诚,我喜欢年轻人坦诚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以你现在的条件,和晓晨根本就不相配,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程志超当然明白。方越元之所以不同意自己和方晓晨相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是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普通大学生,和方晓晨相比,差得太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此,程志超也很理解。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国度,不同的两阶级的情侣想要走到一起的话,势必阻力重重,草根娶千金,或者是精英娶民女,成功的例子少之又少,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更多的是双方共同演绎的悲剧。由于阶级不同,观念自然也就不同,即使最后走在一起了,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方越元不同意自己和方晓晨来往,更多是出于对女儿的一种保护。 方越元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硬逼他,缓缓的继续说道:“晓晨的妈妈工作忙,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人管,娇纵惯了,又没吃过什么苦,和你在一起,或许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而已,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以后有后悔的那一天。所以,这一条路,就是不管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从此之后,再也不和晓晨见面。” 这个条件在程志超的意料之中,想也没想就问:“第二条路是什么?” 方越元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听到我说出第一条路之后,就会马上问我第二条路。”顿了一顿,说:“第二条路,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方越元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最后来到阳台上,推开窗户向外面望去,头也没回的问程志超:“你觉得滨海市的夜景怎么样?” 程志超一愣,这老爷子的思维跳跃程度果然大得出奇,这边正谈着第二条路是什么,突然问起自己滨海市的夜景来了,打死他他也搞不明白,方越元所指的第二条路与滨海市的夜景有什么关系。 夜色中的方越元,说不出的落寞,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城市和别的城市大体上都差不多少,虽然有很多阴暗的角落,但是大体上,还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但是这一切,都是别人用血、用命换来的。二十几年前,我和你父亲一样,也是一个当兵的,而且去过云南,打过仗。那场仗,你应该清楚?” 程志超点了点头:“清楚。” 二十几年前在云南边境打的那一仗,很多年轻人都淡忘了,但是对于程志超这种在部队院里长大的孩子而言,印象却极为深刻,只因为他们的父辈,很多都是那个时代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七九年开始的中越战争,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结束,距离现在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太长。 方越元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空洞:“平时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在战场上,平时训练出来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枪林弹雨中,我甚至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们人人都是武侠小说中的大侠的话,恐怕打起仗来效果会好得多。可惜的是,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些仅仅接受过基本体能训练和战术训练的普通人,连大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程志超心中又是一动,隐隐约约的已经猜出来方越元要说什么,但是却又抓不住实质性的东西,只好站在方越元后面,闷不做声。 “那个时候年轻,从战场上撤下来之后,就想找个地方学一学功夫。”方越元嘿嘿两声,“最后才知道,想要达到大侠的程度,要咬紧牙关苦练个十几二十年才算是有小成,还得是从小就练。我自问除了超过练功夫的年龄之外,也没有那种耐性。” 程志超终于搞明白方越元要说什么了,不禁对自己这位老丈人拐弯抹角的能力大为佩服――挺简单的一件事,居然让他说得这么麻烦。没等他说完,就接口道:“我是和我们院里的一个长辈学的功夫,他是从别的地方调到我们院的,主持警卫连的训练任务。没有什么实权,军衔倒是不低。腿有点不方便,不过手底下真有功夫,和我爸的关系也不错,他说我是一块天生的学武的料,要把家传的武功传给我。我爸也就眼睁眼闭,让我和他学功夫了。” 方越元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看你的样子,至少练过十年以上。” 程志超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事实上,这十几年来,他活得比警卫连的战士还要累。白天去上学,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就接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师傅的家伙的特训,不到十一点睡不了觉。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才算是摆脱了这种非人的日子。 方越元转过身,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程志超有点受宠若惊,将方越元的话听得更仔细:“我说过,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这样肯下十几年的苦功去练这没用的东西了。你能坚持十几年,而且看起来有小成,单凭这一点,也够资格做我的女婿了。” 程志超张大了嘴,从方越元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其份量之重,足以将他压得趴在地上三天起不来。惊喜交集之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方叔……你……你的意思是……” 方越元冷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程志超心里的兴奋顿时又冷了下来,刚才一激动,忘记这恐怕是第二条路了。第一条路是让自己离开方晓晨,以方越元的头脑,第二条路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简单? 左思右想,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忙不迭的追问道:“什么条件?” 方越元狡黠的一笑:“年轻人,要学会沉得住气。做到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像你这样没有城府的话,将来走到社会上肯定会吃大亏。” 眼前就是自己的泰山,刚才的确是要崩了,可是现在无论怎么看也不像要崩于顶的样子。自己和方晓晨的事有了希望,程志超面对着老丈人,胆子也大了许多,不像刚被堵住的时候那样惊慌失措了,低下头,满脸笑容的虚心接受方越元的教训。转变之快,就连方越元也觉得不可思议。 滨海市道上大小几千人,还没有一个在自己面前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将自己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的,这让他对程志超心里的好感无形中加了几分,说起话来也和蔼了不少:“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我的女婿,就是我的儿子。” 程志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再没有社会经验也能听出来方越元话里的意思――我没有儿子,你想娶我的女儿,就必须要做我的儿子。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要是按照方越元的意思来顺延的话,会引申出一个令人尴尬的话题,程志超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干巴巴的问道:“方叔的意思,是想让我……倒插门?” 他拼了命才把“倒插门”这三个字说出来,眼巴巴的望着方越元,心里则在盘算着要是自己答应了这个要求的话,从小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的严父和自幼就像老母鸡护鸡崽一样护着自己的慈母会是什么反应。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要是能和方晓晨在一起,管他倒插门还是正插门,可是难道就一点也不考虑父母的感受? 方越元没有回答,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像一只狐狸。看着他的表情,程志超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第十五章 招安 - 豹隐 - 贝戎 ( ) 方越元身为滨海市数一数二的强势人物,阅人无数,眼光何等锐利?程志超心念一转,他就已经看出一个大概,脸露微笑,静候程志超的下文。 。. 程志超的下文很简单:“方叔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方越元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句话,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好大的胆子,就连晓晨和刘欣,也不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敢强迫我方越元接受对方想法的,你还是第一个。” 虽然听起来像是责备程志超,但是语气却十分的欢畅,并无半点不悦的意思。 程志超表现的自然不能太过放肆,正色道:“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强迫方叔接受我的想法,揣测,纯粹的揣测。” 方越元不动声色:“你很聪明,揣测的也很准,我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你马上停止和晓晨的来往,要么你将来毕业之后,搬到滨海市来住。至于工作、房子以及将来结婚等方面的花费,不用你家人费心。” 程志超心里思量再三,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本人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和晓晨在一起,省城也好,滨海也好,在哪里发展都可以。可是方叔刚才也说了,工作问题不用我家人费心,不知道方叔有没有想过,将来我搬到滨海,您打算让我在什么行业发展?” 程志超的话问的很直接,以方越元在滨海市的地位,给自己安排一份工作简直是轻而易举。事实上,此类人群都有一个共同的通病,那就是早早的就为自己的下一代安排好了人生之路,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自谋出路,必须要按照他所设计好的路线来发展。 方越元赞赏的打量着程志超:“说你聪明,你就越来越聪明了,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也不妨坦白和你说,我只有晓晨一个女儿,将来我的生意,就是想传给别人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想和晓晨在一起,就得做好把我交给的这副担子挑起来的准备。” 程志超心中一动,这老爷子终于说到正题上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无非就是感觉到方晓晨的态度比较坚决,僵得太长了,影响父女感情。再加上看自己勉强也算得上一个人才,所谓堵不如疏,起了招安之意。把自己收到麾下,不但解决了方晓晨的问题,方越元自己也得到了一个左膀右臂,真是一举两得。 这是一个极大的**,方越元在滨海的地位和财富非同小可,只要自己点一点头,这些财富的地位将来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有一种说法是娶到了一个好媳妇,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方越元目前如日中天,自己若是答应了,岂止是少奋斗十年? 程志超也清楚,能提出这个要求,对于方越元而言,已经是所能做的极致了。若不是看在方晓晨的份上,就凭程志超在站前打伤了肖杨等人的事,自己至少已经死了十次了。 他在这里思绪乱飞,方越元也没有逼他,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和程志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凭他的阅历,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毕竟是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虽然不是军人,可是潜移默化之中,已经被他父亲按照一个标准的职业军人标准塑造成型――意志坚韧、头脑冷静,虽然还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但是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这种人,也只能疏,而不能堵,否则将他潜意识的判逆心理激发出来,反而会收到相反的效果。 他心里很有把握,在自己提出的这个巨大的**面前,没有几个人能够真真正正的不为所动。 良久,程志超的喉结动了一动:“如果我答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将来我也可以和方叔您一样,在滨海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方越元露出了笑容,缓缓的说:“我老了,打不动了。你比我年轻,学历比我高,还学过十几年的功夫,据你所说,是一个前辈的家传功夫,没猜错的话,应该属于古武术的范畴,自然要比现在所谓的散打、柔道什么的要强得多。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加在一起,比我强了许多。只要你想要,别说一个小小的滨海市,就是在省城,又何偿不能闯出一片天来?” 他显然已经将程志超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语气也随和了许多:“开始的时候是会难一些,不过有我站在你的背后给你撑腰,你只管放手去干,用不了几年,你的成就就会远在我之上。到时候,我也可以放心的退休。小伙子,放心大胆的干,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说完又掏出了一支烟――没等他拿起火机,程志超已经抢先一步抄起了打火机,打着了火,凑到了方越元的面前。 方越元哈哈大笑,这个年轻人果然会来事,自己仅仅透了一个口风,马上就知道替自己办事了,看来孺子可教。向程志超又递过一个赞赏的眼光之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程志超的奉承。 程志超将火熄灭,又轻轻的将打火机放在了方越元面前的茶几上,说道:“很多人都说,年轻人应该自己创业,不要当什么啃老族。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长的羽翼保护之下,自力的能力越来越差,想要自主创业,谈何容易?我们学校每年毕业那么多学生,百分之四五十都是毕业就失业,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找了一份或者是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工作先干着。自主创业并且成功的,一百个人里恐怕没有一个。” 方越元点了点头,现在的大学再也不是以前的精英教育,大学生找工作难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大学毕业,国家包分配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只听得程志超又说:“所以说,让我们大学毕业之后自主创业的口号喊得虽然响,但是我们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社会关系,再响亮的口号,最后也会变成一句空话,所以,咱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 方越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又变得好似刀锋。他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程志超的话有点不对劲。 程志超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现变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再说。他和方越元谈了一会,本来紧张情绪已经大大减轻,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但是方越元脸色一变,又让他紧张起来。 方越元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沉声道:“说下去。” “我说了,方叔可别生气。”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了。” “……” 这老爷子没有答应听完不生气,那就是还保留了生气的权利,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问题,万一自己说错了话,惹得龙颜大怒,恐怕又要平生波澜。更何况程志超心里清楚,下面他要说的话,对于方越元而言,绝对是犯忌的言论。 他有心想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方越元却不肯就此放过他,阴森森的说:“我刚才就已经说过,我喜欢年轻人坦诚一些,有什么话你不妨说出来,我听听你那里又有什么道理。” 程志超双手握拳,鼓足了勇气,大声道:“别的且不论,就论方叔您。您也曾经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打过仗的军人,想必应该知道,像我父亲这种在我小时候级别还不太高的职业军人教育子女的方式。”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坚毅起来:“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看的课外读物就是战斗英雄的故事,听的故事也和看的书差不多。后来稍大一些,我老爸就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忠于祖国、忠于党那一套。我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这些东西离我很远,可是已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我不知道我能为我的祖国做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祖国会给我什么,但是我敢肯定的就是,方叔的生意类型,和我从小所受的教育相抵触。要是让我父亲知道我答应了您的条件,他宁可把我毙了,也不会让我和晓晨在一起。” 程志超一鼓作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心里敞亮了许多。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至于方越元是什么反应,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方越元冷笑道:“说来说去,原来你还是看不起我的生意。” 如果一个人面对着一条毒蛇,最恐惧的不是被咬过,而是毒蛇摆好姿势,将咬未咬的时候。程志超就是心种心态,在没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心里面瞻前顾后,担心方越元的反应会过于激烈,但是话已出口,已经无法挽回,心里的大石反而落了地,态度也不卑不亢起来:“方叔言重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向方叔说出了让我答应这个要求的难度而已。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不能答应方叔的这个条件。” 方越元脸上表情变幻,良久,一字一顿的说:“很好,你的口才很不错,而且也很有种。你就不怕把我的火头勾起来,让你所谓的教育通通去见阎王?” “怕,很怕。”程志超迟疑了一下,又说出了一句心里话。 第十六章 釜底抽薪 - 豹隐 - 贝戎 ( ) 方越元顿时哑口无言,突然觉得这家伙比自己以往所碰到的对手更让他无从下手。 。.和那些人谈不拢的话,大不了就拳头对拳头的硬碰硬的来一下,谁先死谁是输家。但是这个家伙目前是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的命根子,要是用以往的办法来对付他,恐怕方晓晨第一个就不答应。不知道程志超是不是看穿了这一点,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程志超并没有因为自己将方越元弄得如此狼狈而洋洋得意,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自问活了二十多岁,只有自己老爹和方越元能让他有这种感觉。这两个人一个是把自己养大的亲爹,一个是把自己媳妇养大的老丈人,虽然是两个人,地位却是相等的。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却不能表露出来,潜意识里的倔劲又冒了出来,标枪一般挺立在方越元面前,纹风不动。 方越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形,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强迫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近十年来,敢怫我意的人基本上都被我一个个的拔掉了,但是对你,我下不去这个手。一方面,你是晓晨的意中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我的女儿再不对,我对她的疼爱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另一方面,你是一个人才。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不用太着急下决定,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我再找你。” 程志超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在这半年之内,我是不是不能见晓晨?” 方越元又是一阵语塞,这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话都唠到这份上了,居然还关心能不能和方晓晨见面。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说:“我是晓晨的亲爹,不是监狱长,她要见什么人,我不会管她。” 程志超心里“耶”了一声,食指和中指情不自禁的在背后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方越元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暂时不反对程志超和方晓晨交往,起码眼前的难关算是过去了,至于半年以后的事,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半年之后再说了。 可是接下来方越元的话却又让他心凉了半截:“但是今天我必须要把晓晨带走。” 程志超心里打了一个突,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方越元瞪了他一眼:“虽然我对你的印象还可以,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问出这样没有礼貌的问题。别说现在你和晓晨只不过是在谈恋爱,就算是你和她结了婚,我要带她回家的话,难道你还能有异议?” 虽然是瞪了程志超一眼之后才说的话,但是语气却和刚才不一样。如果说刚才是兴师问罪的话,那么现在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程志超受了他一番抢白,大脑总算还没有短路,完全听得出两者的不同,虽然今天不能和方晓晨在一起,会有些许失望,但方越元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看来这次见家长还算是比较成功,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想到这里,又开心起来,说话也顺溜多了:“方叔误会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晓晨而已,上一次和晓晨见面,距离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方越元脸现笑意:“一个月不见就这样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一个来月没见面?” “嗯,这话倒也不错,但是有一个人和晓晨已经快半年没有见面了,这时间可比一个月要长得多了。” 程志超一怔:“和晓晨快半年没有见面了?那个人是……?” 方越元微笑道:“就是晓晨的母亲,她一直在外地,没有时间回滨海。刚才我收到消息,明天可能会回来,不管怎么说,回来一趟,怎么也得让她见见宝贝女儿。” 程志超“哦”了一声,点点头。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才到滨海,那边方晓晨的母亲就从外地要回家,很明显是方越元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有点控制不住局面,特地搬的救兵。这老爷子表面上暂时不反对自己和方晓晨交往,但是暗地里搞了这么一个小动作,这个釜底抽薪的毒计果然打了自己和方晓晨这对痴男怨女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方越元随后的话从侧面印证了他的判断:“事关晓晨的终身幸福,我也不好自做主张,这件事,我还要和晓晨的母亲好好的商量一下。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你们两个了。” 程志超无计可施,只好点头应允。 看着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程志超,方越元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语带双关的说:“小伙子,来日方长,想娶我的女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程志超被他拍得身子一震,心中不由一凛:“这老爷子手劲也不小。”傻笑两声:“事在人为。” “哈哈哈哈,好一个事在人为,那咱们就事在人为。”方越元说完,又是哈哈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那两个三十多岁,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他保镖的那两个人倒是尽忠职守,倒背着双手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楼道里,和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刘欣、方晓晨和孙晋宝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见到方越元出门,这两个人一语不发,脚步轻移,就一左一右,站到了方越元的身后。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脚下穿的全都是皮鞋,可是移动脚步的时候,不但动作整齐划一,就连声响也没有多少,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个人已经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又是一惊,脸露惊异之色,好奇的向那两个人多看了几眼。 那两个人只当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方越元却对着他微微一笑,走到方晓晨的面前,脸上微笑不变:“在外面野了十多天了,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他一出门,那三位顿时就像看到天敌的麻雀一样鸦雀无声,刘欣倒还好一些,孙晋宝看到随后跟出来的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转,生怕程志超怪他办事不力,这么快就把方越元领到这个秘密行宫,急忙将脸转到别处,不敢看程志超。 看样子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屋里唠的还算是不错,否则老爹也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方晓晨心里又有了倚仗,身子扭了两下,嘟着嘴说:“回家干什么?一天一天的也看不到你,整个家里就我一个人,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我不回去。” 方越元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疼爱当真不是假的,刚才气得像头斗牛,气消了之后,就连语气都难得的温柔起来:“听话,别胡闹了,这一次回去之后,肯定有人陪你。” 方晓晨眼睛一亮,瞟了程志超一眼,笑靥如花:“老爸,您的意思是,可以把他带回家?” 不但方越元等人听了同时暴汗不已,就连方越元身后那两个保镖听到她的话之后,表情也为之一变,刘欣更是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方晓晨眼睛一瞪:“死刘欣,你在那里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么?” 刘欣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好笑,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刚才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小宝小时候尿床的事了,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知道,那尿渍看起来就像是**地图一样,相当有水平。” 他们都是从小在方越元身边长大的,在方越元的心里,和方晓晨没有什么区别。刚才方越元进屋,是挟雷霆万钧之势来的,自然让刘欣胆战心惊。现在危机已过,胆子又大了起来。 方晓晨学历不高,智商却不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瞪着眼睛将头转向了孙晋宝:“小宝,嗯?” 孙晋宝平白无故被刘欣拉了进来,脸涨得通红,刚想分辩,却被刘欣一个凌厉的眼神丢了过来,冲到口边的话又被生生的堵回到了肚子里。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着牙将这个黑锅扛了下来。 方晓晨目光流转,将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道:“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但是毕竟是一个妈的,不亏是姐弟俩,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给我演戏,演得越像越好,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刘欣从小和她玩到大,知道她的脾气上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话虽然说得难听,却非有心,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盯着程志超不停的吃吃娇笑。突然想起刚才这两位在房间里上演的那一幕限制级影片,又满脸通红,幸好现在是夜里,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熄灭了,别人看不到,要不然可就丢死人了。 方越元也乐得见到这几个小家伙打闹逗趣,微笑着看了一会,对方晓晨说道:“挺大个丫头,说话一点没有遮拦,有了这个小子,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这小子要登咱们家的门,现在还没到时候。明天你妈从北京回来,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正好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研究一下。” 方晓晨会错了意,弄出一个大乌龙,一张萝卜脸依旧不红不白,娇哼一声,翻起了大大的白眼:“她老人家工作这么忙,现在又非年节,怎么突然想起回来看看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怎么就不能回来?” “我说的难道不对?自从过年走了之后,快半年了,一次也没回来过,老爸,我太同情你了,老婆这么长时间不在身边,你居然还能把持得住。” 方越元又气又好笑:“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工作忙,现在正好学校放假,她的时间也充裕了,当然能回家看看。你快点收拾一下和我回家。” 方晓晨转过头看了程志超一眼,亲热的抱住了方越元的胳膊,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可不可以明天回家?今天……今天我……嘿嘿……” 这个要求被方越元断然拒绝,拒绝的理由也很有杀伤力:“可以,当然可以了,不过说不定明天凌晨她就回来了,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看不到你,肯定会追问你在哪,到时候……你自己核计。” 方晓晨脸如土色,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回家还不行?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快步走到程志超面前,将他拉到一边,立时又变得柔情似水,轻声道:“超……我先回家了,放心,没事的,记得给我打电话。你在这里小心点啊。” 程志超轻轻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见方晓晨像是想起了什么,板着一张俏脸,恶狠狠的说:“还有,我走之后,不许你和别的女人联系,连话都不能说一句。” 程志超额头见汗,干笑道:“你就爱胡思乱想,我在这里非亲非故的,上哪去找别的女人说话?” 方晓晨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和谁一起坐车到的滨海?那个姓宣的丫头看起来对你很不一般哪?” 程志超大惊失色,常言说得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他就这么一点小秘密,没想到还是被方晓晨知道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肯定是刘欣干的好事,这丫头的嘴怎么就这么快?急忙说道:“天地良心,我对你的心天日可表,那个真的只不过是我同学,碰巧坐一趟车回来,她是我的班头,属于领导阶层,我是被领导阶级,在学校里我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我要是说一句假话,马上让我的鼻子变长。” 方晓晨将信将疑:“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不信你问刘欣。” 方晓晨回嗔做喜:“暂且信你这一回,哪天我倒要看看那丫头究竟长成什么三头六臂了,居然敢打你的主意。” 话语之中,戾气十足,程志超却越发心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姑娘,你千万别找她的麻烦,非把她吓坏了不可。” 方晓晨的脸又板了起来:“照你的意思,我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好姑娘了呗?” 程志超百忙之中又说错了话,被她追问得焦头烂额,硬挤出一丝笑容:“哪里的话?谁要是敢说你不是正儿八经的好姑娘,我和他拼命。” 方晓晨冷笑数声,又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懒得听你在那里说那些虚的了,我回家了,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这里可有两个大内密探盯着你呢。” 第十七章 岳母斯人 - 豹隐 - 贝戎 ( ) 方晓晨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动作大得离谱,纯粹是为了发泄不满而弄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一通折腾之后,终于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拎着自己的小包气呼呼的随着方越元下楼而去。临行丢给程志超充满了幽怨的一瞥,平添了些许伤感。 这眼神让程志超有了一种在她下楼之前给她一个重重的拥抱,再加上一个火辣辣的热Kiss的冲动,可惜在方越元慈爱而又不失威严的目光注视之下,这个念头迅速的打消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方晓晨俏丽的身影转了几个弯之后,隐没在漆黑的楼道里。 出乎他的意料,方晓晨走了,那两个所谓的大内密探却留了下来。刘欣抱着膀子,一脸的耶揄,摇头叹息:“佳人已去,空余回响,看来今天晚上有人要睡不着觉了。” 孙晋宝在一旁点点头,对她的观点表示了赞同。两个人完全忽略了程志超的存在,齐齐又是长长叹息,似乎是真的替程志超和方晓晨感到伤感。 这两个人的狼子野心,程志超当然心中有数,闷哼一声,垂头丧气的回到客厅,取过条帚,将方越元摔碎的杯子打扫干净,闷着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出神。 刘欣本想再刺激他一下,但是看他落寞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款款在他身边落座,柔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摆出这副熊样给谁看呢?你还是个爷们不?” 程志超耷拉着脑袋,意兴索然:“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晓晨走之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心存不满,不想回家。我身为一个男人,却连自己女人的要求都无法满足,真是失败。” 刘欣口中啧啧有声,撇了撇嘴:“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男人女人都整上来了。别说你了,就连我们都没有办法,人家是老妈回来了,有什么办法?别看晓晨的母亲平时很少回来,但是每次回来娘儿俩都得火星撞地球。大的看小的不顺眼,说太过放纵,不像个女孩子;小的看大的也别扭,说回来就知道管她说她,从她身上就没得到过母爱。” 程志超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抬起了头:“然后呢?” 孙晋宝嘿嘿两声,接口道:“然后还能怎么样?干呗,娘儿俩都是倔脾气,谁也不服谁,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晓晨姐固然气得一佛出世,她老妈也气得二佛升天,每次都是气得眼珠子发绿回京。就是苦了方叔了,别看他在外面威风八面,但是对着家里这两位,他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威风八面的方越元却对自己老婆和女儿之间的矛盾束手无策,程志超心里顿时解了气,脸上的愁容也消失了。随口向刘欣问道:“晓晨的母亲是做什么的?怎么听起来好像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不回家?” 此话一出,不但孙晋宝张口结舌,就连刘欣也是目瞪口呆,两个人只眼睛上上下下的将程志超从头看到脚,表情更是像看到了一个洪荒怪兽一样怪异到了极点。 程志超下意识的随着他们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并无不妥之处,奇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么?” 刘欣极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忍再和他说话。孙晋宝却是小孩心性,眼睛睁得像个灯笼一样,嘴更张得能塞进去两个鸡蛋:“我哥,你不会?和晓晨姐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丈母娘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程志超无辜的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晓晨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她母亲。如果不是今天听说她老人家要从北京回滨海,我几乎都忽略了她老人家的存在。就连方叔是做什么的,在和她相处的早期,她也是缄口不言。” 孙晋宝连呼不可能,一边大叫奇怪,一边将目光转投到刘欣身上。 刘欣从包里摸出一把小挫刀,一边仔细的修饰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淡淡的说:“有什么奇怪的?她老人家一回来,晓晨就觉得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娘儿俩倒像是前世的仇人一样,晓晨从心里排斥这位老妈,不提她是正常,要是张口闭口把自己老妈挂在嘴边,那才是一件怪事。” 孙晋宝恍然大悟,一脸的谀媚,连赞老姐高见,这么复杂的事,居然被她轻而易举的猜出来了,果然是再世女诸葛。 刘欣却并不买他帐,站起来在他头上弹了一个爆栗,翻了翻白眼:“高见个屁,一天到晚除了拍马屁,我就没见你干过什么正经事。今天让你把车开走,结果没到半个小时你就把方叔招来了,这事还没和你算帐呢。” 孙晋宝连叫冤枉:“本来我是想把车开到海滨浴场去吸点海风的,可是刚走没多远,就被追上了,你也知道方叔身后那两个家伙的功夫有多好,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要是我有超哥那两下子,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那两个家伙给打趴下,要不超哥你收为我徒。”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也学着刘欣弹了他一下:“刚才那两个人无意中露出一手功夫,就是我也不可能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们给打趴下,你就算是临阵抱佛脚,没有个十年八年的也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你还是省省。” 孙晋宝一脸的悻然,嘴里无意识的嘟囔了两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着手中的弹簧刀。 刘欣皱了皱眉,嗔道:“小宝,你把那玩意收起来好不好?别人说你像个大哥,你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大哥了?有几个大哥闲着没事天天玩弹簧刀的?” 孙晋宝眼睛抬也不抬:“你说的对,没有几个大哥闲着没事天天玩弹簧刀的,明天我弄一把手枪去,这总行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还是心存敬畏,虽然满肚子牢骚,却还是乖乖的将弹簧刀收了起来。 刘欣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嫣然一笑,低下头,继续挫折自己的指甲,边挫边说:“晓晨的妈妈是他爸爸当年在战地医院认识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仗打完了,也把人家追到手了。结婚没几年,方叔就转业到地方,她妈妈却一直留在部队,现在在军医大学做行政工作。具体在哪个军医大学我也不懂,你就知道她妈妈的级别一点不比你老爸级别低就是了。” 这话当然是对程志超说的,算是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程志超心里叫了一声:“我日。”在和方晓晨认识的时候,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该女居然是滨海市黑帮老大的女儿。这已经够让他震撼的了,今天听了刘欣的话,才知道,方晓晨不但是黑帮老大的千金,更是一个**,这个消息,比方越元的身份更让他吃惊。 刘欣兰心惠质,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对他的心理状态猜了一个**不离十,微笑道:“做梦都没想到?滨海市的风云人物,老婆居然是在部队里的高干。” 程志超点了点头:“的确是没有想到,而且怎么也想不明白,方叔的生意,她不会不知道,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高级军官,居然没有和他划清界限,也是一件怪事。” 刘欣展颜一笑:“划清界限?你以为是文革?方叔的生意,她当然是知道了,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也摆在那里。只要方叔做的不太出格,她也懒得管。更何况,她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十个月在北京工作,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说着叹了一口气,续道:“也可能是知道方叔的生意,所以才不愿意回来,这些长辈的事,我们当小辈的也不好说什么。” “不太出格?黑帮老大做的事还不太出格?”程志超拍了拍脑袋,也不知道刘欣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他看起来,已经把天捅破一个窟窿的事,在她嘴里,居然还像守法经营一般自然。 毕竟两个人的背景不一样,刘欣对他的反应也没有大惊小怪,语气依然春风一般的轻柔:“分怎么看,和别人做的事相比,方叔已经好得多了,一不运毒,二不卖军火,最多就是走走私货,顺便再开一些洗浴中心什么的,也算是从另一个层面促进了社会繁荣。据说晓晨的母亲在最初的时候,也是想不通,差点没离婚。不过方叔手段高,终于还是把她给留住了,但是却被套上了枷板。” 程志超奇道:“枷板?什么枷板?” “不离婚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做生意归做生意,却有一个底线,方叔的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能越过这个底线,一旦越过雷池一步,那么方婶立即就和方叔分道扬镳。” 程志超急忙问道:“这个底线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对方越元的生意范围一无所知,只知道此人干的肯定是犯禁的事,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总希望方越元能看在自己老婆的份上,不至于把局面弄得太大,否则到时候自己和方晓晨的事,即使是把方越元搞定了,在自己父母那里,也一定要费一番周折。 刘欣收起了指甲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程志超:“当然是知道的。方婶给方叔定的底线就是,不管生意做的多大,不能把自己的命丢了。即使将来翻了船,也要把自己的命给保住,换句话说,他这条命是自己的,不能让人家一判,就把命给判没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这个底线可有点难,以方叔的生意规模,想不突破都难。” 没等刘欣说话,孙晋宝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就这么一说呗,方婶也是给自己找个安慰而已,咱们这些在道上混的,有几个能左右自己命运的。方叔只走私货不卖粉,也是由于方婶的原因,不把自己弄到死路上去。可是生意做到这么大,有些事还是不能避免的。” 没等他说完,刘欣就俏脸一寒,厉声道:“小宝,你胡说什么?” 孙晋宝一脸的不在乎:“说说而已,怕什么?超哥又不是外人,又不是不知道方叔是做什么。” 刘欣依然脸罩寒霜:“像你这样说话不注意场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早晚得出事,你自己想去。” 孙晋宝冷笑着说:“出事?我也不是没出过事了,我在局子里的案底撂起来恐怕没有一尺也得有半尺了?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还有你和晓晨姐,的确,咱们的生意,你们两个没怎么卷进来,可是你们一个是方叔的干女儿,一个是方叔的亲女儿,咱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恨不得搭个板把你们两个供起来?在省城,你籍籍无名,但是在滨海,你看看今天肖杨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还用我说吗?姐,你别傻了,从你认干爹的那一天起,恐怕就让人盯上了,你就算是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刘欣神色一黯,随即两只眼睛精光四射,指着孙晋宝,嘴唇动了几下,却被这个亲弟弟气得一句话也说不来。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脸,将头靠在了沙发背上。 孙晋宝看到她气成这样,也吓了一跳,闷头坐在沙发上不敢再胡说八道,一双贼眼不住的向程志超溜了过来。想让他在一旁说说好话,把老姐的火头压下去。 程志超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丢给他一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咳嗽了两声,刚想说话,却见刘欣挥了挥手:“你别说了,我没事。小宝说的也是事实,就算我什么也没干,滨海市黑白两道,也早就把我当成一个重点照顾对象了。” 程志超向孙晋宝摇了摇头,意思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他的本意是希望这小子能勇敢的站出来向刘欣承认错误,不幸的是,他高估了孙晋宝的勇气,这小子看到程志超碰了一个软钉子之后,连赔礼道歉的胆都没了,像块木头一样坐在沙发上,大眼对小眼的和程志超对视。 过了良久,才见刘欣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手挪开,对程志超柔声道:“晓晨命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男人,你可不能辜负她。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把晓晨从这个圈子里**去,哪怕就是你们两个在街头卖菜,也比现在要强得多。起码能吃上一碗安乐饭,所以方叔对你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可以答应,只有一条不能答应,那就是帮他打理生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看着她在灯光下尤如白玉一般的脸,缓缓的点了点头。有心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本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女人温柔,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温柔一点,我就受不了,就会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程志超拼命摆脱了刘欣的温柔之后,累死了数以百万计的脑细胞之后终于给自己下的定论。 第十八章 发小 - 豹隐 - 贝戎 ( ) 看来刘欣真的是被孙晋宝的言论给刺激到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整个人就好像虚脱了一般,靠在沙发上闭目不语。 。.程志超虽然和方晓晨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是方晓晨和刘欣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人,以往用在方晓晨身上的手段,用在刘欣身上未必可行,只能和孙晋宝像两个闷葫芦一样陪着她干耗。 幸好刘欣的自控能力还算是比较强,失落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过头问程志超:“这行宫本来就是晓晨为了和你见面而准备的,现在你们两个虽然见了面,但是正主却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以程志超的聪明,当然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人也走了,天也黑了,想回省城是回不去了,该如何安顿程志超这个议题也到了摆到台面上的时候了。 如果方晓晨没有被方越元捉回家去,这些都不是问题。两个房间,刘欣自己独占一个,另一个房间自然就是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临时爱巢。但问题偏偏就在于方晓晨虽然临走之前弄得惊天动地的,却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被方越元得逞。就剩下刘欣一个人,如果程志超在此过夜的话,方晓晨虽不至于醋意大发,但是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非议。再经过有心人的添油加醋,刘欣和程志超可就真的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程志超听了刘欣的话之后,苦苦一笑:“还能怎么办?看样子短期内晓晨是出不来了。我是趁学校刚开始放假的空档偷偷跑出来的,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明天一早,就得赶回省城,免得被我老爹他们看出来。” 刘欣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窝囊废,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二十来岁的人,搞个对象也不是出奇冒泡的事,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对于她的嘲讽,程志超也感到有些不好意,难得的老脸一红,嘿嘿几声:“和晓晨来往的事,我还没有和家里说,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背着他交了一个女朋友,还发展到这一步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刘欣冰雪聪明,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情不自禁的又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出好戏,俏脸微红,将头转到一边,低声啐了一口,再转过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缓缓的问道:“那你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去?” 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并不欢迎程志超在此过夜。对此,程志超也很理解,虽说在方越元的地盘上,刘欣也算是重量级的人物,但是女孩毕竟脸嫩,有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孙晋宝见自己老姐总算是又开口说了话,心里顿时轻松起来。眨了眨眼睛,诡笑着说:“超哥,要不然我想办法帮你联系一下你那个美女同学,说不定她能有办法安顿你。” 程志超立马面如土色,急忙冲过去捂住了他的乌鸦嘴,贼溜溜的偷偷看了一眼稳坐沙发上的刘欣,在孙晋宝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晋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不是和说和她只不过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么?既然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顾忌?现在晓晨姐走了,这个屋里只剩下我姐,你想在这里过夜,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姐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谁知道半夜三更的你有没有梦游的毛病……” 这小子的想像力超丰富,刚才闷不作声,是被刘欣给吓的,现在刘欣又变成以前的老姐了,此人的思想立时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可惜的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刘欣和程志超同时发出的两声大喝给打断了。他的思想虽然有些奔放,但是还没有笨到家,自知失言,急忙缩了缩脖子,像个鸵鸟一样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刘欣略一思索,轻轻咳嗽了一声:“要不这样,我帮你找个离站前近一点的宾馆,你先在那里将就一宿,明天一大早,让小宝去帮你弄一张回省城的车票,你看怎么样?” 程志超郝然道:“那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 刘欣白了他一眼:“你为了和晓晨见一面,不惜千里寻妻,岂止是破费而已,简直还是舟车劳顿。我们身为地主的,当然也得替晓晨报答一下你程大爷的深情厚意。放心,都是些小钱,谈不上破费。况且,你想弄一个总统套房,我也没那能力,找个小宾馆将就一下。” 程志超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越发的脸红了,沉吟了一下,眼睛忽然一亮:“我想到了一个去处,既不用你破费,还能把我安顿下来。” 刘欣“哦?”了一声,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什么去处?你不会是真想找那个姓宣的丫头帮忙?” 程志超顿时暴汗不已,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想像力,不管什么事,马上就能联想到另一个层面。急忙替自己辩解:“天地良心,我和她在学校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就算是她肯帮我,我也未必能接受。我有一个发小,在滨海上师范,估计放假了还没有回家呢,我先到他那里将就一宿,明天一早,我们两个一起走。不知道他买没买车票,要是没买的话,那小宝的车票,可就得准备两张了。”说完之后,嘿嘿傻笑了两声。 刘欣将信将疑:“你还有一个发小在这边上学?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从来没有听晓晨说起过?” “这小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关系就好像你和晓晨一样,我父母也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我怕他一时嘴快,把我和晓晨的事说出去,到时候可就天雷勾地火了,我们家非天下大乱不可。所以,这几天见晓晨,我都没有告诉他,直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呢。” “那你现在就不怕他把你和晓晨的事告诉你父母?让你们家天下大乱?” “您就把心放在肚里。”程志超自信满满的说,“别的不敢保证,从小到大,这小子在我面前,就没讨过多少便宜。我虽然是一个很诚实的人,但是忽悠起他来,用一半的智商就够了。” 刘欣噗嗤一笑,啐了一口:“你要是一个诚实的人,天底下就没有油嘴滑舌之徒了。”想也没想,就将他最后一句关于自己的评价直接过滤掉了。 想到自己一个学期没有见过面的发小,程志超就像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掏出电话:“你先等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提前有个准备。”随手摁了一个号码,刚想拨出,想了一想,突然又挂断了。将电话揣回兜里,向孙晋宝伸出了手:“小宝,你电话借我用一下。” 孙晋宝心中大奇:“你不是有电话吗?为什么还要用我的?” “我电话是省城的,到了滨海接打电话,长途加漫游,费钱。用你的打省钱。”程志超义正言辞的说道。 孙晋宝大叫一声“我日”,抱着脑袋,一脸的无奈:“我说超哥,你也太会过日子了,打个电话还得算计一下我。” “我是一个穷学生,在我老爸看来,弄这个电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再不精打细算,你想让我死啊?”不由分手,将孙晋宝的电话夺过来,不理会这小子的抗议,毫无愧色的拨了出去。 抢电话的过程很顺利,拨电话却不怎么太顺利,连拨了两三遍,那头才反应过来,首先传入程志超耳中的是一阵洪涛巨浪般的吼声,听这声音的份量,不止是一个人在那里起哄,然后才是正主彬彬有礼的声音:“你好,我是赵济勇,你是哪位?” 程志超被那阵吼声震得下意识的将头向旁边躲了一下,皱着眉喊道:“好个屁,什么时候装起斯文人了?就你那熊样,戴上眼镜也只能是一个斯文败类。” 赵济勇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旋即一阵惊喜:“程志超?你现在在哪?怎么用的滨海的号段?” 程志超的解释很合理:“我人在滨海,当然用滨海的号段了?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大动静?” 赵济勇大感意外:“你在滨海?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学校放假,暂时又不想回家,核计到滨海看看海。结果倒好,海是看了,天也黑了,回不去了。你那里有没有地方安排我一下?明天咱们两个一起回家。” ――看着对自己的发小撒谎的时候眼皮都没有跳一下的程志超,刘欣心里着实鄙视,冷冷的甩过来一句:“臭男人,没有一句话是真话。” 程志超耳朵不聋,将她的话尽收耳中,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的向她扬了扬下巴。刘欣心中有气,将头扭向了一边,懒得再理他。 赵济勇对他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兴奋的说道:“再没地方,安排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兄弟,你真是太走运了,我们这边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老过瘾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快点过来,来晚了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你来了就知道了。你估计多长时间能到?” 程志超的好奇心也被他勾了起来,将话筒捂上之后,转问刘欣:“从这里到滨海师范,估计得用多长时间?” 刘欣没有说话,伸出三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程志超点了点头,将捂住听筒的手放开:“这样,我现在马上就往你那里赶,估计半个小时左右能到。你在你们学校的正门等我。免得我到时候找不到你。” 赵济勇答应了一声:“你可得快点,我这边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了,来晚了看不到可别怪我。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看热闹去了。” 没等程志超反应过来,这厮已经将电话挂断了。气得程志超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到,对着嘟嘟做响的电话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不讲义气。 刘欣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人家那边把电话挂了,你就骂人家不讲义气。你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难道就是讲义气了?” 对付她,程志超向来是以不变应万变,随手将电话递给了孙晋宝:“我这件事情,现在如果让我家里人知道了,后果非常严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和他挂电话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别在那里偷换概念。” 刘欣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拍拍手站了起来:“总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理,晓晨算是瞎了眼,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谎话连篇,放屁都带三分水的臭男人?” 程志超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喂,大小姐,你是一个女孩子,能不能行行好,别把脏话挂在嘴边,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的形象有很大影响?刚才还夸我是一个好男人,现在一转脸,就变成放屁都带三分水的臭男人了,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孙晋宝在一旁很明显的对他的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只是在刘欣的积威之下,也只能是点点头,不能像程志超那样口无遮拦,想说就好。 刘欣像一只孔雀一样将头高高昂起:“就算没有一句是真的,你又能奈我何?” “被你打败了。”程志超长叹一声,“朽木不可雕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决定不再和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再争下去。 刘欣却偏偏不放过他,追问道:“我是朽木,你是什么木?” 程志超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像我这种出类拔粹的杰出青年,当然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了,**当年也说我们是早晨八点钟的太阳,整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小姐,麻烦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这样对你的整体形象的提升有很大的好处。” 刘欣点点头,正色道:“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认真的考虑。”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包拎了起来:“走,我的栋梁之材,你哥们不是在电话里说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等着你去看么?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你拎包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也想去看看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不过晓晨临走之前可交待了,让我好好看着你,免得你再和什么纯洁的女同学发展纯洁的男女关系。不管怎么说,我得见了你那个发小之后才能真真正正的放下心。”刘欣一边说,一边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第十九章 惊为天人 - 豹隐 - 贝戎 ( ) 现在也就是九点多钟,还不算太晚。 。。去海边看海乘凉顺便搞对象的男男女女正三三两两的手挽着手往家里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由于是夏天的缘故,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怎么凉快怎么穿衣服,身材火辣得足以让人鼻血喷得三尺高。可惜香车在驾,美人在侧的程志超却像被债主追门讨债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脸的苦大仇深。 刘欣却和他迥然相反,看起来心情相当的不错。事实上她也的确有心情不错的理由,眼睛一瞪,就把一蹦三尺高,吵着要去看热闹的孙晋宝打发回家了,车里只有他和程志超两个人,看着程志超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位刘大小姐心里就莫明其妙的兴奋。 “喂,你耷拉着脑袋做什么?放心,现在晓晨不在,你可以把你的贼眼多往外溜溜,滨海市的辣妹可真是不少,你不过过眼瘾?”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程志超抬起了头,随即正色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在我眼里,晓晨就是我的沧海。有了她这个沧海之后,别的女人就在我眼里就不是水了。” 刘欣哈哈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贞洁烈男,我一定会把你这碗**汤如实的向晓晨汇报的。” 程志超一边偷偷向外面溜了几眼,一边非常正经的道谢:“再一次对你表示感谢。” 刘欣淡淡的一笑,假装没有看到他的贼眼往外溜,专心的开着车:“车里有CD,既然你是如此正经的一个正人君子,晓晨不在,也不偷看街上的漂亮丫蛋过眼瘾,那就不妨听听歌解闷,想听什么歌自己找,我就不伺候你了。” 程志超将头靠在座椅上:“有没有铁窗泪?我现在突然想听那首歌。” 刘欣抿着嘴说了一句外文:“骚蕊,那歌没有。” “那就算了,别的歌我不想听。喂,大姐,你能不能行行好,快到地方的时候,找个地儿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过去?” 刘欣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想跑路还是想去找那个姓宣的丫头?我劝你最好把这些歪念头打消了,要不然的话,让咱们那个祖宗知道了,不但你倒霉,那个姓宣的丫头顺带着也得拐进去。” 这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志超急忙高举双手:“打住,算我没说。我就发现你们女人一天到晚八卦得都有点离谱。” “不八卦还叫女人?”刘欣一脸的鄙夷,“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对女人不怎么太了解。” “我要是对女人有了解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把你的嘴封住,免得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总是搬弄是非。”程志超双目闪闪,恶狠狠的说道。 刘欣倒是没有生气,表情依旧很恬静:“那你得等了。” “……” 两个人一路斗口,倒也不寂寞,半个小时之后,滨海师范的大门终于在望。从远处看,滨海师范虽然从级别上要比程志超所在的综合性大学要差一些,但是规模却当真不小,尤其是大门做的,又高大又气派,还没到近前,一股压迫感就迎面而来。简简单单的设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难以言道的压力,让程志超觉得,不管什么人站在那个大门前,都会产生一种渺小的感觉。 由于是晚上的关系,门口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身着T恤衫的年轻人站在大门口,像只不安份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左顾右盼,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然后又向马路这边张望。 刘欣美目一瞥,已将此人看了个清楚,扬了扬下巴:“你所说的发小,是不是就是这位仁兄?” 看到这个人,程志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脸露微笑:“看那德行,跑不了啦,就是他。” 刘欣打量了那位老兄一眼,表情看起来很满意,一张脸也如春风解冻一般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这一次算你老实,没说假话。你这位发小看起来好像没有你安份。”说着,扫了一眼后视镜,突然猛的一打方向盘,接着踩了一脚急刹车,座下跑车带着一声长长的尖啸声,原地来了一个漂移,转过头,坦克一般的向大门冲了过去。 程志超猝不及防,脑袋重重的撞在了车窗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不用摸也感觉出来,头上被撞了一个大包,捂着脑袋叫道:“喂,你干什么?” 刘欣脸带笑容,看都没看他一眼,开着车直奔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赵济勇。两三秒之内就已经冲到离他仅仅十多米远的地方。 赵济勇大叫一声,双足一顿,整个人像兔子一样向右侧蹦出两三米,没等他回过神来,刘欣一脚刹车踩下去,跑车已经稳稳的停住,距离他原来所站之处,居然还有半米的距离,看来他就算是不躲的话,也不至于把他撞成空中飞人。 程志超捂着脑袋,恨不得用眼睛里面射出一支毒钉,把刘欣生生的毒死,咬牙切齿的说:“臭丫头,你就得瑟,早晚有一天,我得死在你手里。” 刘欣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不住的**,吃吃的笑道:“这是你那好老婆交待下来的,虽然不再追究你和那个姓宣的丫头怎么回事,但是必须给你一个小教训,让你长点记性,免得你到时候把持不住。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教训你,幸好进口车质量过关,谢天谢地,没把你撞个好歹的。” 程志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指着刘欣,连连点头:“很好,姓刘的,算你狠。”怒气冲冲的推门下车。 这边赵济勇惊魂初定,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这哥们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三步两步就冲了过来,指着差点把自己魂吓飞的跑车就要破口大骂,刚刚骂出两个字,就见程志超捂着脑袋,也是一脸怨气的从车里钻出来。这下火气更大了,发小见面的喜悦顿时被无边的怒火取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两只眼睛更是喷出火来:“你***程志超,你是不是人?半夜三更的老子不去看热闹,跑到大门口等你,你倒好,不知道从哪弄来这辆遭瘟的拖拉机,想要谋杀老子啊?” 自从来到滨海之后就处处不顺,程志超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被他一骂,心里的火也被勾了起来,捂着脑袋和他瞪起了眼睛:“你叫唤个屁?显你嗓门大啊?没看到老子的头上也撞出一个包?妈的,老子也是受害者。” “你头上撞个包而已,老子可是差点丢了命。”赵济勇说着,松开了程志超的衣领,看了看他头上的大包,口中啧啧数声:“还别说,这包撞的真不小,按理说,这车看起来这么高级,防护措施应该是不错啊,怎么还能把你撞成这熊样?” 程志超顿时无语了,没好气的隔着玻璃回头看了看趴在方向盘上笑得肚子直疼的刘欣,重重的一脚踹在了跑车的轮胎上。他不是不想踹别的地方,只是这车是方晓晨的,要是被他一脚在车身上踹出个把大坑之类的东西,方晓晨非和自己拼命不可。虽然自打认识她以来,自己这位老婆的表现一直不错,起码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个淑女,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是个淑女。 他这一脚踹过去,刘欣没觉得什么,赵济勇倒心疼起来了,急忙拉住他,好奇的绕着车身转了一圈,舔舔嘴唇,两眼放光:“哥们,你也真有本事,哪弄来这么一辆车?看架势,没有七位数下不来。这要是当出租车的话,一公里得收多少车钱啊?”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这厮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转世,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吃人,现在又研究起人家这辆车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喜欢?卖你了,给十块钱就行,我再搭你一个司机。”伸手指了指刘欣,“看到没有?就是这位贤妹,十块钱,连车带司机,你全拿走。” 赵济勇没有看清刘欣的长相,连连摇头:“车可以要,司机就不要了,就凭这小妞刚才开车的阵仗,也是一个暴妞,送给我,我也养不住。” 程志超哈哈一笑:“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这小妞你要是能养得住的话,天底下的猫都捉不到老鼠了。”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凑巧的是刘欣已经笑完了,推开车门,刚想下车,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听见程志超如此底毁自己,这暴妞忍不住柳眉倒竖,双手抱胸,靠在车门上冷笑数声。 直到此时,赵济勇才看清楚自己口中“暴妞”的长相,两只眼睛顿时直了。不可否认,刘欣这个人在不用言语打击程志超的时候,长相和气质完全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再加上现在是晚上,桔黄色的路灯灯光照射之下,整个人都现出一丝朦朦胧胧的美感,尤其是轻柔的夜风吹过,鬓角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的飞舞,更显出此女绝佳的气质,整个人有如仙子一般,几**乘风而去。 程志超见赵济勇直勾勾的盯着刘欣,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而刘欣好像对男人看见自己有如此表现习以为常,不但没有不悦回避,反而还伸手撩了撩头发,有意将自己的优点放大,心中不由得暗生警惕。这个女人看起来十足的名门淑女,但是骨子里却相当的反判,无论如何也不是赵济勇的绝配,身为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赵济勇,免得掉进去。 “咳,咳。”清了清嗓子之后,程志超刚想说话,赵济勇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将他拨到一边,挺直了腰,右手无意识的将头上的发型理了一下,彬彬有礼的向刘欣走了过去。 要说美女的杀伤力果然惊人,当年吴王夫差也算是一个铁腕人物,将勾践打得屁滚尿流,最后却被一个西施毁了一世英名。除了夫差之外,从古到今,毁在美女手里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不乏响当当的人物。这些人尚且如此,赵济勇这样的小人物更是不在话下了。 从看清刘欣的容貌的那一刻起,这厮就变了一个模样,刚才还上窜下跳的像个猴子,短短几秒之内,态度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人变得彬彬有礼,而且原本就挺拔的腰杆挺得更直。他的个头比程志超还高了两公分,再刻意的表现一番,还真就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 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之下,刘欣的表现相当的坦然,靠在车门上,保持着刚才淑女的风范,脸上的微笑更迷人了,向赵济勇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美女主动打招呼,赵济勇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脚步虚浮走到她面前,谦谦君子般的伸出了右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磁性一些,非常有风度的先点了一下头,然后微笑着说:“你好,我叫赵济勇,很高兴认识你。” 程志超双眼望天,长叹一声:“哦,买疙瘩!”看到这出好戏之后,连头上的大包都感觉不怎么痛了。 那边二位已经搭上了线,刘欣抿嘴一笑,垂下了头:“你好,我叫刘欣,是程志超的朋友,认识你我也很高兴。”却拒绝了赵济勇握手的美意,让这位仁兄不免有些尴尬,讪讪的收回了手。 程志超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赵济勇拽到一边,在刘欣耳边低声说:“你行了啊?这可是我哥们,从小玩到大的哥们。” 刘欣瞟了一眼被程志超拽了一个趔趄之后依然还努力保持着君子风度的赵济勇,冷笑一声:“男人,都是一个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你这个哥们年纪不大,表现得和外面那些臭男人也没有什么分别。” 说完又是连声冷笑,开门上车:“我不打扰你和你哥们相聚了。”顿了一下,又说:“你比他们强了一些,可也没强多少,只能说是勉强及格,继续保持。”油门一踩,跑车怒吼着绝尘而去。 第二十章 三八线与柏林墙 - 豹隐 - 贝戎 ( ) 刘欣的车已经开出老远,连尾灯都看不到了,赵济勇还像个望夫石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的恋恋不舍。 。.程志超看他的德行,心中就有气,想也没想,挥起右手,照他后背就是一拳头砸了过去。 这一拳的力道好不惊人,这哥们“哎哟”一声,总算是清醒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着就算刘欣留下,也早已被风吹散的味道,眼泛桃花,一副十足的花痴样,嘴里喃喃自语,说得声音又低,又是杂乱无章,程志超伸长了耳朵,也没有听清楚个子午寅卯来。 又是使劲嗅了两嗅之后,赵济勇的魂又回来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发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让程志超听清楚了:“我说哥们,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极品?简直就是人间尤物。那风度,那气质,我们学校里的校花和她一比,连狗尾巴草都不如了。” 程志超瞪了他一眼,暗暗竖起了中指:“这个女人的背景不简单,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用你的话来说,整个一个暴妞,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否则的话,一定倒霉。” 赵济勇嘿嘿一笑,将胳膊勾在他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家里条件一定不错,再加上人又漂亮,这样的极品,就算是暴妞也值得冒险。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在滨海钓的妞?妈的,我就纳了闷了,老子在这里上了一年学了,也没钓到这样的极品,你才来了一天不到,就钓到了这样的极品,没地方说理去了。” 程志超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老子我虽然不像你一样在滨海上了一年多的学,但是来滨海的次数也是十位数了。 但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免得这小子追根问底,那就大事不妙,只好嘿嘿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赵济勇的心明显的还在刘欣身上,眨着眼睛,一脸猪哥相的,说出来的话却貌似相当讲义气:“喂,你有没有她的电话?有的话分享一下,万一将来你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照顾她,我可以牺牲一下私人时间,帮帮你的忙。。” “你照顾个屁,和你说了,这个丫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再说人家对你根本就没有感觉,你还是省点力气,没看到刚才连手都不和你握?想泡妞,还是在你们学校里泡。你比我命好,师范学校里面美女如云,随便拉出一个,都比我们学校的强上百倍。” “这么紧张?小子,还不承认你和这妞有一腿?”赵济勇**的笑了起来,“放心,在你们家老头子面前,我肯定替你保密。哥们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保密守则背的熟,不该说的秘密不说,不该问的秘密不问。等你们两个水到渠成的时候,你往家里一领,咱们大院肯定得来个七级地震。” “有那么夸张么?” “有。”赵济勇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七级地震都不止,你想啊,咱们院里的那些老头子,虽然一个个都被别人称之为高干,可是咱们这些当儿女的有几个能年纪轻轻就开得起七位数的跑车的?只有你钓的这个妞。到时候人家一说,老程家那小子找个媳妇,开着一两百万的跑车,咱们院里还不得炸了锅?”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和晓晨的事让院里人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还真就是不止七级地震,但是与车无关,与什么有关,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想到自己和方晓晨之间的事阻力重重,想要最终走到一起,不知道要打多少恶仗,心情顿时低落了不少。 赵济勇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一眼就看出他内心不快,低骂了一声:“看你那熊样,那妞是你钓,我再下三滥,也没沦落到和兄弟抢女人的程度,你老人家尽管放心,我纯粹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来审视这个美女的,内心可是纯洁得很,你不用摆出那副臭脸。” 程志超摇了摇头:“有些事你不知道,等以后有机会我慢慢告诉你,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怎么?还有隐情?” “隐情大了去了,我要是源源本本的告诉你,保证能把你的下巴惊掉了。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你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一些了,我再告诉你,现在告诉你,我怕你心脏病发作,再挂了,你老爸不得上我们家找我拼命去啊?” 赵济勇扫视了程志超一眼,拉长了声音:“程志超,你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你还对我藏着掖着。” 程志超“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对于他的以退为进,只当没有看见。接下来的时间,赵济勇试着用了十几种方法诱使程志超把事情的始末源由向他一一道来,却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程志超铁了心不告诉他,他也没有办法。 问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索性不问了。反正十几年的发小,也不怕程志超不告诉自己。 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向学校深处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男的大喊,女的尖叫,好不热闹 程志超皱起了眉头:“你们学校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怎么这么大动静?” 赵济勇“啊”的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拍了几下脑袋,懊恼的说:“我日,上来就让你那个暴妞给弄得神魂颠倒的,连这件事都忘了。快走,晚了就该看不到热闹了。” 不由分说,拉起程志超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程志超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莫明其妙:“到底什么事?看你小子的样子,怎么给我一种感觉,这阵仗在你们学校可以称得上‘史上第一’?” 赵济勇头也没回的拉着他就跑:“边跑边说,老过瘾了。” 从小到大,这个赵济勇就是程志超的死党,用大人的话说就是刚会两条腿走路,这两个家伙就合伙到院里的树墙上捉虫子塞到晾衣场上被风吹掉的衣服兜里,临了还不忘了在上面上撒上一泡童子尿,画一幅地图。长大一些更是将整个大院弄得鸡飞狗跳,脾气不好的主被他们两个气得头顶冒烟,却碍于这俩小子的老爹的面子,不好发作。 每次祸害完人之后,两人自然免不了一顿胖揍,揍完之后,还另有节目――大中午的一个被扔在停车场东面,一个被扔在停车场西面晒太阳。由此说来,两个人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而且是那种过命的交情。有这个交情摆在前面,程志超在学功夫的时候,赵济勇当然也没有落下。但是武术这东西,更多的还是讲的天份,赵济勇的天份没有程志超高,成就也就没有他高。虽然如此,十几年的苦功下来,底子毕竟打得还是不错。这一通急跑,当真是健步如飞,别人只见到两道人影一闪而去,眨眼功夫,人已在几十米开外。 赵济勇一边跑着,一边将所谓的大事详细的向程志超说了一遍。 原来天底下的大学基本上都差不多少,那就是对男女学生之间的交往看得比较紧,虽然比高中、初中时候要松得多,但是由于大学生都是成年人,心智比较成熟,又是高智商。要是和学校打起游击来,还真就够让学校头疼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除了上课之外,尽量避免他们接触。在这种大环境下,男生女生当然不能在一个宿舍楼。 相对于男生的宿舍楼,女生宿舍看得更紧,设了重重保护措施,偶尔有胆赶跨越雷池,要色不要命的大胆男生,还没等进入阵地,就已经当了俘虏。滨海师范美女如云,保护措施做的更是相当到位,不但门口有专人守护,还特地将女生宿舍用一个围墙围了起来。 围墙只有一个大门可供出入,也由两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老教师守着,当然,这两个教师是女教师。那围墙足有两米多高,这些大学生大部分又都是斯文人,没有翻墙爬树的本事。一道围墙,几个老而不死的女教师,不知道阻隔了多少对痴男怨女。 种种措施保护之下,整个女生宿舍当真可以说得上是固若金汤,临毕业的前两天,有好事的在围墙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打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狗与男生不得入内”,终于将双方积怨已久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低年级的学生为了自己能顺利的拿到那张毕业证,尚不敢太过造次。但是已经通过论文答辩的大四学生却忍不下这口气,推出一个领头的,打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旗号,约定在毕业前夕,也就是今天,对女生宿舍发起一次冲击。这些人都是知识份子,口号也叫得相当的响亮――跨过三八线,推倒柏林墙。 程志超所在的理工类大学大部分都是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遇事比较有理智的学生,没有滨海师范这些知识份子们狂热,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听赵济勇简短而又详细的叙述完之后,不由得啧啧称奇,加快了脚步,想要一看究竟。本来是赵济勇拉着他跑的,现在反而是他拉着赵济勇跑了。 本来他是第一次来滨海师范,对这里的环境不熟。但是那些学生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就算是贝多芬复生,也能循着声找过去。凭着十几年苦练而来的优秀听力再加上赵济勇这匹识途老马的指点,拐了几个弯之后,居然没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事发地。 刚一到地方,程志超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咽了一口唾沫,扭头问道:“我日,哥们,这些大四的是不是要暴动?” 赵济勇看着眼前的场面,也是双眼放光,连呼大场面,从来没有这么过瘾过。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一两百学生,黑压压的聚在女生宿舍的围墙外面,高声呼喊着早已拟定好的口号。一两百人同时大喊“跨过三八线,推倒柏林墙”,当真是气势如雷,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不远处还有几百名低年级的学生在一旁起哄叫好。超过一半的人手里拿着饭盒,茶缸之类能发出声响的家伙事弄出一阵阵刺耳的叮当声打气助威,更是助长了那些即将走出校门的学长的嚣张气焰。 正对着围墙的女生宿舍也是灯火通明,现在是夏天,打开窗户也不觉得冷,每扇窗户都探出几个脑袋,脑袋的主人理智了一些,没有拿饭盒,毕竟那是吃饭的家伙,打破的话,可就把饭碗给砸了。她们拿的是――脸盆,一边用随手抄起来的家伙敲打着脸盆,一边高声尖叫着声援外面那些围攻自己的勇士。不知为什么,校方的人却没有一个露面的,只是围墙上的大门紧锁,铁将军把门,第一道防线完全交给了两把大锁头。 总之这场面看起来声势浩大,却又杂乱无章,呐喊声,尖叫声,敲打声交织在一起,震得程志超的耳鼓嗡嗡做响。但是却又被现场的气氛深深的感染,只觉得热血沸腾,之前让方越元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赵济勇也是满脸通红,双手握拳,随着人群胡乱的叫着口号,看样子,要不是前面人太多,挤不过去,此人肯定冲到第一线去成为围城的勇士一员。 众学子喊了一会口号之后,突然静了下来,没等程志超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又是一阵比刚才声浪更高的大喊。女生宿舍的那些丫头们也不甘寂寞,叫得更响,敲打脸盆的节奏也随之加快,不少脸盆不堪重负,纷纷破裂,脸盆的主人却好似不觉,反而敲得更快更急。 赵济勇两眼放光:“开始推墙了,开始推墙了。”嘴里叫声不停,人伸长了脖子,向里望去。可是他和程志超的个子虽然不低,但是没有一个超过一米八,都是比中等个子稍高一些,前面人声鼎沸,每个人都疯狂到了极点,比他们高的人又大有人在,其结果就是挤不进去,伸长脖子也看不清楚,急得像锅台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心一横,双手握拳,就要动粗。 刚想动手杀出一条血路,却一把被程志超拉住。这边程志超也是一副猴急样子,翻来复去的只会说两个字:“上树!上树!”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济勇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眼睛顿时一亮。旁边就有现成的大杨树,树龄都超过了三十年,事件开始之前,不是没有人不想上去,但是三十几年的大杨树在学校的精心保养之下茁壮成长,直径都超过了四十厘米,这些莘莘学子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失败了几次之后,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是何许人也,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手足并用,就像两只灵活的猴子,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一人骑着一个枝丫,探头向那些攻城拔寨的勇士们望去。 第二十一章 此题无解 - 豹隐 - 贝戎 ( ) 好像是外国有一个姓“牛”,叫牛顿的人曾经说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才能取得成功。 。.姑且不论他从哪里弄来的巨人,又是怎么爬到人家肩膀上的,单就站的高望的远的逻辑而言,是相当的准确的――爬上树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果然看得比别人要远了一些,起码一眼望过去,能看到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了。 ――一两百号大无畏的男生,脸涨得通红,几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正在拼命的用手去推面前那堵高墙。旁边有一位仁兄,手执报纸卷成的大喇叭,在那里卖力的喊着口号,随着他的口号,众人也跟着大吼着挤榨体内最后一点力气。 看到他们有实际行动,楼上窗户里探头探脑的那些女生尖叫得更是厉害,脸盆敲得山响,震得程志超耳鼓嗡嗡做响。只可惜,那墙修得又高又大,吃奶的劲使出来的结果是自己累得脸红脖子粗,墙却纹丝不动。 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面前,那墙也是铁了心顽抗到底,硬是屹立不倒。不用说打头闹事的那几位老兄,就连赵济勇这个局外人看着都替他们着急,情不自禁的伸手捅了捅程志超,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假设:“你说咱们两个要是连夜回家,从警卫连弄两箱手榴弹发给他们,会是什么结果?” 程志超对这想法的评价是:“这边是什么结果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虽然咱们两个没有资格上军事法庭,至少地方法院是跑不了。” 赵济勇郑重其是的点了点头:“所以我决定,不给他们发手榴弹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就算是你想给他们发,能弄出来算。你当门口那几位门神是吃干饭的?” 赵济勇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那得给谁弄,要是给刚才那个暴妞弄的话,别说门口只有几个门神,就算是整个警卫连在门口一字排开,老子也能想办法给她弄两箱。” 顿了顿,换上了一脸媚笑:“喂,说实话,你有没有他的电话?要是有的话,可不能自己吃独食。” 绕来绕去,原来这小子还是不死心。这个要求被程志超断然拒绝:“早就和你说过了,别的可以,这事免谈。” “不会?他真是你在这里钓的女女?” 程志超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还没有消肿的大包,一脸的苦相:“你见到有几个女女把自己男人收拾得满头是包的?” “这倒也是实情。”赵济勇看着程志超的眼神明显的多了一些同情,“也不知道你倒了哪辈子大霉了,碰到这么一个暴妞,长得温文尔雅的,开起车来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他装了一肚子问号想要程志超把它们变成句号或者感叹号,但是看程志超的样子,好像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过多的纠缠,郁闷之余,肚子里的问号更多了。 程志超心里也在天人交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实情告诉他。不告诉他,有点对不起两个人十几年的交情,但是要告诉他的话,又怕他一时嘴快,把事情给捅出去,传到老妈那里尚可对付一阵,要是让自己家的老头子知道了,这老头子一发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索性长叹了一声,靠在了树干上,紧闭双唇,以不变应万变。 赵济勇和他相交多年,号他的脉号得极准,看他一副带死不活的熊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兄弟,老实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程志超伸手摘下一片树叶,百无聊赖的放在嘴里叼着,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赵济勇学着他的样子,也摘下一片树叶叼在嘴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声问道:“是那个暴妞的来历有问题,还是她家里看不起你?” 程志超摇了摇头:“都是,都不是。” “什么意思?” “那暴妞和我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家是滨海的,但是在省城工作,算起来,也见过几次面,她家里倒是没有看不起我。” 赵济勇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不正好么?你在省城上学,她在省城工作,屁大点的地方,想要见面还不容易?既然她的来历没有问题,家里又不是看不上你,你还垂头丧气的干什么?” “问题就在于,她不是正主儿。” 赵济勇被他的话雷得身子一颤,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急忙稳了稳身子,压低了声音:“你不会?钓了一个还不够,还打算**?” “**个屁,正主儿是她的发小,和咱俩一样,都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的,从小玩到大。”反正话匣子已经打开了,程志超索性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又说:“刚才我和你说,这个女人的背景不简单,那倒是实情。但是她的背景完全是建立在我的那个正主儿,也就是她的发小身上的。” “那你说说,你那正主儿是什么背景?” 程志超做贼似的四下里望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心中稍定,低声说:“我和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这事要是让我老爸知道了,我倒霉,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赵济勇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你快说,我发誓不告诉你老爸。” 程志超将嘴里的树叶吐出:“你在滨海一年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方越元这个人?” 赵济勇脸色一变:“方越元是滨海市几大势力之一,前些日子还和别人争地盘,搞出相当大的动静,我当然听说过这个人。” 程志超苦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所说的正主儿,就是他的女儿。” 赵济勇顿时目瞪口呆,说话都结巴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把方越元的女儿给泡到手了?” “什么叫泡到手了?那叫两情相悦好不好?说得那么难听。” 这个消息绝对要比那些大四生围攻女生宿舍要震撼得多,赵济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也把持不住,大叫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幸好那树虽然粗壮,但是却并不太高,最低的枝丫离地也就只有三四米,这厮从小就随着程志超一起拜师学艺,摔打得相当的皮实。因此摔得虽然结实,却无大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旁边树下有几位仁兄正在专心致至的帮那些学长打气助威,被突然出现的空中飞人吓了一跳,纷纷过来围观。 程志超也吓得不轻,急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伸手扶起了他:“你没事?早知道你抗击打能力这么差,我就等咱们双脚落了地再告诉你了,要是真摔个好歹的,你不是诚心要让我内疚一辈子么?” 赵济勇伸手揉了揉了摔得几乎要裂成四瓣的**,也不看热闹了,拉着程志超挤出人群,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恶狠狠的说道:“你想死了是不是?你老爸是干什么的?方越元是干什么的?一个是兵,一个是匪,还分别都是兵头子和匪头子,我靠,我实在不敢想像你老爸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收拾你。” “所以在没有结果之前,才让你保密。” “我说刚才那暴妞怎么那么嚣张,原来有这么大的背景。你也算是有本事了,平时见到咱们院里的丫头,说句话脸都红,现在一勾就勾个狠茬,你打算怎么办?” 程志超回答的相当的干脆:“不知道。刚才和方越元碰了一下头,准确的说,是被堵住了,简单的聊了两句。” 赵济勇又吃了一小惊:“你见到方越元了?” “嗯,见到了。这老爷子不亏是道上混的,刚一出场就让我像见到我老爸一样,大气也不敢出。凭直觉就知道一定是他了,确认之后,几乎弄得我只能招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赵济勇眼睛转了几下:“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挺凶的?” “凶倒是不凶,就是身上好像有一种杀气一样,让我浑身不得劲。” “这么厉害?他也练过?”杀气这东西赵济勇还是懂的,普通人就算是想从身上发出杀气也没有门路,只有真正下苦功练过的人才会有这本事。一听程志超说方越元身上好像有一种杀气,第一反应就是方越元也练过。 程志超脸一红,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吞吞吐吐的说:“练倒是没练过,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好和她女儿在一起,被他堵了个正着,气势上先弱了七分,才会让他弄得那么狼狈。” 至于他和方晓晨被方越元捉住的时候正在做什么,涉及到个人**,那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赵济勇恍然大悟:“你小子当时肯定没干好事,要不然不会弄得那么被动。嘿嘿,具体没干什么好事呢?”眯起了双眼,露出一副猪哥相,脑袋里面天马行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程志超懒得理他,任他胡思乱想一阵之后元神归窍,叹息道:“方越元给了我两条路,让我在半年之内做出决定。一条是立即和他的女儿断绝来往,另一条就是被他招安,毕业之后,帮他去做事。将来结婚成家全在滨海,妈的,离古代的入赘就差签一张卖身契了。” 赵济勇哈哈大笑:“好事啊,这样一来,毕业之后你的工作问题就有着落了,这样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往前凑都赶不上呢。看来这个方越元对你着实不错,以后的出路都帮你安排好了。” 程志超心情极度不爽,冲上去卡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也觉得是好事是不是?等将来老子上了位之后,第一件就是找几十人把你大卸八块,着重照顾你的舌头,让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胡说八道。” 赵济勇咳嗽两声,闭着眼睛伸出舌头,无力的摆了摆手:“开个玩笑,你竟然下此狠手,看来我得认真考虑一下咱们两个十几年的交情靠不靠得住了。” “你早就应该知道,这年头,连自己都靠不住,更不用说你一个外人了。”程志超恨不得一把将他的脖子扭断,手上狠狠的使了几次劲之后,才放开他,任由他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喘粗气,硬着心硬看也不看他一眼。 赵济勇缓过气来之后,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从地上爬起来,勾住他的肩膀:“这事我看有点难办,这两条路,哪条也不好走,半年的时间怎么能够?你就没有多争取个一年半载的,咱们好从长计议?” “当时的局势一面倒,我怎么争取?还没等我争取呢,方越元就自做主张的拍了板了。从小你主意就多,帮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拒了他,又能让他不反对我和他女儿来往。” 赵济勇苦笑道:“你真当我是一休?手指头在脑袋上转几个圈就能想出一个主意?老实说,这事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我说,干脆,你学也别上了,领着他女儿私奔得了。就像《倚天屠龙记》的赵敏和张无忌一样,在外面有了娃娃之后,他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程志超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吃了隔夜饭了?怎么净出馊主意?以方越元的势力,再加上我老爸的手腕,我们能跑到哪去?恐怕还没等跑出二里路,追我们的人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 “这话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赵济勇搔了搔了脑袋,想到两位老人家的本事,心里也有点发虚。随即又将胸脯拍得山响:“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了那一天,啥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走,先到我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家找老江,看看这个老不死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五六岁的时候就拉着咱们和他学什么狗屁功夫,现在徒弟遇到难事了,他这个当师傅的当然也得出出力。” 说完,拉着程志超就向自己所在的宿舍楼走去。 程志超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一窝开水的人群一眼,奇道:“回宿舍?不看热闹了?” “还看个屁,老实说,你身上发生的事,可比他们要热闹多了。”赵济勇头也不回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突发事件 - 豹隐 - 贝戎 ( ) 赵济勇宿舍所在的舍宿楼离事发地点要远得多,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混的,同样都是上大学,同样都是要交住宿费,别人都是高堂明镜,看起来风光无限,他却偏偏和一帮难兄难弟像被发配一样挤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孤零零的一座宿舍楼。 。..那楼也不知道建成多少年了,有些地方墙皮子都已经有些剥落的迹像。一眼望过去,好像用不上八级风,七级风一吹,这楼就有倒塌的危险。 程志超远远看着夜色之中仿佛一只怪兽的巨口一般黑古笼冬的楼口,不禁有些迟疑:“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赵济勇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地方,哥们能住在这里,真是三生有幸。” 就这还是最好的地方?程志超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意淫的水准,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来这地方好在什么地方。” “好就好在冬天不热,夏天不冷,一年四季,寒暑分明。最要紧的就是,校方也知道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对不起我们,内心有愧,所以相对而言,对我们这栋楼的管理比别的宿舍要松一些。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程志超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像这种鬼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一件灵异事件,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别再让哪位在下面不甘寂寞的老兄勾去陪他一起喝啤酒。” 赵济勇翻了翻白眼:“别说,灵异事件还真就不少,我们这栋楼里,时不时就多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弄得我们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我就说这里肯定容易出事。”程志超说完,又很八卦的问:“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多不多?” 天底下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基本上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一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有着天生的好奇心。听到哪里有灵异事件,削尖脑袋也要凑上前去一探究竟。当然,前提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济勇的表情凝重起来,郑重其是的点点头:“多,很多,每个星期都能发现不少。” “这么多?”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你看到过没有?” “看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看到过。” “那你还能活得这么健康?” “为什么我不能活得这么健康?看到避孕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东西又不会突然蹦起来把我吞了。”赵济勇说的时候一脸的坏笑,说完之后,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程志超一愣,随即醒悟是被这小子给耍了,重重的在他后背上捶了一拳之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如果让刘欣和方晓晨看到这厮一脸的**样,恐怕对他马上就会有一个新的认识,刘大小姐说不定立即收回她在临走之前对程志超的评价。 两个人搂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上了楼。赵济勇老马识途,领着程志超跨过长长的走廊,走到自己的屋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请。” “大恩不言谢,等将来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程志超面不改色,抬脚进屋。 出乎他的意料,从外面看起来这栋楼破败不堪,但是屋里却相当的干净整洁,四张双层单人床分列屋子左右两侧,中间摆了长长的一趟书桌。书桌上的电脑和书籍纸张摆放得整整齐齐,空余的地方,则放了几个衣柜,满满登登的占满了整间屋子。最让程志超意外的是,这屋子并不像普通的男生宿舍那样杂乱不堪,相反倒是相当的整洁,地上连一片纸屑都找不到,不但比一般的男生宿舍强了百倍,就是和素以整洁著称的女生宿舍相比,也未遑多让。 程志超皱着眉在屋子里转了几转,想要找出赵济勇领着他误闯女生宿舍的证据,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丁点女生宿舍特有的证据,看样子,这个整洁得出奇的宿舍,还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生宿舍。 赵济勇和他相交多年,对他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见他在屋里直转圈,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明白他在干什么,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道:“说到底,这还得感谢咱们的老爷子从小到大对咱们的特训,别的没养成,倒是养成洁癖的臭毛病了。看到屋子乱七八糟的,心里就特殊的不舒服,时间一长,屋里的那些哥们也都习惯了,自动自觉也跟着保持卫生。嘿嘿,不瞒你说,每次检查,流动红旗都是我们的,这流动红旗,算是在我们屋里安了家了。” “不亏是将来要为人师表的人啊,整体素质就是高。“程志超啧啧称奇,“我们屋里那几位活爹就没有你的素质,我扳了他们大半年,还是那个熊样。后来干脆也不费这个力气了,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弄好就完事。” “别跟我提这个,一想到将来要吃一辈子粉笔灰,我心里就郁闷。”赵济勇拉长了脸,随口问道:“你喝点什么?啤酒还是饮料?” “你这里东西倒还挺全的,又有啤酒,又有饮料。随便,你看着来。”程志超一边抱着膀子不住的打量着这个屋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赵济勇打开自己的柜子,取出几罐啤酒摆在了桌上:“别看啦,放心,有你住的地方。我们这个屋本来住了八个人,现在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了,滨海本地的几个哥们都回家了,现在就剩下三四个人没走。” 动作相当熟练的打开了一罐啤酒递了过来:“咱俩半年多没见了,看你一张臭脸就知道,今天肯定受了不少气,来,喝口酒,顺顺气。” “我受什么气?”程志超啼笑皆非,接过啤酒,喝了一大口,凉丝丝的啤酒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心里反了上来,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别说,这酒还真不错。看来你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的。” 赵济勇嘿嘿笑道:“没你命好,差了几分,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再不好好善待一下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得就挂了。” “我命还好?毕业之后,还得自谋出路,哪像你,毕业之后,各大学校抢着要你们这些科班毕业的,起码工作问题就不发愁。” “再抢着要,也是一个臭老九。”赵济勇将他的话直接过滤,“其实你老丈人的提议真不错,毕业之后,你过去帮他的忙,他那么大的势力,我就不信一点正经的生意也没有?大不了你过去帮他打理一下那些正经的生意呗。将来结婚之后,过几年,要是翁婿不合的话,你再领着你媳妇回省城。到时候,你老丈人就算是想拦着你们,他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把自己的亲姑爷给干掉?别的不说,先把工作和家庭问题解决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你见过几个在妓院里不接客的**?真要是帮他打理生意了,想不趟他的混水,那可能么?这是其一。其二你也说了,我老爸是兵,她老爸是匪,自古以来,兵匪就不相容。就算是她老爸那边心疼我和她,勉强同意不让我趟他的混水,我老爸知道她老爸的生意之后,不当场掀桌子都是一件怪事。” “我还知道自古官匪一家呢,什么你老爸她老爸,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你早干什么来着?既然怕老子,那早就应该和她断了,既然不想断,那就别瞻前顾后的。你以前办事挺干脆的,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瞧不起你。” “不瞒你说,现在连我自己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总之让我放手,我是舍不得。” “那你就别怕你老爸那边,只要你自己行的正,你老爸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父子爷们哪有隔夜仇?将来时间一长,你老爸看到你没有走上歪路,心里的怨气自然就消了。到时候你会来点事,好好溜溜你们家老爷子,再让老江从旁边给你说些好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程志超苦苦一笑:“你倒是真想得开,但愿意如你所。” 抬起头,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说才回家几个人吗?按理说还应该剩下几个啊?那几位呢?” “今天我们学校发生了这么大事,可谓是千载难逢,百年不遇,那几位还能错过?看热闹去了。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也不会拉着你回来了,多***过瘾。”赵济勇想到过瘾之处,一仰脖子,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顺手又打开一罐。 “是挺过瘾的,想不到你们这些为人师表的知识份子发起疯来,还真就挺震撼的。” “那是必须的。”赵济勇更是得意,“你可别忘了,不管什么时候搞运动,我们这些知识份子都有一股狂热的冲动,都是排头兵。”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说你胖你就喘。”程志超哼了一声,一点不留情面的打击他,“明天回家,车票买好了没有?” “早就买好了,不过没想到你会杀过来,出了点意外,看来明天你的车票得想办法自己解决了。” “那都不是事,只要你说出来坐的哪趟车,不出十分钟,我就能把你坐的那趟车的车票弄到手。”程志超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刚下车的时候和肖杨之间结下的梁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今天被方越元堵在屋里,方晓晨在自己老爹面前不敢太造次,但是过后肯定得找场子。这事很明显与肖杨脱不了干系,看来这位老兄未来一段时间内要有苦头吃了。 赵济勇和他再熟悉,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不可能完全洞悉他心中所想,也就没怎么把他脸上的表情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自己面前显摆,口中啧啧几声:“我差点忘了,站前那一片是你老丈人的地盘。嘿嘿,有个有本事的老丈人就是牛B,连买车票都比我们省事,想当初老子为了买这一张票,足足排了一个来小时的队,你倒好,用不上十分钟,就有人乖乖的把车票给你送到手上。喂,兄弟,你老婆还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好不好?” 程志超瞪了他一眼:“姐姐没有,妹妹也没有,有个老妈,你要不要?” 赵济勇连连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对老女人没兴趣。再说了,就算有兴趣的话,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你丈母娘的身上,万一你把你老丈人惹毛了,我在滨海也不用混了,恐怕你也罩不住。” “你就贫。”被他一通插科打诨,程志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暂时先把闹心事放在了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啤酒:“自从上大学之后,咱们两个除了寒暑假之后,就难得见一面,今天不唠那些没用的,喝酒。” 赵济勇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难得见一面,说那些扫兴的事干什么?来,干。”也举起手中的啤酒,和程志超对撞了一下杯,一仰脖子,又是一阵咕噜咕噜,酒量着实不错。 他酒量不错,程志超比他也差不了多少,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两个人你来我往,酒到杯干,桌上已经摆了十几个啤酒罐子。看看脸泛潮红,直打酒嗝的程志超,又看看桌上摆的十几个啤酒罐子,赵济勇心里突然肉疼起来,这可是自己两三天的伙食费啊,就这么被自己的这位发小给干掉了。心疼之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拦住了还要往肚里灌啤酒的程志超。看来不把他扶到床上睡下,自己的伙食费不知道还得损失多少。 程志超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挣扎了两下,刚想说话,忽听得外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砰”的一声,宿舍门被人踹开,几个人大呼小叫的从外面扶着一个人冲了进来。扶人的倒是没有事,被扶的那位老兄双手抱头,不住的呻吟,一缕鲜血从指缝中不住的涌出,整个前襟已经全被鲜血染红。 赵济勇吓了一跳,松开了程志超,迎了上去:“我日,怎么搞的?出事了?” 其中一人大声道:“妈的,别提了,老七,快点,把你的药捐出来,再不止血,小六子就要挂了。” 第二十三章 乐极生悲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本来洒意上涌,有些头重脚轻,两只眼皮直打架,刚想就手让赵济勇扶到床上去睡觉,暂时忘记那些闹心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时醒了七分。 。。只见赵济勇大声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打开柜子,一头扎了进去,接着,衣服、裤子甚至袜子不住的从柜子里面飞了出来。这边众人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受伤流血的那位仁兄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不住的催促赵济勇快点干活,谁也没有注意到屋里多了程志超这个陌生人。 赵济勇一边答应着,一边继续从柜子里面甩衣物,甩出十几件之后,终于欢呼一声:“找到了。”满头大汗的将脑袋从柜子里面钻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嘴里大呼小叫:“让开,让开。” 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的伤口,摇了摇头,口中啧啧几声:“我日,那帮人够狠的了,老大,小六子伤的挺重,我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一会还得送医院。”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一脸惶色:“这么严重?明天可就放假了,他要是在医院里呆上两天的话,万一回不了家,这不是要了亲命了?” “反正我是没办法,毕竟这活还得由专业人士来干,我是半路出家,摔个跟头,擦破皮了还能处理,这么重的伤,我可处理不了。”赵济勇说着,从药箱里取出双氧水,用一块卫生棉蘸着,仔细擦拭着那个小六子的伤口。 程志超抬眼望去,那小六子的个头比他和赵济勇还要高出半个头,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长得白白净净的,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看起来略显苍白,双眼微闭,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双氧水虽然不像酒精那样蜇人,但是赵济勇这个蒙古大夫只是照着印象中大夫处理伤口的样子在那里依样画葫芦,一点技巧性也没有,按理说病人就算不大叫出声,也会感到相当的不得劲。可是在这厮一顿捅古之下,那小六子居然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济勇用双氧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取出一卷纱布将小六子的头包了起来,翻了翻小六子的眼皮,一脸的忧色:“不行了,赶紧送医院,晚了的话,恐怕要出事。你们怎么搞的?看个热闹咋还挂彩了?” 那“老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涨得通红,大声骂道:“妈的,还不是学校保卫科那帮王八蛋,刚开始的时候,一个露面的也没有,等他们把墙推倒了之后,呼拉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十人,一个个手里都拎着家伙事,硬说我们闹事,要把带头闹事的抓到保卫科去。小六子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天生好抱打不平,上去和他们说理,人家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是一棍子砸过来,小六子就成这样了。要不是我们冲上去把他抢回来,现在恐怕已经被捉到保卫科去了。” 程志超皱起了眉头,奇道:“小小的保卫科就敢伸手打人?你们学校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一身酒气的陌生人,再看看桌上的啤酒罐,那老大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赵济勇。 赵济勇轻咳两声,将程志超拉了过来,给双方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原来程志超以为这些人都是赵济勇在学校里交的狐朋狗友,臭味相投之余,觉得若不拜个把兄弟,对不起哥们之间的交情,所以才以老大老二什么互称,却不料居然都是他的室友,按照年龄、生日的大小排的序。那老大叫刘纪洋,比屋里的室友普遍大了一岁,当之无愧的当了老大。小六子叫韩永林,仅仅比赵济勇大了九天。 这两位和赵济勇一样,都不是本地人,其余那五位仁兄都是滨海本地人,放假伊始就撒丫子跑回家去了,错过了这一场好戏,也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另外几人,都是外寝平素交好的,帮忙一起将韩永林送了回来。 刘纪洋一听程志超是赵济勇的发小,不禁肃然起敬。肃然起敬的原因倒并非他和赵济勇是发小,而是赵济勇闲着没事在和室友吹牛皮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过此人,据说是各方面的素质,就是放到野战部队也是拔尖的,学习方面两个人更不在一个档次,这一点从考上的学校就可以看得出来。天长日久之下,程志超这个人在这个宿舍里也有了一些小名气。只是赵济勇吹牛的时候还不知道程志超把方越元的女儿泡到手了,要不然更得浓墨重彩的大吹特吹一番。 眼见传说中的人物就在眼前,刘纪洋情不自禁的多打量了几眼,只觉得此人除了脸蛋长得比赵济勇俊了一些之外,各方面并不觉得十分突出,再加上一身酒气,看起来略显颓废,不由得对他的印象打了一个折扣。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程志超也微笑点头,走到韩永林面前,也学着赵济勇的样子翻了翻他的眼皮,脸色凝重起来:“估计你们这位老六以前从来没受过重击,抗击打能力不行。现在冷不丁的挨了这一下子,有点承受不住,有点脑震荡的迹象。再不送医院,可就真晕过去了。” 赵济勇和刘纪洋一齐“啊”了一声,这才醒悟过来椅子上还坐着一位病号,刚才忙着替双方介绍,差点把这茬忘了,刘纪洋忙和另外一个同学将韩永林扶了起来,向赵济勇问道:“老七,小六子的头让你包的像个粽子似的,现在把他送医院,路上应该不会得破伤风什么的了?” 赵济勇看了一眼自己在刘纪洋头上弄出来的大作,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难看是难看了一些,不过包的够结实,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这么重的伤,到了医院肯定得打破伤风血清,没事,走。” 刘纪洋点点头,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兄弟在这里,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陪你兄弟。我们几个人就够了。” 赵济勇迟疑了一下:“这不太好?毕竟咱们都是一个窝里的战友,小六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留在家里驻队,好像有点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小六子又不是外人,行了,就这么定了。”刘纪洋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低下头,柔声唤了韩永林两声。韩永林此时神智并未全失,虽然一直闭着眼,但是屋内的情形心里都有数,哼了两声,用微弱的声音说:“没事,老七,你留在家里陪你哥们。” 赵济勇还是一脸的迟疑,将头转向了程志超,低声道:“要不……” 程志超嘿嘿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多分力。” 赵济勇大喜过望,不亏是多年的铁哥们,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自己是啥意思。他心里的确是想让程志超和他们一起送韩永林去医院,一方面是室友之间的感情,由不得他不去。另一方面则就阴暗得多了――屋里这几位老兄都是一丘之貉,没有几个花钱仔细的,临近放假,更是大肆挥霍,基本上都处于山穷水尽的边缘。但是现在的医院,进去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就算程志超身上没有钱,可是要论起人脉来,他们这些在滨海上了一年学的也未必有程志超的路子广。万一钱不够的话,一个电话打过去,从他那有钱的老丈人那里或者是那个开着跑车的暴妞身上刮个万八千的应该没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哥们一个电话,就能让一个开跑车的暴妞乖乖的把钱送到医院里,在自己这些室友同学面前,他赵济勇的脸上可就闪闪发光,倍儿有面子了。 刘纪洋自然不知道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一脸的不好意思:“你看这多不好意思,你大老远的来看老七,我们本来应该好好陪陪你的,没想到不但没陪上你,还让你和我们一起忙活。” 程志超微笑着说:“都是哥们,说这些就见外了。事不宜迟,快点走,要是晚了的话,这位同学真有点什么事的话,咱们可连肠子都得悔青了。” 刘纪洋又是“啊”了一声,连连点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和那个外寝同学架着韩永林向外走去。没走几步,迎面就看到两个女生,神色慌张,脚步甚急。 程志超大感稀奇,在他的印象之中,男生进女生宿舍固然不太容易,女生要想进男生宿舍,也是不太轻松,而且还要有极大的勇气,但是这两个女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闯过了楼下的门房,走得还挺大模大样的,难道因为今天晚上这一闹,从此滨海师范风气大开? 赵济勇看到这两个女生,也是一愣,低声问刘纪洋:“她们怎么来的?怎么进来的?” 刘纪洋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 说话之间,那两个女生已经跑到了近前,其中一人梨花带雨,急切的问道:“韩永林怎么样了?”眼睛一扫,就看到闭着眼睛,头上缠着纱布的韩永林,心中一急,忘情的扑了上来,眼泪又劈里啪啦掉了下来。 赵济勇轻轻捅了程志超一下,低声说:“这女的叫齐美燕,是韩永林的对象,韩永林费了驴大劲才追到手的,一个劲的在我们面前显摆。” 程志超“哦”了一声,看了看她,将嘴凑到他耳边,声音细得像蚊子:“长得一般嘛。” 赵济勇脸带怪笑:“别看长得一般,这货还好几个人追呢,小六子把他追到手,不亚于咱们老爷子指挥一场演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程志超郑重的给双方下了一个精准的定义。 这边刘纪洋已经和那两位搭上了话:“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这可是男生宿舍,门口老大爷没拦你们?” 齐美燕看到韩永林的样子,已经六神无主了,只知道抱着韩永林不住的落泪。倒是另一个高高瘦瘦,胸部平平的女生撇了撇嘴:“那个死老头子,平时看他年纪大,尊重他,才懒得和他一般见识的,现在姑奶奶心里着急,他能拦得住我们?” 赵济勇又低声向程志超介绍说:“这女的叫周大华,公认的小辣椒,当初想追老子。我嫌她一来胸不大,二来名字太俗,三来又太厉害,想都没想,就一口给拒了。” “有个女的追你就够不错的了,你还挑皮拣瘦了。” “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精英,挑挑拣拣的权利都没有了?” 他二人怕别人听到,声音压得极低,但是没想到周大华的耳朵极灵,还是听到了他们压得极低的声音,顿时杏眼圆睁,对着赵济勇叉起了腰:“赵济勇,你***在那里编排什么呢?” 赵济勇吓了一顿,面如土色,连连赔笑:“没有,没有我哪敢编排您老人家?这不是我发小来了嘛,挺长时间不见面了,一肚子话要说。” “你放屁!” 赵济勇丝毫不怕在程志超面前丢了面子,灰溜溜的低下了头,嘴里连声说道:“对对,您老人家说得对,我就是在放屁,我就是在放屁,这总行了。” 周大华性格本来就泼辣,又有示爱被拒这奇耻大辱在前,怎么看赵济勇怎么不顺眼,重重的啐了一口,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这正让赵济勇得偿所愿,落得个清静――程志超看到他这个熊样,皱起眉头,一阵摇头叹息。 周大华痛斥了赵济勇一顿之后,心里面好受了不少,面对着刘纪洋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 刘纪洋面对着这个公认的小辣椒,表情也郑重了许多,正色道:“刚才老七替小六子看了一下,说是处理不了,得送医院,我们几个正要送他去医院。” ――齐美燕一听说韩永林的伤已经严重到了要送医院的程度,心中更是着急,哭得更是痛快淋漓。 周大华“哦”了一声,说道:“那可得快一点,刚才我和美燕在路上看到保卫科和他们从外面找的那些打手们正在四处找领头闹事的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这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第二十四章 碰撞 - 豹隐 - 贝戎 ( ) 刘纪洋低低的骂了一句,不服气的说:“怕什么?带头闹事的是那些大四的,和小六子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算是再不讲理,也不能舍本逐末。”话虽如此,还是和赵济勇一左一右,搀着韩永林向楼下走去。周大华和齐美燕是死党,看到赵济勇不遗余力的扶着韩永林,哼了一声,看他也似乎顺眼一些了。 连转几个缓步台,才见到门口守门的门房老大爷呼呼喘着粗气追了上来,老人家头发花白,岁数着实不小。碰到这几位之后,一个没收住,差点撞到刘纪洋的怀里。一边喘着气,一边指着齐美燕和周大华两个胆大包天,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勇闯男生宿会的丫头,嘴唇乱颤,就是说不出话来。 周大华面不改色,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哎呀,大爷,你看你,我们两个就是来看看朋友,看完了就走,您还亲自上来了。” 门房大爷忽略了她的假笑,顿足道:“现在的女生……现在的女生……”现在了半天,也没有现在出一个所以然来。倒是刘纪洋和赵济勇与这老头比较熟稔,韩永林身负重伤,时间宝贝,实在没有功夫和这老头在这里磨牙,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搀着人就往楼下走。 那大爷虽然岁数不小,但是还没到老不死的程度,眼睛也没有花,一眼就看到头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韩永林和哭得梨花带雨的齐美燕,嘟囔了几句,让开了一条路。路让开了,自然也就免了这二位擅闯禁地之罪。刘纪洋和赵济勇一边走,一边连声道谢。 几句上乘马屁一拍,那老爷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咳嗽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高声叫道:“小刘啊,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刚才我忙着追这两个姑娘,没有看仔细,好像有一帮人奔咱们这楼来了,可别是找麻烦的。” 刘纪洋愣了一下,和赵济勇对视一眼:“来得这么快?” 周大华柳眉一竖,大声说:“怕什么?反正都是学校保卫科的那几位,好好说一说也就过去了。” 门房大爷拍着大腿说:“可不止是保卫科的,好像还有别的人。” 赵济勇脸色一变,回头问周大华:“刚才你们说什么保卫科和他们找的打手,是怎么回事?” 周大华丢给他一个白眼,将头扭到一边:“这不明摆着嘛,今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大伙固然觉得挺刺激的。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并没有出面,你是猪啊?想不到这里面的问题?” 这辣椒好像天生就是赵济勇的克星,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一发话,赵济勇肯定立马卡壳。搔了搔脑袋:“这里面能有什么问题?” “保卫科的那些人平时就挺骄横的,但是学校是以学生为主,他们就算是再怎么骄横,也不能有什么太张扬的举动。但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保卫科肯定得想办法制止,要不然学校上头追查下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制止?就凭他们那几头烂蒜,往咱们的人堆里一扔,直接就没影了,还制止个屁。我敢肯定,保卫科里肯定有人从社会上找人了。那些咱们不认识的,就是社会上的人,打着保卫科的旗号,就算是弄伤几个,只要伤得不重,就没有他们什么事。” 程志超“咦”了一声,对这个姑娘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他不知道周大华和赵济勇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姑娘处处针对赵济勇,而赵济勇面对她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完全不像他刚才对自己所说的那样简单。不过抛开这些不说,周大华这几句话倒是说得一针见血。 刘纪洋迟疑了一下:“不能?保卫科的人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能从社会上找人对付学生?” 周大华冷冷一哼,鄙视了他一番之后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去看看新闻,哪次出什么事,到最后不都是‘临时人员’拉出来替罪?据我所知,保卫科里有好几个人都和这一片的小混混处的极熟,我和美燕不止一次看到保卫科的人和混混们一起喝酒吃饭,还称兄道弟呢。” 刘纪洋脸色大变:“别胡说八道。”转过头对赵济勇说:“要是照这样的话,咱们还真就得抓点紧,晚了的话,肯定得出乱子。” 赵济勇偷偷瞄了程志超一眼,心想有这位老兄在此,别的害怕,街头上的小混混有什么可怕的?这小子的岳父老泰山是咱们滨海市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程志超见他的眼光投向自己,刹那之间就读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淡淡的一笑,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事可大可小,尽量别掺和进去,虽然方越元在滨海有势力,但是并不代表整个滨海全都是他的地盘。比如说滨海师范这一片就不归他管。那些小混混肯定也不是他的手下,要是闹将起来,恐怕不太好收场。 赵济勇也不是傻子,刚才那一眼,完全是知道程志超在滨海居然攀上了这么一门好亲戚之后,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潜意识里将他当成了包打天下的克塞了,回过神来之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这边和程志超眉目传情,那边刘纪洋已经像火燎**一样搀着韩永林,加快脚步向外走去。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学生,刚开始的时候,以为那些人都是保卫科的,心里还奇怪什么时候保卫科招了这么多能征善战的战士。听了周大华的分析之后,才开始紧张起来,只想抢在保卫科的人之前,将韩永林弄到医院去,到时候,学校一放假,保卫科的人也不是什么忠于职守之人,不可能追到医院去再找麻烦。 他这想法是好的,只可惜,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步。 刚刚出了楼道,还没等走出几步,就看见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从拐角处冒了出来,嘴里嚷嚷不停,将去路堵住。 刘纪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完,找上门来了。” 赵济勇看到这阵势,也吓了一跳:“妈的,只不过是抓一个闹事的学生而已,至于用这么多的人么?”心一横,脚下不停,搀着韩永林迎了上去。 那十几个人正如周大华所料,除了领头的一个是保卫科的人之外,其余的都是生面孔,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个脸色不善,站在那个保卫科员的后面,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面前的这几个学生。 刘纪洋能当宿舍的老大,除了年龄大了一岁之外,社交能力也不弱。短一年之内,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了不少,就连小小的保卫科的科员也都混了一个脸熟,认得那个领头的叫任忠涛,只不过是一个小喽罗而已。不过照眼前的情形来看,就算对方是一个小喽罗,也得好生答对着,免生事端。 任忠涛远远的瞧见刘纪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迎了上来:“你们几个上哪去?” 刘纪洋小心翼翼的赔着笑:“任哥啊?我们宿舍里有一个同学脑袋破了,流了点血,准备送到医院去。” 任忠涛平素里难得独挡一面,领着十几个人,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脑袋破了?好端端的脑袋能破?是不是刚才在女生宿舍那里弄的?” “看您说的,没事我们跑到女生宿舍干什么?” 任忠涛脸罩寒霜:“刘纪洋,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们的人眼睛也不瞎,刚才谁在那里带头闹事,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这位同学挺威风嘛,别人看到我们来了,跑都来不及呢,他还跑到我们眼前和我们理论理论。现在好了,科长发话了,他这么爱理论,那就先到保卫科去理论理论。” 齐美燕一听到要把韩永林带到保卫科去,心里一细紧张,紧紧的抓住了韩永林的胳膊,好像韩永林的胳膊被她抓住了,就套上了一个魔法盾,不管是魔法攻击还是物理攻击,全都能抗得住一般。 刘纪洋虽然颇有社交能力,可是在他心里,保卫科这个部门毕竟貌似和警局有点挂钩,老百姓天生对穿警服的就有一种敬畏心理,他也不例外。被任忠涛威风八面的三唬,气势立时矮了下去。 任忠涛见他不说话,更是得意:“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我们只抓带头的。你看是你们把他弄去,还是让我们动手,把他请到保卫科去?” 刘纪洋咽了一口唾沫:“任哥,小六子伤的不轻,再不送医院我怕会出点什么事,你就先行行好,让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有什么事,等他出了院之后再说行不行?” “那可不行,科长说了,今天的事,必须要今天解决。这帮人公然围攻女宿舍,连墙都推倒了,这事我们要是再不好好管一管,传出去的话,你让我们保卫科的脸往哪搁?” 周大华天不怕地不怕,刚才只是替齐美燕担心韩永林被保卫科的人找麻烦,所以才要尽快的把他送到医院去。但是现在已经被保卫科的人堵住了,骨子里那股泼辣劲又冲上来了。一把将刘纪洋拨到一边去,直接和任忠涛面对面:“今天的事,是那些大四的学生搞出来的,我们这位同学是看你们动手了,才过去和你们理论的,本来就没有不对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是他不对,现在他人受了伤,也应该先送医院去。要是真在你们保卫科出了什么事,我就不信你们科长能担当得起?” 任忠涛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眯着眼睛好好的看了看她,冷笑道:“这话你留着和我们科长说去,看你是个女生,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我把话扔到这了,人,我现在就要带走,至于送不送医院,那不是我说了算的。我的任务,就是把闹事的抓到保卫科去。” 说着,领着那几个人直奔韩永林冲了过来。 周大华虽是一个女生,但是却比一般的男生还要强上许多。看到他们要冲上来抢人,双臂一张,将韩永林死死护住,嘴里叫道:“你们还是不是人?现在人都要昏过去了,还不让我们把他送医院。” 任忠涛自觉权威受到了挑战,嗓门不由得提高了好几度:“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有点装大了?看你是个女生,不和你一般见识,别给你脸你不要脸。哥几个,把他架开。” 他身后的那些人是他们花钱雇来的打手,拿了钱财,自然要替他们消灾。本来以为他们一出马,这几个读死书的书呆子还不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就乖乖就范?没想到男生还没等说上两句话,女生倒是一脸强硬的钻了出来。这些人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了,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一听到任忠涛发话了,更不会客气,当下就有两个人抓住周大华的手臂,粗暴的将她拉到旁边,其余的人就要上来抢人。 周大华野性被彻底激发,尖叫着又要往上扑,任忠涛迎上去想要阻拦,被她张牙舞爪的在脸上抓了几道血痕,不由得也怒火上升,反手一个嘴巴扇在周大华的脸上,嘴里骂个不休。 从刘纪洋和任忠涛搭上话,到周大华被打,那些人抢人,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本来程志超等人对任忠涛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说几句好话,大不了再塞两盒烟什么的就能过去了。可是事情变化之快,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转眼之间,周大华的脸上多了五条通红的指印,即使现在是晚上,但是在路灯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 程志超愣了一下:“我日,怎么连女人都打?” 那边那十几人呼拉一下围了上来开始抢人,刘纪洋等人事到临头,也把别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和那些人撕扯在一起。这边周大华没想到任忠涛居然如此没有风度,连女人都打,捂着脸怔怔的发愣。唯一没卷进撕扯队伍的就是程志超和刚刚一巴掌将周大华扇没电的任忠涛。程志超这句话乃是无意而发,声音大了一些,虽然那边乱成了一窝粥,任忠涛还是字字都听在耳中。 转过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说什么?你哪个系的?” 程志超见他把自己当成了滨海师范的学生,也没有争辩:“你管我哪个系的?我说你这个人真没有风度。” 任忠涛被他说得老脸一红,看了一眼周大华,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老子就是没风度了,你又能把我怎么地?带走,全都带走,全都带到保卫科去。” 程志超哈哈一笑,向赵济勇那边提高了声音叫道:“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桥来桥上过。下一句是什么?” 赵济勇正在那边护着韩永林,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想也没想的答道:“脚踢脚下消。” 说完之后,松开护着韩永林的手,快步奔了过了,和程志超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副淡淡的坏笑,眼睛却是寒光四射。 第二十五章 虎入羊群 - 豹隐 - 贝戎 ( ) “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 。。c”这句话是当初在程志超和赵济勇一起随着老江练武的时候,老江经常挂在嘴边的。倒并非是什么武功口诀,其目的无非是告诫他们两个真要和别人面对面的起冲突的时候的一种态度而已。其核心思想就是,不管对手有多硬,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能进,不能退。 本来程志超也不想卷到这件事里,只想随着赵济勇平平安安的把韩永林送到医院里去。至于校方怎么处理这件事,那是校方的事,与他无关,反正再怎么追究责任,赵济勇也牵连不进去。所以直到任忠涛领着人堵住众人,甚至准备抢人的时候,程志超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一旁冷眼旁观。 直到任忠涛动手扇了周大华一记耳光,程志超的心里顿时冒出了一股火头。对于程志超而言,周大华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但是再陌生的陌生人,也是一个女人。程志超本来就不擅饮酒,被赵济勇灌了一肚子啤酒,风一吹,本来已经被这变故惊得消了不少的酒劲又涌了上来。再看到任忠涛居然打女人,立时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八个字抛到了脑后。 赵济勇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暂时还没有达到心灵相通的程度,但是程志超将老江告诫他们的话搬了出来,马上就明白了程志超的意思。这人也是脑后勺长了一块反骨,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主,再加上跑到这里上师范,让他一直有一种被发配的感觉,肚子里这口气,已经憋了一年,今天正好发泄发泄,至于后果,那是发泄完之后应该考虑的事,而不是现在。 任忠涛见二人一左一右,并肩站在自己面前,四只眼睛发出了狼一般的寒光,不由得一阵心虚,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程志超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跃跃**试的赵济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赵济勇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眯眯的说:“任哥,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任忠涛咳嗽了两声,心想自己可是代表保卫科来拿人的,可不能让这两个小子给吓住。看了看身上的制服,又看了看那边自己带过来,在和众学生撕扯中已经大占上风的十几人,胆子又壮了起来。指着赵济勇的鼻子,厉声说:“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可是我们科长交待下来的,也是学校的意思,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学校念了……” 一句话没说话,就听赵济勇暴喝一声:“去你妈的!”随着这一声暴喝,出手如风,右拳已经重重的捣在任忠涛的脸上。 任忠涛虽然挂着保卫科的牌子,但是保卫科的人也不是神仙,也没怎么接受过正规的格斗训练,在赵济勇这个带练不练也练了十几年的家伙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子一阵剧痛,接着又是一酸,鼻血和眼泪顿时漫了一脸。 周大华挨了任忠涛一巴掌之后,本来捂着脸正在那里愣神,没想到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变故陡生,平时见到她就像是耗子见猫似的赵济勇突然大显神威,一拳就将任忠涛打了个满脸花。这一拳下去,和那边撕扯抢人的性质可是大不相同,周大华虽然号称辣椒,但是却并没有真正见过几次打架。扭头看见任忠涛脸上鼻涕、眼泪和鲜血混和在一起,表情极为恐怖,她胆子再大,性格再泼辣,终究是个女生,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 在她的尖叫声中,程志超也动手了。和赵济勇相比,他的动作更激烈、更粗暴,冲上前去,左手搂住任忠涛的脖子,右手成拳,转眼之间就捣蒜一样在任忠涛的小腹上重击了六七下。 任忠涛猝不及防,被赵济勇一拳打得头晕脑胀,接着又挨了程志超六七下,初时还惨叫两声,到后来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脸然苍白,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程志超见他已经没有还手力气,哼了一声,松开手,一脚踹过去,这位老兄麻袋似的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张开嘴,干呕几声,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赵济勇本想冲过去再补上几下,一看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我日,哥们,你下手太狠了,这家伙不抗打,不会挂了?” 程志超眼中泛起道道血丝:“放心,再不抗打也不至于挨这么几下就挂了,老子没下死手。” 那边和刘纪洋等人撕扯的十几人见到这边出了事,还没等愣过神来,任忠涛已经被打倒在地,心中都是一惊。放开了韩永林等人,大呼小叫的围了上来。 赵济勇见他们围过来,也不理会地上的任忠涛是死是活了,哈哈一笑:“来得好。”向刘纪洋使了一个眼色,大声道:“老大,你们先带小六子去医院,我和我哥们随后就到。” 大喝一声,和程志超并肩向那十几人迎了上去。这两个人酒量都不太大,一个是见到发小分外开心,一个是心中有事,郁闷不已,不知不觉都有了几分酒意。所谓酒壮英雄胆,喝了酒的人,脑袋一热,比平时胆子都大了许多,平时的顾忌,在喝完酒之后,全都抛到了脑后,只知道事已经发生了,不打那十几个人放倒,他们哥俩就得让他们给放倒了。 刘纪洋他们几人本来已经差点就让那十几个小混混把人给抢走了,没想到任忠涛打了周大华一巴掌之后,把程志超的火头给勾了上来,整个形势顿时逆转过来。这边压力一轻,韩永林又被他们抢了过来。心里正在高兴,可是一看到那十几个人奔程志超和赵济勇围了过去,又是一阵担心,扶着韩永林,大声叫道:“老七,你们能不能行?” 赵济勇向他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大鱼弄不过,对付这几只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管我们,你们快点把小六子送到医院,晚了恐怕要出事。我和我哥们料理了这几只虾米之后,就到医院找你们。” 说话之间,出手如风,已经和冲在最前面的对手碰上了头。那人个子和他差不多少,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是什么家伙事,搂头一棍子就向他头上打了过来。赵济勇咬了咬牙,抢上一步,没等他棍子下落,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大叫一声,膝盖重重的撞在那人的下阴。那人只道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就算是任忠涛被他们打倒,也只以为是他们偷袭得手,没想到这两个小子打起架来居然如此凶悍。下体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突遭重击,只觉得一阵剧痛,顿时倒地,捂着命根子不住的翻滚嚎叫。 刘纪洋看到赵济勇一招弄趴下一位,心里略略放心。他也不是磨叽的人,知道自己就算是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弄不好还会把韩永林的伤势给耽误了。向赵济勇喊了一声:“那你们小心点。”和另外几人扶着韩永林快步离去。 赵济勇嘿嘿一笑,心想老子虽然不是顶尖高手,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也是一流高手了,小心个屁,还是让他们小心点。 程志超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他出手,完全是酒意上涌再加上任忠涛打女人让他不齿,更何况这些人又不是方越元的人,他心里更没有多少顾忌,打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赵济勇和刘纪洋二人短短一两句对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扎到人堆里,拳打脚踢的和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那十几人虽然在这一片号称混混,但是都是最底层的小混混,打架靠的就是人多、够狠,倒也混出一点小名气。可是一旦碰到比他们狠的高手,他们取胜的两**宝就失去了作用。赵济勇和程志超二人从小就受到老江严格的训练,虽然以前没有和别人动手打架,并不代表那十几年的功夫白下了,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正好学以致用。 那些混混们以前被保卫科的人花钱雇来过,但是当时面对的都是读了十几年书的普通学生,一见到他们人多势众,还没等动手,早就吓得像寒号鸟一样不住的发抖了,什么时候碰到过这两位这样从小就受到严格武术训练的怪胎?大呼小号的将他们围在当中,还没等把这两个小子吓住,自己先吓了一跳。心思活络的脑子里面情不自禁的涌起了一个念头:“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来路?” 只见程志超和赵济勇二人扎到人堆里,有如猛虎入羊群,打得痛快淋漓。刚开始的时候,毕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动作难免有些生涩,着实挨了几下。幸好老江在他们的抗击打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挨了那几下,除了有些疼痛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等心中的惧意渐去,脑袋也逐渐的清醒了,老江教他们的东西也都渐渐的派上了用场。 这样一来,那些小混混更加不是对手,几分钟之内,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等程志超一个背摔,将最后一人远远摔出的时候,二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在人堆里走来走去,检查了一番,希望能找出一两个素质过硬的对手,将他弄起来再打过。但是放眼望去,全都是不住的翻滚呻吟的主,一个能站起来的都没有。 赵济勇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骂了一句:“妈的,以前看他们都横着走,只当他们全都是猛龙,没想到真交上手了,全都是虫。就这熊样的也跑来当打手,我都替他们丢人。” 这口唾沫吐得大力了一些,牵动了后背的肌肉,只觉得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忍不住又是一声“哎哟”,背过手去一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上挨了一棍子,高高的肿了起来。刚才打得性格,精神高度紧张,并无感觉,现在打完了,人也松驰了,疼痛感也随即附体。仅仅摸了一下就知道那一棍子打得不轻,传过来的痛感更是让他心烦气燥,忍不住向自己脚边的一位老兄重重的踢了一下。 那人正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被他一脚踢在了胸口,大叫一声,骨碌了两圈,捂着胸,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济勇伸手又摸了摸背上的伤处,咧了一下嘴,转头看了一眼程志超,关切的问:“哥们,我挨了一棍子,真***疼,你没事?” 程志超正不住的揉着红肿的手腕,见他发问,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赵济勇眯起了眼睛,看了一下他的手腕,哈哈笑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吃了亏了,没想到你也吃了亏。” 程志超也学着他咧了一下嘴:“你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刚才打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小子在你背后举起家伙准备下黑手,伸手替你挡了一下,你倒是没事了,老子的手腕可吃了大亏了,差点没折了。” 赵济勇“哦”了一声,脸露感激之色:“大恩不言谢,这一下就当是哥们欠你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 程志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省省,从小到大,我替你挡的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哪一次你都是这句话,从来没见你还过。” 赵济勇老脸一红,亲热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一直没机会,一直没机会。机会到了,肯定就还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了,你是上楼再喝两罐啤酒败败火,还是现在就随我上医院?” 程志超白了他一眼:“你少说几句屁嗑能不能死?” 赵济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不是觉得这是咱们两个第一次并肩对抗外敌嘛,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喝上几杯,实在对不起地上躺着的这些家伙。” “什么时候咱们两个并肩作战,像今天这样轻松的把老江打趴下之后再喝,这几个喽罗算个屁?”程志超嘴里嘀嘀咕咕的打击着他,脚下不停,向学校大门走去。 两个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没走几步,忽听得身后有人轻轻的说道:“你们要去医院?等等我,我也去。” 赵济勇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周大华怯生生的站在他们后面。刚才刘纪洋等人扶着韩永林上医院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将赵济勇和程志超的神威都看在眼中。能考上大学的,没有几个见过这种场面,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从听觉上都给了她极大的冲击,直到听二人要去医院,这才出声。 赵济勇刚才打架的时候威风八面,可是一见到她,立时又些心虚,整个人都似乎矮下去半头,干笑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周大华轻轻的“嗯”了一声,丢给他意味深长的一瞥,垂下了头,也不理会二人,小心的绕过地上躺着的人,缓缓走在前面。 第二十六章 余波未必止 - 豹隐 - 贝戎 ( ) 三个人一前两后,默默的走在路上。 。.本来赵济勇和程志超两人并肩作战,大破对手,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只想着和程志超好好的聊一聊,总结总结经验。可是二人之间,平白无故的加进来周大华这么一位,想说的话,全都又憋了回去。 程志超面对着这个号称辣椒的女生,也有点不自在,揉着手腕的痛处一脸的不耐烦。赵济勇看出他心情不爽,偷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无非就是看在哥们的份上,别说错什么话。程志超看到他的熊样就一肚子火,不过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赵济勇心甘情愿被周大华降住,他也没有办法。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将来周大华迁怒于赵济勇,这老兄得不到好果子吃,恐怕会影响以后兄弟感情。 幸好周大华头也没回,脑后勺也没有长眼睛,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大门口,拦了一辆车。 周大华咬了咬嘴唇,很自觉的坐到副驾的位置上,将后面的座位让给程志超和赵济勇,向司机指明了地点,就又不说话了。看样子,今天晚上这一仗,在她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尤其是赵济勇的表现,更是让她意外。 赵济勇倒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先上了车,又把程志超也拉了上来,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座背上。要是在平时,这一靠当然很舒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后背上挨的那一棍子现在肿得越发厉害,刚一靠到座背,就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传了过来。这哥们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迅捷无比的坐直了身子。 周大华一直在暗中留意他,一听到他的痛哼,急忙扭过头,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什么大事?” 自从认识以来,就很少见到她这么关心自己,赵济勇不禁有点受宠若惊,背上的肿处似乎也不怎么痛了,忙不迭的露出了媚笑:“没事,没事,皮外伤,过一会就好了。你……你也没有什么事?” 周大华伸手抚摸了自己的脸庞一下,缓缓的摇摇头,低声道:“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赵济勇目光呆直,机械的喃喃自语。 程志超在一旁看看赵济勇,又看看周大华,越发的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感觉到好奇。按照赵济勇先前所说,周大华是追求赵济勇未果,所以怀恨在心,处处针对他。可是看赵济勇面对周大华的表现,就算是再笨的人也会感觉到赵济勇所言非实。 只见周大华两只手搓弄着衣角,好像有什么事情决定不下来一般,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要不然……要不然你们两个就别去医院了,连夜到火车站,看看有没有回省城的火车。” 赵济勇扬起了下巴:“为什么?” “你们两个把那些人给打了,我怕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万一再追到医院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两个恐怕未必能应付过来。” “这事啊?”赵济勇面露冷笑,随即又得意洋洋:“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十几个小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好像要吃人一样,结果怎么样?我估计老大他们扶着小六子还没等走到大门口,这帮小子就已经让咱们给干倒一大半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兴什么风浪?” 周大华的眼睛又瞪了起来:“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平常的小混混?你也不想想,自从弄了这个大学城之后,咱们学校这一片可不是以前的不毛之地了,要是没有人罩着他们,他们敢如此嚣张?” 程志超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周大华。方晓晨知道他不怎么喜欢自己老爸的生意,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提及与方越元生意有关的事,但是有时候两个人闲聊之际,话语之间,还是不可避免的接触一些。根据方晓晨提供的一些只字片语,好像方越元也想染指大学城这块肥得流油的地盘,不过下手晚了一些,等他想要下手的时候,已经被别人瓜分得一干二净了,这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是打消了,只不过是暂时的,也就是说,自始至终,方越元一直对这一片抱有极大的野心,只不过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占据这一片的人翻脸而已。 这些事,当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地下势力之间地盘的争夺,也都与这些纯洁的大学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依然是歌舞升平的新兴繁华之地。没想到周大华虽然身处所谓的象牙塔之内,但是对周遭的动态要比赵济勇敏感得多,不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赵济勇听到周大华的话,愣了一下,回头瞅了瞅程志超:“兄弟,你对这方面比我要了解得多,你觉得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从小到大,他和程志超的遭遇都差不多少,都是在家里的老爷子的压迫之下艰难成长起来的,也不知道这两家的老爷子吃错了什么药,收拾起自己的孩子来,比大院里同住的其他家长要严厉得多,稍有犯错,必定连打带罚。积威之下,赵济勇虽然时不时也会冒出一些身为**的优越感,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和其他仗着老子势力胡作非为的太子党有着本质的区别。 刚才打架的时候打得挺爽的,完全没考虑到后果,现在打完架了,再一听周大华这样说,后果问题就摆到明面上了。想要知道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身边就是滨海黑道上最有势力之一的方越元未来的乘龙快婿,这里面水深水浅,从理论上来讲,程志超的确应该比他要清楚一些。 周大华愣了一下,没明白赵济勇所说的程志超在这方面比他要了解得多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略显急促的说:“还有什么可了解的?保卫科的人能把这些人找来镇压学生,这里面的水还不够深?要我说,今天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能善罢干休,你们两个还是连夜回省城。等这个假期过去了,估计事也就过去了,总比在这里留着让他们找上门来的好。” 赵济勇鼓气勇气,白了他一眼:“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子在这里上了一年学了,也没见过几个像样的人物在这里露过面。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学校,在你的嘴里就变成了群雄逐鹿的险地了。” 周大华被他抢白一句,柳眉倒竖,立时就要发作,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嘴唇动了几动,放低声音,柔声说道:“你就听我一言,我们系有两三个男生常和他们接触,以前就流里流气的,现在越发的好勇斗狠,一天到晚搅得鸡犬不宁的。我们导员找他们谈过几次话,不但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反而差点受到他们的打击报复。现在他们几个在我们系就是一霸,别人远远的看见他们都绕着走,生怕招惹了是非。” 赵济勇张大了嘴:“这么夸张?古惑仔收人都收到大学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大华扭过头,看了一眼神色略显有些古怪的出租车司机,声音又放低了一些:“你一天到晚脑袋也不长到心上,那些人又没惹到你的头上,你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事?” 程志超听到她这句“一天到晚脑袋也不长到心上”,差点没笑了出来,心想这是哪一省的方言?怎么如此古怪? 赵济勇对周大华的将信将疑,想了想,还是觉得程志超的话可信一些,轻轻捅了捅他,低声说:“喂,以你的了解,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程志超一边听着他和周大华的对话,一边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郁闷不已,听见赵济勇的发问之后,翻了翻白眼:“怕了?” “我怕个屁,但是咱穿着新鞋,总不能眼睁睁的踩着一泡狗屎?” 程志超向他脚下看了一眼,果然穿了一双新鞋,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那有啥办法?就算是不想踩,也都踩完了,你还能像机器猫似的回到过去绕着那堆狗屎再走一遍?啧啧,这鞋可真不错?伸过来我仔细看看,是不是左脚阿迪,右脚耐克?” 周大华皱起了眉,嗔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正形?我这边都要担心死了,你们还有心情在那里说笑?”她不认识程志超,但是和赵济勇的关系却是非同一般,本来平时说话就不怎么客气,现在再一着急,也不管和程志超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发火的程度,情不自禁的又数落了起来。 她除了高瘦一些,胸部没有真材实料之外,长相也算是中上之姿,这一轻嗔薄怒,比之刘欣之流虽然差了一些妩媚,却更多了一些纯净如水的意味,赵济勇看得眼睛一亮,随即将脸别到一边去,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志超天性随和,也没将她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据我所知,方越元曾经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不过没有成功。” 赵济勇又吃了一惊:“以方越元的实力,都没有在这里站住脚?” “嗯,我听晓晨说,刚开始的时候,方越元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再加上市中心又有一些烂事要处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方面的事。等把什么事都处理完了,看到这里的商机之后,已经晚了半拍,好地方都已经被别人牢牢的占住了,手再伸进来,除了一手的汤汤水水之外,干的是一点也捞不到了。” 赵济勇大感惋惜,扼腕叹道:“你老丈……呃,方越元也太没有战略眼光了,像他这种人,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一旦说这里的大学城形成了规模,这里面的油水肯定不少,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先手呢?”心里一着急,口不择言,差点将程志超和方越元的关系说出来,幸好在自己发小冷电似的目光之下,及时醒悟,总算是悬崖勒马,没把这个猛料在这小小的出租车上爆出来。 周大华没想到程志超长得貌不惊人,但是对滨海市了解得比她还要清楚,不禁对这个打起架来比赵济勇还要猛上三分的大男生又高看了几眼。再转过头对着赵济勇,可就不怎么客气了:“听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还说什么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么?现在怎么不说我危言耸听了?” 赵济勇听她语气虽凶,但是话里的拳拳维护之意却显露无疑,胆子也大了许多,嘿嘿一笑,道:“同样的话,在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危言耸听,但是在我这个哥们嘴里说出来,就是一个客观事实。不可同日而语,不可同日而语啊。” “你……”周大华气结,恶狠狠的丢下一句,“真是狗咬吕洞滨,你死不怎地?懒的理你了。”一赌气,转过身去,嘴撅得能挂两个油瓶,在那里自顾自的生闷气。 赵济勇还是第一次在和她的交锋之中占了上风,不禁洋洋得意,乐不可支。自言自语的说道:“妈的,现在的学校越来越黑暗了,不但学费收得越来越高,居然还和黑社会勾结起来镇压学生,等老子毕业的时候,一定想办法合成一张大照片,主题就是老子高高在上的把这个破学校踩在脚底下。” 程志超摇了摇头:“这事和学校没关,是保卫科的人自己弄的。” “哦?和学校无关?” “不管怎么说,你们学校在滨海也算是叫得上号的,就算是真有什么勾结的话,也不可能露得这么明,怎么也得注意一下影响不是?但是保卫科的人可就没有准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外雇的,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就算是出了事,随便找几个替罪羊推到台面上去,就又你乐我乐大家乐了。” “你敢确定这事和学校没有关系?” “换了你是这学校的领导班子,你会不会昏到这种程度?” 赵济勇侧头想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不会。” “那就是了,连你都不会,那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头子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些人爱惜起自己的羽毛来,可比孔雀还要厉害三分。” 赵济勇又侧头想了一下,突然间恍然大悟,腰杆又硬了起来:“妈的,只要不是学校弄出来的就行,保卫科的那些狗崽子,老子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第二十七章 一个想法 - 豹隐 - 贝戎 ( ) 这两个家伙,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居然还在那里满不在乎,尤其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露面,赵济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周大华越想越来气,恨不得一脚把程志超从车上踢下去,没有他的撑腰,赵济勇就能老实许多,说不定就能乖乖的听自己的话,连夜坐车回省城了。 程志超自然看不到这姑娘足足能毒死十几只大象的眼光,冷笑几声:“就算是学校和他们暗中有关系,那又能怎样?今天的事,双方都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学校要是真追究下来的话,当面锣对面鼓的这么一唠,谁有理,谁没理,到最后还是一笔糊涂帐。” 周大华听见他还在那里妖言惑众,不禁有些恼火,撇嘴说道:“人家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学生而已,和他们相比,我们是弱势群体,连个话语权没有,谁能和你分辩谁有理谁没理?” 程志超心中突然一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在处理这些事上,学生的确是弱势群体,没有人会管我们有理没有,大棒子往下一砸,就算是学生再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你知道就好。”周大华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看着,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肯定不好收场。” 赵济勇皱起了眉:“不就是一帮大四的学生吃饱了饭没事干,想在毕业之前疯狂一把,把女生宿舍的围墙给推倒了么?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知道什么?咱们学校建校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这些大四学生不但把女生宿舍的围墙给推倒了,而且还和保卫科的人起了冲突,这叫什么?这叫公然挑战权威。学校如果不严惩闹事的,这种风气一开,那还了得?以后还怎么管理?” 赵济勇大大不以为然:“我发现你们政治系的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屁大点小事,让你们一渲染,就成了惊天大案了。” “你……”周大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回过身在他的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我们政治系的怎么了?起码在分析问题方面,比你们要强得多。” 程志超听到她和赵济勇的对话之后,眼睛突然一亮,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突然在脑海中渐渐成形,右手托着下巴,咬着嘴唇,不住的喃喃自语:“屁大点的小事,一渲染就成了惊天大案。屁大点的小事,一渲染就成了惊天大案。” 赵济勇和周大华都被他弄得如堕五里雾中,讶然的望着他。只见程志超右手食指不住的敲打着自己的腮帮子,两只眼珠子不住的乱转,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但是具体思考什么,就连赵济勇这个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发小也猜不出来。 周大华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老大不耐烦,清了清嗓子,挺起了胸脯,大声对赵济勇说道:“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瞎核计了,我做主,你们现在就到火车站,买最快一趟到省城的火车票,今天晚上就回省城。”说着,就要吩咐被这几个貌似学生,却又满口血腥暴力的年轻人惊得直冒冷汗,连个大气也不敢出的出租车司机改道去火车站。 刚刚说了一个开头,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听得程志超一声断喝:“慢,师傅,别去火车站,还是去医院。” 周大华长吸了一口气,向他怒目而视:“我发现你们两个怎么不听好人劝?让你们连夜去火车站回省城,是为了你们好,今天的事,谁也不知道究竟学校方面是什么态度。要是真要追究下来,只会越来越乱套,到时候就算赵济勇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程志超脑中的思路已经渐渐清晰,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济勇好,不想让他卷进来。不过你放心,这事就算是我们卷进来了,学校方面拿我们也没有办法,别人我不敢说,济勇刚才动手打架的事,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那些小混混,就算是再有背景,到最后,也得是连个屁也不敢放,灰溜溜的夹起尾巴。” 他这话倒不是吹牛,虽然他和赵济勇的家教极严,稍有点风吹草动,肯定大刀阔斧对二人进行整改,但毕竟是亲生儿子,自己整改儿子是一回事,别人找自己儿子麻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以这两位老爷子的能量,镇住这些小混混,只不过是一两个电话的事,根本连面都用不着露。 周大华却是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赵济勇,一脸的不屑:“他?他要是有这本事,早就上了天了,还能这样安份?” 程志超被他的话弄得一惊,咽了一口唾沫,问赵济勇:“兄弟,她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 赵济勇眼睛眨了几下,一脸的诡笑:“她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干什么的,你们学校又有几人知道你们家老爷是干什么的?” 周大华更是迷糊,奇道:“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什么老爷子老婆的?”忽然醒悟过来,双手叉腰,恶狠狠说:“赵济勇,你和我说实话,你们家……你们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 她从未称呼过同学的家长为“老爷子”,今天是第一次用,始终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只好随着程志超的称呼,别别扭扭的将这三个字吐了出来。 程志超嘿嘿笑着接过了话茬:“他们家老爷子啊?本事可大了,不过暂时还不太方便透露得太详细,以后你迟早会知道。现在你只要知道,只要他们家老爷子一出马,天大的事,也能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 周大华将信将疑,却还是脸色微变,叉腰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声音也随之低沉了下来,咬着嘴唇问赵济勇:“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丫头前后的变化极大,赵济勇轻咳两声,语气也低了下来:“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我老爸的能量和他们家老爷子比起来差了一大截。放心,今天这事,这小子也有份,有他罩着,咱们只要舒舒服服的乘凉就是了。” 程志超看看赵济勇,又看看周大华,眼睛眯了起来,“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嗯,嗯,这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嘿嘿,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那么大的一个难题,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能解决,老天爷天眼啊。” 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之极,赵济勇和周大华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凭他嘴角露出的那一抹得意的坏笑,可以看出来两点:一、这小子现在很得意;二、这小子肚子没打什么好主意。 周大华的好奇心极重,程志超这副样子,极大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暂时将赵济勇之爹的身份问题抛在了脑后,向他挤眉弄眼的使了一个眼色,心想此人和赵济勇完全是两个类型,脑子一转,就不知道想些什么坏主意,虽然看起来赵济勇和他的关系极好,可是也得防着点,不能让他带着赵济勇做什么坏事。 从一开始,她和赵济勇之间种种不正常之处就全然落在程志超的眼中,再加上自己的经验判断,程志超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此二人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让自己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他也很好奇,表面上不动声色,一直注意观察二人。希望能从微小的动作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周大华的这个眼色,正好落在他的眼中。 程志超虽然在和方越元的交锋之中大落下风,但是那是因为某些客观因素包含在里面,并非是自身实力不济。现在方越元不在身边,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脑袋就越发的活络起来,周大华的眼神丢过来,还没等赵济勇领悟,他已经将周大华的心理状态猜了个**不离十。 “这个死丫头,心眼还真不少。”看在周大华所有的小手段都是维护赵济勇的份上,程志超懒得和她计较,假装没看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捅了赵济勇一下,低声说道:“刚才你这位同学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你帮我参谋一下,要是你也觉得可行的话,我就打算放手干一把了。” 赵济勇吓了一跳:“放心干一把?你又冒出什么想法了?” 那边周大华一听程志超心里有一个想法,说得又如此严重,也连忙竖起了耳朵,生怕落了一个字。 程志超斜眼看了看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这个想法还不怎么太成熟,我还得好好的考虑一下,等我考虑成熟了再告诉你,你帮我完善一下。” 赵济勇知道他害怕隔墙有耳,也不再追问,反正程志超能把这事说出来,肯定就会和他商量,也不急在一时半会。点了点头:“那你慢慢考虑周详了,我先歇一会。”说着,又忍不住向椅背靠了过去,情形自然和刚上车的时候一样,咧着嘴又坐直了身子,一边用手摸了摸后背,一边嘀嘀咕咕的骂道:“死老江,一天到晚灌输什么‘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把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夸得上了天,比九阴真经还厉害,按照他的路子,根本屁用都没有,害得老子挨了这一棍子,回去非找他算帐不可。” 程志超哈哈一笑,伸手帮他揉了几下:“不是老江教你的路子不对,而是你学艺不精,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的修行不够,那能怪得谁来?” “我修行还不够?哪天也没照你少练,就是这死老江,一点实战经验也不教我们,才害得我们刚才那么被动。要是让咱们多打点实战,我也用不着挨这一棍子了。” 周大华本来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程志超的想法,可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话锋一转,聊起了这个话题,不由得大感没趣,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二人。耳中隐隐约约的听得二人嘻嘻哈哈的互相打击对方,竟然是一句正题也没有了。 ………………………………………………………………………………………… 滨海师范离最近的医院并不太远,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车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嘻嘻哈哈还没等进入正题,司机已经熟练的拐了一个弯,从医院的正门拐了进去,在门诊部大门口停了下来。 这司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按照计价器收了钱之后,立即油门一踩,逃难似的快速离开。周大华一个躲闪不及,险些被出租车刮到,幸亏赵济勇手急眼快,及时的将她拉到一边,才没有被碰倒。等到他确定周大华没有受伤,想要对着那出租车大骂两句的时候,只能看到那车的两个尾灯在夜色中一闪而没了。 “我靠,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 周大华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回事?被你们两个给吓的呗。” “被我们给吓的?”赵济勇大叫冤枉:“我们两个的模样长得很吓人么?” “模样长的倒是不吓人,可是一个后背上挨了一棍子,一个手腕肿得像个馒头,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是才打完架。再加上咱们在车上的那些话,人家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不被吓到才是一件怪事。” “说几句话就能把他吓成这样?我看他是做贼心虚。”越济勇下了车之后,不知为什么,又有点底气不足,好容易在她面前直起来的腰杆又弯了下来,小声的嘀咕了两句,和程志超携手进门。 第二十八章 搬兵 - 豹隐 - 贝戎 ( ) 刘纪洋等人实际上没比程志超他们早走多长时间,两批人脚前脚后到的医院。 。.赵济勇和程志超在前,周大华在后,刚刚进了门诊部的大厅,就见到刘纪洋那伙人聚在一个小角落里交头接耳,面露难色。 这本来就是赵济勇的意料之中,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踱着方步走了过去:“老大,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小六子哪去了?” 刘纪洋这才看到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小六子已经被送到急诊室了,医生还没有出来,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里面出来的护士的语气,小六子这一次伤得可不轻。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边完事了?” 赵济勇点点头:“对付那几个小喽罗,还能费多大劲?那小护士怎么说的?” 刘纪洋在临走的时候,已经看到他的神威了,虽然很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能打,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她倒也没说什么,就说人伤的不轻,医生现在正在处理,百分之百是得住院了,让我们先到交款处交五千块钱的住院押金。” 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可是,我们哥几个把兜里的硬币都掏出来了,也不过才凑了七八百块钱,离五千块钱差得远呢,这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借钱。你身上有多少钱?” 赵济勇睁大了眼睛:“要用这么多?挨了一棍子就要用五千块钱?这要是挨了一刀,还不得上万?” 周大华推了他一下,不悦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在随身的小包里翻了半天,掏出几百块钱:“前天我刚收了几百块钱的补课费,本来打算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带回去的,先拿去救救急。” 赵济勇见到钱,眼睛顿时开了,不住口的赞叹还是女生懂事,虽然有时候乱花钱,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省钱,在男人们都山穷水尽的时候,唯独这女生还能掏出几百块钱,真是了不得。 这番话自然被周大华直接过滤了,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将手伸到他的衣兜里左掏右掏,却只掏出了几十块钱。看着从他身上翻出的少的可怜的几张纸币,周大华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你有没有搞错?挺大个男人,身上就剩下几十块钱了?” 赵济勇被她数落一番,苦着脸叫屈:“快放假了,钱留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要是拿回家去,我们家里老爷子看我花钱这么节省,说不定下个学期就要降我的伙食费,我不是自找苦吃么?谁知道明天就要坐车回家了,今天晚上小六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几十块钱,还是我害怕在车上渴了、饿了难受,留着买水买面包的。” 周大华瞪了他一眼:“就你理由多。”将那几十块钱又摔还给他:“平时自吹自擂,哥们感情有多好,真碰到了上,屁也指不上你。” 刘纪洋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拿出老大的风范劝道:“辣椒你也别太生气了,我们几个不也是这个样子?四五个人,凑了半天,才凑了几百块钱。” 周大华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见他开了口,只好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拼命的想办法。 赵济勇哈哈一笑,搂住了刘纪洋的肩膀:“关键的时候,还得是老大理解我们的难处。老大放心,虽然我们身上都没有多少钱,我赵济勇更是只剩下了几十块钱,但是这住院押金,还真就是小事一桩。” “哦?”刘纪洋面露喜色,“你有办法能搞到钱?” “我没办法。”赵济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等刘纪洋和周大华说话,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大大的财神爷,只要他老人家出马,别说区区五千块钱,就算是后面再添个零,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程志超。 刘纪洋被这个好消息弄得又惊又喜,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拉住了赵济勇的手:“这个财神爷在哪?快点带我们去找他,小六子的伤可不能再耽搁了。” 赵济勇被自己这位老大彻底的打败了,长叹了一声,拍了拍脑袋,由衷的来了一句“买疙瘩”,一把将程志超拉到自己身边,用手一指他的鼻子:“我所说的这位财神爷,当然就是我这位好兄弟程财神了。” “啊?”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纷纷围了过来,像打量国宝一样不住的审视着程志超。但见这小伙子长得倒是挺阳光的,而且如果不计刚才他动手PK时的样子的话,看起来也挺斯文有礼,一看从小就受过良好的家教。身上穿的衣服也不赖,只不过,虽然也是一身名牌,却都是低端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装备超过五百块钱。要是单从穿着来看,只能算是小康人家出身,离一出手就是几万块,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富家子弟的标准差得极远。 他们固然是惊疑不定,程志超又何尝不是大吃一惊,急忙将赵济勇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疯了?这么大的玩笑你也能开?” 赵济勇也压低了声音:“谁说我开玩笑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财神爷。” “我算哪门子财神爷?一个月的伙食标准是多少,你也不是不清楚,哪个月不是将打将够花,要是稍稍控制不住的话,月底打个倒立兜里也未必能控出五毛钱来,现在你一张口就让我去弄五千块钱,我上哪去给你偷去?” 赵济勇拉他来,本来目的就不单纯,早有准备:“你身上没有钱,但是你能弄到钱,给你媳妇打个电话,就说你有事要急用个万八千的,就算你媳妇身上没有钱的话,从你老丈人那里也能刮出来。要不然你让他们上哪里去弄钱去?”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事要是让方越元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怎么看你?” “肯定得认为我和他女儿来往是冲着他的钱去的,你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我找麻烦么?” “将来你和方越元的女儿结婚之后,你们就是实在亲戚了,他又没有别的孩子,就算是再多的钱,将来不也是你们的?只不过是提前借出来一万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不还他。” 赵济勇说完,收起了嘻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小六子和我一个寝室住了一年,我们相处的就像是哥们一样,他家又不是本地的,就算是现在联系到他家里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钱送过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先行行好,动用一下你媳妇那条线,先把这头弄住了。等小六子家里带钱过来了,咱们再把钱还给你老丈人。他老人家在江湖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不明白江湖救急的道理。” 程志超被他气得肺险些炸了,直呼自己倒霉,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小子心机这么深,喝了你几罐啤酒,不但陪着你打了一架,最后还被你连皮带骨头卖了个一干二净。认识你算我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赵济勇自知理亏,缩着脖子受了他一番数落,等他消了气之后,又换上一副媚笑,从兜里掏出电话递到他面前:“谁让咱们是兄弟呢?从小到大的兄弟,还计较这些小节?” 程志超没有接他的电话,掏出了自己的电话,瞪了他一眼,在地上踱了几步,考虑如何打这个电话。 赵济勇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心中得意洋洋,向远处的刘纪洋等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不敢打扰程志超,靠在墙上抱着膀子,百无聊赖的用右脚踢着地面。 良久,程志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似自言自语,又似对赵济勇说:“这个电话,还真就不能给我媳妇打。” 赵济勇愣了一下,又着起急来:“我说你挺大一个老爷们,让你借点钱至于这个费劲么?又打又不打的。” “你知道个屁,听说我丈母娘今天要回来,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借钱,就算是方越元心里没有多少想法,要是一不小心撞到我丈母娘的枪口上了,难保不会有什么枝节生出来,绝对不能给她打。” “这样啊?照你这样说,还真就不能给你媳妇打这个电话。”赵济勇虽然心里着急,但是还没到不通情理的程度,听到程志超说出不能打电话的理由之后,也不好强求,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苦着脸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那些人全都指不上,唯一一个能指得上的,还不能打电话。” 程志超看他的样子,不由得微笑道:“看你那熊样,急什么?不能给我媳妇打电话,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晓晨那条路是不能走了,但是可以走刘欣这条路嘛。这丫头这几年在省城也没少挣钱,钱包再瘪,拿这点小钱还是不在话下的。” 赵济勇眼睛一亮:“你说那个暴妞?别说,还真行,我怎么就把她忘了呢?你电话里还有多少话费?要是没有多少话费的话,就给你省点钱,用我的电话给她打。”嘴里说着,手上不停,掏出电话就递到了程志超的眼前。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手一挥,将他递电话的手拍到一边,谢绝了他的好意:“你真是贼心不死,还想着要人家的电话号码呢?当心那辣椒发起火来,把你烧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济勇吓了一跳,偷偷向人堆里的周大华贼溜溜的瞄了两眼:“你都看出来了?” “我眼睛又没瞎,什么没看出来?你挺有本事嘛,来滨海上了一年学,居然学会和我撒谎撂屁了,说什么人家倒追你,被你给拒了,所以怀恨在心什么的,我这一路上看到可不像这么一回事。” 赵济勇满脸通红,甚觉惭愧:“这个嘛,这里面的事相当的复杂,一时半会还真就说不清。就这么和你,我和她的事,不比你和方越元宝贝女儿的事简单多少,刚才人你嘴杂,怕你多问,所以才简单一语带过的,等回到家之后,我详细的和你说说。” “报应,报应啊。让你天天算计我,这回遇到她,报应算是来了。”程志超心里解了点气,拨通了刘欣的电话。几声盲音过后,传来了刘欣慵懒的声音:“喂?志超?!啊不,程志超?” 程志超被她这一声又软又糯的“志超”叫得心里一荡,急忙晃了晃头,又将方晓晨的影子满满登登的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嗯,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找你有点事。” 刘欣刚刚洗完澡,本来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响,拿起来一看是程志超打来的,半睡半醒之际,随口说出了“志超”两个字,心里也是一阵乱跳,听他说有事找自己,才算是稍稍清醒了一些,皱着眉头嗔道:“大半夜的,你不和你哥们一起胡闹,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程志超嘿嘿干笑两声:“别提了,就是他们胡闹得有点过头了,结果我哥们寝室里有一位老兄胡闹得进了医院,院方让交五千块钱住院押金,大伙兜里谁也没有那么多钱。你也知道的,晓晨母亲今天回来,我不好给晓晨打电话,只好打电话给你,你手头方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先借我五千块钱……”斜眼看到赵济勇连连摆手,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急忙又改口:“不,不是五千,是一万。过两天那人家里带钱回来,就还你。” 刘欣一听说“医院”两个字,顿时睡意全消:“怎么闹到医院去了?这事和你没关?” 程志超急忙否认:“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那些看热闹的和他们学校保卫科的人弄起来了,那个朋友在冲突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就是大伙一时半会弄不到钱,我哥们就把我推到前面,让我帮帮忙,我兜里那俩钱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嗯?” 刘欣听程志超说和这事没有关系,这才放了心,嘟囔了一句:“行,你在医院里等着,我这就给你送钱去。我就知道,这么晚了找我肯定没有好事。上辈子欠你的。” 程志超对她的话坦然受之,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尽快过来,刚才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想法,得先和你商量一下,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刘欣听他说得郑重,不知道他又冒出什么想法,点了点头:“嗯,我尽快。”问明了哪家医院之后,挂掉了电话。 第二十九章 越乱越好 - 豹隐 - 贝戎 ( ) 亲眼看着程志超打完了电话之后,赵济勇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程志超竖了竖大拇指,昂首阔步的走到刘纪洋等人面前,故做轻松的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程志超:“钱的问题,我哥们已经帮着解决了,不过咱话可得说在前面,过两天小六子家里带钱来了,可得第一时间还给人家,这钱也是我哥们管朋友借的。” 刘纪洋吃了一惊:“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非得像打仗一样弄得声嘶力竭的才行?一万块钱又不是大数。” 周大华皱起了眉头:“护士不是让说交五千块钱住院押金么?怎么又成了一万块钱了?” “五千块钱是住院押金,还不一定够不够呢。我特地让他多弄了五千块钱,一来凑个整,二来万一五千块钱不够的话,也用不着再折腾人家第二次。” 刘纪洋和周大华齐齐点头,连说想的周到。周大华自觉和程志超同车而来,和刘纪洋相比,与程志超更熟一些,自告奋勇的要过去向程志超道个谢,却被赵济勇拦住了:“这么点的小事,还用得着你谢我我谢你的?俗气。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一会就有人送钱过来,我和我哥们还有点事要说。” 说完,向众人摆了摆手,径直来到程志超面前,将嘴角含笑,看起来有些痴痴呆呆的程志超拉到了远离人群的一个小角落。 程志超已经完完全全的被自己心里的想法给折服了,被赵济勇拉到角落里之后,还在那里笑眯眯的,不住的点头。 赵济勇靠在了窗口的暖气片上,目光直视程志超,说话更是一步到位:“刚才在车上,你怕那个开出租的听到,所以才不说的,现在这里就两个人,该把你心里的鬼主意说出来了?” 程志超嘿嘿笑道:“刚才在车上只不过是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很多地方都不怎么太完善,刚才我又把计划完善了一下,等一会刘欣来了,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看看可不可行。要是可行的话,那就这么干了。” “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想法?” 程志超向刘纪洋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你那位辣椒妹子说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什么启发?” “最主要的启发就是让我突然想起了八个字。”程志超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的续道:“那就是‘**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济勇挠了挠后脑勺:“**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你的话?你就干脆明说了,你的想法是哪方面的?” 程志超眼睛微闭,嘴角又现出一丝笑容。只不过这一笑和平时的笑相比,包含的内容可就多了。看在赵济勇眼里,让这家伙第一次发现,原来仅仅一个笑容,也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 要说平时程志超的笑很单纯,那么这一笑,就是以前几种笑综合在一起,既温柔,又冷酷,甚至还带着一些狡猾的意味。而此时的程志超,看起来也绝不仅仅是一个大学生那样简单了,反而更像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一样。 赵济勇等了半天,还不见他回答,不由得有些着急,伸手捅了他一下:“你倒是说啊,这关子卖起来还没完了。” 程志超的关子卖得差不多少了,才开口说话:“总的来说,我的目的还是扫清一切我和方晓晨之间的障碍。本来这事挺难办的,但是今天你们学校发生的事,让我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机会,只要这个机会把握得住的话,方越元那边肯定就能交待过去了。” “哦?”赵济勇精神一振,他毕竟和程志超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遇到事情,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是站在程志超这一边。现在听说程志超想到办法能给方越元一个交待,心里也由衷的高兴。一张脸兴奋得通红,跨近一步,连声问道:“到底是什么想法,你快详细的和我说说,我看看行不行。” “你急什么?”程志超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又用手托起了下巴,问道:“以你的角度来看,今天晚上你们学校的事,规模是大还是小?” 赵济勇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随即想到,今天学校发生的事,肯定与程志超脑子里的想法有关,想也没想的说答道:“要是按照以前毕业生闹出的动静来比的话,今天的场面是真不小。” 程志超点头认可:“嗯,今天的场面是不小了,几百人一起去围攻女宿舍,逼得保卫科的人从社会上找人来镇压,基本上很少有哪个学校会这样。”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这也就是我们学校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保卫科才如临大敌,要是发生的次数多了,恐怕就见怪不怪了。其实那些学长们也无非就是想在毕业前放纵一下而已,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明年毕业的时候,再闹这么一场,保卫科的人肯定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反应。” 程志超哈哈一笑:“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什么事都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引人注目,一旦成了一个风气,大伙就见怪不怪了。所以我说,今天这事,场面还不够大。” “场面还不够大?” “不够大。”程志超郑重的说,“不但不够大,反而离我的要求小了许多,你说我如果把这事闹得更大一些,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啊?”越济勇的下巴差点没惊得掉到地上,“你还要把事闹得更大一些?这回轮到我说你疯了。你又不在我们学校上学,你老婆也和你一样,恨不得离这鬼学校十万八千里,就算是我们学校弄翻了天,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把事闹大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没有好处的事谁干?眼下咱们最要紧的不是讨论好处不好处,而是先研究一下,要是事闹得再大一些,咱们两个会挨什么样的收拾。” 这家伙未虑胜,先虑败,赵济勇心里着实好好的鄙视了他一番,慢条斯理的说:“那得看事闹得有多大了?要是出了人命,你老人家一时没收住手,送到下面几个,用不着咱们老爷子收拾,自会有人收拾你,到时候就连咱们老爷子也保不住你。要是只不过是打伤了几个人的话,估计老爷子最多关你一个假期的禁闭。” “如果我不出面呢?” “你不出面?你不出面怎么把事情搞大?再说了,就算你出面的话,又怎么能把事搞大?你以为你是圣斗士里那五个小强,一声雅典娜就天下无敌了?” 程志超也不生气,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平静:“我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滨海有这个本事的人不止一个,比如说方越元。我没有本事办到的事,他老人家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 赵济勇张大了嘴巴,总算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程志超的想法了,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没晕过去:“你的意思是说,借方越元的手,把这件事情闹大,然后你混水摸鱼?”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彻底无语了。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的说:“怎么在你嘴里我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还混水摸鱼?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整件事,水可能会混,但是你放心,混也是混在暗地里。摸鱼的也不是我,而是方越元,至于他能摸到多大的鱼,那就看我这个老丈人的本事了。” 程志超说完之后,缓缓的在地上踱了几步,又道:“老实和你,方越元早就想染指大学城这一片,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和占据这一片的势力翻脸而已。我的目的,就是给他老人家制造这么一个借口,有了这个借口,他名正言顺的和他们翻脸抢地盘,我和方晓晨之间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你打算怎么制造这个借口?” “本来我也没想到这个主意,但是你那个同学的话,让我突然觉得可行。”程志超向远处的周大华投过去感激的一瞥,冷冷一笑:“咱们要做的事很少,只要找个机会再和在你们学校周围混的小混混打一架就行。今天咱们已经和他们打一架了,以他们的行事作风,肯定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所以只要咱们在这里逗留个一两天的话,肯定就会有收获,打完这一架之后,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赵济勇紧紧的抿起了嘴唇,仔细品味了程志超的话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前提是咱们两个必须得吃点小亏是不是?” 程志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抓住了他的手:“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顿了一下,又像只狐狸一样笑了两声,亲切的拍着赵济勇的肩膀说:“当然了,如果事情弄得足够惊动双方重量级的人物,嗯,不用惊动对方,只要能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惊动方越元,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赵济勇像不认识程志超似的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拍了两下巴掌,由衷的说道:“厉害,厉害,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为了扫清你和你媳妇之间的障碍,居然这个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过奖了。”程志超的脸上的戾气一闪而没,“我和晓晨之间的事阻力重重,但是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身为一个男人,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什么事都指着人家女人是不是?” 赵济勇将整个重心都放在了身后的暖气上,双手抱头,苦苦一笑:“咱们两个先把思路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小六子这边的事搞定之后,明天咱们也不回去,就在学校附近晃悠个一两天的,那些今天晚上在咱们手里吃了亏的小子,肯定会找人报复咱们。然后咱们故意示弱,吃点小亏。然后方越元从咱们背后冒出来,打着自己未来的东床快婿在这里吃了大亏的旗号,没事找事,和他们翻脸,明火执仗的硬在这里插上一脚?” 程志超欣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方越元当着这么多的人承认我是他未来的姑爷,这事用不了多久,滨海道上就能传遍了。这样一来,大伙都知道方家大小姐已经名花有主,就是我程某人。” 赵济勇接口说:“这个消息往外一放,再加上方越元因为你在我们学校吃了亏而在大学城里弄得天翻地覆,就算是他老人家脸皮再厚,也只能咬着牙认可你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这样一来,你们翁婿两个,一个得了地盘,扩展了生意,一个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错,不是一个得偿所愿,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得偿所愿,果然是一箭三雕的好计。” 得到了他的赞同,程志超心里更有了底:“等刘欣来了,我就先和她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要是她也觉得可行的话,就马上让他联系方越元,让我这位老泰山提早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照你所说的来看,这件事还真就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就是不知道方越元和这一片老大的关系怎么样,毕竟都是在滨海混饭吃,不可能没有联系。要是他们私下的关系不错的话,你这个主意再好,也只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大家都是求财,这里面的门道,方越元看得比我们清楚,要是真成了,最多他就是白赔了一个女儿而已,但是他从中弄到的好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我靠,把自己的女儿都赔进去了,再大的好处又有个屁用?” “她女儿是赔给他女婿了,又没赔给外人。妈的,要是外人敢打我老婆主意的话,老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赵济勇冷笑一声:“你也就是在我这里吹,看你最近火挺大的,不妨让你先多吹几口,把你肚子里的火好好泄一泄。等一会那暴妞来了,你们两个再慢慢的研究,这事我不参与。反正咱们是哥们,你说干什么,我肯定义无反顾的帮你。” 第三十章 一辈子还不清 - 豹隐 - 贝戎 ( ) 且不说这厮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番话说出来,还是让程志超有了一些小小的感动,抿着嘴唇,重重的在他的肩膀拍了一下:“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赵济勇也是虎目含泪:“说这些干嘛,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出了事,我不挺你谁挺你?不过……要是小六子的病在可控制的范围内,那一万块钱没全花光了,剩下的可不可以给我拿过来?” “……” 程志超在赵济勇身上,终于又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年头,兄弟也靠不住。 。.处了十几年的兄弟了,摸你一下,原来就是为了把那个地方擦干净了,好痛痛快快的咬你一口。 ……………………………………………………………………………………………… 他们两个在这边闲扯蛋,那边给韩永林看病的医生已经从急诊室里迈着方步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从白大卦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刘纪洋等人望着急诊室的大门,已经有了望眼**穿的感觉,看到医生出来,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韩永林的情况。 那医生表情凝重:“目前来看,病人的伤势比较严重,这样,你们先把病人弄到CT房去,照个CT,看完片子之后,我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住院押金你们都交了?”问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众人回答,就急匆匆的走了。 刘纪洋等人相互对视一眼,将手里的钱聚到一起,数了一下。一千多块钱虽然不多,但是照个CT还是绰绰有余了,至于住院押金的问题,程志超已经着手解决,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着落,也用不着太着急。当下几个孔武有力的男生快步冲到急诊室,手忙脚乱的将躺在病床上虽然神智清醒,但是却双眼紧闭的韩永林抬到担架上,问明了方位,直奔CT室。 这活可是力气活,周大华和齐美燕两个纤纤弱女是干不来的,周大华目送刘纪洋等人离开之后,扶着哭得两眼红肿的齐美燕凑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旁边,不住的轻声安慰着。 赵济勇嗒了几下嘴,摇头叹道:“谁说大学校园里没有真爱?看看咱们的齐美燕就知道了,说大学校园里面没有真爱的,一个个都是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完全不知道体验生活为何物的伪专家,伪学者。” 一句话没等说完,就见周大华的眼睛又立了起来,嗔道:“你不在那里胡说八道能死?半点忙帮不上,说风凉话倒是一个顶俩。没看到你们老大他们抬着韩永林去照CT?没出一分钱,就不能主动干点力气活?” 赵济勇不敢再摇头晃脑的发感慨,小声辩解道:“医院这一套我可比你熟得多了,不管什么病,进门先照CT,照完CT照B超,然后就是尿检血检,这一**完了,没有两三个小时下不来。等过了两三个小时,送钱的也该来了,到时候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谁都比你这只猪聪明,找不到人不会打电话?”虽然这样说,周大华还是接受了赵济勇的合理解释,眼睛一翻,笑眯眯的问程志超:“喂,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可不可问你一个尖锐的问题?” 程志超心里面对这个口直心快的姑娘颇有好感,睛眼也眯了起来:“什么问题?先说好了,太尖锐的问题,我可拒绝回答。” “放心,我这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会问你不好回答的问题呢?”周大华看起来十足的一副八卦样,想了一下,神秘兮兮的问道:“一会你朋友给你送钱来,我能不能先问一下,给你送钱的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程志超被这个问题噎得差得没上不来气,总算是领教了女人八卦的功夫,喘息了几大口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的古怪,结结巴巴的说:“女……女的。怎么了?” 周大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哦?女的?你女朋友?” 程志超摇摇头:“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一个电话就能给你送来这么多钱?” 程志超“嗯”了一声,不想再被她的八卦问题追问,丢给她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朋友快来了,我去门口迎她。” 周大华人极聪明,他话一出口,这姑娘就已经知道他真实的意思,哈哈笑道:“哎哟,问两句而已,纯属关心,咋还不耐烦了?算了,外面蚊子挺多的,你还是在这里等着。” 程志超被她说中心事,情不自禁的老脸一红,咳嗽两声,却还是大大方方的停下了已经迈出的脚步,四个人围成一堆,扯些在学校里的奇闻异事,时间过得也挺快。 又过了十几分钟,刘纪洋等人抬着韩永林还没有回来,周大华和齐美燕从未进过医院,也不知道照一个CT再加上等结果要用多长时间。再加上心中着急,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区区十几分钟,在二女心中,仿佛过了一个多小时。 相对于她们而言,程志超倒是不怎么太着急,他和韩永林之间并无交情,之所以打电话借钱,完完全全是看在赵济勇的面子,刘欣的钱早送晚送他都没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早晚,只要能把钱送来,解了赵济勇的燃眉之急,他的任务就算是完事。 幸好刘欣的速度还算是够快,几个人又等了几分钟之后,就见赵济勇精神一振,捅了捅程志超:“来了,来了。” 周大华和齐美燕听到他的话之后,反应居然比程志超还快,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望去,齐齐张大了嘴巴。刘欣本来长得就极美,现在又是刚刚洗过澡,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有道是天然无雕饰,清水出芙蓉,和平时化的淡妆相比,现在的刘欣更有一种纯天然的纯美。周大华和齐美燕本来对自己的容貌颇有自信,可是看到刘欣之后都不由自主的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直到这个时候,她们才发现,原来真正的美女不但要有漂亮的脸蛋,还得有一种内在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绝对不是学出来的,而是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修养成度不同而不同。 周大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娉娉婷婷向自己走过来的刘欣,眼神不禁一黯,讪讪的向程志超问道:“这个大美女,就是你的朋友?” 程志超点了点头,他也被刘欣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深深的折服,仰天长吸了一口气之后,郑重的补充了一下:“不但是朋友,而是好朋友。” 齐美燕的嘴张成了一大大的“O”形,也忘了替韩永林掉眼泪,下意识的说道:“你朋友真漂亮,要是我能长成她这个样子,就算是减寿二十年我也认了。” 程志超顿感啼笑皆非:“至于么?” 齐美燕和周大华想也没想,一齐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不止:“至于,太至于了。” 刘欣大老远的就看到这几位的目光了,好在从小到大,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比这更过份的阵仗也见过不止一次,还能被几个连社会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大学生给吓住?嘴角现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质一些之后,带着一缕香风,姿态优雅的来到程志超面前站定。 赵济勇色迷心窍,也不顾周大华就在自己身边,急忙凑到刘欣的面前,再一次伸出了手:“嗯,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觉得这一次咱们有必要好好的做一个自我介绍……”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腰一阵剧痛,忍不住痛哼一声,咧着嘴转过头,正好对上周大华眼中射出的寒光,心中不由一凛,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 刘欣微笑着向周大华和齐美燕点了点头,再一次拒绝了赵济勇握手的要求,看着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我就纳了闷了,你是不是犯太岁?怎么来滨海一趟,闹出这么多事?找个地方睡觉,你也能弄到医院来。” 程志超感受到她话里浓浓的关切之情,心中感动不已。再加上周大华和齐美燕在身边看着自己和刘欣,眼神中流露出的信息是绝对不相信他们两个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心里的小小虚荣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由得傻笑两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反正这次来滨海,事事不顺,下次再来之前,我得先买个猪头办办了。” “朋友进医院看病还得找我借钱,我就不信你能买得起多大的猪头。”刘欣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身上没少零件。这要是大爷您身上少了一两个零件的话,晓晨还不得吃了我?” 说着低头从包里拿出两叠现金递了过来:“两万块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把身上的钱和卡里的提款限额都用光了,才凑了这么多。” 程志超奇道:“我在电话里不是说只用一万么?你拿两万干什么?” “这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管你有病没病,进来钱包先瘪一半,一万块钱我怕不够,多给你拿点。” ――周大华和齐美燕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嘴巴张得更大:太牛叉了,打个电话要一万,不但连二话都没有,送来的钱还多了一倍,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可是,那个“晓晨”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两个女人同时和这小子有来往? 这两个丫头在那里神游四海,刘欣和程志超自然看不出来。程志超伸手取过一叠,将另一叠又塞回刘欣的手中:“用不了那么多,医生说得挺严重,我看没有什么大事,最多五六千块钱就差不多少了。这一万块钱,你还是留着,我这个人穷,又没有什么来钱道,借多了,我怕还不起。” 刘欣也没和他客气:“这可是你说的,一万块钱就够,到时候不够的话,可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晚上让你折腾得够呛了。” 说着,拢了拢还**的头发,向程志超展示说:“看到没有?刚想睡觉,就被你程大爷给叫过来了,一听你程大爷在医院,急得我连头发都没吹干就赶过来了,够意思?” 程志超连连点头:“够意思,太够意思了,大恩不言谢,等过两天咱们回省城了,我专门找个时间,请你好好的吃一顿,算是答谢。” “真的假的?”刘欣眼睛一亮:“可得说好了,别到时候弄个抻面馆,一人一碗鸡味抻面就打发了,那可不算。” “再穷我也不能光请你吃抻面,怎么也得多加一碟榨菜之类的。” “切,就知道你没诚意。”刘欣撇了撇嘴,“算了,有机会还是我请你吃饭,我找地方,你消费,表现好的话,那一万块钱就不用还了。” “啊?”这一回不止是齐美燕和周大华吃惊了,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张大了嘴巴,一万块钱虽然不是什么大数,但是在这几位算得上是“穷”学生的眼中,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巨款了,想不到刘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不用还了就不用还了。 周大华和齐美燕暗地里相互捅了捅对方,脑子里又开始八卦起来,更加坚定了程志超和刘欣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刘欣一句话将他们几个镇得目瞪口呆,似乎她自己也很欣赏这种效果,伸出手轻轻的捶了程志超一下,嗔道:“你嘴张得那么大干什么?等着天上掉馅饼啊?” “我感觉到天上已经掉馅饼了,你没事?怎么好端端的说不用我还钱?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以后还怎么让我和你办事?” “你少在那里得便宜卖乖,前几天我看中一样小物事,身上钱不够,从你老婆那里拿了一万块钱,现在还没还呢,正好给你拿一万块钱,算是顶上了。这笔钱你自己收,收上来之后,是留下来自己用还是还给你老婆,你自己决定。”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就说你们这些人,看中一样小物事就一万多块钱,花出去之后,眼皮都不眨一下,一会我得好好算算,一个月挣多少钱才能把媳妇养住。” 刘欣嫣然一笑:“你慢慢算,算好了之后告诉我,我也有点好奇。” “暂时还是先别算了,越算越乱套。话又说回来了,一码归一码,你和晓晨之间的事是你和她的事,咱们两个的事是咱们两个的,我从你手里拿的钱,怎么也得亲手还给你。要不然我心里不得劲。” 刘欣好好的看了他一阵,口中啧啧几声:“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原则的,那也不用还了,你就算是还我,我也不会要的。” “为什么?” 刘欣眼睛眨了几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伸出腥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嫌的将樱唇凑到程志超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就是要让你记住,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说完,小嘴微扬,轻轻的在程志超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气。 “嗡,砰砰砰砰!”程志超顿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了一样,接着,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砰乱跳个不停。 第三十一章 变化 - 豹隐 - 贝戎 ( ) 刘欣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 。两个人的亲密举动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就算是异性普通朋友之间也可以这样的亲密,可是这话说得就让人浮想连篇了。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故意压得不高不低,既没有让太多的人听到,又能让身边这几位早已看得大眼瞪小眼的仁兄仁妹们含含糊糊的听到。 程志超的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过硬,听了她的话之后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在赵济勇等人异样目光的注视之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为了见方晓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各洗了一遍澡,却还是觉得身上奇痒难熬,好像有几十只虱子不住的乱爬一般难受。 刘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脸上浮现出妖异的笑容,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亮:“怎么了?被我的糖衣炮弹击中了?” 程志超几乎呻吟了出来:“你这不仅仅是糖衣炮弹,简直比原子弹的威力还要大。坦白来讲,这也就是我的定力够强,要不然非上了你的恶当不可。” 刘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淑女就是淑女,别管和程志超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淑女不管什么话都敢往外捅,但是在外人面前,淑女的形象还是保持得相当的完美。起码哈哈大笑的时候,也没忘了伸出纤纤素手,轻轻的掩住了自己的樱唇。笑声虽然稍嫌大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让人看到她优雅的一面,完全忽略了这女子笑得有些奔放。 周大华和齐美燕虽然同为女子,但是也被刘欣的一举一动深深的折服,如果在动画片里,别人完全可以看到这一幕――一个淑女得不能再淑女的在那里掩唇大笑,另外两个看起来是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望着这个女子,四只眸子已经变成了四颗又红又大的红桃,而且还在不住的闪动。再配上一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男生和一个呆若木鸡的男生,整个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那个面红耳赤的男生,当然就是程志超。此时这位程大少爷心里虽然有一种禁忌的快感,但是更多的却又是深深的担心,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这丫头又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尴尬的局面,只能在肚子里叫苦不迭,早知道刘欣会变成这样,应该在打电话的时候,提醒她吃点镇定药。 刘欣看到他受窘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格格娇笑。程志超终于被她彻底打败,咬了咬牙,向赵济勇等人干笑几声,说了声抱歉,一把抓住刘欣的手腕,连拉带扯的将她拽到了一边。 被他拽到一边之后,刘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两只眼睛却变成了迷人的弯月形,依然充满了笑意:“干什么?咱们两个光明正大的,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心虚什么?” 程志超暴汗不已:“我的姑奶奶,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欣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谁让你大半夜的把我折腾到这里来了,我当然得好好的看看你的糗样。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见到你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今天每次见到你,都想看看你发糗。你读的书比我多,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我帮你分析个大头鬼,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能这么说呢?没看到那两个女生都被我的气质风度折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么?像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淑女,唯恐天下不乱这句话我拒绝接受。”刘欣说完,眼珠子又转了几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知道了,你是害怕晓晨知道了会对你执行家法是不是?你放心,我和晓晨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我做出一些对不起你的事,她也不会计较的,你就把心放到肚里。” “受不了你。”程志超恶狠狠的吐出一句,“当女人当成你这样,也算是人间极品了,我要是你的话,干脆就收拾收拾去世了。” 刘欣哈哈一笑,双手摊开,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媚笑道:“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当今这世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才能吃得开,在省城演出的时候,底下的那些男人,尤其是那些头发梳得发亮,像被牛犊子舔过一样的老头子,表面上装得道貌岸然,可是一个个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到我身上……咦,你的手怎么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到程志超的手腕高高的肿了起来,一瞬间,脸上、眼中的笑意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比雪更冷,比冰还寒的寒霜。 程志超活动了一下手腕,苦笑道:“刚才在滨海师范,和几个小混混小小的碰撞了一下,替我那哥们挡了一棍子,到医院之后,事也多,一直没来得及找医生看看,没事,皮外伤,用不了多久就消肿了。” 刘欣眼中寒光一闪:“晓晨还不知道这事?” 程志超点了点头:“刚才觉得这点小事没有必要告诉她。” “这还是小事?手腕都肿成这样了事还小?”刘欣冷冷一笑,“几个月没回滨海,想不到滨海的小混混越来越有本事了,谁都敢惹。” 程志超看她脸上的戾气越来越盛,忍不住怦然心惊,从外表上来看,刘欣和方晓晨属于两个类型。相对于方晓晨的嚣张拔扈,外向型性格,刘欣给人更多的是温柔贤淑的感觉。可是如果仅以第一印象来判断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不准的,起码用在刘欣身上就不准。程志超和她交往甚密,刘欣在省城工作,程志超在省城读书,两个人私下里经常接触,对她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知道这丫头除了外表之外,别的方面和淑女完全不贴边。在省城的时候还要好一些,一回到滨海,背后有方越元撑腰,嚣张之程度,简直不亚于方晓晨。现在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鬼知道这丫头动了真火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就在他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刘欣已经掏出了手机,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通讯簿,一边缓缓的问道:“那几个小子的样子你看清楚没有?我给方叔和晓晨打个电话,妈的,我看这帮崽子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程志超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被自己握住的小手一片冰冷,而且还在微微发着抖,看样子刘欣是动了真怒了。 刘欣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怒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被人打成这个熊样了,连个屁也不敢放?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说得声音大了一些,周大华和齐美燕以及赵济勇全都听在耳中。赵济勇早就领教过这个暴妞的厉害,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周大华和齐美燕却是第一次领教,不由得大惊失色,第一次见面的美好形象顿时像个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程志超也是张口结舌,情不自禁的又抓住了她的手:“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行不行?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家里的老子还有点本事,自己狗屁不是,哪有什么身份?” 刘欣白了他一眼:“阁下何必妄自菲薄?咱们这个圈里谁不知道你今天和方叔见了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太愉快,但是你们两个也不知道唠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拍的马屁,居然过了方叔这一关。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方叔内定的乘龙快婿了,那些人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方叔面子,你说你是什么身份?”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你的面子大小是一回事,那些人不给方叔面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行,这事一定得好好的说道说道。”刘欣说完,又要拨打电话。 程志超嘿嘿一笑:“你看你,总是沉不住气,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叫什么名字忘记了,那里面有一句话说得非常的好,你一定要记住那句话。” 刘欣睁大了眼睛:“什么话?” “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我们都不要太着急。经典哪,简直是经典中的经典。” “狗屁经典,也就你这样的熊包才把这话当成经典,本姑娘办事,向来就是雷厉风行,和你那经典贴不上边。” “雷厉风行是好事,但是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金玉良言。我这次找你来,一方面的确是找你借钱,另一方面,就是想三思一下,要是三思的结果可行的话,咱们再后行。” 刘欣脸色渐缓,收起了电话,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闷声不响的就把这么大的亏咽到肚子里。别卖关子了,把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倒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程志超又是嘿嘿一笑,将自己和赵济勇研究好的计划又向她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觉得这个主意可不可行?” 刘欣听后,半晌沉吟不语。程志超也不逼她,背靠着墙壁,静静的看着她。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刘欣和方晓晨基本上差不多少,尤其是两个人都是一样长睫毛,灯光之下,长长的睫毛随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下微动,说不出的动人。一想到方晓晨,程志超的脸上又现出温柔之意。也不知道她随方越元回到家之后,爷俩又是怎样一番沟通,但愿别弄得不欢而散才好。 过了好一会,刘欣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一件本来和你贴不上边的事,让你弄了这一出苦肉计,立马就变成了借刀杀人了。” 程志超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么夸我,我真有点无地自容了,其实我这个人虽然很好学,但是对《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并不感兴趣,只不过觉得这件事咱们可以利用一下,好好做一做文章。想不到你的学问这么好,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你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佩服,佩服。” “少拍马屁,这个想法我也觉得可行,但是还得方叔拿主意。方叔公司的事,我和晓晨参与的还没有小宝多,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怎么太清楚,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你也先别这么着急就行动,我先联系一下方叔,要是方叔不同意的话,你明天还是乖乖的回省城,别苦肉计没弄成,反而让别人将计就计,挨一顿收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程志超不由得老脸一红:“我都豁出去了,还把朋友也拉进来了,方叔不会不同意?再说了,大学城这一块以前是片荒地,可是最近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好,方叔的心里不会不惦记。做生意嘛,总是越大越想做大。”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做太冒险了,你对这边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你心里根本一点数也没有,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和他们接火,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晓晨还不得翻了天?方叔就算是不考虑你这边,也得考虑一下他那宝贝女儿那边。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看他不能同意。” “怎么才算是有十足的把握?” “一句话,你吃亏,但是又不能吃大亏,这就是十足的把握。问题是你有这个能力驾驭局面么?亏吃小了,事不够大,亏吃大了,真有个什么闪失的,晓晨闹起来,你让方叔上哪里弄个大活人赔给她?” 程志超刚才一脑子只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却没有想到做事的难度,经她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这个完美无缺的计划,的确是有不少的漏洞,顿时郁闷起来。 刘欣看他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不由得感到好笑,轻轻的拉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你放心好了,方叔和这边的人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以前在争站前地盘的时候,双方还有过不大不小的冲突。只不过这一片不是一伙人在打理,这里面的事多着呢。你这个计划要是行得通的话,方叔巴不得有个机会拓展一下这边的市场呢,一定会认真考虑的。”说着,在他手腕上轻轻的揉了两下,柔声说道:“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你可千万别冲动了,好打不平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事事都强出头。” 程志超红着脸点头应道:“嗯,主要是那小子连女人都打,我就是看不过眼。” “你看不过眼的事多着呢,难道事事你都要管?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刘欣瞪他一眼之后嗔道,接着又揉了几下肿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看起来倒是一脸的心疼:“疼不疼?” 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 豹隐 - 贝戎 ( ) 被她略带凉意的小手一摸,程志超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吭嗤了半天,面红耳赤的说:“还成,本来有点疼,不过……不过被你一摸,就不疼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欣愣了一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满眼的笑意:“程志超,你行啊,上了一年大学,出息了不少,居然学会背着晓晨泡妞了。 。。小样地,你就不怕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晓晨提着片刀跑过来把你那的油嘴和滑舌给剁下来?” 程志超后退一小步:“跟着方叔那么久了,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应该能开一点窍,更何况是你这种冰雪聪明之人?这件事告诉了晓晨,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你不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现在我越看你越不顺眼,说不定哪天你在眼前晃得我心头火起,把你那点烂事一古脑都捅给晓晨,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死。” 这丫头长了一张比春花还美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恶毒,程志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有什么烂事值得你捅的?” “比如说大半夜的找我借钱,我就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刘欣人长得像春花,笑起来更像是春花,“从我手里拿的一万块钱,我大可说直接送到派出所去了,至于你为什么在派出所出现,我就说我也不知道。嘿嘿……” 这女人真是吃错药了!程志超哼了一声,沉下了脸,拒绝再和她疯下去,一语不发的向赵济勇等人走去。刘欣拎着小包在后面叫道:“呀,生气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喂,你真走啊,程志超,你太没风度了,把我这个纤纤弱女留在这里,喂――!” 程志超冷笑数声,硬起心肠,就当没听到她的大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对赵济勇说:“我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大霉了,看媳妇这么大的喜事,都能弄到医院来,回去得烧烧香,好好拜拜了。” 赵济勇干笑数声:“兄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 “你……你和那个暴妞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内容?” 程志超呻吟了一声:“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懒得理你。对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回省城。” “回省城?”赵济勇皱起了眉头:“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留两天,把事再处理一下的么?怎么明天就要回省城?”看了周大华和齐美燕一眼,迟疑了一下,又问:“怎么?被那个暴妞给否了?” “那暴妞倒是没有否,可也没有同意,只是说要听听正主的意见,炒豆子似的和我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句话,现在还没到时候,得好好的商量商量。让他们商量去,我是不管了,明天一早就走。” “万一你走了之后,正主同意了你的想法怎么办?” “丈母娘马上就回来,就算是同意,也不能现在就弄。” “哦――!”赵济勇恍然大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具体哪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你这么一提醒我就知道了,你丈母娘今天回来,老丈人当然要好好的陪媳妇了,人之常情,嘿嘿,人之常情。” “常情个屁,马后屁。”程志超将这句话丢给他之后,向大门口走去:“这里有闷,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陪这两位同学等他们照完CT。”不等赵济勇说话,回过头看了一眼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的刘欣:“喂,我出去透透气,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刘欣翻了翻眼白,“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给吃了。” ………………………………………………………………………………………………………… 这家医院并没有处在市中心,周围没有什么太高的建筑,来到外面,抬起头,正好可以看到一轮新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本应该很有诗意,可惜的是,月光却被灯光给遮得严严实实。程志超深深吸了一口凉丝丝的夜风,在台阶旁边的高台上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一沉,侧头望去,灯光之下,一只比白玉还要晶莹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接着刘欣幽幽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夜景的影响,刘欣脸上的顽皮戏谑之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两只漆若点星的眸子也变得深邃起来,仔细看去,却又像是罩了一层薄纱,说不清,看不明。 程志超脸露苦笑:“小的时候,看着院里那些当兵的,当官的,觉得特威风,当时总盼着快点长大,也像他们一样威风。没想到,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稀里糊涂的上高中,上大学。本来想考军校,但是还真就没有那实力,我老爸也不动用一下他老人家的关系,军校倒是没考上,只能勉强上一所普通大学。本以为这一辈子和大喜大悲绝缘了,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刘欣心中一动,在她的印象之中,程志超一直是一个非常阳光的人,她也习惯了在程志超面前的率性而为。只是程志超、方晓晨和刘欣三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段感情的延续、发展,不知不觉之间,让程志超和方晓晨承受了太多不能承受之重。 看着一脸落寞的程志超,刘欣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酸楚,强笑了几声,故做轻松的说:“准备改行当诗人了?把自己弄得像个诗人似的,你要是真有那本事的话,我和晓晨说说,我们姐俩拿出点积蓄来,给你出本诗集,管他能不能火,先搭上出书热这班车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在程志超身边坐了下来,将挎包抱在胸口,微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一样,可是人还得活着,你想得再多也没有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和晓晨咬着牙坚持住,外界的压力那就不是问题。我就不相信你老爸和方叔能把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往绝路上逼?” “随你金。”程志超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大半夜的让你跑来跑去,要不是因为咱们两个这么熟,我可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屁话,咱们两个这么熟,你就知道怎么报答我了?别忘了,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刘欣像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又轻轻的说:“等你那个朋友的同学CT结果出来之后,我就回去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或者是晓晨说?” “对你暂时没有什么话,等想起来之后再说,晓晨那边,你多劝劝她,别和她老娘弄得太僵。” 刘欣抿唇一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害怕晓晨和方婶弄得太僵了,对你和她的发展不利。哼,男人,有时候自私起来比我们女人还要自私,偏偏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虚伪。” 虚伪就虚伪,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程志超听了她的抢白之后,也不和她争辩,揉了揉手腕的肿处,站起身形:“好像又肿了一些,不行,得去看看了。” “怎么?受不了我的话,想要开溜?” “不是受不了你的话要开溜,而是不治不行了,要不然明天回家,让我老爸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追问怎么回事,那就坏菜了。这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就像是仇人一样,从小到大,不但没有帮过我什么忙,反而还处处给我画框。看看我们院里别的孩子,再看看我和赵济勇,要不是父子关系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我们两个真会认为我们是两个老爷子在垃圾堆里捡来的。” 刘欣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两个老爷子也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走上了歪路,将来没有办法栽培你们。天底下哪有不替自己子女着想的父母,我敢打赌,你们老爷子恐怕早就帮你们把路给铺好了,就等着你们毕业之后踏上他们给你们铺好的路了。” 程志超将信将疑:“真的?” 刘欣冷笑道:“就这世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些人,也应该算是**,太子党了,我还真就没见过几个太子党到最后无所事事的。” “我算什么太子党?” “你还不算是太子党?老爹虽然不是东北军区的一把手,但是却是大权在握,有时候比前面带一个副字的司令说话还有力度,以前还真就小看你了。哈哈哈哈,想想就有热闹,堂堂东北军区重量级的高干的儿子,居然和滨海市的黑社会老大的女儿搞上对象了,这不成了兵匪一家了么?” 程志超气往上涌,越看她的笑越不顺眼,恨不得将她的嘴撕裂,免得再在那里胡说八道。只是在她的积威之下,这也只不过是个想法而已。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位暴妞。 正当他郁闷得不知道还怎么郁闷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抬眼望去,一辆面包车像西班牙斗牛一样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车刚一停下,就呼啦一声从车里冲出十余人,扶着两个看起来伤势颇重的年轻人,大呼小叫的向门口冲了过来,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一看到这些人,程志超的瞳孔立即收缩起来,低声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他们了。” 刘欣斜着一双妙目打量着那些人,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转过了头:“是马峰的人,你认识他们?” 程志超不知道马峰是何许人也,但是被那些人扶着的那两位却是熟人,哼了一声,说:“那两位走不了路的老兄就是在滨海师范和我过招的,奇怪,怎么就来了他们两个,我记得和我动手的时候有不少人。” 刘欣呆了一下,一把将他拉到一边,侧过身让过那些人。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在学校里和程志超打架的,并不认识他。那两个和他打过架的又被别人夹在中间,人多手杂,乱哄哄的也没有注意他。虽然有人瞅了刘欣几眼,但是刘欣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在灯光的阴影之中,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只当是普通的病人家属,也没有太往心里去。一行人,居然就这样将第一号大仇人放了过去,狼群一样的冲进了门诊部的大门。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低声对刘欣说:“我说你们滨海的公共建设也太差了?两伙人居然跑到一家医院来了,难道就没有第二家能让他们去了?” 刘欣右手不住的握起再展开,最后紧紧的抓住了挎包,由于太用力,关节处隐隐有些发白,瞪着眼睛嗔道:“这都什么关口了,你还有心在这里说笑话。不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万一真动起手来,弄不好要吃亏,趁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咱们两个得先走。” 说完,不由分说,拉起程志超就向停车场跑去,也真难为她一个纤纤弱女,居然会那么大的力气,程志超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趔趄,跄跄踉踉的随着她跑了几步,挣脱了她的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刘欣停下了脚步:“你说干什么?光棍不吃眼前亏,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又是主场,你还不趁他们没有注意到你,早点跑路,难道等着他们追上门来再和他们打一架?” “你是不是没把我气死,所以自己先气蒙了?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两个能跑么?” “为什么不能跑?你别告诉我你这个人有大男子主意,想学电视里的那些不死英雄,在这里再把那些人打趴下。” “真被你气死了,这样,你先走,不管怎么说,我得进去。” 刘欣又急又气:“你真是我的活祖宗,他们进去了,你还跟进去干什么?” “就因为他们进去了,我才得跟进去,你忘了,赵济勇他们还在里面呢,肯定能和他们碰上不可。” 刘欣惊呼一声:“哎呀,你不说我倒真忘了他们了,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程志超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沉声道:“我进去看看怎么个情况,放心,就算是他们看到我了也没有关系,就凭他们几个,我和赵济勇还能对付得了。你在外面等我,把车发动着接应着,要是局势不妙的话,我和他就往外冲,然后咱们上车就跑。” 说完,活动了一下手腕,虎着脸走上了台阶。 “等等我。”刘欣咬了咬牙,快走几步跟了上来,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就不信这些人里一个认识我的也没有,有我在,他们想要动你,也得惦量一下。” 第三十三章 卖面子与买面子 - 豹隐 - 贝戎 ( )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门诊部的大门,刚一进门,程志超就呻吟一声,一句“我日”脱口而出。 。。c那些人进门之后和赵济勇等人碰头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两拨人相距三四米,像两火斗鸡一样对峙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齐美燕和周大华两个女生被赵济勇牢牢的护在身后,在这方面,赵济勇做的倒还是挺像个爷们的。 刘欣从心里不想让程志超和这帮人发生冲突,跟在程志超身后进门的时候,心里默念赵济勇等人无论如何眼神也要好使一些,及时的发现这帮人,然后在对方没有发现他们之前溜之大吉。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赵济勇怎么搞的,在部队大院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么点本事都没有。 想到这里,刘大小姐肚子里就一肚子气,刚刚在肚子里骂了两句,程志超已经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缓缓的那双方逼了过去。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想阻拦,也拦不住了,只好挎着包,亦步亦趋的跟在程志超的身后。 赵济勇本来也挺机灵的,只是刚才那些人进门的时候,这厮正在和周大华会同齐美燕在那里哥德巴赫猜想,猜想程志超和刘欣之间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出门之后,又会唠些什么。整个大脑当时正在天马行空,竟然没有发觉那些人进门。等到被一句“就是这小子”的大喝惊醒的时候,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心一横,将周大华和齐美燕拖到身后,硬着头皮顶到前面。 齐美燕和周大华刚才在学校里已经见识过一次全武行,早已成惊弓之鸟。看见双方火药味十足,顿时花容失色,浑身发抖,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的抓着赵济勇的后襟,好像抓住了他的后襟,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程志超大略的观察了一下情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过头对刘欣轻声说道:“你看到了?不是我想生事,而是局势逼人。” 刘欣对他的了解何等的深,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急忙快走两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左手显鹰爪之式,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想法,你想来个先斩后奏,逼方叔出马是不是?” 程志超没有否认,眼中现出一丝寒光:“一会你就给方叔,不,你给晓晨打电话,就说我在医院里让人给收拾了。”他不是傻子,知道如果真接给方越元打电话,方越元顾虑太多,未必会及时行动。但是给方晓晨打电话就不一样了,这个丫头现在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蜜里调油,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恋奸情热。一听到自己在医院里让人给收拾了,那还不马上就炸了?到时候就算是方越元不肯出面,也非得出面不可了。 刘欣隐隐感到有些不妥,刚想再出言劝阻,那边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十几个人的视线从赵济勇身上齐刷刷的射到了这两个在自己身后出现的男女。刚一看到程志超,那两个在学校里吃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大亏的混混眼睛顿时一亮,人也精神了不少,异口同声的叫道:“还有他,还有他一个,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程志超冷冷一笑:“眼神不错嘛,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不过你们的眼神还差了一些,无论怎么看,我也不像是要逃走的样子,你们两个在那里大呼小叫什么? 余下的那些人本来只不过是想把这两个重伤号送到医院来救治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不但刚一进门就看到赵济勇,而且程志超还自投罗网。这些人也算是训练有素了,没等领头的发号施令,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将程志超和刘欣逼到了赵济勇那边。 程志超轻轻的拽了一刘欣一下,想要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免得自己打得性起的时候,无暇照顾她。却不料刘欣一扭身子,将他的手挣脱,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向前跨了一小步,对那些人其中的一人展颜一笑,樱唇轻启,好整以暇的说道:“哟,这不是蒋哥么?这么巧?在这里都能碰得到你?” 那姓蒋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体重足有两百多斤,脸上的肉尤其多。由于肉多,两只眼睛看起来就不成比例的小,最让程志超受不了的是,这哥们也不知道是由于内分泌失调还是火气太旺的缘故,脸上层层叠叠的堆满了青春痘,看起来红彤彤的一大片。只是这哥们看起来并不年轻,像他这个年纪,脸上长的恐怕就不能叫青春痘了。 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刘欣,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甚为意外:“你是……刘欣?” 刘欣脸现甜笑:“嗯,正是我,蒋哥是马爷手下的红人,想不到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真是让小妹感动。志超,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蒋彬蒋大哥。蒋哥是马爷手下的红人,为人既豪爽,又讲义气,这年头,像他这样讲义气的人可少见得很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程志超拉到身边,又对蒋彬说道:“蒋哥,这位是我朋友程志超,在省城上大学。”她现在也吃不准方越元会是什么态度,并没有将程志超最主要的身份透露出来,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是自己的朋友。 周大华和齐美燕没想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在赵济勇口中却称之为暴妞的人,居然会认识这种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但是看起来刘欣和这些人就算是不熟,但是至少也有来往,说不定这架打不起来了,心中不由大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抓住赵济勇后襟的手。 蒋彬更是意外,指着程志超问刘欣:“你认识这小子?” “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朋友。”刘欣脸上的笑容更甜,“刚才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火药味,不知道什么事把蒋哥弄得这么大的火气?” “你这个朋友倒是挺有种的,省城的大学生,居然打架打到滨海来了。” 刘欣的小嘴圈成了一个可爱的“O”型:“不会?这个人挺老实的,怎么可能会跑到滨海打架来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蒋彬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的人被他打伤了十来个,受伤最重的两个人就在这里,是不是误会,你问他们就清楚了。刘欣,我知道你是方越元的人,但是天下的事,说不过一个理字,今天别说你在这里,就算是方越元在这里,如果说不出一个理字,我恐怕也没法向我这帮弟兄们交待。” 听他直呼方越元的名字,刘欣不由得脸色一变,脸上的甜笑变戏法似的消失了:“蒋哥,今天我朋友和你的弟兄有什么误会的话,今天小妹先在这里替我朋友给你道个歉。蒋哥是卖小妹这个面子,小妹感激不尽,改日和晓晨再专程登门致歉,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伤彼此的和气,蒋哥觉得怎么样?” 蒋彬见她收起了笑容,心中一凛。滨海市但凡在道上混的,没有几个不知道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被方越元惯得没有边,得罪了他们两个,有时候后果比直接得罪了方越元还要严重。以方越元的实力,就算是马峰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虽然现在刘欣看起来比较客气,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个喜怒无常的丫头会不会当场翻脸?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地盘,当然不会害怕一个黄毛丫头和自己翻脸。可是刘欣背后有方越元罩着,要是真翻起脸来,想要把这事擦干将,恐怕还真就得费一番周折。 可是刚才的话已说去了,要是被刘欣短短几句话就说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传了出去,别人只道蒋某人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怕了这个连鸡都抓不住的小丫头面子,那他蒋某人的面子可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他在那里心如电转,一时半会之间拿不定主意,旁边倒还有脑袋灵光,比较乖觉的,刘欣话一出口,就听出意思有点不对味了,嘿嘿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欣姐在这里,面子当然要卖的,只是我们不明白,这事怎么又和方小姐扯上关系了?这么一个省城来的小子,居然也能劳动得了晓晨姐大驾,亲自上门道歉?” 蒋彬“啊”了一声,连连点头:“对对对,别说这事和方晓晨没有关系,就是和你刘欣关系也不太大,小妹妹,我劝你还是少管点闲事的好。” 刘欣舔了舔嘴唇,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微笑,说话的语气也轻柔起来:“这事怎么会和晓晨扯上关系,现在我也不方便透露,总之今天这事,我没有碰到的话,也就算了,既然被我碰到了,无论如何,也得向蒋哥求个面子,要不然,回去之后,我也没法交待。” 在没有摸透方越元的想法之前,她从心里不想在蒋彬的地盘上和他正面发生冲突,可是很明显,光靠她刘大小姐的面子,恐怕未必能镇得住场面,只好将方晓晨抬了出来,同时含含糊糊的向对方传达了一个信息――程志超这个人的身份绝非大家想得那么简单,一旦他在这里真出点什么事的话,她回去也没有办法交待。以方晓晨的性格,一旦知道情郎吃了大亏,要是真发起飚来,局面可就真难以收拾了。 之所以不直接把程志超的身份挑明,是因为她心里也隐隐觉得方越元未必就不同意程志超的计划。不管怎么说,先把今天这场面拖过去再说,就算方越元同意程志超的计划,想在他身上找个借口也不是什么难事,所谓**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她的话说得太含糊了一些,蒋彬虽然在这一片也算是一个老大,可也只是程志超刚下火车就碰到的肖杨那个级别的,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头目,更多的是凭着拳头,而不是头脑上位的。蒋彬虽然隐隐觉得刘欣的话里面有别的内容,但具体是什么内容,却是一点也摸不到头脑,当然更是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梗个脖子,看起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小子居然是方晓晨的意中人,方越元已经内定的乘龙快婿。 他们在那里勾心斗角,齐美燕和周大华的心里却是一阵松一阵紧,本来觉得刘欣既然认识蒋彬,这架恐怕打不起来了,但是没想到蒋彬不给刘欣的面子,刘欣的脸色又变幻莫测,这两个人也不是笨子,当然看出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了。蒋彬口中的方越元是什么人,她们两个并不清楚,但是从刘欣和蒋彬的对话里,起码也能判断出这个人并非易与之辈。刘欣既然是方越元的人,那么和眼前的蒋彬恐怕也是一类人,难道世道变了,黑社会里也招收像刘欣这种气质出众之人了? 相对于齐美燕,周大华想得更多一些:刘欣的背景很深,这是不容置疑的了。程志超和刘欣关系密切到了打一个电话,本来借一万,对方却送来两万和程度,背景想必也浅不了。照这样推下来,赵济勇和程志超从小一起长大,那么这小子的背景如何? 望着像一棵大树一样护着自己和齐美燕的赵济勇,周大华眼神迷离起来,心中更是纠缠百结:若是赵济勇的背景也不简单的话,她又该如何?前思后想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挖一挖赵济勇的背景,要是这小子真和黑社会有染的话,就要……就要…… “就要”了半天,究竟就要怎样,号称辣椒的周大华也没有就要出一个所以然来。 蒋彬沉吟了一下,对刘欣冷笑着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替这小子强出头了。” “不敢。”刘欣心里长叹了一声,看样子蒋彬还是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既然这样,她也就把脸上的那层面具撕下来,说话也就直接了许多,“这里是蒋哥的地盘,小妹就算是想强出头,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还是那句话,小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向蒋哥讨个面子,蒋哥是个痛快人,卖不卖小妹这个面子就是一句话的事。” 蒋彬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弟兄,心里稍稍有了底,心想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个黄毛丫头给吓住了,这丫头虽然是方越元的人,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方越元就算是手眼通天,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心中大定,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按理说,你刘欣向哥哥讨这个面子,哥哥怎么也得多少给一些。可是,哥哥心里还是有一点好奇,如果哥哥不给这个面子的话,妹妹你又能如何?” 刘欣的脸沉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谁的拳头硬 - 豹隐 - 贝戎 ( ) 相对于蒋彬,刘欣心里毕竟和程志超要近得多,刚才蒋彬直呼方越元的名字,这暴妞心里就已经相当的不满意,只不过为了不让局势无法控制,所以隐忍至此。 。.只想暂时把双方隐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蒋彬自恃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一点面子也不卖。刘欣虽然长得斯文,但是骨子里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听了蒋彬的话之后,心里强压下去的那股火顿时涌了上来。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蒋彬自然看在眼中,既然已经撕破脸了,索性也把脸一沉,眯起一双小眼睛,双手抱胸,盯着刘欣。 刘欣此时心里的火头已经烧到了极点,身子微微发抖,脸色越来越难看,脑袋一热,就要当场发作。这里虽然是蒋彬的地盘,但是要是真闹起来,蒋彬也势必要顾忌方越元那边,谅他也不敢太过嚣张,最多是吃点小亏而已。只是这样一来,方越元就是不想出面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程志超从一进门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观注着事态的发展。谈到这一步,双方已经从事实上撕破了脸,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得那么明而已。身为一个男人,有必要将双方这层窗户纸捅破。身后站着方越元和自己老爹两个重量级的人命,再加上赵济勇的老爹,就算是当场吃亏,日后也未必找不回这个场子。至于回省城之后,自己老爹如何收拾自己,那是后话了。 跨上一步,轻轻的拨了刘欣一下。刘欣这一次倒没有扭身挣脱,而是选择了顺着他的手势站到了程志超的身后,脸色铁青,面沉似水。 蒋彬见他上前,眼睛睁大了一些,一缕寒光一闪而逝,打了一个哈哈:“省城来的大学生,有种,果然有种。今天要是没看到你的话,那也讲不起了,既然大伙在这里碰上了,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是谁的朋友,打了我的人,就得给我一个说法。” “蒋哥是?”程志超也打了一个哈哈,斜着脑袋打量了蒋彬一眼,面带笑容:“我记得有一首古诗,好像说什么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老师告诉我们,由于这首诗的缘故,所以以后大家都比红豆比喻相思。蒋哥果然是人中龙凤,在你这里,红豆没有生在南国,倒是全生在蒋哥的脸上了,与众不同,与从不同啊。” 赵济勇等人本来如临大敌,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都忍俊不禁。刘欣没想到程志超上来之后直接就是这么一套说辞,愣了一下之后,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一眼,小脸憋得通红,肩膀不住的耸动,看样子忍得相当的辛苦。 蒋彬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自己满脸的红豆做文章,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一股戾气逐渐在脸上浮现,猛听得身后的动静不对,回头一看,只见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在那里偷笑。虽然自己回头之后,那些人脸上的笑容像变戏法似的消失得踪影皆无,可是眼神里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 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在自己的小弟面前被一个省城来的小子如此戏弄,就算是再有涵养的人也会恼羞成怒,更何况他又不是一个太有涵养的人?一张脸红得发紫,大喝一声:“你***找死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来了。” 程志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蒋彬的话音刚落,他的嗓门也陡的提高了八度:“我***找死又能怎么地?”没等蒋彬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豹子一样扑了过去,一头扎在蒋彬的怀里,左手架住蒋彬的胳膊,右手成拳,一连四五拳,重重的击在蒋彬的肋下。时间紧迫,连和赵济勇对暗号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蒋彬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凶悍,说打就打。肋下本来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程志超这几拳捣下去,蒋彬只觉得肋下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晕了过去。幸好他也算是身经百战,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程志超这一次打的又不是他的面门要害。虽然被程志超占了先手,没有还手的余地,但是躲闪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那几拳中得着实结实,就算是他这位身经百战之辈也受不了,惨叫两声,倒在地上,滚了两个圈,连滚带爬的躲过了程志超的后手,双手捂着痛处,原本被程志超气得发紫的脸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 现在已是半夜,门诊部的大厅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再加上看到情形不对,一些乖觉的都远远的站着看热闹,就连窗口里收银划价的医院工作人员也都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静观其变。本来见到刘欣和蒋彬两个人在那里唠得相当的投机,以为没有什么事了,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分钟,程志超就动起了手。随着程志超的动作,蒋彬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嘹亮。 双方其余的人也都不是白给之人,从刚一碰面开始,就已经暗暗做好了准备,程志超不宣而战,打了蒋彬一个措手不及,亦在赵济勇意料之中。他们两个自幼一起习武,教他们的那位老江师傅本身就惯用不宣而战的伎俩,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年轻,但是已经深得其中三味。就在程志超跨前一步的时候,赵济勇就知道这小子忍不住要动手了,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见程志超动手,这位仁兄也大喝一声,飞身而起,一个飞踹将离程志超最近的一人踹倒在地。 蒋彬的手下初时有些托大,只当在自己的地盘上,老大又和刘欣认识,双方就算是要翻脸的话,也不会这么快,说不定刘欣感到己方人单势孤,只能忍气吞声,被自己老大吃得死死的,所以相对于赵济勇而言,松懈了不少。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刘欣固有息事宁人之心,程志超却色迷心窍,一心想要搞出点动静,给方越元进军大学城找个借口,从而扫清自己和方晓晨之间的障碍,本来就嫌刚才在学校里动静闹得不大,现在蒋彬送上门来,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况且自己又身为太子党,虽然平时被自己老爸压住,不敢太过嚣张,但是并不意味着骨子里的那份优越感就被打压得一干二净。蒋彬再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程志超又岂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边程志超说打就打,实在是大大出乎蒋彬那些手下的意料之外,在蒋彬被放倒的同倒,不由自己主的都愣了一下。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赵济勇已神兵天降一般拍马赶到,并且踹倒了己方一个人。自己的人吃了亏之后,这些人才如梦方醒,纷纷大喝着冲了过来。 赵济勇双眼放光,哈哈大笑:“来得好!”双手握拳,就要往上冲。 程志超忙里偷闲看了一眼已经退到一边的刘欣和周大华等人,生怕一打起来,拳脚无眼,再让这三个女女受了伤,那可就不怎么太好了。幸好刘欣虽然很少参与方越元公司的运作,但是毕竟方越元身边的干女儿,这种场面也见识过不少,自我保护方面相当的出色,他们才一开打,就急忙拉着周大华和齐美燕退到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她们的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程志超心中稍定,看了一眼蛮牛一样就要硬往上冲的赵济勇,急忙低声说道:“悠着点,下手别太狠,想办法吃点小亏。” 赵济勇一怔,随即想起程志超和自己说的那个计划,微微一笑:“知道。” 说话之间,蒋彬的手下已经到了眼前,他们本意是送受伤的弟兄到医院疗伤,并不是来打架,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带着家伙,只能靠拳头和程志超以及赵济勇硬拼。但是这些人都是蒋彬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战斗力比学校里那些人强了不少,况且赵济勇得到程志超的提醒之后,两个人下手都轻了不少,一时之间,双方有来有往,打得颇得为热闹。 周大华和齐美燕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两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花容失色,却又目不转睛的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大战众混混,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尖叫。至于大厅里别的人,早在程志超动手的时候,就纷纷惊呼着四散而逃,生怕跑得晚了殃及池鱼。 三个女人之中最冷静的当属刘欣,她的眼光何等的犀利,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并没有使尽全力,瞒得过周大华和齐美燕,却瞒不过她。看着在大厅里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伙人,刘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苦一笑,心想这回可热闹了,程志超先斩后奏,留下这个烂摊子,方叔就算是想不出面也不行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存心想要吃亏,蒋彬的手下存心要把这两个小子放倒,此消彼长,饶是两人从小习武,也有些受不住。没过多久,二人的脸上身上就中了十几拳,这十几挨的位置不同,虽然都不在要害处,但看起来却是相当吓人:赵济勇鼻血长流,程志超则是左眼乌黑,脑袋上更是多了几个大包,高高肿起。至于蒋彬的那些人手下,则更要惨一些,几分钟之内,就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七八个,倒在地上捂着伤处不住的呻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蒋彬被程志超打的那几拳最是要命,自己的手下和那两个小子打得热火朝天,他却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倒不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呼吸自然一些,而是受伤极重,如果不大口吸气的话,肺里就好像根本吸不进气一般。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既无法参战,也无法指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天神下凡一般,中了几十记重拳还屹立不倒的小子将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打倒,一点劲也使不上。不但使不上劲,就是想叫骂几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程志超和赵济勇再怎么勇猛,也毕竟不是神仙,虽然自己存心要吃点小亏,可是一旦打起来,受伤的轻重也不能全都掌握,打到后来,只觉得头脑隐隐发晕,知道这是由于自己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抗击打能力已能达到极限的现象。抬眼望去,眼前也只不过剩下了三四人而已,都是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之辈。 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并肩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赵济勇,这厮的眼神也有些迷离,看样子也到了极限了,要是再拖下去的话,他们两个可就真吃亏了。 一侧身避过一个身着红色文化衫的对手袭击之后,程志超咬了咬牙,对赵济勇说道:“不行了,把他们几个放倒,吃不住劲了。” 赵济勇方才一个控制不住,鼻子中了一拳,带动了泪腺,早就感到有些吃力,凭着一股劲在那里硬挺,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终于等到了程志超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妈的,老子早就吃不住劲了,不行了,放倒放倒,早放倒早利索。” 剩下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一边打着架一边还唠着嗑,话里话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盘中餐,无不大怒,那身穿红色文化衫之人一拳击空,反被程志超顺手一带弄得一个踉跄,再一听到他和赵济勇的对答,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想把老子放倒,老子……”刚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喉中嗬嗬作响,低下头,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程志超陷入自己小腹几达半寸的拳头,吭也没吭一声,软倒在地,捂着肚子不住的翻滚。 程志超已经开始下狠手,赵济勇当然也不会含糊,大喝一声,高高跳起,抡圆了拳头向眼前一个对手的面前砸了过去。那人见他来势凶猛,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挥手格挡,但是赵济勇这拳威力何等惊人,虽然被他卸去一些力度,还是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左腮上。那人闷哼一声,后退几步,一**坐到了地上,从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眼前金星乱舞,晕了过去。 赵济勇刚把他放倒,那边程志超已经将最后一个对手打翻在地,两个人相视一笑,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和血水,背靠背的坐到了地上不住的喘气。 赵济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气无力的对程志超说道:“妈的,老子这一次可被你给害惨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认识你,算我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你和你那女女结婚的时候,可别怪老子不给包红包了。” 程志超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勉强打起精神:“给不给红包那是后话了,眼下还有一个难关,咱们两个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还有什么难关?这些小混混已经被干倒了,该吃的亏老子也都陪你吃了,还有什么难关要过?” “你竖起耳朵听听外面?”程志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地上。 “外面?”赵济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侧头细听了一下,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 外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只不过是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在门诊部的门口停了下来而已。 第三十五章 混混碰到带枪的 - 豹隐 - 贝戎 ( ) 周大华和齐美燕也听到了警笛声,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虽然周大华被称为辣椒,但是和齐美燕一样,骨子里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乖乖女,唯一进过派出所一次是为了照身份证。 。。除此之外,什么时候和大盖帽打过交道?乍一听到警笛声,潜意识里对大盖帽的敬畏春草发芽一般的破土而出。 刘欣脸色也一变,她也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从双方碰头,到战斗结束,也不过才几分钟的事,本想等程志超他们打完了,休息一下之后就闪人,想必程志超他们也不至于来这么几个人,况且又没见到受伤的韩永林,肯定就是被别的同学带着检查去了,那些人没有参与进来,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会难为他们。 可是这一次警察来的速度之快,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有方越元站在她的背后,可是毕竟程志超等人在公众场所聚众斗殴也是犯禁之事,一旦惹上官府,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警察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肯定是有人打电话报的警,自己这边没有报警,蒋彬那边也不会傻到打电话自投罗网的程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旁边那些看热闹的或者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打的这个电话。 刘欣双目如电,向站在远住交头接耳的人群扫视了一眼,也没看出是谁打的,只好冷哼一声,携着周大华和齐美燕快步奔到程志超等人面前,叹了一口气,蹲在程志超面前,从包里掏出纸巾,扔给他一张,淡淡的说:“这回可麻烦了,惹上官非喽。”不但一点不着急,话里话外,似乎还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周大华听她的语气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由得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猜度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能量?这么大的事,连警察都被惊动了,她却好像没事人一般,究竟是能量太大,还是天生的冷漠? 更令她意外的是程志超,依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随手扯过被刘欣扔到自己脸上的纸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团成一个球扔到一旁,嘿嘿一笑:“没动家伙,又没死人,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一个治安案件,离刑事案件的标准差得远呢,怕什么?” 周大华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刘欣,再转头瞄了一眼模样比程志超还要不堪,但也同样是满脸不在乎的赵济勇,心中惊疑不定,越发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学校里并肩作战的时候,她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两个人的神勇。和在学校里相比,二人刚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就算是在学校里打了一架,消耗了一些体力,也不至于如此的不堪,一转念之间,她就感到这里面有问题了。 可是具体有什么问题,她又说不上来,眼里看着赵济勇一副带死不活的德性,心里就一阵火大,银咬暗咬,恨不得狠狠的咬上他几口才能解心头之气。只是他现在已是伤者,潜伏在辣椒体内的母爱将这个诱人的念头强行压住,恶狠狠的瞪了赵济勇几眼,也掏出纸巾,轻轻的替赵济勇将脸上的鼻涕眼泪和鲜血擦干净。 赵济勇从未见她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不由得受宠若惊,脸居然也微微红了起来,忸怩了一下,轻咳两声,对周大华说道:“辣椒,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扶起来?老子……本哥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宁可把腰站折了,也不能趴在地上见人,一会警察叔叔就要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周大华见鼻孔里流出的鼻血又漫了一脸,却还要装着没事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酸,嗔道:“就你道理多。”嗔怪完了之后,还是伸手托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程志超看得大为羡慕,眼睛眨了一下,对刘欣说道:“欣姐,你能不能也行行好,扶我一把?腰有点疼,起不来。” 刘欣在社会上混了多年,从周大华扶起赵济勇之际,赵济勇偷偷向程志超递过来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之中就已知道这个家伙一点事没有,之所以说得可怜兮兮的,完全是出于某种不纯的动机而已。现在程志超又要依样画葫芦,鬼才知道扶起他之后,这家伙会不会趁机占自己的便宜。想也没想,伸出手就在他头上弹了一个爆栗,没好气的说:“你腰疼不疼关我屁事?想起来的话,就自己爬起来,懒得理你。” 程志超小伎俩被她当场拆穿,本应很不好意思,但是他的小伎俩被刘欣拆穿不止一次,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只是略带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一张脸居然红都不红一下。 ……………………………………………………………………………………………… 说话之间,外面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已经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大厅,一共是七个人,三个正规编制的警察和四个协勤人员。打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身体微胖,脸上挂着弥勒佛一样笑容的警察,肩膀上的星星倒是不少,只是程志超对军衔烂熟于胸,对警衔却不甚了解,也看不出是什么级别。 那弥勒的耳朵极灵,尚在门外,就已经将程志超等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脸上的笑容更像弥勒佛了,只是这弥勒佛怎么看怎么比画像上的要邪恶一些,倒不是说人长得邪,而是笑得有些邪气。 这弥勒一边带着笑容,一边来到故意装得摇摇晃晃,好像没有周大华的支撑,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赵济勇身前,背起了双手:“哟,没想到这小伙子倒是个英雄人物,宁可把腰站折了,也不能趴在地上见我。”转头又环视了四周,看了一下现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惊呼一声:“你们在这里拆房子呢?怎么搞成这样?” 现场有了穿制服的撑腰,围观的人胆子大了许多,纷纷围了上来,有两个嘴快的不等弥勒发问,就连比带划的将整个情况大致的汇报一遍。 弥勒佛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头,当听到蒋彬和他的手下,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被程志超和赵济勇打趴下之后,不禁凛然色变,仔细打量了赵济勇和程志超一阵。 他没进屋的时候,程志超还想变着法占刘欣点便宜。可是他进屋,意义就不一样了,没等弥勒走到身边,就已经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动作之圆润,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才挨了几十拳,被打得鼻青脸种的样子。 那弥勒打量完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眼神一斜,已经看到依然蹲在地上不住呻吟的蒋彬,皱了皱眉,踱到他身边,伸出脚尖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踢了一下,冷笑道:“又是你,你可是我们所里的常客了,怎么样?还能不能自己起来?” 蒋彬看起来对这个弥勒佛一样的中年人颇为畏惧,拼命的挤出一丝笑容,咬着牙捂着肋下伤处站了起来,刚把身子站直,一阵剧痛传了过来,忍不住哼了一声,又弯下了腰。 弥勒看到他的样子,又是一阵冷笑:“碰到硬茬子了?我看你这些日子就不是好得瑟。别在那里装了,我看了一下,你还得感谢那两个小伙子手下留情,要不然的话,你们早就被推进手术室了。”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 蒋彬在他面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龇牙咧嘴的不住的点头,连连称是。 “,怎么回事啊?那两个小伙可是面生的很,你们十几个人,怎么跑到医院里和他们打起来了?” 蒋彬强自打起精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朋友在师范学校和他们有了一点小冲突,大伙都受了点小伤,就到医院来了,没想到在医院里碰上了。” “在师范学校?”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蒋彬在他面前老实了许多,和面对刘欣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弥勒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把情况搞清楚。不管怎么说,咱们隔三差五的就见一面,总算是熟人了。现在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我也得帮帮你,放心,要是你有理的话,我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蒋彬差点没哭了出来:“吴所长,就这么点小事,我看用不着找地方了。” 弥勒眼睛一瞪:“小事?你们在医院里搞出这么大的场面,还能说是小事?”转过身对其余的警察和协勤说道:“没死没晕的全都带上车,一个也没落下,那两个小子也一并带走。年轻轻的不学好,跑到医院里打架。” 余人大声应答了一声,连拉带拽的将蒋彬的手下拉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古传下来的传统,不管多狠的匪,见到兵也会有一种天生的惧意。蒋彬的那些手下本来人多势众,可是面对着弥勒带来的六七个人,却是连个屁也不敢放,被拉起来之后,垂头丧气的被押解上车。 弥勒冷冷的瞄了蒋彬一眼:“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帮你一把,扶着你走?” 蒋彬脸上堆笑:“吴所长……” “我再更正一遍,是吴副所长。你如果觉得叫我吴副所长不习惯的话,可以直呼我的大号,吴作胜。” 蒋彬在脸上又堆上了一层笑容,只不过肋下痛得实在太厉害,看起来这笑容有些扭曲:“吴所……啊,吴副所长,您真会开玩笑,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直呼您的大名啊?” 吴作胜脸一沉:“少跟我废话,要是自己能走的话,就自己滚上车,要是不能走的话,我就帮你。”说着,伸手从腰里掏出一件亮晶晶的物事。 蒋彬从小到大就没少和警察打交道,自然认得什么是手铐子。一看到吴作胜把手铐子掏了出来,忙不迭的说道:“不用,不用,这点小伤,还不能把我怎么地。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向程志超和赵济勇投过去一道怨毒的目光,弯着腰,在一个协勤的看管之下,走出了门诊部的大厅。 由于蒋彬的手下人数众多,那些警察和协勤第一时间自然是先照顾他们,暂时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晾到一边。反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两个看起来学生模样的人也不敢跑了。吴作胜处理完蒋彬之后,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没有人处理,咳嗽了一声,又踱到了二人面前。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见蒋彬对这满脸笑容的家伙都畏惧有加,心里不由得一阵忐忑,脸上肌肉不住的抖动,想要像蒋彬一样挤出一个看起来比较好看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脑已经向脸部肌肉将信号传递过去了,肌肉却偏偏不听命令,直接结果就是,这两位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吴作胜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两位只不过是个雏而已,和蒋彬这种十几岁就把派出所当成自己家的人不同,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两个倒是年轻有为啊,两个人就敢和十几个人在医院里打架,居然还打赢了,练过?” 程志超点了点头:“小时候学过几招。” “这就难怪了,要是没练过的话,也没有这个本事,你们两个运气真不错,居然惹上这一片在分局里都挂了号的人物了,有前途,有前途。” 程志超被他云山雾障的几句话说得颇有江郎才尽的感觉,凭心而论,这位吴副所长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的随和,但是从体内发出来的气场,却咄咄逼人。尤其是在看似在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透出的精光仿佛直射到人的心里,怎么感觉怎么不舒服。 吴作胜一句话将程志超这个雏弄得无话可说,脸上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再理会程志超和赵济勇,倒背着手,亲眼看着手下人将蒋彬的人一个个拉起来塞进车。没过多久,除了两个伤得比较重的人留在医院里处理之外,那些轻伤的混混,包括蒋彬在内,一个不剩的全都被捉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吴作胜的脸上才又现出招牌式的笑容,回头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他们都上车了,你们两位也别客气了,一起上车,我找个地方,大伙把这事唠唠。” 程志超看了看身旁的赵济勇,知道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叹了一口气,对吴作胜小声说道:“今天好像是他们吃的亏多了一些,刚才我看那些人都没有上铐子,我们两个能不能与不上铐子?” 吴作胜没想到这小子半天没说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禁啼笑皆非:“我也没说要给你们上铐子,你紧张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没动家伙,又没死人,最多算是个治安案件,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年纪轻轻,长得又挺不赖的,居然对我们这行挺了解啊。” 第三十六章 各怀鬼胎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没有笨到把他的讥讽当成夸奖的程度,虽然潜意识里不想和这位吴副所长到他的地盘上坐一坐,但是形势所逼,由不得他们。 。.相对于从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场面,没带铐子已经是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了。最主要的是如果没被铐住,就意味着今天的动静虽然不小,却被程志超料中了,只不过是一个治安案件而已。 周大华和齐美燕却不这么想,在她的们的印象之中,一个人只要进了局了,和大盖帽打上交道了,这个人就彻底的废了,别的不提,如果真要是留下什么案底,被校方知道了,对于两个人的前途绝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影响。最轻的处理结果,也得是记一个大过,要是碰到校方想要杀一儆百,被劝退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要被警察带走,周大华心里一急,冲到吴作胜面前,就要和他说道说道。 吴作胜本来倒背着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手下的警员和协勤打扫战场,归拢混混,被这个冷不防从旁边冲出来的丫头吓了一跳,眼睛一瞪,脸上招牌式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内及外的威严,说话也严厉了起来:“你干什么?” 周大华本来满心惶急,肚子里有一百句话要说,但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吴作胜短短四个字将一肚子话全都噎了回去,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几十道围观人群的注视之下,俏脸通红,扭着手指头低下了头,两只眼睛立时水汪汪的就要急哭。 吴作胜从警员熬到副所长,在这一片干了十几年,正所长都被他靠走了四五个,他硬是没动地方,和这一片的痞子混混熟得不能再熟。见过的大小场面,连他自己也数不过来,经他手抓的人,超过了二百,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被自己一句话就要吓哭的主,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以周大华的性格,本来也不至于菜成这样,只是先入为主,脑袋里面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弯,内心深深隐隐觉得赵济勇进了局子,让学校知道了,肯定要抓住这个典型,狠狠的收拾一顿。师范学校本来就是培养为人师表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地方,试问将来哪个学校肯接收一个在学校里打架打到局子里的人当教师?弄不好,赵济勇这一辈子的前程就毁了,心中又怕又急,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性子虽烈,可也是女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再辣的辣椒也会气焰全消。 赵济勇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一势,偷偷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但是周大华低下头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压根就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吴作胜的经验何等丰富,周大华冒冒失失的冲到自己面前,他就已经感到不对劲,眼神一晃,将赵济勇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心念一转,已经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和周大华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一个学生,刚才又一直在现场,应该是个目击证人了?怎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从当警员的时候就开始和蒋彬等人打交道,对待这些人从来没有客气过,可是周大华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可不能像对蒋彬那样对待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有了这个想法,吴副所长的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 周大华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胆子也大了许多,抬起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这事和我这两个同学没有关系,是那些人太欺人了。” 蒋彬心里暗想:“这不是废话么?蒋彬那些人在这一带横了十来年了,欺不欺负人我还不清楚?”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的,要是真和你这两个同学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会难为他们两个。” 周大华迟疑了一下,还要说话,却见一个警员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吴所,那些人都已经塞到车里了,这两个小子怎么办?一起送走?” 吴作胜笑道:“咱们那车本来就够小的了,车上还放了一个桌子,能把他们十几个人挤进去,已经够不容易的?再把这两个小子塞进去,咱那车还要不要了?先把蒋彬他们送回去,找两个人问问怎么回事。我在这边看着这两个小子,回头再来接我们。” 那警员答应了一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刘欣一眼,将吴作胜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吴作胜听完之后,长长的“哦”了一声,回头仔细看了看刘欣,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和小刘留下,其余的人送人回所。” 那警员又答应了一声,不一会从外面叫进来一个协勤,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赵济勇和程志超的身后,和处在他们两个前面的吴作胜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型,既把程赵二人夹住,又成合围之势。 吴作胜本来脸上一直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是听完那个警员的话之后,却虎着一张脸,看也不看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只是自顾自的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围观的人看了一会,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逐渐散去,毕竟医院的场合比较特殊,大部分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属,有热闹的时候,固然先把别的放在一边看热闹,但是没有热闹可看的时候,还是以照顾好自己为主。 吴作胜在那里沉思,刘欣也没有闲着,一方面轻轻的拍着周大华和齐美燕的手,给她们打气,一方面在脑子里面天人交战,考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打电话求援,这电话是直接给方越元打还是给方晓晨打。他们爷俩虽然现在应该在一起,但是给方晓晨打和给方越元打,效果却迥然不同。方晓晨被她老爹宠坏了,做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一旦知道程志超在蒋彬的地盘上吃了亏,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有所行动。 刘欣始终判断不出方越元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是贸然给方晓晨打电话,说不定会误了大事。可是如果先给方越元打电话的话,方越元考虑的时间肯定要长一些,以方晓晨的急性子,爷俩肯定又会闹得相当的不愉快。到时候没等到事情有结果,自己这方面就阵脚大乱,一切计划都成为了泡影。眼下之计,最重要的是想出一个好办法,既能稳住方晓晨,又能让方越元的动作快一些。 这只不过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让刘欣迟迟不能下决心,那就是如果一旦打了这个电话,让方越元出面将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从派出所里捞出来的话,就算是解释得再合理,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人也会打上方越元的烙印。虽然未必会因此影响二人的前程,但一旦让这两位的生身老爹知道自己儿子和黑社会有染的话,恐怕当场会气得吐血不可。 思前想后,一直下定不了这个决心,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要不是那个打电话报警的人,警察来得就不会这么快,那样一来,一切动作就都是在幕后搞了,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哼,要是让我查出是谁打的这个电话,哼……”想到凶野之处,刘欣那张仿佛白玉雕成般的秀美脸庞,也变得狰狞起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吴作胜的眼睛,刘欣的表情,让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公安心中也不由得一凛。他倒并不是被刘欣的表情给吓到了,而是刘欣的眼神让他隐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刚才那个警员正是从蒋彬的一个手下嘴里无意中听到刘欣也在这里,他虽然没见过刘欣,但是像方越元这种在滨海市挂了号的人物,他身边的人物自然也会格外受关注。只是发展到方越元这种规模,如果没有各方面的配合的话,就算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也难以将其一举打掉。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密切关注而已。 一听到方越元集团一个重要人物居然在这里出现,而且好像和参与斗殴的两伙人中的一方关系密切,这警员顿感不寻常,急忙找到吴作胜汇报。 吴作胜初时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治安斗殴事件。直到见到蒋彬等人被程志超打得倒地不起,心中更多的也只是被程志超和赵济勇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震了一小下而已。可是听到那个警员的汇报之后,又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一直沉着脸默不做声的刘欣,凭着办案多年和累起来的经验和天生的第六感,吴作胜终于感到这次普通斗殴背后,百分之七十以上,另有隐情。 所以表面上他和那个警员带着一个协勤是看管着程志超和赵济勇,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刘欣的身上,一边注意观察刘欣,一边不住的沉思。沉思倒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在研判这件看似平常的小事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存心注意刘欣,以他的经验,当然能看得出刘欣表情不对,这表情也从侧面印证了此事之不简单。 “到底他们要干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吴作胜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在整个滨海市大大小小几十几个基层派出所之中,这位吴副所长的能力最为突出,本来上头数次有意要将其上调到分局刑警队,却都没有调成。主要原因就是大学城从规划之初,各地下势力就嗅到这里的商机,一时之间,明争不断,暗战不休,急需一个有能力的人在此坐镇,免得一个控制不住,天下大乱。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管区内大小势力总算是相对平稳,本来再过一年半载的,要是没发生什么大事的话,他就可以顺利上调了,但是凭着一个老警察的直觉,他一直感觉到这种平静只不过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平静。这里面的原因只有三个字――方越元。 方越元虽然有官方的身份,但是背地里的身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方越元一直没有在大学城这一片扎下根,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吴作胜看来,却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如果他早早的在大学城扎下根,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各势力融合在一起,就算是有冲突,也只是小规模的冲突。 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大学城是一块肥肉,从这里面能得到利益,绝不能等闲视之。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方越元要是肯轻易的放过,那才是一件怪事。但是他下手晚了,现在整个大学城的地盘已经被瓜分干净,也相对平稳下来。方越元想要染指,只能通过一系列的强硬手段硬插进来。若果如此的话,恐怕他上调的计划,又得搁置一段时间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吴作胜并非圣贤,自然也不会例外。相对于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副所长而言,刑警队的位置更吸引他,只是实在脱不开身。就因为这个,这位吴副所长已经郁闷了好几年,本以为现在总算是天下太平了,总算可以顺利上调了,却不料又让他从这件小事里面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危机,吴作胜闹心之程度,一点也不比刘欣差多少。 闹心归闹心,表面上却还是要做足了功夫,在这两个小子的面前,一定要保持住一种威严,从心理上摧毁对方的防线,无论如何,也要套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就算不让上面放心,起码也得让自己放心。 至于从刘欣身上打开突破口,的确是一个诱人的主意,只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吴作胜否决了。方越元在大学城这边没有任何势力,他自然也接触不到他那个集团里的人,可是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这么大一个势力里的重要人物,反侦察手段也必定十分的出色,更何况刘欣从小就跟在方越元身边?想从刘欣身上套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这两个小子就不一样了,听蒋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校学生,就算是集团内部的人,最多也是半路出家,虽然得到的资料可能会少一些,但是反侦察能力肯定比刘欣要差得多。 吴作胜心里有了计较,不禁嘴角含笑,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第三十七章 统一口径 - 豹隐 - 贝戎 ( ) 老公安就是老公安,将一些零零碎碎的资料整理完毕之后,得出来的结论与日后的事态发展,往往有惊人的吻合之处。 。..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有过人的洞察力之外,经验方面也占了相当大的因素,和吴作胜一起留下来的警员,若论头脑和洞察力可能比吴作胜差不了多少,但是在经验方面,差的就不止是十万八千里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知道自己已经被牢牢的控制住,逃走的机会基本上等于零,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猛然发现吴作胜看看刘欣,又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意慢慢从程志超的心里涌了上来,将门虎子高人一等人的素质刹那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这老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容易对付的角色,皱着眉头在那里一声不吭,别是想到什么了?”程志超心里本来就有鬼,刚才吴作胜对付蒋彬的手段他也看在眼里,像蒋彬那样的流氓混混见了他都像耗子见猫一般,可见这厮的手段不一般。但是这家伙送走蒋彬之后,却一直没有和自己说话,八成有什么阴谋。 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老爸都是军方高官,这两位属于不折不扣的太子党成员。虽然太子党这个词更多的时候在老百姓嘴里是贬意词,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一无是处。相反,在某些方面,要比普通百姓家的子女要优秀得多。这其中固然有此类人群大多自幼就接受良好的教育,最主要的是自己父母是高官,在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从心理上就占了相当大的优势。 吴作胜虽然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可是和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老爸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今天虽然折在他的手里了,两个人自幼培养起来的优越感也迅速的摆脱了刚看到警察时的惊慌。相对于周大华和齐美燕的惊慌失措,这两位可就冷静多了。 程志超看似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却是高速运转:无论如何,架是打了,也被警察控制住了,这已经是一个事实,没有全身而退,只能说自己倒霉。从吴作胜的一举一动上来看,这老家伙很可能想到了什么。 究竟他想到的东西和自己打这一架的目的差了多少,程志超也不知道,但这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要和赵济勇统一口径。 统一口径的方法可就多了,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转,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咳嗽完之后,重重的抿了两下嘴唇。两声咳嗽之后,再抿嘴唇,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用到大的的暗号。赵济勇这一架完完全全是被他牵扯在内,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程志超的计划相当的完美,等到被吴作胜领人捉住,才知道自己的社会经验还差得许多,看似完美的计划,实则漏洞百出,唯一的收获就是打完这一架之后,辣椒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 他在刚看到警察的时候,心里也一阵忐忑,毕竟从小到大,和程志超在一起,虽然将整个大院弄得鸡飞狗跳,却并没有和地方的公安部门打过交道。忐忑的原因,并不是害怕警察,而是担心回到家里没法交待。本来有逃走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要是逃走的话,事情只会闹得更大。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住的偷眼观察程志超,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收到程志超发过来的暗号之后,赵济勇心里稍稍有了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按照程志超的暗号所示,打定了主意:不管一会到了派出所,他们问什么,一概一问三不知,我就不信,他们敢刑讯逼供。 程志超那两声咳嗽也惊动了吴作胜,抬眼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志转叽哩咕噜乱转的眼球和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不由得一拍大腿,心里骂了一句粗话,快步走到程志超的面前,虎着脸问道:“小子,你刚才干什么呢?” 程志超当然不能被他吓倒,又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嗓子,嗓子有点痒,没忍住。” 吴作胜冷冷一笑:“是嗓子真痒得忍不住了,还是在这里和我耍小花样?” 程志超低下头小声说道:“在警察叔叔面前,我怎么敢耍什么小花样?真是嗓子痒得受不了了,才咳嗽两声的,要不信的话,我再咳嗽两声您听听是不是装的。”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吴作胜脸色铁青,心里面一个劲的暗骂自己小看了这两个小鬼。初时他以为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应该有些背景,但是最多也是被方越元拉拢过去的在校大学生,虽然手头的功夫不错,但是和蒋彬这样的老混混相比,差距应该不小。也正因为如此,才忽略了他们两个的默契程度,刚才这小子咳嗽那两声,分明就是在向同伙通风报信,导致自己失了先机。 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子也不是易与之辈,一会对付他们的时候,还真得打起精神。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处于事件中心的几人表现迥异――吴作胜和程志超对了两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看起来又陷入了沉思;他手下的一个警察和一个协勤站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身后却是如临大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人;程志超和赵济勇看起来越来越沉稳,似乎成竹在胸;至于刘欣,则还是抱着膀子挎着包,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从表面上来看,这几位竟然比刚才那些看热闹的还要悠闲,至少刚那些人看热闹的虽然想见大场面,心里却还是害怕殃及池鱼,这几位却无此担心。真真正正心急如焚,惊慌失措的还是周大华和齐美燕。周大华还要好一些,毕竟辣椒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起码还想着和吴作胜说道说道,虽然被吴作胜一句话就弄得消了气。 也正因为周大华被吴作胜一句话就弄得消了气,更让这两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意识到了自己的差距,碰到这种场面,还是男人出面要好一些。齐美燕几次动心思,想要溜出去找刘纪洋等人想想办法,每次都是刚刚移动脚步,就被刘欣暗地里拦住。 她和刘欣是初次见面,要是平时的话,刘欣未必能拦得住。可是刚才亲眼看到这个身材高挑的美女面对着蒋彬那样的狠角居然侃侃而谈,话里话外,清清楚楚的将刘欣真实的身份信息透露出来,让这个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乖乖女的好姑娘从心里生出一股惧意,不敢稍违刘欣之意。 十几分钟之后,将蒋彬等人送走的警车又折了回来,几个警察和协勤快步走入了大厅,一个人边走边说:“吴所,人都送回去了,这两个小子……” 吴作胜“啊”了一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都送回去了?路上那些人没唠点什么?” “没有,一个个看来都被打得够呛,连叫唤声都是有气无力的。” “伤得怎么样?” “伤得重的不都是留下了么?带走的伤的都不重,不过……”那警察顿了一下,向程志超和赵济勇瞟了两眼,续道:“弄回去之后,粗略的看了一下,挨打的部位都是关节软肋等部位,伤的虽然不重,三五天之人,恐怕是一点战斗力也不有了。连陆所看到了都说出手的人相当的专业,想要见识一下呢。” 吴作胜眉毛一扬:“陆所回来了?” “回来取东西,正好碰到,看了那些人的伤势之后,就留了下来,等着你把人带回去看看什么样呢。” 吴作胜“嗯”了一声,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他商量,人交给你了。”说完,抬步就要出门。 “吴所……”和吴作胜一起留下来的那个警察喊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那个叫刘欣的怎么办?” 吴作胜掏出一枝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苦笑着说:“她又没伸手,顶多算是个目击证人,由他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也不说一句话,步履沉重的走出了门诊部。 眼睁睁的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被几个警察和协勤推上了警车之后,周大华和齐美燕一齐怨毒的瞪了刘欣一眼,将脸别了过去,也向外面走去。 刘欣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娇声唤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我有车,用不用送你们一程?” 齐美燕停下了脚步,双眼冒火:“我们有脚自己会走,你的车我们可坐不起。” 刘欣吸了吸鼻子,笑吟吟的说:“哟,这位小妹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年轻人,遇到事情还是淡定点的好。” 齐美燕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愤,没有控制住自己。被刘欣一说,猛然想起她的身份,声音顿时又低了下来:“赵济勇他们被警察抓走了,我们能淡定得下来吗?刚才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找刘纪洋他们?” 刘欣踩着猫步,缓缓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刘纪洋?是你同学?” 齐美燕的脑袋点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有点瞧不起我,虽然我长得比你们漂亮一些,不过在你们心里,一直认为我的背景不怎么干净,和我在一起,辱没了你们的身份。说不定你们两个心里还会认为那两个家伙被捉走,我也应该有一定的责任,是不是?” 刘欣冰雪聪明,又在社会上行走多年,对她们两个的心态把握得极准,从她们刚才的举动就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虽然被她们瞧不起,但是却并没有影响到此女高雅的气质,说起话来依然有如出谷新莺一般的动听,“你们考上大学,我没考上大学,算起来,智商应该比我稍高一些。只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智商那么高,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们怎么就看不透?” 周大华和齐美燕被她说中了心事,双颊微红,说话的底气又少了许多:“什么问题我们看不透?” 刘欣哼了一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不知道你那个同学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以我对师院的了解,恐怕还没有一个学生能手眼通天,就在这里直接把人捞出来。惊动了衙门,再小的事也可能弄成大事,后来的场面我都定不住了,你那个同学来了,又能起到什么用?你们是不是还嫌卷进来的人不够多?” 周大华扁了扁嘴,不服气的说道:“多个人多把力,总比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被警察带走要强得多。” 刘欣哈哈一笑,拍手说道:“精彩,真是精彩,你这么讲义气,我也很感动。那你告诉告诉我,把你那同学找来了有什么用?是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放人,还是你那个同学有胆子把那几个警察干掉,然后逃之夭夭?” 周大华顿时语塞。当时不止齐美燕想去找刘纪洋,她也动了这个心思。她也知道就算是找到刘纪洋了,刘纪洋也没有本事当场化解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危机,但是出于本能,就算是刘纪洋没有办法,也是一个男人,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却总是一个可以依靠之所。 这话当然不能告诉刘欣,大学生的优越心理让这两个女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刘欣这个社会人面前跌了份,听了刘欣的话之后,周大华也学着刘欣哼了一声,脖子高高昂起。 刘欣舔了一下嘴唇,也懒得和这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谈下去,举止优雅的一边向外走,一边缓缓的说道:“看样子你们也不是要坐车回学校,那就在这里慢慢等你的同学检查完回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至于程志超和他朋友的事,你们就不用费心了,费心也是瞎操心,一点忙也帮不上。总之用不了两天,保证把程志超的那个朋友活蹦乱跳的还给你们就是了。” 周大华听她话里充满了轻蔑,心中不服,刚想张口说话,却见已经走到门口的刘欣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只是将一个大大的背影留给了她们,语气也变得冰冷:“还有,我提醒你一句,我这一次来,是借钱给你们的同学看病的,而且看的不是你们的面子,是程志超的面子,你们两个这种态度,让我心里很不爽。我这个人很讲理,不知者不罪,这一次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次你们运气好,来的是我,而不是程志超的女朋友。如果来的是她的话,就凭你们刚才的态度,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先解决你们的问题,然后再解决程志超他们问题。所以说,想在这个社会上混,智商固然重要,但是情商也必不可少,光有智商,没有情商,用不了几年就会碰得头破血流,你们应该好好培养培养情商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又是一阵冷笑,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 周大华和齐美燕被她笑得浑身发冷,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对视一眼,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齐美燕不像周大华那样泼辣,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轻声说道:“她怎么那么嚣张?嘴里说的那个程志超的女朋友是谁?” 周大华的脸色相当难看,恶狠狠的说:“不知道。该死的赵济勇,居然什么人都认识,等他出来的。” 第三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 豹隐 - 贝戎 ( ) 周大华和齐美燕二女留在医院里患得患失,六神无主,替程志超和超济勇,主要是赵济勇担心,这两位却是相当的惬意。 。。c 坐的车只不过是普通的警用面包车,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比多年以前满大街跑的北京212要强了许多,但是始终不是什么好车,但是这两位却偏偏没有坐过,自然颇感新鲜。尤其是赵济勇,刚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左顾右盼,想要看个仔细,只可惜天色已晚,车内又没有开灯,一眼过去,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 吴作胜坐在前排副驾的位置,就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没回,冷声说道:“你们两个在那里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没坐过这种车?” “别说,还真就没坐过,以前光在电视上看别人坐了,自己坐还是头一次。” “嗯,不错不错。小伙子,好好干,只要干得出色,以后这种车有的是机会坐。” 赵济勇皱起了眉:“警察叔叔,您这话我怎么没听懂?” “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这里和我装傻?” “我这个人是直性子,智商也不怎么高,警察叔叔的话里好像有什么玄机,真听不懂。” “那就不懂,早晚你能懂。”吴作胜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高深莫测。高深完毕之后,接下来的几分钟,再也没有和程赵二人说过一话。直到再张口的话,车已经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即使到了派出所,吴作胜的话也不多,打开车门就留下一句:“我去找陆所,你们先给这两个小子做笔录,记住,这两个小子隔得越远越远。” …………………………………………………………………………………………………… 两张桌子一台电脑,三个身着警服的公安同志,两个坐在桌子前,另一个坐在电脑前。程志超的待遇似乎没有他们好,坐在旁边的一张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三个警察。 坐在电脑前的警察年纪极轻,看模样比程志超大不了几岁,唇上细细的长了一层黑毛,连胡子都算不上。只见他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一个文档,轻点几下鼠标,将那文档打开。在那文档留空的位置输入时间等资料之后,咳嗽了一声,向程志超说道:“我们是人民路派出所的,现在依法对你进行……” 咦?别的小混混到了这里,哪怕就算是几进几出的常客,也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怎么这个小子居然如此神气?不但没像别人低下头,反而脖子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那个要给程志超做笔录的小警察被程志超盯得有些发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确认并无不妥之处,又大声咳嗽了两声,续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贵为太子党,在这个时候,太子党良好的心理素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他的心里,除了自己老爸之外,还真就没有多少让自己害怕的人,就算是见到堂堂东北军区司令员,也敢嘻皮笑脸一番,更何况现在对着几个比肩膀上扛了三颗金豆子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的小警员?听了那警员的话之后,程志超微微一笑:“您话都没有说全,让我怎么明白?” 话一出口,还没等那个问自己话的警员有所反应,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一拍桌子:“你什么态度?老实点。”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程志超的面前。 程志超当然不会被他吓住,反正已经被捉到这里来了,索性豁出去了,谅那几个警察也不知道自己和刘欣订的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的内容,最后还得按普通的治安案件来处理,而且现在对于刑讯逼供管得极严,没有几个人会冒着受处分的危险给自己这个看似良民的大学生上刑。 心理素质硬,胆气就足,程志超坐在椅子上,仰起了头:“警察同志,我的态度够好的了,的确是他连话也没有说全,就问我明不明白,我上哪明白去?” 那个警察只当自己一拍一喝再走到程志超面前,百分之百就能镇住这小子,不料程志超不但没有被镇住,反而一脸的无畏,差点没气乐了,搓着手厉声道:“哎哟,这小子胆挺大啊,我当了十来年警察,问过这么多人,还真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事可大可小?刚才和你打架的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数?往小了说,是治安案件,往大了说,就是流氓团伙聚众斗殴。” “警察同志,您别欺负我第一次进来。我虽然是一个好学生,从来没有和你们打过交道,但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对方是团伙不假,因为人数在那里摆着呢。我这边就两个人,离团伙的标准还差一个。” “嗬,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嘛。”那警员终于笑了出来,回过头对另一个警察说道:“老孙,你看到了没有?你要说这小子不是个惯犯,打死我都不信。”又转身对程志超说道:“我就不信,从你嘴里挖不出东西,你小子就在这里给我嚣张啊,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我没嚣张,到这儿了,我哪敢嚣张啊,您问我答,总之我是清白的,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办不到。” 那警员险些被他气炸了肺,冷笑道:“清白的?进来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清白的,结果没用多长时间,全都招了,我要是收拾不了你,这十来年警察算是白干了。,因为什么打起来?那些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 相同的一幕,在赵济勇所在的屋里也在上演着,只不过相对于程志超的嚣张,赵济勇则低调得多。 “姓名?” “……” “姓名!” “……” “我问你姓名!” “……” “你哑巴啊?” “……不是。” “**!……”这回轮到问话的无语了。 来了一个深呼吸,顺顺气之后,又接着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姓名。” “我要打电话。”过了好一会,赵济勇终于提了一个要求。 ………………………………………………………………………………………………………… “小冷,你先歇一会,我来问这小子。”旁边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两鬓有些斑白的老民警一直没有说话,可是过了十多分钟,除了听程志超在那里耍嘴皮子之外,一句有用的没问出来,终于坐不住了,将气得直喘粗气,差点没翻白的那位老兄拉到了一边,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程志超面前。 那姓冷的被按在椅子上坐下之后,胸口不住的起伏,嘴里念念有词:“老孙,这也就是现在不让刑讯逼供了,要是搁以前,我早就把他皮扒下来了。小子,和我拉硬。” 那老孙没有理他,笑眯眯的点了一枝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过了足有半分钟,两道粗粗的浓烟才从鼻孔里面冒了出来,那枝84mm的香烟,被他一口就吸去了一小半。程志超虽然不吸烟,但是老爹和自己的授业恩师都是烟鬼,没吃过肥猪肉起码也看过肥猪走,就凭这架式,程志超立马就判断出来,如果这老孙不是抽的假烟的话,那就是一个铁杆烟虫。 老孙笑容不变,一枝烟几口被他抽得就剩下了一个烟**,随手在烟灰缸里将烟掐灭,拍了拍手,向程志超问道:“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调皮捣蛋的主,我听说你和你一个小哥们,两个人就把蒋彬他们十几个揍翻了?” 不管怎么说,面对着这个和自己老爹岁数差不多少,却又和蔼可亲的老者,程志超再不驯,也得给三分面子,再说这老头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又只像是在闲唠家常,更让他从心理上能接爱。伸出手挥了几下,将老孙吐出来,半分钟还没消散的烟雾赶走,点了点头。 老孙哈哈一笑:“蒋彬那小子我和他打过不少次交道,有一次他被判了一年劳教,还是我亲手抓的他,凭两个人就能把他十几个打翻可不容易,看来你和你那个小朋友挺能打的啊。” 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转,心想:“这老哥什么意思?上来不问别的,先和我唠家常,想要套我?”脸上却是一副良民表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小时候学过几年功夫,一直没扔下,今天是第一次出手,也不知道是我学的那些功夫管用,还是那些人不抗揍,反正挺顺利的。” “哦?”老孙又掏出一枝烟:“那就难怪了,那些人就在楼下,我刚才也看了一下,你们两个可是受过名师指点的,下手又准又狠,而且大部分都是一招就把他们打倒。这手段,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可练不出来。按理说,一般人家很少让自己的孩子吃这苦,就算是想吃这苦,也找不到这么高明的师傅教孩子,你是哪的人?” 程志超嘿嘿笑道:“老爷子,您的岁数和我爸差不多少,我尊敬您。这是您的地盘,您想要套我的底,大可直接了当的问,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 老孙哈哈大笑着又将烟点燃,这一次没有一口吸掉一小半,而是吸了一小口,缓缓的说:“老实说,我有点怕啊,从刚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你不怎么简单,进了这个门,只要心里有事,很少有不怕的,既然怕,眼神就多多少少的有点不一样。可是你进来的时候,眼神清澈如水,不是胸有成竹,就是心里没事。就你这眼神,连我这个二十多年的老警察都给吓着了。生怕一不小心,办错了案子。” “老爷子真会说笑话,我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案子,又没偷,又没抢,也没有动刀动枪的伤人,只不过是在公共场合打了一架而已,况且又被捉了一个现行,怎么可能会办错了案子呢?” “那可不一定,很多大事,都是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引出来的。你不配合我们的话,将来有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处理。” 那姓冷的本以为老孙会动用杀手锏对付这小子,没想到爷俩倒唠上了,刚刚平息下来的火气又涌了上来,呼的一下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孙,你和这小子废什么话?一会我去把吴所找来,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子,吴所的办法最多,我就不信这小子在吴所面前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老孙笑着向他摆了摆手:“事本来很明显,没有什么大事,用不着吴所,我看这小伙子斯斯文文的,大学生?” 程志超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在省城理工学院。”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老孙分明是看出来自己不想将任何资料吐出来,所以才用唠家常的方式先打消了自己的戒心,然后冷不防的问出一个问题,让自己防不胜防,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始终是没有经验,被这老狐狸将自己的学校套了出来。 口子一开,自己马上就落了下风。本来他和赵济勇连身份证都没有带,刘纪洋等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哪里上学。只要赵济勇挺住不说,谁也查不出来他们的底,现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这老狐狸知道了自己的学校,只要带着自己的照片到学校里一查,就算自己嘴再硬,也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程志超向老孙竖起了大拇指:“老爷子,果然厉害,我认栽。” 老孙笑眯眯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实话实说就行。小王啊,给他做笔录。”他干警察多年,当然看出程志超心里已经放弃了抵抗。 那个年轻的警察应了一声,又咳嗽两声,说道:“我是人民路派出所的,现在依法对你……”程志超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这句话我刚才已经听过了,就不要再说了,直接问。” 那小警察一愣,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向老孙看了一眼,还是跳过了这一段,直接步入正题:“姓名。” “程志超。” “性别。” “……”程志超彻底无语,自己明明就坐在他面前,只要是个人,不傻不呆都能看出性别,他却偏偏要多此一问,真不知道这些警察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是不是有瘾。 清了清嗓子,刚想回答,就见房门一响,一个看起来级别比屋里这三位都要高一些的警察走了进来,先看了看程志超,又向老孙问道:“问得怎么样了?” 老孙还没等说话,那姓冷的已经气呼呼的接上了话茬:“妈的,这小兔崽子在这里和我们白话了半天,一句正题没唠,这不才开始么,还没问呢。怎么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小王八蛋,门子还挺硬的,算了,把东西收起来,别问了,有人来接他们了。” 姓冷的眼睛瞪了起来:“有人来接他们了?放了他们?” “嗯,给他们办手续,放人。” 第三十九章 流氓遇到兵 - 豹隐 - 贝戎 ( ) 那姓冷的站了起来,愤愤的从老孙那里抢了一枝烟,边点边问:“真放?” “那不真放还假放?接他的人现在就在门外,惹不起。 。.” “我去找陆所,这小子油头滑脑,百分之百身上还背着别的事,就这么把他放了,再想捉他可就难了。” “找陆所也没有用,陆所让放的的。” “……”姓冷的闭上了嘴巴,无可奈何的看了程志超一眼,嗒了两下嘴:“我出去看看,到底这小子是什么来头,连陆所都得给他面子。” 那人也没有拦他,笑眯眯的说:“看去,反正你和我都惹不起就是了。”说完之后,拍了程志超一下:“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呢?你那个小兄弟已经被接出来了,你也别在这里窝着了,还想让我们请你吃顿夜宵咋地?” 程志超当然不想在这里吃一顿夜宵,赔了一个笑脸,站起身形:“谢谢警察叔叔,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冤枉我的。” 那警察哈哈一笑,被他这一句“警察叔叔”叫得心情大畅,推门出屋。程志超也不知道所里的规矩,不知道手续怎么办,反正人家已经说过放人了,想必手续也不怎么难办,跟着此人出门,肯定就能顺利办妥。本来他对老孙还有点好印象,但是这老家伙欺负自己年轻,把自己的底套出来了,心里就不怎么太待见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昂首阔步的跟在后进来的警察后面出了屋。 那姓冷的迟疑了一下,也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屋,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个油头滑脑的小子这么快就捞出去了。 事实上,他就不是不用出门,只要留点神,也能看得到来接程志超的是什么人。这倒不是他的眼神有多好,而是接人的人就站在外面,而且不止一个。他刚出门,就和那几个人走了一个对头碰。一看到这几个人,那姓冷的顿时吸了一口气。 门外一共站了四个人,除了一个赵济勇之外,另外那三个就是来接他们的人。三个人,全部身着国防绿,领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干干瘦瘦,脸上棱角分明,看起来相当精明的一个中校,另外两个,一个是少尉,一个是一级士官。部队那个时候刚刚实行新军衔制度没有几年,那个一级士官看起来相当的年轻,最多只有二十来岁,长得却是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如果不是穿了一身军装,无论怎么看此人都是一个混社会的。相比之下,那个少尉倒是没有什么特点,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 士官和尉官,姓冷的倒不认识,但是那个中校,却打过几次交道,一看到领人的居然是他们,此人的眼睛顿时睁得溜圆,惊呼失声:“杨参谋长?你怎么在这?” 那中校姓杨,双名文利,和他也是熟识,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刚开完会回家,还没等**坐热呢,庞司令员就来电话了,让我到这里来接两位省城里的少爷,这不,就是他们两个了。”虽然用了“少爷”这两个字,语气里却无半点尊敬之意,相反,讥讽的意味倒是更多一些。 那姓冷的警察听他亲口说出,这才没有半点怀疑,不由得张口结舌,仔仔细细的将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头看到脚,口中啧啧几声:“看不出来啊,这两个小子真挺有来头的,大半夜的居然能能劳动你堂堂军分区参谋长过来接他们。能不能透个底,这两个小家伙是什么来头?” 既然知道程志超来头不小,就更让他瞧不起了。坦白来讲,此人也算是正义感颇强之人,从心里瞧不起程志超这种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来头就胡作非为的太子党,说起话来,更是连讥带讽,一点面子也不给。 杨文利对程志超和赵济勇了解得不多,心理上和他差不多少,再加上大半夜的因为这两个小子跑到派出所逛了一圈,嘴上不说,肚子里也憋了一肚子气,冷哼一声,道:“这两位可了不得了。从你屋里领出来的,是咱们军区程参谋长的公子;我旁边这位,是后勤部赵副部长的公子,全都是高干。”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是大军区,东北军区,可不是咱们军分区,也不是咱们上头的省军区。” 那姓冷的吓了一跳,能惊动军分区参谋长亲自来领人,身份肯定了不得,但是没想到这两位的身份居然如此惊人。在他看来,这小子的家长,顶大天也就是一个市委常委,没想到竟然是军方的人,而且不管身份还是级别,在古代都是封疆大吏级别的。 过了好一会,这位老兄才算是回过了神,伸出手指头向程志超指点了几下,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子,你狠,算你狠。” 程志超腼腆的低下头,小声说道:“警察叔叔,我是一点也不狠,今天这事,还是我老爸有面子,要不然,改天我把我老爸找到这来,您再指着他的鼻子说两句?” 那姓冷的差点没气抽过去,咽了半天唾沫,猛然转身回屋,重重的关上了门,关上门的同时,一声大喝也传了出来:“小王,你愣着干什么呢?没看到我没烟了?把你的烟给我拿出来。” 杨文利无限同情的向那扇门望了几眼,摇头叹息两声,对程志超说了两个字:“走。” 程志超没有客气,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慢慢下了楼,心中不住的打鼓。既然军分区参谋长都来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自己家里的老爷子也肯定被惊动了,否则军分区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好心把自己捞出来。电话不是他打的,那就是赵济勇干的好事,回去之后,一顿狠收拾恐怕是跑不了了。 一行人转过两个缓步台之后,到了一楼,程志超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赵济勇居然比蒋彬等人多受了不少优待。暂且不论高了几层,但是至少自己是在二楼受的审,而且是独门独院,相对于蒋彬手下好几个人挤在一楼值班室里从档次上就高了许多。 即使是值班室,也装不下蒋彬十来个手下,还有四五个人站在门口。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派出所的常客,派出所里的人对他们也熟得不能再熟,也不担心他们跑了,正在一个一个的做着笔录。 杨文利等人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刚刚下楼,就被蒋彬手下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此人膝关节挨了赵济勇一脚,差点没骨折,痛得一个劲的咧嘴,正在那里低声的骂骂咧咧的。一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眼珠子顿时红了,指着赵济勇张口就骂:“操***,就是这个小子,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又碰上了。” 他这一张口,旁边人的眼神也都被吸引过来,纷纷叫骂着向程志超和赵济勇走了过来,场面顿时就要失控。给他们做笔录的警察愣了一下,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都不想出去了?” 这声大喝有如平地惊雷,那些混混刚才见到自己仇人都有些眼红,脑袋一热,忘记了自己是在派出所,被他喊了一嗓子,大部分都醒过神来,有如被暴雨所淋,将心里的冲天怒火浇得一干二净,灰溜溜的低下了头。但是尚有三四个比较凶悍的混混虽然不敢再前行一步,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的咒骂。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自然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但是旁边却有忍不住的了。那忍不住气的就是和杨文利一起来接人的那个士官,看到那些混混还在那里叫骂,眼睛一瞪,挽起了袖子,指着一个骂得最欢的混混骂道:“你***骂谁呢?再给我骂一句?” 那混混乍一见到他的体格,心里一惊,再看看他身上的军装,底气更是不足,但是嘴上却还在拉硬:“骂了又怎么了?”只是说话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那士官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指着那个混混的鼻子继续叫骂道:“你说怎么地?有种你就再骂一句试试。” 他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此时豹眼环睁,恰似张飞转世,那个混混看到他越走越近,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低声道:“妈的,当兵的了不起啊?” 语调虽轻,但怎奈那士官的耳朵极灵,将他的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冷笑一声,骂的声音更大:“当兵的就了不起了,怎么地?老子见到别人还顾着点军民鱼水情,见到你们这些混混,还真就想体验一下替天行道是什么滋味,你他妈要是不服的话,咱们两个就比划比划。” 他不但体格粗大,嗓门也是极大,程志超和赵济勇离他最近,冷不防被他的大嗓门震得耳朵嗡嗡直响。那混混也被他的气势吃得死死的,任他差点没把房盖挑起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垂头丧气的躲到了别人后面。 旁边做笔录的警察见到这个样子,差点没笑出来,急忙咳嗽两声,强行将笑意忍住。一个警察走到那士官面前低声劝道:“行了兄弟,这些人都是从小就出来混的,一个有文化的没有,犯不上和他们置气。” 那士官骂了一通,还不解恨,梗着脖子对那警察说道:“犯不上和他们置气?你天天和他们打交道,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也没读过几年书,那几位随便拽出一位,都得比我大上几岁,但是看看他们一天一天的在干什么?除了祸害人之外,还会干什么?这就是当了几年兵,脾气改了不少了,要不然非把他打飞不可。” 那警察额头黑丝暴现,向杨文利递过去一个求援的眼神,心想这哥们是什么人哪?怎么逮谁和谁来?当了几年兵之后脾气改了不少还这样,要是没改的话,那得什么样? 杨文利轻轻一笑,喝住了那个士官。在那个士官骂混混的时候,他只是面露微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阻止。但是看那士官的架式,好像在混混被他整没电了之后,尚且不过瘾,还要和上来劝说的警察说道说道,再不阻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士官虽然脾气不好,倒也相当的听话,杨文利一发话,这哥们当即闭口不语,哼了一声,重新像个保镖一样站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旁边,只是双拳紧握,目不转睛的瞪着蒋彬的手下,随时准备再度出击。 但是幸好蒋彬的手下在他的注视之下,都偷偷的转过身去,不和他正面接触。这倒不是这些混混怕了他这个人,而是怕了他这身衣服。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些混混虽然不是什么秀才,但是混混遇到兵,又何尝能说得出一个理字? 杨文利在喝住了那士官之后,对那警察轻轻点了一下头:“我和你们陆所还有吴所都说好了,这两个人现在就要带走,不知道上哪去办手续?” 那警察倒也乖觉,连忙说道:“刚才陆所和吴所关照了,这两个小伙也不是社会上的,除了两个人伤得重一点,留在医院之外,事闹的也不大,不用办什么手续了,杨参谋长直接把人带走就可以了。” “哦?不用办手续了?” “不用了,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 “那替我谢谢陆所和吴所,他们在三楼?我就不上去了,你替我转达一下谢意。” 那警察连连点头,将手头的工作暂时放在一边,客客气气的将杨文利等人送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在派出所的屋里呆了仅仅几十分钟,程志超已经觉得胸口发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望着头顶漆黑的夜空,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这辈子再也不到这种地方来了。” 杨文利面无表情,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指着院里停着的一辆越野吉普车说道:“车在那边,上车。” 出了门,赵济勇也不像刚才在屋里那样缄口不语,话也多了起来:“杨参谋长,大半夜的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了,您有事先忙,我们两个自己打车回学校就行了。” 杨文利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可不行,刚才庞司令员在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说是省军区的李政委吩咐下来了,接到你们二位之后,哪也不让去,直接把你送到省城,交给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 “啊?”赵济勇顿时脸色惨白,一把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哥们,要送咱们回家,怎么办?”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没好气的说:“回家就回家呗,大不了被老头子收拾一顿,你还能躲一辈子?上车。” . 第四十章 大小姐脾气 - 豹隐 - 贝戎 ( ) 就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将上车未上车之际,一辆黑色的奔驰320无声无息的拐到了派出所大门外,缓缓停了下来。 。.接着,两扇后车门同时打开,刘欣和方晓晨迈步下车。两个女孩身高差不多少,衣着也很相似,同样的青春靓丽,同样的风姿绰越。所不同的是方晓晨的脸色和刘欣相比,略微有些苍白,下车的动作也粗暴得多。 刘欣虽然也很关心程志超,但是起码还能保持淑女的风范,但是方晓晨却不管这一套,下车之后,几个箭步就冲进了派出所大院,刚想推门进屋,眼神一转,看到了站在越野吉普车前面的程志超,愣了一下,又风风火火的扑到了程志超面前。 程志超看到她,也很意外,快走几步,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方晓晨紧紧抿着嘴唇,后退了两步,一双大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着程志超,过了好一会才恨恨的说道:“刚接到刘欣的电话,说你在医院里打架,被派出所的人捉起来了,我和爸爸就急忙赶过来了,怎么样?他们没有难为你?” “方叔也来了?”程志超吃了一惊,向那辆奔驰320看了一眼。天太黑,车里又没开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靠近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已经摇了下来,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显然就是方越元了。虽然跟着方晓晨和刘欣过来,但是还没等进院,程志超和赵济勇就已经被捞出来了,他自然也就不用下车了。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不管今天和方越元见面是开心还是愉快,但是自己有事,起码他亲自出面,这份面子给的可就大了。扬起手,向车内的方越元挥了两下,算是打了一下招呼。方越元的身份比较敏感,杨文利又在身边,绝对不能走上前去打招呼。 杨文利虽然不认识方晓晨,但是却认得方越元的车,一看到程志超居然和从方越元车上下来的女孩子关系亲密,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不认识方晓晨,方晓晨同样不认识他,一双眼睛始终停在程志超身上,看都没看他一眼,问过话之后,没听到程志超回话,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急,捅了他两下,跺着嘴说道:“你干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回答啊。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她本来长得也极漂亮,一发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脚下的劲使得当真不小,幸好穿的是平跟鞋,否则鞋跟可就危险了。 程志超被她弄得一呆,傻笑两声,柔声道:“你急什么,只不过是进来做个笔录而已,他们没有难为我。” “那还行,谅他们也不敢难为你。”听到程志超没有受到难为,方晓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说话也柔和起来,嗔道:“你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的跑到医院里和他们打起来了,还两个打十几个,真以为你自己是义和团,刀枪不入?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程志超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微笑道:“哪有那么夸张,要是被十来个小混混就轻易给弄出事,我这十多年的功夫岂不是白学了?别忘了,我可是受过名师指点的。” 方晓晨像猫一样柔顺的伏在他胸口,喃喃的说:“再受过名师指点,也不是金刚不坏,在我心里,你的一根头发比他们的大腿都重要,总之不能有下次了,刚才在电话里听刘欣说你和蒋彬他们十几个人打起来了,我魂都要吓飞了。” 程志超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么,事情没有刘欣说得那样严重,只不过是一语不合,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而已,还没等怎么地呢,警察就来了。” 方晓晨扭动了一下身子:“刘欣在电话里说得也不怎么详细,你和他们到底怎么打起来的?” 程志超这才知道,刘欣只不过打电话搬了救兵,却并没有将打起来的原因告诉方晓晨,转念一想,知道是害怕方晓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弄不好会弄乱方越元的阵脚,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刘欣全程参与,到时候你问她就行了。现在这事我老爸已经知道了,派人要把我捉回省城去,我是真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了。” 方晓晨吓了一跳,她和程志超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心里非常清楚程志超自幼就受到老爸程卫国的压迫,也正因为如此,赵济勇和程志超这两个级别不低的太子党和院里别的孩子们相比,才稍显有些另类。现在程志超和混混打架的事已经被程卫国知道,自己这位情郎回去之后,恐怕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方晓晨猛的从程志超的怀里钻了出来,想了一下,小声说道:“要不……咱跑。”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轻轻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现在人就在我身边,还能跑得了么?再说了,跑到哪去?因为这点小事离家出走?用不上两天,这笑话就得让半个**的人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会让半个**的人都知道?” “笨哪你,军队里的人,五湖四海的哪都有,光我能数得上来的话,就已经超过半个**的省份了。程参谋长的儿子和混混打架,结果离家出走,这事要是在军区大院里传开的话,还不是半个**的人都知道了?” 方晓晨一怔,随即噗嗤一笑:“我还以为半个**人都知道呢,没想到是半个**省份的人知道。那你回去之后,不会有事?” “放心,没事,大不了老头子发一通火,最多关我几天禁闭,还能再揍我一顿?” “那倒也是,你都二十岁了,再怎么你爸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用武装带抽你了。你自己小心点。” 程志超点点头:“没事。天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要不然明天咱妈回来,一看你无精打采的,又该生气了。” 方晓晨被他这一句“咱妈”叫得心花怒放,双颊微红,白了他一眼:“你就在我面前会说,当着我爸的面怎么没见你这么有本事?” 嗔怪归嗔怪,对程志超大言不惭的没要改口费的改口还是相当满意的,两只眼睛笑得就剩下一条缝,咬着嘴唇说:“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程志超微笑着伸手在她脸颊上轻抚一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方晓晨嘻嘻一笑,惬意的主动将脸在他的手掌上摩挲了两下,刚想说话,突然看到了他手腕的肿处,两只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寒光闪闪:“还说没事?你的手怎么了?” 程志超见她在一瞬间就由一只雌猫变成了一只母豹,心中一惊,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没事,就是接了一下,有点肿,过两天就好了。” 方晓晨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脸上更是罩了一层寒霜:“是不是蒋彬那些人干的?” 和刘欣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性格相比,方晓晨则简单直接得多,凡事都表现在脸上,刚开始的时候被程志超搂住,再加上只关心情郎的要害部位有没有受伤,将他的手腕肿处忽略过去。这回无意中发现,程志超虽然完胜,但是还是吃了亏,手腕高高肿起,心中一疼,暴戾之气又要发作。 程志超见她上的戾气越来越盛,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在这里就要发作。此地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基层派出所,但是毕竟也是挂着国徽的地方,一旦真要搞出点什么事来,就算是方越元的面子再大,恐怕也不好收场,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伤敌一万,自伤八千,再说我就是手腕一不小心挨了一下,别的亏也没吃,你可别乱来。先上车回家,一切由方叔做主。” 方晓晨使劲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眉毛竖了起来:“什么伤敌一万,自伤八千?你伤他们行,他们伤你就不行。蒋彬那些手下是不是还在屋里呢?你放手,我去见识见识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了,连你都敢碰。” 程志超被她弄得头几乎都要炸了,尴尬的向旁边一脸不以为然的杨文利笑了一下,将方晓晨打横抱了起来,不敢稍做停留,大踏步走到方越元的车前,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费了好大劲,才将活像一条泥鳅一样乱扭乱动的方晓晨塞到车里。顺手关上车门,隔着车窗低声安慰。情急之下,连方越元都没有打招呼。 方晓晨被他塞到车里,心中颇为不忿,张牙舞爪的又要下车,但是车门被程志超牢牢顶住,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硬是推不开。眼睛一转,就要从方越元身上爬过去,从另一侧下车。 刚爬到一半,就见方越元狠狠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晓晨,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能注意一点形象?要是让你妈看到你这样,非骂你个狗血淋头不可。” 方晓晨被他瞪过之后,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急道:“爸,你没看到,蒋彬他们把程志超给打伤了,这事我和他们没完。” 方越元面露微笑,意味深长的说:“小程被蒋彬的人打伤了?伤得重不重?” “手腕肿得像个棒槌,你说重不重?爸,好歹你也算是一个江湖大哥,程志超又是自己人,蒋彬把他打成这样,就是不给你面子,你就能忍下这口气?” 方越元宠爱在她手上拍了两下:“你先别着急,这事我有分寸,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你要和刘欣好好学学,沉稳一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家没有家教呢。” 方晓晨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坐在了座椅上,一脸的不屑:“谁不知道你老人家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佬,江湖大佬家里又能有什么好家教?” “你……你这孩子……”方越元被自己女儿弄得一脸尴尬,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当着杨文利等人的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好苦笑两声,将头凑到车窗前向程志超问道:“小程,刚才晓晨说你被蒋彬的人把手给打伤了?伤得重不重?” 程志超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还行,不算太严重,就是肿了起来,回家之后,到卫生所弄点药敷上,用不了几天就没有事了。方叔日理万机,大半夜的还麻烦你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当出来透透气了,再说也没帮上什么忙,还没等我出面呢,你就放出来了,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程志超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还没等应声,这边方晓晨已经气鼓鼓的说道:“你又不是外人,遇到事麻烦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不够你们两个客气的了,虚伪。” 方越元和程志超相对苦笑一下,半晌无语。在方晓晨这个宝贝面前,这两个大男人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方晓晨并没有因为这两个男人被自己弄得苦笑无语而稍稍消气,咬牙切齿半天,从车窗里伸出手,抓住程志超受伤的手,在手腕伤处抚摸了几下,恨恨的说道:“蒋彬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倒好,竟然下这样的狠手,那就是不给咱们面子。不行,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你先回家,这边的事不用你管,这个仇,咱们早晚得报。”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丫头现在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是,只好顺着她的话应了几声,对方越元说道:“方叔,我爸派来送我回省城的人已经等了半天了,再等下去恐怕不太好,我就先回省城了。” 方越元看了杨文利一眼,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程志超得到他的首肯之后,向刘欣打了一下招呼,转身走到杨文利的车前,和赵济勇开门上车。那个一级士官在程志超把方晓晨抱到方越元的车里时已经坐到司机位置上将车发动着,挂上档等着了。等到程志超等人上了车,还没等坐稳,离合一松,油门直接踩到底,越野车怒吼着,像老虎一样横冲直撞的绝尘而去。军车的气势果然与众不同,和它相比,方越元的奔驰320则走得无声无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派出所之后,派出所三楼一扇正对着大门的窗户前站着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声无息的将窗户关上。朦胧的灯光之下,两个人的表情都相当的凝重。 . 第四十一章 暗战 - 豹隐 - 贝戎 ( ) 车外灯光依旧炫烂,但是街上却没有多少人了,原本车来车往的马路变得冷冷清清,整个城市也变得宁谥起来。 。.方越元坐在方晓晨和刘欣中间,双目微闭,一脸的高深莫测。 杨文利等人走后,方越元只是对司机说了一声:“开车。”并没有说明目的地,司机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也没有询问,开着车,绕着这个城市不停的兜着圈子。这是方越元的老习惯,每个人在考虑事情的时候都有各自的习惯,有人喜欢抽烟,有人喜欢静坐,方越元则是喜欢坐在车里让司机漫无目标的载着自己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乱转。 和方越元的静相比,方晓晨则就不安份得多。程志超手腕上的的肿处时不时的刺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几乎处于暴走的状态,只是在自己老爹面前,不得稍稍表现得安份一些。陪着方越元兜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这丫头再也忍不住了,瞪着眼睛问道:“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越元睁开了眼睛,微笑着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今天的事,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方越元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却笑眯眯的问刘欣:“你觉得今天的事应该怎么处理?” 刘欣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我和晓晨很少参与公司的运作,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没有多少发言权,最后的结果,还是得干爹你拍板,我们都没有发言权。” 方越元脸上的笑容不变:“死丫头,在省城混了两年,学会和干爹打马虎眼了是不?” “干爹虎老雄风在,我哪敢在您面前玩心眼?”刘欣嫣然一笑,“其实不用我说,干爹心里也有数,程志超和蒋彬起了冲突,这件事情不是偶然事件。他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干爹的法眼。” 方越元掏出了一枝烟,放在鼻子底下慢慢的闻着,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他的烟瘾极重,但是很少在车里抽烟,烟瘾上来了,最多就是拿出一枝烟放在鼻子底下闻闻。 刘欣看他闻得可怜,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干爹,车里的空间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偶尔抽一枝烟,也污染不到哪去。” 方越元摇摇头,没有接她的打火机:“你又不抽烟,包里装个打火机做什么?” “人家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知道干爹烟瘾大,在包里装个打火机,好找个机会给干爹点枝烟,拍拍干爹的马屁。” 方越元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我的马屁,嘿嘿,亏你想得出来。你今天和程志超搞出这么大个飞机,也是为了要拍我的马屁?你就不怕一不小心拍到马蹄子上?” 刘欣俏脸微红,低声说:“干爹这么疼我,就算是我一不小心拍到马蹄子上,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哼!”方越元没有说话,却冷着脸在鼻孔里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烟又放到了鼻子底下。 方晓晨对于程志超和刘欣订下的计划一无所知,听到方越元的话之后,有点摸不到头脑。她不敢对方越元太放肆,但是对刘欣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虎着雪白的小脸,瞪着眼睛问道:“死刘欣,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有事也不先告诉我,快点说,你和程志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刘欣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你想到哪去了?那是你的男人,我和他能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方晓晨小嘴一撇:“我相信程志超,可是不相信你,谁知道你这狐媚子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你们两个要是没有事的话,我爸为什么会那么说?” 虽然知道她是在那里随口说说,心里未必这样想,刘欣的脑袋却还是大了三圈。她和方晓晨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方晓晨的性格比较直,对谁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但是一旦感觉到自己受到威胁,倔劲一上来,就是方越元拿她也没有办法。要是她真误会自己和程志超之间有问题的话,这事还真就不好收场,天知道这丫头发起神经来会干出什么事。 方越元虽然也乐得见到这两个孩子斗嘴,可是方晓晨对刘欣所用的词汇实在有些不中听,刘欣不好说什么,他这个当父亲的当然就得亲自出马了:“晓晨,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欣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还没数?说话不经大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方晓晨“切”了一声,不服气的说:“我说话是难听了一点,但是刘欣和程志超肯定有事,还是和我有关,要不然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刚才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但是方越元出面镇压,让她隐隐感到此事有些不寻常,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刘欣见她已经由无心变得怀疑,暗暗心惊,急忙说道:“天地良心,我和程志超之间什么事也没有,最多就是看到程志超的时候,忍不住要逗逗他而已,晓晨你可千万别多心。” “让我不多心也可以,你把今天的事源源本本的和我说说,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程志超也说了,这事让我问你,那就是变着法承认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 刘欣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不让你知道,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坏了大事。其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程志超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和大学城里的那几股势力交两次手,让方叔有借口可以在里面插上一脚,说不定就能有机会把势力发展到这里。” 方晓晨将信将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看未必。”方晓晨虽然性子比较直,但是并非一无是处,有时候看问题还相当的准,没怎么细想,就立马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老爸是部队里的高官,而且从小就对他管得比较严,他在这里和蒋彬交了一次手,回去他老爹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呢。要是真和大学城这一片的几股势力有了更大的冲突,让我爸有了借口,插手大学城,让他老爸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这也算是和黑社会勾结。算来算去,他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他能干这样的傻事?” 在自己老爸面前,方晓晨毫不顾忌的说出了“黑社会”这三个字,方越元和刘欣听了之后,都忍不住呻吟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相当的古怪。 既然这事已经挑开了,如果不把所有的内情都说出来的话,恐怕不但不能打消方晓晨的疑虑,反而会更让她疑心重重,这是刘欣绝对不想看到的。偷偷观察了一下方越元的表情之后,咬着牙说道:“这事怎么没有好处?如果这事办成了,好处相当的大,对你,对他,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 刘欣彻底无语了,刹那之间,对方晓晨的钦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现在的程志超只不过是处在考察期,还没有完全被干爹接受。这小子人不大,野心还真不小,想把干爹唯一的宝贝疙瘩娶到手,当然得下点功夫,帮干爹做几件漂亮事。有了功劳,才能讲苦劳,要是一点力出不上的话,干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女儿嫁给她?” 方晓晨恍然大悟,红着脸垂下了头,神情也变得忸怩起来,嗔道:“死刘欣,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谁说他一点力也不出,就不能……就不能……那啥了?是老爸?” 方越元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害羞,不禁大感惊奇,拼了老命才把笑意忍住。过了好一会,才稍稍平静了一点,故意板着脸说道:“这小子另外还有一个想法,单凭这个想法,今天的事,有机会我也得找他好好的算一算。” 刘欣和方晓晨都吓了一跳:“他还有什么想法?” “我给了他半年的时间考虑,让他毕业之后过来帮我。当时这小子答应得好好的,现在看来,是想和我玩拖字诀,想帮我办两件事之后,就顺理成章的以此为借口,拒了我的提议,哼,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方晓晨心惊肉跳的问:“老爸,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以后再说。”方越元爱怜的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小子很聪明,手底下也有两下子,背景也足够硬,要是在我身边锻炼几年的话,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番名堂来。不过看起来,他对这行是真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惜了一个人材了。” 刘欣和方晓晨都差点没笑出来,社会大哥就是社会大哥,看待问题的角度都与众不同,程志超身后的背景,手里的拳头,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都会认为肯定是个不稳定因素,但是在方越元的口中,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人材所必备的素质。 难道这就是黑道和白道的区别? 只听得方越元继续说道:“他既然没有这份心,看来还真就不能勉强他,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嘿嘿,这小子能想出这个主意帮我,也算他有心,晓晨没有看走眼,敢说敢干,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女儿。” 方晓晨心头一阵狂跳,又惊又喜:“爸,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肯费这么大心机,可见还是挺在乎你的,我也不是说同意,只不过是暂时不反对而已。咱们家大事小情的最终拍板权,还是在你妈手里,等她回来,看看她是什么意思,这两天你可得乖点,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了。” 暂时不反对那就是同意的意思,方晓晨这方面的脑袋转得还是挺快的,把头点得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幸福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但是接下来方越元的话又让她心凉了半截:“你先别太高兴,我不勉强他毕业之后过来帮我,也恰恰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自己的情郎被自己的老爹这样说,方晓晨的表现十分贴切的印证了“女大不中留”这句话的正确性,皱着眉说道:“爸,你说什么呢?他怎么就不是这块料了?” 方越元将那枝烟闻了又闻,终于还是忍不住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枝烟:“他所考虑的都是表面的东西,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凡事都得讲个平衡,马峰那些人现在和我就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期,大学城他们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是由于这个平衡因素在里面。你刚才说的不错,你老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社会,但是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使用暴力手段了。现在这点名气,这点地位,都是当年打出来的。真到了我这个身份,我这个地位,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提着片刀出去和人家对砍?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 刘欣在听程志超谈论这个计划的时候,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她和方晓晨参与方越元公司的事,还不及孙晋宝多,具体不妥在什么地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听方越元一解释,豁然开朗。的确,以方越元今时今日的地位,因为一点小事就和马峰等人开战,相当的不现实。 方晓晨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也顿时泄了气:“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和马峰他们谈判?那程志超这架岂不是白打了?” 方越元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老董,街上车也不多,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快一点。” ………………………………………………………………………………………… 就在方越元爷几个坐着几乎要飞起来的大奔在市区里飞驰而过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坐的车,却停在了路边。市区内灯火辉煌,出了市区,却是一片漆黑,连路旁的庄稼地都是黑漆漆的一大片。 停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车速度太快而抛锚,而是杨文利下车去接电话了。移动电话本来就是可以移动着打,没有必要非要停车到路边去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文利回头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之后,马上吩咐那个铁塔般的士官靠在路边停下,走出十几米远,压低了声音去接这个电话。这股小心劲,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觉得,他应该去路旁的庄稼地里接这个电话,那样会更安全一些。 . 第四十二章 掩耳盗铃 - 豹隐 - 贝戎 ( ) 杨文利神情鬼鬼祟祟的下车之后,程志超突然想起一件事,捅了赵济勇一下,说道:“喂,咱们两个现在都出了滨海市区了,你有没有给你那些同学打个电话,报平安?” 赵济勇本来已经将这事忽略,经他提醒,才幡然醒悟,一拍脑袋:“哎呀,还真就忘了这事了,快点,把你电话给我,我给辣椒打个电话,要不然这丫头知道我平安出城之后,没有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开学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 程志超急忙将自己装手机的口袋捂住:“你怎么想的?现在还是滨海范围,这几毛钱都舍不得花,跑来打我的主意,能死多远死多远。” 赵济勇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要借程志超的手机,被说了一顿之后,讪讪的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给周大华打了一个电话,大意是不用担心,自己和程志超已经被人从派出所接出来了,暂时没有什么事,现在要连夜回省城。免不了又挨了周大华一番训斥。这训斥是在意料之中的,意外收获是周大华训斥完毕之后,又柔声叮嘱了一番。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杨文利也一脸凝重的上了车,好好的看了他们一阵之后,摇头叹了一口气,对那士官低声道:“开车。” 那士官没有回答,油门一踩,吉普车顺着国道前行,过不多时,拐到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油门顿时踩到了底,发动机发出一阵嚎叫,吉普车在高速公路上撒开了欢。 一路上,杨文利都没有和这两位少爷说话。程志超和赵济勇和他也不熟,当然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上,两个人颇觉无聊,赵济勇嘴唇动了几下,想要和程志超总结一下今天并肩作战时候的闪光点和不足之处。这也是他们自幼在老江身上学到的好习惯,每次和老江对战完毕,不管是输是赢,总是先要总结一下经验,尤其是要找出不足之处,日后加以弥补。 程志超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指了一下杨文利,轻轻摇了摇头。赵济勇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想起吉普车上这三位毕竟不是自己人,不能让他们知道得太多,只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一车人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干坐着,天色微明之际,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回到了省城。 和滨海市相比,省城的城市规模要大得多,但是两个城市完全是两个性质,省城主要以重工业为主,但是滨海市主要以旅游业为主。这两个城市,一个看起来比较大气,但是稍显杂乱;一个看起来虽然规模还不够大,但是胜在充满了灵秀之气。 这两种对比,要是放在白天或者晚上,表现得相当明显,但是现在偏偏是清晨,天刚刚亮。在这种时候,每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城市都差不多少,街上早行的行人刚刚露头,更多的还是一些环卫工人在打扫着马路。 赵济勇打开车窗,吸了一口空气,满足的咕噜两声:“到家了,总算到家了。嘿嘿。” 程志超也跟着点头道:“嗯,到家了,你说咱们到家之后,迎接咱们的会是什么?” 赵济勇摇头苦笑:“我哪知道,反正再过一会,就都清楚了。” 程志超没有苦笑,伸长了脖子对开车那位士官说道:“哥们,能不能开得慢一点?” 没等那士官回答,杨文利忍不住笑了两声,回过头问道:“怎么,害怕了?” “我会害怕,开玩笑嘛。”赵济勇一脸的不屑,抢着说,“只不过是半年没回省城了,我想看看,省城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而已。” 杨文利“嗯”了一声:“那倒是,半年没回来了,省城的变化应该不小。开慢点,让这位少爷看个仔细。” 那士官大声答应了一声,放慢了车速。事实上,即使不用杨文利吩咐,进了省城之后,他的车速也慢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五大军区排名第二的东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树大招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些挂着白牌的军车呢,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一个小小军分区可没有大军区的底气。 看他真的依言放慢了车速,程志超和赵济勇随之心安了不少。但是再慢的车速,再远的路,只要车轱辘一直滚动,就迟早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半个小时之后,拐过了一个大大的方型广场,再向前开了七八百米之后,吉普车终于在军区司令部大门口停了下来。 和别的**部门包括省军区司令部不同,这个在全国排名第二的大军区司令部并没有挂牌子,只是在外侧围墙的起点和终点挂了两个“军事管理区”的牌子,门口站了四个哨兵。如果不知底细的人看到了,只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政部门。 他们的车刚刚停下,还没等下车,就见一个哨兵挺着腰杆走了过来。来到车前,对着那个士官敬了一个军礼,沉声说道:“同志,这里是禁停区,请您把车移走。若是您要进院,请出示通行证。” 那士官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还是第一次来到整个东北军区的权力中心,被那个军衔只不过是个上等兵,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卫兵,不知道为什么,吱唔了半天,硬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杨文利看到他的熊样,不禁皱起了眉,咳嗽了两声,对那卫兵说道:“我们是滨海军分区的,奉庞司令员的命令,把后面那两位送来。” 那卫兵探过头,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同情之色。程志超倒没有什么,赵济勇见到他却是一脸的兴奋,哈哈大笑着下了车,对着他肩膀上的军衔看了半天,眉开眼笑的说:“行啊,小安子,我这半年没回来,上等兵了。” 程志超被他雷得眼前一阵发黑,白了他一眼:“你走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提衔的时候,只不过没赶上而已,第二年兵,扛上等军衔也至于你大惊小怪的?” “那是,那是,新鲜哪,嘿嘿,刚才在街上看了半天,也没有多少变化,总算是见到一个有变化的了,能不好好兴奋一下。” 那小安子是军区警卫连的战士,由于老江的缘故,与程志超和赵济勇也算是熟识。见这两位还是一脸的无所谓,脸上同情之色更是明显,目送杨文利的车远去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上岗的时候,排长告诉我们,你们两个回来之后,赵济勇先别回家,直接到程参谋长家。” 赵济勇脸色一变:“上程志超他们家?” “嗯,这是排长告诉我的,说是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吩咐下来的。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听别的战友说,昨天晚上程参谋长家里的灯可是一夜没灭,你们两个到底在外面怎么了?从来没见到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一夜未睡,等你们俩回来的。” “啊,没事,没事,可能是两个老头子半年没看到我们了,心里挂念,知道我们放假回家,所以一宿没睡,聚到一起等我们。” 小安子将信将疑,一边领着他们向院里走去,一边说道:“还有,我听说老江也和他们在一起,也是一宿没睡。” “连老江都惊动了?” “嗯。” “那也正常,老江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个正连级,现在都是大校正团级了,感情好得不得了,我们这一上学,他老人家心里挂念,也是正常。” 小安子微微一笑,当然不会被他的鬼话给骗住,回到哨位之后例行公事,接过他们的通行证看了一眼之后,一边将通行证还给他们,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就在那里忽悠,上次放寒假的时候,也没见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外带老江一宿没睡等你们回来。还有,程志超的手腕怎么回事?我说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程志超急忙将手腕藏在背后,一脸的严肃:“我说小安子,你身为一名军人,怎么一点军人的素质也没有?刚才没在哨位,说两句话也就说了,现在站在哨位上了,怎么还能随便的说话?信不信我让老江把你今天的表现转告你的连长,今年你的‘优秀士兵’马上就得泡汤。” 小安子哼了一声,虽然对他拉大旗作虎皮深深不以为然,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腰杆挺得溜直,目视前方,表情比程志超还要严肃。其他哨位上的哨兵看到他的样子,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 司令部的大院一共由两部分组成,进了大院之后,前行不远,就是司令部的办公大楼。绕过大楼,转几个弯之后,越过一个大门,就是司令部的家属区。东北军区下属的几大部门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办公,但是几位主官的家却都集中在这里,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来节约部队的资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在下班之后有紧急事件发生,几位主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司令部的办公大楼聚齐。 和办公区的严肃紧张相比,家属区则宁静了许多,大部分都是二层小楼,独门独院,绿化工作做的几近于完美,外人进入这个家属区,第一印象就是这里比公园还公园。 程志超的家在东边第三家,一座看起来绝对不年轻的二层小楼,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现在天刚亮,屋里的光线还是很暗,隔着窗户,可以看出,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看来那个小安子说的不错,程志超的老爸程卫国和赵济勇的严父赵东进果然是一宿没睡,在等着这两位太子爷归府。 来到门前,赵济勇刚要伸手敲门,突然又缩了回来,吱吱唔唔的问程志超:“你说,咱们两个进去之后,他们会怎么收拾咱俩?” 程志超心里也没底:“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没事?” 赵济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倒并不是因为听到他的话之后,就会真的没事,只不过是想在程志超那里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听了他的话之后,生怕他再说出别的,急忙点了点头:“我觉得也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咱们院里别的哥们弄出来的动静比咱们大得多了,也没见他们怎么样。咱们两个只不过是和小混混打了一架而已,又没杀人,又没放火,肯定没事。”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心想:“你就在那里掩耳盗铃,院里别的哥们弄出动静,只要事不闹大,不出人命,家里管的都比较松,咱哥俩可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咱俩的老爷子发了什么神经了,从小到大,管咱们管得死死的,比包青天还包青天。”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小时候身上挨的武装带不计其数,不但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赵济勇心里留下的阴影,比他只多不少。还没等进门呢,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要是自己在旁边再添把火的话,只怕这哥们马上就会夺路而逃。 赵济勇定了定神,眼珠子转了两圈,将程志超推到了门口:“这是你家,还是你敲门。” “我为什么要敲门?”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是你家,当然是你敲门了。要是我家的话,肯定是我敲门,少废话,快点敲。” 程志超冷笑两声:“瞧你那熊样,昨天打架时候的精神头跑哪去了?我回自己家还用得着敲门?”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将大门钥匙挑了出来:“准备好了没有?要是准备好了,我可开门了。” 赵济勇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进了院了,还能躲一辈子不成?算了,你给哥们来个痛快的,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咱哥俩上了大学了,成年立事了,那两个老爷子还能不能像小时候抽咱们一顿武装带。” . 第四十三章 三堂会审 - 豹隐 - 贝戎 ( ) 把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刹那,程志超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小说的结局是给了主角几扇门,有生门有死门,让主角来选。 。.结果那主角选了一扇门进去之后,那小说也就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和那个主角很相像。 所不同的是,主角有好几扇门可选,自己面前,却只有一扇门;可供主角选的门,有生门有死门,自己面前的门,百分之百是生门,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最主要的是,主角进了门之后,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而自己进了门之后,远远达不到未知的程度。 随着手指的轻转,门终于开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跨步进门,换了鞋之后,低着头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坐着的那几位虽然一宿没睡,但是精神头却还是相当的足,早在程志超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惊动了。在座的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除了程卫国夫妇和赵东进夫妇之外,另一个四十多岁,身形微胖的中年人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授业恩师老江。三个男人之中,也只有他的军衔最低,大校正团级,程卫国和赵东进都是少将军衔。只不过只有程卫国和老江穿着军装,赵东进则是一身便装。 外面虽已亮天,但是客厅里的灯光却还是相当的明亮,映着程卫国肩上的将星金光闪闪,与之对应的是则是程卫国气得铁青的国字脸。 国字脸看起来本来就相当的威严,现在这位参谋长大人又虎着一张脸,程志超和赵济勇看得胆战心惊,低着头来到客厅正中,吱唔了半天,程志超才算是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爸,我回来了。” 程卫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烟头重重的掐在烟灰缸里。由于用力过度,烟灰缸里的烟头“哗”的一声崩了一茶几,程志超这时才发现,茶几上两个大号的烟灰缸已经被三个男人掐灭的烟头装得满满登登,几乎冒了尖。 程赵两家各开一门,但是规矩却都差不多少,那就是在管孩子的问题上,夫妻双方高度统一。不管孩子犯了什么错,也不管错大错小,其中一人在管孩子的时候,另一人就很少插嘴。现在这个势头,很明显是程卫国和赵东进要行使家长的权力,程志超的母亲单苇清和赵济勇的母亲梁玉英虽然看到儿子的时候,眼神一热,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五个人之中,最没有约束的就是老江,这位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经有些花白的上校军官咳嗽了两声,抢着说道:“嗯,回来了就好,你爸爸和你赵叔叔接到小勇的电话之后,在这里等了你们一宿,生怕你们出点什么事。” 程卫国鼻孔里又是一声冷哼:“老江,你别变着法替你这两个好徒弟开脱,他们两个能出什么事?两个将门虎子,外界人口中的太子党成员,从小又受过名师指点,他们不出去欺负人,别人就已经烧了高香了,谁还敢动他们两个?” 老江呵呵一笑:“老程啊,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听话,要不然我也不会教他们功夫。这次在外面和人打架,还是在医院那种场合,肯定有原因,你也先别发火,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他们听话?”程卫国的声音陡的提高了八度:“他们两个要是听话的话,老子的武装带也不至于抽折了三条,这次更有本事,居然跑到滨海去打架了,还是和小混混打起来了,我可真养了一个好儿子。别人家的孩子,要干就干大事,你看他们两个这点出息,和十几个小混混打得热火朝天的。他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他们脸红。” 程志超听到这里,总算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低着头向赵济勇方向瞟了一眼,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也可以看出来,这厮心里好像也有了底。起码程卫国和赵东进的脸色看起来虽然不好看,但是并不是因为自己打架,而是因为打架的对方让这两位高官觉得没面子而已。 老江哈哈一笑:“要是他们两个真搞出点什么大事的话,恐怕你也不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了。先问问怎么回事再说。” 程卫国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看他们两个这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教出来的徒弟,你来问。” “那我可问了,你可别怪我越俎代疱。” 赵东进听了他的话之后,在一旁差点没笑出来:“我说老江啊,你已经越俎代疱了,还在那里假模假样的客气什么?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和老程非一顿武装带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抽得皮开肉绽不可。” 老江点了点头:“这点我信,咱们院里这么多户,我就没见过像你和老程管孩子管得这么变态的。别人家生怕自己孩子在外面吃点什么亏,想尽千方百计护着孩子,你们两个倒好,不管对错,回家先一顿武装带再说。这两个孩子没被你们给打跑了,连我都觉得是个奇迹。我说你们两个,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最后一句话是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的,问的虽然大声,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没有一个敢回答,依旧是耷拉着脑袋,吭都不敢吭一声。 老江叹息道:“看看,这孩子都让你们两个给管傻了,在你们面前,心里话都不敢说了,再这样下去,可就不是将门虎子了,弄不好,别人就该说赵副部长和程参谋长家里的两位公子哪里是什么将门虎子,分明就是虎父犬子。” 程卫国皱起了眉:“老江,我让你问问情况,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借题发挥,你要是不能问的话,我亲自问。” 老江看他神色不善,急忙说道:“能问,能问,你快歇一会,等了一晚上了,也真是难为你了。你有事,先去忙,这里有我和老赵就行了。” 程卫国这才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啊”了一声,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一眼,忙三火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头向儿子点了几下,虎着脸说:“今天白天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给我好好反省反省,等我晚上回来,我找你好好谈一谈。” 单苇清见他起身就要出门,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低声道:“等了一宿,也没吃点宵夜。反正也都这时候了,让小马给你弄点早点,吃完了再走。”说着,就要去喊勤务兵兼厨师小马。 程卫国长长叹息一声:“憋了一肚子气,气都气饱了,不吃了。一会你上班之后,告诉小马,看着他,哪也不许他去。要是人没看住,明天我就把他调到警卫连去。” 看样子,程卫国是真有急事,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口,连脸都没洗,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出门之后,不止是程志超,单苇清也长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对程志超说道:“你呀,二十来岁了,还一天一天的不让人省心,放假了之后不说早点回家,居然跑到滨海去打架,你去滨海干什么去了?” 对着单苇清,程志超心里的惧意要小了许多,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小声的说:“也没去干什么,就是核计着放假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正好赵济勇比我晚放假一天,我就寻思着上他那里散散心,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回来。” 单苇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就在那里给我编,听你爸爸说什么没有?今天哪也别去,把谎话给我编圆滑了,免得晚上他回来之后,让他找出破绽。” “……”程志超沉默。 单苇清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唠叨,对老江和赵东进展颜一笑:“等了一宿了,两个孩子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这就行。老赵你也别生气了,等一会问问情况,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善后的事。你们也别回家吃饭了,我让小马买点早点,就在我这里对付一下。”不等赵东进和老江表态,径直走出客厅去安排了。 老江哈哈一笑:“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在参谋长家里吃早餐,还真是托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福。”说着,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不停的踱着方步。 程志超向他的右腿看了一眼,说道:“江叔,你的腿不方便,还是少运动一点。” 老江呵呵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还记得江叔的腿残废了,放心,现在我这条假腿和我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 从程志超记事的时候起,老江的右腿就是义肢。右腿怎么残废的,问过好几遍,老江都是笑了两声应付过去,这也成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的一个未解之谜。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程卫国和赵东进对这个已经有些发福,还残废了一条腿的人,都相当的客气,小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挨揍的时候,只要老江一出场,就能少受不少皮肉之苦,这又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过一条腿的老江动起手来,比两条腿的警卫连战士还要凶猛,这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老江踱步的时候,赵东进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脸上的表情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梁玉英则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的话,早就把儿子搂在怀里看个仔细,问个清楚了。 过了好一会,老江才停在了程志超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昨天晚上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就在你家里聚齐了,一方面安排一下把你们接出来,一方面也研究一下你们的问题。你们年纪都不小了,翅膀也硬了,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抽你们武装带,也有点不现实。所以你爸和你赵叔叔这一次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以后不管你们做错了什么事,武装带这出节目算是取消了,这次你们可以放心了。” “啊?”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都是喜形于色。从五六岁的时候起,老爸手中的武装带就像一个摆脱不掉的噩梦一般紧紧的追随着他们,让他们寝食难安。现在惊闻悬在头上那把利剑终于消除了,这两位仁兄都是惊喜交集。 赵东进啼笑皆非,瞪了儿子一眼之后,对老江说道:“老江,你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老江自有他的道理:“这两个小子从小和我一起学武,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在你之下。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如果不打消他们的顾虑,他们两个说不定会怎么骗瞎话呢,从滨海到省城,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什么瞎话都编圆滑了。” 程志超听到这一次不会挨太狠的收拾,心情一放松,胆子也大了起来,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江叔,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和济勇在车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绝对没有编瞎话。” “真没编?” “真没编,借我们两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编瞎话。”程志超和赵济勇异口同声,点头点得快极。 “那就好。”老江笑眯眯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超啊,你也别怪你爸管你管得严,济勇,你也一样。他们严格要求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院里那么多的孩子,真真正正不嚣张,不拔扈,行事低调的,只有你们两个。还有几位,虽然现在看起来混得风声水起,比你们两个要强,但是底子都不怎么干净了,再怎么擦,也擦不净。也就是说,现在再风光,也是暂时的,前程算是彻底的毁了。换句话说,他们这么严格要求你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前程着想。现在你们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点头说道:“我早就明白。” 赵东进冷笑道:“早就明白?我看未必,你们两个一天到晚聚到一起发牢骚,弄得整个大院怨气冲天,这叫早就明白了?” 虽然决定不再动用武装带,但是赵副部长心里的气还没消多少,训起程志超来比训自己的儿子还要顺口。程志超也早就习惯双方老子多年练就的移形换位**,低着头连连称是。 有唱红脸的,就得有唱白脸的。赵东进训完了之后,老江马上就接口安抚:“比如说这一次,你们以为只不过是和小混混打了一架,但是你们知不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大?” “有多大?”程志超抬起了头,脱口问道。 赵东进又是连声冷笑,嗓门也大了起来:“影响有多大?整个东北军区的作战会议因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整整延误了一宿。知不知道一宿是个什么概念?要是在战时,一宿的时间,足以决定一支军队的生死。幸好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个作战会议也不怎么太重要,只不过是下一阶段的演习任务而已。否则,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在局子里面给我呆着。还在那里因为挨不了武装带而沾沾自喜,真***是虎父犬子。” . 第四十四章 笔削春秋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吓了一跳:“整个东北军区的作战会议因为我们两个延误了整整一宿?” 赵东进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去,毕竟再说下去,就涉及到军事机密了。 。即使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也不能随意透露。 老江接口说道:“昨天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程参谋长正在主持东北军区下一阶段的作战会议,一听说你们两个在滨海出事,被捉到派出所去了,急得差点没跳楼,匆匆忙忙的暂时结束了会议,和赵副部长联系省军区的李政委,让他和滨海军分区的庞司令员打声招呼,派人把你们两个接出来。现在你们知道了,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不是不关心你们,你们出了事,他们比谁都着急。”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他当然知道自己老爸对待工作是一种什么热情,现在为了自己,居然肯把这一辈子视为命根子的作战会议给停了,不能不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和蒋彬之人动手之际,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影响到几百里之外的东北军区权力中心的作战会议。 赵济勇听了老江的话,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刹那之间,“蝴蝶效应”这个词同时在他和程超超的脑海中闪过。 老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亲切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多余的话,我们也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从小我就带着你们练武,说是家传的,其实家传的没有多少。但即使如此,我也算是你们的师傅,别说我这个当师傅的对你们没有要求,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徒弟,必须清清白白,敢做敢当。你们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程志超当然明白:“江叔,说到底,你们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到滨海去,又为什么会和滨海的混混打起来,是不是?” 这个问题也是赵东进迫切想要知道的,只是这是在程府,并不是赵府,从身份上来讲,又和老江稍有不同。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听程志超的意思,总算是好像要说到正题了,这位堂堂赵副部长关心则乱,竖起了耳朵,目不围睛的盯着程志超和赵济勇。 “实话说了,我到滨海,不是去看济勇,而是去看我女朋友去了。只是后来济勇有一个同学受了点伤,在医院里碰到那些小混混,一语不合,打了一场遭遇战。” “什么?!”老江、赵东进夫妇和刚刚走回客厅的单苇清都被他的话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斗殴事件,居然把程志超的**给牵扯出来了,对于这几位长辈来说,何尝不是意外收获? 四人之中,最感到震撼的还是单苇清,曾几何时,还把程志超当成一个小孩子,没想到一眨眼之间,儿子居然找到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程志超在滨海出了点意外,她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个妈当得也未免太失败了。 “咳,咳,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处的女朋友?” 程志超心一横,抬起头说道:“早就处了,算起来都快一年了,只不过一直没告诉家里。” 天底下的父母没有一个不对自己子女的个人问题关心的,单苇清也不例外,嗔道:“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二十来岁的人了,处个对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怕我还是怕你爸爸?” “都怕。”程志超总算是向家里把自己和方晓晨的关系透了一个口风,心里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了地,说起活来也就顺溜了许多,“我老爸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哪里知道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万一不同意我处对象,非要棒打鸳鸯的话,我这小胳膊还真就扭不过大腿。” 话音刚落,单苇清已经轻轻的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板着脸说道:“处了一年对象,把家里瞒得严严实实的,你居然还有理了。” 赵东进夫妇相视而笑,看来程府的家风和普通人家也差不多少,都是严父慈母。毕竟对于这样的家庭而言,二十岁的年纪处对象还是早了一些,但是单苇清居然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程志超一巴掌,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接下来,单苇清和别的妈妈表现得差不多少,坐在沙发上,将儿子拉到身边,满面春风:“超超,快和妈妈说说,那个女孩是做什么的?家庭背景怎么样?人品如何?” 一想到方晓晨,程志超的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双颊微红,忸怩的说:“反正对我挺好的,去年才从滨海当地的卫生学校毕业,学的是护理专业,只不过现在工作不好找,所以暂时还没有工作。至于家庭背景,她父亲是个复转军人,上过前线,母亲在北京的一个军医学院工作,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赵济勇在一旁忍不住要发笑,程志超这手笔削春秋玩得还真就漂亮,方越元是个复转军人不假,只不过现在做什么没有说,这是至关重要的,要是单苇清知道方晓晨的老爸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黑帮头子,非当场气得心脏病发作不可。 单苇清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父亲是个复转军人,还上过战场,看来身家还算是清白,孩子也不错,现在虽然工作不太好找,但是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实在不行,可以在我们医院安排一个临时性的工作给她干干。” 梁玉英在旁边微笑道:“老单,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开始替儿媳妇安排上了?你可别忘了,两个孩子的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呢。就算是完全定下来了,那姑娘也是地方学校毕业的,想进你们军区总院,可不是容易的事。” 单苇清一愣,也笑了起来:“你看看你,我不就是随口说一说嘛。真要是往军区总院安排,这事还真就不太好办,不过动用一下关系,往别的医院塞,应该能塞进去?” 梁玉英还没等发表意见,程志超已经在旁边皱起了眉:“妈,你说什么呢,人家家里也不是安排不了,你瞎操的哪门子心。” “这孩子,怎么和妈妈说话呢?要是让你爸听到了,不拿武装带抽你才怪。” “就会拿武装带抽人。”一想到程卫国手里的武装带,程志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的发了一句牢骚。 “拿武装带抽你们怎么了?不拿武装带抽你们,你们能这么听话?”单苇清的眼睛瞪了起来,没瞪到两秒钟,眼神又变得水一般的温柔,“算了,不说这些了,知道你们没事,我们总算是放心了,小马已经把早点准备得差不多少了,吃饭。” ………………………………………………………………………………………………………… 部队高官的家庭早餐和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普普通通的豆浆果子,再加上几样小咸菜,从伙食上来看,尚不如普通的战士食堂,起码每天一个鸡蛋这个节目就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都饿了一宿,再加上害怕家长追问详情,自然是低着头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 吃饭时候,单苇清又看到了程志超手腕的肿处,免不了又追问一番。程志超随口解释了几句,算是躲过了一难。幸好赵济勇背上的伤被衣服遮住,没有被赵东进夫妇发现,否则又要横生枝节。 几个人之中唯一保持冷静的是赵东进,一边慢慢的吃着东西,一边皱着眉头问老江:“现在世道这么乱么?十几个小混混,就敢在医院里大打出手?” 老江将口中的油条用豆浆送到了肚里,苦笑几声,说道:“咱们都老了,你老得更是明显。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以为还是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再用咱们年轻时候的老眼光看待这个社会,不落伍才怪。不用说别的,就看看这一拨拨的兵,一拨比一拨刺头,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总不能让咱们的战士觉得一天到晚保卫的都是这些人?” “不能由着他们胡来,你又能怎么样?动用军队,去把那些小混混给灭了?你和我谁有这个权力?” 赵东进不说话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江看都没看他,又夹起一根油条,含含糊糊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吃了亏,心里不服,想要给儿子找个场子?” “我就不信老程心里没有这个想法。” 老江嘿嘿一笑,他对赵东进的想法很理解,虽然程卫国和赵东进对自己的儿子管得极严,但是并不意味着外人可以随意的欺负儿子。这些老兵的想法很直接,那就是,我的儿子只能由我来管,用不着别人替我管。自己抽儿子,可以抽折三条武装带,可是外人动自己儿子一根手指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过了一会,只听得赵东进缓缓的说道:“能不能由滨海军分区出面,和当地警方来一次专项整治活动?狠狠打击一下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老江差点没噎住,连忙将手中的油条放下,正色道:“我说老赵,你是不是疯了?堂堂一个大军区的后勤部副部长,少将军衔,因为自己儿子和几个小混混发生点冲突,就要搞专项整治活动?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对老程,对这两个孩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单苇清也急忙劝道:“算了,老赵,这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那些小混混估计也不是有意针对他们两个的,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犯不着这样。刚才不是说了么,两个孩子都是军分区的人接回来的,想必用不了多久,那些混混就都知道孩子动不得,也不能再主动寻事了。这事就这么算了,那种混混,什么时候都有,就算是专项整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又都放出来了,一点作用没有。” 赵东进冷哼一声,又闭上了嘴巴。老江看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小子听了赵东进的话之后,神色有异,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一次连筷子都放下了,疾言厉色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刚才老赵的话,并不代表什么事都会维护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仗着自己家里的关系,在外面胡来。要真是那样的话,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们两个。” 程志超和赵济勇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急忙点头称是,心想:“这才有个老爸样,不管怎么打儿子,在儿子遇到事情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儿子出头。” 老江训斥完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整件事情总算是即将告一段落。赵东进等人对整件事情知道得也不算太详细,况且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虽然程志超和赵济勇偶尔淘气一些,却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再加上程志超刚才把自己最大的**都招出来了,看来还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因此虽然等了一宿,又急又气,但是两个孩子没有事,家长们也都放了心,这顿饭吃得倒是相当的和气。只是单苇清乍一听闻自己儿子居然处了对象了,不禁有些心痒难熬,一直想要问个清楚,但是这场合,实在是不能问,只好等晚上下班回家之后,再详细打听一下。 眼见这一顿饭就在异常和谐的气氛下结束,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赵东进的手机响了起来。梁玉英眉头拧得老高:“这么早了,谁给你打电话?”快步走到衣架,从赵东进的衣兜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是怪异:“老赵,是老程的电话。” “老程的电话?他不是继续去开作战会议了么?给我打电话什么事?”赵东进也很奇怪,接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大刺刺的说道:“喂,老程?什么事啊?” 电话那边程卫国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急切:“老赵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还能在什么地方,刚才你们家老单让小马准备了一些早点,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你们家蹭饭吃呢?” “别吃了,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十万火急。还有,让小马从警卫连叫两个人看着那两个小兔崽子,一步也不许让他出我家门,这两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啊?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快点来我办公室。一定让小马从警卫连叫两个人看住他们。我先不和你说了。”程卫国说完之后,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 第四十五章 老头子的计划 - 豹隐 - 贝戎 ( ) 老江等人不知道程卫国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是从赵东进的脸色上都可以看出,程卫国在电话里说的绝非小事。 。M 没等众人发问,赵东进已经铁青着脸对老江说:“老程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马上就走,你吃的也差不多少了,给程参谋长家里省点粮,你是警卫连的教官,调动起人手来比我方便,马上到警卫连叫两个战士,看住这两个小兔崽子,别让他们再出去惹事。” “什么?从警卫连叫两个战士看住他们?”这回不但老江吃了一惊,梁玉英和单苇清也都停下了筷子,几道目光齐刷的射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有鬼,深知在滨海打的那一架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简单,在几道或是严厉,或是质疑的目光注视之下,这哥俩能做的,只能是低下头,拼命的往嘴里塞油条。 单苇清目光变得严厉起来:“超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爸为什么让你赵叔叔从警卫连叫人看着你们两个,不让你们两个出去再惹事?” “我怎么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说得含含糊糊,一点底气也没有。赵济勇也贼眉鼠眼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不住的轻轻咳嗽着。 单苇清还想再问下去,但是看他们两个的样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表现得太激动,沉着脸将碗筷推到一边,冷声说道:“你就在那里装,反正纸也包不住火,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程志超没有说话,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按理说这事已经过去了,怎么又横生枝节?看样子,好像是老爸知道些什么了,他又能知道什么?”一个人的身影慢慢的在脑海中浮现,眼睛突然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肯定是滨海军分区的那个校官,百分之百是他。” 迷迷糊糊的只听得单苇清说道:“老江,不用麻烦警卫连了,我一会打电话到医院里请一天假,亲自看着他们两个。” 老江应了一声,还是起身出门,去警卫连叫人去了。他和程赵两家关系极熟,也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从小就淘气,但是逼得程卫国从警卫连叫人把自己儿子软禁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深感此事不寻常。 他前脚才出门,越东进后脚从衣架上取过自己的上衣穿在身上,对梁玉英说道:“让济勇先留在这里,咱们两个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回来和老单一起看着他们两个。” 他身上穿的是便装,要到程卫国的办公室,当然要把军装换上,否则太不正规。 梁玉英答应了一下,狠狠的在赵济勇头额着上点了一下,跟着他出了门。 …………………………………………………………………………………………………… 赵东进换完衣服,赶到程卫国的办公室的时候,这位程参谋长正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领口的扣子也被他不顾形象的解开了。看到他进来,叹了一口气,一语不发的扔过来一枝烟。 “老程,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咋好看。” “我要是和你说完之后,你的脸色恐怕比我还难看。”程卫国沉着脸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事?这么严重?是不是与那两个小子有关?” “嗯,等一会,一会滨海军分区的杨副参谋长要到我这里来,你听他的汇报,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副参谋长?就是昨天晚上送两个孩子回来的那人?” 程卫国点了点头,说:“刚到办公室,**还没等坐热呢,就接到杨文利的电话,说是这两个孩子这一架,好像和滨海的黑势力有关。” “黑势力?他们怎么可能会和滨海的黑势力扯上关系?那个杨文利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们把人送到地方之后,就在咱们军区的八一招待所住下了,我让他们暂时先别休息,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把整件事仔细的说一下。” 赵东进“嗯”了一声,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骂道:“这两个兔崽子,要是真和滨海的黑势力扯上关系了,老子非打折他们的腿不可。” 在他和程卫国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虽然淘气,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黑势力扯上关系,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真就有点手足无措。 两个肩扛将星的老军人坐在东北军区的权力中心,脑中思考的却是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种场面,倒也少见。 半个小时之后,忽听有人轻轻敲门,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报告。” “进来。” 门开了,一个嘴上胎毛还没有褪净的列兵站在门外,向程卫国敬了一个礼,大声说道:“报告参谋长,滨海军分区的杨副参谋长带着两个人来了,要见参谋长。” 程卫国将领口的扣子扣上,和赵东进交换了一个眼神,对那列兵说道:“让他们进来。” 那列兵应了一声,转身拐了一个直角弯离开了门口,过不多时,杨文利领着那个尉官和士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虽然他的身份也是参谋长,只比程卫国的参谋长面前多了一个副字,但是两个参谋长之间的级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那五大三粗的士官尤其显得小心。 他在滨海,见到最大的干部就是滨海军区的庞司令员,可是庞司令员只不过是大校军衔,屋里这两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少将。大校和少将,从理论上来讲,只差了一级军衔,但就是这一级军衔前在,则是一个有些人一辈子也越不过去的鸿沟。再加上此地又是整个东北军分区的权力中心,当然要小心翼翼,当然要诚惶诚恐。 程卫国和赵东进见多识广,他这种表现见过不止一次,微微一笑,指了指办公室内的沙发,说道:“别紧张,我们也都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而已,不用拘束,坐。” 杨文利倒还好一些,那尉官和那士官还是没有摆脱心里的紧张,“啊”了一声,斜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诺大的一个沙发,硬是被他们当成了床底下的小马扎,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大气也不敢吐一口。 程卫国和赵东进相视而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倒了三杯开水放在他们面前,略带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喝茶的习惯,只能请你们喝白开水了。” 杨文利急忙捧起水杯,和那士官连声说道:“没事没事,白开水就行,白开水就行。” “你看看你们,告诉你们别紧张了,还紧张什么?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们几个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嗯,据杨副参谋长说,我儿子在滨海和那些小混混之间的冲突,还别有内情?” 杨文利点头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庞司令员让我把人接出来之后,就送回省城。我和派出所的正副所长都见过几面,也算是认识,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从派出所接出来了。不过在路上,接到了吴副所长的电话,让我下车去接,向我透露了一些情况。” 程卫国“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情况?” “据吴副所长说,当时是他出的警,也是他把小程他们带到派出所的。当时的情况比较混乱,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怎么太注意,后来经别人提醒,才发现,当时和小程与小赵在一起的,除了两个同学之外,还有一个叫刘欣的女孩。” 赵东进皱起了眉头,掏出烟,给杨文利等人一人分发了一枝,被三人拒绝之后,也没有客气,自顾自的放在嘴里点燃,接着问道:“那个刘欣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她和赵济勇在一块就不正常?” 杨文利说道:“赵副部长有所不知,我们滨海一共有六股比较大的黑恶势力,虽然说这些年公安部门也逐年加大了打黑力度,但是这些人都相当的顽固,始终打不绝。据吴副所长说,这个刘欣年纪不大,长得也挺漂亮的,职业好像是一个模特,一般情况下都是在省城活动,很少回滨海。不过,此人在滨海的黑道上,名头却是相当的响亮。” 程卫国和赵东进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滨海市的六股黑恶势力之中,势力比较大的一股,为首的是一个叫方越元的人。其实这些黑道大哥的身份,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整个社会局势处在一种比较微妙的平衡状态下,没有十足的把握,公安部门也不敢轻易把这个平衡打破。刘欣,就是方越元的干女儿,具体有没有参与方越元集团的具体事物,吴副所长也没有和我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刘欣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程卫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和刘欣在一起,就意味着他们和滨海的黑恶势力扯上关系了?” 杨文利急忙摇头,一脸尴尬的说:“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吴副所长担心有这个苗头,到时候就不太……嘿嘿,不太好办了。” 程卫国和赵东进点了点头,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程志超和赵东进都有军方背景,老子全都是部队的高官。一旦说他们两个真要是和方越元集团有染的话,将来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滨海警方肯定会有所顾忌。 赵东进在心里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他们在医院里打这一架,滨海警方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这一点,吴副所长在电话里也和我说了,主要是具体分析了一下那所医院那一片的形势,从中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珠丝马迹。” “嗯,你慢慢说。” 杨文利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喉咙,接着说道:“那所医院处在滨海新建的大学城范围内。整个大学城现在被五股势力控制着,六股势力中,唯一没插一脚的就是方越元集团。吴副所长他们担心,方越元一直不甘心放过大学城这块肥肉,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挤进去。这样一来,势必会与其他势力有冲突。小程他们在医院里打这一架,说不定就是一个前奏。” 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在的话,听了他的话之后,肯定会对那个笑眯眯的吴副所长刮目相看,此人仅仅凭刘欣在现场出现这一条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条线索,几乎就将他们制定的计划原原本本的推断出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程卫国哼了一声,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强忍着才没有将心头的怒火发作出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说道:“很好,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我和赵副部长会处理,你们先回招待所。” 杨文利等人答应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齐刷刷的向二人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出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程赵二人隐隐听到那个士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含含糊糊的说道:“哎呀我的妈呀,总算是出来了,参谋长,你说同样是人,我一见到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咋就连大气也不敢出呢?” 杨文利呵呵一笑,低声说了几句,但是距离门口已经很远,说的什么话,已经细不可闻。 程卫国和赵东进本来都是心事重重,但是被那士官的话逗得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赵东进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和程卫国打趣:“老程啊,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咱们两个的气场这么大,把那个五大三粗的小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程卫国摇了摇头:“把他吓得大气不敢出有什么用?自己的儿子管了二十来年了,不还是那个熊样?老赵,你觉得杨文利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赵东进收起了笑容:“不好说,自从孩子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怎么在家里住过,这一年的时间,保不准会出点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说,杨文利的话,可信度极高?” “也不一定,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你们家小超和我们家赵济勇虽然说淘气了一些,但是大关节还是能把持得住的,应该不会和黑势力搅在一起。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们受到什么**,从而做出一些反常的事。” 程卫国对着这位和自己相处几十年的老伙计,算是彻底无奈了,叹息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是参谋长,专门出主意的,怎么反过来问我?我的意思是说,这事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防微杜渐嘛。要我说,咱们的计划得改变一下了,不能等他们大学毕业了。” 程卫国缓缓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过些日子,我就要到国防大学去进修,一去就是一年,到时候你一个人恐怕制不住这两个小子。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重新布署一下。” “那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后,你和你们家老单,我和我们家老梁再研究一下。不管杨文利说得是真是假,咱们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嗯,这些日子,让警卫连的人多操点心,看着点这两个小子,哪也不许他们去。” . 第四十六章 两为难 - 豹隐 - 贝戎 ( ) 两个老头子弹指之间,就制定了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 。。只是这计划制定完毕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看来天底下的父母在涉及到自己子女的问题的时候,都是慎之又慎,并不以身份的高低而有所不同。 良久,赵东进才叹了一口气,对程卫国说道:“老程,这件事,咱们是不是再慎重一些?” 程卫国心里也天人交战,屋里没有人,干脆解开了两个衣扣,说道:“怎么慎重?” “我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再从孩子那边了解一下情况,万一那个吴副所长杞人忧天,咱们没经过调查,就这么早的把孩子送走了,不但说咱们两个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这两个孩子想要出头,也难上加难了。” 程卫国一时也没了主意,干巴巴的说:“这事我也考虑过,如果等他们毕业了,通过调剂手续,将他们特招入伍,一步到位,直接就是尉官。如果现在就把他们送走,最多算是一个大学生士兵。且不说部队里人材济济,咱们的孩子未必就是出类拔粹的,就算是在部队里面想考个军校的话,他们大学生士兵的身份,也会有诸多的不便,想要出头,的确是很困难。” “我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这件事,还真就得好好的考虑一下。” 程卫国眉头紧皱,右手五指不住的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沉吟许久,才像是下了决心,对赵东进说:“这样,咱们双管齐下,孩子这边,咱们也别惊动他们,在这个假期内,让家里的女人仔细问问。这方面,老单和老梁的条件比咱们要好得多。另一方面,派出所那边的想法,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让滨海军分区帮着摸摸情况。看看那个吴副所长究竟是不是在杞人忧天。” 赵东进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一点,一会我就联系省军区的李政委,不管怎么说,今年两个孩子的名额先定下来。万一派出所杞人忧天,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咱们继续按着咱们的计划走。若是那两个兔崽子真如他们所说的话,今年年底就把他们送走。” 程卫国表示同意:“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说,也一定要把这个苗头控制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警卫连那边,用不用打声招呼,不用看得太严了?” “一会我就给老江打电话,这两天先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但是也不用如临大敌了。唉,本以为孩子大了,就能省点心了,没想到反而更让人操心。” 两个老头子计议已定,分头行事,程卫国继续去主持作战会议,赵东进则回到后勤部大院自己的办公室内,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军区,请省区军的李政委双管齐下,一方面让滨海军分区的人暗中了解一下情况,另一方面冬季征兵的时候,大学生士兵的名额留出来两个备用。 李政委和他也算是熟识,昨天发生的事也记在心里,自然清楚这两个名额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每年都有大学生士兵的名额,挤出两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没口子的答应。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的一个惊天大阴谋,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出炉了。 ……………………………………………………………………………………………… 整件事情的中心,当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但是这哥俩对此却是毫不知情,正脑袋顶脑袋的躺在程志超房间的床上郁闷着呢。 事实上,他们也有郁闷的理由,本以为放假了可以好好轻松轻松,没想到只不过是打了一小架,老头子老太太就大惊小怪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但两个老太太连班都不上了,像审犯人一样审了半天,门口还更夸张的站了两上警卫连的战士站岗,想出门透透气都不行。 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鸟语花香,赵济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程,这次我可被你给害死了,你说你们家老爷子怎么想的?屁大点事,弄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程志超抓起枕头盖在自己脸上:“你就将就一下,平时想得到我们老爷子的待遇都得不到呢,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什么待遇?” “门口那两位呗,我们老爷子和你们家老爷子,也只不过是有个勤务员而已,现在倒好,咱哥俩狗屁不是,门口居然多了两个警卫员,嘿嘿。” “那倒是,就是这两个警卫员不怎么听话。” “要是听话的话,那就真成了咱俩的警卫员了,你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屁外人。”赵济勇恨恨的骂了一句,翻了一下身,趴在床上说道:“你说老头子为什么那么紧张?是不是有什么让他们知道什么了?” 程志超心中阵紧张,坐了起来:“我也有这种感觉。本来啥事都过去了,但是不知道咋回事,你们家老头子接了我们家老头子的电话之后,就弄成这样了,如果这里面没有问题,打死我都不信。” “咱们两个分析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还用得着分析?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滨海军分区的那个中校搞的鬼,昨天接咱们时候的表情你也不是没看到,阴阳怪气的,就好像咱们两个是仗着老子权势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一样。” “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惨了。”赵济勇惨叫一声,将程志超的被子抓了过来,一头埋在了里面,含含糊糊的说:“他是滨海方面的人,那个吴副所长看起来好像挺有心机的,他们两个一串通,给咱们老爷子进点馋言,以后咱俩的日子可真就不怎么好过了。” “确切的说,是我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了。”程志超缓缓的说,“不管怎么说,这事你只不过是个从犯而已,在学校里打那一架,纯属意外。可是在医院里打那一架,就算没有遇上他们,在别的地方也得打起来,属于早有预谋。” “老爷子们才不管是主犯还是从犯呢,从小到大,哪一次咱们两个犯错,他们分辨主犯还是从犯了?哪一次不是一刀切,各打五十大板?这一次也不例外。老程啊,我真被你害死了,你说你好端端的,非要找个黑道千金当老婆,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乱么。” 程志超脸沉了下来:“赵济勇,你几个意思?我就连累你了,怎么地?”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把我连累得连门都出不去,你还在那里理直气壮的?” “对,我就理直气壮了,你能把我怎么地?现在两个老太太就在外面呢,你去和他们坦白啊,告诉他们,程参谋长的大公子程志超程大少爷找的对象背景可真不简单,乃是滨海黑道赫赫有名的方越元的千金。说不定两个老太太看你能主动坦白,一高兴,把你放过去呢。” 赵济勇被他连珠炮一般的长篇大论弄得脑袋有些发晕,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着程志超因为恼羞成怒而有些变形的脸,长叹一声,举起了双手:“好好好好,算你狠,你有本事,行了?懒的理你。” 程志超吐了一口唾沫,将脸别向窗外,自己在那里生着闷气。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赵济勇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揣回兜里:“不是我的,你的。” 程志超瞪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按下接听键,柔情似水的问了一句:“喂,晓晨,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吃早饭了没有?” 赵济勇心里大叫一声:“我靠!”就此彻底无语,一头又扎到了程志超的被子里面。 方晓晨自从程志超被杨文利接走之后,心里就一直放不下。整个晚上不是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就是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弄得伴寝的刘欣也是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熬过了早饭,趁方越元回到房里为迎接老婆大人归家而做准备的空档,终于忍不住给程志超打了一个电话询问。 程志超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平复了一下心态,轻声细语的报了平安,接着又劝方晓晨不要太激动,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乱了阵脚,凡事多与刘欣和方越元商量,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称呼也由晓晨变成了“宝贝”,听得赵济勇机灵灵的打了几个冷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足足唠了十几分钟,双方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和心上人通完电话的程志超,心情明显的好转了一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不住的在那里搔首弄姿,好长时间之后,才注意到赵济勇。 赵济勇的脑袋已经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正瞪着一双虎眼死死的盯着他,从他的眼神之中,程志超读出了“鄙视”两个字。 “喂,你干嘛那副表情?我脸上长出一朵花了?” “没有。”赵济勇机械的摇了摇头:“我能不能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恋爱中的男女,是不可理喻的。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明白,等哪天你和你们家辣椒真的恋上了,你就明白这种感觉了。” 一提到周大华,赵济勇的脸没来由的一红:“你可别乱说,我和辣椒可是清清白白的,最多只能算是关系亲密的同学关系,和你想的不一样。” “是吗?关系亲密的同学关系?你们是一个系的?不是一个系的算什么同学?再说了,你们两个那熊样,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怎么一回事,真当我是白痴啊?” 赵济勇哈哈一笑,随即大义凛然的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脑袋长在你脖子上,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办法让你打消那些龌龊的想法,总之你记住,我和她之间虽然有点事,但是还不至于像你想得那样。虽然我有点喜欢她,但是她不是我理想的对象。” “真搞不懂你们了,搞个对象,还弄得这么复杂。喜欢人家,就和人家处呗,不喜欢人家,那就吹呗。” “老大,你真以为这个问题是1+1=2这么简单?这些事情太复杂,有机会我再和你详细的解释,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纸是包不住火了,你那正主儿的身份,早晚得让你家里人知道,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一提到这个问题,程志超的脑袋当时就大了三圈,垂头丧气的说:“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早知道会闹成这样的话,还不如不打那一架了,当时还是对敌我之间的形势估计不足。” “要不然,干脆,长痛不如短痛,等晚上咱们老头子回来之后,你就把整件事情坦白了。估计你们家老头子虽然生气,也不能把你们往绝路上逼。” “这话我听得怎么这么熟悉?” “嘿嘿,这是我的意见,早点说比晚点说要好。” “要是我们家老爷子知道晓晨的身份之后,你觉得会怎么样?” “说不好,估计肯定得让你们断,具体能不能断,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是不能断,晓晨那边也不能断。” “这么有把握?” “我有十足的把握,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用你的话说,我和晓晨之间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行,这事先不能和咱们老爷子说。” “越拖越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现在看来,也真就是越拖越乱了,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尽早和他们摊牌。但是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和他们摊牌,要不然没有办法控制。” 赵济勇拍了拍脑袋:“老大,你究竟想怎么样?又快刀斩乱麻,又不能尽早说的。” 程志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有一个人,比他们都合适,先和他说,听听他的意见。” “你是说老江?” “聪明。”程志超哈哈笑道。 . 第四十七章 冲出重围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鬼头鬼脑出门之际,正好看见单苇清和梁玉英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一看到他们两个从卧室里走出来,立即停止了对话,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 程志超和赵济勇先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之后,笑容变得更甜:“妈,屋里有点闷,我们两个想出去转一转,半年没回咱们院了,真有点怪想的。” 单苇清瞪了程志超一眼:“刚才你爸爸的电话内容你也不是不清楚,他回来之后见不到你,你是不是又想挨武装带了?” “放心,一会就回来,赵叔叔不也说了么,我爸正在主持作战会议,哪能这以快就回来?我们两个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到江叔那里坐一会,和他说点事。” “有什么事不能和妈妈说?非要和他说?究竟我是你妈妈还是他是你妈妈?” 程志超额头见汗,老头子不讲理的时候,固然不可理喻,老太太不讲理的时候,和老头子也差不多少,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能问得出来,可见对自己已经不满意到了极点。 梁玉英对赵济勇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去,冷哼一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要是不把事给我说明白了,哪也不许去。咱们可是正经人家,你们两个不成器没关系,必须要清清白白的。” “我们怎么不清白了?” “清白会进派出所?清白会把你爸爸他们气得要从警卫连调人看着你们?” 昨天晚上打了一架,一点效果没有,反而惹了一身骚,程志超心里本来就已经够不痛快了,想要出门找老江想想办法,又遇到这两只拦路虎,心里的郁闷终于要爆发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脖子一梗,红着眼睛叫道:“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我找了一个对象,我那对象背景挺复杂的,虽然说老妈是根正苗红,但是她老子却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头子,这回你满意了?” 说完之后,拉着赵济勇头也不回的拉开了门,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单苇清和梁玉英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等她们回过神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出了门。单苇清惊呼一声,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后面大声叫道:“超超,你上哪去?回来,妈妈和你说……”但是程志超已经决意要出门,无论她叫得多么大声,只当没听见。 门口那两个警卫连的战士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是连长给自己派了任务,到程参谋长家里站两班岗,看住程志超和赵济勇,不让他们出门。两个都是刚刚入伍半年多的新兵,正在那里站得像标枪一样纹风不动,心里却在不住的核计参谋长家里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之际,突然发觉门被拉开,接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出于哨兵的本能,这两个战士没等程志超和赵济勇走出两步,便将他们拦住,犹豫了一下,还是敬了一个礼,其中一名士兵说道:“报告,程志超同志,赵济勇同志我们连长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两位出门,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和这两位太子爷对话,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使,这两位身上都没有军职,连个普通士兵都不是,在称呼方面都是问题。两位的身份又和普通的老百姓稍有不同,这两位新兵没有什么处理这方面的经验,幸好说话那人脑袋灵光,用上了“同志”两个字。至于前面的那句“报告”,则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程志超正在气头上,对他们两个也没有客气,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你说什么?你们连长让你们看着我们,不让我们出门?” “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家?” “啊!”那小兵看到他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有些心虚,心虚的结果,就是只会说一个“啊”字了。 “这是我家,你们两个像门神一样站在我家门口,反过来不让我出门,你能不能告诉我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那两个小兵脑袋一阵发晕,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使了,他们都是新入伍的新兵,分到警卫连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到学校去了,并不认识他们,也正因为如此,才对他们两个不了解,只以为他们两个和院里别的高官的子女差不多少。这些太子爷们在院里还能稍稍收敛一些,可是一出大院,十有**都是飞扬拔扈,名声在外。 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居然派自己这个新兵过来看着这两位太子爷,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哨位,如果这两位硬要往外闯的话,连冲击哨位都算不上,拦又没法拦,可真是要了命了。 程志超见他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啊”个不停,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了:“算了,你们两个是新兵,和我岁数又差不多少,我也不能太欺负你,免得让人说我仗势欺人。你们连长让你们过来看着我,纯属多余,我现在就找你们连长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闪开。” 伸手将拦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士兵拨到一边,昂首阔步的向院外走去,那两个列兵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在大院门口的哨位上,有人胆敢这样,这两位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采取措施,但是这是在参谋长家门口,推开自己的又是参谋长的公子,并且口口声声说要找自己的连长,如果真采取措施的话,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又是一个难题。 程志超和赵济勇凭着一股余威,顺利的冲过了封锁,脚步飞快,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走出二十几米远了。走远之后,单苇清和梁玉英才从屋里追了出来,却只看到两人的背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心中不禁有些发急,向那两名士兵说道:“你们两个真的是,怎么不拦住他们?” 那两个列兵心里大叫冤枉,两张原本还算朝气蓬勃的脸皱得像两只苦瓜,垂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梁玉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单苇清说道:“算了,咱们两个都拦不住他们,这两位就更拦不住了。看方向,他们还真就往警卫连那边去了,说不定真是去找老江了,由得他们去。” 单苇清气得直跺脚:“老梁你说,生儿子是不是生出孽来了?怎么这孩子越大越不让人省心?”说到这里,惊觉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卫连的战士,急忙收住了嘴,对那两个战士说道:“算了,反正你们也拦不住他们,先回去,回头我和你们连长打个招呼,这事不怪你们。” 那两个战士如遇大赦,向两位夫人敬了一个礼,一溜烟的走掉了。 ……………………………………………………………………………………………… 司令部的警卫连的其余下属各大部的警卫部队不同,比如说赵东进所在的后勤部的警卫连,和后勤部的办公区并不在一起,而是隔了一个院,开了两个门,想要上岗的话,必须从警卫连的大门出来,然后再走上几十米,来到后勤部大门口,才能正常交接。但是司令部的警卫连就驻扎在司令部院内,离办公区不到一百米,在司令部的大院里单独圈出来一个小院,开了一个门。 由于司令部的敏感性,平时警卫连的战士吃住全都在那个小院里,只有在换岗的时候,上下岗的战士才会进进出出,警卫连的领导班子以及老江这个异类也都和战士们在一起。 从家属区到警卫连这条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走了不知多少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出了家属区之后,顺着铁栏杆,几步道就走到了警卫连的门口。门口也安排了两个站士站岗,但是这些都是老兵,知道这两位和老江的关系,问也没问就放他们进去了。 唯一的插曲就是在警卫连门口,两位遇到了院里的一个大哥,那大哥比他们大了十多岁,小时候除了跟着老江练武,就是像两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这个大哥后面,见面之后,自然非常亲切。但是那位大哥却好像有要事在身,简单的聊了几句,就直奔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了。 本来停车场停的都是司令部的军车,但是随着司令部里下一代成长起来,像那位大哥那样的自己买了车,一时没有地方停,也只能在大院里蹭一下车位了。那大哥走了没多久,就见一辆黑色挂着地方牌照的小车缓缓从停车场里驶了出来,在大门口稍稍停了一下,让哨兵验过了通行证之后,绝尘而去。 赵济勇看得羡慕不已:“你看看人家,比咱们大了十几岁而已,现在混得风声水起,连车都有了,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风光?” 程志超没好气的说:“羡慕?羡慕的话,毕业之后,你随着咱郑怀柱大哥混两年,说不定也能买得起这东西了。” 赵济勇咽了一口唾沫:“想都没想过。你还能有机会,我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个吃粉笔灰的命,买车?说不定到时候连坐车都坐不起。” “没事,到时候等我混出头了,买了车之后,免费让你坐。” “不坐。” “为什么不坐?” 赵济勇嘿嘿一笑,自有他的道理:“咱俩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混出头,买了车,怎么可能会只让我免费坐?免费让我开还差不多少。” 程志超哈哈大笑:“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人狼子野心,果不其然,这还没怎么地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我狼子野心?妈的,我提醒你一点,今天这事,是你欠我的。用你那个暴妞的话说,就是欠我的,你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用不用我找个本本记上?我欠你赵大少爷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人情一辈子都不不清?” “那倒不用,我信得过你。”赵济勇正色说道。 话音刚落,头上已重重的挨了程志超一巴掌,捂着脑袋叫了一声之后,刚想去捉他,却见程志超身影一闪,已经逃到了警卫连院内,直奔老江的办公室。赵济勇叫了两声没叫住,咬着牙也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连门都没敲,大大方方的就推开了老江办公室的门。老江正在办公室里摆弄一枝颜色漆黑,怪模怪样的枪,看样子挺喜欢这枝枪的,摆弄得眉花眼笑。这二位连门都不敲,不请自入,把老江吓了一跳,看清了是他们之后,才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进我这屋之前先敲门,怎么就不长记性。”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客气,嘿嘿傻笑着凑到他面前,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打量着他手中那枝枪,奇道:“江叔,这是什么枪?怎么模样这么怪?” “怪么?我怎么不觉得?” “连个枪托都没有,弹夹在扳机后面,还不怪?咱们部队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枪。” “那是因为你们不注意观察,这枪早就装备部队了。” “早就装备部队了?哪个部队?” “驻港部队。” “切”程志超和赵济勇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字,接着又说:“驻港部队又不是一线部队,说白了,就是个形式而已,根本就不是用来打仗的。他们装备这枪,和传统意义上的装备部队差一大截呢。江叔,你还没说这是什么枪呢?” 老江洋洋得意:“让你们见识一下,开开眼。国产5.8毫米小口径自动步枪,无托式的,枪身大部分采用的是硬塑,重量比你们见过的八一杠要轻了许多,长度也短了许多,未来的我军制式装备。”说着卸下了弹夹,将空枪扔给了程志超:“试试看,能不能拆了它。” 程志超伸手抄过那枝枪,掂了两下,撇了撇嘴:“这也叫枪?三级风都能把它吹跑。太轻。”扣了一下扳机,脸色一变:“没有空仓挂机?” “眼睛挺毒嘛。”老江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枪最要命的可能就是没有空仓挂机功能了。” “我日,这要是打起仗来,没有空仓挂机功能,子弹打光了都不知道,那得有多少人死在这枪手里?” “少废话,这不是你考虑的,速度点,拆了它。” . 第四十八章 危险 - 豹隐 - 贝戎 ( ) 跟着老江这位好师傅,近水楼台,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开始摸枪,虽然没击发过实弹,但是瞄准、拆枪、保养一样也没落。 。。老江在这方面上对他们的要求严格到了变态的程度,习武的时候,招式稍稍有错,最多也就是说两句,指点一下,加练几遍而已。可是一旦发现他们在使用武器方面稍有不对的话,不但马上要重新操作,而且还要体罚。 这哥俩有数的几次受到老江的体罚,基本上全都栽在了各种枪支的手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训练,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枪法虽然没经过检验,但是对各种枪支的了解,丝毫不亚于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至于枪法这方面,老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能从警卫连里借出几支枪来培养爱徒,却没有办法弄到子弹让爱徒挥霍。 程志超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研究那支枪,赵济勇在旁边则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嘴撇得差点没甩到腮帮子上:“江叔,你们这些老一辈的是不是天生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结?自己达不到的目标,非要让我们这些当小辈的替你们完成?” 老江莫测高深的一笑:“什么情结?” “这情结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是纳闷。你说我和程志超,都在上大学,程志超还好一些,理工类的,至于我,就是一个当老师的命,您一天一天的让我们摆弄这东西,能用得到么?顶大天我们也就是当个民兵,连预备役都进不去,这么先进的东西,就算是我们用得再顺手,又能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不管什么知识,学到手了就是你自己的,天底下就没有没用的知识。” “咱们国家好几百万军队,打起仗来,也用不着我们上,这东西对我们而言,一点也用不上,那就是没用。” 老江脸上笑容不变:“那你打算让我教你们什么?我就会这东西,想让我教你们别的,我也不会。” 这倒是一个实情,老江的来历,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是一个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回过老家,也没有见到他老家来人联系他。从程志超记事的时候起,老江就跟着程卫国,程卫国不管调到哪里,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会把老江带在身边,只不过由于老江自身条件的原因,在升迁方面比普通人要慢得多,所干工作,也大部分都是可有可无的工作。 以老江的条件,每年的干部转业,这位老兄肯定是第一个上名单的,但是有程卫国罩着,每年都轮不到他。这种奇妙和关系,一度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觉得,程卫国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老江养起来,一直养到不能再养为止。老江也乐于保持这种奇妙的关系,别人说三道四,只当是在放屁,洋洋不理。甚至个人问题,都是在程卫国的亲切关怀下解决的。 这么一个和部队结了一辈子缘的老前辈,想让他教点别的,实在是难为他了。赵济勇也深知此理,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帮子看程志超分解那支新款自动步枪。 虽然说枪支的结构都是万变不离其中,但是每一种枪又都有其独特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前摆弄的最多的就是普遍列装部队的八一杠。对于这枝怪模怪样的新款自动步枪,连见都没见过,着实费了一番周折。老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时不时的在旁边指点一下,十几分钟之后,那支枪总算被程志超拆成了一堆零件,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子上。 老江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虽然慢了一些,但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枪,能有这速度,也算是难能可贵了。”示意程志超坐下之后,又对赵济勇说道:“你把它装上。” “啊?”赵济勇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摇头:“看得我都直迷糊,装不上。” “装不上也得装。”老江的眼睛瞪了起来。 在装备操作上,程志超和赵济勇深受老江的荼毒,一见他瞪起了眼睛,赵济勇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机灵,连声应道:“好好好好,我装,我装,江叔,我求求您了,放假刚回到家,就看到老爷子和我们瞪眼睛,您可别再瞪了,再瞪几眼,我和程志超就被你们三个给弄崩溃了。” “呵,不错嘛,居然还知道害怕。”老江不禁啧啧称奇,“我还没问你们呢,在滨海打了一小架,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逼得程参谋长连警卫连的人都用上了,你们两个本事不小嘛。” 赵济勇嘿嘿一笑,拿起几个零件比划着,口里也没停:“不是我本事不小,是程志超的本事不小,不瞒您说,连我都给吓了一跳,具体情况,您还是问他,肯定有收获。” “嗯?这么说来,这事还真就不简单?”老江将头转向了程志超:“到底怎么一回事?” 面对着这个亦师亦友的老江,程志超心里的压力小了许多,咳嗽了两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老爷子和滨海派出所那边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能大惊小怪到动用警卫连?”老江冷笑着说,“昨天接到电话,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认为事态有多严重。毕竟你们还是孩子,在外面难免犯点小错,和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今天早上,程参谋一个电话,连我都觉得不太对劲了,现在这里就咱们三个人,你们可以把整件事的始末缘由一五一十的和我说说了。” 程志超面带笑容,嬉皮笑脸的说:“江叔,您可感动死我了。” “少和我扯这套业务,拣重点说,用不着的一句也不用唠。” “嗯。”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和赵济勇来,也就是找您商量一下,听听您的意见。挺小的一件小事,只是我们两个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弄成这样,您说老头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那得看什么事,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其实一直都挺关心你们两个成长的,甚至连未来的路都帮你们铺好了。刚才赵济勇说什么就是一个当老师的命,我看未必,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将来毕业之后,肯定是通过调剂手段,特招到部队的,老子英雄,儿子就算不是好汉,可也不能一辈子吃粉笔灰。” 赵济勇眼睛一亮:“真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和你们说什么?”老江这一次并没有怪他在装枪的时候分心,取出烟点燃,慢悠悠的说:“也正因为如此,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才会这么紧张你们两个,就是害怕你们一时不慎,走上了歪路,到时候再想替你们安排,可就不容易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总算是明白程卫国和赵东进为什么会对这件小事这么紧张了。现在的部队,虽然不怎么讲根正苗红了,但是一些基本的政治审查还是必要的,如果在警方留下了案底,再想往部队运作,政审那边恐怕就是问题。 老江一边悠闲的抽着烟,一边尽量将语气放平缓一些,打消他们心里的顾虑:“你们两个的本质没有问题,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收你们当徒弟了。虽然这徒弟收完了之后,逢年过节,顶大天就是空手拜个年,不用说磕头,就连鞠躬都没见你们两个鞠过。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单从关心你们两个的角度上来讲,我也不亚于你们口中的那两个老头子。” 程志超和赵济勇被他不点名批评了几句之后,不禁都有些汗颜。正如老江所说,他们虽然实际上是师徒,但是名义上却毫无关系,连正式的拜师礼都没有,老江这十几年师傅当得的确是挺屈的。 他们两个心里替老江抱屈,老江倒是无所谓,淡然一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总算是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听那意思,好像是你们两个就把十几个小混混打得人仰马翻的,而且都是一两招就制服了对手,表现还可以,给你们打八十分。”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是傻子,知道他在这里东扯西扯,无非就是让自己主动把问题交待清楚。当着真人就不能说假话,赵济勇用手中的枪管捅了捅程志超,示意由他来说。 程志超皱着眉头将他手中的枪管拨到一边,座下的椅子挪动了两下,凑到老江面前,说道:“江叔,既然我和赵济勇来了,就是想把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源源本本的向您汇报一下的,顺便让您帮我们出个主意。所以嘛,这个……您也别太着急,我慢慢说。” 老江哈哈一笑:“起因、经过、结果?你们两个小子跑我这里写作文来了。” 他笑,程志超和赵济勇也跟着笑,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祥和起来,程志超心里的压力也小了许多,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将他和方晓晨之间的恩恩怨怨一五一十的向老江说了个仔细。 老江初时笑吟吟的,听到后来,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半天没有说话。 程志超心中忐忑,诚惶诚恐的看着他,赵济勇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将装了一半的枪扔在了桌上,和程志超一起看着老江。 过了好一会,老江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扔到烟灰缸里,随手又取出一枝烟:“行啊,想不到上了一年大学,出息不小,居然把滨海市黑帮老大的女儿都给泡到手了,而且是在省城泡到手的,这一手玩的可比赵济勇漂亮多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学历不低,但是绞尽脑汁,也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讽刺还是赞扬,只好大眼瞪小眼的保持姿势不动,静候下文。 老江一脸的坏笑:“老实说,你和那女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程志超也算是“过来人”了,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叔,您这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了?” 赵济勇在一旁接过腔:“就是啊,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这干柴碰到烈火,还能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老江听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说:“对对对对,太对了,就应该这样。你们都是将门虎子,对国家的忠诚方面没有问题,但是也不能光想着为国家忠诚,对待个人问题,也应该如狮子搏兔,一击而中,必须要勇往直前。要是处了一年,你小子还没把那个女孩给拿下,我可真要瞧不起你了。” “我日。”赵济勇和程志超对视一眼,都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平时的老江虽然比程卫国和赵东进要可亲一些,但是大多数也都是不苟言笑的。哪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少,不苟言笑的老江要是骚起来,一点也不亚于大学里面那些谈起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小男生。 “这个老不修。”程志超被他笑得脸红如布,心里面暗暗咒骂着,表面上却一团和气,陪着老江一起傻笑。 老江这一笑,就笑了四五分钟,手中的烟也忘了点,看了一眼之后,将整支烟扔到了烟灰缸里,笑眯眯的问道:“照你所说,方越元在滨海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至少我被他吃得死死的,在他面前,大气也透不出来,他身上的气场,比我老爸还要厉害。” “那是你被老丈人捉奸在床,心虚的结果,算不得数。”老江一语中地,接着又问道:“那个叫方晓晨的姑娘,和他父亲的生意有多大的纠葛?” 程志超侧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多大的联系,方晓晨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但是也没有到方越元的公司去上班,只是在家里闲居。由此可以看出,她对方越元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更多的是利用方越元手底下的那些马仔来快意恩仇罢了。” 老江道:“这就好办,父亲和女儿不一样,将来女儿是要嫁到你们家的,他父亲那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家这边的工作虽然不怎么好做,但是也未必就做不通。只是,我感觉到你现在的某些想法很危险,明白危险是什么意思不?” “危险?” 老江郑重的点头:“对,危险,不但危险,而且相当的危险。” . 第四十九章 谷底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赵济勇。 。.赵济勇也是一头雾水,奇道:“江叔,你说程志超的想法很危险,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有什么可危险的?” 老江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踱着步:“正因为你们没感觉到有特别的想法,所以才危险。” “不明白。” “要是明白的话,也就不危险了。”老江微微一笑,又坐回了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以这件事为例,程志超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将来毕业之后,不想卷进方越元的集团,所以提前帮方越元做点事,给他一些实惠,说不定毕业之后,方越元就不会太勉强让你加入他的集团,是不是这个想法?”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大院长大的,一天到晚,听的、见的都是忠于祖国,忠于党那一套。方越元让我加入他的集团,和我从小受到的教育相抵触。” “这就是你们这些在军队里长大的孩子们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平日里可以嚣张拔扈,可以无法无天,不过一旦国家有难,你们在忠诚方面是一点也不会含糊。这是你们成长的环境决定的,这种念头已经深深的植入你们的骨子里了,将会陪伴你们一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你们一笔宝贝的人生财富,但是也是你们背在身上一个永远也甩不掉的包袱。” 程志超和赵济勇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的长篇大论。 老江沉吟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心里的某些另类的想法冒出来的话,就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你们只不过是被环境影响,强行的把心里的阴暗面压制下去,但是,这也是一棵毒草,光靠压制,是压制不下去的。” “江叔,你就把话挑明了,越说我们越迷糊了。” 老江一愣,嘿嘿笑道:“想要一时半会的把话说明白了,还真就有点不容易。还是以这件事为例,程志超只相着将来自己不卷入方越元的集团里,但是忽略了一点,现在他的想法,就是在帮方越元做事,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卷进去了。由于你在这件事里的特殊作用,方越元真要是借题发挥的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你都脱不了干系。” 程志超大吃一惊,额头隐约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最初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趁没毕业的时候,帮方越元几个小忙,让方越元能得到一些实惠,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老江接下来的话,有如一记重锤一样,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心:“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你现在的想法有点歪,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只顾自己,没看全局。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是非不分。要是上纲上线的话,就是把程参谋长多年对你的培养和期望都抛到了脑后,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程志超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不知道如何反驳老江的话,也不知道如何替自己开脱。 老江又是一声长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幸好这件事还不算太严重,你在这里面的作用虽然特殊,却不是最关键的因素,所以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江叔,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架也打了,人也回来了,这事就此放下,你依旧上你的学,至于滨海那边,方越元愿意怎么整就怎么整,和你不发生关系,以后注意,不要再和方越元发生任何关系就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程志超心如电转,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江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方晓晨断了?” “我可没这么说。”老江像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一切由你来处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你可就真让我失望了。” 程志超苦苦一笑:“我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是今天才发现,我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单纯,很多事情,根本就看不透本质,还得您帮我拿个主意。” 老江嗒了两下嘴:“其实这个主意,也不怎么太难拿,已经有人替你出主意了。” 程志超又愣了一下:“有人替我出主意了?谁?” “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个叫刘欣的姑娘么?如果你说的全是实情的话,那么这个叫刘欣的姑娘真是不错,说她出污泥而不染,一点也不夸张。她看得比你透,想的也比你长远,和他相比,你还差了点火候。” 老江这么一说,程志超脑海中总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刘欣说过的话,不由自主的在耳边回响起来:“哪怕你们两个就是在街上卖菜,也比现在要强得多,起码能吃上一碗安乐饭。” 刘欣白玉般的面孔又一次在眼前浮起,不知为什么,程志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明的感动。他和刘欣的关系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比普通朋友要近,比方晓晨要远,算来算去,连红颜知己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蓝颜知己。但就是这个蓝颜知己,总是默默的在一旁帮助他,提点他。或许真是为了方晓晨做打算,再或许,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程志超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老江的办公室的,只知道迷迷糊糊之际,被刺眼的阳光射得回过了神,但却还是失魂落魄的机械的向前走着,连警卫连门口站岗的哨兵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看见。 赵济勇怕他出什么事,紧紧的跟在他后面,不住的低声劝慰着。程志超一边此时心情极度失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声,说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凭着下意识回到了自己家中。 门口的那两个战士已经被单苇清请回了警卫连,推开门之后,只见单苇清双眼通红,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住的抹着眼泪,梁玉英坐在她身边,不住的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进屋之后,单苇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到一边,继续抹着眼泪。梁玉英则瞪起了眼睛,指着程志超说道:“超超,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谈谈。” 程志超苦笑道:“梁阿姨,您不用和我谈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谁也帮不了我。” “我不是要和你谈这个,我是要和你谈谈今天早上你对你妈妈的态度问题。” 程志超双眼含泪,轻轻走到单苇清面前,半跪在地上,抓起了单苇清的手,低声叫了一声:“妈!”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仅仅说了几句,就和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单苇清本来伤心之极,可是一看到程志超这个样子,又慌了手脚,急忙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将,将程志超拉到身边坐下,急道:“超超,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事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 程志超泪流不停,委委屈屈的问道:“妈,我就不明白一件事,我和方晓晨处对象,真的处错了?” “傻孩子,你都二十岁了,处个对象有什么错?再说了,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那个方晓晨,也未必就能和你走到最近,有什么错不错的。”本来两个老太太在家里面决定等程志超两人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的,可是程志超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爱和愤怒相比,还是占了上风,现在反过来轮到单苇清劝解程志超了。 程志超摇了摇头:“方晓晨是个好女孩,我和她之间有太多的事,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也根本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样,让我放手,我真的舍不得。可是,如果不放手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梁玉英在一旁听得如堕五里雾中,向赵济勇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那女孩的父亲,真是黑势力?” 赵济勇尴尬的一笑:“不是黑势力,而是彻头彻尾的黑社会,滨海市一共有六股比较大的势力,方晓晨的父亲方越元就是其中比较有实力的一股。” “那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赵济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程志超才告诉我他女朋友是方晓晨,具体怎么回事,我连皮毛都不知道。” 梁玉英搓了搓手:“这叫什么事?两个孩子,一个是军方的,一个是黑道的,超超,你和我们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程志超伏在单苇清的肩头,头也没抬的说:“认识的过程很简单,但是相处的过程却很复杂,我真的说不好。妈,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单苇清也没有了主意,和梁玉英一起搓起了手,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晚上等你爸爸回来之后,再好好的商量商量。” “要是我爸不同意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晚上的时候,你把你和那个方晓晨之间的事一五一十的向你爸爸坦白了,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舍不得离开她,她也舍不得离开你的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怎么就交了那么一个女朋友?” 顿了一顿,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程志超的脑袋扶起,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你江叔叔那里么?和他说了些什么?” “就是把我和方晓晨的事告诉他了,想听听他的意见。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只是告诉我,如果真不能放手的话,就把方晓晨带离她父亲的那个圈子。” 单苇清道:“哪有那么简单,人家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亲父女,怎么把她带离她父亲的那个圈子?难道你们两个以后结婚之后,方晓晨真就和她父亲断绝关系?真要是那样的话,方越元那边又能不能接受?” 越想脑袋越大,转过头苦笑着对梁玉英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医院里大大小小几百号人,大事小事加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我管起来都游刃有余,怎么自己儿子处了一个女朋友,就把我弄得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梁玉英没有说话,程赵两家交好不是一年两年了,她对程志超的了解不亚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只是了解归了解,并不代表什么事都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这件事换在赵济勇身上发生,恐怕她的反应和单苇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屋里面四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僵局才被赵济勇打开:“这事我看未必太难办,说不定程叔叔知道整件事之后,开通得很呢?不管咋说,程叔叔没回来,咱们几个在这里瞎核计也没有什么用。对了,妈,刚才我和程志超出门的时候,看到郑怀柱大哥了,好家伙,一年没见,连车都买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梁玉英知道他是要岔开话题,“嗯”了一声,说道:“咱们院里的孩子,现在最有出息的可能就是他了,别看他父亲十几年都没有升迁了,但是儿子是真争气。最不争气的就是你们两个了,一边上着学,一边还给大人找乱子。”数落了儿子几句,提也没提郑怀柱现在在做什么。 赵济勇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有不甘,还要再问,却被单苇清和梁玉英同时用眼神制止了。 这小子也算是机灵,总算是还知道闭上嘴巴不再问,可是心里却感到奇怪,看来单苇清和梁玉英都不想谈及郑怀柱是做什么的,原因不外乎一点,就是郑怀柱的工作有某些犯忌的地方。可是究竟是什么忌讳,能让这两个老太太如此这般? . 第五十章 达成共识 - 豹隐 - 贝戎 ( ) 直到半夜,程卫国才一脸倦色的从办公室回家。 。.wenxueMiM等他到家的时候,程志超已经睡觉去了,单苇清眼睛的红肿也已消除,正静静的坐在客厅等他回家。看到他进门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又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结婚二十多年,虽然每次夫人都会等自己下班,但是像这样心事重重的还是第一次。程卫国情知是因为程志超的事,叹了一口气,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一身便装,坐到了单苇清身边,一口口的抿着茶水。 两口子各怀心事,半个小时过去了,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僵局。直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单苇清终于忍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程,你说超超这事应该怎么办啊?” 程卫国放下了早已喝得剩下一个茶底的茶杯,缓缓的说:“今天超超和赵济勇他们两个有什么异动?” “没有,早上出去了一趟,到老江那里去了。警卫连派过来的战士也没拦住他们,我就让那两个战士回去了。也不知道在老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超超回来之后,心情很低落。” “嗯,他们走后,老江给我打电话了,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这个兔崽子,没想到居然和滨海市的黑势力真扯上关系了。” 单苇清一脸的坚决:“不对,我相信咱们超超,就算是那个女孩的父亲真是滨海黑势力的,但是超超也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程卫国沉默不语,母爱要是泛滥起来,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单苇清心里认定程志超虽然从小淘气,但是却相当听话,不会和黑势力扯上关系,那程志超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就算是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相信。 见他半天没说话,单苇清不禁有些生气,拍了他两下:“你倒是说话啊,别说咱们超超还是好孩子,就算是他真卷进去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把他拉回正路。况且,超超现在变成这样,和你有相当大的关系。” 程卫国眼睛瞪了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和他坐下来聊天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孩子在外面不管惹了什么祸,回家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武装带。看那架式,就好像孩子是捡来的似的,你能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 程卫国又闭上了嘴巴,这一次是自觉理亏闭上的。 单苇清也动了真怒,身子一扭:“总之我不管,超超这事,你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既不能让儿子难办,又不能让咱们当大人的难办。” 程卫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有安排了。” “什么安排?” “一方面,让滨海军分区协助调查一下,看看咱们的宝贝儿子到底和他们接触到了什么程度。另一方面,我和老赵研究了一下,让省区军的李政委安排安排,年底的时候,把他们送走。” 单苇清吃了一惊:“把他们送走?送到部队?” “嗯,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虽然说到时候超超和济勇他们两个想要在部队里出头的话,要比毕业之后通过调剂手段困难得多,但是当兵这段时间,超超和济勇起码能暂时的和那些人脱离干系。到时候,再走一走关系,看看能不能考个军校或者提个干什么的,也未必就能差得了哪去。” 单苇清咬了咬嘴唇:“要是这样的话,超超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先不告诉他们,咱们这边先安排着。等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之后,直接让他换衣服走人,兵检都用不着参加。” “从大学里面走?” “嗯,我和老赵的意思是让他们从大学里面走,现在国家有政策,在校大学生也可以入伍当兵。退役之后,在工作,入学等方面都有一定的优惠政策。要是他们两个能在部队里留下,固然是好事,要是留不下的话,回来之后,也可以继续念书或者是直接工作,多了一条路。” 单苇清点了点头:“这样说来,那也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今年征兵是往哪里去。苦不苦。” “妇人之仁。”程卫国冷冷的丢下了这么一句,“既然打算让他去当兵,兵种,驻地,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是去当兵,又不是去养大爷,我还巴不得把他送到野战部队锻炼锻炼呢。” 这属于家庭大事,程卫国有绝对的权威,单苇清被他数落了两句,不说话了。将茶水替他续上之后,寻思了一下,说道:“你是参谋长,在这方面消息应该灵通,要不然你打听打听,今年年底是哪里要兵?” 这个要求被程卫国断然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很充分:“你也是一个老兵了,怎么连最基本的保密守则都不懂了?” 凡事就怕上纲上线,程参谋长将保密守则搬出来,单苇清顿时不再问了,气呼呼的甩给程卫国一个后脑勺,快步回到卧室,“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卧室门。只是毕竟是多年的老夫妻,生气归生气,门摔得再响,也没有反锁上,程参谋长不至于惨到睡沙发的程度。 ……………………………………………………………………………………………………………… 程志超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程卫国和单苇清都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了保姆和公务员,饭菜都摆在桌上,等着这位大少爷用膳。 程大少爷拿起一根油条叼在嘴里,先到门口看了一下,令他比较满意的是,门口站岗的那两位仁兄没有再度出现。看来程卫国和赵东进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不再像看着犯人一样把自己儿子看管起来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心情好,胃口就好,一口气塞了一肚子豆浆果子之后,程志超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拍了拍肚子,正要去睡个回笼觉,就见赵济勇从外面鬼头鬼脑的钻了进来,一脸的神秘。 这么早就溜到程志超家,对于赵济勇而言,还是第一次。程志超微感诧异,皱着眉问道:“大清早的,你跑来干什么?” 赵济勇嘿嘿一笑,老实不客气的抓起程志超面前的饭碗,自己倒了大半碗豆浆,一仰脖子,咕噜咕噜的灌到了肚子里,舔了舔嘴唇,说道:“昨天我们老爷子回来之后,不知道咋回事,对咱们的事压根提都没提,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在学校那边的情况,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程志超“嗯”了一声:“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昨天我们老爷子回来之后,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早上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这两个老头子,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也这样认为,还有,你来我们家的时候发现了没有?门口没有门神了。这事不是就此过去了,就是老头子有更大的阴谋。”程志超像个福尔摩斯一样分析道,“这种情况,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老江和他们说什么了,这事就此揭过,另一种就是咱们两个要倒霉。”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老爷子再怎么狠,也不可能把咱们压到五行山下翻不了身?”赵济勇满不在乎的说道,“对了,今天早上,我又看到柱子哥了,还是像昨天那样拉风。他说今天晚上有空,领咱们出去玩玩,让咱们见见场面,你去不去?” 程志超眼睛一亮:“领咱们见识一下场面?没说什么场面?” “那倒没说,不过看柱子哥现在的样子,估计这场面肯定小不了,晚上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程志超自言自语的说道,“半年没见柱子哥,他就混得风生水起的,正好去见识一下,看看他是怎么混的,将来咱们也像他那样混。” ……………………………………………………………………………………………………………… 郑怀柱的父亲的职位比程卫国和赵东进都要稍高一些,赵东进是后勤部副部长,程卫国是参谋长,郑怀柱的父亲则是东北军区的副司令,也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一个老兵,在东北军区副司令员这个职位上一干就是十几年,接连送走了两任司令,他这位副司令不但没有动地方,也没有接班把前面那个副字去掉。 在院里的孩子之中,郑怀柱的年纪最大,程志超之流要大了好几岁。院里的孩子,小的时候,除了胆子和战斗力之外,年龄就是另一个权威的标准,郑怀柱不但胆子大,而且年龄也大,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院里孩子的绝对核心,程志超等人在小时候牢牢的团结在他的周围,以他马首是瞻。 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上了大学,双方的联系才算是少了一些。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只不过才上了一年大学而已,联系得虽然少了,和郑怀柱却无半点生份之感,反而因为长时间的不见面,双方都觉得相当的亲热。昨天早上郑怀柱有事在身,急匆匆的开车出门,没有来得及和这两个小兄弟好好叙叙旧,今天在门口正好碰到赵济勇,立即拍了板,晚上要带这两个小兄弟出去逛一逛。 只是他要带这两位去什么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也正因为如此,心里才充满了期待。白天到老江那里厮混了几个小时,系统的熟悉了一下老江口中的那款新式自动步枪。在老江口中得知,这种被称为九五式的自动步枪,不但已经在驻港部队装备,而且大部分的特种作战部队已经普遍装备,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制式装备,用不了多久,即将全军装备,取代对越自卫还击战时研究的八一式。 从感情上来讲,程志超和赵济勇更倾向于八一杠,对于怪模怪样,又没有空仓挂机功能的九五式颇有些抵触情绪,捏着鼻子熟悉了枪支的结构之后,就扔在一边再也不理会它了。 老江看出他们的想法,也没有强迫他们去接受,每一次部队换装备都会有一些像他们这样的人,对于使习惯的旧装备恋恋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为了徒弟着想,还是沉下脸,摆出师傅的派头,硬逼着他们端着枪,练习了两个多小时瞄准,直到两个人四只眼睛全都瞄成了斗鸡眼之后,才放他们走。 离开老江的办公室之后,太阳已经偏西,赵济勇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低声骂道:“妈的,什么玩意,越弄越花里胡哨的,好端端的非要改什么小口径;改小口径就改小口径呗,非要弄什么无托;弄无托就无托呗,把空仓挂机也取消了。” 程志超也不住的揉着眼睛:“反正打起仗来,那些所谓的专家也不用上战场,死的都是别人,他们才不管有没有空仓挂机呢。不过小口径也有小口径的好处,造子弹的时候,省原料,运子弹的时候,相同的载重,也能多运一些。” “有个屁用,一发子弹再轻又能轻到哪去?打起仗来,一个人又能背多少子弹?最多也就是轻个斤把的,和几十公斤的战斗负重相比,少背个斤把的,屁作用也起不了。” “管他呢,这些事和咱们关系又不太大,咱们的任务就是上好学,搞好对象,为祖国,为四化,做出自己的贡献就行了,至于打仗玩命的事,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赵济勇哈哈大笑:“小样,还为祖国,为四化做贡献,你以为是小学时候背课文呢?年年喊着实现四个现代化,究竟四化的标准是什么,一点门道也没有。要我说,这个也不是咱们现在应该想的。” “那什么是咱们现在应该想的?” “咱们应该想的就是,天快要黑了,不知道柱子哥要带咱们去哪里见识。嘿嘿。”赵济勇说完,一脸的憧憬。 . 第五十一章 程志超进大观园 - 豹隐 - 贝戎 ( ) 憧憬归憧憬,可惜到头来还是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只因为快到天黑的时候,赵济勇接到了郑怀柱的一个电话,说是临时有事,要出一趟门,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晚上的节目只能取消。 。。赵济勇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郑怀柱和他们不同,毕竟他们在上学,人家已经走上社会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不能总陪着他们玩了。 这也是很多发小的悲哀,小时候好得恨不得一条裤子两个人穿,但是长大**,各自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相互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越来越少了。直至少到除了逢年过节,遇事遭灾才能见一面之外,平时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内,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大闲人,除了在院里追寻儿时的乐趣之外,就是到老江那里厮混,一泡就是一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去,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家,中午干脆就在警卫连的食堂里和战士们蹭一顿大窝饭,比在大院里上班的人还要忙。 程卫国和赵东进每天也都要自己的工作要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管他们,至于单苇清和梁玉英,事先都知道这两个孩子也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到了年底,八成是要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塞到火车上送到部队,也不忍过多的束缚他们。因此上,这几天程志超和赵济勇倒是过了一段神仙日子。 七八天之后,郑怀柱才回来。这位柱子哥和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位小弟的感情当真是好得不得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们二人。 其时已是晚上七点来钟,太阳却刚刚落下,天刚刚擦黑,程志超和赵济勇刚刚从老江那里回来,跟着程志超回到了程家,一**坐在沙发上就不打算动地方了,看样子是要打算在程志超家里蹭一顿晚饭。 他们两个从小就相互蹭饭,若是在这方面来看的话,这两个人到底是哪一家的孩子,还真就不好判断。程卫国和单苇清早已见怪不怪,况且在心里也把赵济勇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丝毫不见生份。几个人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勤务兵小马开饭,就在这个时候,有要轻轻敲门。小马将门打开之后,就见赵怀柱一脸笑容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虽然同是在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但是毕竟还有一个亲疏远近,程志超和赵济勇好得就像是一个人,程卫国和赵东进等人对两个孩子的关爱几乎是不分彼此。可是郑怀柱却没有这个待遇,平时也很少登门,程卫国乍一见郑怀柱进门,不由得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微笑着说道:“哎哟,是怀柱啊,快坐。” 郑怀柱倒没有直接落座,而是来到程卫国面前,先向程卫国微微鞠了一躬,问了一声好,然后才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虽然这个躬鞠得更像是点头,但是程卫国却显得很开心,哈哈笑道:“你这孩子,一年到头也登不了几次门,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天天能看到你爸爸,却见不到你妈妈,她的身体还好么?” 郑怀柱的父亲和程卫国同在一个办公区办公,自然是天天能见面。但是他的母亲身体却不太好,早早就病退了,专心在家里养病,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就是这些相处多年的老邻居,想要见她也着实不容易。 郑怀柱表现得极为谦恭,垂首说道:“程叔叔关心了,我妈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有严重,也没见好转。” 单苇清本来在厨房里帮忙,一听到郑怀柱来访,放下手中的活计,低声向小马等人叮咛了两句,擦了擦手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哎呀,怀柱来了,这可是稀客啊,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在阿姨家里简单吃点,阿姨一会给你们弄山野菜,这可是好东西,刚从山上采下来的,等闲可弄不到。吃完了之后,给你妈妈也带点去。” 郑怀柱本来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单苇清出来,急忙又站了起来,向单苇清又问了一个好。 程志超一听到山野菜,眼睛不由得一亮,急切的问道:“妈,哪来的山野菜?” 单苇清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郑怀柱,刚想告诉小马多准备一副碗筷,郑怀柱却笑着说道:“阿姨,您可别费心了,就算是拿了山野菜,我们家也没有人会做。今天我来,就是找小超和济勇,半年没见了,挺想他们的,晚上想带他们出去玩一玩,吃个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单苇清神情一僵,飞快的向程卫国的方向瞟了一眼,说道:“你这孩子,你们从小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出去玩一玩有什么不方便的?老程,你晚上没有什么事要和孩子们?” 程卫国也略微有些变色,喉咙里轻轻的吭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一天天的在单位忙得要死,到家了还不让我轻松一下?哪有什么话和他们两个说,去。早点回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郑怀柱刚一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带自己出去玩,心里都是又惊又喜。这倒不是他们没有见过多大的场面,而是放假好几天,只是在这个大院里转悠,闷得要死。手机这东西,例来是放假期间程卫国就不再报销话费,平时也不敢和同学联系,毕竟接打都要花钱,要是欠费了,真有点什么急事的话,想要联络可就费劲了。环境特殊,外线想要给自己打座机的话,还得通过军区总机中转,有时候打一个外线要等上十来分钟,这也不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所能忍受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出去透透气了,当然兴奋得要命。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程卫国等人对这个郑怀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生怕程卫国脾气一上来,死活不让自己出去,那可就惨了。幸好程卫国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毫不犹豫的就张了金口放心,两个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郑怀柱得到程卫国的首肯,心里也极为高兴,微笑着站了起来:“程叔没事就好,那我们这就出门了,还有几个朋友等着呢,要见一见我这两个小兄弟呢。” 单苇清神色一变,干笑两声,叮嘱道:“那你们出门可要小心一点,早点回来,别在外面惹事啊。” “单阿姨,您看您说的,我带小超他们就是出去吃顿饭,唱会歌,玩一玩,还能惹什么事?放心。”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出门扬长而去。 他们三人走远之后,单苇清的眉着皱了起来,向程卫国埋怨道:“老程,你刚才怎么不拦着他们?让两个孩子和他出去,你也放心?” 程卫国嘿嘿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出去吃顿饭,玩一玩而已,还能出什么事?我发现你现在一天一天的总是杞人忧天,超超那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事自己处理不好的?” “他能处理什么事?他要是会处理事的话,也就不会在医院里和那些小混混打起来了,也就不会和黑帮老大的女儿谈恋爱了。从他在滨海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 一提到这个话题,程卫国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顺其自然了,让他们两个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半年。半年之后,让老赵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妙的话,就把他们送走。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进修,暂时不管不了他们了。” 单苇清坐在他身边,一脸的愁容:“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要去进修,要是再晚两年进修的话,说不定就能看住他们了。” 程卫国哈哈一笑:“你呀,也不知道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以前不让我去进修,你一个劲的唠叨,从早到晚的在我耳根子说谁谁谁又去进修了,谁谁谁又要提衔了。现在我好不容易要提衔了,你又说去的不是时候,要不然你给军委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我这次进修取消?” 单苇清一怔,旋即也笑了起来:“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孩子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着急。我可告诉你,要是咱们超超真因为这事影响了前途,我可和你没完。” “放心,我已经让滨海军分区的人调查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问题。” “军分区那边的人怎么说的?” “方越元的确是如咱们了解的,在滨海黑道上,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而且据了解,他身边有一群人,都是当年和他一起在前线上下来的。这些人退伍之后,没有什么本事,一直混不出模样来,也可以说为了生活,所以只能形成一个小团体,从事一些地下活动,方越元就是这些人的领袖。这些人没有什么本事,但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有一股狠劲,短短几年内,就在滨海打出一个不小的地盘。” 单苇清听得怦然心惊,失声说道:“这些人退伍之后,国家不都是给他们安顿好了么?怎么还要做这种事?” 程卫国脸沉了下来,没有回答。身为大军区的参谋长,在退伍兵的出路问题,他当然比单苇清有发言权。事实上,国家每一年都有那么多的退伍兵,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得到妥善安置。城市兵还能好一些,一般都会安排一个工作,农村兵则干脆就哪来哪去,除了进藏兵之外,大部分都回家种地去了。社会又正处在改革的阵痛期,那些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的退伍兵,为了生存,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大人有在,尤其是在七八十年代打过越战的老兵,这些人上过战场,杀过敌。打完仗之后,却没有得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待遇,有些人心中的不平衡就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军队方面的事,而逐渐演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程卫国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的口水。长叹一声之后,抹了一把脸:“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吃饭,吃饭。小马,饭准备好了没有?” ………………………………………………………………………………………… 程家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参谋长大人一声令下就开饭,郑怀柱等人的饭菜却还没有准备好。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档次如何,只知道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刚一进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不用说门口的迎宾小姐的身材和容貌都是上佳,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就已经够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处在政治中心的土包子震撼的了――整个建筑布局完全是仿照中世纪的欧式宫庭,两排高大的柱子分列两端,顶棚则是一排水晶吊灯,映得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芒夺目。如果不是郑怀柱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打死也没有这个勇气走进这种地方。 郑怀柱倒是轻车熟路,看到他们两个有些局促,微笑着说道:“别怕,这些东西就是唬人的,你们两个只要记住,你们都是出身名门,身上虽然没有钱,但是要以家世来论,比这里面夹着包,包里大叠现金的暴发户高贵不知多少倍就行了。” 他灌输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无非就是世家子和暴发户的区别,目的是为了给程赵二人打气鼓劲,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两个从小就受到家长严厉管教的世家子,在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时候,论气势还真就不如一个暴发户。 直到由一个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包房里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没从那震撼中醒过神来。 . 第五十二章 太子党 - 豹隐 - 贝戎 ( ) 包房里的风格又是另一个风格,如果说外面大厅里完完全全是仿欧式风格的话,那么包房里则是地地道道的**传统风格。 。..一进门,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屏风,屏风上天然的纹路构成了一副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位名家手笔的芍药图。程志超和赵济勇对绘画都没有什么研究,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只觉得红红绿绿的看起来非常的热闹。 最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大开眼界的就是包房正中的餐桌上居然还摆着一个小小的假山,那假山只有两尺多高,却是有山有水,还长了两棵小小松树,灯光之下,那松树青翠**滴,倔强的在两尺来高的假山上生存着。 刚才大厅的视觉效果,给了这两个从未进过如此高级场合的土包子一个极大的震撼,进了包房之后,和外面大厅形成的巨大的反差,又让他们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这种中西方风格的不同所造成的效果,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视觉上都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啧啧称奇,让他们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高档酒店是可以这样装修的。 他们三人进屋之前,屋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围坐在餐桌着,一边慢慢的品着茶水,一边低声的闲聊什么。看到郑怀柱进来之后,都站了起来,面露笑容。 一个二十**岁,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笑得尤其突出,尖着嗓子叫道:“哎哟,怀少,您老人家总算是到了,哥几个可等得望眼**穿了,别的不说,茶水都灌到肚子里三四壶了。不行不行,一会怎么地你也得自罚几杯。” 郑怀柱一踏进这个屋,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在程卫国面前的谦恭早就抛到九宵云外,满面红光的大笑道:“小子,不是我贬你,就算是老子先干掉半斤再和你一对二的喝,也能把你造趴下。” 旁人都哈哈大笑,那年轻人一脸的不服气,却没有说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郑怀柱将手中的包扔到一餐桌上,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安排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坐下,大刺刺的说:“带来两个小弟,和大家认识认识。” 那几个人从他们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但是很明显,这些人之中,郑怀柱处于核心地位,他没有介绍,别人也就没有多问。反正郑怀柱领到这里的,肯定不是外人,早晚会向大家介绍的。 那年轻人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怀少什么时候学人家收小弟了?” “屁。”郑怀柱一脸的不屑,拎过茶壶,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说道:“我说小周,别看你老爸是市**的,还是一个什么秘书长,但是在我这两个小弟面前,还真就没什么可抖的。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来头么?” 那个叫小周的年轻人脸一红,讪讪的说道:“怀少带来的人,来头肯定不小,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你不服气啊?”郑怀柱轻蔑的一笑,事实上他也有轻蔑的理由,他父亲是东北军区的副司令员,军衔中将,要是换算成地方的职位,那就是省部级的干部,小周的父亲只不过是市**秘书长,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虽然老子英雄,儿子未必就是好汉,但是老头子在位,儿子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尤其是在这些眼高过顶的**之间尤为明显。 小周似乎对郑怀柱很忌惮,虽然郑怀柱的口气极为轻蔑,却还是没有发作的胆子,低着头又喝了一口茶水,掩饰心中的不安。 旁边有人仔细打量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虽然落座之后,半杯茶水下肚,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局促不安已经消了大半,可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感觉还是掩饰不住,这两个小子看年纪,最多也就是刚上大学的年纪,能有什么太大的来头? 郑怀柱眼光如炬,早已将众人心里的那些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哈哈一笑,刚想揭破谜底,程志超在一旁轻轻的拉了他一下,低声说道:“柱子哥,这样不太好,我们家老头子可是最讨厌我拿着他的名头在外面……” 郑怀柱又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有什么关系?在座的这几位,哪一位的来头都不小,那个小周老爸是市**秘书长,官是最小的了。超儿,你记住一点,咱们是太子党,是世家子,在圈外人面前,咱们要低调,可是在圈里,面对着在座的这些人,一定要高调,要不然就让人瞧不起。” 程志超和赵济勇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还想要再说什么,郑怀柱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柱子哥带你们出来玩,主要的目的就是和这些人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们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多想,听我的,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志超心中一急,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只好闭上了嘴。 郑怀柱见他不说话了,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就应该这样,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大了之后,小时候的虎劲反而小了,我看是让程叔和赵叔把你们管的,一点冲劲都没有了。”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身形微胖的人在一旁笑眯眯的问道:“怀少,从一进门,你的这两位小弟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现在又和你嘀咕个没完,这两位小朋友是不是不怎么习惯这种场合?” 郑怀柱在桌下轻轻拍了拍程志超的手,点燃了一枝烟,随口吐出两个烟圈,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弟从小和我在一起玩,关系好得很。只是我没有他们两个有本事,大学都没考上,不像他们两个,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精英中的精英,还真就没有多少机会见识到这种场合,也没有多少机会认识朋友。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着急啊,不管怎么说,也得给这两个小弟将来走上社会铺铺路。”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他笑,别人也跟着笑,笑得一团和气。在这一团和气的气氛之下,程志超和赵济勇再不会办事,也知道暂时先把心里的不安打消,陪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看到他们笑得开心,郑怀柱心里更满意,说道:“这就对了嘛,坐到这个屋里的,都是朋友,也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的心理压力?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将那几个人向程志超和赵济勇介绍了一番。 正如郑怀柱所说,这几位果然都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除了那个小周是父亲是市**的秘书长,官职稍低了些之外,别人都是市里省里各厅各局主官的儿子,每个人的老子都是镇守一方,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程志超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见到这么多的地方上的太子党,和印象中不同的是,从这些人的身上,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嚣张拔扈的成份,相反,一个个都挺平易近人的。 当然,他还不至于单纯到真以为这些人就是人畜无害的大好青年,之所以没有看到他们拔扈的一面,只是因为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想要拔扈也拔扈不起来,若是有外人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这些人的能量要是爆发出来,绝对可以在整个省城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郑怀柱也知道这些人谁也没有真正的服过谁,所以在介绍的时候,颇为详细,生怕稍有遗漏,造成对方心里的不快,足足介绍了十几分钟,才算是告一段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郑怀柱笑骂道:“妈的,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帮你们这帮混蛋做个介绍还真就挺他妈费劲的,累死老子了。” 那些人又是一阵大笑,刚才说话的那个胖子姓袁,绰号八爷。这倒不是因为他辈份高,而是看了几部香港武侠片之后,觉得里面的武打动作相当出色,一打听,才知道大部分都出自一个姓袁的武术导演之手。由于都姓袁,不知道这位仁兄怎么考证的,居然和人家攀起亲来了,于是这位老兄也就多了一个和那位武术导员相同的一个称谓“袁八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位八爷是个瘦子,而这位八爷是个胖子。 胖胖的袁八爷笑完了之后,解开了衬衣的扣子,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怀少,你刚才讲了大半天,都是介绍我们哥几个的光辉事迹,还没有向我们讲一讲这两位小朋友的来头呢。能入得怀少法眼的人,还真就没几个,说实在的,我对这两个小朋友,还真就挺好奇的。” 郑怀柱一杯茶下了肚,稍稍缓过了一些,瞪着他笑骂道:“妈的,上吊还得让人喘口气不是?老子刚才讲了大半天了,歇一会的权利都没有?” “有有有有,怀少想歇多长时间都行。”这几位之中,属郑怀的家世最显赫,那些人对他也颇为忌惮,基本上都是他说上句,别人很少有和他正面冲突的。这一点和赵济勇与程志超不同,他们两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心里有的只是哥们感情,从来不掺杂别的成份,说起话来自然也就随意得多。 看得出来,郑怀柱也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两位小弟可了不得,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们想一想,能和老子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能是简单人物么?”伸手指了指赵济勇,说道:“这位小老弟叫赵济勇,在滨海上大学,是我们军区后勤部赵副部长的公子。” 顿了一顿,又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这位程老弟就更了不得了,别看我老爸是副司令员,但是某些方面,权力还没有他老爸大。” 在场诸位都是见过世面之人,知道在某些方面比副司令员权力大的情况很多,倒不一定是司令员才比副司令的权力大。况且这些人活动范围基本上都在省城,对省城的一些情况也比较了解,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东北军区的司令员不姓程。所以一个个都面带微笑的听着,并没有发问。 郑怀柱续道:“程老弟的父亲是我们军区的参谋长,听清楚了,是参谋长,不是参谋。现在虽然是少将军衔,但是听我父亲说,过一段时间,程叔就要去国防大学进修,一年之后,军衔就和我老爸相同了。” 众人“哦”了一声,无不恍然大悟,事实上,参谋长是三大主官之一,在军队干部的升迁任命方面的权力的确要比副司令员要大一些。 众人一听,无不肃然起敬。刚才程志超和赵济勇进门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土包子,经郑怀柱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两位的身份还当真是非同小可。赵东进的身份还差一些,毕竟只不过是后勤部的副部长,虽然和程卫国同为少将,但是含金量低了不少。 和赵东进相比,程卫国的少将身份则要实在得多了,整个东北军区,除了司令员和政委,就属他说话最有份量了。以这两位老头子的身份,程志超和赵济勇完全可以以压倒大多数人的优势挤进太子党的行列。 小周和袁八爷本来看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表现之后,心里都有些不屑,只以为这两位只不过是攀着郑怀柱才被带到这里的,背后未必就真真正正的站着大人物。可是经郑怀柱介绍之后,才算是将心里的不屑打消。尤其是小周,和程志超以及赵济勇的父亲相比,自己的父亲的确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看着满面春风的郑怀柱以及纷纷向程志超等人示好的袁八爷等人,心里不禁隐隐泛起一股酸意。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很及时的推门而入,询问人到齐了,是否可以上菜了,才算是将他心里的酸意冲淡了一些。 . 第五十三章 小道消息 - 豹隐 - 贝戎 ( ) 对于服务员的问题,郑怀柱的回答简洁而又明快:“上菜,当然要上菜了。 。.” 服务员应了一声,丢给众人一个礼貌得有些公式化的笑容,款款离去。在服务员上菜的过程中,袁八爷向郑怀柱提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怀少,这一次去滨海,发了多少财啊?”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都是一动,隔着郑怀柱对视一眼,均想:“柱子哥去滨海了?他去滨海干什么?” 事实上,滨海又不是龙潭虎**,郑怀柱当然可以去滨海,当然有去滨海的理由。只不过滨海市对于现在的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一听到滨海这个词,第一个反应就是心中一阵紧张。 郑怀柱却只知道赵济勇在滨海上大学,并不知道程志超和滨海错综复杂的关系,叹了一口气,说道:“发个屁财,一分钱没闹到不说,还差点惹了一身骚。” 袁八爷愣了一下:“不对啊,那个马二以前碰到事情处理不了,让怀少出马,哪一次都没有让怀少空手而归,怎么这一次怀少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 郑怀柱脸色铁青,抓起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五粮液,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理会别人,一仰脖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放下酒杯的同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程志超急忙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又递过一张纸巾,让他擦嘴。 众人啧啧称奇,一齐竖起了大拇指:“怀少,你这个小弟挺会来事啊,嘿嘿,现在像他这样身价的年轻小伙,这么会来事的可越来越少了。” 郑怀柱从程志超手里接过纸巾,傲然说道:“我们大院里的孩子,虽然每一个出来都能独挡一面,但是从小该受的教育是一点也没少,而且还都是相当的系统,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个是受教育的内容不一样,你们受到的是什么教育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从小就是军事化管理,一天到晚被灌输什么忠于祖国那一套东西。还有一个就是环境不同了,你们所处的环境,大部分都是公寓楼,不像我们,十几户集中到一个家属院里,虽然都是独门独户,但是说白了,和农村的自然村没啥两样,在邻里关系上,要比你们有优势。”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城市和农村最大的不同,就是邻里关系没有农村那么近,下班回家之后,各自把门一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对门十几年,不知道对方姓什么的事并非罕见,所谓的高楼文明病,就是指的这方面。 由于服务员正在不停的往桌上端菜,众人说话也小心了许多,更多的时候只是在那里瞎扯蛋,并没有再度涉及郑怀柱去滨海的问题。十几分钟之后,十几样菜总算是都上齐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之后,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在吃的方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桌上十几样菜,竟然有一大半叫不上名字,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摆得却又偏偏像个艺术品一样的东西,在大开眼界的同时,忍不住又都思考一个问题:“这一桌菜,得花多少钱?” 郑怀柱看出他们的心思,哈哈一笑,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今天这一桌,是柱子哥请你们的,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哥几个半年没见面了,你们两个可别和我客气。” 程志超怎么听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味,微微皱眉:“柱子哥,您这一桌,可就是我老爸一个月的工资。” 小周听了他的话之后,终于又找回点自信了,在一旁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你还不知道?你这位柱子哥可是咱们这几个人里面腕最大的,只不过是一桌酒席而已,小意思。” 言下之意,还是把程志超和赵济勇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事实上,程志超和赵济勇也真就没见过多少大场面,虽然家里面时不时的能弄到一些稀罕货,但是一张桌子大部分自己都不认识的酒席,还真就没见过几次。 郑怀柱在自己两个小兄弟面前着实威风了一把,更是春风得意,伸手从盘子里夹起了一块东西放到了程志超面前的小碟里:“来,尝尝这个,这东西你别说吃过了,恐怕见都没见过。” 程志超看了半天那东西,也没有认出来,不禁有些迟疑:“这是什么东西?” “鹿鞭,吃,吃了之后,对你好处可大得很。”郑怀柱一脸坏笑。 “啊?”程志超脑门见汗,急忙将那东西又夹还给了郑怀柱,闭着嘴连连摇头。 众人看了他的窘样,又是一阵大笑。那位袁八爷在这些人之中和郑怀柱走得最近,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许多,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捂着肚子说:“怀少,你这可就有点不像话了,这位小兄弟年纪这么轻,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你给他吃这东西干什么?” 郑怀柱还是一脸的坏笑,老实不客气的将那块鹿鞭夹起来放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越是年轻人,越是应该进补,要不然年轻人没有什么经验,三下五除二就清洁溜溜了,还不得把人家姑娘给折磨死?” 这个柱子哥也不知道怎么学的,说话越来越没边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看了他的表现才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郑怀柱说要带他们两个出来玩一玩的时候,程卫国和单苇清的表情会那么古怪了,敢情这位柱子哥果然已经变质了。 旁边有一人看到程志超的脸红得几乎能用来烤羊肉串,心中颇为不忍,笑眯眯的说道:“怀少,看到没有,你这位小弟脸还挺嫩的。喂,小兄弟,脸怎么红成那样?该不会还是个童子**?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哪天你去找哥哥,哥哥帮你介绍两个,绝对的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 程志超还没等说话,袁八爷就接口说道:“拉倒,整个省城都知道你贾老蔫介绍的都是什么货色,介绍倒是没问题,别再给咱这位小兄弟弄出一身病来,到时候你给治啊?人家可是大学生。”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程志超和赵济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得不承认,这种场合他们两个适应起来的确有些难度,不用说别的,就是这几位老兄说的话,就够让他们好好适应适应的了。 好在有郑怀柱关照着,那些人随口开了几句玩笑之后,也并没有太深说什么,程志超和赵济勇总算喘过了这口气,闷声不响的在一旁听着他们说着一些荤段子。至于酒,大伙都是男人,喝两杯倒是无所谓,郑怀柱知道他们不能喝白酒,让服务员拎了一打啤酒上来给他们两位解闷。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的话匣子才算是完全打开,那个叫贾老蔫的酒量最浅,几杯五粮液下肚之后,脸红得像猪肝一样,说起话来舌头也不怎么太灵活了:“怀少,你还没和我们说一说,这次急急忙忙的去滨海,到底做什么去了,是不是马二又有什么事要找你罩罩场子了?” 一提到这事,郑怀柱脸上的笑容立马不见了,哼了一声,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支之后,低声骂道:“妈的,别提了,本来和这两个小弟约好了,要出来好好玩一玩的,没想到大中午的,马二给我打电话,说那边有点不对劲,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抽时间过去一趟救命。” “这么严重?” “严重个屁,纯属他自己闲着没事自己瞎折腾。你也知道,咱们的买卖,有不少都是走马二那条线,虽然这个老犊子有时候不怎么争气,但是没打开别的线之前,怎么也不能看着他让人给弄倒不是?老子急的把手头的活放下了,大中午的开车就杀到滨海了。” 郑怀柱一想到大中午的顶着太阳跑到滨海去帮那个马二办事,高速公路反射的太阳光差点把自己眼睛晃瞎了,就憋了一肚子气,恨不得将马二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骂完了之后,恨恨的又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有鬼,只要滨海那边有一点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想。听郑怀柱的意思,好像是有一个叫马二的人在滨海有事,要找郑怀柱帮忙摆平,但是马二又是谁?两个人心里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同赵济勇相比,程志超想得要更远一些:“柱子哥说他们的买卖有不少都和滨海的马二有来往,那柱子哥又是做什么买卖的?没听说他做什么买卖啊。” 联想到程卫国和单苇清的表情,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完全的走上社会,有些事只能靠臆测,却没有丝毫的社会经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究竟哪点不对。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向方晓晨或者刘欣打听一下马二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袁八爷看见郑怀柱这般表情,神情也是一紧,凑到了郑怀柱的身边,问道:“怀少,那你到了滨海之后,马二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了没有?” 郑怀柱点了点头:“这事说起来还真就有点诡异,好像滨海军分区的人都惊动了,这次在滨海,我并没有打算和军分区的人联系。可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看在我们家老爷子的面上,军分区里也有不少人和我是老朋友,在一起吃个饭还是要的,就在和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四个字并非一个人问的,除了袁八爷之外,还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袁八爷问郑怀柱,是在情理之中。他和郑怀柱来往甚密,郑怀柱口中的买卖,他也占了相当大的股份,自然要上心一些。可是除了他之外,另外那两位也关心这个问题,就让郑怀柱有点意外了。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 他们两个在医院打完架之后,是由滨海军分区派人接出来的,一听到“滨海军分区”这五个字,情不自禁的心里一紧,这个问题就脱口而出。 郑怀柱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两个,问道:“超儿,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急忙转过头不看他的眼睛,举起了酒杯掩饰了一番,嘿嘿笑道:“这个……毕竟惊动了军方,咱们大院里的人不都有这个毛病么,什么事,一旦惊动了军方,就情不自禁的关心。对,情不自禁的关心。” 郑怀柱眼睛转了几转,微笑道:“这有什么可关心的,我看你们两个真的是被你们老爷子管出毛病了。”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只是听军分区的朋友说,上头正在让他们调查滨海这边的黑道势力,尤其是重点调查方越元他们。” 对于袁八爷等人,这个消息绝对又是一个意外,纷纷停了下酒杯:“方越元?就是基本上把市中心控制的那个方越元?” “嗯,除了他之外,滨海还有几个方越元?” “终于来了。”听到方越元这三个字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心里面终于捋出了一条模模糊糊的概念,隐隐约约的觉得像是要抓到些什么了。 “看来老爷子果然没有没有放弃在背后搞动作,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其实暗中派滨海军分区的人调查方越元。”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姜还是老的辣的啊,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了呢。 袁八爷侧头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军分区调查方越元的理由,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这可真是奇怪了,军方和黑道,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为什么上头要军分区调查方越元呢?难道方越元得罪了军方的人,要倒大霉了?” 郑怀柱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见得。” . 第五十四章 种种头疼事 - 豹隐 - 贝戎 ( ) 刚才郑怀柱说到滨海军分区的人着手调查方越元,程志超听了之后,心里更是紧张。 。不管方越元的势力有多大,但是和军方斗,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紧张过后,随即想起,军方调查方越元,八成是老爷子下的令,未必就是真得罪了军方,心里稍安。听到郑怀柱也说不见得如此,心里更是放了心。 或许是小时候的影响,程志超和赵济勇对郑怀柱的话都是深信不疑,他说不见得,那肯定就是不见得。 袁八爷等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向郑怀柱问道:“为什么?” “看情况,军方的人只不过是着手调查一下方越元而已,并没有说明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听说过他和军方有什么怨仇。而且,据我所知,方越元的老婆也是军方的人,而且级别还不低,初步估计应该是副师级以上。” “方越元的老婆居然也是军方的人?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是听滨海军分区的人说的,如果没有经过调查的话,他们也不知道。调查出这个结果之后,把他们吓了一跳。”郑怀柱嘿嘿一笑,“要知道,军分区司令员的级别也只不过是正师级,他老婆最低是副师级,那就是和他们的庞司令员级别差不多少。而且,据说,方越元的老婆是在北京的军医大学工作,在人脉方面,可比庞司令员要广多了,想必军分区的人也不能轻易的就动他。” 袁八爷眼珠子转了几圈,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问道:“怀少,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军方的人为什么要调查方越元?” “这个他们倒没有说,我简单问了几句,但是那些人把话题岔到别的方面了,可能是上头下令了,调查的原因一定要绝对保密,他们也只能是在喝得脸红脖子粗之后,向我透露一点小道消息。至于调查的原因,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出来。” 程志超偷眼看了赵济勇一眼,两个人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心中已是一片雪亮,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滨海方面调查方越元,无非就是因为程志超的女朋友是方越元的女儿,老头子关心儿子,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之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袁八爷嘿嘿一笑,将郑怀柱面前的酒杯添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方越元一直是马二的心腹大患,有他压着,马二一直没怎么发展起来。这回军方的人卷进这件事了,不管什么原因,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怀少,我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你在军分区那边活动一下,直接把方越元钉死。” 程志超脸色一变,这个袁八爷一直笑眯眯的,没想到心计却如此毒辣,为了扶植起马二,竟然要将方越元钉死。那个马二又是何许人也? 郑怀柱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冷笑道:“这件事,还真就得从长计议,马二现在还不是那块料,就算是把方越元钉死了,他也未必就能呼风唤雨,说不定还会因为树大招风,反过来让别人给吃了。” “大不了,咱们在滨海市也插一手。凭咱们的实力,如果说和马二联起手来的话,方越元也未必就是对手,除掉了方越元,其他的人再依葫芦画瓢,我就不信,在省城咱们都能占一个位置,小小的一个滨海还能让咱们翻了船。”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他的话之后,情不自禁的都是身子一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搞大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滨海打了那么一架,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甚至弄不好连滨海市的黑道格局都会因此而改变。 袁八爷等人都是省城的太子党,身后有权势撑腰,若是他们对方越元发难的话,方越元猝不及防,势必会吃大亏。若是真能把方越元压得翻不了身,倒也无所谓,就怕方越元根基牢固,没有伤元气,回过神来,滨海市肯定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那个叫贾老蔫的人听了袁八爷的话之后,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向袁八爷使了一个眼色。袁八爷这才想起座上还有两个生面孔,哈哈一笑,收住了话头。 郑怀柱也看出了贾老蔫的意思,微笑着拍了拍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肩膀,对贾老蔫说道:“放心,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的。今天把他们叫来,一来是请他们吃吃饭,二来是和大家认识认识,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可得多亲多近。” 程志超和赵济勇干笑两声,没有说话。郑怀柱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同为太子党,要干大事的话,当然是在一起了,只要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那就无往不利。这顿饭,不仅仅是半年没见到,心里高兴那么简单,背后的意思,自然是要拉拢这两位将门虎子,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力量。 可是,郑怀柱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无论怎么看,这位从小带着自己长大的柱子哥做的都不是正行。 郑怀柱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表现倒是非常满意,在他看来,年轻人就得有些城府。如果听了他的话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表态,只能说这人肚子里装不了东西,成不了大事。 又喝了两杯酒之后,郑怀柱才接着说道:“本来我听了军分区的话之后,想法和八爷也差不了多少,第一个反应就是借军方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力量,把方越元钉死。可惜,吃完了饭,见了马二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想要把方越元钉死,难哪。” 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落寞的闷头灌一口酒,看得出,钉不死方越元,他心里也很不爽。 袁八爷皱起了眉头,说:“怀少,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滨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要急死我们了。” 郑怀柱又长叹一声,说道:“见了马二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在大学城医院里,马二的人和两个不知道来头的小子打起来了。那两个小子看样子只不过是普通的大学生,但是下手倒是够狠的,两个人就把马二的人打得人仰马翻的,派出所接到医院的报警之后,把双方都带到局子里了。” 袁八爷吃了一惊:“两个人就把马二十几个人打得人仰马翻?这两个小子手段可真够高的。” 他固然吃了一惊,程志超和赵济勇何尝不是吓了一跳,尤其是程志超,困扰了他半天的马二的身份终于被郑怀柱点出来了,马二就是马峰,蒋彬的老大,大学城割据一方的黑帮大佬。只是郑怀柱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医院里和蒋彬打架的两个小子,现在正表面上大模大样,其实一肚子鬼胎的和他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吃菜,而且还被他当成了自己人。 “也没全带到局子里。”郑怀柱继续说道,“听马二说,有几个兄弟伤的比较重,直接就被留到医院了。我看了一下那些人,基本上全都是一击倒地,也就是说,那两个小子简直就是格斗的天才,打的都是人体最脆的地方,没用第二下,直接就把马二的人扔到地上,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一阵冷笑,如果对着十来个一点系统训练也没有经历过的小混混,还用第二下才能打倒的话,那他们和老江那十几年功夫还真就白学了。 老江教他们的,完全是贴近实战,从无数次生死边缘积累起来的宝贝经验,和电视书刊上的表演套路完全不一样,讲究的就是动作简洁,出招凶狠,轻易不出手,出手就要让对方丧失战斗力。否则打了十几下还没把人打倒,人家回手一刀,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在座的几位也不是没有打过架,但是包括郑怀柱在内,都没怎么接受过武术训练,一听到居然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都感到头皮一阵阵发紧,心想要是自己碰到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郑怀柱说完了之后,转头对程志超说道:“超儿,不是哥哥说你,你和小勇从小就和老江学武,哥哥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学成什么样了。要是你们见到马二被打的小弟,肯定会自叹不如,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话,十几个人打两个,在那么乱的情况下,还能把人的死**找得那么准,人物啊,真是人物。” 程志超干笑两声,连连点头:“柱子哥,您就别损我了,我们两个和江叔那都是瞎扯蛋的,江叔害怕我们挨欺负,所以才教我们两手防防身,要是真打起来的话,我们和警卫连的那些人也没有啥区别,一对一或者一对二都行,要是两个对十几个,可真就不行。” 郑怀柱倒是承认这一点,在他眼里,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遇到老江这位名师,但是老江一条腿是残废,一个残废的名师,想要教出高徒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论素质而言,自己肯定不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对手,可是让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对十几个,那就是在把他们往虎口里送。 那贾老蔫沉思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怀少,你觉得那两个人会不是会方越元的人?” “马二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怀疑的,毕竟大学城那一片,方越元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他肯定不会甘心。表面上的平静,根本就算不得平静,谁知道方越元是不是在等机会,狠狠的搅和一把?” 贾老蔫没有再说下去,郑怀柱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郑怀柱伸手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马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别说他,就连我都摸不到头脑。” “什么事?” “那就是,那两个小子和马二的人一起被抓到局子里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有几个军方的人将他们接走了。在场有人认识接人的人,是军分区的人,但是军分区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接走,我却打听不出来,看来这事也被要求保密。我后来甚至找到带头接人的杨副参谋长,但是从他那里什么也没打听出来,这只老狐狸只是一个劲的嘿嘿笑,聊了半天,说的话还没有笑的多。” “我靠,滨海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事事都和军方有关系?” 郑怀柱似乎也颇觉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一脸的无奈:“我核计,那两个小子,肯定和军方有密切的关系。”回过头又对程志超说道:“说实在的,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没认为那两个小子就是你们。” 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柱子哥,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我们两个?” 郑怀柱嘿嘿一笑:“这也不能怪我,会功夫,和军方又关系密切的,据我所知,只有你们两个。可是后来一想,济勇的确是在滨海上大学,但是你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跑到滨海去打架。总之这事乱得很,想不出来头绪。” 程志超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放假之后,我要不第一时间回家报到,我们老爷子非把我关起来审上十天半个月不可,我还敢跑到滨海去打架?开玩笑。” 这两个小子小时候惹祸的本事全院都有名,可是怕老子也是全院有名,郑怀柱哈哈大笑,义正言辞的教训了程志超一番,大体上就是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思想了,不要老爷子说什么都听,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自然是连连点头,小心应付。 袁八爷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也是面露笑容,不紧不慢的问道:“这件事咱们先扔到一边,刚才怀少说想动方越元,难,究竟难在什么地方?” 郑怀柱脸色一变:“方越元在滨海经营了那么多年,根基自然不用多说了,而且这一次在滨海短短几天,就让我见识到了方越元的厉害之处。方越元果然是方越元,要是把他惹毛了,马二根本就不是对手。” 袁八爷“啊”了一声,急道:“马二和方越元交上火了?” 郑怀柱摇了摇头:“没有,方越元一直没有露面,和马二交上火的,是方越元的女儿。” . 第五十五章 真正的暴妞 - 豹隐 - 贝戎 ( ) “啊?”程志超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 。M 郑怀柱向他投过来一道疑惑的眼神:“超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吃惊?” 程志超定了定神,急忙说道:“没什么,只不过听你说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那个马二交手,有点吃惊。” 郑怀柱不疑有他,嘿嘿一笑,说道:“要说方越元这个女儿,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敢想敢做,在滨海黑道上赫赫有名,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给你举个例子,有一次这位大小姐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跑去坐小巴,车启动之后,大小姐没站稳,小巴的售票员好心扶了她一把,结果这丫头反手就给人一个嘴巴,张口就骂。” 程志超老脸一红,方晓晨在小巴上的那次表演,他也在现场,而且提议不开车,不打车,只坐小巴的,正是他程某人,事情的经过是他先上的车,找个座位坐下了,方晓晨后上的车。一般情况下,小巴车为了抢线,车开得都是又快又急,方晓晨上车之后,还没等落座,那车就启动了,结果方晓晨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售票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结果一番好心,换来了方晓晨的一记嘴巴。 这一记嘴巴将那个售票员打得头晕脑涨,捂着脸问道:“你干啥?” 方晓晨也没有惯包子,眼睛一瞪,指着她的鼻子问道:“我干啥?我还想问你干啥?闲着没事,你碰我干什么?” 那个售票员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这一嘴巴,但是跑线的小巴,多多少少的和方越元等人有点关系,自然知道这位大小姐惹不起,只好吃了一记哑巴亏,敢怒不敢言,捂着脸坐在座位上差点没哭出来。旁边有不认识方晓晨的乘客,看到售票员好心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对方晓晨的行为都大大不齿,刚议论了几句,就被认识方大小姐的人伸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招来无妄之灾。 当时刘欣和孙晋宝也在车上,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将头转向了车外,只当没有看见,程志超坐在座位上,脸却羞得通红,阴沉得像是天上的乌云。 方晓晨看那个售票员没有再说话,小巴的司机也乖觉的放慢了车速,哼了一声,也不再追究,大模大样的坐到了程志超的身边,眼波流转,一眼就看到了程志超阴沉的脸。 和刘欣相比,方晓晨的心计是差了一些,但是并不代表就是一个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笨蛋,稍一核计,就知道程志超为什么这副表情了,嫣然一笑,伸手搂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问道:“喂,生气了?” 程志超将头转向窗外,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滚滚人流,没有说话。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的约定?要是一方惹另一方生气了,生气的那一方一定要明确告诉对方,他在生气,而且还要把生气的原因说出来,这样有助于咱们两个的平稳发展。”方晓晨的神情和刚才对着售票员相比,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但轻声细语,更是柔情似水。 程志超心中气苦,皱着眉将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从小你就说一不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你那一巴掌扇过去,不止是扇在她的脸上,同时也扇在你自己的脸上了。”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进一步说,以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这一巴掌,也是扇在我的脸上了。” 方晓晨嘟起了嘴:“谁让她无缘无故的碰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刚才是你没站稳,她好心扶了你一把,那叫无缘无故的碰你?如果她要是不碰你的话,你就得摔个跟头,这道理不用我教你。” 方晓晨将头高高的昂起:“我不管,我就知道,除了你之外,别人谁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碰我。以前我老爸还有这个权力,但是现在连他也没有这个权力了。” 程志超哭笑不得,伸出手将她轻轻推开,自己又向旁边蹭了蹭,靠在座椅上,双目微闭:“我快要被你气死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又凑了过来,伸出手轻轻的**着他的耳垂,柔声又问了一句:“喂,真生气了?” “嗯,我现在很生气,你满意了?” “不满意。”方晓晨伸出腥红的小舌头,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我老公生了这么大的气,我怎么可能会满意。” 程志超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瞪了她一眼:“你疯了,这么多人看着……” “那就让他们看着好了,看完了之后,我挨个收票,不能白让他们看了。”方晓晨微微一笑,挺着胸脯说道。 程志超彻底无语了,无奈的长叹一声,问道:“问你一个问题。” “问,只要我能答上来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哟,学问不错嘛,知无不言都知道。”程志超又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手疼不疼?” “不疼。”方晓晨回答得极快,而且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看,红都没红。” “那为什么我的脸烧得这么厉害?” “你脸烧了么?我怎么没看出来?”方晓晨睁大了眼睛,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正色道:“不热啊,你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今天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女朋友打了人之后,我的脸会发烧,亲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方晓晨小脸一板,气呼呼的推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让我向她道歉呗。行,听你的话,一会下车的时候,我就向她道个歉,不过我可事先说明,我道歉,不是因为我打了她,而是因为我的男人生我的气了。” 看得出,她心里也觉得非常的委屈,不过委屈归委屈,临下车之前,还是压低了声音向那售票员道了歉。虽然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却已令那个售票员受宠若惊,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没等她愣过神来,方晓晨已经昂然下车,挎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嘟起了嘴,小皮鞋将脚下的路砖踩得咔咔做响。 这件事只不过是程志超和方晓晨交往过程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正如刘欣等人平时议论的那样,方晓晨发起脾气来,除了程志超之外,就连方越元也压不住。孙晋宝为此专门开了一个课题,研究了足足三个月,就是想要搞清楚程志超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把方晓晨牢牢的定住。 可惜三个月的时间显然是白费了,在这个问题上,不用说方晓晨身边的人,就连方晓晨和程志超这两个当事人也说不清楚。 本来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谁也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还是把这事抖出来了,而且还传到了省城郑怀柱这里。郑怀柱绘声绘色的将这事向在座的诸位学说了一遍,由于是道听途说,自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是大体情况还是不错的。程志超在一旁听得如坐针毡,一脸尴尬。 袁八爷啧啧称奇,长叹一声,说道:“照怀少这么说,这个叫方晓晨的丫头,还真就是一个刺头。像她这种性格,能活这么大,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郑怀柱道:“她要是一点背景也没有,当然早就让人干掉了。可是大伙别忘了,这位方大小姐背后站着的是方越元,黑道上的人给他面子,普通老百姓怕他,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完全正常,做不出来才不正常。” 赵济勇随着众人连连点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哭笑不得的程志超。他们两个从小就莫逆于心,程志超基本上没费多少劲就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行啊,程志超,没想到你的那位正主儿还有这么一段光辉历史。” 本来心情就不爽,被他的眼神再一戏弄,程志超心里的火头顿时涌了上来,刚想狠狠瞪他几眼,但是赵济勇对他极为了解,在他的眼睛没瞪起来之前,已经将脸转向了别处,一点发火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小周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正缓缓转动着面前的酒杯,咳嗽了一声,说道:“怀少,我有点不明白,方越元和马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就算偶尔有点小冲突,也都是谈一下就完事,怎么方越元的女儿却和马二交上火了?” 郑怀柱舔了舔嘴唇,说:“整件事,我就觉得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方晓晨基本除了花老爸的钱之外,和方越元那边一点来往也没有,也不参与方越元的生意。但是这丫头可真够狠的了,第二天晚上,马二的地盘上就让她带着人连扫了好几个场子。大学城那边的网,饭店什么的,有不少都有马二的份,出事的偏偏都是这些地方。一夜之间,马二那边就让她砸了两个网和一个饭店,最让马二郁闷的是,连人都没抓住。” 程志超和越济勇对视一眼,心里都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原来制定的计划。本来是计划让方越元出面的,没想到方越元没有动作,方晓晨却提前一步,抢在了老爸的前头,二话没说,就和马峰交上火了。 这里面的原因也只有一个,程志超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那就是方晓晨觉得自己的男人在滨海吃了亏,那么马峰就是没看得起她,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只是在动手之前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马峰并不知道程志超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程志超和她的关系。 同时,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郑怀柱明明和自己约好了一起吃饭的,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看来马峰也不是笨蛋,终于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了,以他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和方越元抗衡,所以赶紧给郑怀柱打电话搬救兵。郑怀柱和他有生意来往,而且看样子,郑怀柱做的也不是能见得光的生意,暂时还得依靠马峰那条线,所以才会马不停蹄的赶往滨海。 郑怀柱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又说道:“这个丫头还真够狠的,带的人,有三四个都是当年和方越元一起打天下的老家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蛊惑的,这些本来已经在滨海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随着方越元生意做大,逐渐打理正经生意的老家伙全都出头了,出人的出人,出家伙的出家伙。马二虽然也有不少人,可是要论素质,和这些人相比可就差得远了。不用说别的,这几位当年都是上过战场的,那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往那里一站,不用动手,身上的杀气就能让那些小混混心惊胆战,总之马二这一次是输得一败涂地。” 程志超暗自摇了摇头,心中雪亮,这件事方越元肯定也卷进来了,他没有理由放着大学城这块肥肉不要。如果没有他点头,就凭方晓晨,还真未必就能叫得动那些老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之后,程志超的心里反而隐隐有些担心,生怕方晓晨一不小心出点什么事。 在座的几位太子党也都是脸色大变,马二是不是输得一败涂地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心意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贾老蔫急忙问道:“怀少,照你这么说,马二这一次就这么栽了?” “这还没算完。”郑怀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刚到滨海,**还没等坐热,那边又出事了,还是那个方晓晨。” “方晓晨又去马二那里惹事了?” 郑怀柱点了点头:“当天晚上,又扫了马二一个场子,这一次,马二早有准备,双方在马二的那个场子大打出手,伤了十几个人,有四五个重伤,都是马二的人,方晓晨带来的人,只不过轻伤几个。打过仗的老兵,出手就是不一样,在霸气方面,马二差得远了。等警察来了之后,人早就跑没影了,没凭没据,警方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句“我靠”脱口而出:“这丫头是不是疯了?马二到底干了什么,把她得罪得这么狠?” . 第五十六章 厕所密议 - 豹隐 - 贝戎 ( ) 郑怀柱哈哈笑道:“要说马二得罪方晓晨的原因,说出来能笑死你。 。M” “什么原因?” “后来才搞清楚,原来马二得罪方晓晨的原因很简单。刚才不是说了么,在医院里,马二的人和两个小子打起来了。虽然那两个小子完胜,但是杀敌一万,也要自伤八千,两个人打十几个,怎么也得挨几下。偏偏有一位是方晓晨这丫头的男朋友,这下马二的人可捅了马蜂窝了。方晓晨一看到对象吃亏了,没等方越元表态,自己就先领着一帮人砸马二的场子报仇了。”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啧啧称奇,在夸奖方晓晨是一个不世出的奇女子的同时,又将方晓晨的男人损到了脚底下。其中心思想就是那小子简直不是个爷们,碰到事之后,还得让一个老娘儿帮自己出头,自己却躲在后面。 郑怀柱说得更是直接:“另外,我在滨海呆了那几天,方越元见到了,方晓晨见到了,就连方晓晨的朋友,一个叫刘欣的丫头都见到了,就是没见到方晓晨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怎么说,我就感觉方晓晨找了这么一个扛不起事的男人,实在是白瞎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了。” 本来有人夸方晓晨,程志超应该得意洋洋才对。但是在夸方晓晨的时候,这些不明真相的太子党顺带着将自己贬了个体无完肤,这感觉就着实不爽了。程志超脸红得像个北京红地瓜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济勇在一旁看着他的窘态,差点笑破了肚皮。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强忍笑意,捅了捅程志超:“喂,兄弟,我要去厕所,你去不去?” 程志超连忙点头,点头点得快极,急急忙忙和郑怀柱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包房,向厕所走去。他们两个喝的是啤酒,喝到一半去厕所也算是正常,郑怀柱也没有多想,帮他们指明了方位,又转过头继续和袁八爷等人说话。 进了厕所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才发现,原来高档酒店的厕所和他们平时所见的厕所都是不一样的,干净整洁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是厕所,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客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一见到他们走到门口,立刻微笑着帮他们打开了门。 赵济勇长吸了一口气,一边从裤裆里面往外掏家伙,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妈的,一个厕所弄这么高级干什么?再高级的厕所,不还是让人拉屎撒尿的地方?” 程志超心情差到了极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家的房子弄那么大干什么?再大的房子,不也就是睡几个人?” 赵济勇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和他计较,嘿嘿一笑,痛快淋漓的将肚子里的水放了出来。收拾了一番之后,手也没洗,搂住了程志超的脖子:“到地方了,你怎么也不意思意思?” 程志超将他的手拨到一边,抱着膀子靠在墙上:“死一边去,意思个屁,没心情。” “生理大事也得分心情?没心情的话,连厕所都不上了?” 程志超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扔到马桶里,顺手冲到下水道去,咬着牙,重重的一的捣在了他的小腹上。 赵济勇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哼了几声,骂道:“程志超,你***真不是人,咱们是发小,你也能下这样的重手,算我瞎了眼,认识你这只白眼狼了。” “你还知道咱们是发小?刚才我看你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我就纳了闷了,刚才那一拳我使那么大的劲,咋就没打死你个王八蛋。” “你看看,狗咬吕洞宾了不是?”赵济勇一脸的冤枉,“兄弟,我发现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是,我承认,刚才我笑得挺开心,但是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替你高兴啊。” “替我高兴个屁?是不是你一直被我压着,心里不服,这回柱子哥他们总算是替你报了仇了,你才这么开心的?”程志超又在他肚子上补了一拳,一脸的悻然。 这一拳的力道不算太大,赵济勇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浑然无事的拍了拍肚子,直起了腰,正色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那个正主真够狠的。上次在派出所匆匆忙忙见了一面,当时也没感觉到啥啊,腻在你怀里,像只小猫似的,哪曾想不在你身边,比那个暴妞还狠。兄弟,我和你说,这可不行,这媳妇得管,不管不行。” 程志超长叹一声:“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我现在都要愁死了。” “你愁什么?这不挺好的么?你挨打了,有人帮你出头,现在整个大学城那边应该闹的天翻地覆了?有这么一位有本事的老婆,我做梦都得笑醒。” “等你真摊上了,你再做那梦。”程志超在厕所里和他混了一会之后,也有些尿意,吐了一口唾沫,也掏出了家伙:“反正也来了,不弄白不弄。” 赵济勇哈哈大笑:“这就对了,还记得老江对咱们说过啥?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你老丈人在滨海的实力那么强,手底下又有一帮亡命之徒,难道你还担心你媳妇吃亏?” 话虽如此,程志超还是忧心冲冲:“方越元的实力虽然不弱,可是你别忘了,方晓晨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只不过凭着一股火,才和马峰那边打起来的。一旦说这股火泄了,恐怕未必能一直保持那种霸气,和马峰这种老江湖相比,她还嫩得多,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你还能怎么办?亲自出马,来个英雄救美或者是护花使者?” “不瞒你说,我还真就想去一趟滨海,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赵济勇脸色一变:“你要去滨海?恐怕不行,现在咱们两个正处在风头浪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再跑到滨海去,陪着你媳妇胡来的话,咱们老爷子还不得一脚把你踢到禁闭室去?”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本来没有方晓晨什么事,因为我和马峰的人打起来了,所以方晓晨才出马替我找场子的。我就搞不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该出马的没出马,不该出马的倒领人干起来了。” 赵济勇嗒了两下嘴,说出了其中的原因:“这就说明,咱们两个还真就不适合搞阴谋诡计,没有社会经验,想的东西和事实总是有出入。计划听起来倒是挺诱人的,可是一旦实施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程志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济勇接着说道:“还有,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个马峰看起来和柱子哥的关系不一般,如果你到滨海去帮着方晓晨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和柱子可发生正面的冲突。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程志超何尝没有想过此点?郑怀柱是自己的发小,但是方晓晨是自己的女朋友,现在发小和女朋友都卷进了一件小事引发的大事之中,想要在这其中找一个平衡点,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济勇在地上转了几圈,缓缓说道:“要我说,柱子哥现在已经从滨海回来了,看样子那边的情况已经搞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少了,你再过去,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还不如在这里按兵不动,想办法从柱子哥嘴里捞出点东西,如果情况实在不妙的话,你再过去,那也不晚。” “柱子哥这个人从小就聪明,我看想从他嘴里捞出点东西可不容易。” “现在咱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柱子哥不知道打架的是咱们两个,对咱们没有什么戒心。嘿嘿,只要咱们计划得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程志超苦苦一笑,在滨海订的那个计划,现在搞得几乎无法收场,想起来就头疼,哪里还敢和他再订什么计划? 赵济勇看出他心中所想,也不敢再乱出什么主意了。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一脸的惊喜:“对了,你又不是联系不到方晓晨,趁这功夫,赶紧给方晓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程志超惊呼一声,所谓关心则乱,刚才光顾着替方晓晨担心了,竟然忘了打电话询问这茬了。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躲到一个角落里做贼似的拨通了方晓晨的手机。令他郁闷的是,方晓晨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不是占线,也不是不在服务区,而是根本就关了机。 赵济勇抻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程志超和方晓晨通话,不禁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怎么不说话?” 程志超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扬:“打不通,关机。” “不能?这种紧要关头,她的手机居然关机?刚才听柱子哥说她领人和马二打得热火朝天的,怎么可能会关机?要是关了机,怎么联系人?” 程志超心中砰砰乱跳,不知道方晓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只觉得腿肚子都在不住的发着抖:“怎么办?要不然咱们两个也别回包房了,直接跑路,上火车站买票去滨海?” 赵济勇被他这个提议雷得满头大汗:“你疯了?吃饭吃到半路,借着尿道遁走,这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再说了,是你身上揣钱了还是我身上揣钱了?咱们两个到火车站去坐霸王车?就算是火车站的人通情达理,给你开了绿灯,让你去滨海了,恐怕刚到地方,就得让军分区的人给劫回来。我就不信,到现在你还对咱们老爷子的能量有怀疑。” 程志超又泄了气,垂头丧气的说:“走又走不得,打电话又打不通,这可怎么办?” “你也别着急。”赵济勇劝道:“她手机打不通,也未必就是出了什么事,依我看,还是内部的原因多一些。” “什么内部原因?” “你不是说你老丈母娘这两天要回来么?这老太太在军医大学工作,看样子应该很正直。如此正直的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女儿居然领着人和黑社会干片,那还不得气炸了肺?你那媳妇虽然比暴妞还暴妞,但是老太太要是真动用点手段的话,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 经他一提醒,程志超终于恍然大悟,隐隐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方越元之所以说方晓晨的母亲当天就回来,恐怕还是为了将方晓晨领回家,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老人家就不回来。回来肯定是回来的,只不过是时间和方越元说的有些出处而已。方晓晨动手的时候,丈母娘肯定没回来,但是动手之后,丈母娘八成是回来了。看到方晓晨居然和黑社会打起来了,老太太一激动,将方晓晨关了禁闭,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方晓晨被关了禁闭,以老太太的手段,肯定是要中止她的一切对外联络,手机肯定是第一时间没收,免得她在“禁闭室”里还不安份。几天时间一过,手机电池电量耗光了,关机就顺理成章了。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程志超总算是稍稍放了心。只要方晓晨不是折在马峰等人手里,那就没有问题。若是方晓晨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到马峰等人的伤害,就连程志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不惜和郑怀柱翻脸,也要在马峰那里帮方晓晨把场子找回来。 赵济勇嘿嘿一笑,说道:“要我说,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如果方晓晨真出事了那晓妞肯定会给你信,现在没接到她的信,那就说明你老婆现在没有问题。行了,先别胡思乱想了,看柱子哥的样子,好像这事暂时解决了,到底怎么解决的,咱们可不知道,一会回去问问。” “嗯。”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妈的,要是马峰敢动我媳妇一根毫毛的话,老子第一个就干掉这个王八蛋。”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但是却忘了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程大公子先挑起来的头。 . 第五十七章 谈判 - 豹隐 - 贝戎 ( ) 里里外外,两个人在厕所里呆了足有十来分钟,再呆下去,恐怕就会让人误以为掉到马桶里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终于齐齐长叹了一声,返回了包房。程志超长叹,是因为这事越来越让人闹心,若是真因为一件小事,搞得惊天动地的话,他和方晓晨之间的事,就会越来越难办。至于赵济勇叹气,则纯粹是哥们义气,看程志超在那里叹气,也跟着毫无理由的长叹一声。 包房里的郑怀柱果然有些怀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皱着眉问道:“你们两个掉里面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程志超嘿嘿一笑:“倒是没掉里面,只不过从来没上过这么高级的洗手间,忍不住参观了一下。” 郑怀柱额头现出几道黑丝:“你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好歹也是**,连酒店的厕所都要参观一下,还能不能再没出息一点?” 袁八爷等人也都是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那个小周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自信心又多了三分。心想虽然这两个小子的老子位高权重,但是这两个小子完完全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雏。 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进屋的时候,郑怀柱正说到在滨海如何处理马峰的危机。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方晓晨领着人扫了马峰的场子,双方大打出手。这一段早已讲完了,别的方面,讲起来就快了许多。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多说话,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 在他们看来,事虽然闹得不少,但是在郑怀柱等人的眼中,不过就是打了几架而已,又没出人命,任何一个黑道势力的成长过程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大仗小仗,争地盘打架是正常现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和大多数的黑道打完架之后差不多少,方晓晨领人扫了马峰的场子之后,马峰回过神,情知不是方越元的对手,第一时间就是找人充当说客,要找方越元好好的谈一谈。 在方晓晨扫马峰场子的时候,方越元一直没有出面。但是马峰托人要找方越元说道说道的时候,方越元倒是欣然同意。不但同意,而且给足了马峰的面子。本来马峰要找方越元讲和,这酒席应该由马峰来请,可是方越元却在滨海市最有名的望海酒店摆了大大的一桌,只带了两个人等着马峰上门。 谈判的时候,郑怀柱也跟着去了,事实上,马峰能和方越元对话,郑怀柱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一方面托人从省城将省城内相当有势力的大佬请到了滨海,另一方面,又通过军分区,走军方这条路线给方越元施加压力。如此双管齐下,才促成了这次谈判。 至于郑怀柱有什么本事能找到省城的黑帮大佬帮自己,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一直是一个谜。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郑怀柱果然干的不是什么好买卖,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的人,就算是他父亲是东北军区的副司令,也不会和省城的黑帮大佬走得太近。 郑怀柱一行七八人来到望海酒店的时候,方越元已经在包房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了。样子和上次程志超见到他的样子差不多少,看起来相当的斯文,但是眉宇之间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杀气时不时的流露出来,传说中的枭雄也不过如此。身后的那两个人也和程志超照过面,标枪一般的站在他的身后,郑怀柱等人进门的时候,他们连看也没看一眼。 马峰和方越元虽然同在滨海混饭吃,但是彼此之间却并不怎么太熟悉,有数的几次接触,也都是真刀实枪的硬碰硬,双方互有胜败,总的来说,方越元占了绝对的上风。至于在一起吃饭谈判,还是第一次,想到方越元以前的手段,马峰这边虽然人数比方越元多了好几个,而且大部分都是道上叫得上腕的人物,但是心里还是相当的忐忑。 相比之下,方越元心理优势相当的明显,众人落座之后,这位外表斯文,但是骨子里却狠辣异常的滨海大佬面带微笑:“哟,来了这么多,嘿嘿,想不到我女儿不懂事,得罪了马爷,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居然能让我方某人和这么多的朋友碰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看了看郑怀柱和省城来的那位老兄,面带疑惑:“这两位是……?” 这件事马峰才是正主,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两位都是省城来的朋友,这位怀少,想必方老板应该见过。”指着那位大佬又说道:“这位是省城的六哥,方老板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到过。这一次我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方老板,兄弟人微言轻,特地找他们过来帮着说和说和。大家都是在滨海混饭吃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怎么相处,还得请方老板给个痛快话。” 方越元收起了笑容,伸手抓过酒瓶,一语不发的将众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他倒酒倒得极快,但是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每个人的酒都是满杯,略微高出杯口,但是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倒完酒之后,又一语不发的坐回座位上,一脸的高深莫测,郑怀柱等人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良久,方越元才长出了一口气,举起了酒杯:“想不到我方某人好大的面子,居然连省城的六哥都惊动了,幸之何哉,幸之保哉。来,大家先干一杯,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子,火辣辣的白酒顺着喉咙就灌下了肚。 众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已经先干了一杯,只好都举起酒杯,陪他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之后,那位六哥伸手抹了一下嘴巴,瓮声瓮气的说道:“兄弟虽然在省城,但是对方老板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敬仰得很哪。” “六哥说笑了,兄弟要是有那么大的名气,也不会在滨海这个小地方折腾了,再怎么折腾,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哪里比得上省城藏龙卧虎。”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喝了一杯酒之后,居然相互客套起来了。郑怀柱看了六哥一眼,微笑道:“大家都是痛快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位马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令千金,竟能让令千金大发雷霆,一连几天,都去扫马哥的场子,这事方老板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方越元淡然一笑:“马老板得罪了我的女儿?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马峰的脸沉了下来:“方老板,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令千金带着你的兄弟,一连两天,砸了我三个场子,伤了我十几个人,这总不会是假的?” “哦――!”方越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这事啊?这事我知道,这丫头,从小就让我惯坏了,吃不得亏,要是让她吃一点亏,比杀了她还难受。马老板放心,我已经将这丫头关起来了,不让她再出来惹事,有什么得罪马老板的地方,还望马老板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个小丫头一般计较。” 马峰哼了一声:“方老板家教倒是不错嘛,女儿在外面惹了事,就要关禁闭。” “孩子嘛,必须得管,绝对不能助长她这股歪风邪气,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长大了那还得了?”方越元一脸正色,说出来的话更是大义凛然。 没等马峰说话,又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这杯酒,算是我替我那丫头向马老板赔罪,马老板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真和那个丫头较真?” 他一口一个大人有大量,将马峰扣得死死的,马峰心里郁闷,当着这么多的人,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铁青着脸陪他喝下了这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胸口不住的起伏。 方越元冷眼看着他,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也不理会马峰,更不理会在座的各位说客,只是从他阴冷的眼神中时不时的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对于方晓晨这件事,不但没有半点的不安,相反倒是一肚子怨气。 马峰找的其他说客,基本上都是滨海道上的人,当初为了发展,双方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恩怨,对于方越元的眼神都颇有了解。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却是谁也不敢问, 这里面没有和方越元有恩怨的只有郑怀柱和六哥,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当然就得义不容辞的站出来说话。说话的是六哥:“方老板,大家既然坐到这里了,怎么也得把前因后果向大伙,谁对谁错,说过了之后就一目了然了。如果是马老板的错,就让马老板向方老板赔个不是,大家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你觉得呢?” 方越元点了点头:“我今天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好歹我方某人在滨海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次是我的女儿带人到马老板的地方闹事,可是要是真论起来,也还真就不能怪我那丫头。” 马峰沉着脸说道:“方老板一句不能怪你那丫头,就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未免不能让人信服?” 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谈起判来当然不像那些小混混一样三言两语,话不投机就能打起来,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冷静的。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数,草民之怒,以头抢地,天子之怒,却是血流成河。这恐怕是双方之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谈不拢的话,这仇势必就会越结越深,真要是弄起来的话,即使方越元大获全胜,恐怕也是惨胜。 方越元哈哈一笑:“有什么不能让人信服的?这事的起因本来就是你马老板不对在先,我女儿也是一时气愤,才做出这样的事的,这里面的因果关系,马老板可千万别弄错了。” “我不对在先?”马峰也是哈哈一笑,“方老板,您这话我听着可不怎么太明白。” “那我就给你讲明白了。”方越元脸色又阴冷起来。 众人只知道方晓晨越过自己老爸,领人和马峰整起来了,但是这里面的原因却并不清楚,听方越元这么一说,知道真相就要大白了,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 方越元嘿嘿一笑,说道:“大家都知道,马老板在大学城这一块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和咱们滨海师范的保卫科来往也很密切。前些日子,滨海师范有一些毕业生在学校里狂欢这事,想必马老板心里也有数。” 马峰的人当时就参与其中,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后蒋彬也向他汇报了在医院里见到刘欣的事,他当时也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方晓晨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到这件事,马峰心里就觉得郁闷,沉声说道:“在师范,我的人可没惹方大小姐?唯一和方大小姐有点瓜葛的事,也就是在医院里碰到刘欣了,我的人没给她面子而已。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方大小姐就要这样?” “小丫头,哪有那么多的面子?马老板的人和她又不熟,她的面子也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不给面子很正常,我那丫头也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那我倒想问问,方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旁人不知道内情,马峰那么一说,只当是因为蒋彬没给刘欣面子,方晓晨才大发雷霆的。要是那样的话,方晓晨可就真是无理取闹了。不料却被方越元一口否决,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只听得方越元长叹一声,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唉,马老板,我也没办法,女大不中留啊。我那丫头,现在就一个人能降得住她,就连我这个当老爸的,也没有办法啊。” 马峰惊疑不定:“方老板这话是从何说起?” 方越元呵呵笑道:“马老板有所不知,在师范和医院里面与你的人交手的两个年轻人之中,有一位是我那丫头的意中人,这丫头发了这么大的神经,完全是因为这个,说出来,丢人哪。” . 第五十八章 面子问题 - 豹隐 - 贝戎 ( ) 众人这才明白,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伤了这么多的人,原来仅仅是因为方晓晨的意中人和马峰的人打了起来。 。。马峰一张脸更是青得发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明白了,原来方大小姐这么生气,只因为她的意中人在医院里和我的人动手了。可是方老板,有一点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当时我有十几个人在场,现在还有两个在医院里躺着呢,那两个小子却活蹦乱跳的让人从局子里给捞出来了。” “这事我知道,马老板也应该清楚,人是从局子里被捞出来了,但是不是我干的。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 “嗯,我也听说了,没等方老板下手,人就被几个当兵的接走了。嘿嘿,没想到方大小姐的意中人居然和军队还有来往。” “当兵的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都有个三亲六故,别说我那丫头了,就连我方某人,也和军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不足为奇。” 马峰闭上了嘴巴,方越元的如夫人是军队高官,他心里自然有数。虽然他在滨海有一定的势力,但是毕竟是匪,匪对兵,有一种天生的惧意。方夫人虽然在军医大学工作,而且和方越元的生意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肩膀上扛军衔对马峰这样的市井混子成长起来的团伙还是有一定的镇慑力的。 话谈到这份上,也算是把事说明白了,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在座的大多数都是马峰找来充当说客的,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考虑的是不负马峰所托,把事情圆满的处理好。毕竟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力又都不弱,如果真僵起来,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方老板,你看事情闹到这一步,再闹的话,恐怕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今天马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和方老板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 方越元凝神一看,说话的是滨海另一股势力的代表人物,江湖人称李大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大,而是因为这个人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年轻的时候和别人火拼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用什么东西一下给刨了出来。后来装上了一只假眼之后,看起来比正常的眼睛要贼一些,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此人和方越元分分合合,里里外外斗了十几年,直到四年前,才被方越元下狠劲收拾得服服贴贴的。由于和方越元打的交道比较多,马峰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他,让他来充当说客。 这位仁兄最大的特点就是讲义气,说一不二,答应别人的事,哪怕就是把脑袋搭上,也绝不含糊。他这个优点,方越元也比较佩服,虽然以前是对手,从心里还是比较尊重他的。刚才在和马峰谈的时候,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一说话,方越元的表情总算是庄重了一些。 “李大眼,咱们两个也没少打交道,对我那姑娘的脾气也比较了解,这事是马老板的人不对在先,怎么解决,先听听马老板的意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方越元直呼外号,李大眼稍稍有些不自在,老脸微红,干笑两声:“方老板,咱们可都不怎么年轻了,一个个西装也都穿上了,领带也打上了,年轻时候的混号,咱们是不是……” 方越元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哎哟,真有点对不住了,叫了那么多年,叫顺口了,李老板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兄弟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嘴上说赔个不是,李大眼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方越元就是当真给自己赔不是,一边干笑着一边也举起酒杯,陪方越元喝了一杯。 马峰见方越元把皮球又踢还了自己,心中不快,说道:“既然方老板让我说,那我也就不在那里惺惺作态了,依我之见,这件事,咱们双方都有不对之处,我的人伤了,场子也被砸了,想必方大小姐的气也消了,可是我在医院里躺着的那些兄弟治病也得用钱。我的要求很简单,场子的事我可以不算,但是那些兄弟的医院费,方老板是不是多少得掏一些?” 方越元刚刚放下酒杯,听了他的话之后,又掏出一支烟点上,悠然的吸了一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可是老祖宗也传下一句话,叫什么‘怨有头,债有主’,马老板,我这话说的不错?” 马峰的要求很简单,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方越元的对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找个面子,要不然这个跟头栽的可就大了。只要方越元能拿出钱来,不管多少,至少传出去,自己的面子不会丢得太大。 但是方越元也是在社会上混的,方晓晨领人将马峰的人打伤,把他的场子砸了,如果事后自己拿钱出来摆平的话,马老板的面子是给了,他方老板的面子可就丢了。 以前打架,砸场子,是在斗气。可是今天坐到这里,争的却是面子,而不是斗气了,这一点马峰看得也很清楚。一听方越元的话,他就明白方越元的想法了,咳嗽了两声,又说道:“方老板,我这可是做出最大的让步了。一来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二来是看在方大小姐年轻不懂事,别的咱就不计较。”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最大的让步就是他的底线,场子被砸了,自己只讨回点钱来,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相当的丢面子,方越元要是连医药费都不掏的话,未免有点仗势欺人。 方越元冷笑一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怨有头,债有主,马老板要和我好好算一下帐的话,咱们就从头算起。事实上,据我所知,是马老板的人先在师范打伤了学生,其中就有我那丫头意中人的好朋友。小伙子办事还算是冷静,想要把人家送到医院,又是你马老板的人堵着人家,不让人走,还要抓人,双方才打起来的,我说的没错?” 这事在道上已经传开了,马峰当然不会否认,缓缓点了点头。 方越元继续说道:“在医院,你马老板的人看到那些学生之后,又纠缠不休。刘欣那丫头在一旁劝也劝不住,一个小姑娘,拉下脸将我方越元摆出来,向蒋彬讨个面子,结果蒋彬仗着医院在你马老板的地盘上,连我方某人的面子也不给,才又打起来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天晚上打完架之后,把蒋彬等人从派出所捞出来之后,马峰就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对医院那件事也是心里有数。当时把蒋彬狠狠的骂了一顿,只想着找个机会向方越元解释一下,没想到方晓晨的动作如此之快,没等他联系方越元,这边就已经干上了。现在方越元将这件事摆出来,他有苦说不出来,只好又点了点头。 方越元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对六哥和李大眼等人说道:“各位都是明白人,想必都听明白了这件事的起因。学生狂欢,马老板的人被学校保卫科的人雇去镇压一下,本来无可厚非,可是打伤了人,还不让人送医院,这就有点那个了,我那未来的女婿也是关心朋友,害怕出点什么事,才和马老板的人起冲突的。本来哪说哪了,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马老板的人在医院里又喋喋不休,连我方某人的面子都不卖。我就想问马老板一句,我方某人的面子就那么不值钱,连两个学生都保不下来?” 这话说得相当的严重,如果仅仅是刘欣的问题,还能好说一些,但是涉及到方越元,这事就复杂了。就算医院是马峰的地盘,可是方越元毕竟在滨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蒋彬只不过是马峰手下的一个小混混头子,却狂妄到了连方越元的面子都不卖,也难怪方越元生气。 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方晓晨所有的动作只不过是一个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在方越元身上。 马峰心里的确对方越元手底下那几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退伍老兵发悚,否则以他的江湖地位,场子让人砸成这样,就算不马上纠结人和方越元死磕,也会放出狠话,不至于找人充当说客,要和方越元讲和。方越元就是看准了了这一点,压根就不考虑马峰那方面的想法。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一时之间,局面陷入了僵局,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过了好一会,六哥才呵呵笑着打圆场:“方老板,按理说这是你们滨海自己的事,我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权力。可是马老板一番好心,想要和方老板讲和,又这么看得起我,给我在这里留个位子,该说不该说的,怎么也得问问方老板是什么意思。” 方越元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沉声说道:“六哥这么说可有点言重了,刚才六哥说我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对六哥,又何尝不是久仰久仰?”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六哥摸了摸头发,满脸笑容。他在省城,方越元在滨海,双方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谈起话来也就融洽一些。 “在座的诸位,除了这位郑兄弟我不太了解之外,都算是熟悉。”方越元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图的是什么?一个是脸,一个是钱。今天我要是按照马老板说的那样,把钱甩过去了,不管数目大小,兄弟这张脸可就被马老板撕下来踩到脚底下去了,这个道理,想必六哥也清楚。” “都是自家兄弟,磕磕绊绊在所难免,方老板想得有点多了。” “一点也不多,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我不顺眼,你可以拿刀捅我,拿枪崩我,但是就是不能撅我的脸。不瞒你说,四十多岁了,就指着这张脸活着呢,这张脸要是丢了,可就真没法活了。” 众人没想到方越元会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一愣,随即都面露微笑,有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场面上看似乎又不那么僵了。 六哥呵呵笑道:“那么方老板,你把你的意思说出来,大家谈一谈。” 方越元看了看马峰:“马老板如果不反对的话,我就把我的意思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样?” 马峰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好,我倒要看看方老板是什么意思。” 方越元占了绝对的上风,脸上的表情也如春风解冻,笑着又替众人将酒倒满。他好像对倒酒有一种特殊的爱好,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让身后站着那两人帮着倒一下,可是却偏偏就是自己倒酒,而且倒得不亦乐乎。 倒完酒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张口说道:“其实我的意思也很简单,和马老板的想法差不多少,打了人,就得给人家治病,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马老板的人先动的手,我那丫头气不过,才踩过线,跑到马老板那边去闹事。这事发生之后,我也把那丫头关起来了,让她妈妈看着,不让她再出来闹事,算是给了马老板一个交待。要是马老板觉得关她一个月太轻,我回去之后再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以后懂点礼数。教出来之后,再登门向马老板道歉。” 马峰连连摇头:“不必了。” 他心里自然有数,没管她都已经如此暴力了,要是方越元回去再给她一通收拾,把她弄毛了,还不定搞出什么事呢。 “成,马老板宽宏大量,不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计较,兄弟替我那丫头谢谢你了。”方越元脸上笑得更灿烂,“钱,我可以掏,重伤的一人两万,轻伤的一人五千,这个数目马老板满不满意?” 马峰愣了一下,刚才方越元还咬着牙说一分钱也不掏,连自己面子这么严重的事都摆出来了,可是倒了一杯酒之后,居然痛痛快快的说可以掏钱治病,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重伤两万,轻伤五千,这个价位虽然低了一些,可也算是给他面子了,以方越元的身家,拿出这些钱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只是,这钱是他心甘情愿的掏出来的么? 只见方越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支票簿,在一张支票上写写画画弄了半天,撕下来递到了马峰的面前:“这里是十万块钱,要是不够的话,马老板交待一声,差多少,我马上派人给马老板补上。”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方越元居然这么痛快的真掏出钱,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看着眼前的支票,马峰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方越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第五十九章 合作?吞并? - 豹隐 - 贝戎 ( ) 灯下之下,支票上面那代表十万元的数字格外的醒目,马峰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盯着那张支票,却没有伸手去拿。 。. 方越元双手抱胸,微笑道:“马老板,你刚才说了半天,不就是要钱么?现在这张支票就放在你面前,只要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还是那句话,如果觉得这个数目不够的话,马老板金口一张,差多少,我就补多少。” 马峰嘿嘿一笑:“方老板刚才又是面子,又是求财的说了一大通,现在这么痛快的就掏出支票,不瞒你说,兄弟心里还真就没底。”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由得眉头一皱。方越元这么痛快就掏出钱来,当然不会是被众人说服了,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只是谁也不知道方越元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马峰好歹也是一个江湖大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份。 马峰这话说得也是半真半假,说完之后,靠在椅子背上,看看那张支票,又看看方越元。 方越元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脸上笑容不变:“马老板不拿这笔钱,莫非真的是嫌少了?” 以他的身份,肯拿出钱来摆平这件事,不管钱多钱少,马峰都是赚足了面子,当然不会直接了当的说嫌少。否则的话,双方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良久,马峰长叹了一声,说道:“方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要不然,这钱我还真就不敢要。” 方越元点了点头:“马老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笔钱,的的确确是我拿出来给你兄弟的医药费的,刚才说的也算数。至于面子问题,一再强调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只是这笔钱兄弟好掏,马老板也好拿,大家都是求财,谁也用不着客气。一句话,今天摆下这桌和头酒,也的确是想和马老板一笑泯恩仇,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众人连连点头,看样子,方越元的确是想和马峰和解,他们在一旁虽然没有说上什么话,但是毕竟也算是不辱使命,双方谁都对得起。 马峰惊疑不定:“马老板想的不会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喝了这杯和头酒,以前的那些小小的恩恩怨怨也就一笔勾销了。刚才我也说了,出来混,就是为了一个钱字,我这里有几笔买卖,还想和马老板合作。” 马峰听了之后,不由得一愣。他和方越元虽然都在滨海黑道上混,但是彼此之间所做的生意却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尤其是现在双方都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实力,开始逐渐往正经生意过渡,就更没有什么太大的共同点了。现在方越元居然说要有几笔买卖要和自己合作,究竟是什么买卖? 没等他问,六哥已经笑呵呵的接过了话茬:“不知道方老板有什么好买卖要和马老板合作?说出来听听,要是有前景的话,可别忘了算上我一份。” 方越元哈哈笑道:“六哥一向在省城,做的生意可比我们大得多了。您老人家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的,就够我们吃上三五年的了,哪里还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本生意?” 六哥又是呵呵一笑,没有接着往下说去。方越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滨海的事,六哥再有势力,也是省城那边的,在省城可以为所**为,但是想在滨海插一脚,方越元却不能答应。 马峰又看了看那张支票,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方老板有什么买卖要和我合作?” 方越元笑道:“本来这属于商业机密,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两个单唠。可是在座的都不是什么外人,想必也没有人和我抢这块瘦肉,那我就开诚布公的摆出来唠一唠。” 举起酒杯,劝了一杯酒之后,方越元满面春风的说:“想必马老板也有耳闻,省城那边新建的啤酒厂已经开始生产了。我打听了一下,那酒厂的规模相当大,肯定不能只面向省城。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新生产出来的啤酒就会源源不断和向周边城市辐射过来,滨海虽然规模不如省城,但是主要以旅游业为主,啤酒方面的消费量一向惊人。兄弟想在滨海搞一个代理,市中心这方面不劳马老板费心,但是大学城这一块,还得和马老板合作。” 马峰脸色一变:“方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代理么,当然是独家代理最赚钱了。想在大学城这边向马老板借个地方,弄一个代理,也不用太大,一两个门点就行。不知道马老板方不方便?” 话一出口,不但马峰脸上变色,在座的几位江湖大哥也都是脸色一变。众所周知,大学城这一片各方割据得相当的厉害,唯独没有方越元的份。现在方越元想在马峰的地方借个点搞代理,说得好听一点是合作,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准备要对大学城下手了。 而插手大学城的第一站,就是马峰的地盘。 马峰这次本来是想和方越元好好谈一谈的,但是话没说多少,方越元就想用十万块钱买自己的一块地盘,他就算是再有涵养,也忍耐不住。忍不住一拍桌子,“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方越元,你不要逼人太甚,十万块钱就想买我的地盘,你方老板的眼中,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他一拍桌子,方越元身后的那两个人悄声无息的移动了两步。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一脸的漠然,可是眼中却是精光四射,身上也射出一股无形的杀气,牢牢的将马峰的气势压住。 马峰也感到这两个人的压力,脸色铁青,扶着桌子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方越元,胸口不住的起伏。 方越元被他直呼其名,也不以为意,好整以暇的又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道:“马老板何必这么激动?刚才说了,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既然合作,我怎么可能会图谋马老板的地盘?我只不过想借马老板的地方,发一笔小财而已。马老板要是答应了,除了房租照掏之外,额外再给你两成干股。” 马峰喘着粗气说道:“方越元,我总算是明白了,今天这顿酒,你根本就一点和解的诚意也没有,我看你分明就想在大学城插一手,什么方大小姐的意中人,就是一个借口,是不是?” 方越元收起了笑容,冷声说道:“马峰,我也和你说一句,我方越元在江湖上混了这么长时间,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方晓晨扫你的场子,是因为她的心上人被你的人打了,和我要和你谈的生意没有半点关系。” “你也不用说得好听,在座的心里都明镜似的,你用我的地方,难道仅仅就是想弄一个门市,代理什么狗屁啤酒?” “这可是一个商机,我摆出来和马老板谈,当然是揣着一口袋的诚意,同意不同意,你给个话就行了,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方越元又露出了一丝笑容,转动着桌上的酒杯,语气也轻柔起来。 马峰大声说道:“那我要是告诉方老板,我不同意方老板借我的地方,而是想自己弄个代理呢?” 六哥和郑怀柱听了这话之后,暗叫糟糕。看来方越元早就有准备要在大学城插一手,摆下这桌酒,无非就是提前向大家打个招呼而已,至于马峰答不答应,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马峰这样说,无疑是将事态严重化了。 果然,方越元听了他的话之后,脸又崩了起来,板着脸说道:“马老板想要自己单干,我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代理这东西,谁都可以争,谁都可以抢,谁拿到手了还真就说不定,就算拿到手了,也未必是独家代理。如果马老板拿到独家代理了,我方某人也无话可说,要是拿不到独家代理,被我也分一杯羹,为了赚钱,说不得也只好在马老板的地方租个小门市自己单干了。” “你……”马峰指着方越元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方越元,你好算计。” 方越元微微抬头,将自己的鼻尖正对着他的手指,昂然不动。 他不动,并不代表别人不动,马峰的手指着刚刚指了不到两秒钟,方越元身后站着的那两位老兄就鬼魅一样的站到了马峰的身后。这两个人的动作之快,就连在座的这些老江湖都没有看清,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两个人就已经就位,伸出手,一人搭住了马峰的一个肩膀,话里不带半点感情的说道:“马老板,我们老板现在在和你谈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用不着这么激动,请马老板坐下说话。” 马峰自恃身份,被两个无名小辈按住肩膀,实在是平生极大的耻辱,刚想挣扎,却觉得两股大力从肩膀上传过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情不自禁的一**坐到了椅子上。那两个人将马峰按回到椅子上之后,又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原位,站到方越元的身后。 方越元起了眉头,回头怒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连马老板都敢动,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这么丁点的东西还用我教?还不快向马老板道歉?” 那两人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向马峰点了点头,齐声说道:“马老板,对不起,刚刚多有得罪。”脸上虽然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是态度却是蛮好的。 马峰年轻的时候也是身经百战,大架小架打过无数,但是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下就能将自己制得没有还手余地的人物,心中暗暗吃惊。他对方越元极为了解,知道这位方老板以前在前线当过兵,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也全都是倚仗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战友。那些人大多经历过战火考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打起架来也就格外的凶猛,靠着这股锐气,短短几年之内,方越元就发展成为滨海首屈一指的江湖大哥。只是从来没听说过方越元手底下居然还有两位貌不惊人,却是身怀绝技的人物。 方越元又瞪了那两人一眼,对马峰说道:“马老板别见怪,这两位是我一位河北战友的兄弟,沧州的,人说沧州自古就是武术之乡,这两个人也是从小习武,却没见过多少世面,不知道马老板的虎威,得罪了马老板,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教导教导他们。” 马峰长叹一声,苦苦一笑:“方老板好计谋,好手段。把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兄弟佩服。”心里一个劲的后悔为什么没多带些人手过来。方越元这边只有三个人,就将自己逼得几乎要走投无路,若是多带些人手过来,也不会如此被动。 “马老板言重了。”方越元微微一笑,“要论计谋,要论手段,咱们这些人之中,还就属你马老板的手腕最高,别的不说,单凭省城来的这两位大哥,除了你马老板之外,别人谁又能高攀得起?六哥自然就不必说了,这位郑怀弟英气逼人,气度不凡,想来也绝非凡品,兄弟和你比起来,差得远了。” 郑怀柱听方越元夸奖自己绝非凡品,心里一阵冷笑,但是对方越元的胃口却是感到心惊的同时,又对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敢直言自己要入主大学城的胆量暗暗佩服。要知道在座的除了马峰之外,李大眼等人无一不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哥,这些人在大学城那边也都各自有自己的势力。本来大学城那边的局势已经渐趋明朗,大伙心里都有了一种默契。方越元突然要搅进来,大学城的地盘,势必会重新洗牌。也就是说,方越元的这个提议,表面上来看,只不过是触动了马峰的利益,可是往远处想,李大人等人的利益又何尝没被触动? 在这种情况下,方越元对自己心里的想法直言不讳,完全不理会众人听了之后是什么反应。事实上,李大眼等人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一个个都面露不快,只不过都是强行忍住而已。真真正正谈笑自若的,只有方越元一人,这份从容,让郑怀柱心里不得不承认,枭雄就是枭雄,不是马峰等人所能企及的。 . 第六十章 刀尖上的舞 - 豹隐 - 贝戎 ( ) 谈判的过程,并没有几个人关心,袁八爷等人关心的是最后的结果,郑怀柱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卖了一个关子,冷笑着端起了酒杯,一杯接一杯的连干了三四杯五粮液,接下来的事,却一句也没有说。 。. 程志超比袁八爷等人还要关心谈判的结果,袁八爷等人的关心,完全是经济方面的考虑。可是方越元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他的关心,则是出于感情方面,两者不可同日而语。等了半天还不见郑怀柱说下去,程志超不禁有些心急,忍不住开口问道:“柱子哥,后来这事怎么解决的?” 郑怀柱笑眯眯的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程志超和赵济勇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想不出来,这件事太复杂。大学城是马二的地盘,方越元在他的地盘上弄什么代理,就是往他的心脏上顶了一把刀,想要让他对此视若无睹,不是一件容易事。” 郑怀柱点点头:“别说马二是滨海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哥,就是一个小混混,碰到这种事,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但是没有办法,方越元的势力比他要大得多,他请来当说客的那些人,也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根本就想不到方越元一旦在大学城站稳了脚跟,下一步就是要扩充自己的实力,到时候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人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和六哥又是外人,涉及到滨海地盘的分配,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发言权。” “您的意思是说,马二最后还是同意了?” 郑怀柱道:“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方越元虽然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是他身后那两位的眼神却像是能杀人一样,马二不答应,又能有什么办法?” 程志超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却还是故意说道:“我怎么也不相信,马二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大哥,就算受到威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 郑怀柱嘿嘿一笑,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说我,你这大学也别上了,和哥哥一起混社会得了。你这头脑,如果不混社会的话,实在是有些屈才。上了大学,找了一份工作又能怎么样?最多弄个公务员,要论前途,再怎么折腾,恐怕也达不到咱们老头子的程度?不当公务员,就得干别的,累死累死的,一年到头又能赚多少?和哥哥混社会,以你的头脑和身手,用不上两年,房子、车子就全都有了。” 程志超连忙摇头:“柱子哥,你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是这块料,小时候让我老爸给管傻了,遇到事没有冲劲了,这活我是干不来的。什么时候柱子哥发了大财了,关照我一下就行了。” 郑怀柱哈哈大笑:“这也是实情,要我说你们家老爷子哪点都好,就是管你们管得太厉害,换了我,早就憋死了,真难为你们还能这么健康。” 程志超和赵济勇满脸尴尬,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郑怀柱笑过了之后,又狠狠的骂了两句,接着说道:“看得出来,马二心里是不同意的,可是局势所逼,由不得他不同意。至于别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妈的,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势力是怎么发展起来。平时一个个牛气冲天,但是在方越元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我看用不了几年,滨海黑道,就得让方越元一统了。” 程志超眼睛转了几下,沉声说道:“方越元要是入主大学城,对他们在大学城培植起来的势力肯定会造成冲击,他们现在不出头,肯定有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 “这不是明摆着么,现在方越元是和马二直接交手了,马二要是答应了方越元的条件,那就是向方越元服软,同时在外人看来,滨海黑道兼并的第一仗,就是以他马二被方越元吞并为终结。对于一个江湖大哥而言,面子重要,势力更重要。丢了面子,以后有机会未尝不能再找回来,可是若是连自己的地盘都丢了,再想东山再起,可就困难了。” 郑怀柱赞许的看着他,连连点头:“嗯,行啊,看不出来,你还真就有这方面的头脑。刚才你所说的,也正是当时我们所想的。超儿,不是哥夸你,这书读得多了,真和没读过几年书的人不一样。” 程志超心中一凛,暗叫糟糕。大凡喝酒喝多了,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有人睡觉,有人耍酒疯,还有的人话多。程志超就是属于话多那一类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有了几分酒意之后,肚子里的话就憋不住,情不自禁的坐在郑怀柱旁边分析起来。 从郑怀柱的表现上来看,似乎是对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疑心,可是要是再说下去的话,难免不会露出狐狸尾巴,只好干笑了几声,闭上了嘴巴。 郑怀柱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笑眯眯的问道:“超儿,你接着往下说,哥听听你的分析和事实有多大的出入?” 程志超叫苦不迭,偷偷向赵济勇传过去几个求援的眼神。可是赵济勇这厮却装着没有看见,将头转向了别处。气得程志超在肚里将赵济勇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转念一想,也的确不怪赵济勇,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又引起了郑怀柱的注意,就算是赵济勇,也没有办法让他闭嘴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些人之所以不表态,不帮着马二,心里的小算盘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认定了马二一定不会甘心,以后肯定会和方越元起冲突。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两个起了冲突,就算是方越元能胜,也是惨胜,马二那边估计肯定是被方越元给灭掉了。剩下一个元气大伤的方越元,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袁八爷等人都不是什么将材,刚开始的时候对其他的人不帮马二的行为颇为不解,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才算是彻底明白,归根到底,就是想让他们两个掐起来,自己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能坐收渔人之利。这些太子党们在社会上混,更多的是依仗自己老子的人脉和势力,论心计,论手腕,和那些摸爬滚打了十几二十年的江湖大哥相比差得远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小算盘,竟然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出来。 小周看到程志超说完了之后,郑怀柱的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就知道程志超所料不差,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怀少?真被你这个小兄弟说中了?” 郑怀柱冷冷一笑:“那些人还能打别的小算盘么?超儿说的虽然不全对,可意思也差不多少。我倒没想得那么远,可是六哥却想到了,那些人是想让马二和方越元斗得两败俱伤,然后突然杀出来,将这两股势力一举绞杀。” 众人听得一阵心惊,黑道对于利益的追求,永远都是伴随着血腥和暴力,这是每个人都深知的道理,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残酷。 袁八爷的声音也低了下来,缓缓的说:“难道方越元就没考虑到这一点?” “这也是我和六哥到最后力劝马二和方越元合作的原因。”郑怀柱一仰脖子,又干了一杯酒。程志超见他一杯又一杯的喝个不停,忍不住劝他少喝一些,免得喝多了,开车出事。但是郑怀柱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随随便便就将他打发了。 他自己说没事,程志超也只好由着他,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吃完饭之后,和赵济勇坚决打车回家,不能坐郑怀柱的车,鬼才知道这哥们的驾驶技术怎么样。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那可就真是太不值了。 小周被郑怀柱的话弄得一愣:“怀少,你和六哥劝马二和方越元合作?” “嗯,必须要和方越元合作。” “为什么要劝他们合作?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生意大部分走的都是马二那条线,若是他们两个合作了,会不会对咱们有影响?” 郑怀柱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说起话来也就随意得多,瞪着眼睛,指着小周的鼻子说道:“你知道个屁,咱们的生意走的是马二的路子,方越元要是和马二合作的话,短期内来看,的确会对咱们的生意有影响。可是他们合作之后,马二的实力也大增,从长远上来看,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 “此话怎讲?” “你***真是猪脑子。”郑怀柱伸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毫不客气的说,“方越元虽然在这件事上占了上风,但是马二又不是任他宰割,一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只要咱们好好的培植一下,用不了多久,方越元恐怕就难以操纵他了,到时候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一旦说让马二翻过身了,咱们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的脸已经因为酒意和兴奋而变得通红,两只眼睛也比平时亮了许多,继续说道:“可是,如果马二不答应方越元的话,我敢打赌,他连酒店的门都走不出去。他答应方越元,两股势力在大学城合成一股,以马二的根基和方越元的实力,那些肚子里打小算盘的家伙,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小周和袁八爷等人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六哥和郑怀柱要劝马二答应方越元了,如果按照他们所说的来发展的话,方越元虽然借着马二的地盘挺进大学城,从表面上来看,是马二吃了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马二的实力却是大增,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那些人就弄巧成拙了,算盘白打了。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知道是谁一竖大拇指,冒出一句:“高,实在是高!” 郑怀柱又是一阵大笑:“这也叫高?嘿嘿,我真替你们感到悲哀。” 那人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不服气的说:“怀少和六哥去了滨海,谈笑之间就化解了马二的危机,还借着方越元的手,壮大了马二的实力,难道怀少对此还不满意?” “你们哪,只看到好的一面,看不到坏的一面。”郑怀柱长叹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和你们这些人做生意,我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怪不得我这半年来老得这么快,现在才算是明白,都是活活累的。” 他还不到三十,就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老得厉害,程志超和赵济勇差点没喷出来,至于别人的脸色各异,心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郑怀柱冷笑道:“你们不服气?是不是?好,既然你们不服气,我就和你们说道说道,让你们服服气。”说完之后,不顾形象的卷起了袖子,信手操起一根筷子,挨个指了个遍,继续说道:“我和六哥将这里面的利害和马二说了,劝马二暂时答应方越元,实际上和刀尖上跳舞没有什么区别。方越元是什么人?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有数,他就真能踏踏实实的和马二合作?屁,他要是能踏踏实实的和马二合作的话,我郑字倒着写。” 旁人还没等表态,程志超却暗自点了点头,他虽然只和方越元见过一面,但是从方越元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极大的野心,要说方越元只是踏踏实实的和马二合作,没有吞了马二的野心,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马二既想发展自己,又不能让方越元给吃了,还得和方越元一直合作赚钱,你说是不是踩着刀尖跳舞?” “那这么说来,马二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倒也谈不上,只要处处小心一点,平时多注意方越元那边的动静,方越元想动马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这事已经惊动了六哥,六哥这人你们也不是不清楚,论头脑,十个我也赶不上他,这事他早就有了计议了,不劳你们费心。嘿嘿,方越元把马**到了刀尖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踩着刀尖跳舞?” . 第六十一章 遇袭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初闻他的话之后尚不明白,仔细一想之后,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c马峰肯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方越元控制住,必定留了后手自保,必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和方越元拼个鱼死网破。但是究竟留了什么后手,却是想不出来,郑怀柱也没说。 赵济勇和他心意相通,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程志超既然不便发问,只有他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来问了。刚要张口,却见程志超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低调一下。虽然一头雾水,赵济勇还是将要问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众人谈的内容可就五花八门了,大部分都是与吃喝享受和女人有关,程志超和赵济勇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调调,听得满脸通红,眉头直皱,可是心里却又偏偏忍不住要听,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们两个的窘态被郑怀柱尽收眼底,哈哈一笑,满嘴酒气的说道:“怎么样?一会哥哥带你们两个去见识一下?” 程志超和赵济勇急忙摇头,程志超倒还好些,赵济勇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若是就此**,那可就赔大了。就算是程志超,上头也有一个方晓晨,要是被方晓晨知道这厮居然背着她去和郑怀柱享受,这丫头发起火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郑怀柱也只是随口说说,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背着程卫国和赵东进教这两位小兄弟这些东西,至于袁八爷等人和二人不太熟,又有郑怀柱的面子关照着,都是客客气气的,连个玩笑也不开。 看起来一团和气,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拘谨异常的吃完了这顿饭之后,郑怀柱信手捏起一根牙签在嘴里叼着,含含糊糊的说道:“酒足饭饱,天色尚早,这么早就回去也睡不着觉,你们几个还有没有什么节目?带这两位小兄弟开开眼?” 袁八爷和小周等人都已经喝得醉眼朦胧,舌头发硬,无力的挥了挥手:“就算是有节目,也是你怀少说了算,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找个洗澡的地方按一按是肯定不行了。”郑怀柱不怀好意的瞄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将那根牙签在嘴里不动的搅动着,似乎不太好安排下面的节目。 程志超急忙说道:“柱子哥,对于您来讲,天色还早,对于我们而言,可真不早了,再不回家的话,我们老爷子非着急不可。” 郑怀柱眉头又拧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有点出息行不行?二十来岁的人了,一提到你们家老爷子,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没出息。这样,我做主了,也不领你们去别的地方,找个地方嚎两嗓子去。” 省城的KTV数量繁多,上规模上档次的也不在少数,郑怀柱所说的嚎两嗓子,就是找家KTV继续happy,怎奈何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有数,连连摇头拒绝。 见他们两个心意已决,郑怀柱也不勉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算了,既然你们两个没有兴趣,我也不留你们了,这就送你们回家。”回头对袁八爷说了一个地方,让他们在那里等他,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走之后,他再返回来。袁八爷等人连连应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出门付帐。 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柱子哥做东,请自己和赵济勇吃饭,居然是由别人来付帐,不禁一阵苦笑。 郑怀柱却是毫不在意,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摇摇晃晃的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出了门,就要去停车场提自己的车。赵济勇见状,快走两步,伸手扶住了他:“柱子哥,我们两个打车回去就行了,您快行行好,别送我们了。” 郑怀柱斜了他一眼:“怎么地?信不过柱子哥,害怕我把你们两个都送上路?”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赵济勇嘿嘿笑道:“主要是柱子哥日理万机,我们两个又不是不识路,您还是和你那些朋友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郑怀柱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径直向地下停车走去。程志超和赵济勇无奈,只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景,暗暗担心,不知道这位喝了不下半斤白酒的柱子哥开车上路之后,会不会耍起长龙。 郑怀柱领他们来的酒店在省城也算是数得上的高档酒店,除了室外停车场之外,还有一个地下停车场。三个人一前两后,顺着昏黄的灯光来到郑怀柱停车的地方。郑怀柱探手入怀,掏了半天,才将自己的车钥匙掏了出来,刚要打开车门,忽然一道刺眼的强光直射过来,照在几人的脸上。 程志超等人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恍惚中只见一辆轻型面包车从停车场外面拐了进来,在三人身前四五米处带着一声尖啸停下了车,随着车门打开,五六个手执片刀和钢管的大汉冲了下来。其中一人指着郑怀柱叫道:“砍他!” 这两个字喊出来之后,那些大汉一齐怒吼着冲了上来,手中家伙没头没脑的向郑怀柱招呼了过来。郑怀柱在那些人下车之际,酒就被惊醒了一半,暗叫糟糕,没等那些人近身,一个侧滚,从发动机罩盖上翻到了车的另一面。他毕竟也是部队大院出身,虽然不像程志超和赵济勇那样从小随着老江习武,但是身手还是相当的灵活,那几人没有收住手,全都招呼到了郑怀柱的车上,好好的发动机罩盖,顿时被砸出了几个大坑。 程志超和赵济勇齐声惊呼:“**。”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么高档的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居然能碰到香港电影里才能见到的镜头,本能的冲了上去,各自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对手,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膝盖已经重重的撞在对方的下阴处。这两个人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动起手来招数都差不多少,直接向对方最弱的地方招呼。那两个人大叫一声,满头大汗的捂着裤裆不住的在地上翻滚, 那些人更没有想到郑怀柱身边这两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居然是高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郑怀柱身上,刚一露面,就被程志超和赵济勇放倒两个。 领头那人反应也是极快,知道不把这两个小子放倒,想要收拾郑怀柱恐怕不太容易。招呼了一声,剩下那几人转过头向程志超和赵济勇扑了过来,手中家伙呼呼有声,带着阵阵冷风,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团团围住。 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和老江学过,只是一直没有学以致用,再加上要保护郑怀柱这个不会打架之人,这帮人又存心把他们往死了整,虽然对手人数少了一些,但是凶险程度,却比在滨海和蒋彬等人交手的时候要严重得多。几个回合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程志超,为了护着郑怀柱,不但挨了几记重重的钢管,肩膀处还挨了一刀,喷出来的鲜血顿时将衣服染得通红。 一看程志超挂了彩,赵济勇的野性刹时被激发出来,大吼一声,纵身扑了上去,抱住躲在程志超身后,正要举起手中钢管的大汉,想也没想,额头一撞,撞在了那人的鼻子上。撞过了一下之后,还不解气,不理会背后连中几下狠击,不停的用头向对方的头撞去。 第一下他就已经将对手的鼻梁骨撞得骨折,又连续几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人还叫了两声,撞到第四下的时候,那人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赵济勇这才放开了他,任由他直挺挺的仰面倒在地上。回过头再看后面袭击自己的人,已经被程志超打翻在地。赵济勇的野性激发出来之后,程志超也两眼通红,情知这些人全都不是善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手也就不再客气,拼着挨了两下,几记重手下去,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过之后,那几个大汉全都被他一一击倒。 几个人之中,唯一没有挂彩的居然是郑怀柱,这倒不是他有多能打,而是那些人发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想先把这两个小子放倒,然后再收拾他,只是智者千虑,该倒的没倒,不该倒的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赵济勇受的伤也不轻,看看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一口气顿时泄了,一**坐到地方,捂着痛处不住的呻吟,一边呻吟一边咧着嘴说道:“妈的,老江教的东西全不管用,还说什么学了他的功夫,对付十几二十个小混混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算看透了,他这把咱们两个往火坑里带,碰到手里带家伙不要命的主,杀敌一万,也得自伤八千。” 程志超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瞪了他一眼,咧着嘴说道:“你不要命了?刚才你用头撞那人的头,把我都吓了一跳,万一有人在你后面照你后脑勺来一下,你就得让人揍趴下。哪有像你这么打架的?” 赵济勇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过头向郑怀柱望去:“柱子哥,你没事。” 郑怀柱惊魂已定,胸口不住的起伏,咬牙切齿的来到一个人的面前,运足力气,抬起脚在那人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说道:“没事,今天谢谢你们两个了,要不是你们两个,老子可真就栽了。” 被他踹在肚子上的那位仁兄,就是被赵济勇用头撞得一点反应也没有之人,被他踹了一脚之后,身子动了几动,依旧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赵济勇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我靠,这哥们不会这么不经打,撞了几下就挂了?” 郑怀柱吐了一口唾沫:“放心,只是晕过去了,死不了。妈的,算计我,再让你算计我。”又是一脚,将那人踢得翻滚了几下。 程志超将赵济勇扶了起来,等郑怀柱打开车门之后,将赵济勇扶了上去。这一次遭遇伏击,总的来说战果还可以,唯一不爽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挂了彩,郑怀柱的车挨了几下,不但发动机罩盖变了形,连风挡玻璃也被打碎了,碎片洒了一地。 三个人坐在车里喘息了好一会,也不见停车场的保安过来,倒是袁八爷等人晃晃悠悠的从停车场外面走了进来。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郑怀柱出来,心里觉得奇怪,想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刚一走进停车场,就看到郑怀柱的车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几个人躺在车外面,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地上鲜血淋漓,就连停车场的柱子都溅上了不少的血点子。 袁八爷等人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眼睛不花了,身子也不摇晃了,快步奔了过来,看到车内的郑怀柱等人和外面相比,还算是活蹦乱跳,才稍稍放了心。 在这些人之中,袁八爷求财的胆子最大,打架的胆子却是最小,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问道:“怀少,怎么样?没事?这些人是怎么人?” 郑怀柱刚才遇袭的时候没有大碍,却在扶程志超和赵济勇上车的时候扭了腰,疼得直冒冷汗,没好气的说:“我们三个变成这样了,你说有没有事?” 他心情不好,袁八爷也不敢乱说话,回身大声叫骂道:“保安呢?保安死到哪去了?妈的,在停车场里都有人敢闹事,反了他们了是不?把你们经理找来,这事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喊了半天,也不见一个鬼影冒出来,郑怀柱差点没气炸了肺:“你在那里叫什么魂?这些人敢在停车场闹事,当然就先把保安打发了。小周你们几个留下,一会等他们经理来了,和他说道说道,八爷,上车,妈的,找姓关的去。” 顿了一下,又说道:“先不要报警,等我们收拾完关兆宇那个王八蛋之后,看看情况再说。” 袁八爷应了一声,抬脚上车,看了看碎得满地都是的风挡玻璃,又迟疑道:“这车还能开么?” “屁话,怎么不能开?”郑怀柱的眼睛瞪了起来,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又放低了声音:“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 . 第六十二章 霸气 - 豹隐 - 贝戎 ( ) 郑怀柱没带别人,专门带上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自有他的考虑。 。.他此去是找关兆宇报仇雪恨,说不定会有冲突,这些太子党们平时玩点阴谋诡计,仗势欺人还可以,要是真刀实枪的和敌人火拼,十个袁八爷也比不上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一条胳膊,带了也没用。 刚才那一架,虽然郑怀柱没怎么伸手,但也是心情激荡,用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算是把钥匙插到了钥匙门里。幸好那车的风档玻璃虽然碎了,发动机罩盖也受到了重击,但是别的地方却没有大碍,轻轻拧了一下钥匙,郑怀柱就将发动着了。 腰扭了,刚才打架的时候没有发觉,打完了之后才发现脖子好像也扭了一下,转动起来颇为僵硬,恨恨的骂了关兆宇几句,踩下油门,气呼呼的将车开了出去。没有了前面的风挡玻璃,自然不敢快开,饶是如此,还是被吹进来的风弄得眼泪横流。坐在副驾上的袁八爷看到他的样子,急忙从身上一顿乱摸,居然摸出一副平光眼镜递了过来。 郑怀柱伸手一拨,将眼镜拨开,没好气的说道:“戴这东西干什么?我要是怕风吹眼睛的话,干脆戴个摩托车头盔多好?” 袁八爷好心好意的给他提供眼镜,却被他一番数落,脸色微红。但是郑怀柱现在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他也不敢多说话,生怕惹恼了他,日后自己吃苦头。 程志超和赵济勇受的伤都不轻,尤其是程志超的肩头还在不往的往外淌血,一路上经过了两家医院,都有心让郑怀柱停下车,到医院里简单做一下包扎之后再去报仇,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将衣服撕成布条,胡乱的包扎了一下,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 郑怀柱却恍然未觉,只是自顾自的痛骂关兆宇,骂了半天,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听明白这关兆宇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惹得郑怀柱如此生气? 憋了半天,赵济勇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道:“柱子哥,你骂了半天,这个关兆宇究竟是谁啊?” “妈的。”郑怀柱一边小心的开着车一边又骂了一句,然后说道:“刚才那些人就是那个王八蛋找来的,在生意上,我们和他有一些过节,没想到这个王八蛋不敢惹六哥,反过来动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给这老小子一点教训不可,要不然,咱们大院的脸可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他撇开了袁八爷等人,说出“咱们大院”这四个字,意图很明显,无论从哪方面上讲,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实力上都要比袁八爷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种人材正是自己急需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两个小兄弟拉到自己身边帮自己。 只要跟着自己在社会上露几次面,就算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不愿意,省城道上的人也都会认为这两个人是郑怀柱身边的人,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可就难了。这也是郑怀柱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两个去找关兆宇的另一个原因。 程志超和赵济勇怎知这位从小就敬重的柱子哥心里会打这种算盘?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被郑怀柱的“咱们大院”这句话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从他们记事的时候起,大院里人来人往,走了几批人,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来,拖家带口的走,虽然不乏有惹祸精,可是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却从来没有吃过像今天这样大的亏,居然会被黑道上的人伏击。 郑怀柱半天没的听到他们再说话,半眯着眼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们,说道:“超儿,你们两个是不是怕了?” 程志超干笑两声:“有什么可怕的?那些人是主动找咱们的麻烦,刚才那架式咱们都看到了,下的全都是死手。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弄死他们,咱们也算正当防卫。” 郑怀柱哼了一声:“正当防卫,你们两个读书真是读傻了,每天都有那么多案子发生,真正的正当防卫又有几例?我不是问你们这个,是问你们是不是没胆子去找关兆宇报仇?” “……” “你们要是没有胆子的话,柱子哥现在就送你们回家,至于程叔和赵叔那里,我替你们说,就说有人袭击我,你们两个为了救我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相视苦笑,均想:“咱们这个样子回家,无论如何,你也脱不了干系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两个也会说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等了几分钟,郑怀柱还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回答,心中有些焦燥,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现在成闷葫芦了?有没有胆子说一句话。反正不管怎么说,柱子哥这仇今天肯定得报,你们两个不想去,柱子哥也不难为你们。” 程志超苦笑了一声:“柱子哥,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现在我们两个在你的车上,就算是不想和你一起去报仇,也都走了这么多远了,还能有别的路不成?” 郑怀柱本来也没打算停车送他们回家,嘿嘿两声,加快了车速。一辆没有风挡玻璃的车,三四个鲜血淋漓的年轻人,在马路上招摇过市,本来就够引人注目的了,更让人张口结舌的是,这辆车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家相当有规模的KTV门口停了下来。 郑怀柱两只眼睛已经被风吹得有些红肿,手扶着后颈,转到了两下脖子,沉声说道:“到了,这里就是关兆宇开的KTV,平时闲着没事,他就在这里呆着。” 说完之后,推门下车,同时又转动了两下脖子,低声骂了两句。 程志超看他下了车,和赵济勇连同袁八爷也下了车,跟在郑怀柱的后面,一前三后,推开了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这个KTV的格局和别家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大厅,正中摆放了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面养了十几只风水鱼,正对着大门的神龛上供奉着一个财神,两旁却摆放了两只时下颇为流行的招财猫,扬起的手臂不停的摆动着。旁边是一个楼梯,直通二楼,台和所有的包房都在二楼,一楼只不过是一个缓冲地带。 虽然是缓冲地带,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墙边的长凳上坐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胖一瘦,头发染成桔黄色,正翘着二郎腿在那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一看到这四位如此模样的闯了进来,都是一愣,一齐站了起来拦在四人面前。 对这样的小喽罗,郑怀柱自然不看在眼里,没等他们说话,已经抢先一步把眼睛瞪了起来:“关兆宇在哪个包房?” 那个胖一点的人横了他两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谁啊?想见我们老板就见?” 郑怀柱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关兆宇肯定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扇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我是谁?关兆宇在哪个包房?” 那人没想到郑怀柱说打就打,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也没有想到郑怀柱先打后骂,而且粗俗无比,完全不像一个有身份的江湖大哥,都愣住了。 反倒是那个瘦子反应得最快,大叫一声:“**的,跑这里闹事来了。”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去抓郑怀柱的头发。 郑怀柱来这里就是打架来了,当然早有准备,虽然脖子还有点僵硬,动作不怎么太灵活,但是那是指的平时而言,一旦打起架来,精神高度紧张,那些小小的不便自然也就可以忽略不记,一侧头,躲过了这一抓,挥拳就打了过去。 他这边动上手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也不能瞪眼干看着,咬了咬牙,一前一后的冲了上去,左手抓住那两人的胳膊,右手拿住肘关节,微一用力,那两人就承受不住,闷哼两声,顺着他们的力道弯下了腰。 郑怀柱抬手又给了那个瘦子一正一反两记耳光,卡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的说道:“妈的,说不说?今天你不说关兆宇在哪个包房,老子掐死你。”手上加大了力度,那瘦子脸逐渐涨得通红,拼命的挣扎,但是手被郑济勇制住,稍一动作,就钻心的疼,脖子又被郑怀柱卡住,根本就吸不进气,没过多长时间,额头上的血管就根根暴起,两只眼睛越睁越大。 那胖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袁八爷也被郑怀柱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抓住了郑怀柱的手,用力的扳开他的手,叫道:“怀少,怀少,快点松手,再不松手,这小子就被你掐死了。” 郑怀柱压根也没有想把那个瘦子掐死,只是一来想要立威,二来那个瘦子出口成脏,让他心里很不爽,下手不免重了一些,被袁八爷扳开手指,也就顺理成章的放开了手,只是心里有气,再扇他几记耳光是免不了的了。 那瘦子得脱大难,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捂着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咳嗽,郑怀柱那几记耳光就好像打在了一堆死肉上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郑怀柱冷哼一声,对那个胖子说道:“他说不出话了,你说,我最后再问一遍,关兆宇在哪个包房?” 那个胖子已经吓得心胆俱裂,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哥,我们老板在……219。” 郑怀柱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脸:“你比这个瘦子要懂事得多了,对了,刚才你好像问我是谁?还说什么你们老板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那胖子本来见他露出笑容,只道已经没事了,听了他的话之后,又吓得魂飞魄散,连话也不会说了,突然觉得肩膀上似乎有水滴掉落,扭头一看,只见程志超肩头上的伤刚才一动手,又被挣开,鲜血又滴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全都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受了伤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将自己制得服服贴贴的,尤其是一双手,好像两个铁钳一样,夹得自己手腕火辣辣的做痛,那胖子心惊之余,又对这个由于失血而脸色稍有苍白的年轻人佩服无比。 郑怀柱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缓缓的说道:“我现在就回答你的问题,你听好了,老子姓郑,叫郑怀柱。这个名字,你们老板想必和你们也提过,下次照子放亮点,别***狗眼看人。” 那胖子连连点头,额头冷汗直冒。 “把你这个哥们扶到长凳上坐好,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懂不懂?” “懂。”那胖子又是连连点头。程志超和越济勇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也松开了手,那胖子不敢多言,扶着瘦子乖乖的坐在了长凳上。要论血性,瘦子比胖子要强得多,可是他的血性也并非是真正的血性,碰到了拳头比他硬的人,挨了一顿暴打之后,那点仅存的血性也就荡然无存了。被那胖子扶到了凳子上,扭过头不住的借着喘粗气掩饰心里的恐惧,连看都不敢看郑怀柱等人一眼。 郑怀柱意气风发,完全了没有刚才遇袭的狼狈,心想这两个小家伙的武功还真就没有白学,带着他们打架真就起不少作用,比袁八爷他们强多了。更加坚定了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收到麾下的决心,一边盘算着如何打通程卫国和赵东进的关节,一边挺着胸当先向楼上走去。 转了一个弯,到了缓步台上,袁八爷拍了拍胸脯,说道:“怀少,刚才你的样子真像是要掐死那个小子似的,吓了我一跳,拜托你以后别这么猛了好不好?” “你怕了?” 袁八爷的脸上现出些许不安:“我怕什么?” “怕我真把那小子掐死了,把你袁八爷也连累了是不是?” “……”袁八爷不说话了。 “告诉你们,这就叫霸气,对付这些出来装狠的小鬼,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要比他们还要狠,而且是真真正正的比他们狠,他们才会怕你,在你面前,才大气也敢出。”郑怀柱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说,“八爷,这里面的门道,你就慢慢学。” . 第六十三章 领导在场 - 豹隐 - 贝戎 ( ) 说完了之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向楼下走去。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不知道他要给谁打电话,见他下楼,生怕楼下那一胖一瘦看到他自己下楼,暴起发难,急忙也跟着下了楼。 下了楼之后才发现这份担心纯属多余,楼下那两位愣愣的坐在那里,看到郑怀柱下楼,连忙将头转向了别处,看都没敢看他。 郑怀柱扭头扫了他们两眼,冷笑一声,走出大门,来到一个小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开始通话,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两人身上,隐隐约约的到郑怀柱好像是在打电话求援,但是给谁打电话求援,却是一概不知。 袁八爷也听出他在打求援电话了,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他没有见到过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勇猛,虽然那些偷袭的人被他们打得七零八落,可是这两个小子也都挂了彩,现在深入敌巢,就算是再能打,也未必能压得住阵脚。郑怀柱最初也是一股怒气,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快到地方了,才算是想起这回事来,不管怎么说,电话打出去,多少也能起点作用。 打完电话之后,郑怀柱倒背着双手,来来回回的在大厅里踱着步。那一胖一瘦见他们去而复返,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这其间来了数拨消费的顾客,看到这几人的模样,都又惊又怕,除了两拨已有几分酒意,胆子又比较大的人留下之外,别人都是转身就走。 那胖子和瘦子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多说话,肚子里将郑怀柱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心里只盼着哪位乖觉的同事能遛达到一楼,看到这种情况之后,马上向关兆宇汇报。可是别人都在二楼,一楼平时很少有人来,就算打得天翻地覆,二楼依然是歌舞升平,浑然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郑怀柱叫的人还没到,他也不着急,看了看表,又是一脸的冷笑:“时候差不多了,超儿,咱们上去。” 程志超应了一声,向门口望了两眼,还是不见人,可是郑怀柱已经上了楼梯了,不敢再耽搁,快步跟了上去。郑怀柱伸出右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边走边骂关兆宇。 到了二楼之后,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台,里面站了两个小丫头,台外面有几个闲着没事的男服务生正围着台逗弄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小丫头满脸通红,连笑带骂,男服务生们也都嘻嘻哈哈的在那里起哄。 其中一人无意中扭头看到了郑怀柱等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迎了过来:“先生,您找谁?”在这种场合,最容易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寻仇闹事的人也不少,这些服务生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更何况程志超和赵济勇身都有伤,无论怎么看,也不是打完架之后到这里来消遣的。 郑怀柱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辨明了方位之后,径直向219包房走去。那服务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更坚定了此人是来寻仇的,急忙向其余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跟在郑怀柱的身后又说道:“先生,现在公安局有规定,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要先到台登记备案……” 郑怀柱当然不会把这个真假不明的所谓的规定放在眼里,但是却被这个服务员弄得心烦意乱,虎着脸说道:“认识我是谁不?” 那服务生被他的话问得一愣,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叫郑怀柱,和你们老板是朋友,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们老板,用不用到台备个案?” 那服务生吓了一跳,不敢多问,将信将疑的向台那边走去,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郑怀柱哼了一声,拐了一个弯之后,来到一个包房门前停下,看了一眼门上的门牌,脸罩寒霜,突然飞起一脚,踹开了门。 包房里的光线极案,三个大大的沙发转成一个半圆,中间一个大大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满满的摆了一大堆酒瓶子和果盘,几个男女正坐在沙发上,一个打扮得极为妖艳的女孩子正手持麦克,在那里嚎着不知名的歌,音响里放出来的伴奏音乐震耳**聋。 郑怀柱这招单腿破门火候恰到好处,正好将门踹开,又没有伤着自己的脚,端的厉害。最重要的是将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郑怀柱没有看清哪一个是关兆宇,包房里的人也没有看清郑怀柱是何许人也。没等郑怀柱说话,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骂道:“妈的,哪个王八蛋,找死啊?” 坐在沙发上还看不出来,站起身之后,程志超才发现这此人高高瘦瘦,一米八几的身高,却瘦得不成比例,整个人就像一个竹竿一样,更为突出的是长得也几乎不成比例的脸和小小的眼睛,虽然身着一身名牌西装,却无论怎么看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郑怀柱冷笑两声,对那人说道:“关老板,好兴致啊,这几位是?” 那高瘦之人就是这家KTV的老板关兆宇,也是郑怀柱要找的人。看到郑怀柱居然找上门来,不由得大感意外,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干笑道:“原来是怀少啊,快请坐请坐,今天是什么风,把怀少吹来了?” 郑怀柱随手关上了门,伸手在墙边找到开关,将灯打开。室内灯火大亮,双方这才看清楚对方。关兆宇那一边的人除了关兆宇之外,看起来都不是混社会的人。郑怀柱这边虽然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社会上混出名堂的人,可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的伤却着实让人心惊。 关兆宇皱起了眉:“怀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带了两个血人到我这里来?” “什么意思?”郑怀柱走到他身边,一**坐在沙发上:“关老板,我这两个小兄弟都不是社会上的人,平时上学住校,也难得见一次面,这次放假,我领着他们出去玩一玩,结果在酒店的停车场里面,有那么几个人开着车过来,想把我干掉。我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我这两个小兄弟却受了伤,你也看到了,这事怎么也得和关老板好好谈谈不是?” 关兆宇也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怀少,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你的小兄弟受了伤,关我什么事?虽然咱们两个以前有点小过节,但是也不至于到找人要干掉你的程度?” “关老板倒是推得干净啊,在省城,我还真就不知道除了关老板之外,哪位老兄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怀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想到我这里消费,我随时欢迎,不但欢迎,而且还可以给怀少免单。大家都这么熟了,这点小面子还是要给怀少的。可是怀少要是想往我关某人身上泼脏水,那可对不住了。这几位都是区里的领导,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还请怀少先回避一下,咱们的事,以后再谈。” 那几位所谓的领导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眼神比台的服务生还要毒辣,早就看出郑怀柱来者不善。只是他们不但不认识郑怀柱和程赵二人,就连袁八爷都不认识,只当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初时被郑怀柱等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又要摆出领导的架子,其中一人沉着脸说道:“年轻人……” 刚刚说了这三个字,郑怀柱眼睛就立了起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给我闭嘴,我警告你,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要是想留在这里的话,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闭着嘴坐着,要是不想留在这里,马上给我滚。” 那领导当官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态度吼过,顿时大怒。领导的官威一上来,当真是非同小可,一拍桌案,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几个小混混,竟敢如此嚣张,没有王法了是不?” 他们不知道郑怀柱的来历,关兆宇却是知道的,听了他的话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急忙小声劝阻。但是那位领导的真火已发,见郑怀柱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当已经将他镇住,愈发的要摆摆官威,又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回头对另一个说道:“老王,马上给分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一下,几个小混混竟敢如此,真是无法无天了。” 关兆宇心里长叹一声,急忙又转过头去劝那位领导口中的老王。 旁边那几位看到郑怀柱等人的模样,也都是心里有气,老王听了那位领导的话之后,马上掏出电话,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会,接通了分局的电话,当着郑怀柱的面寒喧也不知道和谁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声告诉对方有人在某某某KTV闹事,身上都带着伤,说不定才在某处打完架,一定要派人过来严办。 郑怀柱心里冷笑连连,不动声色的看他打完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老王打完了电话之后,没有在郑怀柱的脸上发现惧意,不由得大奇,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按理说,如果对方是普通的小混混的话,一听到自己是区里的领导,又给分局打电话,早就鸟兽散了,可是这几位却完全没当一回事,难道这几位竟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那就是有点名望的大哥了。那也不对啊,就算是有名望的江湖大哥,听到自己打电话报了警,也会心里发虚的。奇怪,真是奇怪。 没等他奇怪完,郑怀柱已经冷笑着问他了:“打完了?” “你什么意思?”领导也是人,也知道害怕。本来是想打电话镇住郑怀柱,可是一旦电话打了之后,没有把对方镇住,自己就先被镇住了,惊疑不定的问郑怀柱。 郑怀柱冷笑两声:“我和你说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你们要是不想惹事上身的话,马上给我滚。现在我再把这话对你说一遍,你听明白了没有?” “你……岂有此理。”面对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混混,领导们的底气明显的有些不足了,一齐向关兆宇望了过去。 关兆宇压根就没想到郑怀柱会找上门来,也乱了方寸,咬了咬牙,对郑怀柱说道:“怀少,究竟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真不知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个屁,误会什么?有什么可误会的?”郑怀柱一时激愤,跑来寻仇,却忽略了人手的问题,现在自己调的人没到,他不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受的伤重不重,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打,心里没底,也不敢先动手,只能拖一会是一会。 关兆宇心里有鬼,那些人虽然是他找的,可是郑怀柱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又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当然得死扛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认,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这几位领导可以做证,从今天下午,我就一直陪着他们,直到现在,半步也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就算是想找怀少的麻烦,也没有那个机会。” 郑怀柱冷冷一笑:“关兆宇,你真把我当成两岁了是不是?今天我把话撂到这儿,这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郑怀柱今天就找上你了。是你干的,你得承认,不是你干的,你也得承认。今天我就认定你了。” 关兆宇脸色一变:“郑怀柱,就算是你老爸是咱们东北军区的副司令,但是别忘了,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说是我干的,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想来我这里闹事,你真当我是吃干饭的?” 那几位区里的领导才知道郑怀柱的来头,心跳都加快了一倍。他们只不过是区里的领导,和郑怀柱的父亲相比,差距实在太大。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郑怀柱不怕他们打电话了,以郑怀柱的身份,分局里就算是来人了,也只能是白来,耐何不了他。 只见郑怀柱听了关兆宇的话之后,反而哈哈一笑:“怎么?关老板的意思是想仗着这里是你的地头,要和我动粗了?” . 第六十四章 彻底栽了 - 豹隐 - 贝戎 ( ) 关兆宇冷笑一声,站起身形,伸手拉开了门。 。.M郑怀柱等人还没等有什么反应,那几位领导看了之后却脸色一变。门外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十几个身材高大的服务生而已。 一般此类的KTV,由于经常有闹事的,里面的服务生除了向客人提供服务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值班经理的带领下随时准备战斗。 刚才那个问话的服务生回到台之后,感觉有些不对,急忙找到了值班经理。等经理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郑怀柱单腿破门,情知来者不善,叫上了十几个人堵在门口,只等着里面动静不对的话,立时就要破门而入。关兆宇心里对此也很清楚,虽然没有发出什么信号,但是经理叫人堵住门口却是在意料之中。 “怀少,恕我直言,你们四个人,两个带伤,虽然你怀少势力不小,可是官样文章怎么也做,一会分局派人来了,看到领人来我这里闹事,惹怒了服务员,双方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冲突,结果躺在地上的怀少,大家面子上都不怎么太好看。” 袁八爷虽然和郑怀柱一起做生意,但是天生就不是一个打架的料,见到那十几个人,暗叫不妙,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寻找安全之所,免得一会真打起来自己倒霉。 “哦――”郑怀柱来了这么一个长音,冷笑道:“我现在不得不佩服关老板的本事了,看来这一次,兄弟就得认栽了。” “不客气,还是那句话,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慢慢再谈,但是今天这场合,怀少来的属实不是时候。”向值班经理使了一个眼色,高声说道:“你们几个好生伺候怀少,亲自把怀少送出大门,谁要是敢动怀少一根毫毛,老子灭了他。” 那经理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一脸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听了关兆宇的话之后,应了一声,来到郑怀柱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阴阳怪气的说道:“怀少,请。” 郑怀柱没有动地方,他没有动地方,袁八爷也只好呆在原地不动,程志超和赵济勇估计了一下形势,双手成拳,也没有动地方。他们两个受的伤不轻,但是自觉得对付这十几个服务生还是足足有余。只是打完这一架之后,自己还能不能站得这么潇洒,那就难说了。 关兆宇看郑怀柱脸泛微笑,没有动地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莫非怀少还要关照一下我的生意,想找个包房消费一下不成?那也没有问题,不管怀少消费多少,兄弟一律免单。额外再给怀少派两个点歌小姐,不知怀少意下如何?”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极为得意。郑怀柱刚一进门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这厮上来就会奋不顾身的和自己拼命,包房里只有他和几个领导,外带几个点歌小姐,要论打,只有他一个人能打,对方却有四个人,以一敌四,恐怕要吃大亏。可是郑怀柱进来之后,闲聊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看来是底气不足,这次来只不过是想找个场子,挽回点面子而已。自己的人又都站在门外,那还怕个屁? 郑怀柱依然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瓶啤酒,嘴对嘴一通咕噜,一两分钟之内,那瓶啤酒就见了底。伸手抹了抹嘴,郑怀柱将空瓶放在茶几上,一语不发。 关兆宇冷笑道:“怀少既不走,也不消费,这可叫兄弟如何是好?” “那是你的事,总之今天的事不弄出个结果来,我是不打算走了。你关兆宇有种,我郑怀柱也不是个太监。就凭你这十几个人就想把我请走,关老板也太抬举我了。” 关兆宇点了点头:“这十几个人好像份量是不怎么太够,看来只能由我亲自请怀少离开了。”转过头对那经理说道:“小韩,你先把这几位领导请到别的包房里坐一会,我在这里和怀少聊两句。” 那经理知道关兆宇已经动了杀机,把那几个领导请走,主要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血腥的场面,急忙点头。那几位领导本来是想轻松一下,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种事,郑怀柱老爸的身份弄得他们心里忐忑不安,巴不得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等那经理出声,纷纷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郑怀柱也没有拦他们,只是暗暗向程志超和赵济勇使了一个眼色。他本来想拖到援兵到来,可是看情况,援兵没等到,就得打起来,这两个小兄弟身手不错,但是混社会的经验却不怎么太丰富,一定要先提醒他们做好准备,免得那些服务生暴起发难,猝不及防,吃了大亏,回到家之后,更没法交待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一齐瞄准了关兆宇。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些人里,关兆宇才是老大,又是下令伏击自己之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把他搞定。只要把关兆宇搞定,别人就都好说了。 赵济勇刚才打架的时候,虽然没挨刀,但是挨了几钢管,后背火辣辣的做痛,眼前金星乱冒,长吸了一口气,看了程志超一眼,心想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放假没到半个月,打了三四场大架,改天非得买个猪头好好拜拜了。 程志超挨的那一刀一直在不停的流血,身前的衣服已经大半被鲜血染红,与通红的衣服对应的是越来越苍白的脸,虽然胸膛还是高高挺起,但是整个人已经微微打晃。一边瞄着关兆宇,一边盯着那几位领导,只盼他们能走得快一些。等他们到了别的包房之后,就可以速战速决,再拖一会,恐怕自己真支持不住了。 关兆宇也看到这两个年轻人瞄着自己了,和两人的眼光一接触,心里不由得一寒,这种狼一样的眼光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隐约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眼光的时候,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二十几全副武装的兄弟,一起围殴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大哥,就在双方鱼死网破的那一瞬间,他从那个江湖大哥的眼中也看到了这种眼光。 那一战的惨烈已经成了自己心里的一个噩梦,这么多年了,依然不知多少次在梦里被惊醒,回想起那天的血战和那种似乎可以将人射穿的眼光,还是大汗淋漓。 “这两个小子……”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又看了看郑怀柱,关老板不禁有些惊疑不定。“郑怀柱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两个狠角?不行,一定要在他们没成气候之前,想办法把这两个小子搞掉,否则一旦他们成了气候,那就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关兆宇的眼神也变得狠毒起来。在自己的地头上,不用担心会吃什么亏,唯一要考虑的如何才能干手净脚的把这两个小子做了。这事不能太急,只能慢慢来。 几个人各怀鬼胎,都在关注着那些领导什么时候走到别的包房里。关兆宇的心里尤为热切,他找人偷袭郑怀柱的时候,就知道这事纸包不住火,早晚得漏。虽然漏得快了一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了,那就不用考虑太多了。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几位领导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接着,从台那边传来了一阵骚乱声,一群人大呼小号的将台控制住,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迅速的向包房传了过来。这些人来得好快,十几秒之内就已经冲到了门口。 那些服务生久经战阵,知道领导一走,就要大打出手,一个个精神都高度紧张。被这阵脚步声吓了一跳,转过身刚想动手,却一个个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立不动。刚才的王霸之气全都消得一干二净,有两个人还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 那个值班经理由于要请郑怀柱和那些领导出去,已经走进了包房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抬眼看到自己的手下的熊样,心里有气,伸手指着那些服务生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走到了门口,刚想提高嗓门再骂几句,突然眼前一黑,额头上被一个不明之物重重的击中。这一下好不厉害,那经理大叫一声,整个人倒退几步,倒在沙发上,几乎没晕了过去。 晃了晃脑袋之后,勉力睁开眼睛,才看清楚,击中自己额头的是一枝八一杠的枪托。 关兆宇本来大占上风,正在那里洋洋得意,没想到瞬间之内,局势立变,一个少尉军官带着十几个士兵冲了过来,将整个包房团团转住,那些领导也被围在包房门口。十几个服务生被六七枝八一杠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乖乖的靠着墙举起了双手,其余的枪口,指向了关兆宇和那个值班经理,连那几个领导也有幸分到了两枝。 郑怀柱见到那个军官,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骂道:“妈的,怎么才来?再晚来一会,你就等着给我们几个收尸。” 那少尉嘿嘿一笑:“你以为警卫连说出来就出来啊?副司令下的命令,也得经过我们连长指导员批准,再集合上车,又赶到这里,这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怎么回事?” “先别问怎么回事,来了多少人?” “随便抽了三个班,凑成一个排,三十多号人。” “别说了,超儿有点不行了,你赶紧分几个人,马上送他和小勇上医院,这下麻烦可大了,带他们出来玩,却闹成这样,回到家之后,我们老爷子不得非把我吃了不可。” 那少尉进门之初只看到郑怀柱了,并没有注意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经他一提醒,才发现面前这位血葫芦似的小伙子竟然是程志超,看他身子不住的援晃,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能趴下,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惊呼道:“**,怎么搞成这样?刚才出门的时候,老江还特意关照我们,让我们顺便看看他们两个呢。程参谋长要是看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不得气疯了?” 关兆宇被两枝枪指着,不敢乱动,听到那少尉的话之后,一股凉意从心里涌了睐:“程参谋长,完了。” 他再不知情,从那少尉的话里也能听得出来,这小子肯定是那少尉口中的“程参谋长”的公子。这小子是参谋长的公子,那他旁边的那位肯定也大有来头,要了命了。 程志超也认识那个少尉,被他扶住之后,精神一松,整个人软软的趴在他的肩头:“陆哥,你们怎么来了?” “本来大家都睡觉了,结果被连长紧急集合给叫起来了,说是郑副司令说柱子让混混给伏击了,让我们过来帮帮忙,你怎么样?不打紧?” “还行,不打紧。” “行个屁。”赵济勇看到自己人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一股恶气无法发泄,骂道:“回去之后和老江算帐,什么狗屁空手入白刃,一点用没用,六七个拿家伙的小子就把我们弄成这样。” 那少尉一脸的尴尬,心想他们是混混,你们是世家子,本质上就不一样。他们敢下死手,手里又拿着家伙,你们两个不敢下死手的小子还能站着,那就很不容易了。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叹了一口气,对一个战士说道:“六班长,你带几个人把超儿和济勇送到军区总院,说明白了,是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的儿子,让他们好好弄弄。” 警卫连的战士和程志超以及赵济勇大多熟识,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都不禁有些好笑。那战士点了点头,领了三个人过来扶住了他们两个,似笑非笑的说道:“两位太子爷,这回吃了亏,知道厉害了?” 赵济勇横了他一眼:“厉害什么?我怎么没看出厉害在哪里?”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这些人气势汹汹,好像要动手似的,我们一来,全都消气了,这就叫厉害,懂不?” “狗屁,你们手里有家伙事,他们当然不敢动了,要是你把手里那带响的家伙扔了,再把你身上的皮脱了,你看他们怕你不?” “嘿嘿嘿嘿……” 六个人一边相互埋汰着对方,一边缓缓下楼,包房里的关兆宇看着郑怀柱眼里流出的凶光,万念俱灰,知道这回自己是彻底栽了。 . 第六十五章 制服不诱惑 - 豹隐 - 贝戎 ( ) 六班长将程志超和赵济勇**了门,刚想上车,就见一辆110警车缓缓的开了过来,不一会,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和几个协勤,看到门口站着的士兵,愣了一下,便要进屋。 。。 门口站着的两个战士不等六班长说话,枪一横,拦住了那几个警察:“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警察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有军方的人参与到这件事里了,看到那些当兵的,才知道这一趟并不是一个好差使,硬着头皮说道:“刚才接到报警,说有人在这里闹事,我们过来看看。”他也算乖觉,没有说他们是被上级派来的,只是说有人报警,警察办案,天经地义,双方都能说得过去。 那小战士只有十**岁,嘴上胎毛还没有褪净,向六班长方向看了一眼。他们一行三十几个人,大部分都上二楼了,一楼只留下三四个人守门,大部分都是年轻战士,六班长属于老兵,职务又是班长,虽然不是自己的直属班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得向这位老班长征询一下。 六班长冷冷看了那些警察一眼,对那个小战士说道:“上楼,问问陆排,他让进就放,他不让进,今天就是公安局长来了,也不放。”说完,头也不回的扶着程志超和赵济勇上了一辆车,亲自开车,绝尘而去。 那些警察都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带伤,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上来询问,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那小战士向旁人使了一个眼色,快步上了二楼,来到了陆排所在的包房。 包房里,那几位领导坐立不安,正忍不住向陆排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陆排给自己一个面子,至少也要放自己先走。岂料这个姓陆的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点面子也不给,翻着白眼,脸恨不得扬到天花板上,不轻不重的“啊,啊”两声,就没有了下文,那几位领导没有办法,只好讪讪的坐到了沙发上郁闷不已。 那小战士三步并作两步,在陆排面前立正,敬了一个礼,高声说道:“报告排长,楼下来了一辆110警察,下来几个警察,说是有人报警,他们接警,要进来处理一下。” 那几位领导和关兆宇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睛都是一亮,精神一振。警察来了,那就好办了,至少不能让这些当兵的在这里横行无忌。陆排不给自己面子,多少要给警察一些面子。 不料陆排听了那个小战士的话之后,眉头高高皱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来干什么?有他们什么事?下楼告诉他们,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他们要是还不走的话,就告诉他们,咱们也是奉命行事,也是身不由己,有什么话,让他上司令部,找咱们连长指导员说去。再不行,他们有本事的话,就直接找郑副司令,程参谋长或者是赵副部长。” 那小战士高声应了一声,又敬了一个礼,转身下楼。 陆排三言两语就把那些警察给打发了,那些领导和关兆宇又黯了下来,110已经指望不上了,那几位领导倒还好说,关兆宇终于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只见陆排大刺刺的从郑怀柱身上摸出一盒烟,老实不客气的拿出一枝点燃,随手将烟扔到了茶几上,笑着说道:“柱子,局面我们给你震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也不便参与进来,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又对那几位领导说道:“喂,几位领导,要是上头追究下来,你们可得给我做证,我只是在这里坐着,可什么事都没有干。” “好说,好说。”郑怀柱笑眯眯的信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慢慢的踱到了关兆宇面前,“关老板,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说白了,都是痛快人。我郑怀柱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有仇必报。你找人袭击我,老子差点没挂了,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关老板,你可得挺住啊。” …………………………………………………………………………………………………… “啊——!”一声惨叫传了出来,在整层楼的走廊里回荡着。程志超的脸色似乎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苍白,两眼涣散的看着在肩头伤口处不住擦拭的卫生棉球。棉球上蘸的并不是药用酒精,而是地地道道的双氧水。双氧水这东西和酒精差不多少,都是给伤口消毒的,和酒精相比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没有酒精那么令人痛苦。 只是程志超很久没受过伤,对这东西不怎么了解,先入为主的误认为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女大夫用的还是酒精,双氧水在伤口周围泛起的白色泡沫更让他心惊胆战,情不自禁的惨呼出声。 这一声惨叫穿透力极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把那年轻的女大夫和旁边充当助手的两个小护士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女大夫,显然没想到这年脸色苍白,长相俊秀的年轻人居然会被双氧水弄得这样,手一哆嗦,手中的镊子差点没掉地上,两道眉毛忍不住立了起来。 凭心而论,她的两道眉毛细细长长,排列紧密,光是这眉毛就已经可以让断定此人绝对是一个美女,更何况还有一双灵动无比,秋水一般的眼睛。虽然脸上别的器官被大口罩罩着,一点也看不见,程志超还是可以断定,这丫头最多比自己大个两三岁,说不定是今年刚从军医大学毕业分到陆军总院的。 这丫头十指纤长,灯光之下闪动着玉一般的光泽,身材还算是高挑,虽然全身都罩在一个雪白的医用大褂下面,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凹凸有致,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此情此景,无论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起四个字——制服**。 只是这位身着足以令人流鼻血制服的丫头,手底下却一点也不含糊,简单看了一下程志超的伤口,随手剪开他的衣服,操起双氧水就倒了下去。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把程志超吓了一跳的同时,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叫什么叫?挺大个小伙子,受点伤就叫成这样?忍着点。” 声音有如出谷新莺,说不出的清脆动听,语气却冷得像冰山一般,程志超咧着嘴果然不敢再叫了。 那女大夫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太子爷,一天到晚不好好上学,打架闹事倒是一个顶两个。要不是单主任亲自求我,我才懒得管你。二十多岁了,还不让人省心。” 程志超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大感不服:“你这丫头最多也就是比我大个两三岁,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心理上肯定有问题,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岂料那女大夫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却好像能穿他心里的小九九,这回不但眉毛立得更高,连眼睛也瞪了起来,冷笑道:“小子,别以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是乖乖的老实不动,我一会下手就轻一些。你要是在肚子里腹诽我,信不信一会缝针的时候,我连麻药都省了?” 程志超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挨了一刀他倒是不怕,毕竟对手是给了自己一个痛快的,但是缝针却是一个细致活,时间说长就长,说短就短,要是这丫头发起神经来,真不给自己打麻药的话,光是疼也能把自己疼个死去活来。 那大夫对他的表现总算是稍稍满意了一些,两只眼睛也变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小弟弟,这才乖,姐姐一会就给你缝针,你不要紧张哦。”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却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程志超倒没有什么,旁边那两个充当助手的女护士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女大夫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咳嗽了两声,瞪了那两个女护士一眼。那两个女护士被她一瞪,急忙低下头,肩头不住的耸动,显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被口罩罩着,谁也看不到这位姐姐大夫的脸色如何,唯一看得出来的是,这位姐姐大夫的两只耳朵变得通红,不但耳朵变得通红,两只洁白晶莹的小手也变得白中透红。 过不多时,伤口处理完毕,给程志超打了一针麻药之后,开始动手缝针,这时候就体现出为什么这丫头要说“单主任亲自求她”了,月牙状的针在她手里,简直就像是活了一样,随着手指的舞动,针上的羊肠线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几分钟之后,整个伤口就被她缝合完毕,在线的末端打了一个结,剪断了羊肠线,又小心的将伤口包扎完毕,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推走。” 伸了一个可爱的懒腰,女大夫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洗过了手,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笔挺的鼻梁,菱角形的小嘴,若是程志超还有知觉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判断之准大感得意。只是张比最精美的玉雕还要更具美感的小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那两个小护士的嘲笑中定过神来。 等那两个小护士把程志超推出手术室之后,那个女大夫也随后跟了出去,刚一出门,就看见程卫国夫妇和赵东进夫妇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和程卫国相比,单苇清显得更激动一些,简直就是扑到了程志超面前,连声问道:“超超,超超,你怎么样?” 程志超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神智不清,单苇清喊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单苇清心中着急,抬眼看到这个女大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又扑到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小纪,我儿子怎么样?” 被她抓住手,这位小纪大夫又是一阵脸红,细声细气的说道:“单主任,你别着急,你儿子体格挺好的,虽然失了不少血,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那刚才我怎么听他叫得那么凄惨?” “还说呢,刚用双氧水给他消毒,他就来这么一嗓子,把我也吓了一跳,被我吓了几句之后,就不敢再乱喊了。”小纪大夫的脸变得更红。 儿子没事就好,单苇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六班长等人刚刚开车送程志超和赵济勇上医院,陆排心里就觉得不安,这么大的事,必须要通知程卫国等人一下,否则真有是出点纰漏的话,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单苇清接到陆排的电话之后,魂差点没吓飞,急急忙忙的会同程卫国和赵东进夫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陆军总院。 他们和程志超等人脚前脚后到医院,单苇清就在这家医院工作,问明了值班医生之后,点名就要这位小纪大夫替儿子治病,现在看来,这位小纪大夫也当真是不辱使命,出色的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 目送儿子被推到病房之后,单苇清摇头叹息一声,拉着小纪大夫的手连声道谢,又将她拉到了程卫国面前,强笑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小纪,这是我们家老程。”又指着小纪大夫对程卫国说:“这是我们医院今年新分来的小纪,纪咏红。” 纪咏红面对着堂堂大军区参谋长,倒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程参谋长。”只是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稍稍有些发红。 程卫国从收到信的时候,就一直虎着脸在那里生气,可是对着给自己儿子做手术的医生,总不能也一直黑着脸,脸色稍敛,也点了点头:“小纪啊,谢谢你了,那个臭小子让你费心了。” 纪咏红连忙谦虚了一下,脸涨得更红。程卫国心里稍觉奇怪:“这姑娘怎么动不动就脸红?按理说应该是内向型的才对,内向型的居然学外科?” 单苇清也看到纪咏红的脸色了,忍不住笑着解释说:“小纪是的医学世家,父亲和祖父,都是当地有名的名医,这姑娘哪都好,就是有时候缅腆了一些,和陌生人接触,动不动就脸红。” . 第六十六章 负荆请罪 - 豹隐 - 贝戎 ( ) 她这么一说,小纪大夫的脸更红了,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单主任,您先忙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扭着小**逃走了。 单苇清看着她的背影,脸露微笑:“这个小纪……”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偷偷向赵东进和梁玉英夫妇方向瞄了两眼,见他们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等着赵济勇出来,似乎没有注意这边,轻轻走到程卫国面前,低声说道:“老程,你看这个小纪怎么样?” 程卫国点了点头:“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太腼腆一些了,说不上两句话,脸就涨得通红……你问这个干什么?” 单苇清叹了一口气:“医院里今年分来了一批大学生,这个小纪就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几个也都不错,本来核计等超超毕业之后,就托人帮他介绍一两个,没想到……唉。” 程卫国苦苦一笑:“亏你现在还有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是越来越不安了,看都看不住,出去吃顿饭都能吃到医院来,看来这个孩子,我是没有办法了。” “那也不能怪超超。”单苇清虽然也气程志超不争气,但是程卫国说出这样的话,出于母性的本能,还是忍不住要替程志超开脱两句:“老郑家怀柱这半年来就够能折腾的了,今天说要带超超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不同意,都是你说什么没事没事的,现在到好,还是出事了。” 开脱到最后,转变为数落起程卫国来了,程卫国也没有想到吃一顿饭会吃成这样,有苦说不出来,下意识的掏出烟想吸两口,却被单苇清一个眼神瞪过来,猛然想起医院禁止吸烟,又将烟装回到兜里。 过不多时,赵济勇也被推了出来,和程志超相比,他伤的并不重,但是负责他的医生知道这位乃是堂堂后勤部赵副部长的儿子,处置得极外细心,就差没将全身都检查个遍了,确认无误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结束了治疗。身上没有刀伤,也就用不着缝针对手术,赵济勇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活蹦乱跳的,只是看到赵东进的时候,明显的有点心虚,偷偷将头扭到了一边,不敢看自己老爸的脸色。 赵东进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气苦,也懒得看他,直到赵济勇被推到病房之后,他的脸色才算是稍稍好了一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叹息着走到了程卫国的面前。他看了看程卫国,程卫国也看了看他,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和单苇清和梁玉英相比,他们想的要更远一些。单苇清和单玉英,把这件事完完全全的推到了郑怀柱身上,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但是这两个男人的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种种迹象表明,如果再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程志超和赵济勇肯定会身不由己的和郑怀柱等人发生一系列的关系。郑怀柱近半年来做的都是什么生意,整个大院包括郑副司令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儿子的小命而已。 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步郑怀柱的后尘的话,以这几位的老子的金字招牌,整个省城必然会鸡飞狗跳。更有甚者,甚至会对军队的形象造成一个非常恶劣的影响,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几个小家伙的问题,而是整个东北军区的权力机构都会有一个极大的动荡,无论是程卫国和赵东进,都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发生。 良久,程卫国和赵东进一齐叹了一口气,又异口同声的说道:“看来,让省军区留的那两个名额,真要用得上了。” 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向来都是程卫国和赵东进拍板,两位户主做出了决定,单苇清和梁玉英从来不发表反对意见。听了他们的话之后,这两位母亲心里都是一阵心酸,虽然他们都是军方高官,但是以前在部队里受的苦记忆犹新,从感情上讲,绝对不希望儿子再受那种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 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尚在沉睡中的程志超和活蹦乱跳的赵济勇之后,程卫国和赵东进又是一阵相对苦笑,刚想离开,单苇清却叫住了他们,微笑道:“刚才院方来人请了你们好几次,儿子没出来,你们也没去,现在儿子出来了,也没有什么事了,是不是应该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了?” 程卫国啼笑皆非:“我来是看儿子的,指导你们什么?” “那可不一样,虽然你来是看儿子的,但是堂堂参谋长大人光临我们医院,连院长都惊动了,正在往医院赶,你要是不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程卫国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你们院长的军衔和我一样,用不着这么夸张?” “军衔一样,职务和级别在那里摆着呢,含金量不一样,你就别谦虚了,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一下,用不用我帮你弄一个发言稿什么的?” 程卫国知道妻子是想让自己宽心一些,呵呵一笑:“现在是下班时间,上班的时候,我这个参谋长领导你们,下班时间,我这个参谋长归你领导,你才是咱们家的一把手,要讲话,也应该你来讲,我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单苇清白了他一眼,嗔道:“老赵他们在这里呢,也不怕让人笑话。” 赵东进和梁玉英听了之后,都不禁莞尔:“老单,你和你们家老程的事,可千万别把我们卷进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们两个继续。” 被几十年的老朋友打趣,单苇清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又狠狠的剜了程卫国一眼,这才放过了他。 程卫国和赵东进这次来看儿子,本来就没想惊动太多的人,就连程志超的主治医师小纪大夫也是在出了手术室才知道程卫国等人来了,只是偏偏就有一些消息灵通之人,几分钟之内,就惊动了院长大人。参谋长莅临总院,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院长大人急急忙忙的坐车就往医院赶。只是等他火燎**一般赶到医院的时候,程卫国和赵东进等人已经坐车回家了,让院长大人扑了一个空。 院长大人扑了一个空,并不代表所有的人扑空,回到家属区之后,赵东进和梁玉英夫妇都有些不放心,觉得有必要和单苇清交待一声,让她明天上班的时候安排两个伶俐一点的护士护理赵济勇。几个人正说着,门铃突然响起。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小马等人已经睡下了,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单苇清心里纳闷,和程卫国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长身而起,打开了门,不禁惊呼出声:“老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了?” 程卫国和赵东进早就停止了谈话,注意力集中到了门口,单苇清那句“老郑”传过来,两个人顿时知道是谁来了,急忙站起来迎接。 整个大院,姓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郑怀柱的老爸,东北军区副司令员郑文甫。 微弱的门灯下面,只见郑副司令一脸的倦意站在门口,脸上除上倦意之外,阴云密布,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惶然的郑怀柱。此时的郑怀柱已经不是在酒桌上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的怀少了,更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家长捉个现行的小孩子,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惶恐之外,又多了几分垂头丧气。 郑文甫这个副司令虽然在某些程度上实权没有程卫国大,可是却比程卫国忙了许多,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才能下班回家,长期超时工作的结果就是此人已经瘦到了极点。可是长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再配上脸上的阴云,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程卫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笑着说道:“哎哟,老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了?”猝不及防之下,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的措辞,说出来的话居然和单苇清一模一样。 郑文甫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叹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家门不幸啊。”回头瞪了郑怀柱一眼,厉声道:“滚进来。” 郑怀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屁也不敢放一个,悄没声的跟在郑文甫进了门,不等单苇清有动作,自动自觉的帮着她将门轻轻带上。郑文甫沉着脸,一**坐到了沙发上,郑怀柱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地上,不敢动一下。此时程家的局势,就好像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刚回到家时候差不多少,几位军方高官坐在沙发上,高官的儿子则受刑一样站在沙发前面。 看来在教育子女方面,东北军区的家属院已经形成了一个风气,而且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套路,以郑怀柱的胆量和嚣张,如果自己老爷子动了真怒的话,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心里对郑怀柱有点不满,但是这种僵局也不能由男人出面来化解,单苇清微笑着给郑文甫倒了一杯茶水:“老郑,你这是干什么?怀柱,别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郑怀柱“嗯”了一声,偷眼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嘴上答应得痛快无比,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郑文甫一直是怒气冲冲,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对程卫国和赵东进说道:“老程,还有老赵,我这次来是专门向二位负荆请罪来了。” 程卫国急忙说道:“老郑,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年轻人,难免气盛,和别人发生点小冲突也在所难免,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这不是寒碜人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小超和济勇他们两个怎么样?” 在这方面,单苇清要比程卫国有发言权,接口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超超挨了一刀,动了一个小手术,缝了几针,济勇倒是活蹦乱跳的,用不了几天就出院了。” “这还差不多少,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急死,怀柱倒好说,要是小超和济勇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你们交待。都是这个小兔崽子搞的。” 郑文甫公式化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形一晃,就窜到了郑怀柱的面前,抬起手,重重的扇了他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打得极为突然,不但程卫国等人没反应过来,就连郑怀柱也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做痛。 打了儿子一记耳光之后,郑文甫余怒未消,抬起手来又要打,郑怀柱下意识的伸手去格挡。这个动作让郑文甫火头更大,骂道:“妈的,你个小兔崽子,学会躲了是不?”四下里扫视了两眼,就要操家伙。程卫国和赵东进急忙站起来拉住了他,连拉带劝的将他又拽到沙发上,连声安慰。 郑文甫坐到沙发上依然骂骂咧咧的,连茶水也不喝了,程卫国等人越劝他,他骂得越厉害,足足骂了十来分钟,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连喝了两大口茶水润喉。 程卫国哈哈一笑:“老郑啊,你说你何苦来哉,打了儿子一巴掌,自己手疼不说,骂了这么半天,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快再喝两口茶水,不是什么好茶叶,将就润润喉。” 话没说完,单苇清就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嗔道:“你乱说什么?” 郑文甫两口茶水下了肚,不但喉咙润了,火气也浇灭了不少,哼了一声,对郑怀柱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今天你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要不然,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二十多岁,将近三十来岁的郑怀柱,此时在自己老爹面前表现得从未有过的乖巧,小声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只是忽略了他在酒桌上谈的话以及和关兆宇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说吃完饭之后要送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家,在停车场中了生意上的仇家的暗算。“ 郑文甫又详细的询问了关兆宇的背景资料,郑怀柱不敢隐瞒,拣对自己有利的说得极为详细。 郑文甫越听越怒:“一个开歌厅的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买凶杀人?” 郑怀柱低头不语。 “老程,今天怀柱已经让我带来了,你说这事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看到郑怀柱不说话了,郑文甫又转头对程卫国来了这么一句。 程卫国苦笑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怀柱,他和小超从小就一起玩,请他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小超也没有大事,就这么算了,只不过怀柱以后做生意的时候,可得要多注意一些。” 郑怀柱急忙点头,点得快极,连声答应。 郑文甫瞪了郑怀柱一眼,又说道:“那个叫什么关兆宇的当真是没有王法了,谁借他的胆子,竟敢买凶杀人,这件事一定得严肃处理。老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及时的处理这件事的,一定会给小超和济勇一个交待。” ………………………………………………………………………… 送走了郑文甫父子之后,程卫国和赵东进相对无言,良久,赵东进才缓缓说道:“老郑这手负荆请罪,玩得高啊。” “嗯,高家庄土八路,高,实在是高!” . 第六十七章 何去何从 - 豹隐 - 贝戎 ( ) 白,还是白,白得耀眼。 。. 墙是白的,灯是白的,就连人都是白的。程志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耀眼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褂的女大夫正站在床边,一边看着病历一边低声和旁边的小护士说着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中的病历差点没掉到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办公室,不做室外活动的原因,这大夫的脸色稍显苍白,菱角形的小嘴却是鲜艳**滴,仔细的看了看他,轻声说道:“还不错,到点就醒了。”这句还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夸程志超的素质好,还是夸麻醉师的技术好。 她在夸谁,对于程志超而言,无关紧要。环视四周,整个病房里只有他一张床,除了摆在墙边的沙发之外,居然还有电视。普通病房肯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就算是这位程大少爷从来没有住过院,也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自己所处的这个病房,一般人是绝对住进不来的。 小纪大夫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淡淡的又看了看他,不带任何感**彩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程志超的喉头动了几下:“渴了,想喝水。” “不行,才做完手术,不能喝水,挺着,能让你喝水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喝。” 做完大手术之后,短期内是不让病人喝水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呃逆的发生。单苇清在医院工作,时不时的也给儿子讲解这方面的知识,对于这个道理,程志超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不知道,像自己挨了一刀,缝了几针,属于地地道道的小手术,这样的小手术做完了之后,是不是也不让喝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位年纪不大的美女大夫诚心和自己过不去,至于为什么会诚心和自己过不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挨的那一刀,失血不少,虽然还没达到要输血的程度,可是体液流失的相当严重。渴这种生理现象,比饥饿更让人难以忍受,程志超只觉得喉咙发干,整个人就像火烧一样,伤口的麻药药劲已过,火辣辣的做痛,更让他心烦意乱,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喝水?” “看情况,要是恢复得好的话,六个小时之后就能喝水了。要是情况不妙的话,顺延六个小时。”小纪大夫看都没看他一眼,款款走了出去。留下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的在支架上挂起吊瓶,找准了程志超左手的血管,一针就扎了下去。 整个动作极为连贯,可谓是一气呵成,但是下手那股狠辣劲却让程志超吓了一跳,他一直认为在医院里工作时间长了,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冷血,这一次从小纪大夫和那个护士身上,这个理论又一次得到了印证。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磕破了膝盖,连泥带血的跑回家哭个不停,单苇清看到了之后,只是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句:“没事,死不了。”擦了点碘酒就算处理了。 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那些医生对别的病人更是可想而知。那护士将吊瓶弄好之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出了门。整个屋里就剩下了程志超一个人,虽然屋里有电视,可是人家走的时候并没有将电视打开,程志超自己也不好意思打开电视解闷。就算就是他能拉下脸,也没有办法打开电视机的电源,只能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病房门悄没声的打开,一个脑袋贼头贼脑的伸了进来,接着,身形一晃,整个人扑到了程志超的床前。 程志超虽然在闭目养神,但屋里进来一个人,还是有感觉的,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赵济勇穿着病号服,笑嘻嘻的坐在床头。 总算是碰到一个熟人了,程志超心中大慰,虽然和那位小纪大夫相比,赵济勇构不成太大的吸引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能碰到一个熟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一时间,程志超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长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半躺在床头:“你没事?” “没事,哥们身强力壮,那些小混混还打不垮我,你怎么样?听说给你做手术的女医生很是年轻漂亮哦。”赵济勇故意将“女医生”和“年轻漂亮”这几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对于他的表现,程志超倒是深为理解,像他们这个年纪,对于制服**这个词先天的抵抗力就不够,而女护士,女医生,更是梦中情人的理想目标,也难怪赵济勇听到给程志超治病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之后,会心痒难熬,特地溜出来要和程志超说一下。 程志超点了点头:“是挺年轻的,比咱们也就是大了两三岁的样子,长的也挺漂亮,怎么?对人家有想法?要是有想法的话,咱就想个办法,在这里泡几天,熟悉熟悉。” “那不太好,嘿嘿,人家是你的主治医生,又不是我的,我怎么好意思横刀夺爱呢?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些日子,事闹得太多,太大。这一切,都和你那个正主有关,我看你们两个的事,弄不好要难办,不如趁早下手,找一个门当户对,没啥矛盾冲突的。” 话没说完,脑门上已经挨了程志超一个爆栗:“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小样,别说你现在手上插着吊瓶,就是完完整整,一点伤也没受的程志超站在我面前,他敢不敢保证,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我从窗户扔出去?我和你说认真的,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应该行行好,闭上你的臭嘴。” 赵济勇嘿嘿一笑,脱掉鞋子,挤到了程志超的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没想过,我可帮你想了。” “什么?” “柱子哥昨天说的话。”赵济勇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 “柱子哥昨天说的什么话?” “听柱子哥昨天的话,好像还有什么后手要对付方越元。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柱子哥和方越元是站在对立面的。将来双方肯定会有正面的冲突,到时候,一边是从小和咱们一起玩到大的柱子哥,一方面是你的亲亲老丈人,你站在哪一边?” 程志超的智商比赵济勇还要高一些,郑怀柱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是没听出来,只不过潜意识里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而已。如今赵济勇将这个问题摆到台面上了,再想回避也无法回避,搔了搔脑袋,长叹了一声。 “看你这德行就知道,你也下定不了决心,是不是?” 程志超苦笑道:“有什么可下不了决心的?总之我是想好了,将来毕业之后就找一份安安份份的工作,方越元也好,郑怀柱也好,他们之间的冲突是他们的事,只要不影响我和晓晨,那就万事大吉。我会和晓晨说明情况,到时候,我们两不相帮,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你想的倒是相当不错。”赵济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事到临头,就不是你、我、她所能控制的了。如果柱子哥真把方越元打入十八层地狱了,方晓晨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爹落魄了?两不相帮,亏你想得出来。老江的话你也不是没听到,咱们的老子已经将咱们以后的路铺好了,将来咱们迟早是要穿上那一身衣服的,如果你和方晓晨在一起的话,那身衣服是那么好穿的?” “方越元的老婆身上的衣服,和咱们的老子也是一样的,她能穿,我为什么就不能穿?” “那根本就不一样,当初方越元也是穿那身衣服的,先穿衣服,后结婚,自然顺理成章。可是你却是先结婚,后穿衣服,怎么能相提并论?要我说,你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考虑个屁,没什么可考虑的。”程志超的驴脾气被他激了出来:“大不了不穿那身衣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全国十几亿人,真正能穿上那身衣服的也不过区区几百万,别人都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就不能?” 赵济勇闭上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不解的问道:“我真不能理解,那个方晓晨有什么好的?会值得你连自己的前程都不顾,这么对她。” 程志超脸上温柔之色,驴脾气也消得一干二净,低声说道:“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对我好的女人了。我们两个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为了一样我在网络游戏中喜欢的东西,她孤身一人,坐了三四天的火车,跑到外省去和别人交易,差点没让人给强暴了。要不是到地方留了一个心眼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回来之后,却什么也没和我说,只是把东西给我了。如果不是刘欣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济勇,你告诉我,一个对我这样好的女人,值不值得我用一辈子来报答她?” 赵济勇也只不过见了方晓晨一面,短短的时间内,只是看到方晓晨和程志超在派出所院里起腻,别的内容一点没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程志超也没有和他说。现在程志超只是挑了一件说了出来,就已经让他唏嘘不已,变得沉默起来。 “所以你现在不玩游戏了?” “不玩了,什么网络游戏都不玩了,知道这件事的当天,我就把我所有的网游帐号都删除了,我不能再让我的女人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险了。济勇,你根本就不明白,不明白。”程志超几乎把自己都要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没站起来学着古人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赋诗一首了。 赵济勇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来。过了好一会,才没头没脑的又说了一句:“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又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为你这样?” 程志超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这个问题的。其实这个答案非常简单,如果那天遇到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赵济勇,她也会对你这样好的。如果不是你、我,而是你们寝室的那个小六子,那么她也会对那个小六子这样好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方晓晨。”程志超笑着说道,“从小父母工作就忙,身边的人,除了刘欣和孙晋宝之外,别人都只知道她是老大的女儿,绝对惹不得,碰不得的,那种孤独,反正我是体味不到。用她的话说,到了年龄了,就特别想要一个男人对她好,让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对她更好一些。这个男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更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不过我运气好,比别人先一步认识她了。” “怪胎,绝对的怪胎,想的和别人一点也不一样。”赵济勇恶狠狠的做出了这个评价,又挥了挥手:“你别说了,说得我心有点疼。” “以前不明白她,只是她觉得这样做,让我倍儿有面子。可是当我明白这一切之后,我比你还要心疼。很多人都说,第一次恋爱的时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方晓晨对我好,我就也要对她好。而且即使是碰到再大的阻力,我也要娶她做老婆,这一点,不以为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女人?” “你那辣椒也不错嘛。” 一提到周大华,赵济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么好的气氛,你能不能不提她?整个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我看那姑娘不错的,虽然人辣了一些,不过隐隐约约的能看出来,人家对你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打住,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侣,绝对不会是她那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子的?” “样子嘛……”赵济勇嘴角露出一丝**,侧头想了一会,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冷声说道:“小屁孩,懂得什么叫爱情?在那里长篇大论,弄得自己好像爱情专家一般。” 声音虽然清脆动听,可是听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耳中,却无异于旱天惊雷,都是情不自禁的一哆嗦,一齐向门口望去,只见房门缓缓的被推开。随着推开的房门,小纪大夫那张精致到了极点,却又一点表情不带的脸露了出来。 “咕噜……”吊瓶内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程志超和赵济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第六十八章 横竖都是嘴 - 豹隐 - 贝戎 ( ) 好像大多数的男人天生都对女人的脚都感兴趣,赵济勇虽然被突然出现的小纪大夫吓了一大跳,可是当小纪大夫娉娉婷婷的向病房走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目光下垂,扫视了一眼小纪大夫的脚。 。.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美腿丝袜,而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半高跟鞋,将一双美足护得溜严,连袜子都看不到。 纪咏红再聪明也猜不出这个臭小子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脸上表情如故,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看起来你倒是比我这个病人要精神多了,是不是没事干了?” 赵济勇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姐说笑了,我的素质和你这个病人相比可差得远了。别看他现在病怏怏的,其实骨子里比我还要精神,只不过在你面前装模作样而已。我就是听说他的主治大夫是一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美女大夫,心里不服啊,所以特地来看看,想要找出姐姐不是美女的证据,自我安慰一下。没想到我和姐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姐姐却不给我这个安慰的机会。” 他口舌生莲,大大的恭维了纪咏红一番,听得程志超目瞪口呆,甘拜下风。高考成绩是程志超要高一些,平时赵济勇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在美女面前,赵济勇的表现的确是可圈可点,动物世界里那些雄性动物在雌性动物之前展示自己的时候,虽然花样百出,但是要论起语言来,和他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这也是赵济勇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相当的满意。一边在心里佩服着自己,一边偷偷观察纪咏红。 纪咏红却并不买他的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直接结果就是恼羞成怒,眼睛一瞪,就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这三个字对于赵济勇而言,却无异于晴天霹雳,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恭维人家,人家却不买帐,还让自己滚出去,对于一个少年的打击,可想而知。随着小纪大夫这三个字的出口,这哥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垂头丧气的溜出了病房。 赵济勇被纪咏红赶走,程志超心里也是忐忑,眼巴巴的看着纪咏红,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有这种表现相当的正常,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渴望会引起人家的注意,但是那个女孩子在两个人刚碰面的时候,就表现得比较强势的时候,很有可能这份渴望就会变成畏惧。这种既畏惧又渴望的复杂心情,是成长中的必然阶段,只不过程志超自幼生长在部队院里,家里对这方面管的又比较严,所以开化的比较晚,虽然已经和方晓晨突破了最后的防线,可是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产生。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小纪大夫情不自禁的想起在手术室里她对程志超的举动,一颗心砰砰乱跳,拼命的要稳定心绪,可是精致的小脸却变得更红,假意的检查了程志超一番,故意板起小脸不去看程志超:“小弟弟,我发现你好像很怕我哦。” 对着这么一个小美人,程志超当然要矢口否认,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不可能,姐姐你一定看错了,像姐姐这么漂亮,医术又这么高明,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不过病人对医生天生有一种敬畏,我也不能免俗。要说怕,只能说是这方面的原因。” 纪咏红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太子爷,是不是一个个都像这样口花花的?” “什么?”程志超没有听清楚“口花花”三个字,下意识的追问了一遍:“姐姐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这个死小子,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和自己装傻,纪咏红心里又是一阵羞怒,声音提高了一些:“我说你们这些太子爷,是不是见到漂亮姑娘都是这么口花花的?” “不是。”程志超回答得斩钉截铁,“姐姐,我觉得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程,叫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不是什么太子爷。” “你是我的病人,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纪咏红冷哼一声。 “那是,那是。”程志超连连点头,赔着笑脸,“我是看姐姐一个劲的称我为‘太子爷’,这个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所以情不自禁的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姐姐。姐姐贵姓?” 纪咏红展颜一笑,大模大样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歪着脑袋问道:“怎么?才替自己正完名,忍不住又要泡小姑娘了?是不是问完我贵姓之后,又要问我芳名了?” 程志超大汗不已,这个美女大夫看样子对自己并不讨厌,刚才自己口花花的在那里插科打诨,只想着把她气走。虽然她是自己的主治医生,随时可以给自己开方子,可是自己老妈就在这个医院工作,又是她的直属领导,就算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和面对着三个字就把赵济勇弄得灰溜溜的小纪大夫相比,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的孤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 “姐姐,现在医院正是最忙的时候,你的技术这么好,难道不用去看别的病人么?” “想让我走?” “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病房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巴不得姐姐能多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呢,只不过我也不独占姐姐不是?外面还有那么多的病人需要姐姐医治呢。” “谁说你独占我了?”纪咏红被他用的“独占”两个字弄得满脸通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臭小子,偏偏就生不出来气,故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本事,连我们主任都惊动了,今天早上亲自吩咐我,暂时先将别的病人移交给别的医生,专心的医治你。我的程大公子,原来官做大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受到特殊照顾。” 程志超收起了笑容,眼神一黯,轻声说道:“以前真把自己这个身份当成一回事了,甚至有点享受这种优越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真的希望自己的老爸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哪怕是下岗工人也行。不要这么高的权位,不要这么大的房子,一家三口,就挤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真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看过程志超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纪咏红心中不由一动,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绿树,淡淡的说:“如果程参谋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岗工人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会住在这么高级的病房里,又有我这个专职医生替你治病?你这孩子,典型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喂,看你的样子,你比我就大了两三岁,说话能不能不这么老气横秋的?要是我爸爸和我妈妈早两年结婚的话,咱们两个说不定一起毕业呢,就那么好意思张口称我为‘孩子’?” “这和年龄无关。”纪咏红的眼睛还怔怔的盯着窗外的绿树,幽幽的说道:“你心里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孩子想法,有孩子想法的人,就算是活到了八十岁,也还是一个孩子,不能说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反正你横竖都是嘴,说不过你。”程志超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小纪大夫听了他的话之后,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就像一只发狂的母豹一样,恨不得一口将程志超吞下去。 程志超只觉得室内的温度陡的降了下来,原本热得直冒汗,现在依然是额头冒汗,只是流出来的却是冷汗。 “杀气,好浓的杀气。”程志超脑海中迅速的转过了这个念头,二十岁的小伙子,被比自己仅仅大了两三岁的美女医生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震摄得一动不敢动,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啊,真的,什么……也没说。”说到最后,自觉底气不足,越说越音越小,脑袋也几乎埋到了被子里。 纪咏红盯着他的眼睛,脸上阴晴不定,双手的关节因为握拳握得太紧而发白,咬着牙问道:“程志超,你给我抬起头来。” 程志超在被子里连连摇头:“微臣不敢。” “这个惫懒家伙!”在自己盛怒之下,这小子居然还敢在那里胡言乱语,纪咏红也有些哭笑不得,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那我可就真抬起头来了。”程志超说抬头就抬头,将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长长的吸了两口气。刚才用力过猛,将自己的鼻孔堵住了,憋得好不难受。 “向我道歉。”看到他抬起了头,纪咏红嘴角的笑意又消失不见,板起了脸。 “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说错话了,就必须要道歉,这是风度,难度单主任和程参谋长没教过你这些?” “道歉倒是无所谓,只是我不知道我错在哪了,所以我拒绝。”程志超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纪咏红发这么大的火,问题就出在自己那句“横竖都是嘴”上,但是如果现在道歉的话,那就是承认自己说错话,而不是无心的,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还是装傻装到底。 要论智商,两个人可能半斤八两,但是要论耍无赖,纪咏红远非程志超的对手。听到程志超拒绝道歉拒绝得理直气壮,小纪大夫心里也是一阵狐疑:“难道这个小子真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仔细打量了程志超一阵,尤其是注意观察他的眼睛,只见程大公子的眼睛清澈如水,一脸的无辜,小纪大夫总算是信了七成。 “看来真是无心的,哼!”纪咏红被程志超气得够呛,却无从发泄,心里面比赵济勇被她一句“滚出去”打发掉的时候还要郁闷,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轻声说道:“刚才你说的那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以后尽量少说,尤其是不能对女孩子说,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程志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过,答应过后,又加上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在学校里的时候,常听别人说,顺口就说出来了,没想到居然不是什么好话。姐姐,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啊。” 纪咏红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并不代表程志超不说话,这小子不但说话了,而且说出来的话又将纪咏红的小脸弄得通红:“姐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好话?” 这话怎么能向他解释?这个臭小子,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那里和自己装傻?纪咏红顿时被程志超打败,长身而起,话也没说,匆匆忙忙的逃掉了,连门都没有关。 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被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程志超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间觉得,自己虽然挨了一刀,可是比赵济勇却幸运多了,在这个医院里多住几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之内,纪咏红都没有现身,只是由一个小护士过来换了两次吊瓶,快到中午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单苇清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看到程志超,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总算是看到亲人了,程志超心里一阵温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妈,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就记着吃。”单苇清板着脸,轻轻的拍了一下程志超伸向那两个饭盒的贼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待,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程志超讪讪的收回了手,舔了舔嘴唇:“别提了,刚想陪柱子哥去停车场取车,就冒出一批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要把柱子哥干掉。碰到这事,我和济勇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家干掉,就打起来了。没想到那帮小子全都是不要命的狠茬,就这样了。” “看你还仗着自己学过武功,就四处惹事生非不?”单苇清忍不住又伸指在儿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饭盒,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我看到小纪大夫了,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的小命就操在她的手里,哪敢得罪她?” . 第六十九章 假斯文? - 豹隐 - 贝戎 ( ) 单苇清怜惜的瞪了儿子一眼:“说得那么蝎虎,小命握在人家手里?人家小纪可是一个好姑娘,又文静,又斯文,技术还好。 。.哪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像个兔子似的,光让我和你爸爸替你操心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做梦都得笑醒。” “她还文静?”在动手术之前,程志超的神智还算是清醒,早已领教了纪咏红的文静,刚才自己只不过顺口说错了一句话,这丫头就像老虎一样要自己道歉。由此可见,文静的女孩子,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文静这东西,也真是能伪装出来的。 眼巴巴的看着单苇清打开饭盒,满以为自己受的伤已经严重到了住院的程度了,老妈怎么也会做一顿好的给自己补一补。可是单苇清打开饭盒之后,只是露出一盒清粥和几样小菜。粥就是普通的大米粥,里面一点佐料也没有加,那小菜也不是炒的,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用开水焯了一下,再放点精盐,味精之类的,一眼望去,白戚戚的连点油光都不泛,说不出的难看。 看到这几样东西,程志超顿时没有了胃口,搔了搔脑袋,一脸的苦大仇深:“妈,刚才小纪大夫说,我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您给我弄这一饭盒稀粥,恐怕不太合适?” “什么小纪大夫?人家比你大,就得叫姐,下次不许这么没礼貌。”单苇清脸沉了下来,又说道:“她这个人外柔内刚,刚才说不让你喝水,纯粹是故意整你呢,像你这种小手术,只不过缝了几针,哪里严重到不能喝水的程度?相反的,太油腻的东西对你的伤口不太好,这两天先吃点清淡的。” “果然是在整我!”程志超暗暗咬了咬牙,在老妈的注视下,捏着鼻子喝了两口米粥,又吃了两口小菜,实在没有胃口,放下了筷子,半躺在病床上:“我吃饱了。” “我看你是嘴馋,想吃好的才是真的。”单苇清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的了解的,知道这东西不合他的胃口,也没有勉强他,反正就是这些东西,他饿得狠了,不怕他不吃。 程志超嘿嘿一笑:“还是老妈最了解我了,这东西我现在真有点吃不下,下次能不能弄点好的改善改善?” “吃了一顿饭,就吃到医院里来了,你爸爸肺差点没气炸了,有东西就不错了,还想着吃好的,做梦你。” 她把程卫国抬出来果然收到了奇效,程志超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有非份之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随口问道:“柱子哥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超超,妈妈告诉你,现在怀柱在外面说是在做生意,可是整个大院都知道,他做的生意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以后你还是少和他来往,要不然真出点什么事的话,你爸爸本事再大,也不能保你一辈子。” 程志超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来往归来往,我不搅和他们的事不就结了?再说了,他做的生意不简单,你那亲家公做的生意就简单了?”反正他和方晓晨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了,也就少了许多顾忌,程卫国不在身边,干脆就摆到台面上和单苇清面对面的交流一下。 单苇清终归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想要如果弄不好儿子就要被送到部队去吃苦,心就一剜一剜的疼,眉头高高皱起:“你们两个都还这么年轻,那个方晓晨,你就真不能和她断了?” 程志超摇摇头:“真不能,妈,这事你别管了,到时候我肯定给你领回一个清清白白的儿媳妇。” “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清清白白的儿媳妇,说得容易,办起来可就难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别说你现在还小,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就算是你真到岁数了,你和那个方晓晨之间的事,妈妈也保留意见。” “嘿嘿,只要不反对就行,保留意见就保留意见。” 程志超的话音刚落,脑门上就重重的挨了一筷子,单苇清怒火中烧,打了一筷子之后,还不解恨,伸手又要打。程志超生平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老爸,对单苇清,还真就没有多少惧意,看她又扬起了筷子,急忙侧头闪避。 两母子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得房门轻响,似乎有人要推门而入。单苇清急忙停下了手,程志超也一本正经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接着,房门被推开,小纪大夫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向单苇清打着招呼:“单主任,过来给儿子送饭来了?” 单苇清看到纪咏红,马上满脸堆笑,连眼角的鱼尾纹都似乎展开了不少:“哎哟,小纪来啦?快坐快坐,怎么?忙完了?” 纪咏红苦笑道:“现在我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病人了,一天到晚闲得要命,可是没的忙了。” “怎么就剩下一个病人了?” “我们主任吩咐下来的,难得程大公子肯屈尊光临,咱们院可是蓬壁生辉,此时不拍程参谋长的马屁,更待何时?”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是说的话却相当的尖酸,虽然是借题发挥,贬损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程志超和单苇清听在耳中,都是情不自禁老脸一红,搓着手说道:“这多不好意思。”程志超更是清楚了,原来文静的美女损起人来一点不亚于泼妇。 不知道什么缘故,纪咏红看起来和单苇清的关系极好,损完上司之后,又是一阵格格娇柔笑,完全没有了人前动不动就脸红的大家闺秀气质。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床头,大模大样的检查了一下程志超的伤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单苇清给程志超准备的饭菜之后,眼睛又情不自禁的一亮。 单苇清何许人也,一眼就穿了她的小心思,抛开了纪咏红只剩下程志超一个病人的尴尬,笑眯眯的说道:“这样也好,自从分到咱们医院之后,可把你忙坏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你吃饭了没有?正好一起吃点。” 纪咏红向那饭菜看了一眼,嫣然一笑,举止又大家闺女秀起来,程志超看了她的表情之后,以为她一定会说“吃过了”这三个字。却不料小纪大夫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张口就冒出一句:“没吃呢,食堂的东西太油腻了,没胃口,单主任做的这几样小菜看起来很不错嘛。” “我日,这是什么人?只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这人怎么就说得这么委婉又如此的理直气壮?”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目瞪口呆的看着纪咏红老实不客气的操起了筷子,也不问有没有人用过,谁人用过,直接夹了一口土豆丝放在嘴里,斯斯文文的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不住的点头,夸赞单苇清手艺了得。 单苇清得到她的夸赞,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不住口的说道:“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天天在食堂吃饭,也吃不到可口的。既然你这么爱吃小菜,改天我再做点给你带来,让你吃个够。” 纪咏红嘴上连说不用,但是手头的筷子却一直没有停过,不但将小菜吃掉了大半,顺带着连米粥也喝了个精光,最后拍了拍肚子,惬意的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肚子:“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过了。”转过头示威似向程志超扬了扬下巴,娇笑着说道:“喂,小弟弟,这屋里又没有外人,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我非常想告诉你,刚才你用的那双筷子是我用过的。”程志超心里说道,可是话到嘴巴,又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挤出一丝笑容:“我的表情怪么?” “嗯,很怪,哎呀,是不是我吃了你的东西,你心疼了?” “不是,不是。”程志超连忙摇头:“老实说,这东西我还真就不怎么爱吃,你帮我把它吃掉了,我从心里感激你。下次我老妈再给我送这东西,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让你帮忙消灭。”嘴里胡说八道,两道狐疑的目光却投向了单苇清,暗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淑女?怎么和我印象中的淑女差别这么大? 纪咏红小嘴一撇,切了一声:“吃了你点东西,看你一张脸皱得,好像被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老实告诉你,这医院里那么多病人家属送来的饭菜,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单主任做的小菜合我胃口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把你的东西吃掉了,你就得饿着,饿得狠了,下次见到这东西就有胃口了。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你狠,反正我现在一点反抗的余地没有,你怎么说怎么有理。”程志超丢下这句话之后,用被子将头蒙住。当着单苇清的面,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出“横竖都是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 他们两个斗嘴的时候,单苇清一直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话,直到两个人的话题告一段落,程志超将头蒙住之后,才一脸慈祥的和纪咏红唠着家长。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碰在一起,就算搭不成一台戏,也差不多少。程志超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的思维可以奔放到一下子能从外科手术跨到儿子不听话是不是应该打的程度。更让程志超受不了的是,斯斯文文的小纪大夫谈到教育孩子的问题时,不但毫不脸红,而且还恶狠狠的主张孩子小时候一定要打,而且打得要狠,要让孩子知道疼。 从赵济勇那里听到的一个词又一次浮现在程志超的脑海里――暴妞。在这两个字的基础上,程志超对纪咏红的评价又进一步做了延伸――假斯文的暴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在人前动不动就脸红的小纪大夫,骨子里却是如此的叛逆? 单苇清在医院的工作主要是管理方面,技术方面的问题,从来不过问,所以相对而言,时间要充裕不少。两个女人这一唠足足唠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纪咏红不得不回办公室才算是over。看着纪咏红婀娜多姿的背影,单苇清一连串的赞叹:“这个小纪人真不错,又斯文又开朗,技术又好,现在像这样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可惜你的年纪就是太小了,要不然……” 一股寒意从程志超的心底冒了出来,散布全身,冻得他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妈……你……你想要说什么?” “说什么也没有你的份了,不争气的东西,一天天的就让我们跟着你操心了。”回过头对着自己的儿子,单苇清可就没有对着纪咏红的时候那种好态度了,面沉似水。 “那是,那是,人家是天之娇女,你儿子和她的档次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压根就不应该有我的份。”程志超换上一副笑脸,又说道:“妈,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这个小纪大夫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看挺正常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平时她就是这样的?” “什么样?” “我是说,在我的印象之中,好像这个小纪大夫是一个相当腼腆的人,为什么今天的表现,无论怎么看都不怎么腼腆?” “这你都知道了?看来你也不笨嘛。”单苇清双目放光,洋洋得意的说:“腼腆是腼腆,但是得分在谁面前。这丫头从分到我们医院的那一天,我就发现她和我特别有缘,平时她也没有别的朋友,整个医院里,唯一能谈得来的就是我了,在我面前,她还有什么好腼腆的?要不是我想把她培养成我的儿媳妇,我早就认了她当干女儿了,没想到你这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说到后来,方晓晨的事堵得单苇清又气呼呼的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她和我不见外,完全是因为和你谈得来,这我就放心了。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收她当干女儿了,我不介意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有技术,还这么会在人前假斯文的干姐姐。” “啪!”随着他的话音渐落,脑顶又挨了单苇清一筷子。 . 第七十章 空手探病 - 豹隐 - 贝戎 ( )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c单苇清那次来送饭,只不过是突击检查,知道程志超和纪咏红相处得还算是将就,有这么一个大国手照顾儿子,心里放心不少,看程志超的次数明显减少,将照顾和管理程志超的大权完全放给了纪咏红。 这也是程志超最闹心的事,他并不是讨厌被人管,而是讨厌被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少的人管,尤其对方还是个丫头。幸好纪咏红在这方面的尺度把握得相当的有分寸,除了每天的例行检查之外,基本上不怎么到病房里,偶尔来几次,也是和程志超随口开几句玩笑就走,相对而言,环境宽松了不少。 有这么宽松的环境,赵济勇自然也是不甘寂寞,这小子的伤本来就不怎么重,早就应该出院了,可是为了让程志超知道他是一个能和兄弟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哥们,咬着牙硬是在医院里泡起了病号,死活不肯出院,死活要和程志超一起走。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院方拿这个大少爷也没有办法,只好请示了赵副部长之后,勉强让他留了下来。 得到了医院的首肯,赵济勇也大模大样的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只不过整天闷在病房里,精力实在无处发泄,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溜到程志超的病房里和他扯蛋。起初纪咏红还摆出主治医师的权威老实不客气的将他赶走,只是赶了几次之后,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她前脚离开病房,赵济勇后脚又溜了进来,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样一来,这小子就更嚣张了,到后来,干脆大模大样的在程志超和病房里安了家,晚上也不回自己的病房,和程志超挤在一起,两个人都是精力无处发泄的主,一唠就是大半夜。纪咏红心里郁闷不已,天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 其实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不怎么广泛,大部分都是在研究停车场的架打成那个样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警察过来找自己问话,就算是郑怀柱把事压下去了,至少也应该走走过场才对。但是程志超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院,除了其间郑怀柱过来探望一次之后,连个警察影子也没有见到,向郑怀柱打听询问,也是没有结果,直接被柱子哥把话题扯到一边去了。 直到程志超的伤口拆线的前一天,才算是来了一个让他和赵济勇都意想不到的人物来探病。 当时病房外面是什么情况,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清楚,可是病房内的两个小伙子却闲得差点没挠墙。打开电视,除了广告就是广告,偶尔插播一会电视剧,也都是没有多少营养的水货,二人百无聊赖,坐在病床上打起了扑克。玩的也是六七岁就会玩的“打娘娘”,牌花就那么多,一看手里的牌就能知道对方的牌是什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特地弄了两副扑克混在一起,然后分成两次把牌玩完。正玩得不亦乐乎,忽听门外纪咏红细声细气的喊道:“程志超,有人探望你。”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单独和程志超与赵济勇相处的时候,未见其腼腆的一面,可是只要有一个外人在场,立马就变成了一个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大家闺秀。 程志超的运气不怎么太好,连输了好几把,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想也没想,就冲外面喊道:“谁这么不开眼?马上要出院了,看什么看?不见。” 嘴上虽然说得凶狠,心里却清清楚楚的明白对方已经走到门口了,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扭头就走。伸手将额头输出来的汗水抹去,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牌,扭头向房门望去。 随着他的视线转动,房门也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柳眉杏眼,樱口瑶鼻的美女跟着纪咏红进了屋,人还没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先传了过来。樱唇轻启,说出来的声音也如珠玉落盘,清脆动听:“哟,这才几天不见,程大少爷的脾气见涨啊。” 程志超看到此人,不由得一愣,赵济勇的反应反而比他快了数倍,惊呼一声:“我靠,暴妞!”一翻身,从床上滚下,穿上鞋子,一脸君子样的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模样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严格说来,这是他第三次和刘欣见面,谈不上什么了解。可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刘欣的暴妞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再加上此女和方晓晨的关系,即使军区总院是自己的地盘,也得装装样子。 程志超和她倒是熟识,用不着装样子,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院的?” 刘欣一脸的傲然:“落到我们手里,别说你躲在这里,就算是躲到耗子洞里,我也能抓着你的尾巴把你拽出来。” 暴妞就是暴妞,甫一出手,就显得矫矫不群,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由得暴汗不已,连连称是,仔细看了看她:“你就这么空手来的?” “不空手来,还大包小裹的?” “我现在是病人,你现在是来探望病人,就算不大包小裹的,至少也应该带点东西意思意思,空手探病,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谁说我是空手来的?”刘欣嫣然一笑,“我可是带着一腔热诚,才到省城就马上赶到医院过来看你的,怎么样?够不够诚意。” “够诚意,果然很够诚意。”程志超连连点头,在纪咏红炯炯目光的注视之下,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收敛了许多,低声问道:“晓晨那边还好?” 刘欣看了看纪咏红,也不再和他说笑,正色说道:“放心,晓晨那边还能罩得住,现在正在和你丈母娘在家里修心养性呢,看她们娘俩的样子,短期内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一听说你住了院,着急得不得了,本来我还得过几天才回来上班,非催着我提前结束休假,过来看个究竟。”末了,加上句感慨:“这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疯狂,有异性,没人性,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美人恩重啊,程志超心里一阵感动,神色忸怩的说道:“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让刀子在肩膀划了一下,经过这位纪姐姐的精心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少,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就是知道你快要出院了,才没有拎东西的,一来东西太沉,二来你出院回家,这东西拎来也浪费。”刘欣说完,又是展颜一笑,转头对纪咏红说道:“这家伙这几天让纪姐姐费心了,我替我们家晓晨谢谢你了。”态度和程志超说话的时候,完全两样,既表现得不卑不亢,又将自己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个大概。 最主要的是这句话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关系明白无误的告诉了纪咏红,虽然从表现上来看,程志超和纪咏红只不过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连暖昧都谈不上,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相处久了,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尤其是程志超和纪咏红都是青春年少,又不在方晓晨和自己的眼皮底下,谁能保证不出点什么事?虽然不能说得太露骨,可是必要的提醒还是必须的。反正能在这么大医院混得风声水起,肯定是个聪明人,也不用点得太透。 说完之后,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着室内环境,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放松,死死的盯着纪咏红。 令她失望的是,纪咏红听了她的话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位小妹妹客气了,我是这里的医生,他是这里的病人,别说他是程参谋长的公子,就算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只要是派给我治疗了,我也会尽心尽力的。这叫医者父母心。” 刘欣脸上继续保持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优雅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也得要谢谢姐姐。程志超这个家伙,别看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可是骨子里却是蔫坏,就凭姐姐能忍他这么多天,把他治得活蹦乱跳的,嗓门似乎又提高了不少,谢谢姐姐也是应该的。” 纪咏红又是淡然一笑:“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办公室了,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少了,有事叫我或者叫护士都行。”不等刘欣再说什么,转身款款离去。来的时候,固然没有惊天动地,走的时候,也是毫无声息,一缕香风过去,只留下一道倩影。 纪咏红出门之后,屋里除了刘欣之外,就剩下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刘欣可就随便多了,伸手拈起一张程赵二人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纸牌,翻看了两眼,笑眯眯的对程志超说道:“我说,你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啊?不但有这么一个美女医生给你治病,还能打打牌,聊聊天,哟,这里还有一个电视,连电视也能看?” 赵济勇嘿嘿一笑,在沙发上接口说道:“那你看看,高干病房,就是和普通病房不一样,设施齐全,服务周道,比一般的宾馆住起来还要舒服。” 刘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越不说话,就越让程志超捉摸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晓晨怎么知道我生病住院的?” 刘欣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脸玩味的说:“那个叫郑怀柱的背景如何,方叔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方叔虽然人在滨海,可是省城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他老人家要是不知道的话,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只不过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自己钦点的东床快婿,居然和自己潜在的对手关系如此密切。不但关系密切,而且还并肩作战,将那个姓关的弄得人仰马翻,就连方叔都一个劲的感叹后生可畏呢。” 程志超听她口气不善,不由得额头见汗,急忙说道:“方叔知道的可能不怎么全面,我和柱子哥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打架那事,纯属意外,我们两个赶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 “方叔又没怪你,你急什么?”刘欣看他没出息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嗔怪的说道,“倒是晓晨,听说郑柱柱中了伏击,幸好身边有两个小伙子保驾,才大难不死,只是其中一位受了伤,详细询问了一下受伤那位老兄的体貌特征,也不知道是你们两个心灵相通还是怎么回事,一口咬定是你。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就更麻爪了,硬逼着我回来看个究竟不可。” 程志超“哦”了一声,一脸的歉疚:“住了院之后,电话就被我老妈收去了,晓晨给我打电话,难怪打不通。明天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话要回来,先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刘欣对他的话相当的满意:“总之你凡事多替晓晨想一想,如果你再不给她打电话报平安的话,恐怕就得轮到她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她对一个人这样过,你运气好,碰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千万要好好把握,绝对不能让我和晓晨失望。”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人之将死的时候说的话?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怪怪的。刘欣看了他们的表情,突然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过于沉重,咳嗽了两声,挺起了胸脯,说道:“你们两个干嘛这副表情?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别贪心不足,有了晓晨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还和某医院的女医生勾勾搭搭。” “我靠,这都哪和哪啊?女人的思维要是奔放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面如土色,心里面由衷的感叹刘欣的思维跨度之大,非常人所能及。 “那个小纪大夫和我妈妈关系特别好,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得成我的干姐姐,你想到哪去了?”程志超彻底的被刘欣打败了。 “干姐姐?真的?”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程志超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山响,赵济勇在一旁也连连点头佐证。 . 第七十一章 老板娘 - 豹隐 - 贝戎 ( ) 出于女性的直觉,刘欣将这两位的保证直接过滤掉,但是也没有细问。 。.从乍一看到纪咏红开始,首先是惊于她的美貌和年轻,接下来又动了小心思,生怕程志超在这段时间内和她有什么纠葛。不过从表面上来看,那个小纪大夫还算是比较正常,程志超也算是比较老实。 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之后,刘欣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一次是对着赵济勇:“我看这里只有一张病床,难道这家医院生意这么火,你们两个大小伙子居然要挤到一张床上?” 赵济勇连连摇头:“我另有地方,只不过是闲着无聊,到他这里串串门而已。” “这么一回事啊?”刘欣脸色稍缓,换上了一副笑脸:“那你能不能暂时先回到你的房间歇一会?我有话要对他说。” “我们两个人不分彼此,我在这里你也可以一样说。” “关于他老丈人的事,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他老丈人什么事?”赵济勇满不在乎的盘腿坐在沙发上,“顶大天也就是他老丈人在滨海又有了什么新动作而已,最近滨海发生的事,我们两个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您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刘欣一怔:“你们也知道了一些?都知道什么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不过不太详细而已。”程志超小心的向门口方向望了一眼,轻声说道,“那天和柱子哥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柱子哥不知道我们和你们的关系,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在饭桌上都说了出来,没想到方叔真借这个引子要插手大学城。” 刘欣微笑着说道:“大学城那边,方叔早就有打算了,就算没有你这一回事,早晚也会找个机会和他们好好谈一谈的。你出的这档事,只不过是令计划提前了一些而已。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废话了,今天来这里,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道上的事我压根就一窍不通,恐怕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 刘欣没有说话,搬过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志超:“程志超,大家都是聪明人,尤其是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智商挺高的。虽说这智商高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痛苦太多。可是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别人在我面前说瞎话,一眼我就能看穿。” “所以我一向不敢在你面前说瞎话。” “但是你也挺聪明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来是什么意思。” 程志超闭上了嘴巴,刘欣一张口,他就明白这丫头要干什么了,只不过一直装傻充愣而已,没想到居然被她毫不留情的点出来了,只能闭口不语。 刘欣也没有过份的逼他,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和那个郑怀柱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发小,感情好得不得了。可是方叔那边,却是你的亲亲老丈人,如何取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这么说,就是在硬我做内奸嘛。” “这怎么能是逼你做内奸呢?”刘欣的脸色冷了下来,起身抬起了手,作势要狠揍程志超两下。程志超见她手掌下落,急忙闪避,刘欣这一巴掌也就顺势落了空,气呼呼的又坐回了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对于这个郑怀柱,方叔只不过是略略知道一个大概,但是可以肯定,这个人和马峰他们来往密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潜在对手。方叔的意思,是你和他比较熟,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们多一些。” 赵济勇在一旁摇头说道:“这你可就真错了,我们只不过是和他从小一起玩而已,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上学,所以联系也就少了,而他也恰恰就是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才开始在社会上混,对于他的情况,我们还真就不怎么太了解。恐怕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理由很简单,我们知道的说不定还没有你们多。” 刘欣将信将疑,向程志超问道:“果真如此?” 程志超说道:“基本上差不多少,事实的确如济勇所说,我们对他的生意,谈不上什么了解。不过有一点你们要注意,虽然柱子哥出道比较晚,但是他身边的,都是省城的太子党,人数虽然不多,势力却不可小窥,就我所见,基本上省城各厅各局的太子爷差不多少应该都和他们有来往。” 刘欣又长叹一声:“看来你掌握的情况真不比方叔他们多多少。” 程志超看她一脸的漠然,心中突然一动,隐隐约约的像是抓到了什么,可是又不太明确。和赵济勇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赵济勇那里也没有看到有价值的东西,只能闭着眼睛自己慢慢整理。 刘欣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看他冥思苦想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忍,柔声说道:“你别在那里东想西想了,实话和你说了,如果只有一个郑怀柱,方叔根本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就算是他有一个东北军司副司令的老子,也不怕反了天去。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他不是一个人,这次方叔大张旗鼓的想要进军大学城,动静弄的实在太大,必须各方面都要考虑到了,才能万无一失。” 程志超总算是完全明白了,方越元也不是笨蛋,郑怀柱和六哥在滨海出现,他就隐隐感觉到这其中的关节了,只是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射出这一箭之后,接下来的问题,才是真真正正的大问题。是个人都知道,这次交锋,是马二大败亏输,连地盘都保不住了。当时在酒桌上迫于无奈,不得不答应方越元的条件。可是他在滨海也是小有名气的江湖大哥,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这位江湖大哥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被方越元踩在脚底下。 他想翻身,就势必会找外面的势力助自己东山再起,这股势力究竟有多大,必须要做到心里有数。郑怀柱是方越元所要提防的对象,但是并不是全部。方越元要考虑的,是郑怀柱身后整个势力。 只是刘欣这次找程志超,明显是找错人了,程志超只不过和郑怀柱等人吃过一顿饭而已,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融入他的圈子,根本就提供不出有用的情报。 窗外暮色渐沉,室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看着程志超棱角分明的脸,刘欣的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方叔也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根本就没指望你能起多大作用。你现在的表现,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保持下去,我会尽我全力帮你们。” 这一回,连赵济勇都听明白她是因为程志超并没有卷到江湖纷争之中来而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们都是从小受过严格家训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上,可以适当的向你提供一些方便,要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们也爱莫能助了。” 刘欣双目精光一闪,笑吟吟的问道:“是么?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赵济勇被她目光一照,顿时又好像没了底气:“不过最近我们家老爷子对我们两个很不满意,住了好几天院,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作,估计是给我们攒着呢,够一顿武装带之后,肯定没有我们好果子吃。所以,要是我们真帮不上什么忙,你也别怪他,我们真尽了力了。” 刘欣被他逗得格格娇笑不已,两只大眼睛忽闪了几下,说道:“你在这里说了半天,到底是在向我表决心,铁了心要帮我们,还是给自己寻条退路,免得到时候受责怪?” “帮你们?帮你们什么?我听程志超说,你这位大姐,可是和方越元,啊不,是方叔,你这位大小姐,可是从来不淑足方叔的生意的。怎么现在用起‘我们’这个词了?” 刘欣自有她的道理:“我就算不涉足方叔的生意,也并不代表我不是方叔的人,别忘了,我始终都是他老人家的干女儿,除了方叔之外,别的叔叔伯伯也都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不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分分忧?”看了程志超一眼,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只不过是帮他老人家跑跑腿而已,并不算是踏入方叔的生意圈子。另外,过一段时间,我的新店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你们可得到场,帮我充充门面哦。” “哇!”程志超睁大了眼睛:“这么快就当老板娘了,什么店?” 刘欣吃吃的笑道:“我哪有那个实力当老板娘,还不是方叔看我一天到晚的给别人打工,累得不像话,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心疼我这个干女儿?她老人家和别的叔叔伯伯一核计,干脆投资,在省城帮我弄了一个健美中心,就是领着一群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在教室里蹦蹦跳跳的。” “哇,那还真不错。”赵济勇两眼放光,重重的吸了一下,才算是没有让口水流出来,咽了一口唾沫,色迷迷的问道:“真不错,真不错,到时候我肯定到场。对了,你打算把店开在哪里?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别的服务?” 刘欣看着他装出来的色样,更是好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有,除了健美之外,我们的业务还包括帮着她们减肥,你有没有兴趣也减一减?我给你办个VIP年卡,保证收费合理。” 一听到“减肥”这两个字,高高瘦瘦,像个竹竿一样的赵济勇马上由色迷迷的猪哥变成了一个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说道:“别的业务不妨关照一下,减肥就免了,我现在的体重已经比标准体重低了十来公斤了,要是再减,恐怕二级风都不敢出门了。您的年卡,还是给程志超留着,将来或许他能用得着。” 程志超双目圆睁:“你什么意思?我用得着减肥么?” “现在用不着,将来你把你的那位正主儿娶过门之后,那可就说不定了。那么好的老丈人,又有那么好的媳妇照顾着,你不肥才怪。” 这话果然是必杀之技,程志超听了之后马上转怒为喜,满面春风的连连称是。 刘欣又是一阵格格娇笑,捂着嘴长身而起:“和你们扯了半天蛋,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弄到,可不能再和你们耗下去了。要是再耗下去,我的店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张。我走了,不用送了。” 说走就走,没等程志超起身下床,脚下皮凉鞋已经咔咔远去了,等程志超和赵济勇走到门口,无论如何也要送一送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在楼梯处,背影一晃,下楼而去,竟是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送走了刘欣的背影之后,回到屋中的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了玩牌的兴致。程大少爷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赵济勇则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手里的牌,时不时的嘟囔两句,过了好一会,将洗开的牌装回了盒中,扔在了程志超床着的小桌上,挤到了程志超的被窝中,含含糊糊的说道:“没看出来,那暴妞还挺维护你,处处替你着想,老实交待,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有个屁一腿,你现在和谁说的,怎么三句话离不开下半身那点事?” “还不坦白从宽?要是没一腿的话,你一个电话,人家能巴巴的开车把钱给你送到医院去?还借一送一,一下就拿出两万块钱来,又说什么这钱不用你还了,我怎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要不你买个猪头拜一拜,拜过了之后,说不定你的运气比我还要好。” “拜了也没用,我看那丫头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只不过脸嫩,一直不好意思说而已。哥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在玩火,别到时候齐人之福没享到,反而弄个鸡飞蛋打。” “越说越下流。”程志超翻了一个身,将脸调到另一边,懒得再和他说话,赵济勇在那里自言自语半天,见他不配合,也就慢慢的收住了嘴。 . 第七十二章 变天 - 豹隐 - 贝戎 ( ) 两天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伤愈出院。 。M直到这两位太子爷出院,赵东进和程卫国也没有再露一面,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两位老爷子这种反常的举动背后是否意味着某种形式的体罚的前奏。这两位心里有鬼,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对单苇清的一举一动就格外留意。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与往日不同的地方。单苇清一脸平静的帮着他们两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又佯怒带嗔的训了程志超一顿,就开了绿灯放行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大叫意外,难道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住了几天院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犯了事,只要想办法往医院一混,那就万事大吉。 单苇清看着他们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装在一个包里,往身上一背,打了一个招呼就要出门,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们两个就这么走了?” 程志超心里一惊,干笑几声:“妈,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单苇清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哪敢吩咐你做什么事。你们两个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给人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现在出院了,连个招呼都不和人打?” 程志超恍然大悟:“哎呀,你看这事弄的,受的伤太重了,伤口虽然好了,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忘性大了不少,小纪同志在什么地方?我去和她说一声。” 话音刚落,后脑勺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单苇清一巴掌:“小纪同志,小纪同志,你叫得倒是挺顺口啊,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让你爸听到了,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程志超摸了摸后脑勺,口中连连称是,脚下不停,一溜烟的来到了纪咏红的办公室门前,本想直接推门进去,想了一想,还是咳嗽了一声之后,整了整衣领,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门内传来了斯斯文文的一声:“请进!”却不是纪咏红的声音。程志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门而入。 纪咏红的办公室是和另外几个医生合用的,不大的房间里摆了四张办公桌,只有一张办公桌前没有人,另外三张桌前各自坐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大夫,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喝着茶水,纪咏红则低着头不停的写着什么。刚才喊请进的那位是离门最近的一个女大夫,三十几岁,程志超进门之后,正好看见她将报纸收起来,看了他一眼,奇道:“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出院么?” 程志超也是一脸奇怪:“咦,姐姐,您不是我的主治大夫,怎么也知道我今天出院?” 一句“姐姐”叫得那女大夫心花怒放,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哟,看不出来,这个小屁孩嘴还挺甜,看来这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啊。我说小鬼,程参谋长平日里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 “那是那是。”程志超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面皮不禁有些微红。 纪咏红见他进来,抬起了头,忍不住微笑道:“程参谋长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倒是真的,将门虎子?我看却不见得,他和赵副部长的儿子从小就在家属院里调皮捣蛋,长大了更是惹事生非,吃顿饭都能吃到咱们这里来,要是咱们的将门虎子都是这德行,我看也没啥指望了。” 那女大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怀好意的笑道:“哎哟,什么时候咱们的小纪大夫也学得牙尖嘴利的了?难不成和这两个年轻人相处几天,这心里也长了草,转了性了?” 纪咏红尖叫一声,脸红如布,伸手从桌上抓起一本书向她掷了过来:“你要死啊。” 那女大夫侧头躲过,将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坏笑着放在桌上,转过头对程志超说:“小鬼,和姐姐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放心,要是这个小纪欺负你了,你就和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主。” 程志超喉头咕噜了两声:“这个……,小纪同志医术高明,对待病人简直就是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怎么会欺负我?我这次来,就是特地感谢她这几天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的。同时也要和她道个别,说一声后会无期。” 纪咏红一击未中,也没有追打,静静的坐在桌前,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重新低下了头写着东西,看也没看程志超一眼:“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本来赵济勇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直接就走,谁也不告诉。可是我毕竟是受到严格家教的,必要的礼貌还是知道的,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冒着和他断交的危险,来和小纪同志道个别。” 纪咏红气极反笑:“这么说来,我还真得感激你一下,一来感激你心里还装着我这个小纪同志;二来感激你没把我当外人,小纪同志叫得这么顺口。” 程志超一脸的严肃,头晃得像个拨浪鼓:“那倒不必,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我想以后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叫得亲切一些,以后还能留个念想。江湖有言道:相如以濡,不如相忘于江湖。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纪咏红被他那句“相如以濡”气得勃然大怒,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一寒,就要发作。程志超受了她好几天的欺凌,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气他一次,当然不给她发作的机会,一看她脸色不对,脸底下就已经抹了油,一句正式无比的“再见”之后,人已夺路而逃。 纪咏红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恨声道:“这个小崽子,早知道的话,我就在她的伤口上动一下手脚了,省着他活蹦乱跳的跑过来气我。” 同室的另外两位女医生看她的样子,无不啧啧有声,连呼变了天,就连一向静如止水的小纪大夫居然也能发这么大的脾气。 ………………………………………………………………………………………………………… 程志超从纪咏红那里逃出来之后,一阵风一样跑回了自己的病房,抓起包,拉起赵济勇就走。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回过头,没看见纪咏红追出来,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 赵济勇力气没有他大,被他拉得几乎双脚离地。程志超放开手之后,这厮右手抚胸,不住的喘着粗气:“我说超儿啊,你是不是在医院里安了炸弹了?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这大病初愈,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程志超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吁了一口长气:“炸弹倒是没安,不过差点没引爆一颗定时炸弹,我刚才在办公室里把小纪同志气得够呛,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一发疯,跑出来追杀我?” “我靠,哥们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早就想气气那丫头了,不过一来没那个本事,二来没那个胆量,今天你总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了,回头请你吃饭。” “嗯,你记着,欠我一顿饭,一会顺便打车钱你也出了。” “凭什么让我出打车钱?你有那么有钱的老丈人,又有那么有钱的漂亮媳妇,还有一个借一万给两万的暴妞罩着你,这十来块钱你也舍不得拿出来?” “两回事。” “什么两回事?我看是一回事,你老丈人就一个女儿,将来你把他女儿收了,那么他的财产将来你也肯定收了。到时候你程大公子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千万富翁、亿万富豪了。” “那不是将来么?现在我还是一个穷学生,你掏不掏?你不掏的话,咱们各回各家。” 赵济勇咬了咬牙:“掏,不就是十来块钱嘛,老子这点小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不过你得记着,欠我十块钱,将来你把你老丈人的财产收了之后,得还给我,到时候利滚利,说不定光这十块钱的利息,就够我买套房子了。” “你想的美,一分钱都是辛苦钱,十块钱打车,就想弄套房子,你以为你是黄世仁?你以为我是杨白劳?”程志超断然拒绝他这个无理要求,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上,两个人才算是彻底定下心来,可是转念一想到回到家里,说不定两位老爷子又要怎么整治自己,刚刚定下来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程志超摇开车窗,贪婪的呼吸着没有一丝消毒水味道的新鲜空气,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赵济勇也是内心惶惶,却又不能不强颜欢笑,开导程志超:“放心,这一次本来也不怪咱们,虽然打架是不对的,但是好歹也是正当防卫,回到家里,老爷子也不能蛮不讲理,收拾咱们。”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说完这句之后,就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又轻轻捅了程志超一下:“我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很有道理,但是,老爷子们讲不讲理我就不清楚了。” “我也害怕老爷子们不讲理,你说,他们要是不讲理起来,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程志超说完,忍不住又向出租车司机提醒了一下:“师傅,我们不赶时间,麻烦您慢点开。”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操着河南口音的中年汉子,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小伙子,人家坐车都是恨不得我把车开得飞起来,越快越好,你怎么告诉我慢点开?在外面犯了事,不敢回家?” 这句话一语中地,直捣程志超内心之黄龙,程大少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 那司机又是一笑:“哎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保密守则倒是背得挺熟啊。中,你们二位是坐车的,是上帝,不让问就不问。我说二位小伙子,打算去哪?开出这么远了,还没说要去哪。” 这两位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告诉司机目的地,程志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过的日子就好像被关了禁闭一样,除了单苇清的亲切关怀之外,纪咏红也对他们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为了他们的健康,就连电视也很少让他们看,弄得二人缚手缚脚的,直到出了院,才体味到自由的可贵。 赵济勇看他不说话,只好接过了口,对司机说出了三个字:“司令部。” 本来省城里面除了大军区司令部之外,还有省军区司令部,军分区司令部,但是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如果不说出是哪个司令部,只是说出这三个字,自然而然的就往大了想。那司机一听他们要去司令部,不禁扭过头打量了他们一眼:“东北军区司令部?”又看了看他们的头发:“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像是当兵的。” “不是当兵的就不能去司令部了?我们两个不是当兵的,但是我们的老爹是当兵的,就在司令部里当兵,这总行了?” 那司机一听,肃然起敬,在军区总院上的车,目的地又是司令部,说话还这么冲,老爹又是当兵的,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两个小子来历不寻常,何况是一个开了十几年出租车,阅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车内的气氛过得沉闷无比,程志超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赵济勇靠在椅背上假寐,那司机也是闭口不言,唯一的声响,就是出租车内配备的手台里传来的其他司机的说话声,内容五花八门,从刚才拉了一个女士,那女士的裙子短的几乎可以看到内裤一下子就能转到某某饭店的小龙虾味道极佳。 这些信息如果仔细听的话,本来应该相当的有趣,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有事,对这些有趣的信息却充耳不闻,直到拐到一条东西主干道上之后,程志超才突然有了反应。 他的反应很奇特,首先是眼睛一亮,然后拍了拍座椅,对司机说了四个字:“前面停车。” . 第七十三章 黄月季 - 豹隐 - 贝戎 ( ) 司机显然没有听清他的话,愣了一下,一脸的疑问:“什么?” “前面停车!快!”程志超又说了一遍,视线始终没有转动过。 。。c 赵济勇舔了舔嘴唇:“我说,这里离家门口还挺远呢,停车干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才知道程志超为什么突然要停车。 这条路是东西主干道不假,不过地理位置和市中心相比,却显得偏了一些,不但路宽,而且也没有大规模的商业开发,省城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收费公园就座落在路旁。公园到底有多大,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知道里面不但有山有水,还有两个连在一起的人工湖,虽然没有烟波浩淼的气势,可是和其他公园的小湖相比,这两个大湖的面积,完全可以用水库来形容了。 这只不过是这个公园的一小部分而已,除了这两个大湖之外,另有大片的树林,主要以松树为主,而且都是几百千的古松,许多地方,虽然被圈在了公园的范围内,却是人迹罕至,罕至到了松鼠可以大摇大摆的四处乱窜,完全忽略人的存在。而且令人惊异的是,这里的松鼠竟然有黑色的品种。 这么大的一个公园,能够存在于寸土寸金的省城,本身就是一个异数,在其他公园都拆掉了围墙免费的时候,此公园依然保持着收费的传统,更是奇上加奇。只是生活在省城里的市民,好像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座依然收费的大公园,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公园大有大的好处,这座公园每年都要搞一些活动。夏天的时候,举办荷花节;冬天的时候,则是从更往北的地方弄来一大堆冰雕摆放在园内,倒也是香水旺盛。在没上大学之前,每当荷花节和冰雕展举办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会向警卫连的战士借两套军装穿上,顺便再把人家的士兵证揣着,然后大模大样的走到门口,掏出士兵证,向门口收票的晃两下,没等人家反应过来,人已经迈步进园了。虽然这公园往南前行不到五百米,就是警备纠察的老窝――警备区的驻地,随时有撞到枪口上的危险,两人却还是乐此不疲。 他们这样做,倒不是在乎那十几二十块的门票钱,就是想体会一样当兵的乘公交、进公园不用买票的那种优越感。只是优越了之后,回到家里,往往会被程卫国和赵东进狠训一通,严厉禁止他们再穿军装出去招摇撞骗。 现在是盛夏,正是荷花大开的日子,按照惯例,荷花节又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年年举办的荷花节,年年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人过来凑这个热闹。为了将这个荷花节弄得红红火火的,公园门口更是精心布置了一番,门口的广场上,不但设置了喷泉,左右两侧,还各自树起了两个大花墙。 吸引程志超的,就是这两个大花墙。 那司机虽然不明所以,搞不懂这两个本来要去司令部的家伙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还是依言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旁。在赵济勇付钱的时候,程志超已经背着包推门下车,快步来到了花墙前。 这两个花墙是由一盆盆鲜花摆放在花架上组成的,由四种不同颜色、品种的鲜花组成,这些花经过精心照料,一朵朵开得极为炫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赵济勇伸长了鼻子,使劲嗅了几下,也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花香。看来人工培育出来的东西,和自然野生的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程志超关心的并不是花香不香的问题,而是花本身。盯着最下面一排黄色的花看了许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过头对赵济勇说了一句话:“看到没有,这么多。” 赵济勇跟着赞叹两声:“真不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 令两个人中途下车,伫立良久,并且赞叹不已的,并不是什么名花,也不是什么罕见的花,而是上百盆的黄月季。 **本来就是月季的原产地,数百年前,一盆**月季在老外眼中,更是价值千金。曾有记载说有一次两个国家在海上排好阵势,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两军阵中,突然冒出了一艘商船,经过检查,这艘船上竟然载了许多“名贵”的月季花,这两伙老外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各自派出使者商议之后,决定为了不让战火损及这些名贵的月季花,暂时休战,并且双方派出船队护送这艘商船离开这片水域。 这资料是真是假,无从考证,现在的月季花在老外的眼中,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只是程志超对黄月季情有独钟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众多月季之中,他只对黄月季情有独钟,而且这份被赵济勇形容为“沉甸甸”的情感,可以上溯到他上初中的时候。 程志超标枪般的站在花墙前,静静的看着这些花,一脸的肃然。看他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赏花,而像是在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一般,漆黑的眸子逐渐的变得炽热起来。 这一次赵济勇出奇的没有和他扯蛋,陪着他站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你还记不记得黄月季长得什么样?” 程志超愣了一下,抬起头思索良久,苦笑着说:“干嘛问这个问题?” “好奇,纯属好奇。”赵济勇伸手想摘下一朵,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流,又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当年你迷黄月季迷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恨不得人家放个屁你都得像收集高级香水一样收集起来。我就是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有了一个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的方晓晨,黄月季在你心里有占多大的比重。” 程志超炽热的眸子逐渐变得迷茫起来,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黄月季在我心里的比重大,还是黄月季在我心里的比重大。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都要风花雪月一把。黄月季虽然走远了,但是黄月季却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黄月季,我也许和大多数人一样,完全不理会月季的颜色。” 这句话相当的绕嘴,而且出现了多次黄月季,外人听起来恐怕如闻天书,但是赵济勇和他从小就一起混到大,倒是不难理解。只因为这里多次出现的黄月季虽然都是名词,却是两种不同的事物,一种是人,一种是真正的月季花。知道了这层关系之后,对这句话也就不难理解了。 赵济勇身经百战,当然不会被他的这一番感慨酸倒,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好像没有说,现在还记不记得黄月季的样子?” 程志超又思索了好一阵,最后尴尬的摇了摇头:“除了她脸上的酒窝之外,别的还真就没有多大的印象了。你也知道,这丫头的酒窝比较另类,不是真正的酒窝,只能说是嘴角边的一个坑而已,又小又深,就算是不笑,一撇嘴也能显现出来。对了,她眉头是不是好像还有一道伤疤?据她说,好像是小时候让猫挠的。” “我靠!”赵济勇长叹一声,“这么美,这么浪漫的一段初恋,活生生的让你牛嚼牡丹,给糟蹋了。” “那有什么可糟蹋的?有几个人的初恋不是被糟蹋了?现在让你回想一下咱们班的大眼儿班长,你还能不能记起来她长得什么样?” 赵济勇侧头想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尴尬:“我连她叫什么都有点忘了。” “那你比我更能糟蹋初恋。” “那不一样,我和她虽然恋是恋了,可是没有你那么浪漫,最多就是请她吃一串雪糕,喝两袋刨冰而已。你不同,你不但请人家吃雪糕喝刨冰,还送过花,比我浪漫多了。” “但是你比我幸福,起码你的恋爱是互动的,我***闹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个暗恋而已,提起来就丧气。” “不是暗恋,我听人家说,暗恋这东西,得是偷偷摸摸的进行,你那暗恋闹得天下皆知,差一点一个堂堂满编重装集团军的副军长让老师给抓到学校里受训,严格说来,不算是暗恋。” “是挂职的副军长好不好?” “对对对对,是大军区的参谋长,挂职到集团军当副军长。”赵济勇接受了程志超的纠正,“这就是了,满城风雨了,你还敢说自己是暗恋?我早就想把‘暗恋’这两个字改成‘单相思’了,只不过咱们是兄弟,我一直不好意思打击你。” 程志超连连点头:“果然是好兄弟,处处替我着想,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什么问题?” “你送给那丫头的月季花,到底是不是黄月季?”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程志超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案:“我怎么知道?” “你真不是人,给心中的女神送花,居然还打了一个折扣。”赵济勇大大的鄙视了他一番。 …………………………………………………………………………………………………… 这两个人口中所说的,是程志超上初中时的一段阵年旧事,有的时候,旧事重提,并非都是感慨万千的,起码眼前这两位就不是。 他们口中的那个“黄月季”和他们是同班同学,不可否认,在众多女生之中,此女算是相当的出色,可是以赵济勇的眼光来看,并非如程志超所形容的“鹤立鸡群”。而程志超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完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 那女生当然有自己的名字,而且肯定不叫黄月季,只不过由于程志超送过一次花之后,这个女生在他们口中,就变成了黄月季。 那一次送花,是程志超从小到大,第一次给女生送花。少年时代的恋情,往往都是十分的纯真,所以这哥们送花也送得极为纯真,并不是如后来送花流行之后的情人节玫瑰,而是不折不扣的月季花,还是连花盆一起送的。 这一切,都只因为那女生突然要养花,而且指定了要养月季花,特别提出了一定要黄色的月季。只是她似乎没有什么门道,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黄月季可养,心里未免有些遗憾。当她在某一天,无意中将这个遗憾和程志超提起的时候,被爱情这块猪油蒙了心的程志超立马将胸脯拍得山响,大有一副“这有何难?我帮你弄一盆黄月季,简直有如探囊取物”的豪情。 那女生大喜过望,对程志超立马高看一眼,连声道谢的同时,更是露出了一丝迷死程志超不偿命的笑靥。看着这丫头比黄月季还要美上几分的笑靥,程志超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接下来的十多天里,程某人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四处寻找黄月季。 只不过由于节气不对,那丫头和程志超提起的时候,正好刚刚开春,月季花才刚刚发芽,想要准确的弄到一盆黄月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最后终于在单苇清单位的阿姨家里剪下了一段月季花的枝条插在花盆里,兴冲冲的抱着花盆回到家里,供财神一样找了一个风水位将花盆供了起来,每天浇水、施肥,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袋鼠,将那承载着自己满腔希望的花盆装在育儿袋里精心照料。 赵济勇当时也知道这件事,放学之后,也和程志超一起照料那盆花。那枝条也真争气,没过多久,真就发了芽,抽出了枝条,柔柔弱弱的,仿佛一碰就会化了一般。辛苦劳作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收获,程志超自然得意洋洋,用句课本里的话就是“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用赵济勇的话就是“心里像吃了蜜蜂屎一样甜”。 本来程志超想将那花养得更大一些之后再交给那女孩的,不过赵济勇却在花抽条不久之后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这花不是黄色的咋办?” 程志超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果这花不是黄色的,让女神知道了,岂不会怪他办事不力?思前想后,决定在萌芽时期,就将花送出去。即使将来开了花不是黄色的,也能用自己送的时候花太小,看不出来为由推脱。 说干就干,第二天,程志超就抱着花盆到了学校,郑重的将那盆花送给了惊喜万分的丫头,不但如此,还买一送一,随同这盆月季花送出去的,还有一盆赵济勇养了两年半,却依然只有拳头大小的仙人球。 . 第七十四章 又见“黄月季” - 豹隐 - 贝戎 ( ) 这段典故本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掩埋在程志超记忆的长河里了,现在又有了方晓晨,他和黄月季之间,更是只能成为一个想起来都很久远的故事了。 。M只是无意中的一瞥,看到了这面花墙,又让程志超回想起了往事。 赵济勇看了看公园的大门,眨了眨眼睛,对程志超说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也不着急回家,既然来了,要不……进去逛逛?”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去买票。” 这次来的匆忙,没有时间向警卫连的战士借衣服,只好自己掏钱买票了。好在这公园虽然收费,门票却还不怎么太贵,平时就是几块钱,现在赶上节气,贵了一些,也不过二十块钱一张票而已。五十元一张钞票递过去,换回来两张门票和一张十元的零钱,一张纸换了三张纸,程志超不但不亏,貌似还占了便宜。 两个人到门**了门票,像以前假装当兵的一样,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进门是一条又宽又长的柏油路,两旁都是一片一片的树林,从大道拐到树林里的小路上,再往前走两三百米,就是其中一个人工湖。这个季节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碧绿的荷叶铺满了湖面,远远望去,像是铺了一张巨大的地毯。数不清的淡粉色的荷花点缀在这张地毯上面,随着微风不住的摇曳。 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墙是白的,灯是白的,就连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的,这白颜色再显得纯洁,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此时看到这么大一片的荷叶、荷花,程志超只觉得胸口顿时一阵清爽,弯下腰从脚下小径上抠下几块扁平的石子,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水漂,更是觉得浊气顿消,如果不是理智最终占了上风,真想一点脚尖,纵身下湖,彻底的发泄一下。 赵济勇也是眉花眼笑,连声尖叫着和程志超一起抠石子打水漂。和程志超相比,他暴力了许多,也没有刻意的找扁平的石片,而是随随便便的就抠起一块石子,咬牙切齿的扔到了水里,往往“砰”的一声大响,湖面上荡起一阵水纹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赵济勇一直都承认程志超的智商比他要高,但是程志超也承认,赵济勇的思维比他要活跃,活跃到了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扔石子,一边开足马力运转大脑的程度:“我说,毕业这么多年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清楚。” 程志超一边低头找着石片,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什么问题?” “你送给黄月季的那盆月季花,到底是不是黄色的?” “我哪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花送她的时候,刚刚抽出几片枝条,连个花骨朵都没有结呢,鬼才知道到底是不是黄色的。不过我估计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我记得我在那个阿姨家里看到过,那花是红色的。花枝是从阿姨那里剪来的,不能我一经手,就串了种,由红色的变成黄色的。” “她后来也没有和你提起过?” “一句也没有提,不过好像有一次提起过你那盆仙人球,说你那仙人球应该是公的,到她家之后,倒是长大了不少,就是不开花。别人的仙人球,养到时间就开花了,你那盆硬是不开花。” “扯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仙人球也分公母。” “弄不好还真分公母,我见过有养了十几年,比脑袋还大,可就是不开花的仙人球;也见过仅仅养了两三年就开花的。那花是纯白色的,还真就挺漂亮,不过花期不太长,两三天之后就谢了。” “那我那盆可能真是公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丫头可能对你也有意,你弄了一盆赝品黄月季打发人家,人家都没有和你生气,不正常。” “我靠,要是那样的话,我倒是真糟蹋我的初恋了。” “看看,我没说错,你自己也承认糟蹋了。喂,如果在方大小姐不知道,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情况下,你再见到黄月季,会有什么举动?” 程志超又找到了一片比较满意的石片,抬手刚要扔,听了他的话之后,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眼睛上翻,想了一下,色迷迷的说:“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也就放开怀抱,先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再来一个长达十分钟的外国握手。” 赵济勇眼睛一亮,色迷迷的笑了起来。 一边扔,一边聊。扔了十几枚石子之后,两个人发泄得也差不多少了,背着背包,像两个下乡考察的领导干部一样倒背着手,顺着湖边慢慢前行,一路上将各种美女尽收眼中,大饱眼福。直到大半个小时之后,头顶上的太阳变得恶毒起来,才想起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一边喝着冰红茶一边继续饱眼福。 路两旁的树林里有许多的长凳,是公园专门设置给人歇脚的地方,虽然都是水泥砌成之后再刷上漆,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只是他们冒出歇脚的想法似乎是晚了一些,长凳上几乎都坐了人,有多有少,多的五六个,少的两三个,找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一个只坐了一个人的凳子。 一条长凳只坐一个人实在有点浪费,更何况两个人的眼神都不错,一眼就看出凳子上坐的是个女人。那女人脸冲向别处,看不见长得什么样,可是身材却是侬纤得衷,修短合度。衣着也很得体,下身穿了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上身则是同样是白色的T恤衫。身旁则是姹紫嫣红的鲜花,衬得这个女人更是显得矫矫不群。 赵济勇拍了程志超的肩膀一旁,向那方向努了努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四个字:“管中窥豹……” 程志超点了点头,接过了他的话头:“……可见一斑。” 接着,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身材这么好,模样肯定也差不了多少,更主要的是……” 更主要的是,这个女人是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对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一株三叶草出神,**底下的长凳空出了好大的一块,足够再坐两个人。 常言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程志超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好逑”,赵济勇身边也有一个关系暖昧的周大华,可是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现场,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能有一个和美女接近的机会,而且又是那种美的令人心颤的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的感觉,当然不会放过。 两位公子爷轻咳两声,脸上一副躲躲闪闪不好意思的表情,脚下却轻快如风,大步流星的直奔那个凳子。十几米远的距离,正常来讲,应该二十几步才能走到,但是这两位居然仅仅用了十几步就到了目的地。 身边多了两个人,那女的竟然好像完全没有知觉,头也没抬,依然看着那株三叶草出神。 人家不抬头,就看不到长得什么样子。和一个美女共同坐在一个凳子上,却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简直就是犯罪。可是如果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女生看,即使没有构成犯罪,至少在道德上也说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主动抬起头来。 这一点,程志超和赵济勇早有对策,来到那女人面前之后,程志超一**坐在了人家旁边,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距离却并不太远,只要稍一用力呼吸,就可以闻得到人家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赵济勇却没有坐,径直来到人家面前,清了清嗓子之后,用一种绅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贱得出奇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女人总算是有了反应,第一个反应是肩膀一阵**,好像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人都坐到这里了,我说不可以有作用吗?” 说着,慢慢抬起了头。不能不说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光的确不错,对方还真就是一个美女,而且还属于那种长相比较古典,比较对大多数男人胃口的美女。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么一个古典型的美女,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可是两个人的表情却都有些奇怪。 两人一对上眼,都是一呆。赵济勇固然是伸出手指头,指着人家一连说了好几声:“你……你……你……”那女人也是眉头紧锁,仿佛思索着什么,过了十秒钟才像是恍然大悟,惊喜交集的说道:“赵济勇!是不是赵济勇?” 赵济勇整个人几乎木住了,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说:“哎呀我的妈呀,真是活见鬼了。” 美女眼睛一瞪,佯怒道:“什么活见鬼了,几年不见了,你也不知道说句好听的。” “不是不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是……小王八?啊,不是,你是……小王?”没等对方表态,又大吼一声:“黄月季。” 他们两个不正常的时候,程志超也变得不正常起来,赵济勇这“黄月季”三个字甫一出口,程志超已经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真是黄月季!” 那美女被他们弄得一愣,皱起了眉头:“什么黄月季红月季的?呀,程志超!哎呀,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心里都冒出“我靠”两个字。刚刚睹物思人,祭奠了一下自己的初恋,现在初恋的对象就活生生的出现了自己眼前,这种桥段,似乎只有在电影电视上才能出现,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那美女看着呆成两块木头的两个大小伙子,喜笑颜开:“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们两个。怎么?不认识我了?真不够意思,提个醒,我是王彩霞。” 程志超当然认识眼前这个名字大众得有些俗气,漂亮得却又脱俗的美女。更知道在某种情况下,王彩霞这三个字是可以和黄月季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的。只是这意外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愣了十几秒之后,才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哎呀,这一晃几年不见,越变越漂亮了,头发都烫了大卷了,真差点认不出来。” 王美女脸色微红,轻轻的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嗔道:“油嘴滑舌,刚才你就是没认出我来,要不然不会一屁坐在我旁边都不说一句话。你们两个上中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越学越坏了。” “天地良心,我们怎么越学越坏了?” 王彩霞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赵济勇就不用说了,明明不熟,硬要和人家说两句话搭讪一下,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凳子这么长,你偏偏坐的离我不到二十公分。老实说,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是不是想占便宜?” 程志超心里的小九九被人当面揭穿,不由得冷汗直冒,心里长叹一声:“这还是当初我心中的女神么?有几个女神像她这样牙尖嘴利的?以前她也不这样啊。” 赵济勇从说曹操,曹操就到震撼中醒过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志超刚才所说的“外国握手”,不过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不用说“外国握手”,就连**拥抱都只能是存在于幻想中了。偷偷向程志超竖了一下小拇指,笑嘻嘻的坐到了王美女的另一侧:“刚才我和超儿还提到你了呢,没想到这么巧,居然看到活生生的人了。” “提到我了?提我做什么?你们两个不是在背后骂我。” “岂敢,岂敢!阁下在我们哥俩心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恨不得搭个板把您老人家供起来,还敢背后骂你?刚才我们在门口看到了不少黄月季,想起上学的时候,超儿送你的那盆月季花了,顺便就把您老人家也提起来了。” 提到那盆花,王美女小脸又板了起来:“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我要的是黄月季,结果我把那花养大了之后,才发现是粉月季,害得我把那花一直养到现在,就等着有机会见到你们,证据确凿,找你们兴师问罪呢。” “哎呀”赵济勇赞叹一声,向程志超甩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声惊呼:“一直养到现在?这可好几年了,那花还活着呢?” “活着呢,连花盆都没换,不信的话,哪天你到我家去看看。”王美女也不甘示弱。 赵济勇哈哈一笑,嘀咕了一句:“嗯,信,信。嘿嘿,连花盆都没换。我捎带着送你的那盆仙人球呢?” 王美女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真是不好意思,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那盆仙人球一直不开花,我就没怎么照料,咱们毕业那年,就死了。” 赵济勇表情古怪,连连点头:“嗯嗯,死了。花死了,花盆呢?” “没了。” . 第七十五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 豹隐 - 贝戎 ( ) 相对娇贵的月季花,不但没有被养死,反而还欣欣向荣的活着,几年过去了,恐怕花子花孙都繁衍十几二十代了。 。而浇一次水,就可大半年不用管的仙人球,却被这妞给送了终。不但送了终,连花盆都给扔了,着实让赵济勇郁闷。 王美女对他的郁闷视而不见,兴致勃勃的说道:“自从中学毕了业之后,咱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想知道你们的消息也困难,多方打听都没有结果,只知道你们都考上大学了,怎么样?大学的生活不错?” 程志超还没有从和她见面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呆呆了的点了几下头,淡淡的说:“没什么好与不好的,反正都是老样子,就是比中学的时候自由了一些,课程安排得也不太紧。要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校园大了许多,和小公园差不多少。” “这个我当然知道。”王美女白了他一眼,“要是校园不大的话,大学怎么能称之为大学?” 程志超和赵济勇表示赞同,事实上他们一直认为,现在的大学,之所以还能称之为大学,其主要原因,就是校园的规模比中学大了不少,除此之外,别无他处。自从大学扩招之后,走的就是产业化路线,再也不是精英教育了。 王美女一脸的羡慕,这让她看起来又迷人了些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上大学,不过没有那个实力,别说本科了,连个专科都没有考上,还是你们厉害,上中学的时候,那么淘气,学业一点也没有耽误下来。对了,你们两个考的都是什么大学?” “我就在本市,理工学院。这学校你也知道,学科挺杂的,连化学系都有,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至于赵济勇,那可就了不得了,一杆子扎到美丽的滨海市了,出来之后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一提到这个话茬,赵济勇的脸色更是难看,黑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头别向了别处。 王美女“哦”了一声:“挺好的。”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看不出这句“挺好的”到底是随口敷衍还是真心话。 程志超知道这位少年时代心中的女神漂亮是漂亮,人也聪明,就是在学习上找不到门道,历次考次,名次都是靠后,中考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她考到哪里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混的还不错,只不过衣着打扮,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学生,再加上她刚才说的话,更加肯定了这美女没有考上大学,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呢?这几年怎么样?” 王美女格格一笑:“还能怎么样?中考之后,你们该上省重点的上省重点,该上市重点的上市重点,再不济也能考上一个普通高中。我就不行了,连个普通高中没有考上,没有办法,只好上了一个职高,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就让我蒙对了,职高毕业之后,没过多久,就在一个旅行社当起了导游,有一天没有一天的混呗。今天正好带了一个团来这里逛公园,体味一下咱们这里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遗产,没想到碰到你们二位了。” 赵济勇“哇”的大叫一声:“导游,高级白领啊,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对了,导游不需要学历的么?我看人家那导游领着团的时候,嘴里像打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恨不得把景点的地方都翻起来给游客展示展示,那得需要多大的学识啊,你行不行啊?” 王美女白眼一翻:“小赵同志,你中的毒太深了,有那么深的学识的,早就去大学里面做研究了,有几个还抛头露面的出来干导游?告诉你,我们那些啊,都是胡说八道的,事先看一些资料,然后再临场发挥一下,对不对就是那么一回事。” “那要是碰到行家怎么办?” “碰到行家了,就假装虚心的向人家请教一下,就凭我们的脸蛋和身材,再搭上几句甜言蜜语,那帮家伙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还能有心情挑我们的刺?” 程志超这时才想起,这公园之所以规模之么大,在省城又是一个百千钉子户,改朝换代都能安然无恙,完全是因为它的特殊性。说起来也简单,虽然这公园名义上是公园,实则却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皇陵。前面的陵,就是这个公园,进了大门,直走几华里,就是后面的墓。那大墓程志超小时候和赵济勇也去看过,光秃秃的一个大坟包,直径足有几十米,顶上还栽了一棵树,只是离的远,看不出来是什么树。后来有机会又旧地重游,看了旁边的介绍,才知道是一棵榆树。 至于那棵树为什么是榆树,而不是松树或者是柏树,介绍上没有说,他也琢磨不透。 赵济勇被美女抢白了几句,也不生气,四处张望了几眼,奇道:“你刚才说你带了一个团,团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游客一个也不在这里?” “我又不是他们的保姆,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他们?把他们领进来之后,约定好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自由得好,幸好你让他们自由活动了,要不然咱们也碰不到。”赵济勇击节赞叹了一声,伸手掏出手机,问道:“今天既然见到了,就算是有缘,你电话多少?留个电话,以后没事的时候,也好联系联系。” 王美女嫣然一笑,没有告诉他,却转过头笑吟吟的向程志超说道:“赵济勇已经把电话掏出来了,你的呢?你别告诉我,堂堂太子爷,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的脸上带着笑,眸子里更是闪动着异彩,程志超越看越是心惊,刚才和赵济勇在湖边扔石头,要和人家拥抱过后再外国握手的豪情,早已烟消云散,咳嗽了两声,干笑道:“上学的时候,你就喜欢拿我开玩笑,现在还是没改,我哪是什么太子爷?” “少和我打马虎眼,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几年前你老爸就是堂堂的解放军少将,你不是太子爷,谁是太子爷?又过去好几年了,他老人家应该是中将了?” “他老人家不怎么争气,到现在还是一个少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添一颗金豆子。” “那也算是不错了,总比我那个下岗工人的老爸要强得多。你说你上学的时候咋就不追我呢?你要是追我的话,我也用不着抛头露面的出来干导游了,有这么一个老公公罩着,就算是不出来工作,至少也吃喝不愁了。”王美女说完,又是格格一阵娇笑。 程志超心里一震,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五味陈杂。心想不是我不追你,而是我尽了全力,你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当初王美女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情意了,她是不是真的就如自己所说,就此平步青云,成了少奶奶? ――年轻时代的少不更事,不但让我们错过了许多,更让我们错过了无数次的彼此。 王美女也是一阵感慨,突然伸出手在程志超身上一阵乱摸。程志超吓了一跳,拼命扭动了几下身子,低声说道:“你干什么?”一张很少在男女关系上发红的老脸也变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济勇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因为刚才管美女要电话,却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而产生的不快刹那间一扫而空。眼珠子一转,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说道:“谁说上学的时候他没追过你?只不过我们家程志超比较含蓄,从来不轻易表露出来。其实你一直不开窍,他心里比谁都急。没遇到你之前,一顿饭能吃六个肉包子,还得再喝两碗米粥外带一大盘小菜。认识你之后,一顿饭只能吃两个了,米粥也减成了一碗。可怜,可怜哪。要是不信,回想一下,他什么时候给别人送过花?还是连花盆一起送的。” 王美女眼睛一亮,一边将程志超的手机从衣兜里掏了出来,一边问道:“真的?”原来这美女光天化日之下对程志超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倒并不是突然间淫性大发,意图非礼,而是看程志超嗫嗫嚅嚅的半天也不把手机掏出来,心里发急,干脆自己动手搜身。 程志超一脸的尴尬:“这个……,过去好几年了,还提它干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王美女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不由得沉下了脸。看来这美女虽然长得漂亮,却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天下间女子性喜八卦的毛病,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定要程志超出个答案不可。 程志超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只好从实招来:“那个时候你长得那么漂亮,想追你的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两个排,我对你有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美女哈哈一笑,又得意起来:“这就对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讨好我,你却偏偏对我若即若离的。说是若即若离,又好像刻意的想和我接近,可是没等我有反应,就又像兔子一样逃开了。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够,一直郁闷到现在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和学校里那些臭男生也一个样,都对我没安好心,只不过你是一个腼腆型的小男生,才不敢表示的,这我就放心了。” “他腼腆?”赵济勇就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三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也就是在你面前腼腆而已,本来想给你留下一个彬彬有礼的好印象,没想到弄巧成拙,没有把握好尺度。” 程志超暴汗不已,恨不得找根针把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大嘴巴缝起来。找不到针,只好狠瞪他几眼,眼神已恶毒得好像随时能射出几枚毒针一样。 赵济勇见惯了他这种表情,嘿嘿一笑,直接将其过滤,凑到王美女面前,笑嘻嘻的问道:“刚才本来我们打算坐车回家,程志超眼睛毒,一眼就看到门口花墙上的黄月季,不由自主的勾起了那段情思,这才下车来这里逛逛,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碰到了你,看来这缘份两个字真是妙不可言。怎么样?王大美女,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程志超的心意你现在也没有了,你看看,来个再续前缘?” 王美女还没有表态,程志超已经大惊失色,两步窜到他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想死啊?什么话都说?” “怕什么?”赵济勇伸手将他的鹰爪拨开,低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我又不会告密,就算当不了情人,当个蓝颜知己也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你给我闭嘴。”程志超做贼心虚,直接下了封口令,看到赵济勇果然依言紧紧的闭上了嘴,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却看到了程美女一脸柔情无限的娇羞。这位在几十个游客面前可以落落大方侃侃而谈的美丽导游,此时却像一个邻家小女一样羞涩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而她的脚尖也并不老实,脚下那株柔嫩的三叶草在她的搓动下,已经成了碎叶草。 程志超暗暗心惊,心里直骂赵济勇该死,强作镇定,说道:“这个……你也知道,赵济勇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刚才他在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 王美女听了她的话之后,勇敢的抬起了头,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神,幽幽的说:“要是……我当真了呢?” 程志超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说话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这个……,我有女朋友了。” “哦。”王美女低低的应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失望。只是这失望一闪而过,转瞬间又换上了春花般的笑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啐了一口,说:“美的你了,看把你吓的。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长的这熊样,还想追本小姐?有机会我把我男朋友介绍给你们,你们可得有思想准备,别到时候息惭形秽,找个耗子洞钻进去了。” “啊――”程志超松了一口气:“你有男朋友了?” “哼,要是再晚个一年半载的碰上,恐怕你就得准备吃我的喜糖了。”王美女娇哼一声,随手在程志超的手机上按了一阵,又递还给他:“我把我电话给你存上了,有时间再联系。” “嗯,有时间联系。”程志超一边重重的点着头,一边将手机又揣回了衣兜。 王美女迟疑了一下,又说道:“除了我的电话号码之外,我还帮你存了另一个人的。” “谁的?” “于敏佳,有时间你和她也联系一下,她现在也在本市,过得挺不好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这个于敏佳也是他们的中学同学,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美女把她的电话也存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让我有时间也和她联系一下?” 王美女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道:“没良心的男人,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都用在什么地方了,难道你真不知道,她从上中学的时候就暗恋你,直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去年她听说我家里那盆花是你送的,二话不说,就把赵济勇的仙人球拔出来扔到垃圾桶里,花盆腾出来之后,剪了一段枝条带回家养着去了。” “我日!”赵济勇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的月季花还活着,自己的仙人球却挂掉了。 . 第七十六章 意料之外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和赵济勇显然都被王美女的话给雷到了,程志超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暗恋自己,赵济勇则是心疼自己那盆仙人球和那个花盆。 。.两个人一个呆,一个怒,就连王美女向他们道别,也是痴痴呆呆的点了几下头而已。直到王美女扭着小**顾盼生姿的走得不见人影了,二人才稍稍回过神来。 赵济勇“咕噜”一声,咽到肚里一大口唾沫,长叹一声:“我的花啊!这个于敏佳,真是岂有此理,就算是对你程大少爷情根深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糟蹋东西啊。我说老程啊,有机会见到她,你可得好好批评批评她,绝对不能让她这股歪风邪气再发展下去。” 程志超做贼似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沉声问道:“你说,黄月季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什么话?” “就是于敏佳那件事?” 赵济勇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阵:“你不会?心里又活络了?别怪当兄弟的没提醒你,那个于敏佳虽然性格还不错,可是模样比你那个方大小姐可差得远了。” “是个遗憾。”程志超怪笑两声,“其实现在想起来,那家伙上学的时候,对我的确不一样,虽然没有正式的向我表白过,可是不管我在哪,她的眼光始终都跟着我。也不和我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我,那情形,就像当初我看黄月季差不多少。” “她可比你勇敢多了,我记得当初老师让咱们写一篇写人物的作文,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于敏佳作文的主人公就是你老兄。只不过当时你一腔心思都花在了黄月季身上,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现在这么一嗒,我估计是人家女孩子脸皮嫩,不好意思直接向你表达,就选了那么一个方式。你说咱们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纯洁呢?连这种**裸的表白都看不出来。” 程志超哈哈大笑:“那个时候的确很纯洁,但是现在却很不纯洁,老实说,你刚才和黄月季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要是让方大小姐或者刘欣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我都跟你姓。” 赵济勇正色道:“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判断对不对,我总觉得那家伙对你也有情,结果证明,真对你有情。程志超啊程志超,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家伙是蔫巴萝卜,心里辣啊。表面上安份守己,实际上到处拈花惹草,暗恋一个黄月季、勾引于敏佳暗恋你还不知足,上了大学之后,又把爪子伸到滨海了。看来,真得有机会让老江给你上上课了。”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一**坐在了凳子上:“放心,即使是你不找老江,你以为咱们两个回去之后,老江不找咱们两个上课么?” 一提到回家,赵济勇的兴致马上大减也垂头丧气的坐在凳子上,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倒霉,吃一顿饭吃成这样,要我说,柱子哥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了,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 “话虽如此,真能做得到么?柱子哥和咱们从小玩到大,而且又住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少接触,想都别想。” “大不了他以后再找咱们的时候,咱们就借故推脱呗,推他几次,他就知道咋回事了。” 程志超嘿嘿两声,没有再说。现在的局势很明显,郑怀柱和滨海的马峰关系非比寻常,方越元又踩着马峰的肩膀,成功的在大学城里打进了一个楔子,他是方越元的东床快婿,想要撇清关系,谈何容易? 一时之间,话题突然沉重起来,郑怀柱的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程志超的心头,赵济勇也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两个人完全没有再逛下去的兴致,一人喝了一大瓶冰红茶之后,不约而同的背起包,走出了公园大门,叫车回家。 虽然他们不知道回去之后,老头子们会怎么给自己上课,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家,始终都是要回的。 …………………………………………………………………………………………………… 这一次,程志超没有在车里向外看,赵济勇依然闭着眼睛假寐,回家的过程倒是顺畅无比,顺畅到了红灯也没有碰到几个,二十分钟之后,家门口已然在望。 司令部的范围内是军管区,大门口更是禁停区,司机不敢再往前开,在路边停下了车,收了钱,将两位少爷放了进去。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背着包来到门岗,向哨兵出示了证件,跨步迈进了很多人削尖脑袋都想到此一游,他们两个却着实不愿意进来的大院。 几天没回来,大院依旧是绿树成荫,气氛庄重,耳边隐隐传来警卫连战士操练的号子声,将这种浓得仿佛化不开的庄重冲淡了几分。程志超和赵济勇脚下不停,迅速拐进了家属区,来到了程志超家门前。 程志超迟疑了一下,对赵济勇说:“要不……你也到我们家坐一会?” 赵济勇本来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听到他的正式邀请之后,更是连连点头。他们这两个人的这种行为,充分证明了一个论证,那就是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我保护,潜意识里如果发现自己躲无可躲,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将自己融入一个集体之中,希望从别的个体那里得到些许的安全感。 事实上,他们两个的离经叛道,更多的是因为高压的结果。正是由于程卫国和赵东进对他们的要求严厉得近乎于过份,才会让他们在父辈们看不到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一下。所以程志超才会义无反顾的和方晓晨在一起,遇到能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机会,更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没有半点犹豫。 这一点,和郑怀柱又有本质上的区别,郑怀柱是利用自己所处的特殊环境,巧妙的编织起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来谋取最大的利益,比之程志超和赵济勇单纯为了发泄从老子那里得来的巨大压力要深谋远虑得多。 虽然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发泄的时候很过瘾,很痛快,并且看起来很强大,可是他们头上毕竟还有老头子这块镇妖石镇着,很好很强大过后,就是要面对着这块镇妖石的时候,而且这种面对还是不可避免的。 基于这个原因,尽管前途未卜,程志超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家门。 进入客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人――原本应该在单位上班的程卫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报纸。听到门响,抬着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又低下头继续看报,嘴里不冷不热的蹦出了三个字:“回来了?” 老爷子不但在家里没出去,甚至连军装都没穿,只是随随便便的穿了一身便服,看样子今天老爷子根本就没有上班,此时在家,并不是临时起意,回来看看,而是专门在家里等着他们。 程志超心里大叫一声:“我日,这老头子还让不让人活了?连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我们留。”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轻手轻脚的放下了背包,应了一声:“嗯。” 程卫国放下了报纸,将头抬了起来:“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早上你妈妈就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已经出院了,现在都几点了?” “路上碰到一个同学,聊了一会,所以回来晚了。” “这么一回事啊。路上没出什么事就好,刚才郑怀柱打了好几遍电话,问你们回来了没有,还说要过来看看你们,我也没有推他。你们都大了,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让小马做几个好一点的给你们两位公子爷接风。” 程卫国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换上了军装,缓缓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程志超说道:“我上班去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没有?” “啊?”程志超惊呼出声,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路上设想了十几种可能,都是老爷子如何收拾自己的。一进门,看到老爷子,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再加上老爷子的语气不冷不热,更是暗觉不妙。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老爷子只是不咸不淡的和自己唠了两句就要出门上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就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老爷子。 看到他们两个目瞪口呆的模样,程卫国脸上居然现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板起了脸,却给程志超实打实的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不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是出现了幻觉,老爷子还是自己的老爷子,而且还真就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 程卫国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我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程志超连声回答,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的事,您也知道了,的确不能怪我,那些人本来是想要埋伏柱子哥的,正好让我们赶上……” “还有别的事没有?” “没有。”程志超回答的很干脆。 “没有别的事,以后就多长点心眼儿,少让我们操点心,这一次你们走运,只不过受了点轻伤,下次谁能保证能像这次这么走运?至于那个郑怀柱,以后尽量少和他来往,这是命令!”程志卫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只是这次的确不能怪他们,所以才强行把火气压住。此时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惫懒样,忍不住又发起了脾气,最后那四个字,干脆就是吼着说出来的。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吸取教训,保证不再犯类似错误。”没等程志超说话,赵济勇已经挺胸提臀,在程卫国面前打了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立正,铿锵有力的向首长表了决心。 “小兔崽子!”即使不是自己的儿子,程卫国也丝毫没惯毛病,折返回来,照着赵济勇的**重重的踢了一脚,赵济勇大叫一声,顺势向前窜了一下,避重就轻,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脸上的表情却好像中了一枚重磅炮弹一样难受。 程卫国踢了他一脚之后,本想出门,想了一下,又给自己的儿子也补了一脚,这才倒背着手气呼呼的摔门而去。留在客厅里的这哥俩对视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上的痛处,突然大叫一声,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根据以往的经验,做错事受惩罚是必然的结果,但是两个老头子却向来都是就事论事,从不找后帐,收拾一顿之后,以后提都不会再提。现在他们两个一人挨了一脚,已经受到了体罚,看来这一关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过去了,回家路上的种种担心,纯属多余。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这哥俩就轻松多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良久,程志超才翻身坐起,嘿嘿笑道:“老爷子的脾气虽然还像以前那么糟糕,不过……现在好像讲理了不少。” 赵济勇连声赞同:“的确是讲理了不少,刚才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关咱们几天禁闭,不让咱们出门,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了咱们,一会得去查查黄历,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黄道吉日。” 程志超陪着他笑了一阵,却突然脸现忧色:“你说,老爷子今天这么反常,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赵济勇像不认识一样看了他许久,露出一副难以致信的表情:“不会?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的,连自己亲爹都信不过了?” “不是信不过,是觉得这事不正常。” “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老爷子可是领兵打仗的大军区参谋长,玩阴谋诡计本来就是他的专业。二十年前,人家就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了,咱们哥俩这点本事,在人家眼里,连菜鸟都不够格。” 赵济勇被他说的心里也没了底:“那咋办?” “要不……找老江探探风?” “嗯,安全第一,我同意。” . 第七十七章 糖衣炮弹 - 豹隐 - 贝戎 ( ) 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他有多重要。 。.M可是一旦碰上了难缠的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就会成为某些人心目中的一棵树,一棵足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老江相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两个人都是从记事的时候起,就被自己的亲爹交给了老江,一来是因为程卫国和赵东进都忙得不开可交,单苇清和梁玉英也都是各有各的工作,难免对这两个小家伙照顾不周,二来老江和他们也的确投缘。在老江的亲切关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有时候犯了事,也能逃得过程卫国和赵东进的惩罚。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更多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觉得,单凭感情而言,他们和老江的关系,比和自己亲爹还要更近一些。一回到家,就见到程卫国的态度如此诡异,这让他们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江这棵大树。 走到院里,程志超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急急忙忙的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方晓晨的电话。 耳边的电话盲音才响了两声,方晓晨就接了电话,程志超一句“喂!”刚刚出口,耳边已经传来了方晓晨急切的声音:“程志超,是不是你?你个死鬼,怎么才给我打电话?”虽然是连嗔带怒的发着脾气,可是语气中的关切之情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程志超心中一暖,柔声说道:“当天就住进了医院,到医院之后,手机就被没收了,那个败家的主治医师貌比鲜花,却是毒如蛇蝎,别说打电话,就是出去走动一下也不允许。这不才出院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么,亲爱的,你受惊了。” 方晓晨被他一句“亲爱的”叫得心花怒放,低低骂了一句:“讨厌。”随即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干什么呢?” “我?”程志超眼珠子转动了几下,面不改色的说:“刚刚办完出院手续,一刻也不想在医院里呆了,和赵济勇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正准备到大门口找个车回家呢。你呢?这两天过得好不好?” 方晓晨的语气又硬了起来:“你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又让我妈看得死死的,想要到省城看看情况都不成,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程志超一听,连忙自我批评:“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无端端的让你担惊受怕,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这段自我批评并不太深刻,而且敷衍的成份还占了大多数,方晓晨听在耳中还是受用无比,声音又低了下来:“幸好刘欣前两天回省城,我就让她去看看你。听她说,你受的只不过是皮外伤,恢复得还不错,我这颗心才算是放到肚子里。哼,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那些混蛋没完。” 程志超听她话里的戾气又盛了起来,急忙一连声的称是,捎带着送上了几句免费的甜言蜜语,哄得方大小姐喜气洋洋,连声音都变得慵懒起来,吃吃的说道:“就你会说话,一天一天的拿好听的哄我。你老实说,这些天,心里面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你了,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你,我这两天院也不是白住的,就在我妈心疼儿子的时候,我趁机向她老人家摊了牌,一口咬定,此生此世,非你不娶。如果不能娶你当老婆,我这辈子宁可出家当和尚,我老妈经不住我的连番轰炸,答应帮着做一下你未来公公的思想工作。亲爱的,你再等两年,等我毕业之后,就乖乖的当我的新娘子。” “这个死家伙,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方晓晨被他哄得心头一阵狂喜,几乎连北都找不到了,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也涨得通红,嗔道:“不要脸,我有说要嫁给你了么?你以为娶我就像是在市场买棵白菜那么简单?哼,要是你对我不好,这辈子我都不嫁你。” 程志超哈哈一笑:“我的晓晨怎么能和白菜相比呢?就凭我的亲亲宝贝乖老婆的条件,别说一棵白菜,就是一车白菜也能换来了,你放心,我想好了,下学期一开学,我就找份家教,从现在开始就打工。等毕业的时候,最少也能攒个万儿八千的,到时候就用这笔钱买个大钻戒,亲手给你戴上,你说好不好?” 方晓晨“嘤咛”一声,顿时觉得飘飘然,熏熏然,幸福得几乎晕了过去。本来这些天不知道程志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担惊受怕的憋了一肚子火,打定主意一定要破个例,和他好好的发一通脾气,免得他再犯自由主义。现在一听他要打工赚钱给自己买钻戒,满腔怒火顿时被强大的幸福感冲得无影无踪,心跳得越来越快,差点就蹦出胸脯。原本是站在地上,叉着腰诚心发火的,被电话那头的死鬼忽悠得身子一软,软绵绵的坐在了沙发上,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管程志超看得到看不到,隔着电话向省城方向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即吃吃的笑了起来。 程志超听到她的笑声,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的击中了方晓晨的七寸,将她心头的无名怒火压了下去,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想再接再励,继续轰过去几枚糖衣炮弹,却听方晓晨笑了几声之后,突然严肃的说道:“不行,我不许你出去打工。” “啊?不出去打工,怎么赚钱给你买钻戒?” 方晓晨哼了一声,说:“反正我不管,就是不许你出去打工,就算是要打工,也得毕业之后再说。你上学这么忙,哪里还有时间出去给人家做家教?”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做家教也是挤时间做,挤不出时间,就不做。” “那也不行,万一……嗯……,万一你累坏了怎么办?” 真是一个好媳妇,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老公了。程志超心中大快,笑道:“我上学的时候,你害怕我出去做家教累坏了身体,难道我毕业之后,你就不怕我累坏了?” “那怎么能一样?毕业之后,咱们两个结了婚,我就是你老婆,老公出去工作养老婆天经地义,我才不心疼你呢。就是累死了,也是你自找的。” “你这叫什么逻辑?没毕业,累坏了你就心疼,毕了业,累坏了就是我自己找的。” “你我这是什么逻辑?不服啊?”方晓晨双眼微闭,就好像程志超在自己眼前一样扬起了小下巴。 “服,服,从小就有人教过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听老婆话,跟领导走,说这样的话,肯定不会犯错。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了。” “算你识相。”方晓晨自觉占了绝对的上风,柔情似水的说出了这一句。顿了一顿,又说:“这几天咱们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我老爸正在想办法平事呢,这段时间,你可得多加点小心,别再出什么事。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一句话没说完,语调又变了,短短几分钟,程志超已经领教了这丫头怒火中烧、心花怒放和柔情似水三个迥然不同的语气的转换,此时又觉得堂堂方大小姐的语气变得彷徨无依,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柔弱无助。一时之间,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异常的沉重,不由自主的收起了嘻皮笑脸,情真意切的低声安慰。 所幸方晓晨自控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伤感了不到半分钟,就又恢复正常。只是这样一来,程志超却找不到借口撂电话了,只好使尽手段,尽量哄得方大小姐开心。方晓晨对他情根深种,恨不得天天和他腻在一起,自然也舍不得挂断,两个人嘀嘀咕咕,越说越没有营养,到最后就连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打死了几只蚊子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当个话题聊上三五分钟。 眼见离警卫连的营房越来越近,再走几十步就能跨进警卫连的营区,那边方晓晨却还是没完没了的腻歪,程志超只好停下了脚步,靠在一棵杨树上,又是着急,又是欢喜的陪着她唠个不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晓晨正聊到自己准备买一套化妆品,有机会和刘欣好好化化妆的时候,突然收住了声,接着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说道:“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买完东西了?” 程志超被她这句话弄得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奇道:“什么?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晓晨电话没有挂断,却显然没有和他说话,语气稍显有点慌张,没头没脑的说:“没有,没和谁通电话。哎呀……你烦不烦人,一天到晚的问个没完。” “坏了。”程志超顿时明白过来,“难道是丈母娘?” 这个判断随后就从方晓晨那里得到了证实,这丫头和自己老妈顶了一句嘴之后,转身对着电话送上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低声说:“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妈回来了。这老太太一天到晚东打听西问的,烦死人了,以后再联系。” 程志超连连点头:“好,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还有,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点,我担心那些人拿我没有办法,跑过去找你的麻烦。” “放心,最多我不出门就是了。我就不信,那些人的胆子再大,还敢跑到东北军区司令部来撒野。” “这倒是。不说了,我先挂了。”不等程志超说声再见,甚至自己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程志超举着电话,听了几声盲音,心里面惆然若失,良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喃喃的叹息道:“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唉!”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也响起了一声重重的长叹,接着,有人幽幽的吟道:“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程志超吓了一跳,转过脸去,就看到赵济勇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才知道刚才那句感慨是从这厮嘴里发出来的。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什么时候学会酸溜溜的掉书袋了?” 赵济勇撇了撇嘴,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精彩,精彩,实在太精彩了。不瞒你说,我们学校里才子佳人无数,每天在我耳朵里出入的甜言密语数不胜数,但是像阁下与方大小姐这么精彩的对白,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过。尤其是你最后那句李商隐的无题,更是画龙点晴,堪称绝笔。” “我绝你个大头鬼。”程志超伸手在他肩头推了一下,“刚才你都听见了?” 赵济勇重重的点了两下头:“都听到了,大开眼界,深受启发,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找出了不少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找到什么问题了?” 赵济勇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手心里揉得粉碎,一扬手扔了出去,神情间变得悲愤起来:“单从数量上来讲,我们学校的美女比你们学校的美女多出十倍;要从质量上来讲,文科的美女和学理工科的美女,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在天,你们在地,还得是地下室。可是我到学校都一年了,看到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硬是一个也拿不下。眼看着好白菜棵接一棵的让猪给拱了,这把我急的呀,就差没跳楼了。” “那你追啊,你老爸也不能追到学校里收拾你,你还怕个屁。” “我也想追,可是追不上,一个都追不上。以前找不到原因所在,今天听你打了一通电话,我才算开了窍。” “开什么窍了?” “我说我怎么追不上好丫头,你一上来就弄到手一个呢?闹了半天,原来你嘴上抹了蜜了。我说程志超啊程志超,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这么阴,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和我还藏了一手,你缺不缺德啊?我就纳了闷了,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急得满嘴是泡,你心里过瘾是不?”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做梦也没想到,在赵济勇嘴里,自己会说几句好话,哄方晓晨开心也是罪过了,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懒的理你。” . 第七十八章 邻家小女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态度,赵济勇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和他有过多的纠缠,追问了一遍隔着电话,连哄带骗的骗小姑娘为什么连脸都不红一下,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也就收了声,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跨进了警卫连的营区。 。.wenxueMiM 一连多年,警卫连的驻地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两人对于这里环境的了解,丝毫不亚于自己住了多年的家属院,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老江的办公室,更何况还都睁着眼睛? 老江名义上在警卫连挂着职,可是警卫连毕竟只不过是一个连级单位,一个上校军衔的老兵施展拳脚的机会并不多。就算有偶尔有一两起突发事件,自有连长、指导员来处理,根本就用不着他出面。放眼一看,整个警卫连最轻松的就是他了,轻松到了就连大伙公认的最舒服的司务长都羡慕的程度。每天上班,点个卯之后,就往自己的办公室一钻,除了喝茶就是看报纸,对外事不闻不问。 忙有忙的好处,闲有闲的好处,忙起来的好处就是对于老江而言,日子不必那么难熬;闲下来的好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能见到他。 往日如此,今日也不例外,两个人熟门熟路的摸到老江的办公室,连门也没敲一下,大刺刺的直接推开了门,一边亲热的叫着江叔,一边换上了一副笑脸。 刚一推开门,程志超就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不一般,老江坐在办公桌着,一脸的严肃,正对着面前的人说着什么。听他说话的人背对着门,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看不到模样如何。不过就算是瞎子也能从衣着打扮和脑后拖着的那条长长的马尾辫上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 赵济勇没想到老江的办公室里居然会出现女人,情不自禁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他们从小和老江混到大,对老江的社会关系了解得透彻无比,知道老江虽然有一个女儿,可是由于结婚晚的原因,那小姑娘才刚刚上初一,还没有完全发育。可是眼前这个背影虽然看不清模样,单以身材来论,无论怎么看,都比那小姑娘发育得要成熟。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却不能否认,此女绝对不是老江的女儿。 程志超看到那女人,也很意外,第一反应就是“金屋藏娇”这四个字浮上脑海。和赵济勇对视一眼,收起了嬉皮笑脸,咳嗽了一声,郑重无比的向老江打了一个招呼。 老江正在那里对着头垂得几乎要贴到胸口的那女孩口若悬河,被他们一打搅,差点忘了下面的词,瞪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一回事?进门之前不会先敲一下门?” 程志超大叫冤枉:“江叔,以前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敲门的习惯。” “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没看到今天我这里有客人?” “推门进来之后才看到你这里有客人,刚才在门外,还真就没看到。下次你老人家能不能换一个大个的玻璃门,这样的话,我们在外面就能看到江叔您这里有客人,就会先敲门了。” 老江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强辞夺理了,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看来以前我给你们的笑脸太多了,你们这两个家伙翅膀硬了,一天比一天贫。” 赵济勇打蛇随杆上,凑到老江的跟关,涎着脸笑道:“江叔您老人家在我们哥俩的心中,比我们老爹可亲可爱得多,不知道为什么,在您老人家面前,我们哥俩就觉得浑身轻松,有如置身于森林之中,沐浴在阳光之下,整个人都……” 正想大拍特拍,顺便偷眼看看那女孩模样如何,漂不漂亮,不料却见老江眼睛一瞪:“闭了!一天到晚,不知所谓。你们两个看看,谁来了,看仔细点,还认不认识?” 这时老江对面那女孩已经转过头来,低声叫了一声:“超哥,勇哥。” “呀?!”赵济勇离的比较近,先看到那女孩的样子,忍不住惊呼一声,下面的马屁辞顿时生生的被噎回了肚子里,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孩看了半天,伸出右手食指在那女孩鼻尖不到一尺远的地方指点了半天,侧着头说道:“你是……,你是……?” 你是了半天,也没说出究竟是谁,那女孩本来愁眉不展,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低着头嫣然一笑:“我是谁呀?勇哥,你不认识我了?” 她长得并不十分的漂亮,只能用眉清目秀来形容,白里透红的脸蛋,连一个雀斑也没有,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这一笑,露出一只小虎牙。 赵济勇只觉得这个女孩极为熟悉,甚至名字就在自己的嘴边挂着,可就是想不起来,说不出口,急得抓耳挠腮,可是越着急越想不起这女孩的名字,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这时程志超也看到了那女孩的样子,不禁大为惊奇:“小巧,你怎么来了?” “啊,对,小巧,是小巧。”在程志超的提醒下,赵济勇终于也想起来眼前这位是何许人也了,眉飞色舞的说道,又挺起胸膛,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倒背着手点了点头:“嗯,好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这要是走到大街上,肯定就不认识了。今天你怎么这么清闲?跑到这里来了?来看江叔?” 这个叫小巧的姑娘是以前司令部张参谋的女儿,名叫张宇,小巧是她的小名。程志超和赵济勇比她大了好几岁,小的时候都住在一个院里。虽然小巧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参谋,级别和程卫国以及赵东进差得许多,可是家属有一个优势,就是不管家长级别高低,孩子们之前相处的极为融洽,有时候这种融洽会成为这些孩子一生的财富,就算是将来天南海北,天各一方,有机会见了面也比一般的儿时玩伴要亲切许多。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比张宇大了几岁,人又淘气,但是淘气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妹妹倒是格外照顾,大多数的时候,两个人身后都会拖着这个尾巴。有时候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想要把这个尾巴甩掉,但是耐不住这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着,只好带着她一起干坏事。因为这个,比他们更年少无知的张宇没少和他们一起吃锅烙,倒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张宇上初一那年,张参谋由于年龄的原因,转业离开了部队。用安置费和这些年的积蓄,在省城他处买了一套房子,一家搬离了家属院。虽然是儿时玩伴,又是在一个城市里,但是各有各的学业,再加上司令部家属院毕竟不是说进就进的地方,几年过去了,双方也没有再见过面。对于这个张宇的回忆,也仅限于程志超和赵济勇忆苦思甜的时候发的一通感慨之中而已。 程志超和赵济勇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张宇,意外之下,赵济勇的大脑几乎短路,经过程志超的提醒,才想起此乃何人,不禁暗叫惭愧。程志超也因为自己甫一进门,脑中冒出的“金屋藏娇”而颇感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张宇的脸蛋,故意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嗯,不错,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了。这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至少得迷死一个连的人。” 张宇的脸蛋被他拍了两下,不禁满脸通红,细声细气的嗔道:“超哥……” “怎么了?以前你做对事了,超哥也是这么夸你的啊,现在大了就不行了?”程志超一脸的坏笑,伸出手去,又要去拍她的脸蛋。 张宇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身子一扭:“超哥,你越来越坏了,不理你了。”转过身,抓着老江的胳膊撒娇道:“江叔,你看他们两个,一来就欺负人家,你帮我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老江是有名的孩子王,家属院里的孩子几乎和他走得都比较亲近,他也乐得如此。看到这几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的,心情大快,哈哈大笑。程志超和赵济勇进门之时挂在脸上的严肃劲早已不翼而飞,眼睛里透着慈爱,语气也轻柔了许多:“你们的事,我可管不了,没听我刚才说么?这两个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管不了喽。” 赵济勇急忙说:“江叔,你太谦虚了,整个大院谁不知道,江叔您老人家春秋正盛,谁要是敢说您老了?我赵济勇第一个就找他拼命。” 老江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嬉皮笑脸,说我老的人多了,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找过人家拼命。” 赵济勇让他抢白两句,也不往心里去,满不在乎的搬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那不是没有人在我面前说么,要是在我面前说,让我听见了,你以为我还能让他得了好?江叔,您老人家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 张宇翻眼看了他两眼,吃吃的笑道:“勇哥,别人说没说我没听见,不过我倒是听到你刚才连说两声‘老人家’,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不会听不到?要是真想找人拼命,你先和自己拼一下呗。” 赵济勇本来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被她一顶,差点没岔了气,眼睛一瞪,佯怒道:“闭嘴,小丫头知道什么?我这样称呼江叔,那是对他老人家的尊敬。在我们心里,江叔这个‘他老人家’,是和‘主席他老人家’的‘老人家’是划等号的。你不懂,就老老实实的在在那里呆着,别胡说八道。” “哦――”张宇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几年不见,原来勇哥进步得这么厉害了,看来小妹这几年没和勇哥在一起,和勇哥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你知道就好。”赵济勇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晃动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喂,你还没说呢,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想起到这里来看看我们了?” 张宇和他们相处了几分钟之后,刚见面时候的拘束已经无影无踪,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想你们了呗,要不然的话,大热天的,我能颠颠的跑到这里来啊,到了大门口,还得让人一通盘查,又打了一通电话,江叔他老家还得亲自到门口才能把我们接进来。” 赵济勇眉花眼笑,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有良心,居然还记得来看看我们。今天先欠着,等以后哥哥有了钱,一定请你好好搓一顿,好好的报答一下。” “干嘛等以后,今天不行么?” “今天不行,兜里没钱。以后再。” 张宇满脸的失望,扬起了小下巴,一脸的鄙视:“小气鬼。” 赵济勇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小气,急忙分辩道:“妹子,你可得搞明白了,这可不是哥哥小气,是属实兜里没有钱,你不知道,哥哥在外地上大学,老爷子给我的生活费是有数的,恨不得精确到分。每个月的月底,正好用光,就算是省吃俭用,最多也就是剩下个三五十块钱,可怜哪。” 看到张宇一脸的悻然,心里又颇觉不忍,踌躇了半晌,偷偷向程志超指了一下,说道:“你要是非要今天让哥哥请你吃饭,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好好求求你超哥。他比我有办法,最近傍上了一个富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富婆,从腿上拔上一根毫毛,就比咱们俩的腰加在一起都粗两倍。你去求求他,让他请咱们两个。” 张宇睁大了小眼睛,小嘴也张开了一个可爱的“O”形,一脸的难以致信:“真的呀?超哥这么有办法?” “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现在就在这里,不信你可以亲自向他求证一下。” 程志超本来坐在旁边笑咪咪的看着他们两个,一句话也没说,不料赵济勇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而且还事关**。在张宇异样的眼光注视之下,不由得浑身不自在,从桌上抓起一张废纸,团成了一个球,手指一弹,弹向了赵济勇的面门,嘴里骂道:“赵济勇,你一天到晚不胡说八道会死啊?” 赵济勇哈哈一笑,伸手抄住纸团,拉长了声音怪叫道:“谁胡说八道谁心里清楚,大家都是明白人,程志超,你就招了。” . 第七十九章 老江很生气 - 豹隐 - 贝戎 ( ) 张宇是虽然比他们小了几岁,可是毕竟不是傻子,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大有内容可挖,三步两步蹦到了程志超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住的摇晃,更是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道:“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嘛。 。。” 程志超肩膀一耸,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没好气的说:“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和那个富婆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傍上的?程叔叔知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之后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抽你一顿武装带,然后把你关禁闭?” 好像天底下的女人大部分都有八卦的天性,真正免俗的很少,起码张宇就不是一个。几年未见,这丫头首先想到的不是叙旧,而是热衷于打听程志超的**,而且刀刀见血,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程志超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正色说:“首先,我更正你两点:第一,她不是富婆。第二,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并不存在谁傍谁的问题。至于别的,无可奉告。” 张宇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眼珠子一转,又追问道:“好,就算不是富婆,起码也应该有点实力?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可是总得有个过程?一走好几年了,你也难得见到妹子,你就满足一下妹子的好奇心呗。”说着,伸出手来,又要去抓程志超的胳膊撒娇。 程志超急忙倒退两步,退到老江的桌子旁边,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工作手册,随手拿了起来,翻开扉页,递到了张宇的面前,问道:“这个认识?” 张宇从小就见惯了这东西,自然认识,片刻没有迟疑的说道:“当然认识了,不就是工作手册么?我爸当年一大堆一大堆的往家里拿,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还觉得新鲜,后来就没感觉了。这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当不了作业本,也当不了练习本,就算是拿来当日记本,也不够气派。” “答对了。”程志超向她竖了竖大拇指,“第一页是什么东西,你还记得?要是不记得的话,再仔细看一遍,温习一遍。” 他手里拿的是一本普通的《临时工作手册》,这种小册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厚厚的像一本小巧的日记本,只是没有日记本漂亮,外面也没有塑料封皮。但是由于军队是敏感单位,即使是临进性的工作手册的扉页上都印着保密守则,短短的十条,尽可能涉及到所有可能泄密的情况,以此提醒工作人员,防止泄密。 这些东西都是大院里的孩子们从小见得惯的,稍稍有心的话,可能都会倒背如流,张宇自然也不例外。皱了皱鼻子,悻悻的说:“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问了。” “想问你也问不出来,我可是从小就受到严格的保密教育,不该说的秘密,绝对不会说。” 张宇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 程志超也不理他,在老江办公桌的对面找了一张椅子,一**坐下,随手翻着桌上的报纸,一边翻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好像说的是‘我们’词,和你一起来的还有别人?” 张宇的好奇心没有满足,心里相当的不痛快,没好气的说:“当然还有别人了,你们这里现在弄得好像龙潭虎**一样,进门登记,出门检查的,鬼才愿意来。” “这个院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才知道,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乖,告诉哥哥,和谁来的?” “和我爸,前些天,不知道我爸从哪里弄来了一个药方,说是治什么病的,又说郑婶身体不好,一直有病,这个药方正好对她的症,特地让我陪他给郑叔送过来。进了院之后,他去送药方,我就到这里来了。” 程志超知道她口中的“郑婶”是郑副司令的爱人,也就是郑怀柱的母亲。从六七年前起,她就一直在家养病,平时就是同一个家属院的人也很少能看得到她。至于得的什么病,程志超打听了两次之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偶尔陪着单苇清去她家帮她打点滴,也只是单苇清一个人进卧室去忙活,把程志超留在客厅里,连她老人家的面也见不到。有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一起谈论起这个奇怪的老太太的时候,都觉得该老虽然活生生的存在于家属院,可是却又像影子一样,见不到,摸不着,诡异得很。 张宇刚说完,赵济勇就情不自禁的鼓了鼓掌,笑咪咪的说道:“这就对了,老实说,他们家的气氛有点那个,平时我都很少去,你一个小姑娘,可千万别去。” 正想借题发挥,再胡说两句,却被老江两道凌厉的眼神制止了。虽然平时老江对他们一直和蔼可亲,可是一旦发起怒来,赵济勇心里却是相当的发悚,吐了吐舌头,紧紧的闭上了嘴。 制住了赵济勇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老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程志超,问道:“怎么样?在医院里呆了几天,舒不舒服?” 程志超察言观色,见他并无怒意,胆子大了许多,笑嘻嘻的说:“还成,比赵济勇要强一些。他的主治医生是个男的,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女的,还是一个年轻美女,这几天呆的倒是不怎么太难过。” 老江又气又好笑,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一个美女给你当主治医生就把你美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少给我丢点人,现点眼?” 张宇自从离开大院之后,就没和他们联系,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程志超居然好像才出院,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问道:“怎么?超哥?你住院了?生了什么病?” 程志超点点头:“嗯,和我一起住院的,还有你赵家哥哥。” 对于赵济勇和程志超一起住院,张宇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赵济勇本来满怀期待,希望她也能惊呼一声,然后关心一下,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不禁大感泄气,皱着眉埋怨道:“我说小巧啊,你可有点不像话了。” “我怎么不像话了?” “刚才你听程志超住院,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紧张一下,怎么一听我和他一起住院,连个反应都没有?同样是哥哥,待遇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程志超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对张宇说:“哟,你赵家哥哥吃醋了,快,把你的心掏出来也关心关心他,免得一会整间屋子都是酸溜溜的味道,大伙可就呆不下去了。江叔腿脚不太好,这个办公室就是他老人家姬养天的所在,弄得乌烟瘴气的,对不起他老人家啊。” 张宇眼睛一翻:“我看用不着关心,天底下人都知道,你们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住了院,他要是能在外面活蹦乱跳的,才是一件怪事呢。” 了解得这么深刻,这就是亲妹子啊,程志超和赵济勇感动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赵济勇,一张脸由红变紫,最后变得铁青。 程志超心中大悦,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赞赏:“嗯,不错,不错,分析得很有见地,我们两个向来就是同进同退,你赵家哥哥够义气,我住了院,他果然陪着我一起住了。只不过在医院里就由不得我们了,我比他命要好一些,配了一个美女医生,这一点有点对不住兄弟啊。” 张宇嘻嘻一笑:“你还没告诉我得了什么病呢?是不是你们两个出去吃坏了东西了?” 程志超一脸神秘的摇了摇了头,表示否认。如果要是真吃坏东西住院,倒没有什么不能讲的,可是和郑怀柱吃了一顿,打了一架,挂了彩进了医院,却并不是什么好事,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也是自己的发小,在他们眼里,却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让她接触这些,有些不太好。 这是其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个小丫头心里,程志超和赵济勇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心目中的神居然也和普通人一样,挨了几下就在医院里泡起了病号,对自己的光辉形象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是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世上不如意之事太多了,他不想说,并不代表别人就不说。没等张宇这小丫头再追问,老江已经黑着脸将他的底揭得一干二净:“狗屁吃坏东西了,出去吃饭倒是不假,一顿饭吃完,还没等回过味来,就和人家打起来了,结果挂了彩,住了院。你说说你们两个多有本事?早告诉你们,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别四处招惹是非。你们可倒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出门就不是你们。” 程志超看老江被他们勾起了真火,不敢再胡说八道,一本正经的辩解说:“江叔,这也不能怪我们,我们就是出去陪柱子哥吃顿饭而已,谁知道有人在停车场埋伏着准备揍他啊。碰到那场面,我们就是想抽身也抽不开,你是不知道那阵仗,那些王八蛋……不对,是那些人一个个明火执杖的,摆明了是要往死了整人。要不是我们两个自幼得明师指点,能打敢拼,恐怕柱子哥就得交待到那里。” 这几句话说得相当的有艺术,既向老江说明了事情全然不怪自己,要怪也只能怪郑怀柱在外面惹事生非,又不动声色的拍了老江一记马屁。 他们哥几个和关兆宇的人发生冲突的事,老江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本来他心里对程志超和赵济勇极为关心,见到他们两个平安出院,身上没少什么零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出于长辈的心理,见到他们,忍不住还是拉下脸来要申斥一顿,免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再生事端。 张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程志超说得惊险,不禁有些花容失色,问道:“那你们两个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程志超摇摇头:“没啥大事,就是我后背上挨了一刀,伤口流了不少血,却不是致命伤,在医院里养了几天,早就好利索了。” “挨了一刀?那还不严重?”张宇转到程志超的身上,左看右看,隔着衣服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做罢。转过头又问赵济勇:“勇哥你呢?你伤在哪里了?” 赵济勇总算得到了小妹妹的关心,心里舒服了不少,和颜悦色的说:“我比他强一点,没挨打,就是挨了几棒子,当时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不过过后就没啥大事了。你程家哥哥在医院里动弹不得的时候,我已经能满屋乱窜了。” “那还行。”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算是放了心,对程志超说道:“超哥,小时候我就觉得那个柱子哥有点不对劲,以后你和勇哥可别和他在一起了。” 程志超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还不懂这些,等再长大一些,就不会这样说了。还有,咱们院里长大的,都是兄弟,都是姐妹,你这话可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让人听见不好。“ 老江在一旁听他像是上党课一样居然给张宇讲起了大道理,不禁啼笑皆非,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有脸在这里装大辈?我看你连她一半都不如?起码人家还知道应该和谁在一起,不应该和谁在一起。你看看你们,没一个成器的,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之后,气得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虽然看起来有些夸张,不过生气倒不像做假。 程志超和赵济勇平日里所见的老江,都是一团和气,就算是他们犯了再大的错,最多也就是不动声色的加量训练权当体罚,从来没见他气成这样。大眼对小眼对视一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赵济勇胆子大一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叔,我们只不过打了一架而已,这事又不全怪我们,您干嘛气成那样?” 老江点了一枝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能在外面给我挣点脸,就算是挣不来多少脸,至少也不能给我丢多少人。可是你看看你们两个这副熊样?几个小混混就把你们打得人仰马翻,我问问你们,我教你们十几年的功夫,你们都学到哪去了?就饭吃了?” “哦――”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才如梦方醒,敢情老江生气,就是为的这个。 . 第八十章 胜负之争 - 豹隐 - 贝戎 ( ) 和天底下所有的师傅一样,老江也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寄予厚望,即使不能青出于蓝,至于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名头。 。.wenxueMiM事实上从小到大,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表现也的确是可圈可点,虽然都是**,可是由于家教极严,二人身上并没有大多数**身上的那种嚣张拔扈,对老江这个师傅一直都很尊重。更难得的是,在练功的时候,也都是勤勤勉勉,几乎听不到怨言。 这其中固然有少年时代受武侠影视的影响,一心想要成为一个仗剑江湖的大侠的原因,可是两个人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劲头以及家庭方面的原因,也是决定性的因素。要知道学武和上学根本就是两回事,在学校里读书,即使课业再重,最多耗费的,也只是脑力而已。可是习武,不但要耗费脑力,大运动量的体力投入,也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时候,这种运动量几乎达到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虽向武,可是就是受不了这种超越极限的体力投入而半途而废。 老江在最初的时候,在大院里收的不止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徒弟,可是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在一年半载之后选择了放弃,即使是不想放弃的,也在父母的压力下不再坚持。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咬着牙坚持到了最后,程卫国和赵东进从儿子一出生,就想要将其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对他们的要求几乎达到了变态的程度,每当程志超和赵济勇浑身青紫的回到家中,梁玉英和单苇清看着儿子的样子,心如刀绞,陪着儿子一起掉眼泪的时候,这两位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简单的问一句“没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这两个家庭和大院里其他的家庭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教育孩子方面,程卫国和赵东进有着绝对的发言权,即使单苇清和梁玉英再有意见,可是一旦说这两个人拍了板,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在这种不像是亲爹的老子的亲切关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想不坚持到最后也不行,这一坚持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的苦练,直到他们上大学前夕,老江才说他们已经略有小成,可以放出去单飞了。这个消息,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哥俩而言,简直就是皇恩浩荡。在老江说他们出徒之后不到两个小时,这两位就豪气冲天的将程卫国珍藏了七八年的一瓶极品茅台酒偷出来喝了个精光,来了个醉卧沙场。在偷酒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一顿毒打的准备,可是如果不发泄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那十几年的苦难岁月。 出奇的是,程卫国只是因为他们喝醉了之后将地毯吐得一蹋糊涂,一人踹了他们一脚。对于比弄脏了地毯要严重得多的偷酒大罪,却只字未提,看来亲爹毕竟是亲爹,知道儿子吃了十几年的苦,解放之后,偶尔放纵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深究的话,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未免有些太过于小气。 出徒之后,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这哥俩除了在各自的学校里体育成绩突出之外,倒并没有出奇冒泡的地方。直到前两天在滨海牛刀小试,果然出手不凡,两个人对十几个,对方居然大败亏输,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毫发无伤,老江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得意洋洋,恨不得买个喇叭,诏告天下,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两个爱徒身手是多么了得。 可惜的是,没等他的高兴劲消下去,程志超和赵济勇又迎来了第二场战斗,这一次虽然也是将对方打得人仰马翻,却双双住进了军区总院。老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惊愕,第二个反应就是怒火中烧,一句“岂有此理”冲口而出。要不是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机,早就冲到医院里找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大骂特骂了。 这股火一直憋到了现在,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自投罗网,上赶着凑到自己面前,才发作出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知道老江的脾气,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那就轻易不灭。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做到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极限了。 赵济勇眼珠子转了几圈,暗地里观察了一下老江,根据以往的经验,看出来这位授业恩师虽然发了火,但是火头还不大,急忙转移话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一脸委屈的说道:“江叔,您先别发火,我们两个还觉得窝火呢。” 老江怒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窝个屁火?人家拿点家伙事就把你们打成那个熊样,说说看,你有什么可窝火的?” 赵济勇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们窝火,就是窝火在这里。” 程志超和他心意相通,对他的眼神心领神会,在一旁连连点头溜缝:“就是,我们两个在医院里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一直找原因,为什么在滨海我们就能打十几个,连根汗毛都没有伤着,可是这一次就不行了呢?” “原因?原因我早就替你们找到了。”老江冷哼一声,说道,“原因就是你们两个完蛋,当年我们跨境侦察,就我们四个人,对方是二十几个越南特工,照样让我们全身而退。不但全身而退,还干掉了**个越南鬼子,顺带捎了两个活的回来。要是换了你们,早就让人把脑袋割下来回去请功了。” “哇!”屋里三个年轻人都张大了嘴,他们虽然从小就跟着老江厮混,可是对于老江的过去却一无所知。每当问起,老江也都是讳莫如深,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程志超等人也想过别的办法,比如说从老江的女儿身上着手。就算是老江对他们缄口不言,总有喝多了和自己的女儿吹牛,顺便忆苦思甜的时候?而且他女儿岁数不太大,好哄好骗,三下五除二就应该能套出来。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打听了好几次,从他女儿身上也没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看来老江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就连自己的女儿对他的过去也是一无所知。 程志超和赵济勇本以为老江的过去,将会是整个大院里最大的秘密,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恐怕是解不开了。没想到老江怒火攻心,说话不加考虑,竟然透露出一星半点,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大院里的孩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老一辈的战斗故事相当感兴趣,张宇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也不例外,更兼其父张参谋从未参加过实战,一直引以为憾,所以这小丫头对战斗故事就关注,忍不住问道:“江叔,您以前打过仗?给我们讲讲呗。” 老江叹了一口气,一句话将这个好奇宝宝的的好奇心打消:“二三十年前的往事了,说那些干啥?你们只要记住,老子当年,也不过就是十**岁,和你们岁数差不多,但是做出来的事,你们骑着火箭也追不上就是了。” 赵济勇撇了撇嘴,喉头咕噜了一声,嘀嘀咕咕的说:“那不一样,你们那时候是真刀实枪的和越南鬼子拼命,杀的人越多,功劳越大。我们就不行了,一不小心弄死一两个,不但没有功劳,反而还得挨枪子。” 老江被他气得笑了出来:“怎么着?你打了败仗还觉得有理了呗?” 程志超和老江相处日久,对他的脉搏把握得极准,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成功的将老江的那股无名业火扑灭在火苗的状态,心中不由大定,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江叔,我要申请发言,针对您这句话,我有两点要阐述,不知道行是不行?” “……”老江没想到这个时候,程志超居然和自己掉起了书包。再一看到他笑嘻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有礼貌,知道发言之前先申请了?我又没堵住你的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是。”程志超很自然的打了一个立正,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第一,我们这一仗总的来说是赢了,而不是输了,毕竟吃了大亏的是他们。如果您老人家硬要打个折扣的话,也只能说是两败俱伤,不能说是我们打了败仗。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不容您否认。” 张宇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太正经,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老江的表情,急忙伸手捂住了小嘴。 老江点了点头:“这一条勉强说得通,第二条呢?” “第二……”程志超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江叔您刚才也说了,您在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英勇无比。出去一仗,就干掉了好几个越南鬼子,还抓了两个活的,我们自认本事不如您。毕竟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玩起命来,掏出家伙给你一下,不死也得重伤,江叔您老人家能全身而退,足以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条说到这里,全部内容都是大拍特拍老江的马屁,以往的经验表明,一旦惹得老江生气,只要程志超和赵济勇找个机会,几句上乘马屁拍过去,老江心里一舒服,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小时候见识少,有时候马屁拍得未免驴唇不对马嘴,可是今时却不比往日,程志超好歹经过一年多的大学教育,见识比以前要高出一大截,这几句马屁拍得极为上乘。 马屁拍得极为上乘,老江听得也相当的舒服。可是舒服是一回事,维持长辈的威严又是另外一回事,老江虽然欣然将程志超的马屁笑纳,脸上的表情却没变多少。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中摁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也是相当的不善:“拣重要的说,别在那里拍马屁。” 程志超马屁差点拍到马蹄子上,稍觉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绝对不敢怀疑江叔的实力,可是江叔年轻的时候,翻江倒海,那么有本事,怎么教出两个徒弟会这么不成器呢?江叔,您老人家不会是在教我们的时候,故意留了两手?” “你个小兔崽子。”老江这时才听明白,程志超又是摆事实,又是拍马屁,最想说的居然就是这最后一句,不由得老羞成怒,“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 程志超在说这番话之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老江身形甫动,他就已后退两步,看到老江抬起手来,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格挡。但是老江出手如电,不知怎么的一翻一抓,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扣。程志超只觉得半身**,接着手腕一阵剧痛,疼得大叫一声,半跪在地上。 老江一招就将程志超制住,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几巴掌,笑骂道:“兔崽子,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我教给你的,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几个粪蛋,还敢和我支巴?我再让你胡说八道……”抬起手来又要打。 张宇虽然不懂这些,却也能看得出老江出手极重,程志超咧着嘴,额头上痛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在那里低声呻吟,连喘一口大气都不敢,不由得一阵心疼。再看到赵济勇在一旁眼珠子直转,却不敢上前一步,只好一咬牙,伸出手拉了老江的衣袖一下,低声说:“江叔,超哥他只不过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您就放了他。” 老江横了她一眼,丝毫没给她面子:“你先闪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等我教训完他之后,你的事咱们再慢慢谈。刚才唠一半,就让这两个小兔崽子给打断了。” 张宇吐了一下舌头,乖乖的坐到一旁,不敢再说一句。 老江将她喝退之后,笑吟吟的看着痛得呲牙咧嘴的程志超,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说道:“怎么样?你还有没有第三条要说的?” 程志超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刚才没有,现在有了。” “那你说说看,我听听有没有道理,要是有道理的话,我就放了你。” 程志超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大声说道:“刚才我说你教我们的时候,留了两手,有不少好东西没教过我们,你就对我动粗。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就是留了两手没教我们,所以我们才会给你老人家丢人现眼的。”侧头看了一眼在旁边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的赵济勇,肚子里暗骂一句没义气,壮着胆子又对老江说:“比如说你刚才制住我的这一招,你就没教过我们,我们也从来没见你使过。” . 第八十一章 杀招 - 豹隐 - 贝戎 ( )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老江本来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们牢牢的记住,以后再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绝对不能再给自己这个当师傅的丢脸。 。.可是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却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坐在了椅子上,转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程志超站起身形,揉了揉又麻又痛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又是得意,又是鄙夷。得意的是自己一句话就说到了老江的痛处,鄙夷的是,老江在教徒弟的时候,果然留了后手,真正的精华,果然没有教自己。 只是看到老样的样子,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用脚踹动椅子,挪到赵济勇的身边,一**坐下。张宇急忙走了过来,察看他手腕的痛处。 良久,老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抽出一枝烟,却没有点着,横在鼻子底下慢慢的闻着。过了两三分钟,才倒转烟身,烟**朝下,在桌子上顿了几顿,拿过打火机点燃,慢慢的吸着。 程志超被他搞得一头雾水,顾不上再揉手腕,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叔?怎么了?别看您没有教我们这几招,可是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怪您,您可千万别这个样子。” 老江淡然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不错,我在教你们的时候,的确留了后手,起码有一套我根本就没有教你们,不但没教你们,就是连见都没有让你们见过。” 赵济勇“哈哈”两声,拍了拍手,对程志超说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在教我们的时候留了后手了,真正的精华根本就没有教我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人打得那么狼狈。” 程志超眉头拧了起来,和赵济勇相比,他想的要远一些。以他们和老江的交情,老江留了后手没有教他们,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刹那之间,以前看过的武侠影视和小说的情节纷纷涌上了心头。很多影视和小说中都有类似的桥段,就是师傅在传授徒弟武功的时候,都会留下几手绝招不教,这样固然会让自己安全许多,避免了徒弟将自己所有的本事学去了之后反咬自己一口,可是也造成了时间一长,许多精妙的武功就此失传。 难道老江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老江目光如炬,只扫了他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教你们,是害怕你们把我所有的东西学去了之后,我就再也摆布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程志超脸一红,强辩道:“江叔是何许人也,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教你们,主要原因就是这一套武功的杀伤力太大,几乎是招招毙命。这几年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教给你们,你们学了之后,又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一直犹豫到现在。” 赵济勇眼睛一亮,“杀手锏”三个字脱口而出。仔细看了看老江的表情,不像信口开河,再加上刚才一招就把程志超制住,也是他亲眼所见,对老江的话不由得深信不疑。 虽然他和程志超跟随老江习武有被逼迫的成份,但也不排除到后期已经是自己的爱好使然。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习武,即使程卫国、赵东进再逼迫自己,也是只能学个半吊子而已。现在一听老江居然还有杀手锏的绝技没有传授自己,不禁心痒难熬。大脑立时高速运转起来,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老江不再犹豫,直接把那几招传给自己。 至于那几招是否威力无穷,自己学了之后,是否又会因此闯祸,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程志超也是心头一阵狂跳,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江叔,那几招,真的那么厉害?” 老江傲然道:“那是自然,刚才制住的时候,我只不过使了半招而已。你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程志超侧头回想了一下,可是老江那一招使得太快,又太过于精妙,自己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手腕一阵剧痛,就已经被老江彻底控制住。接下来就是硬着头皮和老江犟嘴,老江是否真的仅使出了半招,实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老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想了半天,一点结果也没有,眉毛气得又立起来。低骂了一句之后,提醒说:“你回想一下当时你的姿势,以前我双腿的位置。” 程志超眼前一亮,隐约有了印象。刚才他被老江制住之后,不由自主的半跪在地上,整个重心降低,而老江的双腿却并不在自己眼前,而是在自己身侧。他虽然没有武侠小说中一代大侠的习武天份,但是毕竟十几年的功夫没有白下,刹那间就对老江的下半招有了一大致的概念。 想通之下,顿时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看了看老江。 老江脸上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总算是又见到了一丝笑意。点头说道:“不错,接下来的半招,就是在你的身子下沉的同时,我的膝盖顶出,正好撞在你的太阳**上。太阳**的重要性就用不着我说了,如果我的力道够狠,一下就要了你的命。”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面面相觑,刚才他们虽然都觉得老江那一招精妙无比,却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刚才程志超手腕被扣,整个身体又痛又麻,虽然仅仅一秒钟不到。可是就是这一秒钟,他整个人连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老江的膝盖无论是撞击他的左太阳**,还是撞击他的右太阳**,他连闪一下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挨打。 老江又说道:“这一招的精义所在,就在于前半招,要求还是快、准、狠三个字,抓住对之后,要立即运力,给对方造成最大的痛苦,迫使对方身子下沉,主动将脑袋伸到自己的膝盖处,到时候取他性命就轻而易举了。这种杀招,一共有二十招,所攻击的方位,都是对手的太阳**,咽喉、心口等要害,力求一击毙敌。”说到这里,偷眼看一眼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的张宇,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一个要害部位,就是下阴。” 张宇听到他说到“下阴”两个字的时候,双颊微红,轻轻的将身子扭向别处。 赵济勇听得心旷神怡,眼中充满了憧憬,喃喃的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功夫,我们学了那么多,和这二十招相比,都只不过是花拳绣腿。” 老江说道:“你们两个好好想想,这种招招要命的杀招,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教你们?” “可是……我们想学。” 老江似笑非笑的盯着赵济勇:“说出一个想学这些招式的理由,如果理由充份的话,说不定我不会拒绝。” 赵济勇的嘴动了几下,没有说话。凭心而论,他的确很想学到这些招式,可是如果让他说出一个想学的理由,一时半会却组织不出来。 老江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面露微笑,转过头又问程志超:“你呢?你有没有合理的理由?” 程志超很干脆的摇摇头:“没有。” 事实上,他也的确想不出一个所谓合理的理由来学这些杀招,和平年代,没有他仗剑江湖的机会,法制社会,更没有他快意恩仇的空间。如果硬要说,只有“防身”这个理由还算是贴边,可是老江已经教了他们十几年,即使是和小说里的武林高手相比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但是他们这十几年的苦功,学到的东西,防身足足有余。这几天打的两架,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当然除了防身之外,还有一个“健体”可以说出来。只是程志超心里很清楚,如果把这些理由说出来,老江只怕会狠狠的训斥自己一顿,想要把这些东西学到手,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老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坦白的。” 程志超打蛇随杆上,几步凑到老江面前,低声说道:“可是,我又很想学,怎么办?” “这可难办喽,你们很想学,我也很想教,可是你们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怎么教你们?万一你们学会了,在外面和别人起了纠纷,三下五除二,弄死两个怎么办?” 赵济勇听得老江口气松动,急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能,不能,我们可都是守法青年,不可能因为和别人口角几句,就痛下杀手。再说了,江叔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什么脾气,您老人家心里心里清清楚楚的。” “以前还很清楚,现在看不透了。”老江伸手指了指程志超,说道:“比如说他,以前在我眼皮底下,还看不出什么来。上了一年大学,就和黑社会搭上线了,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哪有!”程志超的声音马上,脸红脖子粗的急忙争辩:“江叔,你说这话可不对,**哪有黑社会?只能说是黑社会性质,或者说是黑势力。再说了,方越元的生意,方晓晨一样没有参与,她就是个大小姐,没有什么野心,一天到晚,除了知道帮老爹花点钱之外,啥也不知道。” “哇!”张宇的嘴又张成了“O”形,眼睛瞪得差点没鼓出眼镜,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超哥的女朋友是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哇塞,这也太刺激了。” 程志超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语气也重了许多:“你闭嘴,没你事。” 张宇小嘴一扁,不忿的说道:“闭嘴就闭嘴,了不起啊?”真的闭上了嘴,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相对于张宇的激烈反应,老江倒是平静如水,慢条斯理的弹了弹烟灰,看都没看程志超一眼:“那么大声干什么?要造反哪?用不用我帮你去营房处弄个高音喇叭过来?” 程志超这才惊觉自己太过激动,声音大了一些,急忙将声调降了下来,小声赔笑道:“不用,不用,刚才激动了一点,江叔大人有大量。嘿嘿,骚……”情急之下,一句“骚蕊骚蕊”险些脱出口。 “谅你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造反。”老江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说道:“这些杀招,本来我是真不想教你们的,可是事已至此,即使是我不想教,也必须要教了。” 赵济勇心头一阵狂喜:“江叔,你真要教我们?” 程志超也是大感意外,刚才老江把这些杀招说得如此郑重,又让自己说出一个什么合理的理由,只道自己是没有机会学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老江申斥了自己之后,又要主动教自己,这老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老江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先别太高兴了,教你们,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的禀性有多淳良,而是你们老爷子的意思,这些天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心里比谁都着急,又怕你们出事,又怕你们让别人出事。你们住院这几天,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再加上我,大大小小的碰头会,开了不下十次,主要就是研究你们两个的问题。”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一凛。老江绝非没话找话之人,他这么说,背后肯定有玄机,再加上哥俩在程志超家里家里一致认为老爷子们熟读孙子兵法,要是玩起阴谋诡计来。自己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连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照老江这么说,老爷子下一步肯定要有所行动了。 直到此时,程志超和赵济勇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对视一眼,一齐凑到老江眼前,小声问道:“江叔,咱们可是亦师亦友,关系咣咣的,你可得和我们说实话,老爷子们是不是要对付我们了?” 老江神秘的一笑,伸手一人打了他们一巴掌:“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学会怀疑老子了。他们是你们的亲爹,就算是被你们气得魂都飞了,也不可能出点子对付你们,我说你们两个的脑袋平时都用到哪去了?” “那可不一定,我总感觉到两个老爷子上辈子和我们有仇,非要整死我们不可。这一次我们回来,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这太不正常了,这两个老爷子肯定有阴谋。”赵济勇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道。 老江叹了一口气,一脸同情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心想:“算你们聪明,这一次,你们两个可真是再劫难逃了。好好享受生活,最多也就是逍遥半年了。” . 第八十二章 绝户拳 - 豹隐 - 贝戎 ( ) 老江虽然不是程赵两家的家庭成员,但是在培养程志超和赵济勇方面,付出的心血甚至远远超过了程卫国和赵东进。 。。c在讨论事关孩子前途方面的碰头会上,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个。可以说老江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但就是不能对程志超和赵济勇明说。 程卫国和赵东进这几天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得基本成熟,在最后一次碰头会上,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年年底也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到部队去,为此程卫国专门和省区军方面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在征兵的时候,留出两个名额。他虽然是大军区的参谋长,但是征兵方面却插不上手,一般情况下,征兵都是由各地军分区、武装部负责,省军区是他们的直属领导,说起话来要方便得多。 虽然这样做有以权谋私之嫌,而且也不太符合程序,但是事关儿子的一生,程卫国咬咬也,也顾不得许多了。省军区那边自然一口答应,每年的征那么多的兵,挤出一两个名额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接下来的事就简单许多了,等到学校开学的时候,程卫国和赵东进就各自去儿子的学校安排一下,年底的时候,直接将他们送走。 和他们入伍的时候相比,程志超和赵济勇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保留学籍入伍。而且到了部队之后,什么也不耽误,如果在部队干得好,可以一直干下去,将来考个军校什么的。如果在部队不能样样拔尖,留不下去,也考不上军校的话,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学校复课,继续上学。 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到学校复课,也并非没有办法,赵济勇的学校不是重点院校,只能在毕业之后,再加一把劲,往公务员方面使劲。而程志超和他相比,则多了一条路,就是他所在的学校是重点大学,而且每年都有国防生的名额。虽然想当国防生不怎么容易,但是在部队里如果立过功的话,在这方面有一定的优惠,到时候程参谋长再运作一下,还是大有希望的。 老江完全同意程卫国和赵东进的意见,而且他心里比程卫国和赵东进更有底,那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来头脑就够用,再经过他十几年的苦训,各方面的素质均优于同龄的普通青年,在部队里锻炼一段时间之后,只会将他们的剑锋磨得更加锐利,引起领导注意是迟早的事。 就这样,几次碰头会下来,在当事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程志超和赵济勇未来的人生之路,已经由老爷子们给铺得差不多少,就等着年底征兵开始了。 这一切,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当然要严格保密,以免横生枝节。实际上老江是上过战场的老侦察兵,头脑反应极快,判断力也极其精准。程志超和赵济勇刚一出院就鬼头鬼脑的跑到自己这里来,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小子肯定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要找自己求证。他也不加点破,反而抓住机会露了一手,成功的转移了这两个胎毛还没褪净的小崽子的注意力。 接下来无论程志超和赵济勇用什么手段套问,他都是一问三不知,半点口风不透。最后被他们两个磨得实在没有办法,干脆讲起故事来。 他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别的故事,以前打仗的事太过惨烈,更是提都不想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你们老爷子就算是真有什么阴谋,也根本就不会和我说。我看你们两个就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不分青红皂白,抽你们一顿武装带,你们倒是觉得挺舒服的。稍微对你们好一点,你们就受不了,归纳起来,就是一个字――贱。” 赵济勇苦着脸说道:“江叔,这不是我们贱,主要是老爷子太反常了,上一次我们在滨海打架,回来之后就属于死里逃生了。这一次,老爷子居然连说都没说几句,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们心里没有底。” 老江哈哈一笑,知道程卫国和赵东进也知道儿子马上就要远离家门,出去受苦了,心有不忍,想在这段时间内给他们一个宽松的环境,让他们舒服几天。没想到反而太着形迹,给了他们莫大的心理压力。 看他们两个眼巴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怜,态度缓和了一些:“放心,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们的父亲,不会害你们的。我估计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也是觉得这一次错不在你们,再加上你们两个又受伤住了院,也算是吃了大亏,心疼你们,才不忍心揍你们的。” “真是如此?” “起码我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你们要是还有怀疑的话,可以亲自去问他们两个。” 让我们去问老爷子?那还不如杀了我们呢。赵济勇和程志超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再追问下去了。 老江和言悦色的将他们两个打发了之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的说道:“没有别的问题了,咱们就研究一下这套武功。” 一听说他们要研究武功,张宇立即装得极为内行的样子在一旁说道:“江叔,我听人家说,江湖大侠在传授徒弟武功的时候,有外人在旁偷看,是武林大忌,我用不用回避一下?” 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是一定要回避的,江叔传授我们的,不亚于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乃是江叔压箱底的绝活,属于不传之秘,你一个外人,当然要回避。” 张宇本来就没打算要回避,娇哼一声,直接将他的话从耳朵里面又送了出去,从桌上拿起被赵济勇翻了好几遍的报纸翻看起来。只是对《解放军报》的内容实在不感兴趣,看了几眼之后,又将报纸放回桌子上,支着下巴看着三个人。 只见老江双眼微闭,好像在组织语言,这一组织就是三四分钟,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呆呆的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三四分钟之后,才见到老江长叹一声,说道:“这套武功,别人怎么评价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评价是四个字――威力无穷。” 他不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说话,又接着说:“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我老家是河北沧州的,那个地方你们都应该知道,是有名的武术之乡。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别的不说,就说沧州吴桥的杂技,之所以那么有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此。” 程志超“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江叔的老家是河北的,嘿嘿,第一次知道,好地方啊。” “我的老家是哪里的,和你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你们用不着这么好奇。”老江没有理会他的马屁,继续说道:“从小我就习武,长拳短打,基本上该学的都学过了。见到的民间异人也数不胜数,基本上每个人手底下都有真功夫,在我没当兵之前,见过的武功套路,你们想都想不出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均以为然,心想老江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一个稳稳当当过日子的主,肯定是学了功夫之后,四处找人过招比武,自然是见多识广。说不定就是在老家犯了事,害怕受刑,才混到革命队伍里的,至今不敢回老家露面。 老江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两个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家伙在腹诽自己,长叹一声,略显得意的说道:“可是,就算那些几十岁的民间异人,也没有几个见过像这套武功这么狠辣的武功的。” 程志超对此倒并无异议,事实上,**武术,尤其是古武术,虽然有搏击的目的,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个人修为的一种方式。虽然搏大精深,也不乏狠辣招数,但是“制敌而不伤敌”这一思想,却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这也与**数千年的中庸之道相呼映。一旦有人出手狠毒,不计后果,甚至会成为武林公敌。像老江刚才使出的那种狠辣无比的武功,流传下来的的确不多。 赵济勇思维比较奔放,听老江这么一说,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江叔,那照你这么说,你这套武功,并非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难道是你无意中跌落山谷,竟然机缘巧合,在谷底山洞里发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 “……”老江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抬手就要打。赵济勇叫了一声,后退一步,虽然避开了这一下,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老江一击未中,也没有追打,放下了手,在桌上敲了两下,长叹一声,说道:“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他们没见过这套武功,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套武功,根本就是在实战中创造出来的,而且是在极端的仇恨思想影响下创造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对方的命,即使弄不死他,也得让他终身残废。最差的结果,也得是――” 老江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说出来的话也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断子绝孙。也就是说,其实这一套武功,是一套绝户拳。绝门绝户,绝子绝孙。” 现在是七月天,阳光明媚,程志超等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却都感到一股寒意。张宇年龄小,又是一个女孩子,再加上从未见过老江这个样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连看都不敢看老江一眼。 程志超也是第一次从老江的眼神中看出这么大的恨意,心底之寒,不亚于张宇,急忙从烟盒里又抽了一枝烟,将老江手里的烟头拿过,给他换上了一枝新的,小声道:“江叔,您别激动,换一枝,平静一下。” 老江来者不拒,将烟叼在嘴上,赵济勇手脚麻利,一把抓过打火机,替他将烟点燃。 看着老江深吸几口烟,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了,这几位才算是稍觉心安,问道:“江叔,这套武功,是您创造出来的?” 老江苦苦一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等你们学了之后就知道了,其实这套武功,是集**南北武术中狠辣方面的精华,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足足研究了一个多月,才弄出一个雏形。后来在实战中又不断的完善,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 “十几个人一起研究?” “嗯。”老江点点头,“那时候大家年轻,火气都大。当时在前线,我们的一个排二三十号人,主要任务就是和越南的特工打交道,再抓抓舌头什么的,本来就各有各的绝活。战场上,敌我双方,你死我活,那是定律,我们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是出于一个军人的忠诚,和那些越南特工也没有深仇大恨,并不是存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直到有一次,我们师的野战医院让他们偷袭,连医护人员带伤员……” 老江说到这里,又抽了一口烟,没有继续说下去。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相对无言,即使是老江不说他们也很清楚,那些几乎没有反抗力量的医护人员和伤员碰到如狼似虎的越南特工是什么结果。 赵济勇咂了两下嘴,小声说道:“不是说交战双方,交战对象只限于双方的武装力量,对于医院之类的人道主义设施不允许采取行动的么?” 老江冷笑一声,说道:“那些东西都是纸面上的东西,打起仗来,谁又能管得那许多?难道你能因为对方偷袭了你的野战医院,就找个法庭,递个诉状,和他们打官司?”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我们副排长的未婚妻,就在那个医院工作。长得花一样,性格好,歌唱得也好,平时我们侦察排有事没事都爱往她那里凑。副排长嘴上和我们较劲,但是脸上那份得意,让我们恨不得把他狠揍一顿,扔到河里泡泡澡才能出气。” “那你们排副的未婚妻也……” 老江“嗯”了一声,将头扭向了窗外,说出了三个字:“也死了。” “真***没人性。”程志超咬咬牙,狠狠的说道。 “是够没有人性的,当我们看到他们的尸体的时候,那种感觉还真就形容不出来,仇恨、愤怒、悲哀,交织在一起,堵在胸口,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泄。一个月之后,这套拳的雏形就出来了。” . 第八十三章 第二套拳法 - 豹隐 - 贝戎 ( )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貌似明白的点了点头:“后来,在实战中完善之后,你们发觉这套拳威力无穷,就在部队里流传开来了?” 老江摇摇头:“这套拳如此狠辣,部队里那么多人,难保不会有人学了之后胡作非为,我们又怎么可能大范围的流传?这套拳成形之后,最多也就是在我们排里流传而已。 。而且学了这套拳的人还要发下重誓,终此一生,不能用这套拳为非作歹,更不可轻传于人。算起来,懂得这套拳的人,也只不过就是二三十人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最多也就是十来个人懂得了。” “那这可真是当之无愧的绝招了。”赵济勇不禁击节赞叹。以老江的为人,将这套拳说得如此郑重,显然不是信口开河,他说这世上会这套拳的仅剩下十余人,那就很有可能真的只剩下十余人懂得这套拳。一想到全国那么习武者,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人懂得这套拳,而自己偏偏又即将成为其中之一,一种自豪感外带虚荣心油然而生。 程志超沉吟了一下,又向老江问道:“照您这么说,这套拳威力这么大,而且你又发过誓,不能轻传,现在要传给我们,会不会算是破了誓?” “我们只是发誓不轻传,又没有发誓不外传,当然不算破誓?” “那您就不怕我们学了这套拳之后,出去胡来?” 老江哈哈大笑:“第一,这套拳在创建的时候,可以说是集我们侦察排众人之所长,我们当然知道这套拳的威力,更害怕有人学了之后胡来。所以,这套拳并非只有一套,而是两套。” 程志超听了之后,不禁大感惊异。关于侦察排里的人都有什么绝活,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程志超和赵济勇知道得并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从老江的身手来判断的话,其他人显然也都不是庸材,否则也不会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创造出一套既狠辣,又实用的拳法来。 但即便如此,一个月内就将此拳创造出来,也够让人惊异的了,显然还是就地取材,每个人都将自己毕生所悟提出来供大家参考,去污存精。而后又在实战中检验了一番,这才逐步完善的。按此推论的话,即使是创造出一套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又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创出两套? 但是老江说得言之凿凿,又由不得他不信,突然之间,一个念头猛然从程志超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这帮侦察帮,难道都不是人?” 老江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嘿嘿两声:“社会上都管我们当兵的叫‘傻大兵’,你们就以为我们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操家伙玩命?明挑了,绝户拳一共分两套,第二套比第一套还要厉害。” “哇!”赵济勇欢呼一声,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意外惊喜简直是一个接一个,不但没挨收拾,反而还人品大爆发,一套别人做梦都想学的厉害拳法,老江又要毫无保留的传授。更让他惊喜的是,这套拳法,还不止一套。看老江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第二套他也会。这要是两套一起学会了…… 两套一起学会了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赵济勇两眼放光,想都不敢想。 老江抬起头,撇着嘴瞪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道:“你高兴什么?瞧你乐的那个熊样,出门踩着狗屎了?”哼了一声,提高声音,又说:“告诉你,第二套,你想都不要想,没你们的份。” 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赵济勇顿时哑了火,伸手在鼻子底下擦了两下,有气无力的嘀咕:“明明是两套,为什么第二套没有我们的份?” “理由很简单,当时我们排二三十号人,会第二套的,只有九个人。” “只有九个人会?这九个人都是谁?” “我,我的两个排副,还三个班的正副班长。除了我们八个人之外,别人别说会用,有的人就连这第二套拳法是什么样子的都没有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套拳法。” 程志超和赵济勇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候才算是听出点门道来,原来老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大显峥嵘,听口气,似乎是那个侦察排的排长。手底下管了两个排副外带三个班长,加在一起,管着二三十号精兵强将,说起来应该是春风得意。 当时的程卫国,也只不过是一个团长,至于赵东进,比程卫国还差了两级,是和程卫国同师不同团的营长。岁月如刀,当时的团长和营长,已经是少将军衔了,而当时的师长,更是进驻军委,不是中将,就是上将了。唯独这位春风得意的江排长,在程卫国的亲切关怀下,只不过是一个在司令部吃闲饭的上校而已。而当时和他同级别的,混得好的,已经是主力师的师长,副师长了。混的差的,也比他要强了许多。 此时的程志超和赵济勇最关心的,并不是老江的待遇问题,而是第二套为什么只有九个人会的原因。 本来有疑问的是他们,应该由他们提出这个疑问才对,可是老江却冷笑几声之后,自己把这个疑问摆了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第二套绝户拳只有九个人会,其他人都不会么?” 程志超和赵济勇像摇拨浪鼓一样晃着头,齐声说道:“不知道。” 老江狡诈的笑了两声,解释说:“这就涉及到安全问题了。我们创出第一套之后,觉得这套功夫固然是威力无穷,也是由人来发挥,没有了人,再精妙的拳法,也只能是一堆死招式。而人的变数是最大的,即使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分别个二三十年,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这就出现一个问题了――如果学会这套拳的人,将来变了怎么办?” 程志超连连点头:“嗯,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别说你们了,就是我自己都不敢说现在的我和上小学时候的我,一点变化也没有。” 张宇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老江的话理解得不透,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不停的在三个人脸上转来转去,搞不懂程志超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她看来,人长大了之后,和小时候相比,有变化是正常的,可是那些和老江一起打仗的,年龄最小的也得二十来岁,算是已经长**了,又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战场综合症”,简单说来,每一个人从后方到了前线,经历了战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之后,心理上都会出现一定的变化。有的人天生就是职业军人的材料,很快就能适应那种血与火交织在一起的环境,再加上身边的战友的牺牲,更是最大限度的将这种人的血性激发出来,从而迅速成长为职业军人。 但是并非每个人都会如此,相当多的人难以适应战场环境,在高度紧张的心理状态下,往往会做出许多让人意外的事,具体表现就是突然变得异常勇敢或者极度怯懦。如果得不到有效的心理辅导,这种在战场上产生的心理问题甚至会影响此人的一生,从而造成某种程度上的心理扭曲。平时可能表现得不怎么太明显,但是一旦受到外来的刺激,很容易出现大问题。 老江他们打仗的那个年代,心理辅导还不怎么太成熟,他们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是情理之中。很多东西本来就是双刃剑,一套拳法,既可以在战场上杀敌立功,也可能给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而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归纳起来,就是一个“人”字。 看到程志超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话,老江脸上现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点头说:“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所以我们九个人聚在一起,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又创出了这第二套拳法。记得第一套拳法创出来的时候,我们刚上战场没多久,而第二套拳法完善之后,轮战任务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期间当然有死有伤,轮战结束之后,我们排三十来个人,活下来的,也就是一多半。至于学会那第二套拳法的九个人,就剩下了五个人。轮战结束之后,我们五个人就天各一方,除了年节还通个电话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了。” 老江说完,长叹了一声,神色索然,半晌不语。 程志超看他神色不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开解他,只好说道:“江叔,你也别太多想,常言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来人走,本来就是部队的一大特色。” 老江本来就是一个相当洒脱的人,刚才心理不舒服,只不过是想起了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才会这样的,听到这个小子居然装起大人来劝自己,忍不住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赵济勇本来也想劝他几句,但是被程志超抢了先,况且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言语,想要说的话和程志超大同小异,也就不再费那二遍事,将程志超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想了一下,问老江:“江叔,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们第二套拳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为什么你们九个人要吃独食,不让别人知道,更不能传授给我们。” 老江笑而不语,将头转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无奈的看了赵济勇一眼,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第二套拳法,应该就是克制第一套拳法的。之所以只有九个人会,是因为这九个人都是大伙信得过,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人。如果一旦将来侦察排会第一套拳法的人做出危害社会的事来,那么学会第二套拳法的人,就会挺身而出,将他制服。用一句江湖术语,就是……” 他说到这里,赵济勇就已经完全理解了,不等他的话说完,急急忙忙的抢着说道:“执行家法。” 老江哈哈大笑,满意的不住点头:“不错,这第二套拳法,就是留着给我们执行家法用的。毕竟这第一套拳法,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如果有人用这套拳法为非作歹,我们这样做,也算是对整个社会负责任。” 程志超和赵济勇陪着他笑了几声,心中均知,老江他们创出第二套拳法的用意绝非只此一个理由,像他们这种打过仗,杀过人的老后,心里都有一股傲气,更多的时候,自己的人犯了错,只能由自己的人来处理。如果被外人处理了,那就是阴沟里翻了船,从感情上,是这些老兵绝对不能接受的。 老江笑完了之后,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拿了起来,递向了张宇。张宇立即乖巧的伸手接过,替他将杯里的水满上,轻轻的放到了桌上。 老江拿起杯,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背上,双目微闭,意味深长问程志超:“现在你明白了?” 程志超舔了一下嘴唇:“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你就给我说说,都明白什么了?” 赵济勇看两个人打禅机,不由得皱起了眉,问道:“江叔,你们两个唱什么双簧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就对了。”老江摇头叹息一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脑袋反应快,这是你的优点,也就是这个反应快,又成了你最大的缺点。”看着赵济勇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老江又淡淡的说道:“正因为你的反应快,所以很多时候,你想问题没有程志超想的要远,也就是说,只会向前飞跑,不会拐弯。” 这评价虽然不是正规的权威机构做出来的,可是老江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不在权威机构的权威人氏。赵济勇对自己也颇为了解,听了这个评价之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 老江见他服了软,又惬意的喝了一口水,不再说话,将发言权完全让给了程志超。 程志超受到他的鼓励,清了清嗓子,当仁不让的说道:“江叔的意思,说起来也很简单。这套拳法既然如此重要,江叔却传给了我们。在传授我们拳法之前,又先把第二套拳法的用处和厉害说得这么详细,就是在给我们两个打预防针,让我们知道,并不是我们学了这套拳之后,就可以天下无敌、就可以任意妄为了,至少,在我们头上,还有‘家法’这两个字压着呢。” “哦――”程志超这才恍然大悟,偷眼看了老江一眼,腹诽道:“这个老狐狸,说是传授我们拳法,暗地里又给我们下套,拳法学了之后不能随便用,那学来还有个屁用?” . 第八十四章 成长的烦恼 - 豹隐 - 贝戎 腹诽归腹诽,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连声附和,就差没有赌咒发誓,学了之后,一定要用在保家卫国方面,绝对不会为非作歹,否则甘愿受家法的惩罚。 。 赵济勇把“家法”这两个字说得极其顺溜,可是对老江这些人是如何执行“家法”的却一点概念也没有,也正因为如此,才出生牛犊不怕虎,胸脯拍得山响。反正按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即使是把这套拳法学会了,能用于实战的机会也少之又少。自己和程志超几天之内打了两次大群架,已经超过了以往二十几年的总和,再想碰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太容易。 老江对他了解至极,对他的保证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在这件事上,堵不如疏,如果硬压着他们,反而会事得其反。只要引导得好,就算是他们学会了这套拳法,也不会引起太大的乱子。 将这套拳法的来历向二人交待清楚了之后,老江也松了一口气,缓了十来分钟,将思绪从过去的回忆之中拉回来之后,说道:“你们两个要是没有意见的话,从明天晚上开始,用一个月的时间,我把这套拳法教给你们。教到你们开学,估计也差不多少了。至于你们能领悟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赵济勇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套拳法只不过才二十招,就要我们学一个月?” “你觉得用的时间长了?” “嗯,就算我们一天学一招,最多也就是用二十天而已,江叔,你不相信我和程志超的实力。” 老江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我就是太了解你的实力了,所以才说一个月。要是仅仅教程志超的话,说不定二十天就能完事。可是带上你,就得多用一段时间了。” 赵济勇听了他的话之后,双目圆睁,脸涨得通红。老江的话浅显易懂,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赵济勇的领悟能力和程志超相比差了一大截。如果硬要把这一大截形象化的话,至少差了三分之一。 程志超也没有想到老江居然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受宠若惊,不自觉的将胸脯挺了挺,向赵济勇丢过去几个得意洋洋的眼神,乐不可支。张宇则忍不住哈哈一声娇笑,只是这银铃一样的笑声对于赵济勇而言却是异常的刺耳,当着老江的面又不敢发作,两分钟之内,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只气鼓鼓的气蛤蟆。 老江也跟着另外那两个小家伙笑了几声,突然神色一肃,将头转向了张宇,缓缓的说道:“他们两个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说说你的问题。” 张宇本来笑得极其欢畅,听了老江的话之后,立马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双颊微红,小声说:“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刚才不是和你谈过了么?” “咦?”赵济勇一听张宇这小丫头居然也有问题,顿时精神一振,将被老江不经意侮辱造成的不快扔到了一边,凑到张宇面前,倒背着手踱了两步,人模人样的哼了两声:“看不出来啊,你个小丫头现在居然也有所谓的问题了,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把你的问题摊出来。” 张宇皱了皱小鼻子,将头高高昂起,说出来的话更是冲劲十足:“本来我倒是想和江叔说的,可是你在这里,我就偏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 “怎么地?”赵济勇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扬起了拳头:“不说?不说就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子,通通往你身上招呼,你,你选哪一样。” “呸!”张宇一口唾沫差点没吐在他脸上,赵济勇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伸手向那小丫头指点了几下,一捅程志超:“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拿他没办法,你来。” “我也不来。”程志超刚才冷眼旁观,将赵济勇的遭遇尽收眼中,当然不会去主动找那晦气。反正张宇既然出现在老江这里,在他们没进门之前,两个人好像一直在谈着什么事,也不怕她不说,干脆找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他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感情好得就像是亲兄妹,老江倒也不避着他们两个,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大了真是不好管教,你们这个小妹妹今年上高二,居然谈了恋爱了,据说,短短一个学期就收了三十多封情书,自己往外发了好几封。” “江叔……”张宇大急,跺着脚娇呼一声,小脸红得发紫,捂着脸,认准了方向,就要夺门而逃。 程志超和赵济勇齐声惊呼,急忙拦住了她。好不容易将张宇安顿住了之后,赵济勇连呼不可思议。程志超上了大学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将滨海市黑帮老大的女儿勾搭上,已经够让他意外的了,现在得知张宇这个小丫头居然后来居上,比程志超还要猛上几倍,如何不让他惊掉下巴? 程志超看不到自己上梁不正,却看到了张宇这个歪了的下梁,摇头叹息道:“妹子,现在你才刚刚上高二?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将来你大学毕了业,再考虑这些问题也不晚。而且大学毕业,走上社会了,所接触的男人要比在高中的时候接触的准成多了。听哥哥的,挥慧剑,斩情丝。” 张宇又急又气,跺着脚急道:“超哥,你说什么呢,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和你说了,讲不清。”张宇气得将身子转过去,留给程志超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程志超“哟”了一声,也不再追问了,只听得老江在一旁说道:“今天,你张叔叔特意把她也带来了,让我们帮着想想办法,你张叔叔一家因为这个小丫头的事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么严重?” 老江看了张宇一眼,沉吟了一下,说:“是有点严重,可大可小,正好你们两个也在这里,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我们?”赵济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能帮她想什么办法?” 老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都怎么了,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男生和女生随便说句话,那都是大逆不道,传扬出去的话,脸皮再厚的人也都没脸在学校里呆下去了。可是现在倒好,十几岁的小屁孩,整天情呀爱呀的挂在嘴边,真是岂有此理。” 程志超看到张宇的脸几乎埋到了胸口,不禁笑着说:“江叔,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得很。您老人家以老眼光看待新事物,难免不会犯逻辑上的错误。” “少跟我掉书袋,上了一年大不就了不起了?老子也是大学文凭。”老江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胎毛都没褪净的臭小子在自己面前装有学问。每次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他面前掉书袋,都会惹得老爷子大发雷霆,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程志超还没有从和发小见面,又学了一套上乘武功的兴奋劲中缓过来,忍不住又犯了他老人家的逆鳞,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摇头晃脑的掉书袋了。 赵济勇本来也想掉两句,却还是和刚才一样,被程志超抢了先。只不过这一次程志超的运气似乎是糟糕了一些,算是替他挡了灾。但是他对老江的大学文凭颇为不以为然,将头转向张宇,嘴唇微动,用口语说出了三个字:“涵授的。”张宇忍住笑,不理他。 老江把程志超骂老实之后,长辈的威严又回到了身上,喝了一口茶水,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张宇这个小丫头小的时候虽然跟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但是张参谋在培养她的时候,也下了一番功夫。在大院里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学校里却大放光芒,极为活跃。也正因为如此,才吸了众从男生的眼球。 现在资讯比较发达,直接结果就是孩子接触的要比以前多得多,再加上小孩子的可塑性比较强,于是乎,一个比一个怪,一个比一个“懂事”的孩子就横空出世了。小丫头高二的时候才开始写情书、收情书,已经算是晚的了,更有甚者,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递纸条。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张宇的父亲在教育孩子方面,宽严得当,认为恋爱也是孩子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只要不影响正常学业,根本就不加干涉。而张宇这小姑娘也的确很让家长放心,虽然随了大流,和别的同学一起凑热闹,也仅局限于写情书和收情书方面,所谓的雷池一步也不僭越。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却由于一个人的出现而彻底的打乱。此人是小丫头的同学,说是同学,也仅仅是同级而已,并不同班,在一次活动之中,见到了小丫头,一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从此不能自拔。这个同学很有点文学青年的气质,文文弱弱的,一身的书卷气,据说父母都是高级教师。 文化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位仁兄的优势就是笔杆子好,时不时的灵感一爆发,洋洋洒洒,一首酸诗就跃然纸上了。这些诗当然是给张宇写的,一个星期一首,风雨不误,比在报社写专栏还要用心。 不可否认,在最初的时候,张宇的虚荣心的确是得到了小小的满足。只是没有满足几天,就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这小子敢情是个情痴,而且痴到了一定程度了。张宇发现不对劲之后,急忙向父母坦白了一切,其父张福来得知这一切之后,马上命令女儿,在最短的时间内和这个男生断绝一切来往。 张福来的命令,张宇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对那个男生开始逐渐冷淡,那男生感觉到了张宇的冷淡,不禁痛不**生,后来为了挽回这段美丽的爱情,竟然提着礼物登门拜访,而且是那种极其正规的拜访,打了张福来一家一个措手不及。张宇固然是尴尬之极,张福来夫妇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个小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看了一下他提的礼物,居然还价值不菲,谅他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没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肯定是为了挽回张宇的芳心,做了一把家贼。 虽然感觉到有点荒唐,张福来夫妇还是热情的接待了这个执着的文学青年。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隐隐向他提出来,他们的年纪都小,以后的变数太大,现在说这些,有些为时尚早。最后客客气气的将那个孩子送出了门,礼物自然也没有收。夫妻两个过后将张宇叫到身前,疾言厉色的将她狠狠批评一通,严令张宇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杜绝此类事情的再度发生。 张宇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又惊又怕,憋在卧室里足足两天,写了一篇长达五千多字的检查交给了张福来,这才算是过关。此后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再招摇。 可是检查是写了,事却还没有完。按照张福来夫妇的想法,那小子虽然人小鬼大,可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鬼,登门拜访,被拒绝了之后,也就应该绝了念想。但让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低估了那小子的痴心,此后一连数月,每天都在张宇家的楼下守候着,不到晚上十点,绝不回家,大有一副誓将牢底坐穿的劲头。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到这里,相互对视,赞叹不已:“现在这个年头,像这小子这么痴情的人可是少了。” 张宇的眼中也现出些许感动之色,低声说道:“我也承认他是够痴心的,可是这事不是光靠痴心就能解决的。我写情书不假,收情书也是真,但就是为了一个好玩,谁想到他当真了?有时候下雨下雪也看到他站在楼底下,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家的窗户,吓也吓死人了。” 赵济勇伸出右手,用力的挥了几下,想要发点感慨,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话,最后长叹一声,狠狠的说道:“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第八十五章 非常规手段 - 豹隐 - 贝戎 张宇小脸抽抽着,一副极度委屈外带郁闷的模样,小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当初就是觉得他挺有文采的,没想到一根筋,现在我们都要愁死了。 。” 赵济勇苦笑道:“我看这个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的张叔,你的老爸就没有再找他谈谈?” “谈了,没有用,刚开始的时候,还和我爸聊两句,后来干脆就一句话也不说,看到我爸下楼,他就往我们家楼下的花坛旁边一坐,低着头,一声不吭。我爸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和他父母沟通,可是那人从小就被家里惯坏了,父母也不敢拦着他,据说,他父母也劝过他几次,劝得狠了,干脆就绝食。一来二去,他父母也不敢多说了。” 程志超啼笑皆非,叹了一口气:“真是人间极品,妹子,你说你招什么人不好,非要招这种人?” 张宇的小脸垮了下来,眼圈有些发红,低头搓着衣角,紧紧的咬着嘴唇。程志超等人看到她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好过多的责备他,只好不住的好言相劝。但是他们都不是当事人,即使是劝导,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开导一下而已,说了等于没说。 老江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难缠事,在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没有进门之前,张宇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老江正一边和张宇聊着,一边给她想办法。只是这事和上战场完全是两个概念,以前打仗、训兵的那些方法,完全用不上,想了半天,徒自累死了无数的脑细胞,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来了,老江正好可以找个借口让自己轻松一下,咳嗽了一声,郑重无比的对程志超说:“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想法,你们比我要了解,帮你们这个小妹子想办法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赵济勇听他说完,连忙摇头:“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小子对小巧一往情深,展开了强烈的追求,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错。小巧感觉和他不合适,不接受他的追求,也没有错。那小子追不上小巧,将追求的手段加强了一些,还没有错。既然大家都没有错,你让我们想什么办法?” 他有错没错的像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堆,老江只用一句话就给顶了过去:“什么没有错?那小子整天阴魂不散似的在人家楼底下守着,这就是错。年轻人,拿不起,放不下,成不了大器。” “他守着是守着,可是并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事,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只能赞那人痴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人们更倾向同情那小子一些。” “狗屁道德制高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那小子给你张叔一家弄得鸡蛋狗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妈的,那小子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早把他打残了。”老江一摔帽子,嗓门又大了起来。 赵济勇一看他又要发火,急忙软了下来,连声说道:“对对对对,这小子把我们小巧逼成这样,那就是他不对,他没道德。” 这两个人道德不道德的在那里争个不休,张宇只是低着头,愁眉不展。看样子,他们一家是真拿那个小子没有办法了。 程志超沉思了一会,问她:“既然和他家里沟通不成,你就没有试着找一下学校?看看学校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宇摇摇头:“找了,我把这件事和他的班主任说了,也找过学校里的德育主任,那人就是不听。” 张宇将后来沟通的结果,其实何止是找了这两个人,张福来无可奈何之下,连校长都找了,希望通过校方做做那小子的思想工作,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怎奈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个男生在学校里一切正常,就是放学之后,吃完晚饭就去张宇家楼下守着,也不和别人说话,更没有做过丝毫犯禁的事,别说学校没有办法,就连管片的派出所也是一筹莫展。 “报警了?” “嗯。”张宇微微点头,“有一次下着小雨,我妈看浑身湿透了,就下楼劝他回去,他死也不回去。我妈没有办法,只好报了警。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之后,把他弄上车,开导了他一番,但是他一番话把警察说得哑口无言。” “这小子,厉害啊。”赵济勇哈哈一笑,问:“他怎么说的?” 张宇垂头丧气的说:“警察没说几句,他就反问警察,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警察说没有,然后他就说,他没有违法,又没有犯罪,我们家的小区又不是禁区,警察无权干涉。” 程志超摸了摸了鼻子:“刚才我一直以为这个小子相思成狂,弄成了精神病,听你这么一说,他还挺正常的。” “正常得不得了,正常得快要把我们家给弄得不正常了。”张宇恨恨的说道。 程志超完全理解她的心情,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会抓狂。事实上,张福来一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有病乱投医,趁着这次到军区送药方的机会,张福来把张宇也带上了,希望在老部队里集思广义,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良方。 赵济勇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服输:“还是没有办法,看来,只能是让你爸找咱们院里那些老家伙们想想辙了。咱们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那小子再艮,也只不过是一个刚褪胎毛的雏,和这些老家伙斗,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不避着老江,老江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听了之后,也不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赵济勇扯着脖子叫起屈来:“这怎么能说我没有出息呢?事实上,张叔以前可是咱们东北军区司令部的堂堂作战参谋,都拿这个小子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好主意?要我说啊,这事谁也不用找,就找超儿他爸就行。他老人家可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专门给司令员出主意坑人的,既然劝说没有用,咱们就想办法坑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说不定他就知难而退了。” “我靠!”程志超忍不住在他后背上重重击了一拳,怒目而视:“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难听?什么叫专门给司令员出主意坑人?” “本来就是这么一个理,什么好听难听的。”程志超摸了摸后背的痛处,笑得格外阴险。 程志超打了他一下之后,也没有再理会他,过了一会,说道:“实在不行,妹子,你只有转学了。” “嗯,转学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济勇眼睛亮了起来,跟着说道,“转学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学校里起码可以躲开那个小子了。” 张宇摇头说:“没有用,我都说了,那人在学校里很正常,只是每个星期给我写一首酸诗而已,主要的问题是他天天晚上在我们家楼底下守着,并不是在学校里。” “……”程志超和赵济勇又哑火了,问题不在学校里,而是出在放学之后,总不能让张宇一家为了躲这个小子而搬家?要真是那样的话,丢面子的可不止是张福来一家,而是整个东北军区了。堂堂前作战参谋,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逼得搬了家,这要是让别的军区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把大牙给笑掉? 良久,赵济勇才像是下了狠心,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既然此路不通,那么,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赵济勇伸手将程志超推到人前,一脸莫测高深的对张宇说:“你好好求求你超哥,让他出面,只要他肯出马,这事就简单得很了。” 程志超和他从小在一起,对他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微一转念,就已经知道他出的是什么主意了,没等张宇说话,马上明确拒绝:“你想都不要想。” 赵济勇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放弃,打起了感情牌,伸手指了指张宇:“哥们,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小妹子现在被逼成这样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让那个小子折磨而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吃了隔夜饭了?怎么什么样的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这是一个好主意呢?” 老江和张宇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都听得云山雾瘴的,看模样,好像是赵济勇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而这个主意,必须得由程志超来实行,程志超却出于某种原因,断然拒绝。 此时的张宇已经心乱如麻,哪怕再馊的主意,也有如黑暗中见到了一点烛光,恨不得当成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在手里,急忙问赵济勇:“勇哥,你说的是什么主意?” 赵济勇哈哈一笑,说道:“那个小子这么无法无天,主要就是心里有底,认为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奈何他不得。像他这种被家里惯得没了边的小男生,在家里作威作福,可是一旦到了外面,我敢说,只要找两个人吓他一下,用不着动真格的,保准就能把他吓得尿裤子。这要是在以前,还真就拿他没法,毕竟咱们都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五好青年。但是现在不同了,你超哥这里,已经有路子了。” 张宇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江却已经将他的小心思弄得清清楚楚了,这小子动的小心思,无非就是从程志超身上着手,让他联系方晓晨那边,动用方晓晨那边的势力,让那小子吃点苦头。一旦那小子知道张宇还有这种背景,说不定真就知难而退了。 程志超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两天闹的动静已经够大,程卫国那边的举止又很反常,如果再搞出事了,难保不会新帐旧帐一起算。再加上方晓晨的脾气又很特别,这辈子恐怕只对程志超一个人好,程志超找她办事,她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 答应归答应,这个这辈子只对程志超一个人好的大小姐发起威来,对一个和自己一点关系,又让程志超挠头的高中生,动起手来说不定会稍微狠一些,力求一步到位。能一步到位,固然不错,就怕到位得过了头,把人家搞进医院,那就要了亲命了。 可是方晓晨那边,也的确可以当作一股奇兵来使。老江心如电转,觉得赵济勇说的,未尝不是一个主意,考虑了一下之后,向程志超问道:“如果按照济勇所说的来办的话,你觉得风险有多大?” 看来程卫国的功课还是没有白做,就连老江也知道方晓晨有时候不怎么靠得住,一张口,问的就是风险有多大,而不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程志超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赵济勇和自己说的话,这只老狐狸已经明白了,也不再隐瞒,侧头评估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前几天和柱子哥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在饭桌上说过,这丫头带着人一连扫了马峰十几个场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照这样来看的话,风险极大。” 老江额头现出几条黑丝,偷偷抹了一把汗水:“呃……这个……,这个问题先不要谈。那个……,如果你在现场控制一下,风险会不会降低?” “……”看来老江是吃定自己了,程志超也偷偷抹了一把汗水,“……呃……这个……,要是我在现场的话,应该,我是说应该,可能会降低一些?” 老江松了一口气,他的确是吃定程志超了。事实上,这事就算是整个司令部专门开个作战会议,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对方是一个高中生,不是阶级敌人,强制手段不能用。但如果不用强制手段的话,又解决不了问题。本来老江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是赵济勇雪中送炭,提出了一个新思路,顿时让老江眼前一亮,考虑良久,总结出了一句话――这个主意可行。 重病还得下猛药,既然用常规手段解决不了问题,就得用非常规的手段来解决。老江受到党的教育多年,当然懂得“立足于敢打核战争,而且要早打,大打”这个道理,所以才让程志超评估一下风险。只是程志超说到方晓晨带人扫了马峰十几个场子,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将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吓得眼皮一跳,忙不迭的问程志超如果在场会如何。 听到程志超的肯定回答之后,老江总算放了心,敲了一下桌子,拍板将这此事定了下来:“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和程参谋长说一声,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你这边就着手准备,记住一个原则:既要达到我们的既定目标,又不能出事,具体尺度,由你自己掌握。” 第八十六章 两个问题 - 豹隐 - 贝戎 老江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否,程志超不敢再找理由拒绝。 。转过头,看到张宇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忍拒绝,只好点头同意。张宇看到程志超同意,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抓住程志超的胳膊,不住的感谢。 这件事答应起来很轻松,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可是具体操作起来,却不怎么容易。老江的最高指示是要解决问题,又不能闹出太大的事来。以方晓晨的脾气,如果一旦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事情倒是解决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如果贯彻这最高指示,着实让程志超费了一番脑筋。 赵济勇看热闹不怕事大,再加上这个主意是自己首先提出来的,兴奋得满脸通红,不住的帮着程志超设想一切的可能,一个一个或馊或不馊,甚至有些纯属天马行空的想法从他的脑袋里冒出来,又都一一的被否定。难得是这厮丝毫没有挫败感,一个主意被否定之后,用不了多久,又能冒出其他的想法,比程志超还要活跃许多。 赵济勇的大脑一直高速运转,程志超的脑袋也是半点没有停歇,设想了几种可能之后,最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江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直到程志超摇头叹气之后才张口问道:“怎么?有问题?” 程志超挠了挠头:“这事说容易就容易,说难也难。主要是晓晨那边我不知道她能找什么人,要是找一帮下手不分轻重的家伙来,那可就要了命了,即使是我在现场,恐怕小巧的那个同学也得会受一番惊吓。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人家肯定会说咱们军区大院的人仗势欺人。” “那就让她找几个老成一点的,我就不信,那个方越元在滨海那么大的势力,手底下全都是毛毛愣愣的?”老江一脸的不以为然,沉声说。 程志超苦笑道:“方越元手底下当然有老成持重的,只不过现在有两个问题。” “哪两个问题?” “第一,那天和柱子哥吃饭的时候,我和济勇都听出来了,柱子哥好像和滨海那边的人也有生意来往,具体是什么生意我就不知道了。本来这也没有什么,问题是和柱子哥有生意来往的,偏偏就是那个马峰。您也知道,晓晨前段时间刚和马峰发生过好几次冲突,这事才算是稍稍平息。” 方晓晨带人扫了马峰的场子,老江刚才已经听程志超说过了,但为什么会这样,他就不知道了,忍不住问道:“她一个小丫头,也不接触方越元的生意,为什么会带人扫那个马峰的场子?” 程志超嘿嘿一笑,忸怩不语。这事说起来因他而起,事关一个“情”字,他当然不好意思说。 他不好意思说,并不代表赵济勇也同样不好意思,没等老江再问,迫不及待的说:“这里面的原因,太简单了。我们程大少爷在滨海打那两架,就是和马峰的人干的。方晓晨是何许人也?那在滨海是一向说上句的主,自己的情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又不是干不过马峰,不把马峰的老巢给翻过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哦――”老江总算是明白了,闹了半天,方晓晨把马峰的场子弄得鸡飞狗跳,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爱徒,倒并不是大小姐在家里闲得发慌,想要出马给方越元当帮手。 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志超一眼之后,老江面露微笑:“这么说来,那个方晓晨,对你着实不错。” 程志超一脸的幸福,假意谦虚了几句,只是心里的幸福感实在太强,相比之下,谦虚就显得苍白多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程大少爷的谦虚只是口头上的礼貌而已。 张宇听到这里,突然面如土色,怯生生的问程志超:“超哥,你那个女朋友这么厉害,会不会真的把那人给打死啊?” 老江哈哈大笑:“放心,有你的超哥在,那个方晓晨再狠,也不能乱来。没听说么,程志超在滨海没吃多大亏,她为了给情郎找场子,就敢带人连扫人家十几个场子,可见程志超在她心里的份量。就算她想来狠的,程志超在旁边说几句话,也会控制得住的。但是那个小子恐怕得吃一番苦头了。对了,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呢。” 张宇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小声的说:“姓冯,叫冯起帆。” “这名字叫的。”老江感叹一句,“扬帆起航,看来他家里人对他的期望还挺高的,偏偏十几岁就学人家搞对象,糟蹋这个名字了。” 这句话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但是听在张宇的耳朵里,却是连自己也捎上了。只是从小就对老江很尊敬,不再说什么,只好红着脸默不做声,权当没听到。 老江向来对这些细节不怎么在意,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对程志超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到时候你让那个丫头找两个准成点的人办事,在办事之前,最好能把她带到咱们这里来,让我和程参谋长见见她,看看是不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好,顺便再嘱咐几句。” 程志超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赵济勇已经够不靠谱的了,没想到老江更不靠谱,事还没闹明白呢,就要让方晓晨过来见家长。方晓晨那边倒还好说一些,只要自己向她提一下,想来也不会拒绝,可是她没有问题并不代表全没有问题,这要是一个活生生的方晓晨突然出现在程卫国面前,还不得把老爷子弄出心脏病来? 再者说来,要是普通的见家长也无所谓,听老江的意思,摆明了是要向方晓晨面授机宜。一个堂堂大军区的参谋长,第一次和未来的儿媳妇见面,居然是为了教她如何带人收拾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老江看他吓得脸都有点发白,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是在那里不住的晃脑袋,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怒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让那个方晓晨和程参谋长见一面吗?就把你吓成那个德行,丢人现眼。” 程志超心想丢人就丢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从小到大,丢人现眼的事我干的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也不差这一次。直接将老江这个比赵济勇所有主意加起来都馊上十倍的主意否决了。 老江看他的德行不像是做伪,也不勉强他,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慢条斯理的说:“这件事先放下,你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道理。” 程志超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说道:“如果要是在滨海,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毕竟方越元在滨海是地头蛇。可是,小巧她们是在省城,方晓晨想要动手的话,只能带着人到省城来。省城可是柱子哥他们的地头,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让柱子哥他们知道了,我怕另生枝节。” 老江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你考虑的也对,那个郑怀柱还真就是个问题。这样,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让方晓晨做准备,明天我就找郑怀柱谈一谈,这一次,方晓晨是替咱们大院办事,要是那个姓郑的敢胡来,我连郑副司令的面子也不给。再说了,我还真就不信,我这把老骨头镇不住那个郑怀柱。” 老江这话倒也不是吹牛,郑怀柱虽然比程志超等人大了几岁,而且和老江的关系也不如程志超和赵济勇近,但是老江在大院里是个异类,都知道此人背后的后台是程参谋长,除了司令员和政委以外,其他人对老江都恭恭敬敬的。以他在大院里混的这些年,镇住郑怀柱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志超听到老江这么说,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底,习惯性的舔了一下嘴唇,说:“江叔,那咱可说好了,这事你一定要弄得明明白白的,别到最后,晓晨过来了,和柱子哥再弄起来,那就毁了。“ 老江眼睛一瞪:“小兔崽子,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 程志超急忙赔笑道:“不敢不敢,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啥也给不了人家,相反,倒让人家替**了不少心。这次,又得让她从滨海来省城办事,如果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我怎么向人家交待?” “看不出来,还是一个情种。”老江笑骂一句,“放心,我肯定把郑怀柱那个小子收拾得服服贴贴的,绝对不能让他伤了你的命根子一根毫毛。” 程志超得了他又一次的亲口保证,总算是放了心。顿了一顿,又说:“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让晓晨带两个人过来一趟,给那个姓冯的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我想了一下,这事还不能让晓晨亲自出马,人可以由她带来,办事的人,还得赵济勇。” 赵济勇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事,没想到程志超三绕两绕就把自己也绕了进来,惊呼一声,大声道:“这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去办事?” 程志超怪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和你没关系?别忘了,小巧一口一个勇哥的叫着,她的事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让我带人去办事?人是你媳妇带来的,应该由她办事才对。” “我想了一下,那个姓冯的小子已经疯了,如果晓晨带人过去的话,他一看是个女的,恐怕就算是吃了苦头,也不会知难而退。你就不同了,你是个男的,到时候你带着人收拾他一顿之后,再对那姓冯的说,你是小巧的男朋友,从小就青梅竹马啥的,起的效果会更大一些。”程志超说完,不禁得意得眉飞色舞。 老江在一旁听得又气又好笑,张宇原本眉头紧锁,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一老一小相互对视一眼,均想这两个小子究竟是正还是邪?怎么想法一个比一个另类? 唯一真正不开心的是赵济勇,一蹦一蹦的简直有点气极败坏。他本来就高高瘦瘦的,这一蹦用得力气大了一些,差点没撞到头顶上的灯管,落地之后,扯着脖子喊道:“咱们家小巧招你惹你了?你偏要出这个损主意坑她?” 程志超奇道:“我怎么坑她了?” “你也不看看,咱们小巧又乖巧又可爱,尤其是这颗小虎牙,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像这么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小妹妹,配上我这个竹杆,简真是暴殄天物,根本就不配套。”眼珠子骨碌了几下,一脸喜色,说:“要是你的话还成,大家公认的,你长得比我要帅一些。对于这个公认,我也承认,你的确比我要帅了那么一点点,你带人,装小巧的男朋友比我要合适得多。” “我?我不行。”程志超一口拒绝,“我们家晓晨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她要是看到我和小巧在一块,明知道是假的,心里也肯定不舒服,你就不怕她发起神经来,把咱们的小巧妹妹顺手也处理了?” 张宇对方晓晨没有了解,只当程志超是在开玩笑,嘻嘻笑了两声,浑没在意。赵济勇却知道这事大有可能,想了一下严重后果,绝了让程志超替换自己的念头,委委屈屈的不出声了。 他的表情看在张宇眼睛,简直是极大的侮辱,小丫头气得银牙紧咬,挺着小胸脯来到赵济勇的面前,拉着脸问道:“怎么地勇哥?妹子这样的,配不上你呗?装一把我的男朋友就把你委屈成这样?” 赵济勇急忙换上了一副笑容:“哪里哪里,刚才我就说了,小巧妹子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我怕你心里觉得吃亏。” “哼,撒谎。”张宇丝毫没买帐。 程志超幸灾乐祸的看了一会,笑道:“他还真就是撒谎,并不是你配不上他,也不是他配不上你。他是害怕这事让一个人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不等张宇说话,又对赵济勇说:“放心,我会告诉晓晨,让她严格保密,我保证,你的那个周大华肯定不会知道。” 赵济勇刚刚换上的笑脸,又变成了紫茄子,大声说:“我怕她?她怕我还差不多。就这么定了,小巧,到时候哥哥装你的男朋友。” 张宇笑着连连点头,顺便问了一句:“勇哥,那个周大华是谁啊?” “这个……,别乱打听。”赵济勇装起了大样,将她的疑问顶了回去。 看他们计划得差不多少了,老江又拍了一次板:“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超儿,你现在就给方晓晨打电话,让她尽早做一下准备。这事,越早解决越好。” 程志超苦笑道:“刚才,我说有两个问题,这才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呢。”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娘儿们了?”老江听到又有变故,心里相当的不耐烦,说道:“还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 “第二个问题,就是计划归计划,现在还真就不能让方晓晨过来。” 第八十七章 迟来 - 豹隐 - 贝戎 明明事情已经敲定了,但是程志超一句话,让张宇的心又沉到了谷底,脸上又现出了焦急之色。 。老江岁数在那里摆着,知道程志超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也没有着急,弹了一下烟灰,问:“还有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现在不是放暑假嘛,地方学校放假,军校也一样放假。趁这个机会,方晓晨的母亲从北京回来了,她们母女两个,向来是聚少离多,所以只要一碰头,用不了几天,就得闹得鸡飞狗跳的,就连方越元也没有办法。” 老江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只知道方越元是威震一方的大佬,在滨海跺一下脚,地皮都颤三颤的人物,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一位说一不二的大佬,家务事居然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难念的经也不少。想像着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无计可施,焦头烂额的方越元,老江笑得越来越欢畅。 程志超知道他为什么发笑,也陪着笑了几声,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毕竟母女情深,即使是娘俩吵得天翻地覆的,方家婶婶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回家和女儿团聚。而且她和方越元一样,也是一个老兵,对子女的要求也很高。方晓晨的某些做法她很不满意,总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管教成自己心目中的乖女儿。这也是娘儿俩争吵的主要原因。” 老江也不是一笨人,程志超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明白原因了,收起了笑容:“这么说,方晓晨现在正在家里受管教呢?” 程志超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正在家里郁闷呢。”他刚才和方晓晨通电话,到最后很明显的是他丈母娘从外面回来了,方晓晨不愿意多生枝节,才匆忙挂了电话的。只不过是事和眼前他们谈的事无关,也用不着事事都向自己的这位授业恩师交待得明明白白。 “那要是这样的话,现在还真就不能找她。”老江考虑了一下之后,缓缓的说道,“看来,只能等你们开学了,方晓晨的母亲回北京之后,再做打算了。对了,她在北京,具体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说了嘛,在军医大学做行政工作,副师级,而且不是文职哦。” 老江一听,肃然起敬。他在部队里工作多年,见过的女兵女干部也是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能熬到大校军衔的女军官。那天在程家听程志超简单提起的时候,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文职干部,也没太在意。现在一听程志超的准岳母居然是大校副师级,着实震撼了一小把。程卫国在调查方越元的时候,也只是着重调查了一下方越元的背景资料,却对他家里的女户主不怎么上心,所以对于这个亲家母反而一无所知。 张宇也是吃了一惊,奇道:“女人也能当那么高级的军官?” “女人为什么不能是副师级?”赵济勇白了她一眼,“聂帅的女儿,还是个将军呢。只不过咱们这里的高级女军官不怎么太多,你没见过而已,大惊小怪。” 老江站起身来,重重的在程志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赞道:“行,不亏是我老江的徒弟,一下手就钓到这么一条大鱼。照你这么说,将来你就算是和方晓晨结了婚,他们方家也完全配得上你们家。” “江叔,我们两个可是真心相爱的,和家庭没有关系。” “那都是扯蛋,我就不信。”老江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自古以来,门不当户不对,造就的,大部分都是悲剧,想要夫妻美满,还得是门当户对。只有门当户对,双方的背景,受教育的程度才能相似,才能有共同的语言。硬要一个相门之后,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种地的,早晚得出问题。”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可是这话说得貌似有些道理,再加上老江又是长辈,胳膊伸出来,比他们几个的大腿加起来都要粗,只能忍了。 老江教训了他们一顿之后,该想的办法还是要想的,挠了一会后脑勺之后,叹了一口气,对张宇说:“这样,你这些日子先回别家了,就在他们两个家里先住着,先躲一躲那个小子再说。等时机恰当了,再让他们帮你办事。回头等你爸爸回来了,让他自己先回去,楼底下那位,让他们先别管。” 张宇看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那……我住谁家?” “住谁家还不一样?实在不行,两家轮着住。我就不信了,一个后勤部副部长,一个军区参谋长,家里还差你一双筷子,他们家里要是实在揭不开锅了,你就住到我家去。” 程志超和赵济勇一听老江这么说,急忙表态,争先恐后的邀请张宇到自己家里去。态度之诚恳,言辞之热诚,简直比学老江那套绝户拳还要积极。 老江一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反而有些担心,大声喝住了他们,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不行,要是她真到你们两个家里去住的话,恐怕你们两个未必能定下心来学拳,还是住我家里妥当一些。正好抽家帮我女儿补习一下功课。这孩子哪门功课都挺好,就是英语不行,期末考试,才给我考了六十二分,气得我差点没揍她。” 回过头又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家休息去?今天晚上七点钟,来我这里报到,我先给你们讲一下拳。” “不是明天晚上么?”赵济勇顺口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教还让你们来做主?我说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滚蛋。”老江的眼睛又瞪了起来。程志超和赵济勇不敢再说话,一个吐了吐舌头,一个耸了耸肩膀,向张宇笑了一下,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又被老江叫住了。赵济勇转过身问道:“江叔,您已经要把我们关一个月禁闭了,还有啥吩咐?” 老江嘿嘿一笑:“别说我这个当师傅的不疼你们,现在正好到饭时了,你们又要受一个月的苦,我还真就有点于心不忍,正好小巧今天也来了,我做东,请你们搓一顿,算是给你们提提神。” 赵济勇惊喜交集,“哇”的一声大叫:“江叔,您没有忽悠我们?” 老江笑道:“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你先别高兴,这顿饭你们是沾了小巧的光,要不然,就算你们练成人干,我也不会请你们吃饭。” “那是那是,说起来,应该是我和程志超请您吃谢师宴才对。江叔您放心,将来我有钱,一定请你到咱们省城的最好的饭店好好消费一下。” 虽然一杆子支到了猴年马月,老江听在耳中,还是相当的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三个小的出了门。 ……………………………………………………………………………………………… 由于位置敏感的原因,司令部的正门范围内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和像样的饭店。但是妙在司令部还有一个侧门,这个侧门的位置比较偏僻,主要供在大院里工作的下级军官出入一墙之隔的宿舍楼用。侧门的位置不如正门敏感,相对而言,也繁华一些,起码找一两家像样的饭店要比正门方便得多。 老江领着三个小家伙走出了警卫连办公楼,正要往侧门方向走去,却见警卫连营房内匆匆跑出来一个肩扛红肩章的见习排长,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四人。 老江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到老江他们要谈工作,拉了一下张宇,三个人向远处走了几步,离老江五六米远处站定。 只见那见习排长几步跑到老江面前,打了一个标准的立正,敬了一个军礼,高声说道:“报告,刚才门口值班室打来电话,说是有人找程志超和赵济勇。” 老江愣了一下,初时见那学员一溜小跑的追过来,以为警卫连有事找自己,没想到却是找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想来是值班室向他们两个家里打过电话,却没有人接听,知道他们两个定是在老江这里,所以一个电话打到了警卫连。要是再晚几分钟打过来的话,恐怕打到警卫连也找不到人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站得远了一些,不过那个见习排长的声音甚大,就算是隔了五六米远,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到他找老江和工作无关,相反和自己有关,便走了过来。 刚到近前,就听老江问那见习排长:“什么人找他们?” “听值班室的值班员说,好像是地方派出所的同志,要找他们了解一些情况。具体情况不明。” 程志超心里不由一紧,赵济勇也是血压一窜。自从在停车场里打架受伤之后,在关兆宇那里被送到医院,还一直没有派出所的人找过自己,二人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终于找上门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时间,但毕竟派出所的同志还是来了,并非什么事都没做。 他们两个这一仗和在滨海那一仗不同,在滨海打的那一仗,老江离的远,几乎不知道内情。但是这一次是在省城出的事,事情一发生,程卫国马上就命人展开调查,出事后不到一天,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详细报告就送到了程卫国的案头,就连郑怀柱驾着没有风档玻璃的车,载着他们两个招摇过市的事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 那份报告老江也看到了,本来也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警察找到医院去向程志超和赵济勇了解情况,现在看来,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的。 向两个徒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们两个的紧张表情,急忙丢过一个不必紧张的眼神,对那个见习排长说道:“马上通知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 “是!”那见识排长领了任务,又是一溜小跑,向警卫连值班室跑去。 等他跑远了之后,程志超急忙问老江拿主意:“江叔,怎么办?” “没事,材料我都看过了,和你们没有关系,就算是下手重了一些,你们也是正当防卫。妈的,胆子倒不小,找到司令部来了。走,我跟你们去看看。” 说完之后,也不提去饭店吃饭的事了,改了方向,一马当先,向大门方向走去。事到临头,也容不得程志超和赵济勇再躲。再说前面有老江顶着,谅那几个派出所的警察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地。心里有了点底气,挺着胸脯跟在老江后面也向大门口方向快步而行。 张宇迟疑了一下,也踩着小碎步跟在三人身后。 警卫连到大门口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老江像一只领着三只过马路的小鸭子的母鸭子一样,昂首阔步,直奔大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放缓了脚步,背起了手,走得不疾不徐。 远远的看到大门的侧前方停着一辆警车,三四个身着警服的警察在大门口不住的来回踱着步,不时的向里面张望两眼。门口的哨兵在哨位上站得笔直,双手握住枪,目视前方,偶尔看他们两眼,不见异动之后,又像标枪一样纹丝不动。 那几个警察一见到程志超和赵济勇,松了一口气,其中两个警察一时忘形,举步就向几个人迎了上来。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得耳边炸雷似的响起两个字:“站住!”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哨位上的哨兵已经将右手食指放在了扳机的上方的枪身上,同时调转过了枪口指向两人,一脸的严肃。 那两个警察吓了一跳,平时他们办案,所接触的大部分都是管区的商家店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见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心里一松,竟然忘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直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自己,这才想起,此地非比管片的商家店铺,而是堂堂东北军区的大脑中枢所在地。 低头一看,自己的一只脚正好踩在门口的警戒线上,而哨兵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那道白漆划就,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细线。一道普通的白漆线,在不同的地方,却有着不同的含意。司令部门口的警戒线,绝非他这种普通的警察所能闯得起的,急忙定了定神,缩回了脚。 那两个哨兵见他将脚缩回,也收起了枪,又变成了两杜标枪。只是这一次,标枪的眼睛却不是目视前方,而是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了。 这时老江已经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来到了门口,在警戒线里面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了。 第八十八章 少将风范 - 豹隐 - 贝戎 老江也不知道这几个警察来干什么,所以这个位置选的相当有水平,和那几个警察离的不太远,同时又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那几个警察只能看得到人,却碰触不到程志超和超济勇。 。那个见习排长已经去通知程卫国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程卫国就会有动作,在程卫国没有动作之前,程志超和赵济勇绝对不能让这几个警察带走。 那几个警察刚才一时忘形,差点跨过了警戒线,在哨兵黑洞洞的枪口的提醒下,才算是不敢造次。本以为身在军区大院的老江应该是个明白人,会把这两个小子带出警戒范围,却不料老江在门里就停下了脚步。这样一来,那四个警察就显得有些尴尬,愣了足有半分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开场白。 最后还是老江看他们半天没动静,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双目如电,在几个警察脸上扫过,缓缓的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主,基本上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尤其像老江这种身经百战的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杀气。那几个警察被他扫了一眼之后,只觉得浑身有如针扎,说不出的不舒服,定了定神之后,其中一个看起来警察比其他人要高了一级的人才自报家门,然后说道:“这次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找程志超和赵济勇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两个小伙想必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了?” 程志超等他说完之后,跨前一小步:“我就是程志超。”指了指赵济勇,又说道:“这位就是赵济勇。” 那警察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了看大门上方鲜红的八一军徽,又看了看门口纹风不动的哨兵,脸上的笑容更亲切:“别紧张,这次找你们,只不过是了解情况而已。”说完之后,向其余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警察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上车,“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车门。 现场只剩下了一个警察,哨兵也不那么紧张,将视线又转向了别处。 那警察问老江:“这位上校同志,您是这两个小伙的监护人?” “我不是。”老江脸上的表情比对着大院里的人要严肃得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和这两个孩子的家长是战友,你们要是找这两个孩子了解情况的话,我可没有权利将这两个孩子交给你,等他们家长来了再。” 那警察没想到老江居然如此牛X,自己穿着制服来执行公务竟然也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要是换成普通老百姓,一个妨碍公务的大帽子已经劈头盖脸的扣到了老江的头上,可是老江偏偏身着军装,而且还是一个上校正团级,即便是转业到了地方,级别也比他要高。再加上司令部这里又是一个敏感地段,由不得他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处理这个不大不小的突发事件。一时之间,还真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上头交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和车里那三个战友心里很清楚,这个任务恐怕不太容易完成。他虽然也是身着制服,可是部队和地方是两个系统,而且部队一向独立惯了,想要从部队里弄出一两个人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要去执行任务的地方,又不是普通的部队驻地,而是整个东北军区的大脑中枢,比普通的部队又困难了许多。在车上,他们几个已经将可能遇到的情况仔细设想了一遍,却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 刚一到门口,就被哨兵拦住,好说歹说,又是亮证,又是谈情况,没想到值班室里的值班员根本就不吃这套,死活不让进。好在那值班员也不是不通事理,不让进归不让进,还是打了内线帮助他们寻人。本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人是来了,却跟来了一个牛皮哄哄的上校。 面对着这个牛气冲天的残疾上校,这警察除了在肚子里大骂当兵的简直无法无天之外,别的办法一点也没有,只好站在那里干等。 老江虽然表现得牛气了一点,可是人家也是来执行公务,也不能做的太过份了,虽然值班室就近在咫尺,也不能进去坐着歇脚,只好倒背着手,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踱到旁边阴凉的地方等着程卫国的指示。 十几分钟之后,那警察晒得几乎冒油之际,程卫国才匆匆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他是大军区的参谋长,当然要注意仪表,虽然面现焦急之色,却还是走得四平八稳。门口哨兵看见参谋长走近,腰身一挺,向参谋长敬礼示意。两个哨兵,却只有一枝枪,枪和子弹是分开的,一个哨兵持枪,一个哨兵挎着子弹袋,敬的礼也就不一样。持枪的敬的是持枪礼,挎着子弹袋的那个哨兵则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程卫国回了一个礼,脸上焦急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看了一眼门口不停的来回兜着圈子的警察,低声向老江问道:“怎么回事?” 老江摇摇头,向那个警察扬了扬下巴,又对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努了努嘴。示意那个警察是来找这两个小子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程卫国向程志超瞪过去一个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向那个警察迎了过去。 那警察并不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份,只知道是住在司令部家属院里的两个毛头小子。刚才看到老江的军衔的时候,先入为主,以为这两个小子的父辈的军衔和老江也差不多少,心里稍稍淡定了一下。等到程卫国走到近前的时候,往他肩膀上一扫,顿时吓了一跳,心里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我的乖乖,少将!” 他当然不知道,程卫国即将去北京进修,要是再晚几个月来的话,再看到程卫国,肩上已经不是一颗金星了。 但就是这个少将军衔,已经够让他震撼的了。**有几百万的军队,再加上预役,能操枪打仗的人有一千多万,可是将军又有多少?随便一个将军拿到地方,都是省部级的干部。这警察干了十几年,见过最大的干部,也只不过是地市级而已,和程卫国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级。 程卫国快步走到那警察面前,伸出右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程志超的家长,我很忙,请问你有什么事?”这倒不是程卫国有意给那个警察施压,而是他进修在即,很多事情都要向下属交接一下,今天出于关心儿子,才破例早上没有上班,回到办公室之后,又忙得焦头烂额。谁料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不给自己喘气的功夫,回到家,屁股还没等坐热,又有警察找上门来。 程卫国又气又恨又紧张,不知道警察因何上门,匆匆交待了一下,就赶过来了。心里有气,态度自然就不怎么太好,说起话来也就**的。 那警察忙不迭的伸出手,和程卫国握了一下手,说道:“是这么一回事,前几天,程志超他们和一帮人在一个酒店的停车场里发生了摩擦,双方动起了手。那个酒店在我们管片,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照程序,是要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的。” 一听这警察是来找后帐,并非儿子又惹了什么乱子,程卫国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件事不是已经调查完了么?怎么又来了?你等一等,我给你们的刘局打个电话问问。” 所谓的“刘局”并非是分局局长,而是省城的市局局长,程卫国事务繁忙,实在不想在这几个小警察身上浪费时间。说完之后,从程志超身上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他自己是从来不带手机的,事实上,官做到他这种程度,也用不着那东西。 那警察看他像模像样的要打电话,又吓了一跳,这时他才领教到部队的高效率,见面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找上头解决问题。虽然他心里也怀疑眼前这个少将是否真的那么博闻强记,连市局局长的电话都知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上头知道自己来惹祸,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是执行任务,万一真惹得眼前这位少将大人发了火上头就是找替罪羊,自己也跑不了。 这警察脑袋反应也是极快,几秒钟之内就已经将其中的关节想得清清楚楚,急忙拦住了程卫国:“这倒不用,其实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虽然当时已经处理完了,可是一直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笔录,从程序上说不通。我们几个这次来,也就是找他们两个补录一下笔录而已,录完存档之后,就没有事了。” 老江刚才心里有顾忌,所以没把程志超和赵济勇带出警戒线,但是程卫国就不能像他一样了,已经跨出了警戒线,和他的距离极快,那警察一伸手,还真就把他给拦住了。 程卫国刚才说给刘局打电话,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一来的确有事,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力求速战速决,二来也是给那个警察一点压力,利用顶头上司的重量,将这警察的底牌挤出来。他一天事务那么多,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公安局长的电话?但他料定了那个警察肯定会拦他,所以才敢大模大样的要打电话。为了让那个警察拦自己的时候方便一些,特地离他近了一些。否则那警察想拦自己,又不敢跨进警戒线,自己可就骑虎难下了。 被警察一拦,又成功的挤出了他的底牌,程卫国也就就坡下驴,顺势收起了电话,递还给程志超,脸上的表情更轻松,微微点头:“这样啊,存档的文件,算不算案底?” 那警察连连摇头:“不算,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是那些人设伏在先,程志超等人属于典型的正当防卫性质,不用负任何的刑事责任。这份笔录,只不过是简单的询问笔录而已,不是案底。” 程卫国最担心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因为这些事留下案底,将来入伍核查的时候,政审方面出问题,一听那警察说不是案底,更加放心,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进来,到值班室给他们做一下笔录。”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两个孩子跟他们走,要做笔录,就在司令部的值班室做。虽然同是做笔录,在司令部里做和在派出所做,传出去就是两个性质。 在司令部的值班室里做,整个大院的人都会知道,这次警察找上门来,真的只不过是做一份纯粹意义上的笔录而已。若是两个孩子被他们带到了派出所,天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程卫国虽然对程志超管得极严,但并不代表不护犊子,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的和赵东进给两个孩子安排出路了。 现在出路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少,甚至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在部队里迅速脱颖而出,他不惜说服老江,将压箱底的绝活传授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再出任务的岔子,凡事能给两个孩子造成负面影响的事情,程卫国都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那警察能被上头委以重任,到这么一个麻烦得不能再麻烦的地方执行任务,当然也是所里的人精。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什么事用不着说得太明白,对方就能明白。这警察脑袋一转,就已经明白了程卫国的意思,苦笑了两声,只好妥协,只提了一个要求:“少将同志,根据程序,做笔录的时候,得至少两个人在场,一般来说,都是三个人,您看……” 只要不把儿子带到所里去,几个人对于程卫国而言倒是无所谓,这个要求很爽快的就被程卫国答应了。那警察无可奈何,只好向警车招了招手。刚才进到车里的那三个警察见他招手,知道事已谈成,推门下车,来到了门口。 程卫国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们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人,指了指哨兵旁边的岗楼,对那警察说:“麻烦几位先到那里做个登记。” 那几个警察都是一脸苦笑,到岗楼处登了记,按照表格的要求,将自己的姓名,单位,来访时间和来访原因一一做了详细的登记,跟着程卫国来到旁边的值班室门口。 值班室里坐了两个值班员,看到程卫国,一齐起立敬礼问好。这时那几个警察才知道眼前这位少将竟然就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位高权重,典型的实权派人物,均想这一次那几个动手伏击的小子算是碰到硬茬子了。 程卫国向值班员说明了情况,又对那几个警察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委屈几位在这里给他们两个做一下笔录,我就不奉陪了。”伸手指了指老江,说道:“现在由他全权代表我,几位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找他。”说完,不等那几个警察说话,向老江使了一个眼色,又匆匆的向办公楼走去。 第八十九章 一团和气 - 豹隐 - 贝戎 虽然得到了他的首肯,值班员也将值班室的办公桌腾了出来,还从别的地方搬过来几张椅子,那几个警察却没有开始工作。 。直到程卫国的背影消失在办公楼的入口处,那个带头的警察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 老江看到他的样子,淡然一笑,迈步走进了值班室,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气场。” 这句话的声音说得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那几个警察听得到,那几个警察老脸一红,没有做声。他们自己也承认,在刚见到老江的时候,心里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当程卫国出现的时候,情况就完全变了。肩上只扛了一颗金星的程卫国,站在那里,即使是不说话,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也远远超过了肩上三颗银星的老江。 这就是气场,除了程卫国自身散发出来的领导气质之外,还有普通人对权势的敬畏。那几个警察虽然也穿着制服,而且在相当多的时候,是属于让别人敬畏的角色,可他们也是普通人,见到比自己更有权更有势的,也会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有了程卫国的惊艳亮相,那警察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在刚接手调查的时候,他们只知道郑怀柱的身份了不得,只是没想到,从这个大院里出来的,哪个背景都不弱。程卫国已经亮了相,虽然赵东进的办公地点不在大院,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只能让程卫国全权代表一下,可是那几个警察也不敢小瞧了赵济勇。 进了值班室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心态也很轻松。他们两个都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再加上主场作战,心理上有着先天的优势。值班室里的值班员大部分都是警卫连的官兵,看到他们坐好之后,向老江敬了一个礼,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外,屋里只留下老江和张宇两个无关人员。 那警察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老江,说道:“这个……上校同志,按照程序,我们在做笔录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与案情无关人员在场的,您是不是……” 老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两个也要出去?” “这是程序。” “程序啊?”老江爽朗的哈哈大笑:“既然是程序,那我也就不搞特殊了,我就站在门外,你们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直接喊一声就行。” 说完,拉着张宇的手,也走出了值班室,顺手将门带上。 张宇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向老江问道:“江叔,超哥和勇哥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 老江差点被她气乐了,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一下,说道:“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吹个哨子就能出来一百多人,他们两个能出什么事?再说,刚才我临出门之前说的话,明着是和那几个警察说的,可是暗地里也是给他们两个打气,告诉他们我就在外面,什么事都不用怕。” “哦――”张宇一想也是实情,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起来。 ………………………………………………………………………………………………………… 值班室只有一个,被那几个警察占用了,老江只好在不远处避人的地方,让人搬过来两个椅子坐了下来,时不时的向值班室的大门看两眼。他在大院里是个异类,但并不代表可以毫无顾忌的为所**为,该避的还是要避的。比如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和一个地方上的小姑娘聊天的镜头,就不能让司令员和政委看到,更不能让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 除此之外,倒还真就没有什么大事,有他们在,谅那几个小警察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只不过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跑到司令部来执行公务了,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意图闯哨,简直是无法无天。即使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老实,安安份份的配合他们做完了笔录,自己也得给他们出点难题,否则这帮家伙回去添油加醋的一通吹,东北军区司令部的颜面何存? 老江打定了主意,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张宇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奇道:“江叔,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在笑老程平时一个劲的说自己观察入微,在大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咱们家小巧这么一个漂亮的大活人站在身边,哪天我非得好好的损损他不可。” 刚才程卫国和那几个警察谈完事之后,张宇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的,但是刚走两步,就见程卫国看也没看她,匆匆的又走向办公楼,把小丫头气得索性不打招呼了。本来心里就郁闷,现在老江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丫头心里的气更盛,嘟着嘴说道:“就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程叔叔竟然没看到,真是岂有此理,江叔,你一定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他。” “哈哈哈哈,一定,一定。”看到她这副小儿女的形态,老江心怀大畅,笑起来声音也大了不少。笑完了之后,又向值班室的大门看了一眼,双目微闭,貌似轻松,心里盘算着怎么给那几个警察出难题。 ………………………………………………………………………………………………………… 他的轻松是装出来做样子给张宇看的,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轻松却是实打实的轻松。正如那警察所言,这次只不过是简单的例行公事,做一个笔录,将程序上的漏洞补上而已。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清楚,在停车场那场大架,即使是责任不在自己,事情也不会轻松的就完结。之所以那几个警察说只是简单补一下程序,完完全全是郑怀柱活动的结果。 如果不是郑怀柱出事之后多方奔走的话,就凭他们几个浑身鲜血的从停车场出来,跑到关兆宇那里闹事这一件事,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脱不了干系,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刚出手术室,就得有警察找上门来,在病床上给他们做笔录了。 记得小时候,每当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气老江的时候,老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要懂得感恩!”借此来提醒他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今天老江的这句话,又被他们两个贯彻了一回。既然警察放了自己一马了,要是自己不懂得感恩,还在那里胡搅蛮缠。不但对不起这几个大热天不躲在空调房里休息,还是跑到司令部来找他们做笔录的警察,更对不起暗地里做了许多工作的郑怀柱。 基于这个原因,这两位仁兄倒是相当的配合,就连那几个警察连问了两遍自己的姓名这种废话也是有问必答。宾主在一片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一丝不苟的做着脱裤子放屁的事,诡异到了那些警察都觉得从警多年,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荒唐的询问。 虽然事实清楚,可是这份笔录也足足做了两个来小时,倒并不是因为事情有多复杂,主要是那几个警察问得太细了,尤其是在关兆宇那里发生的事,就差没问当时房间里一共有几个啤酒瓶子了。赵济勇无意中提到好像在房间里看到两个红酒瓶子,那几个警察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一振,追问赵济勇那红酒是什么牌子的。可惜赵济勇只喝啤酒,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几个警察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的问着别的问题。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很奇怪,为什么那几个警察会如此古怪,对停车场的事基本上一笔带过,而对关兆宇那里发生的事会如此关心? 终于赵济勇忍不住了,在警察问到当时有多少个店员围着他们的时候,插嘴问了一句:“警察叔叔,我说一句话,您可别怪我。” 那些警察大热天的忙活了半天,连口水也没有喝到,早就觉得有些累了,正好借着赵济勇的提问休息一下。领头的那个警察示意做记录的停下笔,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问道:“你要说什么?” 赵济勇很体贴的等他又吸了一口烟之后才说:“要是按照事情的严重程度,停车场应该比在歌厅里要严重得多,再加上,停车场才是你们的管片,歌厅应该不是了?你们怎么把歌厅里的事问得那么详细,对停车场的事好像并不怎么关心呢?” 那警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回答。赵济勇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余的警察,那几个警察就像没有见到他的话一般,都是苦笑了一下,再无其他表示。 赵济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案,知道再问也没有什么结果,换了一个姿势坐好之后,低声说:“我没有问题了。” “我们问得也差不多了。”领头的警察拿过笔录,简单翻看了一遍,递到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两个多小时的询问,记录下来的笔录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负责记录的那警察写的还是草书,虽然字体的间架结构和字与字之间的排序看起来很书法、很艺术,两个人却还是一阵头大。装模做样的看了几眼之后,将笔录又交还给了那警察。 “看仔细了,没有不对的地方?” “嗯,没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好。”那警察一边说话,一边从旁边的警察手里接过一盒印泥,连同笔录又一起推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如果没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两个在笔录上按个手印,一页按一个,随便按哪里都行。” “按手印?”程志超睁大了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杨白劳的形象,看了自己面前那盒鲜红的印泥一眼,舔了一下嘴唇:“这一按手印,我就想起了杨白劳,警察同志,可不可以不按?” “笔录按上了你们的手印,才算是符合程序,你现在要是不按的话,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回来,再找你们两个做一份相同的笔录,然后还得要求你按上自己的指纹,你选哪一样?”马上就干完活了,那警察也轻松了不少,一枝烟抽了一小半,更是起到了提神的作用,身上刚才被程卫国压得无限接近于零的气场总算是又回来了一些,说起话来也带了些许的威严。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这套程序也不怎么太明白,听那警察的话,好像容不得自己不按,只好耷拉着脑袋,伸出大拇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后在每页稿纸上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那警察等他们按完了之后,将印泥收起,又核对了一下,确认每一页笔录,以及最后两人的签名上都按上了手印之后,将笔录收在了公文包里,站起身形,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两个最近不要出门,以后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找你们了解情况。” “连门都不让我们出?那可不行。”赵济勇马上摇头,“不让出门可不行,这也就是放暑假,我们才在家里的。过些日子学校就要开学了,您不让我们出门,我们怎么上学?况且,就算是放假在家,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 那警察一乐:“看不出来,还是一个上进的好学生。放心,不让你们出门,是不让你们出远门,只要能让我们找得到你们就行。” “笔录都做完了,还能有什么事要找我们?” “那可不一定,要是有了新情况,还得找你们,要是没有新情况,这事就算是彻底完结了。” 那警察说完之后,也不再和他们废话,夹着公文包,领着其他人推门而出。 老江就坐在不远处一边陪着张宇说话,一边关注着他们。看见他们推门出来,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面带笑容的问道:“忙完了?” 那警察点点头:“这两个小家伙还挺配合的,做的很顺利,谢谢你们的配合,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所里了,有问题的话,咱们以后再联系。” “没问题。”老江回答的相当痛快,“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我们保家卫国,你们除暴安良,都不容易啊。” 来到这里好两三个小时,总算是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那警察也换上了一副笑容,伸出手和老江握了一下,笑吟吟的说:“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第九十章 存心找茬 - 豹隐 - 贝戎 两个笑得一团和气,嘴里不停的说着理解万岁的人相互道了别,那几个警察就要出大门,上车走人。 。虽然是地方上的同志,而且自己又不认识,但毕竟是参谋长特批进院的,门口哨兵看见他们的时候,还是敬了一个礼。岗楼里的值班员看了一下墙上挂的钟,迅速将那几个警察离开大院的时间添到登记表上。 就在那几个警察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老江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大叫了一声:“等一等。” 那几个警察停下了脚步,领头的回过身问道:“上校同志,还有什么事?” 老江没有应声,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来到他面前,伸手指了指他腋下夹的包:“这是什么东西?” “公文包啊。”那警察皱起了眉,堂堂军区大院里的上校军官,居然会不认识公文包? “我知道是公文包,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警察也不是白痴,老江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这位上校军官是故意来找麻烦来了。但是在人家地头上,也不能和老江闹得太僵,强笑道:“这包里也没啥东西,就是一个印泥,还有刚才这两个小伙的笔录。” 老江点了点头,对岗楼里的值班员使了一个眼色:“你们两个,把那个包打开检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能泄密的东西。” 值班员都是警卫连的官兵,对老江的话自然言听计从。当下就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对那警察敬了一个礼,然后伸出手,大声说道:“同志,按照规矩,您必须要打开包,接受检查,请你配合。” 军区大院是否有这个规矩,每一个出去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那警察是不知道的。但是看老江的神情,他也知道这位明显是找茬。这警察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气,现在又碰到老江故意找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沉下脸说道:“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说是要做笔录,我们配合,但是你们走的时候,按照我们的规矩,要接受检查,也希望你们能配合。”老江冷笑两声,继续说道:“否则的话,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你们真当这司令部是菜市场?万一真有人泄了密,谁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那警察听老江一口一个泄密,气得满脸通红。他干警察十几年,处理过无数的案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气的人,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他瞪起了眼睛,老江的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怎么?有意见?有意见可以找我们上级投诉,但是,在我们上级没有下指示之前,你们必须要接受检查。” 那警察看了看老江,又看了看门口虎视眈眈的哨兵,叹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平缓:“同志,咱们都是为了公事,对于你们而言,检查是你们的职责。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按照我们的规矩,笔录是不允许外人看的,做好了之后,就要存档,如果随便让外人看的话,我们也怕泄密。大家都是为了公事,犯不着这样?” 老江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就问你一句,究竟是你们的笔录泄密事态严重,还是我们这里泄密的事态严重?” 那警察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其余几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战友,心想要是把公文包交出去,自己当十几年警察挣来的脸可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老江故意找茬,却找不到理由反驳,这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着实让人郁闷。考虑了一下之后,沉声说道:“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可以让你们检查公文包,但是笔录你们绝对不能看。” 他想自己提出这个折衷的办法已经够给老江面子了,估计老江之所以找茬,无非就是给那两个小子找个场子而已,毕竟是在司令部这个敏感的地方,让他们检查一下公文包,也算是情理之中,并不算丢人。只要他们不看笔录,自己的面子还不算丢得太厉害。老江既然只是给程志超和赵济勇找场子,应该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各退一步的建议,想来他不会拒绝。 却不料老江听了之后,在地上踱了两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多退一步,笔录也让我们大略看一眼。如果证实确实没有涉及到机密,我们保证原样装好,交还给你们。” 自己提出折衷的办法已经够违心的了,没想到老江竟然得寸进尺,那警察终于忍不住了,脸一黑,大声说道:“我要见你们的上级。” “见我们上级?”老江哈哈一笑,“大门口这一块是归警卫连管,我的级别在大院警卫连里是最高的,我就是他们的上级。你要见的话,直接和我谈就行了。” 那警察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涮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心一横,索性和他僵上了:“我要见你的上级。” “我的上级?那可多了。”老江一脸的坏笑,“基本上这个院里,军衔比我高的,都是我的上级,现在想找他们可不太困难,唯一几个容易找得到的,就只有司令员和政委,连副司令和副政委都忙得不可开交,对了,还能找得到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你要见哪个?” 参谋长不就是刚才惊艳出场,一露面就将自己的气场压制住的那个少将么?这家伙和那个姓程的是父子,肯定不能帮着自己说话。那警察哼了一声:“除了参谋长之外,谁都行?” “谁都行?”老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同志,以你的级别,想见我们司令员和政委,恐怕有点……嘿嘿。我有一个建议,你先找你的上级,由你的上级找省厅厅长,然后由省厅厅长出院,说不定能见得到我们司令员。”说完之后,又是一连声怪笑。 门口的哨兵和值班员见老江将那几个警察耍得团团转,一齐笑了起来。只是他们和老江相比,顾忌多了一些,不能像老江那样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就连站在一旁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及张宇三人也露出了笑意。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什么原则和规矩的问题了,更多的是个人的面子问题。那警察一时口误,忽略了级别的问题,被老江抓到把柄,很很的嘲笑了一番。偷眼看到就连自己的几个战友都是神情古怪,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茄子,硬着头皮说道:“总之一句话,检查可以,笔录不能看。否则的话,我肯定要找你们上级问个明白。” 他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江听了之后,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检查要检查,笔录也要看。没的商量。” “那肯定不行,别说你们是军区司令部,就是国防部大楼,也没有权利翻查我们所做的笔录。”那警察索性豁出去了,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助长这些当兵的身上这股歪风邪气。 老江嘿嘿冷笑几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真没的商量?” “没有商量,你们部队是保密单位不假,可是据我所知,还没有严到这种程度。关于这一点,上校同志,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嗬!”老江心里暗赞,这警察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唬的,自己想要出口恶气,让他们灰溜溜的出门,看来还真不太容易。这几位再怎么说也是人民警察,自己又不能做得太过份,这可真有点挠头了。 值班员的手一直伸着,看到老江貌似对他们没有办法,却也不能把手收回来,只好一直就那么伸着,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的处境要比那几个警察要尴尬得多。 两伙人正在那里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再退一步,僵在一起的时候,从办公楼里突然走出了一个身着便装,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四十几岁,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名牌,但是衣着整洁,裤线烫得笔直,走起路来也是挺拔如松,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忧愁。 看他行走的方向,本来是再去别的地方的,但是一转头,看到了门口这一幕,微微一怔,快步走了过来,远远的向张宇喊道:“小巧,你不在你江叔叔那里,跑到大门口来干什么?” 话没等说完,已经看到了老江和那个警察的情形,更是惊异,走得越发快了一些。 张宇脸露笑容,对程志超说道:“我爸来了。”一边和张福来打着招呼,一边拉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迎上前去。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从小就认识张福来,听到张福来的声音,心里都是一热,跟着张宇一溜小跑来到张福来面前,行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大脸,嬉皮笑脸的打了一个招呼。 张福来对他们也是了解到骨子里,知道这两位虽然从心里尊敬长辈,可是和自己比较熟悉的长辈,却总是嬉皮笑脸的,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握手成拳,在他们胸口捅了两下,说道:“哎哟,小超和济勇,几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啦,差点认不出来。” 程志超见到熟人,也是喜不自胜,手舞足蹈的说:“张叔,几年不见,您可越发的富态了,可不像当初在咱们院里那样了,怎么着?转业之后,是不是发了大财了?” 张福来脸一沉,佯怒道:“没大没小,我看你们两个这几年是没挨揍对不对?皮紧了?” “没有,没有。”程志超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的正经:“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啊,不信你问赵济勇,张叔是不是比在院里的时候富态多了?你看脑门上的褶子都没有了。” 赵济勇在一旁连连就声:“就是,就是,真没有褶子了,别说,张叔,您还越活越年轻了,看来转业到地方,比在大院里面要强得多了。就是我老爸转不了业,要不然的话,就凭这越活越年轻的劲头,我也得让他向组织上申请到地方干几年去。” 张福来被这两个家伙像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弄得几乎头都要大了,伸出手指向他们两个虚点两下:“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等我有时间了,非得让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好好给你上上课不可。”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不当真,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张福来也懒得再和这两个小子废话,回过头看了一眼张宇,皱起了眉头:“你跑到门口干什么来了?你又不是当兵的,在司令部门口晃来晃去的,让人看到的话,影响多不好?” 张宇被自己父亲劈头盖脸说了几句,也不敢反驳,只好低头不语。 赵济勇“切”了一声,说道:“张叔,哪有那么多讲究?我们两个也不是当兵的,不也在大门口呢?没事。” 张福来摇摇头:“你们和她不同,她现在也不在这个院里住了,没有权利四处乱走。”顿了一下,心想,如果你们不是参谋长和后勤部副部长的儿子,你们也一样。但是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向老江方向看了几眼,问道:“老江在那里和那几个警察搞什么呢?” 程志超扁扁嘴:“还能搞什么?江叔他老人家岁数大了,更年期,发神经呢。” “发什么神经?”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未等说话,老脸先红了一半,吞吞吐吐的说:“是这么一回事,前些日子我们和柱子哥一起吃饭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那几个警察今天有时间,找我们两个了解一下情况。了解完了,人家要走,也不知道江叔发什么神经,非要人家把公文包拿过来接受检查,还要看人家做的笔录。人家不干,就僵到这了。” 张福来大感惊奇:“咦?这司令部落在这里也有年头了,还是第一次有警察找上门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弄得人家跑到这种地方找你们?” 程志超一听张福来这么说,就知道他不知道情况,这种事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没啥大事,您就别问了,怪不好意思的。” “小样,从小你们两个就作,今天作出事来了?这老江今天不正常啊,好端端的,看什么笔录啊?他是不是存心和人家找茬呢?” 赵济勇一听,大为佩服,伸出拇指晃了几下,对程志超说道:“我就说,咱们东北军区人才济济,看到了,江叔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作战参谋,连个‘长’都不带,看问题就这么准。”又一脸崇敬的对张福来说:“张叔,您算是说对了,他还真就是存心找茬呢。” 第九十一章 放行 - 豹隐 - 贝戎 张福来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和老江关系极好,现在看老江如此反常,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老江是在替两个徒弟找场子。 。只不过这场子找得不怎么太顺利,虽然是在自己的地头上,可是老江这条地头蛇好像并没有将那警察完完全全的镇住。 打眼细看这两队人的形势,那警察抱着公文包死活不给看,老江则双手抱胸,一副你不给看就别想走的架式。其余的警察目光游离,都不敢冒这个头,至于门口的哨兵,早已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笔直的站在门口。只是苦了那两个伸手要公文包的值班员,没有老江的命令,不敢将手缩回来,只能直挺挺的伸着。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正是骄阳似火的时候,若是举目远看的话,由于街面上的空气受热上升,来往的行人都有些扭曲的感觉,这几位虽然身着夏季短袖常服,但是基本的军容风纪还是要保持的。本来体现军容风纪的大盖帽现在就成了痛苦的根源。时间不长,那两个值班员脸上流下的汗水就在下巴上汇成了一堆,一滴一滴的滴在胸口。 那警察看见这种情况,也暗暗佩服司令部的官兵果然作风硬朗。可是佩服佩服,人毕竟还是要脸的,面对着老江**裸的挑衅,以势压人,如果自己就这么妥协了,这两个值班员可能会舒服一些,自己这张就别想再要了。打定主意,死活不松口,最多就只能让老江检查一下公文包,笔录绝对不能看。 张福来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一阵苦笑,有心想上去劝几句,可是转念又想自己早已转业,已经不属于这个大院,若是上前劝解,实在有些不妥。刚刚走出两步,又缩了回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来满心欢喜,想要好好宰江叔一顿,但没想到横空杀出了这么几位。两个多小时的笔录做下来,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看样子,双方不知道还要僵多长时间,就算是从小跟着老江练出了钢铁一般的意志,但是毕竟还没有达到辟谷的高度。 赵济勇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时候又不能回去找人来解决问题,只能指望张福来这个大救星。看到张福来刚刚走出两步,又缩了回来,心里一阵着急,急忙小声说道:“张叔,他们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要不……你上去劝一下?” “这个不太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您也不是外人。” “我已经转业了,部队上的事,我不好插手。” 程志超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急忙接口道:“要是您还在院里,还真就不好解决,江叔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您转业了,江叔就算是再怎么犟,老战友的面子还是应该给一点的。要是咱们院里的人,级别高的,根本就不可能过问这事,级别低的,江叔眼睛一瞪,就把他们镇住了,夹着尾巴就得回来。” 张福来哈哈大笑,程志超说的倒也是实情,老江在军区大院,绝对是一个异类,打了好几次转业报告,都被程卫国给压了下来。留他下来,又不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只是让他在警卫连挂了一个闲职。就凭这一点,整个院里就没有比他更另类的干部了。平时老江待人接物,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除了军区五大常委那套班子之外,他的脾气一上来,还真就没见过给过谁面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转业之后,老江是否能看在老战友的份上,法外开恩,卖了自己这个面子,心里不禁有点打鼓。 程志超见他还没在那里不动地方,伸手在肚子上捂了一下,苦着脸说了实话:“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本来江叔说要带我们吃饭的,可是现在他在那里和人家僵上了,我们几个可饿得都挺不住了。” 张福来吃了一惊:“那个老江,为了和人家较劲,连饭都不吃了?” 赵济勇也是一脸苦相,说道:“他一个人不吃倒还好说,问题是连我们都跟着吃不上饭。现在都这个点了,家里早就没饭啦,食堂也都关了,再不吃饭,真挺不住了。” 他们两个没有吃饭,自己的宝贝女儿想来也不能幸免。虽然张宇给家里招来一个令人头疼无比的家伙,但是张福来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一听女儿也没有吃饭,顿时心疼起来。更不迟疑,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向老江走了过去。 他和程志超等人离老江尚远,走了几十步才到近前,一边走一边高声叫着老江。老江本来抱着胸站在那里不停的想办法,听到他的叫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出来了?怎么样?东西给郑副司令送去了?” 张福来满脸堆笑:“送去了,郑副司令收到东西之后,还真就挺高兴的。咦,你在这里和这几位警察同志大眼瞪小眼的,唱的是哪出啊?” 他在那里明知故问,老江也不点破,向那几个警察努了努嘴:“这几位派出所的同志,在咱们院里逛了一圈之后,想走,我正和他们研究检查一下他们随身物品的问题呢。” 军区大院里出现了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人,而且和老江如此熟络,那警察也觉得有些奇怪,打量了张福来两眼,没有说话。 张福来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那就检查,查完了之后咱们回办公室,我还有事找你。” “你的事不着急。”老江依旧是一脸的公事公办,“眼下最要紧的,咱们不能浪费地方同志的时间,但是这几位同志好像不怎么想配合。” 那警察哼了一声,看到来了一个外人,觉得似乎是一个申诉的机会,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但是有了总比没有强。听到老江在那里歪曲事实,急忙说道:“这位同志,您给说句公道话,我们来这里,也是执行公务,连大院都没进去,就在门口值班室里给那两个小伙做的笔录。就算我们是神仙,也不可能在在值班室里一动不动就把你们的军事机密带出去?可是这位上校同志硬要看我们做的笔录,摆明了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 张福来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自从回到地方之后,他也和警察打过几次交道,所见到的无不是趾高气扬,但是像现在这位色厉内茬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军队的震慑力果然惊人,这位警察虽然还在嘴硬,可是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了。 老江身经百战,阅人无数,早已看出自己在这件事上占足了上风,所以才坚持最初的提议。听到他的话之后,冷冷一笑,伸手指了指门口不远处“军事管理区“的牌子,说道:“看到没有?军事管理区。”又指了指脚下不远处的警戒线:“这警戒线你也认识?就算你在值班室里做的笔录,可是那值班室也在军事管理区范围内?任何无关人等,只要进入军事管理区,出去就得接受检查,这是规矩。” 当着张福来的面,他越说越激动,声调高了不少,听得张福来暗暗叹息:“这个人来疯,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正想劝双方另找一个地方,商量一下各退一步,免得来往的行人看到大门口这一幕造成不好的影响,只听得老江又说道:“还要见我们上级?居然要见我们司令员和政委。别说我们司令员和政委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单论这事,就算闹到军委主席、国防部长那里,该检查还得检查。” 那警察一句口误被他抓住翻来覆去的提醒,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几动,就想和他理论理论。 张福来急忙插到两人中间,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江,这样,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主要的不就是那个笔录么?你们再各自退一步,老江,你呢,就看一眼,确定是笔录就行。警察同志,规矩上的确是要接受检查的,您也别生气,把笔录拿出来,就让他们看一眼,让他们确定是笔录。要不然,他们也没法和上级交待,您看怎么样?”说完,看了看老江,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程志超等人,不经意的伸手捂了捂肚子。 老江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你张参谋发话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看一眼,确定是笔录就还给他们,不细查了。”他特意将张福来以前在部队的职务说了出来,目的就是要让那几个警察听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那几个警察也不知道张福来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一个要出门才换上便装的“参谋”,再看张福来身形挺拔,裤线笔直,的确有军人风范,也没有怀疑,不禁迟疑了一下。 老江又冷哼一声,说道:“同志,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不是张参谋发话,这么大的让步我是做不出来的。如果你还犹豫不决的话,那可就别怪兄弟动粗了。”对那两个值班员一瞪眼睛,高声道:“跑步通知警卫连,紧急集合!” 那两个值班员愣了一下,一脸的迷茫:“什么?” 看到他们两个的熊样,老江气得差点一记飞脚踹过去,眼睛又瞪大了一些,差点没鼓出眼眶,几乎是吼着说道:“没听见我说什么?跑步通知警卫连,紧急集合。” 这回那两个值班员彻底听清楚了,也彻底的领悟了,“叭”的一声,打了一个立正,一脸古怪的大声复述道:“报告,听清楚了,跑步通知警卫连,紧急集合。” 那几个警察不知道具体情况,听不出来这句有什么语病,张福来却是在这个大院里工作过的,一听老江的话,差点没笑出来,急忙将脸转到一边去,免得让那几个警察看到自己的表情。 那两个值班员也是强忍住笑,转过身,双手握拳,提到腰际,慢慢的向警卫连方向跑去。那些警察只是知道,像军区大院这种高敏感单位,肯定有专门的警卫部门,老江口中一再提到的警卫连显然就是负责这项工作的,却不知道门口有直通警卫连的电铃,如果出了突发情况,只要在值班室或者岗楼里一按电纽,警卫连那边的电铃就会响起,这也是警卫连紧急集合的战斗命令。听到电铃之后,几分钟之内,整个警卫连就会全副武装的赶赴事发地。 至于老江让那两个值班员跑步去通知警卫连紧急集合,完全是在虚张声势,若是警卫连的紧急集合是靠人跑步通知的话,恐怕等他们集结完毕,整个司令部都得让人攻陷了。这也是张福来和那两个值班员听到老江让跑步去通知警卫连的时候,脸上表情如此古怪的原因。 那警察看见值班员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老江的命令,都吓了一跳,心想如果警卫连的人集合出来,那么自己就算是当场改口,让他们看笔录,恐怕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领头警察的一着急,一句“等一等”向那两个跑得似模似样的值班员冲出而出。 老江和那两个值班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警察的话音刚落,老江马上紧跟着也喊了一句“等一等”。 等那两个值班员返回来之后,老江向那个警察问道:“怎么了同志?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将“同志”那两个字咬得极重,那警察只当没听见,咬了咬牙,将公文包递了过来:“既然这位张参谋说了,只看一眼,那就让你们看一眼好了。” “这就对了。”老江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刚才咱们还相互说着理解万岁呢,怎么一碰到事就不能相互理解了呢?”一边说着,一边让值班员将公文包接了过来,伸手打开了公文包,取出那两份笔录,扫了一眼之后,又向公文包里探头看了两眼,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对值班员说道:“登记。” 那两个值班员如得大赦,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在登记册上做了一个记录。老江看到他们记录完毕之后,双手托着,将包还给了那警察。 那警察刚才一直沉着脸盯着老江等人,看他们果然只是看了一眼就做了记录,脸色稍缓,将包拿过来之后,问道:“上校同志,检查完事了,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可走了。” “没别的事了。”老江倒背起了手:“同志,您也别怪我,咱们都是为了公事,还是那句话,理解万岁。” 那警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拉长了声音:“理解万岁。” 第九十二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 豹隐 - 贝戎 又是一连串的“理解万岁”,只是这一次从双方嘴里说出来的这四个字,和刚才相比要有诚意得多了,起码老江没有再找那几个警察的茬,那几位仁兄也没有坚持要见老江的上级,自顾自的上车走人,这个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无论怎么看,两伙人这一次都像是找到了“理解万岁”这四个字的真谛。 省城里车多人多,那几位虽然开的是警车,可是也不能随意胡来,行驶速度并不太快,两分钟之后,才拐了一个弯,从老江的视线中消失。老江居然一直站在大门口目送那辆警车,还时不时的挥挥手,假模假样的压低了声音“高呼”:“兄弟,一路走好,安全行驶。” 直到连人家的尾灯都看不到了,才放下了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什么东西。” 这一幕被站在他身旁的张福来和早已走近的程志超等人看得清清楚楚,程志超等人慑于老江多年积攒下来的淫威,不敢有什么表示,张福来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显然是对老江的举动很不以为然。 老江将那几个警察耍了一通之后,心情大快,扭头看到他的表情,本来愉快得不得了的心情立马打了一个折扣,虎着脸问他:“怎么个情况?你这副表情是在夸我还是在肚子里骂我?” 张福来和他混得极熟,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你说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场的除了我之外,最小的和你差了能有两轮,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你和这些人较什么劲?吃饱了撑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老江的愉快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冒起,恨声说道:“就是这一点,老子才要整整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司令部,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赶在饭点来,还让老子掐个瘪肚子等他们两个多小时,惯的他们。” 张福来和程志超等人这才明白老江为什么非要找那几个警察的茬不可,原来是那几个警察来的不是时候,倒并非全然为了给程志超和赵济勇出气。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暗道惭愧,此时才发现,自己把自己想得有点高了。 张福来又气又好笑,连声说道:“行行行行,那几个同志不识实务,把你江大上校给饿着了,是他们不对,是他们该死。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看来还是饿得不够。” 老江的声调降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早上就没吃饭,一气挺到现在,中气十足,全他妈装的。” “哈哈哈哈。”张福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赶早不如赶巧,正好,我口袋里还有点银子,这样,请你江大上校到馆子里搓一顿,拜托您老人家消消火,这张脸本来就不怎么招人待见,这一黑下来,更难看了。” 老江被他气乐了,伸手抹了一把脸,问:“你亲自上门给郑副司令送礼,郑副司令也没管饭?” 张福来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在食堂简单吃了两口,好几年没吃到咱大院炊事班做的饭了,心里有点不得劲,没吃多少,正好你也没事,咱哥俩喝两盅,顺便唠两句。” 老江是何许人也,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哥们在大院里也没有找到解决张宇惹来的麻烦的办法,跟着他叹了一口气:“嘿嘿,本来我还犯愁,这兜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那三个小的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恐怕得动用我女儿的教育经费了,结果你就送上门了,天助我也。”拉着张福来的手,走出了大门,绕了一个大圈子,向对着侧门的那条街上走去。 饿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见到吃饭的曙光了,程志超等三个小的欢呼雀跃,喜气洋洋的跟在后面。 老江回头看了张宇一眼,低声问张福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这丫头的事啊,院里那些人帮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张福来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有程参谋长这个黑脸包公在,稍微有一点花花肠子的人,调走的调走,转业的转业,剩下的,都是咱们这些直肠子,搞搞演习什么的还行,碰上这事,能有什么好办法?” “那就是没想出办法了?” 张福来苦笑道:“最靠谱的办法,就是让我不停的去找学校和那个男生的家长,发扬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连续作战的精神,搞疲劳战术。” 老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看了看张福来的身材,没有说话,心想就凭你这体格,真要是那样做了,恐怕没等把那小子的工作做通,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他笑得极其开心,张福来却没有心情笑出来,长长叹息过后,恨声说道:“这个败家丫头,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就不是好得瑟,等把这事弄完着,我非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不可。” 这话老江倒是赞成,连连点头:“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孩子,要是不听话的话,就得揍。不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他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敢说,你给他讲十天的大道理,不如抽他一顿武装带来得痛快。” 程志超等人在后面听到老江的话,俱都不忿,向这个在警察面前威风八面的上校同志怒目而视,恨不得背后偷袭,将他扑到在地,狠狠咬上两口。 “我靠!”张福来看着老江恶狠狠的表情,也是打了一个冷战,这个新近才学会的词差点没冲口而出:“我说老江啊,那可是我亲女儿啊,不是你手下的兵。” “有什么不一样?我手下的兵不是别人的亲儿子?对了,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这些天,小巧先不回你们家了,我把她留下,在我家住几天。” 张福来看看他,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张宇,一脸的惊疑不定:“老江,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老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气得眼睛又瞪了起来:“张福来,你脑子里核计什么呢?我让她留在我们家,一来是躲躲那个小子,二来我女儿的英语不太好,让你女儿帮她补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听到老江是要张宇帮着女儿补习英语,并非是要虐待自己的女儿,张福来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并非如自己刚才在气头上所想的那样一无是处,起码能帮着老战友的女儿补习英语了,这就说明还是能发点光,放点热的,不由自主的又得意起来,刚才和老江所说,要好好收拾收拾张宇的话,立马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心里得意,嘴上还得谦虚一番:“这个……她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太好,我怕耽误了你们家小燕。” “你太谦虚了,不管怎么说,你女儿也是高中生,教我们家小燕一个初中生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就这么定了。” “超儿和济勇不都放假了么?他们两个可是大学生,和你们家小燕还熟,教起来不是更方便?” “他们两个?”老江冷笑一声,“学校给他们放假了,我可没给他们放,他们两个另有任务,这个假期都没有时间。” 张福来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是老江的高足,从小就看到老江像训狗一样训练他们,只要他们两个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喘气,绝对不会让他们休息。一听老江说他们另有任务,就知道老江又要训他们了,不由得瞠目结、舌,压低了声音问老江:“训了十几年了,还没有训够?连放假都不放过他们?” 老江也压低了声音:“程参谋长的意思,让我把绝户拳教给他们。” 张福来对这老江这套绝户拳也略有耳闻,知道这套拳的厉害,乃是老江压箱底的绝技,不由得变色道:“教给他们?你就不怕他们学了之后出去闯祸?” 老江得意的一笑:“就凭我以前教他们的那些功夫,即使不学这套绝户拳,也耽误不了他们闯祸。”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看了两眼,用低得只有他和张福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们两个也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今年年底,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就把他们送走。” 张福来见老江说得如此神秘,也放低了声音:“当兵?” 老江点点头:“不瞒你说,如果再不把他们送走的话,恐怕就真的闯祸了,而且是滔天大祸。程参谋长担心他们两个因此误了前程,才有这个想法的。到了部队,他们就算装上獠牙,也折腾不起太大的风浪。这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呢。”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因为……,这里面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你就先保密就行了,等他们走了,我再找机会告诉你。另外,你们家楼下那小子,你暂时也不用理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解决了。” 老江让他保密的时候,张福来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只是点点头而已。可是一说到楼下那位仁兄,张福来不禁心头一阵狂跳。这几个月以来,他们全家被那小子折磨得几乎崩溃。本来省城也和别的大城市一样,人与人之间普遍存在着所谓的“高楼文明病”,就是对门好几年,不知道人家姓什么的那种情况。但是让这小子一闹,张福来一家在小区的知名度显著上升,就连张福来的妻子上街买菜,都会碰到住在一个小区,自己却不认识的人主动上前打招呼,询问那小子的情况。 因为这事,张福来夫妻背地里不知道吵了多少架,矛盾的焦点就是张福来忍无可忍的时候,准备付诸于武力,但是张宇的母亲却担心因此影响了女儿在学校的名声。张福来实在没有办法,才借着给郑副司令送药方的机会,找老战友帮着参谋参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但是这些老战友对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显然都捉摸不透,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点子,本来张福来以为要白跑一趟,却在老江这里峰回路转,不由得又惊又喜,看老江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大声问道:“真的?” 老江一脸的得意:“当然是真的。” 张福来还是不敢相信,颤声问道:“老江,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战友了,你可不能骗我,你真有办法?” 老江哈哈一笑,说道:“他张叔,我知道咱们是多年的老战友了,你是有钱还是有势?我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哎呀!”张福来一把抓住了老江的手,激动得嘴唇直哆嗦:“老江,你要是真能把这事帮我弄明白了,我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不行,今天咱不能下馆子,你现在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去我家,我家里有两瓶好酒,今天咱俩把那两瓶好酒闷了。” 老江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烟和酒这两样不能断,酒量虽然不大,但是每顿饭都得喝两盅,一听张福来家里有两瓶好酒,顿时眼睛一亮,嗒了一下嘴,斜着眼瞅了瞅张福来:“好酒?你家里能有什么好酒?” 张福来贴近他的耳朵,卖乖似的说道:“五粮液,够一?” “切~!”老江一脸的不屑:“五粮液你也好意思说是好酒?老子当年在云南带突击队的时候,哪次出征之前不是一大碗五粮液?那时候可是一坛子一坛子的陈年五粮液,老子们一仰脖子就是一大碗,你拿个小酒盅装老子几十年前喝过八百遍的酒来打发我?” 张福来老脸一红,吱唔了半天,说道:“我还真就忘了,五粮液在普通人眼里是好酒,在您老眼里,还真就是不是什么好酒。”顿了一下,又说道:“存了八年的53度飞天茅台怎么样?我那里有一瓶,就一瓶。” “茅台?”老江眼睛一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第九十三章 冯起帆 - 豹隐 - 贝戎 白酒这东西,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喝过,不管是散白酒还是茅台酒都喝过。 。唯一的感觉就是――好酒的口感就是和两块钱一袋的散白酒不一样,两块钱一袋的散白酒喝到嘴里,就剩是一团火一样,顺着食道溜到了胃里,然后胃里也火辣辣的。但是茅台酒就不一样了,喝下去虽然也是白酒味,却柔软得多,仔细回味一下,似乎还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但是再好喝的白酒,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喝起来也不像啤酒那么爽口,喝了几次之后,两个人终于决定放弃再喝白酒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很不理解老江,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喝白酒。更让他们不理解的是,明明再走几步,就可以到最近的馆子添饱肚子,一听说张福来家里有好酒,老江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伸手就拦出租车。而且他们是五个人,必须得两辆车才能装得下,老江也一点怨言没有。 两个大的坐一辆,在前面开路,三个小的挤到另一辆上,在后面紧紧跟着。大热天的幸好车里开了空调,还不至于让人感觉太难受。赵济勇靠在座背上有气无力的对张宇说:“巧儿,你们家真有好酒?” 张宇对于这个问题也知之不详,侧头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喝酒,对这个不关心。” “真不行了,我们两个和江叔一样,早上在医院里也没有吃饭,熬到现在,明明马上就能吃到东西了,偏偏又要上你们家,你们家有现成的么?” “有,早上剩的大米粥。” “馒头有剩下的么?” “没有,今天早上出门出的急,没有出去买早点,就简单熬了两口粥,一人喝了一小碗。” “那算了。”赵济勇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 ……………………………………………………………………………………………………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程志超和赵济勇只知道张宇家也在省城,却没想到会离得这么远。事实上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省城的城区规模扩大了足有一倍,四十多分钟之后,两辆车才离开了主干道,拐进了一条比较幽静的小路。 和主干道的大开大阖相比,这条小路让程志超想起了大学校园里的林间小路。路并不宽,双向两车道,偶尔会车的时候,两车之间的距离最多只有四十公分,道路两旁栽种的全都是垂柳树,从热得冒火的主干道一下拐到这里,顿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再往远处看,一条人工明渠和小路平行,渠里的水静静的流淌着。本来是一副很美的图像,只可惜渠里的水却是乌黑的,虽然没有什么垃圾漂浮物,可是看到乌黑的渠水,程志超顿时没有心情再欣赏了。 赵济勇也看到了那条明渠,摇了摇头:“巧儿,别说,你们家还真就挺会挑地方的,这环境相当的清幽,就是这水不咋地。要是水是清的就完美了。” “听人家说,二三十年前,这渠里的水是清的,那时候还有人在这里钓鱼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黑,鱼也就没有了。” “这种水,要是有鱼才怪?我估计就连那个那个……”那个了好半天,才想起来,继续说道:“那个小龙虾在这种水里都活不下去。可惜。” 程志超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城市发展,水变黑是正常现象。要是城市发展,水不变黑,才叫不正常呢。” “城市发展,水就一定变黑?我在电视上看到外国,人家的水咋不黑?”赵济勇一脸的不服气。 “那能一样么?人家是什么水?人家的自来水,对着水龙头就能喝,你对着水龙头喝一口自来水试一试?再说了,你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恶心的你还没看到呢,兄弟,认命。” 程志超句句是理,赵济勇就是想不认命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长叹一声,认命了。他今天认命的方式很特别,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认命之后,基本上就是闭着眼睛装死,今天认命的表现是摸着肚子,不住的舔着嘴唇,看来是真饿坏了。 幸好拐上这条小路之后,离张宇家就不远了,再往前开了三五分钟,两辆车终于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从外观上来看,这小区稍有些破旧,楼层普遍不太高,最高的是六层楼,有的楼外墙甚至都没有抹水泥,就是一块一块的红砖裸露在外面,风吹雨打几十年,居然不渗不漏。 程志超和赵济勇第一次来张宇家,下了车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两位大少爷平时很少能看到没有抹水泥外墙的楼,看到那几幢只有红砖的楼,不禁啧啧称奇。 除了楼稍稍有点旧之外,别的倒还可以,小区里面绿树成荫,正对着一楼窗户的空地大部分都被开辟成了菜园子,种了一些芸豆、黄瓜之类的时令蔬菜。十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坐在树荫处或是聊天或是打牌,忙活得不亦乐乎。 程志超和赵济勇看到繁华的省城居然有这么一个清幽的地方,都是眉花眼笑,连夸张福来夫妇有眼光,挑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但是当张宇问起这里好在哪里的时候,这两位张口结舌,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赵济勇做了总结性的发言:“这地方,好就好在,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张宇吃吃的笑了起来:“以前省城的发展重点都集中在了市中心那两个区,像我们家这里,就好像让人忘了一样,不过这两年总听小区里的人说,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动迁了。” “动迁好啊,有新房子住,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我就羡慕你们这些有机会住新房子的人,不像我和济勇,在那幢老房子里住了十几年了,也没听说动迁换新房子。” 张宇哈哈大笑:“还真就没有听说哪个开发商胆子大到把司令部的地皮买下来,然后强拆动迁呢。” “说到强迁,我一直就在想,万一哪天衙门搞错了,把司令部的地皮卖了,然后让一帮城管拎着家伙,开着抓钩强迁东北军区司令部,就算是见到堂堂东北军区司令员,也照样当头一棒子打晕,像扔麻袋一样扔到一边。上头追究下来,就说是临时工干的,那会是什么效果?” 程志超和张宇大眼瞪小眼,无不佩服赵济勇的脑袋果然奔放无比,这么奇妙的想法都能冒得出来,实非常人所能及。张宇侧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那会是什么效果,程志超却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就给出了答案。 “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卖地皮的衙门和城管队的办公楼,第二天就得让人开着坦克给推平了。” 赵济勇一脸严肃的点头认可:“我也觉得司令部不会用抓钩报仇。” 他们两个一本正经的研究天马行空的问题,一旁的张宇笑得直打跌,捂着肚子喘了半天,才跟着前面的张福来,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向自己家走去。 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对那几幢红砖楼房好奇,想要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是什么构造,但是却很可惜,那几幢楼和小区里其他楼房比起来破旧了许多,张福来又算是比较有实力的人,多年的积蓄,再加上转业安置费用加起来,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虽然买不起市中心的房子,但是在这种小区里,买的房子却是相当凑合。两位公子爷只好眼巴巴的跟着张宇越过那几幢让他们好奇不已的红砖楼,来到了一幢看起来比较新的住宅楼前。 到了自己家门口,张宇首先做贼似的四下里看了一两眼,突然神情古怪,轻声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到了。”然后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向单元口走去。虽然低着头,视野不怎么太好,可是这丫头还是走飞快,几步就越过了走在前面的张福来和老江,一溜烟钻进了单元口,连头都不回一下。 在她经过张福来身边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很明显的听到张福来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既浓且重,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同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感觉就是,按照以往在电视里看到的剧情来判断,张福来叹息完之后,接下来应该发出一句常听到的感慨,这感慨只有短短两个字,却重逾千斤,那便是:冤孽。 不知道是张福来没有这个艺术细胞还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耳朵出了毛病,反正两个人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这句情理之中的台词。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张宇突然加快了脚步和张福来那声叹息的原因。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看年纪,比自己要小了几岁,正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着两位公子爷。 从他脸上的表情上来看,这种眼神也是才换上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程志超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尚未完全褪净的热忱。显然这位深陷情网的年轻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心目的岳父老泰山,也不是老江等人,而自己心目的女神张宇同志。 但是很明显,这位女神并没有给他面子,看到他之后,就像见了鬼一样逃掉了,这位迫于无奈,才将注意力转到和张宇同行的人身上,距离又不算太远,自然将同行这几位尽收眼底。张福来他是认识的,老江四十多岁,看起来腿脚还不怎么方便,没有什么杀伤力。倒是旁边那两个年轻的小白脸……嗯?年轻的小白脸? 这两个年轻的小白脸,岁数和自己仿佛,身上隐隐有一种久居人上的气质,这种气质,自己想学了多年也学不到,可是这两位举手投足之间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而且张宇和他们两个看起来神态亲密,言笑晏晏,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得美人如此垂青,莫非自己的情敌出现了? 那这两位的样子,个子矮的那个长得比自己要帅,长得没有自己帅的那个,偏偏个子又比自己高许多,要真是情敌的话,还真就是两个扎手的货。尤其是那两人身上的气质,着实让自己觉得自惭形秽。 气质这个东西是一个人内在修养的外在体现,不同的人群,有着不同的气质,学是学不到的。这也是尽管全都身着同样口牌的衣服,别人却还是一眼就能分出世家子和暴发户的区别。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年纪不大,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可是从他们记事的时候起,就是高干家庭的成员,二十多年的沉淀下来,身上的世家子气质基本上已经成形,绝非那个冯起帆所能比拟。 感受到了来自这两个不知来历的小子身上发出来的压力,冯起帆心头一紧,目光也变得游离起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当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对面那位心里已经冒出了这么复杂的想法。对于赵济勇而言,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添饱肚子,至于别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程志超目前为止,对冯起帆也是好奇多于关注,只是从张宇的表现上来判断,树荫下面坐着的就是他。但也只看了一眼,就跟着张福来和老江他们进了单元门。 和外面的阳光明媚相比,楼道里就阴冷多了,不知道设计师出于什么心理,将单元门的入口设计在背阴的方位,一脚进去,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算是适应过来,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随着前面的人上了三楼。 张福来在三楼右侧的住户门口站定,掏出钥匙打开了防盗,笑着对老江说道:“到了。” 老江也不客气,嘿嘿怪笑两声,探头向里看了一眼,赞了两声:“行啊,张参谋,这小家让你弄的相当可以。” 张福来得意洋洋的挺胸腆肚,把三位客人让到了屋里。程志超等人刚一进屋,就见张福的妻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哎哟,老江同志,几年不见,您可是越活越精神了。” 突然看到女主人,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愣了一下,和张夫人打了招呼,行了一个礼。张夫人满面堆笑,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小超和济勇,大小伙子了,变化真不小。” 程志超两人陪笑几声,扭头看到老江丝毫不以在上班时间看到原本应该上班的女主人为异,转念一想,就知道张福来心里已经将他们三人当成了救命的活菩萨,定是刚才在车上给家属打了电话,让她提前回家里准备,招待这三位贵客。 第九十四章 火力侦察 - 豹隐 - 贝戎 宣暄几句之后,张夫人又自顾自的去厨房里忙活,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对坐在沙发上,老江的心思完全放在张福来那瓶茅台酒上,而张福来最关心的是老江如何帮助自己解决目前为止家里出现的最头疼的问题。 。两个人各怀鬼胎,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相比之下,程志超和赵济勇就简单得多了,这两位刚一进门,就被张宇鬼头鬼脑的叫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本来女孩子的闺房是绝对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的,可惜张宇他们家里实在没有第二个会客的地方了,而且张宇叫他们进卧室,也并非完全是为了招待他们。 程志超和赵济勇假意忸怩了一下,在张宇不住的催促之下,才快步走进了张小姐的闺房。在此之前,两个人很少有机会能进到女生卧室,学校里对男生进女生宿舍更是防得滴水不露,否则赵济勇的学校里那些学生毕业之后也不会闹着要“闯过三八线,越过柏林墙”了。 本来程志超和赵济勇对女生的闺房充满了瑕想,可是真的进去之后,却大失所望。和他们自己在家里的卧室相比,除了床头的写字台上多了一些零碎的小玩意之外,再也没有特别之处,就连床都是普通的木板床,被子甚至还没有自己的被子叠得有型。看来张福来在教育子女方面也是秉承了程卫国和赵东进那一套,高标准严要求。 张宇没有看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径直走到窗口,在窗帘后面隐住了身子,向程志超招了招手:“超哥,你过来看看。” “看什么?”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程志超不知道张宇要让他看什么,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走到窗口,伸手拉过一部分窗帘,学着她的样子,将半个身子隐藏起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顺着张宇的手指向楼下望去。看了之后,顿时乐了出来:“神秘兮兮的,我当你要让我看什么呢,就是看这个啊。” 张宇也嘻嘻一笑:“好看不?” “好看,不过好像又不太好看,我得好好的看一看。” “那你看,我不打扰你了。勇哥,你要不要看一看?” 赵济勇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向来不肯吃亏,凡事都要个公平,程志超有的,他必须也得要有。没等张宇发问,他就已经有了动作,等张宇这话问完的时候,这位已经在程志超身边站好了身形:“你们看什么呢?我也看看。” 探头探脑的向楼下一望,一脸的不屑:“我当你们看什么宝贝呢,闹了半天,整得这么神秘,就是为了看这个小子,没意思。” “挺有意思的,你再仔细看看。” 赵济勇听程志超这么说,干脆趴到了窗台上,探出脑袋,仔细看了起来。 张宇家的楼层并不太高,从张宇的卧室望下去,正好能将冯起帆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只是快速的扫了他一眼,看得不太清楚,现在时间上有了保障,程志超和赵济勇看得从容了不少。 和刚才相同的是,冯起帆还是坐在树荫底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哥们倒还真就是痴心一片。与刚才不同的是,好像爱情的力量也抵受不住盛夏的骄阳,虽然在树荫下,还是热得受不了,只好从身旁的包里掏出了一顶帽子,扇了几下风之后,戴在了头上。戴上帽子还觉得有些不够,过了一会,又从包里取出一盒防晒霜抹了一些,接着,又取出一瓶冰红茶,喝了一口。 赵济勇忍不住哈哈一笑,对程志超说道:“超儿,看不出来,这哥们倒挺会养生的。” 程志超也觉得有些好笑:“巧儿说的不太对啊,我还以为这位老兄一直是像个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候着呢,闹了半天,又是防晒霜,又是冰红茶,还在树荫底下找了一个好地方坐着,既表达了诚意,又没亏待了自己。人才,人才啊。” 张宇小脸一红,说道:“其实也不是天天这样啦,就是这几天太热了,估计他有点受不了了,才这么关照自己的。平时最多就是找个荫凉处坐着。” “就这么一直在你们楼下坐着?一连坐了好几个月?” “不管刮风下雨,一天不落。”张宇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在我们小区的知名度,比我都要高,很多人连我都不认识,他却和人家混得极熟。我真是无奈了。” “就凭这股劲,用在学习上,何愁考不上清华北大?偏偏不务正业,用在这方面,这年头,真是啥样人都有。”程志超感慨了一番之后,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低声说道:“快看,这哥们看咱们几个呢。” 赵济勇急忙定晴一瞧,果然如程志超所言,冯起帆养生完毕之后,精神了不少,正神采奕奕的抬头远眺,望向张宇的窗户,正好和程志超等人打了个照面。 张福来眼神相当的好使,一眼就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正看着自己,愣了一下之后,居然没有回避,也直勾勾的盯着程志超。在他心里,赵济勇的个子虽然比程志超要高了些许,可是脸蛋却没有程志超耐人寻味,如果硬要给自己找个情敌的话,程志超无疑比赵济勇要合格一些。 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厮心里将程志超列为一号情敌,看他的眼神当然与就与众不同。若是程志超离得近一些,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两道闪电不住在他的眼中流动着,随时都能够放出来将程志超电成一团焦炭。 只可惜,程志超离的远,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觉得被这哥们直勾勾的盯着,心里颇为不舒服,眼珠子转了几下,对张宇说道:“巧儿,你到济勇旁边去,让他搂着你,给这个小子看一下。” 张宇脸一红,偷眼瞄了一眼赵济勇:“干嘛?” “我看看这小子什么反应,摸清他的脉搏之后,咱就对症下药,给他开方子。” 张宇也不笨,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来把火力侦察?” 真不亏是作战参谋的女儿啊,形容得就是贴切,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程志超连连点头:“对,就是来一把火力侦察,试探一下这小子。” 张宇更不半点异议,向赵济勇身边移动一下,肩膀和肩膀靠在一起。他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玩,相处的就像是亲兄妹一样,也没有那么多的嫌疑,赵济勇假装不经意的和张宇说笑了几句,然后落落大方的搂住了张宇的肩膀。张宇虽然从小和他们一起玩到大,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虽然知道这是火力侦察,身子还是微微一颤,过了五六秒钟才算是恢复正常。 程志超在赵济勇刚伸出手的时候,就密切注意冯起帆的表情。就在赵济勇的手搭到张宇的肩膀的同时,只见冯起帆神色大变,“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向赵济勇怒目而视。 这副表情,同样也被赵济勇收在眼中,看到他的眼神,赵济勇不禁吓了一跳:“我靠,我只不过搂了小巧一下,这哥们怎么就好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程志超冷笑一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他现在是手里没有家伙事,要是有家伙的话,恐怕早就上来和你拼命了。” 赵济勇吐了吐舌头:“厉害,厉害,别的不说,就凭这眼神,就能看得出来,这哥们也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角。” “狗屁,你看他的腿。” “腿?”赵济勇的眼光又扫向了冯起帆的腿,看了一眼之后,松了一口气,“妈的,眼神倒挺吓人的,要不是他的腿出卖了他,还真就吓老子一跳。” 冯起帆的腿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由于是激动还是害怕,双腿微颤,不住的打抖。 张宇也看出他的腿有点不对劲,只是不知道外因是什么,向程志超问道:“超哥,他的腿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济勇,眼神凶一点看看。” 赵济勇应了一声,眼睛一瞪,双唇紧紧的抿着,和冯起帆的眼神碰在一起。冯起帆刚才看到赵济勇居然伸手搂住了张宇,张宇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还挺受用,顿时妒火攻心,一时忘形,眼神凌厉了一些。没想到赵济勇的眼神比他还要凶,他活了十几岁,从来没有和别人交过手,打过架,又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在好勇斗狠这方面,和赵济相比,压根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眼神和赵济勇一碰,顿时觉得头皮发紧,手心中微微渗出汗水,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这里,程志超心里冷笑两声:“行了,火力侦察结束,用不着再看了。这哥们心里有谱,以前知道警察奈何不了他,小巧他们家也不能拿他怎么地,才放心大胆的蹲坑的。现在让济勇这么一闹,底牌就打出来了。” 赵济勇点点头:“嗯,这小子摸不清咱们是什么来路,腿发抖是吓的。” “看来,咱们商量的事,有门。” “岂止有门,简直是大大的有门。”赵济勇搂着张宇退后了几步,离开了冯起帆的视线之后,松开了她的肩膀,对程志超说:“我这么盯他两眼,就把他紧张成那样,你媳妇一出马,使的手段可比这要厉害得多了,还不得把这小子的胆给吓破了?” “那可不一定。”程志超也退了出来,将张宇写字台前的椅子拉过来坐了下来,“这哥们双腿发抖,我看未必全是吓的,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情激荡,难免有些异常。就看晓晨到时候怎么处理了,看他的样子,如果下点猛药的话,应该会有效果。” 张宇最关心的还是安全问题,听到程志超要下猛药,心里不由得一紧:“超哥,不会出什么事?” 唯一的一张椅子被程志超占了,赵济勇只好抱着胳膊,双脚交叠靠在床头上,谢绝了张宇让他坐在床上的好意之后,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就算那个方大小姐暴戾了一些,但是在你超哥面前,那可是柔情似水。我亲眼见过地,对别人和对你超哥明显就是两个态度。只要到时候程志超在旁边压阵,肯定出不了太大的乱子。你这位同学,苦头是肯定跑不了了,但是不至于出事。” 张宇稍稍放心:“那样还好,要不然的话,我在学校里可没法呆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她所担心的,居然不是那小子的安危,而是会不会影响自己在学校里的声誉,都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年头的人越来越靠不住了,就连张宇这样清纯的小丫头,遇到事之后,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几个人好几年未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只是没聊多长时间,就听见张夫人在客厅里叫道:“开饭了,巧儿,你们别唠了,叫济勇和小超出来吃饭。” 赵济勇早就饿得直打晃了,听到“开饭了”这三个字之后,简直是如闻天籁,不等张宇出声,人影一晃,已经从张宇的卧室里冲到了客厅。 张宇家的楼是老式的住宅楼,只有一个客厅,并没有饭厅,吃饭的时候,饭桌就摆在客厅的正中。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老江和张福来挨着坐在一起,两人面前果然摆着一瓶茅台酒,老江看着那瓶酒,欢喜得眉花眼笑,倒了一杯之后在嘴里抿了一口,连夸地道。 程志超看他喝得高兴,不禁也犯了酒瘾,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问道:“江叔,有没有我们的份?” 老江急忙将酒护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小孩子,喝什么白酒?这么好的酒,让你们喝了纯属浪费,那边有啤酒,愿意喝喝那个去,这好东西可不能让你们糟蹋了。” 程志超撇了撇嘴:“不就是一瓶茅台么?看你那小气样,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江被他的目无长上气得两眼溜圆,伸手抄起一双筷子:“再让你小子没大没小的,老子揍你。” 程志超一看要挨打,急忙后退几步,躲到了张夫人背后。老江一看他躲远,悻悻的收起了筷子,又眉花眼笑的抿了一小口酒,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向程志超问道:“火力侦察的结果怎么样?” 程志超吐了吐舌头:“江叔,这姜果然是老的辣,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去火力侦察了?” “你们两个是老子带出来的徒弟,要是连自己徒弟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师傅不是白当了?”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厉害,厉害。” “少拍马屁,说正事。” 张福来和张夫人对他们口中的“正事”心知肚明,也是一脸紧张的望着程志超。 程志超又拍了老江几句马屁之后,才正色说道:“我和济勇看了一下,那小子就是个雏,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 第九十五章 额外话题 - 豹隐 - 贝戎 老江一听,哈哈大笑:“这就好,这就好,我就不相信,你们两个连那个毛都没长齐的雏也斗不过。 。”举起酒杯,和张福来碰了一下,说道:“张参谋,我一进门,就看到你们两口子神色不对,是不是不相信我老江?” 张福来陪着他将杯里的酒灌到肚子里,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老江,你胸脯拍得山响,说要替我解决问题,可是具体怎么解决,却一直不和我说,我这心里能有底么?” “这个你不用理会,你们两口子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老江嘿嘿一笑,“老实说,是他们两个办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们两个?”张福来夫妇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一脸的狐疑。张宇坐在旁边,刚想给自己老爸老妈提个醒,却见老江眼睛向自己一瞪,小丫头心里一紧张,想说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急忙低下头往自己嘴里扒了两筷子饭。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已长大成人,可是毕竟好几年没见,在张福来夫妇的心里,这两个小伙子和几年前的初中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把他们当成孩子,一直没有认为他们能有什么办事能力。可是老江这一次却把他们推到了台前,自己躲到了幕后,两口子又仔细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不住的嘀咕。 老江假装没有看到他们夫妇的神色,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吃着菜,一边大吃二喝,一边和张福来唠着不相干的话题。张福来虽然心里颇多疑问,但是见老江转了话题,对此事竟然提也不提,只好顺着他的话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倒是张夫人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又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跟随老江习武多年,生怕老江出的主意是让这两个小子狠狠揍冯起帆一顿。若是一战定乾坤,那也罢了,怕只怕这两位公子爷从来没有和人家动过手,出手不知轻重,伤了冯起帆,过后还得自己擦这个屁股,那可就麻烦了。 伸出脚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张福来,却没有得到回应,心里一急,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济勇和小超,你们两个的功夫学得怎么样了?” 以前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彼此处的相当融洽,虽说张福来夫妇的级别低了一些,但是部队家属院很多时候对级别看得并不太重,程志超和赵济勇小时候对这个张家婶婶也是极尊重,听她问起自己功夫的事,急忙放下了碗,小声答道:“这个……,还行。” 张夫人不知道他们这句“还行”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却见老江又灌下一口茅台之后,大声说道:“弟妹,你是不是想问他们两个和我学了十几年功夫,能不能打得过楼下那个小子?” 张夫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微笑道:“老江,你说这话,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们两个没信心?” 她在单位里负责宣传工作,辞锋极利,这一句反问倒把老江问得哑口无言,伸出食指向她点了几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让你们两口子放心,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那么多猜忌干什么?这两个小子再不成器,也犯不上和楼下那位真刀实枪的整一把,不是一个档次的,明白不?” “明白,明白。”张夫人当然明白老江话里的意思――一方是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什么背景,另一方虽然也是普通的大学生,可是背景就不用提了,几乎有半个东北军区给他们做后盾,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你和我透个实底,你到底想怎么解决?”张福来在路上也想到是不是老江要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去阴冯起帆,揍他一顿之后,让他知难而退。但转念又一想,冯起帆能在自家楼下守了几个月,恐怕挨一顿揍就知难而退的可能性不太大,弄不好还要弄巧成拙,老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这方面不会考虑不到。可是他离部队日久,对这些日子发生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的事一无所知,任他再聪明,也决计猜不到他们的计划。 老江被他们两口子缠得没法,只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一次,咱们动用地方同志的力量,和楼下那位做一个深度沟通。” “地方同志的力量?什么意思?” “这个……现在不太好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他一口一个“到时候就明白了”,似乎胸有成竹,张福来夫妇也不便再问,只好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陪着老江吃吃喝喝。老江虽然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并不太高,张福来也是三杯就倒的主,两个人喝了半天,那瓶茅台还剩下小半瓶,而喝酒的人,舌头却已经大。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没喝酒,早就放下了碗筷,又回到了张宇的卧室里。写字台前的椅子又被程志超占了,赵济勇只好回到客厅里取了一把椅子,四仰八叉的坐在上面,伸手摸了摸肚子,喉咙里发出了像猫一样的咕噜声。 张宇坐在床上,捂着嘴吃吃而笑:“勇哥,你咕噜的声音真好听,能不能再咕噜两声?” 赵济勇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饿了半天,终于吃上了饱饭,现在没有心情再咕噜,先让我消化消化,回回味。” 程志超坐在椅子上的姿态也是一副慵懒样,伸出手拨弄几下张宇摆在写字台上的小摆设,问道:“巧儿,我看不少人家里都买了电脑了,你咋没让张叔给你买一个?” 张宇眨了眨眼睛:“我又不上网,也用不着文字处理啥的,买那东西做什么?” 电脑这个话题赵济勇比较感兴趣,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说道:“学习啊,现在买这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你不学,将来可就落后了。” 张宇摇了摇头:“我看也没有啥用,我同学有不少家里都买了,都是打着学习的幌子买的,买了之后,也没见他们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学会玩电脑游戏了。” “……”赵济勇干笑几声,强辩道:“玩电脑游戏也是学习的一个过程,我和你讲,这个电脑游戏啊,可以锻炼人的思维和反应,还能修心养性,总之是好处多多。” “你是不是经常玩?我听说很多大学生上了大学之后,玩起电脑游戏,一玩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连课都不上,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赵济勇的脸顿时苦了下来:“我和你超哥都有一个好爹爹,每个月的手机费都是限额报销,哪个月一不小心打超了,就得从自己的伙食费里面往出挤,还能给我们买那东西?真搞不懂老爷子怎么想的,自己手指头硬得像木头棒子,连开关机可能都不会,可办公室里台式机,笔记本一个不少,像我们这种对新生事物接受能力超强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却只能借同学的电脑过过瘾,没天理啊。” 张宇掩着小嘴笑着说:“人家那是工作需要好不好?你要是有一天坐到他们的位置上了,也给你配。” “坐到他们的位置上?想都没敢想。”赵济勇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住的晃着脑袋,“我们祖上积德,到了他们这一辈,出了一个大官,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我们这辈要是再出一个,恐怕要遭天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超儿,你说,咱们多打几次报告,向老爷子申请一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买?” “够呛,你当老爷子真那么傻,不知道那东西除了玩游戏之外,对现在的咱们而言,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作用?要是再过两年,搞毕业论文的时候,需要上网查资料,那时候申请,恐怕连打印机他都能给你买。” “怎么没用?可以玩玩游戏,开发一下智力嘛。”赵济勇小声嘀咕着说,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程志超,兴奋得满脸通红:“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真的假的?这么快你就能想出办法了?说说看,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赵济勇嘿嘿怪笑几声:“老爷子们肯定是不能给我们买的了,是不是?” 程志超点了点头,事实上在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和赵济勇分别申请过。他们两个也不笨,并没有直接向程卫国和赵东进申请,当时打着学习、查资料的旗号将买电脑的申请提交到了单苇清和梁玉英那里。两家的女主人都是相当的开明,而且与时俱进,觉得一台电脑也没有多少钱,让孩子早点接触也好,满口的答应,却不料在程卫国和赵东进那里出了变故。 当单苇清和梁玉英将孩子们要买电脑的事向户主提起的时候,本以为当爹的也会大力支持,却不料程卫国和赵东进虽然不在一起,却是同一个反应――一口回绝。 回绝的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他们两个日常工作中,的确是很多地方要用到电脑,但也仅限于工作中,工作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电脑还有什么用处。程志超和赵济勇只不过是两个大学生而已,用电脑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现在给他们买了,只会助长他们的攀比之风。 这两个老爷子有理有据,在这个大前提下,又举了一些从媒体上看到因为电脑**丧志的大学生的例子,单苇清和梁玉英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一时不察,险些上了儿子的大当。狠狠的批评了他们两个一顿之后,买电脑的事也就无限期搁置了。虽然过后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尝试做过一些努力工作,却都是无疾而终。 程志超的玩心不太大,虽然也常去网或者计算机系的机房里面去玩,却没有通宵鏖战的经历,相比之下,赵济勇的夜生活则丰富多彩得多。也正因为如此而已,他才从骨子里体会出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的重要性。买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就从来没有磨灭过,哪怕一丁点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程志超对他极其了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了新的想法了,也不催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支圆珠笔,一边在手上转来转去的玩弄那支笔,一边静候赵济勇的高论。 只听得赵济勇说道:“咱们以前的主攻方向完全错误,明知老爷子那里是块难啃的骨头,却还要拼了命似的在他们身上下功夫,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程志超满以为他这一次真能提出一点有见解的想法,没想到还是废话,不耐烦的说道:“咱们两家的财政大权,可都掌握在老爷子手里,不在他们身上下功夫,又能在谁身上下功夫?咱妈说话可不管用。” “我知道咱妈说话不管用,所以也不在她们身上下功夫。” “咦?”程志超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知道一下,除了他们之外,你还上哪去找第二条路走。” 赵济勇得意洋洋:“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什么意思?”程志超看了看张宇:“你不会是想找张叔要点劳务费?” 还没等赵济勇有所表示,张宇已经连连摇头:“我们家可没钱,勇哥,你想要弄劳务费,我们家可拿不出来,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济勇气得直翻白:“瞧你那小抠样,放心,要劳务费也要不到你头上,你把你们家的钱藏好,藏个十几二十年,就能下出一堆钱崽来。” 虽然被他损了一顿,但是自家的钱袋子似乎保住了,张宇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奇心也被勾上来了,跟着问道:“勇哥,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济勇一脸的媚笑,站起来搂住了程志超的肩膀:“这办法,自然就着落在你超哥身上了。” “我?”程志超睁大了眼睛,“兄弟,你太抬举我了,恐怕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有。”赵济勇笑得更媚,“以前兄弟不知道你门路广,所以忽略了你。你想啊,你老丈人钱多得都要发霉了,让他拿个万八的出来,咱哥俩二一添作五,帮他花点,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靠,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程志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正色道:“赵济勇,我警告你,你想都不要想,你当老子是什么人了?吃软饭的?” “没有没有,你怎么能是吃软饭的呢?”赵济勇的手又搭了上去:“大不了,咱们给他打欠条,就当咱们两个向他借的,等将来咱们有钱了,再还他。” 第九十六章 灵机一动 - 豹隐 - 贝戎 这个赵济勇还真是敢想敢做,为了一己私**,竟然怂恿程志超举债帮他买电脑。 。只是话说得好听,程志超却很清楚他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摇了摇头,一句“狼子野心”将他拒之门外。 出的主意被程志超否了,赵济勇倒没有别的想法,毕竟两个人从小到大十几年的交情,自己的主意被他否过无数次,早就习以为常。但是程志超那句“狼子野心”却刺痛了他的神经,这哥们也不是普通人,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的叫起撞天屈来。 对于他的夸张表演,程志超只当没看见,全神贯注的玩弄着手指间的那支圆珠笔。他半年前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有一个人转笔转得相当帅,忍不住也要学一学,一练就是半年,自觉算是小成,只可惜还是达不到电视中所演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正好看到张宇的桌上有一支圆珠笔,顺手就拿起来转几下,没想到越转越上瘾,竟然不想停下来。 当时是假期,赵济勇也和他一起看了那个节目,对他转笔的起因知道得一清二楚。难得程大少爷有这么一个爱好,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现在正在谈正事,而且是让他看到一丝曙光的正事,程志超却还是在这里**丧志,让他如何不急?一伸手,将程志超手上的笔抓到手里,随手扔到桌上,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大不了我和你老婆说,咱们给她写个欠条,等毕业之后,分期付款还给她就是。” 程志超斜着眼扫了一下被他扔到桌上的圆珠笑,双手抱膝,笑吟吟的说:“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一分钱不挣,就敢借几千块买电脑玩,你就不怕你老爸打折你的腿?”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东西咱们又不往家拿,他怎么会知道?” “那可说不准,老爷子一天到晚东跑西颠的,说不定哪天就去滨海视察。视察完事之后,顺便去看看儿子,真要是那样的话,事可就漏了。” 赵济勇早有计较,得意洋洋的说:“就算真有那么一天,生米也都煮成熟饭了,他还能把我的东西给砸了?只能乖乖的认了。就算回到家揍我一顿,那也是回家之后的事了。说不定揍完我之后,还会主动拿出钱来帮我还债哩。” 程志超啼笑皆非,连连摇头:“赵济勇,认识你十几年,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不要脸。” “嗯,我也发现了,有时候我挺不要脸的。咱们是兄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可没求过你什么事,帮个忙,找你老婆商量一下。” 张宇看到他在那里因为一台电脑而低声下气的求程志超,秀眉微蹙,小声问道:“勇哥,我就不明白了,那东西真的那么重要?” 和她说起话来,赵济勇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眼睛一翻,没好气的说:“你不懂,等你懂了之后就不会这么说了,我现在要忙正事,你先到一边歇着去。” 张宇撇了撇嘴,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的下贱样。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赵济勇,你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我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你明知道我和方晓晨提这事,她肯定不会反对,而且也不会让咱们打欠条,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你把主意都打到我媳妇身上了,还不是如意算盘?” 赵济勇嘿嘿一笑:“超儿,你多虑了,我就是核计她富我穷,所以才想……” “所以才想劫富济贫?” “不是,不是,绝无此意。咱们十几年的兄弟,我再混帐,也不能给你媳妇开方子,绝对就是暂时从她手里拿点,以后上班挣工资了,肯定还她。” “她要是不要怎么办?” “这个……她要是不要的话,大不了就一直欠着,你们两个结婚生小孩的时候,我在红包里多包一些,把这钱还回去就是了。” “我靠。”程志超气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妈的,你怎么核计的?我们结婚生小孩的时候,你多包红包就算是还钱了?那不是债啊?你这辈子不结婚不要小孩了?你往红包里包个千八的,等到你结婚生小孩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多少?弄来弄去,这钱还是没还。不行。” 赵济勇又泄了气,正如程志超所言,他这辈子不可能不结婚生小孩。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程志超结婚的时候,他包一个大红包,将来他结婚的时候,程志超和方晓晨还礼也肯定不能小于这个红包。除非他比程志超早结婚,这事还能有个时间差可打。但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程大少爷毕业就结婚那是肯定的了,而他连八字还没有一撇,想要在程志超前面结婚,貌似有点困难。 张宇在一旁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疑云陡生,忍不住问道:“不是?超哥,你女朋友真有那么大的实力,拿个万八千的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赵济勇正在那里郁闷呢,听了她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岂止是他女朋友有实力,就连他女朋友的朋友都相当的有实力,我有一室友,在学校里让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到医院得先交押金。我们这些在滨海混的都凑不齐押金,你超哥一个电话,打到一个暴妞那里,人家大半夜的颠颠就把钱送来了,还买一送一,借一万送两万。” 张宇咋舌不已,连连惊叹:“超哥,你真是太牛了,比勇哥强多了。” 赵济勇的自信心受到无情的打击,更是垂头丧气,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人比人得死,这还不算牛的。更牛的在后面呢,那暴妞送来钱之后,当着我们的面和你超哥玩暖昧,两个人就差没贴到一块了,说什么这钱不用他还了,还要让大伙记住,程志超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听听这话,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靠,真他母亲的恶心。” 程志超被他激得满脸通红,“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赵济勇,**的再搬弄是非,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他下手极重,赵济勇脖子被他卡住,呼吸不畅,也是憋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临危不惧,对他的重手洋洋不理,怪笑几声,断断续续的说:“程志超……就算你杀人灭口,老子还是要说……,你和那暴妞的关系就是不正常。……百分之百的不正常,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程志超拿这个惫懒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又不能真掐死他,只好使劲晃了几下他的脖子之后,松开了手,正色道:“这事可不能乱说,我和刘欣,的的确确清白如水。要是让晓晨听到你这话,一次两次可能不往心里去,听得多了,那可了不得。” “怕了?” “不是怕了,刘欣是个好姑娘,处处都替我和晓晨着想,就连上次我和晓晨在滨海见面,也是她安排的。可惜就是你小子这德性配不上人家,要不然,我倒真想把你们两个往一块撮合撮合。” “我这德性怎么了?” “你和她见过几面,你觉得你配得上人家么?” 赵济勇侧头想了一下,又低下头看了看自身,叹息道:“本哥们除了个子高一些之外,和那个暴妞站在一起,还真是有点不配套,那家伙虽然暴了一些,不过的确挺有味道的。她多高?我怎么感觉穿着高跟鞋,好像比你还高一些呢?” “好像是一米七三,穿上高跟鞋,至少得达到一米八,我才一米七七,她穿高跟鞋,真就比我高。你的眼神不差,判断得很准。” 赵济勇嘿嘿一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你和哥们说句实话,如果你不是先和方晓晨好了,而是同时遇到她们,你会和哪个好?” 程志超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好像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幽幽的说:“此题无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选遇到的,就是最好的。她们两个都很好,但是最选遇到的是方晓晨,所以刘欣就不如她。” “我看那个暴妞对你有意思。” 程志超一笑:“你怎么总喜欢叫她暴妞?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就没见到她发过脾气,挺温柔的,以后你就了解了。” 赵济勇急忙摇头,刚才程志超所说的,无非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而他和刘欣第一次见面,刘欣就差点开车要了他的命,直到现在,一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汗毛直竖,“暴妞”这个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程志超再怎么替刘欣说好话,也很难扭转过来。基于这个原因,就算刘欣再怎么优秀,赵济勇也不想深入了解。 人各有志,他不想和刘欣有过多的接触,程志超也不勉强他,又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圆珠笔转个不停。 张宇听得一头雾水:“勇哥,你们说什么呢?难道超哥认识两个女人?” “小孩子,别打听这么多,你程家哥哥运气好,除了女朋友之外,和女朋友的朋友关系也好得不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常,他就是死不承认。” 张宇吐了吐舌头,她年纪尚幼,对男女之情似懂非懂,程志超和方晓晨以及刘欣之间的关系,又让赵济勇说得复杂无比,想了一会,觉得这事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范围,随即抛到了脑后。 赵济勇在屋里踱了几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跳到了程志超面前:“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你想到什么了?” “管你媳妇借钱,你担心肉包打狗,有去无回。如果咱们向那个暴妞借钱的话,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再怎么说,那暴妞也不是你对象,不能对你好到那种程度?” 这哥们到现在还惦记着四处划拉钱这事呢,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瞪了他一眼:“这个要求我也拒绝,别忘了,到现在我还欠她两万块钱呢。” “她不是说不让你还了么?” “她说不还就不还了?这两万块钱,我要是不还上的话,欠她的,可真就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开学之后,你得马上找你们寝室里的那个小六子,让他把钱速度点还给我,别逼我亲自杀到滨海去登门讨债。” 赵济勇哼了一声:“看你那小气样,不就是万八千的医药费么,放心,我已经和小六子沟通好了,他现在也出院回家了,钱都给你准备好了,人家还一个劲的让我转达一下对你的谢意呢。” “那就好。”程志超松了一口气,“你这个室友比你要讲究多了。” 他这几天一直担心借给赵济勇室友的钱也是肉包子打狗,毕竟这事的起因很复杂,涉及面又很广,如果小六子坚持找蒋彬的人索赔之后才还钱,那可就麻烦了。以小六子的身份,想要从蒋彬手里将医药费弄出来,无异于与虎谋皮。凭他程大少爷自己,想要还上这钱,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现在听赵济勇这么一说,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看来小六子一家还真是恩怨分明,着实的讲究。 赵济勇对程志超这个小抠模样非常的反感,伸出手指头鄙视了他一番之后,转着眼珠子说道:“不借就不借,反正我们寝室里也不是没有那东西,就算我不买,玩别人的也一样。不过说到暴妞,我倒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我想你肯定不能不反对。” “什么事?”赵济勇的思维太奔放,奔放到了很多时候,程志超骑着马也追不上他的思维的程度,听他说得正经,反而有些暗暗心惊,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赵济勇从他脸上看不出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说道:“你今天说你岳母大人回来了,方晓晨可能有点不太方便,所以小巧这事得拖一拖。我就在想,别人找她,可能不方便走开,如果那暴妞找她,会不会轻松一些呢?” 程志超眼睛慢慢的发出了亮光,扔掉圆珠笔,一拍自己的大腿:“我看有门。赵济勇,你总算是提出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了。” 第九十七章 求助 - 豹隐 - 贝戎 对于张福来一家而言,此事越早解决越好。 。可是偏偏方晓晨那边又有问题,若是等到家里那位回北京上班,赵济勇他们又面临开学的问题,程志超也是**者迷,只顾想着方晓晨,竟然将刘欣这条路子给忘了。 刘欣和方晓晨是发小,方晓晨的母亲对她也是极熟,如果她出面的话,肯定要比自己偷偷摸摸给方晓晨打电话要强得多。至于刘欣用什么方法把方晓晨弄出来,那就是她们之间的事了,不在程志超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宇虽然对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弄的不太清楚,但是看程志超的样子,也知道赵济勇这个主意不错,不由得心花怒放,抓住程志超的胳膊:“超哥,真有门?” “有门,当然有门。”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掏了出来:“刘欣现在就在省城,给她打电话好像不是长途?” “好像得看她的电话卡是滨海的还是省城的,要是省城的,就不是长途,要是滨海的,也是长途?”赵济勇也有点拿不准,这种事他从来也没有关心过,迟疑了一下,又说:“要不,咱们给客服打个电话问一问?客服妹妹的声音可是很好听的哦。” “滚。”程志超瞪了他一眼:“给客服打电话问这种问题,人家不把你当白痴也得把你当成神经病。”程志超对自己的面子问题看的还是比较重的,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他和对面的客服妹妹不认识,但即使是对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心里还是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情商指数低得可怜。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管了,就算是长途,死也就死这一回。爷们嘛,就得有爷们的样子,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赵济勇脸露崇敬之色,连竖大拇指,衷心的表示赞许。 张宇不知道程志超的手机已经濒临欠费的边缘,而他现在放假在家,找程卫国报销电话费的难度较大,只道是程家哥哥心疼电话费,咬着嘴唇说道:“超哥,要不然,你用我家的电话给她打。” 程志超看了她一眼:“用你家电话给她打什么?为什么要用你家电话?” “这不是给我家办事嘛,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 “两回事,那丫头是我朋友,前两天我住院的时候,她还去医院看过我呢,今天给她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说一说你的事,一方面是谢谢她。” 张宇“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一边盘算着自己的电话费,一边拨通了刘欣的手机。嘟嘟响了半天之后,第一遍竟然没有人接,又拨了一遍,响了六七声之后,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刘欣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较之方晓晨,和刘欣通电话,程志超就轻松了许多,起码不用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踱到窗口,一边探头看了一下楼下那位,一边咳嗽了两声,又坐回了椅子上:“那个……你猜我是谁?” “切……。”刘欣的声音比刚才显得多少有了一些精神,但还是有些懒洋洋的,“程志超,程大少爷,你出院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院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你的电话在医院里就被没收了,要是没出院的话,怎么可能会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我说你用的什么牌子的电话?待机时间够长的了?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居然还有电。” “……”程志超眼前金星乱冒,看来此女思维之奔放,不亚于赵济勇,话锋一转,就能转到手机的待机时间上去。 这手机是他上大学报到那天,单苇清送给他的礼物,牌子他是知道的,什么型号就有点迷糊了,这倒不是他情商低,不懂得潮流,而是他压根就不关心这些问题。电话在他手里,只是一个接电话、打电话和收发短信的工具,别的功能一样没开发出来,就连闹钟功能,还是寒假时候,赵济勇帮他开发出来的。刘欣这个问题,正好问到他软肋上。 所幸刘欣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听不到他的回答,也没有追问下去,只当是这个问题程志超懒得回答,哪里想到是程大少爷真的不知道,在电话里呻吟了一声,说道:“程大少爷今天刚刚出院,就想着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是不是应该表示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我也不是刚出院就给你打电话地。听你的动静好像精神不太好,怎么了?病了?” 刘欣又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没有,伸了一个懒腰,这两天跑前跑后的,太累了,刚想打个盹。” 程志超心里一动,柔声说道:“你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非要自己做买卖,这回知道累了?多注意点,别生病了,现在这大热天的,热伤风最熬人。” “呀!”刘欣被他的话彻底弄精神了,格格娇笑道:“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不是不容易。” “这个……,总之是为了你好,怎么样?买卖什么开张?” “快了,开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还等着你程大少爷过来给小女子压压场呢。” “我压什么场?没钱没权的,指着我压场,你的生意恐怕不会太好。” “程公子过谦了,现在程公子的知名度,在滨海可是好像温度计一样往上窜,就连方叔都说后生可畏呢。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至少三十个人想知道能得到方大小姐垂青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路数。” 程志超苦苦一笑,他在滨海闹了这一场,固然是事赶事,由不得他控制,可是自身的主观原因毕竟也起了决定性的因素,倘若不是赵济勇和他在一起,单凭他程志超或者赵济勇,任何一个人单拉出去,都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这知名度来的太容易,反而不怎么看重了。 刘欣半天没有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担心,声音低了下来:“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程志超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就是在想,你的电话卡,是滨海的还是省城的?” 刘欣再怎么聪明,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说道:“省城的,怎么了?” “那……,我的卡也是省城的,给你打电话算不算长途?” “这个……,好像不算。”刘欣被他弄得也有点迷糊,脑袋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真不算?” “你问这个问题都出奇冒泡。”刘欣迷糊了一会之后,总算又恢复正常了,使劲晃了一下脑袋,没好气的说:“我的卡是省城的,你的卡也是省城的,当然不是长途了,这和座机不是一个道理么。我说你是不是在医院里双氧水接触得多了,把脑袋弄短路了?” “这我就放心了。”程志超心中大乐,“我就担心这一点,你毕竟是滨海人,谁知道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长途?我可信你的了,你说不是长途,我就放心了。” 刘欣被他气乐了:“你赶紧回医院再检查一下,我觉得你真有点不正常了,莫明其妙的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又说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话。” 程志超玉面一红,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人穷志短嘛,我一放假回家,我老爸就不怎么给我报销电话费了,打电话全都是吃老本,真要是欠费的话,还真就有点麻烦。所以我才要小心求证一下,若是市话就算了,若是长途嘛,你这有钱人肯定会心疼我,先把电话挂掉,然后再给我打回来地。” “……”刘欣终于彻底的被他打败了,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呻吟着说道:“程志超,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算计我都算计到骨子里了,连几块钱的电话费都舍不得往外掏。我就纳了闷了,晓晨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你和晓晨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小气?” “那不会,晓晨可是我的亲媳妇,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小气呢?就是没多少钱,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如果硬要挤的话,也不是挤不出来,但是在别的地方,能省就得省了。你明白的,是?” “明白,明白,很明白。”刘欣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想了一下,说:“这样,为了让你再省一点,我决定,先把电话挂了,然后给你打过去,这样的话,你又可以省几毛钱了,你说好不好?” 程志超哈哈大笑:“那多不好意思,就这几毛钱,还得让你替我着想,实在是太感谢了,好,你挂电话。” “我靠!”刘欣终于忍无可忍,一句粗话冲口而出。骂了一句之后,随即又放低了声音,用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程志超,程大公子,程大少爷,我以为你会对我表示感谢之后,然后假装一把大方,告诉我这点小钱你还是不在乎的,没想到你倒真是个实在人。等着,半个小时之后,我给你打过去。” “不要啊,我找你有急事,别半个小时啊,半分钟好不好?好不好?喂……”程志超扯着脖子喊了半天,刘欣还是气呼呼的挂掉了电话。 他们两个说些什么,赵济勇和张宇只听到一半,程志超侧着耳朵听了十来秒钟的忙音,最后摇了摇头:“这死丫头,真把电话挂了。”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她把电话挂了?你说啥了?把那暴妞气成那样?” “也没说啥,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你说你闲着没事瞎说啥实话?女人这种生物,向来都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爱听实话,可是心里想要的,偏偏就是假话,这回把她气跑了,我看你怎么求人家帮忙。” “你对女人很了解?” “比你多一点。”赵济勇心里有气,一把将程志超拉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下巴顶到椅子背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程志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放心,这丫头气也就是气一阵,我敢打赌,用不了两分钟,她就乖乖的给我打回来。” 这一点赵济勇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嗯,我也看出来了,那丫头被你吃得死死的。” “我说你能不能说得不这么难听?什么叫被我吃得死死的?我警告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在这件事上做一些文章的话,弄不好要出事。” 赵济勇见他说得郑重,也不再说了。他和程志超虽然对长途市话分得不太清,但并不代表没有智商。滨海现在暗流涌动,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每一方都在暗地里较劲,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和程志超在滨海打的那两架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不知道内情,谁能想得到,外人看起来普通之极的两起斗殴,竟然会让方越元借机在大学城里插了一脚? 方晓晨是方越元的女儿,任何人都不会放过利用方晓晨打击方越元的机会,再加上方晓晨的性子较急,如果真有人利用程志超和刘欣之间的关系搞点小动作,事态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敢预料。 赵济勇口没遮拦,是因为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经过程志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之后,总算是稍稍摸到点门道了,在程志超又一次郑重提醒之后,很懂事的闭上了嘴巴。 三个人闷头等了两三分钟,程志超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程志超得意的向赵济勇晃了两下,按下了接听键,刚把耳朵凑到听筒上,就听见刘欣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样?这一次是我给你打过去,让你程大少爷省了几毛钱的电话费,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谢是肯定要谢的,现在像你这么明事理的姑娘可少得很了,就是咱俩现在不在一起,要是在一起的话,我非给你发个奖牌不可。” “嘿嘿,几毛钱的电话费还要和我计较,您还是把你的奖牌留着送给你那亲媳妇,我脖子细,受不起那东西。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想求你帮个忙。” 一听他说有事相求,刘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事?不会是又要找我借钱?我这些日子忙着开店,钱花了不少,你要用太多的话,我可真拿不出来。” 第九十八章 色女刘欣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这个刘欣可真是越来越抠了,自己还没说找她帮什么忙,直接就先把借钱那条道给堵死。 。幸好他也不是找刘欣再度借钱,听了这话之后,也没往心里去,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有点不明白了,难道我找你除了借钱没有别的了?” 刘欣的回答很干脆:“不是你不明白,是我也不明白,我实在想不出,你除了找我借钱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这次真不是借钱。” “真不是?” “绝对不是。” “那就好。”听程志超说不是借钱,刘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笑容,就连电话那头的程志超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她笑得很开心,程志超却着实郁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欣是个讲义气,够意思的好姑娘,现在看来,这讲讲义气,够意思绝对是打了一个折扣的。不管怎么说,女人始终都是女人,自己手里钱不多的时候,再好的朋友找她借钱,她也会先把对方的话堵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刘欣是个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可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如果真碰到这种情况,会不会够意思一把? 刘欣笑了一阵,困劲又上来了,靠在床头,懒洋洋的问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这个……,是这么一回事,晓晨的母亲,也就是我未来的丈母娘,你应该认识?” “废话,我和晓晨是发小,小时候几乎天天长在她们家,当然认识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现在在不在家?” “放假之后,就一直在家,这你是知道的啊?还问我做什么?” “这就是问题的重点了。”程志超咬了咬嘴唇,说道:“她在家,晓晨肯定就被她看住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帮我安排一下,把晓晨弄到滨海来,我想见她。” “哦――”刘欣拉长了声音,本来半眯的凤眼又睁了起来,一脸的戏谑,“怎么?想老婆了?这可不像你哦。我记得程大少爷在上学的时候,可是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我们家晓晨,怎么一放假就转了性了?” 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老脸一红。但是他和刘欣极熟,脸红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红过了之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含含糊糊的应了两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刘欣知道自己找方晓晨真正的目的,免得这丫头鬼头鬼脑的横生枝节,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刘欣没有听到他的否认,自然当他是真的想老婆了,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伸出手指头在脸上刮了两下,微笑道:“不知羞,想老婆就去找呗,还绕了一个大弯子,让我帮着安排,这事我可管不了。” 程志超一听她居然说管不了,心中大急,不加思索的说道:“刘欣,你能不能讲究点?现在你要开店,手头有点紧,借钱没有,我可以理解。可是让我和晓晨见一面,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要拒绝?” 刘欣也不生气,吃吃的笑了起来:“要是借钱嘛,只要不是太多的话,说不定我还真就能给你拿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找我借钱,上一次都给你拿了,也不差这一次。但是让我帮你安排见我们家晓晨,这可不行,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你见了我们家晓晨之后,除了欺负她,别的什么也不会做。我和晓晨从小一起长大,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傻丫头让你欺负。” 说到这里,明知道是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能听到自己的话,还是忍不住鬼鬼祟祟的四下里张望了一圈,想起在滨海小区里隔着门听到的这对狗男女弄出来的动静,一时间芳心乱跳,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程志超自然清楚她所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也是心头一阵乱跳,用手将听筒捂了起来,做贼似的向赵济勇和张宇看了两眼,低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我这里还有人呢。” 此时的刘欣,明知道不该想,脑海中却还是不住的浮现出滨海自己听到的那一幕,只觉得脸颊发烫,浑身的不自在,情不自禁的将双腿绞在一起,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又害怕程志超听出来,急忙将头蒙在了被子里,咬着嘴唇,吃吃的说道:“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做得出来,还怕我说?程志超,我说你也太猴急了,才分开这么几天,就又想着那事了?” 程志超眼前不住的发黑,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仅仅打了一个求助电话而已,却被刘欣引到了这个话题上,想起和方晓晨在一起的**场面,也是浑身发热,喉头动了几下,向墙角里走了几步,离赵济勇和张宇远一些,声音放得更低:“祖宗,祖宗,我管你叫祖宗,我管你叫祖宗还不成?咱先不讨论这个话题,我找晓晨真的有急事,但是现在不方便联系她,你就行行好,帮帮忙,这辈子我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刘欣听他说得郑重,不由得微微一怔,伸手抹了一把红得几乎滴血的脸颊,咬着嘴唇问道:“你真的找她有事?” “你说呢?” “那你得先告诉我什么事,要不然这个忙我不帮。” “总之这件事情,非得她来办不可,而且要在开学前搞定,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急了。”程志超听到刘欣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稍稍心安了一些。 “那你总得告诉我什么事?我总不能给晓晨打电话的时候告诉她,说她的男人想她了,要见她?程少爷,我知道你一个穷学生,没有多少钱。也知道你程大少爷天生傲骨,和晓晨在一起,图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钱,不过你要是真有难处的话,只和她说,不和我说,可就真不够意思了。” “真不是钱的事,要是钱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直接找你?上一次在滨海我都第一个想到你,更何况这一次在省城?” “这还差不多少。”刘欣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侧头猜了一下程志超找方晓晨的原因,却是实在猜不出来,叹了一口气,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得让晓晨出马不可?你也知道,她前一段时间在滨海闹的动静很大,很多人都在盯着她,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方婶婶连家门也不让她出。马峰又和省城这边的人有联系,如果她到省城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真要是出点事的话,方叔那边没法交待啊。” 程志超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他的岳母大人为了控制事态,竟然将方晓晨软禁起来了。看这情形,如果不对刘欣说实话,刘欣真就未必能帮这个忙。 思前想后大半天,程志超终于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好,我和你说,正好,我也想找你商量一下,你见识多,要是也觉得可行的话,我心里有底。” 这句话让刘欣有些受宠若惊,娇笑着道了几声谢,只是程志超无论怎么听,都不怎么太正式。 他本来也没打算用这几句马屁换来刘欣正式的道谢,期望值很低,失望自然也就不太大,说道:“其实我也不想麻烦晓晨,不过是真没有办法了。要是这事你能帮我搞定,那是最好了。” 刘欣轻轻“嗯”了一声,将头从被子里抬了起来:“。” 程志超无可奈何,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发生在张宇身上的事,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最后问刘欣:“你觉得怎么样?” 刘欣皱起了眉头,不屑的“切”了一声:“我就纳了闷了,那么大的一个东北军区司令部,那么多的老兵油子,就拿这个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这小子没有一点把柄可抓,连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我们能怎么办?部队里老兵油子是不少,但是总不能开出一个班去揍他一顿?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小子就是一个让家里惯坏了的雏,和他讲道理,他有仗恃,反而一通歪理把你弄没电了。要是换一个路子的话,一下他就得吓尿裤子,事就好办多了。” “你瞧瞧你出的这个主意,真让我瞧不起你。”刘欣哼了一声,“堂堂一个公子爷,别的不好干,偏要出这种损主意,还要把我们家晓晨搭上,她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窝囊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那是,那是。”程志超被她损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得赔着笑脸连连应声,“我无能啊,这点小事真就办不了,主要是没有这方面的路子,你有什么高见?” “没什么高见,就是觉得你太瞧得起那小子了,就这么一点小事,还用得着晓晨亲自出马?给小宝打个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不就完事了?再或者,据我所知,你们和那个郑怀柱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在省城的路子那么野,我就不信连这点事都办不了。” “可不能让他来办,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几个一起研究出来的歪路子,保密性是占第一位的,要是让他来办的话,肯定得走风不可。再说了,我们和他就出去吃一顿饭,就捅把我和赵济勇吃到医院里,老爷子已经发下话了,让我们以后尽量少和他来往,这事不能找他。” “那我给小宝打个电话,晓晨那边恐怕真不太方便,主要就是担心马峰的人在省城麻烦。” “马峰在滨海还可以,手还伸不到省城?” “马峰的手是伸不到省城,但是你的柱子哥可是地头蛇,他和马峰向来有猫腻,我不敢保证马峰会不会和他打招呼,由他来对付晓晨。” 原来她最担心的,还是方晓晨的安危,倒并不是方晓晨被软禁了出不来。程志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你放心,我们都考虑过了,早就有安排了。” “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啊。”刘欣听他这么说,总算夸了他一句,“什么安排?说出来听听。” 程志超急忙将老江在院里的威望,以及他会出面警告郑怀柱的事向刘欣详细的做了汇报,又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到时候肯定会二十四小时守着方晓晨,不给任何人对她下手的机会。 刘欣叹了一口气:“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让晓晨来一趟省城也无所谓。其实理想的办法,还是让小宝带几个人过来,但是这小子野惯了,如果没有一个镇得住的人看着他的话,肯定会捅瘘子。你就不用说了,压根就镇不住他,我呢,十几岁就出来闯荡,和他也是聚少离多,他对我亲是亲,可是也不怕我。倒是晓晨能镇得住他。” “那……,就麻烦您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省城一趟?” “嗯,等我想一个合理的理由,给她打电话,要不然她老妈够呛能让她出来。” “理由我替你想好了。”程志超坏笑两声,只要刘欣肯定帮忙,那就万事大吉,至于把方晓晨弄到省城的理由,这点小事再让她费脑细胞,那自己可就太无能了。 刘欣颇感意外:“看来你真是老谋深算哪,连理由都替我想好了,我倒要听听,你想用什么理由让晓晨出来?” “让她出来的理由,还得着落在你身上。前两天你去医院关心我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么?你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边有点忙不过来,让她过来帮你忙两天,顺便参加你的开业庆典,不就成了?” “绕来绕去,你还是把我给绕进来了,哼,其心可诛。”刘欣俏脸一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等程志超叫屈,又说道:“这个理由不太完善,等我好好想一想,完善一下,再给她打电话,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到时候你等我消息。” “太感谢了,我代表小巧,向你表达十二万分的谢意。”大功告成,程志超喜笑颜开,不住口的感谢。 “谢倒不用了,我说过,晓晨认识你,是她倒了八辈子霉,我认识你比她还惨,倒了十辈子霉。”刘欣将他十二万分的谢意直接过滤,突然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你只要如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算谢我了,好不好?” “没问题,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都可以,你问。”程志超将胸脯拍得山响,大声说道。 刘欣又是娇笑两声,没等问,脸先红了,又是红得发烫,咬着嘴唇问道:“你和晓晨第一次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是和你撒娇喊疼?还是闭着眼睛掉眼泪?” “呃……,这个……,那个……,那个谁啊,我这边有点急事,先不和你聊了啊。” 第九十九章 撩闲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满头大汗的挂断了电话,肚子里面连叫够味。 。认识刘欣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向来都是看到她高高在上,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想不到骨子里也有这么骚媚的一面。记得在某一本书上看过,大多数男人心中理想的女人,应该是静若处子,“动”若荡妇,看来刘欣在这方面,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赵济勇并没有听到刘欣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看到程志超面露古怪,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禁大惑不解:“喂,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程志超从张宇的书桌上拿起一包开了封的纸巾,掏出一张擦了擦脸,回想起刘欣问的那个令人难堪的问题,赵济勇有关于刘欣对他的感觉的评价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心头不由得一阵乱跳。虽然他一直将刘欣视做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对方毕竟是一个美女。 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女人,在电话里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了什么问题?程志超拼了命告诉自己要淡定,但是却又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要胡思乱想。但凡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在碰到这种事的时候,都和他差不多少,基本上都是又惊又怕,心里却又有着些许的期待。只是心里究竟在期待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赵济勇将信将疑:“那暴妞肯定对你说什么了,要不然你不会这样,老实交待,她说什么了?” “你怎么那么八卦?她答应帮我们这个忙,让我们等她的消息。” “那就好。”赵济勇露出了笑容。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开学之前搞不定这事,开学之后还得从滨海跑回来一趟。要是被赵东进知道自己从学校里偷跑回省城,和**上的人一起吓唬高中生,自己和程志超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他是师范大学的,没指望能当上大学教师,将来所面对的,极有可能就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凭直觉,冯起帆这个人是一个典型的案例,通过处理这件事,说不定对自己将来了解高中生的心理状态有一定的帮助。 几个人在屋里又闲扯了一会,期间也到窗前看了几眼冯起帆,其时日已西垂,气温逐渐凉快了起来,下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做饭。冯起帆在楼下又坐了一会,估计是肚子饿得实在受之不住,恋恋不舍的向张宇的窗户望了两眼,背着包,缓缓的走出了小区。 那一眼极度幽怨,极度痴情,正好和程志超对了个正着。程志超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可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震,长叹一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赵济勇看到了他的背景,却没有和那个眼神对上,看到程志超一脸的萧索,心里觉得奇怪,问道:“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这副表情?” “没什么,就是看到刚才那小子的眼神,觉得其实这家伙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喜欢的人偏偏不喜欢他,做出再大的努力也无济于是。”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你比他走运多了,起码你的方大小姐对你一往情深,瞅你就像是眼花一样,还有一个暴妞,和你的关系也暖昧无比,羡慕死我了。” 提起刘欣,程志超不由得一阵心虚,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告诉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怎么没记性?” “不是我没记性,而是我哥们如此出色,我心里高兴,所以才要关心一下,纯属关心,绝无他意。”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 “我?我有什么可值得关心的?” 程志超冷笑一声,说道:“就在我刚才和刘欣通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赵济勇假装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身子:“哇,什么问题啊?这么严重?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咱们在滨海打那两架虽然挺过瘾的,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怎么说,蒋彬也是地头蛇,过些日子你开学之后,回滨海上学,我又不在你身边,人单势孤,我怕他们找你麻烦。” 赵济勇冷笑道:“他们敢!” “为什么不敢?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说起来就是个地摊货,咱们可都是名牌,就算进不了一等一的大商场,摆到中等规模的商场货架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人家是光脚的,可不会害怕咱们这穿鞋的,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赵济勇哈哈大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聪明,你的智商的确比我要高出许多,说你笨,你也真是笨得可以。只能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咱们老爷子是何许人也,这事你都能想得到,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们想到了,难道会没有安排?我就不信,那个姓蒋的胆子再大,还敢和军队叫板?再者说了,就算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跑去找我的麻烦,大不了我就给柱子哥打个电话。他们可以不怕方晓晨,也敢和部队叫板,柱子哥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那样一来,咱们两个在柱子哥那里,可就曝光了。” “你还想瞒他一辈子?别忘了江叔和咱们是怎么商量的,在方晓晨来省城之前,江叔就会和柱子哥唠这事,让柱子哥不要参与进来,江叔找他一唠,他自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想瞒也瞒不住。” 程志超点了点头,他关心赵济勇回滨海后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只是一门心思的往方晓晨那方面核计,但是想来想去,始终觉得不太准成。虽然蒋彬只不过是马峰的一个手下,以方越元的势力,能够将其震住,但也只是明面上的,谁也不敢保证蒋彬吃了大亏之后,会暗地里下软刀子,却忽略了郑怀柱这条线。 以郑怀柱和马峰之间的关系,他肯出面的话,就算是借蒋彬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搞什么花样。而且以他们和郑怀柱的关系,就算是郑怀柱知道他们和方越元有关系,这点面子还是能要得来的。 赵济勇的安全问题暂时得到了保障,程志超也就放了心,再加上刘欣答应肯帮忙把方晓晨调到省城来,想到用不了多久,又能和方晓晨见面了,心头大畅,情不自禁的哼起小曲来。 赵济勇斜着眼睛扫了他两眼,丢过去一个鄙视无比的眼神,喉头咕噜了两声,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不屑。程志超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他猜到了自己因为什么哼小曲,所以才会如此鄙视自己的。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照旧哼着小曲。 …………………………………………………………………………………………………………………… 老江酒量不大,几杯就上脸,可是喝起酒来却有够拖拉的,眼花耳热之后,拉着张福来夫妇的手,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刚开始的时候,说的话还有板有眼,条理也很清晰,越到后来越不靠谱,最后不知怎么地回忆起以前打仗的岁月了,谈起牺牲的战友,索性抱着张福来痛哭起来。 张福来认识他日久,知道他喝酒这个毛病,早已见怪不见,张夫人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些不知所措。张福来向老婆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没有事,自己则伸出不住的拍打着老江的后背,一边低声安慰,一边顺着他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 直接结果就是,这顿酒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头才算是告一段落。程志超和赵济勇倒是没喝酒,清醒得很,一人一边,将老江夹了起来,向张福来夫妇告辞。难得的是,老江喝得几乎连北都找不到了,却还是记得让张宇帮着自己女儿补课的事,非要拉着张宇一起走不可。 张福来夫妇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让张宇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随着老江他们下了楼。 到得楼下,程志超长长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过头,居然又看到了冯起帆,这哥们还是坐在下午那个位置上,呆呆的望着张宇,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赵济勇也看到他了,冷笑一起,走到张宇旁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张宇体态娇小,赵济勇的个子又高,两个人的比例明显的不协调。但就是这个不协调的比例的两个人做出来的动作,却看得冯起帆大惊失色,刹那间脸色发表,双拳紧握,嘴唇也不住的哆嗦着。 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先他已经对张宇做过周密的调查,知道她并没有男朋友,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追求的。白天的时候,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只是在潜意识里将他们当成了情敌而已。虽然坐在树荫底下,想了半天若天要是这两个真是自己实在的情敌,自己应该怎么办,但毕竟是纸上谈兵而已,现在看到自己的担心终于貌似成为了现实,这位仁兄倒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程志超看了看冯起帆,向低声向张宇说道:“巧儿,你先扶着江叔出去打车,我和济勇和这个小子聊两句。” 张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脸色一变:“超哥,你要干什么?” “没事,就是简单聊两句,肯定不能动手收拾他就是了。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一点铺垫没有,直接就找人弄他的话,有点太突然,是个人都能怀疑这里不对,这小子未必肯服气。如果今天我和济勇和他碰一面,也不至于太突然。” “那……你们可要小心点啊。” “我们小心什么?就凭他那个熊样,能把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要担心你那个粉丝,他要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话,说不定我和你赵家哥哥就要给他点教训了。”程志超说完之后,嘿嘿怪笑两声。 张宇知道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低低的骂了一句:“烦人。”伸手接过老江。老江哭了半天,酒已经醒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神智不清,但是至少不是烂醉如泥,在张宇的帮扶下,勉强能走。但饶是如此,张宇刚刚将他接到手里的时候,还是被他弄的一个趔趄,程志超和赵济勇吓了一跳,急忙搭了一把手,才算是稳住。 老张半睁着眼睛,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张宇,又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含含糊糊的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我醉成这样了,你们都不说扶扶我,让一个小丫头扶我,以前教你们尊师重道那些话都抛到脑后去了?” 程志超嘿嘿笑道:“江叔,您知道自己喝醉了,那就说明醉得还不算太厉害,既然醉得不算太厉害,您就行行好,先和小巧去门口拦车,我和济勇去办点小事。办完之后,马上就到门口尊师重道,亲自扶您上车。” “你们要去干什么?” “没事,去会会那个小子。” “会会那个小子?”老江眼睛睁大了一些,随即又半闭起来,“嗯,会会他也好,注意点,别搞出太大的动作。” “是。” 得到两个人的肯定回答之后,老江也不多说,一摇三晃的让张宇扶着向小区门口走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笑吟吟的迎着冯起帆走了过去。冯起帆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几个人,当赵济勇搂住张宇肩膀的时候,这厮固然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赵济勇活吞了。但是当程志超和赵济勇笑眯眯的向他走来的时候,冯起帆的心里却莫明的产生了一丝恐慌,缓缓的站了起来。 赵济勇和程志超最近这段时间和警察打过不少次交道,而且都是以被审讯者的身份,坐在人家对面的,两次交手下来,就算不识审讯之味,依葫芦画瓢也能学个大概,对于如何向对方展开心理攻势已经摸到一些门道。看到冯起帆站起身形,他们反而放缓了脚步,在冯起帆身前两米处站定,一声不吭的看着冯起帆。 第一百章 犟种 - 豹隐 - 贝戎 冯起帆既然能将张福来一家弄得鸡飞狗跳,当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心理素质怎么也比别人高出一筹。 。否则普通的高中生,在张福来一家报警之后,面对着警察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侃侃而谈,把警察都弄的无语的程度。 在他刚刚意识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冲着他来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一丝的慌乱,不过在和两人对视几眼之后,强大的心理素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反正现在虽然天已全黑,已经说不上是光天化日,可是小区内人来人往,路灯也还明亮,谅这两个小子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有了这份仗恃,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挺了挺腰杆,将程志超忽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和赵济勇直接对视。 他的表现倒是大大的出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意料,但是要论心理素质和见识的话,这两个人比他要高出不少,虽然没震住他,感到稍有意外,转瞬之间,两个人就已经改变了策略,步步紧逼。 既然存心撩闲,赵济勇说话当然也不会客气,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一副带搭不理的表情,将目光转到了冯起帆随身带的包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问得很直接,而且这种态度,分明就是对对方的一种藐视,这倒不是赵济勇自觉背景比他强,所以心存藐视,而是要给对方一个心理压力。可惜他不会抽烟,如果会抽烟的话,掏出一支烟,在烟盒上顿几下,叼在嘴上点燃,然后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夹着吸两口,就更锦上添花了。 冯起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问道:“怎么地?” 赵济勇冷笑道:“什么怎么地?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冯起帆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向后缩了缩:“冯起帆,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志超踱到冯起帆身边的花池台阶旁,伸出手在上面抹了一下,凑到眼前看了两眼,摇了摇头,又从兜里掏出在张宇那里拿的纸巾垫在了上面,一屁股坐了上去,二郎腿一翘,双手抱膝,慢条斯理的说:“今天我注意你半天,发现一个问题啊,想找你帮我答疑解惑。” “什么问题?”面对张福来一家,冯起帆心里有底,对着警察,他也是底气十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时候,却莫明其妙的心里发虚。只因为他心里清楚,张福来一家也好,警察也好,都是讲道理的人。可是对着这两位,直觉却告诉他,这两位好像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的人,一般都不会使用暴力手段,可是不讲道理的人就不敢保证了。对着讲道理的张福来或者是警察,他可以夸夸其谈,坚持己见,但碰到不讲道理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在自身安全受到潜在的威胁的情况下,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底气了。 程志超眼神凌厉了起来:“我刚才说了,今天我注意你半天,发现你坐在这里,时不时的总往我站的窗口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扇窗户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你这么上心?而且我问过了,你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听说风雨无阻的在这里瞄了好几个月,你能说一下原因吗?” 单从字面上来看,程志超的话应该属于很客气的那种,但是和他的眼神以及语调一相配,这话说的就相当不客气了。 冯起帆心中一凛,强自说道:“没什么,我喜欢在这里呆着,不行啊?” 赵济勇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阴森森的说:“小子,你喜欢在哪里呆着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听我们家张宇说,你最近总骚扰她,这事我就得管一管了。” “什么?你们家张宇?”冯起帆眼中现出一丝绝望,只觉得半边天都像要塌了,头脑一热,胆气立时壮了不少,看着赵济勇这个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情敌的眼神也有一种要吃人的感觉,语气也硬了起来:“哥们,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说张宇是你们家的,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们两个也没有结婚,我还是有权利追她。” “哟,口气挺硬啊,你不用和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平时也经常看电视,也看了不少言情剧,你刚才所说的,我在电视上看过八百次了。但是我告诉你,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现实的问题,是你在我们家张宇窗户底下守了好几个月,她感觉很不方便。本来不想和你唠这些的,但是我看了一下,你在楼下守了一下午还不知足,吃完晚饭之后,居然又来了,比上班还积极,我看了之后,一来心疼你,二来更加心疼我们家张宇,不想看到她一天一天的因为你闹心。你明白不?” “我不明白。”冯起帆的倔劲也上来了,他个子没有赵济勇高,看赵济勇的时候,要仰起头。从个头上来讲是落了下风,但是和赵济勇对视的眼神却毫不畏惧,大声道:“我就在这里守着,只为了看她一眼而已,又没有骚扰她,凭什么你要和我唠这些?这个小区又没有规定不让我在这里守着。” “我靠。”赵济勇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张福来一家会这么闹心了,他刚才一口一个“我们家张宇”,叫得极其顺溜,就好像张宇真是他们家的一样,想从气势上占点便宜,却不料冯起帆油盐不进,压根就把他的话直接过滤了,心里这个郁闷,可想而知。 他唱了一会白脸,就该轮到程志超站出来站红脸装好人了。看到赵济勇被冯起帆弄得极度郁闷,程志超当然不好意思再在那里坐着了,咳嗽了两声,站起身形,走到冯起帆身前,微笑着说:“兄弟,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以为你天天在她们家楼底下守着,她就能回心转意?告诉你,不可能,我劝你啊,死了这份心,乖乖的回家读书,做个好学生,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还怕找不到对象?何必非要在张宇这一棵树上吊死?” 冯起帆心中,将赵济勇当作情敌,对程志超的敌意则少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和赵济勇对话的时候那么硬气,估计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天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万一自己一直硬下去,真把对方惹恼了,受一顿皮肉之苦,有点犯不上。所以听到程志超和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话,他的语气也软了一些:“我就相信一点,那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问题是你守着的这块金石,已经对别人开了,你没希望了,明白什么叫没希望了不?” “我和她是同学,在学校里天天见面,这一点,可比这位朋友有优势。” 赵济勇听了他的话之后,怒极反笑:“小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和她是同学,就比我有优势?老子告诉你,你给我听仔细了,老子和她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用你说的那种酸不拉唧的话来讲,就是青梅竹马,别的不明白,什么叫青梅竹马你总应该懂?” 冯起帆听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闭嘴不言了,看样子他还真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赵济勇见他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说:“算了,我也不管你懂不懂,你懂也好,不懂也罢,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这次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知道,让你立马把这段所谓的感情放下,有点难为你。我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绝对不会强迫你。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再来。如果让我看到你还恋恋不舍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冯起帆冷笑两声,将头转向了一边,还是一语不发。 赵济勇从小就得到老江的真传,看到他这副表情,知道这哥们又有点心虚了。之所以将头转向别处,不敢和他对视,是害怕让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慌乱,故意加重了语气说:“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冯起帆目光闪烁,始终不和他的眼睛直接接触,兀自在那里嘴硬:“总之,我不相信你是她的男朋友。” “我没让你相信,今天我和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已经够让我佩服我自己的了,要是按照我平时的脾气,你小子和我摆出这副熊样,老子早就把你打趴下了。”赵济勇的眼瞪又瞪了起来。 冯起帆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双拳紧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妈的头。我警告你,我就给你一个星期你时间,一个星期之后,你要是还缠着我们家张宇的话,你看老子怎么给你松骨。”说着,左手成拳,右手按着左拳的关节,叭叭有声。 冯起帆嘴唇哆嗦了几下,脸现慌乱之色,死撑着才没有再后退。他早已看出,赵济勇这个家伙很不好说话,知道要是自己再说什么的话,把这家伙惹恼了,说不定真要动粗。他们是两个人,自己只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不好说话的家伙个子双比自己几乎高了一个头,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他当然不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刚懂事的时候,就跟着老江这个名师习武,一学就是十几年,真要是动起手来,两根手指头就能摆平他。要是知道这个内情的话,这位痴情男子恐怕吓得冷汗直冒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再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制止了赵济勇下一步的恐吓动作,轻轻的在冯起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兄弟,我可是好言相劝。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爱情这东西比你也懂不了多少,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是,我却知道一点,这事是两厢情愿的事,你好好想一想。” 冯起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没有接他的话茬。 程志超接着说:“今天咱们见了面,也算是认识一场,我给你一句忠告,那就是,我这个哥们脾气很不好,而且说话相当算数,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之后,不等冯起帆再有任何表示,拉着赵济勇向门口走去,将冯起帆扔在了原地。赵济勇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向冯起帆丢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扬了扬拳头。 冯起帆脸上的肌肉抽动之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等他们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像是神仙附体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扯着脖子大声喊道:“我不会放弃的!” 赵济勇不甘示弱,回过头哈哈大笑两声,也扯着脖子喊道:“放心哥们,我会让你放弃的。”喊完了之后,又是低着头笑个不停。 程志超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和他较什么劲?万一真把他吓跳了怎么办?” “那不正好么?把他吓跑了,也省得咱们费力气了,更让你的方大小姐省了力气,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长得是不是挺吓人的?” “还行,也不算太吓人,干嘛这么问?” “那为什么我刚才看那小子好像很怕我似的。” “废话,你这家伙嘴头上吓唬人家不算,还把手指头捏得叭叭直响,换了我我也害怕,刚才我还真害怕你把那小子吓跑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赵济勇奇道:“把那小子吓跑了不是好事么?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得不好了?” “好个屁,你要是真把他吓跑了,我就没有让晓晨过省城这边的借口了,这你都不明白,你还和我混个屁啊?” “哦――”赵济勇恍然大悟,闹了半天,程大少爷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赵济勇哼了一声,鄙视了他一番,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到了小区门口。这个小区环境比较清幽,刚才赵济勇和冯起帆那两嗓子动静又是极大,附近乘凉的人都被这两嗓子惊动了,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神也怪异起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洋洋不理,只当没看见那些人怪异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得相当惬意。只是到了门口,两个人的好心情却被破坏了――他们两个和冯起帆唠了半天,张宇和老江两个人也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却连一辆车也没有拦到。 第一零一章 盘问 - 豹隐 - 贝戎 足足又过了四十多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到小区里面送人,出来的时候被几个人拦住了。 。三个清醒的人扶着依然有些迷糊的老江打车开门,迅速上车。 之所以要迅速上车,仅仅是出于一个考虑,原因在上车之后马上就见分晓了――张宇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平时打车的人很少,本来那出租车司机以为在拐上主干道之前的这段路恐怕要放空车了,没想到在小区门口就捡了四个人,心里自然是兴高采烈,“吱”的一声,一脚刹车就定住了,而且亲手将右侧副驾的车门打开,给几位上帝提供方便。 可是这几位上了车之后,司机心里就有点后悔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四个人之中唯一一个身着军装,夜色之中看起来相当挺拔的老江,居然是个醉熏熏的上帝。本来真正的上帝喝不喝酒他是不知道的,不过他所见过像老江这样一表人材的军官,在街上喝醉的还真就不多。也就是张宇所居小区外面的道上路灯不明显,若是换了主干道,以这司机眼光之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老江是个醉鬼,就算对方手招得再欢,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踩油门,开着车绝尘而去。 程志超在这方面没有经验,赵济勇在滨海上学的时候,却碰到过类似的经历,一见司机将车停下,急忙拖着老江坐到了后座上。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四个人已经先后上了车,随口报出了目的地,那司机心里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已经迟了,只好闷哼一声,踩下油门向前驶去。一路之上,不住的在后视镜里观察老江的状态,免得这哥们一个忍不住,将自己的爱车当成了马桶。 幸好老江折腾了一阵,在外面又吹了一阵冷风,酒已醒了一小半,迷糊是迷糊,却没有了呕吐的**,只是闭着眼睛打着盹,而那司机开车又小心翼翼,尽量躲着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一路上,老江睡的倒是相当的踏实。直到到了司令部大门范围内,那司机才长出了一口气,收了钱,将几个人放了下去。 他们下午出来的,现在已是晚上,两个小时一班岗,门口的哨兵已不知换了几茬,这一次站岗的是两个刚刚授衔不到半年的新兵蛋子,平时和程志超等人也是相熟,看到几人进来之后,对老江敬了一个礼之后,还是按规矩看了一眼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证件,又中规中矩的给张宇做了登记之后,才放几人进去。 一进司令部大院,老江突然变得精神起来,伸手推开扶着自己的程志超和赵济勇,整了整衣衫,吸了一口长气,脚步虚浮的自己向前行走。程志超和赵济勇相对苦笑,心中均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明想要一个派头,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他的样子,自己走路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碰上一个石头瓦块之类的东西,这位老兄很可能会很不雅的摔一跤。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战战兢兢,不敢离他太远,护送着回到了家属院,直到敲开了老江的家门,江夫人一边埋怨着老江,一边将他接到屋里之后,才告辞回家。临走之前,又交待了一下张宇的事。 江夫人对自己女儿的英语成绩也是相当的不满意,听说老江给女儿找了一个免费家教,顿时喜笑颜开,笑吟吟的将张宇迎到了屋里,亲热之极。 ………………………………………………………………………………………………………………………… 程志超回到家中的时候,单苇清和程卫国早已吃完了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他进门,程卫国脸上表情不变,单苇清倒是脸现嗔怪,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才出院回家,就一整天不见人影,跑到哪去了?” 程志超心里对程卫国颇有惧意,对单苇清就好得多了。笑了两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小声说:“没去哪,今天在江叔那里,碰到了张福来张叔叔,他说家里有一瓶茅台酒,江叔就馋了,领着我和济勇到他们家撮了一顿。” 程卫国将眼睛从电视上移到了程志超的脸上:“张福来啊?我今天也看到他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听说是给郑副司令送礼来了?” “不是送礼,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药方,听说对柱子哥他老妈的病有帮助,人家特意送过来的。” “那还不是送礼么?在我看来,花钱买东西是送礼,不花钱淘弄来的东西,也一样是送礼。” “爸,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人家那是对老首长的关心,怎么到您这里,就变成不正之风了?要是那个药方真管用的话,也算是尽了一份心,这不是好事吗?难道非得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那里病人,别人手里有治病的药方,却因为不能搞不正之风,所以藏起来,才对您的胃口?” 儿子说的话貌似也有点道理。程卫国哼了一声,沉下脸,继续转过头去看电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年轻的时候,夫妻两地分居,聚到一起之后,自己又身居要职,没有办法抽出太多的时间陪老婆,只能在晚上下班之后,陪着单苇清看一会电视,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单苇清看他们父子二人又有些话不投机,一人瞪了一眼,嗔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像上辈子有仇一样?见了面就不能好好说一会话?非得弄得急头酸脸的。” 程卫国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脑袋:“养一个好儿子,那是上辈子报恩来了,养一个孬儿子,就是这辈子寻仇来了。到现在,我看不出来我养的这个儿子是怎么报答我的。” “哪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单苇清看了一眼程志超,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又慈眉善目的问程志超:“张福来的爱人以前在咱们院里住的时候,可是有名的不会做饭。你江叔去了之后有酒喝,你吃饱了没有?” “还成,今天我尝了一下,张婶的手艺比在咱们院的时候强多了,妈,你们吃饭了么?” 虽然儿子问了一句废话,但是单苇清听见儿子关心自己,还是相当的开心,眼神中的慈爱更浓,握住了程志超的手,柔声说道:“妈吃过了。”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几天你一直在住院,我也没好好问你,今天下班回家,本想吃饭的时候和你好好唠唠,你却又不在家,我和你爸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程志超心里一紧,不知道她所言何意,嘿嘿笑了两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问道:“妈,我这些天的一举一动,您基本上都了解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单苇清假意瞪了他一眼:“想问的多了。” “那就拣不重要的先问呗。” “不行,怪不得你爸现在看你越来越不顺眼,你这孩子的确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叫拣不重要的先问?” 程志超嘿嘿一笑,将头埋在了单苇清的怀里,惬意的闭上了眼睛:“那……好,那就拣重要的问,这总行了。” “这还像话。”单苇清将儿子的头搂在胸口,一边轻轻的抚摸他后脑上的头发,一边柔声问道:“我听说,前两天你住院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到总院去看你去了?那女孩子据说还挺漂亮的,有没有这事啊?”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程卫国的眼睛虽然还停留在电视上,可是耳朵却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程志超身子一震,从她怀里坐了起来:“小纪大夫告诉你的?” “你老妈就在总院工作,什么人来看自己的儿子,我能不知道?什么小纪大夫不小纪大夫的?人家比你大了几岁,对你又好,你就不能有点礼貌?” “妈,她那几天管我管得死死的,这也叫对我好?我看她对我不怎么地。不过,看在你老人家的面子上,在她面前,我还是一个口一个纪姐叫得相当亲热的。”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单苇清当然是相当了解,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没有一点稳当劲,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也不知道我和你爸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东西?你说说,我和你爸身上的稳当劲,你怎么就一点没遗传过来?” “妈,我也怀疑这个问题呢,您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们两个从垃圾堆拣来的?怎么就那么不像你们呢?” “少没正经的。”单苇清佯怒斥了他一句,“快点说,那个女孩子是谁?” “妈,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女孩子是方晓晨?”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 单苇清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前天听到纪咏红无意中提起有一个女孩子来看望过程志超。以纪咏红的自负,尚且对刘欣的容貌称赞不已,甚至有些羡慕。当时单苇清心中就是一动,第一个反应就是方晓晨知道消息之后,来医院探望情郎来了。 她也想见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否真的像程志超形容得那么出色,能把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第二天,特地在纪咏红的办公室里呆了一天,就是为了亲自看一眼。可是这个“儿媳妇”不知何故,露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这让她感到大为奇怪。正常来讲,方晓晨和程志超正处在热恋之中,知道情郎住院,应该昼夜不停的陪在程志超的身边才是。但是方晓晨却只露了一面,就再无消息,有些不太对劲。 程志超在医院的时候,自己这个当妈的当然不好太过细问,好不容易等到程志超出院回家了,这位好事的母亲当然要在第一时间详细过问。可是没想到,来医院里探望程志超的居然不是方晓晨,而是另一个女孩子,按照纪咏红的说法,那女孩子对程志超的态度亲暖昧,如果不是方晓晨,又是何人? 吃饭的时候,她和程卫国简单提了一下,程卫国也以为是方晓晨,虽然从小到大他对程志超就没笑过几次,但是并不代表不关心儿子。方晓晨的事关乎到儿子一生的幸福,他也是紧张万分,此时听到程志超说探病,而且又和他关系亲密的女孩子另有其人,他心中的震撼远非单苇清能及。 刹那之间,自己以前所见过无数因为作风问题而不得不转业的优秀干部在眼前一一浮现,那些干部里面,有很多甚至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军事素养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却都倒在了这个问题上。程卫国生怕儿子走了那些人的老路,不敢再假装看电视,将目光转了过来。 单苇清也是眼皮一跳,急切的问道:“超超,你告诉妈妈,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妈妈和你讲,咱们可是正经人家。再加上你爸爸的社会地位,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你呢,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妈,你说到哪去了?我和刘欣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朋友关系。” “那个女孩子叫刘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和晓晨是朋友,就像我和济勇一样,都是发小,我住院了,晓晨离不开,正好她要在省城开个店,所以就替她过来看看我。这丫头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去了一趟医院之后,就忙着去开店了。” “哦!这么一回事啊。”单苇清点了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我这臭儿子长得不帅,又没有多少钱,更不像你老爸一样是个高干,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作风问题呢?我和你爸今天吃晚饭时候还核计呢,那孩子要真是方晓晨的话,露了一面就不出现了,是不是知道我在那医院工作,害怕让我看见,不敢再去看你。” 程志超苦苦一笑,今天还是第一天发现,严重低估了自己老爹老妈的想像力,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个女人,就能联系到方晓晨身上去,看来他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级别再高的干部,也只不过是普通人,也有各自的家务事。 第一零二章 代沟 - 豹隐 - 贝戎 程卫国夫妇最大的担心就是儿子犯了作风问题,对以后的前途有影响,其次就是想见识一下方晓晨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们夫妇在这方面还算是比较开明的,虽然方越元的身份比较敏感,以程卫国的身份,如果找了这么一个亲家的话,恐怕从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只要程志超和方晓晨两个人结婚之后,方晓晨能彻底的和方越元的生意切断联系,他也完全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日子以来,针对这个问题,夫妻两个小议了N次,上班的时候,又和赵东进商量了几次,都觉得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方晓晨那边能否真正的做到和方越元划清界线。若是能和方越元划清界线,那么对于程志超将来的前途,基本上影响不太大。倘若方晓晨做不到和方越元划清界线的话,将来即使是程卫国将程志超送走,那么程志超在部队里也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毕竟部队不等同于地方,在提拔干部方面还是比较严格的。如果让人知道程志超有一个混**的岳父,那么就算是程卫国的金身也护不住他。 但是这话又不能和程志超直说,只能拐着弯来谈。老江教程志超和赵济勇绝户拳的主意,是程卫国和赵东进的主意,对老江的传授计划心里当然有数,知道过了今天晚上,以后再唠的机会肯定不会太多。一来程志超习武的时候,老江肯定不能给多放假,二来自己即将要到国防大学进修,一去就是半年,父子之见将会有半年多的一个真空时期不能见面。 所以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唠出一个结果来,事关程志超的前途,不能不谨慎,至于程家的声誉,和儿子的前途相比,微乎其微。 这件事关系重大,当然由户主来提起比较好。单苇清向程卫国使了一个眼色,程卫国叹了一口气,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喉头里吭了两声。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程志超心头就是一阵紧张,在当了程卫国二十几年儿子,对老爷子的脾气禀性太了解了,知道这个动作就是审问自己的前奏,接下来,尖锐的问题会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 果然,程卫国放下茶杯,第一句话就是:“你老实说,你和方晓晨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单苇清皱起了眉:“老程,这可是在咱们家,不是在办公室,你和孩子说话就不能和蔼一点?动不动就把你在办公室的腔调带到家里来,好孩子也让你吓坏了。” 程卫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不像刚才问话的时候那么凌厉。 程志超白天出院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从他放假以来,程卫国就一直没有什么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多私密性的问题,当着赵东进和老江这些外人也不好细问。今天自己倒霉,落了单,程卫国当然要针对自己关心的问题穷追不舍。 在程卫国的心里,程志超和方晓晨都还年轻,思想还不太成熟,虽然已经开始知道何为爱情,但是初恋基本上都不怎么太稳定。很多时候,在处理问题的时候,还得要看程志超和方晓晨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这第一个问题,也是自己考虑了很久才定下来的。 程大少爷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程卫国上来就问了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对程志超的震撼却不大,拿起程卫国的茶杯,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小心翼翼的又放回了茶几上:“爸,您这个问题问的不明朗,我有点回答不上来。” “怎么个不明朗法?”程卫国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句回答,稍感意外,反问了一句。 “主要是这问题问的太大,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程卫国是何许人也?堂堂的东北军区参谋长,阅人无数,当然不会被他含含糊糊的就混过去,冷笑一声:“你在别人面前嘻皮笑脸的扯闲蛋能蒙混过关,在我这里可不太容易,我要的是真实情况,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其他的答案。”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天在场的都是咱们自家人,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志超听了之后,心里一暖,老爷子虽然对自己严厉了一些,但是毕竟还是关心自己的。平时看不出来,自己最近出了几次事之后,程卫国身上一直被抑制住的父爱终于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了。 正如程卫国所言,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就连公务员小马都被程卫国夫妇早早的打发走了。自家人在一起,当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再加上很多问题,单凭程志超一个人也根本就无法解决,关键的时候,还得倚仗老爷子的帮助,程志超当然不能再有所隐瞒,低下头,小声的说:“怎么说呢,虽然和她也就是认识一年左右,但是关系发展得很快,我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了。” 程卫国微微一笑,脸露轻蔑之色:“谁也离不开谁?你现在才多大?二十二岁而已,就敢妄言谁也离不开谁?我倒是想听听,怎么个离不开法?” “离不开就是离不开,还怎么个离不开法?反正就是见不到面就想的那种离不开呗。” “她在滨海,你在省城,照你这么说,你在学校里也没正经上课,一天一天就是想她了?” “那可不是,该上课还得上课,下了课,闲下来的时候,就想。” 程卫国点了点头,对儿子的这个回答还算是比较满意:“搞对象可以,耽误学习就不行了。” 这老子爷子脑袋里的思想还是老一套,完全不了解当下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和自己儿子说话还打着官腔。程志超心里面将程卫国狠狠的鄙视了一通,表面上却恭恭敬敬的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相对于程卫国,单苇清这个当妈的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更不能直接问出来,想了一下之后,单苇清拉起了程志超的手,笑眯眯的问道:“那要是想得受不了怎么办?是打电话还是去滨海找人家?” 程志超脸露笑容:“两样都有,电话天天都打,不过可得先说明,她知道我没有多少钱,一般情况下都是她给我打过来,现在别说我的手机号了,就连我们学校几个离我寝室比较近的IC卡电话的号码她都知道。您也知道,我的手机卡不是单向收费,就算是接电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她提前告诉我什么时候给我往哪个IC卡打电话,我就在电话旁边等着,能省不少钱。” 单苇清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嗔道:“你的意思是怪妈妈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太少了,只够你吃饭,不够你谈恋爱的?” 程卫国的脸也沉了下来,哼了一声。 “没有,没有。”程志超急忙摇头,“其实和其他同学相比,我的生活费已经算是高的了,我很知足,很知足。” 程卫国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才没有变得更难看,继续让单苇清发问。 单苇清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反而脸露赞赏之色:“这么说来,这个方晓晨还真是一个好姑娘,处处都替你着想,就连电话费这种小问题她都这么上心。” “其实她对我真的很不错,从来就没给我添过什么麻烦,虽然在滨海高调了一些,但是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很低调,对我也是言听计从的。就连她身边的朋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完全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在我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那个刘欣,专门研究了我好长时间,想从我身上找出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惜,她的眼光没有晓晨好,看不出我身上的闪光点。” 程卫国又气又好笑,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我从你身上也看不出任何闪光点,难道说我的眼神也不及方晓晨?” “那可不能这么说。”程志超连忙说道:“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没眼光,您是对我高标准,严要求,就算是看到我身上的闪光点了,也都忽略不计,反而是缺点,在您眼里被无限放大,这样一来,此消彼长,也就看不到我有什么闪光点。” 程卫国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儿子真的大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像个兵一样对自己的话无条件服从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看来如果自己不转变的话,父子之间的关系真的会问题。 一时之间,程参谋长心潮起伏,脑海之中,“转变”这两个字不住的翻腾,竟然有些入神了。 单苇清并没有注意到他,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程志超身上,看到这爷俩之间的对话貌似很投机,心里更是宽慰,问道:“这次你去滨海,好像就是专门去找方晓晨的,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去找她?” “就是打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了,那就去见一面呗。” “哦,这倒也是。”单苇清微微点头,“儿子,告诉妈妈,基本上多长时间才能打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非要去见一面不可?” “这可说不好,有时候不到一个星期就想她想得受不了,她也想我想得受不了。可是有时候如果学校里课程太忙的话,一两个月也没有这种感觉,打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她那边倒也理解,在我课程忙的时候,从来不主动要求我去滨海见她,也不提来省城找我。” 单苇清又是“哦”了一声,说到现在,她对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基本上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想了一下,神情古怪的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用极其隐晦的语言问了出来:“打电话的事咱们就不讨论了,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她真是一个好孩子,人品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对你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还真是难找,你对她也应该好一点。你们见了面之后,都做什么……咳,……你……有没有欺负人家?” 程志超眼神流转,仔细看了看单苇清:“妈,您到底要问什么?” 单苇清破天荒的在儿子面前红了一下脸,将视线转到了别处,皱着眉嗔道:“什么问什么?我就是问你有没有欺负人家。” “滨海可是人家的地盘,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不欺负我就烧高香了,我还敢欺负她?” 单苇清心中稍定,看来儿子还把持得住,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看来这几天的担心纯属多余,她是当妈的,所想的事要比程卫国多了许多,除了儿子的前途之外,还担心程志超年轻,没有什么太多的社会经验,而方晓晨的背景又如此复杂。他们两个之间真的弄出点什么事,万一将来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觉得性格不合,恐怕也会弄得拖泥带水的。 程卫国在单苇清刚刚拐着弯向程志超探口风的时候,就已经猜出她要问什么了。以前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经单苇清这么一问,才发现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将“转变”这两个字强行从脑海中赶出去,竖起耳朵听程志超的回答。毫无疑问,程志超的回答,让他也很满意,看来儿子再大,也是自己的,从小就很规矩的儿子,长大了即使有了自己的思想,但是小时候培养出来的做人底线不是那么轻易的就突破的。 正当老两口心中大慰的时候,程志超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心神不定了:“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单苇清“啊”了一声,马上问道:“你知道什么?” 程志超嘿嘿一笑:“您拐了这么大一个弯,说白了,无非就是想问我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而已,而这‘做了些什么’,范围也很窄,恐怕您是想问,我和她有没有发生过关系?用您的话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您想问,就大大方方的问出来呗,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弄得神神秘秘的。” “……”单苇清反过来被儿子教训了一顿,脸上顿感有些挂不住,一把将程志超的手摔开,怒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用这种态度和妈妈说话了。” “妈,这不是我的翅膀硬了,是咱们之间有代沟,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比你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要开放得多,您心里认为天大的事,现在根本就不算个事。” 单苇清暗暗心惊,从程志超的话里,她繁感的捕捉到了大量的信息,急忙问道:“那你和妈妈说,你们两个有没有……” 程志超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鬼鬼祟祟的说:“我们两个这么年轻,一个干柴,一个烈火,碰到一起,怎么可能不……那个……。”虽然当代年轻人思想开放,但是程志超还没有开放到当着自己老爸老妈可以对这个问题夸夸而谈的程度,说到最后,也含糊起来。 “天哪。”单苇清和程卫国都彻底无语了,心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了一种无力感――儿子还是儿子,但是从思想上,和自己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了。 “你……”单苇清伸出手指头在程志超的脑门上重重的戳了一下,“你也太放纵自己了,就不怕出点什么事让人家姑娘遭罪?” “妈……”程志超也无语了。 第一零三章 意外之喜 - 豹隐 - 贝戎 本来一次探底行动,居然弄出一个“代沟”来。 。程志超虽然对程卫国和单苇清两个人的思维方式不以为然,可是有一件事是他永远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程卫国和单苇清是当之无愧的户主。即使是将来程志超结婚成家,和父母分家另过,胳膊也扭不过大腿。在很多事情上,程卫国和单苇清还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事到如今,程卫国和单苇清也只好认命,决定不再过问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事,以免引起程志超的逆反心理,从而使事情变得更糟。只是夫妻两人并没有往一个方向想,程卫国想的是如何在年底的时候顺顺利利的将程志超送走,单苇清考虑的则是如何看待程志超和方晓晨的关系。 很明显,现在让程志超和方晓晨分手有点不太现实,既然不能分手,自己也只好咬咬牙,认下这个儿媳妇。而且听程志超所言,方晓晨和程志超在一起,似乎处处都替程志超着想,这样的儿媳妇将来娶到家里,也不怕程志超受欺负。虽然两个孩子的年纪还不算太大,但是如果程志超所言非虚的话,单苇清这个当妈的从感情上来讲,已经开始接受方晓晨这个儿媳妇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夫妻二人如何抽个时间和方晓晨见一面,看看方晓晨是否真如程志超所讲的那么完美。顺便也把把关,免得程志超现在头脑发热,将来后悔可就晚了。 这已经属于家务事了,根据程家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程卫国向来不过问这种事。哼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去又去看电视。 单苇清则又将程志超的手拉了起来,非常直接的说:“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我看哪天你爸爸有时间,把那个方晓晨叫到咱们家里,让我们见一见。要是我们觉得你们合适的话,你们两个愿意怎么地就怎么地,我和你爸爸不管了。” 程志超心里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见家长种事居然是单苇清提出来的。他和方晓晨虽然如胶似漆,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见家长,一来是两个人的年纪尚小,二来以方晓晨的背景,恐怕来司令部里见家长会有诸多不便。最主要的还是担心程卫国大发雷霆,所以才迟迟没有下决心。 现在听到单苇清主动提出来要见方晓晨,程志超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愣愣的问了一句:“妈,你说什么?” “我说,哪天趁你爸爸有时间的时候,把方晓晨领到咱们家,让我和你爸爸见一见。”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程卫国眼睛虽然停在电视上,但是耳朵也没有放过这边的动静,听到程志超似乎还有些犹豫,冷哼道:“你们两个相处了一年,好得蜜里调油了,这还叫快?” “不是,我是觉得你们才知道我们两个相处,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要见人家,这也太迫不及待了?” 程卫国冷笑一声,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刚想抽出一支烟,程志超已经乖觉的将烟盒抢了过来,将烟递到了老爸嘴边,讨好似的说道:“爸,我给你点上。” 程卫国任由儿子大拍自己的马屁,深深的吸了一口,索性关掉了电视,正色道:“本来我和你妈妈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要见人家,可是你小子争气,竟然……,算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丢你老子的脸。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得干净利落。” 单苇清看了看表情忸怩,却是一脸坏笑的程志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老程,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和孩子说这种话?” “自己儿子,又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说的?”程卫国显然有他自己的思维方式,继续对程志超说道:“从小我就教过你,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果断,看准了就要及早下手。可是下了手之后,也得要负得起责任,不能当逃兵。搞对象这么大的事,我和你妈妈怎么也得替你把把关。人家跟了你将近一年了,我们这当家长的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传出去也太不像话了。” “那是那是,是我不对,应该早就告诉你们的。” 程卫国又是冷冷一哼,心想要是早让我们知道,早就把你们给断了,还用得着这么被动? 程志超看他神色不善,生怕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不敢再多说,想了一下,将头转向了单苇清:“我估计晓晨早就有见家长的意思,不止一次的和我提过想到咱们院看看,说什么从小到大,虽然见过部队里的高干,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将军,想看看将军是什么样的。” 单苇清微笑道;“那你没告诉她,将军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没见之前,心里一个劲的憧憬,但是见了之后,再也不想见第二面?” “没说,我就说将军其实也是普通人,普通人什么样,他们就是什么样。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身上的制服不一样而已,没啥向往的。” “那她怎么说的?” “还是要见呗。”程志超得意洋洋,“妈,您说,她是不是早就想要见你们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姑娘还真就是早就有这个心思。老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让超超安排一下,哪天把她接到咱们家里来,好好招待一下人家。” 程卫国凝神想了一下:“还真就得尽快落实,下个月中旬我就得到国防大学报到,要是不能赶在这之前见到的话,就得再等半年了,半年之后,恐怕也未必能见得到。月末,得到月末的时候,估计工作交接得都差不多少了,怎么也能抽出三两天的时间,我倒要看看,这个儿媳妇合不合格。” 程志超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打起鼓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爸,在您眼里,什么样的才算是合格?” “……”程卫国先入为主,直接将方晓晨定位成不合格产品,要见人家,也纯粹是为了帮儿子负起这个责任,至于什么样的才算是合格,他心里还真就没有概念,程志超这么一问,倒把他问住了。 所幸他老爷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和程志超对话的时候,有先天的优势,儿子问的这个问题,既然没有概念,索性就不回答,虎着脸说道:“什么样算是合格,什么样算是不合格,我心里有数,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过几天就联系方晓晨,安排一下。” “知道了。”程志超看到老爹老妈似乎对方晓晨很感兴趣,而且也好像不太反对自己和她来往,不由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就给方晓晨打电话报喜。 单苇清看到儿子坐立不宁,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就冒火,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骂道:“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怪不得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把你美成这样了。要是你们两个真结了婚,还不得马上就把我和你爸抛到脑后去?” 程志超嘿嘿一笑,伸手搂住了她:“妈,您放心,像您所说的那咱情况,在我们两个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地,我敢保证,你见到晓晨之后,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是吗?” “我有把握,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您要是不喜欢她才是一件怪事。” 转念想到白天的时候在老江办公室里,老江所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心生感叹:“真是世事如棋啊!”当时在老江的办公室里,老江提出要见家长的时候,他还心存顾忌,坚决反对。想不到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心中的顾忌就被开明的父母消得一干二净,看来有问题还得摆到台面上来,起码解决起来要方便得多。 单苇清却不知道他这句“世事如棋”因何而发,奇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们二老居然这么开明,竟然不顾她的背景,提出要见她,我还以为我和她的事该有多难呢。” 程卫国也被他没出息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她是她,她父亲是她父亲,就算她父亲十恶不赦,只要她是清白的,那就没有什么关系嘛。别人说三道四,最多也就是一阵,还能说一辈子?” “我之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们,就是担心你们因为她的背景而不同意。” 难得今天晚上父子之间谈得这么融洽,程卫国索性也放开了心扉,说道:“你是我儿子,我养了二十几年,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心里还没有数?你是担心我害怕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会棒打鸳鸯,是不是?” 程志超最担心的的确是这一点,程卫国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年富力强,升迁的可能性极大。可是如果他和方晓晨在一起,方越元的背景若是被公开的话,就会对程卫国造成相当大的影响。虽然部队几十年没有打仗,改革几十年来,也难免会有一些变化,可是相对而言,还是一块净土。若是程卫国攀上了方越元这门亲,以他的个性,别的不说,光是风言风语也能把他逼疯。 以己度人,程志超第一个判断就是程卫国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同意自己和方晓晨之间的事,这些日子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表明,老爷子对方晓晨相当的不满意,只是还没有到爆发的临界点而已。一旦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连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可是程卫国居然如此开明,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一时之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程卫国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是我儿子,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把所有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对于我和你妈而言,这个家里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你出人头地,混的好了,活的高兴,我和你妈就满足了。至于我自己,官已经当到这种程序了,还能有再蹦几年?难不成,几十岁的人了,还想着进政治局常委?” 二十多年来,他对程志超一向是高标准,严要求,生怕他做出一丝一毫出格的事,不得不整天板着脸对着儿子,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习以为常了。可是下个月儿子就要开学,他也即将进京进修,几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说不定那个时候程志超已经被抓了壮丁,父子相隔几千里,想见一面极难,更谈不上有什么沟通了。一想到这些,程卫国就心潮起伏,自己心里所想的那点东西,情不自禁的倒了出来。 程志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知道今天老爸和以前大不一样,说出来的每一句都能让自己感动得要死,却又句句在理。那种隐形的父爱弄得他感到一阵酸楚,低声说道:“爸……” 程卫国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你不用多说了,你要记住,人是你选的,路是你走的,我们帮也帮不了你多少,我算是认了。但是我话先说明,我要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儿媳妇,而不是一个和什么所谓黑社会有勾结的方晓晨。” 程志超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以人头担保,方越元的生意,她一样也没有参与,最多就是大小姐脾气犯了,从她父亲那里借几个人,出出心里的闷气而已。” 程卫国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叹了一口气:“但愿。你现在也不用太高兴,这个儿媳妇,我还没有见过呢,还不知道在我这里能不能过得了关。即使她各方面都如你所说的那样好,你们两个也只能把男女朋友关系定下来,其他的,等你毕业之后再。” 他这么说,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程志超哪里还敢再讨价还价,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自古以来就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可是今天晚上谈来谈去,形式却向胳膊那一方倾斜,自己这条大腿在程志超的细胳膊面前缚手缚脚,这种感觉着实让程卫国郁闷。转头看了一眼眉花眼笑,比孙悟空还不安份的程志超,心口一阵发堵,长身而起,气呼呼的说道:“不唠了,睡觉。”转身向卧室走去。 刚刚走出几步,程志超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叫住了他。 程卫国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什么事?” 他仅仅走出几步的时间,程志超脸上的表情已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由刚才的喜气洋洋,变成了一脸难色,看样子,父子间的对话,还是没有唠透。 第一零四章 双保险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也站也起来,期期艾艾的说:“还有一件事,这两天一直住院,也没有时间和你们说。 。” 程卫国一看他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后背上直冒凉风,从学校放暑假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程志超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意外。虽然这些意外有些碰巧的成份,而且也不能完全把责任推到程志超的头上,可是不管怎么说,不少风言风雨已经开始在军区大院里流传开来,程卫国和赵东进仗着一张厚脸皮,假装没听见,这才熬到现在。 饶是如此,程参谋长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思前想后,这才不得已,向儿子做出一些妥协,期待用方晓晨的清白无辜来堵往芸芸众口。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程志超又说有事,老爷子如何不暗暗心惊? 心惊之余,则是怒火中烧,本来稍稍缓和的脸色又黑了起来,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上了一年学,住了一年校,成绩单我也没见到,学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可是你小子惹事生非的本事倒是见长,短短几天的时间,把我们这帮老家伙弄得鸡飞狗跳的。少爷,您还有什么事没有对我们说的?今天索性来个痛快的。” 单苇清听到程志超的话,也是心里一紧,脑中嗡嗡做响。滨海打架,不得已惊动军分区,从派出所里把两位公子爷捞出来,影响已经够坏的了。再加上和郑怀柱一顿饭吃得动用了警卫连,更是满城风雨。所幸影响还不算太大,属于可控制范围,司令部内部完全可以自主消化,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即便是如此,在党委会上,程卫国、赵东进和郑副司令也都做了深刻的检讨,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弄出点什么事的话,没有人知道会如何收场,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后背发凉? “你这孩子,一天一天的就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省省心,好端端的在医院里还能生出点是非来,又怎么了?” 程志超搔了搔脑袋:“妈,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你们今天提出来要和方晓晨见一面,我也不会说。” 程卫国抬起了头:“和你没有关系?那又怎么会牵扯到方晓晨身上?她的事难道就不是你的事了?” “她的事是多多少少和我有点关系,但是这一次,绝对不是我和济勇又在外面惹事了。我们两个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就去住院了,就算是想惹事,也没有那环境啊。” 听他这么一说,程卫国夫妇才算是放了心,他们千怕万怕,就怕这个儿子再弄出点是非来,弄到最后没有办法收场。既然他要说的事和他无关,在程卫国夫妇心里,那就没有多大问题,程卫国的脸上,总算是又见了一些血色。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程卫国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那你说说,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江叔也和我提起要让你们见见方晓晨的事,当时我拒绝了,是因为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 程卫国没有吭声,他们对方晓晨,包括对方越元的了解,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了解,并没有深入,也无法深入了解这对父女,很多事情,的确是不好发表意见。 程志超接着说道:“方晓晨的父亲,也就是方越元,只是滨海最大的一股势力而已,并没有达到一统江湖的程度。” 程卫国冷哼一声:“最大的一股势力,说到底,还是歪门邪道。” 程志超不敢和他在争辩,免得破坏了今天晚上父子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和谐,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说:“除了他之外,在滨海还有其他几股势力,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其中有一股,和他们不怎么太友好,也就是我和济勇在滨海碰到的那一股,领头的叫马峰,又叫马二,因为滨海大学城的势力划分,和方越元有着很深的矛盾。” 程卫国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捏着鼻子听到这里,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已经现了出来,挥了挥手,制止了程志超再向他讲述滨海**的势力分布图:“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没有兴趣知道。方越元也好,马峰也好,有本事就让他们把手伸到咱们东北军区司令部来。” “那他们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现在就是个秀才,老子又是一个几十年军龄的老兵,和他对话的时候,自己在职业方面,就有着很大的劣势。再说以方越元和马峰的实力,就算是再增涨十倍百倍,也不敢打程卫国地盘的主意。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虽然有的时候兵匪一家,可是自古以来,兵就是匪的天敌。 单苇清在一旁则听得很仔细,而且也不像程卫国那么激动,问出来的话也是相当的有理智:“你不是说方晓晨从来没有插手他父亲的生意么?怎么他父亲的生意,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事实上,也没有扯上关系。”程志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要说有关系,真就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没关系,这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比如说我和济勇在滨海和马峰交了一次手,晓晨觉得我吃了亏,就带着人把马峰的场子扫了一批,这事在滨海闹的挺大的,而方越元也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拉下了脸,在和马峰谈判的时候,软硬兼施,终于成功的在大学城插了一脚。” 程卫国脸现不屑之色:“我听说这个方越元也是一个老兵,还打过轮战,人也挺聪明的,相当会打仗。算起来也算是受到部队培养多年,没想到转业到了地方,把他那点聪明劲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单苇清则心惊不已:“你是说,方晓晨觉得你在滨海吃了亏,为了给你报仇,带着人和马峰真刀实枪的打起来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估计这事假不了,她能干得出来。” “我的老天爷,这丫头也太野了一点了?这你们要是结了婚,她要是觉得你哪点做的不好了,那还不得把这个家给拆了啊?”单苇清一想到儿子以后的婚姻生活,不禁嘴唇发白,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程卫国哼了一声,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单苇清:“就算是将来家让人给拆了,那也是你儿子自己找的,怪不得我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孩子恩怨分明,倒是挺对我脾气的。” 单苇清额头见汗:“老程,你说什么呢?明明是这孩子胆大包天,怎么就成了恩怨分明了?因为一点小事,就带着人和人家打架去,这样的人进了咱们家的门,怎么能保证将来不出乱子?总之,在这件事上,我保留意见。” 程志超心中暗暗叫苦,他做梦也没想到,形势发生逆转。本来他最担心的是他和方晓晨的事,在程卫国身上会受到最大的阻力,来自单苇清的阻力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自己说完了这些之后,程卫国倒是喜欢上了方晓晨的性格,反而是单苇清保留意见了。 这种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程大少爷直眉愣目的呆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程卫国久居高位,自然深谙此道,在脑中想像了一下方晓晨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领着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和马峰的人打架,觉得这个场景自己还算是能接受。只是这个大姑娘是自己儿子的心上人,这就有点不太妙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好好引导,她身上的暴戾之气将来未必就消除不掉。到时候,这种妙事就只能发生在别人家儿媳妇的身上,而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这才是最妙的。 像他这种正直无比,又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离别的老兵,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这个人做事对自己的胃口的话,那么其他的问题,就完全不是问题。最开始的时候,程卫国是害怕儿子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受到他人利用,而误了大好前程,所以才会紧张得有点过了头。现在一听程志超说起方晓晨的脾气禀性,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如果好好教导的话,还真就是挺适合程志超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程志超最大的特点,就是以人为善,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很多时候,性格都是比较随和的。这种人将来固然能交到很多朋友,但是却也有先天性的缺陷,就是没有攻击力。如果方晓晨在攻击力方面达到一个理想数值的话,就能极大的弥补程志超性格上的缺陷。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里至少已经对方晓晨有了些许的好感。有了这些好感,那么单苇清提出保留意见的问题,也自然而然的被他过滤了,和颜悦色的问程志超:“是不是这件事在滨海闹的挺大,方越元那边到现在还没有摆平,所以方晓晨这段时间不方便露面?” “那倒不是,您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发展,要的都是一个稳定。闹出事了,能捂就捂,能就地解决,就决不上报,再加上方越元在滨海经营了那么多年,这点事还是能摆平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顾忌?” “我顾忌的,是咱们院里。”程志超难得见到父亲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话匣子也打开了,反正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让他们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要是自己早些主动说出来,说不定在程卫国心里还能落下一个坦白从宽的好印象。 程卫国的眉头皱了起来,点了点头:“你想的也对,咱们院虽然不大,可是复杂得很哪,半个**省份的人都有,而且这事又很敏感。不过没关系,既然我和你妈妈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不用操心。老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最的一句话是对单苇清说的,只是问了之后,半天没听到单苇清的反应,转头一看,单苇清正坐在那里,右手托腮,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知道单苇清在想些什么,可是看她一脸不愉,想来没想什么好事。 “老单,老单,想什么呢?”程卫国连叫几声。 “啊?”这几声总算是把单苇清的魂给叫了回来,应了一声之后,说道:“没想什么,你继续说。” “我说完了,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我还是那句话,这丫头太野,我保留我的意见。” “你呀……”程卫国伸出手指头向她指点了几下,对程志超说道:“你妈有点想不通,咱们不理他,你先说你的,等她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通过今天的对话,程志超让他很满意,起码可以肯定,这小子真是长大了,居然能考虑到自己的事会在院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由心里大快,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欣慰,对程志超的态度也变得亲热起来。 “哦。”程志超偷偷向单苇清看了两眼,心里有些忐忑,小声说:“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您不知道,方越元和马峰的主要生意都在滨海,这是他们的共同点。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方越元的主要力量,也是来自滨海,而马峰和他不同。马峰不但在滨海有自己的势力,和省城的某些势力也有来往,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其中就有郑怀柱。” “什么?!”程卫国和单苇清同时惊呼出声。 程卫国受到的震撼比单苇清还要强烈一些,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你说郑怀柱也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是乱说呢?这半年来,柱子哥的表现,你也不是没看到,一顿饭都能把我们吃到医院里,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的话,怎么会惹上仇家?又怎么会领着警卫连的人去砸人家的场子?这次他找我和济勇吃饭,说得好听一点,是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说得难听一点,也是想拉我们入伙。” 程卫国越听越是心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近半年来,郑怀柱的确表现得有些张扬,但是他们最多也就是觉得这小子依靠老子的背景,在外面拉大旗做虎皮而已,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自己在外面胡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拉自己儿子入伙,真是岂有此理。 单苇清也是紧张万分,拉住了程志超的手,急切的头号道:“他拉你和济勇入伙,你们两个答应没有?” “当然不敢答应了,要是答应了,老爷子还不得把我们活活抽死啊?晓晨领人打架的事,也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谈论的,估计他们不知道我和晓晨的关系,而且是诚心拉我们入伙,所以才说这些,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的。” 程卫国点了点头,对程志超说:“算你小子识相,要是你敢和他在外面胡来,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程志超不敢再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称是。 “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害怕方晓晨来了,和郑怀柱碰了面,引起麻烦,是不是?” “嗯。” 程卫国冷冷一笑:“我程卫国要相儿媳妇,他郑怀柱敢起刺的话,老子扒了他的皮。这事你不用操心,明天我就找郑怀柱聊一聊,给他打个预防针。” 程志超喜笑颜开,就差没搂住老爸的脖子,狠狠的亲他两口,心想:“有了老江和程参谋长的双保险,就算是马峰给郑怀柱这边打招呼,方晓晨的安全,也是一点问题没有了。” 第一零五章 郁闷 - 豹隐 - 贝戎 顺着窗户向远处望去,远远的乌云翻滚,在城市边缘,却又戛然而止,整个省城上空,还是艳阳高照。 。但是郑副司令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他非常郁闷。 他的郁闷并不是自己闲着没事在那里发神经,而是有他的道理。今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到了办公室里,屁股还没等坐热,老江就求见。老江这个人是军区大院里的异类,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人是程参谋长眼里的大红人,只是很多人都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少将,居然会和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上校关系如此亲密。在羡慕老江的同时,各种版本的传言也在悄悄的流传着,郑副司令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真正原因的人。 平时老江一天天的猫在警卫连里,由于级别的原因,就连吃饭也很少在一起吃,再加上老江也没有什么事找他解决,想见他一面还真就不容易。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上门拜访,这可是奇事一件,郑副司令想也没想,急忙叫人把老江请了进来。 老江进门之后,先是客气了一番,两个人满脸笑容的寒暄了几句,郑副司令就往厚厚的靠椅上一坐:“老江啊,平日里想请你都请不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郑副司令日理万机,没什么事的话,我哪敢打扰您办公。”老江哈哈一笑,“柱子这两天还好?” 听到他不谈问题,先问郑怀柱,郑副司令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越来越不争气,连我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怎么了?有事?” “没什么事,过些日子,从滨海过来几个人找程参谋长家小超,好像要办点事。可是程参谋长又交待下来了,让我趁暑假的时候,再教他和赵济勇点东西,估计一教起来,程志超就没有时间去接他们了,就想找柱子帮着接待一下。那孩子脸还小,自己不好意思去找柱子,托我去说,我也不好出面,这事啊,还得您帮帮忙。” “滨海?”郑副司令的眉头皱得更厉害。纸始终包不住火,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滨海的一番作为,司令部内部几个高管基本都知情,只是这事关系到程卫国和赵东进的声誉问题,所以内部消化,仅限于几个高管知情,其他人都不知情。现在老江张口就提滨海要来人,郑副司令马上就联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捅的那个瘘子。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都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虽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可是都在一个家属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比较关心的,沉吟了一会,问道:“滨海来人找程志超?难道前几天发生的事,老程还没有搞定?” “那边的事已经基本完事了,程参谋长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弄不明白的话,嘿嘿,他也白在咱们院混这么些年了。告诉你,这次来的是程志超的女朋友,也是老程的儿媳妇。老程和老单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那孩子要来省城,这事有点麻烦。” “这么一回事啊?”郑副司令见老江说得真切,心里信了九成,“要是这样的话,让柱子先把姑娘安顿好了,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老程他们说一下,也是一件好事。看不出来,程志超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一弄就整个大动静。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告诉柱子一声,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安排一下。” 老江嘿嘿一笑:“成,就这么定了,那孩子叫方晓晨,你和柱子一说,他就能知道,到时候让他安排就是了。” “我一说柱子就能知道?他们认识?” “……这个,应该不认识?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的名字不怎么难记,你一说,柱子就能记住。”老江暗地里擦了一把汗,不敢再多说,不等郑副司令有什么反应,急忙起身告辞。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通过郑副司令的嘴,告诉郑怀柱,方晓晨和程志超的关系,而且方晓晨很有可能马上就要来省城。他自己去找郑怀柱的话,郑怀柱表面上不敢违拗,但是说不定暗地里会搞点小动作替马峰出气。可是郑副司令出马就不一样了,郑怀柱现在羽毛还没丰满,很多地方还得倚仗这个老爹的势力,谅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不给老爹的面子。 “哎……”郑副司令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老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早已扬长而去,真是要多快便有多快,难得他瘸了一条腿还能走出这种速度。看着空荡荡的房门,郑副司令不由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老江,真是莫明其妙,一阵风的来,一阵风的走,就好像我这里有老虎,能吃了他一般。” 老江虽然行事莫明其妙,可是他这个副司令却不能像老江一样风风火火,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伸手抄起了桌上的电话,准备给郑怀柱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等方晓晨来了,就近找个酒店把她先安顿下来,再做计议。 电话是拿起来了,可是号码刚刚拨了一半,又有人来报,程参谋长求见。 郑副司令“啊”了一声,急忙将电话又放了下来。他的办公室和程卫国的办公室同在一层楼,相隔不远,半分钟就能串个门。只是两个人各管一摊,平时工作又都忙得要命,别人眼里的半分钟路程,两个人却像是相隔千山万水,基本上没串过门,就连程卫国办公室里的布局,郑副司令也没有赵东进熟悉。 没想到今天刚一上班,程卫国就来拜访,那可是天大的怪事。两个人的级别相近,虽然郑副司令肩上比程卫国多了一颗金星,但是程卫国即将去国防大学进修,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正常情况下,进修就意味着提衔,几个月之后,二人军衔就都是同为中将,不管是从军衔还是职务上来讲,程卫国这个BOSS都不是老江所能比拟的。 郑副司令不敢怠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走到门口去迎接,程卫国已经满面春风的大踏步走了进来。 郑副司令哈哈一笑,拿过一个水杯,在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笑道:“老程啊,你这大忙人,吃饭的时候也难得碰上一回。马上又要去进修,工作交接的烂事一大堆,怎么还有时间到我这里串门?” 程卫国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将水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直接进入主题:“我现在忙的……,恨不得一天再多给我二十四个小时,哪有时间跑你这里串门?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郑副司令呵呵笑了两声:“我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找我有事?”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找你有事?我们家老单也来找过你了?” “没有,要是你们家老单也来找我的话,那可就更热闹了。早上我刚到办公室,老江就来了,说过些日子,滨海要来几个人,他没时间,让我们家柱子帮着接待一下。好像这事和你们家有关。” 郑副司令不知道程卫国找他什么事,想了一想,还是将老江找他的事和程卫国说了一下。 程卫国现在满脑子都是程志超的事,郑副司令一说老江找他有事,和他们家用关,又是从滨海来人,马上就反应过来老江也是因为方晓晨的事来找郑副司令,而且他和自己怀的都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郑副司令,给郑怀柱施压,让他把招子放亮一点,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只不过,程卫国不清楚的是,老江之所以对方晓晨来省城的事这么上心,还有另外的原因。 “他腿脚倒是挺快的,居然比我还先来了一步,早知道,我就不这么着急了。” 郑副司令简单提了一下之后,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看到程卫国居然一点都不惊奇,就轮到自己惊奇了:“我说老程,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听到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问一下?” “问什么?” “……”郑副司令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不来,“你没听我刚才说滨海过两天要来几个人,而且和你们家有关?” “听到了,这有什么可问的?”程卫国的一张国字脸险些乐开了花,得意洋洋的说道:“不就是方晓晨过两天要来省城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郑副司令吃惊更甚:“你都知道了?” “昨天我那个宝贝儿子向我招供了,算是什么都知道了。您还别说,昨天我一听我儿子形容那个姑娘,容貌人口方面,也没有亲眼见过,不好妄下结论,但是这脾气,和我挺对味的。等老江那边把要教的东西都教给我儿子之后,就安排一下,我倒要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真像他形容得那么好。” 看来他还真就什么都知道,郑副司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着手安排相儿媳妇呗,还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不过老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家小超的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年纪是小了点,那孩子的年纪更小,现在的年轻人哪,也猜不透他们是怎么想的,由得他们折腾去,咱们这些老骨头,就别和他们掺和了。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将来过好过坏,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就别费那个心了。” 郑副司令苦苦一笑:“你这个当爹的倒还真是开明,别的家长一听自己孩子这么小就找对象了,急还来不及呢,像你这么想得开的,还真是罕见。” “再说了,再开学就上大二了,也不小了,现在不学着点,将来在这方面肯定吃亏。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组织上可不管搞对象的事了。”程志超一边笑着,一边又喝了一口水,喝了一口之后,似乎感觉不错,又接连喝了几口,一杯水,几口就被他灌下肚了。 “你慢着点,我的老天爷呀,这水喝得怎么像是大热天在工地干活的民工一样?”郑副司令将程卫国手里的水杯抢了过来,又给他续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老江找我,是替徒弟出面,让我找我们家怀柱帮忙接待一下徒弟媳妇,说是没经过你的同意,不敢把人领来。你来找我有何贵干?难道也是让我出面找柱子替你接待一下儿媳妇?” 程卫国接过水杯,却没有再喝,而是一脸凝重的将水杯放在了桌上,正色道:“我来找你,还真是和郑怀柱有关,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老江那是脸小,有些话抹不开说,关键的话,还得是我来说。” “他脸小?”郑副司令哭笑不得,在警卫连里一呆多年,硬是在一个连级单位把自己的军衔靠到了上校,像这种脸小之人,他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几个。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程卫国的原因,郑副司令虽然不以为然,却不能表露出来,问道:“依你之见,老江说的,不是关键,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关键?” 程卫国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示意郑副司令也坐下。郑副司令见他居然卖起了关子,没有办法,只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回,弄的这么严肃,用不用我找人把咱们两个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封起来存档?” “的确是很严肃,我想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和你谈一谈。”程卫国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一边考虑应该如何将郑怀柱的事告诉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话来还吞吞吐吐的,半天接触不到正题?”郑副司令佯怒道,“咱们两个时间都挺紧的,老兄,你能不能抓点紧?” “好,那就长话短说,你们家郑怀柱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你真的一点不知情?” 郑副司令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也凝重起来:“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不是听到风言风语,而是事实。老江之所以来找你,让你出面,找郑怀柱接待我那个宝贝儿子的对象,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害怕那孩子过来之后,郑怀柱找他的麻烦。” “什么?”郑副司令大吃一惊:“他们两个又不认识,郑怀柱能找她一个小丫头什么麻烦?” “他们两个可能没有见过,但是我敢打赌,郑怀柱一定认识方晓晨。”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这事相当有可能。老郑啊,咱们多年的战友,郑怀柱那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可得多关心他,别让他走上歧路了,否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就这么,方晓晨的家庭背景,咱们院里几个常委心里都清楚,你们家柱子又极有可能在她来省城的时候,找她的麻烦,这里面的问题……老郑啊,你还是多上点心,好好关心关心他。” 郑副司令当然知道方晓晨的背景,越想越是害怕,方晓晨来省城,郑怀柱如果真会找她麻烦的话,那就说明,郑怀柱在外面做的事,恐怕不会简单,否则不会涉及到黑帮仇杀,再一想到前几天酒店里的那件事,平素四平八稳的郑副司令终于坐不住了。 “老程,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前几天他们几个出去吃的饭,程志超在吃饭的时候听出来的,郑怀柱和方越元,也就是方越元在滨海的对手的来很密切,所以孩子才会担心,让我和老江过来找说说情况。老郑,再不留心,恐怕可真就来不及了。” 郑副司令平素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儿子居然在外面会如此胡来,越想越害怕,坐在那里呆呆的发起愣来。 这一愣就不知道愣了多长时间,连程卫国什么时候起身告辞都不知道,猛然间一抬头,才发现远处乌云盖顶,而那片云似乎也很快就要飘到省城了。 第一零六章 练拳第一天 - 豹隐 - 贝戎 郑副司令的确有郁闷的理由,而且也的确郁闷了。 。相对于他而言,程志超和赵济勇则像吃了蜜蜂屎一样乐不可支。老江的酒量虽然不大,酒品也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在教徒弟这方面,那真不是盖的。从郑副司令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马上就让人把程志超和赵济勇叫过来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很清楚老江找自己过来要干什么,推门进屋的时候,一脸的兴奋。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这二位的一脸兴奋,倒让老江好好的考虑了一下,是否真的要把那套拳教给他们。只因为这二位似乎兴奋得有点过了头,四只眼珠子发出狼一样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老江。 从小到大,在他们的身上,就没见过这种劲头,若是这二位把这劲头发扬光大,学了拳之后,出去胡来,老江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去清理门户。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都来了,再说不教,有点说不过去,只好扬了扬下巴,示意赵济勇将门锁上。 赵济勇大声答应了一下,从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块写着“无人”两个字的牌子挂在了门外面,然后关上门,在里面将门锁好。 多年以来,警卫连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老江在传授程志超和赵济勇武功的时候,绝对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扰。这块牌子已经做了将近十年,以前每天都要用得到,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上了大学之后,这一年来,才算是用的少了一些。 门锁好之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老江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叫到身前,又摆出师傅的架子,将这套拳法的厉害之处和他们学会了之后,绝对不可以胡来这些陈年老调翻出来从头讲了一遍。直说得两个人点头点得后颈酸痛,才关上了话匣子,又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这套拳的招式,足足两个钟头之后,才将第一式的分解动作传给了他们。 程志超和赵济勇起初没认为这套拳有多难学,直到真正的学上了之后,才知道老江为什么说要用一个暑假来教他们了。第一式只不过是起手式,就有十几种变化,这十几种变化又各自衍生了两三变,严格说起来,第一招就有将近四十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各不相同,制敌、擒敌、伤敌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招式虽然简洁,但每一式的目标都是敌人的要害之处,效率相当高。 若是一点武功底子没有的人学这套拳,光是第一招就得被绕迷糊了,就算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每个人都有十几年的功夫底子,学这一招的时候,足足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直到下午时分,才算是勉勉强强、完完全全的一式不落,将第一招从头使到尾。 平时的老江待这两个孩子有如己出,可是到了教拳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虽不至于连打带骂,但是要求格其严格,向来都是没教之前,先订下一个目标,两个人之中,如果有一人达不到目标的话,统统不许吃饭。身为师傅,老江倒也以身做则,徒弟不吃,他也不吃,就在那里陪着这两位仁兄。 这个习惯从第一天教他们练拳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其间赵济勇无数次以老江这么大的岁数,陪着他们不吃饭,两位做徒弟的心里过意不去,请求吃了饭再练为借口,想混饱肚子,都被他一次次的顶了回去。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老江自己有心理准备,早上的时候,特地多吃了一些,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才出了家门。之所以在郑副司令那里跑得像闹肚子一样飞快,也是由于这个缘故。平时很少暴饮暴食的老江,冷不丁吃多了,还真就有点不习惯,肚子是没有闹的,只不过吃多了,再往那里一坐,撑的很难受。 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空着肚皮,连累带饿,练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老江这个当师傅的却是神采奕奕,早上的难受,变成了现在的惬意。 在学武这方面,赵济勇相较于程志超差了一些,等他好不容易将第一招从头打到尾之后,程志超已经陪着他饿了将近一个小时。陪着挨饿的还没等有什么表示,他这个主犯已经快要趴下了,擦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的对老江说:“江叔,我不行了,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都是小运动量,今天让你这么一折腾,抗不住劲了,咱把规矩改一改,让弟兄们吃口热的好不好?” 老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面露微笑:“上学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什么都能扔下,唯独功夫不能扔下。所谓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丢一半。武功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熟练工种。熟能生巧,熟能生变,要知道,你们在和对手交锋的时候,反应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如果不把所有的招式练熟,熟到成为你们下意识的反应,恐怕等你想好用哪一招来拆解的话,早就挨了十几二十拳了。看来你们把我的话全都当成耳旁风了,这才练了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了。” 程志超比赵济勇还要惨一些,昨天和老爹之间的对话很友好,友好到了可以用“和谐”这两个字来形容的程度,父子两人嘴上谁也没说,可是心里却很享受这种和谐和,谈完了方晓晨的事之后,谁也舍不得破坏这种气氛,开始没话找话,一直唠到深夜才算是尽兴。直接后果就是,程志超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被彻底打乱,单苇清和程卫国上班之后,大少爷才懒洋洋的爬起来,饭还没等吃到一半,就被老江叫过来练招了。 这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没停歇,再加上赵济勇不争气,学的又慢,学到下午才算是勉强入门,程志超早已饿得眼冒金星。听了老江的话之后,有气无力的反驳道:“江叔,您这么说可是真是错怪我们了,老实说,我们在学校里还真就没把功夫扔下。” “没扔下,怎么都练成这副熊样了?”老江对他的反驳一点没有入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吟吟的反问。 “人是铁,饭是钢啊,我的江叔叔。”程志超拉长了声音,“您想让马儿跑,总得给它吃点草?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就是周扒皮也干不出来这事啊。” “长本事了,把我和周扒皮相提并论了?”老江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很不友善,“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了,练武,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小说里那些奇遇、灵药,还有什么武功秘籍,都是在扯蛋,你下多大功夫,就能得到多大的回报。” “这点我懂,但是我饿的真不行了,再练下去,真得趴地上起不来了,刚才我看了一下,济勇把这一招练的也差不多了。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验收一下,要是合格的话,赏兄弟们一口饭吃?” 赵济勇在一旁也是一个劲的小鸡啄米,溜缝溜得相当及时:“对对,江叔,刚才我自我感觉不错,将这一招所有变化,能从头打到尾了,您验收一下。” “我验收个屁,从开始到现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睛里呢,从你们起手到现在,我就一直在验收。”老江哼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还真不早了,食堂是没有饭了,要不,出去吃点?” 赵济勇眼睛一亮:“出去吃?吃什么大餐?” “面包,汽水,外带一人两袋榨菜,有没有问题?” “……这个,我抗议,你这是在虐待我们。”赵济勇几乎是扯着脖子喊出来的。 老江面无表情,不为其所动:“抗议无效,就这么定了。” 他是长辈,平是的身份是两人的“江叔”,现在的身份是两人的师傅,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他说抗议无效,那就真是无效。其结果就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半个小时之后,张宇这个免费家教临时客串了一把送外卖的服务员,拎着一大包的东西敲响了房门。 进来之后,向三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老江的办公桌上,还没等关心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苦命人,就被老江很客气的请了出去,顺便让她在外面把门关上。 女孩子买东西和男孩子就是不一样,一大包的东西,花花绿绿的,看起来相当的诱人,程志超和赵济勇几乎像狼一样扑上前,将袋里面的东西来了一个竹筒倒豆了。只是很可惜,他们本以为张宇这个小丫头会心疼两位哥哥,能够买一些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很明显老江的命令让这个小丫头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满袋子的东西虽然花花绿绿,看起来很好看,归根到底,还是老江刚才说的那三样。再花哨的面包,也只不过是面包,变不成烧鸡。 附带着这些东西一起送过来的,是一张超市的小票,里面详细列举了各种东西的价格,以及所有东西的总价。这张小票自然是做为报销凭证送过来的,老江拿起小票看了一眼,不禁脸色一变:“这小丫头,真敢花钱哪,这么几样东西,花了老子将近五十块钱。” 赵济勇嘴里塞满了面包,伸长了脖子,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没有咽下去,急忙打起一个易拉罐,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将嘴里的面包送到了肚子里,又迫不及待的咬下了第二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下次跑腿这种粗活,让我们弟兄干就行了,小丫头从小就不知道节俭,花冤枉钱,这一顿就吃掉了您两包玉溪,要命啊。” 面包、汽水,再加上一些基本上没有营养,纯粹是为了爽口的小菜,就花掉了将近五十块钱,老江心里也很肉疼,再加上赵济勇又不识实务的在一旁说风凉话,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放心,这笔钱我肯定是不会花的。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千块钱,将打将是你老爸工资的一半,又是帮他教儿子,这钱,他不出谁出?票先在我这里放着,将来汇总一下,找两位高干报销去。” 赵济勇伸出大拇指晃了两下:“好算计,满打满算,学完了之后,也花不上你一千块钱,还要找他们报销,小气,太小气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千块钱够老子走好几个来往,随好几份礼了。赶紧吃,吃完了继续练,天黑之前,这一招你们必须要练的熟熟的,要不然,晚饭也是这东西。” 赵济勇吓了一跳,急忙又往嘴里塞满了面包,程志超也是冷汗直冒,和赵济勇比赛似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吃一大口面包,喝一大口汽水,泡软了之后,嚼也不嚼,咕噜一声送下肚去,又接着吃第二口。 两个人不雅的吃相看得老江大皱眉头,口中啧啧有声:“你看你们两个这没出息的样,面包汽水都能抢成这样,说出去的话,连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都跟着你们丢人现眼。” 程志超连声附和:“嗯,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自己也知道丢人了?嫌丢人就斯文点吃,要你们快点吃,并不代表让你们抢着吃。”老江气呼呼的申斥了他们一番之后,自己也拿过一个面包,大大的咬了一口。 ………………………………………………………………………………………………………… 也不知道是中午的面包吃得不太爽,还是两个孩子习武的进度让老江非常满意。总之傍晚时分,食堂方向传来了吃饭号声的时候,老江格外开恩,放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家吃饭,晚饭之后,回来继续练。 程志超和赵济勇如遇大赦,感激涕零的道了谢,一溜冲出了办公室,速度之快,连老江都吃了一惊,摸着后脑勺发了好一会愣,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回家吃饭,直接去食堂,免得程志超和赵济勇吃完饭回来,自己却还没有到办公室,这两位进不来门。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食堂的四菜一汤是不感兴趣的,这种不感兴趣从最初的被动,发展成现在的主动。主要是程卫国觉得自己家里既然开了火,再让家属去食堂吃饭影响不太好,所以对这方面控制得极严。程志超和赵济勇小时候不太懂事之时,有时候家里做的饭不合胃口,偷摸的跑到食堂去和战士们一起吃大锅饭,往往被程卫国和赵东进抓个现行,挨了几次胖揍之后,也就不敢再去了,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养成了习惯。 第一零七章 对质 - 豹隐 - 贝戎 警卫连虽然和家属院离的不远,但是这两位公子爷都饿得前心贴肚皮,出门之后,就是一溜小跑。 。程志超一直认为**人几千年来的饮食习惯,造就了华人强大的主食消化功能,面包这种二次发酵,看起来一大团,使劲一攥,却只有拳头大小的东西,不适合**人食用。即使是吃面食,包子馒头也比面包实惠得多,比如说今天他和赵济勇的遭遇就是一个例证。 面包、汽水,刚吃完的时候还将就,可是练了一会之后,就被迅速的消化了。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还没到饭时,两个人又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眼巴巴的向老江的办公桌上看了一眼,除了还剩下一罐汽水之外,再无他物。好不容易熬到饭时,老江法外开恩,没有让他们继续吃这东西,还不抓点紧,回家吃点米饭打打牙祭? 现在正值盛夏,虽然到饭时,可是太阳还没有落下,却没有像正午那么毒辣,赵济勇一边跑着,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老江不讲究,咱们练拳,那可是重体了,这家伙面包汽水就把咱们打发了,要是天天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拳没学会,咱们两个非被他熬成人干不可。” 程志超的脸色也不好看:“那你说怎么办?” “你主意多,当然得你想办法了。” “办法是没有的,谁让咱们两个贱,非要学这东西呢?要不,明天咱自己在家里带饭?” “亏你想得出来,上哪弄饭盒去?”赵济勇一边跑着,一边否决了程志超的办法,刚要让他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冷不防前面拐弯处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收脚不住,一头撞在了那人的怀里。 那人也是心不在蔫,被他撞得连退几步,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一看是他们两个:“超儿?是你们两个?闲着没事瞎跑什么?”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时也看清了对方,停下了脚步:“柱子哥,这么巧?” 被赵济勇撞退几步的正是一脸阴云的郑怀柱,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目光闪烁不定,嘴角现出一丝冷笑:“是啊,就是这么巧,你们两个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啊?” “这个……,还可以啊。”以前郑怀柱见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时候,虽然说不上什么太热情,可是也不会如此模样,程志超不知道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柱子哥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吱唔着回答了两声,又问道:“今天太阳还算是不错,柱子哥心情可好?” “好个屁。”郑怀柱眼神凌厉起来,板着脸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跑得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赵济勇皱起了眉:“柱子哥,就算是你心情不好,也用不着拿我们撒气啊?我们又没招你,也没惹你,你怎么说呢?” “嫌我说话难听了?”郑怀柱冷笑两声,看了他们两眼,向不远处的警卫连训练场一扬下巴:“找个地方聊聊?” 赵济勇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一直没有受到老江的折磨,今天又让他折磨一天,心情正不爽,郑怀柱的态度又如此恶劣,脾气也上来了。顺着郑怀柱的目光看了一眼由于战士们都去吃饭,而显得空荡荡的训练场,梗着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就聊聊呗。”不等郑怀柱说话,当先大踏步向训练场走去,郑怀柱也阴着脸跟在他后面。程志超眼睛转了几下,感觉有点不对劲,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警卫连的训练场并不在警卫连营房,而是在司令部办公大楼后侧单独开僻了一个小院,规模不算太大,和一般的野战部队训练场完全不一样,清一色的水泥地面,并没有水坑之类的障碍训练场所。若不是在训练场的一角立了一些单双杠之类的训练器械,和一个停车场没有什么两样。 几个人都是从小就在这个院里住,这个训练场也是常来,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双杠前,赵济勇双手握住杠身,脚下微一用力,将身子支了起来,顺势一扬腿,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郑怀柱:“柱子哥,有啥话,。” 郑怀柱叹了一口气:“济勇,咱们是发小,一直关系就不错,对?” 程志超并不知道今天早上老江和程卫国去找郑副司令的事,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寻常,赵济勇和郑怀柱又是话不投机,急忙过来打圆场:“柱子哥,您说这个干啥?咱们关系好不好,还用得着说么?要是不好的话,我们刚放假回来,您怎么可能会请我们吃饭?” 郑怀柱淡淡的一笑:“吃顿饭是小意思,换了别人,也一样会请你们的。超儿,吃饭那天出了事,害得你们两个进了医院,受惊了,哥对不起你们。” “这都是意外而已,谁也没想到会出那档子事,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在外面活动的话,恐怕这事也不会就让派出所问问话那么简单了。” “我听说派出所的昨天来找过你们了?” “嗯,找我们两个说是要补个笔录,问了一大堆用不着的,江叔还和他们整起来了。” 司令部规格虽高,地盘却不大,人多嘴杂,屁大点的事,一柱香的功夫就能传遍半个**,郑怀柱早就听说这事了,也没有多说。相对于他而言,赵济勇只不过是个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坐在双杠上,他却不能,只好靠在了离双杠不远的单杠支架上,点上了一支烟:“就是个程序,他们不来,我还核计安排一下,让你们到派出所补一下呢。” 程志超点了点头,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心中均想:这个家伙吹牛不上税,听他的口气,好像派出所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只听得郑怀柱又说道:“你们两个住院,我这边也忙,没怎么去看你,你们两个没有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够意思?” 他刚才火气十足,赵济勇也犯了牛脾气,现在他好言好语,赵济勇的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双腿在晃一晃的说道:“那可真没有,我们两个在医院里住相当舒服,尤其是程志超,不但住的舒服,还有美女相伴,相当过瘾。” 一提到“美女”这两个字,程志超脑海中马上现出了纪咏红的影子,狠狠瞪了赵济勇一眼。 赵济勇向他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那个小纪大夫,虽然比咱们大了几岁,但是看起来和咱们的年纪差不多少,又年轻,又漂亮,还认真负责,超儿,羡慕死我了。” “滚。” 程志超恼羞成怒,赵济勇则是哈哈大笑。 郑怀柱陪着他们两个笑了两声:“想不到住一次院,还能碰到一段艳遇,早知道的话,我就和你们一起住上两天,说不定运气比超儿还要好。” 程志超脸微微一红:“你别听他胡说,人家是医生,我是病人,他思想就是肮脏,什么事都往那方面想。” “不管什么身份,看起来你们在医院里呆的还不算太郁闷,是不是?” 赵济勇晃着腿说道:“还行,一开始的时候还往死了管我们,后来发现也管不住,就不管了。” “既然你们在医院里住的不郁闷,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害我?”郑怀柱话锋一转,语调里充满了哀伤,眼中也现出痛苦之色,就好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他认为是兄弟的人真的把他害得直入十八层地狱一样。 程志超吃了一惊,赵济勇也是心中一凛,收起了笑容:“柱子哥,话咱可得说明白一点,我们怎么害你了?” 郑怀柱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超儿,我把你们两个当成兄弟,你们两个却在背后给我捅刀子,有你们这样办事的么?这就是你们两个,要是换了别人,老子早就废了他了。” 程志超本来站在他旁边,听他这么一说,移动了几下脚步,和他面对面的站着,一脸的严肃:“柱子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什么地方害你了?你把话说明白了,让我们哥俩心里也好有个数。要是我们真哪里做的不对了,我们向你道歉。” “这一年大学倒是真没白上,嘴皮子比以前利索多了。”郑怀柱嘿嘿冷笑,“超儿,既然今天哥哥来找你们两个,就没把你们当外人,虽然哥让你们给害了,可是我气的不是这个,而你们两个有很多事瞒着我,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哥。” 这两个人的确有很多事情瞒着郑怀柱,程志超一阵心虚,强辩道:“我们有事瞒着你?什么事?” 郑怀柱长叹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什么也不说了,超儿,你要是真还把我当成你哥,你就给我讲讲方晓晨是怎么一回事。” “……”郑怀柱终于知道了。虽然程志超心里希望让郑怀柱早些知道他和方晓晨的关系,以免以后引起诸多的不便,可是当郑怀柱真的知道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一直对自己极好的发小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混的不错,向来都是我玩别人,可是今天我一看,我***就是个傻子,让自己两个小弟给玩得团团转。”郑怀柱的话里充满了哀伤。事实上,他心里也的确非常痛苦,今天程卫国从郑副司令的办公室里走了之后,郑副司令回过神来,马上就给他打了电话,将他叫了回来,狠狠的训了他一顿。 最初的时候,他还以为老爷子哪根筋搭错了,可是听了几句之后,顿时觉得不对劲,貌似老爷子对自己在外面做的什么生意已经有所察觉,只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时半会他还有点理不顺。他在外面做的生意大多都见不得光,一直捂得极严,表面上也有自己的正当生意,按理说,老爷子根本就不可能察觉才对。直到最后郑副司令亮出了底牌,告诉他方晓晨即将来省城的事,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让这两个小子给耍了。 那一刻,郑怀柱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悲哀、痛苦、愤恨……诸般滋味一齐涌了上来,当着老爷子的面,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耷拉着脑袋听郑副司令讲了半天的课。最后诅咒发誓,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走上正道,这才被郑副司令从办公室里放了出来。 他毕竟不是傻子,郑副司令的底牌往出一亮,他就已经知道在滨海打架的那两个小子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不知道程志超是怎么和方晓晨勾搭上的,自己对这里面的原因也很好奇,可是和自己以后的生意发展相比,这些根本就不能算事。从老头子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对正主,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否则心里没底。 程志超和赵济勇出院的事,连派出所的警察都知道,他就更不能不知道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二位出院之后,马上就去和老江学武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吃完晚饭,心里一阵烦闷,打算出来透透气,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意外的碰上了,这回可不能让这两个小子跑了。 “超儿,你和方晓晨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为什么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提到滨海那些事的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 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无异,程志超把心一横,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个大概,不怎么详细,我的事你们也大略的知道,当初把你们叫去,老实说,就是想拉你们入伙,所以也没怎么瞒你,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走的不是一条路,嗯?” 赵济勇心里也是震惊无比,一纵身,从双杠上跳了下来,说道:“柱子哥,这么,我们对你们的生意,完全没兴趣,超儿对方越元的生意,也没兴趣,如果不是担心那个马二会在方晓晨来省城之后,对她不利,这事我们也不会捅出来。所以,你和我们谈这些,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郑怀柱眼睛一翻:“没兴趣?真没兴趣?” “我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就是老老实实的好学生,超比我强点,他虽然对方越元的生意没兴趣,但是对人家的女儿有兴趣,仅此而已。只要方晓晨在省城没事,咱们兄弟的感情,一点不会受到影响,你还是我哥。毕竟,马峰在滨海奈何不了方晓晨,想要出口恶气的话,只能在省城想办法,在省城,也只能通过你们这条线,柱子哥,你不会连兄弟媳妇都罩不住?” 郑怀柱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震惊,马上又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程志超如果和方晓晨走在一起,即使是将来出道,也肯定是站在方越元那一边,赵济勇和他焦不离孟,肯定是和他在一起,这样一来,方越元那边的实力就会大增,势必会对自己在滨海的布局有相当大的影响,这才心里惶惶。听到赵济勇这么说,心里将信将疑:“照你这么说,你们将来不会帮着方越元?” “我们帮他干什么?在滨海打了一架,已经惹得老爷子大发雷霆了,要是再和他混在一起,老爷子火一上来,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郑怀柱对程卫国和赵东进在教育孩子方面还是一清二楚的,赵济勇说的似乎不错,心里稍安:“既然这样,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不帮着方越元办事,省城绝对没有人敢动方晓晨一根毫毛。” 第一零八章 正心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又细问了一番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事之后,确定程志超当真对方越元的生意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有把自己这方面的底向对方如实做了一个交待之后,这才亲切的拍了拍两个小兄弟的肩膀,心满意足的走了。 。本来他还想借这个机会在程志超那里套出一些方越元的底,但是问了几次之后,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答应再问也是多余。他最大的担心就是程志超和方越元联合起来,这个顾虑既然得到了程志超的亲口保证,虽然这个保证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并没有任何约束力,不过他眼下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以后防着些也就是了。 他是心满意足的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各自回家之后,却没有了吃饭的胃口,草草吃了点饭之后,又出门来到了老江这里。从他们跟随老江习武以来,每逢假期都是如此,早上早早出门,晚上很晚又回来,家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旅馆而已。单苇清和梁玉英对此早已习惯,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放过了他们。 本来他们以为这么早就来,老江恐怕没有从家里出来,不料来了之后才发现,老江办公室的户门大开,正对着门的桌子上,老江正稳稳的坐在那里用牙签剔着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位授业恩师害怕两个徒弟回来之后进不了门,干脆就是在食堂吃的。 赵济勇感动得热泪盈眶:“江叔,您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也这么积极就好了,咱们虽然没有师徒的名份,可是却有师徒的事实,人家当师父的都时不时请徒弟搓一顿,还有礼品可拿,您就不能行行好,也来上这么一把?” 老江呵呵一笑,扔掉了手中的牙签:“行啊,我也听说逢年过节,当徒弟的也都会备上一份厚礼,到师父的府上登门拜访,你先把那份厚礼备了,交给你师母,然后咱们再提礼品的事,你看怎么样?” 该死不死的老死头子,抠得没边,一让他请吃饭,他就让我们备厚礼。赵济勇撇了撇嘴,再也不提这茬,活动了一下手腕:“江叔,我们第一招已经学得差不多少了,什么时候教我们第二招?” 老江嗒了两下嘴:“想不到你们两个学的倒是真不慢,本来这第一招,我打算用两天的时间把你们教会。所谓万事开头难,第一招学会了,以后再学其他招,就没有那么困难了。没想到一天不到,你们就学了个架子。” “那是当然,名师出高徒啊。”程志超不失时机的拍上了马屁:“有您这位名师指点,我们就是想不成为高徒,都不容易。” 老江舒舒服服的把这顿马屁笑纳了,含笑问道:“学了这第一招之后,对这套拳法有什么感悟?或者说,觉得这套拳怎么样?” “挺阴的。”程志超实话实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阴损的招数,以前练别的拳的时候,虽然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一直摸不到门路,也就绝了这个念头。可是今天学了这招之后,才发现,您老人家比我们要阴险得多,就这一招,就能看得出来,你们是不是把南拳北腿,各门各派的阴损招数都弄到这套拳里来了?” 老江傲然答道:“那是自然,**的传统武术,本来是以技击为目的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真正能拿到战场上的,还真就没剩下多少了,以前教你们那些,虽然上得了台面,但是始终是差了些火候,花招太多,我教你们的时候,已经够简化的了。没办法,套路就在那里摆着呢,再简化也没有用。” “嗯,简化得过了头,拳就不成套路了,那时候您教得累,我们学的也累。” “嘿嘿。”老江笑了两声,“孺子可教,创这套拳的时候,可是用尽我们侦察排所有的能水,光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就开了几十个,每个人都把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反复论证,看看能不能融进这套拳里。这套拳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手付出血的代价,可以说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套拳法,有这套拳的这种戾气。” 程志超皱起了眉头:“江叔,我怎么觉得您这话里有话?”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的确如此,您有什么话,就直接和我。” 老江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行啊小子,看不出来,学会听话听音了。我也是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有必要和你们重申一下。你们要记住,这套拳,轻易不能出手,但是一旦你们决定要出手的时候,一定要狠。手要狠,心更要狠,不能有任何犹豫,否则,这套拳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们明白不明白?” “那我们不就成了武侠小说中的魔教教主了?”赵济勇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向往。 “魔你个大头鬼,学了一套拳就想当魔教教主,你当你天下无敌了?”老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直骂得赵济勇面如土色,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连声认错,这才罢休。 他明面上是在骂赵济勇,实则连程志超也捎带上一通臭骂,程志超在一旁听着,也是脸色铁青,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如针扎一般难受。 骂了一大通之后,老江又叹了一口气:“看你们两个这副熊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真不应该让程参谋长两瓶好酒就能收买了,答应把这套拳教给你们两个。才学了一招,就想当魔教教主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回老江不是白教他们,而是收了学费的。他们虽然不知道程卫国究竟给老江拿了什么好酒,不过看他教得这么痛快,又如此卖力,显然这酒差不了。 赵济勇咳嗽两声,听他不住的拿自己一句口误说事,忍不住分辩道:“我们两个也不是真要当什么魔教教主,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 “打比方也不行,好端端的,当什么魔教教主?你当了魔教教主,老子当什么?” “那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魔教教主的师父,太上魔教教主了。”赵济勇涎着脸皮说道,说完之后,嘿嘿嘿一连串的媚笑。 “哼。”老江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道:“坦白说,教你们这套拳,我的心理压力极大。” “那是,那是,我们学不好,出去三下五除二就让人给灭了,您有压力。若是学得太好,出去三下五除二把别人给灭了,您更有压力,江叔,让您操心了。” 老江听了这话之后,又看了一眼赵济勇,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难得你还知道我为你们操了不少心,反正也操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多操一点。以前教你们功夫,向来重武轻文,除了武功招式之外,文化课一点没有,但是现在不行,我看你们的思想有点危险,必须给你们上点文化课,让你们正正心。” “学文化课?还要正心?”程志超和赵济勇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老江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不错,正心。”老江将那本小册子在两人面前晃了一下,说道:“你们太年轻,没有定力,这套拳又戾气十足,老爷子的背景又深,做起事来,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少了许多顾忌,将来弄不好的话,恐怕要出事。正所谓道涨魔消,心正,则道涨;道涨,则魔退,从今天起,你们把这本册子每天大声读两遍。” “什么小册子,威力这么大?”程志超伸手从老江手里将那本小册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封皮。那小册子是老江手写的,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从表面上来看,就是几张薄薄的练习本一样的东西,翻开第一页,小声的读了几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册子竟是一本《道德经》。 “**。”赵济勇虽然没有读过《道德经》,但是那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却是相当的有名,几乎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曾听说过。虽然这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中恐怕又有百分之七十八的人不解其意,但是并不影响这篇五千多字的先秦道家哲学名著在大众面前混个脸熟。 五千多字,每一个字都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抄在纸上,笔划错落有致,铁划银勾,力感十足,实则江某人书法之大成。看样子,老江在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下了苦功夫的。翻到纸的背面,却又不见钢笔书写过后在纸背上留下的痕迹,仔细再看,竟然是用毛笔书写的。 程志超对书法的认识,仅仅局限于小学时候上的“写字”课而已,当时像模像样的买了一枝毛笔,在老师的教导之下,学起了古人。可是写了半天,才发现,悬起手腕写毛笔字,和手腕放在桌上写钢笔字根本就是两回事。费了一堂课的时间,手腕悬得隐隐做痛,写出来的字却像是鬼画符一样,从此对毛笔书法更没有兴趣了,压根就不知道,原来用毛笔也能写出蝇头小楷。 他的一脸钦佩都被老江看在眼里,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老子用毛笔写的小楷,不亚于你们用钢笔写出来的?” 赵济勇没有仔细看那篇字,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竟然是用毛笔写的,急忙从程志超手里夺了过来,惹得老江一阵惊呼,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托着,生怕他毛手毛脚,将自己的宝贝弄坏了。 看了两眼之后,赵济勇也是大吃一惊,旋即满脸通红,面带羞色:“太了不起了,江叔,您老人家果然是人间极品,这手毛笔字写得,比我们用钢笔写的还要漂亮,您看这顿笔,再看看这笔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用毛笔也能写出这么小的字,服了,彻底服了。” “这就是正心的结果。”老江看到自己一篇毛笔字将这两个小子毙得哑口无言,不禁眉飞色舞,又坐回了椅子上,点了一支烟,熟练的吐了一烟圈之后,说道:“从开始和战友们一起研创这套拳的时候,我就开始坚持每天用毛笔抄写《道德经》。最初抄写几十个字,写出来的字就开始变形,足足用了三四个月,才能一气呵成的将这篇文章抄下来。这一篇,是我最满意的,一直留到现在,从不轻易示人,你们两个好造化啊,从我这里,把压箱底的绝活学去了,还看到了我的宝贝。” “对您来说,这是宝贝,对我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幅写得还可以的书法作品而已。”赵济勇心里嘀咕着,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出来,思量了一番之后,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江叔,您不会是也想让我们读完了之后,学着您的样子,用毛笔抄写蝇头小楷,抄这东西?” “你们是这块料么?说的难听一点,别看你们上了几天大学,但是写出来的字,还不如我们那个时代的高中生写的字有水平,也不知道你们这十几年书是怎么读的,连个汉字都写不好,还在那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钢笔字还将就一些,要是让你们用毛笔字抄这东西,恐怕我看了之后得气死。我还没有那么好的心情,看你们用鬼画符糟蹋老祖宗的东西。” 程志超脸一红,却无从辩驳。事实上,现在的年轻人,写出来的汉字的确不及老江那个时代的人写字漂亮。他曾经拿司令部的每一个长者的字都和自己的字做出一番比较,结果每次都汗颜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钢笔字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毛笔字了。 老江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损了一通之后,正色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读两遍就行,但是不能敷衍了事,要用心去读,这里面的思想,如果你们能读懂了,吃透了,对你们终身都有益。有没有问题?” 程志超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老江看了看赵济勇:“你呢?” “我有一个小问题。” “说。” “文言文的又难懂,又绕嘴,我读起来很吃力,理解起来也有困难,有没有白话文的?” “没有。”老江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很多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文言文的东西,最能体现出这种境界,你的要求是无理要求,不予支持。” “那我读不懂怎么办?” 老江呵呵笑道:“读不懂怎么办?好办。读不懂,说明功夫没有下到,没听说过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样,我给你开个小灶,程志超每天读两遍,你的理解能力差,每天读三遍。” 赵济勇眼前一黑,伸出手指头,不住的对老江指指点点,半天过去了,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第一零九章 谁该正心 - 豹隐 - 贝戎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无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五千余字,八十一章的《道德经》,既绕嘴,又难懂。两遍读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第二遍读完之后,像扔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忙不迭的将那本小册子扔在了桌上,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喘着气。 他们在读经的时候,老江坐在办公桌前,双目微闭,手指随着他们的节奏,不住的敲打着桌面,看起来极其享受。两遍读完,册子已经被扔到了桌上,这位仁兄才睁开了眼睛,意犹未尽:“完了?” “完了,两遍,大声,完了。”赵济勇已经被那东西弄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费了驴大劲才把要说的八字从嘴里蹦出来。 他和程志超已经累成这副德行了,偏偏老江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嗯,既然读完了,那就谈谈感想。程志超,你一向自认为智商比赵济勇要高,你先说。” 程志超也是累得脸色发黑,嘴唇发白,有气无力的说:“说实话?” “废话,当然要说实话。” “实话就是,一句没读懂,累,太累。读这两遍经,比我们练了一天武还累,看来我们和古代的秀才们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啊。人家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说,还能抽出时间吟吟诗、喝喝酒、对对联。江叔,我们不行,我们退化了,退化的相当厉害。” “熊种。”老江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过头问赵济勇:“你呢?你有什么感想?” 赵济勇也不知道是真累,还是被这些文言文弄得头晕眼花,调息了几下,还是没有效果,硬挤出了两个字:“同上。” 虽然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不过这两个小家伙倒是真没有对自己说谎。老江似乎对他们两个的答案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没读懂,读的累,这就说明,你们自身的修为差得太多。看来还得天天读不可,什么时候,你们能凭借自己的领悟,把这东西读懂了,什么时候就真正的到火候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吃上一口安乐饭。” 程志超和赵济勇各自长叹一声,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身修为和读经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为什么学了他的拳,就一定要顺着他的意,读这篇莫明其妙,和自己八杆子也贴不上边的东西。 正如老江所言,**古代传下来很多哲学思想,都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就算是老江对这东西理解得透彻无比,可是要让他把自己的领悟,完完整整的传给这两个徒弟,他也办不到,只能把握一下大方向而已,具体的东西,还得靠他们自己。所以他也不着急,将那本小册子收到抽屉里,和颜悦色的说道:“读了半天经,也累的够呛了,休息十分钟,我教你们第二招。” 要是换了没读经之前,听说老江要教第二招,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对难兄难弟肯定会兴奋得蹦起来。但是老江的这一番正心行动,明显的将二人所有的精力抽得一干二净,听到老江要教第二招,两兄弟只是眼睛亮了一下,继续坐在那里闷不做声。 这种做派,让老江的脸又沉了下来,指着他们的鼻子斥道:“你瞧你们两个那熊样,读两遍经就把你们弄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老祖宗传下来点好东西,都让你们这副德性的熊包给丢了。垂头丧气的,是得鸡瘟了还是遭殃打了?” 听起来,他倒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继承了许许多多的优秀传统一般。最后一句话,就是为了向程志超和赵济勇证明自己的博学。很多人都把受到灾难称之为“遭殃”,但是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和老江混,这个词在他嘴里听到过无数次,对它的来历还是知道的。 简单的说,在“传统文化”中,“殃”这个东西,是与死亡和迷信挂上钩的。所谓“殃”,指的是“殃气”,也就是人死之前吐出来的最后一口气,这口气落在不同的地方,会给自己的家人朋友带来不同的祸福。但落在哪里都好,唯独不能落在人的身上,据说这口气要是落在人的身上的话,那么承受到“殃气”的这个人就会大祸临头,轻则无精打采,诸事不顺;重则大病一场,病因又怪不可言,无处可查。 以往每当程志超和赵济勇练武累得精疲力尽之际,老江都会这么说他们,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改过来。而且每次这么骂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时候,老江都得意洋洋,显出一副很有文化的莫测高深模样。 赵济勇苦苦一笑:“江叔,我现在倒真的想找个人吐我一口殃气,让我大病一场,虽然学不到拳,但是也不用读这个经。坦白来讲,我们两个上中学的时候,文言文就不好,看到课本里的文言文,脑袋都大三圈,您让我们读这东西,简直就是要了我们的亲命了。” “没出息的东西,枉费了我一番苦心。我就不信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读两遍文言文就要了命了?” “平时的话,读读这东西也可以,但是现在事太多,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让柱子哥给叫到训练场审问了一番,这个假放的,真他母亲的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学校再放假,我就找个地方勤工俭学去,不过年不回来,躲个清静。” 老江皱起了眉:“郑怀柱找你们了?” “嗯。”程志超拉过了话茬,“刚出门就碰到他了,怒气冲冲的找我们兴师问罪。” “这个兔崽子,胆子倒是不小,肯定是让他老子训了一顿,跑到你们这里撒气来了,他没把你们怎么样?” “能把我们怎么样?打又打不过我们,说又说不过我们,就是问了一下情况,主要是我和晓晨是怎么认识的,另外拐弯抹角的套了一下,看看我和方越元有没有关系。” 老江冷笑道:“你最后一句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他找你们,恐怕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担心你们和方越元勾搭到一起。对他有影响。” 程志超不禁对老江超人的判断力大为赞赏,连连点头。郑怀柱在外面所做所为,整个大院目前只有程卫国一家三口和赵济勇这四个外人知道,至于郑副司令和他是一家,当然不算外人。老江本来对此事也就是一知半解,可是仅仅凭借程志超的一句话,就能对事态把握得如此精确,的确是能人所不能。 正在那里赞叹着,只听得老江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本来我也方越元也没有太大的交集,方晓晨对他父亲的生意也没有兴趣,对他能有什么威胁?” 老江冷冷一笑:“看来这小子是贼心不死,非要一条道跑到黑了。要不然,也不会就连郑副司令出马,也镇不住他。你们两个可得小心点,这个社会太复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郑怀柱就是一个例子。别看他现在春风得意,我敢打赌,咱们都能看得到,迟早有一天,这小子得倒大霉,到时候连郑副司令都保不住他。”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他说得郑重,急忙点头应承。 老江嘿嘿一笑:“现在你们两个答应得挺痛快,可是连你们自己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这个保证究竟有多少含金量。算了,一步一步走着来,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这局面我已经替你们打开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和你媳妇通个电话,让她过来把张福来家的事办了?” 看来老江还不知道程志超在昨天就已经和刘欣沟通过了,也不知道程志超已经和程卫国亲切友好的谈了半个晚上,面对着这么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程志超自然也不好意思瞒他,捡重要的和他交了底。 老江听了之后,两只眼睛烁烁放光,重重的在程志超和肩头拍了一下:“看不出来,你小子可以啊,打蛇随杆上,趁着程参谋长心情好,居然要把媳妇领到家里来,有种,有前途。” 程志超被他夸得相当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说道:“就算是走走过场,早晚也得让我们老爷子和晓晨见一面。这一次正好借着老爷子高兴,把话茬提起来了,也免得晓晨带人来省城办事,让老爷子感到突兀。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对老爷子交底的时候,有所保留,他只知道,晓晨来省城,一方面是刘欣的店要开张,一方面是要见见家长,可不知道她过来还要办事。江叔,你可得把消息捂严了,要是我们老爷子知道我动用**上的势力办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有数,你就负责办事就行了。”老江也深知此事影响极坏,他这个始作俑者之一,当然有义务保守秘密。 赵济勇在一旁却是不以为然,大刺刺的说:“我就想不明白,那小子横看竖看,都是一个雏,像只呆头鹅一样,咱们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吓唬他?” “越是呆的人,越是脑袋一根筋,那小子我只不过看了两眼,就知道不好对付,属于那种滚刀肉类型的。小说电视看多了,闲着没事,就想学着里面的人来一把。他已经走火入魔了,用正常途径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下点猛药。你要是觉得你够猛,那就你来办。”老江显然对冯起帆没有什么好感,坚决支持对冯起帆采用强劲的暴力手段,借此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赵济勇连连摇头:“我可不猛,这事我办不了,还是让程夫人来办。本来在小巧家楼底下,我和超儿吓唬他一下,结果一点效果没有,还真就是一个滚刀肉。” “滚刀肉最害怕的就是快刀,再哏的肉,快刀一剁,也是一刀两半,方晓晨可是咱们手里的那把快刀啊。”老江像只狐狸一样的笑着说,“这么长时间了,还真就没见到程参谋长对哪个小姑娘这么感兴趣呢,能让他感兴趣的小姑娘,绝对不是个善茬子。” 他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一直处于强势地位,说出来的话,不管对错,都不容置否,这次也不例外。老江同志说得眉飞色舞,程志超却是一肚子怨气:“这个老不正经的,简直就是拿我们家晓晨当枪使唤。看来他老人家抄了那么多遍《道德经》,还是没把心里面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给赶出去,正心,正心,给我们正心,哼,我看他自己就应该好好正正心。” 他一脸的平静,连眼神都没有异常变化,老江自然不知道这小子在腹诽自己,亲切的对程志超说道:“老实说,我对你那个小情人也是颇为想往。” “啊?您也喜欢她?” “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你的描述之后,就是觉得这姑娘办事果断,干净利落,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将来还真就是一把好手,肯定能对你有帮助。” 这么高的评价,当真是令程志超有点汗颜了,搓着手,谦虚的说道:“江叔,您太抬举她了,她那叫什么办事果断?我想了一下,充其量就是任性,家里面没有人管他,方越元的势力又大,结果就给她弄出一身大小姐脾气,吃不得亏。” “你知道个屁,要是不敢想敢做,再任性,也只能在家里面作个天翻地覆而已。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任过性没有?作过你没有?” 程志超侧头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您还别说,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真就挺明理的,看不出有丝毫的大小姐脾气。” “这就是关键了。”老江一拍桌子,“在外面熊得像只病猫,在家里作的像只老虎,那才叫任性;在家里面是个贤妻良母,出去一点亏不吃,这就叫作风泼辣,有办事能力,绝对是个人物。小子,你是真了狗屎运了,好好珍惜人家。” “我一直都挺珍惜的。” “从今以后,要更珍惜。” “是,从今以后,更珍惜。” 老江满意的点了点头,像小学课本里形容的那样“看着听话懂事的程志超,不由得欣慰的笑了”,“这件事办得是好是坏,就能看出她的办事能力了,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考验。算了,先不提这个了,你们两个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别像老太爷一样坐在那里等着人伺候了,起来干活。” 第一一零章 冒牌男友 - 豹隐 - 贝戎 此后一连多日,程志超和赵济勇几乎长在了老江的办公室里。 。早上天刚蒙蒙亮,就从被窝里面爬起来,晚上十点多钟才被老江放回家。至于吃饭方面,最初的时候老江还让他们回家去吃,后来时间越来越紧,干脆就地解决。只不过这两位的进度比老江预想的要快得多,师父一高兴,不再像喂牲口一样光用面包、汽水打发他们,要么直接吩咐家里那口子做好了饭菜送到办公室来,要么亲自跑一趟,到司令部食堂替他们将饭菜打回来。 现在已近八月末,离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程卫国已经将所有工作交接完毕,只等着到日子就去北京进修,忙了十几年,总算是能稍稍休息休息。只是这老爷子天生就是一个劳碌命,工作多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乍一闲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的地方。 既然不自在,当然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上班是不可能了,工作方面,接手的人已经将他负责的那一摊全盘接收,干的还有声有色的,完全用不着他插手,只能从生活上着手。生活方面,有进门有公务员,出门有司机,偶尔有点小家务,单苇清也都随手处理掉,完全轮不到他程大参谋长操心。 家里家外,似乎他能着手的,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经过那晚的谈话之后,程志超心里多多少少的和老爷子亲近了一些,偶尔也能和他坐在一起聊点额外话题。只是聊天的内容都不是他所关心的――程卫国闲下来之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晓晨身上。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的话,方晓晨的确是挺对他胃口的,若是真能娶过来当儿媳妇,也还真就不错。只是她的背景……,按照程卫国的逻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方越元在滨海的势力,方晓晨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程志超说得斩钉截铁,不由得他这个当老子的不相信。也正因为她的背景和程志超所描述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才更让程卫国心痒难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个矛盾体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是自从那晚程志超说安排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每天早出晚归,想问一问也逮不到他的人影。虽然现在一身轻松,可是级别在那里摆着呢,就算程卫国心里再急,也拉不下脸跑到警卫连去问个清楚。 所以,程参谋长只能继续心痒难熬,继续郁闷着。 将心比心,当爹的浑身不自在,当儿子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老江在传授拳法的时候,训练强度相当大,每天回到家之后,简单洗把脸,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第二天刚睁开眼睛,又得爬起来继续练,如果不是从小就被他训出来了,这份罪还真就熬不住。 最让他心烦的就是,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张宇那丫头也逐渐的不安份起来,一天至少要到老江的办公室里跑上三五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望着程志超的可怜兮兮的眼神,却比说了一大通更让程志超闹心。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以刘欣的办事能力,应该早就有消息了,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风声也没有,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方晓晨那边,早在刚和老江学拳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招呼,告诉她要和师父学一套以前从来没有学过的拳法,不能分心。方晓晨虽然心里面舍不得就此和他断了电话往来,嘴上却还是相当大度的给予了支持,两个人在电话里好一通缠绵之后,真就再也没通过电话。而这份相思,在程志超的心里也是越聚越浓。 算算日子,离开学的日期还有不到一个星期,老江的拳基本上已经教完,两个人所差的就是火候,这是老江帮不了他们的,只能看他们自身的领悟力和练习的强度。放假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天苦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在又一次送走了可怜巴巴的张宇之后,程志超终于忍不住了。 他要给刘欣打电话,要兴师问罪。仅仅就是把方晓晨弄到省城来,这么一点小事她居然办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办明白,简直是岂有此理。 对于他找刘欣兴师问罪,老江没有表示反对。多年来的经验表明,他不反对的事,就是支持的意思。前一段时间忙于教这两个小子练拳,顾不上张宇那小丫头,现在拳教完了,该解决的问题,当然也拖不得了。 和刘欣通电话可不比和方晓晨通电话,关系在那里摆着呢。程志超和刘欣,说破大天也只不过是朋友关系,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打电话的时间、地点,乃至措辞都得要费一番思量,免得引起人家的不快。程志超本打算在学拳结束的那天晚上就给她打电话询问事情进展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以她对刘欣的了解,这丫头向来是早晚早起,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躺下了,看来这个电话不能打。 老江和赵济勇的意思本来是想让他当时就打的,可是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时间还有,今天不打,明天也一样。 正当程志超和赵济勇每天例行公事般的“正心”结之后,打算告辞回家,明天睡个懒觉的时候,程志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电话?程志超愣了一下,掏出电话,看了一眼之后,更是惊异,向赵济勇扬了扬下巴:“刘欣来的。” “我靠,那暴妞是不是和你有心灵感应,你这边才学完拳,她那边就来电话。接过来问问咋回事,是不是你媳妇的事已经搞定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刘欣?” 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听听筒里劈里叭啦的传来了刘欣急促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刻意压低了自己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一样:“程志超,你个该死的东西,你怎么才接电话?” 程志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该死的东西”,而且回想了一下,自己接电话的速度也不算慢,让这丫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里着实不爽。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吭了两声,踱到墙角,低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晓晨那边出什么变故了?” “我看你心里也就只有你那个老婆了,放心,她好得很。” 程志超听到方晓晨那边没有变故,稍稍心安,笑味嘻嘻的说道:“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成份,在他看来,刘欣如果没有事的话,绝对不会主动和自己联系。即便是两个人都在省城,按理说见面应该很方便,可是刘欣也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他心里也知道这丫头是害怕两个人走得太近的话,惹得方晓晨不快。今天她既然破了例,肯定也是和方晓晨有关。 目前为止,两个人之间,和方晓晨有关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如何成功的把方大小姐从其母的手中解救出来,并将其顺利的带到省城。看样子,这丫头虽然办得拖拉了一些,但总算是还有点办事能力。程志超心里一高兴,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他的语气变轻松了,刘欣那边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低声骂道:“废话,没事我给你打个屁电话,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睡一会觉呢。” 程志超又是嘿嘿两声:“你刘大小姐有事,小的义不容辞,,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甘脑涂地,再所不辞。” 刘欣啐了一口:“程志超,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虚?我就不信,你真能甘脑涂地?” 程志超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被她抢白了几句,也不生气,顺着她的话说道:“那是那是,刘小姐明鉴,为了我们家晓晨,说不定真就能甘脑涂地,只不过咱们两个还没到那份上呢,是有点困难。” 刘欣娇哼了一声:“算你老婆,还能说几句真话。” “那你,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你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婶婶就是不松口,死活不让晓晨来省城,我正在想办法,晓晨那边听说要让她来省城帮忙,高兴得不得了,只是她母亲不放人,又把急得要命。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就让她对你那么好,看她那样子,好像能帮你办点事,自己就找到了人生真谛一样,恶心。” 程志超一听她还没有把事办妥,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听到她后半段话之后,又得意洋洋起来,挺胸腆肚的说:“这就叫感情,你根本就不懂。”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不知道为什么,越看你们越恶心。” “那您慢慢恶心,反正咱们也绝交不了,以后只能越来越亲密,我们两个的恶心样,你至少还得看几十年。” “和你越来越亲密?你别在那里做春秋大梦了。” “是,不做,不做,我说,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到底找我什么事?” 又一次问了对方同样的问题之后,刘欣才像是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之后,气呼呼的说道:“都是被你气的,听到你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忘了大事。” 程志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得罪得这么深,这边一接电话,那边就连损带刺,连大事都忘了说。” “……”刘欣那边也顿了一下,显然也不知道程志超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出来一趟?” “这么晚了。”程志超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的生活其实很有规律的,一般情况下,这么晚了,不会出去闲逛。” “谁说你闲逛了?”刘欣嗔道,“你要是没事的话,马上出来一趟,今天晚上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你来当我男朋友。” “啊?!”程志超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你马上出来,当我男朋友。” 程志超这才确信自己没的听错,刹那之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刘欣的花容月貌,还有那腥红的小舌头,一颗心不由得砰砰乱跳,说话也结巴起来:“喂……,你什么……意思?我和你讲,我和晓晨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你想从中插一脚,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之后,自己嗒了一下,怎么嗒怎么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不像平时那样斩钉截铁。 所幸刘欣好像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迟疑,重重的“呸”了一声之后,说道:“我插你个大头鬼,就你那熊样的,本姑娘身后站着至少一个连,也就是你们家晓晨把你当块宝。” “那你还要我……” “少臭美了,我的店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就是手续上面还有点问题,今天晚上我请上头管事的吃饭,没想到其中有一个老**,吃饭的时候就疯言疯语的,还动手动脚。碍着面子,我也没搭理他,没想到吃完饭之后,又说要帮我联系一个南方来的客户,现在我在新月酒店1018号房,你快点过来,来晚了,非得让那老**占了便宜不可。” 程志超这一惊非同小可,又急又气,偷偷向赵济勇和老江看了两眼,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好端端的和他去什么酒店?是个人都能想得出来那老**打的什么主意。” 刘欣的声音变得委屈起来:“他拿手续卡着我,我有什么办法?我骗他说洗把脸,躲到厕所里给你打的电话,你快点过来,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超过半个小时,我怕我拖不住。” 程志超咬了咬牙,说道:“你尽量拖着,我和赵济勇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你自己不能来呀?走到哪都带着那个竹杆?没有他在你身边,你就办不了事了?” “我的大小姐,多个人多个帮手啊,万一打起来,有他在身边,也有个照应。” “那个老**怎么说也是个吃公家饭的,胆子虽然不小,却只有色胆,其他方面,连一只耗子都不如,你怕他干什么?不行,我烦那个竹杆,不许你带他,自己过来。” “祖宗,我的亲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 “我不管,记住,你一个人过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男朋友,来接我回家,还带个人,一看就是个冒牌货,你真当那老**没有脑子?” “……,也对。那你尽量拖延一下时间,我马上就过去。新月酒店1018号房是不是?” 刘欣的声音这才轻松起来,轻笑两声:“这就对了,那我等你啊,你到了之后,在房间外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就对那个老**说你接我来了。最多算我欠你的,脱身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第一一一章 情动 - 豹隐 - 贝戎 “我有点事,得马上出去一趟,你回去的时候,路过我家,顺道告诉我们老爷子一声,就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去。 。”程志超放下了电话,简单和赵刘勇交待了一声,抬脚就要出门。 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在关键的时候,说得更是含糊,赵济勇和老江只是听到他在那里嘀嘀咕咕,具体内容知道的并没有听清。看到这么晚了他还要出门,赵济勇情不自禁的向某些方面联想了一番,嘴角现出一丝淫笑:“喂,这么晚了,去哪?是不是你媳妇来了?你们两个要去那个那个啥?” 老江在教徒弟的时候一本正经,教完拳之后,和这两小家伙却是无话不说。在赵济勇说完之后,也是一脸的荡样:“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小伙子,有发展前途哦。” 一大一小,两个没有正经的在那里眉来眼去,程志超也懒得和他们分辩,一边走一边说:“方晓晨那边好像有点问题,这一两天之内还到不了。刚才刘欣给我打电话,是她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那个暴妞?”赵济勇睁大了眼睛,“她能出什么事?” 程志超当然不能告诉他刘欣这个看起来冰雪聪明的暴妞,现在被人弄到了酒店里意图非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电话打得挺急的,就给了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要到她那里。” “会不会是方越元的仇家找到她头上了?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还得打起来,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有点不放心。”赵济勇不知道具体情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方越元的仇家寻仇。虽然说他对**上的恩恩怨怨了解得并不透彻,可是也知道现在道上的朋友和当年大不一样,想当年被道上奉为金科玉律的“祸不及家人”这个概念,在现在的人心里,几乎就是一张废纸。更多的人心里想的是“弄不过大的就弄小的,整不动正主就整家人。” 关键的时候,还得是兄弟。程志超看着赵济勇一脸的盛意拳拳,不禁大为感动,笑了一下:“没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估计不是寻仇。要是寻仇的话,她哪里还有时间打电话?说不定是家里灯泡坏了自己换不上呢。” “要真是灯泡坏了,那我就更应该去了,我个子比你高,换灯泡这活,我比你要合适得多。”赵济勇说着,也跟着了上来,看样子,今天晚上是非去不可了。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兄弟,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 “放屁,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你有什么屁快点放。” “刚才我在电话里也说要和你一块过去了,不过那暴妞说她烦你,看到你就浑身冒火,不让你去。” “……”这句话对赵济勇的打击相当大,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程志超得意洋洋的背影,忍不住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说道:“她不就是个子高点,身材好点,脸蛋漂亮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烦老子,老子看他还不顺眼呢。我呸!” ……………………………………………………………………………………………… 新月酒店又名新月宾馆,因楼顶有一新月形的装饰物而得名。该酒店在省城属于中等偏上,位置也不算太好,之所以客源方面还可以,完全因为是这家酒店隶属于省财政厅,是省财政厅的下属单位,前身是财政厅招待所。每年财政厅举行大小会议无数,与会者多半被安排到该酒店入住,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这个道理。 程志超出了门之后,几乎是一溜小跑的来到大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就要求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新月酒店,一路上“师傅,能不能再快点?”这句话至少说了二十几次。最后那司机被他磨得实在受不了了,长叹一声,说道:“兄弟,要不你来开得了,我就这速度了,再快快不起来了。” 程志超这才闭上了嘴,转为不停的看着手表。手表上的指针和车轮一起转动,随着时间的流逝,程志超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从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刘欣那丫头能不能挺得住,要是真挺不住的话,自己到了地方又该如何? 他和刘欣关系虽然不及方晓晨亲近,但毕竟也是极其要好的朋友,而且自己在有困难的时候,刘欣几乎是毫无条件的帮助过自己,若是今天救不下来她,让她口中的那个老**占了便宜,自己的良心一辈子都会过不去。 幸好那司机阅人无数,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着急,嘴上虽然说只能将车开成这样,脚底下却还是加了点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新月酒店。 透过玻璃门向内望去,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收银台处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在小声的说着什么。程志超看看时间,那司机还算是地道,仅仅迟到了两三分钟。 车停稳之后,司机伸手打开了车内顶灯,程志超看了看计价器上显示的钱数,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钞票递了过去,然后推门下车。 那司机拿过钞票,仅仅看了一眼真伪的时间,程大少爷已经离自己的车五六步远了,急忙喊道:“喂,兄弟,找你钱。” “不用找了。”和刘欣的安危相比,几十块钱实在算不了什么,程志超一边大声答着,一边小跑着冲进了大厅。在大厅内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电梯前,直奔十楼。 现在这个时间,酒店里的房客基本上都在房间里休息,用电梯的人并不多,从一楼到十楼,程志超倒是相当的顺利,两分钟之后,程志超已经顺利的来到1018号房门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程志超心里稍稍安心,若是那个老**当真对刘欣有所动作的话,里面不会如此安静,看来刘欣在这方面经验还是相当老道,并没有让那个老**得手。 “妈的,开个店,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这叫什么事啊。”程志超低声骂了一句,按照约定,掏出手机,拨通了刘欣的电话,然后拉开架式,站在那里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里面的人开门速度倒是不慢,这边电话里的忙音还在响着的时候,房门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程志超还没等看清是谁打开的门,就见眼前白影一晃,接着一个火热无比的**尖叫着扑到了自己怀里,随即两片滚烫的红唇死死的封住了自己的嘴。 这刘欣,搞什么名堂?程志超被这飞来艳福弄得差点晕过去,定睛一看,身子顿时一震,脸露狂喜之色:“晓晨,怎么是你?” 方晓晨星眸微闭,死死的抱住了他:“怎么不能是我?就是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方晓晨呼吸急促,说话都似乎有点语无伦次,松开了程志超,“快进来。”一把将程志超拉到了房间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的那一瞬间,两个人又迅速的抱在了一起,方晓晨俏脸通红,双手紧紧的搂住了程志超的脖子,修长的大退盘在了他的腰间,整个人不安的扭动着,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挤到程志超的体内。程志超的呼吸也明显的粗重起来,望着方晓晨微颤的双唇,忍不住深深的吻了下去,同时右手也毫不客气的伸到了方晓晨的衣服里面。 方晓晨“嘤咛”一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香舌婉转,配合着程志超,良久,才气喘吁吁的仰起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程志超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轻轻的捉住了程志超在自己胸口做恶的大手,不着痕迹的引导着他,粉面带春,低声说道:“色狼,每次见到我就这样,我这件睡衣可是昨天新买的,别弄脏了。” 一连多日的相思,总算在今天得到了化解,程志超轻轻一笑,这才发现,方晓晨身上只穿了一件乳白色淡透明的睡衣,这件睡衣没有扣子,仅仅靠一根丝带系在腰间系住,经自己这么一闹,胸口已经大开,里面空荡荡的竟是真空,两个傲人的双峰和峰顶的樱桃展露无遗。 感受到了程志超灼人的目光,方晓晨也是心跳加快,示威似的挺了挺胸,咬着嘴唇问道:“好不好看?” 程志超轻轻的点了点头,低下头,含住了其中一颗早已坚硬挺立的樱桃。方晓晨喉间发出了一阵连她自己都脸红不已的声音,轻柔的搂住了程志超的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程志超才从她的胸口抬起了头,拦腰将她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方晓晨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越来越色了?这么长时间了,就不能先说一会话?” 程志超嘴角含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所以才不能先说话。”伸手解开了方晓晨睡衣的衣带,朦胧的灯光之下,方晓晨的**呈现出象牙般的光泽,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方晓晨身上游走着,另一只手则手忙脚乱的解除着自己的武装。 此时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方晓晨娇喘细细,不住的呻吟着,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随着佳人喉间传出来不自觉的“呃”的一声之后,程志超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 ……………………………………………………………………………………………… “你怎么又流了这么多的汗?”平静下来之后,方晓晨猫一样的伏在程志超的怀里,程志超的手则还是相当不老实的在方晓晨全身游走着,又一次发现了问题。 方晓晨一脸满足的神情,左手不住的拨弄着程志超胸口那两颗空有其貌,却无其实的东西,懒洋洋的答道:“想你想的呗,一天天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觉都睡不好,身体当然虚了。你个坏蛋,真是害人不浅。” 程志超心里一暖,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这些天一直和赵济勇跟着老江学拳,二十四个小时,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受到那个老东西的折磨,要不是因为你站在我身后,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句很明显的甜言蜜语,方晓晨听起来却相当的受用:“算你老实。”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你妈妈肯放你来了?” “刘欣前些天给我打电话,将你的事说了,我们两个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借口,只好说她这边有点忙不过来,让我过来帮帮忙,我妈就只好同意了。到了之后,本来想第一时间联系你的,刘欣那个死丫头非说要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惊不惊喜?” “惊喜,惊喜,当真是又惊又喜。那死丫头给我打电话,说什么有人要非礼她,把我吓得够呛,花了五十块钱打车过来,没想到……不行,哪天得找她报销。” “五十块钱?你那里离这里很远么?” “不是远,是着急,没让司机找钱。” 方晓晨淡淡的一笑:“你倒是挺够朋友啊,老实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有没有对不起我?” “胡说八道,刘欣可是你发小,你脑子里面怎么想的?” 方晓晨娇哼一声:“我就这么想,怎么地?” “好好好好,你愿意想,我能把你怎么地?”程志超嘿嘿一笑,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刘欣呢?” “给你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到我这里,就回家了,估计现在应该睡着了。” ……………………………………………………………………………………………… 刘欣还没有睡觉。 从新月酒店出来之后,独自在街上逛了许久之后,才打车回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进了浴室,拧开了花洒。 滚烫的热水从头顶上喷落,浴室内迅速被蒸气笼罩,透过雾蒙蒙的镜子,刘欣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身体。 这的确是一具完美无暇的**,白腻的肌肤,纤细的腰肢,再往下则是修长的双腿和滑圆的足踝。和方晓晨相比,她的本钱更是雄厚,从小受到的专业模特训练,让这具身体的比例达到了最佳。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对这具身体垂涎三尺,可是现在,拥有它的,却只有刘欣自己。 略高于体温的热水浇在身上,刺得肌肤隐隐做痛,刘欣却混然不觉,突然伸出手指,在镜子上迅速勾勒出一张脸,她没有绘画的天赋,可是这张脸在她看来,却像极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刘欣恨恨的低骂一句:“死鬼。” 收回手的时候,纤纤素手无意中在自己的玉峰上扫过,这种感觉她从未体验过,虽然热水不住的浇下,刘欣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俏脸嫣红,胸口的红樱桃已坚硬如石。与此同时,浑身上下也不自在起来,从未有过这方面体验的刘欣,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找到了两腿间让自己不自在的根源。 突然之间,这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暴妞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心跳的频率比平时足足快了两三倍,一股罪恶的念头从心里升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右手轻轻的探向了双腿之间。 “呃……”红润的双唇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低吟,高贵的**也不禁颤抖起来,可是右手却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动作,终于,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刘欣浑身崩紧,紧接着剧烈的颤抖起来,“程志超”三个字冲口而出,身子一软,滑坐在了地上。 第一次“犯罪”的刘欣双腿蜷起,将头埋在膝盖深处,任由花洒喷下来的水柱浇在自己白腻的后背上,又汇成一条小溪顺流而下,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第一一二章 似水柔情 - 豹隐 - 贝戎 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程志超一直认为,城市和农村最大的区别,一方面在于城市里人多一些,房子和车多一些;另一方面,则是农村人起床,靠的是公鸡打鸣,城市里养公鸡的极其罕见,所以只能依靠闹钟。 。 自从搬进了军区大院之后,闹钟也不用了,每天都是听着院里的起床号起床,十几年下来,对于各种号点的熟悉程度,比一般的新兵还要深上许多。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早上,居然是让手机吵起来的。 他没有用手机定闹钟的习惯,一来用不着,二来是信不着这东西,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定闹钟,手机却偏偏没了电,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当他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叫魂一样大吵起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发生了灵异事件,这东西居然活了,自己给自己定了闹钟。 再清醒了一些之后,将这个诡异的念头迅速排除了,不是手机活了,而是真有人在大清早的给自己打电话。 一直像小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的方晓晨也被这突出其来的手机铃起吵醒了,只是这丫头的觉瘾更大一些,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之后,扭了扭身子,将修长的大腿盘在了程志超的腰上,搂着程志超的手臂紧了紧,用这种完全不管**外泄的动作示意程志超自己非常享受被他搂在怀里睡觉的感觉,不要理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微微晨曦之下,怀里的佳人就像是一个恬静无比的瓷娃娃,由于刚才扭动了几下身子,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小半,露出一片白腻雪滑的俏臀。程志超心中一动,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盘在自己腰间的大腿挪下,又拉过被子小心的盖在她身上,起身摸到了电话。 刚从床上坐起来,就感到一阵腰酸腿疼,不由得暗叫厉害。从昨天晚上和方晓晨见面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做着“最快乐的事”,也不知道做了几次,直到后半夜,才精疲力尽的相拥而眠,方晓晨固然累得浑身瘫软,程志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这些日子一直随着老江进行强化训练,还真就不一定能顶得住。 扭头看了看最对自己胃口的“静若处子,动若荡妇”的方晓晨,程志超苦笑着摇了摇头,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听筒那边就传来了单苇清听起来也有些异样的声音:“超超,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程志超顿时一阵心虚,昨天他出门的时候,只是交待赵济勇替自己请一会的假,晚一会回去而已,现在闹了个夜不归宿,真就不知道如何解释,吱唔了两声:“……,这个……,妈,我现在在外面呢,没事,一会就回家了。” 单苇清何许人也,听他的语气,就明白了个大概,语气变得严峻起来:“你和谁在一起呢?是不是昨天济勇说的那个刘欣?” 程志超这才明白家里人并不知道方晓晨已经突然袭击,来到了省城,单苇清见自己一夜未归,以为是和刘欣在一起,急忙分辩道:“你别济勇在那里胡说,我和晓晨在一起呢。” 单苇清听儿子和方晓晨在一起,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她最担心的儿子年轻,对于男女之事把持不住,留下一个私生活靡烂的恶名。昨天晚上赵济勇替程志超请假,她心里就犯嘀咕,只是程志超已经自做主张溜之大吉,追也追不回来,只好做罢。担心了一宿心之后,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到程志超卧室查房,一看程志超夜不归宿,担心变成了现实的单苇清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程志超的手机。 只是没有想到,程志超的确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可这个女人却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刘欣,而方晓晨。虽然方晓晨悄无声息的来省城让她有点意外,但是人家毕竟是程志超的正牌女友,之前和程志超又有过多次的亲密接触,自己似乎有点不方便在这方面对程志超严加管教。 “这孩子,来省城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了。你也是的,她来省城了,你怎么不把她领家里来?现在你们在什么地方?” 程志超当然不会告诉单苇清自己和方晓晨在酒店里胡天胡地了大半宿,推说昨天方晓晨来了之后,刘欣招待她吃了一顿饭,吃完之后,就留在刘欣这里睡下了。单苇清的印象之中,儿子向来不怎么会说谎,对他这番话信以为真,皱着眉头埋怨他不应该给人家刘欣添麻烦,再者说他和方晓晨还婚都没有订,就这么胡来,刘欣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会尴尬。 对于她的埋怨,程志超自然是连连称是,深刻检讨。单苇清悬了一宿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简单交待了几句,让他尽快把方晓晨带回家给程卫国过过目,就放下了电话。至于她自己,对这件事倒是没有程卫国热心,之所以没有反对见见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主要还是由于家里三口人,程卫国和程志超以二比一的票数占了上风,她也只好随大流。 程志超放下电话回到被窝里的时候,方晓晨已经完全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领导查岗?” 程志超活动了一下腰肢,将她搂在怀里:“昨天晚上一宿没回去,领导不查岗才是一件怪事。” “以前你也不是没去过我那里,也是一宿不归,怎么没有碰到查岗的?还有,我也来过省城找你,也是到外面开的房,也没见查岗,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不一样,那时候不正是上学么,一直住校,除非没有生活费,否则我很少回家,他们也不知道我究竟在不在学校,想查岗也无从查起。” 方晓晨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道:“有时候我都得相当奇怪,家里面有权有势有背景的,我见不止一个,人家对自己的子女很少管得像你们家里这么严的,你们家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志超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综合了一下各方面得来的资料,我总算是摸到点门了。”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 程志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是一连串的叹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我和赵济勇家里的那两个老头子,一直希望我们两个能子承父业,就算是达不到他们的高度,但是至少也得干出一番事业来,以证明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思想。现在回头过想一想,从我们懂事的时候起,他们就是按照新兵的标准训练我们,七八岁的时候,叠被子就得是直线加方块,我要说我六岁的时候,就会打军体拳了,你信不信?” 方晓晨吐了吐舌头:“厉害,厉害。”随即一脸的怜悯,伸手在程志超的脸上抚摸了一番:“可怜的老公,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的童年生活竟然如此的悲惨。” “我根本就没有童年。”提起童年生活,程志超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每天放学回家之后,写完作业,就被送到老江那个变态的家伙那里学武练拳,一练就是十几年,直到上了大学,我们两算是出徒。本以为苦难就此结束,没想到老爷子不知道发了什么,逼着我和赵济勇这个暑假又学了一套拳。” 方晓晨“哇”了一声:“刘欣和小宝都说你那天三下五除二就把肖杨他们打趴下了,蒋彬他们更是一听到你和赵济勇的大号就谈虎色变,咱爹还不满意?” 程志超被她一句“咱爹”叫得心怀大畅,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樱唇上印上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热吻。方晓晨鼻孔里“嗯”了两声,闭上眼睛,搂住了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这一吻直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由于肺里缺氧,两个人都眼冒金星了才分开。 方晓晨的呼吸又粗重起来,伸手在程志超的下面摸了一下,捉住了程志超的分手,在他耳边细不可闻的说道:“我想要……” 程志超眼前一黑,这个方晓晨,还真是一个人间极品。他对女人没有什么太深的认识,印象之中,经过昨天晚上一番盘肠大战之后,自己都弄得腰酸腿软,按理说以方晓晨娇弱的体质,应该早就没那方面的精力了才对。可是这丫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长吻过后,又想要了。要是这种生活持续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几年,自己非被掏空了不可。 胆战心惊之后的程志超一脸的坏笑:“你想要什么?” “坏蛋……” 方晓晨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娇喘细细,抬起了双腿,盘在了他的腰间,虽然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眉梢眼角的春意却无疑是天地间最大的**。程志超脑袋一热,调整了一下方位,一耸身子,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吟。 和昨天晚上的**相比,也许是二人多日的相思已得了充分的缓解,此时需要的是温情,而不是**。正因为如此,两个人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方晓晨显然在这方面是个多面手,**的时候,热情似火;温情的时候,却又柔情似水。虽然两个人的动作不怎么激烈,可是却比昨天晚上的激烈交锋更让程志超满足。 也许在他内心里的潜意识里,他所需要的,恰恰是这种生活――简单、平淡,虽然少了许多大风大浪,大起大落的**,但却是平和、安逸。 看着自己的男人满足的表情,方晓晨的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方大小姐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美丽得让人不敢逼视,强势得令人敬而远之。只有在程志超面前,她才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这个男人,牢牢的把他抓在手心里,让自己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爱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完全不懂,她只知道,只有眼前这个让自己爱到了极点的男人心里,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程志超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的感觉很直接,和方晓晨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曾经经历过无数的**,却只有这一刻,两个人的灵魂才真正的相融。这种心与心的无限拉近的所谓精神上的快感,甚至远远超过了**的结合所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又吻上了方晓晨的樱唇。 方晓晨一直双目微闭,鼻翅翕动,任由他掠取,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 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却又略显苍白的面孔,程志超心里突然莫明的产生了一种痛痛的感觉,停下了动作,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柔声说道:“毕业之后,咱们就结婚。” 方晓晨身子一震,一脸的幸福:“我什么都不会,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一样都不会。” “我会,我教你。” “这个坏蛋,就不能说他来做?”方晓晨咬着嘴唇轻轻的打了程志超一下,“最主要的是我不会挣钱贴补家用,花钱还厉害。” “这更不是问题,等我毕业之后,就找一份工作,然后我就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我简单的考察了一下,我们高分子专业的人,找工作很容易。” 方晓晨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那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好好的读书,毕业之后,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不要让我陪着你吃苦。” 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当然义不容辞。 方晓晨满意的主动送上樱唇,在程志超的嘴上吻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爸爸,还有你爸爸,他们的工作要是做不好的话,恐怕咱们两个结婚没有那么容易。” “嘿嘿,放心好了,前一段时间,我和咱们的好爹爹说了简单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他老人家对你很感兴趣,一个劲的夸你肯定是我的贤内助呢。” 方晓晨眼睛一亮:“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过些日子,他要去北京进修,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对我说,要赶在他进京之前,尽量安排一下,让他见见你。要不,这次你就多呆些日子,抽个时间,见一面。” “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听了这话之后,也是一阵心虚,“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程志超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怕什么,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更何况你美若天仙,一点也不丑。” “油嘴滑舌。”方晓晨又白了他一眼,娇媚的说道。这一眼,当真是媚态横生,程志超心里一荡,又动了起来,这一次的动作比刚才快了许多,方晓晨娇啼不胜,拼命的迎合着。 正在紧要关头,突然一阵的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程志超正在飘飘**仙的当口,被这阵敲门声吓了一跳,腰眼一麻,身子打了几个冷战,一股火热从体内喷射出来,那话迅速的软了下去。 第一一三章 转型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弄得身子一僵,原本火热的娇躯瞬间冷了一下来,同时迅速的察觉到了程志超身体的变化,惊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脸色发白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 程志超心里也是一阵惶然,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象征就是在这方面的着雄厚的本钱。 。可没想到,自己这东西竟然如此的脆弱,一阵敲门声就把它吓得像只见了猫的耗子一样躲了起来。对于这方面的经验,他是一点也没有的,完全不知道后果究竟会有多严重,自己是否又会从此真的一蹶不振? 最要命的是,门外的那位仁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还是一个劲不停的敲着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如果不开门的话,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式。 “没事,我去看看。”程志超拍了拍方晓晨的脸蛋,起身套上了衣服,一边大声问着门外何人,一边伸手打开了门。 开门之前,他简单的估计了一下,以这敲门的力度而言,对方就算不是一个彪形大汉,至少体格也应该错不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个女的。 刘欣今天的打份看起来和平时又有不同,平时的刘欣都是T恤衫,牛仔裤的打扮出现在程志超面前。虽然程志超也委婉的问过她,大夏天的穿牛仔裤,会不会捂出痱子,但是这丫头只是微微一笑,既不回答,也不换打扮。但是今天却竟然破天荒的穿了一条连衣裙。 白色的连衣裙,刚好盖住她的膝盖,露出了一截圆润的小腿,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衣,看起来色彩对比极强,脚下没有穿平时最喜欢穿的凉鞋,而是换了一**白色的高跟鞋。 如果说以前的刘欣像是一个邻家女孩一样平易近人的话,那么眼前的刘欣,则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尤其是小腿外面透明的肉色丝袜,更是引人暇想,程志超本来自认为是个君子,看到了那双丰腴圆润的小腿之后,还是忍不住多扫了两眼。 刘欣看起来对自己的这身打扮也很满意,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一大早就大声敲门,不但惊扰了房间里这对野鸳鸯,而且还对程志超的身心造成了难以估计的后果。看到他的眼睛贼溜溜的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扫视,俏脸一红,摆了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嗔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的话,把门让开,让我进去。” 程志超被她的小腿勾引得差点在方晓晨面前失态,暗叫一声惭愧,侧身将门口让开,刘欣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迈步进屋。她的个子本来就仅比程志超低了几公分而已,再加上女人显个,穿了高跟鞋之后,看起来比程志超还要高出一些,程志超的气场顿时被她压了下去。 程志超刚一开门,方晓晨就知道是刘欣来了,原来略有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拥着被子躺在床上,慵懒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刘欣格格一笑:“我的店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要开张了,到时候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老板娘,装束方面,当然得改一改,要不然人家看我小小年纪,多少会有点信心不足。怎么样?我这身看起来像不像白领?” 方晓晨点了点头,吃吃的笑道:“白领我没见过,不过你这身比以前倒是成熟了许多,我要是男人的话,非被你迷死不可。” 刘欣撇了撇嘴:“我发现自从你认识这个程志超之后,越来越色了。”偷眼一瞧,方晓晨虽然刻意装着若无其事,但是眉梢眼角却是春意盎然,程志超也是那副熊样,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在自己敲门的时候,屋里这对狗男女在干什么好事。 一想到这对胆大包天的狗男女竟然在光天下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刚由邻家女孩转换成气质型美女的刘欣不禁满脸通红,狠狠的向程志超和方晓晨各自瞪了一眼,低声骂道:“奸夫淫妇。” 程志超和方晓晨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都是一阵心虚。相对于方晓晨,程志超的心理压力要大了许多,不单单是因为被刘欣撞破了好事,更主要的是心里一直对自己刚才那异常的反应没底,听到刘欣的话之后,只是尴尬的笑了一下,就坐在旁边想着解决之道。 方晓晨则大方了许多,仅仅是脸红了一下,突然眼睛转了几转,一把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扔到旁边,将自己完美无暇的**完全呈现在刘欣面前,大声笑道:“我就是淫妇了,你又能奈得我何?” 此时天然早已大亮,虽然拉着窗帘,但是刘欣还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最要命的是,一眼就看到方晓晨的胸前和下体还残留着方才和程志超**的痕迹。饶是她和方晓晨是发小,还是吓得尖叫一声,伸手捂住了眼睛:“你要死啊,挺大个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方晓晨做出了那个大胆的举动之后,也是满脸通红,又将被子抓了过来裹在自己身上,将头紧紧的蒙在被子里,身子不停的抖动,显然笑得相当开心。 刘欣偷眼瞧了一眼在旁边面露忧色的程志超,娇哼道:“看来我说你们是奸夫淫妇还是说得轻了,看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究竟是一双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只好又哼了一声。 方晓晨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大笑着说道:“天造地设的一双末世大**,对不对?” 刘欣没想到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方晓晨居然可以无耻到如此程度,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要是觉得这个称呼好听的话,那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反对意见。” 方晓晨哈哈一笑,对还坐在那里额头冒汗,傻愣愣的发呆的程志超说道:“喂,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要起床了。” 程志超应了一声,从地上将方晓晨的衣服捡了起来,昨天晚上一夜**,不用说衣服,就连被子都掉到地上好几次。方晓晨接过睡衣,随意的披在身上,将腰间的带子系好,递给程志超一个关切的眼神,低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 程志超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就是刚才惊着了,估计过一会就能好了?” 方晓晨咬了咬嘴唇:“刘欣这个死丫头,真是害人不浅,等我有机会着,看我怎么收拾她。”顿了顿,眼珠子又转动了几下,将嘴唇凑到程志超的耳边,悄声说道:“她今天的打扮看起来挺诱人的,一会你多看她两眼,哪里勾引人,就往哪里看,说不定能有点用。” 程志超大汗不已,自己这个老婆还真是敢想敢做,为了帮助自己调理身体,竟然顾不上吃醋,连刘欣都算计起来。虽然知道方晓晨是担心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可还是被她的大度感动得热泪盈眶,伸出手,悄悄的在她的肥臀上拍了一记,将她推进了卫生间。 刘欣虽然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在密谋让程志超偷看自己的**,以图达到让程志超重振雄风的目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但这羡慕的神色,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仅仅一秒钟之后,又变成了心如止水的气质美女。 刚才是偷偷摸摸的偷看刘欣的小腿,现在得到了方晓晨的首肯,程志超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坐在刘欣旁边的椅子上,鼻中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没话找话的说道:“今天的天气看起来还不错啊。” 刘欣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打开窗帘就知道了,今天阴天。” “阴天?不会?我看外面挺亮堂啊。”程志超一脸的惊异,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帘向外望去。果不其然,隔着窗帘看起来虽然还算是亮堂,可是打开窗帘就能看得出来,外面阴云密布,光线比平时暗了许多,还真就是一个大阴天。 程志超看了看外面的阴云,又回头看了看刘欣的衣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刘欣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秀眉微蹙,不悦的说道:“你笑什么?比哭还难看。” “没办法,看了外面的天色之后,再看看你的衣着,突然觉得你的某些想法很另类。” “哦?”刘欣眉毛一扬,侧了侧身子,将重心压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翘了个相当撩人的二郎腿,上面那条腿轻轻的晃来晃去,脚上白色高跟鞋半脱下来,仅有一大半挂在脚背上,随着摆动的小腿不住的晃动着。 刘欣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可能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动作在心理学上,属于**的范畴。女人的身体,对于男人而言,是人世间最大的**,而这些**的焦点,又集中在脸、手、臀、腿等重要部位,尤其是包裹在丝袜里的一双美腿,比裸露在外面的手、脸等部位更能引起男人的**。 程志超被她这个动作勾引得一阵心跳加快,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分身,竟然有了一丝复活的迹象。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受惊吓所产生的毛病,需要过几天才能好转。可是眼前的刘欣,实在是太过诱人,竟然以光的速度将程志超提前治愈。 自己的这副窘态可不能让她看在眼里,否则日后见面,定有许多尴尬。程志超干咳一声,将头扭向了别处,强迫自己的眼球离开刘欣的身体,尤其是小腿,干巴巴的说道:“平时太阳十足的大热天,你牛仔裤穿得一丝不苟,好像生怕你们家的东西被别人看到一样。今天大阴天,说不定一会就得下雨,你却穿得这么清爽,难道还不是另类?” “我不是说了么,我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为了给顾客增加一点信心,当然要全面转型。” “即便如此,也不着急这一两天,你就不能等天气好转,太阳出来了之后再转型?” “不能。”刘欣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想到了就必须得做,要不然浑身都不舒服。怎么?是不是觉得今天有点冷,我又穿得少,心疼我?” 程志超顿时冷汗直流,向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连连摇头。 刘欣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低低骂道:“熊样。” 只要后门不失火,熊样就熊样。程志超又向卫生间看了一眼,坦然将刘欣的两字评语笑纳,搓着手干笑道:“怎么样,马上就要当老板娘了,有什么感想?” 刘欣眼中的神采突然一黯,长叹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再强的老板娘也只不过是老板娘,你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社会,根本就不懂这些。” “怎么不懂,不就是女人办事,有时候困难些么?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个老板?” “我先谢谢你了,不过你介绍的老板,恐怕对我帮助不大。” 程志超默然,他在心里将自己的朋友和同学挨个捋了一遍,发现还真就没有适合刘欣的。倒不是相貌家庭方面的因素,而是他接触的,大部分都是没有走出校门的小男生,很多人还需要别人的照顾,根本就不可能反过来照顾刘欣。唯一一个强一些的越济勇,刘欣却对他一点不感兴趣。 刘欣看他一脸的悻然,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柔声说道:“你也不用自责,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差距在所难免,现在对我帮助不大的男生,说不定将来发展起来后,比我还要厉害呢。” “但那个时候也晚了,肯定得被别人抢走,你就不想弄一个潜力股重点培养?” 刘欣摇摇头,笑道:“我这个人一向没有投资股票的眼光,买什么赔什么。更没有晓晨的眼光和胆量,来省城玩一次,就能找到自己的潜力股,还是算了。” 能让如此一个美女夸自己,程志超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轻了四两,高兴之余,顿时将刘欣刚才疯狂敲门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抛到脑后了。 第一一四章 女强人 - 豹隐 - 贝戎 过了十几分钟,方晓晨一边用毛巾擦拭着**的头发,一边长长的吐着气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她竟然洗了一个澡。来到卧室之后,看了一眼程志超之后,从在角落里的一个包里取出衣服,当着程志超和刘欣的面,大模大样的穿着打扮起来。 刘欣盯着她粉致光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我说方大小姐,就算眼前这位是你的男人,你也不至于一点都不避忌?” 方晓晨“切”了一声,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走形,不屑的说道:“我和他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避忌的?要是人人都像你那样,对自己的男人还玩神秘的话,那咱们可都要累死了。” 刘欣叹了一口气:“歪理邪说,**这么多人,像这样脸大不害臊的才是少数。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就天下大乱了。” “天下大乱有什么不好的?天下大乱,我的男人就能混水摸鱼,说不定还能万古流芳呢。” 刘欣轻蔑的瞄了一眼津津有味看着方晓晨换衣服的程志超,小嘴一扁,说道:“那你得慢慢等,我估计即使是重回三国时代,你这个男人也未必能摸到鱼,说不定还得让人家当鱼给摸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头也不回的向她甩出一个中指,自顾自的穿衣着袜。打扮停当之后,在程志超面前转了几个圈子:“怎么样?漂不漂亮?” 当着刘欣的面,程志超当然不好意思对她大夸特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不错。一会有时间的话,到外面再做个头发,打扮得再清爽一点,就可以去见我老爸了。” 方晓晨脸色一变:“真要见他?” “必须要见,这次让你来,总共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小巧那边需要你帮忙,另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他老人家见一面。见过了之后,咱俩的事就算是订下来了,也用不着这么累了。” 方晓晨脸现惧意:“可是……,我真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要不,这次咱就不见了好不好?” 程志超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怕什么,老爷子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你也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要见家长的,现在我安排你去见他们,你怎么还怕上了?况且,你老爸那边,我可是见了,你要是不见我爸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一想起程志超和方越元见面的经过,方晓晨马上就俏脸通红,啐了一口:“那又不是你主动见的,不算数。”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反正是见过了。听话,没事的,就是在一起聊聊天,吃顿饭而已,老爷子一天到晚忙得要命,他才没有时间搞政审呢。” 方晓晨迟疑了一下:“那……我再考虑考虑。” 她虽然从小就被方越元娇惯得一身大小姐脾气,只能让别人吃亏,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但是在爱情方面,也和普通的小女生没有什么两样。单独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毫无顾忌,但是此事一旦摆到台面,上升到见家长的程度,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程志超也理解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现在先不急,反正你也不着急回滨海,这次就多留几天,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了,什么时候再去见。” 方晓晨“嗯”了一声,委委屈屈的问道:“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程志超在她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要是你都没用的话,我就更没用了。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小妹妹一家让人折腾得鸡飞狗跳的,还得找你帮忙解决,想想都觉得丢人。真应了那句老话了。” “什么老话。”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读了十几年书,屁用不顶。” 方晓晨脸露笑意:“根本就是两回事,你们这些知识份子,碰到这种事,还真就没有我们这些刁民有办法。” “所以我就在想,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强硬一些?” 方晓晨摇了摇头,还没等她说话,刘欣在一旁已经脸色大变:“程志超,你要干什么?” 程志超被她稍显激动的反应弄得一愣:“什么我要干什么?” 刘欣哼了一声,表情严肃的说道:“我警告你,晓晨需要的,是安安稳稳的生活,你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想搞什么歪门邪道,要不然,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程志超瞠目结舌,“这都哪和哪啊?我表现得强硬一些,就是要搞歪门邪道了?大姐,你的反应也太大了点了,不瞒你说,就算是我想搞歪门邪道,也没有路子啊,你有没有路子?要是有的话,不妨介绍我两条。” 刘欣眼中射出了两道利剑般的电光,似乎要直透他的内心,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算了,早就看出来了,你也不是那块料。怎么着?这次打算让我们家晓晨到你家去会会家长?” “有这个想法。”程志超一脸的幸福,“我老爸听了我的介绍之后,对晓晨非常感兴趣,一个劲的说要见一见,难得老爷子这么热心,打铁可得趁热。” 刘欣脸上绽出欢快的笑容,站起身来,在方晓晨的脸上拧了一把:“你个小狐狸精,人还没见过一面,就把未来的老公公哄得这么高兴,魅力倒是真不小。” 方晓晨格格一笑,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昂道挺胸的说道:“那是当然,今年见家长,明年结婚,后年就生一对双胞胎。急死你个死丫头,让你一天一天的眼睛长在脑顶上,见到男人恨不得把鼻孔都仰到天上去。” 刘欣尖叫一声:“岂有此理。”伸出手就去抓她,方晓晨脚步一移,一下窜到了程志超的身后,得意洋洋的向她做了一个鬼脸。 人在程志超身后,刘欣当然不好意思再追,悻悻的收住手,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这两个女孩子,一个被赵济勇称之为“暴妞”,一个在滨海跺跺脚,地皮都得颤三颤,真真正正看到她们率真一面的男人,除了程志超之外,还真就没有几个。只是程志超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自己那个要命的部位上,并没有仔细的欣赏。刚才受的一番惊喜,显然是影响极大,虽然说刘欣那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小兄弟”有了一点生气,但是离正常标准还是差了许多,看来没有个三五天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刘欣当然不知道这哥们心里的苦楚,瞪了方晓晨一眼之后,恨恨的说:“我刘某人投胎的时候,被猪油蒙了心,认识你们这两个损友,算我倒了八辈子霉。我说方大小姐,你打扮的也差不多了,出门。” 原来她这么早就赶来,并不是为了将程志超和方晓晨堵在被窝里,而是会同方晓晨出门。程志超眨了眨眼睛:“大清早的,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可逛,出门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刘欣没好气的说,“堂堂七尺汉子,丁点的小事,还得找自己的女人帮着解决,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替你脸红。人,昨天半夜三四点钟就到了,也没地方安排他们,让他们自己找地方住下了。估计这时候也都吃完早饭了,见见去。” 程志超“哦”了一声,看了看方晓晨:“他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住到这个酒店?” 方晓晨笑而不语,刘欣则是满脸通红:“这死丫头压根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来,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汤了,那边正主刚答应放人,她就给小宝打了个电话,让他叫几个人来省城办事,自己开着车就上了高速。总算还有良心,到地方之后,先给我打了个电话。” “那是自然,你们是发小,关系好得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她不先给你打电话就奇怪了。” “是够奇怪的,当时我也奇怪。”刘欣娇哼道:“到了酒店才知道,这死丫头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当饵,给你一个惊喜,重色轻友。昨天我没有好意思说,今天必须要说,方晓晨,我现在对你非常不满意。” 方晓晨笑嘻嘻的从程志超的背后转了出来,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那你想怎么样?” “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还有,我的店正处在开业大吉的关键时期,没时间和你们闲扯,咱们速战速决,这件事,争取今天搞定。完事之后,让小宝他们连夜就回滨海,免得在这里出乱子。” 程志超知道她是担心孙晋宝等人在省城出现,万一让郑怀柱等人看到了,以为他们是来省城踩地盘的,说不定会有麻烦。急忙说道:“这一点倒不用担心,省城这边我都已经打点好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刘欣眼睛一翻:“你都打点好了?” “你最担心的,无非就是郑怀柱而已,毕竟在整个省城,和滨海那边有来往的,也只有他们这一伙。而他们这一伙,偏偏又和马峰关系密切,和方叔属于敌对。不过郑怀柱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院们的人,我和济勇没有力度,院里那帮老家伙可是能镇得住他,我老爸已经出马了,郑怀柱的父亲,也就是郑副司令已经明令郑怀柱,不许找晓晨的麻烦。” 方晓晨吃了一惊:“他们现在知道我们要来省城办事了?” 程志超说道:“我哪敢告诉老爷子你们来省城办事的事,老爷子只知道你来省城是为了和他见面,所以才去找的郑副司令。你可是我们院里我们这一代第一个儿媳妇,那帮老家伙在乎得不得了,别说一个郑怀柱,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也得被他们摁住。” 听到程志超已经将省城这边的关系都打点好了,刘欣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从昨天方晓晨到省城开始,她就一直担心方晓晨的安全。虽然说以方越元的势力,方晓晨在滨海可以横行无忌,可是省城和滨海情况完全不一样,方越元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省城,整个省城,还是郑怀柱等几股势力的天下。即使过来办事的,全都是方越元的猛龙,但是在省城郑怀柱的地盘上,一旦惹出事来,也会被蜂拥而上的地头蛇们生生吞掉。 程志超这招以进为退,提前将方晓晨要来省城的消息告之郑怀柱,而且弄得整个大院老少皆知,正好可以最大限度的将方晓晨保护起来,看来这十几年的书,还是没有白读。 刘欣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缓缓的说:“这样的话,咱们倒用不着太小心了,否则难免让郑怀柱觉得咱们有什么图谋。就大大方方的动手,反正那个小子就是个雏,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搞定之后,让小宝他们马上回滨海,方叔那边缺人手。” 程志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以前看过的警匪剧里,匪徒要干大买卖之前在一起开会的场面,越想越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和电视里的场面毫无二致,不禁觉得有些古怪,讪讪的说:“方叔那边缺人手?难道这一次,晓晨把方叔身边的几个大杀器全都带过来了?” 刘欣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把那小子当成个人物了?方叔身边的大杀器来对付他,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像他这种小角色,弄几个跟班的就能搞定了,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其中还有你的老熟人呢。” “我的老熟人?”程志超摸了摸后脑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滨海除了方晓晨、刘欣、孙晋宝和赵济勇这位半个滨海人之外,还有什么熟人。 “算了,边走边说。”刘欣打扮得斯斯文文,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可是办起事来却是风风火火,绝对的女强人一个。话说到一半,已经伸手拎起了自己的包,来到程志超面前,伸出了手:“东西拿来。” 眼前的这只手,手指纤长,就像是春葱一样白腻,掌心则是白里透红,小巧可爱,只是她要的东西程志超却一点概念也没有。看了看这只手,又看了看刘欣吹弹得破的面孔,程志超一脸的茫然:“东西?什么东西?” 刘欣睁大了眼睛:“照片啊,你不给照片,他们怎么知道目标人物是谁?” “照片?没有。”程志超摇了摇头,“我还真就没想到这一点,没准备那东西。” “你真没用。”刘欣气呼呼的收回了手,“就算是没办过事,至少从电影电视上也能学到点东西啊,这十几年书,还是白念了。” 看着被刘欣损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程志超,方晓晨心里不忍,急忙说道:“算了,没有照片,也不是办不了事,一会咱们去她妹妹那里,看看真人,比照片要直观得多。就算是有人看到咱们了,也绝对想不到咱们要干什么,现在的人,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第一一五章 女人心 - 豹隐 - 贝戎 刘欣就知道方晓晨最后一次会站出来替程志超解围,眼神复杂的在这对狗男女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微微一叹,闭上了嘴。 。方晓晨见她不说话了,也没有多说,收拾停当之后,挽着程志超的胳膊,两个人完全忽视刘欣的存在,亲亲密密的起了一会腻之后,相携出门。 刚刚出门的时候,刘欣给孙晋宝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准备一下,程大少爷这边准备得不太充份,连目标人物的照片都没有弄来,只能一会去看看真人。反正那个冯起帆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铁了心要把牢底坐穿,也不怕他跑了。要是跑掉的话,正好免得自己费劲了。 放下电话之后,刘欣就低调了许多。刚才在程志超面前完全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可是电话打完之后,接下来的事就是如何和孙晋宝他们沟通,制订计划,人是方越元的人,又是方晓晨带过来的,她就不便再事事张罗了。挎着包,默默的跟在程志超和方晓晨身后,来到了酒店大堂。 方晓晨昨天之所以住在这里,完全是要会程志超,根本就没想到在这里长住。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和程志超见了面之后,肯定会**一番,相比之下,住在酒店里要比住在刘欣那里方便许多。现在见到了程志超,要住的话,也只能住在刘欣那里。只是大小姐忘了一件事,出门太急,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程志超兜里的钱比她还要少,昨天晚上又大大方方的给了出租车五十大元。结果就是两个人兜里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付帐的,最后还是刘欣一边骂着程志超没用,连老婆的房费都交不起,一边不情不愿的掏出钱给方晓晨赎了身。 方晓晨和程志超得了实惠,对她的不情愿置之不理,出了门之后,大小姐径直去停车场取车。程志超则和抱着胳膊俏立在台阶上的刘欣在酒店门口等她。 抬头向天上看了一眼,阴云似乎更浓了,黑压压的让人感到压抑无比。程志超干咳两声,偷偷看了一眼刘欣:“看样子,今天好像要下雨哦。” 刘欣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却是第一时间回了他的话,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嗯。” “要是下雨的话,不知道那小子还会不会去小巧家楼底下候着。” “你不是和我说,那小子风雨不误么?” “那是没下大的情况下,万一下大雨,我心里就没底了。”程志超苦苦一笑,“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小屁孩是怎么想的,这么无聊的事,他干起来就那么有劲。” 刘欣轻笑一声,伸手拢了拢头发:“你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居然装起老来了。别说我没警告你,小宝他们几个都是敢下手的主,一会你可得叮嘱他们一番,千万别把事弄大了,要不然的话,查到你头上,谁也帮不了你。” “我心里有数,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脑袋一热,就想起让晓晨给那小子点教训,可是事到临头,却又真的希望今天下大雨,那小子不能来了。” 刘欣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无论怎么看,你这个人都是有很多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心太软。心软,就成不了大事,想要办大事,必须要心狠手辣。不但对敌人心狠手辣,甚至有时候对自己也应该如此。这一点,我看那个姓赵的比你强。” 昨天在电话里还一个劲的说烦赵济勇,现在居然又说起他的好话来了,看来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程志超不禁好好的看了她两眼,想要看看她究竟是对赵济勇有好感,还是站在客观的立场讨论问题。 一阵微风吹过,刘欣秀发轻扬,像一尊美丽之极的雕像一般俏立风中,脸上的表情也像是雕像般,波澜不惊。程志超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刘欣对赵济勇还是没有什么好感,刚才说他的好话,完全是站在客观立场上,不偏不向。 凭心而论,有时候赵济勇做事的确要比程志超果断一些,看来刘欣这些年在江湖上没有白混,仅仅和赵济勇见过几次面,就能看出来赵济勇的优点。 刘欣发现他看着自己,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表情,虽然是轻轻微笑,可是在程志超看来,这一笑却如春风解冻,将刚才在房间里带给自己的压力消弥于无形之中,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轻松起来。 刘欣在笑,他也跟着笑,两个人就那么面带笑容的傻站在那里。直到方晓晨开着车缓缓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钻出来,刘欣才低声骂了一句“傻瓜”,快步迎了上去。 车还是方晓晨的那辆跑车,这辆车是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方越元买来送她的生日礼物。本来方越元虽然娇惯他,但是在物质生活上还没有达到让她随意挥霍的程度,一直觉得给她买一百几十万的车不合适,但是受不了方晓晨天天在他耳边轮番轰炸,终于在一次喝醉了酒之后,答应她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买下这辆车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程志超被刘欣的一句“傻瓜”骂得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傻在何处,看到方晓晨已经停车开门,俏生生的站在车旁,急忙也迎了过去。 双排座的车,程志超自然是要坐在副驾上的,刘欣也没有和他急,打开车门,就要往后排座钻,却被方晓晨一把拦住了:“你来开。” 方大小姐对开车并不感兴趣,买车纯粹是为了拉风。车到手之后,刘欣开的时间,比她还要多,而刘欣也习惯了充当方晓晨的司机。只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看了程志超一眼之后,没有接车钥匙:“省城是你男人的地盘,咱们两个不能太喧宾夺主,你要是不想开的话,还是让他开。” 程志超连忙摇头,很干脆的说道:“这个要求我拒绝,我不会开。” “你不会开车?” “能开走是能开车,但是不敢上道。”程志超稍显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 “……”刘欣彻底无语,过了好半晌,才对方晓晨说道:“你不能行行好,把你男人借给我半年,我帮你好好的训练训练他。挺大个老爷们,连车都不会开,你说他还能干什么?” 程志超被她鄙视得满脸通红,强辩道:“不会开车,并不代表我不会别的。开车这活,会的人太多,我要是再学这东西的话,怎么能显得出我的矫矫不群?要学,就得学他们学不到的。” 刘欣“哦”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说说,你都会什么别人学不到的?” “这可多了。”程志超顿时来了精神,“打拳就不用说了,单兵战场生存技术、各种轻重武器的使用与保养,各种制式的反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的安装与排除、甚至简易炸弹我都会做。”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和社会上的年轻人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优势,可是刚才所说的,地方大学生基本上是接触不到的,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这才是人生真谛。 刘欣肃然起敬:“哇,会这么多,枪法怎么样?” 这句话又问到了程志超的软肋,老江可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传授给他和赵济勇,却没有办法弄来子弹让他们实弹射击,程卫国和赵东进虽然能弄到,却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所以这两位虽然将各种武器玩得溜熟,任何一种轻武器到了他们手里,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熟悉并使用,枪法却属实不怎么地。 程大少爷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嘿嘿一笑:“这个嘛,就是刚上大学,军训的时候,打过五发子弹,枪法怎么样,还真就看不出来。” “纸上谈兵。”刘欣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之后,朝他啐了一口,从方晓晨的手里接过车钥匙,钻到了车里。方晓晨也跟着刘欣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程志超一起坐到了后排座上,将头靠在了程志超的肩膀上,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 ……………………………………………………………………………………………………………… 孙晋宝等人所住酒店和新月酒店相隔不太远,十几个道口,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没等刘欣将座下跑车的性能完全发挥出来,已经到了目的地,远远的就看到孙晋宝和几个人在酒店门口向他们挥着手。看来刘欣在这些人心中还是有一定份量,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些小混混早早的就在门口等他们。 车刚刚停稳,就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溜小跑奔了过来,殷勤的打开车门,将几个人接了出来,又很正式的向刘欣和方晓晨鞠了一恭:“晓晨姐、欣姐。”迟疑了一下,又向程志超鞠了恭,恭恭敬敬的来了一句:“超哥。” 看他的年纪,比自己好像还大了一两岁,却对自己如此恭敬,程志超颇感不好意思,微微侧身,向他点了点头。方晓晨和刘欣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向孙晋宝走了过去。 他们下了车,孙晋宝也领着人迎了上来,这小子心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坏笑的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程志超,目光闪动,态度相当的暖昧。程志超看了他的表情,不禁老脸一红,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被方越元堵到被窝里的事,以孙晋宝的头脑,就算没有亲眼看到,肯定也猜个**不离十。现在这副表情,肯定又是和下半身有关。 在这些人面前,方晓晨的心理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看到了孙晋宝在那里对着程志超挤眉弄眼,却视而不见,一脸平静的问他:“昨天晚上几点到的?” 想必是慑于大小姐淫威,其他人话都不敢说,只有孙晋宝自幼和她相熟,相对坦然一些,微笑道:“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就会人、找车,然后就动身了。三点钟左右到省城,我姐安排我们在这里住下。”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这面,压低了声音向程志超问道:“超哥,对方什么来头?滨海那边还有几个闲人,要是不好弄的话,咱们也不着急这一两天,等人到齐了再办事。” 听他的语气,好像要在省城大干一番,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那倒用不着,你们几个来了就够,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琼瑶看多了,跑到我妹妹家楼下骚扰了好几个月,正常渠道的沟通我们都试过了,没有什么作用。” “没有什么背景?” “没有,就是让你们吓唬他一下,让他别像个僵尸一样守着就行。我可得先提醒你,办事的时候,心里有点谱,别把他当成阶级敌人对待。” “成。”孙晋宝点了点头:“晓晨姐昨天在电话里只是说要来省城办事,也没说对方是什么路数,我们在道上还核计呢,能让超哥头痛的人,就算不是齐天大圣,至少也应该是三头六臂。就凭我们几个,想把事办了,还真就没有多少底。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滨海那几个闲人就不叫了,我们几个保证把事办得明明白白的。” 程志超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他身后那几位,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只有一位看着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人发现程志超在看着自己,一脸的尴尬,挤出一个笑容,向他点了点头:“超哥。” 他一张口,程志超立刻就想起来了――还真是一个打过交道的熟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肖哥。” 这位正是上次在火车站和程志超PK的肖杨,听到程志超客客气气的称自己为“肖哥”,急忙连称不敢当。 孙晋宝嘿嘿一笑:“本来这一次没打算叫肖哥来,可是他总说上次得罪超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次听说我们来省城帮你办事,马上就放下手头的事,跟着我们过来了。” 程志超知道他这话是变着法替肖杨向自己道歉,连忙说道:“上一次的事,都是误会,我也有得罪的地方,肖杨哥千万别往心里去。” 肖杨又是一连串的不敢当:“方叔交待下来的事,兄弟也是没办法。不过超哥的身手真是了得,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几个全都打倒了,我看方叔身边那两位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方越元身边的那两个保镖程志超也是见过的,当时对他们的印象就特别深,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位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要是自己当时和他们单挑,基本有输无赢,就算是经过老江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再加上赵济勇和他们捉对,输赢也是两可之间,肖杨这么说,可真是抬举自己了。但是又不能把话说得太过,堕了自己的威风,只好微笑着谦逊了一番。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一直观察着程志超的言行,听他还算是应对得体,二女脸上,由衷的露出了笑容。她们两个都是容貌出众的美女,站在一起,各擅其场,众人基本上都是方越元的手下,平时只是见到二女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少能看到她们发自内心的笑。这一笑,不由得让这些刀尖上舔血的小混混们如沐春风,原本渐渐弥漫开来的肃杀之气,也被这一笑柔化得有了一丝暖意。 第一一六章 大小姐的三副面孔 - 豹隐 - 贝戎 虽然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女王级人物的嫣然一笑,看得众人心中一暖,可是对今天的坏天气却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十几分钟之后,天空中终于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 省城是一个高楼林立,恨不得将头顶上的天都遮住的地方,盛夏的雨景其实并无没有什么看点。可是方晓晨透着车窗户向外望去,眼中却是异彩连连,情不自禁的将程志超和胳膊搂得更紧了一些。程志超看了她一眼,环过手臂,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刘欣一边开着车向司令部方向驶去,一边对着后视镜观察他们两个的动作,皱着小鼻子说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腻了一宿还没腻够?用不用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去后面小宝的车里坐一会,给你们让让地方?” 方晓晨和程志超相视一笑,两人的身体又贴紧了一些,笑嘻嘻的说:“怎么?吃不住劲了?吃不住劲的话,你也找个男人啊。用不用我老公在他们学校帮你介绍一两个帅哥?” 刘欣冷笑一声:“找个好男人也就将就了,就眼神一差,找了你男人这样的熊货,什么事都得让自己的老婆出头,那我这一辈子可就交待了。老实说,你这个老公自己都不怎么样,他介绍的,我还真就信不着。” 程志超脸一红:“我这种男人有什么不好的?人聪明,心地又善良,在感情方面,更是专一专情。” 方晓晨连连点头,目光中柔情无限:“对,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基本上要绝种了,我都要爱死你了。” 刘欣干呕几声,用雨刷器刮了一下风挡玻璃上的水珠,脚下微微用力踩了一下油门,银灰色的跑车发出一阵怒吼,赶在一个红灯亮起之前冲过了一个道口,速度并没有停下来,瞬间就达到了时速一百二十多公里。 程志超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楼房,脸色微变,不知道这丫头又发了什么神经:“喂,我说你长得温文而雅的,怎么一开起车来就这么暴力?大姐,现在是大白天,车多人多,就算你不怕被交警扣分,我们两个还怕被你甩出去。” 刘欣面无表情的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交警没那么敬业。你坐好就是了。” …………………………………………………………………………………………………… 不得不承认,刘大小姐的开车技术相当不错,从那个道口开始,直到司令部门口,车速都没有降到时速一百公里以下,将座驾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好几次程志超都吓得脸色发白,深刻体味到赵济勇称她为“暴妞”的正确性。 方晓晨对此却视若无睹,一脸惬意的将头靠在程志超的肩上,似乎很享受这种高速度带给她的快感。 在司令部门口,刘欣总算是放低了车速,缓缓的将车停在了离哨兵不远的地方,双手紧握方向盘,一脸的落寞。 过了好一会,程志超才缓过神来,看了一眼她停车的位置,急忙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再往前开一点,禁停区。” 刘欣被他拍得身子一颤:“禁停区?” 程志超指了指路上的黄叉:“禁止任何地方车辆以任何理由在此停留,再往前开一点。” “地方车辆和你们部队的车辆有什么不同么?我就要在这里停,我看他到底能把我怎么样。”刘欣将头高高昂起,一脸的不屑。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摸向了车钥匙,将原本熄火的发动机又发动起来。 程志超也知道她在故意气自己,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开门下车,就见一个哨兵迈着标准的步伐从门口来到了车前,隔着车窗对刘欣敬了一军礼,背书似的说道:“对不起小姐,这里是军事管理区,请您将车再往前开一点,不要停在这里。” 刘欣将车窗落下,对那哨兵嫣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向后座的程志超指了指:“军事管理区?对不对,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是后面那位让我停在这里的。” 那哨兵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正好瞧见一脸尴尬的程志超和已经放开他胳膊,正襟危坐的方晓晨,心里不禁嘀咕了一下:“这小子,从哪弄两个一等一的美女回来?”脸上却现出一丝微笑:“是你啊,上岗之前,连长交待下来,让我们见到你告诉你一声,参谋长在办公室里等你。” 程志超吓了一跳:“这么早我老爸就到办公室了?他不是已经把工作交接完毕,就等着去北京进修了么?怎么还去办公室?” “这我就不知道了,连长吩咐的。”那哨兵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刘欣,示意她尽快将车开出禁停区。 程志超连连摇头:“老爷子这么早去办公室,还要见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记住,不管谁问下来,就说没看到我。”转过头对方晓晨说道,“你们两个先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找赵济勇,然后咱们去看看那位老兄。” 方晓晨微微点头:“小心点。” “傻瓜,我这是回家了,用得着小心什么?”程志超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刚才在车里还没有感觉到凉意,现在下了车,几点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程志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伸手在胳膊上搓了几下,一边一溜小跑向院里跑去,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济勇的电话。 本来现在尚早,程志超对于赵济勇的电话是否开机一点底也没有,所以才小跑起来,万一电话打不通,就直接到赵济勇家里砸门。却不料一拨就通,这倒是大大出乎程志超的意料,急忙停下了脚步。 赵济勇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几点睡的,按照正常时间来推断的话,现在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这哥们的语气却还是懒洋洋的,似乎没有睡醒:“喂,谁啊?” “是我,你起来没有?” “啊?超儿?”一听是程志超的声音,赵济勇马上就精神了起来:“你现在在哪?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宿没回来?” 程志超一下就听出这小子话里的意思,嘿嘿一笑:“你说呢?” 赵济勇并不知道方晓晨已经到了省城,淫笑两声:“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肯定是一宿没回来了。我说程志超啊,你可真不够意思,这边和方晓晨如胶似漆,打个电话都能让我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放下电话,就和那个暴妞上床,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老丈人一生气,一刀把你那东西切下来。” 一提到“那东西”,程志超心里不由得一紧,早上被刘欣一吓,后果相当严重,虽然后来偷窥的时候,稍稍有了些起色,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隔着裤子摸了一下垂头丧气的小弟弟,呸了一声,说:“狗屁,你赶紧起来,到老江那里把小巧叫着,我老婆已经带着人来省城了。” “**。”赵济勇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你们几个在酒店里3P?” 赵济勇的脑袋果然与众不同,刚刚醒来,神智还不太十分清醒的时候,就转得这么快,要是在平时,程志超肯定会夸他两句。但是此时却被他的话气得半死,骂道:“P你妈的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满脑袋黄色思想?赶紧滚起来,带着小巧,出去办事。” 赵济勇被他一骂,也觉得程志超昨天晚上一箭双雕的可能性不太大,伸了一个懒腰,隔着窗帘的缝隙,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你老婆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的,就要做了那个冯起帆?” 程志超被这个一会聪明,一会糊涂的家伙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长叹一声,耐着性子解释说:“滨海来的人可不认识什么冯起帆、冯抛锚的,咱们手里又没有他的照片,他们害怕万一到时候弄错了人就坏了,所以先去小巧家里看看人,弄准了,一步到位就把事解决了。” “啊,对,派个杀手去办手,还得给人家看看照片呢,更何况这帮人的素质和职业杀手差得那么远,等一会,我马上就去老江那里。妈的,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对小巧那里,也算是有个交待。” “那你快点,我老爸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估计没什么好事,没有我老妈在旁边罩着,这办公室,死也不能去。我在大门口等你,你会了小巧之后,直接过来找我。” 不等赵济勇答话,匆匆挂掉了电话,又是一溜小跑来到大门口。 此时刘欣已经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和方晓晨也下了车,并肩站在路旁,静静的候着他。孙晋宝等人开的是一辆丰田面包车,虽然没有方晓晨的车高档,可毕竟也是进口货,再加上天色尚早,路上车辆并不太多,追起来并不太困难,只被刘欣甩开了一个交通岗,脚前脚后的到了司令部门口。 看到刘欣和方晓晨都站在雨中,这些人自然不敢在车里躲雨,也都跟着下了车,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把雨伞,站在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后,撑起了伞替她们挡着雨。 门口的哨兵刚才就已经知道这两个美女是程志超的朋友,也都隐约听说过程志超交了一个又漂亮又有漂亮的女朋友,刚才方晓晨和程志超的亲密举动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孙晋宝等人并没有跟上来,充其量只能从她们开的车和自身的气质得出经济条件不错的判断,等到有人替他们撑起伞,这两个美女却似乎习以为常,连头都没回一下的时候,哨兵终于感觉到这两个女人的不寻常了,不禁偷偷多瞧了两眼。 方晓晨和刘欣穿的都是素色衣服,在稍显阴暗的天色之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并蒂莲一样,格外的扎眼。头顶雨伞边缘水滴不停的滴落,再配上仿佛石雕般静止不动的人群,这副画面,唯美到了极点,就连程志超刚看到的时候,也不由得呆了一下。 看到程志超从院里出来,方晓晨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向前移动了一下。仅仅移动一下,又收回了脚步,微笑着看着他,眸子清澈如水,却又深情款款。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程志超心里一暖,缓缓走上前去,伸手将雨伞接了过来,替她扰了扰鬓角的散发:“怎么不在车里坐着,跑出来淋雨?” 方晓晨轻轻一笑:“情调。” 程志超也轻轻一笑:“淋病了就没有情调了。” “淋病了,我就赖在床上,让你伺候我,那时候更有情调。” 这两位含情脉脉的对视,款款深情的对话,完全忽视了周围人的存在。孙晋宝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方晓晨身后那几位,轻轻咳嗽了两声。众人急忙将头扭向别处,对这一幕假装没有看到。 方晓晨想要情调,程志超只好也雅了起来,陪着她站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眼看情调就要变成愤怒了,才见到赵济勇和张宇迈着方步从院里踱了出来。 “这个死小子。”程志超咬了咬牙,“你怎么才出来?” 赵济勇和张宇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站在雨里等他们,吃惊之余,脑海中瞬间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教育局某位大员要来学校视察,结果全校的小学生都在雨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等着迎接那位大员,过后足足病倒了一百多号人的场面。 他当时深受其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啊,骚蕊骚蕊。”举目四顾,这些人里,只和刘欣比较熟悉,方晓晨只是惊鸿一瞥,谈不上认识,至于孙晋宝等人,更是见都没见过。虽然在他心里,刘欣的气场一直很强大,几乎是处处压制他,可是无奈之余,也只好向这个暴妞打了一个招呼。 他的招呼打得不可谓不热情,却只换来了刘欣“嗯”了一声,好在这家伙智商不如程志超,情商却比程志超高了许多,哈哈一笑,也不往心里去,免了许多尴尬。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出于礼节,程志超强行将对赵济勇的愤怒压在心里,满面春风的替众人做了介绍。 张宇从看到方晓晨和刘欣的时候,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们身上,等程志超介绍完毕之后,小嘴夸张的张成了“O”形:“这两位就是晓晨姐和刘欣姐,好漂亮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人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夸自己漂亮,方晓晨高兴得几乎要飞了起来,就连刘欣也是绽放出无尽的笑意:“程志超一个劲的向我们提起,你小名叫小巧,果然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惜姐姐来得匆忙,程志超这个家伙又没说你也在这里,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下次补上好不好。” 张宇露出两颗小虎牙:“姐姐为了我的事,特地从滨海过来,我都够不好意思的了,哪里还敢要礼物?” “这小丫头。”方晓晨在孙晋宝等人面前,是十足的大姐头;在程志超面前,是一个小女人;在张宇面前,则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姐姐,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你是程志超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下次不许嘴这么甜的拍马屁,姐姐不喜欢。” 张宇吐了吐小舌头,连连点头。 毫无疑问,方晓晨对张宇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聊了几句之后,突然神色一寒:“你们学校那个小子,竟然招惹这么可爱的小妹妹,简直是自寻死路。”回过头对孙晋宝说道:“你们马上动身,去小妹妹家看看那小子,路上加点小心,车开慢点。” 孙晋宝应了一声,眼珠子在程志超身上转了几下:“姐,那你们呢?” “你们这么多人去还不够?”方晓晨又变成了大姐头,派头十足的反问了一句,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天气不错,我还从来没有逛过省城的雨景呢,你们去就行了,我们三个在附近随便逛一逛。” 第一一七章 天敌 - 豹隐 - 贝戎 虽然孙晋宝见到程志超很是亲近,想要和他多相处一会,可是大小姐发了话,容不得他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好应了一声,领着带来的人,拥着赵济勇和张宇向自己开的车走去。 刘欣皱了皱眉,对方晓晨说道:“要不,我也和他们过去一趟,老实说,我有点信不着那个姓赵的,这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稳当主,小宝他们又年轻,光天化日的,弄出点什么事就不太好了。” 方晓晨嫣然一笑:“你呀,天生就是一个操心命。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事?就算你信不过那姓赵的,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亲弟弟?” 刘欣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真就信不过他。” “我都信得过他,你这个当姐姐的反倒信不过。”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拉起了她的手,“放心,我昨天都和他们交待好了,他们不敢乱来的。往前走个一里半里的,是不是有个小公园?去走走?” 公园倒是有一个,顺着司令部门前的主干道南行六七百米就是。那公园规模不算太大,又没有什么特色,前些年收费的时候,没有几个游客。后来省城为了让市民有闲暇的时候,有一个接触大自然的机会,将市区内所有的小规模的公园围墙都拆掉,取消了收费,才算是多了一些人。只是今天不是休息日,又逢雨天,估计游人更少。 刘欣看了看程志超,笑道:“你们两口子想要玩情调,下着雨还要逛公园,我这个电灯泡去了好像不太合适?” “你也看到了,今天天阴得这么厉害,光线不太好,有你这个电灯泡,正好照亮。”方晓晨看孙晋宝等人已经发动了车子,调过头,缓缓向张宇家方向行动,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拉着程志超和刘欣往前就走。 刘欣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不情不愿的当起了电灯泡。 有美同行,雨中漫步,这三个人之中,内心最微妙的当属程志超,尤其是身边有两个一等一的美女,虽然是雨天,但是还能闻得到淡淡的女体幽香,实在是一件乐事。只不过这种美妙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刚走出几十米,就被破坏了。 破坏这种感觉的,是一辆无声无息从司令部里开出来的小车。从他们刚刚举步前行的时候,那辆车就开了出来,幽灵般的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跟着。 虽然现在在司令部门口,未来的老公公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办公,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来了省城,方晓晨难得和情郎如此轻松的在一起,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相比之下,刘欣显得心事重重,低着头默不做声,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本来女人的感觉是最敏锐的,可是这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对身后的事完全没有感觉,最先感到身后有异的,居然是程志超。 多年来严格的训练,让他的感觉本来就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那辆车刚跟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不对,走出几十米之后,感觉那辆车还在跟着自己,这就更不对了。程志超脸色一寒,停下了脚步。 方晓晨本来依偎在他身上,一边迈着细步缓缓前行,一边体味和他在雨中漫步的感觉,突然见他停下了脚步,不禁愣了一下,刚想发问,就见程志超猛地转过身,大踏步向那辆车走了过去。 开车的是一脸阴沉的郑怀柱,这位老兄也算是一个勤劳的生意人,大清早的就冒着雨开车出门,只是还没等到大门口,就看到了门口的程志超和孙晋宝等人。他不可能将方越元手底下的人都认识个遍,但对于一些重要人物,还是有印象的,孙晋宝正是他有印象的一个人。同时他也知道,这个连胡子都没长出来的小家伙是方越元战友的儿子,也是他极其器重的人物。江湖传言,如果方越元自己的家人没有办法接他的班的话,这个小子有七成的把握将来会接管方越元的生意。 这么一位重要的人,突然出现在省城,而且还和程志超搅在一起,郑怀柱的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将孙晋宝放在眼里,可是最担心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和滨海方面纠缠不清,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融入了方越元的势力圈子,对于他在滨海的布局,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那天他宁可和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小兄弟撕破脸,也要求证一下,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当时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表态虽然让他暂时吃了定心丸,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放心了。等到孙晋宝等人和赵济勇上车远去,方晓晨拉着程志超和刘欣将车扔在路边,步行向前的时候,郑怀柱盘衡了一下,决定还是开着车跟着程志超,先放过孙晋宝。 直觉告诉他,程志超身边的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肯定是方晓晨。方晓晨要来省城的事他是清楚的,只是知道情人除了老江之外,谁都以为方大小姐只不过是来见家长相亲的。相亲自然是用不着带人过来的,可是她却带了孙晋宝这等重要人物出现在省城,不可不防。 一边跟着,一边仔细观察,跟了几十米之后,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正想先不理会,自己忙自己的事,反正在省城,即便是孙晋宝等人再闹也闹不出太大的风浪,没想到程志超却察觉到了他的跟踪,直接向自己走了过来。这样一来,他就不好再走了,冷笑一声,停下了车,落下了车窗。 程志超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同样若无其事的点了一支烟的郑怀柱:“柱子哥,这么巧。” 郑怀柱抽了一口烟,看了看跟过来的方晓晨和刘欣,换上了一副笑容:“超儿啊,还真是你。刚才我开车出来的时候,看背景就觉得像你,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好艳福,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么两位漂亮的小姐?上了一年大学,真是长本事了,什么时候教教我两手,让我也认识一两位这么漂亮的美女?” 方晓晨和刘欣从来没有见过郑怀柱,可是程志超一句“柱子哥”叫出口,马上就知道车里的人是何许人也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和马峰来往密切,人称“怀少”的郑怀柱。这两个女人虽然不涉足方越元的生意,但是爱屋及屋,对此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只是在这种场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心里的不快表达出来的,强挤出一丝笑容,向郑怀柱点了点头。 程志超猜不出郑怀柱跟着自己的动机是什么,索性将话挑开:“柱子哥真会开玩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两位,一位是我的朋友,另一位想必您也能猜得出来。”说着,拉起方晓晨的手,将她拉到车前,“方晓晨,我女朋友。”又对方晓晨说道:“这位就是从小就领着我和济勇玩的柱子哥。” 刘欣优雅的向郑怀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方晓晨则笑得更欢快:“原来这位就是程志超的柱子哥啊,如雷贯耳。柱子哥威名远播,人虽然在省城,可是名都传到滨海去了。” 郑怀柱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倒真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憨厚:“我这点小名气,哪里能抬得上台面?方大小姐的威名,不也是传到省城了么?”又看了看刘欣:“这位是?” 刘欣不等程志超说话,露出一丝优雅的微笑,和“暴妞”两个字完全贴不上边:“柱子哥,您既然都知道方晓晨,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呢?” 这话说的相当的有艺术,既没有失了礼数,又委婉的提醒郑怀柱,在场的几位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了,实在没有装下去的必要。郑怀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看看我这脑袋,见到我这兄弟媳妇,一开心,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位想必就是和方大小姐二位一体的刘欣小姐喽。” 既然刘欣知道郑怀柱,那么郑怀柱如果不知道刘欣,反而是一件怪事了。程志超听郑怀柱一张口就说出刘欣的名字,倒也不觉得意外。他虽然和郑怀柱从小一起玩到大,但是方晓晨是自己的老婆,遇到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分出远近,站在了方晓晨的一边,舔了一下嘴唇,说道:“大清早的,柱子哥要出门?” “出门,办点小事,没想到有幸见到了方大小姐。超儿,你可有点不讲究了,前些天你把动静闹的那么大,连我们老爷子都惊动了,说什么方大小姐要来省城,让我帮着接待一下。结果方大小姐不声不响的来了,你也学起了闷声大发财,连个信都不给我。怎么地?瞧不起你哥哥,怕你哥哥安排不好?” 方晓晨和刘欣虽然不知道程志超究竟做了什么工作,不过听郑怀柱的话,动静好像闹的不小,急忙帮情郎打圆场:“柱子哥,这你可不能怪他不讲究。本来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他还说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帮我安排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宾馆,但是我一想,那么晚了,麻烦您有点过意不去,再加上我和刘欣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也想好好聚一聚,就没有麻烦您。您要是不高兴的话,就怪到我头上好了,千万别怪他。” 郑怀柱啧啧几声:“超儿这小子,从小就倒霉,摊上一个高干老爹,却没有得到高干的待遇,让他老爸逼着练什么武,一练十几年,也没看到练出什么名堂。长大了,总算是运气不错,交了这么出众的一个女朋友,我这个当哥哥的,替他高兴啊。这样,要是方大小姐不急着回滨海的话,改天我弄个饭局,咱们多联系联系。” 方晓晨一脸傲然的挽起了程志超的手,笑道:“现在我可是到了他的家门口了,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得听他们家的,自己可不敢做主。” “这叫什么话?就凭你方大小姐的威名,还不把这小子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我就是个小女人,柱子哥可千万别这么捧我,现在是个小女人,将来也是。小女人命苦啊,连个谋生的本事都没有,将来全靠他养我呢,我还敢收拾他?” 郑怀柱干笑着点了点头:“小女人好啊,从小我就和他在一起玩,对他的心思再熟悉不过了,他心里想要的,还真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女人,真给他一个女强人,恐怕用不了半个月,就得将他的逆反心理激出来。” 他和方晓晨你一言,我一语,双方都是满脸堆笑,可是却唇枪舌剑,谁也不肯落了下风。相比之下,程志超和刘欣在一旁更像是摆设一样。 这也是郑怀柱在滨海那场饭局之后,第一次和方越元的人做正面交锋,方晓晨虽然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可是口舌之便给,思维之敏捷,竟是连自己也有些招架不住。旁边的刘欣虽然话语极少,可是身上散发出那种美女仙、静如岩的独特气质,让他觉得这女人比方晓晨还要难对付。 两个丫头已经如此厉害了,其他人那还了得?郑怀柱心里长叹一声:看来方越元不愧为方越元,他能成为滨海最大的势力,靠的并不全是运气,马峰这辈子坐火箭恐怕也没有办法超越他。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只听得方晓晨又说道:“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滨海,从来没有逛过省城的雨景,还真是和滨海不太一样。柱子哥,您要是不忙的话,和我们一起逛一逛?”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不想再聊下去了。郑怀柱嘿嘿笑道:“老喽,没有你们年轻人的那份心了,算了,你们去逛。” “柱子哥说笑了,您连三十岁都不到,用我爸的话说,正是好时候,怎么可能老了呢?” 提到方越元,郑怀柱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消失不见,淡淡的说:“情调这东西,现在有点不适合我了,我就不费那个劲了。”顿了一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们这次来的,还有几位朋友?” 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声冷笑:“嗯,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几位朋友,他们几个办事去了。” “哦。”郑怀柱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问。 方晓晨继续说道:“至于办什么事,那就得问你的超弟弟了。” 郑怀柱又是“哦”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知道如果不老实招供的话,郑怀柱恐怕想的更多。他也算是半个道上人了,道上人就有道上人的规矩,既然捂不住,那就索性开诚布公,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张福来,张参谋,柱子哥还记不记得?”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小巧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咱们身后。” “对,就是她,这小丫头最近在学校里招惹了一个小子,像瘟神一样缠着她,非要和她处对象不可,现在已经发展到在她家楼下天天守着的程序了,张叔一家苦不堪言,我就想找几个朋友,给那小子点教训,文具盒了断了念想。这事是背着我老爸做的,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嗯?”郑怀柱将信将疑,可是横看竖看程志超的表情也不像做伪,不禁摇了摇头:“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们能不能搞得定?用不用我帮忙?” “那倒不用,就是一个连胎毛都没褪将的雏,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 “嗯,用我帮忙的话就吱声。” 第一一八章 曲径通幽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和刘欣固然都是人精,郑怀柱也不是草包。 。虽然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方晓晨和郑怀柱之间的对话暗流涌动,句句带刺,但是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之间虽然立场虽然稍有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也许用不了多久,都会成为这个大院的人。 从院里有这个家属院开始,整个家属院就一团和气,即使有个别的小摩擦,也都是过后就完事,没有找后帐之说。郑怀柱从小就生长在这个环境中,当然知道稳定的重要性。从这角度上来讲,只要方晓晨做的不过火,他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一阵冷风吹过,雨下的似乎大了一些,偶尔落在脸上,凉丝丝的。程志超身上只穿了一T恤衫,大半个胳膊都露在外面,被风一吹,又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又伸出手搓了搓。 郑怀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下这么大的雨,还穿得这么凉快。” 程志超看了看他身上的长袖衬衫,苦苦一笑,心想你当然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那时候还没有下雨。可是程卫国已经一大早就到办公室里守株待兔,等他上门了,这时间单苇清恐怕也还没有出门上班,要是回家取衣服,肯定会被捉个正着,只好忍着。心里却异常着急,一个劲的向大门口张望,生怕郑怀柱再和方晓晨喋喋不休一番,到时候被上班的单苇清撞到自己那可就坏了。 郑怀柱只是随口说一说,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问:“超儿,你看什么呢?” 现在程志超的心中,和郑怀柱之间的感情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由于立场的原因,从感觉上,眼前这位一脸笑容的大哥哥再也不是当年的柱子哥了。很多事情,可以对方晓说,却不能对郑怀柱说;同样,也有很多事,可以对郑怀柱说,却不能对方晓晨说。如果他不加入方越元或者郑怀柱这两股势力中任何一股的话,这种情况还会越来越多。 但也有可以对双方都说的话,比如说自己在看什么。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不瞒哥哥说,兄弟今天出门,属于私奔,家里不知道。您要是再在这里和我们絮叨一会儿的话,碰上我老妈出门上班,后果不堪设想。给你透个底,我老爸现在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捉我归案了。” 郑怀柱表情夸张的“哇”了一声:“能通过司令部层层警卫的严守私奔成功,你小子可以啊?成,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把我赶走,你和你媳妇好浪漫一把呗?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和你磨迹,成全你。” 程志超脸现感激之色:“多谢哥哥成全,不送。” “臭小子,重色轻友。有了老婆,就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抛到脑后了。”和程志超说话,郑怀柱就收起了和方晓晨那一套,语气也轻松许多。“你们要去哪?用不用我载你们一程?” “不用,我们就是随便逛逛,你有事先忙。” 郑怀柱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方晓晨:“前些日子,在滨海,和令尊,也就是你父亲见过一面,对他的风采很是仰慕啊。麻烦你转告诉一下方老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和他再见一面,交个朋友,一起合作。” 本来说对方越元的仰慕,正常情况下是不用加上后面的那个“啊”的,但是郑怀柱却加上了这个助词,味道就有些不对了。方晓晨脸色一僵,随即换上了一副甜笑:“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我们家的分工,向来是我爸赚钱,我花钱。至于他的钱是怎么赚的,我从不过问,也不想过问。所以,要是私人的事,我还能尽点小力,但是生意上的事,柱子哥,您可真是难为我了。” 她笑得比糖还要甜,一口一个柱子哥,将郑怀柱的话完全封死,不留丝毫的余地。同时也给了郑怀柱一个暗示:方大小姐和方越元的生意无关,现在无关,以后也无关。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和方越元的生意无关,那么程志超这个准女婿就更不用他担心了。 郑怀柱一脸的悻然:“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没关系,方老板的千金在这里,我招待你也是一样。说定了,改天有时间,我请方大小姐吃饭,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柱子哥,你和程志超一样叫我晓晨就可以了,方大小姐这四个字,我听得很不舒服。” 郑怀柱哈哈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晓晨”,方晓晨也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两个人各怀鬼胎,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了之后,郑怀柱不再停留,向三人点了点头,升起车窗,挂档、起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的程志超等三人,脸沉了下来,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八,刚才我在我们家大门口看到方越元的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和他们几个取得联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的来意弄清楚了。你记一下,车牌号是……。还有,告诉他们几个,方越元的女儿也来省城了,现在正和我小弟在一起,谁也不许动她,哪个王八蛋敢动她,老子活剥了他。” 放下电话之后,郑怀柱脸上的阴霾更重,嘴里喃喃自语:“程志超,程志超!”哼了一声,加大了油门。 ……………………………………………………………………………………………… 在他收起笑容的同时,方晓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眼波流转,问刘欣:“这个怎么样?” 刘欣刚才说话极少,却一直在观察着郑怀柱的一举一动,听到方晓晨的话之后,微微一笑,很简短的回答了四个字:“不是凡品。” 方晓晨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前些日子,我爸借机在大学城插了两根钉子,虽然大家都没有挑明,可是实际上,已经把马峰在大学城的地盘抢过来不少,这些家伙嘴上不说,心里都恨死他了。这家伙和马峰是一伙的,恨死我老爸的同时,居然还能和我和和气气的聊了这么久,不简单哪。” 程志超听她们两个在这里有板有眼的分析郑怀柱,不由得又气又好笑:“我看你们两个才不是凡品,嘴上说不参与方叔的大小事物,却在这里分析起他老人家的对手来了。”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那是我爸,就算是不接他的班,但是遇到事,能帮上的当然也得帮上一些。” “对对对,能帮的一定要帮,我错了还不行?” “嬉皮笑脸的,一点诚意也没有,我拒绝接受你的道歉。”方晓晨皱着鼻子,将头扭向了一边。 程志超急忙收起了嬉皮笑脸,换上了一副相当有诚意的表情:“我,程志超,郑重的向方晓晨小姐为我刚才的不当言辞道歉。” “这还差不多”,方晓晨转怒为喜,眉花眼笑的挽起了他的胳膊,“走啦,去逛公园去。” “大清早的,真要去逛?” “就是大清早的才要逛呢,人少,清静。” ……………………………………………………………………………………………… 事实证明,方大小姐的判断是正确的。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平时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们在公园里晨练,可是今天三个人进了公园之后,却见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清静倒是清静了,只是未免有点清静得过了头。除了沙沙的雨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死气沉沉的。 刘欣看了一眼路旁被雨水浇得越发显得青翠**滴的灌木,又看了看靠在程志超身上,幸福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的方晓晨,重重的叹息一声:“大小姐,你不觉得这里连个人气都没有,死寂了一些?”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么大一个公园,现在只属于我们三个,你没有一种女王的感觉?” 刘欣干笑几声:“女王可是你大小姐的专利,我想都不敢想。” “没让你想,而是让你来感觉的。”方晓晨一本正经的说,“平时来公园,看到的除了人就是人,什么情调都给弄没了,不好玩。现在好多了。” 想不到方大小姐还是一个讲情调的人,程志超脸上的表情也怪异起来,和刘欣相视苦笑。但是看方晓晨兴致盎然,很是欢欣,在他和刘欣的印象之中,很少能看到方晓晨如此开心,也不忍再打击她,只好随着她在公园里转来转去。而此的雨,却是越来越大了,虽然打着伞,上半身是干的,但小腿以下,全都被雨水打湿。程志超和方晓晨还要好一些,刘欣今天穿的却相当的性感,不禁叫苦不迭。 转到公园东北角的时候,刘欣更是叫苦。整个公园,只有东北角看起来是未经开发的原生态,外围是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面则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品种极杂,却长得都不怎么太高,又矮又密,仅有一条一尺宽的小径通向里面,却只能看出十几米。十几米之后,小径就被树木挡住,就像被一个怪兽一口咬断了一般。 方晓晨看这片树林的时候,眼中一亮,向程志超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程志超显然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呼吸不由得一窒:“你不会是想进去看看?” 方晓晨笑而不语,轻轻的点了点头。 程志超额头现出了黑丝:“好天气的时候,这里都很少有人来,现在下着雨,树上全是雨水,咱们这一进去,打着伞都没用,能不能行行好,不进去?” 方晓晨依然是笑而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中乞求之意更浓。 自两个人交往以来,遇到事,都是程志超做主的时候居多,今天难得方大小姐有兴致要反客为主,程志超看了看树林,又看了看方晓晨,终于还是不忍拒绝她,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方晓晨嘻嘻一笑,回头向刘欣问道:“喂,我们两个要进去探探险,你去不去?” 刘欣早就被那片树林弄得胆战心惊,脸色发白的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发神经,我可不陪你,一会在里面找到宝藏之后,打个电话,我帮你们运东西,探险这活我可干不了。”说完之后,生怕方晓晨强迫她同行,扭头就跑,难得她穿着成这样,还能跑得飞快,看来个高果然有个高的优势。 方晓晨被她逗得几乎笑破了肚皮,等她跑得不见人影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程志超的手里接过雨伞,将伞收了起来。 现在的雨早已不是和风细雨,雨丝也变成细密的雨线,两个人穿的又不多,雨伞一收起来,顿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程志超没想到她会收起雨伞,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方晓晨格格娇笑,略显苍白的脸上,微现红晕,张开双手,既似拥抱大地,又像是接着天上落下的雨水:“反正咱们两个就算是打着伞,衣服也会被树叶上的雨水打湿,还不如现在就弄湿了,先适应一下。”在程志超面前转动了几下身子,咬着嘴唇问道:“怎么样?美不美?” 她身上只穿了薄薄一层的纱质衬衣,极其吸水,被雨浇透之后,紧紧的贴在身上,不但看到了里面白腻的肌肤,就连纹胸也看得一清二楚。幸好现在周围没有别人,否则的话,方大小姐可就彻底走光了。 平时的程志超,一定会连声称赞,可是现在却只是脸色发白,贼眉鼠眼的向四周望了一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小祖宗,你疯了?” 方晓晨的身子扭了几扭,挣脱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快步冲进了灌木丛。灌木丛的树叶上积的雨水更多,一阵唏哩哗啦过后,大小姐和大少爷都变成了落汤鸡,连头发上都不住的往下滴着水。直到进了里层的乔木林,巨大的树冠形成了天然的伞盖,挡住了不少的雨水,看起来雨水才没有那么大。 第一二零章 宁死不能当伪娘 - 豹隐 - 贝戎 车内车外,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铁皮,却是两个世界。 。车外霪雨霏霏,又湿又冷,车内却是暖意熔溶,只是虽然坐在车内,刘欣的娇躯却还不住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天冷,也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湿透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的内心,也在微微颤抖着。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人前强势无比,一怒之下,可以连扫马峰十几个场子的方晓晨,居然会为了程志超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正如程志超所言,虽然天下着雨,那个角落又是人迹罕至,可是毕竟是在大白天,她就一点也不担心真有哪位仁兄有闲情逸致逛雨景撞破她的好事?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再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举动,刘欣不禁双颊似火,嘤咛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像只鸵鸟一样将自己藏了起来。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车内却听不到一点雨声,高级车果然有它的过人之处,车内静的出奇,静得刘欣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刘大小姐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恨恨的低骂了一句,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到了公园门口。刚才方晓晨的样子她看得一清二楚,虽然现在下着雨,可就算是一场暴雨尚不能将所有的人都浇在屋里不出门,更何况现在下的又不是暴雨?方晓晨的样子,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公园的大门也随着围墙拆除,为了防止机动车随意进入,在门口每隔一米多就立了一个直径七八十公分的石球,既美观,又不影响行人出入,只是机动车却无法入内。刘欣本打算将车开进公园,看了看那几个石球,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发动机熄灭,随手拿起一张CD放入录音机内,一边听着音乐舒缓心情,一听等着程志超和方晓晨出来。 雨势渐渐转小,终于变成了牛毛细雨,看起来雾朦朦的。不时有行人经过刘欣的车,却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一下车内坐着的这位浑身湿透,却又娇艳得像一朵伫立在雨中的百合花一样的美女。 刘欣将车窗落下一半,看了看飘落的雨丝,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雨越下越小,看样子再过一会,就会停了。雨一停,势必会有人来公园,万一看到方晓晨的**,鬼才知道这位大小姐羞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正想趁着雨没停,公园里还没有别人的时候,把这对狗男女找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方晓晨挽着程志超的胳膊,将雨伞挡在胸前,缓缓的从公园里走了出来。 刘欣微微一笑,看来方晓晨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在她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可以做出连她都想不到的疯狂举动,但是在人前,大小姐淑女的形象还是要保持。她也知道雨一停,人就会多起来,嘴上说不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心里还是相当害怕的,忙不迭的趁着人少的时候拉着程志超溜了出来。 他们两个的眼神也相当好,一眼就看到停在门口的爱车,欢呼一声,加快了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奔到近前,钻了进来。 方晓晨坐定之后,从包里掏出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吁了一口长气:“好大的雨,浑身都湿透了。看来省城的雨比滨海要厉害,在滨海我从来没有被浇成这样过。” 刘欣忍住笑,一本正经的附和着说:“这雨是不小,不过滨海的雨有时候比省城的雨还大,你没被浇透,只不过是不出屋而已,和雨大小没有关系。” 方晓晨白了她一眼:“不说实话你是不是能死?”看了看同样浑身湿透的刘欣,一脸的惊异:“你不是早就回来了么?怎么也搞成这样?” 刘欣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偷窥他们两个才弄成这样的,淡淡的说:“伞坏了,顶着雨跑去取车,就成这样了。”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程志超,一语不发的发动了车子,拐上了大道。 方晓晨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见程志超,二是为了帮程志超办事,具体行程还真就没怎么安排。看她开车前行,忍不住问道:“现在咱们去哪?” “还能去哪?”刘欣被她问得一阵火起,气哼哼的说道:“一会小宝他们就能回来了,咱们两个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当然是回家换衣服了。” 方晓晨恍然大悟,连连夸赞刘欣想的周到,连换衣服这样的小事都能替自己着想,果然是一个好朋友。 刘欣又气又好笑,想到他们两个刚才的丑态,脸蛋又是一红,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加快了车速,座驾溅出一溜水花,直奔自己的住所而去。 她虽然在省城打拼多年,也颇有积蓄,却一直没有买房子,现在的住所,是前两个月才租的。两室一厅的房间,租金每个月一千多,这价位在省城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环境自然也相当的不错,附近除了她所在的小区之外,基本上没有高层建筑,她所租住的房子又超过了二十层,站在窗前,举目远眺,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由于是租住的房子,刘欣并没有在装修方面太上心,一切都是原汁原味,虽然看起来简约,可是给程志超的感觉,未免简约的有点过了头,客厅里除了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之外,再无他物,卧室也是如此,只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和一个电视。另一个比较小的卧室则更惨,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连电视都省了。 唯一的亮点就是厨房,不但全套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细看一眼厨具,哪怕一个小小的汤勺,也都擦得锃明瓦亮,一点灰尘也没有。看来刘欣对于厨艺方面应该很有造诣,而且非常乐于自己做饭,否则不会将厨房收拾得如此整洁。 这倒是一个意外,程志超的心中,一直以为像刘欣和方晓晨这种大小姐出身的美女向来对厨房敬而远之,能炒个鸡蛋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就了,却不料在刘欣身上,这个几乎固定下来的思维被彻底的打破了。他实在无法想像,身材高挑,面目如画的刘欣套上围裙,在厨房里炒鸡蛋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看见程志超看着厨房出神,方晓晨得意的一扬眉毛:“怎么样?意外?刘欣可是从小就精于厨艺,十几岁的时候,逢年过节,我们就用不着到外面吃了,她一个人,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两桌人的饭菜。” 程志超“哇”了一声:“厉害,厉害,我和赵济勇十几岁的时候,一个人能在两三个小时之内吃掉两桌人的饭菜,她却能做出两个人的饭菜,真是了不得。” 刘欣听他们两个夸赞自己,俏脸微红,又被程志超的话逗得噗嗤一笑:“你们两个又不是净坛使者,两桌人的饭菜,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被你们两个吃掉,也不怕把肚皮撑爆了?” “刘小姐有所不知,在下虽无净坛使者之身,却有净坛使者之腹,若是不信的话,不妨做上一桌,看我在一个小时之内能不能把它消灭?” 刘欣是何许人也,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哼了一声:“想激我给你做饭?省省,天底下只有一个男人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替他做饭,这个人现在尚不知在何处。你?没这个福气。”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套衣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对方晓晨说:“我要洗澡换衣服了,你换不换?” 方晓晨早就觉得身上的衣服不爽,应了一声,胡乱的从包里取出一套衣服,随着她走到卫生间的门口,笑嘻嘻的说道:“我今天才发现,衣服湿透了,穿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必须要换。” 刘欣笑着瞪了她一眼,看了一眼因为没有福气吃到自己做的饭而垂头丧气的程志超,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咱们两个倒是有换的了,他怎么办?我这里可没有男人的衣服。” 她说话的声音虽小,程志超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苦笑着说道:“这个……,本少爷有内功护体,些许小雨,还奈何不了我,你们二位尽管先把自己忙活明白就行,用不着管我。等你进去之后,本少爷就发功,用内功将衣服上的水气蒸干。” 刘欣没有理会他的胡说八道,眼睛转了几下,露出一丝坏笑:“要不,你先将就一下,我把我的衣服借你一套?我这里还真就有一两套看起来比较中性的衣服,虽然色彩鲜艳了一些,但是现在男生女性化比较严重,你又是一个天生的小白脸,穿在身上,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程志超脸色一变,断然拒绝。自从他记事的时候起,所接触的东西无不是充满了阳刚之气,如果让他穿女人衣服装伪娘,那还不如杀了他。 方晓晨刚才脑袋一热,想找个看起来比较刺激的地方,帮着他恢复男人雄风,这才出了丛林探险的馊主意。且不说“探险”的结果如何,看到情郎浑身湿哒哒的样子,不禁大为心疼,柔声说道:“要不,你就穿一下她的衣服,反正你们两个的个头差不多少,刘欣只比你矮了那么一点点,她的衣服,你穿在身上,应该不会太紧巴。” 程志超连连摇头,表情异常坚定:“不行,我程志超堂堂七尺男儿,穿上女人的衣服,成何体统。这要是让赵济勇知道,这厮还不得把我笑死?这是原则问题,不允许谈判。” “呸!”刘欣娇艳**滴的樱唇撇了一下,然后冒出了这个重重的字眼,“你真当你是国家领导人了?还原则问题,不容谈判。我们才懒得和你谈判呢,你爱穿不穿。反正那套衣服要是被你穿了,我也得扔,这对于我这么节俭的人来说,那是极大的罪过。成,你就这么湿着,最好冻死你才好。” 程志超被她重重的申斥了一顿,表情变得没有那么坚定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是,我也不想这么**的,怎么办?” “没办法。”刘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 “那……,不如这样。”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咱们各让一步,我不穿你的衣服,你也别让我这么**的,如何?” “哦?”刘欣本来一赌气,拉着方晓晨就要进卫生间沐浴更衣,听到他的话,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听起来,你好像有办法了,说说看。” “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办法,总之还是得麻烦一下你。”程志超换上了一副谀媚的笑容,伸手指了指立在一角的洗衣机,讨好似的说:“从厨房就可以看得出来,刘大小姐是一个相当讲究生活品味的人,饭做的一级棒,洗衣服自然也不在话下。我看了一下,这洗衣机是滚桶式的,还带烘干功能。你能不能行行好,借我一条毛巾,把身子擦干将了,然后帮我把衣服洗了,烘干。” 刘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良久,才直勾勾的问道:“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擦干了身子之后,躲到小屋的床上趴着了,等衣服干了之后,我再出来。” “程志超,你打的好算盘,刚才想要骗我帮你做饭,现在又想骗我帮你洗衣服。”刘欣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暴戾之色,手指头几乎要点到了程志超的鼻尖上,斩钉截铁的说:“不管,要么你就穿我的衣服,要么就这么**的候着,第三条路就是自己洗衣服。”瞟了一眼方晓晨,又加上一条,“实在不行,等你老婆出来,让她帮你洗。” 方晓晨和程志超几乎同时像拨浪鼓一样晃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我们真不会用。”程志超说的比方晓晨还要完善一些:“我把衣服脱了,可就一丝不挂了,要是你们换完衣服,我还没有洗完衣服,是不是有点那个?” “你们……”刘欣终于彻底无语了,一想到自己和方晓晨从卫间里出来,看到光着屁股的程志超的可怕场景,不禁有些不寒而粟。前思后想一番之后,终于妥协了,从卫生间里取出一条毛巾,一把甩在程志超的脸上,大声说道:“记得擦干净些再上我的床,要是把床单弄脏了,我杀了你。” 程志超终于得逞,心情大快,哈哈笑道:“是上床,不是上你的床,你说话可得说明白点,要不然容易引起误会。” 刘欣一句口误被他抓住,又羞又怒,终于展露出暴妞的本性,大叫一声:“程志超,我现在就杀了你。” 刚想有所行动,程志超却比她反应还快,早已一溜烟钻到了小卧室里,紧紧的关上了房门,隔着房门大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进来,否则我可要脱衣服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脱就脱。” 刘欣被他气得鼻孔生烟,却又不敢真的冲进去收拾这个坏蛋,只好恨恨的一跺脚,对站在一旁吃吃笑个不停的方晓晨说道:“无赖,真是一个无赖,你怎么就看上这种无赖了?” 第一二一章 方晓晨的柔与刚 - 豹隐 - 贝戎 擦干抹净之后,程志超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赤条条的身体。 。难得有人帮自己洗衣服,当然要让人家洗得彻底一点,于是乎,程大少爷脱的相当的彻底。头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鼻孔中闻着被子上面散发出来的太阳的味道,程志超舒服的几乎要呻吟起来,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了过去。 他没有睡着。 没有睡着的原因,并非他不想,事实上昨天晚上一宿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又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用不了几分钟就会睡过去。但是就在他似睡非睡,半睡半醒之际,房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接着,一个娇柔火热的**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程志超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钻进来的是谁,侧过了身,伸出手臂,搂住了方晓晨,含含糊糊的问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方晓晨也有些困倦,伏在他身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个虽已成年,可是却还都年轻,自从第一次偷吃禁果之后,面对着男女之**这种世界上最大的**,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见面之后,除了“最快乐的事”就是“最快乐的事”,现在在刘欣家里,当然不能太造次,破天荒的老实了起来。 “我以为你最少能洗二十分钟呢。” 方晓晨轻笑一声:“刘欣那家伙在里面洗呢,我就简单的擦了一下。” 程志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研究表明,现代人的身体素质明显的不如古代人,除了很多发明让人变懒了之外,澡洗的比古代人勤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古代人洗澡的频率比咱们少了许多,可是也没见人家因为没有咱们讲卫生而病死。” 方晓晨吃吃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在为自己不爱洗澡找借口?” 她和程志超并头躺在一个枕头上,笑的时候,一股清新的幽香顿时传到了程志超的鼻孔中。这种味道,程志超倒是相当的熟悉,微微睁开眼睛:“好端端的,怎么又刷起牙来了?你早上在酒店里没刷么?” 方晓晨粉面通红,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你怎么那么讨厌?明知故问,还不是你弄的。哼,在公园里,人家用手弄了那么半天,你都垂头丧气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刚刚用嘴,你就……,你和它都不是好东西。”说完,玉手轻探,抓住程志超的分手,狠狠的扭了一下。 程志超老脸一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事实上,最初在树林里,方晓晨挑逗自己的时候,虽然觉得很刺激,可是心里却相当的紧张,生怕被人撞见。但是当方晓里檀口轻张,樱唇微颤的伏下身子之际,程大少爷心里,莫明的涌起一股冲动,原本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分手,在一刹那间就恢复了活力,重振雄风。 虽然这事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意思,觉得很有必要分辩一下,实在是方晓晨太诱人,太要命,而非自己好色。却不料要命所在突然被她偷袭得手,痛得大叫一声:“我的亲娘祖奶奶,你能不能轻点。” “就不,谁让你欺负我。”方晓晨说完之后,又要伸出魔爪,程志超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即紧紧的将她搂住,柔声说道:“别闹了,睡觉,我搂着你。” 这句话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有效,方晓晨身子一软,当真乖乖的任他搂着,随着他闭上了眼睛。 程志超美人在怀,可是心中思潮起伏,却并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赵济勇他们事办得如何。过了一会,只听得门外的刘欣相当不满的嘀咕了一大通,接着传来了开动洗衣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到厨房那边一阵砰砰磅磅的切菜声,看来刘欣在居家方面,要比方晓晨强了许多,不但真把他的衣服给洗了,还大发善心,主动下厨,准备好好的伺候伺候屋里这两位。 ………………………………………………………………………………………………………… 做好饭的时候,程志超的衣服也都被烘干,刘欣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推门进屋的话,肯定不会看到程志超的光屁股,抱着衣服放心大胆的推开了门,一古脑的全都丢在床上,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还真要在我这里补觉啊?把衣服穿上,滚起来吃饭了。” 说完之后,好像是害怕程志超突然起身,闪身而出,关上了门。 程志超轻笑两声,推开方晓里,起身穿衣。刚和睡眼惺松的方晓晨来到客厅,就见刘欣已经将饭菜都摆上了桌,难得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做出了四菜一汤。虽然只是家常菜,但是荤素搭配,冷热都有。 程志超面露愧色:“让你帮我洗衣服,已经够麻烦你的了,现在又帮我做饭,看来我不夸你几句是真不行了。” “你还是把你那套省一省,到时候全用在我们家晓晨身上。”刘欣显然不怎么买他的帐,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桌旁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将他和方晓晨晾在了一边。 程志超也不以为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盛了两碗饭,一碗递给方晓晨,一碗摆在自己面前,假模假意的又和刘欣客套几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刘欣和他也算是熟识,直接将他的虚情假意过滤,却竖起了小耳朵,等着听他夸自己的手艺出色,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却。 可是等了半天,程大少爷只是埋头大吃,竟然连一点夸赞的意思也没有。刘欣心中气苦,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把一碗饭都扣在他的脑袋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晓晨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总算是在关键时刻,救了程志超一命。 方晓晨拿过电话,看了一眼,精神一振:“小宝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刚刚放到耳边,就听得电话那头孙晋宝的声音传了过来:“晓晨姐,是我。” “我知道是你,事办得怎么样了?”方晓晨在这些人面前,永远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和在程志超面前,就像是两个人一般,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带半点感情。 孙晋宝早已习惯她说话的语气,哼了一声,说道:“情报有误,这小子也不是风雨不误啊,刚才下雨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看到他,雨停了好一会,他才出现。” “那就是见到人了?” “见到了,我当是什么翻江倒海的神仙呢,连咱们滨海刚出道的小混混都比他要强上百倍。这也就是超哥他们都是本份人,要是换了咱们,早就把他扔到黄浦江喂鱼了。” 方晓晨“嗯”了一声:“见到人就行,把那小子的样子牢牢记住,今天晚上就动手。动手时候,一定要叫上我,老实说,我对他也挺好奇的,地点么,你们自己选,选好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和你姐直接过去。” 孙晋宝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方晓晨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和孙晋宝通电话的时候,程志超和刘欣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依旧是该吃的吃,该怒的怒。可是在听到方晓晨说事情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愣,在放下碗筷的同时,也暂时放下了私人恩怨,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方晓晨。 孙晋宝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说道:“可能是我们有点疑神疑鬼了,我们在小区里等那小子出现的时候,有一辆车拐了进来,停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没见下来人,现在我们出了小区,那辆车也跟在我们后面。” 方晓晨的脸沉了下来,眼中精光暴现:“什么路数?” “不知道,我们在省城的手没有那么,查不到是什么路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辆车在监视我们。用不用我们把它引到没人的地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和车里的人唠一唠?” 孙晋宝从小就跟着方越元在道上混,无法无天惯了,发现有人跟踪监视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机会做了对方。但他也不是草包,在有这个想法的同时,也估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从表现上来看,对方只有一辆小车,最多也就是坐四五个人,己方不但人数占了优势,车内还有赵济勇这员悍将。虽然他只看到程志超动过手,并没有见过赵济勇和程志超并肩作战的雄风,但程志超和赵济勇打的那两架,在滨海早已传开,在那种场合,能和程志超配对,把蒋彬打得人仰马翻,肯定不是个善茬。 人硬,拳头就硬;拳头硬,心里就有底气。心理方面占了绝对上风之后,孙晋宝顿时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条古训抛到了脑后,掏出电话请示方晓晨,要是这位大姐头也同意自己的想法,他就会立刻动手,会一会那几位跟踪技巧相当拙劣的狗仔队。 方晓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考虑了一下,说:“你等一下。” 用手捂住了话筒,对刘欣说:“小宝打电话,说有人跟踪他们。” 刘欣是孙晋宝的亲姐姐,自然关心这个弟弟,听到方晓晨的话之后,心里一紧,问道:“小宝有没有说对方是什么路数?有多少人?” “听他的口气,好像对方人数不太多,否则他也不会想把对方引到没人的地方碰碰头了。”方晓晨的声音变得冰冷,一股暴戾之气缓缓的升到脸上,“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 和孙晋宝相比,方晓晨更是无法无天惯了,若是在滨海有人跟踪自己的人,她想也不想就会让孙晋宝动手,可此时毕竟是在省城,人地两疏固然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想搞出太多的事,免得日后对程志超有影响。 刘欣也颇感为难,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事情倒显得有点棘手了。下意识的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会不会是马峰的人?” 方晓晨冷笑一声:“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了,这些日子我老爸的人在大学城那边弄出的动静也不小,关是大学城那点事就够他忙活的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再分出人手来跟踪小宝。” 程志超也夹了一口菜,点头说:“还有,郑副司令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郑怀柱,在你来省城的这段时间内,让他规矩点。在这一点上,我对我们院里的老爷子们还是有信心的,别看郑怀柱在外面威风八面,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可是在自己老爹面前,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怂样。” 刘欣淡然一笑:“他现在翅膀还没有全硬起来,倚仗老爷子的地方多着呢,老爷子当然能镇得住他。” 程志超放下筷子,说道:“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估计不能是马峰的人,郑怀柱是个聪明人,肯定会事先通知马峰,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不是马峰,那么只有一个人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齐说出了三个字:“郑怀柱。” 三人之中,程志超是最早怀疑到郑怀柱头上的,一来就他所知,也只有围在郑怀柱身边的那些**有这个实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孙晋宝等人的下落。普通道上的朋友,即使人手比他们要多得多,但在资源方面,和他们相比就差得远了。另外,也只有郑怀柱,才会对孙晋宝等人来省城的动机如此紧张。 至少在程志超看来,郑怀柱心里,一直把省城当成自己的地盘,滨海马峰那方面,只不过是自己的生意伙伴而已,并不是他们发展的重点,所以才由得方越元折腾,而只是象征性的劝解一番。今天孙晋宝等人出现在省城,让他有一种危机感,如果搞不清楚孙晋宝等人的动机,他是不会甘心的。 只不过滨海那一场会面,已经让他对方越元的实力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也不想轻易的树下这个强敌给自己添乱,所以才只是派人跟踪一下而已。若是孙晋宝所做的事,完全与自己无关,哪破他们几个把天捅个窟窿,郑怀柱也不会过问。 刘欣和方晓晨都是反应极快之人,刹那之间,程志超所想的,她们也都想到了,脸上现出一丝不屑。方晓晨将手从听筒上挪开,对孙晋宝说道:“咱们这次,是来帮着程志超平事来的,不要节外生枝。那些人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等他们发现你们对他们并无威胁之后,自然就不会再跟了。” 孙晋宝将信将疑:“万一咱们动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看热闹好了,他们能跟着你们,当然也是道上的朋友,既然是道上的朋友,就有道上的规矩。今天早上我见过他们的老大,也把咱们要办的事和他说了,看来他还是对我们有点信不过,所以一定要亲自求证一下。不用管他们,你们办自己的事。” 孙晋宝奇道:“你见过他们老大?” “嗯,见过了。”方晓晨冷笑道,“这里面事挺多的,一半会也说不清,你把自己的事办好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知道了,那我去找地方了。”孙晋宝虽然不知道方晓晨是在什么情况下和对方老大见的面,但是方晓晨说得斩钉截铁,他也姑妄听之,找个容易坐车的地方将赵济勇和被后面那辆车弄得心惊胆战,小脸煞白的张宇放下了车,兴高采烈的领着人出了城,想要找一个既偏静,环境又好的办事地点。 第一二二章 月黑风高夜 - 豹隐 - 贝戎 江湖有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看来古代人做坏事的经验就已经相当的丰富,知道在这种视线不良的天气下做坏事,露了行藏的可能性会大大的降低。程志超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史书所载,出现那么多重信守诺的侠之大者的古人,会在做坏事方面有如此丰富的经验。 这一点,刘欣和方晓晨倒是给出了基本上算是贴切的答案,尤其是刘欣,这丫头在工作之余,也不忘了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既然程志超和自己来了一句“江湖有言道”,她也随口说出了一句老话:“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可见越是古代的侠之大者,干的事越是有违法理。” 这两句话是韩非子所言,意思倒是不怎么太难懂,程志超以前闲着没事翻闲书的时候,也曾经看到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干的,也是有违法理,是不是可以从侧面证明,咱们其实也是侠之大者?” 方晓晨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摇着头:“亲爱的,你如果想让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小一些,我可以告诉小宝他们,今天晚上不干活了。不但今天晚上不干,以后也不干了,就让你那个可爱无敌的小巧妹妹再让那小子折磨一段时间,等那小子折腾累了,得不到结果,热情自然而然的就会降下来。以我的估计,那小子就算是再执着,也不可能在你妹妹家楼底下守一辈子。” 程志超被她看破心事,苦笑两声:“不知道为什么,事到临头了,心里怎么还有点小紧张呢?” “你天生就不是混黑社会的料。”刘欣已经收拾停当,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语中地。“不要以为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干这活,也是需要天份的。首先是要胆大心细,其次就是心理素质要过硬。胆子大,遇到事才不会怕,敢下手;心细,才会在办事之前,将所有可能遇到的事情都设想一遍,做到事无遗露。至于心理素质过硬,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心理素质过硬,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才能冷静处理,将自己的损失减到最小。” 说完之后,又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程志超:“你倒是说说,除了读的书比他们多一些之外,这几样基本素质,你哪一样比他们强?” 她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有一句话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方越元的生意已经做到一定规模,像他这种打拼到一定程度的大佬,所涉足的已经不仅仅是打打杀杀的行业,更多的是有了自己正当的公司,做着正当的生意。手底下的人也不仅仅局限于能打敢杀,正当公司的管理与运作,当然需要更多的精英参与。这些后加入的精英可能仅仅是为了一份工作而已,并非纯粹意义上的方越元的手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读的书,一点不比程志超少,社会经验方面,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远远超过了程志超这个还没走出校园的雏。 在这些人面前,程志超就连最基本的优势都荡然无存,剩下的,恐怕只有一个身家显赫的强大背景了。 程志超破天荒的没有和她斗嘴,叹了一口气,来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省城的夜景他看过无数次,也成为夜景的一部分而被人看过无数次,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着灯火辉映,车来人往,比日景要壮观无数倍的夜景的时候,心里都会生出一丝惆然。 方晓晨看到情郎一脸的落寞,心中不忍,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欣,轻轻走到他身后,在后面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上,柔声问道:“怎么了?让刘欣说的不开心了?” “没有。”程志超目光游离,连头都没有回,“就是感觉怪怪的,刘欣刚才所说的,我怎么听怎么像是侦察兵应该具有的素质,让她这么一弄,全给安到黑社会份子身上了,很奇妙。” 刘欣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兵和匪,虽然自古以来就是死敌,可是他们的基本素质都是差不多少,否则达不到一个平衡,怎么可能会成为天敌?少爷,你还年轻。” “……”论起年纪来,程志超比刘欣还要大了一岁,但是这句“你还年轻”从刘欣嘴里说出来,这丫头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看来她说的很对,混黑社会的确需要过人的心理素质。就连刘欣这个自诩和方越元生意完全不贴边的黄毛丫头,有时候脸皮也厚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说完这话之后,看到程志超还没有反应,刘欣不禁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骂了一句“没用的男人”之后,展颜笑道:“放心,第一次做坏事都是这样的,别看小宝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嘻嘻哈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当初第一次和方叔出去办事的时候,紧张得差点尿裤子,你比他强多了。” 程志超心中一凛,迅速转过了头,一脸的严肃:“什么意思?依你之见,我还会有第二次?” 刘欣心中也是一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认定了程志超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程志超是她唯一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男人,方晓晨又是自己的闺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程志超走上这条不归路,绝对不能。但是,世事难料,很多时候,人的命运并不是由自己所左右的,不想让程志超踏上这条路,又有多大的把握? 看着程志超严肃的表情,刘欣心里一阵发急,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做过这一次坏事之后,以后迫于无奈,再做类似事情的时候,心理压力就会少了许多,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程志超仔细的看了她一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很对,我天生就不是干黑社会的料,这个圈子不适合我。我已经想好了,毕业之后,要是方叔坚持让我过去帮忙,我就带着晓晨去大西北,咱们国家不是要搞什么西部大开发么?那里机会应该不会太少。最主要的,去了那里,就和现在的生活彻底切断了联系,很多必然的事,也都会随着我们的离去,而变成了偶然。” 刘欣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过了良久,才强笑道:“虽然有西部大开发这个口号,但要真想把这个口号变成现实,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那么苦的条件,就怕我们的大小姐受不了。” 方晓晨也没有想到程志超会有这种想法,愣了一下,轻声说道:“去南方不好么?南方的机会也不一定会比西部少,而且生活环境也比大西北好得多。” 看来她对去大西北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脑海中有关于西部的印象,除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之外,就是寸草不生的大沙漠。要是真在那种环境生活一辈子,即使是有程志超在身边,恐怕自己也得疯掉。 程志超刚才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其目的就是为了表明,自己宁可去大西北,也不会加入方越元的集团。没想到却看到了方晓晨柔弱无助,和白天吃饭的时候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孙晋宝办事的程大小姐完全就是两个人,不禁哈哈一笑,转过身,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只要不让我过去帮咱爹的忙,去哪里都一样。要是咱爹非让我去帮忙,我就逃之夭夭。” 方晓晨被他左一句,右一句“咱爹”叫得心花怒放,既喜又嗔的瞪了他一眼,低骂道:“死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去大西北呢,要是你真去大西北,我也逃之夭夭。” 看来方晓晨和程志超相处,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可以脱离以前呼风唤雨的生活,但是却绝对不让过得太清苦。这也不能怪她,从小就环境优越,心理上所能承受的清苦底线,最多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奢华无度,但是必要的生活品味还是不能少的,大西北那种兔子不拉屎的环境,显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 晚上八点钟左右,虽然没有继续下雨,但是天上的阴云还没有散,反而越来越浓,衬得夜色也浓起来,平时看起来闪亮无比的街灯在浓重的夜色之下也昏暗起来。 刘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随手关上了窗户:“时间差不多了。” 终于要事到临头了么?程志超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两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被方晓晨和刘欣都看在眼里,二女的反应大不相同。方晓晨柔情似水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用眼神示意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各方面都准备得相当的完善,根本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刘欣则是一脸的鄙视,想不通为什么在滨海医院里和自己侃侃而谈,盘算着如何让方越元趁乱入主大学城的程志超,为什么会在这点小事面前表现得如此不济。 她现在满脑袋都是对程志超的表现感到不可思议,当然不会想到,当初在滨海的时候,程志超面对的是蒋彬马峰这种**人物,以暴制暴没有多少心理压力。即使是稍有心理压力,也被送方越元一份大礼,从而铺平自己和方晓晨相处之路的憧憬挤兑得无影无踪。但这一次他要算计的,仅仅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高中生,不但负罪感多了许多,更害怕孙晋宝他们收不住手,弄出点事来,没法交待。 刘欣刚刚关上窗户,挂钟的指针就转到了八点正的位置,而方晓晨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八点钟听消息,是白天孙晋宝找好地方之后,和方晓晨约好的。电话里的孙晋宝似乎对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如此好的办事地点相当的满意,说起话来,也是神采飞扬。只是方晓晨问他究竟找了一个什么好地方,他却卖起了关子,死也不肯说,只是告诉他们在八点钟之前做好准备,八点钟的时候,会派人把他们接到指定的地点瞧好戏。 方晓晨平时在孙晋宝面前不假颜色,可是心里也着实喜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弟弟,问了几次没有结果之后,气得骂了他几句,也就由着他了。 接通了电话,说话的是肖杨:“晓晨姐,我已经在欣姐家楼下了,你们什么时候下来?” 他的年纪比方晓晨和刘欣都要大,可是方晓晨对于他称自己和刘欣为“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似乎本来就该如此。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等着,我们马上就下来。” 肖杨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上次他和程志超在滨海站前打了一次交道,虽然这位大小姐的情郎当时占了绝对的上风,反而将自己弄得极其下不来台,而且自己也是拿了方越元赐的尚方宝剑,凭旨办事,情理上占了优势,但是方晓晨腾出手来之后,还是以雷霆万钧之势让他领教了这位大小姐的厉害。从此之后,这位站前的老大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最起码的认识到了刘欣当初对他所言的正确性,在方越元的势力圈子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不用说和方晓晨相比,就是连和程志超叫板的资格也没有。 结果就是在站前范围内,肖杨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哥,但是在方晓晨、刘欣、孙晋宝乃至程志超面前,大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弟,称呼方晓晨为“晓晨姐”的时候,也顺口了许多。用他数次酒后吐真言的话,就是“血的教训哪。” 即将出发的方晓晨,尤其是替情郎排忧解难的方晓晨在程志超面前,显得意气风发,脸上小女人的神态也消失不见,伸手抓过自己的小包,对程志超柔声说道:“亲爱的,这一次,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看着被她的这种转变震得瞠目结舌的程志超,刘欣也感到好笑,嫣然说道:“的确应该是好好看一看,咱们的方大小姐,自从认识你之后,脾气改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在你面前,这种手段,这种办事能力,可是藏得连尾巴都瞧不见,难得有机会让你开开眼。” 程志超张着嘴呆呆的点点头,又一次问了以前就问过的一个问题:“老婆,将来我惹你生气了,你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我身上?” 第一二三章 何为惊喜? - 豹隐 - 贝戎 和上次不同,这次没有得到答案,在方晓晨既嗔又怨的眼光之下,程志超只好缩了缩脖子,拉着她的手随着一身休闲打扮的刘欣下了楼。 。 不得不承认,模特出身的刘欣在服装搭配上的确有过人之处,吸取了今天早上的教训之后,刘欣终于还是放弃了要将自己装扮成一个职业白领的念头,又换回了日常的装束。一身干净利落的淡蓝色牛仔装,将她的身段衬托得更加的**,齐肩的长发,用一根精致的皮套简单的束住,变成了一个拖在脑后不住摇曳的大辫子。由于程志超在身边的缘故,为了给他留点面子,这一次这姐妹没有穿高跟鞋,换了一双平时不怎么穿的米色平底鞋,看起来总算是比程志超稍稍矮了几公分。 和她相比,方晓晨的衣着就显得差了一些,但是妙在只要有程志超在身边,大小姐的芳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完全不理会在衣着打扮上被闺蜜抢了风头。单以幸福感而论,衣着上面落了下风的方晓晨,要远远大于不用精心打扮,就能将方晓晨比下去的刘欣。 刚到楼口,就见到肖杨快步迎了上来,向三人打了一声招呼,就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方晓晨看到肖杨,挣脱了程志超的手,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弄的这么神秘,小宝到底找了一个什么地方?” 肖杨微笑道:“小宝找的这个地方,绝对够那个小子喝一壶的,但是他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不让我告诉你。” “哼,神神秘秘的。”方晓晨脸现不悦,皱眉问道:“他人呢?” “他领着其他的人早已出发,争取和你们同时到达目的地,不让你们久等。” “算他识相。”方晓晨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白天小宝给我打电话,说有一辆车跟着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肖杨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跟了我们半天,后来看到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只是开车着四处逛风景,也就不跟了。”顿了顿,又说道:“这也就是在省城,要是在滨海……哼。” 方晓晨也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看程志超:“郑怀柱,嘿嘿。” 程志超挽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认识方晓晨也不是一天两天,当然清楚今天郑怀柱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方晓晨极大的不快。难得这位大小姐今天如此识大体,没有当场发作。现在对于他们而言,还有两件事要做,一件就是和冯起帆做一次深度沟通,另一件事就是选个日子让方晓晨和程卫国夫妇见一面。在这些事没有定下来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方晓晨也知道他心中所想,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包塞到了程志超的手里,大大方方的说道:“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口气,忍了。” 肖杨也感觉到方晓晨心中的怒火,本以为方晓晨大小姐涌上来,会控制不住自己,办完事之后,会找个茬子会会那个郑怀柱,不由得暗暗心惊。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怕事的人,可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自己只有这么几个人,真要是起了冲突,一个照看不周,别说方晓晨受到点伤害,就算是受到些许的惊吓,方越元也绝对不会饶了自己这帮人。 没想到怒火中烧的方晓晨,居然忍下了这口气,意外之余,这位滨海站前的扛把子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估计小宝他们事办得应该差不多少了,晓晨姐,咱们是不是即刻动身?” 方晓晨点了点头,小手一挥,大声说道:“前头带路,会会那小子。” 肖杨又是一连串的应声,走了开去。 方晓晨的车虽然大多数由刘欣来开,自己向来只坐不开,但是屈指一算,在她心里,有资格坐这辆车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除了自己以及方越元夫妇之外,就剩下刘欣、孙晋宝和程志超等为数不多的几个最亲密的人。肖杨倒也识相,在来接方晓晨之前,转弯抹角,几乎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总算是找到一个在省城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借了一辆车,这才放心大胆的前来接人。 本来以为方晓晨以为这位老兄会厚颜无耻的坐上自己的爱车,享受一把VIP待遇,却不料肖杨应了一声之后,跑到离此不远的一辆车前,伸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孙晋宝等人此次前来,由于人数不多,只开了一辆车她是知道的。现在看到肖杨不知道从哪里又弄了一辆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在方越元的势力圈子之内,方晓晨也是处于金字塔最顶端,一向是有了想法之后,直接给底下人下指令。至于底下人用什么方法办事,从未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肖杨自己单独开了一辆车过来,也仅仅是让她意外了一下,也没有多想,拉着程志超坐到了后排座上,笑嘻嘻的对刘欣说道:“麻烦你,再当一次司机。” 刘欣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啐了一口,对程志超吼道:“你就不能争争气?早点弄个驾照伺候一下你老婆?” 程志超吸了吸鼻子:“驾照也不是很难弄,不过准驾车种是‘乙、丙’的,不是ABC,不让我上道啊。” 刘欣坐到司机位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皱眉问道:“什么‘乙丙’有这种驾照么?” “有,部队所用的军用驾驶证,准驾车种的标示和地方的大不相同。地方上用的是英文字母来表示准驾车种,可是部队是咱自己的人民武装,当然要有**特色,所以用甲乙丙丁来标示。” 刘欣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有路子,领教了。” 程志超也适度的表现了自己的谦虚,连道不敢,算是回礼。 ……………………………………………………………………………………………… 肖杨发动了车了之后,一直留意后面的动静,看到方晓晨的爱车大灯亮起,对自己晃了几下之后,便缓缓开车出了小区,拐上了大道。 首先要到司令部将赵济勇和张宇接上,在今天晚上的行动之中,他们也算是重要的道具,只有他们携手出现,才能让自己师出有名。今天和孙晋宝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一车人没有几个善类,嘴里除了哪里妞活好之外,就是什么样的家伙砍人好使,将张宇这个小妮子吓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车里的人在孙晋宝请示方晓晨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将家伙亮了出来,张宇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晚上本想躲得远远的,可是赵济勇却死活要让她出去见识一下,好说歹说,才把她从老江家里拉出来。 老江对于这种情况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并没有拦赵济勇,只是在出门之际,小声吩咐赵济勇,一定要保护好张宇,不能让她受到惊吓。赵济勇自然连声答应,拉着张宇在大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被程志超接上车。 从有想法到真正开始行动,时间跨度足有两三个星期,赵济勇心里比张宇还要着急。上了车之后,这厮兴奋得脸泛红光,一个劲的追问今天晚上的行动细节,自己应该做什么。恨不得亲自动手将冯起帆抓过来,然后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坐在程志超,像个猴子一样不安份的样子,被刘欣看了个一清二楚,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倒是个混黑社会的好料,背景够强,胆子够大,最主要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她心里对于方越元的生意实在不感兴趣,虽然自己亲弟弟也跟着方越元混,但并不代表她本人对这行不反感,赵济勇表现得越兴奋,刘大小姐心里就越对他反感。 将赵济勇和张宇接到车上之后,前面领路的肖杨逐渐加快了车速。他很清楚刘欣的车技,也不怕她跟不上,再加上下了大半天的雨,现在又是阴天,出门的人行少,路上人少车少,开起来就更加没有顾忌。十几秒钟之内,车速就达到了将近一百公里。 刘欣一边加速,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双唇紧抿,一语不发的张宇,低声骂了一句:“这个肖杨搞什么鬼?赶时辰投胎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赵济勇突然想起了和这暴妞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不由得奇道:“你不是最喜欢开快车的么?上一次要是不是我躲得快,这车刹车又好使的话,直接就让你给挂了,怎么今天转了性了?” 刘欣冷哼一声:“你把嘴给我闭上,从上车就没见你安份过,要是不服气的话,你来开。”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欣也没有刻意的给他施加压力,但是不知何故,赵济勇心里对她的惧意却已深植心底。一听她语气不善,立马安分了许多,眼观鼻,鼻观心,状如老僧入定。 张宇不知道他和刘欣以前就认识,更不知道赵济勇心里一向对这个暴妞敬而远之,若不是今天没有办法,恐怕打死也不会和她坐一辆车,见到刘欣一句话就将赵济勇弄得服服贴贴的,不禁暗暗惊异,深感这世上奇人异事实在太多,和他们相比,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 左看右看,这位井底之蛙都觉得刘欣是一位等闲难得一见的美女。小妮子心中好奇,暂时将刚上车时的忐忑收回肚子里,专门研究起这位美女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然将赵济勇挤兑得连个屁也不敢放。 赵济勇不敢再胡说八道,程志超笑了两声,也不再说话。除了张宇之外的四人之中,唯一话比较多的,居然是方晓晨。熟悉方大小姐脾气的人都知道,此人思想走极端。她若是对一个人好的话,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对方,但若是看不上一个人的话,此人在她心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爱恨分明的方大小姐,由于程志超的缘故,对张宇的态度也大不一样,发现小妮子上车之后,身子就一直微微颤抖,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种阵仗,紧张在所难免,不禁嫣然一笑,亲热的拉起了张宇的小手,唠起了家常。 在张宇眼中,刘欣固然是一个美女,坐在旁边的方晓晨也绝不比她逊色多少。她对刘欣和方晓晨都不怎么了解,不知道刘欣刚才将赵济勇镇住,更大程度上是在装腔作势,而方晓晨对她的亲热,也全非她的本性。被她拉住手,唠了几句家常之后,心中一暖,将她和刘欣做了一个比较之后,觉得还是眼前这位可亲可敬的大姐姐要比开车那位好相处得多。 两个人手拉着手,也没有什么固定话题,想到哪说到哪,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过不多时,刘欣也加入到话题之中,这三个女人的话匣子一打开,顿时将车内两个男人听得冷汗直流。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坐立不安之中,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市区。 出了市区之后,路上的人车更好,肖杨又一次提速,只可惜他借来的车并非好车,拼了劲,也只是将车速提到一百三十公里左右,刘欣几乎没怎么费劲就跟得上。十分钟之后,在一条岔路前肖杨放缓了车速,拐上了那条岔路。 此时已经出了市区将近二十公里,街上早已不见了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路旁一个又一个一闪而过的小村落,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独门独院,前后都是菜园子的平房。房子有新有旧,院子也有大有小,屋里透出灯光或是电视机发出的荧光,一派平安喜乐的大好局面。 除此之外,就是大片的庄稼地,省城郊区种的庄稼品种很杂,既有水稻,也有比水稻面积大得多的玉米地,那条岔路就是一条修建在玉米丛中的黄土小路,虽然白天下了大半天的雨,路上却并没有多少积水,饶是如此,刘欣还是打住了话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着。 这倒不是她开车的技术不好,而是这种土路坑洼极多,方晓晨的车是跑车,底盘比肖杨开的车要低许多,稍有不慎,就会和路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方晓晨也觉得这条路对自己的爱车影响极大,心疼之余,脸色也凝重起来,虽然明知道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伸长了脖子,和刘欣一起盯着路面。 由于孙晋宝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赵济勇和张宇又是提前下的车,车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孙晋宝千挑万选,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鬼地方。 终于,在爱车的底盘又一次发出一声闷响之后,方晓晨露出了一副几**抓狂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第一次发现,小宝还真是挺有幽默细胞的。别的不说,单凭他找的这个鬼地方,就够让我惊喜的了。” 第一二四章 坟地 - 豹隐 - 贝戎 在这条土路上蹦蹦跳跳的前行了四五分钟,才见到前面的肖杨用刹车灯示意减速、停车。 。刘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方晓晨一个箭步窜下车,绕着自己的爱车左看右看,看看有没有刮擦的痕迹。若不是今天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湿滑,方大小姐恨不得趴到地下去察看底盘的状态。 前面的肖杨已经下了车,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在接孙晋宝派遣的任务之际,他还没有多想,拐到这条路上半天才突然想起方晓晨的车是跑车,底盘低,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自有它的优势,但是在这种路上,恐怕要吃大亏。他心里清楚方晓晨对这辆车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是大小姐的车真的刮花擦伤,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想到方晓晨此前替程志超报仇时候的手段之凌厉,这哥们不禁冷汗直流,在第一时间之内跑了过来,心里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方晓晨的车真有什么损伤,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自己撇清。 所幸老天爷帮了他的忙,天上乌云翻滚,这里又是一片庄稼地,不用说灯光,就是连点星光都看不到。方晓晨本事再大,也没有夜视功能,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气得银牙直咬,伸手对着肖杨的鼻尖指指点点:“孙晋宝,我记住他了。明天啊,明天天亮咱见真章。” 记住孙晋宝总比记住自己要强,看来方晓晨还算是比较讲理,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整件事的总策划是孙晋宝,和自己不发生关系,要找也只能找正主。肖杨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一颗心放回了肚里,苦笑两声:“本来小宝也想不到会找这么一个地方,但是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虽然晓晨姐识大体,不让我们和他们一般见识,可是兄弟们还是憋不住火,想把他们引到偏僻的地方问个清楚。没想到那辆车看我们来了这里,就没有再跟着,反而让我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方晓晨向四周看了两眼,两旁都是黑压压的玉米地,此时已是八月下旬,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打眼一望,只是见到黑漆漆一大片,可视距离连十米都不到。也不知道是玉米种的太密的缘故还是有其他原因,虽然今天阴着天,又下了半天雨,这里的温度还是比别的地方要高出些许,又湿又闷的让人难受之极。 顺着土路向前望去,远处两三公里的地方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自然村,隐约透出几点灯光,在玉米丛中若隐若现,偶尔几声狗吠声传过来,显得极外的凄厉。 刘欣也向四周看了几眼之后,轻笑两声:“这倒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地方够僻,人迹罕至。今天晚上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一个胎毛都没有褪净的雏,用不用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肖杨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次是替超哥办事,兄弟们嘴上不说,心里想的也是必须要把这事办得利利索索的,让那小子彻底绝了念想,下的药当然是越猛越好,场面做的越足越好。否则,即使是留下些许尾巴,也对不住超哥和晓晨姐对咱们的信任。”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倒还没有感觉,可是听在方晓晨的耳中,那就大不一样了。肖杨这几句不着痕迹的上乘马屁向程志超拍了过来,比拍在方晓晨身上还让她高兴。板着脸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却满是欢悦之色。 本来肖杨也是一条硬汉子,可是通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终于让他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一旦方晓晨动了真火,发起了雌威,就算自己的骨头再硬,也招架不住这位大小姐的三拳两脚。尤其是马峰再怎么说在滨海也是坐镇一方的江湖大佬,即使是方越元在决定和他撕破脸,动手之前也得要好好的思量一番,可是方晓晨却硬是连声都没吭,直接带着人扫了他十几个场子,单是这种魄力,肖老大自问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因此这几句话虽然有拍马屁之嫌,说起来却是心甘情愿,丝毫没有勉强之意。 方晓晨双手插腰,伸展了一下身子,问肖杨:“难道说,咱们就在这里给那小子上课?” 肖杨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这里地方这么窄,怎么可能让兄弟们施展开拳脚?还得麻烦晓晨姐和超哥跟着我再走一小段路。” “走?” “嗯,那段路通不了车,得走着去。”肖杨偷偷观察了一下方晓晨的表情,看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反而是一脸的好奇,心下稍安,转过身,从自己的车上拿出一个手电筒,领着方晓晨前行几十米,拐上了隐藏在玉米丛中的一条小路。 这片玉米地其实是由水田改成,隐藏其中的小路在早期是一条给水田灌水的简易水渠,改成旱田之后,水渠便即荒废,时间一长,硬是被往来干活的农民踩成了一条高低不平的小路。 张宇虽然也是大院出身,算得上的将门虎女,但是从小到大,一点风浪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在夜里走过这种田间小路,眼前漆黑一片,脚下高低不平,耳中听的,只有夜风吹过,玉米叶子发出的哗哗声,不禁吓得小脸发白,紧紧的抓住了赵济勇的衣襟,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 肖杨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说:“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提前说明,咱们干活的地方有点古怪,晓晨姐和欣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会到了地方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这位小妹妹,恐怕会受到点惊吓。” 方晓晨“哦”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傍在赵济勇身边,一步不敢离的张宇:“你先把话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受到惊吓法?” 肖杨摇摇头:“这个……,还是先别说了,到地方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几个人已经钻出了玉米地,眼前豁然开阔起来,竟是一个土坝。在场的几位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庄稼地里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规模还不小的土坝,与其留着这么一片好地空着不用,倒还不如改造一下,将其变成庄稼地,恐怕能多打不少粮食。 远远望去,只见那土坝上耸立着十几棵估计直径能有二三十公分的大树,夜色之中,看不清是杨树还是柳树,不过看个头,应该杨树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很少有柳树能长这么高的。这十几棵树在坝上一字排开,就像一排站岗的士兵一样守卫着这个土坝。树下,则是一个个或高或低的土丘,看起来怪异无比。 再走得近些,张宇忽然尖叫一声,将头埋在了赵济勇的怀里,身子不住的发着抖,看来肖杨的判断相当准确,小丫头果然受到了惊吓。程志超急忙窜到了赵济勇身边,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岂止是张宇受到了惊吓,就连肖杨口中见过大场面的方晓晨和刘欣看了之后,也是猛的一收瞳孔,血压上窜,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一左一右将程志超夹在中间,意图在这个男人身上寻到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的方晓晨一把抓住了肖杨的衣领,怒喝道:“你们是不是脑袋让车门给夹了?什么地方不好找,找个坟地来办事。” 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在庄稼地里有这么一个土坝了。 农村人和城里人都是人,都避免不了自然规律,从下生落地的时候,就注定了会走向死亡。就在丧葬费越来越高,墓地的价格直线攀升,城里的人开始感叹这年头连死都不死不起的时候,农村在这方面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人少地多的地方,各村的村民也不用规划,大部分都会自发的寻一块地势较高的风水宝地做为公共墓地。人死之后,就葬在这个公共墓地里,虽然环境没有花钱买的墓地要好,可是胜在经济实惠,首先省了买墓地的钱,其次也不用每年都要续费那么麻烦。 时间一长,这墓地的规模就越来越大,几乎每一个类似的墓地都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坟丘。要是白天见了,或许只是在心里造成轻微的不快,可是此时月黑风高,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心中之震撼,自然是可想而知。尤其是墓地边上立着一个连墓碑都没有新坟,坟头插着的纸幡虽已残破,可还是剩了一大半,夜风一吹,纸幡和玉米叶子一起哗哗做响,却比玉米叶子更加令人生惧。 肖杨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这也不能怪他,自古以来,对死亡的恐惧已经深入人的骨髓,进而引申到见到与死亡有关的事物,都会激发潜意识里的惧意。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肖杨干巴巴的说:“兄弟们研究了一下,这种天,这种环境,再加上咱们在旁边开导开导,那小子肯定得吓得屁滚尿流,那就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了。” 他不时的提起“兄弟们”这个字眼,意图相当明显,就是向方晓晨传达一个信息――这些事都是我们大伙一起商着办的,所谓法不责众,大小姐可不能见我落了单,就找我一个人的晦气。 岂料方晓晨对他不住提起的字眼并没有往心里去,刚才只是初来宝地,受了一惊而已,定下神来之后,也没有找后帐的想法。更何况以她的脾气,要真是想抓落单的倒霉鬼,“法不责众”这四个字也会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到脑后。 刘欣回过神之后,不着痕迹的挪动了几下脚步,离程志超远了一些,说道:“能不能行?我听说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厉害主,别到地方之后,再吓傻了。就算不吓傻,吓傻了也够要命的了。” 肖杨迟疑着说道:“这个……,应该不能。再怎么说也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要是见到这东西就吓傻了,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一些。” “那可不一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胆大包天?” “NO,NO,NO,NO。”肖杨一着急,连说了四个英文单词,晃着脑袋说:“要论胆量,晓晨姐才叫女中豪杰,前一段和马峰交的几次手,在滨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和晓晨姐相比,我充其量只能算是胆小如鼠。” 方晓晨和马峰起冲突,纯粹是听到程志超吃了亏,脑袋一热,要给情郎找场子。本来她也不想亲自出马,方越元态度暖昧,迟迟不动手,那就只好自己领着人干了。事后被方越元狠狠训斥一番,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总算是马峰害怕站在她身后的方越元,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摆平。过后经刘欣一分析,觉得方越元还是有心要动手的,只是不全是为了给程志超报仇,更大的谋算,还是借机在马峰的心头插上一把利刃。但是他和马峰没有撕破脸,这个白脸,还得由她来唱,然后方越元再帮她收拾残局。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调得动方越元最精锐的一批手下。 虽然被自己老爹摆了一道,让方晓晨心里很不爽,但不可否认,那几场PK,却是方晓晨引以为傲的得意之作,在让人认识到方越元的实力的同时,滨海大小势力也知道,方越元的女儿并非一个只知道花钱,只会仗着自己老爹的势力胡作非为,实则一无是处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这件事虽然是方晓晨的得意之作,目前为止,算是达到人生的顶峰,但毕竟程志超还在身边。她在人前强势,在程志超面前,却还是要保持一个小女人的姿态。将来程志超翅膀硬了之后,自己就要彻底的依附于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强势,否则对于树立起他男人的自尊,有害无益。偏偏肖杨不开眼,一个劲的拿那事来拍自己的马屁,大小姐心里又不高兴了。 不高兴,自然就要表现出来,所以方晓晨的脸就沉了下来,冷冷的说:“你除了这事之外,就想不出我别的优点来拍我的马屁了?” 肖杨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颇感尴尬,但搜肠刮肚,也实在想不出方晓晨还有什么优点值得自己再拍一遍,只好讪讪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张宇此时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劝慰之下,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从赵济勇的身上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怯生生的看了看蔫了巴唧的肖杨,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方晓晨,心里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位姐姐,显然也不是善茬。 第一二五章 莫道女儿娇 - 豹隐 - 贝戎 虽然后知后觉了一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小妮子的判断还算是比较准确的,只因为随后发生的事,印证了张宇的判断。 。 孙晋宝在方越元身边混得久了,出外办事的时候当然也不少,办事的经验何其丰富,时间掌握得极准。只是肖杨潜意识里不想和方大小姐太过接近,车开得快了一些,致使方晓晨等人早到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个人在坟地里等的这个半个小时,当真是度日如年,一方面是因为刚下过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另一方面,对孙晋宝选的这个地点,从里到外的也很排斥。 度日如年也好,光阴似箭也好,该来的,迟早会来。在方晓晨等人不知道在原地兜了多少个圈子之后,孙晋宝等人终于到了,领头的自然是春风得意的孙晋宝,其余的人跟在他身后从小道上排成一排,鱼贯而入。其中一人肩上黑乎乎的扛了一大团事物,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冯起帆。 这个死小子,首先将自己的爱车折腾够呛,又让自己在这里对着满地的坟包站了半个来小时,不但方晓晨,就连刘欣都是憋了一肚子气。看到他出现,第一反应就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孙晋宝。 可惜孙晋宝却没给她们机会,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芒,看到这两位祖宗脸色不善,急忙缓下了脚步,让身后扛着冯起帆的人顶在前面。那人是他的死党,在孙晋宝看到方晓晨和刘欣脸色的同时,也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孙晋宝脚步一放缓,他就明白这小子的意思,急忙快走两步,扔麻袋似的将扛在肩上的冯起帆扔在了方晓晨的面前:“晓晨姐,人我们带来了。怎么处置?” 他们和冯起帆既不认识,也无交情,动作难免粗野了一些,这一扔更是简直没把他当成一个人。冯起帆没想到他会如此暴力,身子甫一着地,就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本来也不应该是闷哼,怎奈何嘴里塞着东西,想大叫一声却做不到。 人到了自己眼前,方晓晨倒不好先找孙晋的麻烦了,接过肖杨手里的手电筒,在冯起帆的脸上晃了几下,又伸出脚随意踢了几脚,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位那个叫什么冯什么的?” 这些人之中,程志超、赵济勇和张宇都是和冯起帆打过交道的,尤其是张宇,和他更是同学,对他极为熟悉。上前两步,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了看,点了点头,退到了赵济勇的身边。 有她验明正身,方晓晨终于稍稍满意,围着冯起帆转了几圈,口中啧啧有声:“哟,没看出来,小伙子还蛮帅的嘛。”蹲下身子,抓着冯起帆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一尺有余,笑吟吟的问道:“小伙子,你应该不认识我?你看有没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 此时的方晓晨,已经将体内潜伏许久的暴戾之气完全发挥出来,进而将对孙晋宝的怨气完全撒到了冯起帆身上。虽然看起来嘴角含笑,可是无论怎么看,脸上的笑容都要比极北的冰川还要冷上数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在程志超面前将自己的另一面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此时的方晓晨,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依偎在程志超怀里小鸟依人的方晓晨相提并论,已经完完全全的由方晓晨转变成了快意恩仇的方大小姐。 这种转变,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快到了连程志超都没心理准备的程度。望着柳眉倒竖的方晓晨,程志超终于彻头彻尾的明白,自己对方晓晨的认识,只不过只有一半而已。 冯起帆本来在张宇家楼下守得相当快意,一边养生,一边盘算着有朝一日,张宇被自己的真情所打动的幸福生活,却不料突然有一辆车缓缓的开到自己身前,车门一拉,几个人冲上来,不由分说就将他制住,顺手推上了车。从那些人下车,到自己被制服推上车,仅仅过了五六秒钟。等他被推上车之后,那辆车迅速开出了小区。 今天下雨的缘故,小区内并没有闲杂人等乘凉纳暑,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可是大多数的住户窗口都透出了灯光。冯起帆本想高声呼救,可是刚一张嘴,一把雪亮的弹簧刀就塞到了他的嘴里。这位仁兄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心里一寒,即将冲出口的“救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剩下的,只有不住发抖的份。 孙晋宝见他老实了许多,哼了一声,将刀收起,随手取出一条绳子,命人将冯起帆牢牢的捆住。冯起帆在这一瞬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多的当然是自己遭到了传说中的绑票。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无权无势,家里也没有多少钱,这伙人绑自己,经济效益恐怕不会太好,又为何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绑自己? 他们是求财,若是从自己身上捞不到油水,那么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本来他对自己的家庭背景一直不甚满意,现在却希望自己家里更穷一些,只有自己家里越穷,才越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护身符。以自己现在的身家背景来看,即使是得不到整张的护身符,至少也是半张。 有了半张护身符在身的冯起帆稍稍心安了一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真实情况向对方说明,免得对方误会。老老实实的被孙晋宝的人绑了个结实之后,拿出了一些当初和警察打交道的勇气,颤声对孙晋宝说道:“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家里普通得很,无权无势……” 刚说到这里,就见孙晋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毛巾扔了过来:“堵上。” 旁边有人拿过毛巾,随手团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里,害怕不结实,还特地用一根细绳勒住,免得这小子用什么方法,在人多的时候把毛巾吐出来,再吼上两嗓子。 此时的冯起帆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有一双眼睛还能骨碌碌的乱转。眼见着这些人连话也不说,开着车径直出了市区,没过多久,就拐上了一条玉米丛中的土路,这才真的害怕起来。等到孙晋宝等人停下车,有人将自己扛在肩上走进了玉米地,冯起帆整个人已经软成了一团。 刚才那位老兄丝毫不懂得尊重知识份子,完全将他当成了一条麻袋对待,随手一扔,将他墩得五脏六腑都几乎错了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想个办法求饶,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稍显苍白,却是美艳绝伦的脸。只是这张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让他感到凉意逼人,心里一怕,眼泪伴着屎尿一起流了出来。 方晓晨倒没有注意到他下面的反应,只是看到了这哥们眼泪横飞,又一次皱起了眉头,松开他的头发,拍了拍手,长身而起,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你这个熊样还真就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顿了顿,又说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比较简单,请注意,是我会比较简单,那就是,张开眼睛,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在前面选一块风水宝地,我们也不和你废话,就地挖个坑,替你们几家省几十年粮食。” 如此令人胆寒的话从方晓晨嫣红的嘴唇里蹦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和刘欣研究哪家商场的衣服既漂亮又便宜一样漫不经心。冯起帆已经被她强大的气场彻底压住,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惊觉原来这伙家伙竟然将自己弄到了一个坟地里。他对坟地的恐惧感丝毫不弱于张宇,刚一看到大大小小耸立在夜色中的坟包,就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将头转向了别处。 方晓晨自始至终没有学过什么所谓的心理学,可是她从小就方越元手下的小混混打交道,在御人方面颇有心得,虽然不能系统的将自己的心得表达出来,但是心里却相当有谱,懂得如何在第一时间内使自己处于绝对的上风。小混混尚且如此,对付连小混混都不如的冯起帆,就更是小菜一碟了。果然,仅仅不到两分钟,她就几乎将在警察面前可以侃侃而谈的冯起帆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看到冯起帆将头转向了别处,方晓晨咳嗽了两声,用眼神制止了看得有些不忍,想要上来缓和一下气氛的程志超,咳嗽了两声,继续对冯起帆说道:“就算你没有来过,想必也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既然见了面,就算是熟人了,我很喜欢向熟人交心。也不妨向你透个底,那就是经过我的研究发现,想要弄死个把人,又不让别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光明正大的在墓地里给人家立个坟丘。当然这墓地不是花钱买的那种,而是像这种自然形成的乡村公墓。” 她又是一连串的冷笑之后,生怕冯起帆不明白似的接着解释说:“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第一,平时很少会有人来这种地方逛街,来的人少,被发现的机率也就小了许多。第二,即使多了一座坟,只要在坟前撒上一些纸钱,别人也会以为是谁家死了人,新葬在这里的。毕竟死者为大,就算有人怀疑,也基本没有人会把人家的坟堆刨开,看个究竟。你觉得我的研究有没有道理?” 她完全是一副探讨的语气,冯起帆吓得魂飞魄散,终于明白这伙人将自己绑到这里来,并非为了求财,而是似乎真想要自己的命。 此时此际,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冯起帆双目圆睁,拼命的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逃走。可是方晓晨好像早就对他下一步的动作烂熟于胸,瞬间收起了笑容,目光变得凌厉无比,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身子仅仅坐起一半的时候,已经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冯起帆的胸口。她虽然穿的是高跟鞋,可是这一脚却相当有水准,速度就不用说了,力度也是大的出奇。 冯起帆嘴里的毛巾还没有取出来,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重新躺倒在地。身下的土地本来就因为下了半天雨而变得连汤带水的,被他这么一闹,顿时变得泥泞不堪,别人倒也无所谓,只是苦了冯起帆,每天出门都要精心打扮一番,现在却几乎成了一个泥人。 方晓晨将冯起帆踹倒之后,随即从旁边一人腰后摸出一柄一尺多长的开山刀,俯下身子,抓住冯起帆的衣领,想也不想,一刀就插了下去。看到她的这个突然动作,程志超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双足一顿,迅捷无比的窜到了她的身前,伸手就要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等他赶到的时候,方晓晨已经松开了刀柄。 张宇和赵济勇也没有想到方晓晨说干就干,都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双双抢上前去。只见冯起帆躺在地上,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整个人像条死鱼一样僵在那里不住的倒着气。那把刀贴着他的脖子插到了地上,刀锋入土将近半尺,刀柄兀自不住的颤动,显然方晓晨这插的力量极大。 孙晋宝等人倒像是事先知道方晓晨的举动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被方晓晨吓出一身白毛汗的几个人。程志超仔细检查了一下冯起帆,发现他只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惊吓,并没有受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几乎坐到地上。长吸一口气,硬挺着站起身来,狠狠瞪了方晓晨一眼。 张宇也也几乎吓得要虚脱,打了一个冷战之后,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远离了方晓晨。直到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阅人方面,火候还是太浅。单凭刚才在车上方晓晨对自己的态度,就断定她比刘欣平易近人,未免太过于武断。 方晓晨从程志超的眼神之中读出此时心上人心里极度不悦,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与平时大不相同,心中一凛,将己身的戾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但是却还是一脸的强硬,阴森森的对冯起帆说道:“嘴被堵了这么半天,连话也说不了一句,实在是可怜。这样,我行行好,帮你把嘴里的毛巾取出来,你要是有胆子的话,不妨运足力气,叫两声救命,看看我敢不敢再插一刀。不过我可要事先说明了,我不是每一刀都插得这么准的。” 说着向孙晋宝努了努嘴,孙晋宝会意,迈步上前,将冯起帆嘴里的毛巾取了出来。 在他取毛巾的时候,方晓晨向程志超投过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程志超心里一软,长叹一声,知道她将冯起帆嘴里的毛巾取出来,已经是卖了自己极大的面子,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绝对不能当面向自己认错,只好采用了这个折衷的办法告诉自己,方大小姐已经恢复了冷静,知道刚才那一刀插的有些过火了。 其实他刚才之所以对方晓晨怒目而视,也并非担心她真把冯起帆怎么样,连他自己都承认有时候他这个人有些是非不分,明明方晓晨做的不对,可是在那一瞬间,他首先想到的是方晓晨不能出事,对冯起帆的关心,反而次要的不能再次要。 这一声长叹发出,方晓晨就摸准了他的脉搏,轻轻踢了一脚虽然嘴里的毛巾被取出,却还是躺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冯起帆,说道:“很好,这就对了,有时候,骨头硬未必是好事,适当的妥协,才是最明智的。你这么识大体,咱们就可以讨论第二条路了。第二条路说起来,我们要费事得多,得和你做一次深度沟通。” 说着将张宇和赵济勇拉了过来:“这两个人你认识?” 从冯起帆被扔到地上,到方晓晨插的这一刀,仅仅是几分钟之间的事,冯起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这位艳若桃李却毒如蛇蝎的美女身上,没有闲暇理会周围事物。直到此时才看到怯生生的的张宇和站在他身边的赵济勇。 刹那之间,冯起帆心头一片雪亮,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遭到这一场无妄之灾了。 方晓晨没等他有所表示,就自顾自的说:“我相信你们是认识的,同时也知道,他们有些话要和你说,更知道你们之间的话题三两分钟结束不了。我这个人是急脾气,听不得你来我往的谈判,决定不凑这个热闹。小宝,这里交给你们姐俩了,帮着咱妹妹和这位仁沟通沟通,我有点累,想回车里休息一下。” 孙晋宝和刘欣对视一眼,脸上忍不住都露出一丝笑意,心想:“方大小姐刚才威风八面,现在终于知道心虚了,急着回车里和程某人也来一次深度沟通。”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免得方晓晨着恼。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早已被方晓晨看在眼里,大小姐又羞又气,哼了一声,挽着程志超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玉米丛外走去。 第一二六章 妖女 - 豹隐 - 贝戎 车外是一片漆黑,车内依然是一片漆黑。 。程志超上了车之后,就沉着脸坐在后排座上一语不发,等着方晓晨主动向自己承认错误。两个人相处到现在,基本上已经达成了一个默契,就是程志超生气的时候,绝对不会大发雷霆,只要脸往下一沉,一句话不说,方晓晨就知道,肯定做错事了。同样,方晓晨别着脸不理程志超的时候,程志超也也马上检讨自己。 方晓晨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让程志超很不满意,干咳两声,随着他上了车,探身向前,伸手将车内灯打亮,嘿嘿笑了两声:“今天的雨下的真不小,地上全是泥,把我的鞋子都给弄脏了。” 虽然上车之前先跺了跺脚,但是鞋底还是沾了不少泥巴,方晓晨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车内自己精心挑选,现在已经沾了不少泥巴的地毯,不由得一阵肉疼,随手扯过几张纸巾,仔细的擦起了鞋。换了十来张纸之后,鞋子终于是让大小姐满意了,可是地毯上的泥巴却没有办法擦掉,只好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又要洗车了。” 她在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程志超始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方晓晨那一刀真是把他吓坏了。发现是一场虚惊之后,又把他气得够呛。方晓晨上车之后的这些小动作,无非是想打开一下僵局,但是程志超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方晓晨必须为刚才的行为向自己道歉。 车外沟通的情况怎么样程志超不知道,不过车内沟通的却相当的诡异,一个打定主意,必须要对方道歉,一个将话题引来引去,就是不主动道歉。本来局面应该会很僵,偏偏这两个人却弄的一点也不僵。 方晓晨推开车门,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玉手一扬,那纸团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飞进了玉米地。然后转过头,笑眯眯的对程志超说:“省城我不太熟悉,不知道哪家洗车洗得好,亲爱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洗车好不好?” 程志超既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依然静静的看着她。 “生气啦?” 每当方晓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之间对话的开始。程志超哼了一声,板着脸说:“你说呢?” “我看像是生气了。” “那就是生气了呗。”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自己做错了事,反过来还要问别人为什么生气,程志超被她弄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白了她一眼,将头转向了一边。 “你不说我也知道。”方晓晨整个人贴了上来,柔声说道:“你是被我那一刀吓着了,生怕我伤了他,是不是?” 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程志超转过头,一脸的严肃,“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刀有多危险?现在光线本来就暗,那小子又不是块木头,不可能一动不动,万一在你那一刀插下的时候,那小子的脖子正好动了一下,会造成什么后果?” 方晓晨轻笑一声:“最坏的后果,就是在他脖子上捅个窟窿,最好的结果,是擦破点皮。” “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万一你真伤了那小子,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收场?冯起帆可不是马峰的人,咱们也不是真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真要是一个不留神,把他的小命收了……,我是替你担心,你明不明白?” 方晓晨轻轻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明白,当然明白。我就说你的心地也不能那么好,看到我亮刀吓他,就替他担心么。”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是非观越来越不清晰了,明明你刚才做的不对,可是却一点也不担心那小子的安危,反而是担心你如何收场。这要是让我老爸知道了,又要给我上课了。” “那就不让他老人家知道。”方晓晨甜笑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我这个妖女在一起,时间一长,当然也会有所改变。我和你在一起久了,不也是温柔了许多么?” 程志超被她的话气得差点没乐出来,刚才还像个女煞星一样对着冯起帆提刀就刺,抬脚就踢,现在竟然厚颜无耻的说自己温柔了许多。温柔了许多尚且如此,若是以前没有温柔的时候,那又会是什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晓晨刚才那一脚踢的极有水平,又快又准,完全不像是一个纤纤弱女所为。看来将门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方晓晨感觉极其敏锐,知道程志超的气已经消了一小半,急忙打铁趁热,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貌似可怜的说道:“好啦,人家知道错了还不行?我向你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你继续做你的大少爷,我接着做我的小女人,除了菜刀之外,什么刀都不摸了,好不好?” “咱们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数一下你有多少次‘下不为例’了?” 方晓晨侧头想了一下,也觉得“下不为例”的次数稍稍有点多,脸蛋不由得一红,嗔怪的在他肩上打了一下:“讨厌,净问人家这种答不上来的问题。” 她自己都答不上来,程志超当然更答不上来了,又被她的小女儿神态逗得心神一荡,刚才方晓晨的举动造成的不快消了许多。他也知道,方晓晨在没认识他之前横行无忌,为所**为,认识她之后,能改变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根本不可能指望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完全全的将身上的暴戾之气全部化解。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恐怕也能盘腿坐在菩提树下给善男信女们传经布道了。 方晓晨在一旁察言观色,看到他的脸色逐渐平缓,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柔声说道:“喂,不生气了,好不好?” “没那闲功夫和你生气,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你的样子,可是把赵济勇他们都给吓着了,到时候见我老爸的时候,千万要注意。” “注意什么?”方晓晨眉毛一扬,吃吃的说:“那是你老爸,也是我未来的公公,见到他老人家,我紧张还来不及呢,还敢像刚才那样嚣张?” 说到这里,突然眉头微皱,一边弯下脚,轻轻的在脚上揉了两下,一边继续说:“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那小子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在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倒不是说他有精神病,就是感觉这小子好像是让家里人给娇纵惯了,凡事都要由着他的性子来。像他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父母之外,没有怕他的。” 虽然程志超没有追问她刚才做出那么过激举动的原因,可是既然人家生了气,方晓晨就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会那样做。程志超对冯起帆的了解也不太深,不过通过上次和他打交道也可以看出来,此人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大不一样。事实证明,方晓晨的判断和做法是对的,一剂猛药灌下去,冯起帆已经乖乖的将尾巴夹了起来。 苦笑了一下,说道:“好人自有好人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位老兄所做的犯禁之事,恐怕连你方大小姐的零头都不到,但是能折腾张叔一家三口好几个月,谁都拿他没办法,也算是一个恶人了。只不过他倒霉,小恶人碰到了你这个大恶人。” 方晓晨又在脚上揉了几下,皱着眉说道:“错,其实我恶只是恶在表面上。在我恶狠狠的外表之下,还是有一颗善良的心的。” “你善良?”程志超终于被她气得乐了起来,“你要是善良的话,这个世界上恐怕真的就不需要警察这职业了。” “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方晓晨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一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样子。 “嗯,看来我还得深入了解你一下,免得被你骗了。”程志超笑着说道,突然发现她又在脚上揉了几下,不禁问道:“脚怎么了?” 方晓晨揉的这几次,时机把握得相当准,总是在他碰巧能看到的时候,故意加大了动作,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听到她发问,脸上立时浮现出一丝小小的痛苦:“可能是刚才那一脚踹的力道用大了一些,现在关节有点疼。” 生气归生气,程志超心里还是对这个妖女相当关心的,急忙弯下腰察看:“你呀,就是没有刘欣聪明,人家好像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这路不太好走,所以换上了平底鞋,你偏偏穿了双高跟鞋,真是自找罪受。”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穿平底鞋,是照顾到你的面子,免得你程大少爷站在她身旁,比她还矮。我海拔不够,当然要穿高跟鞋拔拔高了,看来这个丫头对你还真不错哦。”方晓晨酸溜溜的说道。 这回轮到程志超一阵心虚了,咳嗽了两声:“她是你的闺蜜,爱屋及乌,对我自然也要好一些。” “我看未必那么简单。”方晓晨和刘欣相比,虽然大条了一些,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思考问题。想到刘欣连这点小事都要替程志超着想,大小姐就醋味十足,突然伸手扭住了程志超的耳朵,咬着牙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食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志超被她扭得一阵呲牙咧嘴,伸手打掉扭住自己耳朵的魔爪,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下:“你难道从来没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我就算是想偷食的话,也不会找你身边的人下手。” 方晓晨的眼睛瞪了起来:“那就是有偷食的野心了?说,那个人是谁?”伸出手又要扭住程志超的耳朵逼供。 程志超急忙一歪身子,躲过了这一抓,一边分辩自己从未红杏出墙,一边关切十足的问道:“你的脚好点了没有?我帮你揉揉?” 这句比什么话都好使,方晓晨身子一软,向车窗外看了两眼,咬着嘴唇说道:“两只脚都不舒服,你都帮我揉了。”说着,将身子靠在车门上,脱下了鞋子,将两只脚都递到了程志超怀里。 “不行,只能揉受伤的那只,不许调皮。” 方晓晨身子像泥鳅似的一阵乱扭,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坚决:“不,就要两只都揉。” 这跑车的底盘虽低,减震却好,她这么一扭动身子,整辆车顿时微微颤抖起来。程志超吓了一跳,心想这要是赵济勇他们办完事回来,看到车子这样的话,以这哥们的思想之奔放,说不定会想到哪里去,那还了得?急忙妥协:“好好好好,两只脚都揉,你可千万别乱动了。” 方晓晨嫣然一笑,心满意足的放松了身体,闭上了双眼,任由程志超伺候自己。一时之间,只觉得平安喜乐,心里只恨不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程志超没有学过专业的按摩技巧,只会捧着她的脚,从足踝到脚趾胡乱的又按又揉,有好几次用的力度稍稍大了些,方晓晨的玉足情不自禁向后缩了一下,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安乐的神情。时间一长,连程志超都被感染,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足背上亲了两下。 方晓晨感到足背上一阵麻痒,睁开眼,正好看到他正在亲自己的脚,不禁红晕上脸,将脚缩了回来,咬着嘴唇说道:“坏蛋……,你……你干什么,没事亲人家的脚,变态……” 程志超微笑着替她穿好了鞋子,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有时候,我感觉真挺难为你的。” “难为我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以方大小姐的平素为人,不应该有向人低头的时候。但是你在我面前,却低了不止一次头,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我。” 方晓晨被他的甜言蜜语感动得眼中泪花闪动:“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我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从小我就羡慕刘欣,她可以十几岁的时候,就凭自己的能力出去闯荡,我却只能活在我老爸的阴影里。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方大小姐多一些,还是喜欢方晓晨多一些?又或者,你两个都不喜欢,却喜欢刘欣那样的?” 这丫头,又在转着弯给自己下套了。程志超嘿嘿一笑:“刘欣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子,只能让人仰视,也就是所谓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是你不一样,要是方大小姐和方晓晨这两种极端的性格中合到一起,就好了。”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说:“这两种极端的性格,中合到一起,究竟是仙子还是魔鬼呢?” “都不是,是妖女。”程志超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拉住了她的手:“仙子虽美,但却是让人敬而远之。妖女就不一样了,不管是郭靖还是欧阳克,都被黄蓉迷得要死,可见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妖女都会通杀。” 方晓晨对这个答案相当的满意,两只眼睛烁烁放光,手腕一翻,将程志超的手住,大声说道:“那我就当妖女,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妖女。”又张开了小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就是我的猎物,这辈子都脱不出我的手心,就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得给你留下一个印记。” 妖女就是妖女,刚刚表达了对程志超答案的满意,就要张口咬人了。 第一二七章 冯起帆的雷人之语 - 豹隐 - 贝戎 两个人正在车里闹得不可开交,忽见玉米丛中隐隐约约透出几点手电筒的微光,几个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程志超急忙推了方晓晨一下:“他们好像办完事了,别闹了。” 方晓晨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程志超的话音风落,已经将刚才和程志超闹在一起的时候弄乱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一本正经的端坐在车中,模样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她是这个样子,程志超也是装作了没事人一般,落下车窗,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 来的人正是孙晋宝等人。方晓晨和程志超携手离开,压在几人心头的无形气场顿时消失不见,几位仁兄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在刘欣的监督之下,几个回合下来,冯起帆就扛不住劲了,连声求饶,诅咒发誓再也不敢纠缠张宇。 自己一家三口,费了几个月的劲,甚至连警察都惊动了,却一筹莫展的难题,短短十几分钟就搞定,张宇也很意外,皱着眉头,向冯起帆投过去一个复杂之极的眼神,摇了摇头,微微一叹。 刘欣在她叹息的时候,心念一转,就已经知道她为何叹息,微笑道:“小妹子,你还年轻,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了,再伟大的爱情,面对着刀枪的时候,也会不堪一击。” 张宇小脸一阵戚然:“难道,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书上所描写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也许有,不过我没有见到过。书上写的,大部分都是作者的理想而已,看看还可以,要是当真的话,闹心的只能是你自己。”刘欣向地上的冯起帆扬了扬下巴,又说道:“比如说这位仁兄,先前还一副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的德行,当刀枪加身的时候,不也是熊了么?” 冯起帆躺在地上,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满脸通红,嘴唇动了几下,想要分辨几句,可是看到孙晋宝等人凶神恶煞的站在身边,终于还是将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刘欣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弹了几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弹落灰尘,淡淡的说:“事情已经办完了,谅这小子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撤。” 孙晋宝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来之前还以为会有多刺激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没劲。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不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刘欣瞪了他一眼,“非要拔刀见血,你才高兴是不是?” 孙晋宝自幼对这个姐姐极为敬重,由敬生惧。且不管刘欣是真怒还是假怒,总之一见她动怒,气势立时矮了几分,嘿嘿笑了几声,不敢多说,对手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肖杨等人又蹲下身子,丢给冯起帆几个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他身子又是一阵发抖之后,才哈哈大笑着随着刘欣和孙晋宝等人向外面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忽听身后的冯起帆低声叫道:“等一等。” 这一遭下来,他并没有受到多少皮肉之苦,可是心理上受到的折磨远非**受到的折磨所能比拟,这三个字说的又是惶急,又是胆怯,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靠。”孙晋宝没想到身后这位居然还有和自己说话的勇气,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怎么地?你还有别的想法?” 在肖杨等人离去之前,已经将冯起帆身上的强索解开,这哥们试了一下,毫不费力的爬了起来,伸手在胸口的衣服上拍了几下。只是身上沾的泥巴实在太多,连汤带水的拍得掉这里,拍不到那里,只好做罢。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孙晋宝一眼,小声说道:“这里离市区这么远,又没有打车的地方,你们能不能捎我一段?把我送到一个能打到车的地方,要不然我回不去家。” “……”孙晋宝额头现出几点冷汗,过了半晌,才向被冯起帆雷得外焦里嫩,目瞪口呆的肖杨问道:“我听错没有?” 肖杨睁大了眼睛,机械的摇了摇头:“我好像没听错,你好像也没有听错。” 这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主,甚至还有肖杨这种在滨海也算是威震一方的人物,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黑社会砍完人之后,还大发善心,把被砍的老兄拉到能打到车的地方,让他回家或者去医院疗伤的,冯起帆提出的要求,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包括刘欣在内,在没见到人之前,还记得对方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可是见到人之后,就彻底忘掉了对方的身份,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位是自己要收拾的对象,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办完事之后,也没有想起他的真正身份,还准备像以前那样洒脱的离去。被他这么一提醒,才算是回过神来,要是真把这们仁兄扔在这荒郊野地,别的不说,就是吓也能把他吓得半死。 可是,揍完人之后,再送对方去打车,在众人的记忆之中,从未有此先例。方晓晨不在旁边,众人心目中最高级别的话事人当刘欣莫属,孙晋宝等人齐齐将眼光投向了刘欣,等着她拿主意。 刘欣苦笑两声,对张宇说道:“妹子,今天是替你办事,怎么办,你给一句话。” 她并非做不了这个主,只是突然觉得冯起帆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真要是吓出点毛病来,良心上还真就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孙晋宝和肖杨等人都是凶野惯了的主,向来是办完事就走,如果自己吐口让他们将冯起帆带上,这几个家伙未必会服气,只能将这个皮球踢给张宇。 张宇没有她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刚才众人合伙将冯起帆整个可怜兮兮的时候,小妮子心里就颇觉不忍,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善心大动。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咱们把他扔在这里,恐怕明天早上他也到不了家。要不……” 这个结果在刘欣的意料之中,没等她说完,已经笑着接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把他带上?” 张宇微微点了点头:“要是你们实在不想带他的话,那就……,那就……” 那就了半天,也没有那就出个所以然来。刘欣知道她不好措辞,微微一笑,对孙晋宝说:“听到没有?东家说要把人带上,你们就把他带上。也用不着把他送回市区,一会你们上高速的时候,在高速入口将他放下就行,那里离市区也不远,让他拦个车自己回家。” “妈的,今天这活干的。”孙晋宝不敢违拗老姐的话,恶狠狠的骂了两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冯起帆的衣领:“老子从来就没干过这么窝囊的活,你小子年纪不大,谱倒不小,和你商量点事,还得车接车送。” 冯起帆像只小鸡一样被他拎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偷眼瞧了张宇一眼,递过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乖乖的随着孙晋宝前行。 孙晋宝这一遭省城之游,可以说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对冯起帆恨得要死,一路上骂声不绝。冯起帆落在这么一群野蛮人手里,也就彻底认了命,只要他能将自己带回市区,就算是骂得再花花,也逆来顺受。只是除了向张宇表示感谢那一次之外,再也不敢正眼看张宇一眼,就连赵济勇为了试探他,故意搂住张宇的肩膀,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死了心了。 刚走出玉米地,就看到车内端然稳坐,正经之极的方晓晨和探头探脑的程志超。刘欣加快了脚步,笑吟吟的开门上车,说道:“我们那边的事办完了,你们两个唠得怎么样了?” “我们两个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可唠的?需要沟通的时候,一个眼神过去就解决问题。” “还真没看出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刘欣左耳朵听完之后,直接将程志超的话从右耳朵又冒了出去,随手关掉了车内灯,将钥匙插到了钥匙门里。 在她上车之后,方晓晨坐的也不那么端庄了,随口问道:“怎么样?事办得可还顺利?” “又不是什么大事,多余叫这么多人。”刘欣不屑的撇了撇嘴,“本来以为这小子能一连折腾好几个月,应该是块硬骨头,没想到小宝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回了原形,狗屁不如。” 她说的极顺嘴,程志超却听得大皱眉头:“小姐,好歹你也是个美女,过两天又要升级成为美女老板,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粗俗了?” 刘欣“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巴,甩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我警告你,我刚才说的话,只能咱们三个人知道,要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程志超心中一凛,急忙闭嘴不语。些日子下来,他对刘欣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知道美女并非全如外表一样人畜无害,处处都招人喜欢的。人前越是温柔娴淑的美女,人后就有可能有其变态的一面。刘欣在这方面表现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可还是时不时的让人大跌眼镜,方晓晨就更不用说了。 每当刘欣和程志超斗嘴的时候,方晓晨总是在一旁笑而不语,这一次也不例外。一边含笑听他们两个在那里唇枪舌战,一边眼波流转,向其余人看去。正好看到孙晋宝抓着冯起帆的衣领从车旁走过,不禁十分好奇:“事都办完了,还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那小子干什么?” 刘欣本来打算将车子发动,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有所不知,我们办完事要走的时候,这位仁兄叫住我们,说这里离市区太远,不好打车,让我们载他一程。” “啊?还有这事?”方晓晨也感到这事相当的新鲜,简直闻所未闻。正常情况下,被人狠狠收拾了一通之后,连看都不想看对方,这位冯公子居然还有勇气向孙晋宝等人提出搭一段顺风车,这位仁兄,还真挺有想法的。 刘欣看出她也猜不透冯起帆究竟是什么怪物,居然连这种过份的要求都能提得出来,扬了扬眉毛,问道:“用不用让小宝把这小子拖到这里来,你亲自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这种要求你也能同意?” “我是没有办法。”刘欣说,“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善良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知道,就是不知道善良的人应该做什么。本来对于这种要求打算置之不理的,可是程志超的小妹妹于心不忍,求我们带上他。” 程志超在一旁点头说道:“理应如此,你那是假善良,我的小巧妹妹,才是真善良。假善良和真善良一比,一下就见了分晓了。” 刘欣翻了他一眼:“我最后始终没有拒绝,那也是假善良?” “在早期,算是假善良,不过从你答应带上他开始,就变成真善良了。看来先人的理论是正确的,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一分为二的看待事物。”程志超听她语气又有些不善,急忙摇头晃脑的改口。 刘欣冷哼一声,发动了车子之后,打开了车大灯,等着落在后面的赵济勇和张宇上车。原本张宇和赵济勇是走在孙晋宝等人前面的,不过方晓晨刚才的出手一刀给张宇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总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下意识的不想和方晓晨太过接近,故意放缓了脚步,只希望能多拖一会时间,就好像拖到天亮,她就不用和方晓晨同车回去一般。这样一来,赵济勇只好陪着她远远的落在众人身后。 方晓晨倒并不知道张宇心里的想法,兴致勃勃的问程志超:“那你看我是真善良,还是假善良?” 这个问题倒是不太好回答,毕竟问话的是自己的亲媳妇,不能像对刘欣那样随意,否则惹恼了人家,自己还得费心思去哄她开心。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这个……,应该算是真善良?” 刘欣听了他的话之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动声色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口把这个偏心鬼咬死。 只听得方晓晨哈哈一笑:“那你可就错了,我也是假善良,假的不能再假。”眼珠子转了几下之后,对刘欣说道:“既然那个姓冯的小子敢搭咱们的车回去,想必各方面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一会到地方之后,就告诉小宝,不能白拉他,就按省城的出租车标准向他要车费,起价八元,三公里之后,每公里加收一元。” 第一二八章 阴魂不散 - 豹隐 - 贝戎 就在方晓晨逼着程志超算一下,从这里到高速路口的距离有多远,可以从冯起帆身上收到多少钱的时候,张宇和赵济勇终于走完这段并不长的路。 。不管张宇心里怎么不想再和方晓晨有过多的接触,却不能摆脱还得和她同车回去的命运。只是这一次后排几个人坐的位置稍有改变,来的时候,是赵济勇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这一次赵济勇也顺势就要坐到刘欣身边。可是刚打开门,就被张宇抢了先。 赵济勇没有办法,只好对程志超笑了一下:“骚蕊骚蕊,得坐你老婆旁边了,你不会介意的,哦?” 程志超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我相当介意,所以决定和我老婆换下位置,或者和你换一下位置。” 赵济勇哈哈一笑,非常识趣的坐在了程志超的身边,对着方晓晨竖了竖大拇指:“厉害,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女中豪杰,那么难缠的事,就被你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看来我真得小心点了,将来你和程志超结婚之后,他身后站着这么一个厉害的贤内助,想熊他恐怕不太容易了。” 方晓晨虽然和赵济勇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从刘欣和程志超那里对他也颇有了解,深知此人的脾气禀性,更知道他和程志超的关系,也没有将他的胡说八道放在心里,微笑着说道:“自古以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将来我负责管我们家的事,至于程志超在外面是否让你熊住,那是他的事,和我不发生关系。” 赵济勇啧啧几声,又竖了竖大拇指,一个劲的夸赞方晓晨识大体,知道给自己的男人留面子。一顿马屁拍下来,程志超和刘欣听得直皱眉头,不知道程志超肯心甘情愿的让他熊住,与方晓晨是否识大体有什么必然联系。 方晓晨任由他隔着一个程志超不住的将上乘马屁拍过来,却仔细看了看张宇,露出了春花般的笑容:“妹子,这次怎么不坐到姐姐身边了?姐姐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 张宇上车之后,就一直默不做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听到她问自己,身子微微一颤:“啊……,没什么,我看到你们带来的那个小兄弟对冯起帆的态度有点凶,害怕冯起帆在他们车上会有点……不习惯,想坐在前面看得仔细一些。” 她身子颤抖的幅度相当小,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但是她从上车之后,就不怎么太对劲,程志超和赵济勇和她都是极熟,反而将她的异常忽略了。但是刘欣和方晓晨都很敏锐的捕捉到她两次上车心态的变化,张宇身子微小的异动,立时就落在两人的眼中。 方晓晨拉着长音“哦”了一声:“就算是你看到了,又能如何?放心,没事的。”她也感觉到了张宇其实是对自己敬而远之,不禁在心里冷笑两声,换了平时,肯定会单刀直入,直接将其揭穿。但此时碍于程志超的面子,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微微一叹,挥了挥手:“走。” 这条土路只是一条便道,行车固然不耽误,但是调起头来却相当的费劲,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三辆车才算是调转了方向,向主道缓缓前行。这一次肖杨已经将方晓晨刚才下车时候的表现偷偷告之了孙晋宝,前面两辆车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车开得相当慢,最大程度减缓方晓晨爱车在这种土路上受到摧残。 张宇在车上一直盯着前面孙晋宝的车,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冯起帆有没有再受到折磨,可是即使是在白天,也未必能看得清楚,更何况现在又是在夜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凭心而论,冯起帆这几个月的确是给张福来一家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但是这因扰更多的是来自张福来一家的心结,若是他们能淡定一些,完全可以做到不理会这个各方面的想法都极其另类的小子。现在问题虽然解决,用的方法却令人回想起来不寒而栗,小妮子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不知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反而替冯起帆担起心来。 担心之余,又凭平多了几分担忧,生怕冯起帆回到学校之后,大加宣传,到时候一波未平,一波又生,自己在学校里的声誉会受到影响。越想越觉得当初不应该答应让方晓晨出面解决问题的主意,这位美女姐姐看起来斯文有理,说话也平易近人,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斯文外表之下,竟然一副泼辣如斯的骨头,看来这人与人,还真是大不相同。 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前窜了一下,惊醒之后,才发现刘欣皱着眉头停下了车。她停车的原因很简单――就在即将拐上主道的时候,前面的孙晋宝将车停了下来。 方晓晨正将头靠在程志超头上,闭着眼睛享受大战后的平静,鼻中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一颗心晃呀晃的几乎要飘上云端的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停弄的相当不爽,睁开了双眼:“小宝在搞什么飞机?好端端的怎么把车停下了?” 刘欣也不知道孙晋宝是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推门就要下车,却见孙晋宝也下了车,小跑着来到他们的车前,敲了敲方晓晨旁边的玻璃。方晓晨落下车窗:“怎么回事?” “又来了。” “又来了?”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什么又来了?” “今天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辆车,又来了。” “嗯?”方晓晨眼中异彩闪动,“这伙人倒挺执着的,不是说看你们一直逛风景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么?什么时候又跟上来的?” 孙晋宝脸一红,方晓晨这句看似无意,实则已经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他是方越元最亲近的心腹之一,带来的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干将,却毫无知觉的被人跟上了,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刘欣心里也相当不满意,喝斥道:“你们一车人都是吃干饭的?让人从市区跟到这里,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们一路上已经很小心了,真就没有发现。”孙晋宝辩解道,“可是刚才要拐上道的时候,却发现那辆车就停在路边。今天那车跟了我们半天,兄弟们一眼就认出来了。晓晨姐,怎么办?” 方晓晨冷冷一笑,转头对程志超说道:“看来你的这位柱子哥的好奇心真的很强,办事之前,咱们已经向他打好了招呼,还是阴魂不散的派人跟着咱们,我倒对他现在的想法很感兴趣。” 程志超也觉得郑怀柱此举未免有些太过份,每年都有许多来自滨海的小混混到省城或是游玩、或是办事。游玩也就罢了,基本上不会有人过问,若是办事,只要提前和当地的势力打好了招呼,声明自己只是单纯办事,绝对没有踩线的意思,一般也不会引起太多的麻烦。可是唯独这一次,仅仅是一件小事,就引起郑怀柱这么大的关注,简直是小题大作。 唯一的解释就是通过马峰,郑怀柱已经对方越元的实力有了一个相当程度的了解,生怕他会过界捞到省城来,那样一来,势必会触及郑怀柱等人的根本利益,所以他才格外提防,一定要全程了解方晓晨等人的所作所为,心里才能踏实。 他对**的格局可以说得上一无所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郑怀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方晓晨和刘欣却一下就将他的想法猜了个一清二楚。见他沉吟不语,刘欣的表情也严峻起来:“他还是对我们不放心,生怕咱们尝到甜头,把来省城办事当成了一个习惯。所以才要时不时的给咱们提个醒,省城,是他们的天下,只要他们愿意,哪怕咱们就是在路边摊上吃一碗馄饨,也能被他们掌握得清清楚楚。” 赵济勇今天早上和孙晋宝等人提前离开,不知道他们和郑怀柱相会的事,一脸好奇的问:“你们怎么知道是柱子哥的人?” 刘欣反问道:“除了他,还能有别人么?” “省城的大股势力不止他一个,而且小巧他们家地方比较偏,应该不是他的地盘,会不会是别的人知道你们要办事,有点不放心,派人跟着?” “不可能。”方晓晨斩钉截铁的接过了话茬,“省城大股势力中,只有郑怀柱由于马峰的缘故,和我们的关系处于半敌对的状态。咱们这次办事,完全是私底下接的小活,根本就和省城那些人的生意不贴边,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没有必要派个车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提醒我们。只有你的柱子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随随便便抓个人收拾一顿,甚至把人拉到荒郊野地里动了刀,居然只不过是“私底下接的小活”,赵济勇不禁暗暗叱舌。如果这都算是小活的话,那么方晓晨他们心目中的“大活”应该是什么样的? 孙晋宝一直等着方晓晨和刘欣的指示,又问了一遍:“晓晨姐,这事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这帮玩意,让人悄没声的跟到现在,把咱们滨海的脸都丢尽了,还能怎么办?去看看。” 程志超脸色一变,抓住了她的手:“就算是柱子哥派的人,他们也没有对咱们办事造成任何影响,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方晓晨本来已经面皮紧崩,被他抓住手之后,却在半秒钟之内换了一种表情,微笑道:“没事,既然人家跟得这么辛苦,咱们怎么也意思意思,放心,我知道分寸。”说着,迈步下车,对孙晋宝使了一个眼色。孙晋宝会意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在前面带路。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紧紧跟在方晓晨身后,准备一旦事情有变的时候照应一下。 张宇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完结,只盼着到市区之后就立马下车,离方晓晨远远的,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不禁小脸煞白,像只受伤的兔子一样哆哆嗦嗦的看着方晓晨的背景,小声的向陪在自己身边的赵济勇问道:“勇哥,你们不是说这位方大小姐从不涉足他父亲的生意么?” 赵济勇本来就觉得今天晚上事办的不怎么过瘾,听到有郑怀柱的人跟着自己,方晓晨又领人去和对方打招呼,早已心痒难熬,只是有方晓晨在,程志超不可能属于别人,他只能责无旁贷的将照顾张宇的任务揽下来,一边拉起张宇冰凉的小手跟上去,一边说道:“她的确从来不涉足方越元的生意,据说,从小到大,她连方越元的公司都没有去过几次。公司里很多从人才市场雇用的员工,根本就没见过这位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那她怎么还这样?” “什么样?”赵济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她只不过是不涉足方越元的生意,又不是和他断绝父女关系。方越元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宠溺得不得了。他老人家手下所有的人力资源,只要方晓晨需要,向来是无条件任他调动。所以在滨海**上,方大小姐绝对是一个另类。虽然从不涉足**,却是名声在外,轻易没有人敢惹。” 看她还是一脸的惊疑,只好又解释说:“其实发展到现在,那些大佬的生意也不仅仅局限于打打杀杀,更不是像电影上所演的走私、贩毒,动不动就弄一车军火,几百人拿着枪胡乱突突。更多的还是以正当生意为主,只不过做生意的手法阴损一些,赚第一桶金手段暴力了一些而已。那些时不时出现在新闻里欺行霸市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记住,越是摇头晃脑,光膀子露出纹身吓人的,越是小角色,真正的大佬,从来都是西装革履。” 张宇对**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影视,很多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场面虽然好看,却并一定真实,赵济勇这番话说出来,小妮子心里连呼不可思议,不住的翻腾一个念头:“不像电影里那样一动手就死几十个人的,还叫大佬么?” 可是如果让她相信像方晓晨和刘欣这样的一等一美女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的拎着片刀和人火拼,这场面又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总之不论如何,今天晚上算是让她开了不少眼,光是这些东西,就够她消化一段时间的了,脑袋里也实在腾不出地方再装别的,只好低着头,默默的跟着赵济勇加快脚步,跟上方晓晨等人的步伐。 第一二九章 擦枪走火 - 豹隐 - 贝戎 一行人前行不到百米,就来到大路的路口,方晓晨顺着孙晋宝的手势望去,果然在距离路口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车。 。她看的时候,已经有人事先将手电光打到了那辆车上,饶是如此,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轮廓,车子的具体牌子和型号却是看不出来。也真是难为孙晋宝等人,在没有手电筒的照射,车前大灯也打不到此地的情况下,竟然能注意到这辆车,实在是相当不容易。 微弱的电微光茫照射之下,那辆车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车内一片漆黑,看不出来有没有人躲在里面。方晓晨双手抱胸,仔细的又看了两眼,转过头问孙晋宝:“你确定是今天跟着你们的那辆车?” 孙晋宝点头道:“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冒出这么一辆车,当时我们就觉得有古怪,派人过去看了一下,的确就是今天白天跟着我们的那辆车,不过车里没有人。” “人呢?” “不知道。”一个比肖杨的年纪略小的年轻人越众答道:“我过去看的时候,车里就一个人也没有,至于人去哪里了,谁也不清楚。” 方晓晨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紧紧抿着双唇,若有所思。过了一会,突然眉毛一挑:“这辆车对咱们这么感兴趣,我现在对它也非常感兴趣,过去看看。” 孙晋宝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呼哨一声,前后错落有致的将方晓晨和程志超以及刘欣围在人群之中,簇拥着三人向那辆车走了过去。虽然已经明知道那辆车里空无一人,但是小心一点总没有错,将方晓晨围在人群之中,才能最大程度避免突发事件对她造成伤害。至于赵济勇和张宇,在方晓晨做出决定的时候,还没有跟上来,自然也就用不着保护了。 二三十米的距离,不到半分钟就走到,到得近前,果然如孙晋宝所说,车内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外表车身一尘不染,众人几乎以为这辆车是一辆被人丢弃多日的弃车。 方晓晨伸手摸了摸下巴,对刘欣说:“无论怎么看,这车也不像是变形金刚,好像不能自己跑到这里来?” 刘欣虽然不怎么喜欢看动画片,没有看过那部世界闻名的动画片,但是对于变形金刚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伸脚在那辆车的轮胎上踹了两下:“就算是变形金刚,也不可能变成一辆桑塔纳,还是一个普通型的。” 对于这个判断,方晓晨还是认可的,对孙晋宝说道:“车停在这里,人肯定离的不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分钟之内,把开车的朋友找出来,我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晋宝看了看无边的夜色,又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面露难色:“晓晨姐,要是白天还能好一些,现在这环境,真不太好办。” 方晓晨瞪了他一眼:“没用。” 被她骂一句,总比去办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好得多。孙晋宝权衡了一下,还是冒着继续挨骂的危险没动地方。 这个时候,赵济勇已经拉着张宇的手快步跟了上来,刚到地方,就见刘欣又在车胎上踹了两脚:“我看车里的人真要躲起来不让咱们看见,小宝他们再多的人也找不到。算了,不惹那麻烦了,反正他们也没把咱们怎么样。不过这车阴魂不散的跟着咱们,实在令人讨厌。”对孙晋宝甩了甩头:“给它放气,四个轮胎一个不留,能撬开后备箱的话,把备胎也捎上。” 孙晋宝脸现兴奋之色,大声应了一声。他在白天的时候,就看这辆不爽,要不是方晓晨明确指示不要轻举妄动,恐怕白天就得有一番交淑。现在刘欣下令,正合自己的心意,见不到人,弄弄车也心稍解恶气。 他带来的人都不是守法良民,除了好事不会干之外,别的基本都会一些。当下就有人从身上掏出刀来,认准了方位,拔刀就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习惯,用的家伙也就各不相同,比如说孙晋宝从来就不用长刀,只是喜欢玩弄自己的那把弹簧刀,但是其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原因,拔出的刀一个比一个长。最长的一把刀,居然是个头最小的一位老兄亮出来的,足有二尺多长,即使在夜色中,也闪着点点寒光,看起来钢口极佳,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怎么把这把刀藏在身上的。 张宇刚到地方,就看到这么一幕,刚刚被赵济勇安抚得舒缓一些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程志超只见得眼前刀光闪动,接着一阵嗤嗤的声音从那辆车的四个轮胎上发了出来,显然是这些人办事相当利索,几秒钟之内,四个轮胎都被划破。听声音有大有小,自然是手里的家伙不同,效果也不相同。 四个轮胎划破之后,孙晋宝等人意犹未尽,又有人回到车里取出撬棍,二话不说,就要撬人家的后备箱。程志超急忙对方晓晨说道:“四个轮胎都放了气,就算剩下一个备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辆车想再跟着咱们也没有办法了,我看就不要再撬后备箱了。”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就在旁边沉着脸看着,听到程志超这么说,刘欣冷笑一声:“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要不然传出去的话,肯定有人会说咱们办事不利索,还留了个尾巴,丢的可就不止是我们的脸了。” 说话之间,那辆车的后备箱已经被撬开一大半,车内防盗器叫魂似的响了起来,在夜空中显得特别嘹亮。由于只有一个撬棍,孙晋宝只能在一旁看着,随着后备箱逐渐被撬开,这位仁兄看起来朝气蓬勃的脸也变得妖异起来,手中的弹簧刀叭叭做响,对方晓晨说道:“反正车里也没有人,要不,干脆放一把火,把这车烧了得了。” 方晓晨偷眼瞧了程志超一眼,摇了摇头:“算了,这车和咱们的程大少爷颇有渊源,把轮胎放了气,给他们点教训也就是了,烧车就不必了。” 程志超苦笑一声,真不知道应该感谢她识大体还是应该骂她胡作非为。以前和从未见过方晓晨的另一面,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如果刚才他说方晓晨是个妖女,只是情侣之间开的小小玩笑,那么现在心里想不承认方晓晨邪气十足都不行。 看来将邪气十足的方晓晨彻底改造成一个邻家女孩的大计,还是任重道远。莫说三年五载,恐怕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成功。 过不多时,那车的四个轮胎都瘪了下去,嗤嗤的煞气声也逐渐细不可闻。孙晋宝看起来还是不解气,反握弹簧刀,在备胎上用力扎了两下,又接过撬棍,猛地砸在那车的风挡玻璃上,嘴里骂道:“***,我再让你阴魂不散的跟着老子,看你还怎么跟。” 他手里的撬棍只是普通的随车工具中的扁撬,用得上的力道并不大,用尽全力打在风挡玻璃上,居然只是在玻璃上留下一个白印,那玻璃发出了一声脆响,并没有碎裂。 “我靠,这玻璃还挺结实的。”孙晋宝不但没有打碎那玻璃,反而被震得手腕发麻,不禁大感意外,扬起撬棍,又要打第二下。 就在此时,只听得远处有人喝道:“你们干什么?” 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一听到有人喝问,急忙转身,只见四五条黑影向这边奔了过来,那四五条黑影来势极快,转瞬之间就已经奔近了十来米,更有人伸手摸向身后,看来是在掏家伙。 孙晋宝扔掉了手中的撬棍,骂了一句:“妈的,终于来了。”领着人就迎了上去。 那几条黑影正是郑怀柱派来跟踪他们看个究竟的人,郑怀柱在和方晓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极其冒火,总觉得在自己的地头上被一个黄毛丫头压住,传出去太过丢人,当即让人死死的盯着孙晋宝等人,一旦发现他们有出格的地方,就地给他们点教训。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伤了方晓晨。 白天的时候跟了一阵之后,孙晋宝等人发现没有人再跟,并非是郑怀柱觉得他们没干出格的事而放过他们,只是这些人另有要事去办。晚饭过后,这些人就又一次跟了上来,郑怀柱在这方面,显示出强大的力量,这一次居然让他们把方晓晨和肖杨盯上了。本来以方晓晨和刘欣的机智,应该能发现有人跟着自己的,可是先入为主,认为郑怀柱既然白天都不再跟了,晚上肯定不能再跟,一时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发现。 要论对地形的熟悉,这些人要远远超过来自滨海的孙晋宝等人,知道这条路其实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一条死路。孙晋宝等人拐上这条路,肯定就不能走得太远,彼此商量了一下,断定这帮来自滨海的小子肯定会在此办事,当即决定弃车徒步,摸上去看个究竟。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孙晋宝等人的车停在路上,简单判断了一下位置,几个人就钻到玉米地里查探究竟。这些人也都是郑怀柱手下办事相当得力的人物,再加上夜风吹动玉米叶哗哗做响,掩住了他们的声音,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恰好将整件事看得明明白白。 孙晋宝没有对方晓晨说明的就是,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辆车停在路边,只不过当是办事心切,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要走的时候,才想起不对劲,这才派人查看,一看之下,才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可是却不能对方晓晨直说,否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那还了得? 这些人藏身玉米丛中,等方晓晨等人开车离去之后,也钻了出来,准备回去向郑怀柱说明。可是人走得再快,也没有汽车行进速度快,等他们走到路口发现方晓晨他们的车停在路口,车内除了浑身是泥,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的冯起帆,余人全都不见,心知有变,急忙加快了脚步的时候,方晓晨他们已经将四个轮胎放完了气,孙晋宝举起撬棍,正在敲打风挡玻璃。 一群人围着自己的车,耳边听到的除了风吹玉米叶的声音之外,还有清脆的叭叭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帮滨海小子没干什么好事,领头的当即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了过来。 没想到他们冲得快,孙晋宝等人的动作更快,眨眼之间双方的距离就已经不足三米,领头的居然是白天看到的那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省城的人白天一直没把孙晋宝当成主要对象,现在看到他居然冲在最前面,别的人似乎都听他的指挥,不禁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愣之间,孙晋宝已经领着人冲到了近前,眼前白光一闪,两道雪亮的刀光带着碜人的寒光奔着自己胸口就过来了。那人在跑的时候,手就伸到背后掏家伙,可是还没等掏出来,孙晋宝等人已经动上了手,不禁大吃一惊,急忙硬生生的收住脚步,胸口一阵剧痛,已经被划破了两道口子,总算是他反应快,收脚及时,伤口才不深。 没容他心里庆幸一下,头上又是一痛,孙晋宝身后冒出一个拎着二尺多长砍刀的小个子。这个小个子比孙晋宝还要凶悍,抿着嘴唇上来就是一刀,这一刀又快又狠,那小个子又是带着十几米的动能疾冲过来,这一刀竟然躲无可躲,结结实实的砍了一个正着。 那人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在他倒地的同时,方越元和郑怀柱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次交火终于在这个半个小时不见一辆路过的国道边展开。郑怀柱的人在双方碰头之前,已经有人拔出了随身带的刀具,这些人也都是经历过无数恶仗的人精,虽然一上来就被砍倒一个,其余的人却丝毫不见惧色,一边大声呼喝着,一边挥舞着家伙,和孙晋宝等人斗成一团。 孙晋宝年纪虽小,实战经验却是相当丰富,只是手里的弹簧刀平时耍耍酷还可以,在这种场合下用处却不大,占了先手与人合作砍倒对方一人之后,就抽身后退,将主战场交给了肖杨等人。肖杨自从接管站前那一片地盘,当上了老大之后,正儿八经的架就没怎么打过,包括上一次和程志超交手,也只不过为了给方越元一个交待而已。现在重新踏上战场,再加上大小姐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将身子护在孙晋宝身前,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态,看准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大腿,挥刀就刺了过去,那人也不甘示弱,反手一刀,也刺向了他的大腿,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交战双方平均年龄都不到三十岁,却都是在历次恶战中全身而退的人物。所谓的全身而退并不是自己毫发无伤,而是每次打完架之后,都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下手极有分寸,虽然出手狠辣,可是并不往对方致命处下手,大部分都是往大腿,肩膀等非致命处招呼,即使偶尔出现挥刀砍头这种危险动作,到头来也会收了力道,力保对方不死,自己不伤。只是这样一来固然能最大限度的免于出人命,场面看起来却更加的残酷。几个回合下来,就有四五个人挂彩。 孙晋宝等人虽然人数占了优势,可是省城那些人的整个战斗素养也并不差,再加上刀枪无眼,任何一个人在刀剑加身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先求自保。直到三四分钟之后,省城又被砍倒两人之后,孙晋宝等人才算是稳住了局势。 张宇一直以为对方不有人出现,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等到那些人冲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双方说打就打,刚一愣神功夫,已经是刀光剑影,惨叫连连了。小妮子吓得尖叫一声,一头扎到赵济勇的怀里,身子像打百子一样抖了起来,赵济勇急忙紧紧的搂住她,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不管能不能完全遮住,先尽量让她少看这种少儿不宜的镜头再说。 在他们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一左一右的站在程志超的身边,不但脸上的表情相同,就连动作都是毫无二致,都是双手抱胸,冷冷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直到孙晋宝他们完全占了上风,逐渐控制住了局面之后,二女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程志超也在这个时候和赵济勇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这一瞬间,这两位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武功出众的太子爷,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五个字:“我的老天爷!” 第一三零章 大小姐的心里话 - 豹隐 - 贝戎 这一战纯属意外情况下的遭遇战,只是滨海的人从白天的时候就憋着劲,省城方面,却大意了一些,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这帮滨海小子就算是要动手,也得有些顾忌。 。严重的低估了对方动手的决心的结果,就是从最初交锋的时候,滨海就占了绝对的上风。对决发生的固然突然,结束的也相当的快,仅仅过了几分钟,刀光就已散尽,滨海方面,三人受伤,省城方面,则四个人全都被砍翻,丧失了战斗力。 孙晋宝也没有想到这四个人竟然如此强悍,在己方人数处于劣势,而且刚一交手就被砍翻一人的情况下,竟然咬着牙,死战不屈,没有一个想要逃跑的。不但如此,竟然还能伤了自己三个兄弟。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郑怀柱果然有过人之处。 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孙晋宝先让那三个受伤的兄弟回到车里包扎伤口。他们这些人经常出去办事,虽然不能随身带个医药箱,但是车里简单的包扎之物还是有的,那三个人一个大腿上被刺了一管叉,算是伤的最重,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让其他两个后背和肩头等处中刀的兄弟扶着,一瘸一拐的前行。 剩下的总算都还没有大碍,喘息了一阵,孙晋宝示意将那四个省城人拖到了方晓晨等人面前扔在地上。那四个省城人受伤都颇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盯着方晓晨。 方晓晨冷冷一笑,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转过头又看了看伏在赵济勇怀里的张宇,露出了心疼之色,对赵济勇说道:“我就说你没长脑子,咱妹子是个乖学生,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你还非要带她来。”伸手在张宇的背上拍了两下,柔声道:“妹子,没事?” 赵济勇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比自己和程志超还要勇猛,见到人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有,上去就打。等到他想起张宇还在身边的时候,双方已经交上了火,想把张宇拉回车上也已来不及。面对着方晓晨的指责,也无从分辩,只好一跺脚,用衣服遮住了张宇的眼睛,半拖半抱的将她弄回车上。 刘欣也踱了过来,弯下腰看了看省城那几个人的伤势,点了点头:“还行,一半会死不了。”直起身子问孙晋宝:“咱们受伤的那几人怎么样?” “就一个腿上挨了一管叉,算是重的,不到医院缝针是不行了,另外那两个还都将就,一个胸口和肩头让人砍了两下,一个后背中了一刀,都不太重。这帮家伙还真就挺难缠的,姐,现在怎么办?” “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一场遭遇战,把他们几个拖到车上,打个120,让他们派个车接到医院,然后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孙晋宝点了一下头,命人依照刘欣的吩咐,从对方身上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将省城四人拖到瘪了轮胎的车上。又从一人兜里摸出手机,给120打了一个电话。他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只好大致说明了方位,让他们尽快赶来。 刘欣之所以这样做,并非她有多善良,而是省城那四人,尤其是头部中刀的那位其实伤的极重,如果不能尽快得到有效治疗的话,恐怕时间久了真会有性命之忧。她说一半会死不了,只不过是给自己和孙晋宝等人寻个心理安慰而已。双方没有死仇,打架归打架,还犯不着闹出人命来把事搞大。 省城的人也都是在道上混的,在道上混的就有道上混的规矩,他们也不是守法良民,见到警察心里也发虚,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最多就是找个医院疗伤,打死也不会惊动官府。至于120方面,就更简单,他们只负责治病收钱,至于对方因何受伤和自己没有关系,只要打架的地点不在医院,一般不会过问。 方晓晨单独拉出去,可以独挡一面,但是和刘欣在一起,向来只负责动手,从来不负责平事,时间长了,孙晋宝等人也都习惯了干完活之后听刘欣的安排,把屁股擦干净。将那几位安排好之后,又在现场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落下能做为证据的东西,这才向刘欣和方晓晨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全部OK。 刘欣点了点头,极其优雅的拢了一下散落的发丝,对省城那几位笑着说道:“几位在这里稍安勿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接你们去疗伤。刚才的事是怎么起来的,你们心里也有数,我们是什么人,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有什么想法,找老大解决,我们就是办事的,对不住了。” 省城那几位还真就不认识她,但是看她刚才指挥孙晋宝善后,脸上平静如水,颇有大将之风,知道这个小妞在对方人群之中,地位恐怕比孙晋宝还要高上一些,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想要把这个美女的样子记住,日后郑怀柱问起,也好有个交待。 刘欣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说完这话之后,嫣然一笑,领着孙晋宝转身飘然离去。 程志超在刘欣和孙晋宝等人走出几步之后,移动一下脚步,对方晓晨说道:“我看看这几个人的伤势,别真闹出人命来。” 说着就要去看车内那几位的伤势,却被方晓晨一把拉住:“不许看。”夜色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决。 程志超虽然心里爱极了方晓晨,可是更多的是喜欢那个温柔体贴,事事想在他前面,绝对不给他添麻烦的方晓晨,而不是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方大小姐。现在听她连自己看一眼对方伤势都不让,心里不禁一阵烦恶,摔开了她的手:“为什么不让看?” 方晓晨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心里一颤,声音也柔了下来,柔声说道:“谁都能看,唯独你不能看。” 程志超听她语气转柔,关心之意尽显无疑,不禁愣了一下,态度也没有那么生硬,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一边向车内走去,一边说道:“这些人都是郑怀柱的手下,你如果不露面的话,在郑怀柱那边就容易交待。万一你露了面,其中又有认识的,将来在郑怀柱那里,你又如何把自己摘出来?” 程志超恍然大悟,他刚才只是出于关心,想看看对方伤的到底怎么样。至于关心谁,倒是相当的复杂,说到底,还是担心闹出人命,双方两败俱伤,完全没有想到以后如何在郑怀柱面前交待,这才要去看看那几个人的伤势,求个心安。想到万一里面真有自己认识的,将来在郑怀柱那里还真就说不清楚,不禁暗骂自己昏了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方晓晨挽着他的胳膊,和声细语的又说:“这些人打架下手都有分寸,别看那几位浑身是血,却都是皮外伤,基本上没有伤筋动骨,休养个把月,就又是龙精虎猛的了。只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挨了一管叉的怎么样了。” 她在极短的时间就认识到自己刚才对程志超说话的态度有问题,引起了他极大的反感,急忙刻意的放缓了语调,又故意引开话题,程志超听着她和平时稍显不同的语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明的惆怅。 他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事情本来就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要找方晓晨帮忙的话,方晓晨打死也不会从滨海带人上赶着趟这趟混水。刚才和郑怀柱的人发生的争斗,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事先谁也没有预料到,也不能全怪方晓晨。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刚才方晓晨的所作所为,就浑身不舒服,这才激起了他潜意识里的反感。 可是脑海中不住浮现的方晓晨的好处,又偏偏和这股潜意识里涌出来的反感不停的对抗着,让他在一瞬间,生出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力感。 方晓晨见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也就闭上了嘴,免得再把这位大少爷刺激了。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段,到了孙晋宝等人的车前,程志超放缓了脚步,对方晓晨说:“你不是担心那个中了管叉的兄弟伤势么?用不用去看看。” 方晓晨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心念一转,又点了一下头:“也好。”迈步来到车窗前,敲了敲车窗,等孙晋宝等人打开车窗之后,探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提高了声音:“受伤的兄弟都怎么样了?” 以往出去办事,即使是替方晓晨办再大的事,受再重的伤,大小姐也从未来没有过问过,这是身在金字塔顶端的天然优势,众人心里也没有别的想法。不想这次仅仅是一场小意外,竟然得到大小姐亲自过问伤势,众人不禁受宠若惊,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连呼没事。 方晓晨微微一笑,对孙晋宝说道:“回去之后,尽快把受伤的兄弟送到医院,一定要安置好,然后把今天的事向我爸爸汇报一下,看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孙晋宝大声答应了一声,安排肖杨把车送回去之后,打车到高速入口和自己会合,便和肖杨一前一后驾车快速离去。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方晓晨又挽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微笑着说:“满意了?” 程志超知道她在方越元集团中的位置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原本不应该过问这些小角色的伤势,所以第一反应才是要先摇头。但这个要求又是自己提出来的,为了顾及自己的想法,只好放下身段,慰问了一下。看到受伤那几位受宠若惊和方晓晨表面上笑靥如花,实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程志超不禁微微一叹,也不知道自己让方晓晨去看他们一眼,究竟是办了一件好事,还是又好心办坏事。 方晓晨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小脸垮了下来,嘟起了小嘴:“人家都听你的话了,你怎么就不能表扬我一下?” “表扬你?”程志超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没打你屁股就不错了,还表扬你。”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人家又依着你的话去看了那几个受伤的,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你,让我有一种难言的陌生感,就好像完完全全不认识你一样,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很不好。” 方晓晨点点头:“我明白,一直以来,你都没有见到我野蛮的一面,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做一个小女人,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如果你有实力给我想要的,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切都放下,你现在能办得到吗?” 程志超一阵默然,方晓的要求并不过份,但是以他现在的状况,还真就办不到,至少两三年之内办不到。 方晓晨看到他一脸痛苦,心里也是一阵刺痛,眼中泪花闪动,伸出手在他脸颊上轻抚着,柔声说道:“你现在保护不了我,我只能让自己在外面强势起来,等着你强大到了能保护我的那一天的到来。我答应你,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是我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女人的时候。有一句话,我对你说过无数遍,一也没有厌过,现在再说一遍: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读书,给我想要的,好不好。”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张开怀抱,将她搂在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迟早有一天,你在我身上,会得到你想要的,哪怕有再大的困难,我也一定会做得到,相信我。” 方晓晨心满意足的伏在他的怀里喃喃的说道:“我相信你,我的男人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人中之龙,迟早有一天,他会将我想要的全都端到我面前。” 还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信任更能激发起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程志超搂着方晓晨,突然想起了电影中仙子对悟空的期望,只觉得热血沸腾,搂着方晓晨的手臂也越收越紧,脸上的肌肉也不住的抖动起来,无意识的一遍一遍重复着说:“我不会变成孙悟空,你也不会变成紫霞仙子。” 如果说相识一年多,程志超心里爱的,其实只是半个方晓晨,那么直到今天,程志超心里在才完完全全接受了完整的方晓晨,而不是将方大小姐剥离出去的方晓晨。 方晓晨被他搂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内心却被强大的幸福感包围,只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在这种环境下,当然会有很多情话要讲,可是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再说下去,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刚想再说几句绵绵情话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雪亮的灯光照在身上,惊散了这对不分场合随便起腻的野鸳鸯。在灯光照在身上的同时,刘欣又急又气的声音也随即响起:“拜托你们这对狗男女想演琼瑶戏也挑挑地方好不好?走啦,还不走?是不是打算等一会120来接人的时候,做好事学雷锋,帮他们抬担架?” 程志超和方晓晨这时才惊觉,这里实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第一三一章 有恃无恐 - 豹隐 - 贝戎 虽然一向自认为比较善良,但是怎么说自己都是始作俑者,再说程志超和方晓晨也从来没见过120什么时候学过雷锋,免费送病人到医院治疗,当然不会留下来帮这个忙,急忙携着手小跑着上了车。 。 车上的格局还是和刚才一样,赵济勇大马金刀的坐在后排座上,张宇则低着头坐在前排。小丫头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有点消化不良,心里只是奇怪为什么程志超会认识方晓晨这么凶悍的女孩子,而且还和她处了朋友,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两口子吵架拌嘴的时候,这女人发神经,把对付别人的那一套也拿过来对付自己的老公? 刘欣早已等得心焦,没等程志超和方晓晨坐定,一踩油门,跑车箭一般的窜到了公路上。打亮了大灯,几次换档之后,时速马上超过了一百五十公里。这条路虽然是国道,但是晚上车并不太多,路也很平坦,正是飚车的好地段,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方晓晨的爱车的性能才能被发挥到极致。车外发动机几乎是在怒吼,车内却是静悄悄只能听到车上装配的时钟秒表滴嗒走动的声音。 赵济勇坐在车上,看着身边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禁眉飞色舞,连道好车就是好车,开得这么快,居然还这么稳。这一次刘欣由于急着要离开事发地,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并没有理会他,让他有了发挥的空间。从刘欣的驾驶技术谈起,直到唠到方晓晨在刚才PK的时候指挥若定,果然是将门虎女。 即将进入市区范围的时候,只见远处开过来一辆120急救车,打着警笛飞速驶来,刘欣轻轻的踩下刹车踏板,控制了一下车速。双方会车的时候,特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那辆急救车,影影绰绰看到貌似车里坐了两三个身着白大褂的大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加了一脚油门,将车速再次提起来之后,稳定在八十公里左右。 穿过一个铁路高架桥之后,就是省城的最外面的环城高速,这个高速公路同时也是省城通向各大城市高速公路的入口。刚开到近前,就见到孙晋宝等人开的车在入口不远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停着,想来是在等肖杨送车回来。刘欣看到那辆车之后,也没有减速,直接开了过去。 赵济勇也看到了那辆车,本以为刘欣会减速,甚至会停下再和他们说几句话,却不料刘欣丝毫没有这个意思,直接开着车驶入了市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薄情的女人,不禁心生不满皱着眉问道:“怎么?不用停下来和他们打个招呼什么的?” 程志超和方晓晨相视而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刘欣却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有那个必要么?” “怎么没有必要?他们都是你们带过来的,好像其中还有一个是你亲弟弟,就算再着急,打个招呼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第一,不是我们带他过来的,我一直都在省城忙着开店的事,他们来省城没有通过我。晓晨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也没和他们在一起,所以你说的第一句话就不成立。”刘欣面无表情的说,“第二,他们来省城,是来办事,而不是找我们叙旧的,事办完了,当然就要回滨海。即使是找我们叙旧,我们也见过面了,叙过旧了,没有必要专门停车再和他们打招呼。” 赵济勇完全不能理解这女人的想法,搔了搔脑袋:“那就这么让他们回去了?” “不这么让他们回去,你还想给他们拿点过桥费?” 赵济勇脸色一变,早闻黑社会是个无底洞,一旦被他们沾上,就凭他的实力,一两天就得被他们榨得倾家荡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大声说道:“程志超是滨海的姑爷,老婆又这么有实力,即使是给过桥费,也得是他掏,我是个穷人,经不起你弟弟他们折腾。” 刘欣微微一笑:“郑怀柱被咱们打了一个冷不防,这一次是吃了大亏,如果咱们不赶快找到安全地方,谁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你刚才难道没有注意小宝他们的车门紧闭,连发动机都没有熄火?就是害怕万一你的柱子哥有什么后招的话,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开车离开。就算不能上高速,也可以直接开到市区人多的地方,到时候就算你的柱子哥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们怎么样。” 赵济勇暗道一声厉害,刚才他只是看到了孙晋宝等人的车,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就算是现在经刘欣提醒,也想不起来孙晋宝等人的发动机是否真的熄了火。他一向认为自己习武多年,眼神相当好使,却还是被刘欣比了下去。 程志超对刘欣相当了解,对她和孙晋宝的姐弟之情更是了如指掌,见她非旦没有减速停车,反而将车速稍稍提高一些,就知道肯定有她的想法,这种弱智问题自然没有问出来。至于方晓晨本来就是和刘欣一起长大的,对她的行事作风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就更用不着问了。 进了市区之后,街上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人和车也逐渐增多。看到了五光十色的霓红灯,张宇的心才勉强平静下来,慢慢的抬起了头,小脸也算是有了一些血色。 刘欣和方晓晨爱屋及乌,对程志超的这个小妹妹也非常喜爱,生怕刚才的场面将这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姑娘吓出毛病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她。看到她勉强恢复了一些,这才稍稍放心。 人多车多的地方,红绿灯自然也多,刘欣放慢了车速,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吁了一口气之后,对张宇说道:“妹子,刚才吓坏了?” 经过那场血拼之后,张宇又一次改变了立场,觉得还是这位开车的美女比坐在后排和程志超腻在一起的方大小姐要好相处一些,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 刘欣笑着调侃道:“还好是什么意思?” “还好就是还好啦。”张宇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个词究竟有何所指,只是听到刘欣向自己问话,下意识的说出来而已。 “还好就行。”刘欣见她还是双拳紧握,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隐隐现出条条青筋,知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来,也就不再逗她。“这种场合,的确有点不适合你,看来我们的设想还是不周全,早知道把你吓着的话,干脆这一次就不带你过来了。带着后面那两个家伙也一样能达到效果。” 赵济勇“切”了一声:“那可不一样,小巧是正主儿,那小子就是奔小巧来的,如果她不在场,光凭我和程志超,那小子恐怕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做出来的,和小巧没有太大的关系,未必能彻底死心。就算是不敢再去人家的楼下守着,在学校里继续纠缠不休的话,也够让人郁闷的了,更会堕了方大小姐的威名。但是今天小巧在现场亮了相,那小子就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小巧实际上有着强大的背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刘欣眼中异彩一闪,笑而不语,显然赵济勇这番话说的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和她基本想到一起去了,这才用这种特别的方法对他表达了赞许之意。只是赵济勇却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异彩,更看不到她的表情,单在后面看个后脑勺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不知道刘欣是否同意自己的说辞,说完之后,就再也不言语了。 本来在关于张宇是否也随着众人一起在现场出现的问题,白天的时候,程志超就和刘欣及方晓晨有过详细的商讨。方晓晨和刘欣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方越元的人和滨海别的势力开片的时候,心里也是又惊又怕,直到后来看的次数多了,才逐渐麻木起来。以己度人,料定张宇肯定也和自己当初差不多少。 方晓晨最大的特点就是若是将一个人当成了自己人,就会想尽千方百计维护对方。由于程志超的原因,张宇自然也成了她心目中的“自己人”,当时一力反对将张宇带上,免得小姑娘受了惊吓,影响以后的成长。但是刘欣和程志超却站到了同一阵线上,认为如果不带张宇,名不正言不顺,冯起帆只以为这次是他和赵济勇单方面的行为,与张宇没有关系,说不定不会彻底死心。 两种立场人数对比是二比一,方晓晨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将她带上,但是前提条件是让程志超提前和赵济勇说明白,一定要注意张宇的心态变化,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将她带离现场,以免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本来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除了方晓晨的凶悍举动,造成了张宇受了些小惊吓之外,别的方面,小妮子真没有受到太深程度的刺激。但是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办完事,即将离开的时候,孙晋宝等人和郑怀柱的人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想到此处,刘欣心里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她和方晓晨成长的环境就是如此,这种事从小就见得多了,别说双方加在一起也就是十来个人,就算是再大的场面也见过许多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张宇这一生之中,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看到这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面。现场真人版的厮杀与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效果,看来如何尽快的将小妮子的心态调整过来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 方晓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一颗心基本系在他的身上,对于周围的事物反应总是慢了半拍。可是即使再不注意,也能感觉到张宇对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仔细一想,就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知道这事强求不得,只能等她完全调整过来再说。 一车人心思各不相同,谁也没有再说话。刘欣开着车,轻车熟路,直接摸到了司令部的门口。这一次刘大小姐没有将车停在禁停区,提前停下了车,转过头对程志超笑着伸出了手:“三个人车费八十,不找零谢谢。” 程志超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这么近的路,你就要我们八十?黑了一点?” 刘欣也没有回头,反手拍了拍方向盘:“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车,谁让你眼神不济,上了我这辆黑车?要是在街头随便拦一辆出租车,也用不着这么多。你掏不掏?” 程志超昂起了头:“没钱。” “没钱就滚下去,回家取了钱再来。”刘欣含着笑下了逐客令。 程志超也知道她是特意送自己回家的,可是在刘欣下了逐客令之后,却没有下车,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今天晚上柱子哥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怕他会对你们不利。要不,让他们两个先回家,我留下陪着你们,就算是他真有什么动作,有我在,也能护住你们周全。” 刘欣和方晓晨的眼中都现出感动之色,却还是一齐摇了摇头。方晓晨说道:“你从昨天出门,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回过家,这拐卖人口的大罪,我可扛不起。酒店的房间我已经退了,今天晚上去刘欣那里,应该不会有事。” 程志超还是不放心:“我想了一下,拐到坟地那条岔路的时候,咱们是开车,柱子哥的人是走路,可是好像咱们的事他们全都看到了,那就说明今天晚上他们跟的是咱们几个,而不是小宝他们。否则等他们跟上来的时候,咱们早就办完事了。既然能跟上咱们,那就说明刘欣的住处早就让柱子哥给摸透了。他要是真想报仇的话,恐怕刘欣那里也不怎么安全。” 方晓晨嘻嘻一笑:“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的,可是有点多余,郑怀柱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程志超迟疑了一下,说道:“要是没出这事还行,但是现在出了这事,我真不放心你。” 他一脸的盛意拳拳,坚决认为自己跟在她们身边会好一些,方晓晨只是摇头轻笑,低声嗔道:“傻瓜,你怎么那么傻呢?我都说了,郑怀柱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就是不信。” “我怎么傻了?”程志超哼了一声,“柱子哥这个人从小就不肯吃亏,现在在你们手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岂肯善罢干休?” 刘欣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终于忍不住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郑怀柱现在最大的依靠是什么?”不等程志超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是他老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郑副司令。晓晨和你的关系,郑怀柱清楚,郑副司令也清楚,但是郑副司令不清楚的是晓晨的身份,你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方晓晨的身份在大院里还是一个秘密,仅有几个人知道。这倒不是程卫国的保密工作做的好,而是压根就没有人往这方面想。即使是有人怀疑方晓晨来路不正,可是又有几人敢冒着得罪现任参谋长的危险来调查她? 她来来省城的事,老江和程卫国已经提前和郑副司令打好了招呼。和他打招呼的真实目的,他自己可能不清楚,但郑怀柱一定清楚绝对不是为了真让他帮着安排方晓晨的食宿,而是干脆在郑副司令那里,直接把方晓晨摆上了台面,同时也对郑怀柱提出警告,迫使郑怀柱投鼠忌器,不敢动方晓晨。 换句话说,郑怀柱最大的靠山就是郑副司令,而讽刺的是,由于程卫国的出面,郑怀柱最大的靠山,也就成了方晓晨最大的靠山。即使是郑怀柱昏了头,置郑副司令于不顾,在动方晓晨之前,也得考虑一下程卫国的影响力。摆到台面上的方晓晨,对于郑怀柱而言,无异于一个烫手的山芋,打不得碰不得,这份郁闷,也只有郑怀柱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果不是真正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又有谁会想得到,一个小小的方晓晨,竟然能引起堂堂东北军区两个重量级的人物的勾心斗角?只是这勾心斗角是单方面的,下套的是程卫国,中套的是郑副司令,程卫国利用了郑副司令对老战友的无条件信任,牢牢的抓住了主动权,看起来相当的不公平。 程大少爷刚才只顾着担心方晓晨的安危,却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还得经刘欣和方晓晨的提醒才划过这道拐,着实没有面子。干笑几声,握住了方晓晨的手:“那我先回家安抚安抚老爷子,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不能大意。” 感受到心上人发自肺腑的关心,方晓晨心中甜蜜无限,咬着嘴唇说道:“我没事,你也要小心一些,别没载在郑怀柱手里,却让老爷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第一三二章 我不喜欢她 - 豹隐 - 贝戎 虽然方晓晨和刘欣表现得有恃无恐,程志超还是放心不下,只是二女久未见面,有很多闺房密语要讲,让他跟着实在不方便,死活不让他陪同保护。 。双方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方晓晨和刘欣佯怒带嗔,程志超才打消了主意,眼巴巴的看着她们驾车离开。 二女开车离去许久,程志超还站在司令部的门口,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赵济勇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可惜了。” 本来程志超以为他会说:“时候差不多了,该进去了”又或者干脆出主意,让他打车跟着,确认她们安全了之后再回来之类的话,却不料一张口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禁一怔:“可惜什么?” “可惜程大少爷没有孙大圣的神通,否则变成一只小虫子落在车上,跟着车就过去了,谅这两个肉眼凡胎的丫头片子也没有火眼金睛。” 在他刚开始说的时候,程志超眼睛就已经瞪了起来,等他说完的时候,程志超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阴森森的说:“你信不信我就算没有孙大圣的神勇,捏死你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赵济勇脖子被他掐住,翻了翻白眼,连连告饶:“以前不信,现在信了,猴子是孙大圣,你是程大圣。程大圣,快快收了神通,小神实在受不了这份摧残。” 和这种惫懒的家伙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他都能想出办法让你笑得出来。程志超被他逗得苦笑两声,手上劲道一松,赵济勇趁机脱身,摸着脖子晃了两下脑袋,嘴里不满的嘀咕了两声,转头看见张宇也被他逗得露出了笑容,这才将心里的不满打消,三人并肩跨入了司令部的大门。 直到跨进了警戒线,进入司令部的范围,才算是真正的到了自己的盘。张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以前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出出入入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原来这里的肃杀之气竟然还是抚平心灵伤痕的良药。起码走在司令部的水泥路面上的时候,心里已经稍稍有了安全感。 心里压力轻了许多,再加上方晓晨不在身边,小丫头也轻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思量了许多,终于将一路上一直想要问程志超的话问了出来:“超哥,我问一件,你可别生气。” “什么事?”除了和郑怀柱的人有一场血拼,双方都挂彩见红之外,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程志超的心情一片大好。至于郑怀柱那边得知消息之后,又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多大的影响,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暂时还用不着为此事费心。更何况那几个人充其量只不过是郑怀柱手下的马仔而已,以他对郑怀柱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几个马仔和自己兄弟翻脸的。 张宇听得他的语气非但没有受到刚才事的影响,反而比平时要愉悦得多,心里不禁微微一叹,说道:“那个方大小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还没等回答,赵济勇已经在一旁笑着接口说道:“巧儿,你是不是吓傻了?如果方大小姐不是超儿的女朋友,以那丫头的脾气,超儿刚才那么非礼她,她还不早就动了刀了?” 程志超也被她这个问题弄得啼笑皆非,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为什么这么问?” 张宇干笑两声:“你真的爱她么?或者说,你和她在一起,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小妮子居然学起电视里的角色问起这个问题了,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可是我总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不适合,我不喜欢她。” 程志超愣了一下,总算是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了,原来是因为小丫头不喜欢方晓晨,所以就觉得他们两个不适合,由此引申出程志超是否真的爱方晓晨的问题。饶是程志超比她大了几岁,又多读了几年书,面对着这个奇怪的逻辑也无言以对,只好苦笑着摇头不语。 只听得张宇继续说:“那个方晓晨一开始的时候,给我的印象蛮好的,觉得她比开车的要强得多,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超哥,你就不怕将来她对你也像对冯起帆那样?她那么强,手底下还有一批那样的人,程叔将来可不能派兵帮你和她打架。” 程志超一下就听出她后面的理由相当的牵强,纯粹是为了加强一下语气而临时冒出来的荒唐想法,主要的还在于前面,方晓晨的先扬后抑,给小丫头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从而迫使她对方晓晨的态度由亲切变成厌恶。而她心里又将程志超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之一,所以就更不能接受自己最亲近的人和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 程志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避重就轻的问道:“那你想一想,她和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对咱们几个不利的事?哪怕是一个眼神?” 张宇低下了头:“这倒没有。” “这就对了。她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对待。对待自己人是一个态度,对待其他人又是另一个态度,对待敌人,则是第三种态度。她在车上对你的关切,可不是在做假,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那就是今天我们研究去办事时候的人选问题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只有她反对让你去,原因就是害怕到时候出点什么问题刺激到你。如果她不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考虑?” 方晓晨反对晚上带上张宇的事,张宇是不知道的,听到程志超这么说,不禁愣了一下:“她怕刺激到我,所以不带我去?” 程志超点点头:“当然,后来她还是被我们说服了,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在你上车之后,她就不停的和你说话,目的就是让你缓解一下心情,免得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崩着。至于她对冯起帆的手段以及后来出事时她的表现,完全是由于她的成长环境的原因,和她这个人的本性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还有一点,很明显那哥们想的问题比较另类,咱们通过正常手段,已经无法和他沟通。只能通过比较暴力的手段,将他的心理防线摧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他害怕的东西,值得他害怕的人,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他父母一样容忍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将来她不会像对冯起帆那样对我。” 这番话说得貌似也有点道理,张宇想了半天,也找不出理由再反驳,但是让她因为程志超的一番话就将对方晓晨的态度扭转过来,又绝非自己所愿,最后只好闷哼一声,低着头说道:“总之,我就是不喜欢她。” 赵济勇在旁边呵呵一笑:“傻丫头,将来要和方大小姐过一辈子的,是你的超哥哥,又不是你,只要他喜欢就行了,你喜不喜欢方晓晨,又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话说的更有道理,张宇充其量只不过是程志超的幼时玩伴而已,连正式的家庭成员都不是,当然没有理由反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交往。更何况,这两个人骨子里都比较叛逆,若是程志超和方晓晨打定了主意,非要在一起,即使是双方的家庭成员的影响力都不会太大,她这个儿时玩伴的影响力就更有限了。 …………………………………………………………………………………………………… 办事回来,第一站自然是要到老江那里报个到。一来张宇现在寄居在老江家里,二来老江也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之一,整件事,大院里只有包括张宇在内的四个人知道的最清楚,就连身处高位的程卫国和郑副司令都被蒙在鼓里。 现在早已过了熄灯时间,整个大院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不知名的虫子躲在角落里唧唧的叫个不停,再有就是三个人在静夜中显得特别清晰的脚步声。 路过程卫国的家门口的时候,只见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显然程卫国和单苇清都没有入睡,在熄灯号吹响之后,出于习惯关闭了明亮的照明灯,改用小功率的灯泡照明。虽然明知道里面的人不会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三个人还是做贼似的放缓了脚步,高抬腿,轻落步,学起了大禹过家门而不入,径直来到老江家。 老江家里的灯也亮着,赵济勇走到门口,按了一下门铃,没到十秒钟,老江就打开了门,放他们三个入内。还没等他们在沙发上坐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 赵济勇和程志超对视一眼,说道:“事办的倒挺顺利的,有江叔您老人家的高瞻远瞩,怎么可能会办不成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子吓堆了,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搬出来起誓,以后再也不敢骚扰小巧。” 老江哈哈一笑:“我就知道,那小子和咱们有能耐,但是碰到只会动刀不会动嘴的人,立马就得被打回原形。” 看着这位得意洋洋,和一个普通高中生耍阴谋诡计耍得不亦乐乎的解放军上校,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一阵鄙视,表面上却恭恭敬敬的陪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只是顾及此时老江的妻女都已经睡下,笑的没有老江那么放肆而已。 笑了一阵,老江斜着眼睛看了看程志超,脸上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程志超敏锐的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间,玉面微红:“这个……,晓晨来了,就得研究怎么办事,没想到千头万绪这么一捋,就捋过了头。” 老江脸露不屑之色:“狗屁,今天在食堂看到程参谋长,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浑身上下汗毛孔都透着一股喜气。我本来还纳闷呢,后来听到赵济勇提供的小道消息,才知道原来是儿媳妇来省城了。看来你小子可以嘛,把程参谋长的工作做的这么好。” 老江的话,令程志超大感意外,早上回来的时候,得知老爹在办公室等着自己,顿时将他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程卫国又要如何。现在听老江这么一说,似乎程卫国在办公室里等自己并非心怀不轨,说不定还是好事。历史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赵济勇和张宇也都感到难以置信,按理说以程卫国的为人,就算是再着急抱孙子,也不至于在程志超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对他的婚姻大事如此上心,甚至一听方晓晨来到省城,连儿子夜不归宿的大罪都貌似可以赦免。 唯一的解释,就是程卫国心里对方晓晨这个儿媳妇还算是满意,迫不及待的要见一见。几个人都不笨,仔细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程卫国有此举动,完全是知子莫若父,他深知程志超虽然有些小叛逆,但是大多数的时候,性格比较随和。虽然这种性格有他的优点,但也有一定的缺点,就是不够强势。对于一个老兵而言,儿子不强势始终是一块心病。可性格是老天爷给的,想要改变绝非易事,只能后天弥补,要是论起后天弥补的方法,暂时他还没有想出让程志超娶一个比较强势的媳妇要直接。但是这里面涉及一个问题,就是媳妇不能强势到连自己老公都要打压的程度。这把关的工作,他这个当老爹当然就义不容辞了。 老江和程卫国在一起共事多年,对于他这种变化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连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过后,对程志超的手段又是大加赞赏,最后,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自己有没有前途,程志超心里有数,老江的评价可以直接过滤,但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谦虚一番。谦虚的同时,也不忘了拍拍老江的马屁。他们师徒在一起相处十几年,都知道双方的话颇有些言不由衷,但就是偏偏非常喜欢这种气氛,坐在那里满面春风的互相吹捧着。直到将坐在一旁的张宇唠得两眼皮打架,回房睡去之后,三个人才收起了笑容,气氛终于紧张了起来。 老江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对程志超说道:“还有什么事没说?”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次由衷的赞叹起来:“江叔,您是不是成精了?怎么就知道我们还有事没说?” 老江冷笑一声:“老子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就凭你们两个在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面前那副灰孙子样,回来之后还不得马上跑去向老爷子报到去?你们两个一屁股坐在这里不想挪窝,老子就知道肯定有事要说。” 看来老江还真就是把自己了解得透透彻彻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涌起一种无力感,将身子瘫在沙发上,一五一十的将方晓晨的人和郑怀柱的人在路边那一场厮杀向老江做了详细汇报。 老江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听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汇报之后,惊呼一声:“我靠,这帮小子是不是拿打架当饭吃?见面连话也不说一句,上去就砍。” “这两伙人,今天都憋了一天的劲,就是一直没接上头,好不容易碰上了,怎么还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程志超苦笑两声。他只能控制住方晓晨,不让她冯起帆做出太过火的举动,可是当郑怀柱的人出现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掌控局面了。事实上,整件事发生的速度之快,连方晓晨都没有时间做出反应,郑怀柱的人刚一出现,孙晋宝就已经领着人杀上去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将此事告诉老江,主要就是觉得这件事他们两个把握起来相当有难度,还得找个像老江这样能心甘情愿替自己扛事的人,把他抬出来,把握起来就容易得多了。可老江一时半会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家,这件事先不外传,看看风声再说。程志超明天就去那个叫刘欣的姑娘那里,最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们,免得郑怀柱那兔崽子狗急跳墙,拿这两个姑娘出气。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第一三三章 不正常的老爷子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还没有任何的动作,程志超和赵济能以及老江三个人就算说的再多,考虑的再周详,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只不过提早做个防范,以求有备无患而已。 。商量了一会,设想了几种可能之后,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钟,整个城市都已经熟睡,老江也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吹欠。 他露出了倦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一向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当然不好意思再打扰师父休息,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起身告辞。老江也没有留他们,挥了挥手,自顾自的向卧室走去,竟是连送都没送一步。 他们两个受到老江这种待遇非止一次,早就习以为常,轻轻的关上了老江的大门,不约而同的搔了搔脑袋。赵济勇还好一些,虽然出去和程志超胡闹,可是还没有发展到夜不归宿的程度,只不过是回来了晚一些,在赵东进那里还好交待一些。问题是程志超昨天晚上情人见面,一荒唐就过了头,回到家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交待。 本来他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也有过在同学家住宿的事情,程卫国和单苇清并没有责备他,可这一次却不一样。单苇清从早上的电话里就已经知道方晓晨昨天晚上就来到了省城,程志超和她在一起会干点什么事,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再加上程志超的亲口供词,即使老爷子思想开放,但在单苇清这里,总还是希望儿子的私生活能够检点一些,一顿批评是逃不掉了。 赵济勇也看到程志超一脸的难色,嘿嘿怪笑道:“要不你干脆今天晚上也别回家了,去我家,咱哥俩挤一挤。” 程志超何尝不想去他家里躲一宿,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况且老江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都是要他从明天开始,直到确定风声过去,都要和那两个丫头在一起,以防郑怀柱狗急跳墙。想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二女,只能搬到刘欣那里或者将二女接到自己家里。方晓晨倒还好一些,刘欣肯定不能随着方晓晨住到程志超家里,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程志超离家几天。这就必须要和程卫国以及单苇清说明这几天的行踪,否则对儿子抱有极大期望的单苇清非得抓狂不可。 躲是没法躲了,程志超也只好认命,大不了就是一顿批评,最坏的结果就是程卫国夫妇同心,狠狠的将程志超修理一顿,还能提刀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程志超咬了咬牙,一脸悲壮的说道:“不用,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老子做的事,老子自己来扛。” 赵济勇口中啧啧数声:“现在知道不敢回家了?昨天晚上你忽悠我说刘欣出事,让你单独过去一趟,实际上是跑去和老婆幽会的时候,可是不像现在这样熊包。” “不瞒你说,昨天我也是上了刘欣这个丫头的恶当,她和晓晨合伙把我给忽悠了,所以我对你说的实话,也就成了忽悠你。” “那就是我误会你了呗?”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觉得自己冤枉的程志超脸上却看不出悲愤之色,反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模样,赵济勇也懒得和他再废话,自顾自的向家门口走去。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问程志超:“喂,明天帮你收了尸之后,你打算让我送你一副什么挽联?是死有余辜还是沉冤待雪?” 程志超大怒,冲上去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赵济勇说出这话之后,早就防备他暗下毒手,身子一躲,堪堪躲过了这一脚。他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习武拆招,对彼此相当的熟悉。程志超这一脚踢的固然潇洒,赵济勇躲的也相当漂亮,身形一晃,已经躲到自家院里,从大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说:“干什么?杀人灭口么?” 程志超双手叉腰:“有种你就出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杀人灭口?” “这个要求太无理,我拒绝。”赵济勇像吃了药一样拼命的摇着头,最后幸灾乐祸似的笑道:“本来想送你‘沉冤待雪’的,不过你对十几年的生死兄弟都痛下杀手,简直有点不是人,所以我决定,还是送‘死有余辜’,兄弟,黄泉路上无老少,你可得一路走好。” 程志超被他气得双眼冒火,刚想追上去狠狠的在他脑袋的敲一下,却见赵济勇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泥鳅一样将头缩回了门缝里,死死的将大门关上,坚决不给他这个机会。 …………………………………………………………………………………………………… 想要狠揍一顿赵济勇寻求一下心理安慰的愿意落空,程志超只好硬着头皮向自己家门口走去。他家和赵济勇家离的不太远,两三分钟就从赵济勇家的大门口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伸出手,碰到门口的铁门,程大少爷不禁踌躇了一下,最后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咬牙,推开了大门。 从大门到房门,尚有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程志超足足走了两三分钟,一边走一边不理解为什么从小到家,程卫国夫妇和赵东进夫妇要把他们两个管得这么严?长大了还好一些,小时候基本上没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两对院里公认的变态家长的监视之下,不能越雷池一步。 要不是这样的话,昨天晚上和方晓晨幽会的事被家里知道之后,自己也会坦然得多,哪像现在这样好像犯了杀人重罪一般。 胡思乱想之中,程志超终于还是走到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那一步,随着房门打开,大少爷进入家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两个人一齐将目光投了过来。 出乎程志超意料的是,程卫国的脸色居然很平静,倒是单苇清看到儿子回来,本来平静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将握在手里的遥控器“趴”的一声扔在茶几上,语气更是冷得厉害:“你还知道回来?” 对于程志超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之事,她的确要比程卫国生气得多。虽然以前程志超也在同学家里住过,可是性质毕竟不一样,在同学家里住,只是单纯的住一宿而已,至于昨天晚上那一宿,则是和情人幽会,用她对程卫国说的话就是“犯了极其严重的纪律问题”。 事到临头,程志超干脆豁出去了,换上了一副笑脸:“妈,还没睡呢?” 单苇清没有因为儿子对自己露出了谀媚的笑容而对其稍假颜色,依然一副阶级斗争脸:“我倒是想要看看,咱们的大少爷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在外面过夜。” “不可能,这是我家,我怎么可能天天在外面过夜呢?”程志超脸上的笑容更甜,走到近前,亲自将单苇清面前的茶杯续满了水,从茶几上掏出烟,殷勤的给程卫国点上。做足了全套功夫之后,才斜着身子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等候领导的问讯。 程卫国本来刚刚在烟灰缸里扔了一个烟头,儿子又给自己点上,也没有拒绝,吸了一口之后,随手将烟头担在烟灰缸的边缘,喜怒不形于色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九个字的评语说出来,程志超暗道一声果然不亏是大军区的参谋长,看人眼光毒辣,对事物的判断力更是极其精准,一下就猜出来自己还有后招。 单苇清脑袋倒没有那么快,依然沉浸在眼前对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的愤怒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一听说那个方晓晨来了,连家都不回了,白养了你二十几年,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但凡天底下的母样碰到此类事情的时候,都会责骂自己的儿子没出息,这句“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更是被引用无数遍的经典台词。这纯属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与当母亲的身份高低,读书多少没有关系。 程志超的天敌是程卫国,只要他看起来不那么冒火,大少爷在面对单苇清的时候,压力就小了许多。嘿嘿一笑:“哪有,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你还敢顶嘴?”单苇清火气更大:“你现在翅膀还没硬起来,凡事都还得指望着我们,当然飞不远。就凭你今天这个德性,我就能看出来,将来指望你给我们两个养老,还不如我们先自己攒点钱,老了住养老院要好。” 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气话,以她和程卫国的身份,即便是程志超不孝顺,也不至于沦落到攒钱住养老院的程度,程志超听了之后暗暗心惊,分辩说:“我事先也不知道她来了,刘欣那丫头说得一本正经的,我就信以为真,真以为是她出了事,忙不迭的让赵济勇告诉你们一声,就出去了,哪想是她们两个给我设的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钻进去了。” 单苇清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有理了呗?” “那我可没这意思,其实我应该给你们打个电话,主动说明一下情况才是。”程志超急忙检讨。 单苇清对他的检讨并不感兴趣,叹了一口气,将头别向了他处,以示自己余怒未消,连话都不想程志超说。 程卫国左一眼看了看单苇清,右一眼又看了看程志超,一副要给程志超讲课的样子,正色说道:“你现在大了,很多事情我们想干涉也越来越力不从心,索性给你一些自由,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以后做什么事,都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类似的话,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本来以为你能记在心里,可是现在看来,有必要再对你说一遍。” 他一开口,程志超立时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称是。 单苇清白了程卫国一眼:“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我算是看透了,要是不受点皮肉之苦,他是不会长记性的。老程,你去把武装带取来,我亲自教训教训他。” 程志超被她的话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告饶,只是心里有底,即使是程卫国将武装带取来,单苇清也绝对不会对自己使用家法,脸上的表情就未免稍显夸张。 程卫国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单苇清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小两口见了面,舍不得分开,也在情理之中,要是因为这事也抽他一顿,你这个宝贝儿子恐怕不会服气。” 听了他的话之后,程志超不禁睁大了眼睛,暗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老爹开明如斯?难道真如老江所言,程参谋长真的从心眼里喜欢方晓晨,所以才变得如此开明的? 单苇清对程卫国的话也很意外,今天老爷子在办公室里等了程志超一天,结果直到太阳落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回到家里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么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他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被程卫国用眼神制止,一头雾水的单苇清不知道老头子在搞什么鬼,只好闭嘴不言。 只听得程卫国说完这番话之后,顿了一顿,上上下下打量了程志超一番:“人呢?” “什么人?”程志超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 “还能有什么人?你昨天晚上去见谁了?”程卫国这句话说的总算又稍稍恢复了一些昔日虎威,威严了许多。程志超心里一颤,随即明白他是在问方晓晨,急忙答道:“没来。” “你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程卫国加重了语气,脸上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又抽了一口烟。 程志超看不出来自己老爹究竟是喜是怒,眼珠子急得直转,硬生生的憋出一番急智来,急忙说道:“不是我无能,也不是她不肯来,实在是走不开。” 程卫国脸上隐现笑意,但却是一闪而没:“我就不信,她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小丫头,居然会比我这个大军区参谋长还忙?” “当然没有您忙了,可是再闲的人,也有遇到事的时候。”程志超迅速组织好了语言,不停歇的说道:“刘欣在省城要开一个店,马上就要开业了,人手不太够,晓晨就过去帮帮忙,等她的店开了之后,我马上就把她带过来让您过目。” 程卫国将信将疑:“那个叫刘欣的姑娘,既然能开店,又怎么会人手不够?我就不信,敢自己开店的人,就一点这方面的准备都没有,还需要临时找人帮忙。” 牛皮马上就要被老头子拆穿,程志超心中大急,急忙将赵济勇祭了出来:“不信你明天可以去问问济勇,他今天也看到刘欣那边的情况了,开张在即,但是装修公司却拖了后腿,她又忙着和衙门打交道,顾不上这边,正好晓晨过来了,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吭了两声之后,又低声说:“单凭晓晨一个人,恐怕也未必能照应得过来,所以刘欣的意思,是让我明天也过去帮几天忙,您看?” 程卫国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一次暗中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单苇清,大度的说道:“开店是正事,你们是朋友,理应过去帮帮忙。” 竟然如此简单就把假请下来了?程志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外的惊喜反而将他打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大度得不能再大度的程卫国。程卫国嘴角现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笑容,站起身形,拍了拍他肩膀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和同样是一头雾水的单苇清并肩走进了卧室。将依然愣在那里发呆的程志超扔在了客厅中。 程志超发了半天呆,清醒过来之后,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喃喃的说道:“不对劲,太不对劲,这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病了?吃错药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不行,明天得找济勇研究一下。” 从上一次父子二人的对话结束之后,程卫国对程志超就基本上开始散养,对他的所做所为,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若是换了未成年以前,一定会认为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程志超已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儿童了,每每想起程卫国的转变,心里就越来越没底,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想不出来究竟不对在何处。 直到此时,程志超才突然惊觉,和老爷子比起来,他还是嫩了许多。 第一三四章 恼羞成怒 - 豹隐 - 贝戎 老头子的转变,即便是找到赵济勇也未必能研究出个结果来,唯一有可能打开突破口的,就是老江。 。但老江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公认的老狐狸,闲来无事的时候,和这两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可是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那嘴就是铁打的了。 程志超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任何头绪,只好气极败坏的拍了拍脑袋,掏出手机,给方晓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的方晓晨语气倒是很平静,不但已经平安到家,而且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这是程志超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直到两点来钟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单苇清早已出门上班,程卫国则借着难得的闲暇,跑到军区下属的一个农场去钓鱼。那个农场小时候程志超也随着他去过一次,记得院里有三四个大鱼池,鱼池里放养的都是鲤鱼、草鱼之类常见的淡水鱼,一方面是为等鱼长大之后打捞起来向各单位提供供给,另一方面是为了军区首长闲暇的时候,有一个钓鱼休息的所在。不过去过那一次之后,程卫国就升任参谋长,基本上没有时间再去钓鱼,印象中除了鱼的个头并不太大,而且相当难钓之外,再也没剩下别的。 单苇清睡了一觉,依然余怒未消,吃过饭之后就让勤务兵将剩下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一汤一水都不给养了二十几年的白眼狼留下。程志超在厨房里翻了半天,调料翻出一大堆,剩下的就是大米和白面,能入口之物,就剩下几根黄瓜。只好回到屋里翻出几块饼干胡乱塞到肚子里,打开冰箱,将在冰箱里放置了十来天也没有人喝的啤酒取出一罐,勉强填饱了肚子,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出门而去。 昨天下了半天雨,本来以为今天天气也不会太好,出门一看,才发现红日当头,碧空如洗,竟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气温却不怎么太高,空气中依然湿气极重。由于昨天下雨的缘故,院里的花花草草显得比以往要青翠了许多,甚至还有几只蝴蝶在**中飞舞。 心情大好的程志超暂时将昨天晚上程卫国留给自己的不安抛到脑后,也不去找赵济勇去研究老爷子究竟有何不对之处,径直出了大门,在街上拦了一辆车,告之了刘欣住所的方位,司机也没废话,开车便行。 程志超坐在车上,心里又涌起了些许不安,不住的后向张望着,生怕有人再跟着自己,可是这一路上却相当平静,不但没有人跟着自己,就连跟在出租车后面超过两公里的车都很罕见,不禁暗暗纳闷:“难道柱子哥这口气真就忍了?” …………………………………………………………………………………………………… 和程志超刚出门时候的好心情相比,郑怀柱站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几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昨天晚上120将人拉到医院之后,那些人就被推进了急诊室,该缝针的缝针,该输液的输液,忙活到后半夜,才算是处理完毕。本来那几个人就已经被打得动弹不得,经此一折腾,更是气力尽消,只能乖乖的让人推进了病房。医院的也不是活雷锋,等他们麻药劲过去之后,随即派人找到他们,让他们联系家属将医药费付了。 他们是袁八爷找来替郑怀柱办事的,现在吃了大亏,第一个想到的是自然是袁八爷,而袁八爷出了事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又是郑怀柱。于是在太阳刚冒头的时候,郑怀柱就被电话吵醒,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本来这几位只是小人物,原也用不着他亲自赶来,只是郑怀柱一直没有领教过方越元的手段,很想知道方越元的手下动起手来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乎,众人口中的“怀少”倒是第一个到医院的。 紧随着他赶来的是那个胖胖的袁八爷,在接到郑怀柱的电话之后,这位仁兄随即找到了自认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打定主意要把活干得漂亮些,在郑怀面前显摆一下,他袁八爷不止是一身痴肥,干起活来也绝不含糊。 他也不知道郑怀柱究竟是什么心思,在交待的时候也就含糊了一些,只是简单的吩咐这几位只要盯住滨海来的人,看清楚他们要干就行,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尤其是有一个叫方晓晨的女人,更是动都不能动。那几位满口答应,又动用了其他方面的力量,毫不费力的就掌握了孙晋宝和方晓晨等人的行踪。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却随着这几位的不谨慎而搞成了这副局面,郑怀柱固然又惊又怒,袁八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处置费方面,郑怀柱已经付清,又在医院里多押了一些钱,做为这些人后续医疗的费用,沉着脸看了看床上裹的像木乃伊的几个手下,又看了看袁八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靠着暖气管子,直勾勾的盯着袁八爷。 袁八爷在他走出病房的同时,也跟了出来,干笑两声:“怀少……” 郑怀柱在最早和这些人相处的时候,心理上的优势就极为明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营,在这个小圈子里已经是名符其实的老大,说起话办事处处上着上风。看到袁八爷跟了上来,伸出手指头,在他的鼻尖上指点着:“这就是你找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得力助手’?我和你说什么了?让你们跟着就行,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放屁?” 袁八爷见他动怒,额头不禁见汗,微微侧了一下头,将自己的鼻尖从郑怀柱的手指下挪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在嘱咐他们的时候,依足了怀少的吩咐,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谁知道这帮小子是怎么想的,竟然和那些人打了起来,还吃这么大的亏。怀少,你看这事怎么办?” 郑怀柱一股火无从发泄,只好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还能怎么办?人也伤了,滨海那帮小子也跑了,难不成还让我带着人追到滨海去?” 袁八爷愣了一下:“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事不用你们管了,我一会去和六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以后你多长点脑子,找人办事的时候,找几个行事的出来,像这几位,跟个人都能跟到医院里,要他们有个屁用?” 袁八爷面露苦色:“怀少,不瞒你说,虽然你做什么事,兄弟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这一次,却让兄弟们直犯迷糊,那些滨海小子只不过是来省城办一件小事而已,和咱们又不犯相,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非要让人跟着他们?” “你知道个屁。”郑怀柱骂道:“滨海那些人,咱们谁都能不放在眼里,唯独这个方越元。这些日子我和六哥感觉到方越元的胃口越来越大,小小的一个滨海,恐怕装不下他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此人就得在省城插一杠子。他要是省城插一杠子的话,凭你们这帮废物,三下五二除就得让他收拾了。” 他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袁八爷胖胖的脸上也随之青一阵红一阵,却还是一脸的不在乎:“省城的地方这么大,就算是方越元在省城插一脚,对咱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怀少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郑怀柱仔细的看了看他,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没有说话,直盯到袁八爷手足无措之际,才缓缓的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袁八爷傻愣愣的点了一下头:“就凭咱们的实力,他方越元想要在省城和咱们抢地盘,那还不是鸡蛋碰石头?他不动则已,只要敢动,我就有绝对的把握废了他。” 这番话一出口,就见郑怀柱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伸手向他虚指几下,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袁老八啊袁老八,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可是你告诉告诉我,除了你老子还有点权之外,你袁老八还有什么?凭什么和方越元的人斗?别忘了,方晓晨一个小丫头就能带着人横扫马二的场子。马二吃了哑巴亏不说,还让方越元将住,把大学城的地盘都丢得差不多了。要是没有你老子在后面罩着你,方越元要真想和你磕的话,你说你们两个究竟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袁八爷能够和郑怀柱在一起,最大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他们圈子里绝大部分人的老子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办起事来,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长处可取,除了所谓的人脉之外,不管是头脑还是实力,都无法和方越元抗衡。 郑怀柱损了他一通之后,也懒得和他再说,叹了一口气,说道:“另外,方越元在滨海那边是当之无愧的老大,马二他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要是他真在省城找人合起伙来做买卖,到时候咱们和马二的生意肯定就得受到致命的打击,这也是六哥和我最担心的地方。这一次让你派人跟着他们,一来是想借此告诉方越元的人,省城还是咱们的天下,轮不到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就是在路边摊吃顿饭,也都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二来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染指省城的野心。如果方越元暂时还不想把手伸到省城来,咱们也犯不着和他闹僵,最好能和他搭上线,把马二甩了,到时候咱们的生意就没有问题了。” 袁八爷脸色一变:“马二可是和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买卖,办起事来中规中矩,对咱们更是恭恭敬敬,把他甩了,有点不太好?” 郑怀柱脸色变得阴霾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他要是有本事把方越元吃了,老子也不会有这个心思。问题他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还得靠咱们帮他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这种人再懂规矩又有什么用?” 袁八爷稍稍捕捉到了郑怀柱的想法,一张胖脸上现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照你这么说,屋里那几个兄弟就白让他们砍了?” 郑怀柱向病房的方向瞄了一下,问道:“那几个人有你的亲戚?” “没有,都是陆陆续续跟着咱们混的小弟,我看他们几个下手够狠,胆子也够大,就多留意了一下。” “这就是了,他们和你不沾亲不带故,只不过是跟着你混饭吃的,你理会那么多干什么?他们是小卒,咱们是老帅,想办大事,就不要这么婆婆妈妈。只要能让咱们得到最大的利益,别说这几个小卒子,就连马二这种过河马,当头炮,老子都能撇了。” 袁八爷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底冒出一股寒意,嘴上却说:“但是这一仗,他们几个吃了大亏,丢的脸可是咱们的脸,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的话,传出去的话……” 郑怀柱眼中寒光一闪:“你想干什么?” “终归到底,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让方越元觉得咱们就这点本事,到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依我之见,给方越元点教训,让他知道一下咱们的厉害。” 郑怀柱还是难得见到他像个大哥一样提出要找场子的想法,冷笑两声,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袁八爷在地上吐了唾沫,说道:“现在动手的那几个滨海小子是跑了,咱们也不能追到滨海去。不过,据我所知,方越元有一个干女儿叫刘欣,这几年可是一直在省城混,听说混的还不错。她的窝咱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看,不如在她身上做做文章。” 郑怀柱摸了摸鼻子:“你想整整她,给方越元点教训?” 袁八爷也知道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片子动手有点不爷们,在郑怀柱异样的眼光注视之下,不免感到很不好意思,避开了他的眼光,点了点头:“方越元对这个干女儿极其喜爱,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整了她,不但可以达到警告方越元的目的,而且还可以给底下人一个交待,让他们不至于觉得跟错了大哥。” 他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本以为郑怀柱会因为刘欣是个女人而否决,却不料郑怀柱沉吟了一会之后,突然笑了起来:“这个想法不错,你要真想整她一把,我不反对。” 他笑得如此诡异,倒比破口大骂还令袁八爷心惊,小声问道:“怀少,你……是真同意还是假同意?” 郑怀柱脸上笑容不变:“当然是真同意,但是袁老八,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要是办不明白的话,你会死的非常难看。不用方越元出手,就是省城这边,你就搞不定。” “省城?省城怎么了?”袁八爷一头雾水,不知道省城这边有什么搞不定的。 郑怀柱收起了笑容,大声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尽管去试试。妈的,方越元的宝贝女儿方晓晨,那么大一个目标现在就在省城戳着,老子动她之前都得好好核计核计,就凭你?你要是够种,就去把这事办了,老子站在你后面看着,办完了之后,老子认你做大哥。” 第一三五章 如意算盘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骂完袁八爷之后,夹着包气呼呼直奔电梯,直到最后,袁八爷也没有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原地发了一会呆之后,眼见他就要步入电梯,急忙追了上去:“怀少,那我是整还是不整啊?” 郑怀柱简直要被这个猪头气炸了肺:“我是说了么,你要是够种的话,那就把事办了。 。要是真能办得利利索索的,回头我摆一桌,认你做大哥。” 袁八爷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大哥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做。想做大哥,除了拳头够硬之外,头脑更是相当重要。他自认拳头方面还可以,但头脑和郑怀柱相比就差得远了,急忙说道:“既然这样,怀少你放心,我肯定把事办得明明白白的。至于摆酒,那就不必了,兄弟也不是做大哥的料,只能跟着怀少跑跑腿。” 郑怀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袁八爷,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愿意折腾就去折腾,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你做归做,但是是你一个人干的,和我不发生关系。现在站在那丫头身后的人,我是得罪不起,不过对于你而言,倒无所谓了。” 袁八怀心里悚然一惊,一腔热血顿时消弥于无形:“连怀少都得罪不起的人,我又能拿她如何?” “不一样。”郑怀柱眼中精光闪动,咬了咬牙说:“我不是得罪不起,而是碍于情面,不能得罪。你就无所谓了,和我们院里的没什么来往,用不着顾及情面。” 一听说刘欣后面的人居然和司令部有联系,袁八爷心里又是一紧。他虽然在众小弟面前优越感十足,可是所依靠的老子论起实力来,还是和军方差了许多,不禁有点打悚。 郑怀柱在滨海见过方晓晨和刘欣,却只是惊鸿一瞥而已,连话都没有说上,昨天见到方晓晨和刘欣的时候,也摸不透程志超和刘欣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程志超和刘欣应该只是通过方晓晨才认识的,关系应该不会那么亲密。可是他心里又实在想探探程志超的底,在这种既想碰刘欣,又不想碰刘欣的复杂心态的影响下,才造成了他对袁八爷说的话前后矛盾。 偏生袁八爷完全把握不住他的矛盾心理,再加上郑怀柱说得郑重,反而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看到郑怀柱已经迈步进了电梯,急忙也跟了上去。 郑怀柱阴沉着脸在电梯里一语不发,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满脑子都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与滨海那边到底接触得有多深,是否已经融入了方越元的圈子。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方越元既然能出人帮着程志超平事,那就说明起码在心里已经对程志超有了某种程度的认可。问题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生意完全展开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小兄弟拉到自己这边帮忙,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而且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背景也不弱,有他们帮忙的话,那么对于自己而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本来自认为应该没有问题的时候,却横空杀出一个方晓晨,种种迹象表明,在美色与兄弟感情之间,程志超更倾向于美色。 赵济勇一向是跟着程志超的脚步走,郑怀柱简直不敢想像这两只翅膀插到原本就牙口锋利的方越元身上,将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眼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尽最大的努力,阻止程志超和方越元搅在一起。实在阻止不了,那就毫不犹豫的将马二踢掉,利用和他程志超的发小关系,搭上方越元这条线,达到一个强强联合的效果。 他心里很清楚,方越元已经知道自己和马峰的合作关系,只是摸不准方越元对这种合作关系是否会感到威胁,更不知道方越元是否有心与自己合作。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这次事件,好好的给方越元号号脉。第一仗,自己已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接下来袁八爷又要组织第二次和方越元的接触,这一次虽然有摸老虎屁股的感觉,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若是方越元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说明合作的事有门,若是方越元大发雷霆,反正双方现在也处于半敌对的微妙状态,也不在乎马上翻脸,真要是硬碰硬的磕起来,自己再加上滨海的马二,也未必就怕了他。 恍惚之间,电梯已经落到最后一层,微微一震之后,电梯门悄无声的大开。郑怀柱缓缓的走出电梯,向医院的大门口走去。袁八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等着听他拿主意。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郑怀柱心中主意已定,回头对袁八爷说道:“刘欣可以动,动了她,也就相当于和方越元再来一次接触,看看他反应如何。但是我警告诉你,方晓晨不能动,哪怕她就是和刘欣肩并肩走在一起,动手的时候,也不能伤了她一根毫毛。” 袁八爷还不知道方晓晨的男朋友,其实就是那天和自己吃饭的两个小伙中的一位,不禁有些莫明其妙:“那万一伤着她怎么办?” “没有万一。”郑怀柱本想告诉他方晓晨其实是某些方面权利比自己老爹还要大的程卫国的未来儿媳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早告诉他,只好正色警告袁八爷,“方晓晨这个人绝对不能动,我有我的道理。” 袁八爷向来对他言听计从,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吩咐得如此奇怪,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好,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安排人手,咱们就在刘欣身上把面子找回来。”一边应承,一边用怪异的眼光看着郑怀柱,心里不停的猜测究竟是怀少害怕动了方晓晨而彻底的激怒方越元,还是对方晓晨有意思,想要把这个丫头收归胯下。 郑怀柱怎知他表面上恭敬,心里的想法却如此龌龊,又郑重的嘱咐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完全是你一个人所为,和我不发生关系,你明白了么?” “明白。”袁八爷爽快的答应道。 “那你去准备,我去找六哥商量一下。”郑怀柱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说:“还有,这次办事的人好好挑一挑,别再弄的像楼上那几位。” 袁八爷脸一红,拍着胸脯说:“怀少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出意外,我让小虎他们去。” 郑怀柱知道他口中的“小虎”名叫叶虎,是袁八爷的高中同学,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就一直在社会上游荡,由于下手够黑,没过几年,就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后来袁八爷等人和郑怀柱起伙来做生意,人手不够,三顾茅庐,将他收到了自己麾下,一直以来都当作最后的王牌,轻易不动用。 对于这个人,郑怀柱也颇有印象,印象中的叶虎貌不出众,可是打起架来却绝不含糊,天生就是一个金牌打手的料,更难得的是此人办事又相当的谨慎,四五起重伤害的案子背在身上,竟然一直没有翻船。这一次袁八爷铁了心要找回面子,才把他祭出来的。当下点了点头:“也好,小虎这个人比楼上那几位要强得多。但丑话得说在前头,这个小子哪点都好,就是太花了,刘欣那丫头长得又不赖,到时候可得让他把照子放亮点,别到时候老毛病又犯了。要是真敢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回来之后,老子阉了他。” 郑怀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叶虎这个人正如他所说,属于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那种类型,以前身上除了几起重伤害之外,还有背着两件强奸案。只是这两起案子,都不是在本地犯的,又是在夜里,这才没有折进去。刘欣和方晓晨长得都不差,郑怀柱深知此人的为人,生怕他到时候看到刘欣和方晓晨长得漂亮,动了色心,再对人家做出不轨的事来,那可就彻底坏了。 袁八爷早前听郑怀柱说起刘欣极有可能也有军方背景的时候,早就不敢大意,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谈完正事之后,这哥们胖胖的脸上突然又现出一丝诡笑:“其实说起来,小虎的毛病和贾老蔫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昨天贾老蔫给我打电话,说让怀少有机会到小楼去一趟,他又弄到了两个好货,还是在校大学生,怀少有没有兴趣?” 郑怀柱摇了摇头:“他老爸三套房产,只有这一套还像点样,要是知道唯一一套像样的房产被自己儿子弄成了淫窝,非得活活气死不可。算了,你们去快活,我对他弄来的货色没有兴趣,***除了会要钱之外,别的狗屁不是。” 自顾自的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上车,又“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将还要详细说明那两个妞的过人之处的袁八爷关在车外,用手敲了敲方向盘,将车钥匙插到了钥匙门上。 正要将汽车发动,忽听得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郑怀柱骂了一句:“妈的,还嫌老子事不够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动,接通了电话,换了一副比较轻松的语调:“喂,超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不陪着媳妇,想起给哥哥打电话了?” 来电话的正是程志超,在电话里面也像没事人一样:“正陪着媳妇呢,突然想向柱子哥打听点事。” 郑怀柱“哦”了一声:“不会是找不到好地方安排方大小姐,找我问问哪里能把她安顿下来?” “这点小事,怎么敢劳动柱子哥,是别的事。”程志超呵呵笑道,“柱子哥在省城的人脉比我要广得多,这件事,还真就得问你。” “什么事?说说看。”郑怀柱心里冷笑数声,语调却越来越轻松。 程志超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说:“昨天晚上,我和晓晨他们去办事的时候,突然遇到一伙人,发生了冲突,双方各有损伤。那些人我们谁也不认识,不过可以肯定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滨海的人,应该是省城的。我想请柱子哥帮我查一下,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郑怀柱气得咬牙切齿,心里也不知是骂是赞的来了一句:“好小子。”语气却似大吃一惊:“有这事?” 程志超“嗯”了一声:“听小宝说,那伙人在白天的时候,就跟着他们,只不过晓晨不想惹事,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可惜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场,晚上的时候,终于打起来了。” “那滨海那几个朋友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三个受伤的,只有一个伤的比较重,刚才晓晨往滨海打了一个电话,已经安排住院了,别人都还好,就是小巧受了点惊吓,估计得缓两天。” 郑怀柱嗒了两下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没看到人,说不好是什么来头。你们家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事?” “没告诉他,我就是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要是纯属误会的话,也用不着让老爷子知道。” “嗯,你想的很周到,方越元在省城也没有什么仇家,应该是哪位神经过敏的老兄看到方大小姐领着人来省城,又搭不上方越元,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才跟着他们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场误会。这样,你先不要声张,我派人查一下,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有消息我告诉你。”听到这事程卫国还不知道,郑怀柱心中稍安,含含糊糊的敷衍应对着。 “那可就多谢柱子哥了。”听筒里传来了程志超一连串的感激声,听起来倒不像是假的,郑怀柱哈哈一笑,挂断了电话,心里却疑云陡生:“难道他们这几个小家伙真的什么都猜不到,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架?” 越想越觉得不像,不由得冷冷一笑:“超儿,哥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和哥哥玩这种游戏,你还不够格。成,既然你先来电话堵住了我的嘴,哥哥就卖你这个面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好了。至于袁八爷那方面,那可是他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与哥哥我可不发生关系。” 第一三六章 我不走了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挂掉了电话,将树袋熊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方晓晨摘了下来,按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程志超自认为起来的够晚,到了刘欣住的小区之后,又在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刘欣租住的房门外,按响了电铃。 本以为刘欣和方晓晨应该很快就能给自己开门,可是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听见刘欣在门里问道:“谁?” “我,程志超。芝麻,开门。” 刘欣隔着猫眼,向外张望了一下,确认是程志超之后,迟疑了五六秒,才将门打开。程志超皱着眉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一句话没说话,突然哑住,表情尴尬咳嗽了两声:“这个,我是不是应该在门外再等一会?” 让他有此举动的原因,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进门,刚要换鞋,就注意刘欣的打扮实在太过家居,不但披头散发,连妆都没有化,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只不过是一件丝质薄睡觉外面套了一个小衫而已,白生生的脚上套着一双毛绒绒的维尼熊拖鞋,仅仅露出了一个后脚跟,和平时冷艳逼人的形象大不相同。 如果看到此时的刘欣,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那个身材高挑,聪明睿智的绝世美女联系在一起。 若是开门的是方晓晨,程志超不但不会不觉得尴尬,说不定反而还会搂着他,抱一抱,亲一亲。而当刘欣这副尊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除了尴尬,就是尴尬了。 刘欣倒是相当的大方,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向卧室走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天看不见都想成这样了?” 她这么大方,程志超要是再表现得太尴尬,就未免有点做作了,又咳嗽了两声,提醒她:“十点多了。” “是么?我还真不知道。”刘欣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听了他的话之后,又停下脚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惊呼一声:“糟了,真十点钟了。该死的程志超,你怎么不早点来叫醒我们?” “……”程志超顿时无语,他来的已经够晚的了,怎知道两位大小姐起的比他还晚? 只见刘欣风一样的冲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接着传来了翻箱倒柜之声,没过多久,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行头,迈着猫步走出了卧室。短短几分钟之内,这丫头整个人都已变了一个样,除了没有化妆,头发依然有些散乱之外,别的方面,又和以前的刘欣相差无己。 在程志超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下,刘大小姐旁若无人的来到洗手池边,一边放水准备洗脸,一边指了指卧室,对程志超说道:“你老婆还没起来呢,一听你来了,马上就放赖,不肯起床了,你进去把她搞定。” 程志超苦苦一笑,推门走入了卧室,一进门就看到方晓晨靠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管什么样的美女,睡了一觉之后的模样都差不多少,方晓晨也不例外,和刘欣一样,头发散乱,唯一不同的是方晓晨的脸色和刘欣相比,要少了些许血色。而这种所谓的病态美,又是最能惹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 程志超一看到方晓晨的娇慵之态,心里马上充满了柔情,缓缓走到床头,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看样子,昨天晚上睡的还可以。” 方晓晨眼睛一翻,一把将他抱住,将他拉到床上,像抱一个大个布娃娃一样抱着他:“你是不是很盼着我睡不踏实?” 程志超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她身上发出的幽香,说道:“昨天晚上我翻来复去的睡不好,生怕柱子哥找你们两个的麻烦,后半夜才睡着。本想早点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一觉就睡到**点。” “就算是他想找我的麻烦,昨天晚上也来不及了。”方晓晨将额头顶在他的头上,说道:“即使是他收到消息,也得先到医院里看看那几位的情况,等他把医院里的事弄明白了,想起找我们的麻烦,天也快亮了,总不能光天化日的带着一帮人杀到这里来?” 程志超哼了一声:“你倒一点不担心。”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方晓晨表现出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极大的信任,伸过小嘴,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把我衣服拿过来,我要起床。” 程志超起身从床头柜上将她的衣服取了过来,坏坏的一笑:“用不用我帮你穿上?” 方晓晨苍白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咬着嘴唇瞟了他一眼:“讨厌,刘欣还在外面呢。转过身去,不许偷看女生换衣服。” 程志超自然知道她所说的“换衣服”换的是什么,怪笑两声,还是依言转过身去。一边借着旁边的镜子偷看方晓晨,一边问道:“老婆,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给柱子哥打个电话,先把他的嘴堵上?” 方晓晨愣了一下:“怎么把他的嘴堵上?” “他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昨天咱们办事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和别人打起来了,让他帮着查一下对方是什么来头,就算他心里清楚咱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想面子上也得意思意思。” 方晓晨呵呵笑了一下,反手扣上了胸罩的扣子,调整了一下舒适度,漫不经心的说:“我看用处不太大,他要是想找麻烦的话,就算是你打了电话,他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你愿意打就打,我也想听听,你的这位柱子哥到底是什么反应。” 程志超点了点头,掏出了电话。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方晓晨已经换完了“衣服”,趴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头挨头的和他粘在一起,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直到郑怀柱和程志超结束通话,大小姐也没有听出郑怀柱的语气有异,不禁叹了一口气。 程志超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之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一点没有变化,看来这事有点不对劲。” “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认栽的。”方晓晨一边穿往身上套着外衣,一边说道:“以前还真就不知道,你的这位柱子哥城府如此之深,现在看来,倒还真不能小看他了。” “他们身边那些人我也见过,大部分都是省城实力派人物的子弟,自古民不与官斗,和他们打交道,要格外小心。”程志超正色说道,“所以,我已经和我们老爷子说好了,先在这里陪你们两天,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再回家或者回学校去住,等到你和我们老爷子见了面,就好办多了。” 方晓晨眼睛一亮:“你们老爷子同意了?” “我要是实话实说,老爷子知道我昨天晚上跑去干那种事,非得抽我一顿武装带不可,说不定马上就得把我关禁闭,还能放我出来?”程志超想到小时候挨过的武装带,不禁有些后怕,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我打的是刘欣的旗号,说她要开店,装修方面出了点问题,影响进度,所以要找人帮忙盯着点。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真相信还是有阴谋,反正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这时刘欣已经化完了妆,回到了卧室,正好将他的话听在耳中,顿时柳眉倒竖:“程志超,你什么意思?在你们老爷子面前就把我说得这么没用?” 程志超没想到背后说完被事主听了个正着,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了起来,陪笑道:“绝无此意,纯粹是为了让我们老爷子能把我放出来,保护你们几天。等晓晨和他见了面,相了儿媳妇,回到滨海之后,一切都好办了。整件事,对你刘大小姐的声誉没有丝毫的影响。” 刘欣冷笑两声:“我明白了,说到底,你还是害怕你老婆在省城出了意外,你老丈人饶不了你?是不是?那我可得提前向你透露一个消息,你要是想保护你老婆的话,三天五天恐怕不行了。” 程志超一愣:“什么意思?” “自己问你老婆。”刘欣双手抱胸,一脸的讳莫如深。 程志超将目前投向了方晓晨,一脸的疑惑。 方晓晨哈哈一笑,又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和刘欣商量过了,她的店规模不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好姐妹,不忍心看着她这么受累,所以我决定,不回滨海了,留在省城和她一起管理她的店。她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你开不开心?” 程志超心里一阵狂跳,整个人几乎都要呆住了。在和方晓晨有了实质性的发展之后,他就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方晓晨能够在省城安顿下来,两个人可以时时见面,那该有多好。但是真当方晓晨说自己不回滨海,要留在省城之际,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现在又和郑怀柱闹成这样,方晓晨若是留在省城的话,还真就不知道会再发生点什么事。 方晓晨半天没有听他的回答,稍稍有些不满,皱着眉头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别的想法?” 程志超回过了神:“我哪有什么别的想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和那个姓宣的丫头亲亲热热的坐一趟车去滨海,那丫头看着你的眼神,就像看到一朵花一样。老实说,你是不是不想我留在省城,然后你好和那个丫头找个机会双宿双栖?” 程志超暴汗不已,他和宣芷含只不过是在车站偶遇,这才同坐一趟车去的滨海,身为一个有风度的男士,在看到熟悉的女生拎着那么沉的一个大箱子的时候,顺手帮一把也很正常。不料在方晓晨这里,却一直都成为程志超偷腥的一个罪证,时不时的就要翻出来敲打他一下。 他自认为和宣芷含之间纯如白水,绝无半点龌龊,方晓晨提起此事,更多的是和自己撒娇,也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和方晓晨纠缠不休,只好向刘欣甩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不料刘欣在收到他的求助信号之后,不但没有援手,反而还落井下石,抿着嘴笑道:“我也感觉你这个男人花的厉害,一个不留神,说不定真就被他偷了嘴。晓晨,你是个老实人,可得把他看住了,不能让他骗了。” 程志超额上已不是冒汗,而是流汗了,对于刘欣给方晓晨的这个“老实人”的评价,更是觉得匪夷所思。无论怎么看,方大小姐都和“老实人”这三个字贴不上边,偏生方晓晨听了这个评价之后,居然还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 从内心里,程志超也希望方晓晨能够留在省城,起码这样一来,可以省了许多相思之苦,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郑怀柱那方面。叹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你能留在省城,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柱子哥那边……” 方晓晨听他这样说,比见到他欢呼雀跃还要开心,收起了刚才嗔怒,转嗔为喜:“你是担心我留在省城,郑怀柱会对我不利,是不是?” 程志超点了点头:“毕竟咱们把他的人伤了。” “傻样。”方晓晨低声说,“你以为郑怀柱是街头那些小混混,吃了点亏就要捋胳膊挽袖子,吵吵着报仇?那样的话,郑怀柱也不叫郑怀柱了。你什么时候听过那些老大们在手下挨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要报仇的?你对这圈子还不了解,我和你讲,那些老大们的心机一个比一个重,再得力的手下,也比不上自己得到实际的利益。只要他们能得到实际的利益,别说伤了他们几个人,就是宰了他几个手下,他也会嘻嘻哈哈的就过去。” 程志超听得暗暗心惊,脑袋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什么意思?” “你怎么那么笨呢?”方晓晨小嘴又嘟了起来,“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一个‘财’字,郑怀柱也是如此。我之所以不怕他来找我报仇,固然有你们大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肯定也得顾忌一下我爸那里。如果郑怀柱真胆敢在省城对我不利,别的不用说,我老爸只要把马二打压下去,他的生意肯定就垮了一大半。可是若是像电话里那样,一直把这个糊涂装下去,即使是不能和我爸有什么合作,至少也能把马二那条线保住,这就是他的利益所在。只要咱们不动他的核心利益,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省城过咱们的日子,郑怀柱绝对不会主动寻衅。” 程志超总算是完全明白为什么方晓晨会有恃无恐了,在整件事里,虽然方晓晨在省城人单势孤,可是由于背后的背景够硬,实际上完完全全占了上风。即使是心里不服气,搞点什么小动作,也肯定不会太大。只要处理得当,双方很容易就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共识。 刘欣走上前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少爷,看来你的社会经验还是不怎么太丰富,换了一个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的问题,还得让我们说得这么详细,才能打消你的顾虑。” 程志超苦笑了一下,刘欣说的很对,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很少涉及到勾心斗角,在这方面的确和方晓晨与刘欣相差甚远。 心里稍安之后,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你们总说柱子哥和马二合作做生意,那天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听他提起过,那就说明,他和马峰之间,真的有很深的合作。他们之间,到底合作做什么生意?” 刘欣嘴角含笑:“这就属于圈里的事了,我和晓晨知道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你真想详细了解一下?” 程志超悚然一惊,连连摇头:“打住,圈里的事,还是算了。” 第一三七章 刘欣的美女员工们 - 豹隐 - 贝戎 刘欣虽然早知他对“圈里事”不感兴趣,但还是对他的表态相当满意,嫣然一笑,转身回到厨房去忙活早点。 。方晓晨则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外衣,皱起了眉头,又让程志超替自己取出两套,分别穿上对比了好一会,才在征求了程志超的意见之后,选了一套比较满意的穿在身上,自顾自的去洗漱。 等她忙活完自己,刘欣的早餐也已准备得差不多少了,程志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两位的早餐竟然到了将近中午才吃上。他早上来的时候,也仅仅吃了几块饼干,老实不客气的大马金刀的坐在桌旁,刘欣瞪了他一眼,还是取过一双碗筷,并没有赶他下桌。 三个人吃完了实际上已经属于午餐的早餐,又扯了一会闲话,刘欣看了看时间,对方晓晨使了一个眼色,二女回到屋里取出自己的小包挎在肩上,走到门口换起鞋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程志超本来吃饱喝足,正坐在沙发上养神,看到她们要出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中午的,太阳这么晒,你们还要出门?” 刘欣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我们都是苦命人,比不得你程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出门你养我们?” 程志超急忙摇头:“养不起,一个还勉强,两个的话,累死我也养不起。” 刘欣撇了撇嘴,“切”了一声:“你能养活得起你的宝贝老婆就足够了,想养我?美的你。” “你这马上要当老板娘了,还愁养活不起自己?”程志超站起身形,走到二女身边,也跟着换起了鞋子:“真没看出来,刘小姐还是事业型的,这么毒的太阳,还要出门忙活,可怜。” “不可怜。”刘欣露出灿烂的笑容,“以前是我自己忙活,现在你老婆也和我一起忙活,要说可怜的话,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可怜。” 说到方晓晨和刘欣一起去忙活,程志超又心疼起来,对方晓晨柔声说道:“你又不当老板娘,跟着出去干什么?” 方晓晨这时已经换好了鞋子,挺起了胸脯:“我不是说了么,她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哪有让总经理一个人顶着太阳四处乱跑,副总经理候在家里躲闲的道理?” 程志超愣了一下:“你还真要在她的店里当副总经理?” “当然了。”方晓晨一脸的傲色:“我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程志超一脸的担心:“这管理工作,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你行不行?别到时候净帮倒忙。”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方晓晨虽然在方越元的集团内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但是一直没有涉足方越元的生意,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管理。再者她上学的时候,学的是护理专业。护理专业和管理专业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相去甚远,以方晓晨的脾气,学一个护理专业已经够难为她的了,若是让她再去刘欣的店里参与管理,恐怕用不了多久,店里的工作人员就得被她吓跑一大半。 方晓晨感觉到这家伙明显的不相信自己,脸沉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包甩给了程志超:“罚你帮我拎包。” 她的小挎包里面只是装了一些补妆的东西以及钥匙和钱包之类的小玩意,对于一只手就能将宣芷含装满书的手提箱举起来的程志超自然不在话下,笑了一下,将她的包挎在肩上之后,顺手又将刘欣的包接了过来:“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索性两个包都交给我,一会你们逛街的时候,可以轻装上阵。” 刘欣没想到程志超竟然会将自己的包也接过去,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小小的不自然了一下,随即隐没,也没有道谢,默默的打开门,当先向走向电梯入口,一直到楼下停车的地方,再也没有和方晓晨以及程志超说一句话。 方晓晨明明看到了刘欣脸上的不自然,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程志超的胳膊挽得更紧,一路之上和程志超喃喃细语,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从哪里冒出那么多的话要说。 程志超只知道刘欣开的店是一个专为女子提供健美以及美容的所在,但是具体的还不太清楚,在他印象之中,这种店的规模都不怎么太大。既然规模不太大,前期的准备工作自然也不会那么繁琐,只以为这两个丫头又要到步行街上去败家一番,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替她们拎包,以彰显自己的风度。却不料刘欣上了车之后,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路过步行街的时候,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开了过去,这才知道,原来刘欣和方晓晨真不是出来逛街的,看样子方晓晨这个副总经理的想法并非开玩笑。 刘欣一路开着车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家礼仪培训中心的门口停下了车。从程志超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小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确认没有不妥的地方之后,才打开车门,和方晓晨款款下了车。 礼仪培训这种事物,程志超以前也是有所耳闻,抬头看了看这家培训中心的招牌,竟然是一家在省城相当知名的培训中心,旨在训练一些高档的礼仪小姐。电视上经常能看到这家中心做的广告,甚至还在省城本地电视台的一档专题节目上看到过这家公司。从那套专题片里看得出,这家公司的确有自己的风格,训练手段几近于军事化,比如说叼着筷子练微笑的场面,就很容易让程志超联想到领口别着大头针练军姿的情景。 说起来,刘欣本来就受过相当严格的模特训练,人前的言谈举止几乎已经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完美得几乎无懈可击,偶尔在程志超面前露出懒散的一面,次数也相当的有限,根本就用不着再到这里专门来训练。难不成为了公司的形象,专门带方晓晨来这里训练一下? 想到方晓晨的叼着筷子练微笑的后果,程志超就情不自禁的冒出了冷汗,这位大小姐野惯了,要是让她受这种折磨,恐怕用不上半个小时,就得把这家培训中心的玻璃给砸得精光不可。 正想问个清楚,只听得刘欣对方晓晨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来得早了一些,这个点,应该是吃饭的时候。” 方晓晨没有从程志超手里将自己的包接过来,倒背着手,一脸的管理者姿态:“刘总今天亲自来视察,就算是来的再晚,那帮人也得掐着瘪肚子等着,更何况又多了一个方总?” 刘欣轻笑一声:“恐怕刘总不如方总的面子大,就算那些人列队,也是欢迎方总视察。” 方晓晨也笑了起来:“她们知道有个方总么?” 程志超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所说的“那帮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这里受训的,绝非方晓晨,看来培训中心的玻璃这场厄运是躲过了。 刘欣和方晓晨嘴上说着话,脚下也没有停步,就像两个女王带着一仆人一样领着程志超两前一后,步入了培训中心,轻车熟路的径直上了三楼。 和别的楼层相比,三楼的房间就少了许多,仅有四五个房门,房门都是大开,大部分里面都是空无一人,只能看到墙上的镜子和光得和镜子差不多少的地板,只有最里面一个屋里站着两排妙龄少女。这些少女年纪都是二十来岁,高矮胖瘦都相差无己,统一身着艳红色的旗袍,旗袍的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突然出现的几十条白花花的大腿,和刚才在别的屋所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程志超只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流出鼻血来。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将头转向了别处。 那两排少女前面,站着两个身个人,一个人身着和那些少女同款的旗袍,不过是雨后天青色的,旗袍上用金线绣上一朵朵绽放的牡丹花。牡丹花开的鲜艳,开叉处的大腿却比牡丹花还要娇嫩,另一人则是身着培训中心的制服,并没有什么特色。 那两人本来是背对着房门,但是屋内四周都是镜子,方晓晨和刘欣刚刚在门口出现,那两人就已经从镜子中看到她们,一齐转过了身。程志超一不小心,又看到了那身着雨后天青色旗袍的少女。这少女的年纪比其他少女要大了一两岁,檀口瑶鼻,长得极其标。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一双大眼睛,眸子清澈如水,又灵动无比,再配上身上的旗袍,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灵秀之气,丝毫没有北方姑娘的特征。 拜这两位“总”所赐,这些姑娘们看来已经在这个屋里站了不短的时间,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却都面露倦容,领头的那姑娘看到刘欣之后,也是浑身一松,带着略显有些公式化的微笑,摇着小蛮腰娉娉婷婷的迈步迎了过来,离刘欣还有三五米,就停下脚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轻轻向刘欣点了点头,檀口轻张,细声细气的打招呼:“刘总。” 她身后那两排少女也随着她一齐向刘欣弯下了腰,齐声说道:“刘总好。”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声音却依然悦耳动听,这要是警卫连的战士,有这么多人在这间屋子里同时以军队特有的语调齐声大喊:“首长好”,恐怕非把刘欣和方晓晨的耳朵震聋不可。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程志超深刻感受到了教育的伟大之处,这些少女们显然都不是出自名门世家,可是经过培训之后,硬是让人有了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那个培训中心的工作人员在程志超等人进门之后,就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程志超等三人和那些少女。刘欣向那领头的少女微微点了一下头,得意洋洋的对程志超说道:“这些都是我店里的工作人员,怎么样,素质还可以?” 程志超叱舌不已:“看来刘老板真是下了血本了,店还没开,就先就把这些员工送到这里培训一番?光是培训费,就应该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刘欣扬了扬眉毛:“二十五个员工,全部都是依照空姐的培训标准培养,培训费用,足够买一辆帕萨特。不过,和公司的形象比起来,这些钱花的值。” 她怕程志超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直接说出数目又显得不够洋气,特地做了一个比较形象的对比,怎奈何程志超对车这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对帕萨特的认识,还不如对装甲指挥车认识的一半深刻。侧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刘欣所说的洋气十足的车究竟是一个什么价位的。 他脸上的表情自然没有瞒过刘欣鹰一般的眼睛,刹那之间就知道自己这番苦心对牛弹琴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小脸板了起来,娇哼一声,不再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转头对领头的那个少女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副总经理,你们叫她方总就行了。” 也不知道她的店规模究竟有多大,总之“副总经理”这四个字在这丫头嘴里冒出的相当的顺溜,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成份。那少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领着众少女向方晓晨行了一个礼,齐声叫了一声“方总好。” 方晓晨对“方总”这个称呼很是受用,笑靥如花,挥了挥手:“大家不用客气,我这个人很平易近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创我们的辉煌。” 程志超听到她居然说自己“平易近人”,差点没笑了出来,惊觉这里不是发笑的场合,急忙强行忍住,目不斜视,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他自认为伪装得很巧妙,却还是被方晓晨感觉到了,立时就射过来两道要杀人的目光。程志超心惊之余,更是觉得好笑,要不是场合不对,非要当场问问方晓晨眼中这两道寒光和平易近人这四字相融合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那少女领着众女向方晓晨打完了招呼之后,又望向了程志超。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既然方晓晨已经是“副总”了,不知道这个白白净净,普通之中又带着一点帅气的大男孩又是何等身份。 只见方晓晨又瞪了程志超一眼之后,抢在刘欣前头向众女介绍道:“这个家伙和咱们不是一家的,是我临时抓来打杂的,不用和她打招呼。” 平易近人的“方总”张口就是“这个家伙”,弄得那少女微微一愣。虽然方晓晨说不用向程志超打招呼,出于礼节,还是向程志超微微一笑。 刘欣也察觉到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心里竟涌起一丝快意,假装没看到这对冤家暗地里眉来眼去的交锋,又将那些少女向程志超和方晓晨做了介绍。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刘欣的过人之处,足足二十五个少女,刘欣娓娓道来,不但准确无误的说出了每个人的姓名,就连籍贯和年龄也无一遗露。不但众女心悦诚服,就连程志超和方晓晨也吃了一惊,不知道刘欣还有这一手本事。 刘欣在程志超这个心上人表现了一番,看着他惊诧不已的表情,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芳心之中,也是得意洋洋,又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式,对众女劝勉一番,忙活了好一阵,才让领头那个叫庄楚楚的少女领着众女带着一阵香风自去吃午饭。 第一三八章 安家大计 - 豹隐 - 贝戎 刘欣和方晓晨此番出门,就是为了让方晓晨在自己手下员工面前先露个面,免得将来买卖开张,员工们对突然冒出来的“方总”感到突兀。 。这也从侧面坐实了方晓晨对程志超所说的话,这位大小姐看来的的确确是不想再回滨海,而是打算要和刘欣在省城大展拳脚了。 程志超看着一脸春风得意,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方晓晨,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方晓晨能有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惹事生非的机会就会少了许多,对他而言,也省了一块心病。可是那些美女员工们一个个娇娇柔柔的,将来能否熬得过方晓晨的荼毒,实在是个未知数。 若是因为方晓晨的缘故而影响了刘欣的发财大计,恐怕到时候方晓晨和刘欣觉得无所谓,程志超也会觉得相当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打消方晓晨的积极性,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默默的随着二女走出了培训中心。 来到停车场,刘欣打开车门,刚想上车,突然眼睛转了几转,似笑非笑的望向了程志超:“你来开?” 程志超愣了一下:“我来开?你放心?” “试试。男人,不能对这东西一窍不通,要不然将来你怎么养我们大小姐?” 方晓晨抿着嘴在一旁抱着胳膊说道:“他将来又不是找不到工作,非要出去开出租车养我,会不会开车无所谓。” 她护着程志超,刘欣却和她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没有坚持再让程志超开车,却是一脸的不愉之色,坐在方向盘前,幽幽的说道:“现在就业形势越来越不好,说不定将来程大少爷工作还真就不好找,到时候,咱们这个店可就是咱们两家六口人糊口之所,让员工知道仪表堂堂的‘程总’竟然不会开车,是不是有点那个?” 程志超和方晓晨并肩坐在后排,听了她的话之后,差点没笑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越是有身份的大老板越是从不自己开车的么?你们两个这么能干,恐怕等到我找不到工作那一天,你的店已经成为省城第一了。省城第一的老板,还用得着自己开车么?” “不是个男人。”刘欣恨恨的嘀咕了一句,提高了声音:“程志超,我和你老婆商量好了,你这个学期的任务,除了在学校里的那点事之外,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弄一张车票,到时候,接我们上下班。” 程志超吃了一惊,满脸狐疑的看了方晓晨一眼。方晓晨微笑着点了点头,搂住了他的脖子:“现在咱们三个人之中,就属你最享福了,我们两个在外面跑进跑出的忙活,你往学校里一钻,吃穿都是现成的,那可不行。就算你不能在生意上帮我们的忙,起码开个车接我们上下班,这个不难?” 果然是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刚才还说自己用不着开车养她,现在又和刘欣站到了一起,真不知道在方晓晨身上还能不能找到所谓的原则。程志超面露难色:“马上就上大二了,从大二开始,课业就逐渐加重,这个……” 刘欣发动了汽车:“课业再重,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忙活那点事?先放你几天假,等我们找到房子搬家之后,你每天放学之后,在小区里面练两个小时,用不了俩月就能考票了。” 程志超“嗯?”了一声:“你们要搬家?” 刘欣没有回答,方晓晨嘿嘿一笑:“以前刘欣一个人住,也就无所谓了,现在我也来了,当然就得有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家,等过一段时间,看看店里没有什么事,手里有闲钱的话,就找一处环境好的房子买下来,也就算安个有了。你开不开心?” 程志超被这个消息雷得大脑一片空白,方晓晨要在省城和刘欣一起做生意已经够让他吃惊的,现在又要在省城买房子安家,他简直想都不敢想。省城房价虽然远远没达到北京上海那么贵,但是一套房子也是几十万的大家伙,现在他还是处于只花钱不挣钱的阶段,对于买房子安家这件事,根本一点根念都没有,看来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敢想敢做,连和自己商量一下,走个过场都省了,直接就把买房子安家提上日程了。 方晓晨看他一脸的犹豫,似乎神游四海,不禁嘟起了嘴,推了他一把:“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 程志超回了回神,咳嗽两声:“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买房子?租房子不好么?现在刘欣的店马上就要开张,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觉得买房子不应该太着急,还是应该把钢放到刀刃上。” 方晓晨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担心买房子的钱?” 程志超点点头:“一套房子,至少也得几十万,环境好一点的就更贵了,咱们三个目前为止都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再说我还没有毕业,也不好开口向家里提买房子的事,到头来,还得靠你爸爸那边,有点不太好。” 他提的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若是他毕业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向程卫国说和方晓晨结婚在即,双方老人再凑在一起商量一下,各自拿出一笔钱来给他们买所房子,安个家,也算是师出有名。但是现在他还在上学读书,就向程卫国提出这个要求,那简直是自寻死路,不用程卫国表态,单苇清那里就得一口否决了不可。 但是方晓晨却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谁说一定要靠我爸爸才能买房子?我和刘欣就能搞定了,不过可得先说好了,你是一个男人,买房子应该是你的事,这钱是我们两个先垫付的,将来你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程志超又吃了一惊,这一次并非是方晓晨把买房子的责任推到他身上,而是听她的意思,好像几十万拿出来不在话下,就算她和刘欣都攒了一些私房钱,也不可能达到几十万这么多。心里不由得一紧,问道:“你们两个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你就不用管了。”方晓晨和刘欣交换了一个眼神,神秘兮兮的说:“你下一阶段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把我们替你垫付的钱,尤其是刘欣拿的那一部分,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们。记住,可以分期付款,但是不能太久。” 程志超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心里着实没底,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刘欣到时候也和咱们住在一起?” “那是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从小就约好的,将来长大之后,就算是结婚成家,也要住在一起的。”这一回是刘欣说的。这话更让程志超心惊:“那得买多大的房子?” “也用不着太大啊。”方晓晨笑嘻嘻的说道:“要是将来咱们的孩子都是同性的,最多三居室就够,要是异性的,四居室也就够了。” 程志超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个家伙想的倒是够长远的,结婚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把生孩子问题提到了日程上。刘欣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想到他和方晓晨的二人世界里硬生生的塞进这么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程志超的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这件事情,咱们是不是再谨慎一点?” 方晓晨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留在省城,所以才对买房子的事不上心?” 程志超连忙摇头:“天地良心,你能留在省城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突然做出决定,一时半会,我有点接受不了。” 方晓晨和刘欣一齐板起了俏脸,异口同声的说道:“程志超同志,你要认清楚现实,现实就是,现在咱们家是女主外,男主内,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的发言权,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这么长的一串话,二女竟然同时说出,一个字都没有差,看来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了。程志超不禁啼笑皆非,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由她们两个宰割了。 不过,如果能和方晓晨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是相当不错的,起码不用再忍受宿舍里那群哥们的邋遢样。程卫国和赵东进从小就着重培养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个人修养,尤其是在内务方面,虽然没像当兵的那么严格,但是床铺方面,要求也是极高。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大学之后依然保持下来,每天早上起床,必须要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起来,除了被子和枕头之外,连一张纸片也看不到。床单也是一个星期一换,床铺底下东西倒是不少,可是属于程志超的,只有一双鞋子而已。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每次检查内务卫生的时候,程志超的床铺都会成为典型。不好之处,就是在同寝的哥们眼中,程大少爷的洁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整个寝室的卫生,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归他打扫。一个月两个月还可以,一干就是一年,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些吃不住劲,但怎奈何那些哥们都是邋遢惯了,想要让他们达到自己一样的内务标准,简直难比登天。 要是能和方晓晨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些问题都不复存在了,首先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女生,再邋遢的女生,也比男人要强得多。更何况替自己家干活,程志超的心理和在寝室里干活迥然不同?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有拒绝得太过坚决,刘欣和方晓晨打蛇随杆上,直接拍板,将此事定了下来。程志超微微一笑:“我倒要看看,你们用什么方法买房子。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真要现在买房子的话,就得凭咱们三个,不能管家里要一分钱,就算是方叔主动掏都不行。” 方晓晨胸有成竹的说:“那是当然,这个房子不在计划之内,当然不能用他的钱,你只要把你的书读好了的同时,再学会开车,到时候接我们这两个可怜人上下班就行了。” 程志超苦笑道:“看来我真得找个家教干一干了,这大学没毕业,就欠了几十万的外债,真不知道以后你们两个还能帮我拉多少饥荒。” 刘欣抿嘴一乐:“这才哪到哪,你以为我们方大小姐就这么容易让你骗你到手?实话说了,从你们两个确定关系那一天起,你这一百多斤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以后有是的惊喜给你。” 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看来开学之后,我得找个经济学方面的教授,让他帮我评估一下,我的付出和收获能不能基本持平。” “要是不能持平你又能如何?还能把我方大小姐甩了,找一个能持平的?” 程志超在刘欣说出这话之后,本来打算顺着她的话胡说八道两句,可是一转头看到方晓晨两道比刚才在培训中心还要恶毒的目光射了过来,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方晓晨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程志超,我警告你,我在滨海的时候,你可以胡作非为,天高皇帝远,我也管不着你。但是我现在在省城,你就得给我放规矩些,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程志超耳朵吃痛,呲牙咧嘴的连连点头,诅咒发誓终此一生,只对方大小姐一个人好,铁了心要和她白头到老,相濡以沫。方晓晨这才心满意足的低声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松开了他的耳朵,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自己手劲着实不轻,程大少爷的耳根子被拽得通红,不由得又心疼起来,伸出小手,轻轻的替他揉了两下,又嘟起小嘴,小心的在上面吹了两口气,柔声问道:“痛不痛?” 程志超自己也揉了两下,苦着脸说道:“你说痛不痛?” “应该很痛。”方晓晨善解人意的说道,没等他有反应,又恨恨的说道:“痛也活该,谁让你弄出那副德行,我看了就生气。”话虽如此,还是又伸出小手,轻轻替他又揉了几下。 …………………………………………………………………………………… 在程志超五味杂陈的心境之下,刘欣开着车径直来到了刚才路过的步行街,找个地方将车停下之后,二女如鱼得水的在步行街里畅游了整个下午,大包小裹的一连买了十几件衣服,统统丢给了程志超,让他当起了搬运工,直到夜暮降临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是干净整洁的饭馆钻了进去。 在刘欣毫不介意当电灯泡的情况下,三人吃了一顿还算是温馨的晚餐,直到华灯初上时分,才由刘欣驾着车,回到了刘欣所住的小区内。 小区院内也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十几辆私家车停在小区内划定的停车位上。这种夜色,正是情侣之间手挽着手一边漫步一边细语的时候,但是三人逛了一下午,早已没有那份精神头,只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休息。走到楼洞口的时候,刘欣使劲跺了一下脚,以往应声而亮的感应灯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黑洞洞的楼道,刘欣不禁皱了皱眉:“灯怎么又坏了?一个月坏了四五回,真不知道物业怎么回事。” 程志超嘿嘿一笑,刚想说话,突然感到气氛有异,这种感觉完全是属于那种狼一般的第六感觉,急忙叫刘欣和方晓晨小心一点。 话音刚落,就见暗处窜出了两个人,手里各自拎着一团物事。其中一人一扬手,似乎有什么东西向刘欣兜头泼了过来。 刘欣反应也是极快,尖叫一声,急忙纵身闪躲,可是刚刚躲过这一下,另一人手里的东西也泼了过来,这一下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程志超身形一晃,已经护在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前,但是两个人目标还是太大了一些,程志超仅仅护住一部分,还是有许多液体溅到了刘欣和方晓晨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楼洞。 第一三九章 逆鳞 - 豹隐 - 贝戎 叶虎自问出道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像今天栽的这么彻底过,而把自己放倒的,竟然还只不过是二十刚冒头,连胎毛都没有褪净的毛头小子。 。郑怀柱虽有心拉拢程志超和赵济勇,但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也就没有过多的宣传。对于叶虎这种底层人物而言,程志超只不过是街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中的一员。 但就是这位普通人,刚才发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连自己这个久闯江湖的老手都不得不承认,这货简直不是人,也不知道方晓晨和刘欣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身手敏捷的保镖。 方晓晨和刘欣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位强悍到了极点的人物,袁八爷竟然事先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叶虎心里不禁暗骂袁八爷害人不浅。除了骂袁八爷之外,顺带着将和他同来,见势不妙,扔下他一个人跑路的伙计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肚子里骂得极欢,却不敢不回答方晓晨的问题,躺在地上放松了身体,努力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腕上痛处,咧嘴说道:“派我过来的,是八哥。” “八哥?”方晓晨本以为派他过来的是郑怀柱,却没想到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不禁大为奇怪:“你们这个八哥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派你来暗算我们?” 叶虎本来也是一个硬骨头,若是在平时,绝对不会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有问必答,但今天栽得心服口服,又怕方晓晨真不讲道上规矩,将警察招来,态度倒是相当的老实:“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八哥找到我,说是有几个弟兄让滨海的人给伤了,得想办法出出气,让我们想办法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让你们知道,在省城,还是我们的天下。” 方晓晨冷冷一笑:“你们这个八哥地方保护主义的意识倒是挺强的。”回过头问刘欣:“你认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八哥?” 她虽然偶尔会动用方越元的人干点私活,但凭心而论,方越元的生意涉足其实并不太多,对于道上的人知道的也就不怎么详细,这也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于叶虎口中的这个“八哥”,真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若是孙晋宝在身边,叶虎一张口,就能知道地上这位的幕后老板是何许人也。 但孙晋宝现在不在身边,问无可问,只好向刘欣打听一下。她在省城混了好几年,就算一直安安份份,对于这种江湖大佬,也应该有所耳闻。 却不料刘欣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没听过。” 程志超在一旁却隐隐像是捉到了些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之后,张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八哥,是不是姓袁的胖子?” 叶虎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也认识袁八爷,不禁稍感意外,点头说道:“的确是姓袁。” 程志超脸上现出一股戾气:“那我就知道是谁了。” 他和赵济勇在郑怀柱请吃饭那天见到此人,当时一起吃饭的人很多,唯独这位是唯一的一个胖子,所以程志超对此人的印象相当深刻。刚才叶虎说到“八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怀疑到袁八爷头上,在省城有一定实力,又和滨海有过节的,目前为止,只有郑怀柱那些人,而这位袁八爷,又恰恰和郑怀柱搅在一起,也算是郑怀柱圈子里一个比较活跃人物。 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想到自己不认识的人,程志超居然会认识,一齐转头好好的看了他一眼。刘欣是叶虎的主要攻击对象,身上沾的油漆最多,对这个八哥简直是恨之处骨,阴沉着一张俏脸问程志超:“你认识他?” “认识,在一起吃过饭。” “大鱼还是小鱼?” “说不好,当时只是在一起吃过饭,不知道是大鱼还是小鱼,不过再大,也没有柱子哥大。妈的,这个姓袁的王八蛋,没有本事和滨海的人真刀实枪的干一场,反过来拿两个女人出气,真***是个杂碎。” 他这么一说,刘欣和方晓晨都明白了,这位八哥也是郑怀柱的人。本来叶虎刚才说是袁八爷派来的时候,二女心中还微感奇怪,种种迹象表明,在城外和自己人交手是,绝对是郑怀柱的人,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八哥,难道除了郑怀柱之外,还另有一伙人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程志超一说和他在一起吃过饭,事实就很清楚了,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按理说认识这些人的可能性几近于零,能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只能通过郑怀柱。这样一来,就完全对上号了。 程志超碍于面子,不想和郑怀柱闹得太僵,但是对于那位胖胖的袁八爷,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白天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商量买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身为一个男人,连给自己女人买一所房子的能力都没有的巨大压力。可这毕竟是一个客观事实,**这么多人,买不起房子的一抓一大把,他只是心里稍稍不痛快而已。但若是自己的女人受到别人的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借着路灯看到方晓晨和刘欣满脸满身的油漆,程志超心里的火越烧越大,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一把躺在地上放赖的叶虎抓了起来,冷冷说道:“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叶虎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火苗闪闪,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不禁大感为难。他说了这些,已经坏了规矩了,若是再将袁八爷的下落说出来,日后传出去,自己可没脸再在省城混下去了。 刚想岔开话题,只听得程志超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今天要是不说的话,我马上就给郑怀柱打电话。郑怀柱你认识不?那是我哥,我倒要看看,他来了之后,是帮你说话还是帮我这个弟弟。” 叶虎刚才听他说“柱子哥”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没往郑怀柱身上想,现在程志超大声将他和郑怀柱的关系喊了出来,想装糊涂也不行了。一听说这小子居然认识郑怀柱,叶虎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把自己放倒的人,竟然和郑怀柱貌似关系甚密。脑海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突然想起似乎听人提起过,和郑怀柱同住一个院里有两个年轻小弟,身手极好,上次郑怀柱被关兆宇的人伏击,全靠这两个小兄弟帮忙才化险为夷。现在看来,把自己放倒的这位仁兄,肯定是其中一位了。 有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份,他也听别人提起来,两位老兄自身只不过是普通的大学生,可是背后站的老头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连郑怀柱的后台老爹都得给几分面子。自己就算是再狠再横,可毕竟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什么背景,栽到这种人手里,若是还嘴硬的话,只怕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和方晓晨等人掺和到了一起,看来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程志超喊完之后,掏出了电话,翻出了郑怀柱的电话,递到了叶虎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看仔细点,是不是这个电话?” 叶虎借着路灯看了一眼,正是郑怀柱的电话,知道程志超所言非虚,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强硬,点头说道:“是怀少。” “是就好。”程志超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我再问你一遍,那个袁八爷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叶虎回答的相当干脆:“他只是交待我们办完事之后,到大富豪洗浴中心找他。至于现在还在不在那里,我就不清楚了。” 程志超咬了咬牙:“他倒是挺会享受的,把你们派出来干活,自己跑到洗浴中心快活去了,带我去见他,今天这事,就算和你没有关系。” 叶虎不敢再强项,连忙点头:“他说在二楼的瀑布浴那里等我。” 程志超心头的火已经烧到了极点,只感到胸口越来越闷,要是不及时的发泄一下,随时有爆炸的危险。等叶虎说明了具体方位之后,也不再和他废话,随手将他的手腕关节复位,拽住他的衣领,往小区外面就走。对于把叶虎的手腕接上之后,是否会遇到反抗的问题,他是有绝对的把握的,既然能卸下他一次关节,就能卸下第二次。 方晓晨和刘欣自认识程志超以来,一向只见他和颜悦色的样子,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都不禁有点担心。见他拉着叶虎抬腿就走,急忙跟了上来,方晓晨一把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程志超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却还是阴冷如故,说道:“我从来就没在道上混过,但是我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祸不及家人。那个袁老八的人被小宝他们砍了,他们有本事的话,就去找方叔理论。不敢去找方叔,跑到这里和你们两个女人发起威来,说什么省城是他们的天下,我今天就要看看,这位自称‘八爷’的人,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在他心里一直认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方晓晨和刘欣既然不参与方越元的生意,那就是个局外人,虽然这次是方晓晨私自调动孙晋宝等人帮自己办事,但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是相当的清晰,如果不是郑怀柱等人疑神疑鬼,双方也不可能发生冲突。既然双方发生了冲突,那么郑怀柱或者是袁八爷就应该去找方越元解决问题,而不应该派人和两个女孩子过不去。 况且在他心里,他和方晓晨除了没有到民政局领结婚证之外,其他的和别的夫妻没有什么不同,方晓晨也好,方大小姐也好,不管以什么面孔在自己面前出现,都是自己的女人。他性子本来相当随和,只要双方面子上过得去,吃亏也好,占便宜也好,看得都相当的淡。这次回来和郑怀柱几度周旋,虽然一直都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始终都让郑怀柱压制着,但是却并没有上多大的火。但是这次袁八爷居然对方晓晨和刘欣下手,顿时将程大少爷的逆鳞触动了。 除此之外,内心深处对郑怀柱跟踪自己办事的举动也是相当不满,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不好发作。不但不能和郑怀柱翻脸,还得费尽心机,提前将郑怀柱的嘴堵上,免得影响了双方的和气。这一切,都只因为他和郑怀柱同住在一个院,低头不见抬头见,双方的父辈又是几十年的战友,真要是撕破脸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可是袁八爷就不同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交,自然用不着给他这个面子。而且借题发挥一下,对于其他想对方晓晨和刘欣不利的人也是一个警告,日后就省了许多麻烦,否则一拨一拨的杀将过来,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过来,二女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的话,程志超还不得把肠子都悔青? 最主要的一点,是听叶虎话里的意思,郑怀柱本人对今天晚上的事并不知情,完全是袁八爷一手所为,这就可以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大展拳脚了。日后就算是郑怀柱知道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从另一方面来讲,又可以对郑怀柱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效果。 但是这些话现在却不能对方晓晨和刘欣讲,二女也没有料到他会想得如此深远,只是觉得此时的程志超就像一支离弦的怒箭一般,势不可挡。一时之间,就连经常把“不像个男人”挂在嘴边的刘欣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生怕他一冲动,将局面搅得不可开交,把自己也卷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的心情缓一下,免得他到时候过于冲动,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 方晓晨心里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她心里一直觉得程志超应该再阳刚一些,但阳刚过了头,又非她所愿,急忙将拉着他的胳膊的手上力道紧了紧,嗔道:“就算是想找他理论一下,也用不着这么急嘛,你就这么出去?”说着,伸手指了指程志超的上半身。 程志超身上的T恤早已沾满了油漆,没法再穿,脱下来之后,随手就扔到了路旁的垃圾箱里。此时身上只穿了件挎栏背心,就是这件背心的后背上,也全是油漆,通红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自己身上也溅满了油漆,却还心关心自己的形象,程志超心里一暖,干脆将那背心也脱了下来,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刘欣看到他的胸肌,一阵目炫神迷,急忙将头转到一旁,不敢再看。 程志超生怕到的迟了,郑怀柱得到消息赶到洗浴中心另生枝节,脱下背心之后,拉着叶虎又要走,却又被方晓晨拦住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算是再着急,也不忙在这一时。衣服一脱你倒是凉快了,我和刘欣怎么办?稍等一下,我先和她去换一件衣服。” 程志超一怔:“你们也要去?” “当然要去,这位袁八爷办事如此果断,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我不见见怎么能行?再说,你凶巴巴的拉着这位老兄,哪辆出租车敢载你们两个?”方晓晨说完之后,嫣然一笑,携着刘欣的手,自顾自的走进了楼洞。 第一四零章 逆鳞 - 豹隐 - 贝戎 叶虎自问出道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像今天栽的这么彻底过,而把自己放倒的,竟然还只不过是二十刚冒头,连胎毛都没有褪净的毛头小子。 。郑怀柱虽有心拉拢程志超和赵济勇,但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也就没有过多的宣传。对于叶虎这种底层人物而言,程志超只不过是街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中的一员。 但就是这位普通人,刚才发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连自己这个久闯江湖的老手都不得不承认,这货简直不是人,也不知道方晓晨和刘欣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身手敏捷的保镖。 方晓晨和刘欣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位强悍到了极点的人物,袁八爷竟然事先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叶虎心里不禁暗骂袁八爷害人不浅。除了骂袁八爷之外,顺带着将和他同来,见势不妙,扔下他一个人跑路的伙计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肚子里骂得极欢,却不敢不回答方晓晨的问题,躺在地上放松了身体,努力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腕上痛处,咧嘴说道:“派我过来的,是八哥。” “八哥?”方晓晨本以为派他过来的是郑怀柱,却没想到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不禁大为奇怪:“你们这个八哥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派你来暗算我们?” 叶虎本来也是一个硬骨头,若是在平时,绝对不会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有问必答,但今天栽得心服口服,又怕方晓晨真不讲道上规矩,将警察招来,态度倒是相当的老实:“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八哥找到我,说是有几个弟兄让滨海的人给伤了,得想办法出出气,让我们想办法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让你们知道,在省城,还是我们的天下。” 方晓晨冷冷一笑:“你们这个八哥地方保护主义的意识倒是挺强的。”回过头问刘欣:“你认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八哥?” 她虽然偶尔会动用方越元的人干点私活,但凭心而论,方越元的生意涉足其实并不太多,对于道上的人知道的也就不怎么详细,这也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于叶虎口中的这个“八哥”,真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若是孙晋宝在身边,叶虎一张口,就能知道地上这位的幕后老板是何许人也。 但孙晋宝现在不在身边,问无可问,只好向刘欣打听一下。她在省城混了好几年,就算一直安安份份,对于这种江湖大佬,也应该有所耳闻。 却不料刘欣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没听过。” 程志超在一旁却隐隐像是捉到了些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之后,张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八哥,是不是姓袁的胖子?” 叶虎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也认识袁八爷,不禁稍感意外,点头说道:“的确是姓袁。” 程志超脸上现出一股戾气:“那我就知道是谁了。” 他和赵济勇在郑怀柱请吃饭那天见到此人,当时一起吃饭的人很多,唯独这位是唯一的一个胖子,所以程志超对此人的印象相当深刻。刚才叶虎说到“八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怀疑到袁八爷头上,在省城有一定实力,又和滨海有过节的,目前为止,只有郑怀柱那些人,而这位袁八爷,又恰恰和郑怀柱搅在一起,也算是郑怀柱圈子里一个比较活跃人物。 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想到自己不认识的人,程志超居然会认识,一齐转头好好的看了他一眼。刘欣是叶虎的主要攻击对象,身上沾的油漆最多,对这个八哥简直是恨之处骨,阴沉着一张俏脸问程志超:“你认识他?” “认识,在一起吃过饭。” “大鱼还是小鱼?” “说不好,当时只是在一起吃过饭,不知道是大鱼还是小鱼,不过再大,也没有柱子哥大。妈的,这个姓袁的王八蛋,没有本事和滨海的人真刀实枪的干一场,反过来拿两个女人出气,真***是个杂碎。” 他这么一说,刘欣和方晓晨都明白了,这位八哥也是郑怀柱的人。本来叶虎刚才说是袁八爷派来的时候,二女心中还微感奇怪,种种迹象表明,在城外和自己人交手是,绝对是郑怀柱的人,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八哥,难道除了郑怀柱之外,还另有一伙人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程志超一说和他在一起吃过饭,事实就很清楚了,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按理说认识这些人的可能性几近于零,能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只能通过郑怀柱。这样一来,就完全对上号了。 程志超碍于面子,不想和郑怀柱闹得太僵,但是对于那位胖胖的袁八爷,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白天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商量买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身为一个男人,连给自己女人买一所房子的能力都没有的巨大压力。可这毕竟是一个客观事实,**这么多人,买不起房子的一抓一大把,他只是心里稍稍不痛快而已。但若是自己的女人受到别人的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借着路灯看到方晓晨和刘欣满脸满身的油漆,程志超心里的火越烧越大,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一把躺在地上放赖的叶虎抓了起来,冷冷说道:“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叶虎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火苗闪闪,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不禁大感为难。他说了这些,已经坏了规矩了,若是再将袁八爷的下落说出来,日后传出去,自己可没脸再在省城混下去了。 刚想岔开话题,只听得程志超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今天要是不说的话,我马上就给郑怀柱打电话。郑怀柱你认识不?那是我哥,我倒要看看,他来了之后,是帮你说话还是帮我这个弟弟。” 叶虎刚才听他说“柱子哥”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没往郑怀柱身上想,现在程志超大声将他和郑怀柱的关系喊了出来,想装糊涂也不行了。一听说这小子居然认识郑怀柱,叶虎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把自己放倒的人,竟然和郑怀柱貌似关系甚密。脑海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突然想起似乎听人提起过,和郑怀柱同住一个院里有两个年轻小弟,身手极好,上次郑怀柱被关兆宇的人伏击,全靠这两个小兄弟帮忙才化险为夷。现在看来,把自己放倒的这位仁兄,肯定是其中一位了。 有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份,他也听别人提起来,两位老兄自身只不过是普通的大学生,可是背后站的老头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连郑怀柱的后台老爹都得给几分面子。自己就算是再狠再横,可毕竟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什么背景,栽到这种人手里,若是还嘴硬的话,只怕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和方晓晨等人掺和到了一起,看来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程志超喊完之后,掏出了电话,翻出了郑怀柱的电话,递到了叶虎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看仔细点,是不是这个电话?” 叶虎借着路灯看了一眼,正是郑怀柱的电话,知道程志超所言非虚,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强硬,点头说道:“是怀少。” “是就好。”程志超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我再问你一遍,那个袁八爷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叶虎回答的相当干脆:“他只是交待我们办完事之后,到大富豪洗浴中心找他。至于现在还在不在那里,我就不清楚了。” 程志超咬了咬牙:“他倒是挺会享受的,把你们派出来干活,自己跑到洗浴中心快活去了,带我去见他,今天这事,就算和你没有关系。” 叶虎不敢再强项,连忙点头:“他说在二楼的瀑布浴那里等我。” 程志超心头的火已经烧到了极点,只感到胸口越来越闷,要是不及时的发泄一下,随时有爆炸的危险。等叶虎说明了具体方位之后,也不再和他废话,随手将他的手腕关节复位,拽住他的衣领,往小区外面就走。对于把叶虎的手腕接上之后,是否会遇到反抗的问题,他是有绝对的把握的,既然能卸下他一次关节,就能卸下第二次。 方晓晨和刘欣自认识程志超以来,一向只见他和颜悦色的样子,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都不禁有点担心。见他拉着叶虎抬腿就走,急忙跟了上来,方晓晨一把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程志超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却还是阴冷如故,说道:“我从来就没在道上混过,但是我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祸不及家人。那个袁老八的人被小宝他们砍了,他们有本事的话,就去找方叔理论。不敢去找方叔,跑到这里和你们两个女人发起威来,说什么省城是他们的天下,我今天就要看看,这位自称‘八爷’的人,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在他心里一直认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方晓晨和刘欣既然不参与方越元的生意,那就是个局外人,虽然这次是方晓晨私自调动孙晋宝等人帮自己办事,但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是相当的清晰,如果不是郑怀柱等人疑神疑鬼,双方也不可能发生冲突。既然双方发生了冲突,那么郑怀柱或者是袁八爷就应该去找方越元解决问题,而不应该派人和两个女孩子过不去。 况且在他心里,他和方晓晨除了没有到民政局领结婚证之外,其他的和别的夫妻没有什么不同,方晓晨也好,方大小姐也好,不管以什么面孔在自己面前出现,都是自己的女人。他性子本来相当随和,只要双方面子上过得去,吃亏也好,占便宜也好,看得都相当的淡。这次回来和郑怀柱几度周旋,虽然一直都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始终都让郑怀柱压制着,但是却并没有上多大的火。但是这次袁八爷居然对方晓晨和刘欣下手,顿时将程大少爷的逆鳞触动了。 除此之外,内心深处对郑怀柱跟踪自己办事的举动也是相当不满,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不好发作。不但不能和郑怀柱翻脸,还得费尽心机,提前将郑怀柱的嘴堵上,免得影响了双方的和气。这一切,都只因为他和郑怀柱同住在一个院,低头不见抬头见,双方的父辈又是几十年的战友,真要是撕破脸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可是袁八爷就不同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交,自然用不着给他这个面子。而且借题发挥一下,对于其他想对方晓晨和刘欣不利的人也是一个警告,日后就省了许多麻烦,否则一拨一拨的杀将过来,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过来,二女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的话,程志超还不得把肠子都悔青? 最主要的一点,是听叶虎话里的意思,郑怀柱本人对今天晚上的事并不知情,完全是袁八爷一手所为,这就可以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大展拳脚了。日后就算是郑怀柱知道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从另一方面来讲,又可以对郑怀柱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效果。 但是这些话现在却不能对方晓晨和刘欣讲,二女也没有料到他会想得如此深远,只是觉得此时的程志超就像一支离弦的怒箭一般,势不可挡。一时之间,就连经常把“不像个男人”挂在嘴边的刘欣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生怕他一冲动,将局面搅得不可开交,把自己也卷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的心情缓一下,免得他到时候过于冲动,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 方晓晨心里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她心里一直觉得程志超应该再阳刚一些,但阳刚过了头,又非她所愿,急忙将拉着他的胳膊的手上力道紧了紧,嗔道:“就算是想找他理论一下,也用不着这么急嘛,你就这么出去?”说着,伸手指了指程志超的上半身。 程志超身上的T恤早已沾满了油漆,没法再穿,脱下来之后,随手就扔到了路旁的垃圾箱里。此时身上只穿了件挎栏背心,就是这件背心的后背上,也全是油漆,通红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自己身上也溅满了油漆,却还心关心自己的形象,程志超心里一暖,干脆将那背心也脱了下来,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刘欣看到他的胸肌,一阵目炫神迷,急忙将头转到一旁,不敢再看。 程志超生怕到的迟了,郑怀柱得到消息赶到洗浴中心另生枝节,脱下背心之后,拉着叶虎又要走,却又被方晓晨拦住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算是再着急,也不忙在这一时。衣服一脱你倒是凉快了,我和刘欣怎么办?稍等一下,我先和她去换一件衣服。” 程志超一怔:“你们也要去?” “当然要去,这位袁八爷办事如此果断,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我不见见怎么能行?再说,你凶巴巴的拉着这位老兄,哪辆出租车敢载你们两个?”方晓晨说完之后,嫣然一笑,携着刘欣的手,自顾自的走进了楼洞。 第一四一章 冲冠一怒 - 豹隐 - 贝戎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匹夫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本来还应该有一句“天下素缟”,但是连程志超自己都不认为今日一怒,会“伏尸二人”,最后那四个字当然也就用不着了。 方晓晨和刘欣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才甩着**的头发从楼上下来,看来这两个受害人倒是相当淡定,不但换了一身衣服,还抽空洗了一个热水澡。刚才的惊吓,再加上浴室里的热气一蒸,两个人的脸蛋都红扑扑的,就连方晓晨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动人的嫣红,就像一个新剥了皮的鸡蛋在胭脂里面打了一个滚一样。 这两个女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现在的程志超的心态相当不稳定,越是不容易发怒的人,一旦发起火来所造成的后果越严重。对于刘欣和方晓晨而言,程志超身上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她们不想这份希望变成失望。只能尽量的拖延一下时间,让程志超心头的怒火能平息一些。 但即便如此,程志超今天的表现还是让她们相当满意,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而冲冠一怒,都会由衷感到欣喜,刘欣掩饰得还要好一些,方晓晨心里那份欢欣却从每个汗毛孔里都透了出来。 出门之前,一向大条的方大小姐竟然细心的帮程志超挑了一件上衣,以免他们家的东西被别人看到了,到得楼下,顺手甩给了程志超。 现在已经是八月末,马上就进九月份,虽然依然炎热,但是晚上的气温已经比仲夏时分要低了许多,程志超在楼下一等就是二十分钟,饶是他体质够硬,也有些抗不住劲,身上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过方晓晨扔过来的上衣,闷头套在身上,拽着叶虎的衣领,径直来到了方晓晨的车旁。 开车的依然是刘欣,只不过这一次方晓晨没有和程志超一起坐在后排,而是坐在了刘欣的旁边,不住的用眼神提醒刘欣开得慢一些。刘欣一边用眼神和她交流着,一边控制着车速,向大富豪洗浴中心缓缓驶去。 这家大富豪洗浴中心名字虽俗,规模却是不小,在省城完全可以排进同行业前十名以内,刘欣在省城打拼多年,即使没有来这里消费过,对于这种知名度比较的消费场所所在的位置也知之甚详。二十几分钟之后,大富豪洗浴中心已然在望。 现在正是晚上**点钟的黄金时段,门口停了一排二三十辆各式轿车,更有几辆车的车牌被人用毛巾遮了起来,显得有些**盖弥彰。程志超也没有理会这些车究竟是什么路数,刘欣刚刚将车停稳,就拉着叶虎推门下车,直接闯了进去。 像这种所在,往来之人,非富则贵,虽然没有标明“衣冠不整,禁止入内”,可是这已是众人心知肚名的一个潜规则。程志超只换了一件上衣,裤子没有换,依然是刚才穿的那一条,虽然也是一条品牌,可是屁股后到直到大腿处却斑斑驳驳全是油漆印记,非常符合“衣冠不整”的标准。 刚一进门,就有保安人员发现了他和叶虎,一看到他的裤子,脸立时沉了下来,当下就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高声叫道:“哎哎哎,你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程志超本来心头火就大,刘欣和方晓晨为了让他消消火,特地拖了二十来分钟才下楼,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二十分钟的等待在平时对于程志超而言,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他一腔怒火急于发泄,等上这二十分钟,只会让他越来越焦燥。再加上刘欣又有意的放缓了车速,更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酝酿情绪,可以说这两个丫头的一番苦心放在这里,算是白费了。 在车上程志超就一直不住的盘算,一会见了袁八爷应该如何处置,没想到刚到洗浴中心,人还没见到,就碰到了这么几位不识相的保安对着自己大呼小叫。这几位仁兄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火把一样,刹那之间就将程大少爷心里憋了许久的火药桶点着了。 说话之间,那几个保安已经到了近前,拦在了程志超身前,其中一人鼻孔朝天,傲气十足的说道:“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穿这身进来的?” 程志超冷冷一笑:“我穿这身怎么就不能进来?” “你说为什么不能进来?出去!” 程志超虽然长得还算是英俊,身材比例也近乎于完美,但是一条裤子却将所有的印象分都扣光了,那保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伸出手就往外推。 程志超又是一连串的冷笑,松开了叶虎的衣领,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那保安的手腕,想也不想,顺势向下一拗。这一招只不过是基本的擒拿动作,十几岁的时候就和赵济勇练得溜熟,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下意识完成的。 那保安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敢还手,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不由得“啊”的一声惨叫,话音刚落,程志超已经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他的小腹上。这一脚的力道更大,那保安惨叫声刚过,就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但是手腕还被程志超抓在手里,仅仅飞出不到半米,就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以前也碰到过衣冠不整的人要进来,但是保安一上来,就直接将人撵了出去,其余那几个保安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正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那保安的表演。却不料仅仅一瞬间就变故陡生,撵人的趴在了地上,被撵的却毫发无伤的傲然挺立。 “**!”愣了足有两三秒,另外那几个保安才回过神来,大声吆喝着冲了过来,想凭借人多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放倒。但是程志超杀机已动,就算他们不动手,也会硬闯进去。见他们冲了过来,也大喝一声,迎上冲的最快的一个保安,一伸就锁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带,那保安身不由主随着他的动作横向移动了两步,正好将身后的一名保安挡住。 没被挡住的那人这时已经冲到了程志超近前,挥拳便打,速度和力道方面居然都可圈可点。但是程志超的动作更快,他的拳头离自己的面门还有半尺远的时候,程志超的右脚已经踢到了这人小腿的迎面骨上。那人大叫一声,身子一晃,摔倒在地,捂着小腿不住的翻滚,刹那之间,额头上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程志超和那些保安动手的时候,叶虎在一旁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看了个仔细,越看心里越觉得恐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格斗技巧完全是从实战中总结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最简洁有效,但是和程志超相比,很明显还是差了一截。就算是自己,面对着三四个人的围攻,手里若是没有刀,也不会这么干脆利索。可是程志超却毫不畏惧,见招拆招,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就摆平这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最让他意外的是,程志超腿功的运用要远超自己,几乎每一个保安都是栽在他的腿功上。如果说掌是刀,拳是枪的话,那么腿就是无坚不摧的利斧。腿上的力道要远远超过手上的力道,攻击范围上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向来是搏击中最重要的一环。但是如果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在和人对打的时候,总是没有用腿的意识。叶虎一见到程志超的腿功用得如此厉害,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二十刚冒头的小子,至少受过十几年专业的格斗训练,否则不会将腿功用得如此娴熟。 等到方晓晨和刘欣升起车窗,锁好车门,并肩走入大堂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将最后那位被自己掐住脖子,权当盾牌的保安摔倒在地,伸手又抓住了叶虎的衣领:“瀑布浴在什么地方?” 叶虎脸色铁青,向通向二楼的楼梯方向指了一下。程志超更不废话,拉着他就闯上了楼梯。这时大堂里的打斗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服务员和顾客都远远的躲在一旁指指点点,别处闻讯而来的保安见到有如怒狮一般的程志超,也都是心生惧意,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直接就让程志超闯上了二楼。 刘欣和方晓晨看到这情景,不禁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程志超动了真火,并不能因为自己拖延了几十分钟而令他冷静下来。眼见他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样拽着叶虎冲上了二楼,不敢怠慢,急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二楼的格局比较简单,只有一个狭窄的过道和两个被隔起来的大厅。每个大厅内有一个大大的浴池,和别的浴池不同的是,这个浴池里竟然安放了一个小小的假山,水从这个假山上流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工瀑布,这就是所谓的瀑布浴了。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瀑布浴究竟有什么养生的功效,不过来这里消费的,更多的是讲究一种情调,这瀑布浴,恰恰能满足他们这种心理需求。 再有档次的洗浴中心,也是脱胎于大众澡堂子。但真正把洗澡当成一种享受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在这方面的需求很少,只听说有男领导在洗浴中心办公,从未听说过有哪位成功女士把洗浴中心当成家一住就是一个星期的。两个大厅虽然一男一女,但是女士浴场明显的要比男士浴场冷清,程志超上了二楼之后,直接就进了男浴场,等方晓晨和刘欣跟上来的时候,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想要洗澡,就必须要脱衣服,方晓晨和刘欣再不拘小节,也不可能大方到面不改色的钻进男浴池的程度,只好在门口停了下来,生怕程志超应付不了局面,急得不住的搓着手。 …………………………………………………………………………………………………… 程志超拽着叶虎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闭着眼睛坐在浴池里的袁八爷。 袁八爷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叶虎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让他办事从来就没有失过手,这一次要是能通过刘欣让方越元在自己手里栽一个跟头,日后在郑怀柱面前,自然能扬眉吐气。 正在那里得意洋洋的,忽听得有人在身后轻喊了一声:“八哥,袁八哥。” 这声音听起来相当的陌生,袁八爷愣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转过了视线。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叶虎,从叶虎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了。接下来才看到脸色不善,露出一丝诡异微笑的程志超。 他对程志超的印象也不怎么太深,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有些面熟,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和叶虎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叶虎找来的帮手。袁八爷脸露笑容,看了一眼身边其他的浴客,漫不经心的说道:“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叶虎苦苦一笑,没有回答。袁八爷瞪了他一眼:“怎么个情况?我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叶虎的回答,正想提高嗓门发发威,却见那个看起来眼熟的陌生人对叶虎说道:“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也不管叶虎是不是听自己的话,缓缓走到了袁八爷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八哥,还认不认识我?” 袁八爷还是没想起程志超是何许人也,但是看他如此无礼,不禁大为光火,眼珠子瞪得几乎鼓出了眼眶,怒道:“你谁啊?妈的是不是想死了?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转过头对叶虎说道:“这是你找来的人?一点规矩也没有。” 程志超将脸凑到他面前两尺处,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袁老八,**的就是个杂碎。” 刚开始说话的声音还不算太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袁八爷被他吼得心里一震,刚想从浴池里站起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面门上就挨了程志超一拳。 程志超为了这一拳,足足蓄了一道的劲,袁八爷只听得一声脆响,鼻子一酸,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炫,眼前金星乱舞,鼻血混着眼泪一直流了下来。连叫都没有叫出来,一头栽倒在浴池中,呛了一口水之后,总算清醒了一些。没等他爬起来,程志超已经纵身跳进了浴池,抓住他的头发,用力的向假山上撞去。 程志超出手一拳,直接将袁八爷的鼻梁骨打折,八爷身体虽胖,可是基本上没有怎么和别人动手打过架,碰到程志超这种选手,仅仅一下,整个人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袁八爷连疼痛的感觉都丧失怠尽,双眼紧闭,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程志超见到他之后,顿时想起刚才方晓晨和刘欣受到的惊吓,几乎疯了一般,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死死抓住他的头发,一边高声骂着这个杂碎一边一下一下的将他的头往水里按。 叶虎将程志超引到此地,情知袁八爷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若是自己再听从程志超的吩咐,转身离去,将来袁八爷秋后算帐,自己决计没有好果子吃,是以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 眼见程志超又目喷火,一改往儒雅的学生模样,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下手极重,袁八爷已经像条死鱼一样铁色铁青,出气多,进气少,一动也不动,不禁吓了一跳,低呼一声:“我靠,要出人命。”生怕闹出人命来,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几步窜到了程志超身边,伸手就去拉他。 他心里对程志超惧意极深,早就留了后招,如果程志超放过袁八爷,将矛头指向自己,那么宁可让八爷再受一番苦头,也要在第一时间内逃走。 没想到程志超暴怒之中,对外界的反应充耳不闻,只想怎么整治袁八爷,好好的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这一下竟让他轻轻松松得了手。 第一四二章 虚与委蛇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正打得过瘾,忽然被他抓住,红着眼睛回过头,向叶虎怒目而视。 。叶虎心里对他本来就深感惧意,刚才只是硬着头皮冲上来劝阻,被他一瞪,一口气顿时泄了,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显得极为尴尬。 适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程志超在狠揍袁八他的同时,脑海中却不时的浮起小时候和赵济勇一起被两位老爷子狠抽武装带的镜头,想像中的老爷子抽得越狠,他对袁八爷下的手也就越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有些失控的时候,突然被叶虎这么一拉,脑子刹时清醒了不少,低头看了一眼伏在池边口鼻冒血的袁八爷,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池子里拉了出来。 袁八爷也不知受了他多少记老拳,这位八爷虽然和郑怀柱一起混,也算是个道上的大哥,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摧残。程志超学了十几年武,深得老江的真传,一拳打下去,就连叶虎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养尊处优惯了的袁八爷?被程志超从池子里拉出来之后,手脚动了几动,依然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程志超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探了一探,虽然出气多进气少,但总算是还有呼吸,稍稍放心。回想刚才自己的举动,不由得也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脑海中全是老爷子压制自己的镜头,一时之间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只想着好好的发泄一下,浑然不觉自己发泄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若不是叶虎及时将他拉住,用不了几分钟,袁八爷恐怕就真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事实上,也正因为程卫国小时候对他管得极严,才造成他心理上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问题。以前没有遇到真正让他光火的事还察觉不出来,一旦让他动了真怒,十几年日积月攒下来的闷气就如洪水决口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但是这种潜意识的发泄也并不可怕,只要旁边有人及时将他拉回现实,很快就能恢复理智。 他和方晓晨认识不久,两个人就发生了关系,这固然有方晓晨的原因,程志超潜意识中对老爷子产生的叛逆思想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只不过这一切,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环视四周,经他这么一闹,原本在此享受瀑布浴的顾客早就已经逃之夭夭,整个大厅里就像下程志超、叶虎和死鱼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袁八爷。程志超又伸脚踢了踢袁八爷,这一次居然听到他居然呻吟了几声,知道下手还不够重,这家伙暂时还死不了,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张开嘴,大声吼了两声,转过身,缓缓向外面走去。 叶虎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要阻拦,也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自己最称手的匕首已经被方晓晨没收,手里有刀的时候尚且吃了大亏,如今赤手空拳,就更不敢造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完人之后从容离去。 程志超刚刚走出没几步,就见门口人影一闪,几个人闯了进来,领头是个熟人,正是和他同住一个院十几年的郑怀柱,只是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本来一直在门口不敢进来,后来不见里面有人再往外跑,估计是跑得差不多了,正好郑怀柱急匆匆的赶到,急忙跟着他进了大厅。 三人一进来,就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袁八爷,不但浑身青紫,脸上更是不成人样,就像一个被打烂了的西瓜一样,不禁惊呼出声。 方晓晨和刘欣原本跟在郑怀柱后面,一看到袁八爷吓人的模样,两颗芳心顿时飘到了程志超身上,动作竟然比郑怀柱还要快了几分,双双抢到程志超身边,一脸的关切:“你没事?怎么把他打成这样?” 看到这两个女人,程志超的理智得到了进一步的恢复,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酥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缓缓摇了摇头,看了郑怀柱一眼,咧嘴笑了两下,伸出了手:“给支烟。” 郑怀柱让袁八爷放手去做,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除了要借机会提醒一下方越元,给自己捞点将来和方越元谈判的资本之外,本就打着借程志超的手给最近越来越不听话的袁八爷点苦头尝尝的意思。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程志超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单枪匹马的就杀过来了。 和叶虎一起办事的人与他分头逃掉之后,其实也并没有跑远,跑出二三十米远之后,感觉到那边叶虎似乎和程志超交上了手,心中一动,转身就要去帮忙。可是刚一回头,就看到程志超对叶虎下的那两记狠手,虽然离的远,听不到叶虎手腕脱臼的声音,但是叶虎当时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这哥们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那两下子还不如叶虎,叶虎几个照面就被程志超卸了关节,自己上去也只能让他塞塞牙缝,生怕程志超制住了叶虎之后,转过头再追自己,急忙一纵身跳到了旁边的花坛里隐住身形,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一趴就是二十几分钟,也真难为这位老兄,身上被蚊子呆了几十个大包,硬是咬着牙忍着,一动不动的等到程志超等人拽着叶虎开着车离去,确定不会杀个回马枪之后,才从**中钻了出来,顾不上身上被叮出来的大包,急忙给袁八爷打电话汇报情况。 但当时袁八爷已经脱光了衣服,舒舒服服的享受起了瀑布浴,根本就听不到他的电话。打了几遍都打不通之后,只好又给郑怀柱打了一个电话。 郑怀柱本来一直在等着袁八爷的消息,以便做出下一阶段的部署,按照他的判断,程志超虽然肯定会被袁八爷的举动惹恼,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小子怎么也得等会齐了赵济勇之后才能去找袁八爷的麻烦,没想到一接通电话,首先听到的就是程志超自己单枪匹马的杀过去了,这一下郑怀柱顿感袁八爷要糟。 如果赵济勇在程志超身边,两个小子凑在一起,虽然都不是怕事的主,可至少还能有一个清醒的。但此时只有一个程志超,旁边没有相对清醒一些的赵济勇,天知道袁八爷会吃什么样的苦头。这下连他也不敢大意,急忙向大富豪洗浴中心赶来。 从距离上来讲,刘欣的住离洗浴中心的距离要近得多,可刘欣在路上有意放慢了车速,郑怀柱又是一路快马加鞭,此消彼长,竟然脚前脚后赶到。只是郑怀柱还是晚了一步,刚一进门,就感到气氛有异,心知程志超已经先他而到,想也不想,直奔二楼,只盼着程志超也是刚刚赶到,还没有和袁八爷碰上头。 一只脚刚踏上一楼二楼之间的缓步台,另一只还在半空中,就见到二十几位或胖或瘦,挺胸腆肚的爷们赤条条的只披着一条浴巾从楼上逃了下来,郑怀柱一拍脑门,叫了一声:“完了。” 千赶万赶,还是迟到了,郑怀柱索性放缓了脚步,由得程志超先折腾一会。到了二楼之后,看到一脸焦急的刘欣和方晓晨,居然还没忘了摆出大哥的样子,和两个小妹妹打了声招呼。 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有想到郑怀柱这么快就赶到,而且丝毫不避嫌疑,都是一愣。还没等虚与委蛇和这位面子上的大哥宣暄几句,就听到程志超在里面的大吼声。三人心里同时一紧,也顾不上再客套,急忙冲了进去。 …………………………………………………………………………………………………… “叭”的一声轻响,郑怀柱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之后,将烟嘴塞到了程志超的嘴里,看都没看袁八爷一眼,一脸的笑容:“超儿,你什么时候也学起哥哥抽起烟来了?” 程志超本来也不会吸烟,只是刚才狠揍袁八爷一顿之后,看到熟人,心情一放松,心里又涌起一股闷气,下意识的想要抽口烟调解一下。郑怀柱将烟嘴塞到他嘴里之后,想也没想,重重的吸了一口。但是吸烟是一个技术活,他从来没有吸过烟,想要抽得潇洒绝非易事,一口烟抽下去,马上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方晓晨看到他被呛得满脸通红,连眼泪几乎都要被呛出来,心中一阵怜惜,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嗔道:“不会抽烟就别抽,看你呛得这样子。” 程志超向她摆了摆手,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对郑怀柱展颜一笑:“柱子哥,今天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地上这位是你朋友?我把他揍了。” 郑怀柱哈哈一笑:“咱们兄弟,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我听说你和袁老八之间有点误会,急忙就赶过来想要劝解一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超儿,不是哥哥说你,你和他有误会,揍他一顿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下手可实在太重了。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把他打死了呢。”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在一个院里住了十几年的发小,郑怀柱笑得自然,程志超当然也不能一副阶级斗争脸,瞟了被叶虎扶到一边的袁八爷一眼,说道:“妈的,这个王八蛋就是一杂碎,要不是兄弟受党的教育多年,真就直接把这犊子送火葬场去了。” 郑怀柱嘿嘿笑了两声,走过去看了看袁八爷的伤势,向叶虎使了一个眼色,又走回来对程志超说道:“前些日子吃饭的时候,大伙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动手就动起手来了呢?和哥哥说说,这袁老八做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要是他真做的不对,回头我再好好收拾收拾他。” 程志超见他明知故问,摆明了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也不点破他,拉着方晓晨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哈:“也没什么大事,柱子哥既然不知情,也用不着再说了。等他能说话了之后,你自己去问他,总之这王八蛋做出来的事,简直让人恶心。” 郑怀柱微微点了一下头:“有时候这小子做的事是挺没谱的,你也别生气,回头我问问,一定给你一个交待。你看这事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他也知道现在和程志超之间的对话虚伪得不能再虚伪,可是却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起码暂时不会和程志超撕破脸,所以还得要虚伪下去。说完之后,又热情的重新和方晓晨与刘欣打了招呼,竟然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袁八爷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方晓晨和刘欣都很清楚这两天发生的事,郑怀柱绝对脱不了干系,可是人家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自己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份。要说虚伪起来,这两个丫头比程志超厉害了不知多少倍,言笑晏晏,刹时就将原本还稍有些紧张的气氛弄得一团和气。 在这种怪不可言的氛围之下,叶虎袁八爷扶了起来,准备找车将他送到医院去,郑怀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叶虎将袁八爷扶起之后,急不可耐的领着程志超就走,好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有莫大的危险一般。可是刚走到门口,还没等出门,就见到二十几个保安虎视眈眈的站在门口,堵住了去路,不禁脸色一变,暗叫糟糕。 程志超也看到了那些保安,和郑怀柱比起来,倒是镇定许多。在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出去,一见到这二十几保安像一堵墙一样拦在面前,冷冷一笑,将方晓晨和刘欣拉到了身后,只身迎了上去。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他身上现在分文没有,想要赔钱那是没有的,大不了就打出去。最坏的结果,就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又在外面打了一架而已,反正这些日子打的架够多,也不在乎多这一场。 不料那些保安只是默默的将出路堵死,并没有人站出来和他说话。程志超不禁大为奇怪,脸上的寒意更足,径直走到那些人一两米远处站定,冷冷的说道:“让开。” 二十几道或是敌意,或者不屑的目前一齐射到了他的身上,却没有人动地方。程志超咬了咬牙,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握起了拳头。这二十几个保安看起来素质都不差,若是一拥而上的话,赵济勇又没在身边,真就不容易对付。事情因他而起,当然也由他来做个了解,想当初郑怀柱遇伏,三个人就敢去挑关兆宇的老巢,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熊包,在郑怀柱面前堕了名头。反正郑怀柱就站在自己身后,表面上还是兄弟兄弟的叫着,自己要是吃了亏,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的看着。 正想带着方晓晨和刘欣硬打出去,忽听得那群保安身后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高声说道:“怎么着?我听说有朋友跑到我这个小地方来给我魏某人捧场来了?人呢?站出来让我魏某人见识见识。” 第一四三章 省城第一刀(上) - 豹隐 - 贝戎 随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原本堵在门口的二十几个保安像《西游记》中了避水诀的海水一样向左右分开,中间留出了一个过道,二十几双眼睛却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志超。 。 这种场面,在郑怀柱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去挑关兆宇的老巢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当时也是众多的服务员堵住了门口,看来像这种大型的娱乐场所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旦有人闹事,绝对不会讲江湖道义,先凭着人多,干他丫的再说。 只不过那一次郑怀柱留了后招,将警卫连的人调过来帮忙,总算是压住了局势。后面的事,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被送到了医院,也就不得而知。但看郑怀柱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活着,想来最后吃亏的绝对不是他。 自古以来,兵就是匪的天敌,再强悍的匪,一旦遇到了兵,也会心生惧意。上次郑怀柱只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杀到关兆宇的老巢,并且全身而退,就是一个例子。但是今时不比往日,程志超是带着一腔怒火来的,心里只想着如何狠狠的教训袁八爷一顿,其他方面考虑的并不怎么周详,现打电话找人帮忙也已来不及。 本来没有赵济勇在身边,和这些保安交手,他的胜算就不太大,看情形,对方似乎又来了一个BOSS级的人物,不禁暗暗叫苦。 随着保安向两侧分开,一个五十多岁,身子精瘦,个头连一米七都不到的人缓缓从那些保安身后走了出来。 此人刚一亮相,所有人包括程志超都觉得眼前一亮,盖因这位仁兄的打扮实在太过另类。明明是大夏天,这位老兄却是穿了一条西裤,上身也是板板正正的穿了一件西服。那西服似乎是专门找人订做的,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极为合身。西服上面两个扣子,这位一个也没扣。穿西装不扣扣子本来也属正常,但是要命的此人只是在外面穿了一件西服而已,里面居然是真空的,不要说衬衫,就连背心都没有穿一件,五十多岁的年轻,身上的肌肉却相当健硕,只是胸口纵横交错的十几道伤疤却破坏了这种美感,反而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光膀子穿西服,本来就已经够另类的,这位偏偏又在脖子上扎了一条大红的领带,看起来就更不伦不类,脚下一双沙驰男装皮鞋,看来是精心保养过,光可鉴人,也是光着脚穿的,没穿袜子。 本来紧张的气氛,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就连一直替程志超担心的方晓晨和刘欣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向四下里看了看,却见郑怀柱都有些变色,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如果在大街上看到这样一身打扮的主,在场所有人估计都忍不住要笑出来,可是此时此地,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只因为此人一出场,就带来一股强大的压力,这股压力,程志超就连在程卫国身上都没有感觉到过。在这一瞬间,这位五短身材的汉子竟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刺得程志超浑身上下都感觉到相当的不自在。 程志超、方晓晨和刘欣三人并不认识此人,除了感到不舒服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是郑怀柱的反应却相当不一般了,平时在圈子里一向说上句的郑怀柱,见了此人,就好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情不自禁不向后挪动了几下脚步,刹那之间,后背衣衫就被冷汗湿透。 他往后躲,那人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他,冷笑一声:“我说别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我这地方闹事么,原来是怀少,嗯,不错,不错。” 郑怀柱躲无可躲,只好又向前走了两步,满脸堆笑:“东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那个被他称为“东哥”的人脸色一寒:“我休息个屁啊,饭碗都要让人砸了,还能睡得着觉么?我说怀少,你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说,我早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你搞聚会,怎么搞到我头上了?” 郑怀柱脸上的肌肉几乎笑得僵硬:“东哥,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小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搞到你老人家的头上。” “是吗?”那人眼中精光一闪,扬了扬下巴:“那这里是怎么回事?我的客人呢?” 程志超不认识此人,本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精神,刚想张嘴说话,郑怀柱急忙在他身后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多嘴,从兜里掏出烟,双手捏着递给那人一支:“误会,纯属误会。我一收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可是腿脚还是慢了一步。一会东哥派人清点一下,有什么损失,小弟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东哥受到丝毫的损失。” 那人冷哼一声:“这里面我只认识你,当然要找你了。损失的事咱们一会再提,先把这里的事搞明白了,我听说来了一个身手不错的年轻人,上来就打伤了我几个人,然后就把我的客人全给弄跑了,这人现在还在不在?” 他明知故问的一边和郑怀柱扯着闲蛋,一边不住的打量着程志超,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程志超被他盯得极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郑怀柱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那人,干巴巴的说道:“东哥,这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兄弟,年少无知,东哥大人有大量,犯不着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改天我和六哥挑个好地方,摆一桌酒,向东哥赔罪。” 那人瞪了他一眼:“郑怀柱,你不用拿老六压我,老子当年挥刀砍人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要喝酒,老子自己不会买么?” 郑怀柱被他损了几句,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只是一个劲的连连称是。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程志超面前。他的个子比程志超矮了不少,想要和程志超对视,只能将头仰起来,冷冷的说道:“小子,就是你打伤我的人?” 刚一到身前,程志超就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力逼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对方人已到身前,躲无可躲,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是我打伤的。” 他也知道以郑怀柱现在的实力,居然也会对此人敬畏如斯,此人绝非一般人,自己现在人单势孤,出口又被堵上,想要逃走是决不可能的事了,更何况身后还站着两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想到身后的方晓晨和刘欣,程志超心里多少涌起了一些勇气,打定主意,即使是今天被人打死,也不能让方晓晨和刘欣受到半点伤害。 像程志超这种毛头子,那人见过无数,大多数人见到他,都会折服于他强大的气场,少有像程志超这样在自己离他不及二尺远的时候,还能站得住脚。意外之下,不禁又仔细打量了程志超两眼。 这一打量,就足足看了半分钟,眼见程志超居然还像一杆标枪一样挺立在自己面前,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人心里也是极其佩服,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能在我魏焕东面前如此镇定的人,整个省城超不过二十个,你大哥是谁?” 程志超摇了摇头:“我不是出来混的,没有大哥。” 这个回答更是让魏焕东感到意外,他先入为主,只当是道上的朋友来吃了豹子胆,跑到他的地盘上闹事,又在第一时间内看到了郑怀柱,就以为程志超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眼见程志超年纪轻轻,无论身手和胆量都是一流,心里起了些许爱才之心,特地问了一下他大哥是谁,若是自己的熟人,将来摆桌酒,道个歉,也就大事化小。没想到程志超竟然否认自己是出来混的,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没有大哥。 “没有大哥?”魏焕东将信将疑,又打量了程志超两眼,突然笑了起来:“也对,你如果是出来混的,也不会有这么胆子,跑到我这里闹事了。好小子,果然是个好小子,就凭你有这个胆量,也绝对不是凡品。我这个人一向讲理,只要你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一切损失,我找那个郑怀柱来扛。但是你如果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小子,想出这个门,可不太容易。” 他的话音刚落,那二十几个保安又一齐挪动了脚步,将出路封死。 程志超心里一直在猜对方是什么来头,猜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这里的老板,可是这身打扮,无论怎么看都和他印象中的老板相差甚远。但若说他不是老板,那些保安又都唯他马首是瞻,所有的动作都是随着他的话风完成的,当真是奇怪之极。 郑怀柱听到魏焕东的口气有些松动,急忙凑了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位小兄弟和袁老八闹了点误会……” 正想详细解释一下,却见魏焕东眼睛一瞪:“我没问你,你给我滚一边去。” 一句话就将郑怀柱下面的话噎回了肚子里,郑怀柱呆立当场,一张脸皮涨得发紫,表情极为尴尬。 不管双方暗地里有多不和,但是起码郑怀柱还是努力维护自己,单凭这份心意,就让程志超大为感动。见他在魏焕东面前吃了瘪,一股豪气顿时涌上心头,大声道:“柱子哥说的没错,我今天就是来找袁老八那个杂碎的。” “袁老八。”对于袁八爷,魏焕东显然也比较熟悉,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他也算个人物?哼,你找他之前,就没有打听一下,这个地方是谁的?” 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又激活了程志超反脑勺的那块反骨,横竖是跑不掉,索性豁出去了,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个矮子瞧不起。咬着牙说道:“别说他今天在你这里,就算是躲到省厅、市局的办公大楼,我也敢冲进去,把那个瘪犊子揍扁。” “我靠,口气不小嘛。”魏焕东假意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又道:“就凭你?这个袁老八虽然不怎么招人待见,可是后面还是有点实力的,你敢动他?” “有什么不敢的?”程志超脸上戾气十足:“别说他老子还没有通天,就算是天王老子,又能怎么样?老子……我就是把他揍了,他又能奈我何?” 听到程志超当真把袁老八给揍了,魏焕东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把他揍了?他人呢?” 程志超没有说话,伸手向人后的叶虎方向指了一指。本来叶虎扶起袁八爷,想要找个车将他送到医院,可是还没有出门,就被魏焕东的人给拦住了。魏焕东进门之后,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程志超和郑怀柱身上,对于其他人没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叶虎又落在众人身后,魏焕东个子又矮,视线受阻,直到程志超伸手这么一指,这才看到伏在叶虎怀里只剩下半条命的袁老八。 饶是魏焕东霸气十足,就连郑怀柱见了都要惧其三分,看了袁老八的伤势之后,也不由自主的眼皮跳动了两下,快步上前,右手食指屈起,托起袁老八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倒吸一口凉气,对叶虎说道:“赶紧送医院,妈的这孙子大小便都要失禁了,别把老子这地方弄脏了。” 叶虎虽然没见过魏焕东,但是对魏焕东昔年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一听他的话,如遇大赦,看了郑怀柱一眼,半拖半抱,扶着袁老八就走,当真是健步如飞,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 这个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下手竟然如此狠毒,魏焕东不禁对程志超刮目相看。心想幸好这小子不是在道上混的,要是出来混的话,用不了几年,省城就得让他搅得天翻地覆。妈的,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一个比一个大,下手一个比一个狠,难道老子真过时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狠角,从十六岁踏上社会开始,直到五十来岁。三十多年的时间,倒有二十多年在监狱里渡过,直到近几年才算是安生下来,与人合伙开了这家洗浴中心。出道以来,一直秉承一个原则,就是从不拉帮结伙,向来都是自己单干。也正因为他自己单干,又无家无业的没有牵挂,下手又狠,才更让人惧怕。 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是省城道上混的那些大哥们一听到魏焕东的大名,依然是谈虎色变。凭借昔年的余威,这家洗浴中心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人敢到他这里摸老虎屁股。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魏焕东听到有人居然敢在自己地盘上闹事,不禁勃然大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想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给他开方子。 本来郑怀柱是知道这家洗浴中心是他开的,本应该马上就带程志超和袁八爷离开,不和魏焕东朝面,日后说和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可是心里又想和程志超说几句话,通过他和方晓晨向方越元传递一些信息,没想到就这几句话坏了大事,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就让魏焕东堵了个正着。 第一四四章 省城第一刀(中) - 豹隐 - 贝戎 魏焕东初时虽然起了爱才之心,但是并未将程志超放在眼里,只当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学了几天功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两眼一抹黑,凭着一腔年轻人特有的猛劲,一不小心溜达到自己地头上的。 。待得看了袁老八的伤势之后,这才收起了轻视之心。 袁老八再怎么说,也是郑怀柱圈子里的人,实力不可小窥。现在被程志超打成这样,看郑怀柱这样子,对袁老八并没放在心上,反而处处维护程志超,其关心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笼络人心的程度,而且丝毫不似做伪。魏焕东心如电转,看了一眼程志超的背景,皱起了眉:“你认识袁老八?” 程志超点了点头:“认识。” “你既然认识他,还敢把他打成这样,难道就不怕日后有人找你麻烦?” 程志超冷嘿嘿一笑:“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今天我把他揍了,他日后要是找我麻烦,我也只好接招了,大不了再揍他一顿。”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在魏焕东耳朵里,却是寒意十足。饶是就连郑怀柱都惧这位几分,听了程志超的话,心里也不由得一凛,刹时对程志超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将目光投向了郑怀柱:“这小子,绝非你的小弟这么简单?” 郑怀柱连忙点头,走到他身边,低声将程志超的背景向他说了一遍。魏焕东吃了一惊,又好好的看了看程志超两眼,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有这么一个大靠山,袁老八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念你年轻无知,又不是道上的朋友,郑怀柱还替你担保,只要你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马上放你走。如果你说不出来的话,就算你有那么大的一个靠山,今天也休想这么容易就离开。” 程志超转过身来,舔了舔嘴唇,不明白他为什么听郑怀柱说了自己的背景,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但是看此人也不是一个善茬,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焕东肯这样说,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是唯一一条解决问题的出路。 良久,程志超才哼了一声,说道:“他动我的女人。” 魏焕东听了他的理由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生怕自己听错了,使劲晃了几下脑袋,追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他动我的女人。”程志超提高了嗓门,又说了一遍。 “我日。”魏焕东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心想这是什么世道?胎毛还没褪净的小崽子,竟然张口闭口女人。他终身未娶,身边却不乏女人,只是从来没有将女人放在心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伙子,敢闯到我这里把袁老八打成这样,我看你也是一个人物,怎么为了一个女人发了这么大的火?” 方晓晨和刘欣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场的局势,本来心一直悬着,后来听魏焕东的话风大有转机,才将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本以为像魏焕东这种老一辈混子,能混到现在这份上,要么能打,要么为人处世方面有过人之处,总而言之,不管占哪一头,都有回旋的余地。看情况,程志超一个人就能搞定,她们也乐得躲在程志超身后,看着他如何在这种大混子面前把爷们气概发挥出来。 可是没想到魏焕东说来说去,竟然流露出对女人的轻视,方大小姐顿时不高兴了,跨前一步,说道:“魏老爷子是?你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女人怎么了?” 魏焕东正在那里对程志超惋惜不已,突然看到旁边冒出一个女孩,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脸又沉了下来:“你又是谁?” 方晓晨伸手挽住了程志超的胳膊,昂着头,骄傲的说道:“我就是他的女人。” 魏焕东哈哈一笑:“我说你看起来怎么像是有点不高兴,原来你就是这小伙子的女人。你们两个胆子都不小,凑到一起,也是绝配。” 方晓晨本来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莫说一个不认识的魏焕东,就是面对着滨海**上的各位大哥,也从来没有打过悚,闻言也笑了起来:“老爷子过奖了,事实上,我的胆子比他还要大一些。” 魏焕东“嗯”了一声:“敢站出来这么和我说话,我看你的胆子也不小。”他似乎很不习惯和小女孩打交道,说了这句话之后,顿了一顿,才倒背着手踱了几步:“这个理由恐怕不怎么充份,我听了很不满意,怎么办?” “那就要看魏老爷子想怎么办了?”方晓晨眉毛一挑,将程志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和这种老混混打交道,她比程志超经验要丰富得多,本来她也想看着自己心上人威风一把,但是该她出头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含糊。 程志超也知道在这方面不及她一半,刚才和魏焕东说了几句话,已经让他感到相当有压力,正好方晓晨站了出来,程大少爷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并肩和刘欣站到了一起。刘欣妙目流转,看到他脸上星星点点的溅上了几滴袁老八流出来的鲜血,又是一脸的水痕,没有说话,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这边一片温馨,那边方晓晨和魏焕东却是你来我往,毫不相让。魏焕东出道以来,除了生理需求之外,基本上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对付方晓晨的时候,远没有面对程志超那么从容,一时半会想不出应该怎么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黄毛丫头压制下去,只好说:“既然你男人的答案我不满意,那么我只好把郑怀柱放了,这里的一切损失由你们来赔了。” “说来说去,魏老爷子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这就容易办了。”方晓晨不禁面露笑容。 魏焕东提出索赔,一是在情理之中,二来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拿这几个小家伙怎么办好。若是对方是出来混的,说不得只好拳头上面见真章,把这几个小崽子狠狠修理一番,然后抬到他们老大那里,让他们老大和自己对话。但是这几个小家伙不是出来混的,总不能把人抬到人家屋门口,然后提索赔的事。 二十几年,出来进去的折腾了好几次,即使是一个大老粗,脑子里对一些法律法规也多少有些印象,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魏焕东实在不想再搞出事来,况且他又知道了程志超的背景,,实在不愿意惹上军方的麻烦。权衡了一下之后,觉得还是要钱最实惠。从大军区参谋长的公子的手里要出钱来,传出去的话,不但不会堕了自己的名头,说不定在自己光辉事迹上再添上辉煌的一笑,而自己也不会有丝毫的损失,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两全其美。 正在那里想着要多少钱合适的时候,方晓晨已经笑眯眯的张口问道:“不知道魏老爷子打算要多少钱呢?” 魏焕东环视了一下四周,冷笑道:“小妞,我看你也是一个痛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你们这么一闹,我的客人跑了不说,日后的生意多多少少也得受一些影响。可是如果要得多了,别人又会说我欺负小孩子,这样,十万这个数目怎么样?看你们几个,这些钱也应该能掏得出来。”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十万?你怎么不去抢?你这个洗浴中心一天的营业额才多少?” 魏焕东小眼睛瞪了起来:“我说十万就十万,一个子也不能少。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别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军区参谋长的儿子,就算你老子是国家主席,又能如何?”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就已经是**裸的威胁。他是孤身一人,身份背景和程志超都差了许多,但是真要豁出来,拼个鱼死网破,还真就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张口就是十万这个数目,赌的就是程志超这种玉器舍不得和他这种陶器碰磕。 郑怀柱在一旁看到双方又要说僵,急忙凑上前来,又递给了魏焕东一支烟,笑道:“东哥,您先消消气,小孩子不会说话,这样,这十万块钱,我来出,您看怎么样?” “郑怀柱,没想到你倒是真维护这个小子,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但你也是出来混的,应该知道一码归一码的道理。今天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魏焕东也讲理,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这位小弟想仗着自己有势力,和我放赖,尽管让他找人来试试,老子这家洗浴中心正好要重新装修了,还省了老子不少的力气。” 郑怀柱看到他摆出了一副老流氓的嘴脸,不由得脸色微变,知道他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和郑兆宇大不相同。如果真打电话从警卫连调人,即使是现在将程志超接走,恐怕也会后患无穷。但若是魏焕东死咬着十万块钱不松口,恐怕又会激怒程卫国,到时候追查事情的起因,自己就算是逃到天边,也脱不了干系。 一时之间,自认为智计百出的怀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叹了一口气,正想再和魏焕东说和说和,将赔偿数目压得少些,然后自掏腰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件事压下去,不让院里的老爷子们知晓,却听方晓晨在一旁哈哈一笑,对着蠢蠢**动的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十万块钱?老爷子要的还真就不多,刚才我算了一下,觉得没有二十万应该下不来,没想到老爷子一张嘴,就把数目减了一半,好说,好说。” 魏焕东适才一直没用正眼看她,听到她对这十万块钱满不在乎,才好好的看了看她,只见这脸色稍显苍白的丫头一脸笑容,婷婷玉立的往那里一站,还真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不禁犯起了核计:“十万块钱虽然数目不是太大,可也不是一小数目了,这小丫头居然一点都不在乎,难道真那么实力?” 只听得方晓晨又说道:“不过魏老爷子想必也看出来,我们几个身上谁也不像带着十万块钱的样子,老爷子想要这笔钱,还真就等一会。” “那倒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事,不在乎多等一会。” “那多谢老爷子了,我马上往滨海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魏焕东面容一肃:“妞儿,你是滨海人?” 方晓晨嫣然一笑:“滨海和省城的口音不一样,难道说了这么半天话,老爷子还没有听出我口音是滨海的?” 魏焕东还真就没有听出她的滨海口音,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滨海,好地方啊,地灵人杰,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感觉相当不错。只不过那次是跑路,来去匆匆。总想着再故地重游,可惜现在老了,只想着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呆着,不爱动喽。” 方晓晨一边往外掏一电话,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爷子也不怎么显老啊,这身肌肉,恐怕一般的年轻小伙子都比不上。改日有空,不妨故地重游一次,即使妞儿不在滨海,我父亲他老人家也会好好招待老爷子的。” 魏焕东哈哈一笑:“你这个小妞,小嘴倒是挺甜的。你父亲是哪位?” 方晓晨嘿嘿一笑:“我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除了有点钱之外,再也没有出奇冒泡的地方,魏老爷子肯定不认识,不说也罢。” 魏焕东道:“滨海钱多啊,连你这个小丫头说拿出十万就拿出十万,眼皮也不眨一下。我倒真想知道,你父亲是哪位财神爷。” 方晓晨收起了笑容:“老爷子,咱们可得说好了,今天我把十万块钱交到老爷子手上,咱们可就两清了,老爷子可不能再打我们家的主意,我父亲是个老实人,可经不起老爷子折腾。” 魏焕东一直以自己是个讲道理、重义气的混混自居,听了她的话之后,冷哼一声,傲然说道:“哼,你把我魏焕东当成什么人了?只要你能把这十万交到我手上,我保证不会再为难你。” “好,老爷子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的。”方晓晨脸上又绽起笑容,顿了一顿,说道:“打完这次交道,咱们就算是认识了,我看老爷子也是一个爽快人,以后咱们可得多亲多近。” 她人小鬼大,一番话说出来,竟和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没有太大的区别,魏焕东心下好奇,又仔细看了看她,突然从她眼神之中看到一股极大的戾气,就连他这种老江湖,了她的眼神之后,心里也是一阵恶寒。方晓晨眼中透出来戾气,显然是已经激怒到了极点,只不过本着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才没有立时翻脸发作而已。 如果说程志超的可怕之处,在于拳头上的实力,而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妞可怕之处就在于明明心中震怒,也有实力放手一搏,却能在于己不利的情况下陷忍不发。相对而言,程志超的真刀实枪反而不及这小妞的言笑晏晏。 第一四五章 省城第一刀(下) - 豹隐 - 贝戎 魏焕东是老江湖,自然知道有这种眼神的人,绝非易与之辈,心中不由一凛,又一次好好看了方晓晨一眼,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要多亲多近,那就得知道妞儿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 方晓晨点了点头:“老爷子说的有道理,我们知道老爷子,老爷子对我们却一无所知,有点不公平。”脸上的笑容更甜,语气也轻柔了少许,脆声说道:“我叫方晓晨,我父亲叫方越元。日后到了滨海,老爷子可千万别外道了。” “方越元!”魏焕东脸色一变,但只是一闪而过,两只小眼睛精光更盛,盯着方晓晨足足看了两三分钟。 他盯着方晓晨,程志超和郑怀柱则盯着他,在这两三分钟之内,双方谁也没有说话,方晓晨手机掏出来,号已拨了一半,也停下手,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整个大厅里的空气在那一刻就仿佛凝滞了一般,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良久,魏焕东才缓缓问道:“滨海一共几个方越元?” 他问的妙,方晓晨答的也妙:“魏老爷子觉得滨海应该有几个方越元呢?” 魏焕东嗒了两下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住的踱来踱去。就在方晓晨看得不耐烦,拿起电话要给方越元打过去的时候,却见魏焕东一探臂,将她的手按住:“算了,不用打了,你们走。” 这下子就不但方晓晨感到意外,就连郑怀柱都感觉到惊异万状。以他对魏焕东的了解,此人应该和方越元没有什么交集。既然没有打过交道,自然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再加上此人一向好勇斗狠,从来不肯吃亏,对方越强,他心里的战意越强,绝对不可能是怕了方越元,刚才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听到方越元这三个字,态度竟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还是魏焕东么? 方晓晨这一次本来已经将号码输入完毕,就差按一下通话键了,却被他伸手拦住,而且还要放自己走,虽感意外,但也没有客气,含着笑收起了电话:“魏老爷子可得想好了,我们这一走,您再想找我们要钱,那可不太好找了。” 魏焕东苦苦一笑:“从你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得出来,你这小妞身上的确有方越元的影子。当年老子犯了事,跑路到滨海,道上的朋友迫于压力,没有一个人敢接待我,唯独方越元够义气,不但收留了我,在我走的时候,还送给我一笔路费,也算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方越元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嘿嘿,你们滚,老子也算还了他的人情了。” 众人都没想到魏焕东竟然和方越元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这种情况在般情况下只能出现在电视或者小说中,哪想到现实中也有这种奇事发生,心里都是暗暗称奇。但看魏焕东的神态,又不像在说假话,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这世上的事又太巧了。 方晓晨自幼就接触这些出来混的,知道这种老混子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名声,刚才说他一言九鼎,虽然是讽刺的成份居多,但也未尝没有挤兑他的意思。既然他说放自己走,要是再絮絮叨叨的,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当下对魏焕东笑道:“既然魏老爷子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在先,难得老爷子宽洪大量,不和我们小辈一般见识,在这里先谢谢老爷子了。日后有机会,我再备一份厚礼,登门向老爷子赔罪。” 魏焕东哈哈一笑:“你这小妞倒真是能说会道,方越元有这么一个女儿,想不发迹都难。” 方晓晨脸上笑容不变:“老爷子误会了,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与我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他,我是我,他的生意,我是从来不沾边的。” 魏焕东愣了一下:“你没有帮你父亲的忙?” “没有,我天生就对他那行不感兴趣,不单是我,就连我身边这位英俊挺拔的小伙子,对他的生意也不感兴趣,现在我老爸整天犯愁,将来百年终老之后,没有人接他的班呢。” 魏焕东又是一连嗒了好几下嘴,连道可惜。转过身对依然堵在门口的保安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保安也不废话,又潮水般的向两旁闪开,留出了一个过道。 方晓晨向魏焕东微笑着点了点头,挽起了程志超的胳膊,领着刘欣和郑怀柱大踏步走出了人墙,飘然而去。魏焕东看着她的背影,连连摇头,叹了一口气:“妈的,看到方越元这个女儿,老子也想找个女人,生个女儿了。” …………………………………………………………………………………………………… 一行人出了大富豪的大门,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再看依然灯火辉煌的洗浴中心,心里竟然都泛起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是郑怀柱,本以为今天肯定不能善罢干休,没想到虚惊一场,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靠在一辆不知道是谁人的车上,掏出了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程志超挣脱了方晓晨的胳膊,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柱子哥,今天可要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郑怀柱重重的抽了一口烟,苦笑道:“超儿,就当哥哥求你了,下次再办事之前,千万千万要想清楚了,可不能再办这种悬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魏焕东是什么人?” 程志超摇摇头:“他是什么人?” 郑怀柱叹了一口气,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了一下,依旧靠在车上,幽幽的说道:“你在道上混的时间不长,可能对此人不了解。但是在整个省城,只要是出来混的,谁不知道‘省城第一刀’的大名?” 魏焕东和方越元颇有渊源,但是方越元一直没有向方晓晨提起过此人,方晓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看到郑怀柱如此惧怕此人,不禁撇了摘嘴:“省城第一刀?你们还真把他当成古代的侠客了?” 这小丫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郑怀柱苦笑两声,说道:“要说起这个人的手段,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敢干,谁要是得罪他,拼了命他也要把对方放倒。刚才我就担心你们一语不合,和他闹僵了,那可就后患无穷了。你们在明,他在暗,总会有机会在你们身上把场子找回来的。” 方晓晨又撇了撇了嘴,挽起了程志超的胳膊。郑怀柱只知道魏焕东敢干,却不知道她方大小姐也不含糊。刚才郑怀柱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要是看到她的眼神,恐怕也得吓一跳。 郑怀柱见她满脸的不相信,冷笑两声,说道:“我给你举个二十年前的例子,那时候魏焕东还没有发迹,只不过是一个混的比较好的小混混而已,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饭馆。有一次,别的区有几个小子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跑到他的店里吃霸王餐,还把服务员给打了,结果这位老兄单枪匹马,拎着一把片刀,硬是一个人追了过去,双方就在城东碧水塘的湖面上大打出手。” 郑怀柱也是听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对很多细节都不怎么太清楚。事实上那件事在老一辈混子之中流传极广,比较接近事实的一个版本是其时正值三九天,那一年又是严冬,天冷得在外面撒泡尿时间长了都得用棍敲,魏焕东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火锅店。数九严天,再没有比火锅店更实惠的东西了,因此这个小饭店生意极好。 偏生有一天,几个外区的小混混逛街冷了,临时起意,到他的店里吃火锅,几个人大吃二喝完事之后,才发现身上没钱付帐,双方一语不合,发生了冲突。魏焕东店里的服务员毕竟不及那些混混训练有素,吃了大亏。魏焕东从市场上买完料回到店里的时候,看到整个小店被弄得七零八落,顿时两眼冒火,问清楚那几人的相貌之后,知道是外区的混混,二话不说,掏出刀就追了出去。 那一天天色阴沉,魏焕东本来就是找架打去的,身上穿太多的衣服反而碍事,出门之前,就将棉袄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贴身衬衣,外面罩了一件军大衣,也没有套上袖子,像披一个大斗蓬一样就出了门。一连追出数里地,终于在碧水塘公园外面找到了那几个小子。见面之后,也没废话,冲上去照着为首那位头上就是一刀。 碧水塘公园已经到了那帮人的地头上,一见魏焕东来势汹汹,就有乖觉的撒腿就跑,随即从附近台球厅里搬来了救兵。魏焕东本打算速战速决,打完就跑,没想到他们的救兵来得如此快,想跑是来不及了,只好咬着牙将外面军大衣斗蓬甩掉,红着眼睛就冲了上去。 双方在公园门口一直打到公园内,又打到公园的湖面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配合这场罕见的厮杀,就在双方正式交火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飘然而落。飘落的雪花,飞溅的鲜血,更将这这场厮杀涂上了一层诡异之极的美感。事后有人统计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是十三比一。五短身材的魏焕东以一敌十三,竟是越战越勇,最后招架不住的竟然是那十几个混混,直到对方又来了一批帮手之后,魏焕东才不支倒地。 那些小混混自然是一拥而上,魏焕东也当真是条汉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他们宰割,自始至终却一直紧咬牙关,吭都没吭一声。 那个时代的人下手都还是挺讲分寸的,只要没有太大的仇,一般不会往死里打,魏焕东虽然最后被几十人围殴,最终却没有被打死,送到医院之后,身上的伤口就连医生都吓得目瞪口呆,三十几道伤口,究竟缝了多少针,连医生自己都数不清了,而魏焕东也一战成名,凭借着那股狠劲,搏得了“省城第一刀”的大名。 此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流血冲突,这大名被鲜血染得更红,最妙的是此人不拉帮结伙,和谁都没有多少交情,得罪他就像牛皮糖一样,粘住对方不放,就算是想找人说情都没有路子。下了几次狠手都没有将他制服之后,最终省城大小势力不约而同的和他达成了一个默契,只要他不主动招惹人,那就由得他折腾。 这个默契看起来是省城的大小势力给他面子,其实追根到底,还是被他杀破了胆,实在不想再和他为敌了。魏焕东也算光棍,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真就不主动惹事生非。但是一般的小摩擦总是在所难免,正因为他不拉帮结伙,所以才人单势孤,出了事,几乎没有人帮他平事,细数起来,省城最具威名的“第一刀”,进局子的次数在省城**上,也是最高的。 直到最近一次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拼不动了,还是在里面受到党的熏陶,真的洗心革面了,出来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安安生生的与人合伙开了这家洗浴中心,算是吃了几年安稳饭。 这家洗浴中心,魏焕东投的钱并不多,和他合伙的人也知道他掏不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借他的名声镇镇场子,起到一个门神的作用,年底的时候,两成干股分文不少的打到他的户头上,而道上的朋友知道这家洗浴中心有他的股份,也不想惹麻烦,几年以来,程志超闹的这一场,算是最大的动静了。 郑怀柱说这些的时候,只不过是拣重要的向程志超他们做了一个介绍而已,却已经让方晓晨听得两眼迷离,神往不已,幽幽的说道:“看不出来,这老头昔年竟然如此风光。”回头瞪了程志超一眼,佯嗔道:“便宜你了,要是我早生了几十年,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程志超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要是你早生几十年,现在早就满脸皱纹了,我见到你至少也得叫声阿姨,当然没有我什么事了。” 方晓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程志超要比魏焕东强了许多,起码从现在来看,程大少爷绝对是一个潜力股,只要遇不上千年熊市,绝对稳赚不赔。 郑怀柱看着他们两个,也是满脸笑容:“超儿,以前没注意,今天才发现,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他没话找话的说了这么一句,无非就是为了转移程志超和方晓晨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把话题引到袁八爷身上。程志超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也非常识相的和他打起了哈哈,闲聊几句之后,郑怀柱便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去。一来是害怕程志超和方晓晨不知道哪一句就把话题引到袁八爷身上,二来也着实紧张袁八爷的伤势。刚才叶虎扶着他走的时候,这厮已经丧失了知觉,生怕八爷素质不够,让程志超一顿老拳下去,就像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般丢了悠悠老命。反正现在看起来,程志超和方晓晨和他相处的还算是融洽,战略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第一四六章 日后再说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匆匆忙的告别了程志超之后,开着车来到市中心一个小广场旁边将车停下,熄灭了发动机,在黑暗之中点了一支烟,只抽了一口之后,就没有再抽下去,任由那支烟自燃,烧成了灰烬。 。 今天程志超的举动,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表面上,程志超和方晓晨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可是眼神中流露出那种戒备,却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掩饰不住的。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以程志超和方晓晨的聪明,根本就不会相信袁八爷所做的事完全与他无关,只不过碍于面子,佯作不知而已。 郑怀柱一向自认聪明,但是此时却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一件蠢事。叹了一口气之后,将烟头扔出窗外,给叶虎打了一个电话,问明了袁八爷被他送到哪家医院之后,辨明了方向,开着车向医院赶去。 程志超这一次是动了真火,袁八爷虽然外伤只有两处,一处是鼻骨骨折,一处是头被磕破,可是内伤却是极重,郑怀柱赶到医院的时候,这厮还在手术里没有被推出来,叶虎垂头丧气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看到郑怀柱匆匆赶来,这哥们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唇颤动了几下:“怀少。” 郑怀柱脸色冰冷,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叶虎,你和袁老八好像是同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打成这样?” 叶虎没等替自己分辩几句就回想起程志超的手段,不禁脸色苍白,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说道:“怀少,你也认识那小子,也知道那小子的厉害,我觉得我够可以的了,可是几个照面下来,就让他收拾得连手都还不了。照我看,当年的魏焕东都未必有他的手段。” 郑怀柱苦笑了一声:“那小子从五六岁时候起就开始练武,可不是那种什么武校,而是我们院里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的得意门生,一练就是十几年。我们院里警卫连的那些人,没有六七个也近不了他的身,凭你们……哼。” 不等叶虎说话,又问道:“通知老八家里人了没有?” “已经打过电话了,一会应该就能到。” 郑怀柱点了点头,表示嘉许。袁八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得要通知他的家人一声。至于家里人来了怎么处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又过了许久,袁八爷的家里人没来,手术室的灯却灭了,接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出,随后昏迷不醒的八爷也被推了出来。那医生出来之后,也没有和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两个人打招呼,自顾自的飘然而去,倒是推车的护士对扑上来查看袁八爷伤势的叶虎竖起了眼睛,催他去交住院费。 叶虎只不过是一个混的比较好的混子而已,打架可以,给袁八爷掏住院费就要了他的命了,只好向郑怀柱求助。郑怀柱暗骂两声,从包里取出钱递了过去,随即又叫住了拔脚就要走的叶虎:“老八暂时是死不了了,我也就放了心。他的家人我实在不想见,你转告他们一声,行凶的是司令部的人,如果他们够种,就去司令部找程参谋长。” 最后这一句几近于威胁,叶虎这才知道程志超的身份,不禁吓了一跳,无限同情的扫了袁八爷一眼,心想:“八哥这次可栽了,要是别人干的,还能讨个说法,那小子来头太大,只能忍喽。” ………………………………………………………………………………………………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程志超仰面躺在了床上,睁大了眼睛,呆呆的出神。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一脸不耐烦的刘欣,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迅捷无比的打开卫生间的门钻了进去,嘴里嘀咕道:“挺大个男人,洗个澡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部队院里长大的。” 程志超对方晓晨苦苦一笑,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成长环境和洗澡的时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方晓晨也掩着嘴吃吃的笑个不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介怀。 在人家的屋檐下,洗澡用的时间又的确长了一些,程志超就算是想介怀也有些底气不足。对着方晓晨挤了挤眼睛,向卧室方向扬了扬下巴。方晓晨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也扬了扬下巴。程志超皱起了眉,撇了撇嘴,只好自己回到卧室,极其不雅发起呆来。 过了许久,才见卧室门轻轻被人推开,方晓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掀开被子,搂住他的肩膀,躺在了他身边。 程志超懒洋洋的任由她抱着自己,含含糊糊的问道:“刘欣睡了?” “才洗完澡,还没睡呢。” 程志超嘿嘿怪笑道:“在出门之前不是才洗过么?怎么又洗一次?她是不是有洁癖?” 方晓晨捅了他一下,嗔道:“我出门之前也洗了呢,刚才也和她一起洗了一回,难道我也有洁癖?” “嗯,你们两个都有洁癖,这叫人以群分。”没等说完,胳膊上就是一阵剧痛,原来方晓晨已经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胳膊靠近腋窝肉嫩之处,使劲拧了一下。 这一下痛的可是着实不轻,程志超大叫一声,炸尸一样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咧着嘴叫道:“我靠,你想谋杀亲夫啊?” 方晓晨一招得手,得意洋洋:“再让你胡说八道。” 程志超在痛处揉了几下,重新躺倒,只不过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和方晓晨隔开了一些距离:“刘欣没睡觉,你跑过来干什么?” “谁规定的她不睡觉我就不能过来了?”方晓晨的语气突然变得酸溜溜的,“我看她今天晚上一宿都够呛能睡得着了?” “怎么了?害怕了?” “怕个屁,我们两个都是从小见过大阵仗的,这点小事也能让我们怕得睡不着觉?哼,还不是你这个死鬼,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非要追过去找人拼命,刘欣那丫头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你以后给我小心点,那可是我朋友,不许打她的主意。” 程志超一听她又提起了这个话题,急忙举手投降,眨了眨眼睛,又凑到她身边,坏笑道:“老婆,今天我的表现好不好?” 方晓晨眸子中柔情无限,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刚才在洗浴中心,真把我吓坏了,那个魏焕东,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要是真想找咱们麻烦,恐怕咱们想全身而退,还真就不那么容易。” 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那个袁八爷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连小宝都比他有魄力,以后可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她在人前威风八面,十足的大姐大气派,但是一想到程志超为了自己只身犯险,心里还是一阵惧怕,再也说不下去。 程志超感觉到她的一腔深情,心里也是感动无限,伸手将她紧紧的搂住,在她的鼻子上亲了一下,说:“放心,正因为袁老八是个小人物,所以我才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收拾他。只要柱子哥没有参与进来就行,要是把他摆到台面上,我就不能这么毫无顾忌了。”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郑怀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为难。经过这件事之后,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知道咱们的厉害了,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这事我看也不用和我爸提起。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是实在提不起精神和这些人勾心斗角。” 她不想和郑怀柱勾心斗角,程志超何尝不是如此,本来一直担心方晓晨收拾了袁八爷之后,依然咽不下这口气,还要找郑怀柱的晦气。那样一来,他程大少爷可就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了。难得方晓晨如此深明大义,总算让他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方晓晨翻了一个身,将大腿盘在他的腰上,使劲往他怀里挤了两下,突然问道:“你觉得魏焕东那个人怎么样?” 她这个动作相当的暖昧,程志超本以为她会说些两个人之间才能说的悄悄话,正想顺势附和,没想到这丫头一张口说的居然是这个,顿时气结,想了一下,说道:“从这个人的身形步法上来看,应该相当扎手,但是和你父亲身边那两个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刚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被他压得透不过来气,但是时间一长,适应了之后,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不像你父亲身边那两位,自始至终都是那样。不用说他现在老了,即使是他再年轻二三十岁,和他单挑我也应该有把握赢他。” 方晓晨嫣然一笑:“我爸身边那两个怪物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听说是和他以前的战友有点关系,再问就问不出来了,算你还识相,知道他们两个不好惹。” 程志超本想说自己一向很识相,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正色道:“刚才在洗浴中心的时候,我已经打好了主意,如果一语不和,打起来的话,就擒贼先擒王,先把魏焕东制住,那些保安人数虽多,但是头子让我捉住了,谅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如果当时济勇也在的话,我们两个就可以直接冲出去了,根本用不着有那种想法。” 方晓晨说道:“我就怕你有那样的想法,像他这种老混子,一旦沾上了就不好甩脱,即使是咱们当时能出去,以后也肯定有后患,所以才不想和他起冲突。没想到他居然和我爸认识,省了不少事。” 程志超奇道:“这可真是怪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开始替以后着想了?” 方晓晨瞪了她一眼,嗔道:“人家以后是要和刘欣一起在省城开店的,当然不能惹上魏焕东这种人了。你还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去之前你就没有想想,那么大的一个洗浴中心,后台老板又有几个是下岗女工?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大打出手,幸好你不是出来混的,要是出来混的,恐怕让人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的举动着实冲动了一些,程志超事后也感到有些后怕。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看到满身油漆的方晓晨和刘欣,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找袁八爷拼命。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袁八爷不敢动硬的,就拿两个女孩子出气的举动让他极度的反感,更何况这两个女人之中,还有一个是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方晓晨? 当时是后怕,现在则是软玉温香,程志超这个人一向随遇而安,自然不会将在洗浴中心的情绪带到他和方晓晨之间来,伸出手在方晓晨温腻软滑的胸口轻抚着,最后停留在她胸口的细腻挺拔之处,掌心微微用力,不住的摩挲着:“你真想留在省城,和刘欣一起把买卖做大?” 方晓晨被他撩拔得娇喘细细,下意识的按住了他的大手,满面潮红:“当然,这可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合伙做买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那这样一来,你会不会觉得有的是时间,而不想现在去见我老爸了?” “你说呢?” “说不好。”程志超含住了她的耳垂,声音就像诱拐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一样邪气十足:“老婆,我老爸可是提了好几次,一定要尽快见到你这个儿媳妇。” 方晓晨感受到他牙齿轻轻的啮咬着自己另一个敏感所在,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咬着嘴唇说道:“见过了又能怎么样?” “见过了当然就不一样了。”程志超继续用充满了**的声音说道:“我老爸没有见过你,就算是心里同意咱们两个相处,也没有办法承认咱们两个的关系。但是这个过场一走,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难道你不想得到他的承认,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嗯……”方晓晨现在已经通体火热,盘在程志超腰间的大腿也微微颤抖了起来,又将身躯往程志超的怀里挤了几下,好像要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样,媚眼如丝的说出了四个字“日后再说。” “好一个‘日后再说’。”程志超被她这个双关词也撩拨得一阵心神荡漾,一翻身,将她压在身子下面,一脸邪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日后再说’。” “呃――”就在方晓晨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吟的同时,对面刘欣的卧室里也似乎传出了一阵响动,但是程志超和方晓晨都已经迷失在男女之间最终极的状态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响动。 第一四七章 登高 - 豹隐 - 贝戎 次日清晨,刘欣一大早就出了门,等到程志超和方晓晨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芳踪渺渺,餐厅的饭桌上摆了几碟小菜和早餐,都是从外面买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竟然连早餐都没做。 。 幸好赖床的两位谁也不是挑食的人,买的也好,刘欣亲自下厨做的也好,只要能入口,有的吃总比没有强。方晓晨伸了一个懒腰,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嫣红,简单洗漱了一翻之后,大刺刺的坐在桌旁伸手抓起一根油条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她吃东西的时候,程志超就坐在她对面,脸带笑容:“老婆,现在是‘日后’了,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什么时候去我家了?” 一提起这两个字,方晓晨竟然也害羞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坏蛋,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难得看到她展示出小儿女的姿态,程志超看得一呆,微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老爸马上就要去进修,一去就是几个月,若是不能在进修之前见你一面,估计他在北京也不得安生。” 方晓晨眼珠子转了几转:“那你妈呢?” 单苇清对方晓晨的印象好像不怎么太好,程志超迟疑了一下,有点拿捏不准的说道:“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方晓晨幽幽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油条,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咱们和郑怀柱闹成这个样子,迟早这事会弄的满城风雨,到时候,咱们可怎么办哪?” 程志超也是一阵默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搞的,明明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却搞成了这个样子。郑怀柱虽然没有表现得和袁八爷一样偏激,但是此人城府极深,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旦说方晓晨得到了程家的认可,郑怀柱那边又放不下这个心结,那可真就是个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因为这件事,这辈子你都不去我家了?” 方晓晨螓首轻摇:“我现在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眼下只有先看看情况,如果袁老八那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就说明郑怀柱也不想和咱们正面起冲突,起码是不想和我爸正面为敌,那样一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程志超苦笑一声,昨天晚上下手轻重,他心里也有数,当时一腔怒火,再加上因为自幼被程卫国压迫而积攒下来的怨气,一骨脑的全都发泄在了袁老八身上。不用说袁老八一个没有受到专业训练的胖子,就是一个正儿八经武校出身的人也得住上一段时间院。真要是按照方晓晨提出的想法来办的话,恐怕真就等程卫国进修回来之后再说了。 方晓晨妙目一翻,已经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愉之色,微微一笑,宽慰道:“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说不定你的柱子哥看在和你们家相交多年,咱们又根本不会触到他的根本利益的份上,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呢,先吃饭,我再考虑考虑。” 她年纪和程志超相仿,却表现得像一个老江湖一样,程志超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究竟能装下多少东西,只好长叹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虽然昨天晚上受到些惊吓,又有郑怀柱的阴影罩在头上,但是方晓晨看起来心情却相当的不错,一边往程志超面前的碟子里夹菜,一边夸赞刘欣买的东西地道。程志超知道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宽心,不想让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但是这几天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又怎么能真正的宽下心来? 方晓晨看到他虽然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还是显得心事重重,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柔声说道:“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个人的心事太重。以前我没来省城的时候,咱们两头跑,还得避着我爸的眼线,也没见你这样过。现在我爸那边总算是不反对咱们两个的事了,我也来到省城了,你怎么反而心事重重的?” 程志超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想不开,但是很明显,现在遇到的问题,和以前方越元不同意他们两个相处完全不一样。突然间想起不知道什么人说过的一句话: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现在看来,那人说的还真就没有错,一个问题解决了,马上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方晓晨半天没见他说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先不说这些了,正好趁刘欣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两个过一过二人世界,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好好的游过省城呢,今天你当导游,带我玩一天,好不好?咱们不去什么公园,什么古迹,就找一座山爬爬。” 程志超微微一笑:“省城和滨海不一样,大型商场是比滨海多了不少,但游玩的地方,也就这么几处,不像滨海,有山有海的。” 方晓晨微感失望:“一座山都没有?” “假山算不算?要是不算的话,那就一座也没有。” 方晓晨嘟起了嘴:“那我不管,总之,今天一定要找座山爬。”说着站着身来,走到程志超的背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程志超握住了她的手,侧头想了一下,说道:“除非到郊区去,出城往北四十多公里,就有一座山,不过山不大,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只有几座当年打仗留下来的碉堡分布在几个山头上,你去不去看。另外,听说这几年,山上还修了一座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和尚。” 方晓晨眼睛一亮:“碉堡?大不大?” “小时候去过,有一个比较大,其余的都是暗堡,不怎么太大,即使是那个大碉堡,我也怕你看了之后会失望。”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碉堡呢,为什么会失望?” 程志超神秘的一笑,没有回答。对着刘欣精心挑选的满桌早点,他当然不大煞风景的告诉方晓晨那碉保在外面看的确是非常雄伟,可是一旦走进去,所能看到的,除了满地黄白之物,再也不见他物。 方晓晨不明就里,兴致勃勃的催程志超快点吃,趁现在天还不热,马上出发。程志超被她催得没有办法,只好胡乱塞饱了肚子,抹了抹嘴上的油,随口问道:“用不用给刘欣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去哪里了?” 方晓晨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门口换起了鞋子,弯下腰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说:“不用,她昨天晚上对我说这两天店里装修得差不多了,现在雇了一批人正在打扫卫生,她过去看着点。” 程志超哈哈一笑:“你这个副总看起来要比她这个正牌的老板要逍遥多了。” “那是,这店是她的,我只不过是在她手下打打工,到年底,收她三四成干股而已,她不出力谁出力?” 程志超叱舌不已,方晓这个挂名副总,用钱的时候,一分钱不出,用人的时候,自己跑去爬山逍遥快活,任由刘欣一个人在店里盯着,年底分红的时候,却是一点不含糊。也只有刘欣的脑袋才会大到这种程度,请了这么一位活爹来当副总。 没等他再同情同情刘欣,方晓晨已经换好了鞋子,三步两步蹦到他身边,拉着他就走,连碗筷都没顾得上收拾。 …………………………………………………………………………………………………… 程志超所说的那座小山,就位于省城北部四十多公里处,也是附近唯一的一个制高点,四十年代内战时期,为了争夺这个制高点,据说国共双方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厮杀,只不过战役规模好像不太大,这场战役并没有载入史册。改革开放之后,有人看中了此山的石头,在主峰的南部开了一个采石场。具体采了几年不知道,总之在叫停之后,主峰已经被削掉了一小半,只剩下北坡还倔强的挺立在那里。 那个最大的碉堡就位于主峰之上,距离采石形的悬崖不足五米,为了安全起见,在悬崖边缘围上了一圈珊栏,倒是从未听说有人从这个悬崖上掉下去过。 除此之外,另有八个大大小小的山头分列左右,每个山头上都有一个或者两个碉堡,但大部分都是暗堡,几乎与整个山体融为一体,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和主峰的大碉堡一样,都没有多大的观赏价值。但是此山毕竟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座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正对着主峰的一个山坡上居然修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庙修好之后,这座山也摇身一变,成了“九鼎山旅游风景区”。 和百余公里之外的另一座旅游风景区相比,这九鼎山名字虽然响亮,规模就小得可怜了,一年四季也没有几个游人,庙里的香火也不怎么旺盛,只有每年一届的庙会时节,这里才算见点人气。程志超和方晓晨开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游人稀少的时候,一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向山上走去,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女。 和那座庙一同修建的,还有一条直通庙门口的柏油路,但是山下的路卡长年都在,车到山脚之后,就再也无法前行,程志超和方晓晨没有办法,只好临时在山脚下找了一户老乡,给了那家二十块钱,将车停在了人家的院前,让那户人家帮着照看一下,徒步向山上走去。 过了路卡,举目眺望,只见远处苍松翠柳之间,一座飞瓦琉璃的和尚庙半掩其中,远看起来,气势也算得上磅礴。和它相比,主峰上的碉堡就显得可怜了,孤零零的伫立在主峰之上,隐约的似乎有两三个人站在碉堡的顶部,由于距离太远,是男是女看不出来。 程志超生怕方晓晨会失望,讨好似的在路旁采了一大把野花,编了一个花环,套在了她的头上。他从小就在部队院里长大,家属院里种植的花花草草多得是,小时候没事就和赵济勇两个人学着电影里的八路军战士折些树枝花草之类的东西,编成一个环套上。院里有相当一大分都是职业军人,对编这东西都是轻车熟路,偶尔也指点一下他们,现在虽然长大了,再也不玩那游戏,可是少年时候打下的底子还在,编一个花环讨方晓晨欢心还是小菜一碟。 方晓晨本来脸色苍白,看起来始终不及刘欣的脸色健康,可是这花环乃是程志超精心编制,戴在她的头上,红红黄黄的野花顿时将她的脸色掩盖起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这点小缺陷。 这个花环恐怕是程志超带给方晓晨最大的惊喜了,方大小姐急忙掏出小镜子,歪着脑袋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翻,笑靥如花,扑上来搂着程志超狠狠的亲了一口,喜道:“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编花环,什么时候学的?” 这一下的响动极大,程志超只听得“唧”一声,接着五六道目光射向了自己和方晓晨,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却是洋洋得意,嘿嘿一笑:“这有何难?改天我给你做一个更漂亮的。” 方晓晨撇了撇嘴,直接将他的话过滤掉,挽着他的胳膊向山上走去。刚刚走了不到一百米,方大小姐就眉头微蹙,停下了脚步问程志超:“你累不累?” 程志超愣了一下:“这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累什么?” “我累了。” “……”程志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直觉告诉他,这丫头肯定有下文。 果不其然,只见方晓晨眼珠子转了几转,狡黠的一笑:“这条路是不是通到山顶的庙门口的?” 程志超点了点头:“庙修好之后,我就一直没来过,这条路是不是通到庙门口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情况,应该是通到门口,主峰比较陡,又只有一个碉堡,犯不着修这么一条路。” “那就好。”方晓晨又是展颜一笑,拉着他的手晃动了几下甜笑道:“老公,我想先到庙里去看看,可是又走不动了,怎么办?” 程志超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路卡,摇了摇头:“有栏杆挡着,车上不来。”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车上不来,可是我还想上去,怎么办?” 程志超突然之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晓晨的笑容更甜,不停的转动眼珠子,说道:“你是我的男人,一定会满足我的要求的,是不是?” 程志超的冷汗已经延伸到了额头,抬头看了一眼掩在半山腰的寺庙,汗如雨下:“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好不好?不瞒你说,现在你这个样子非常恐怖。” 方晓晨也知道自己的笑对于程志超而言有些恐怖,所以马上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你能背着我一口气不停歇的跑到山顶,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说完之后,又是嫣然一笑,目光却异常竖定,就像是想了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一般。 第一四八章 负重上山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将右手大拇指竖在眼前,简单目测了一下脚下所处和那座庙的距离,虽然不太精确,却也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值。以他的判断,此地距离那座庙的直线距离超过八百米,再加上弯弯曲曲的盘山道,实际要走的路,将近两公里。 得出这个结论的程大少爷不禁面如土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打了一个机灵,回过头对方晓晨说道:“老婆,自从咱们相识以来,我一直对你视若宝珍,自觉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之处,你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把我往死路上赶?” 方晓晨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小脸一板:“你怎么没有对不起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和刘欣那丫头眉来眼去的。哼,要不是这次让我发现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劲,鬼才愿意在省城这个没山没水的地方呆着,还得整天对着就连个头都比我大半头的刘欣。” 程志超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多,叫起撞天屈来:“天地良心,你不在省城的日子,我基本上连电话都不和她通,又何谈眉来眼去?”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方晓晨鼻孔冲天,又是一连串冷哼:“我说有就有。” 不知道为何,现在的方晓晨越来越不讲理,抓住刘欣和程志超之间那点子虚乌有的勾当不放,一有机会就搬出来敲打程志超两下。程志超长叹一声,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无力,连分辨都懒得分辩了。 看到他的窘样,方晓晨又是吃吃而笑,过了好一会才柔声说道:“好啦,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糗着一张脸,就好像我真让你遭多大罪似的。”一甩手,将小挎包背在身后,盯着程志超的后背跃跃欲试的说道:“从我来省城开始,你就一个劲的让我去见你爸爸,见他老人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不是?” 程志超点了点头,正如他见到方越元发悚一样,方晓晨心里对和程卫国见面这事也颇为犹豫,生怕一个不慎,惹得老爷子不高兴,到时候和程志超之间又横生波澜。凭心而论,和硬着头皮去讨好一下程卫国相比,她更享受现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有郑怀柱在中间插着,算不上无忧无虑,可郑怀柱说破天,也只是个外人,并不能给方大小姐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真正的压力,正是来自程卫国夫妇,一旦深陷情网,方大小姐患得患失的心理,和平常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事实上,她也一直以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自居,不管别人怎么看,在她自己心里,始终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想要和程志超继续发展下去,见家长是必须要走的一步,即使是她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无可奈何之余,方晓晨只好让程志超帮着自己下一下决心,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程志超看起来并不十分健硕的后背上了。 程志超也知道她的心理,又抬起头向那座庙的方向好好张望了两眼,咬了咬牙:“大不了一死,怕什么,来就来。警卫连那些新兵蛋子,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哪个都跑过五公里武装越野,也没见他们累成什么样,我还不如他们?就当来一把五公里武装越野了。” 方晓晨体型偏瘦,即使武装到了牙齿,充其量也不过九十多斤,比一个士兵正常的战斗负重仅仅沉了十几公斤,要是在平地上,程志超可以背着他走上十几二十公里。但是现在是在山地,而且还要一步不停的跑上去,程志超又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难度可想而知。可为了帮方晓晨下这个决心,挑战一下这个难度,还在程志超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双手拄膝,弯下了腰,对方晓晨说道:“只要你能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哪怕就是累死,我也愿意。上来吧。” 方晓晨看他真的弯下腰等着自己,一时之间倒有些于心不忍了,迟疑了一下:“真要上?” “当然是真要上来了。”程志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满足你。”方晓晨看他的眼神和刚才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少了许多顽皮,却多了几分担忧和甜蜜。 “把水准备好,一会我喊着要水的时候,要在第一时间内递到我嘴边,否则我怕挺不住。” 方晓晨急忙从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打开盖子,随手将盖子扔在一边,一手一只的举着对程志超晃了两下:“两瓶,够用了吧?” “应该差不多少吧?”程志超又向那座庙看了两眼,“还有,一会在我背上,不要太使劲勒我的脖子,万一勒死了就坏了。” 方晓晨瞪了他一眼:“哪来这么多的罗嗦?”不再让他废话,轻轻一纵身,跃上了他的后背,拿着水瓶向程志超的嘴边凑了过去,试了一下角度,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头上轻轻磕了一下:“出发吧。” 程志超双手抄住她的腿弯,掂了两下份量,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现在趴在自己背上的是方晓晨而不是刘欣。刘欣虽然也不怎么胖,但是个头在那里摆着,同样的体型,也比方晓晨要沉了些许,那样的话,自己遭的罪可就更大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程志超大叫一声,背着方晓晨顺着柏油路,一溜小跑向山上行去。这一声大叫声音极大,又极其悲壮,同路的那些青年男女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飞机,都情不自禁的停步扭头看了过来。待得见程志超背着方晓晨向山上跑去,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有几个男生在刹那间脸色发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目瞪口呆的看着身上背着一个大活人却依然健步如飞的程志超。 程志超的确是健步如飞,但只是刚开始的阶段。他和赵济勇从小跟着老江习武不假,但是老江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某一天自己的徒弟居然会背着一个大活人搞起了武装越野,所以并没有在这方面对他们进行专业的训练。可以说在武装越野的经验方面,程志超甚至不如一个才分到警卫连的新兵蛋子, 但他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武术这东西,本身就是靠激发人体潜能达到最大的效果,程志超自幼习惯,身体素质大大超越常人,再加上习武练拳的时候,又涉及到更多的呼吸调节方面的技巧,十几年下来,这些技巧已经在脑海中扎下了根,遇到吃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使了出来,相较于常人要轻松许多。 最初的时候,感觉一切良好,那盘山道虽然蜿蜒向上,但是坡度并不太大,偶尔有几个陡坡,也仅有短短的二三十米,这样程志超心里对这条道的敬畏之心渐去,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对方晓晨说道:“老婆,看来这条路也不怎么难跑,一会下山的时候,我还背着你下去,好不好?” 方晓晨微微一笑:“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你背我下山,想要得到些什么好处?” 程志超嘿嘿一笑:“好处只想要一个,那就是见到我老爸之后,先别着急回刘欣那里,在我家里住几天,和他多沟通沟通,怎么样?” 方晓晨笑而不语,没有说话。 程志超等了一会没见她说话,心下纳闷,正想开口再说,却觉脚下的路不像刚才那么好走了。原来这九鼎山上窄下宽,在三分之一高度处成了一个明显的分界,分界下方体积极大,因为坡度也较缓,但是越过了这个分界,整个山体就好像被模具勒了一下,突然陡了起来。与之对应的山路也比刚才陡了许多,这三分之二的路,才是真正吃劲的。 没过多久,程志超就觉得后背上的方晓晨越来越沉,好像此时已不止一个方晓晨趴在自己后背上一样,呼吸也变得不畅起来。终于,在转过了一个S弯之后,程志超第一次张口向方晓晨要了水。方晓晨一直关注着他,看到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脸色更是呈现一种病态的艳红,就知道这家伙挺不住了,早就准备好了。这边程志超一张口,那边马上就将水瓶递了过去。 程志超张嘴咬住瓶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还想再喝,方晓晨却不给他了。看来这丫头几年护校没有白上,必要的常识还是有的,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一下喝太多的冷水,否则有炸肺的危险。没过多久,程志超又张大了嘴,要了第二次水。 随着离那座庙越来越近,程志超要水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全靠一口气硬生生的挺着。 刚才在山脚下和他们一起上山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有几个好事的加快了脚步,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程志超到底能坚持多久。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白脸竟然像头蛮牛一样,一口气背着方晓晨跑了这么久,而且还在跑着,看样子目的地应该是山上的那座庙。众人相对视对视一眼,无不神情骇然,等到程志超开始觉得腿肚子灌铅,张口要水喝的时候,那些人看着程志超的眼神,崇敬之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方晓晨趴在程志超的背上,过的也不怎么舒服,眼见程大少爷额头青筋暴起,不用细看就能看出那青筋因为血液流动而一跳一跳的,心下不由得一阵发慌,生怕情郎有什么闪失,急忙问道:“你怎么样?实在不行就赶快把我放下来,把我背到这里就行了,用不着背到庙门口,我也去见你老爸。” 程志超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张着大嘴像条垂死的鱼一样喘息着,倔强的摇了摇头,将方晓晨的腿弯抄得更紧,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仅留下窄窄的一条看着前方的路。方晓晨看到他的样子,几乎哭了出来,后悔不该胡乱出馊主意,想也不想,又将水瓶递到了程志超的嘴角。 程志超喝了一口水之后,似乎还不满意,喉咙里哼了两声,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头上。” 方晓晨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将瓶中剩下的水一古脑都浇在他的头上。其时程志超的头发上已全是汗水,衣服也是如此,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一瓶水浇下去,根本就分不清汗水还是矿泉水。但饶是如此,一瓶水浇在头上,程大少爷还是精神一振,咬紧牙关向山上跑去。 此时的方晓晨,比程志超还要着急,生怕浪费他的体力,一动也不敢动的趴在他的后背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庙门,不住的在心里盘算着距离。程志超现在眯起眼睛,只能看到眼前一小段路,两只耳朵嗡嗡乱响,不止一次想要将方晓晨放下来,迷迷糊糊的又觉得不能放,此时他心里已不再关心自己离那座庙还有多远,而是盼着到庙门口的那一刻。 这也是他从老江那里学会的自我调节的方法之一,再远的路,也迟早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与其五百米,三米百,二百米的倒数距离,还不如干脆把这些都抛开,直接盼着走到尽头那一刻的到来。至于如何捱到那一刻,方法有很多种,程志超选的是最简单的那一种――跑一段路之后,就略略抬头,在前方不远处或是找一个小石子,或是找一截小树枝当作目标。到达这个目的的同时,再寻找下一个目标,但是始终不去看自己离那庙门还有多远。 由于身上没有负重,同他们一起上山的年轻人倒是很轻松的就跟上了程志超,一开始只是默默的跟着,后来不知道谁最先大喊了一声:“加油?!”这声“加油”喊将出来,顿时有如一把熊熊烈火,将那几个年轻人的热血沸腾的春激情点燃,几个原本素不相识,没有任何交点的年轻人不约而同的跟在程志超身后,有节奏的打起了拍子,一边打拍子一边喊着加油替程志超鼓劲,女孩子的声音尤其大。可惜方晓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程志超身上,否则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跟在两人身后的那几个女孩子一边打着拍子尖声叫着,一边满眼小星星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耳朵还是极灵的,听到后面那些人的鼓劲,精神大振,将所定的每一个目标又向前提了十几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方晓晨嘴里不住的叫着:“挺住,马上就要到了,挺住。” 随着她的叫声,前面的路也越来越平缓,不像刚才那么陡峭,最后,在一段更加平缓,跑起来轻松无比的下坡路之后,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泥面的小广场,和来的路上相比,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足有四五十,每个人都一脸惊异的看着这群青年男女。广场的尽头,则一两扇朱漆大门,现在是白天,大门洞开,一眼就可以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巨大石制香炉,几柱又高又粗的高香插在上面,不住的冒着袅袅青烟。 与此同时,耳畔也传起来方晓晨带着哭腔的声音:“到了,终于到了。” 第一四九章 上门问罪 - 豹隐 - 贝戎 “到了么?”此时的程志超两只眼睛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倒不是累的,而是头上的汗水流得太多,相当一部分流到了眼睛里,又顾不上擦,终于造成了这种效果。 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两只石狮子伫立在庙门口,张牙舞爪的向游人怒目而视。看到这两个东西,程志超终于松了一口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到狮子旁边,将方晓晨放到地上,只觉得像中了吸星一样,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靠着石狮子,缓缓坐到了地上,闭上了双眼。 方晓晨落地之后,马上就窜到了他的面前,从包里掏出纸巾在他脸上胡乱的抹着,但刚抹完,程志超脸上马上又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软软的倚在石狮子上,不住的大口喘着气。方大小姐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珠泪盈盈,只是一个劲的呼唤着程志超的名字。 那些尾随二人上山的男男女女见此情景,也都是一阵默然,议论了一阵之后,纷纷散去。程志超尚且耳鸣不已,听不到他们议论的内容,但是心里却还是清楚这些人一直跟着自己,得意之余,趴在方晓晨的怀里哼了两声。 方晓晨急忙将他扶正,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再喝点水?” 程志超缓缓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用,让我歇一会。妈的,那些跟咱们上来的真不够意思,按理说到地方了应该夸我两句才对,就这么议论了几句就散了,当老子是耍猴的了。” 方晓晨没想到这家伙能说话之后,第一句居然是责怪那些人不讲究,不由得破涕为笑,又将他搂在怀里:“等你再休息一会,体力恢复了之后,咱们就去找那些人,让他们重新聚到这里好好的夸一夸你。” “那他们要是不夸怎么办?” “不夸?”方晓晨眼中刹气陡现,“他们要是胆敢不夸的话,我就找人把他们剁成十七八块,然后扔到河里喂鱼。” 程志超嘿嘿一笑,抬起手向身后指了一下:“别说,山后还真就有一条河,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得到,你要不要看看?” 方晓晨摇了摇头:“先不看了,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一个人看也没有意思。” “那就等一会我能站起来了,咱们两个一起看。”程志超一脸柔情的看着她秀丽的脸庞,问道:“老婆,老实说,我棒不棒?” 方晓晨连忙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笑靥如花:“我早就说过,我方晓晨选中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棒的男人。” 程志超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骄傲之感。这座山立在这里也不知多少年了,山下的居民至少也生活了十几二十多代,但是古往今来,背着自己女人跑上山的,只有他程大少爷一人。虽然他背方晓晨上山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是这第一人的地位却是无人能撼。 只是环视四周,周围的游人和小贩更多的是向自己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甚少有那种满眼小星星的崇敬,让程志超心里这份骄傲打了一个折扣,不由得长叹一声,又靠在了石狮子上养精蓄锐。方晓晨也不知道是心里感动,还是心疼得连逛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了,默默的陪坐在他身边,不时的用纸巾帮他擦着流出来的汗水。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程志超才觉得体力恢复了大半,咬了咬牙,扶着石狮子缓缓站了起来,松开手之后,双腿一阵酸软,几乎又要跌坐在地上,幸好方晓晨在旁边扶了他一把,才没有当众出丑。 程志超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方晓晨的身上,本以为方晓晨会吃不住劲,没想到方晓晨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趔趄了一下,随后就稳住了身形。 这让程志超大为惊异,扭过头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老婆,看不出来,你的力气还蛮大的嘛。” 方晓晨俏脸一扬:“那是当然,要是真比起来,刘欣的力气都没有我大。”说到这里,突然又放低了声音,缓缓的说:“你怎么这么傻,我说让你一口气不停的背上来,你就当真一口气不停的背上来?” 语气似嗔似怨,却又带着几分让程志超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么些人在咱们后面跟着、看着,就算是累死,我也不能停下来啊。”程志超在她的搀扶下,缓缓的向庙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喂,这回你下了决心没有?” 方晓晨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背我上来,就单纯的为了要帮我下决心?” 程志超摇摇头:“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另一个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方晓晨低下头,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幽幽的说。 程志超微笑着直起了身子,不再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上,说道:“刚才我就在想,咱们两个之间,总得留下一些与众不同的回忆,要不然等咱们老了,走不动了,坐在椅子上一回忆,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别的什么也没留下,那岂不是无味得很?” 方晓晨捂着嘴吃吃一笑:“咱们两个之间的回忆还少么?” “不少是不少,但都太平常,我敢说,这次的经历,即使咱们老得连人都认不全了,也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方晓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纵观她和程志超相识以来,虽然有很多回忆,但是正如程志超所说,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除了程志超为了她和刘欣去狠揍袁八爷之外,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出彩的,今天的事,的确是够让人回味一辈子的。 ………………………………………………………………………………………………………… 这座庙从远处看颇有规模,可是一旦走进,却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小庙而已,之所以远望觉得有气势,完全是和山上那几个碉堡相对比的结果,跨过了香炉,就到了所谓的大雄宝殿,大白天的没有点灯,光线又不太线,黑溱溱的看到几尊佛像供在上面。旁边立了一个功德箱,里面堆满了各种面值的纸币和硬币。 方晓晨和程志超本身都不信佛,但是到了这种地方,一股崇敬之感自然而然的从心里生了出来,就连平素率性而为的方大小姐看起来也稳当了许多,恭恭敬敬的双手合什,向那几尊佛像拜了几拜,又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零钱投到了功德箱里。 事后方晓晨对于投的是零钱而不是百元大钞的解释是,原本是想大方一把,投进去一张百元大钞的,可是打眼一看,箱子里大多数都是一元两元的纸币,十元以上的极其罕见,把百元大钞扔进去,未免又有些肉疼。看来他们始终都不是佛门信徒,在这方面理智了许多。 出了大雄宝殿,再逛十几分钟,基本上将这座庙逛得差不多少了,有庙自然就有和尚,一共看到四个和尚,年纪都是极轻。其中在和一位和尚擦肩而过的时候,方晓晨耳朵极灵,一下就听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那和尚的腰间传了出来。 在这种地方,本来也没打算碰到几位得道高僧,方晓晨突兀之余,不禁哑然失笑,扶着程志超大踏步出了庙门。 直到此时,方晓晨才算是彻底的搞清楚,这个所谓的旅游风景区实在不值得一提,站在山顶上向北远眺,只见一条大河如同一条玉带一般在远处蜿蜒流过,河北岸则是峰峦叠嶂,看起来任何一座山都比这座山有看头。这座山之所以会成为“旅游区”,完全是得益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四外周全是农田,只有这座山不当不正的立在这里。就其观赏价值而言,第一次来这里的方大小姐反而对山下的一片片稻田地更感兴趣。 此时满地的水稻刚刚抽穗不久,一眼望去,一片碧绿,尤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更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但是对于方晓晨而言,只要能和程志超在一起,即使是一座秃山,也和天堂圣景无异。尤其是程志超一口气将她背上山,终于给了她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心里的幸福感就更浓了。小妮子露出比平时要柔美上十数倍的迷人微笑,一脸幸福的依偎在程志超的身边,一颗心飘飘忽忽的,几乎要飞上云端。 程志超佳人在畔,心里也是平安喜乐,和方晓晨的笑靥相比,刚才上山时受的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两个人正在这里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之际,程志超的电话忽然叫魂似的在方晓晨的包里响了起来,将两人心里的绮思彻底打乱。 程志超看了方晓晨一眼,皱着眉说道:“哪个不开眼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方晓晨心里也是怨气十足,打开包翻了半天,终于将程志超的电话掏了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哼了一声:“是你那个好兄弟,你们可真是感情深厚,几天不见就想得要打电话了。” 程志超一听是赵济勇来的电话,不由得啐了一口,随手按掉。刚想将电话再放回包里,那电话又尖声响了起来,还是赵济勇打过来的。 “妈的,这小子还让不让人活了。”程志超骂了一句,接通了电话,张口就是一通大骂。方晓晨是自己的女朋友,刘欣是个女孩子,在对着这两个人的时候,必要的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可是赵济勇和他是发小,自然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赵济勇平白无故的让他大骂一通,不用细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这通电话打过来,打搅了程大少爷的好事,又加上的确有要事找程志超,也不还嘴,等他稍稍停歇之后,语气凝重的问道:“你现在在哪?” 难得这小子被自己骂了一通之后一句口也不还,程志超却不好再骂了,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在山顶看月亮呢,你来不来?” 大白天的看月亮,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可事实上,程志超还真就没有胡说。刚才和方晓晨俯视了一番山脚的稻田之后,一抬头,就看到半轮月亮挂在主峰山顶的碉堡旁边。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但是这月亮硬是没有落下,在湛蓝的天空中反而更加的醒目。 这种日月并升的奇景平日难得一见,程志超刚想让方晓晨好好看看,就被赵济勇的电话搅得心绪不宁,要不是离的远,非得把这小子拽过来好好修理一顿不可。 赵济勇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在山顶看月亮,但是也没反驳他,只是说道:“你倒是好心情,这边都要炸了锅了。” 程志超心里一紧:“什么都要炸了锅了?” 赵济勇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昨天干的好事?昨天你是不是把人打了?” “我靠,你怎么知道?”程志超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昨天把袁老八打了之后,没有和任何人说,除了当事人之外,就连赵济勇也不知道。现在这小子居然知道了,那极有可能意味着其他人也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的?人家苦主都找上门来了,你也知道,那姓袁的好像在省城也是个当官的。妈的,简直把司令部当成菜市场了,带了几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找上门来,说什么要讨个说法,影响挺大的。” 程志超脸色一变,顾不上再和方晓晨看月亮,追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就和你说一声,没啥大事。那姓袁的可能在地方上对着下属打官腔打习惯了,居然跑到你老爸面前打起了官腔。刚开始的时候,大伙态度还都可以,后来看这个挺胸腆肚的家伙实在不顺眼,你老爸一股火上来,就拍了一下桌子,那家伙就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程志超以前不止一次见到老爷子拍桌子发火,那场面的确是够镇人的,袁八爷的父亲和老爷子的级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老爷子一发火,还真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最关心的还是老爷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急忙问道:“那你觉得老爷子会不会对我不利?” “这倒看不出来。”赵济勇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老爷了当时就说了一句话,让他有本事就找人把你从司令部里抓起来,要是没有个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猫着。最后还是柱子哥出头,将那些人劝走了。” 程志超听到程卫国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袁八爷那边,对自己倒没有什么太深的不满,稍感安心。归根到底,毕竟还是父子,遇到事情,程卫国始终还是维护程志超的。有他这句话在,谅袁八爷那边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公然和司令部对顶。而且老爷子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让自己滚回去交待问题,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程卫国的心里,也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了不得的大事。 也幸好袁八爷的父亲找上门来的时候态度有点问题,这才将程卫国的怒火转移到了他身上,否则按照以往的惯例,程卫国早就把武装带准备好,要狠狠收拾程志超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程志超嘴角含笑,将袁八爷的八辈祖宗都感谢到了。 第一五零章 转机 - 豹隐 - 贝戎 他打电话的时候,方晓晨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直到到程志超面露喜色的挂断了电话之后,才上前问道:“赵济勇找你什么事?” 事情已经让老爷子知道了,而且看样子老爷子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这对程志超而言,无疑是个意外之喜。满春春风的说道:“我揍袁老八的事,老爷子知道了。” 方晓晨吓了一跳:“你们老爷子知道了?” “今天袁老八家里的人找到司令部去兴师问罪去了,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哼,他也不看看司令部是什么地方,就凭他们那芝麻绿豆官也想进去撒野,要不是柱子哥把他们劝走,老爷子一股火上来,直接叫警卫连把他们扔出去了。” 方晓晨吐了吐舌头:“我怎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以前一个劲的说老爷子对你如何如何凶,一提到老爷子,恨得不汗毛都能竖起来,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了你?” 程志超也是如堕五里雾中,侧头想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放假回家之后,老爷子就对我发了几次火而已,而且都是口头警告,和以前动不动就抽我一顿完全不一样。”压低了声音,在方晓晨耳边低声说道:“有时候我都怀疑现在的老爷子还是不是以前的老爷子,除了做派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之外,对我的态度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方晓晨挠了挠后脑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也觉得这里有阴谋,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感觉而已,到底老爷子有什么阴谋,我也猜不出来。” 方晓晨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缓缓的说道:“老爷子变化这么大,属实有点不正常,看来我真得尽快和他见一面,帮你分析一下,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志超一听这话,脑袋顿时大了起了:“我是他的亲儿子,你是他亲儿媳妇,咱们两个别的不干,跑去琢磨他心里想什么,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过份就过份,总比让你整天提心吊胆要强得多。”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有时候我都纳闷,你们老爷子为什么要管你管得那么严?如果他不是从小这么管你的话,你的成就肯定要比现在高。” 程志超苦苦一笑,说道:“他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当兵,所以总想着让我接他的班,也去当兵。本来高三那年就要把我送走,可惜我和赵济勇都考上大学了,只好暂时把这个念头收在心里。从小管我,也是生怕我像柱子哥那样走上歪路,到时候别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参谋长,就算是司令员,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方晓晨嘿嘿一笑,她毕竟年轻,也没有在部队生活过,对像程卫国这样的老兵心里的想法非常不理解。程志超所言也未必就是程卫国心里的真正想法,但至少可以肯定,以程卫国的身份,应该对一些发生在“军二代”身上的负面新闻了解得更加透彻。虽然大部分的孩子走出大院之后,无愧于将门虎子这个称号,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走上类似郑怀柱的路子。说不定老爷子心里当真是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那样,才从小就对程志超从严要求。 但是这并不代表程卫国可以大公无私到程志超犯了错,马上就大义灭亲的地步,袁八爷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程卫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的儿子,只能我来管。除了我之外,任何人动他一下都不行。 也许,正因为程卫国心里对程志超的态度本身就不稳定,才造就了老爷子迥然相异的双重性格。而这双重性格,又让程志超大感莫测高深。 ……………………………………………………………………………………………………………… 凭心而论,这所谓的风景区实在没有什么逛头,程志超又因为背着方晓晨上山而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缓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又酥又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方晓晨心疼情郎,非常善解人意的逛了一圈之后,主动提出来下山回家。 程志超没有表示反对,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方晓晨之所以要让自己带她出来游玩,无非就是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去见程卫国的理由,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就是要打道回府了。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刚一推门进屋,就看到刘欣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无聊的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和方晓晨相比,刘欣更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虽然赋闲在家,无聊得靠翻杂志解闷,全身上下也是一丝不苟,只要换双鞋子,随时可以出门上街。但正因为如此,才让程志超感到刘大小姐恬静之余,又隐隐有一丝女强人的精明强干之气。 感觉到他们进屋之后,刘欣头也没抬,眼睛一直盯着那本杂志,淡淡的说道:“回来了?跑到哪去野一天?” 她张口说话的同时,方晓晨也问道:“回来了?店里没有什么事?” 两个人问话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是头三个字竟然分毫不差,就连语气都差不多少,一样的漫不经心。 刘欣“啪”的一声,合上了杂志,随手丢在面前茶几上,面色凝重:“今天郑怀柱去我店里了。” 方晓晨皱起了眉,甩掉了脚上的鞋子,光着脚走到冰箱旁边,伸手从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抿了一小口:“他倒是挺活跃,又是司令部,又是咱们店的,真不够他忙的了。” 在刘欣身边坐下,将那本杂志拿起来翻看了两眼,又丢在茶几上,问道:“他去咱们店干什么?” 刘欣淡然一笑:“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找我唠唠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想把自己摘出去而已。” 方晓晨道:“他用得着把自己摘出去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谁心里都有数,哪一样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是清楚归清楚,咱们又没有真凭实据,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刘欣叹息道:“本来我也没想到他能找到咱们店去,但是从表现上看来,他倒像比窦娥还冤,说什么袁八爷越来越不像话,程志超揍得好。具体说的话,我也懒得记,没记住多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柱子哥当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在他口中,所有的事都是袁八爷干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晓晨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不是好事么?他亲自登门澄清自己,说明还是把咱们的程大少爷当成一回事的,要不然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连咱们的店的位置都打听到了。” 程志超听了之后,也感觉到郑怀柱的能量当真不可小窥。刘欣开店的位置,就连他也不知道,郑怀柱居然毫不费力气的就打听到了,说明他关注刘欣已久,在司令部门口假装和刘欣不熟,完全是在装腔作势而已。种种迹像表明,郑怀柱现在虽然还仅仅是崭露头角,但已具备和枭雄的气质。 这样一个有背景,城府又如此之深的人,如果真要找方晓晨和刘欣的麻烦,这两个女人还真未必能每次都能化解,不禁暗暗担心。 以他对郑怀柱的了解,此番他去找刘欣,绝非澄清自己那么简单,急忙也坐了下来,向刘欣问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些什么?” 刘欣向他投过来一道赞许的眼光:“要说这个人的脑袋当真不简单,和我扯了半天之后,才说出心里话,想要让咱们帮着搭个线,要和方叔合伙做生意。” 方晓晨和程志超都是一愣,他们虽然知道郑怀柱脑袋转得快,但是没想到居然快到了这种程度,这边才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底摸透,那边马上就要要通过这两个人和方越元合作。从现实角度来考虑的话,方越元的实力比马峰要强了许多,若是真能和方越元联系上,对于郑怀柱的崛起,简直是如虎添翼。 方晓晨眼中精光闪动,哼了一声:“从见面开始,这位柱子哥就一直不怎么厚道,生怕咱们抢了他的饭碗,总想打压咱们一把。现在知道咱们对他的饭碗不感兴趣了,脑筋一转,又想着和我老爸合伙做生意。” 刘欣微微一笑:“当时我听了之后,也感到很意外,按理说他不是不知道方叔和马峰的关系,两者只能选其一,如果和方叔合作,那么势必会把马峰抛在一边。依我看来,这几天的事,每一步他都是深谋远虑,就是想看看方叔是什么反应。现在这种结果,也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直到现在方叔也没有动静,说明心里并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方晓晨哈哈笑道:“的确是机会来了,只是不知道我老爸是怎么想的,嘿嘿,这还真是个难题,一会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程志超在一旁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暗暗心惊,郑怀柱这些复杂之极的想法,连他都没有完全的梳理过来,却被这两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整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难道这世界真要变天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女主外男主内了? 方晓晨妙目一翻,已经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不禁嫣然一笑:“怎么?是不是对我们两个很佩服?” 程志超连连点头:“岂此是佩服,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欣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在方叔身边,见到的勾心斗角多了。也就是你程大少爷,一直生活在童话世界中,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反应才会慢了半拍。” 程志超被她说得一阵汗颜,但又偏偏想不出话来反驳。正如刘欣所说,他们虽然现在坐在一起谈笑风声,而且关系极其亲密,说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偶然事件。如果不是因为偶然认识了方晓晨,他和二女之间,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双方成长环境不一样,对事物的认识自然也就不一样,刘欣和方晓晨虽然是女孩子,可是自幼跟随在方越元身边,见惯了勾心斗角,世态炎凉,在这种事的判断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能在第一时间就将郑怀柱的想法梳理出来,也不足为奇。 方晓晨看他神态狼狈,急忙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刘欣问道:“你是怎么拒绝他的?” 正如程志超对赵济勇相当了解一样,她对刘欣也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知道郑怀柱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刘欣肯定会一口回绝,索性直接问刘欣是怎么拒绝郑怀柱。 刘欣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再一次向他申明,方叔是方叔,我们是我们,他的生意我们从不沾边,凡是涉及到方叔生意的事,找我们可就找错人了。” 方晓晨点了点头,刘欣这么说,除了拒绝郑怀柱之外,还向对方透露了一个信息,她开这个店,和方越元一点关系也没有,免得郑怀柱内心惶惶,以为方越元会以这个店为跳板,向省城伸出魔爪,从而造成不利的影响。 只听得刘欣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会试试看,方叔那边是什么意思,我做不了主。郑怀柱听了我的回答之后,显得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我的店什么时候开张,然后就说要去医院看看袁老八,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你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张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刘欣睁大了眼睛,反问道:“反正我不说他也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一声,说不定这位柱子哥能看在程大少爷的面子上,送过来一两个大花篮,就算不添什么光彩,总也能添点喜气。” 她嘴里说得轻松,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绝不轻松,眉着一直锁着,小嘴也时不时的抿起。不用说程志超看了心里不忍,就是方晓晨也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将她的眉头抚平。只是刚伸到一半,刘欣忽然被惊动,闪了一下身子,奇道:“你干什么?” 方晓晨嘻嘻一笑,没往前再伸手,也没有解释,三言两语,将袁老八的家人找到司令部兴师问罪的事说了一遍。 刘欣冷笑一声:“当了一个芝麻绿豆官,就以为包打天下了,哼,纯属自找没趣。儿子是草包,老子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方晓晨笑道:“估计是以为程参谋长肩扛将星,一定会大公无私的替他主持公道,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现在看起来,程志超家的老爷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第一五一章 你来我往 - 豹隐 - 贝戎 程家老爷子是否真的如方晓晨所讲的那么可爱,刘欣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这丫头眼神极好,从程志超细微和动作上面一眼就看出这位仁兄有点不对劲,不禁大为奇怪,向方晓晨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把你男人累成这德行了?” 方晓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程志超兀自不住发抖的双腿,捂着嘴吃吃笑道:“没干什么,早上起来,一看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正好是爬山的好天气,就去爬山了。” “爬山?”刘欣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了起来,程志超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美女瞪大了眼睛的时候,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可怖,反而更添美感。只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太好了,刘欣很明显的在两个人面前不怎么设防,超过了尺度不少,眼睛越瞪越大,最后额头都瞪出了皱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跑到中印边镜爬珠峰去了?” 方晓晨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没有,本来是挺想去的,可是那山太高,没有专业的装备,一半会爬不上去,所以放弃了,去爬九鼎山了。” 省城周边,一共有两座山,一座是不论是规模还是建设都要比九鼎山好得多的黄山。此黄山不是有迎客松的那个黄山,但是经过十几年的建设,也算是附近闻名的一个风景区了,尤其是将市内的动物园迁过去,将里面的动作散养之后,更是远近闻名,算是名符其实的风景区了。另一座就是这个九鼎山,九鼎山再往北,就出了省城市辖范围,不归省城管了。 刘欣在省城打拼了好几年,自然也听过九鼎山的大名,对其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这山名字叫的虽响,却和几个土丘差不多少,以程志超的素质,一天之内爬上三五个来回都没事,现在看他双腿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受累过度的自然反应,不由得大感好奇,微笑着说道:“这九鼎山也不大啊,怎么把咱们的程大少爷累成这熊样?” 程志超苦苦一笑,在腿上拍了两下,想让两条腿自然一些,只是两巴掌拍下去,除了略感疼痛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阵甜蜜,笑而不语。 他们不说,刘欣也没有再追问,这倒不是这丫头的好奇心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是心里有数,方晓晨是个肚子里面藏不住东西的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乖乖的说出来了。 果然,硬挺了十几分钟之后,方晓晨终于忍不住了,捅了刘欣一下:“喂,你真不想知道?” “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不问?” “一看你们两个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事相当的重要,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随便问?” “没劲。”方晓晨小脸一垮,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告诉你吧,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背着我一口气跑到山上的庙门口,中间都没有歇一气。” 刘欣吓了一跳,眼中异彩连连:“他从山脚把你背到山顶?” “也没到山顶,就是离山顶不远的半山腰上修了一座庙,我想上去,又走不动,就让他背着我喽。”方晓晨得意洋洋的说道,“谁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倒是有一把子好力气,不过到了庙门口就累趴下了。” 正所谓“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她张嘴闭嘴都是“这家伙”,表面上对程志超不屑一顾,但是言辞之间的得意劲,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刘欣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 看着方晓晨春花般的笑容,和程志超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刘欣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咳嗽了两声,又将茶几上的杂志抓了起来,一边随意翻看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爬一个山,也能爬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你男人在山顶上累趴下了,我和郑怀柱打了半天交道,也是心神俱疲,晚饭的问题,还得麻烦方大小姐来解决。” 方晓晨正在那里和程志超眉来眼去的逗弄刘欣,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顿时暗暗叫苦。和刘欣相比,该女自理能力差了许多,平生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厨房,让她和街头的小混混打交道是手拿把掐的,但若是让她置办一桌能入口的饭菜,那可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程志超自从和她相识以来,就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听了刘欣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动,眼巴巴的看着方晓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肢体语言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方晓晨本想拒绝,但是看到程志超一脸的期望,心中一软,实在不忍拒绝。咬了咬牙,把心一哼,将头高高的昂起:“我做就我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顿饭么。”说着站起身来。 刘欣抿嘴一笑:“这就对了,方大小姐一心想要做个贤妻良母,不会做菜怎么能行?” 方晓晨直接将她的挤兑抛到了脑后,像模像样的找到围裙套在身上,从冰箱里一古脑的拿出一堆菜,放在案板上之后,转身向刘欣问道:“炒菜先放油我是知道的,但是油开了之后,应该是先放菜还是应该先放盐?” “……”刘欣本来已经翘起了二郎腿,打算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一边从程志超口中再套出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边看着方大小姐第一次下厨能弄出什么样的东西,却被她的话彻底雷晕,呆了半晌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您爬了一天山,想必应该很累了,先歇歇脚,还是我来吧。” …………………………………………………………………………………………………………………… 说归说,做归做,方大小姐还是在刘欣的指导下炒了一盘鸡蛋,本来程志超对这盘鸡蛋并没有抱大太的期望,没想到端上来之后,居然色香味俱全,看来只要身边有一个好师父指导的话,方大小姐的厨艺也并不是那么差劲。 三人吃过了晚饭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又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仔细梳理了一遍。若是往日,刘欣和方晓晨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可是现在她们却要在省城大干一番,如果不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的,这个店就算是开了,也未必会太平。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程志超将袁八爷直接从浴池送到了医院,单是从郑怀柱这方面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袁八爷那边始终是一个未知数,关键就在于郑怀柱能不能镇得住袁八爷。 如果郑怀柱能将袁八爷吃得死死的,那么只要不和郑怀柱翻脸,双方始终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局面,对于刘欣和方晓晨在省城开店,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若是郑怀柱搞不定袁八爷,事情恐怕就不怎么太好办了。 三人之中,除了程志超社会经验少了一些之后,两个女人都是人精,仔细分析了一番之后,刘欣长叹了一声,对程志超说道:“你的这位柱子哥果然不简单,每一件事都没有直接露面,但是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偏生在咱们面前又是一个大好人,处处维护咱们,以前干模特的时候,碰到那些老色鬼都没有他难对付。” 程志超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感觉到郑怀柱和以前领着自己满家属院祸害人的柱子哥大不一样了,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但他却偏偏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和郑怀柱周旋,心里不禁油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如果单单对付不了郑怀柱也还罢了,偏偏在这件事上,方晓晨和刘欣似乎表现得比他要出色不少,多多少少的伤及了程大少爷的自尊。尤其是听到刘欣说到郑怀柱比以前碰到的老色鬼还难对付的时候,心里简直痛得要滴出血来。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对于刘欣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个女人虽然得到方越元的多方照顾,但更多的还是凭着自身的实力,硬生生的打拼到现在。一个长相姣美的弱女子,身处那种环境,想要洁身自好,所付出的要比别人多出十倍,这也正是刘欣为什么有了一定实力之后,宁可绞尽脑汁和郑怀柱在这里斗法,也要毅然告诉那个圈子的原因。 而面对着眼前的境况,他身为一个男人,却几乎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方晓晨和刘欣都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急忙叫住了他,齐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程志超停下脚步:“我现在就去找郑怀柱,再和他说一遍,咱们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对他那一套没兴趣,也不会和他抢饭碗,让他行行好,放咱们一马,别处处针对咱们。” 方晓晨眉头皱得老高,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事实上,郑怀柱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处处针对咱们,这些事被他撇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事,都是袁老八他们搞出来的,现在袁老八被你打得进了医院,你找郑怀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但是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些事就是郑怀柱搞出来的。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事情解决,要不然我心里这股火憋得都要炸了。” 方晓晨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岂止是你一个人心里窝着火,我和刘欣也都憋了一肚子气,在滨海,谁敢和我们这样对着干?但是这事急是急不得的。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心里憋气?” 程志超没想到方晓晨一眼就将他心里的想法看穿,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傻样。”方晓晨似喜似嗔的低声骂了他一句,使劲将他拉回了沙发上,嗔道:“知道你程大少爷要强,也知道你心疼我们两个,但是你对他们这种人不了解,帮不上忙很正常。要是和官府打交道,我们就不行了,这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程志超抓了抓头发,苦笑道:“郑怀柱也算是半个官府中人了。” “两回事。”方晓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郑怀柱搞出这么多的动静,说白了,无非就是怕我老爸抢他的饭碗而已,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明他心里对我爸还是有顾忌的。现在的郑怀柱,其实心里也很矛盾,就像是遇到一群黄羊,但同时又发现附近还有一只老虎的狼的一样,既想和这只老虎合作,把这群黄羊吃了,又怕老虎一发威,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一份也吞了。” 刘欣在一旁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嘴笑道:“所以说,只要让他知道,咱们不会抢他的饭碗,他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毕竟有程参谋长的面子在那里罩着,他想搞咱们也得先核计一下。只不过,这层窗户纸,却不能由你来捅破,也不能由我们来捅破。” 程志超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尤其是方晓晨,如果不了解的人看到面程志超面前的她,完全会忽略她的另一个身份。但是一旦涉及到勾心斗解,这两个女人心机之重,简直不亚于郑怀柱,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程志超才会惊觉,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这只小鸟,也有它狰狞的一面。 他所欠缺的,只不过是和郑怀柱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而已,并不代表智商不够,经过适才的一番整理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摸到了大概的脉络,现在方晓晨和刘欣又将话说得如此透彻,程志超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方叔去和他说?” 话音刚落,就见方晓晨的小嘴嘟了起来:“方叔方叔,我爸是你什么人?方叔这两个字叫得这么顺口?” 程志超立时改口:“咱爸,我说错了,应该是咱爸。” 方晓晨这才转怒为喜,白了他一眼,伸的出指头打了一个响,笑吟吟的说:“就这么定了,刘欣明天就告诉郑怀柱,开张那天,我老爸也会从滨海赶过来捧场,至于他和我爸谈成什么样,那就是他的事了。” 刘欣一脸的意味深长,双眸闪动:“方叔那边,那就有劳你方大小姐把咱们的困难向他老人家透露一下了。” “嘿嘿嘿嘿。”方晓晨笑得十分得意。 “哈哈哈哈。”刘欣更是笑得十二分得意。 “……”程志超没有笑出声,从表情上来看,只有六分得意,只因为他心里冒出了一个让他很无奈的想法。 ――妈的,别人开个店都是喜气洋洋的,这两个和自己走得最近的女人开个店,却要如此的勾心斗角,光脑细胞就累死了至少七位数,这叫什么世道? 第一五二章 说客 - 豹隐 - 贝戎 “病人虽然明显的外伤不多,但是多处软组织挫折伤,最重的伤是脾破裂,已经施行了摘除手术,照此看来,下手的如果不是疯子,就是纯心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手里没有武器而已。如果凶手手里有武器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袁八爷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像研究所里的研究对象一样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主治医生向郑怀柱简单介绍完他的情况之后,转身离去,整个病房里只剩下郑怀柱和袁八爷的父亲,市城建局局长袁孟飞。 袁八爷的身材看来是遗传了袁局长的优秀基因的结果,父子两人一个比一个胖,本来袁八爷就已经够胖的了,这位袁局长更是比儿子胖了一圈不止。由于脸上的肥肉过多,眼睛和鼻子看起来就小得不成比例,极为滑稽。从郑怀柱进门开始,这位袁局长就青着一张脸,主治医生走后,袁孟飞的脸已经青得像染上了一层铜绣一般。 出事当天,郑怀柱只不过是简单的在医院停留了一下,对袁八爷的病情了解得并不透彻,此时听主治医生一说,才知道程志超真是玩了命,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如果不是叶虎在旁边阻拦了一下,让他恢复了理智,单凭一双拳头,也会要了袁八爷的命。 本来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却引起了程志超这么大的反应,这是郑怀柱始料未及的。看着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袁八爷,郑怀柱心里不禁歉然。他之所以让袁八爷放手去干,主要原因还是想利用袁八爷探一下程志超和方越元的底线,纯粹是拿他当枪使,本以为以程志超处处为善的性格,即使是动了真火,也不可能把袁八爷怎么样,却不料万里有一,袁八爷险些因此丢了性命。 事情发展成这样,饶是郑怀柱当初居心叵测,算计了袁八爷一把,还是有些后怕。不过听医生的意思,袁八爷虽然仍然昏迷未醒,性命却是无忧,也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善后了。 袁孟飞起初领着人怒气冲冲的上门兴师问罪,本以为程卫国会顾及影响,给他一个说法,却不料弄巧成拙,反而又将程卫国的真火勾了起来,弄了个灰头土脸。当时本有心发作,但是在程卫国的地头上,他一个小小的城建局长,如何能和大军区的参谋长抗衡?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憋着一股火,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 伸手向儿子指了指,袁孟飞习惯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弥勒佛一样的大肚子,对郑怀柱说道:“小郑啊,你刚才也听到医生的话,脾脏都被打破了,要不是送医院送得及时,恐怕我现在就得在太平间看我儿子了。小龙天天和你混在一块,现在又被你们院里的人打伤了,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郑怀柱知道袁八爷的大号叫袁成龙,父母取这个名字,乃是有望其成龙之意,只是这条龙的运气不怎么太好,不但没有一飞冲天,反而一头栽到了水坑里。 袁孟飞的想法很简单,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要讨个说法,否则的话,不但对不起家里以泪洗面的老婆,也对不起头上这顶乌纱帽。 郑怀柱眼睛一翻:“那么袁局长是什么意思?” 袁孟飞冷哼一声:“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是那个小子有后台,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善罢干休,更何况你们那个程参谋长完全不讲道理,不但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反而还护着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郑怀柱冷冷一笑,看来这位袁局长当真是当官当得久了,不但说话办事处处打着官腔,眼神变得有点不太好使了,口口声声的说程卫国维护着程志超,完全不理会自己以前是如何维护自己儿子的。以前自己儿子处于强势的时候,想不起公理二字,一旦让人揍了,就临阵抱佛脚,将这两个字搬了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岂有此理。 袁孟飞将他的神态看在眼中,声音也冷了下来,问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在和郑怀柱打交道的时候,底气要比自己儿子足了许多,愤怒之余,直接将对郑怀柱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那袁局长想怎么办?”郑怀柱反问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你要上门问罪,我已经给你提供了最大的方便,否则的话,你连司令部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用说见到程参谋长了。现在碰到一家不讲理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于郑怀柱而言,现在最要紧的善后工作,不是找程志超报仇,也不是和程卫国一家互相扯皮,而是要如何尽快的和方越元那边联系上,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如果此时公然得罪程卫国一家,即使程卫国不从中作梗,以方晓晨的脾气,恐怕也不会同意方越元和自己合作。 他现在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和方越元相比,喜八爷只不过是这盘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当然不会为了这枚棋子而将整盘棋都要输掉。所以想都没想,直接将球又踢还给了袁孟飞。就算是合则两利,可是以方越元对方晓晨的宠爱程度,方晓晨的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上百句千句好言要有力度的多。 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打压袁局长,帮着程志超平事,以此替自己博些和方越元打交道的筹码之心,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袁孟飞提出要他帮忙找程卫国讨个说法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不过同意归同意,始终还是出工不出力,关键作用一点没起。 袁孟飞没想到郑怀柱会如此不讲情面,他在官场混了多年,一听之下,就明白了郑怀柱的画外音。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也觉得和程卫国斗下去是以卵击石,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但是如果真的把这口气咽下去,心里又着实不甘,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冷笑道:“他们仗恃的,无非就是权位比我高而已,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一点顾忌。明天我就联系媒体,让媒体把这件事曝曝光,看看究竟是他程参谋长有影响力,还是媒体有影响力。我要让大家看看,堂堂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是如何无法无天的。” 郑怀柱双目如电,射向了袁孟飞,伸出手拍了几下:“这个主意倒是真不错,就算是起不了实质的作用,也能把程参谋长弄得臭名远扬,看来袁局长深谋远虑,早已成竹在胸。” 眼前的郑怀柱虽然处处想和自己装一把,但是在自己眼里,始终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袁孟飞自始至终都没有将郑怀柱放在眼中,听到他的讽刺之后,也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对方的来头太大,以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关系网,实在撼不动程志超,找媒体,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相信以自己的面子,找些省内比较知名的媒体,将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出手伤人之事曝光,还是能做得到的。一旦媒体曝光了此事,就算是程卫国想维护程志超,也会考虑一下整件事的影响。到时候既把程志超办了,又能将程卫国整臭,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见郑怀柱在他一连串的冷笑之后,脸上突然现出轻蔑之色,冷笑道:“袁局长,你真当我们院里那些大佬们会怕了你口中所谓的媒体?先不用说你能不能找得来,就算是找得来了之后,有没有想过哪家报社敢把这稿子发出去?据我所知,是你儿子先惹人家在先,才遭到人家的报复。即便是有媒体敢把稿子发出去了,到时候追查下来,恐怕你儿子也跑不了。” 袁孟飞一直没有和儿子沟通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儿子挨了打,就是受害人。程志超是程参谋长的儿子不假,但若是打了一个平民百姓,被打的只能自认倒霉,可是自己大小也是个官,而且是一个手握实权的“一把手”,那就得区别对待了,却完全忽略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听到郑怀柱这么一说,袁孟飞不禁愣了一下,神情凝重起来。 郑怀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一坐,冷笑道:“实话说了吧,你儿子以为对方好欺负,所以找人去弄人家,结果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才让人给揍成这样。能留下一条命,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这里面的始末缘由,等他醒来,你一问他自然清清楚楚了。” 袁孟飞心里一惊,脑中瞬间转了几个圈,迟疑了一下:“此事当真?” 郑怀柱点了点头。 袁孟飞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郑怀柱,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个院的,你不要替他说好话。我就不信,我儿子一点原因没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这话一出口,郑怀柱就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整个人也松了下来,嘴角含笑,说道:“我有必要和你扯谎么?你儿子又死不了,醒了你一问不就全清楚了?袁局长,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的职位不低,但是和我们院里那些老头子比起来,也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官而已。那些老爷子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一旦动起来,那就不是和般人能左右得了的了。嘿嘿,袁局长,前程啊。” 袁孟飞也知道自己儿子几乎天天和这个人在一起,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此人却知道的相当详细,看他一脸的淡然,而且口气如此坚定,想必不会有假,心里顿时信了六成。要是郑怀柱说的是真的,一旦媒体曝光了此事,激怒了郑怀柱口中的那些“老爷子们”,闹到后来,说最后吃大亏的肯定还得是自己。如果程卫国在其中再使一些劲的话,自己的前程当真是一个问题。 刚才一心只想着利用媒体给程卫国施压,却没想到这东西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找,程卫国也可以找,最后拼来拼去,还是拼的是实力。双方的实力对比就在那里摆着,拼到最后谁吃亏显而易见。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上,如果一招不慎跌落谷底,那可比要了自己的命还要难受。 郑怀柱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知道已被自己说动,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了过去:“咱们也别说程参谋长护犊子,天底下没有几个当老子的不护犊子的。而且程参谋长对这个儿子抱有相当大的期望,你要是把他儿子的前程毁了,老爷子马上就能把你的前程废了。但是如果袁局长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程参谋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里有两万块钱,是程参谋长专门托我捎过来给老八看病的。人家说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事要办明白了。” 看到袁孟飞还在那里犹豫不决,信手将信封扔在了床头柜上:“钱就在这里,收不收,可就在袁局长了。相信袁局长很快就能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识实务者为俊杰嘛。” 袁孟飞看了看郑怀柱,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那个大信封,只觉得满嘴发苦。这一幕以前他也见到过,连对白都大致相同,只不过他那时候的角色是送信封的人,而现在时过境迁,碰到一个比自己胳膊更粗的主,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决定要不要收信封的人,也算是另类的报应了。 郑怀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知道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角色的转扔,也没有催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袁孟飞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信封拿在手中,掂了两下,表情萧索,无力的说道:“罢了,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先招惹的人家呢?不过小郑,你得和我说明白了,我们家小龙究竟怎么招惹的人家?” 这个问题郑怀柱拒绝回答:“具体怎么回事,你儿子比我更清楚,你还是问他自己吧。我今天来,一来看看老八的伤势,二来就是来替程参谋长给老八送医药费,别的事,一律无可奉告。改天,我带着超儿一起过来,大伙吃顿便饭,顺便让他向老八道个歉。幸好现在这事还没有闹大,也只能这么解决了。老八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张口,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他的要求。” 袁孟飞嘴里上一波苦味还没有褪净,又被他说得苦上加苦,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胎毛都没有裉净的臭小子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却无力回应,肚子里的火气简直憋到了极点。 郑怀柱看到他的样子,嘿嘿一笑,结束了演讲,扬长而去。他的背影刚刚消失,袁孟飞的眼睛就陡然瞪大了一倍有余,“啪”的一声,那个大信封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墙上破裂,两叠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滚了出来,以前看着相当赏心悦目的东西,现在在袁孟飞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第一五三章 幕后大佬 - 豹隐 - 贝戎 也不知道郑怀柱天生就是一个干事业的人,还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总之这位军区副司令唯一的大公子出了病房之后,立即开着车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医院的大门,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袁孟飞,官做到他这种程度,百分之百都是人精,遇到事情肯定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刚才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激动,主要原因还是程志超触了他的官威,让他有点下不来台而已。一旦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和他剖析明白了,不用点得太透,袁孟飞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袁八爷的举动会激怒程志超,早在他的算计之中,意外的是程志超居然会把他伤得这么重,这不能不让他必须重新审视一下这个院里公认的模范青年潜在的能量了。 恍惚间,汽车已经拐到了一条商业街上。省城的商业街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已经规划完毕,主要集中在市中心那个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个区成了当之无愧的东北第一区,不显山不露水的巴掌大的一块小地方,富遮程度却居东北之首,与之对应的商业街自然也比别的地方要繁华许多。 说是商业街,倒不如说是商业区更为贴切,整个商业街位于省城南北主干道两侧,包含了纵横交错的四条街道,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井”字,街道两旁,自然是一家家的大型卖场,不管是规模,还是店面的档次都是数一数二。郑怀柱向四周看了两眼,眼神炽热起来,缓缓的将车停在一家茶楼下面的停车场内。 别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各种专卖店,整条街上,只有这一家茶楼,三层楼的茶楼,装修得古香古色,就连大门都不是普通的玻璃门,而是两扇雕花的松木大门,再配上门上面的角楼状的装饰,远远望去,倒还真有古代四大名楼的气势。 茶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传到日本之后,甚至发展成了茶道。古代文人除了以酒会友,以文会友之外,以茶会友也是一项重要的社交活动,甚至专门有人写过一本名为《茶经》的茶道专著。只不过在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年代,也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附庸风雅,更多偏远地区,茶水就大饼填饱肚子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直到近些年,大伙兜里有点闲钱了之后,才开始玩一些上层次的东西。 这个茶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应时而生,和港片里出现的茶楼不同,这茶楼只卖茶不卖点心,不管什么人进来,走出去的时候,只能灌一肚子茶水离开。但是很多人讲的就是这个情调,开业之后,生意居然出奇的好,翻修扩建了几次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郑怀柱推门下车,像一匹老马一样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个小包间,任何一个小包间里除了玻璃之外,都看不到任何具有现代特色的东西,陈设极为简单,四壁挂了一些字画,包间内摆放着一个大理石屏风,屏风旁边则栽种了两盆吊兰,虽然简单,却不失清幽。一踏进包房,顿时有一种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的感觉。 包房正中,是一个小小的案子,案子上摆放了一整套的茶具,两个妙龄少女正跪坐在案子一头轻车熟路的展示着茶道。案子另一头,则同样跪坐着一个身着黑色短袖衬衣,理着一个小平头,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一直注视着那两个少女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直到郑怀柱走了进来,才将眼睛从那两个少女身上移到他身上。 郑怀柱在袁八爷等人面前一向嚣张拔扈,想骂就骂,毫无顾忌。但是在这人面前,却恭敬了许多,甚至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比以前要轻柔数倍,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什么响动来惊了此人。 那人看了郑怀柱一眼之后,又将眼睛投到了那两个少女身上,却对郑怀柱努了努嘴:“坐。”说完之后,对那两个少女挥了挥手,那两个少女看见他的手势,一齐微微躬了一下身,倒退着走出了包间,随手将门头上。 郑怀柱这才跪坐在原来那两个少女跪坐的位置,喉头动了几下,轻声说道:“六哥。” 在这位六哥面前,他不能不恭顺,只因为眼前这人,正是带他出道的师傅。也正是在此人的指点之下,郑怀柱才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六哥“嗯”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跑过来陪我喝茶?”语气也是不咸不淡,不带任何情绪。 郑怀柱微微一笑:“实际上,每天都有空,只不过这两天的事多了一些,所以就没怎么抽出时间来。” 那六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伸手抄起茶壶,在茶盘中比酒盅大不了的茶盅上浇了一圈,拈起一个茶盅递了过去:“算计着你也该过来了,知道你不喜欢喝红茶,特地叫的碧螺春,尝尝。” 郑怀柱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细细的抿了一口,笑道:“像我这种俗人,喝茶除了解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用途,六哥的一番好心,恐怕要被糟蹋了。” 六哥脸现笑意:“这怎么能行?现在好歹你也有点身份地位了,总不能一直打打杀杀,要学会享受生活,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把糟粕一去掉,基本上都是精华,这茶道,更是精华中的精华。闲着没事,多来茶楼坐一坐,也算是修心养性了,以前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还是慢慢的扔了吧。记住,当你有条件骑马的时候,就没有再养驴的必要了。”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把糟粕都去掉了,剩下的不是精华,难道还是一堆糟粕?郑怀柱对六哥的这个说法感到相当的新鲜,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满脸堆笑:“我现在恐怕还达不到六哥的境界,只能勉强骑个骡子而已,这驴,一半会是扔不掉了。” “朽木不可雕也。”六哥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柱子,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脑子里还是装满了那些东西?要知道,赚钱并不一定需要打打杀杀才能赚得到的。” “我明白。”郑怀柱一仰脖子,将茶盅里的茶水灌下了肚,说道:“但是,起码目前看来,想要达到六哥的境界,我还得再努力几年。” 六哥这一次是面无表情的听完了他的话,说道:“底下这帮人办事,的确不怎么让人省心。我听说,袁老八这两天让人伤了?” 郑怀柱心里一惊:“六哥连这事都知道?” “哼,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六哥的眼神凌厉起来,冷电一般射向了郑怀柱:“他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外伤不重,不过内伤就难说了,我才从医院回来,听医生说,已经把他的脾脏摘除了。” “那能捡回一条命,也算他走运了。”六哥又递过去一个茶盅,缓缓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都窝囊,袁老八这小子就像是吃错药了似的,非要动一动方越元的干女儿不可,没想到搂草打兔子,连方越元的女儿都给吓到了。结果把方越元的未来女婿给惹毛了,追到魏大刀那里把袁老八一顿胖揍。本来我还以为魏大刀不能善罢干休,没想到魏大刀居然和方越元认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方越元的女儿给放了,连警都没报。” 六哥愣了一下:“魏大刀和方越元认识?” “据魏大刀本人说,当年他跑路到滨海的时候,方越元曾经帮过他,虽然事后两个人一直也没有联系,不过魏大刀还是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这次把方越元的女儿放了,也算是还了一个人情。” 六哥“哦”了一声,沉吟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魏大刀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和故人的女儿较劲的话,传出去人可就丢大了。袁老八动方越元干女儿的事,事先你应该知情吧。” 郑怀柱心里暗暗佩服六哥双目如炬,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相当痛快的点了点头:“知情,而且还是经过我同意的。” “胡闹。”这一次六哥的语气里明显表现出了不满的情绪,说道:“上一次咱们两个去滨海,已经领教到了方越元的实力。袁老八有这想法,你怎么非旦不阻止,反而还要同意他这样做?” 郑怀柱嘿嘿一笑,看来这六哥也并非事事知情,只不过袁老八也算是他们圈子里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受伤住院多多少少会引起一些震动,他才略知一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了解得就不透。 “这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不但说来话长,而且相当乱套。”郑怀柱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之后,将最近发生的事详细的向六哥做了一个汇报,最后说道:“这次来找六哥,就是想讨个主意,看看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 六哥像不认识他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一阵,右手中指不住的在案子上轻轻叩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太过冒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方越元利用咱们这层关系,把手伸到省城来,咱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从实力上来讲,他的确比马峰要强了许多,真能和他联手,对咱们的帮助相当大,但是也不能不考虑养虎为患的问题。” 郑怀柱冷笑两声:“方越元即使再有实力,在省城也从未经营过,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就不信,他在省城还能反了天?” 六哥摇头苦笑两声:“你呀,做什么事都是太乐观了,事先没和我商量一下,就贸贸然的招惹方越元,实在是不怎么明智。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方越元因为在城郊交手和宝贝女儿的事,怀恨在心,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郑怀柱脸上现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这一点六哥大可放心,昨天我去和方越元的干女儿见了一面,看起来那丫头虽然怀疑袁老八的事和我有关,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今天早上我接到她的电话,说方越元过些日子会来省城,到时候她和方晓晨会替咱们穿针引线。” “是么?”六哥两个眸子闪动了几下,“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你要多留点神,那个丫头的脑袋也不一般。咱们的生意已经基本上步入正轨,再巩固一段时间,那就万事大吉,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期头脑发昏。也不要和方越元说得太细,他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和咱们合作,你也犯不着和他较这个劲。记住,现在不是趁天下大乱,混水摸鱼的时期。咱们需要的是稳定,只要时局稳定,同样会有大把的机会。” 这句话郑怀柱倒是不难理解,乱世固然会有很多机会,但是太平盛世,对于他这种掌握了大量人脉资源的人,机会丝毫不比乱世要少。如果单从赚钱方面来看的话,太平盛世要比天下大乱更有机会。 同时,六哥说这番话,也是相当委婉的对郑怀柱的过火行为提出了批评,同时也有警告他下不为例之意。郑怀柱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连声称是,心下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 六哥看他在那里敷衍自己,心头火起,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总之一句话,只要方越元不触及到咱们的利益,以后就不许再主动招惹他。老实说,咱们和他不一样,他虽然混出一些名堂来了,可归根到底,还是个地摊货而已,咱们一身名牌,犯不着和他鱼死网破。” 郑怀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有一点咱们还得要注意一下,就是方越元的那个干女儿,过些日子要在省城开一个店面,我昨天看了一下,那店面的规模不小,要格外留神方越元借这个跳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六哥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悦的说道:“赚钱的门路有很多,你为什么处处要和这个方越元顶杠?他干女儿在省城开个店,你也大惊小怪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这种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怎么赚大钱?真是杞人忧天。” 郑怀柱被六哥一顿抢白,不禁满脸通红,又是一连串的称是,心里却颇为好奇,从滨海回省城的路上,六哥一个劲的说方越元这个人不可小窥,要格外留神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这才过了没多久就转变了态度,竟然连和方越元关系极近的刘欣在省城开店都认为自己杞人忧天? 六哥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又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军区大院圈的,只看眼前的那一块,从来不考虑别的门道。如果方越元真想在染指省城的话,他还用得着让自己的干女儿出头?随便找个咱们不熟悉的马仔在省城一步一步布局,你又能奈得他何?”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经过六哥的点拨之后,郑怀柱突然之间恍然大悟,自己当真是在滨海被方越元的气场震住了,以致于风吹鹤唳,草木皆兵,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通。一看到刘欣要在省城开店,马上就往方越元身上联想。 六哥看他总算是被自己点醒了,笑骂了他一句,说道:“照我来看,那丫头说不定真就是单纯的觉得省城比滨海更适合开这个店,所以才把店开到省城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店可能开在任何地方,只要能对她有利就行,和方越元关系不大,用不着太关注。不过步赶步,让你现在弄得有机会和方越元直接对话,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郑怀柱嘿嘿一笑:“六哥过奖了,不过六哥所说的别的门道,又是何所指?” 六哥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吧,嘿嘿,不一定非要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才能赚大钱,很多摆到台面上的事,一样可以让咱们赚得盆满钵盈,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过些日子我要和几个重要的人物谈一笔大生意,你和我一起去吧,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 郑怀柱吃了一惊:“什么大生意,需要六哥您亲自出马?省城的事,六哥吩咐一声,我们应该就能办了吧?” 六哥一脸的神秘:“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笔生意,我如果不亲自出马的话,还真未必谈得下来。一旦说让咱们谈下来了,那咱们兄弟可就发了大财了。”说着伸出手,拍了拍郑怀柱的肩膀:“小伙子,你要记住了,人,可以自信,但是不能自信得过了头。自信得过了头,那就是自负了,迟早要翻船,是要倒霉地。” 第一五四章 见家长 - 豹隐 - 贝戎 “稳定压倒一切”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用,就在六哥批评完郑怀柱,提出“维稳”的要求之后,类似的一幕,在军区大院里也如火如荼的上演了,准确的说,舞台搭在了程参谋长家里,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本来程家在大院里是稳定的,起码在外人看来是如此。但是程卫国和单苇清心里都很清楚,在表面的平静之下,宝贝儿子带来的一股股新鲜空气,已经让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军人左支右绌。尤其是程志超离家数日,再度回来的时候,“稳定、淡定”这两个词被摆到了台面上。 理由很简单,程家大公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随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年纪轻轻,斯文有理,看见谁都是一脸笑容的姑娘。这姑娘自然就是方晓晨。 与此同时,程参谋长要相儿媳妇了,现在人已经到了大院的消息,也一阵风似的传播开来,几十分钟之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差不多涵盖了半个中国的省份。 大院里的第二代已经成长起来,本来郑怀柱在这些人中是最大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郑怀柱的个人问题始终没有着落,反而被程志超拔了头筹。这个消息对于整个家属院而言,无异于一枚重磅炮弹,砰的一声炸响之后,大部分的人在震惊之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看看程参谋长这个准儿媳妇究竟是何模样。方晓晨随着程志超步入大院没到半个小时,在程家屁股还没等坐热,程家原来看起来很大的客厅就明显的有些拥挤了。 饶是方晓晨见过大世面,胆子也属于无法无天那一类型的,碰到这种局面也有些局促不安,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搓着衣角,紧紧的坐在程志超的身边,脑袋里面像塞了一窝浆糊一样,嗡嗡的分不出东南西北。程志超将众人一一给她做了介绍,方大小姐也一一点头示意,低声问好,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方晓晨脑袋见汗,就连程志超也是疲于应付,看着还陆陆续续以各种借口登门的人群,不禁汗流浃背。 本来程志超前些日子打了袁八爷,被人家找上门来问罪的事将程卫国气了个半死,在单苇清的劝阻下,才没有打电话让程志超马上滚回来,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这畜牲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程志超心里早有准备,直接带着方晓晨上门,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程卫国当然不能再发作,心里着实郁闷。 心里郁闷尚在其次,最让程参谋长接受不了的就是家属院听到方晓晨登门的消息之后,人们的反应要比算计中的大得多,一窝蜂的以各种借口登门要看个仔细,程卫国心里再郁闷,当着这些人的面更不有所表现,只好强挤出一脸笑容,热情接待。 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方晓晨今天的衣着打扮还算是非常得体,这自然要归功于刘欣。刘欣虽然没有和程卫国见过面,但是通过程志超,对程卫国也是相当的了解,知道这种老兵一般情况下都比较古板,对于现在社会上的一些流行元素普遍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得知方晓晨要到程志超家里见家长之后,第一时间将方大小姐改造了一番。 首先改造的就是头发,方晓晨的头发本来烫了个大卷,让刘欣硬拉着到美发店改成了清水面条,用一根皮套简单的在后面扎了一个辫子之后,歪着脑袋看了一会之后,从自己的梳妆盒里取出一个淡蓝色的发卡夹了上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衣服方面,则是越简约越好,方晓晨事先准备的几套衣服全部被她否认,最后选中了一条乳白色的低领连衣裙,裙子的长度正好能盖过腠盖,却又将一截光润如玉的小腿展示在众人眼前,丝袜也被她扔到了一边,直接穿上了一双紫红色的高跟皮凉鞋,鞋面是两根紫色的丝带,一直缠绕到足踝上方,打了一个结的那种。 站在方晓晨面前,仔细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觉得还不够,又从方晓晨的衣柜里翻出一件天蓝色的棉布外套给她套在身上,那外套本来是长袖,在刘欣的帮助下,袖口被方晓晨高高挽起。方晓晨在衣着打扮方面和刘欣相比差了许多,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摆布。最后的结果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方晓晨,一下子由方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清纯无比的学生妹,不但外形像,就连气质也像。 发生在方晓晨身上的巨大变化,让程志超不由得感叹化妆技术的伟大之处,明明是黑的,经过化妆之后,也能变成白的。 方晓晨对这身打扮显得有些信心不足,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小声翼翼的问道:“这样行么?” 刘欣胸脯拍得山响:“放心吧,你穿着这一身,往他们家老爷子面前一站,不敢说得一百分,至少也能得九十分。” 方晓晨还是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清纯了一些?” “你不懂,程家老爷子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会先入为主,以为你是那种梳着爆炸头,满身奇装异服,嘴画得像刚吃过死孩子一样的太妹,你穿这身在他面前一亮相,光是形象上的反差,就能把他给震住。这一半,百分之百就能过了。” …………………………………………………………………………………………………… 事实证明,刘欣果然在这方面有过人之处,当方晓晨出现在程卫国夫妇面前的时候,就连单苇清的眼睛都是一亮。也不知道是刘欣背着程志超告诉方晓晨要把脾气收敛一些,还是方大小姐心里对这次会见极为看重,总之打完招呼之后,俏脸微红的低下了头,更是平添三分丽色,当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单苇清几乎差点就忘了方大小姐的真实身份,嗔怪似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笑吟吟的拉起了方晓晨的手。 本来程志超最担心的就是在单苇清那里通不过,没料到单苇清对方晓晨的第一印象竟然出奇的好,心里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嘿嘿傻笑着跨进了家门。 大院里其他人看到方晓晨之后,也都是口中啧啧有声,一个劲的夸赞这闺女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程志超当真是好眼光。几个回合下来,程志超固然是傻笑连连,方晓晨也是更增羞色。羞涩归羞涩,但方大小姐骨子里的强势风格依然存在,应对起来,居然有板有眼,众人更是惊呼这个女孩子当真了不得。 看到围观群众给方晓晨打出了如此高的评价,就连程卫国都不禁一连串的苦笑,心想现在就已经把嘴张得合不拢了,若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了方晓晨真正的身份的话,下巴还不得惊飞了? 一回头,看见老江也是一脸的怪异,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肩膀不住的抽动,显然是在偷笑,不禁收起了笑容,大声咳嗽了两声。 参谋长这两声咳嗽,对于老江而言,那就是平地惊雷,这厮也不敢再在那里偷笑,抬起头对包括自家媳妇在内,转着方晓晨问东问西的婆娘们正色说道:“我说,今天是程参谋长家相儿媳妇,你们这么热情干什么?散了吧,散了吧,话都让你们说了,一会人家一家几口说什么?” 家属院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一进来,就完全忽略级别,不管是副司令的家属,还是普通的一个校官的家属,都是同为家属,除了居住环境不一样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分别,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外道,那些婆娘们听到老江的话之后,一齐皱起了眉:“我说老江,你什么意思,晓晨这孩子可是咱们院里第一个儿媳妇,还不许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关心关心?” 这群母大虫群起而攻之,老江不禁面如土色,声音也低了许多:“这个……不是不可以,长辈们关心小辈,那个……是情理之中,是吧?但现在不是时候,你看看,人家才进门,你们就跟过来了,怎么也得给人家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不是?” “你这话说的可没有道理了。”得知方晓晨要登门,特地请假没有上班的梁玉英一脸的不悦:“我们对孩子们的关心,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不给人家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老江笑咪咪的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点了一支烟说道:“孩子刚来的时候,也不过才点钟而已,现在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了,我看你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是不是打算吃了午饭再走?” 众婆娘这才惊觉关心的时间属实有点太长了,瞪了老江几眼之后,满脸堆笑的告辞出门,临走的时候,纷纷邀请方晓晨有时间和程志超到家里去玩。方晓晨被这些阿姨们早就弄得头晕眼花,脸上的肌肉几乎笑得发僵,听到老江终于替自己解了围,心里一阵宽松,暗道一声总算是要走了,忙不迭的点头,站起身来和程志超并肩将梁玉英等人送出了大门。 “没想到,你们大院的人还都挺热情的哦。”长出了一口气的方晓晨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向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幸福的含笑不语的程志超丢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咳咳,这个……意外,纯属意外,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这么热情。可能你是第一个来我们院的媳妇,大伙难免关心得过了头。” 方晓晨被他一句“媳妇”说得心花怒放,喜气洋洋的又白了他一眼,啐道:“不要脸,我是你媳妇了么?” 程志超拉起了她的手,坏笑道:“不是我媳妇,进这个门干什么?嘿嘿,进了这个门,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 方晓晨小嘴一撇,眼睛向上翻了一下:“这地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姑奶奶想要出去的话,随时都能出去,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么?” 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司令部的大院里放此厥词,程志超不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婆,言之有理,这地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凭着我老婆的大才,一点脚尖就飞出去了。不过,你飞出去了,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可就太残忍了。” 他和赵济勇跟随老江练武的同时,也练就了一身拍马屁的上乘功夫,拍起马屁来脸不红气不喘,方晓晨明知道这厮说的全都是甜言蜜语,信了他的话就见了鬼了,芳心却还是甜丝丝的相当受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自己能飞出去就行,谁管你能不能飞得出去。” 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不过,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飞走的时候,把你一起带上。” 程志超急忙快走两步,和她并肩而行,嘴里一连串的保证,只要方晓晨能委身下嫁,一定好好表现,争当新世纪的二十四孝老公。方晓晨格格娇笑几声,两个人连体婴儿似的重新步入了程家客厅。 刚才喧嚣无比的客厅现在显得冷清了许多,程卫国和单苇清夫妇并肩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老江则翘着二郎脚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面露微笑的看着程志超和方晓晨。从小到大程志超和赵济能都有一个很大的疑问,那就是老江明明腿脚不好,为什么二郎腿却翘得如此娴熟,简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曾问过几次,但是一直没有问出一个结果来,只能简单理解为老江厮人,绝非凡品。 屋里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众人的心态也放松了不少,程卫国舔了舔嘴唇,小声嘀咕道:“我的老天爷,以前从来没发现,咱们院里的人这么爱凑热闹,再来几场的话,可真是受不了了。” 单苇清轻轻拍打了他一下,埋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还要再来几场?你还想给你儿子再纳几房?” 程卫国一句语病被她抓倒,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不再胡说八道了。单苇清也不再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笑吟吟的站起身来,将方晓晨的手从程志超的手里夺了过来,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道:“人都送走了?” 程志超以前向他们介绍方晓晨的时候,从来没有仔细形容过她的外貌,单苇情最大的担心就是儿子突然有一天领回一位穿着几乎能看到内裤的超短裙,嘴里叼着烟卷,满嘴污言秽语的太妹回来,所以对方晓晨一直心怀戒心,今天看到方晓晨比街上大多数女孩子还要清纯些许的打扮,心里的担心不禁一扫而空。但这并不代表方晓晨的真实身份就被她彻底忘掉,刚才的场面,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现在才摆到桌上。 ……………………………………………………………………………………………… “啪”的一声轻响,一个空易拉罐被扔到了河面上,飘飘忽忽的顺流而下,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中。刘欣一脸漠然的抱腠坐在河堤上,静静的看着那个易拉罐随波浮沉,直至消失不见,然后又从旁边的方便袋里取出一罐啤酒,打开了封口,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第一五五章 是祸躲不过 - 豹隐 - 贝戎 该来的迟早要来,程志超也知道再多的客人也迟早有散尽的时候,除了拖延一下时间,缓和一下气氛之外,对于解决自身的问题一点助益也没有。现在屋里除了老江之外,剩下的全都是自家人,人前不方便说的话,终于可以打开天窗了。 单苇清和程卫国的结合是经上级首长介绍的,见面没到三次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不到半年就风风火火的办理了结婚手续。期间两个人只见了七八次面,效率之高,就连双方的家长都是收到让他们参加婚礼的消息之后才大吃一惊,匆匆赶到部队主持的。效率虽然挺高,但恋爱的经验是没有的,由于相儿媳妇这一过程直接被组织上砍掉了,同样也没有相儿媳妇的经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坦白来讲,今天的方晓晨给她的印象也着实不错,如果不是对方晓晨的背景极其了解,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个柔弱得像一朵兰花一样的女孩子居然会领着人连扫了人家十几个场子,作风之泼辣,比之《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有过之而无不足。 适才程志超和方晓晨送客人出门的时候,三人在屋里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还是程卫国拍了板:简单问一下,如果这姑娘真的如程志超所说,肯踏踏实实的和他过日子,不沾边她父亲的生意,由得他们去吧,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程志超和方晓晨短期内也不可能结婚,将来有变故,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程卫国夫妇虽然对方晓晨印象不错,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心里对她和程志超究竟能走多远一点底也没有。大院里轰动一时的程参谋长相儿媳妇这出戏,在当事人心里,只不过是程志超处了一个女朋友,带回家来让家长过过目而已,远没达到拍板定夺,吃订婚饭的程度。 这一点方晓晨和程志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两个的相法也很简单,只要双方家长不反对就行,毕竟偷偷摸摸交往了这么久,连见一面也小心翼翼,生怕被方越元的眼线发现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现在方越元那边总算是松了口,唯一要攻关的就是程卫国夫妇了,方晓晨经刘欣面授机宜,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 柔嫩的小手被单苇清抓在手里,掌心里传来阵阵温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在自己母亲身上得到过,方晓晨心里也是一动,眼睫毛动了几下,展颜笑道:“全都送走了。” 单苇清笑的相当慈详:“我们院里很久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了,这些人闲得发慌,一听说你来了,都觉得我们程家发生了天大的事,全跑过来看热闹了,没把你吓着吧?” 方晓晨摇了摇头:“没有,这些叔叔阿姨都很热情,我在滨海可见不到这么热情的人邻居。” 两个女人在说话的时候,三个男人只能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知道下一句这两个女人的话题又会扯到什么地方去,轻易不敢接嘴。程卫国揉了揉眼睛,说道:“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冷不丁的还真受不了,不行了,你们娘儿俩先在这里唠着,我和老江去小客厅休息一会去。” 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程志超一眼,倒背着手,缓缓向另一侧的小客厅走去。程志超心里一紧,知道老爷子要问自己和袁八爷的事了,心虚的向老江的方向看过去。老江微微一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也跟着程卫国走向了小客厅。 程志超虽然不明白老江这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自己和赵济勇闯出什么祸事来的时候,老江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这一边,想尽千方百计的替自己说好话。这一次他把别人赶走,自己却留了下来,显然也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看看能不能在程卫国面前帮着自己说点好话。虽然未必能管用,但有他在总比自己一个人对着老爷子要强。 当下凑到方晓晨的身边柔声说道:“你在这里陪妈说一会话,我去去就来。” 方晓晨也知道程卫国说到小客厅休息是假,审问程志超是真,不由得面露担心之色,程志超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一步拆成两步的最后走入了小客厅。 程家的小客厅就在大客厅的旁边,与大客厅只有一墙之隔,说是小客厅,实际还兼任着程卫国书房的角色,如果程卫国有在办公室里没忙完事的事,回到家吃完饭之后就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就连单苇清也不能轻易进入。从小到大,程志超也仅仅进去过七八次,大多是犯了在程卫国看来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把书房又改成了刑场的情况下被抓进去的,所以自幼就对这个小客厅心生惧意。 刚一进小客厅,就见程卫国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老江则夹着烟坐在程卫国的对面。屋里只有两把椅子,这两位一人一把,程志超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看到儿子慢腾腾的终于走了进来,程卫国脸色越发的不好看,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沉声说道:“把门给老子关上。” 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程志超耳中却如同一面巨鼓在自己耳边重锤一般,心里一震,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关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正好看到方晓晨关切的目光,同时又听得单苇清满不在乎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他们谈他们的,咱们唠咱们的……” 程卫国在儿子关上门之后,冷笑两声,问道:“怎么样?这几天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啊?你给我站直了,你江叔小时候教你站的军姿全都忘了?” 程志超马上笔直的立正站在那里,中指指尖压着裤线,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大腿外侧,双眼平视前方,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刚学会站军姿的新兵蛋子。 老江看到程卫国两只眼珠子几乎要冒出火来,急忙打起了圆场:“我说老程啊,这是你亲儿子,又不是你的兵,干嘛一副阶级斗争脸,放松点,放松点。” 程卫国眼珠子一瞪,连他也一起训了起来:“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以前当兵的时候就不怎么厚道,一天到晚调皮捣蛋的。一晃好几十岁,你倒是稳当了,教的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像话,你也得检讨。” 老江哈哈一笑:“行行行行,我检讨,我检讨还不行?哎呀,真是造孽啊,四十多岁的人了,陪着你这个小兔崽子一起吃锅烙。团长,我可是好久没写过检讨书了,那东西的格式都忘了,您是想要正规一点的书面检讨还是不怎么太正规的口头检讨?想要书面检讨的话,还得麻烦您给我提个醒,要不然我够呛能写得出来。” 老江一句“团长”叫出来,程卫国好像被点中了死穴一般愣在了那里,眼神也迷茫起来。程志超心里“咦”了一声,暗道:“这老江怎么管老爷子叫‘团长’?”看老爷子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排斥这个称呼,可见老江并不是昏了头在那里说胡话。 刚才老江说话的语气,完全和平时在程卫国面前说话的老江不同,倒更像是在老江面前插科打诨的程志超和赵济勇,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有故事,老江在老爷子当团长的时候,就是老爷子手底下的兵? 有关于老江和程卫国的关系,在军区大院里一直是个谜,只知道程卫国处处维护老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司令员和政委等五大常委成员应该是知道的,可是程志超好奇心再重,总不能凑到人家面前去打听自己老子的,直到今天,才隐隐觉得,这两个人的交情,应该是在年轻时候就结下来的。 程志超虽然受审,但是脑子却被这两个老家伙弄得天马行空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颇为正确,老爷子当年当团长的时候,曾经带兵打过仗,老江那个时候是他的兵,应该也随他上过战场。也只有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结下的友谊,才能让程卫国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原则,处处维护老江。 良久,只听得程卫国长叹了一声,对老江说道:“看样子,今天你是一定要维护这个小子了,是不是?” 老江嘿嘿一笑:“我的老团长,我有两个徒弟,你却只有一个儿子。虎毒不食儿的道理谁都明白,天底下没有几个当老子的不护犊子的。自己儿子什么样,你比我清楚,我这不是替孩子讲情,只是想给他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程卫国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云山雾瘅的胡扯八扯,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兔崽子背上插上一对鸡翅膀,他能飞到火星上去。我警告你,咱们之间是咱们之间的事,我管儿子,你最好在一旁闭上嘴巴。” 老江让他指点了一通,不但没有躲,反而将鼻子往前凑了凑,让程卫国指得更舒服一些,说道:“我就敢拿自己的脑袋保证,我徒弟肯定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他把人打了,那人肯定有挨打的理由。”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感动得差点没抱住老江,把他当成方晓晨好好的亲上两口,心里不住的说道:“什么是大哥,这就是大哥,小弟出了事之后,第一时间站出来当肉盾,帮自己的小弟平事。老江就是不是出来混的,他要是出来混的,不出两年,身后准得跟着三五百兄弟替他卖命不可。”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生怕老江挺不住自己,或者干脆和程卫国合起伙来整自己,现在总算放了心。在他心里,老江和程卫国同属BOSS级的人物,本来夹在这两大BOSS之间,他这种小角色连杂兵都算不上,程卫国随时都会给自己雷霆一击,将自己弄得万劫不复。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老江挺身而出,力挺自己,极大的缓解了自己的压力。对于程志超而言,老江简直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心情一片大好的程志超不禁面露微笑,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再生父母这两大BOSS展开终极对决。同时竖起耳朵,看看能不能在双方的话语里再找到只言片语有助于解开老江身上谜团的有用信息。 只见程志超双眉一拧,不怒反笑:“你这么有把握?” “绝对有把握。” “哈哈哈哈。”程卫国一连串的长笑:“老江啊老江,有时候我真搞不懂,这个兔崽子究竟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怎么你这么关心他?” “哎呀,团看,你看你这话说的,可真没有水平了。”老江打蛇随杆上,也跟着笑了两声:“当然是您儿子了,你说这话,岂不是把单主任也给埋汰了?这孩子是你儿子不假,可他也是我徒弟啊。当师父的不关心徒弟,还能关心谁?” 程卫国被他气得眼前一阵发黑,随手从桌上抓起烟灰缸兜头就拍了过去,老江嘿嘿一笑,竟然不闪不躲。在程志超的惊呼之中,只见那烟灰缸离他的头顶只有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程卫国硬生生的收住了手。一口怒气无处发,嘴唇一阵哆嗦之后,“砰”的一声,烟灰缸直接拍到了办公桌上。那烟灰缸的质地极好,办公桌也是实木所造,质量更是一等一的棒,程卫国这一拍乃是蓄力而发,力道不可谓不大,但是不但烟灰缸没有被拍碎,办公桌也无大碍,反倒是程卫国的手被震得一阵发麻。 老江也被程卫国这一下吓了一跳,收起了嬉皮笑脸,不敢再这位老首长面再造次。 程卫国气呼呼的往靠椅上一坐,指着程志超的鼻子说道:“看到没有?你这位好师父为了帮你求情,在我面前耍起了无赖,你就一句想说的也没有?” 程志超吱唔了半天,吐出了一个字:“有。” 程卫国的眉头又拧了起来:“的吃哑巴药了?说的话怎么像苍蝇放屁似的?把腰给我直起来,大点声。” 程志超被他骂得一阵机灵,昂起了头,挺胸挺得后腰都有些发酸,大声说道:“报告首长,我有话要说。” 第一五六章 委屈 - 豹隐 - 贝戎 “得,得,得!”一阵敲击声从程卫国的办公桌上不住的传到程志超的耳朵里。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程志超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马上把耳朵捂上。只因为程家老爷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根武装带,这一连串的得得声,就是武装带的钢扣和桌面相碰发出来的。 官做到程卫国这种程度,当然用不着随随便便的就像普通的士兵训练一样在腰间扎上武装带,这根武装带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时候是起到一种刑具的作用。程志超看着这根武装带,眼前就一阵阵发黑,想当年做了错事,老爷子横眉立目,举起武装带狠抽自己的镜头不时的在眼前闪现,情不自禁的扭了扭屁股。 所幸老爷子现在还在沉思,并没有体罚自己的意思,程大少爷心里还稍安一些。 老江虽然和程卫国极熟,又是程志超的授业恩师,但是在程卫国管教孩子这件事上却没有什么发言权。程卫国生气之初,他还可以厚着脸皮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当程卫国将武装带亮出来的时候,这位四十多岁的解放军上校也乖觉的闭上了嘴巴,在一旁当起了闷葫芦。 良久,只听得程卫国缓缓的说道:“照你这么说,是那个姓袁的不对?” 程志超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如果不是他没事找事,泼晓晨和刘欣的油漆,我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追到洗浴中心去找他的麻烦。” 老江在一旁连连点头:“团长,现在问题搞明白了,这孩子虽然把人打了个够呛,可是也属于情有可原。我看这两天那姓袁的也没有再找上门来,看来也是自知理亏,这件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程卫国哼了一声:“就这么算了?那姓袁的为什么要泼方晓晨和刘欣的油漆?” 程志超当然不能笨到把双方在郊外曾经发生过冲突,袁八爷的人吃了大亏的事合盘托出,否则程卫国得知老江也参与其中,势必会火上浇油,眼珠子转了几转之后,说道:“那姓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和柱子哥混在一起,看起来在他们圈子里还是一个核心人物。估计是害怕方越元借着刘欣这个店想要在省城插一脚,所以先下手为强,给方越元一个下马威。” “我看未必。”程卫国冷冷一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一看程志超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事瞒着自己。“对于他们的事,我知道的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可是按照常理来看,如果方越元压根就没有这个动机的话,那姓袁的根本就用不着如此紧张。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程志超暗道老爷子好生厉害,一下就将自己的小九九看穿,事到临头,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替老江考虑一下。当下佯作一脸的迷茫:“是么?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他收到了什么风声,方越元的确有这个念头,所以才会这样的。” “你真的不清楚?” “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绝对不知道内情。” 程卫国又是一连串的冷笑:“你的人头又能值多少钱?我用了几千斤大米把你养成这么大,反过来拿着我养大的东西来向我担保,你算盘打的不错啊。” 程志超强忍住笑,低头称是。 程卫国叹了一口长气,对老江说道:“一会你给滨海军分区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留意一下,看看方越元是否有意要在省城扩展生意。” 老江急忙说道:“我现在就打。”说着掏出了手机,就要往滨海军分区打电话,刚要拨号,就被程卫国拦住了:“等一下……,这电话还是先别打了,过两天我就要去进修,就算知道他的举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老江嗯了一声,心想我的老团长,你和方越元虽然是儿女亲家,可是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就算是你不去进修,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又能怎么样?难道真能大义灭亲,调一个营的野战军过来和亲家公磕一把? 程卫国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冷的瞪了程志超一眼,将武装带扔到了桌上。程志超的头虽然一直在低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条武装带,看到程卫国将其扔到桌上,心中一喜,知道老爷子是放弃了将自己狠抽一顿的心思。可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依然是一脸的恭敬。 不知道为什么,程卫国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无力感,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难以驾驭,以往一顿武装带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恐怕就算是把武装带抽折,也未必能解决。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自从程志超上了大学之后,就隐现反骨,上了一年大学,住了一年校,无论从思想上还是气质上,都有了一个相当大的转变。程卫国也清楚,此时的程志超比一般人要危险得多,由于方晓晨的原因,正处在一个亦正亦邪的独木桥上摇摆不定,一旦控制不住局面,恐怕自己早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流水。 想到这个结果,饶是程卫国再怎么镇定,心里也是一阵惶然,可惜他一直都是军事主官,从来没有从事过政治工作,不知道如何做这个思想工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和赵东进研究的路线最有效果。中指在桌面上又轻叩几下之后,沉声问道:“你打人打得挺痛快的,知不知道把对方打成什么样?” 程志超摇了摇头:“不知道,打完他之后,柱子哥他们就到了,然后就把那人送到医院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不管怎么说,你报私仇,把人打伤,就是你的不对。”程卫国淡淡的说道,“你和我说说,当时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脑子里怎么想的?”程志超一怔,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问,偷偷看了老江一眼,从他脸上也没有得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提示,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时就觉得那个姓袁的不是东西,即便是他和方越元之间有什么过节,也应该去找方越元,找两个小姑娘的麻烦算什么本事?更何况,这两个小妞中还有一个是我的女人,动我的女人,我就要揍他。” “噗!”程卫国本来起水杯,刚想喝两口水润润喉咙,听到他的话之后,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后,怒道:“动你的女人你就要揍人家?” “晓晨又没有得罪他。”程志超心中不住的打着鼓,却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将分辩了一句。 “看不出来,我程卫国还养了一个情种。”程卫国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是发怒好还是发笑好了,气得将水杯重重的在桌上墩了下,“就凭你这种思想,我就得好好给你上上课了。” 程志超吓了一跳,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条武装带上,颤声道:“爸,你……” 程卫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怎么?害怕我揍你?嘿嘿,放心,我决定了,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了。” 程卫国说不打自己,反而让程志超心里没底,不知道老爷子要出什么阴招对付自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 只听得程卫国说道:“我算是看透了,你小子天生反骨,小时候还能镇得住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单凭老子一个人是管不了你了。你仔细算一算,自从放这个暑假以来,你惹了多少场祸事了?” 不用算程志超也知道这一两个月以来祸没少闯,耷拉着脑袋不敢接程卫国的话茬。 程卫国本来也没打算在他那里得到答案,也根本用不着,慢悠悠的从烟盒里取出扔,先甩给老江一支,然后享受老江点火的伺候之后,两道浓烟从鼻孔里冒了出来,说道:“反正你现在也开始作了,你就作吧,好好作,争取在这几个月之内作到天边去。然后收拾收拾,年底和赵济勇一起当兵去吧。” 程志超心里一惊,虽然他和赵济勇在老江那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知道老爷子有这个想法,不过老爷子一直没有正式的就这个问题和自己交换过意见,所以一直心存侥幸,只当这是老江揣摩上意,得出来的结论。但是这话今天亲口从老爷子嘴里冒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没等他说话,只听得程卫国又说道:“本来不打算和你说这事的,可是这两天我和你赵叔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是件大事,还是事先和你们提一下要好,要不然,你们这两位大学生肯定会认为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又把封建大家族的家长作风搬出来,拉你们的壮丁。” 说了也是拉壮丁。程志超肚子里嘟囔了一句,索性豁出去了,问道:“我们两个上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当兵?我不想去。” “小时候你们两个不是总往士兵宿舍跑,一心想要当兵么?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程卫国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反问了一句。 “小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当兵是心甘情愿的要去,可是现在你让我们去当兵,很明显是惩罚我们,我们不服。” 程卫国气极反笑:“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 “总之就是不服。”这是有史以来,程志超第一次和程卫国顶嘴,底气还是不怎么太早,吱唔了半天,也没有吱唔出来为什么不服,只好耍起了无赖,舍本逐末,一个劲的强调自己不服。 程卫国一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过头问老江:“你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 老江虽然早就知道程卫国和赵东进的安排,但是没想到程卫国居然在让自己保密的同时,自己又泄了密,不由得轻咳两声:“这个……,那个……,嘿嘿。”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问你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 “这个嘛……,我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这两个孩子去当兵要好一些。” “完了。”程志超听老江也这么说,心里顿时凉到底,犟劲顿时涌了上来,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为什么说现在的情况下,我和赵济勇当兵就更好一些?我知道,你们对方晓晨有成见,一心想要拆散我们两个,这次见面,又挑不出人家什么毛病,所以就要强迫我和赵济勇去当兵,让我们天各一方,想见面也见不到,是不是?” “放肆!”程卫国大怒,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才明白几个问题?老子真想拆散你们,还用得着费这个劲?”说着,又将武装带抄了起来。 这一拍的声响极大,程志超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刚才的豪情万丈一下消失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拼尽全力支撑着他的脖子,在老江和程卫国看来,这小子倒是依旧一脸不服气。 程卫国本想趁这个机会,将安排他去当兵的苦心详细解释给他听,可是被他一激,顿时又恢复程志超小时候的霸气,“啪”的一声,武装带在桌上抽了一下,指着程志超的鼻子说道:“老子今天把话扔到这,这个兵,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省军区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他们已经和省城军分区说好了,你们两个学校所在地的武装部在今年征兵的时候,预留两个名额,征兵开始,你们两个就换装,老老实实的给我滚蛋。” 程志超眼圈一红:“爸,我就不明白了,从小到大,都是您说什么,我做什么,一点自由都没有。那时候小,我无话可说,可是我现在大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霸道的替我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我处个对象怎么了?你不同意就直说,为什么要用这个手段要把我们分开?” 越说越委屈,终于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热泪。 程卫国也不记得程志超上次哭是什么什么时候了,印象中,上了高中之后,程志超的忍耐力就越来越强,哪怕武装带加身之时,也从来没有哭过。现在又一次看到程志超的眼泪,程卫国反而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木桩一般立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却被程志超理解为要将他和方晓晨拆散,程卫国心里也不禁一痛,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索然。 老江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急忙站了出来:“你看看你们爷们,整个大院,除了你们之外,找不到第二对像你们这样的。团长,他不理解,您先消消气。”抬脚在程志超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把你脸上的猫崽给老子憋回去,挺大个小伙子,动不动就掉猫崽子,像什么样子?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腿上挨了两枪,锯腿的时候吭都没吭一声。不争气的东西。” 程志超只是心里感到委屈之极,而这委屈又是日积月累攒下的,就像心里对付袁八爷的怒火一样,一旦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就一发不可收拾,让老江踹了一脚,骂了一通之后,反而觉得好受一些,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头转向了一边。 老江又坐回了椅子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和赵济勇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咱们名为师徒,实际上和父子没有什么区别,对你们的爱护,我们几个老的不相上下。你还委屈上了,团长心里难道就不上火?我告诉你,你给我牢牢的记住了,正是因为团长喜欢方晓晨那孩子,不想拆散你们,所以才必要要让你去当兵,你以为你当兵是给你一个人当呢?错了,是给你们两个人当。” 第一五七章 奇思妙想 - 豹隐 - 贝戎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此时的程家父子已经没有再对话的可能。 。程志超一肚子委屈,程卫国也是被程志超的态度彻底震撼,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父子之间的这种尴尬的局面,只有老江这个外人暂时还能和双方说得上话,劝解程志超的重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老江显然也不是干政工的材料,先是凶神恶煞的申斥了程志超一顿之后,才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偏生程志超自幼就见惯了他们这种直来直往的行事风格,对此并不排斥,心里只是想着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把老爷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套出来,听了老江的话之后,果然收起了委屈,抬起了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想拆散我和方晓晨,就一定要让我去当那个兵。”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老江骂了一句之后,说道:“你自己想一想,现在局势这么复杂,郑怀柱想要拉拢你,那边方越元也让你毕业之后过去帮忙,你总得选一头。” “不可能,我已经想好了,毕业之后,就和方晓晨结婚,然后找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两头都不靠。” “说的容易,你真有把握能左右你自己的命运?”老江冷笑两声,“我看未必,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没怎么管你,你回想一下,你搞出来多少事?现在的你,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如果任由你在地方这么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得走上郑怀柱那条道,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先让你远离这个环境,现在当兵也就两年,等当了两年兵之后,即使是再回学校读书,起码从思想上也能成熟不少。” 程志超悚然一惊,心里隐隐觉得老江所言非虚,从放这个暑假开始,他已经更倾向于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而且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和**上产生了千丝万缕的瓜葛,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用别人引诱,自己也会滑向这条路,这的确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可是,如果真去当两年兵,就能真正的解决这个问题么? 老江看他还是有很多疑虑,继续说道:“私下里,我和程参谋长也碰过几次头,别人不用说,咱们就单论单主任那边,她本来就对方晓晨的身份有顾忌,如果你真走上了歪路,她肯定会迁怒于方晓晨,一旦那样的话,你觉得你和方晓晨之间还能有结果么?” 程志超自然知道单苇清对自己的期望,一想到整件事的后果,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说道:“那我去当兵,方晓晨怎么办?” 老江哈哈一笑:“说你笨,你当真是笨的可以。你们两个还都年轻,两年的时间一晃即过,难道她连这两年也等不起?如果你在部队里混的好了,考一个军校什么的,将来级别够了,把方晓晨接过去随军,你们两个正好可以远离这个是非圈子。如果考不上军校,当个几个兵回来,你们两个再结婚也不晚。经过这几年的冷处理,方越元也好,郑怀柱也好,想必也不会花这几年的时间来等着你过去帮忙。” 这话听起来的确挺诱人的,程志超想了下,觉得前景着实不错,但随之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我当兵回来了,他们还要拉拢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思想上有了偏差,在部队里可没有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当几年兵,思想成熟了,到时候,他们拉拢你,你也能方方面面的考虑周详,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冲动?碰到点事,上去就和人家抡拳头?” 程志超舔了舔嘴唇,沉默不语。老江说他的思想出了问题,可是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就是和人打了两架么?为何老爷子们会如此的紧张?难道这架打的后果当真会那么严重? 老江也没有逼他,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引诱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一样,眉飞色舞的说道:“一旦你有了分辩是非的能力,做事不会那么冲动了,自然就不会走上歪路。到时候你和方晓晨只要乖觉听话,单主任那边当然也就没有问题了,你自己想一想。” 说到底,这只老狐狸还是劝自己接受老爷子的安排去当兵,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程志超现在和方晓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想到如果自己去当兵,至少就得两年见不到面,程大少爷就心如刀绞。叹了一口气之后,说:“如果我能想出办法,不去当兵,也能让你们相信我不会再动不动就和别人动手打架,安安份份的上学读书,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安排我去当兵了?” 这已经是在请求了,却不料程卫国却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太了解你了,以前在我眼皮底下,还不敢造次,现在上了学,住了校,脑后勺那根反骨就蠢蠢**动了。这才一年的时间,就给我惹出这么多的乱子,如果再让你混两年,你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程志超这才明白,最近这段时间程卫国之所没怎么管自己,一方面是真心想要缓和一下父子关系,另一方面也是要考验一下自己。只是套在身上的枷锁一松,程大少爷那根反骨果然如程卫国所说的有些蠢蠢**动,却正着了老爷子的道。 其实冷静想一下,老爷子的安排的确是最好的安排,现在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还是替他考虑,生怕搞了突然袭击之后,程志超心里赌气,到了部队之后再搞出什么乱子来,那这一番苦心就白费了。但是让他现在离开方晓晨,的确又舍不得,一时之间,程大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自己也清楚,自从在滨海和蒋彬的人打完架之后,自己身上的狼性就越来越强,这固然有对方主动招惹自己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发泄一下从小程卫国带给自己的压迫感,而这恰恰又是程卫国最担心的。 良久,程志超喉头才动了几下,干巴巴的说道:“我考虑一下。” 老江点点头:“这么大的事,的确应该和方晓晨商量一下,不过我看方晓晨也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姑娘,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应该很容易就能和她讲通。” 程志超苦苦一笑:“但愿如此。” “如果我是方晓晨的话,我肯定不会反对这件事,很明显,现在你们已经左右不了局势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郑怀柱和方越元的阴影,只能先暂避其锋。他们主要是想争取你和赵济勇,你们人都不在省城了,他们还争取个屁?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方晓晨,都是一件好事。”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离别就是为了相聚?” “对。”老江一拍大腿,“就是这个说法,离别就是为了相聚,我一直想不出一个说辞来总结,想不到你小子张口就来。” 程志超又是苦笑两声,这话当然不是他总结出来的,而是他从武侠小说里学来的,现在想一下,就好像当初那作者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程志超身上会发生这些事一般,这句话专门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让程卫国想办法,让方晓晨和自己一起去当兵,那样又可以在一起了。不过这也只不过是个想法而已,即使是程卫国真和人家打了招呼,恐怕方晓晨在政审那一关也会被卡住。想到和方晓晨一起去当兵,程志超的眼睛突然一亮,露出一丝笑容,声音也轻松了许多:“好,我会尽量去做方晓晨的工作,让她等我两年。” “嗯?”程志超的这种转变让老江和程卫国同时感到相当的意外,本来他们两个都已经做好了和程志超打持久战的准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威逼和利诱双管齐下,劝他离开省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还主动要去做方晓晨的工作,饶是这两位老爷子阅人无数,也猜不到他的想法了。 程志超看起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说道:“江叔刚才说的对,我现在的确有点把握局势,一方是自己未来的岳父老泰山,一方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哪一方我都不想得罪,自己的确不想卷到他们的圈子里去,只能先避一避。没有什么地方比部队更适合的了,当兵一走,他们就是想拉拢我,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部队去。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能过两年清静日子。” 程卫国和老江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听听他还何高见。 只听得程志超继续说道:“其实刚才我想了一下,要是能安排晓晨也和我一起去当兵,那是最好不过了……” 话还没等说完,程卫国就瞪起了眼睛:“胡闹,她是什么身份你心里也不是没数,就算她当真是白纸一张,和他父亲的生意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父亲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滨海那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通过政审?你以为部队是什么地方?不管是谁,想进来就进来?” 老江也觉得程志超这个想法太过荒唐,眉头紧皱:“方晓晨肯定通不过政审,如果让别人知道程参谋长打招呼,把**大哥的女儿塞到部队里去,影响不是一般的坏,这个念头你也只是想想,赶紧打消。” 程志超连连点头:“的确只是一闪而过,压根就没指望她能和我一起去,再说了,即使和我一起去当这个兵了,又能如何?肯定分不到一起,说不定还得隔个千百八公里的,又有纪律约束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见面。没啥大作用。” 看来这孩子还是挺明事理的,老江和程卫国心下都是一宽,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呵呵一笑:“你小子,把我们吓了一跳。” 既然老爷子已经露出笑了容,看来也不会追究自己殴打袁八爷的事了,程志超也就随便了许多,放松了身体,不像刚才那样笔挺的立正在那里站着:“其实想一想,也无所谓,如果我们真要是想得受不了了,可以让她去部队看我嘛。我虽然不能随便回来看她,但是她是自由人一个,部队的纪律再严,也管不到她。” “……”老江和程卫国同时胸口一闷,几乎没晕倒,说了这么多,原来这兔崽子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程志超得意洋洋,嘿嘿笑道:“以前她在滨海的时候,我们也是如此,现在只不过是距离远了一些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她在我们驻地附近租个房子,就更方便了。” 老江和程卫国对视一眼,都是半晌无语。他们都是当了几十年兵的老兵油子,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义务兵的对象追到部队驻去租房子,为的就是两个人能时常见面。可是翻遍内务条令,最多只是规定士兵不能在驻地搞对象,对于这种现象却无明文规定。也只有程志超这种天才脑袋才能想得出来这种主意。 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以方晓晨的性格,说不定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老江急忙说道:“这可万万不行,你这样一搞,和随军有什么区别了?你见过几个义务兵家属随军的?” “我们又没给组织上添麻烦,连安排都不用安排,最多就是多请两次外出假而已。要是长官不给假,我们两个就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牛郎织女,隔河相望,嘿嘿。” 程卫国几乎被这个兔崽子气吐血,脸又沉了下来:“让你去当兵,就是想让你改造一下思想,同时看看方晓晨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么牢固,真是岂有此理。” 程志超正色说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妥,但她要这样做的话,我可管不了她。” 程卫国本以为将程志超送走之后,就会天下太平,没想到横生枝节,程志超提出的这个想当,完全打乱了他的所有布署。看着由于气氛缓和而又蹬鼻子上脸的程志超,当真是哭笑不得,长叹一声之后,问老江:“你有没有好一点的解决办法?” 老江很干脆的晃着脑袋说道:“以这丫头的行事作风来看,还真就没有太好的办法。” “……”程卫国挠了挠后脑勺,咬着牙对程志超说道:“你先滚出去,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是,谢谢首长。”程志超大喜过望,他本来就不想当这个兵,刚才的想法也是灵机一动,仅仅是一个预案而已,没想到竟然收到奇效,将老爷子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让自己参军的态度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看来是真的感到头痛了。 转身刚要出门,只听得身后程卫国冷冷的说道:“你不用这么得意,参军的事是定下来的,该做的准备还得做,至于方晓晨那边,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着急。” 程志超心里一凉,又沉了下去。 <hr /> [百度搜索 古今书屋 本书转自 w w w.g j s w.n e t] 第一五八章 不速之客 - 豹隐 - 贝戎 看样子,老爷子要把自己送走的打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程志超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和方晓晨商量一下对策,最近这段时间之内尽量低调,少惹事。如果能平平安安的混到年底,自己和方晓晨再乖觉一些,勤回家看看老爷子,这事也未必就没有转机。 除此之外,还要想个办法把赵济勇也拉到自己这一边,局势已经很明显,在别的方面,老江可以毫不犹豫的站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这边。可是一旦涉及到重大问题的决策,他这个师父就没有决策权了,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若是干看着那还能好一些,问题是现在的老江已经选好了自己的队伍,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程卫国这头,描绘了一幅蓝图展现给程志超,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走了总比不走强。 “他母亲的,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一种要跑路的感觉。” 感觉归感觉,他现在翅膀还没有长硬,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在心里窝着。垂头丧气的拉开门,走出了小客厅。 方晓晨一直打起精神应付着单苇清,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倒是相处甚欢,看不出来有任何不愉快之处。但是小妮子的心却早已随着程志超飞进了小客厅,一看到他从小客厅里出来,马上站起身形,下意识的向前迎了两步。走出两步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俏脸微红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单苇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中满是笑意,又拉起了方晓晨的手:“他们父子就是这样,屁大点的事也被他们弄得神神秘秘的,用不着太往心里去。” 她说得轻松,程志超的心里却是在不停的往外滴着血,心想我这个老妈当真是见过大场面的,送我当兵这么大的事,在她嘴里居然成了“屁大点的事”。 方晓晨不知道他们在房里谈了些什么,嘻嘻一笑,屁股动了动,给程志超腾了一个地方,瞟了他一眼,咬着嘴唇问道:“挨训了?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程志超抿了抿嘴,说道:“岂止是挨训,我一进去,老爷子就把武装带准备好了,要不是我及时的把所有问题向老爷子坦白,这顿暴打是免不了了。” 方晓里格格一笑,吐了吐舌头:“那我从你脸上怎么看不出有一丁点的害怕?” “向组织交过心之后,老爷子得知错不在我,自然不能再打我了。否则就不是咱们家老爷子,而是法西斯了。” 单苇清在一旁听得眉头又皱了起来,嗔道:“什么老爷子老爷子的?叫的那么难听?超超,不是我说你,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越来越不让你爸爸省心了?那个姓袁的再不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说打就打?还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小时候教你的你全都忘了?” 自从袁局长找上门来之后,单苇清一直就想要找个机会和程志超好好谈谈,但是又害怕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家,在方晓晨那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人家觉得高干家庭盛气凌人,所以这口气才隐忍到此。刚才和方晓晨相谈甚欢,并不代表就会就此放过程志超,一看到他从小客厅里出来,马上就抓紧时间,当着方晓晨的面前教训起程志超来。 之所以要当着方晓晨的面教训程志超,主要还是因为方晓晨是新媳妇第一次上门,总不能劈头盖脸的批评她一顿,若是非要这样才能给方晓晨一个下马威的话,还不如直接就把程志超叫回家来效果要实在些。 这一通批评,实际上是连方晓晨一起批评了,方晓晨人精一样的人物,如何听不出来,涨红了一张小脸,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心上人陪着自己吃了锅烙,程志超心里不由得一阵怜惜。他在程卫国面前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在单苇清面前却不至于怕成那样,偷偷捏了方晓晨的手心一下,不耐烦的说道:“妈,这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那个姓袁的首先不对,如果他不是没事找事,跑过来招惹我,我怎么会打他?再说了,我就打他了,又能怎么样?有本事让他把我送进局子里。” 单苇清眼睛瞪了起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把人家打得住了院,还不许我批评你几句了?这件事是控制得好,才没有闹得满城风雨,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又会怎么说你爸爸?” 程志超一看她动了怒,急忙露出一副笑脸,搂住了她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是是是是,您老人家批评得对,我知道错了还不行?这两天那个姓袁的没有再来吧?” 这个臭小子看来真是被自己宠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不怕人了。单苇清晃动了一下肩膀,将他的胳膊扳到一边,余怒未消的说道:“一边去,挺高个大个子,还像小时候那么腻人,丢不丢人?” 说起对付单苇清,程志超的脑子就好使了许多,虽然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个子再高,也是您的儿子,对不对?”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对方晓晨扬了扬下巴。方晓晨急忙连连点头,配合得天衣无缝。 单苇清拿这两个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摊上你这种儿子,我至少得减寿二十年。怎么样?你爸爸没有难为你吧?” “老爷子还算是比较讲理,我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了他之后,他就把我放了。” “那还行。”单苇清心里面还是心疼儿子的,听到程卫国没有难为程志超,稍稍放下了心,又严辞告诫了一番,让程志超多加点小心,最近程卫国的心情可是不怎么太好,不要再出去胡闹。 方晓晨听到程志超口中的“源源本本”四个字,心里不由得一紧,不知道程志超到底坦白到了什么程度。她脸上那副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都被程志超看在眼中,急忙向她递过去一个眼色,示意这一次依然是孔夫子笔削春秋,交待得并不彻底。 两个人心怀鬼胎,小心应付着单苇清,临近中午的时候,单苇清正要起身吩咐小马准备饭菜,好好款待一下方晓晨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程志超拍了拍脑袋:“我的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这又是哪位好事的大神跑过来凑热闹了?” 单苇清也伸手在他后脖梗上拍了一下,嗔道:“人家过来,还不是关心你?哪来那么多的牢骚?快去开门。” 开门就开门,反正也应付了那么多拨好奇的围观群众了,也不在乎多应付一拨。程志超拉着方晓晨的手,一齐走到了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突然惊呼一声:“我靠,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冒出来了?早干屁去了?” 单苇清听到儿子说话这么没礼貌,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超超?谁来了?” “赵济勇,除了他之外,在咱们院里,我还敢和谁这么说话?”程志超拉着方晓晨将门口让开:“赵大少爷比我还要忙啊,回来半天也没看到你的人影,跑到哪去神了?” 赵济勇竹竿一样一摇三晃的进了门,大刺刺的说道:“这两天被我老爸关在家里天天修心养性,连门也不让出,差点没把老子憋疯了,幸好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视察一下。”说着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眨了眨眼睛:“怎么样?过没过?” 程志超做出一个“OK”的手势,随手就要关门,却被赵济勇拦住了:“等一下,后面还有一位呢。” “还有一位?是谁?” “你猜?” “小巧?” “不对。” “那就猜不出来了。”程志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除了张宇之外,还有谁那么关心自己这次相亲。 赵济勇嘿嘿一笑,将方晓晨挤到一边,凑到程志超身边,搭住了他的肩膀:“我也是来的路上碰到的,一会来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程志超也懒得费心思去和他打哑谜,一记肘锤将他又挤到一旁:“门我留着,你在这里候一下,人来了,你把人家让进门来,然后关门放狗。” 赵济勇撇了撇,刚想说话,却见方晓晨脸一沉,双手抱胸,缓缓的说道:“郑怀柱?”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不但程志超吃了一惊,就连赵济勇的表情也像生吞了一只青蛙一样,两只眼睛睁得几乎鼓出眼眶,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方晓晨冷笑两声:“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是他?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如果知道消息,知道我来了,不来才是一件怪事。” 赵济勇竖了竖大拇指,由衷的说道:“厉害,不愧是方大小姐,果然与众不同。我这边连个提醒都没有,你就能一下子猜出来要来的人是郑怀柱,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院里第一聪明的称号就得由程志超身上转到你身上了。” 这句马屁拍得相当高明,尤其是最后一句“咱们院里”四个字,更是让方晓晨心里一甜,假意板着脸白了他一眼,嗔道:“胡说八道,谁是你们院里的人了?” “对对对对,现在还不是,用不了多久就是了。嘿嘿嘿嘿。”和程志超相比,赵济勇虽然智商差了一些,但是情商要高出许多,惯会打蛇随杆上,而且脸皮之厚,整个大院无出其右。这种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往往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软肋所在,方晓晨的软肋就是爱程志超爱到了极点,恨不得和程志超合二为一,不管什么样的心境之下,只要把她和程志超扯在一起,往往就能收到奇效。所以赵公子明明被方晓晨嗔了一番,还是厚颜无耻的又是一句上乘马屁不动声向的拍了过去。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方晓晨心中更喜,觉得这小子说话着实招人喜欢,可惜刘欣眼高过顶,对这厮一点感觉也没有,否则倒是可以帮他们联系联系。 单苇清离的比较远,看到他们三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皱着眉喊道:“你们三个在那里干什么呢?还嫌屋里的热气不够,非要开着门把外面的热气也放进来是不是?” 赵济勇急忙应道:“马上就关,马上就关,还有一位客人没到呢。” “还有一个客人?”单苇清心里盘算了一下,平素和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大部分都已经到了,没到的那两家也都是实在脱不开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值得这三个小家伙一齐站在门口迎接的。正满腹狐疑之际,忽见门口一闪,一个人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 一看到郑怀柱走进门,单苇清顿时一愣。自从程志超和赵济勇与郑怀柱一顿饭吃到医院之后,程卫国和赵东进就下了大力气将郑怀柱仔细的调查了一番,显然单苇清也知道调查的结果不怎么乐观,对郑怀柱的印象也就大为改观,心里着实不想让程志超和此人走得太近。 可毕竟一个家属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有郑副司令那层关系存在,表现上看起来,单苇清对郑怀柱的态度也还和以前差不多,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也来了,意外之余,单苇清心里又不禁犯起了嘀咕,愣了足有三五秒之后,才展颜笑道:“哎呀,怀柱来啦,快坐。” 郑怀柱眼神一扫,已经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丝毫没有露出不愉之色,满脸笑容的行了一个礼,向单苇清问了一声好之后说道:“今天方大小姐来你们家做客,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在咱们院里那可就了不得的大事,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过来凑凑热闹了。” 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方晓晨,微笑道:“方大小姐。” 方晓晨嫣然一笑:“柱子哥太客气了,早就说过,叫我晓晨就可以了。方大小姐这四个听起来可比晓晨这两个字生份多了。” 一边说一边和程志超将郑怀柱迎到客厅落座,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捧到了郑怀柱面前:“柱子哥,喝茶。” 今天来程家的客人极多,虽然方晓晨和程志超都一一点过烟,敬过茶,但是能享受方大小姐将茶杯捧到面前待遇的,却只有郑怀柱一个人,单苇清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轻轻咳嗽了一声。 第一五九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双手将那杯茶接了过来:“哎呀,方大小姐这是要折煞我啊。 。”吹了一口气,浅浅的饮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方晓晨半倚在程志超怀里,笑靥如花:“小妹年少无知,在省城惹出了不少麻烦,多亏了柱子哥鼎力相助,才能把那些事摆平,怎么敬您一杯茶就折煞你了?” 郑怀柱哈哈一笑:“方大小姐千金之躯,又聪明漂亮,肯和我们超儿交往,这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几十捆高香才修来这么好的福气,说实在的,看着你们两个这个样子,哥哥可是眼热得很。” 方晓晨俏脸微红,一脸的不好意思:“柱子哥开玩笑了,莫说在省城,就算是在滨海,又有几人不知道柱子哥的?可惜我没有姐姐,连个表姐都没有,要不然一定介绍给柱子哥,那样的话,柱子哥就不会眼热了。” “呃……,哈哈哈哈。”郑怀柱又是一连声的长笑,笑得相当夸张,借以掩饰自己。单苇清听得他和方晓晨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唇枪舌战,虽然表面上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但是很明显都是各怀鬼胎,不禁又将眉毛拧到了一声,又咳嗽了两声。 就好像方越元和马峰在滨海是一对天敌一般,身在省城的方晓晨和郑怀柱也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天敌。在程家众人以及大院里那些看热闹的人面前,方晓晨还能稍稍收敛,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当她直对郑怀柱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将方越元和滨海那些人打交道的方式拿了过来。 郑怀柱也听出单苇清那两声咳嗽其意不善,笑过了之后,伸手又将茶杯端了起来,细细的抿了一口茶水,不着边际的说道:“好茶,果然是好茶,单阿姨,你们家里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好的茶叶?” 单苇清微微一笑:“这只不过是你程叔叔在外面随便买的,也不贵,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好茶了。我喝着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这话要是让你程叔叔听见了,肯定乐开花了。” “好茶叶就是好茶叶。”郑怀柱又喝了一口,“怎么不见程叔叔?晓晨来认门,他也这么忙,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程志超刚想说话,却见单苇清抢着说道:“他呀,天生就是操心命,聊了没几句,就和老江到小客厅里谈事去了。” 听到程卫国并没有出门,就在小客厅里,郑怀柱心里一惊,不敢太过造次,说道:“那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那倒不用,你吃饭了没有?我正要让小马准备午饭,你要是没吃的话,正好一起吃点。” 单苇清心里着实不想再让程志超等几个小辈的再和郑怀柱有什么接触,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不料郑怀柱却像没听懂一样:“早上爬起来就在外面跑,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听说晓晨来了,我马就过来看看,还真就没来得及吃饭呢。” “……”此人脸皮之厚,简直无以复加。单苇清没有办好,只好将小马叫了过来,吩咐他多准备三个人的午饭。既然郑怀柱都能厚着脸皮留下,老江和赵济勇就更不用说了。 郑怀柱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兴致颇高,和单苇清扯了几句闲话之后,突然转头向方晓晨问道:“我听说令尊过些日子要来省城?不知道他打算在省城呆多长时间?” 从他一进门开始,方晓里就一直在核计这位柱子哥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早就准备了几套说辞,听他问话之后,眉毛一挑,笑吟吟的说:“他老人家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我找他,也大部分是给他打电话,他这次来省城,能呆多长时间,还真就不一定。” 她说的轻松,单苇清在一旁听了却吃了一惊:“你父亲要来省城?” 方晓晨点了点头:“刘欣要在省城开一个店,老爷子喜欢刘欣喜欢得不得了,开张的时候,她父亲不方便过来,我老爸这个干爹当然要义不容辞的过来了。” 单苇清并不了解刘欣的情况,只知道她是方晓晨的闺蜜,两个人的关系与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忍不住问道:“她父亲为什么不方便出面?” 方晓晨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说:“刘欣从小就父母离异,两个孩子,刘欣判给了她母亲这边,刘欣的弟弟孙晋宝判给了她父亲。她以前也不叫刘欣,而是叫孙雅清,父母离异之后,她就随母姓,改名叫刘欣。至于她弟弟小宝,还是随父姓姓孙。” 单苇清听得一阵唏嘘:“这孩子也够可怜的了。” 方晓晨继续说道:“其实也还可以啦,虽然她父母以后再也没有往来,不过她父亲还是挺关心这个女儿的,知道她有自己创业的想法之后,就和我父亲合伙出资,帮她在省城开了这个店。但是开张的时候,她母亲肯定会来,她父亲就不太方便了。” “这么一回事啊。”单苇清有意要将话题引向别处,缓缓的点了点头,对方晓晨说道:“这么说来,这个孩子倒是挺有上进心的,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自己创业,可比我们家小超强得多了。他活到这么大,自己一分钱都没有挣过,都是伸手向我们要钱。” 程志超老脸一红,分辩道:“情况不同,她连大学都没有上过,小小年纪就在社会上打拼了好几年了,我要是没考上大学的话,也早就出去挣钱了。” 单苇清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是没考上大学的话,恐怕没等你挣到钱,你爸爸就把你的腿打折了。” “……”这倒也是实情,以程卫国对程志超的期望来看的话,如果他真考不上大学的话,程卫国定然不能轻饶了他。程志超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嘴硬了。 单苇清将他弄熄火之后,笑眯眯的对方晓晨说道:“这个孩子在省城也孤苦伶仃的,你既然和她是好朋友,以后有时间的话,多带她到咱们家来玩玩。” 方晓晨心头一阵狂跳,几乎晕了过去。单苇情言者无心,但是方晓晨听者有意,在未来老婆婆口中随意说出的“咱们家”三个字,就已胜过程志超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就已证明单苇清这一关算是过了,否则她也不会把方晓晨当成自己家庭成员了。 而这一切,又大部分归功于刘欣的精心打造,没有她的精心打造,自己就这么贸贸然的随同程志超回家,八成要坏事。小妮子心里暗暗感激刘欣,表面却不能露出来,嘻嘻笑道:“阿姨,偶尔带她来玩还可以,经常带她来玩就不成了。”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方晓晨像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您没见过刘欣,这丫头不管是模样还是气质,都要比我强上百倍,再加上嘴又甜,专会哄人开心。我要是经常把她带回家的话,您就会喜欢她,而不喜欢我啦。” “这孩子,还吃上醋了。”程志超在家里从来没有像方晓晨这般和单苇清撒娇,让她这么一闹,单苇清心怀大畅,丢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 方晓晨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娇撒的并没有起到反作用,心里轻松了不许,扁着小嘴说道:“我可不是吃醋,这是防患于未然。哼,这个程志超,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和刘欣眉来眼去的,这就是我看的紧,要不然他们两个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越说越不像话了,看来这孩子还是野惯了,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考虑场合。”单苇清心里叹了一口气,正想提醒一下方晓晨注意说话的方式,却见赵济勇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我可以做证,他们两个在滨海的时候,我就看出不对劲了。” “嗯?”方晓晨的话本来是向单苇清撒娇,同时也半真半假的提醒一下程志超,没想到赵济勇在一旁冒出这么一句。大小姐的脸立望沉了下来,两道利剑般的眼光射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额头冷汗直冒:“天地良心,赵济勇是上辈子欠了我两吊钱,怕我这辈子追着他讨要,所以才要落井下石头的。两位领导明鉴哪。”当着单苇清的面,他还是有顾忌,不敢随意的将“老婆”这两个字说出来。 话音刚落,就觉右耳朵一阵剧痛,已经被方晓晨死死的揪住,接着,传来了方晓晨阴冷的声音:“程志超,今天当着阿姨的面,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刘欣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想出去打野食的话,我最多眼睁眼闭,但要是打她的主意,我可得讨个说法了。” 本来她也不想破坏当前的大好气氛,但是关心则乱,大小姐脾气发作起来,又将安定团结这四个字抛到了脑后。 程志超咧着嘴,一连串的叫屈。单苇清更是睁大了眼睛,半晌做声不得。方晓晨从进门之出,表现的可圈可点,几乎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戾气,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藏了这么半天之后,终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看程志超的模样,好像还相当的享受,这倒让这位高干家庭里的重要成员感到相的迷茫了,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究竟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幸好方晓晨还是挺讲分寸的,抓着程志超扭了几下之后,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绝不是使用暴力手段控制程志超的时候,急忙松开了手,对着单苇清尴尬的笑了两下,小脸涨得通红。 单苇清暗地里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晓晨啊,你和超超现在发展到这个程度,我们当家长的,也不能硬要拆散你们两个。阿姨有句心里话要对你说……” 方晓晨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低声说道:“阿姨,您别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就最好了。”单苇清当着郑怀柱这个外人的面,也不好太深说方晓晨,况且方晓晨认罪态度较好,程志超这个受害人又挺享受被她虐待的过程,只好将这页揭过,说道:“你们几个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小马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方晓晨伸了伸舌头,低声问程志超:“喂,她老人家是不是生气了?” 程志超将她搂在怀里,摇了摇头:“没事,她要是生气的话,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能上厨房给你准备饭菜?” 方晓晨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没生气?” 赵济勇接口说道:“以我对单阿姨的了解来看,她老人家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正想滔滔不绝的往下说出去,后脑勺一痛,却是被程志超重重的在拍了一下:“你还在那里胡说八道,老子现在恨不得一把捏死你。” 赵济勇却并不怕他的威胁,挺起了胸脯:“你捏啊,你倒是捏啊,今天你不捏死我,你就不姓程。” 程志超大怒,当真伸出手向他的脖子掐了过去。赵济勇一见他动了真怒,急忙一溜烟跑到旁边,一脸坏笑的对方晓晨说道:“看到没有?这家伙现在要杀人灭口,方大小姐,你可一定要救我于水火之中啊。” 方晓晨捂着嘴笑道:“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好心肠,等我把我老公安抚住了之后,回头找个时间,咱们好好唠一唠。” 赵济勇当然明白方晓晨的意思,马上闭了嘴巴,面如土色的一个劲摇头。 郑怀柱一直在一旁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看到这几个小家伙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曾几何时,他和程志超以及赵济勇的关系也是不分彼此,但是随时年岁的增长,这种亲蜜的感觉就赵来越淡,直至现在见面之后,客气得连自己都感到虚伪。 他很怀念当年那段纯真的日子,但是却又不能不正视现实,和方晓晨包挺程志超等人勾心斗角,心底长叹一声,强迫自己变得理性一些,说道:“方大小姐果然是方大小姐,即使是天底下的人都称呼你为‘晓晨’,也改变不了你是方大小姐的事实,办事果然够爽快。超儿,看来以后有的你苦头吃了。” 方晓晨眼睛一翻,笑道:“柱子哥办事也够爽快的了,小妹佩服得紧呢。” “嘿嘿,哪里哪里,方大小姐过奖了。”单苇清不在身边,郑怀柱也放松了不少,终于敢将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叼着烟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袁老八猪油蒙了心,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已经吃了大亏了,不知道方大小姐下一步还有何打算?” 方晓晨收起了笑容:“柱子哥是什么意思呢?” “我就是不知道方大小姐下一步想怎样,所以才要问个清楚。” 方晓晨向厨房方向看了两眼,见单苇清正和小马在厨房里忙活,没顾得上看这边,这才娇声说道:“柱子哥这次上门,难道是找小妹来谈判来了?” 道上的朋友有了矛盾,也并非全都靠拳头来解决问题,更多的时候,还是双方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所谓以和为贵就是这个道理。郑怀柱虽然上门主要因为不好找方晓晨,所以才借这个机会找她谈判,但是却不能直认,否则双方的界限马上就得划清,这是他极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沉吟了一下,说道:“袁老八是我的兄弟,超儿也是我的兄弟,你们闹将起来,我这个当哥哥只能两头维护着,现在袁老八已经在超手里吃了大亏,连脾脏都摘除了,方大小姐这口气也应该出了。另外,我私人出了两万块钱,以超儿的名义给袁老八送过去了,这件事,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郑怀柱已经趁单苇清不在的时候把话挑明,方晓晨当然也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轻笑道:“这么说,小妹还得感谢柱子哥了,小妹要和刘欣在省城开店,以后仰仗柱子哥的地方多着呢,也实在不想和袁老八闹的太僵,既然柱子哥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再不给面子,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这话可把哥哥给挤兑住了,嘿嘿……” “我哪敢挤兑柱子哥,改天我和程志超亲自到医院里给袁八爷赔个不是,他要是肯原谅我们,那就依柱子哥所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如果袁八爷不肯原谅我们的话,柱子哥还得多操心。” 郑怀柱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胸脯拍的山响,斩钉截铁的说道:“方大小姐果然明事理,别的哥哥不敢保证,但是袁八爷那边,方大小姐尽管放心。” 程志超嘿嘿冷笑两声:“哥,那你就费心了。” “谁让咱们是发小呢?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郑怀柱说道。顿了一下,又向方晓晨问道:“那你父亲那边……?” “我想柱子哥也接到刘欣的电话了?小妹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是也知道说话算话的道理。柱子哥放心,我爸那边,我一定会尽量帮你联系,至于能谈成什么样,那就得看柱子哥的本事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参与他的生意。” “爽快,果然爽快,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p> 第一六零章 话里有话 - 豹隐 - 贝戎 直到吃饭的时候,程卫国和老江才踱着方步从小客厅里走了出来。 。两个老家伙都是一脸的莫测高深。程志超心里闷哼一声,知道他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无非就是要把整个计划再完善一下。通过这件事,也让程志超看出来老江并不是事事都站在他和赵济勇这边,碰到重大问题的时候,这几只老狐狸始终还是穿一条裤腿的。 程家这顿便饭本没打算请别人,程卫国和老江也没有想到郑怀柱会来。直到看到大刀金刀稳坐在餐桌旁边的郑怀柱,程卫国才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笑容:“你小子鼻子倒是好使,知道今天我们家要招待客人,特地掐着饭时过来的?” 虽然方晓晨并没有保证郑怀柱肯定就能和方越元联系上,郑怀柱的心情却还是一片大好,嘿嘿怪笑两声:“没办法,一大早上连口粥都没有喝就出门了,回来之后连家门都没进,就跑过来,正好赶上饭时,单阿姨再这么一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个郑怀柱也是从小就在程卫国面前长大的,不管现在对他的看法如何,起码小时候还是待他有若亲生儿子,也不和他客套,自顾自的在主位上坐下,问道:“喝什么酒?” “今天是超儿的大好日子,啤酒可不行,整白的。”郑怀柱也没有客气。 “什么大好日子?八字才有一撇,以后他们的路还长着呢,你这个当哥哥的可得多提携他们一下,超儿年轻,遇事冲动,前两天和你朋友闹的就挺不愉快的。”程卫国淡淡的说道,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酒,甩给了程志超:“满上。” 程志超急忙接过酒瓶,打开封口,先给老江倒满,接下来又给郑怀柱倒满,最后才轮到程卫国。这种酒桌上的礼节程志超自幼就接触得多了,做起来极其熟练。老江和郑怀柱也没有起身客气,只是微微向程志超点了点头。 郑怀柱端起酒杯,说道:“那个姓袁的自己找不自在,好端端的非要惹祸上身,这也怪不得超儿,程叔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摆平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和那个姓袁的毕竟差了一层,遇事遇非,我只能站在咱们这边。只要程叔不怪我把他们引到院里找上门来就行。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程卫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方晓晨一眼,缓缓的说道:“要说你的办事能力我是放心的,只不过那个姓袁的看起来可是相当的难缠,这件事你还真就得多留点心,千万不能大意了,要是留下尾巴,我担心对超儿的前途有影响。” “程叔放心,那个姓袁的再怎么难缠,可是始终是官场上的人。自古官大一级压死人,咱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哼,我见到那个姓袁的,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挑明,就把他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程卫国哈哈一笑:“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好像是咱们以权压人了。” “这怎么能叫以权压人呢?”郑怀柱满不在乎的说道:“说起以权压人,那姓袁的才叫极品,小小的一个芝麻绿豆官,竟然跑到咱们院里打起了官腔。哼,也不看看咱们院是什么地方,随便拉出一个人下到地方,就比他高出好几级,简直是自不量力。” 程卫国点了点头:“本来我也没打算和他发火,不过被他那熊样惹的真是忍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你帮超儿把事平了,小伙子有前途,哈哈哈哈。” 郑怀柱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谦逊。 单苇清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听两人说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们爷们一见面,除了这事之外,就不能说点别的?本来好好的心情,硬是让你们给搅了。” 程卫国一怔,大笑两声:“好好好好,咱们就把这事揭过去,唠别的,唠别的。” …………………………………………………………………………………………………… 这一唠当真是非同小可,几个人想到哪说到哪,一直唠了两个多小时,这顿饭才算是吃完。 郑怀柱这次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来的,主要是接到刘欣的电话之后,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底,生怕刘欣的影响力不够,才一定要听到方晓晨的亲口保证。方晓晨也非常乖觉的给了他开了一个前景无限美好的空头支票,郑怀柱终于安下心来。 只要方晓晨和刘欣答应帮他和方越元取得联系,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方越元和自己合作,毕竟方越元也是求财心切,以自己的人脉,再加上方越元的实力,双方的确是强强联合,方越元不可能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 吃到尾声的时候,郑怀柱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告辞离去。他一走,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单苇清双目如电,盯着程志超问道:“超超,你和我说实话,刚才我在厨房的时候,看到你们和郑怀柱嘀嘀咕咕的,都说了些什么?” 程志超放下了筷子,迟疑道:“这个……” “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根本就没有说什么。”程志超咳嗽了两声,偷偷看了方晓晨一眼之后,小声说道。 本来这个问题是不方便当着方晓晨问的,但是也不知道单苇清是真的把方晓晨当成了自己人,还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一脸不悦的追问道:“那个郑怀柱刚一进门,就鬼鬼祟祟的,说什么要来看看晓晨,我看分明就是一个幌子。” 程志超“嗯”了一声,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方晓晨嫣然一笑,也放下了筷子:“阿姨,郑怀柱这次上门,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来看我的,但是除了看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只不过是简单提了一下而已。” “哦?”方晓晨一张口,单苇清倒不好再追问了,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晓晨,你别怪阿姨,实在是最近这个郑怀柱闹的很不像话,我这个当妈的,可不希望超超和他搞在一起。” 方晓晨点头道:“我明白,郑怀柱这个人在外面是做什么的,我也很清楚,所以我也常劝程志超远离此人。但是他们是发小,想要快刀斩乱麻,实在不容易,只能先这么应付着。况且,我和刘欣要在省城开店,这个人还真就不能得罪,要不然他派人时不时的到我们店里捣几次乱,我们光应付他,脑袋就得痛死了。” 程卫国在一旁说道:“这倒是实话,此人现在只能是合而不流,只要你们把持得住,不和他搞在一起做事,私下里交往也并非不可。” 他替单苇清打圆场,以方晓的聪明,如何听不出来,嘻嘻一笑:“自从我来到省城,刘欣又要开店以来,这位柱子哥私下里的小动作可是不断,远的不用说,前两天袁老八的事,估计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一直没有撕破脸,就先这么地呗。今天他来找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让我帮着在我爸那里说几句好话,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和我爸合作。” 既然程志超父母这边自己已经过了关,那和程志超的关系,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女朋友关系。在座的除了程志超的铁杆,就是程志超的长辈,除了赵济勇之外,每一个都是在人精,如果自己说的话再不尽不实的话,恐怕反而起到反作用,方晓晨索性实话实说,正好可以借此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单苇清的脸色一白,失声道:“什么?他要让你帮忙,要和你父亲合作?” “嗯,据我所知,他在滨海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叫马峰的人,这个人和我父亲一向不对付,实力方面嘛,嘿嘿……,估计是郑怀柱也看出此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才冒出这个想法的。” 方晓晨还不知道这几位长辈都知道她带人扫了马峰场子的事,为了给这几位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事自然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只是简单说了一下马峰的实力和方越元相比,差了一大截。 单苇清和程卫国面面相觑,心里都涌起了一种不祥之感,老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这个郑怀柱胃口倒是不小,一个马峰竟然还不能满足他,看来这小子是真想大干一场啊。你觉得你父亲答应他的机率有多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答应郑怀柱和我爸提一下,至于他们能谈成什么样,和我不发生关系,只要郑怀柱不来我的店捣乱就行。”方晓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了程志超面前的小碟里,继续说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和刘欣安安份份的在省城把这个店开好,等程志超将来大学毕业了,能赚钱养我了,我连这个店也不开了,到时候拉着刘欣,天天在家里打麻将,嘻嘻。” 虽然方晓晨表现得温婉可人,但是并不代表她真肯为了程志超什么事都忍气吞生,即使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大吵一顿,可是不软不硬的钉子话也得递过去。单苇清刚才的态度已经说明这位军区总管的高管,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自己的身份,方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心里的不满表达了出来。 单苇清如何听不出来方晓晨话里的不满?脸现尴尬之色,嗔道:“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天天打麻将?照你这个年纪,岂不是还要打上几十年?” 方晓晨见她假装没听懂,也没有再往说这个话题,继续笑着说:“那怎么办?我只不过是卫校毕业,说穿了,只是个中专,连个大专都不是。外面那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一个中专生就更不好找啦。” 单苇清做梦也没有想到方晓晨的辞锋如此厉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不禁暗道厉害,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嘴皮子就如此便给,这要是将来儿子降不住她的话,那还了得?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丫头虽然话里带刺,但在礼数方面还是一点也不欠缺,看来只不过是野惯了,自己的态度激起了她的反骨,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当下微微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当老的也没有权利插嘴。打不打麻将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不过这个郑怀柱,你们能离他远点就离他远点,咱们可是正经人家,就算是穷得要饭了,也不能和他一起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方晓晨将自己想说的话一古脑的说出来,心里痛快了许多,忙不迭的点头:“阿姨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我敢保证,以后和程志超孝敬你老人家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老实说,我对我爸他们那行生意完全不感兴趣,他的钱我是花的,但是只不过是借鸡下蛋,一旦我们有了自己的经济基础,他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再要了。” 程卫国嘿嘿一笑,说道:“话也不用说得那么严重,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没那么严重。我们最大的担心就是你们年轻,很多事情都看不穿,因此走上了歪路,至于别的,扯的太远了。” “我明白。”方晓晨看到程志超喉头微动,知道他想要说话,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阻止他张口,正色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如叔叔所言,他始终是我父亲,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我虽然对他的生意不感兴趣,也打定主意要和程志超在一起,但是在我心里,他还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父亲。” 话说到最后,在表决心之余,大小姐性子一发,已经有些赌气的成份了,明明白白的向程卫国等人传过去一个信息,那就是,即使将来和程志超结婚生子,但是如果程家想要借此让自己和方越元划清界限,方晓晨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程志超暗叫糟糕,从小到大,程家向来都是这两个老的说上句,今天方晓晨却不管不顾的连软带硬,一通胡说八道,说的固然痛快,但是要是把程卫国和单苇清惹恼了,只怕又要横生枝节。 饭桌上的气氛又尴尬起来,程卫国和单苇清面对着方晓晨裸的表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曾几何时,他们也曾经像方晓晨一样直爽过,但是身居高位日久,说起话来也学会了转弯抹角,冷不丁听到如此直白的话,心里都是不由得一震。 在这种气氛下,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没有资格说话的,这两位公子爷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在那里干着急,唯一能说话的就是老江,看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场,急忙咳嗽了两声,哈哈一笑:“晓晨啊,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言重了,在我们心里,任何一个父亲都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尤其是你父亲,在我们心里,绝对是一个人物,可惜生不逢时,如果有机会和他见面,我倒真想和他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 方晓晨说出这话之后,心里也在不住的打鼓,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把程卫国和单苇清得罪了,看到单苇清和程卫国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不禁又悔又急,却又找不到圆场的措辞,正着急的时候,老江及时的给自己送过来一个梯子,急忙借着这个话茬咬着嘴唇说道:“叔叔,阿姨,实在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程卫国爱怜的看了她一眼,苦苦一笑:“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以前对你不了解,只当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没想到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方大小姐,也是一个相当有立场有原则的人,嘿嘿,我这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喽。” 方晓晨大感意外,不禁“咦”了一声,干笑着附合了几句,总算是又将气氛缓和下来,心想程家老爷子这不是挺平易近人的么?怎么程志超怕成那个样子? 她从小见的最多的就是上的人,当官的还真就没见过多少,自然不知道,越是高官,待人接物就越平易近人,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再板着脸给自己树官威,身居高位的时间长了,光是自身散发出来上位者的气场就已足够给人震慑。但是那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姿态,在自己儿子面前,程参谋长可着不怎么平易近人。 程志超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偷偷捅了一下方晓晨,递过去一个乞求的眼神,心想我的姑奶奶,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老人家可千万别再胡说八道了,把这一关过了,混熟了,想怎么说还不是由得你? 第一六一章 一物降一物 - 豹隐 - 贝戎 好在方晓晨还是一个相当有分寸的人,适才的一番慷慨陈辞,只不过是误以为程卫国心里瞧不起方越元,才忍不住站出来替自己的父亲出头,待得程卫国表明了立场之后,方大小姐又摇身一变,成了众人眼中的乖乖女。 她变化之速度之快,连程卫国和单苇清这种老江湖也叱舌不已,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方大小姐。幸好变来变去,看起来这丫头对自己儿子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也算是万变不离其中。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此时的程志超和方晓里好得蜜里调油,程卫国和单苇清暗地里轻叹一声,也只能暂时由着他们两个,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晓晨这一次是来见家长,并非吃订婚饭,原则上来讲,当然不能在程家过夜,况且买卖开张在即,总不能让刘欣一个人在外面忙活,身为副总的方晓晨总得表示表示,要不然将来分手的时候,也不好意思伸手。天将黑的时候,方晓晨终于向程卫国提出告辞。 程卫国夫妻二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在家里过夜,见她起身告辞,均是含笑点了点头。方晓晨移动两下脚步,又停了下来,望向了程志超,眼含询问。 程志超老脸一红,对程卫国说道:“爸,刘欣的店这两天就要开张了,我想……” 程卫国嘿嘿一笑:“你又想跟出去,是不是?” “嘿嘿嘿嘿。”程志超被老爷子说中了心事,只好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单苇清在一旁板着脸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早就知道你养不熟,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想和你在一起多说一会话都不成。” 程卫国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儿子大了,你还指望他天天腻在你身边?算了,让他去。”说着向程志超挥了挥手。 得到老爷子的首肯,程志超马上高兴起来,当着自己老爹的面,亲亲的拉住了方晓晨的手。 方晓晨终究是个姑娘,满脸通红的挣脱了他的魔爪,咬着嘴唇说道:“反正也没有多少可忙的了,再说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你就留在家里呆两天,马上就要开学了。” 这话说的明显的口不对心,程志超也没有理她,又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更是正经之极:“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有些事你们女人跑起来不方便,我出头可就不一样了。” 方晓晨嫣然一笑:“店马上就要开了,我还真就不知道什么事是我们女人跑起来不方便的,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这是自己主动要帮忙的,可不是我请你的,到时候就算是累死了,也一分钱工资没有。” 说归说,这一次却并没有再挣脱,任由程志超拉着,低着头走出了程家大门。单苇清不放心儿子,本该在门口就停下脚步的,却跟着走了出去,一路上低声嘱咐着程志超,无非都是一些说话办事多加小心,不要和方晓晨吵架之类的琐事。程志超自然是满口答应,直送到司令部的大门口,单苇清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回家。 老的总算是不在身边了,程志超和方晓晨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程志超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柔声道:“你先等一会,我去截车。” 赵济勇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从刚一出程家,这家伙就贼头贼脑的四处寻觅着,一直跟到了大门口,还在四处打量,直到程志超去截车,这家伙才一脸的惊异:“你们两个打车来的?” 方晓晨点了点头:“说对了,我们两个都是环保人士,能打车的时候,就绝不开车。” 本来方晓晨的意思是开着车来的,但是这个想法刚一提出来,就让刘欣一口否决了。原因是方晓晨的座驾太扎眼,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代步车,开着也就开着了,可是一辆一百多万的跑车开进院,别人看到了,第一个印象的就是这丫头太过张扬,所以方大小姐只能委屈一下,和程志超打车过来。 赵济勇口中啧啧称奇之余,连呼可惜,一脸的悻色。 方晓晨奇道:“我们两个打车过来难道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就是上一次坐了一趟你的车之后,就坐上了瘾,屁股一直痒痒的,想要再坐一次兜兜风,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是打车过来的,真没劲。” 方晓晨这才知道这家伙一直跟着自己出了司令部大门,并不是兄弟情深,而是为了再坐一次自己的车,不禁捂着嘴格格一阵娇笑:“那你可要抓紧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你想坐都坐不着了。” “为什么?”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理由很简单,我打算把车卖了。” 赵济勇一声惊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看你对那辆车比对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爱护,怎么好端端的要卖车?” “人穷志短,没有办法啊。”方晓晨摊了摊手,“本以为你的好兄弟程志超身为**,肯定能在物质上给我极大的满足,没想到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鬼,一点光也借不上。我和刘欣盘算了一下,求人不如求己,只能卖车了。要是再困难几年,没有起色的话,别说车了,血都得卖了。” 这么好的姑娘,偏生摊上了程志超这个穷鬼,赵济勇也有一种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感觉,眼珠子转了几圈:“要是这样的话,还真就得抓紧时间坐几次过过瘾了,那车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今天就要坐?” “今天就要坐。” “恐怕今天不成了。”方晓晨说道,“车一大早就让刘欣开出去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你,你们两个出去兜兜风,顺便联系一下感情?” 赵济勇脸色一变,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方晓晨的好心。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心结,自始至终都认为刘欣这个暴妞只可远观,不能靠近。虽然他很期待有朝一日能美人在侧,香车在座,但是这美人如果是刘欣这暴妞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两个人正在那里有一搭没有搭的闲聊的时候,程志超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开了车门,向方晓晨招了招手。 方晓晨应了一声,对赵济勇回眸一笑:“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想坐车兜风的话,就上车和我们一起走,如果不上车的话,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就难说了,给你三秒钟决定。” 赵济勇脸上表情变幻了几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算了,程志超重色轻友,就算我想上车,他也会一脚把我踢下来,反而影响我们兄弟感情,我决定不和你们一起走。” 方晓晨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鄙视的说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鬼才知道是不是真是那么一回事。” “谁让我和他是兄弟呢,没办法,以后你自然能了解我和他的兄弟之情。” “你和他的兄弟之情我是看不出,但是你对刘欣的惧意我却一下就看出来了,刘欣真那么可怕?” “不,她一点也不可怕。”赵济勇正色说道,“她不是可怕,是相当的可怕,你所有不知,这丫头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一个震撼,以后就更不用提了。”说到后来,这厮脸上竟然真的现出了一丝惧意,倒是一点没有做假。 方晓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刘欣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竟然连这小子都给镇住了,叹息了一声:“你比程志超还没出息,人家程志超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好好先生,可是第三次见面就敢强吻我,第五次见面就敢拉着我去开房,你居然一下就让刘欣给吓破胆了,嘿嘿……” 这些都是她和程志超之间极其私密的事,方大小姐却像背唐诗一般面不改色的说了出来,只听得赵济勇面如土色,手脚冰冷,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咽了一口唾沫,喉头无意识的咕噜几声。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们两个去开房的时候,是他把你霸王硬上弓了还是你把他霸王硬上弓了?” 方晓晨本来言笑晏晏,以看赵济勇的窘态为乐,却不料这小子话峰一转,竟然问到了这个问题,饶是方大小姐心胸开阔,也不禁满脸能红,柳眉倒竖,叱道:“赵济勇,你想死啊?”抡起手中的小挎包,上去就打。 赵济勇大叫一声,哈哈大笑着落荒而逃,几步就跨过了警戒线,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洋洋。 方晓晨看他人在警戒线以里,知道不便再追,哼了一声,瞪了赵济勇几眼,气呼呼的一头钻进了出租车。程志超上车之后,发现这丫头脸上的表情不对劲,不禁大为好奇,问道:“赵济勇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别和我提那个死崽子,他奶奶的,我算是看清这小子的真面目了,回头我就让刘欣收拾他。” 看来大小姐真是气得不轻,程志超微微一笑,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死崽子最多也就是口头上气气你而已,要是你把他交给刘欣处置的话,可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我就是知道刘欣会要了他的命,才要把他交给刘欣的。”方晓晨猫一样靠在他的肩头,肩膀微动,拱了他一下:“怎么样,今天我的表现还可以?”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一级棒,没看你把我老爸哄得嘴都合不上了?” “还说呢,以前一个劲的说你们老爷子如何如何的厉害,对你如何如何的凶,把我吓得要死。今天见了面,也不过如此啊,还不及我老爸凶呢。” 程志超搂着她的胳膊加了一把劲,笑而不语,对于他而言,程卫国比方越元凶,对于方晓晨而言,方越元又比程卫国难对付,说来说去,始终都是父子之间、父女之间的沟通不到位而已。这也是很多家庭的通病,很多家长和自己的子女存在鸿沟,但是和别人的子女却几乎没有任何沟通的障碍,这也算是一件奇事一件。 方晓晨靠在他的肩头幽幽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家,刚才在你们家的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我爸和我妈也能像他们两个那样和谐默契,就算是让我死了也愿意。” 程志超心中一动,握住了她的手:“又胡说八道了。” “是真的,我不管,你是我老公,必须要想办法让我父母也像你父母一样,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哼,总之你自己知道。”方晓晨白了程志超一眼,又问道:“在小客厅里你老爸对你说什么了?我怎么看你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吃饭的时候,也没说多少话。” 这个问题是程志超现时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却偏偏逃避不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把程卫国的决定向方晓晨提起,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有么?我怎么不觉得?可能是看到郑怀柱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袁老爷的事,心里有点不痛快。” 方晓晨哼一声,俏脸一寒,怒道:“当面扯谎。” 以往程志超受了冤屈的时候,经典台词肯定是一句“天地良心”,但是这一次方晓晨没有冤枉他,再说这句话,底气就有点不足,正想找什么话头掩饰过去,却觉耳朵根子一痛,又被方晓晨抓住了一只耳朵,还没等他大声呼痛,就听得方晓晨冷冷的说道:“程大少爷,你还是乖乖招了的好。” 程志超嘴几乎咧到了耳朵边,偷偷看了一眼假装没看到后座这一对闹得不可开交的小家伙,全神贯注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哀声道:“我招,我招,我这耳朵又不是电视上转台上的那个旋纽,你总扯它做什么。” 方晓晨噗嗤一笑:“本小姐会摆弄电视的时候起,用的就是遥控器,你说的那种电视我见都没见过。” “那我可得好好的科普一下了。”程志超马上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说道:“话说当年的老电视,老电视你见过没有?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熊猫牌的那种。那种电视可了不得,头上两个大辫子,就能收到好几个台,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想要换台的话,就得转动电视上的调台旋纽,要是身体行动不便的,就只能看一个台了。” 方晓晨假装津津有味的听了一会,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从熊猫牌黑白电视机一路说到三洋牌双卡录音机,进而说到当年那些待业青年,或是光着膀子,或是只穿一个挎栏背心,骑着自行车,扛着录音机,放大了音量,招摇过市的奇景。越说越奇,大有一副势将自己引向歧路的劲头,不禁又板起了脸,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程志超,恨不得射出两枚毒钉,将这家伙活活毒死。 在她杀人的眼光注视之下,程志超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终于细不可闻,后来干脆收了声,一脸歉意的看着方晓晨,仿佛因为知道自己的小九九被她看穿而感到不好意思,用肢体语言向她道歉一般。 第一六二章 夜朦胧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一边和方晓晨东扯西扯,一边组织着语言,能尽量委婉一些就尽量委婉一些,免得方晓晨刚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没到一个小时,就被自己要被安排当兵的消息搅坏了好心情。 。但是一时半会,这语言可不是不怎么容易组织,方晓晨却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软硬兼施,非要他说出来不可。直到两个人相互较着劲,回到了刘欣的住处,程志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推门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屋清灶冷,刘欣还没有回来。 方晓晨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晚了,刘欣怎么还没有回来?” 程志超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幕,也颇觉奇怪:“在我的印象之中,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难道店里的活真忙到这种程度了?”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这丫头可比你恋家多了,就算店里的活再忙,她也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掏出电话,拨通了刘欣的电话号码,几声忙音过后,就提示该用户无法接通。 程志超巴不得能一件意外的事将方晓晨的注意力引到他处,急忙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打通?” 方晓晨摇了摇头:“没信号,这死丫头去哪了?” “是没信号还是关机了?” “没信号,估计是钻到哪个信号盲区去了,算了,不管她了,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程志超额头又有些见汗,吱吱唔唔的说道。 “刚才在出租车上,我不好意思逼供,现在到家了,你要是再甩什么小手段,哼……”方晓晨的脸又板了起来。 事已至此,程志超知道想躲也躲不掉,只好闷闷不乐的坐在了沙发上,将程卫国要将自己送走的事简单和方晓晨说了一下。 方晓晨听了之后,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咬着嘴唇问道:“你是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能不走就尽量不走,不过看起来,老爷子这一次是来真的了,听说已经和省军区、军分区都打好了招呼,今年征兵的时候,预留两个名额。” 方晓晨表情严肃起来:“他让留两个名额,就一定能留?” “这不是废话么,老爷子是什么人?那叫大军区的参谋长,他想在征兵的时候,预留两个名额,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我估计,我和赵济勇连兵检这一关都不用过,直接就得让老爷子送上车。” 方晓晨又是半晌没做声,在程志超刚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在兵检的时候做手脚。赵济勇那边是死是活和她不发生关系,她完全不关心,只要到时候程志超兵检的时候不合格,那就万事大吉。可是还没等她把这个主意说出来,程志超最后一句话就已经将她的嘴封死。 想到如果真如程志超所说,那么两个人至少要分别两年,方大小姐也乱了方寸,好一会才急道:“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暂时我还想不出来办法。”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果我当兵走了,你身边没有人,郑怀柱如果要对你不利的话,你和刘欣两个应付不过来。” 方晓晨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的说:“这你倒用不着担心,郑怀柱只是求财,就算是我爸不和他合作的话,只要他老人家不涉足省城的势力,郑怀柱就没有对付我和刘欣的理由。更何况,我已经见过家长,也算是你们院里的人了,郑怀柱就更不能动我了。” “他这个人……”程志超又是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之现在觉得他和以前的柱子哥完全就是两个人,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玩的相当开心,但是最近和他见了几次面,压力一次比一次大。” 方晓晨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一个意识,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终归是站在我这边的。从远近上来说,现在是我们近,郑怀柱远,再加上心里又总提防着他,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其实你爸这样安排,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当了兵,远走高飞了,这些恩恩怨怨就再也找不到你的头上,等过几年再回来,说不定整个世界都变了,到时候,程大少爷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没有拉拢的必要了。” 程志超奇道:“你也这样觉得?” 方晓晨苦笑道:“这些日子我就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狮子沾到血一样,打架打上了瘾,还是在老爷子那里积攒的怨气爆发,总之这样下去很危险。”反手握住了程志超的手,缓缓的说道:“我需要的一个给我一个安定的家的男人,不是动不动就抡拳头帮我出头的男人,你明不明白?” 程志超心中一动,抬起她的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和方晓晨之间相当的默契,方晓晨话一出口,他就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相对于程卫国的考虑,方晓晨考虑的比较简单,她只想让程志超在部队里提高一下个人修养,不要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出去打架。 方晓晨说完之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眼中泛起了泪光:“明明知道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这一条,可是我偏偏还舍得不你,怎么办?” 以往说这种话的时候,她大部分都是半开玩笑半开认真,可是现在却越说越凄凉,越说心越痛,终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程志超被她弄的也是心中一阵酸楚,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柔声道:“现在的义务兵,只需要服役两年,我也不想考军校,也不想转士官,最多两年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又能在一起了,你哭什么?” 方晓晨嘟着嘴说道:“说的轻松,两年的时间很短么?万一你在部队干的好了,人家不让你回来怎么办?” 程志超嘿嘿笑道:“这个也好办,人家不让我回来,可没说不让你过去,到时候你想我想得受不了了,就过去看我。” 方晓晨眼睛一亮,皱起了小鼻子,气呼呼的说道:“哼,你很了不起么?我为什么会想你想得受不了?你不在身边,说不定我和刘欣会比现在过得快活呢,到时候天天去泡帅哥,用不了几天就把你抛到脑后了。” 程志超脸色一变:“好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不是你想我想得受不了,而我想你想得受不了,强烈要求你过去看我行不行?” 方晓晨这才稍感满意,哼了一声,说道:“算你识相。”转动了一下身子,像条蛇一样盘在程志超的怀里,胸口不住的在他脸上蹭着,说道:“不过你这个家伙脑子也当真是够快的了,你当兵不可以随意回家,可是我却不受约束,可以随时过去看你。就这么定了,你去当兵,我不拦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过去看你了。” 直到此时,程志超终于发现了方晓晨的妙处,那就是这个丫头既刁蛮,又明理,小问题上,可以刁蛮一把,但是遇到大事,向来不拖程志超的后腿。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吸引男人的,程志超忍不住撩起她的外衣,将纹胸推了上去,将头埋在了方晓晨的怀里。 方晓晨“啊”的一声轻呼,双手将他的头搂得更紧,胸口娇嫩之处死命压了下去,呼吸越来越粗重,身子逐渐变得滚烫。 朦胧的灯光之下,方晓晨双目微闭,面颊赤红,娇艳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般,随着程志超牙齿轻轻的啮咬,身子也微微的颤拌起来,两只小手也不再搂着程志超的脖子,而是垂下来,不安份的在程志超的后背上游走着,抓挠着。 终于,当程志超的大手伸到了她的裙下之际,小妮子“啊”的一声长叫,身子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扭动了几下身子,娇喘吁吁的说道:“刘欣……,刘欣……” 程志超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喘着粗气说:“刚才给刘欣打电话,她的电话连信号也没有,不能这么快回来。” “不行……,万一看到了……,不行……,进屋去。” 程志超也知道刘欣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看到这一幕。他的脸皮再厚,可还没有厚到能坦然的让刘欣看到自己的方晓晨如此这般。发狠似的用力在方晓晨的胸口抓了几下,在她的惊呼声中,拦腰将她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卧室,门也没关,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接着纵身扑上,近乎于粗暴的扯脱了她的衣服,将身子压了上去。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短,这种事做过也不止一次两次,但是每一次都和风细雨,程志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粗暴过,方晓晨小嘴刚刚张开,还没等叫出声来,程志超已经剧烈的耸动起来,完全不理会身下方晓晨的娇吟声,只是一味的横冲直撞。 但是方晓晨却对这种粗暴的占有极为享受,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拼命的迎合着,直到程志超喉头无意识的发出了一阵阵低吼声,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动作,终于,就在程志超的一声怒吼,身子打了几个冷战,动作缓了下来之后,这丫头也浑身崩紧,也随着程志超打了几个冷战,一阵痛快淋漓的眩晕感过后,整个人仿佛被炸成了碎成,又在空中飘飘荡荡的组合在一起。 卧室里的灯始终都没有被打开,黑暗之中,只听得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良久,只听得方晓晨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喘息道:“死鬼,你想弄死我啊。” 程志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仰面躲在她身边,嗯了一声之后,再无下文。 方晓晨翻了一个身,抓过他手放在自己胸口,柔声道:“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现在发泄完了,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一些了?” 程志超长叹一声,他刚才之所以那么粗暴,完全是潜意识里的暴力因素在做怪,尤其是想到用不了几个月,就要和方晓晨天各一方,至少两年见不了面,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在有限的相处时间之内,用一种近乎于粗暴的手段占有这个女人。到得后来,连他自己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方晓晨是他的红颜知己,对他的心理状态当然摸得一清二楚,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这个手段,让他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 只是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激烈的做过,云收雨住之后,才发现,这样做的快感,竟然比以前要剧烈十倍,虽然整个人几乎软成了一瘫泥,但是身体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刚才一番剧烈运动,大小姐身上香汗淋漓,吃力的撑起身子,想要去洗个澡。只是体力消耗实在太大,刚刚撑起半个身位,胳膊一软,又倒在了床上,叹息了一声之后,只好放弃,抓过毛巾被,在身上随意擦了两下,含含糊糊的说道:“不行了,又累又困,起不来了,我先睡一会。” 程志超被她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现在才八点多钟,你就要睡觉?睡醒了一觉之后,后半夜还能睡得着么?” 方晓晨看起来是真困了,闭上了眼睛,翻过身子,将后背留给了程志超,免得这家伙得便宜卖乖,两只手在自己身上作恶,轻声说道:“死鬼,你还知道现在才八点多啊?刚才那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这些?” “是你先勾引我的好不好?” “那不叫勾引好不好?” “那你说刚才你不是勾引,是什么?” 方晓晨哼了一声:“懒得理你,我睡了,我警告你,不许碰我啊。” 程志超哈哈一笑,现在他正处于“疲劳期”,就算是想要碰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过多久,耳畔传来了方晓晨均匀的呼吸声,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一六三章 酒醉 - 豹隐 - 贝戎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女人睡着了,男人就算是精神头再足,也折腾不起来。 。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侧过身,从背后搂住了方晓晨,也闭上了眼睛。在没有见家长之前,程志超和方晓晨都是紧张得不得了,现在总算过了关,整个人一放松,身体上的疲倦也就接踵而来。虽然现在才八点多钟,离正常入睡的时间还早得很,但是没过多久,程大少爷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晓晨的手机忽然叫魂一样响了起来,这丫头的手机很少调成震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给她打电话,电话的铃声总是会像要把房盖挑起来一般响个不停。 程志超本打算不理会,可是没过多久,方晓晨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大有一副你不接电话我就响个不休的劲头。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伸手推了推方晓晨:“电话响了,是不是找你的?” 推了几下,却只闻方晓晨悠长的呼吸声,丝毫不见这位大小姐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真累坏了。程志超只好光着脚下了床,在地上的衣服堆里翻到了方晓晨的挎包,闭着眼睛伸手在里面翻了半天,才将第四次响了起来的电话摸到,一纵身又躺到了床上,懒洋洋的接通了电话。 刚说了一句“喂”,还没等问对方是谁,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一板一眼,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喂,是方晓晨么?” 这声音从来没有听到过,程志超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眼睛总算是睁开了,说话也清楚干脆了一些:“不是,我是方晓晨的男朋友,你是哪位?” “方晓晨的男朋友?那和你说也一样。”那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双塔派出所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欣的人?” “刘欣?女的?”程志超脑袋还有点迷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废话,当然是女的。” 对方这么一说,程志超悚然一惊,总算是彻底清醒了,不知道派出所大半夜的找方晓晨,又提到刘欣,究竟所为何因,急忙说道:“不好意思,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不太清醒,你说的那个刘欣我认识,我和方晓晨都是她的朋友,她怎么了?” “这就好办了,你马上来一趟,把她接走。” “啊?把她接走?她现在在你们那里?”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让程志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双塔派出所,将刘欣接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程志超在床上愣了好一会,才猛的坐起身来,抓住方晓晨的肩头一阵摇晃。 方晓晨好梦正酣,突然受此摧残,不满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闭着眼睛咕噜一声:“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又要干什么?” “别睡了,快起来,刚才双塔派出所的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过去把刘欣接回来,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 方晓晨揉了揉眼睛:“什么?派出所的打电话?刘欣在派出所?” “他们给我打电话,刘欣当然就在派出所了。赶紧穿衣服。”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翻身下地,挑拣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方晓晨听说刘欣现在人在派出所,心里也是一阵发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急忙起身,但是刚刚抬起半个身位,胳膊一软,整个人又趴在了床上。 程志超此时已经将外套穿得差不多,看到她还趴在床上,不禁皱起了眉:“喂,你搞什么?” 方晓晨满脸红晕,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这坏蛋,现在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起不来。” “……”程志超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一翻剧烈运动,造成的后果会有这么严重,方大小姐睡了一觉,居然还没有恢复体力,急得满脑袋冒汗:“那怎么办?” 方晓晨又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你自己去把她接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对了,我钱包里有银行卡,你到自动提款机上取点钱,说不定到地方之后得花钱打点。” 程志超答应了两声,又伸手在她包里翻了一阵,翻到一大堆唇膏粉底,却没有找到所谓的钱包,只好又将包扔到旁边,低声嘱咐了方晓晨几步,冲到门边换了鞋子,一阵风一样向楼下冲去。 到了外面,只见夜凉如水,天空中繁星点点,原来已经是深夜了。程志超也不及细想,匆匆走到小区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车,指明了方向之后,一路催促着司机向双塔派出所驶去。 在他的印象之中,刘欣做事一向谨慎,向来是滴水不露,很少有机会能惹上官非,想不到今天却混进了派出所,实在是令人又好奇又担心。幸好现在是深夜,街上车不太多,司机可以快马加鞭,在程志超的不断催促声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双塔派出所。 现在这个时间,派出所值班人员也大部分都在休息,如果没有接到报案的话,基本上没有出去巡逻的。走到大门近前,只见大门紧闭,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安着一个电铃,上有提示“夜间有事请按铃。”程志超想也不想,伸手就按了下去。 这电铃与其说是电铃,倒不如说是门铃更贴切一些,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儿响叮当》的乐曲声响起,没过多久,一个身着治安协勤的小伙子慢腾腾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隔着玻璃门问道:“谁啊?什么事?” 这小伙子的年纪比程志超还要小上两三岁,一脸的稚气,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若是平时,程志超看到这种在派出所里混了一个差事,就觉得高人一等的毛头小子,理都不会理,但是此时人在矮桅下,不得不低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叫程志超,刚才你们派出所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一个朋友。” 那小伙子“哦”了一声:“是那个喝醉的女人?” 刘欣喝醉了?不但醉了,还醉到派出所了?程志超愣了一下,说道:“我朋友叫刘欣,是不是喝醉了,我也不清楚。” “那就是她了。”小伙子在里面将门打开,将程志超放了进来,伸用向一个房间指了指:“人就在那个屋呢,你朋友可真够呛,刚一进来就开始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刚才总算醒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又睡过去了。” 程志超赔笑道:“是是是,其实她以前也喝醉过,但是从来没有醉成这样,给你们添麻烦了。”随着那小伙子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内烟雾缭绕,三个身着警服的警察正坐在桌子旁边说着什么,旁边的长凳上和衣躺着一个女人,面孔朝里,一件宽大的警服盖在她的身上,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却看不清模样。不过程志超和刘欣极其熟悉,不用看脸,只看一个背景也能认得出来,这位酒气熏天的女士,正是刘欣无疑。 那几个警察看到程志超进来,停止了话题,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问道:“你是?” 程志超只好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程志超,刚才接到电话,让我来这里接这个朋友。”说着伸手向在椅子上躺着的刘欣指了一下:“就是这位刘欣。” “哦。”一个四十几岁,看起来比较老成的一级警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你是她什么人?” “就是朋友,我女朋友和她是发小,我是通过我女朋友认识的她。” “你女朋友为什么没来?” 或许是多年的警察职业的原因,这警察看起来和蔼可亲,说起话来却像审问犯人一样的让程志超觉得相当难受,当着人民警察的面,程志超当然不能说自己的女朋友是被自己累得起不来是真,只好笑了一下,说道:“我女朋友本来是想来的,不过很不幸,她今天晚上也喝多了,来不了,只好委托我过来了。” 那警察呵呵笑道:“你女朋友也喝多了?看来她们两个倒真是好朋友,要喝醉就一起喝醉。不过你这个朋友可比你女朋友离谱多了,不但喝醉了,还醉到我们这里来了。” 程志超自然是一连串的赔笑:“我回去一定教育她们,让她们加强自身的修养,绝对不会再给警察同志添麻烦。” “嗬,看不出来,你小子小小年纪,官话套话说的倒是挺溜的啊。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在学校里是学生干部?” “那倒不是。”程志超实话实说:“我在学校里连名次都排不上,怎么可能会选我当干部。只不过从小到大,官见得多了一些,我们老爷子是干部,听他说话说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一些。” 那警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也没有细问程志超的老爷子到底是谁,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一位会说话的有为青年。简单询问了一下程志超的姓名、所在学校,和刘欣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资料之后,又查看了一下程志超的身份证,最后递过来一张表格:“在这个空白地方签个字,然后就可以走了。” “不需要再办什么手续?”程志超从来没有从派出所往外接过人,对这一套真就不怎么熟悉,拿起笔来问了一句。 “签过这个字,手续就算办完了。”那警察说着,走到刘欣身边,将盖在她身上的警服拎了起来,打量了一眼,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年纪不大,吃的东西倒挺丰盛的,明天这衣服得洗喽。” 程志超斜眼一看,只见那衣服上斑斑驳驳,沾满了呕吐物,不禁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脏了,要不,这衣服我顺便也带走,明天洗完了之后,再给您送回来?” 那警察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老实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我还真就信不着,再穿我的衣服干点什么事,我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你把人领走就行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这丫头。” 程志超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子有那么可怕?把你的衣服拿走就能干点什么坏事?靠。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末了问道:“警察同志,我还没有搞明白呢,我这位朋友怎么跑到你们这里喝酒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协勤一脸不悦的说道:“说什么呢?我们这里是喝酒的地方?” “骚蕊,骚蕊,口误,口误。”程志超一脸歉然,更正了一下措辞:“我是说,她是怎么来的?” 那协勤一脸的不耐烦,大刺刺的说:“还能怎么来的?我们这里接到报警,就是你这朋友打的,说有人在迪厅非礼她。接到报警之后,赶过去一看,正好看到她在酒门口和几个染了黄毛的小子在那里撕扯呢,就把人带来了。本想细问一下,结果你这朋友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吐了我们卢所一身,然后倒头就睡。” 程志超脸一沉:“几个染了黄毛的小子要非礼她?人呢?” 那警察看他脸沉似水,也沉下了脸:“做了笔录,也没有什么疑点,人已经放了,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放了?”程志超瞪大了眼睛,陡地提高了声音:“警察同志,我朋友报警,说有人非礼她,你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也看到有人和她撕扯。就算不是现行,起码也算是证据确凿,怎么能把人给放了?” “那几个黄毛也没有前科,我们也问清楚了,他们几个,纯粹就是在迪厅和你朋友认识的,你朋友也没有吃什么亏,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再治他们个****未遂?” “我靠。”程志超心里暗骂了一句,心想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否则非要告你们不作为不可。 他也不知道刘欣为什么好端端的不去店里忙活,反而这么有闲心去迪厅蹦迪,还差点被人占了便宜,只好哼了一声,走到刘欣身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刘欣被他扶起之后,依然酒气熏天的酣睡着,软软的靠在程志超身上,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一丝细细的口水自唇边滑了下来,就好像一截亮晶晶的珠丝一般垂落到胸口。 程志超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对那个警察干笑两声:“看起来,她也知道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睡的倒挺安详。” 第一六四章 禁忌 - 豹隐 - 贝戎 刘欣睡的安详与否,那些警察是不关心的,尤其是那位做好事,把衣服盖在刘欣身上的警察,拎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的肉痛,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程志超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刘欣身上,对这位仁兄说的是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刘欣看起来真是醉的不轻,程志超将她扶起之后,在她脸上左拍右拍,后来干脆抓着她的肩膀不住的摇晃,这丫头才“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两只眼睛对了半天焦,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程志超的大概轮廓,两道秀眉不由得拧了起来,懒洋洋的问道:“你是谁啊?” 话一出口,不但程志超暴汗无比,屋里那些警察也都警觉起来,几道目光同时射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也感觉到那些警察的眼神不对,急忙在刘欣的脸上又拍了两下:“你喝酒喝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仔细看看,除了本少爷之外,还有哪个这么帅的帅哥过来接你?” 刘欣又仔细看了程志超两眼,待得看清楚扶着自己的是程志超之后,本已挺直的身躯又软了下来,将头靠在了程志超肩上,迷迷糊糊的说道:“是你啊,几点了?” “不知道,应该半夜了。” “你不在家里陪晓晨,跑到这里干什么?” “本来是在家里陪她的,哪知道人家一个电话就把我弄这来了,你怎么搞的?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刘欣哼了一声,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试着向前走了两步,晃动着脑袋说道:“我不用你管,你回去陪晓晨就行了。” 那些警察都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其中一人本来打算问看起来稍微清醒了一些的刘欣认不认识程志超,但是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确定两人是真的认识,这才又退到了一边,静静的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程志超拿刘欣这个酒鬼也没有办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好柔声说道:“晓晨今天心情好,用不着我陪,倒是你看起来不太妙,算了,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我带你回家。” 刘欣哼了一声,在身上摸了两下,又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包,打开来看了两眼,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管了。你说的,带我回家是不?那你开车?”说到这里,脸色一变,惊呼道:“咦,我的车呢?” 她是开着方晓晨的车出来的,在河堤上喝光了啤酒之后,又在旁边的水上公园里闲逛了一阵,直到晚上才开着车到迪厅去疯狂。只是一天没有吃东西,在迪厅里又喝了不少酒,蹦了一会之后,酒意上涌,这才险些让人占了便宜。幸好那时候神智还算是清醒,借着酒劲打了一个电话报警。等警察来了之后,心神一放松,大小姐就人事不知了,车在什么地方,还真就不知道。 程志超听她找自己的车,也是脸色一变:“车?你把车放到哪了?” 刘欣一脸的迷茫:“我也忘了,可能还放在迪厅门口。” “你……”程志超伸手指了指她,向那些警察尴尬的一笑:“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把她弄到这里来的?我想带她回去把车开走。” 那警察呵呵笑道:“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这位小姐死命的扳住一辆跑车的车门和那几个黄毛纠缠,就顺便把那车也开回来了,现在就在派出所院里,你们随时可以开走。” 程志超一听,脸露感激之色,一连串的马屁急忙拍了过去。那警察也不客气,将程志超的马屁全盘笑纳,最后感慨道:“这年头,真是没法混了,我活了几十岁,开了二十多年的车,还是第一次开这么高级的家伙,你们年纪轻轻的,倒比我强得多。” 程志超干笑两声:“这个,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嘛。嘿嘿。” “嗯,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富着。”那警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没有再说什么。程志超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扶着刘欣急忙向派出所外面走去。他委实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只因为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句话是说的不错,但是前提还有一条,就是所谓的“守法经营”。但是这车是方晓晨的,方晓晨买车的钱是方越元出的,至于方越元的钱是怎么来的,那些警察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刘欣脚步虚浮,软软的靠在程志超的身上,随着他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刚到外面,冷风一吹,顿时酒意上涌,蹲在墙角,不住的干呕起来,只是呕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倒把小脸憋得通红。 程志超摇了摇头,站在她后面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才见到刘欣长长的“嗯”了一声,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不禁心疼的数落道:“你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酒,还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喝。这是今天运气好,没有出事,要是真让那几个黄毛占了便宜,哭都来不及。” 刘欣凤眼乜斜,吃吃的笑道:“怎么?心疼我了?” “我心疼你个屁,我是心疼我的热被窝。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一个电话就得爬起来,好点了没有?用不用我找个便利店给你买点红茶绿茶之类的东西醒醒酒?” 刘欣摇了摇头:“那东西没用。”突然移动脚步,和程志超调换了一下位置。原本她是靠近墙角的,这么一调换位置,程志超反而身处墙角那个方向。移动了位置之后,刘欣还不满足,向前又走了几步。 程志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着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后背一凉,已经被她逼得没有退路可走。但是刘欣却还不停步,直到两人脚尖对脚尖,才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已经是近得不能再近了,脚尖对脚尖的直接接结就是,两个人几乎鼻尖对鼻尖,程志超只觉得刘欣火热的娇躯几乎拱到了自己怀里,仔细分辩一下的话,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刘欣胸口两个坚挺摩挲着自己的胸口。一阵微风吹过,鼻中顿时多了一种酒气和香气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程志超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有些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惊道:“你要干什么?” 刘欣也伸出腥红的小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一副大灰狼对着小绵羊的表情,两只眼睛闪烁若星,低声道:“问你一个问题,我要是真让那几个黄毛占了便宜的话,你会怎么样?” “啪”的一声,一只纤纤素手搭在了程志超的肩上。程志超悚然一惊,像中了电神通一样打了一个冷战,喉结动了几下,声音也低了下来:“你疯了?好端端的问这种问题。” “那你回答呢?还是回答呢?还是回答呢?” 看来这个问题对刘欣相当重要,这丫头用了一个排比句,一刻不停的将这三句话说了出来,然后静静的看着程志超。 她的个子只比程志超矮了几公分,又穿了一双高跟鞋,这样一来,反而比程志超要高出两三厘米。也就是这两三厘米,让程志超有了一种仰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堂堂程大少爷也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忍不住将头转向了一旁,用近于哀求的口气说道:“我求求你了,别闹了,好不好?回家,回家。晓晨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眼前的刘欣,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不但成熟,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芬芳,程志超自知无法抵御这丫头的强势进攻,所能做的,只能是以方晓晨的存在来将心中的绮思赶出去。 他想要逃避,刘欣却偏偏不放过他,轻笑两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程志超的下巴,又将他的脸转了过来,又向前凑了凑,带着颤音说道:“回答我,好不好?” 她的心跳得也很厉害,这六个字说出来,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颤抖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话会这么费劲。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一起,嘴唇也仅仅相隔两三公分。程志超已经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刘欣鼻孔中呼出来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说不定会宰了那几个小子。” 刘欣眼睛一亮:“杀人可是死罪,你不怕死?” “怕,但是不宰了那几个小子,我生不如死。唔……” 最后一个字,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鼻子哼出来的。只因为他说完前半面的话之后,刘欣已经珠泪盈盈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樱唇微颤,居高临下的封住了程志超的嘴唇。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丁香小舌已经渡到了程志超的嘴里,像一条小蛇一样搅动着,和程志超的舌头纠缠到了一起。 她的娇躯火热而又柔软,但是樱唇却是冰冷而又芬芳。程志超脑中“嗡”的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块木头一样呆立在那里。 刘欣接吻的技巧并不太熟练,甚至没有方晓晨熟练,似乎这丫头只知道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舌头搅在一起,就是所谓的湿吻了,但是如何令两个人吻的尽兴,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知道不住的扭动着身子往程场志超怀里钻,用自己胸口最繁感的部位和男人的胸膛摩擦着。 正所谓酒壮英雄胆,连日来的相思,今天终于借着酒劲来了一个彻底的爆发,刘欣这一吻可谓是吻得痛快淋漓。两个人的嘴唇刚刚碰触到一起,这丫头就已经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迷失在热吻之中。可是程志超却冷汗直冒,做贼心虚的向派出所大门外的大街上看了几眼,方晓晨的影子又刹时在眼前浮现。 和方晓晨相比,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刘欣无疑更具有吸引力,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天生尤物,又主动**,如果哪个男人不动心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男人至少生理上不正常。程志超是一个相当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会例外。但是生理上的反应只不过是一方面而已,虽然明显的有了反应,但是心理上那道坎始终还是跨不过去,一想起方晓晨,程志超不禁暗暗自责,伸出手去,想要将刘欣推开,免得两个人进一步沉沦。 手刚一伸手,立时就感到一阵绵软,原来程志超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动作”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动作,偏偏这个动作正属于那下意识动作中的一个。刘欣正吻得热火朝天,突觉胸口一紧,眼前这家伙的大手已经攀到了自己的圣女峰上。虽然这一对圣女峰她自己也抚摸过不止一次,但是从来没有让男人碰到过,刘欣一个黄花闺女,如何受得了这刺激?嘤咛一声,娇躯一颤,顿时变得烙铁一般的滚烫。 显然她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地方,四下里看了两眼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连拉带扯的将程志超拖到了车前,伸手打开车门,大力一推,程志超呼一声,身不由主的一屁股坐到了车里。眼前白影一晃,刘欣也跟着钻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整个人又跨坐到了程志超身上。 “车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流星一般划过了程志超的脑海。面前的刘欣借着酒劲,耍起了酒疯,已经和印象中那个聪明干练,办事冷静的刘大小姐完全扯不上关系,倒更像是一个荡妇**,浑圆的屁股不住的在程志超的要命之处摩擦着,整个人蛇一样的盘在了程志超的身上。 真是要命啊,这刘欣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竟然勾引起自己闺蜜的男人来了。只是……这种感觉当真是相当刺激。程志超渐渐的也有些迷失在刘欣的热吻之中了,恍惚之间,只觉得刘欣引导着自己的大手伸到了她的内衣之中,一只手握住了一座温腻软温的玉峰,另一只手则被她牵到了一个更神秘的所在,手指过去,只觉得那里已经濡湿一片。 而自己的皮带也在刘欣的娇吟声中被解开,一只冰冷的小手伸了进来,抓住了自己的坚挺,不住的上下套弄着。 看起来刘欣这丫头不是一般的聪明,连这种事都能无师自通,程志超终于崩溃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二位此时都是欲焰高涨,浑然忘记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只是想着如何将体内的欲火发泄出来,就在这紧要关头,外面大街上忽然驶过一辆重型翻斗车,在路过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又鸣了一声汽喇叭。 这喇叭声响极大,车内这一对男女登时身子一僵,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呼吸渐趋平稳,身体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良久,程志超的手从刘欣身上抽了回来,轻轻的将她扶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垂下了头:“我们……,不应该这样。” 黑暗之中,看不到刘欣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略显寂寞的一声长叹和整理衣衫的声音:“……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哪样?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对不对?” 程志超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对,什么也没有做过。” 刘欣咬了咬嘴唇,突然扬起手来,重重的扇了程志超一记耳光。程志超大叫一声,捂着脸叫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刘欣的声音又恢复如常,软绵绵的说道:“没什么,可能喝多了,头晕晕的,回家。” 第一六五章 欲盖弥彰 - 豹隐 - 贝戎 车是程志超开的,刘欣现在属于深度醉酒,如果硬要让她把车开回家的话,就算是她喝多了不要命,程志超也不敢冒这个险。但是程志超开车的技术也不怎么样,仅仅局限于起步定车的阶段,而且还仅仅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在老江那里避着程卫国偷偷借警卫连的车练的。开是会开的,只是从来没有上过道,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 刘欣整理好衣衫之后,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匀长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没有教练陪同的程志超冒着冷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忙脚乱的将车开出了派出所大院,驶上了主干道。 他开车的技术,连个新手都算不上,这种人开车上道,就是一个典型的马路杀手,甚至比普通的马路杀手还更危险。但是现在已是深夜,路上人少,车更少,偶尔有几辆车驶过,也都是来去匆匆的出租车,私家车很少。开这些车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远远的就看到这辆车状态有点不太,开到近前的时候,纷纷减速避让。 而程志超也没有辜负刘欣的信任,初次上道,居然开得也是有板有眼的,而且最让程志超自豪的是,开了一道,居然走直线的时候居多,只不过时速被控制在三十公里以下,超过三十公里,方向盘就有点把握不住了。 这么一辆车开在马路上,如果在白天的话,早就会有交警上来盘问了,无证驾驶员程志超恐怕也才从派出所把刘欣接出来,自己又得进局子里面等着刘欣酒醒之后和方晓晨一起将他再接出来。 本来刘欣所居小区离那个派出所只有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程志超却满头大汗的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歪歪扭扭的将车开回了小区。回到小区,可就不比在主干道上行车了,走走停停,勉强开到了楼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车停到停车位上,只好叹了一口气,砸了一下方向盘,推着刘欣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刚才在路上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不敢有过多的想法,就连和刘欣刚才的那一番激情也来不及回味。现在到了自家楼下,心情自然放松了不少,手刚一接触到刘欣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跳加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刘欣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刚才借着酒劲,将自己隐藏在心里许久的感情激发了出来,几乎和程志超突破最后的关口,却被那辆重型载货车一声喇叭给打断,顿时清醒了不少。虽然身体上的快感依然存在,自己也很享受这种快感,但是和程志超一样,方晓晨的影子迅速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想也没想,抬头扇了程志超一记耳光之后,突然发现,即使是喝了酒,也不敢再面对程志超了。 她扇程志超的那记耳光,当然不是因为程大少爷非礼自己,而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明的烦燥,只有用这个方式才能暂时缓解一下。这股烦燥,固然是心里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同时也是痛恨自己不争气。将程志超扇得愣过去之后,只能靠在椅背上假寐。 对于程志超的驾驶技术,她本来也不放心,但是一来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再开车,二来心里也有一个念头,不知道为何,竟然非常盼着能有一辆疯车开过来,将程志超和自己干脆撞死,既然生不能在一起,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但可惜的是,程志超的驾驶技术虽然不怎么样,可是还是有惊无险的将车开了回来。刘欣偷偷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到小区内熟悉的景致,心里微微失望,暗暗叹了一口气,歪着身子继续装睡,直到程志超伸手来推她的肩膀。 这时候她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虽然还是头晕眼花,但是意识已经完全恢复,程志超的手刚碰到自己的肩膀,刘欣的身子就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假装不耐烦的说道:“又怎么了?让你开个车,怎么那么多的事?” 程志超当然不知道这丫头其实一直在装睡,自己在一路上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刘欣的法眼,也不知道是由于刚才的一番激情,激发了潜意识里对刘欣的感情,还是自觉心里有愧,语气说不出的柔和:“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到家了,该下车了。” 刘欣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到家了?这么快?” “……”半个来小时的车程,自己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刘欣居然还嫌快了,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程志超老脸一红:“后半夜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刘欣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车门,迈步下车,刚走两步,身子一晃,向旁边的花坛栽了过去。这一次她可不是做伪,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天眩地转。就在将倒未倒,自己心里暗叫糟糕之际,只觉得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扶住。刘欣身子一软,看也没看程志超一眼,趁势软倒在他怀里,右手一扬,勾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得程志超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别摔着了。” 这个死鬼,自从认识他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刘欣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急忙将头转向了旁边,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强自镇定的说道:“刚才……,刚才我喝多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程志超心里自然清楚她口中所说的“梦”的内容,一颗心砰砰乱跳,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似乎依然没有醒酒的刘欣,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问道:“什么梦?” 刘欣咬着嘴唇,迷迷糊糊的说:“总之不是一个好梦,你这坏蛋,清醒的时候胆小如鼠,在我做梦的时候,倒是胆大包天,竟敢跑到我梦里欺负我。” 程志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年头,男人真是越来越难混了,明明刚才是这丫头强吻自己,又暴力十足的差点没有将老子就地正法,在她口中,却变成了老子在梦里欺负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到刚才和刘欣“车震”的种种画面,程志超回味之余,又颇感心虚,下识意的向楼上看了一眼,吞吞吐吐的说:“我好像也做了一个梦,不过在梦里,是你欺负我。” 刘欣哼了一声,奇道:“什么?你也做了一个梦?和我做的梦差不多少?” “应该是差不多少吧,我也不知道你梦到的是什么内容。” “那就是差不多少吧。”刘欣往程志超怀里又靠紧了一些,幽幽的说:“这两天压力有点大,连做梦都越做越不靠谱了。” “我也有点神经衰弱,做的梦也不太靠谱。”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边讨论着做梦的问题,一边靠在一起迈步进了楼道。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不管两个人之间是否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暖昧因素,但是发生了今天晚上的事之后,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两个人恐怕都无法面对彼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都相信,刚才那一幕,只不过是做梦而已。 每个人一生都会做过无数的梦,相当大一部分的梦都是光怪陆离,毫无道理可言。此时的程志超和刘欣,宁愿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春梦而已,春梦再美,一旦醒来,也都归于无痕。 只觉得刘欣又向自己靠紧了一些,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没有半点缝隙的程志超,心里突然涌起了对怀中这个美女无尽的歉意,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刘欣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闭着眼睛说道:“老实说,虽然你这坏蛋在梦里欺负我,但是这个梦做起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千万不能让晓晨知道,明白么?”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向保证,你做的这个梦,晓晨不会知道。” “这就好。”刘欣苦苦一笑,“听人家说,一个正常人,做过的梦,洗完脸,刷完牙之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我看这个梦用不了多久,我也忘得差不多少了。便宜你了。” “便宜我什么?” “我要是真忘了,自然就不能在清醒之后找你算帐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嗯,那真是便宜我了。”程志超听得刘欣的柔声细语,终于稍微感受到怀里这个美女对自己的一番深情了,心惊肉跳之余,又夹带着三分骄傲和七分内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轻声在刘欣的耳边说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怀里的刘欣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身子明显的一僵,语气也变得更加的幽怨。 “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多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了?” “傻瓜。”刘欣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却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无论怎么看都苦涩无比,“对不起我没有关系,对得起晓晨就行了。而且,我想听的,也不是这三个字。” 程志超的心又是一阵狂跳:“不是这三个字,又是哪三个字?”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三字组合。只是这三个字,他已经对方晓晨说过了,以他们三个人的性格,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对刘欣说这三个字了。 刘欣说完这句话之后,靠在程志超身上,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扶着自己上楼,却再也不肯说话了。直到程志超打开房门,将她扶进了屋,眼睛也再没有睁开。 屋里面还是一片漆黑,方晓晨的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看来程志超走后,方晓晨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而且现在正是睡的香甜的时候,对于程志超开门的声音充耳不闻。 怀里的刘欣也仿佛睡着了,进了屋之后,依然靠在程志超身上一动不动。他们两个这副样子,当然不能把方晓晨叫起来帮忙,免得这丫头看到程志超和刘欣如此亲密而醋意大发,又不能将刘欣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咬了咬牙,拦腰将刘欣抱起,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刘欣卧室的门,摸了半天,才摸到门旁边的吊灯开关,打开灯之后,将刘欣放在了床上。 朦胧的灯光之下,刘欣双颊潮红,两条大腿紧紧的并在一起,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不住的起伏着,比之平时,更添几分丽色。程志超本想将刘欣放在床上之后,就回方晓晨卧室里将方晓晨叫起来,由她来解除刘欣的武装,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可是看到刘欣的丽色之后,心里却是一阵燥动,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顺手脱掉了刘欣的鞋子。 今天刘欣没有穿凉鞋,而是穿了一双普通的细脚高跟皮鞋。本来她穿凉鞋的时候,很少穿丝袜的,但是今天穿了这双高跟鞋,与凉鞋不同,所以特地穿了一双透明的水晶丝袜。鞋子刚一脱下,一双白生生的纤纤玉足就呈现在了程志超的眼前,和没穿丝袜相比,穿了丝袜的脚,更让程志超心动。程志超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伸出手将这对玉足捧在手里,弯下脚,在刘欣的脚上轻轻亲了一下。 刘欣虽然双目紧闭,但却只不过是宿醉未醒,浑身无力,只好闭目不语而已。程志超刚才把自己的脚捧起来,刘欣就已经有了感觉,等察觉到程志超火热的嘴唇凑了过来,竟然亲吻自己的脚的时候,这丫头血压顿时升高,樱唇微张,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这声音当真是荡气回肠,无比,可是听在程志超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触电般的将刘欣的玉足扔到床上,不敢再在刘欣的房里久留,打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窜回了方晓晨的卧室之中,伸手将灯打开。 方晓晨此时也正值半睡半醒之际,只觉得眼前陡的一亮,知道有人开灯,半睁开双眼,仔细看了一下,才看到满头冷汗的程志超,不禁大为好奇,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问道:“回来了?你搞什么?怎么满头大汗的?” “啊?流汗了么?”程志超惊魂未定,咳嗽了两声,在脸上抹了两把,说道:“这刘欣醉一塌糊涂,死沉死沉的,费了半天劲才把她弄上来,累死我了。” “什么?她喝醉了?”方晓晨本来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听说刘欣喝醉,顿时吓了一跳,扑愣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现在怎么样?” “还是不省人事,我把她扔到房间里了,你过去帮她把衣服脱了,我不行了,得休息一会。”程志超语气正常了许多,不等方晓晨说话,一头栽倒在床上,不住的喘着气。 第一六六章 危机公关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撅着小嘴瞪了他一眼,光着白生生的小脚丫一阵风钻到了刘欣的卧室里,随手关上了房门。程志超在她进去之后,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悄然下地,趴在自家房门前侧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阵,只听得刘欣的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和衣躺到了床上。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晚上这疯狂的一幕只不过是刘欣酒后失态。但是刘欣为什么会酒后失态,却是不清楚了。幸好两个人在楼下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而且这个梦要对方晓晨绝对保密。刘欣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智相当清醒,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不会将自己出卖,算是帮程志超拆除了一个定时炸弹。 长久以来,他都以为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绝对不会有第三者插足的情况出现,可是今天和刘欣的激情热吻,却将他心里的想法彻底颠覆了。如果说在外面和刘欣做出那种事,还可以将主要责任推在刘欣身上的话,那么刚才在刘欣卧室里,程大少爷展现出潜意识里的对刘欣双脚的迷恋,则是完完全全要从自身方面找原因了。 迷恋刘欣的双脚,并不代表程志超有恋足癖,而是因为几乎每一个人见到刘欣的人都承认,刘欣的各方面条件,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而这么一个绝世妖娆,天天和自己厮混在一起,程志超如果不心动的话,那才是一件怪事。刚才在刘欣卧室亲吻了刘欣的双脚,只不过内心对刘欣感情的一种抽象化的体现而已。程志超长叹一声,心里一阵烦燥,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刘欣。 这是他第一次纯粹意义上的出轨,这种感觉虽然刺激,但是和以前所受到的教育明显相悖,程大少爷自然心里又是欢喜期待,又是做贼心虚。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房门悄然打开,方晓晨像一只灵猫一样闪了进来。程志超急忙收起了心中的绮思,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忙活完了?” 方晓晨点了点头,纵身上床,皱眉道:“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把衣服脱了?脱了衣服再睡。” “太累了,你不知道那丫头有多沉,看起来没有几两肉,但是扶她上楼,差点没把我累虚脱了。”程志超吓了一跳,生怕她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急忙一边修辞掩饰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宽衣解带。 “哼,真没用。”方晓晨极度不满的娇哼一声,用一根胳膊支起了自己的下巴,斜躺在床上看着他脱衣服,眉头皱得老高:“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好端端的喝了这么多的酒,刚才我帮她脱衣服,也把我累了个够呛。派出所的人告诉你原因了没有?” 程志超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的武装解除干净,将方晓晨搂过来亲了一下,说道:“没有,到派出所之后,派出所的人就说刘欣在没醉倒之前给他们打电话报警,有人要非礼她。等她们到了之后,就醉得人事不知了。像审犯人一样审了我半天,查清楚了我的身份之后,就让我把她带回来了。” “什么?有人要非礼她?”方晓晨惊呼一声,眼中煞气陡现:“好大的胆子,知道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连她的主意都敢打么?” 她的这种眼神程志超见过无数次,方大小姐不像郑怀柱和刘欣那样有城府,属于敢爱敢恨,从来不藏着掖着那一类型的人物。基本上从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在一秒钟之内看得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这种眼睛的出现,往往代表了方大小姐心中怒火中烧,又想要快意恩仇了。 问完了这句话之后,本以为程志超会马上回答,可是等了两三秒钟,却还听不到程志超的回答,方晓晨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在他软肋上重重的捅了一下:“说话呀,问你话呢,知道是谁吃了豹子胆,连刘欣的主意都敢打么?” 程志超苦笑道:“据派出所的人说,是几个小黄毛,和刘欣萍水相逢,双方只不过是在迪厅里认识的而已。那几个黄毛应该是新出道的雏,基本上没有犯过什么事,连派出所都没有这些人的资料。” “妈的,这么说还真就不好找?” “省城八百万人,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几个黄毛,可不太容易啊。” 方晓晨冷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派出所怎么处理那些人了?” “还能怎么处理?问过话之后,教育一通,人就放了呗。那几个黄毛虽然心存不轨,但是还没有胆子霸王硬上弓,派出所的人赶到的时候,只不过看到他们和刘欣纠缠而已,谈不上犯罪,只能教育一番放了。” “什么?放了?”方晓晨的眼睛顿时瞪得有如铜铃,身子像安了弹簧一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这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明明是那几个小子要对刘欣无礼,却把人放了,你就没和他们理论一下?” 程志超只觉得满嘴发苦,派出所是什么地方?那是警察的老窝,他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身份,跑到人家老窝里去和那些警察理论,那么是自讨没趣么? 方晓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觉得程志超和警察在派出所能讲出理来的可能性不太大,将原本指向程志超的矛头又缩了回来。重新躺倒身躯,恨恨的说道:“那几个黄毛胆大包天,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简直是分不出大小王了。哼,先让他们美几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这边腾出手来,非要见识见识他们不可。” 程志超心底一寒,知道方大小姐的老毛病又要犯了,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劝慰道:“大海捞针,找这么几个人困难太大。再说了,你和刘欣马上就要当老板了,到时候日理万机的,哪有精力去管这些事?幸好刘欣也没有吃亏,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不行,我这辈子,就刘欣这么一个好朋友,他们得罪我可以,但是得罪刘欣的话,我要是不把他们弄的天翻地覆,我就不姓方。”方晓晨语气相当坚决,咬牙切齿的说道。 程志超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一片腥风血雨,知道让方晓晨找到那几个黄毛之后,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展开极度惨烈的报复。省城毕竟和滨海不同,最起码如果方晓晨在滨海出事的话,有方越元这个大后盾站在身后,底气要足得多。但是在滨海人生地不熟的,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这位处于暴走边缘的大小姐,只好说道:“知道你大小姐手段超强,无人能敌,更知道你和刘欣姐妹情深,看不得别人欺负她。但是这种事是急不得的,现在咱们几个已经处在风头浪尖之上,那边袁老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利索呢,这边要是再搞出点什么事来的话,咱们就算是想吃安稳饭,恐怕也找不到盛这碗饭的饭碗了。” 方晓晨嘟起了嘴:“那你说怎么办?” “从长计议,你不是说了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刘欣也没出什么事,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等过段时间,风声弱一些之后,再问问刘欣在哪个迪厅出的事,咱们到那里守株待免,早晚有一天能看到那几个小子,到时候,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说好不好?” 方晓晨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风头浪尖是不假,人手方面也是个问题。也不能总让你天天出头打架,毕竟你还是个学生,天天到社会上打架斗殴,早晚得让学校开除了不可。” 程志超点头点得快极,一脸的感激:“亲爱的,难得你这么替我考虑,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方晓晨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油嘴滑舌,就没一句真话。” “怎么没有真话?我刚才那一番表白,就是完全发自肺腑的,绝无半个字做假。” “是么?”方晓晨拉长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道:“刚才我给刘欣脱衣服的时候,这丫头睡的就像是死猪一样,那么大的动静都不醒。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醉成这样,可见在派出所的时候,睡的比现在还要沉。老实说,在路上你有没有占她的便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程志超现在做贼心虚,最怕的就是方晓晨问这个问题。但是方晓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还是纯粹的向程志超撒娇,终于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程志超只觉得后背凉风直冒,张口结舌的不知如何回答。 “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古怪,方晓晨看在眼里,脸沉了下来。 “这个……,你先和我说说,怎么样才算是占她的便宜?你不给我划出一个界限来,我没有办法界定是不是真的占了她的便宜。” “什么?”方晓晨心中怒极,冷笑道:“你这么聪明,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我么?” “我觉得,咱们两个都非常聪明,但是人家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尤其是咱们两个,岂止是恋爱,简直是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热恋,智商就不止是零这么简单了,粗略估计了一下,怎么也得是个负数,才对得起你我之间这深厚的感情。所以,聪明这个词,在现在的你我之间,没有实质意义。” 方晓晨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一连串的甜言蜜语轰了过去,期望能用这一连串的糖衣炮弹将方晓晨的攻势瓦解,嘴里不住的胡说八道,大脑却高速运转,想着脱身之计。 如果说方晓晨这辈子只有一个克星,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程志超,而程志超对付方晓晨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这些甜言蜜语。不知道为什么,在众人眼中英明神武的方大小姐,竟然对程志超的甜言蜜语没有任何免疫力。即使是现在这个关头,程志超的糖衣炮弹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起码方晓晨听了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却还是板着脸冷哼一声:“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岂敢,岂敢。”程志超满脸堆笑,小心应付着,突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婆,我必须要向你坦白,我真占了她便宜了。” “什么?”方晓晨大怒,一把揪住了程志超的耳朵。她刚才的确只不过是在和程志超撒娇,所以才顺口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不老实,自己不在身边,马上就偷嘴,而且偷嘴的对象,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若是刘欣在清醒状态下,责任还能两个人分担一下,但现在刘欣烂醉如泥,连话都说不清楚,这个责任,只能由程志超一力承担了。 想到和这个家伙认识以来,自己处处为他着想,可是转过身,程志超就劈腿,方晓晨心中气苦,胸口不住的起伏着,眼圈通红,在程志超的耳朵上狠狠的扭了一下。 程志超只觉得耳朵一阵剧痛,大叫一声:“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方晓晨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混蛋。”说完之后,又在程志超耳朵上扭了一下之后,松开了手,将头埋在被子里,肩膀不住的抽动。 程志超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引起这么大的后果,看着方晓晨一副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不禁心惊肉跳。众人眼中的方大小姐,强势得滨海道上的那些老大,听到方晓晨的大名,都忍不住要仰天长叹,而以前在程志超面前的方晓晨,则像一朵沙漠玫瑰一样,柔弱之中带着几分刚强,不管遇到多大的难事,都会迎头顶头,很少像现在这样,表露出女人天性中软弱的一面。 这么一位敢爱敢恨,从不退缩的女人,现在竟然流下了眼泪,程志超心中之震撼,自然可想而知。在这一刹那,心中对刘欣的绮思被程志超彻底抛开,叹了一口气,搂住了方晓晨的肩膀。 方晓晨身子扭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好由着他,但是头还是没抬起来。 程志超长叹一声:“你这个人哪点都好,就是性子急,刚才和你开个玩笑,就把你气成这样。要是以后一直这样的话,我怎么还敢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方晓晨终于抬起了头,不过却是脸罩寒霜,死死的盯着程志超。 虽然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为了夫妻和睦,不想说也得说了,程志超伸出手替方晓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方晓晨侧头闪了一下,怒道:“把你的手拿开,这件事没解释清楚之前,不许你碰我。” “是是是是,不碰,不碰。”程志超听得她的轻嗔薄怒,心中不由得一荡,贱劲又上来了,嘻皮笑脸的说:“你又不给我划个底线,我怎么知道什么样才是占了她的便宜。刚才你也看到刘欣的状态了,睡的像死猪一样,怎么能走路。为了把她弄上楼,我当然得搂着她,才能扶得住。这么让我又搂又抱的,还不算占便宜?”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怎么占便宜?亲爱的,你要相信你老公,绝对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要是我占了她别的便宜的话,你刚才脱她衣服的话,难道还能没有察觉?”程志超脸上一脸的大义凛然,脸上的表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说话的语气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刘欣的衣服是方晓晨帮着脱的不假,但是方晓晨再聪明,当时也压根就没想到两个人之间真的会发生什么事,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用心观察刘欣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刘欣的聪明,即使方晓晨想要看的话,也会轻而易举的遮掩过去。所以方大小姐侧头想了半天,还真就没有想出刘欣有什么不对头,再看到程志超脸含深情,却又正义凛然的表情,心中登时信了八成。 程志超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轮危机即将化解,索性将功夫做足全套,拉起了方晓晨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亲爱的,相信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沧海。” 天哪!还能有比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更让人感动的话么?方晓晨终于彻底的放了心,一股强大的幸福感刹那之间填满了胸腔,头晕目眩之下,扑到了程志超身上,小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程志超的胸口,嘴里不住的骂道:“你这个坏蛋,就会惹我生气,我恨死你了。” 第一六七章 走为上 - 豹隐 - 贝戎 有的时候,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之间的分别并不太明显,更有些时候,嘴里的恨,是因为心里爱到了极点。方晓晨击打程志超的拳速极快,力道却是又轻又柔。否则拿出对付冯起帆的狠劲来,即使是程志超自幼习武,让她这么一番摧残下来,也得呕血数升,躺在床上放挺。 程志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任由方大小姐在自己身上发泄着怨气,直到方晓晨累得趴在他胸口上呼呼喘着粗气为止。 “打完了?” “今天打完了。” “明天还要打?” “明天打,后天打,以后只要我不高兴,天天揍你。” “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相比完全是两个样?” “哦?是吗?我怎么没觉得?究竟有什么不同?” “以前的你,温柔体贴,但是现在却越来越野蛮了。亲爱的,你能不能行行好,把以前的温柔劲再拿出来三分?三分就行。” “现在的我也很温柔啊。”方晓晨闭着眼睛吃吃的笑道:“只不过以前见面的机会少,所以你才没有发现我野蛮的一面而已,怎么?后悔了?” 程志超当然不能说出后悔这两个字,笑而不语,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睡,我搂着你。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想搂也搂不到喽。” 方晓晨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开学了是不是就要回学校去住了?” 程志超点点头:“咱们两个现在这样,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这要是在以前,让学校知道的话,想也不想就把我开除了。再说了,这是刘欣的地方,又不咱们的家,我怎么好意思霸着不走?” 本来程志超心里最初的打算即使开学,能拖着不走最好不走。程卫国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老爷子真要把自己送走的话,那么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必须要格外珍惜。但是和刘欣发生了这种事,程志超脸再大,也无法跨越这个心里障碍,厚颜无耻的赖着不走,只能先躲一躲。 方晓晨虽然时不时的拿刘欣出来数落程志超,但是更多的是情人之间的撒娇而已,在她心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水还要清,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刘欣和程志超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在这种情况下,深情款款的方大小姐难免会错了意,正色道:“也对,这毕竟是刘欣的地方,不是咱们的家,嘿嘿,看来安家的事,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程志超吃了一惊:“你不会是真想买房子?” “错,是你买房子,只不过买房的钱我和刘欣先垫付而已,将来你要还的。” 程志超满嘴发苦,刘欣和方晓晨那天对他说了安家的想法之后,也只不过仅仅提了一下而已,过后就没有再提,程志超自然往心里去。可是没想到方晓晨居然如此认真,又一次提到了买房安家的问题,而且态度极其认真,不由得他不将这个问题重视起来,沉吟了半天,缓缓的说道:“我现在还在上学,没有收入,你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打算和刘欣要开店,但是你们的店还没有开张,更是只见投钱不见收益,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慎重一些?” “什么意思?”方晓晨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怕我买不起?” “我是怕我买不起。如果你硬要安家的话,租个房子比买房子会不会更好一些?” “那怎么能行?租的房子又不是自己的,怎么能是家呢?”方晓晨提高了声音,说道:“放心,我会心疼你地,绝对不会花你太多的钱,好不好?” 她抓着程志超的胳膊,一阵摇晃,小嘴也嘟了起来,软语相求。 程志超只觉得头都要大了,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声,说道:“好,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事先声明,欠条我可以打,但是什么时候还那就两说了。” 方晓晨脸绽笑容,在他脸上唧一声亲了一口:“你说的,过两天我就物色一个好房源,最好离你们学校和我们要开的店都不太远的,这样我上班,你上学两头方便。” 程志超苦苦一笑,他所在的学校正处于市中心,房价比别的地方要高出许多,看来方大小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脑子一转,一个想法就横空出世,索性由得她去折腾,那天就已经说好了,买房可以,不能用方越元的钱。没有了方越元这个经济后盾,谅这两个丫头手里也没有多少余款,等到时候碰得头破血流她就知道,买房安家,只不过是说起来轻松而已。 只是方晓晨兴致却是极高,再加上已经睡了半宿的缘故,竟然越说越精神,趴在程志超怀里,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程志超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渐渐的双眼开始沉重起来,就在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只听得方晓晨问道:“你说你们过两天开学,到底是什么时候?” “呃,过两天就是过两天喽。”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程志超翻了一个身,终于彻底的睡了过去。 …………………………………………………………………………………………………… 很多人口中的“过两天”和“近期”这个词一样,都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时间概念,“过两天”还能好一些,“近期”这个词有时候所代表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慢性子人等得发疯。但是程志超口中的“过两天”,还真就是实实在在的两天。 两天之后,程大少爷终于又要开学了。 在这两天之内,每天刘欣都是早出晚归,程志超和方晓晨起床的时候,刘欣已经做好了早点,整齐的摆在桌着,等着这两位大爷享用。晚上又从菜市场或者超市拎着大包小裹的原料急匆匆的回到家里伺候这二位。这么一位既漂亮,又有上进心的美女放下身段,比保姆还用心的伺候着自己,程志超颇感不好意思。再加上那天的事,就更加的不自在了。 但是所幸刘欣却好像并没有往心里去,不但神态如常,就连看程志超的眼神都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这反而让程志超心里不住的打起鼓来。他心里很清楚,那天晚上上楼之后,直到方晓晨帮她将衣服脱掉,刘欣都是一直在装睡。既然装睡,自己在她卧室里干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按理说,一个矜持的女孩子,见到对自己无礼的事主,应该会感到不好意思乃至不安才对,可是刘欣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一来,不好意思乃至不安的就变成了程志超了。 临开学的前一天,程志超在饭桌上将自己要回学校宿舍去住的想法提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贼眉鼠眼的观察刘欣的反应。 没想到刘欣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即笑靥如花的说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是要走了,你住进来没几天,我就发现了,伺候两个人的劳动量比伺候一个人的劳动量几乎大了一倍,用不用开瓶红酒,替你送行?” “咳咳,这个……,我也知道,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嘿嘿,红酒就免了,明天我走的时候,能不能把饭菜做得丰盛一些?” “没问题。”刘欣两只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抿嘴一笑。 程志超终于彻底的放了心,看来刘欣已经真正的放下了心理包袱,彻底的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这个消息对于程志超而言,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以后再面对刘欣的时候,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三个人这顿饭吃得和谐无比。 更和谐的是,第二天刘欣做的饯行饭果然和平时大不一样――主食蛋炒饭,副食是两袋榨菜,配餐则是一大杯可乐,然后一脸歉意的对程志超说:“真是不好意思,店里太忙了,我赶时间,你先对付一下,等你休息的时候,回来探亲,我再好好招待招待你。”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着一溜烟逃掉了。 方晓晨在一旁捂着嘴看着拉着一张苦瓜脸的程志超,肩膀抽动,偷笑了半天,才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可怜的老公,我做梦也没想到,最后一顿饭居然会这个样子的。” “这死丫头,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程志超恨恨的往嘴里扒了一口蛋炒饭,使劲的晃着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我赞成,必须要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你也赞成?” “你是我老公,我当然要赞同你的观点了。” “那就没有问题了。”听到方晓晨并没有胳膊肘往外拐,和刘欣站在一起,程志超又高兴起来,饭也吃得格外轻快起来。 方晓晨支着下巴看他狼吞虎咽的一样子,微笑道:“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这个嘛,暂时还没有想好,日后再说。” “嗯?你说什么?” 程志超刹那之间就感到一股杀气从方晓晨的身上放了出来,心里一惊,恍然觉得最后那四个双关字引起了方晓晨的误会,急忙放下了筷子:“这个,我必须要说明,这四个字,和咱们两个在一起说的,完完全全是两个意思。要知道,汉语是一种博大精神的语言……” 方晓晨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鼻孔哼了一声:“程志超,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了。” “我觉得咱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完全用不着深入交谈。”程志超做贼心虚,将头埋到了饭碗里,使劲的往嘴里扒着饭。 “怎么没有问题?你这种态度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 程志超马上将头从饭碗里抬了起来,赔笑道:“我个人认为,我的态度很老实,亲爱的,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你对我这个老实人也应该格外照顾一下。” “照顾你个大头鬼。”方晓晨噗嗤一笑,板起了脸:“快点吃啦,车又让刘欣开走了,咱们两个得打车。” “咱们两个?” “嗯。媳妇送夫上战场,妹妹送哥走四方,要知道,像我这么贤慧的女人,在自己的老公即将离家远行的时候,一定会情深意重的送上一程的,顺便看看你们学校的学习环境好不好,读书氛围浓不浓,要不然怎么能够放得下心?” 程志超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使劲的嚼了两口,失魂落魄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以能娶到你这么贤慧的老婆为荣。” “乖,真乖。”方晓晨像大灰狼一样呲了呲牙,展颜一笑。 ………………………………………………………………………………………………………… 开学临近,放假时像老虎出笼一般四面八方飞散的学生们开始大批量的返校,冷清了一个多月的学校大门又一次热闹了起来。现在是新学年的开始,早在几天前,学生会就有了动作,组织了一大批的男女学生在学校的大门口以系为单位成立了接收站,接待着入学的新生,指点他们办理入学手续。场面之大,连方晓晨看了之后,都吓了一跳,惊呼道:“这么多人?” “这只不过是一部分人而已,只是这一部分人都集中在大门口了,所以人就多了一些,学校里面和以前还差不多少,要不,我领你进去逛逛?” 方晓晨摇了摇头:“算了,这么多人,想逛也没有心情逛了,我还是回店里看看刘欣那边有什么用得着帮忙的地方,这场面,你自己一个人慢慢欣赏,我没这福气消受。” 程志超脸露失望之色:“我还想让我那些室友见见你呢。” “我有什么好见的?不见!” “别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又聪明,又漂亮,又懂事,又明理的好老婆,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你的庐山真面目,从上学期开始,就想要见你一面,盼得眼珠子都蓝了。” 方晓晨俏脸一红,心里却受用无比,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讨厌,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不理你了。” 不由分说,将程志超推下了出租车,对出租车司机甜甜的笑了一下,吩咐开车。没等程志超反应过来,那车已经开出了几十米。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事业型的了?再着急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程志超嘟囔了两声,倒背着手向学校大门走去。他家就在本地,但有所需,从车用不上多长时间就从家里取来了,自然不用大包小裹的带行李。和周围的同学校友相比,程大少爷走得格外的潇洒。 第一六八章 美女班座 - 豹隐 - 贝戎 学校大门口本来就已经熙熙攘攘了,并没有因为这位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像领导视察般倒背着手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变化,学生会召集的那些志愿者依然忙得满头大汗的接待着新入学的新生。这种场面,程志超一年前就已经见过了,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份是一名刚刚迈进这个校门的新生,受到的待遇是一个笑起来带着虎牙的清纯小女生的热情接待。 如果接照赵济勇的思维方式,那么这个桥段接下来的就是两个人之间有一番深度对话,然后由陌生到熟悉,直至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某种故事悄悄的发生。可是事实上却是两个人仅仅在那一次有过一次交集,程志超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估计那个小女生对这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新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于是乎,两个人就又成了两条平行线。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程志超几乎已经忘记了接待自己入学的那个虎牙妹,但是看到学校门口那似曾相识的一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本来他是想直接到生活区,回到自己的宿舍,见一见一个假期未见面的狐朋友狗友的,但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倒背着手,静静的观察着喧嚣的人群。 他想再看一眼那个虎牙妹,就算知道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故事,但是能再见一见故人,起码在心理上也是一种慰藉。而在他心里,这一眼,纯粹是为了见故人而已,并无其他的原因。毕竟方晓晨坐的车才离开不到五分钟,那边刚走,这边就有了花花肠子,未必有些对不起人。 可惜的是,他在人群中找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虎牙妹。她就像一颗美丽的流星一样,在程志超的生命之中划过一条闪亮的轨迹,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对于程志超而言,她当初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现在的消失。 而这消失,又给程志超的心里带来了一丝失落,程志超低头叹了一口气,对热闹的场面再也不感兴趣,转身就向生活区走去。虎牙妹已经化作了一颗流星消失了,他又不是学生会召集起来的志愿者,当然不会有学雷锋的冲动。 刚走出没几步,眼前突然一亮,前方十余米处,一个身形单薄的女生正拖着一个大箱子吃力的向前走着。那女生的背影看起来相当的熟悉,但程志超更熟悉的,则是那女生手中的大提箱,只因为他见过那东西。 这么热的天,这么单薄的一个女生提着这么一个大箱子,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伸出援助之手,简直是罪过。程志超快走几步,追上了那女生,亲热的打了一个招呼:“嗨,班座,这么巧?” 那女生听到身后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吹弹得破的脸,由于用力过度的原因,那张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增美感,正是程志超的美女班座宣芷含。 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妆技术的进步,还是现代人吃的东西越来越精细的原因,原本没有多少长相出众的理科女生,也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像宣芷含这样美貌与气质并存的女生,更是越来越多。 宣芷含提着那个大箱子原本就已经累得不行,听到有熟悉的男生和自己搭讪,心中不由得一喜,自认为免费的劳工来了。但是回头一看到程志超笑嘻嘻的样子,脸顿时沉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波澜不惊,起码程志超就没有听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你呀。”随后转过身提着那个大箱子继续向前走去。 她的这个态度,倒让程志超稍显尴尬,加快脚步,紧紧的追了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班座,您也亲自返校?” “废话,我不亲自返校,还派个代表?” “是是是是,班座虽然日理万机,但是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榜样。”程志超嘿嘿笑道,又看了看宣芷含手中的大皮箱,奇道:“咦,真是奇怪了,这箱子明明是有轱辘的,你怎么不用?” 宣芷含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的观察倒是挺仔细的,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帮我提箱子的时候,说什么费轱辘。这是我的箱子,轱辘磨掉了,我比你还心疼。” “……”,程志超很明显的听出了这位美女班座语气中的火药味,不敢再刺激她,伸出手去接那个箱子:“就算是再想省轱辘,也得照量着自己的身子骨来,像您这种身子骨,不适合干那种粗重活。您要是真想把箱子的轱辘省下来干别的事,那我就帮领导一把。” 宣芷含没想到程志超会如此热心,话没说到三句,就要帮自己提箱子,猝不及防之下,纤纤玉手和他的大手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饶是美女班座见过大风大浪,可是和这家伙的手一碰触,还是吓了一跳,像握住一条眼镜蛇一般惊呼一声,松开手向旁边逃出一米多远,一脸怒容:“你干什么?抢劫啊?” 程志超本来做好事做得兴致勃勃的,没想到平白无故的落下这么一个名声,不禁大呼冤枉:“小姐,您这箱子里面除了书就是书,又沉又不值钱,我是看你一个纤纤弱女,提着这么一个大箱子,于心不忍,你怎么不识好人心,掉过头来就反咬我一口?” 宣芷含哼了一声:“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把箱子放下,我自己提。” 程志超拒绝了这个要求:“不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明已经开始做好人好事了,哪能做到一半就停下的原因?你住几号楼?干脆,我帮你送到宿舍得了。” 宣芷含脸涨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说了不用你帮忙了。听到没有,放下。” 这丫头不对劲啊?程志超自从在滨海和她分手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家里生了什么大病,又吃错了药,以致于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才会对自己这样的,不禁好好的看了她两眼。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做罢。 但是箱子既然已经拎在手里了,再让他放下,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箱子比放假时候似乎还沉了一些,但是却是在程志超可接受范围之内,也不管宣芷含究竟心态如何,依然提着那箱子前行。 碰到这么一个家伙,宣芷含拿程志超也没有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不住的低声痛骂程志超无赖到了极点。 程志超在最初的时候,内心还是相当淡定的,对于美女班座的恶毒攻击还能洋洋不理,只以为这丫头今天早上可能吃错了药,见到自己就像是见到仇人一样,过一会,药劲过了,自然就好了。可是走了一段路,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出教学区,即将步入生活区范围了,宣芷含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程大少爷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最要命的是,学生大量的返校,时不时的还能遇见一两位故人,见面之后,自然亲热的打招呼,但是在叙旧的时候,身后的宣芷含虽然不再说话,可是一副阶级斗争脸,让每一个看到这对男女的人眼中都充满了好奇的同时,也让程志超异常的尴尬。 他可以做到做好事不留名,也不要求从宣芷含那里得到任何的回报,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宣芷含在接受自己的好意的同时,又让自己狼狈不堪,思前想后,程志超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提箱,一脸严肃的对宣芷含说道:“班座,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认真的谈一谈。” 听到他有事要和自己谈,而且又说得这么正经,不知为何,宣芷含心里竟然稍稍有些慌乱,后退了一小步,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两只小拳头也紧紧的握了起来,很明显的感觉到手心里面已经全是汗水,咳嗽了两声,低声说:“你……,要和我谈什么?” “有关于一个深受我党、我军教育多年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在学校里学雷锋,做好事,但是却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问题。本来我是不想和你谈的,可是你是班座,是我的领导。江湖有言道:听媳妇话,跟领导走,这种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犯错误,我决定,请领导帮我解决一下思想问题。”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同时又严肃无比,宣芷含的印象之中,这家伙一天到晚嘻皮笑脸,学习态度极不认真,找他谈话,也都是顾左而言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和自己谈过话。这种异样的刺激,却又让宣大美女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脸一板,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说我给你不公正的待遇了?” “不敢,小的自幼生长环境比较特殊,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明明领导有错,也绝对不能当面指出来,所以,我是不会说你给我不公正待遇的。” 宣芷含看着程志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的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你这家伙心里明明是在腹诽我,但是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的,这一个假期没见面,你本事倒是长了不少啊。” 程志超哈哈一笑:“班座明鉴,你也看出我本事长了?” “哼,那还用得着看吗?”宣芷含冷哼一声,说道:“程志超啊程志超,我还真就没看出来,一个自我标榜为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恨不得有条件去人民大会堂做报告的人,社会关系居然会那么复杂。” 程志超一愣,心里隐隐知道为什么宣芷含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了。在去滨海见方晓晨的时候,和这丫头同行的时候,除了因为自己调戏她而让她生了一小气之外,这丫头对自己还算是可以,给自己买了一瓶汽水就是例证。但是在火车站见到刘欣等人之后,尤其是和肖杨在仓库里一番交手之后,宣芷含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了一相当大的转变。 按照她的逻辑,方越元和肖杨都不是好人,那么刘欣和孙晋宝等人也自然不是好人。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和他们关系密切的程志超的人品,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刹那之间,程志超想起了刘欣随口说过的有关于宣芷含的背景资料,不禁面露苦笑。 宣芷含冰雪聪明,当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志超硬着头皮有气无力的说道,“班座大人说我社会关系复杂,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究竟复杂在何处。班座好心,不妨指点一下迷津。” “你这么聪明,用得着我给你指点迷津?” “聪明和智商是成正比的,我在咱们班,学习成绩只能是中等偏上,和处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班座大人相比,差的何止是一点半点?所以班座一眼就能看清的问题,我得好好思量几天,才能有一个大概的判断。你不帮我指点迷津,恐怕单凭我自己,一半会想不出来。” 他在那里满嘴放炮,宣芷含被他气得半死,怒道:“你就在那里胡说八道啊,慢慢混,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地。” “嗯,这一点我认可。”程志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郑重无比的说道:“其实,有些事情,真的和你想象得不一样,我也很苦恼,要不,你帮帮我?” 宣芷含心中更是慌乱,有如揣了几只小兔子一样不住的打着鼓,嗔道:“你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了,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有那么有本事的一个岳父,还用得着我来帮你?” “我知道你对晓晨有成见,这也不怪你,毕竟你父亲和我老爸一样,都是兵,而她父亲是匪,你对她有看法很正常。其实,如果你要是肯深入的了解她的话,就会发现,她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是么?”宣芷含反问了一句之后,缓缓的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另类,我很欣赏,如果你能把这种天马行空的思想方式用在学习上,肯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是,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对方晓晨的了解的确不多,仅仅知道此人前一段时间带着人把滨海弄得鸡飞狗跳而已,所以我和她不会成为朋友,所以你不能怪我对你不公,是你自己不知道自爱。” 这番话的语气相当严厉,但是却完全被程志超忽略的,他所关心的,只是一个问题,睁大了眼睛问道:“晓晨带着人去砸马峰的场子的事,连你都知道了?” 第一六九章 潜在危机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同情,最后摇头叹息道:“看来那件事是真的了?” 那件事本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但是很多人都认为只不过是在道上传扬开来了,影响力还不算太大。可是现在连宣芷含都知道了,程志超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头。方晓晨领人干的事,当地媒体并没有大肆的报道,按理说以宣芷含的身份,是不应该了解得太详细的。 一个不应该了解得太详细的人,却偏偏看起来对这件事了解得很透彻,唯一的解释,就是虽然表面上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但是暗地里却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曾听刘欣简单提起过宣芷含的背景,程志超也不会如此紧张。但是一联想到宣芷含其父乃是滨海市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程志超心如电转,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将整件事整理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方晓晨为了自己领人去找马峰报仇,这件事情在滨海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而且在第一时间内就惊动了警方。主管刑侦的是宣芷含的父亲,那么他肯定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本来这种人的口风极严,工作方面的事很少会在家人面前提起。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宣副局长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极有可能是在家人面前说漏了嘴,这才让宣芷含捕捉到了只言片语,而这丫头的保密意识又差,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件事抖了出来。 方越元在滨海的势力的确不小,可势力再大的匪,也无法与官兵抗衡。最重要的是,起码现在的方晓晨底子还是白的,可要是真因为这件事而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将她与方越元划在一起,那么对于方晓晨以后的人生,乃至自己将来的抉择,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别的不用说,起码在单苇清那边就不好交待。 方晓晨见家长,并且赢得了单苇清和欢心,并不代表单苇清将所有的顾虑全部打消,这么一个关键时期,要是真得知方晓晨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即便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也会毫不犹豫的让程志超和方晓晨断绝来往。想到后果之严重,程志超不禁冷汗直流。 宣芷含见程志超眼珠子直转,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不禁有些担心,问道:“你没事?” 程志超向四周看了两眼,突然抓住了宣芷含的手,转身向旁边走去。宣芷含对他这个举动完全没有防备,顿时满脸通红,使劲挣扎了几下,怒道:“你干什么?放手。”但是程志超的手就像一只铁钳一样,紧紧的钳住她的手腕,越挣扎越紧。宣芷含又急又气,恨不得狠狠的咬这个粗鲁的家伙几口。 程志超没有理会她的怒火,一手拉着她,一手提着她的提箱,左转右转,来到一个更加偏僻的所在,贼头贼脑的四下里张望了几眼,这才松开了她。 宣芷含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洁白如玉的皓腕上被程志超的铁爪箍出一道通红,又想到刚才这家伙对自己的粗鲁动作,心里已经不是恼火,而是委屈了,两只大眼睛雾气朦朦,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咬着嘴唇揉了几下,小嘴紧紧的抿着,将头转向了别处。 生活区的绿化工作做的很出色,每幢宿舍楼之间,都有一条长长的绿化带,拉起了两道半人多高的树墙。树墙之间,则栽种了两排高大的白杨树,那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每一棵的直径都超过了四十厘米,程志超又特地选了一棵格外粗大的杨树,正好将两个人的身子隐住。即使是有人偶尔经过,如果不注意的话,也根本发现不了藏在树后的两个人。 光天化日之下,宣芷含倒是不担心程志超会对自己施暴,只是原本好好的心情,碰上这个家伙之后,就充满了阴霾,实在是扫兴。她心里很清楚程志超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家伙问自己什么,一概是无可奉告,急死这个死鬼。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程志超问自己问题,心下里不由得一阵好奇,将头又转了过来。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宣芷含心里的委屈已经淡了许多,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目光所及,只见程志超双手抱胸,呆呆的望着树后的花墙出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宣芷含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没好气的说道:“你把我拉到这里来,不就是想从我嘴里问出点东西么?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程志超将目光从树墙上移到她身上,正好看到她手腕上的红印,心里不禁一阵歉然,低声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激动,没把你弄痛?” 算你还有良心,第一句话居然问的是这个。宣芷含又在手腕上揉了两下,心里舒坦了许多,不悦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么抓你一下,看看你痛不痛,你就知道我痛不痛了。” “班座高才,学习上我是比不过你的,可是要论力气,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别说抓我一下,就算是抓我一天,恐怕……”下面的话程志超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宣芷含刚才口不择言,让他抓到了语病,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哼了一声,闭口不语。 只听得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明不明白?” 宣芷含听他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真有点犯迷糊了,秀眉一拧:“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是不是觉得高分子太难,打算转行去研究哲学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程志超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落寞,“说真的,自从知道方晓晨的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很苦恼,不但苦恼,还很担心。我老爸勉强也能算是一个高干了,一个**,竟然和方晓晨这种身份的人谈起了恋爱,世俗的眼光,能杀人哪。” 宣芷含冷笑一声:“程少爷,您未免也太谦虚了,以前我还真就不知道,原来就在我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潜伏着。如果说大军区参谋长都勉强算是高干的话,全国的高干算起来,恐怕不会超过一百名。” 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自从上学之后,他行事就一直很低调,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身份。而他也一直以自己能成功的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为荣,没想到宣芷含一语就将自己的身份道破,叫他如何不惊? 刹那之间,程志超突然有了一种被人家扒光了衣服,**裸的游街示众之感,张大了嘴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就连咱们系主任、校长、副校长都不知道。” 宣芷含洋洋得意的笑道:“那是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还真没看出来,小程同志身份还蛮特殊的嘛。” 程志超稍现忸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本来我打算将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的,没想到班座生就一双火眼金睛,三下五除二就将我的伪装拆穿,佩服,佩服。”他将宣芷含拉到此地之后,望着树墙出神和刚才那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宣芷含的好奇心而故做深沉。但是两个人甫一交锋,程志超就落了下风,索性恢复如常,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承让,承让。”宣芷含并没有注意到他前后的变化,大刺刺的挥了挥手,一脸的得意。 “这可不是我让着你,而是班座本事出众,我认栽。现在能做的,好像就剩下请求班座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了。” “为什么要保守秘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老爸是咱们东北军区的参谋长?” “不想。” “真是奇怪了,别人父母当个芝麻绿豆官,都恨不得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父亲那么大个干部,你却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宣芷含问完之后,睁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程志超也不和她多废话,笑道:“低调,低调。如果大家都知道我老爸那么有本事,我又这么帅气出众,别的不用说,光是打发那些对我有企图的丫蛋,就得把我累得头晕眼花。” 宣芷含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撇着嘴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见到一个**就拼了命的往上扑?程志超,你也太小看我们女生了。” 程志超急忙摇头:“绝无此意,班座也低调,嘿嘿,咱们两个共同低调。” 宣芷含又皱起了眉,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低调什么?我又没有当参谋长那么大官的爹。” “市局副局长,算起来,官也不算小了?再加上一个纪检委的老妈,加在一起,班座完全有资格低调。” 宣芷含脸色一变,怒道:“程志超,你敢查我。” 程志超哼了一声,将头高高昂起:“我可没有兴趣查你,只不过是偶然听朋友说起过而已。再说了,即使是我查你,又能如何?你要是不查我,怎么会知道我老爸干什么的?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俩哥差不多。” 宣芷含被他说得俏脸一红,随即脸罩寒霜,大声叫道:“我才懒得查你的底,要不是你在滨海那边不安份的话,鬼才知道你的背景呢。你有本事,打了两场群架,居然也能平安无事的被捞出来,连个案底都没留下。” 程志超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差点没伸出手将她的嘴捂住,低声道:“我的祖宗,亲祖宗,事关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的前途命运,让人听到的话我就废了,你能不能小点声?” 宣芷含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音,被他一说,心里也是有点担心,脸上寒霜未褪,声音却降了下来:“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明知道不是好事,还和人家打群架,这就是知法犯法。” “对对对对,我知法犯法,我该死,我有罪。”程志超连珠炮似的做了一番检讨,最后问道:“喂,你怎么知道我在滨海打架的事?是不是听你老爸说的?” 宣芷含恨恨的将脚下的小石子踢飞,完全不理会这动作会弄脏自己的纤纤玉足,更有可能会踢坏鞋子,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摊上你这种同学,算我倒了八辈子霉。在学校里,你就处处给我添乱,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居然追到滨海去给我惹麻烦,害得我被我老爸像审犯人一样审了半天。” 程志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宣芷含的话说得虽然有些不着调,而且将客观原因说成了自己主观故意,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分辩了。通过这番话,基本可以肯定,滨海那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展开了非正式的调查。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宣芷含才能掌握到些许资料。 宣芷含见他沉默不语,只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太过暖昧,让他有了别的想法,小拳头又握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可别胡思乱想,要不是因为你在滨海惹事的话,我老爸才不会审我呢,我说你给我添乱,可没别的意思。” 程志超“啊”了一声,还是没有体味出她话里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头说道:“那是,那是,忙了一个学期,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却不但没有回家,反而跑到滨海闹事,害得班座受审,真是该死之至。为了表达我的歉意,班座挑个日子,我请你吃一顿好的,算是赔罪,如何?” 宣芷含眼睛一亮:“真的?”看到程志超神情如常,美女班座稍稍心安,表现得也不怎么太尴尬。 “本哥们说话,什么时候没算数过?”程志超胸脯拍得山响,心里不住的打着邪恶的算盘,如何才能让宣芷含在毫无防备之下,把她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 “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通知你,你可不许赖皮。”宣芷含脸上总算有了点算模样,随后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也要小心一点,在滨海那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听我爸说,如果不是你父亲的原因,恐怕还得查下去。但是你父亲也不可能保你一辈子,总之你自己心里有点谱就是了。” 第一七零章 女生宿舍不好进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苦笑一声:“我怎么小心?再小心,也已上了你们滨海警方的黑名单了。” “谁说你上黑名单了?”宣芷含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你在滨海打的那两场架,被定性为一般性质的治安事件,况且你那么有后台,这点小事难道你父亲还摆不平?就算他老人家没有亲自出面,甚至过问都没有过问,但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你也懂的。” 程志超没有说什么,看来宣芷含对官场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他了解得透彻得多。正如她所言,即使是程卫国不知道滨海在调查程志超,因而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有这么一个BOSS级的人物横在面前,滨海调查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最多就是“密切关注”而已。 只见宣芷含又咬了咬嘴唇,双手不安的在衣角上搓弄了几下,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爸爸在和我谈起你的时候,也是很惋惜的。” “惋惜?有什么可惋惜的?” “首先,咱们学校就算是比不上北大、清华之类的国内一流名校,可是在东北地区,也算是数一数二,你能考上咱们学校,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其次,你的背景又很特殊。用我爸的话说,本可成为栋梁之材。可问题是,你这未来的栋梁之材,却不知自爱,和方越元这种人搅在了一起。” “是吗?你老爸考我是栋梁之材?”程志超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脯,感激涕零的说道:“难得他老人家眼光独到,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表象,直达本质,知道我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但实际上是一块难得的浑金璞玉,要不是现在手头钱紧的话,我一定找机会好好感激感激他。” “说你胖你就喘。”宣芷含被几乎可以归类于不要脸的自我评价弄得一阵无语,双眼睛朝他翻了翻,皱了皱鼻子,“你是不是想起刚才答应要请我吃大餐,生怕我痛宰你一顿,所以先在我面前哭哭穷?” “绝无此意,纯粹是因为听到你老爸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喜不自胜而已。” “哼,评价再高又能如何?还不是不知自爱,和方越元关系密切?” “错。”程志超正色道,“班座,我要更正你一点,我不是和方越元关系密切,是和方越元的女儿关系密切而已。班座聪明绝顶,应该能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难道方越元的女儿就和方越元关系疏远了?我看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方越元是方越元,方晓晨是方晓晨,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和方晓晨关系密切,并不代表和方越元的关系也密切。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方晓晨是方越元唯一的女儿,将来弄不好方越元的摊子,肯定会由方晓晨全盘接手,这样一来,和方晓晨关系密切的话,就等同于和方越元关系密切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有些人天生就喜欢违法乱纪,可有些人也是出污泥而不染,方晓晨就是一个例子。我们已经打算好了,将来我毕业之后,就找个清静所在,安个家,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问都不问。将来方越元的摊子,谁愿意接手谁接手,我们两个是没有兴趣的。” 宣芷含大感意外:“你和方晓晨真是这么打算的?” “就算是你不相信方晓晨,难道还不相信我?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直属领导,对下属要完完全全的信任。” “切。”宣芷含冷笑两声:“信了你就怪了,本来一直以为你是这人还不错,没想到刚到滨海,气还没喘匀,就在那仓库里和人家打了一架,你说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的?” 程志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想要解释一下那个场面的出现,纯属意外,压根就不在他可控的范围之内。但是转念一想,这丫头当时也在场,对当时的情况也能有一个大致的判断,完全用不着解释。 宣芷含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就莫明其妙的涌起了一股火,沉着脸说道:“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可走了。”说着提起了提箱,转身就要走。 程志超急忙将那个手提箱接了过来,一脸夸张的说道:“班座慢行,这东西如此沉重,你一个纤纤弱女,如何干得了这粗重之活?还是我来帮你吧。” 宣芷含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背着手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说:“其实你这个家伙如果平时能正经一些,人还是挺不错的。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 “说吧,我这个人一向好脾气。” “老实说,那个方晓晨在滨海黑白两道可都是大大有名,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和方越元的生意有瓜葛,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将来方越元倒霉的时候,她恐怕也跑不了。你如果硬要和她在一起的话,恐怕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极为不利。其实,咱们学校也有……,嗯……,也有不少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考虑换一个女朋友,而是硬要和她在一起呢?” 程志超长叹一声:“我都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们对方晓晨不了解,所以才会有成见,不相信她出污泥而不染,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总之大家还都有几十年可活,将来自会见分晓。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方越元在滨海的势力相当大,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冒出让他倒霉的念头。” “哼,势力再大,又能如何?只不过是现在不想动他而已,要是真想动他的话,十个方越元也都灭了。” 程志超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看来宣大美女受其父母的影响极深,爱憎分明,却不知道有时候做事,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缺一不可的。现在的问题,不是不想动方越元,而是根本就动不了方越元。一来方越元的势力庞大,二来也由他的存在,滨海各股势力才能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在没有理顺其中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的时候,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反而会引起天下大乱。 这些深层次的东西,宣副局长是不可能和她深度探讨的,所以这位正气十足的美女班座只知道政府一声令下,就可以将方越元欣翻在地,却不知道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方越元倒台的后果可能比他好端端的违法乱纪还要严重。幸好这美女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手握重权的政要,否则的话,以她的冲劲,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有煞风景,程志超也不想和她过多的交流,提着箱子跟在她身后,说道:“方越元倒台是迟早的事,这个世界上,谁也不可能一直强势下去,这一点,我看得比你清楚。所以,班座请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那就最好了。”宣芷含的声音低了下来,头也没回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完之后,微微叹息了一下,不再和程志超说话,一脸平静的领着她来到自己的宿舍楼前。 开学在即,原本沉寂了一个假期的宿舍楼也热闹了起来,程志超上了一年大学,还从来没有到过女生的宿舍楼,眼中所见,莺莺燕燕的,比男生宿舍楼的确要养眼了许多。但是宿舍楼的格局都差不多少,和男生宿舍不同的是,女生宿舍的守卫在警惕性方面更高一些而已。但也仅仅局限在正常的学习生活之后,现在正是新生入学报到之际,在执行登入制度方面,要宽松许多。 程志超本打算送到门口就把箱子放下,让宣芷含自己提上去,免得和守卫多费口舌,但是看到好几拨大包小裹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的上了楼,守卫竟然连问也不问,不禁大为好奇,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恨不得在入口焊上几条铁栅栏,把我们男生都挡在外面,今天怎么问也不问就放行?” 宣芷含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是老生返校,新生入学,谁不带几件行李?你以为女生像你们男生那样,抱着一堆行李可以毫不费力的上楼?” 程志超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赞道:“看不出来,咱们学校学生管理工作还挺人性化的,为了表达我对这个人性化管理的敬意,我决定,帮班座把这个大家伙直接送到宿舍里,怎么样?够意思吧?” 宣芷含眼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你是居心叵测,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我们女生宿舍是什么样的吧?” 程志超心里的小九九被她拆穿,不禁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强辩道:“此言差矣,别忘了,我和那些男生可不一样,我是有妻子的人,在男女关系上要分外小心,免得引起家庭矛盾。这一次,是为了班座大人,不得不入虎穴,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花花肠子。”本来后一句应该是“男盗女娼”这四个字,可是话到嘴边,宣芷含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将脸别了过去,说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上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既然你对女生宿舍那么好奇,那就把这箱子拎上去吧。” “好咧!”程志超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将箱子扛在了肩膀上,抬脚就走。 宣芷含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像个民工一样把箱子扛了起来,急忙叫住他:“你干什么?怎么把它扛起来了?” “啊……,没什么,这箱子有点沉,扛着上楼方便。”当着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程志超不敢说自己的确是对女生宿舍心生向往,想要一睹为快,为了让自己帮宣芷含将箱子搬上楼的理由更充份,干脆将箱子扛了起来,以示其沉重,替自己心里的龌龊想法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以求得心理上的安慰。 宣芷含将信将疑:“果然是因为箱子沉?” “最近大米饭吃多了,身体有点虚,体力大不如从前了,提着它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心慌气短,还是扛着方方便。”程志超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脸上的表情更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宣芷含翻了翻白眼,摇曳生姿的在前面领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笑吟吟的回头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现在提醒你一下比较好,免得你上了楼之后,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事?” “我在回来之前,和寝室里的姐妹们通了一个电话,想知道都有谁回来了。结果就属我回来的最晚,其他人昨天就到校了。其中有一个姐妹,名叫方艳,她现在应该在寝室,你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聊几句?” 程志超脸色一变,马上停下了脚步。那个方艳是化学系的,不知什么时候见到程志超之后,就对程志超念念不忘,一连多封情书连珠炮似的轰了过来,程志超差点就招架不住,最后心一狠,当着人家的面就把信撕了。这个举动对人家的一片深情而言,是一个相当重的打击,从此方艳偶尔碰到她,眼神中的幽怨几乎可比《倩女幽魂》中的聂小倩,程志超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宣芷含所在寝室的公敌。 刚才他色胆包天,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幸好宣芷含够冷静,及时的提醒了他一下,否则就这么贸贸然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啊……,哎呀,班座,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相当要紧的事,需要我马上回寝室处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这个雷锋是学不了啦。”程志超权衡利弊之后,立即将箱子放了下来,一脸歉意的向宣芷含告辞。 宣芷含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格格娇笑道:“本来打算和姐妹们带着你好好参观一下我们女生宿舍的,没想到你还有要紧事要处理。要不……,改天再参观?” “嗯,改天吧,改天有时间,一定去府上参观。”程志超如遇大赦,落荒而逃。身后又传来宣芷含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这笑声怎么听着怎么不是味道。 第一七一章 大惊小怪 - 豹隐 - 贝戎 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女生宿舍楼之后,程志超一路快马加鞭,头也不回的直奔自己宿舍所在,直到看到熟悉的楼洞口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 宣芷含明明知道方艳就在楼上,却偏偏在最后关头才说出来,才害得自己如此狼狈,真不知道应该感谢她还是应该骂她一顿。但是这丫头也算是没有坏透腔,如果她再阴损一些的话,完全可以等程志超替她将箱子扛到宿舍门口之后才告诉他这个消息,那时的程志超,恐怕比现在要狼狈十几倍。 喘了几口气之后,程志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掏出了电话,给方晓晨打了过去。 他电话号码按得熟练,方晓晨接得也痛快,刚响两声忙音,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了方晓晨甜甜的笑声:“怎么了?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想我了,给我打电话了?” 程志超嘿嘿笑道:“想你是必须地,我恨不得每天晚上做梦的内容全都是你,这样不管是我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在睡觉的时候,都能和你在一起了。” “讨厌。”方晓晨听了他的甜言蜜语之后,心中窃喜,低低的骂了一句:“你那边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只不过是返校而已,能有什么问题?明天才叫忙呢,又要去买书,又要去领课程表,还得打扫寝室的卫生,想起来脑袋就疼。” “是吗?那么辛苦?那你今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一定,一定。”程志超忙不迭的点头,将方晓晨的关心欣然笑纳,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方晓晨的声音马上兴奋起来,“你还别说,刘欣这家伙办事能力果然强悍无比,店里的装修已经结束,那些服务员也基本到位,这丫头正领着她们熟悉环境,我没有什么事,就在办公室里先熟悉环境,你有什么事?” “大事,了不得的大事。” 方晓晨“哦”了一声:“什么大事?” “今天我在学校,碰到我的一个同学,她父亲是你们滨海警方的人,据她说,最近时间咱们在滨海搞出的那些事,表面上已经平息了,可是却早已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方晓晨冷笑两声:“你那个同学,是不是叫宣芷含?” 程志超心中一惊,他本来不想告诉方晓晨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没想到这丫头反应极快,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马上就能猜出来是宣芷含,看来以后要格外小心,免得让方晓晨误会自己和宣芷含之间有什么瓜葛。方大小姐吃刘欣的醋的时候,毫无办法,只能用眼泪来对付程志超,但是对宣芷含可未必会那么客气了。如果让她误会自己和宣芷含之间有什么来往的话,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在这里大脑胡思乱想,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答方晓晨的问题,方大小姐顿时不高兴了,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冷冰冰的:“说话呀,是不是宣芷含?” 程志超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只好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一听到那人果然是宣芷含,方晓晨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说道:“我怎么不能知道是她?相当初,你们两个郎情似水,妾意如绵的共乘一辆车回滨海,你还主动给人家提箱子,肩并肩,手拉手的神情亲密,你当我没看到就一点也不知情了?” 程志超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失声道:“老婆,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那天和她同一辆车,纯属意外。至于提箱子的事,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理解,像我这么一个热心肠,看到自己的同学提着那么沉的箱子,如果再袖手旁观的话,就算是你知道了,也会批评我不会做人,是不是?” “那得看对谁,要是和别的同学,我倒是一点不也介意,不过这个宣芷含嘛,哼哼……” 方大小姐的语气越来越不善,程志超不敢再就这个问题和她谈下去,免得引起不快,吭了一声,小声说:“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一定要引起注意。” 方晓晨轻笑道:“注意什么?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只不过是有点担心。” “担心就是怕,少和我玩文字游戏,欺负我书读的少是不是?”方晓晨的声音略带不悦,没等程志超有反应,又笑着说:“放心吧,以前这种事情也发生过,而且发生过不止一次,现在滨海那边,有关于我违法乱纪的材料,少说也得有半尺厚了,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太担心。” “我当然不担心了,像我们这种人,如果警方不注意才是一件怪事,不过这东西也说不清,只要是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广泛的注意,基本上警方也乐得先维持一个平稳的社会环境。你呀,以前从来没干过这些事,所以才会害怕,一听到有人注意,就吓得像什么似的,大惊小怪。” 程志超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活生生的吞了两只青蛙一样,几乎呻吟了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日子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无论哪一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在方晓晨那里,却像是开车到超市买两袋方便面那样简单,自己的担心在她那里,居然变成了大惊小怪。 只听得方晓晨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直白点说吧,你那位美女同学的父亲,绞尽脑汁想要钉死的人,是我老爸,而不是你程大少爷,也不是我。即使是这些事情以后犯了,更多的可能是记在我老爸头上,和你程大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回你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似乎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做的每一件事,到最后算总帐的时候,都会算在咱爸的头上?” 方晓晨对他这个“咱爸”很满意,格格娇笑道:“你总算是开窍了,你想啊,你那位美女同学那么有正义感,她老爸肯定也差不了。这么有正义感的警察,在他能力范围之内,肯定对咱爸这种人欲除之而后快,轻易不出手,出手就要钉死他老人家。想要钉死他老人家的话,网罗的罪名当然是越多越好。最近这些年,我爸……咱爸已经开始转做正行了,很多道上的买卖也逐渐的开始转型,他们想网罗罪名自然就越来越难,有时候为了凑数,把我干的事算到他头上也在情理之中。” 程志超以前从来没有往之方面考虑过,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观念,就是好人一直好到底,像方越元这种坏人,也会一直坏到底。而且受港台电影的影响,潜意识里认为方越元即使到了七八十岁,也会和电影里的那些社团元佬一般继续在道上混,基本上没怎么考虑过方越元完成了原始积累,想要将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势必会有一个大规模的转型的问题。经方晓晨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以前对方越元的评价,实在是不怎么全面。 可是即使方越元成功的转型,将旗下所有的生意全部漂白,也无法回避原始出身,一有合适的机会,那些以除暴安良为己任的警界人士还是要想尽千方百计将他拉下马,以达到所谓的“维护法律尊严”的目的。这就需要一些手腕了。按照方晓晨的说法,再加上程志超的想法,将方晓晨做的事安到方越元头上,就是典型的栽赃。 但是这和普通的栽赃又不一样,方晓晨是方越元的女儿,女儿借用父亲的人脉搞出点事来,方越元如果没有及时制止的话,在别人看来,就是默许。如果没有他的默许,方晓晨即使想从他那里借人,也不会得逞。既然方越元默许了方晓晨的行为,那么把方晓晨做的事安到他头上,从逻辑上来讲,也能说得通。而且方越元爱女心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事揽下来,这叫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只是,明明方晓晨看出了这一点,却还不知道收敛,这就让程志超有些纳闷了,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方晓晨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举个例子吧,如果你有一千块钱,和这一千块钱相比,一万块钱是个什么概念?”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个大数了。” “答对了,但是如果你有一千万呢?和一千万相比,一万块钱又是什么概念?” 程志超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算不了什么,一千万对于我而言,已经是巨款了,再多一万或者少一万的话,只不过是数字的变化而已,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方晓晨哈哈笑道:“同样的道理,你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明白了方晓晨的意思。方越元虽然已经着手转型,要将自己漂白,可是原始积累却是血腥味十足。在他积累财富的过程中,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已经足够那些人将他钉死了。既然如此,那么再加上方晓晨替他招来的无妄之灾,也只不过是犯案的数目变化而已,对于他脱罪基本上影响不大。 如果把方晓晨做的那些事,比做一车沙子的话,就更容易理解了。这车沙子如果倒在一块菜地里,外人看来会显得很突兀,甚至会影响到蔬菜的正常生长。但要是将这车沙子卸在一个大沙漠里,那么这车沙子对于这个沙漠的影响,基本上就等于零。 如果把程志超比成那个菜园子,将方越元比成那个大沙漠,方晓晨做起事来,自然少了许多顾忌,反正自己老爸的底蕴已经够深厚的了,也不在乎多加自己这一车沙子。但是如果对方是程志超,那就不一样了,出于对这块菜地的关心,不用程志超开口,方晓晨自会循规蹈矩。 看来还得继续修炼哪,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力感,嘴上却依然强硬:“你就不怕那些人搂草打兔子,把你也拐进去?” “为什么要怕?那些人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咱爸把我做的事全扛下来,他们也省了不少力气再和我打交道,何乐而不为?如果他们不识实务,非要把我也拉下水,你以为咱爸会没有后手?再者说了,现在我又找了这么一个有背景的男人,他们就更不能动我了。嘻嘻。”说到后来,方晓晨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笑声更是阴险十足。 程志超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甩了甩汗珠:“我现在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除了我是一个潜力股之外,还有这方面的考虑,太可怕了。” “害怕了?” “真怕了,我越来越发现你比我想象得阴险不止十倍,真得多加点小心,免得你哪天发神经,把我卖了。” “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卖掉地。”方晓晨柔声说:“那些人虽然现在还不能把咱爸怎么样,但是谁也不能说他老人家这一辈子就会平平安安的,万一真阴沟里翻了船,我的下半生可就指望你了,把你卖掉了,将来谁养活我?” “……”,程志超彻底无语,良久,才有气无力的说:“你就不能行行好,说点好听的,别动不动就拿这种话把我吓得一惊一乍的?” “当然可以了。”方晓晨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那咱们换个话题,你那个美女同学和你还说什么了?” “除了这件事,那倒没有别的了,反正就是告诉我要小心一点,说什么滨海警方那边前一段时间调查我来着,后来查到我的背景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看起来,那个姓宣的丫头对你很不一般嘛,这些事应该属于保密范围的,她都能告诉你,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见见她了。” 程志超脸色一变:“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啊,以前总是听刘欣说那丫头长得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有气质,可是我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心里挺遗憾的,抽时间见一面,喝喝茶,聊聊天,沟通沟通。你和她是同学,这美女又这么关心你,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成为好姐妹呢。” 她将“好姐妹”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程志超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方大小姐话里所指,急忙摇头晃脑的打断了她的话:“这一点领导大可放心,你们两个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喝喝茶,聊聊天倒是可以,但是绝对不会成为‘好姐妹’。” “是么?”方晓晨哼了一声:“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第一七二章 爱心胸针 - 豹隐 - 贝戎 宿舍门的锁已经被先回来的兄弟打开,房门虚掩,程志超的眼神炽热了起来。一个假期未见,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一个个都变成什么样了。虽然这一个假期过得可谓是多姿多彩,又有方晓晨相伴,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宿舍里那些室友带给程志超的和方晓晨带给她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不能互补。 咳嗽了两声之后,程志超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将门踹开,大声喊道:“老子西天取经回来了,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看老子三藏真经的厉害。” 他本以为人在本地,早上出门又早,就算是有人回来,最多也就是一两个。以时间来算的话,即使不能夺冠,至少也可以进入三甲。可是随着房门被他踹开,程大少爷闪身入内之后,却发现屋里的人真不少,不少到了眼前一花,竟然在第一时间内没数过来人头的程度。 和大部分的男生宿舍一样,程志超所在的宿舍也是以乱闻名,几张长桌并排列在宿舍正中,桌上摆满了大袋小袋的零碎之物,另有几台家境较好的室友带来的电脑。除此之外,经过一个假期的沉淀,地上满是灰尘纸片,整个屋里,唯一看得顺眼的就是程志超的床铺。而程志超看到自己的床铺之后,顿时愣在那里,做声不得。 在内务方面,程志超从小受的教育就体现出优势了,被褥是学校统一发放的,质量方面自然稍有欠缺,一般情况下男人们领到被子之后,基本上就判了那被褥的死刑,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很少有人会兴起叠被子的念头。被子都不叠,被罩和床单洗的次数就更少了,以至于床单被罩能保持原色的少之又少。学校在这方面也做了充分的考虑,给女生们发的床单被罩都是白色的,给男生发的,除了被罩的颜色比较深之外,床单也是蓝白相间的格子图案。但就算是这样,一个学期之后,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也都变成了黄黑相间的统一图案。蓝白颜色是没了,格子也湮没在黄黑颜色的底下,几不可辨。 这种情况发生在程志超身上的概率几乎等于零,程卫国一直坚信,想要塑造一个人的素养,首先要从这个人的内务卫生开始。程志超虽然不是解放军战士,不用每天都把被子横平竖直的叠成豆腐块,可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使然,床单被罩这类的门面还要保持一下的。虽然也略有变色,但是至少看起来顺眼了许多,而且每天起床都叠被子的习惯也一直保持着,曾经有一段时间发神经,叠被子的时候,也用掌刀砍个不停,想要叠出一个型来。 只是学校发的被子的质量属实不怎么样,砍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有达到程志超心中预期,只好做罢。但这一个月的功夫也不是白做的,至少叠被子的时候,勉强能看出直线和方块,拐弯处的角度也也是直角。 室友们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注意,哪舒服坐在哪里,很多时候看也不看程志超一眼,一屁股就坐在他的床铺上。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床铺颜色的变化,厚脸皮之人也就越来越少,于是乎,程志超的床铺就成了寝室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是这道风景线现在却几乎成了一个地摊――床铺上铺了一张半米见方的塑料布,上面摆满了东西,一个身高手长,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哥们在塑料布旁边的铺上端然稳坐,两只手挥来舞去,口若悬河的向围在床铺前的人群不知道说着些什么。这哥们看来正说到精彩动情之处,两只眼睛放出两道不正常的冷光,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式。围观的人群竟然男女都有,男生还好说一些,除了低头看塑料布上的东西之外,偶尔还抬起头向演讲的那哥们表示一下关注。至于女生,则有一半以上头都没抬一下,眼神一直落在塑料布的东西上面。 那些人被程志超的单腿破门吓了一跳,一齐扭头看了一眼闪身而入的程志超。看了一眼,认清了来人之后,又切了一声,继续回头围观,听着那人滔滔不绝的演讲。 本来程志超想要营造一个声势,接下来之后就是一个华丽的亮相动作,但是一看没有人关心,只好做罢。凑前两步,想要看清楚什么事让这么多人围观。可是,眼神一转,又发现了问题,这厮的屁股好像是坐在程志超的被子上。本来方方正正的被子不堪重负,早已瘪了下去。 “喂,丁二蛋,你搞什么飞机?怎么跑到我的床上开party来了!”程志超一看到自己的床铺遭到如此蹂躏,两只眼睛顿时变得通红,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坐在程志超铺上的哥们看到正主儿回来,正有些心虚,张开嘴,就要大声和程志超打个招呼,企图将程志超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但随即被程志超那句“丁二蛋”叫得满脸通红,一古碌从程志超的床上蹦了下来,套上鞋子,迎住了程志超的来势,大声道:“我……,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叫丁尔禅,不叫丁二蛋。再管我叫丁二蛋,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晃了晃拳头,一脸的怒气冲冲。 “哇,一个暑假没见,脾气见长啊。”程志超哈哈一笑,对着他的拳头挺起了胸,笑嘻嘻的问他:“你说再管你叫什么你就不客气?” “丁二蛋。”丁尔禅大声说,“再管我叫丁二蛋,我可真不客气了。” 程志超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自己叫的,我可没叫。别人叫,你对别人不客气,现在你自己叫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自己不客气法。”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些女生,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丁尔禅一不留神,上了程志超的大当,几乎没气晕过去。但他和程志超同寝一年,知道和这家伙斗嘴,自己决计占不了上风,只好冷哼一声,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程志超得意洋洋,倒背着手踱到自己的床前,探头探脑的向床上看了一眼。只见那塑料布上零七碎八的摆放了二三十个晶光闪闪的小玩意,一时之间,他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不过看那些女生们不顾礼教大防,纷纷在自己的寝室出现,眼睛又都一直盯在那些东西上,想来定是女人喜欢的小饰物。 自己的屋里竟然出现这种东西,而且还像梧桐树一样吸引了这么多平时一提到男生宿舍就皱鼻子的女生,程志超不禁大感好奇,“咦”了一声,伸手拈起一件小东西,放在眼前翻看了两下,向丁尔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见他对自己拿来的东西感兴趣,丁尔禅的兴致马上又提高了不少,一把将那小东西从程志超的手里夺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塑料布上,说道:“这东西你都不认识?” “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我一个老爷们闲着没事研究这东西干什么?” “没品味。”丁尔禅总算找到机会鄙视了程志超一下,说道:“要说起这东西,那可了不得了,刚才我已经向他们介绍过来,这叫‘爱心胸针’。胸针,你听说过没有?” 胸针这东西程志超不但听说过,而且见过。这种别在胸口的装饰品,说白了就是别针的变种,记得小时候曾听得单苇清说起过她年轻时候如何臭美打扮自己之时,曾经把别针也列为一项装饰品。只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如果再在胸品别一个别针的话,就显得有些另类的。于是就有人专门设计出各种样式的胸针替代了别针,材料也由原来普通的弹簧针进化成了高端的白银、白金,更有甚者,还在上面镶嵌各种宝石。可以说,演变到现在,这东西已经由单纯的固定衣服的作用,发展到了身份品味的象征。 出于女人天性的影响,方晓晨和刘欣对这种小东西也爱不释手,两个丫头的首饰,除了耳环之外,最多的就是胸针。样式也是多种多样,除了一般的花卉样式之外,方晓晨甚至有一只狮子样式的胸针,那狮子的眼睛是两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一度让程志超误以为那东西不是狮子,而是吸血蝙蝠。 和别的商品一样,胸针这东西的档次也有高有低,档次高的所用材料,大部分都是贵重金属。普通所用的材料则就复杂得多,甚至有塑料做成的。丁尔禅拿来的明显的不是高档货,除了钢制的就是塑料的,不过图案倒是相当的精美,二十几只胸针铺在程志超床上的塑料布上,阳光斜照之下,熠熠生辉。 程志超原本对这些零碎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胸针,心里就莫明其妙的生出喜爱,弯下腰看了半天,最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话也正经了许多:“我说二蛋哪,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 不知道是因为程志超没有在二蛋这两个字之前加了一个丁字,还是因为这样的叫法让丁尔禅听起来感到舒服,丁尔禅这一次没有对程志超发脾气,红光满面的问道:“你猜呢?” “废话,我怎么能猜得出来?你该不会是交不起学费,想要在咱们学校摆个小摊,卖点钱凑学费吧?”程志超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没有看丁尔禅,只是不住的在那些胸针上扫来扫去。 “滚你的,老子再困难,也不至于交不起学费。再说即使是交不起学费,也还有助学贷款,犯得着卖这东西凑学费?”丁尔禅又生气了。 “那倒也是。”程志超点了点头:“要不然就是你们材料工程系又研究出新材料了,但是这材料没有什么推广价值,所以就用新研究出来的材料做了一批这东西,发给你们,也算是用新材料创造一点社会价值,不至于辜负大伙的汗水?” 越说越离谱了,这死东西的嘴怎么就这么损?丁尔禅肚里暗骂,连理都没理他。大声说道:“你小学到中学,肯定没学好语文,都说了这叫‘爱心胸针’,你胡扯到哪去了?” “你这人,占着我的床铺非法摆摊,态度还这么恶劣,真是岂有此理。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捅到城管局,让他们派一队人过来把你的摊砸了?你要知道城管的战斗力该有多么强悍,三五十个城管,战斗力完全能顶得上一个连的正规军,破坏力也更强大。越南人就烧高香去吧,七八十年代**没有城管,要不然派一个团的城管上去揍他们的话,早就把越南人干得五十年翻不了身了。” 众人一听,都吃吃的笑了起来,那些女生一边笑着一边不住的骂程志超狗咬里吐不出象牙。笑完了,也骂够了,又纷纷围了上来,睁大了眼睛挑选令自己满意的胸针。 这群女人一拥而上,程志超顿时招架不住,三下五除二就被挤到了一边,呆了半晌,才扭过头问丁尔禅:“你不会是真拿这些东西出来卖的吧?” 丁尔禅点点头:“说对了,我还真就是把这些东西拿到学校里卖的。今天只不过是试一下,如果卖的好的话,过几天再多拿一些。” “你家遇到困难了?” “什么意思?” “没遇到困难,好端端的卖这东西干什么?想勤工俭学,家教的活你又不是干不了。想创业,就更犯不上和这东西较劲了,这东西一个才能卖多少钱?你卖一个学期,未必能有一个月的家教挣的多,恐怕连一双好一点的球鞋都买不起。” 丁尔禅神情一黯:“其实我管这些小东西叫‘爱心胸针’,也不是没有理由。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的,是帮一个邻居卖的。小姑娘挺惨,父亲早逝,母亲身体又不好,家里困难得要命。小学的时候,她就开始就帮着母亲干活赚钱,长大之后,就更要强了,会计学校毕业出来之后就四处打工养家。本来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头几个月经济不景气,单位裁员,就把她裁下来了。想要再找一份工作,又只不过是中专学历,找了一个多月,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得到。只好晚上先在夜市里摆摊卖这东西,一天挣点买菜钱。” 程志超原来是笑吟吟和他说话,越听笑容越僵,听到一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就把这东西带到学校来,帮她卖一些?” “还能怎么办?十几年的邻居,小时候就在一个幼儿园,上了小学又在一个小学,中学的时候才分开,看着她那样,心里难受。可是除了把东西拿到学校来帮她卖一下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帮她了。” “是啊,咱们的能水就这么大,想帮也帮不上忙。”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看看吧,要是卖的好的话,下次多拿一点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想别的方法,拿到别的地方去,也帮你卖点。” 第一七三章 谁是奸商? - 豹隐 - 贝戎 丁尔禅眼睛一亮,脸现喜色:“你也帮我卖?”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是她暂时靠这个糊口的话,咱们有大把的时间,帮帮她又有何妨?” “哎呀~!我早就看出来,在咱们寝,你的心肠最热了。”丁尔禅一把抓住程志超的手臂的同时,又扣过来一顶大大的高帽子。他和程志超一样都是省城本地人,而且上中学的时候,距离也不算太远,只不过分属两个学校而已。有程志超的帮忙,出货的速度肯定会加快许多。 但是丁尔禅没待程志超客气一下,又脸现忧色:“你打算在哪里帮她卖?我可告诉你,从她家里把这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咱们学校,我是独家代理,你想和我抢地盘,那可不行。”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你是不是香港电影看多了?抢地盘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咱们学校就屁大点的地方,我和你抢什么地盘?”伸手指了指围在自己床铺前的那丫女,说道:“现在的情形,是你在抢我的地盘好不好?” 丁尔禅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咱们同寝一年,你也应该理解一下,这个屋里,也就属你的床铺还像点样子。我把这些女生召过来,当然要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和人家做买卖不是?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先到我床上躺一会?” 程志超看了看他床上早已看不出本色的床单,皱了皱眉,谢绝了他的好意,抱着胸靠在窗前的暖气片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不住的思量怎么帮他这个忙。 凭心而论,他并非是要帮丁尔禅,而是听丁尔禅说起他那个邻居,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他自幼生活优越,除了和赵济勇一起随着老江习武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之外,别的苦基本上没有吃过。即便是在老江那里吃的苦,也只不过是精神和上的,并非物质因素使然,以至于小时候程志超一直认为天底下的老百姓过的日子都和他差不多少。 直到上了大学,看见了不少贫困学生,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物质享受还是天差地别的。对于他而言,几百块钱,可能就是一双鞋子的事,但是对于那些贫困学生而言,一双鞋子的钱就是他们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他虽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但是每当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不怎么太好受。 至于方晓晨在这方面做的就更差劲了,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方晓晨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业,脑袋根本就不往这方面考虑。 丁尔禅见他望着房顶出神,只道他在想办法,凑到跟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来:“喂,还没想出在什么地方卖?这事你也先别急,抽支烟。” 程志超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早就会了,只不过家里条件不好,抽的烟也上不了档次,一直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掏出来而已。但是今天不同,你这么有爱心,我要是不表示表示,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程志超微笑着将他的烟接了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看了看烟的牌子,随手又扔给了他:“老子从来不抽五十块钱以下的烟,等我帮你那个邻居找到销路之后,你再想办法谢我。” “我想了一下,这销路最好的也就是咱们学校了,那些臭丫头一个个臭美得不得了,身上还没有多少钱,这种低档货正好适合他们。”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对程志超说道:“听佳佳说,这东西的进价就一两块钱一个,本哥们也不好意思把刀磨得太快了,一只就卖五块钱,既便宜,又实惠。” 程志超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佳佳?哪个佳佳?” “哎呀,忘了和你说了,我那个邻居的名字里面带个佳字,从小我就管她叫佳佳,习惯了。” “哦。”程志超也没有追问那个邻居具体叫什么名字,在心里盘算了几种销路,最后都被否决了。本来程志超更倾向于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拿着东西到夜市上去卖。省城的夜市很发达,几乎每个区都有几条相当有规模的夜市,早期的夜市显得比较零散,大部分都是群众自发组织起来的。后来出于市容方面的需要,政府专门划定了几个地方,将零散的夜市集中成几个比较大的夜市。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喜欢凑热闹之人,尤其是越济勇,几乎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能看得到他,夜市上的东西种类齐全,从服装到小饰品,基本上囊括了所有生活必须品。在这里,也不存在品牌竞争的问题,几乎百分之百的东西都是山寨货。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热闹。尤其是夏天天热的时候,夜市也就成了纳凉闲逛的好所在。 一方面有热闹可凑,另一方面,也能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另一种活力。这种好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如何能放得过?最主要的是,在这里逛街购物的人,基本上都是处于中下层的人群,图的就是一个经济实惠,丁尔禅拿来的东西,正适合在夜市上销售。 事实上,他的那个邻居也的确是每天晚上都在夜市上摆摊,但是程志超却不能,理由只有一个,他干别的事的时候,口舌很便给,但是买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讲价了。不会讲价的坏处,除了体现在买东西的时候会吃亏,在卖东西的时候,肯定也赚不了多少便宜。明明可以赚三块钱利润的东西,到了他这里,说不定五毛钱的利润就卖了,还得对买东西的人千恩万谢。 那群女生在程志超没回来之前,就已经挑了半天了。此时基本上都挑到了自己满意的东西,又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举着手里的东西和丁尔禅讨坐还价。 “这东西多少钱?” “一律五块。” “别的卖五块还行,但是这个这么小,我要是五块钱买的话,和别人一比,不就吃亏了?四块钱卖不卖。” “小姐,本来就没几分钱利,我还是帮别人卖的,给你四块钱,那这些美女们我怎么答对?”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选的这个,明明比她们选的要小嘛,便宜一块钱吧。” “那你为什么要选一个小的呢?” “这个我喜欢啊。” “这就对了,买东西和找对象一样,只买对的,不买贵的。五块钱不贵啦,小姐,你到外面吃一碗面还得五块钱呢,小半天之后,面消化掉了,肚子里就啥也剩不下了。这东西你想戴多长时间就戴多长时间。各位大姐,行行好,咱就别讲价了,五块钱一只,交钱拿走。” “……” “……” 程志超目瞪口呆的看着丁尔禅这个奸商大展口舌,智斗众女,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以他的性格,那些丫头一围上来,小嘴一嘟,再软语相求的话,说不定就依了她们了。那样一来,即使自己能赚钱,恐怕利润也会大大降低。佩服之余,心里更打定了主意,自己只能当一个二级分销商,坚决不能做终端。从丁尔禅那里拿来东西之后,一定要转手交给别人代卖。 思路一明确,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程志超的眼前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那边丁尔禅被众女围得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五块钱一个,死活不降价。那些女生没有办法,只好一边低骂着丁尔禅铁公鸡一毛不拔,一边幽怨无比的掏出钱付帐,然后三三两两的散去。没过多久,美人散尽,空留余香,丁尔禅手里揍着一大堆零票和硬币,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十足的一副财迷样,清点了一下之后,对程志超大笑道:“早就知道这些女生们臭美,不到半天时间,就卖出了二十来个,净赚六七十。要是每天都能保持这个销售额的话,老子可真就赚大发了。” 程志超鄙夷的撇了撇嘴:“瞧你这点出息,卖了二十来个,赚了六七十就把你乐成这熊样,真没见过世面。” “靠,你们家很有钱啊?这就不少了,有时候佳佳两三天都未必能卖出这么多去。”说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又将手里的钱数了一遍。 此时程志超床上的塑料布上还剩下六七枚闪闪发亮的胸针,程志超信手拈起一枚,左看右看的翻看了半天,最后眯起一只眼睛,将那枚胸针对着太阳又看了好一会,赞不绝口:“你还别说,这东西做工倒是挺精致的。” “那是当然,佳佳的眼光绝对没的说,进的货,简直和那些首饰店卖的东西有的一比。” “就凭这做工,五块钱的价位有点低了,还有升值的空间,你估计一下,还能升多少?” 丁尔禅没有回答,只因为旁边同寝室的另几个男生已经一脸不屑的说道:“超儿,我发现你比老丁还黑,这东西他卖五块钱我们就觉得够贵的了,你还要再往上加一点。” “物有所值,那是一点办法也没的。”程志超笑道,“二蛋哪,你估个价。” 丁尔禅停止了数钱,眨着眼睛说道:“我估不出来,你觉得你要卖的话,能卖多少?” 程志超将手里的胸针随手向他扔了过去:“就这做工,值不值八百块钱?” “我操,你疯了?”丁尔禅被程志超的话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将手里的零钱扔到地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同样大眼瞪小眼的同寝哥们,“这东西你要卖八百块钱一个?” 程志超将床上的东西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伸手在床上掸了几下,不紧不慢的说:“没办法,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要是真找对销路了,八百块钱应该没问题,忽悠呗。就算是八百块钱忽悠不出去,三五百块钱也应该没有问题。” “我的老天爷呀,你要是真能八百块钱把这东西卖出去的话,不但佳佳乐疯了,连我都得疯了。” “她乐疯了情有可原,你疯个什么劲?” “我是被你吓疯的。总之不是你疯,就是我疯。” “那咱们就试试?”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东西八百块钱卖出去。”丁尔禅冷笑着说。 “好,等着,我打个电话。”程志超微笑着掏出了电话,想也没想的拨通了刘欣的电话。他对电话号码不太敏感,一般情况下都是依赖手机里的电话簿。但是有几个电话号码却是烂熟于胸的,除了自家电话、方晓晨和赵济勇等人之外,记得最熟的就是刘欣的电话了。 电话拨通了之后,过了许多,才听到刘欣略带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这丫头好像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过度紧张的缘故,听起来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抖:“喂,你找我什么事?” 程志超的心也颤抖起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刘欣通话。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晓晨在不在?” “……不在,你找她啊?”刘欣的声音里明显多了许多失望,幽幽的说:“她在自己办公室里忙活呢,说要办公室里的摆设太单调了,要种几盆花。我帮你叫她。” “那倒不用,和你说也一样。” 刘欣语气里的失望消失了,明快了许多:“原来不是想媳妇了,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们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店弄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张?” “基本上差不多少了,下个星期应该就能准时开张,到时候一定请你,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我的心一直都在肚子里,嘿嘿,你办事,我放心。” “油嘴滑舌,我说少爷,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边就先挂了,像我们这种苦命人,和你没法比。你一回到学校,就是天之骄子,我们却还得为生活打拼。” 程志超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说挂电话肯定就会马上挂电话,多一句废话都没有,急忙叫道:“有事,有事。” 刘欣格格娇笑道:“难得你程大少爷有事找我啊?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了?”认识程志超这么久了,刘欣早就习惯当程志超的灭火队长了。只要程志超给她打电话,八成就是遇到难缠的事了,又不方便让方晓晨出面,这几乎已成定律。 第一七四章 近水楼台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哈哈笑道:“这一次你可想错了,我找你并非是遇到了麻烦事,而是要和你合作。” “咦?”刘欣的好奇心马上就被勾上来了,以前程志超主动找她,除了借钱就是帮忙。自从方晓晨来了省城了之后,程志超找她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即便是有事的话,也大部分都是方晓晨出面解决,很少能有用得到她的时候。这一次,刘欣本以为程志超遇到了不方便向方晓晨开口的事,正在那头猜测这家伙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的时候,没想到程志超居然张口就是要和自己合作。 “和我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程志超向在一旁跃跃欲试,想要张口说话的丁尔禅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吱声。然后对刘欣说:“其实合作的内容很简单,我这里弄到一批货想要出手,你有地方,我有货,赚了钱之后,咱们两个对半开,怎么样?” 刘欣愣了一下:“货?什么货?”心里随之一紧,这种话她不止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事,难道程志超刚一回到学校,就转了性,也要学着郑怀柱等人做起了生意? 程志超听出了她话里的迟疑,吭了半天,缓缓的说:“骚蕊骚蕊,我说的不太明白,让你误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就是一批胸针,挺漂亮的,我看这里面有商机。正好你的店即将开张,虽然我一次没有去过,可是也知道你那店是和女人打交道的。女人看到这东西,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不买也都会看看。所以……” 刘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所以,你就想在我这里借个地方,把你弄来的那些东西摆上,然后我店里的客人有人看到的话,就骗她们一笔钱?” “怎么能是骗呢?明码标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又不强买强卖。” 刘欣噗嗤一笑:“你脑子倒是挺活络的,但是我这里不是小商品大世界,要是你弄来一堆化妆品的话,甭管是假冒的,还是伪劣的,我还能换个标签帮你忽悠忽悠。可是你弄来一堆胸针,我怎么帮你?” “这个……”程志超眨了眨眼睛,“我也没有让你主动帮着忽悠,能不能在你摆的那些化妆品旁边开辟一个小地方,把这些东西摆上去,别人看到了,问起来的话,你就让店里的员工帮着说道说道,不问的话,也不向她们介绍。卖了钱,咱们对半分,你自己留着也行,给那些员工当提成也行。总之我把我的那份收上来就行。” 刘欣抿着嘴唇,沉吟了一会,笑眯眯的问:“怎么突然想起卖这东西了?是不是觉得养活我们方大小姐有点费劲,想提前挣点老婆本?” “非也,非也,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和我们家晓晨从小一起长大,还不了解她?虽然向来是挣一个花两个,可是一旦挣不来的话,她也还是能过一段苦日子地。实话说了吧,帮同学卖的,同学也是帮邻居卖的,总之很复杂,算是做好事献爱心了。” 刘欣“哦”了一声,马上问道:“先搞明白了,你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程志超知道这丫头心眼要是小起来的话,比方晓晨还要命,急忙回答:“男的,如假包换的男生,和我同寝,要不要我把电话拿过来让你和他聊两句?” “不用。”刘欣像踩到一只青蛙一样尖声叫道:“我和他又不熟,有什么可聊的?既然是男同学的,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不能保证能卖得出去。你也知道,我这里根本就不是卖那东西的地方,别到时候摆了好几个月,一件没卖出去,你和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是自然。”程志超嘿嘿一笑,“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我那个同学虽然是男的,但是他的邻居好像是个女的,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只要你那个同学不是女的就行,放心,我是不会介意的,就算是要介意的话,也是晓晨的事,暂时还轮不到我。”刘欣懒洋洋的说,“你打算怎么个卖法?” “我刚才看了一下样品,做工很精致,听说两块钱进的货,你那里基本都是高档人士,总不能十块八块就卖出去吧。所以我就自做主张,帮你定了一个价,两块钱进价,咱们卖八百好不好?分钱的时候,你四百,我四百,至于本钱嘛,我就不要了。” 刘欣吓了一跳,失声叫道:“我靠,你没发烧吧?两块钱的东西,你敢卖八百?还不要本钱了,看来你倒真是大方。” 其实程志超自己也觉得要得狠了一点,他对女人的消费心理把握得不怎么太准,要八百,只不过是想当的想法,至于能卖多少,最后拍板的还得是刘欣。一听把刘欣也吓成这样,不禁有些气馁:“那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刘欣被这家伙气得眼冒金星,叹了一口气,呻吟着说道:“具体能卖多少,那得看你东西的做工,做工精致的话,价就能高一点,做工差劲的话,我直接就得扔出去,你爱上哪卖上哪卖去,我可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砸了。这样吧,改天你带两个样品过来,我看看东西,行的话,就帮你摆一摆。至于分钱嘛,我看就算了,免得分你十块钱,到时候你要回去二十。”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什么是亲人?这就是亲人。亲人哪,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样品给你拿过去。” 刘欣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幽幽的说:“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方便。不过我有一点很不理解,这种小事,你直接给晓晨打个电话,她就能搞定了,还特意找我干什么?” 她没有告诉程志超,电话刚接通的时候,一看是程志超来电,这丫头顿时心如鹿撞。其时正和方晓晨在一起,急忙找了一个借口,一溜烟钻到了洗手间,才开始和程志超通话的。 这种感觉,有点像偷情一样,对于刘欣而言,既期盼,又觉得很刺激,偏偏程志超说完了之后,在失望之余,又觉得有点对不起方晓晨。总之种种滋味交织起来,刘大小姐比程志超张口要价八百还要心虚,时不时的向洗手间的门瞄两眼,生怕方晓晨突然闯进来。 程志超苦笑道:“本来她的办事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偏偏问题就出在她的办事能力太强了。如果这件事交给她来办的话,恐怕八成要坏事。” “哦?何以见得?” “你也知道这丫头天生就不是摆摊做买卖的料,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畅销货,如果让她来卖的话,恐怕一看十天半个月卖不出去一件,非得急了不可。弄不好就得给小宝他们打电话,一人分点,让他们出去找人强买强卖。” 刘欣格格娇笑不已,但是又觉得程志超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方晓晨的脾气一上来,这种事情还真就能干得出来。笑完了之后,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哪天有时间,拿两个样品过来,我看看货。不过这事虽小,让晓晨知道咱们瞒着她也不太好,一会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和她通个气,到时候劝劝她,让她不要冲动也就是了。” 程志超应了一声,对刘欣的提议深以为然。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了方晓晨的电话,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将这件事又和方晓晨说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方晓晨小嘴一撇,说道:“还用那么费劲干什么?你拿一批货过来,我让小宝他们抽空过来一趟,拿到滨海给弟兄们分一下,让他们拿出去卖,用不上三天,有多少货都能卖光了。” 程志超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她讲了半天的道理,这才算是让方大小姐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同意去做刘欣的思想工作,在刘欣的店里开辟一个小柜子,帮程志超献爱心。 程志超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了出去,比之刚才丁尔禅指点江山的气场还要足,到得后来,宿舍里的众多哥们都直勾勾的看着他,就像对着一件圣物一般,大气也不敢透一下。直到程大少爷结束了通话,将电话重新揣回了兜里之后,丁尔禅才凑了过来:“超儿,刚才你是给你朋友打电话?” “不是给我朋友打电话,还能给我爹打电话?这种小事,我老爸是不能管的,他老人家就是想管的话,也管不了。” 丁尔禅脸现红光,一把将程志超搂在怀里,恨不得照着他的脸蛋亲两口,提高了嗓门,对宿舍里其他哥们喊道:“我就说吧,咱们超儿的路子绝对够野,这么难办的事,两个电话就解决了。” 程志超晃动了两下肩膀,从他的胳膊里将身子挣了出来,用眼角斜看了他两眼:“什么意思?干嘛这么兴奋?能不能办得成还两说呢。再说了,就算是东西卖出去了,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兴奋个屁。” “我这不是替佳佳高兴么,你朋友在电话里怎么说?” 程志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在桌上翻了两下,挑了两件看起来做工最精细的胸针,在胸口的衣襟上比划了两下,随手装到了兜里,对丁尔禅说道:“这两件东西归我了。” 丁尔禅脸色一变:“你不是吧?帮着卖点东西,还要收点回扣?这两样东西那可就是三四块钱哪,就算买不了多少肉,至少也能买几块豆腐,几块豆腐就能够她们家吃两顿的了,你不会连这么困难的人家的东西都要巧取豪夺吧。” 程志超气得鼻孔生烟,伸手在他头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你奶奶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就算是老子再喜欢这东西,也犯不着跑到你这里来占便宜。我和朋友说好了,人家说八百块钱定的有点离谱,让我拿两个样品过去,看看货。行的话,就在她那里摆几件,能卖多少是多少。要是不行的话,人家还未必能帮这个忙呢。” 丁尔禅这才知道程志超大公无私,拿这两个东西,纯粹是为了给朋友送样品,并非是贪小便宜,不禁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汗颜,咳嗽了两声,讪讪的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嘿嘿,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占小便宜的人。”迟疑了一下,问:“你那朋友是什么来头?可靠不可靠?不会卖了东西不给钱吧?” 程志超已经被他气得连申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平躺在床上,双眼微闭:“放心吧,人家开的是大买卖,你这点小钱,还不够人家吃一顿饭的呢,杞人忧天。” “嗯,大买卖,大买卖。那买卖究竟有多大?” “究竟有多大?我也不知道,这丫头的买卖还没开张呢,我想去帮忙,她说她那地方是女人去的地方,不让我去。要去的话,只能是开业那天,过去凑凑热闹。” “还没开张?”丁尔禅本来对程志超充满了信心,仿佛弹指之间,就能赚得唏哩哗啦的。可是没想到程志超像模像样的说了半天,对方的买卖居然还没开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但是这家伙的思维也很奔放,短暂的失落之后,马上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兴致勃勃的问程志超:“刚才你说你那朋友那里是女人去的地方,难道,你那朋友也是个女的?” “你说对了,不但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美女,身高一米七三,又白又嫩,总之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你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我帮你介绍介绍?” 丁尔禅眼珠子几乎没有鼓出眼眶,咧着嘴笑道:“真是美女?喂,那美女美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你们班那个姓宣的美女漂亮?” 一个美女,很多时候就好像一朵鲜花一样,总是能吸引各种各样的狂蜂浪蝶的注意力。宣芷含的美,属于那种古典韵味十足的美,这种美在现代社会已经极为罕见,自然学校里很多狼友们眼中的极品。丁尔禅就是其中的一位,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见到一个美女,总是情不自禁的要拿那人和宣芷含做一番对比。 程志超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 他没有回答,只因为在他心里,也不知道这两个美女究竟谁更出众一些。刘欣的美和宣芷含的美根本就不在一个范畴之内,宣芷含美得清纯,刘欣美得妖异。如果让他来评价谁更美一些,他还真就说不出来。 第一七五章 所为何来 - 豹隐 - 贝戎 他越是不说话,丁尔禅就越是心痒难熬,接连追问了几句。宿舍里另外几位哥们的耳朵也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程志超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这个真没法比,牡丹的美和芍药的美能在一起比么?” 丁尔禅不做声了,再没常识的人都知道牡丹和芍药是两种不同的花,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是有脑筋转得快的,从程志超的话里敏锐的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牡丹是名花,芍药比牡丹也差不了多少。不管宣芷含到底是牡丹还是芍药,有一个事实是不容回避的,那就是程志超的那个朋友在某种程度上能和宣芷含有的一拼。 一时之间,整个宿舍内的众多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凑上前来问个不休,大有一副不将刘欣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绝不罢休的势头。 程志超被他们的热情几乎弄得要崩溃,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问有答,将刘欣的资料详细的说了一遍。反正他心里也有谱,以刘欣的眼光,绝对瞧不上这些连校门都没有迈出去的雏儿,让他们知道又能如何。但是这些人问的越来越细,越来越花哨,终于将程大少爷的真火问了出来,眼睛一瞪,怒道:“你们有完没完?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瞧你们那点出息。” 只见一人怨气十足,幽幽的说:“你是美女在抱,电话都差点让你打爆了,当然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了。兄弟们可都打着光棍呢。” 说话的人名叫邓中时,是宿舍老大,比程志超大了两三岁,自控系三年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专业的问题,这哥们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经典案例是这哥们寂寞难耐,曾经给宣芷含写过一封长达二十七页的情书,文采斐然。可惜这封被程志超喻为“稽奥勾沉,究极典故于纸上;洋洋洒洒,尽付文辞于笔端”的神作却被宣芷含客客气气的退了回来。 光是退稿也还罢了,偏生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支红笔,连圈带点的像老师改作文一样,挑出来六十余处语法及文字方面的错误,然后工工整整的修改正确之后才送回来的。也正因为这个缘故,邓中时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每日里长喻短叹之余,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生活区来来往往的诸多美女过过眼瘾。 那封信也被宿舍内暗恋宣芷含的人你一页,我一页的偷偷瓜分干净,仔细的保存起来,美其名曰“那一场风花雪月的见证”。 要说这个邓中时除了这方面差点劲之后,其他方面可谓是当之无愧的老大。程志超所在的宿舍楼比较老旧,再加上学校为了控制学生上网问题,所以整栋楼都没有安装网线。邓中时为了解决寝室内上网的问题,深入虎穴,跑到研究生楼里,软磨硬泡,非要从人家那里扯过来一根网线不可。但是这哥们显然对网络不怎么在行,不知道双绞线超过一百五十米信号就会出问题。网线扯过来之后,大伙高兴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上不了网,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但饶是如此,邓中时为了大伙谋福利的精神还是得到了室友们的一致赞扬,于是在选室长的时候,这哥们全票当选,老大这个称号就更名符其实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话,程志超至少有十句在那里等着,可是从邓中时口中说出来,程志超却不能反唇相讥,只好从床上又坐了起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老大,我同情你。” “好兄弟,就知道你会同情我。” “我那个朋友是我女朋友的闺蜜,和我关系也是极好,改天我帮你问问她,如果她同意在咱们学校找对象的话,我第一个通知你,让你去面试如何?” 邓中时眼中泛泪:“要是那样的话,我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程志超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严格说出来,的确有点不太仗义。” “那我就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只要你把今天的午饭请了,不好意思也会变得好意思,不仗义也会变成义薄云天。” “……” 邓中时这时候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面如土色的说:“现在才开学,食堂应该不会开门吧。” “不可能。”程志超“忽”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将他的肩膀搂住:“你别忘了,放假的时候,咱们是回家了,可是也有一大批的人没有回去,利用假期勤工俭学。食堂不开门的话,这些没回家的人吃什么?老大,屋里的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就这么仨核桃俩枣的,您就别算计了。” 丁尔禅在一旁也不住的扇风点头:“就是,趁现在人还没有全回来,就算是花也花不了多少钱。要不然等弟兄们全回来了,您可真就破费了。” 邓中时又摸了摸衣兜:“我的饭卡好像忘家里了,这样吧,等我明天把饭卡取回来咱再吃好不好?” “饭卡忘家里你老摸兜干什么?”程志超手疾眼快,不等邓中时有所动作,两根手指头一夹,已经从他的衣铁兜里将饭卡掏了出来,振臂高呼道:“弟兄们,老大请客,走喽,食堂地干活。” …………………………………………………………………………………………………… 现在虽然已经开学,可是新入学的新生还没有办饭卡,相当一部分的老学生还没有返校,因此去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太多,足可以容得下几百人同时就餐的食堂空了一大桌子。程志超手里拿着邓中时的饭卡,领着宿舍里的弟兄浩浩荡荡的冲进了食堂。在邓中时不断的提醒之下,倒并没有太让他破费。 十来个菜摆在桌上,几个人围坐一圈,一边感谢着邓中时,一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电视里播放的电视节目。邓中时在接受众人感谢的同时,脸色已变得有些惨白,盯着满桌的饭菜,心里一阵肉痛,早就没了胃口。 程志超夹起一块宫爆鸡丁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略感遗憾的说道:“别说,食堂的饭菜做的越来越有水平了,比以前强多了,是不是换厨师了?” 丁尔禅撇着嘴说:“我估计不能换,量还是那么少,要是换厨师的话,新学年新气象,菜量应该能多一些。” “言之有理,算了,对付着吃吧。” 邓中时的脸色比苦瓜还要苦:“兄弟们,点了这么多,你们还只不过是‘对付着吃’?” “光有菜,没有啤酒助兴,当然是对付着吃了。”另一个名叫王敬南的室友放下了筷子,眼珠子转了几下,小声说道:“老大,要不然……”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邓中时急忙将衣兜牢牢的捂住,大声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这一顿饭,干掉老子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下半个月你还让不让我活了?程志超啊程志超,你给我记住了,下半个月老子要是断伙的话,就上你们家蹭饭去。” 程志超哈哈一笑:“没问题,只要你能进得去我家的大门,别说半个月,半年我都供足你。” 有关于程志超背景资料,全校知道的也没有几个,这些室友只知道程志超家在省城本地,而且这小子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有点世家子的底蕴,想来家庭条件应该不差。但是具体不差到什么程度,却是一无所知,邓中时也不知道程志超这话说的属于半开玩笑半认真,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程志超当然不会和他过多的解释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刚想说话,眼神一转,却看到从食堂外面走进来三四个人,一看到这几个人,程志超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这几个人也都算是熟人,就算是没怎么打过交道,起码一个学校混了一年,也能混个脸熟,本来不会让程志超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这几个人进屋之后,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在窗口排队打饭,而是霸气十足的左右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程志超这桌上,缓缓的走了过来。这个举动,才是让程志超脸上笑容消失的原因。 丁尔禅顺着程志超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这几个人,不由得一愣:“这不是和老大一个系的小莫么?老大,他是不是找你来的?” 进来三四个人,丁尔禅却只说了一个人,只因为他所说的那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显眼到了不管谁看到他,第一时间都会想起评书中形容彪形大汉的一句话“身高丈二,膀阔三停。” 实际上,这哥们也的确是膀大腰圆,身高虽然没有丈二,但是至少将近两米,再加上一脸络腮胡子,活脱脱的就是张飞再世。 这再世张飞看起来很不高兴,一双豹眼死死的盯着程志超,走起路来也是嗵嗵有声,程志超甚至感觉到食堂的地皮都被这家伙震得微微颤动。此人正是宣芷含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自控系的小莫,大号莫铁军。人如其名,果然是铁塔般的汉子。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种身高,在中学的时候就已经有机会被选进篮球队去打球,然后看其天赋再决定是否进入专业队或者成为体育特长生被特召入学,。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仁兄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这种机会。幸好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虽然没有走体育特长生的路线,却一点也没有耽误他考大学。 考上大学之后,第一年的时候,还算是规矩本份,第二学年刚开始,正好碰上宣芷含入学,从此对这个娇俏的小美人一见钟情,不能自拔,展开了强烈的攻势。他追求宣芷含的手段相当高明,首先就是先将宣芷含身边的杂草肃清,由于这位仁兄得天独厚的优势,基本上战无不胜,几个月下来,围在宣芷含身边的痴男就被他打发得差不多少了。 肃清了障碍之后,这哥们又转而进攻宣芷含身边要好的女生,打起了亲情牌。看来这位仁兄四肢虽然发达,头脑却毫不简单,将游击战的基本战术玩得出神入化。 都是一个系的,邓中时和莫铁军也算是熟识,尚未看出这哥们看程志超的眼神不对劲,只是在心里一个劲的叫苦,本来桌上这些菜勉强可以答对程志超等人,可是如果再加上这几位的话,弄不好就得再捐出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 恍惚之间,莫铁军已经来到了众人桌前,面对着程志超站定了。 程志超早就看出此人来者不善,但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以致于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如此恶毒,恨不得像拍苍蝇一样一巴掌将自己拍瘪。当下强笑道:“咦,这不是小莫吗?这么巧?你也来吃饭?正好,坐下一块吃点。” 莫铁军哼了一声,大刺刺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斜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吧嗒了两下嘴,对邓中时说道:“老邓,菜挺丰盛啊。” “还行,嘿嘿,一起吃点,不够的话,我再去买几份。”邓中时见他神情和平时大不相同,两只眼睛里火苗乱闪,干笑两声,站起来就要去再买几份。 “不用。”刚走出没两步,就见莫铁军一伸手,抓住了邓中时的胳膊,微一用力,邓中时身不由主的又被他拽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只见莫铁军用眼睛横了横程志超,瓮声瓮气的说:“你就是程志超吧?” 此时程志超已经基本断定这厮就是来找自己晦气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可是对方找上门来了,自己总不能再熊下去。看了莫铁军一眼,将筷子放在了桌上:“我记得咱们好像见过几次,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我就是程志超。” “那就好,是程志超就好。”莫铁军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之后,说道:“一会你吃完饭之后,能不能先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 第一七六章 醋海兴波 - 豹隐 - 贝戎 “要和我聊聊?”程志超乐了出来,“兄弟,搞错对象了?你和我们老大是同系的,咱们两个不同系,平时又没有什么来往,怎么突然想起要和我聊聊了?” 莫铁军没有笑,铁塔般的身子压得身下的椅子吱吱做响,醋钵大的拳头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打着,连话也没说,只是盯着桌上的饭菜出神,看样子非要等程志超把饭吃完不可了。 程志超终于感觉到这厮的确是来找自己的了,原本已经拿起来的筷子又放回了桌上:“我们这才开吃,离吃完还早着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莫铁军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眼里的怒火已经将他的内心彻底的出卖。随同他前来的两个人也虎视眈眈的看着程志超,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邓中时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莫铁军绝非仅仅是找程志超聊天这么简单,他和程志超在一个寝室里住了一年,自然不希望程志超和他起冲突。两个人的体形相差如此悬殊,一旦双方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程志超。 在场的几个室友中,除了他之外,别人和莫铁军都不怎么太熟,这个和事佬,也只能由他来做了。眼见桌上的局势越来越微妙,邓中时也放下了筷子,伸手按住了莫铁军的胳膊:“铁军,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超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莫铁军缓缓的摇了摇头:“邓哥,你不用担心,我和他没啥事。” “你们两个都是我兄弟,可千万不能乱来。” “放心,我有分寸。”莫铁军说完了之后,将目光转向了程志超,一脸的莫测高深。 虽然此人在学校里恶名远扬,但是程志超却未必就怕了他,以前之所以对其敬而远之,只不过是不想和这种人有太大的冲突,影响自己在学校里的声誉,可是对方现在主动找上门来挑衅,却不能再服软了。看到邓中时还要说话,急忙站了起来,阻止了邓中时,对莫铁军说道:“我吃完了,你要和我聊什么?” “你确定吃完了?” “什么意思?我如果没吃饱的话,你是不是还要请我吃一顿满汉全席?”本来程志超在宿舍里做了好事之后,心情相当不错,所以才要宰邓中时一刀贺一贺的,但是被莫铁军这么一搞,什么好心情都搞没了,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客气。 按照以前的经验,只要莫铁军出马,那就无往不利。别的不用说,单凭他的体格以及满脸的横肉外加络腮胡子,就足以给对方心理造成相当大的震慑。但是没想到此次和程志超交锋,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不禁稍感意外。也不多和程志超废话,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唠一唠。” 程志超心中一阵冷笑:找就找,老子这一个假期下来,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还怕了你了?对着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室友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跟在莫铁军的身后,随着他走了出去。 这所学校的食堂位于生活区和教学区之间,一片相当有规模的松树林将整座楼孤零零的与其他建筑隔绝开来,再往后走百十米左右,就已经是学校的围墙了。一般人到这里,走到食堂正门之后,就不再往前走,食堂背后那一百多米的距离,是整个学校最为清幽的地方。 当然这清幽也是相对的,白天人迹罕至,夜晚时分,松树林里一对一对的野鸳鸯也不在少数。莫铁军领着程志超,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这个幽静之所。 程志超心里又是一阵冷笑,此人走得如此熟练,不用说是经常来。要说来这种地方,除了大雅之人就是大俗之人。大雅之人,讲的就是一个曲径寻幽的意境,大俗之人,则是看中了此地人迹罕至,干点什么事不易被人发觉。以程志超对莫铁军的了解,此人远远算不上大雅之人,那么对此地如此熟悉,自然是没少在这里干坏事了。 之所以用“坏事”两个字来形容他所做的事,是因为程志超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就算是刚才在食堂的时候一头雾水,现在程志超也知道这厮将自己领到这里来所为何事了。 江湖传闻,被莫铁军领到这里的人,已经超过了一个战斗班的人数,而所有人被他带到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宣芷含。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之后,程志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和宣芷含只不过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虽然在火车上,宣芷含和他打赌赌输了,从而献出了惊艳一吻,但那一吻也没有给程志超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想不到今天却稀里糊涂的被莫铁军带到了这里,此事之奇,当真是无以复加。 莫铁军一声不吭的领着程志超来到一处经过特别整理,看起来比别处少了许多杂草的所在停下了脚步。随同他前来的那几个则分别占据了其余三个方向,四个人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将程志超夹在了其中。 程志超嘿嘿一笑,双手抱胸:“我听说从去年开始,这个地方就成了许多人想来,但是却没有资格来的地方。不知道我今天能被你领到这里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如果再客套的话,就显得虚伪了。程志超不想做一个虚伪的人,况且也压根就没有将莫铁军放在眼里,说话的时候,神情一片轻松。 莫铁军却不知道程志超除了自身的修为之外,背后还有黑白两道两个相当强大的背景做后盾,相对于程卫国和方越元而言,莫铁军根本就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即使这家伙有过人之处,程志超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吃了大亏,自然会有人帮他把场子找回来。看到一脸不在乎的程志超,莫铁军只当是程志超在那里故做轻松。在他心里,程志超是鼠,他是猫,既然程志超这只耗子喜欢说俏皮话,他这只猫如果不奉陪奉陪,未免显得有点没有风度。 “今天你是主角,你说幸运就是幸运,你说不幸就是不幸。”莫铁军沉声道,“看来你对我的事知道的也挺清楚的嘛。” “过奖了,咱们校谁不知道自控系的小莫?但是我自认为没有资格被你带到这个地方来,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么?” “应该是搞错了,咱们校成千上万人,除了老师不知道之外,大多数的学生都知道,此地是自控系小莫解决情感问题的一处重要所在。但是我觉得我和你的情感问题八杆子打不着,你把我领到这里来,似乎有些不妥。” 莫铁军的表情比冰还要冷,嘴角却偏偏露出一丝冷笑,看起来相当诡异:“我把你叫到这里来,自然就有把你叫到这里来的理由。” “那你说说,我看咱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在莫铁军的眼里,程志超是耗子,他是猫;但是在程志超的眼里,自己又变成了猫,而莫铁军则变成了耗子。两个人就像古龙写的武侠小说中两大高手对决之前,一定要先不着边际的扯一些用不着的一样,肚子里各怀鬼胎,嘴上功夫也相当了得。 以往被莫铁军领到这里的人,刚一到这里,看到这阵势,首先在气势就输了一筹。但是程志超和以往的人不太一样,虽然两个人体形相差悬殊,可是气势上却并不输多少,这让莫铁军有一种老虎咬刺猥,无从下口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心烦意乱的胡乱挥舞了几下手臂,对站在程志超身旁的那三人中的一人说道:“小歧,你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我看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人应了一声,说道:“今天我刚进校门,就见到这个小子和宣芷含嘀嘀咕咕的,最后竟然拉着宣芷含的手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是唠了半天。” 莫铁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恶狠狠的盯着程志超,说道:“这回清楚了?” 程志超苦苦一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失声道:“你不会?我和她是同学啊,而且是同班同学,她还是我的班长,是我的领导,难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说几句话,你就这么大的反应?” 莫铁军脸上醋意十足,喘着粗气说:“如果你们两个谈的内容光明正大的话,为什么又要躲起来?” “我靠。”程志超心里暗骂两声,“照你这么说,所有和宣芷含在一起说话的男生,而你又不在旁边监督的话,那么他们两个所说的内容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呗?” 莫铁军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的考虑过,隐隐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迟疑着说道:“那倒也未必,但是你们两个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那就有问题。” “是么?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还真就得好好检讨一下了。”程志超淡淡的说,“但是,我有一事不明,还得向你请教一下。” “什么事?” “你和我那个美女班座,也就是宣芷含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算是问到莫铁军的痛处了,他苦追了宣芷含一年,期间为了扫清障碍,曾经不止一次的和潜在的情敌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虽然每一次都是以他大获全胜而告终,可是却并没有赢得美女的芳心。他所做的事,学校里风言风语的早就传开了,宣芷含心里自然也有数,难得的是这位美女一直顶着压力,假装没看到这些,对小莫也一直不假辞色,这让莫铁军着实郁闷。 就在程志超问出这话不到短短的五秒钟,莫铁军的脸已经由红变紫,由紫变青转了好几种颜色,最后豹眼圆睁:“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就想听你一句痛快话,你是不是对宣芷含有企图?” 程志超冷笑两声:“小莫,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不可理喻?别说你不是宣芷含什么人,就算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难道我就不能和她说几句话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和你打架,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宣芷含有没有企图,和你不发生关系,你明不明白?” 这小子竟然如此强硬,莫铁军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看来不使杀手锏的话,这小子是不会退缩的了。莫铁军先入为主,认定了程志超对宣芷含有企图,而宣芷含也似乎对他很有好感。出于雄性的本能,必须要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才能心安。冷笑着捏下几下手指关节:“你的意思是,非要和我争一争宣芷含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我说了,和你不发生关系,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我警告你,你少把对别人那一套使在我身上。别人怕你,那是别人的事,在我这里,我只能说一句:就凭你,**的算个什么东西?” 他这话说出口之后,另外那三人不由得脸色大变。至于莫铁军,不但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也变得通红,像一头斗牛一样喘着粗气,浑身的肌肉也紧紧的崩了起来。 程志超不退反进,跨前一步,大声道:“怎么?想和我动手,想揍我是不是?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觉得你够狠,老子脾气上来,比你还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你看上的人就非得是你的了?别人和她说句话都不行,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有本事就真刀实枪的把能耐亮出来,把人家追到手,我也佩服是条汉子。自己没那个本事,追不上人家,就拿别人出气,**的丢不丢人?” 说完之后,程志超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话说到这份上了,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整我,好,老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奉陪,但是你记住,这事和宣芷含没关,纯属老子和你之间的私人恩怨,半年前我就想找你,只不过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而已。你要是没有别的话可说,我可先走了,看你就一肚子气。” 好端端的一顿饭让这个不开眼的给搅了,程志超骂了一通之后,总算是将心里的闷气发泄了一小半,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骂完了自己还想走,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以后自己在这个学校还怎么混?莫铁军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冲上前来,大喝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三两肉的臭小子到底怎么个狠法。”急怒攻心之下,再也不考虑后果,打定主意,非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程志超一个深刻的教训不可,让他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程志超听到脑后风起,知道自己已经将莫铁军彻底激怒,这头蛮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在拳头上分个高下了。他对莫铁军的所做所为早就看不顺眼,只不过莫铁军一直没有惹到自己头上,所以自己也就假装没看见。但是莫铁军平空吃起了自己的飞醋,竟敢惹到了自己头上,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听风辨位,断准了莫铁军的来势之后,程志超马步一沉,就要和这个身高、体形都比自己高了几个重量级的家伙来硬碰硬的来一把,看看这厮到底是什么实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十几米外有人冷冷的大喊一声:“莫铁军,你闹够了没有?” 第一七七章 都不是好东西 - 豹隐 - 贝戎 一听到这个声音,莫铁军顿时如遭电击,木立当场,原本已经挥出的拳头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由于挥拳的时候用力过猛,收拳的时候,所用力道也是不小,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程志超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和莫铁军碰一碰,一来试试这位几乎成了学校霸王的莫铁军到底是什么水准,二来也要借此机会警告莫铁军一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他敬畏几分,在这个学校里,他凭着块头大尚可胡来,可是一旦走到社会上,他那点本事,根本就不值得一哂。可是没想到就在火星撞地球的那一瞬间,莫铁军竟然被人生生的喝止了。 放眼整个学校,能有这种力度的,只有一个人。程志超嘴角微微上扬,站直了身子。随着那一声又清又冷的喝声结束,人影一闪,宣芷含脚步轻盈的冒了出来。 她本来也不知道莫铁军去找程志超的麻烦,可是邓中时和莫铁军一个系,对此人比较了解,知道他找程志超,肯定没有好事,而且八成和宣芷含有关。但是莫铁军恶名远扬,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正无计可施之际,恰巧宣芷含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让邓中时逮了个正着。 宣芷含一听说莫铁军找程志超的麻烦,脸色顿时一变,待得听说程志超吭都没吭一声就随他走了出去,心里更是暗叫不妙。通过一个假期的调查了解,再加上亲眼见到程志超和肖杨等人在滨海火车站发生的那一幕,宣芷含的确对程志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如果说不经历这些事的话,宣芷含可能会认为程志超要倒霉。但是随着对程志超的了解加深,宣大美女马上就感觉到莫铁军要糟糕。程志超一声不吭的随着他走出去,显然心里对此人的反感已经到了极点,否则的话,大可解释一下,让莫铁军释怀。 宣大美女心里一急,顾不上吃饭,问明了方向之后,急匆匆的就追了过来,正好看到程志超痛骂莫铁军之后,转身要走,莫铁军暴起发难,而程志超则摆好了阵势,准备接招这出戏,急忙出声阻止。她对武术一窍不通,但是也能看得出来,程志超腰马合一,随时可以出手反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程志超和肖杨等人交手的场面,情急之下,急忙出声喝止莫铁军。 她知道,想要喝断程志超有点困难,这个家伙平时嘻皮笑脸的让人又气又恨,看起来一副与人为善的样子,但是一旦上来倔劲,没有几个人能将他拉回头。相比之下,莫铁军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果然,随着宣芷含一声清喝出口,莫铁军马上收住了拳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讪讪的说:“你怎么来了?” 宣芷含哼了一声,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莫铁军吭吃瘪肚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挠了挠头:“我听说程志超这个小伙子挺不错的,所以特地找他来聊一聊,想和他交个朋友。是不是?” 他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材料,这句谎话说得漏洞百出,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后一句话是向程志超说的,如果程志超是个聪明人的话,就应该顺着他的话把这个谎圆下去。 但是偏生平时挺聪明的程志超现在脑子突然短路了,揉了揉手腕,一脸坏笑的对宣芷含说道:“班座,他在撒谎,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把我叫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揍我一顿。至于原因嘛,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平白无故的惹上这么一位,班座,我心里很委屈,你得给我做主啊。” “的……”莫铁军眼睛一瞪,又要发作,随即看到宣芷含冷冰冰的表情,喉头咕噜一声,将这口气又咽了下去。 宣芷含也没想到程志超会这么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他一眼:“你少在这里卖乖,他要揍你是他不对,但是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惹怒他的?” 这话说中了莫铁军的心坎,这哥们顿时心花怒放,不住的点头说:“就是,这个小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刷牙了,说话臭得要命,我一激动,才头脑发热的,你可不能上了他的恶当。” 宣芷含面无表情的说:“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用不着解释。”眼神复杂的看了程志超一眼,柔声说道:“你没事吧。” 此时的程志超,已经占尽了上风,如果再闹下去,被人捅到学校那里,恐怕不会有人给程参谋长的面子,当下见好就收,笑嘻嘻的说:“班座来的及时,我还没有来得及被他荼毒,就被你给救了,没事没事。” 宣芷含被他气得几乎要暴走,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真恨不得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两脚,放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最近小心一点么?这才多一会,老毛病就又犯了?” 程志超张大了嘴,叫起撞天屈来:“班座,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是他先找我的麻烦,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怎么不批评他,反过来批评我来了?” “你觉得自己很无辜是不是?哼,我看你们两个差不多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摆出一副领导者的姿态,丝毫不给程志超留面子,幸好看到的人少,对他的光辉形象没有太大的影响。程志超也不和她一般计较,更没有细问为什么她会及时出现,坏了自己的好事。拍了两下巴掌,懒洋洋的对莫铁军说:“兄弟,别看你比我大,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在某些方面真差得远了,追女孩,不能像你这么干,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的美女班座越来越反感你。这样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两个好好唠一唠,我帮你出出主意,说不定还真就能成事。” 话音刚落,身旁风声陡起,程志超早有准备,一闪身,避开了宣芷含这一记忍无可忍的偷袭,远远的逃开了。边跑边哈哈大笑,任由宣芷含在身后耳鼻生烟的跳脚大骂也不回一下头。 等他逃得看不到人影之后,莫铁军向其余几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识趣的找个借口纷纷走掉,现场只剩下了他和宣芷含两个人。这位仁兄偷偷看了一下宣芷含的脸色不像刚才那么冷了,才面带笑容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和他没有什么,可是心里就是……” “就是什么?” “就……,就是……什么……”莫铁军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悬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辞不达意。 宣芷含摇了摇头,脸色稍缓,看着自己的脚尖,幽幽的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可是我觉得真有必要认真和你谈一谈了,你不适合我,当然了,也可以说,我不适合你。” 莫铁军心中大急,跨前两步,说话也不结巴了:“为什么?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宣芷含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怎么就不明白,感情这东西,不是说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喜欢你的。以前我没有认真考虑过,放了一个多月的假,我才突然发现,因为你的缘故,我已经失去了很多朋友,我不想再把剩下的朋友也失去,你明不明白?” “你失去了很多朋友?开玩笑,我怎么会让你失去很多朋友呢?” 宣芷含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解释清楚了,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抬起了头,直视着莫铁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实和你说吧,我讨厌小气的男人,你的小气,已经到了让我无法理解的程度。对不起,我知道这么说,会给你很大的伤害,可这是我的心里话。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是你不是我想要的。” 莫铁军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一脸戾气的说:“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那个程志超?” 宣芷含苦苦一笑:“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不对,肯定是因为他,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了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有交点。还有,我和你讲,女孩子的确喜欢有男人为自己吃醋,但是不管什么醋都吃,会让你喜欢的女孩子感到很大的压力。” 她自认为这些话已经算得上苦口婆心了,可是莫铁军却充耳不闻,双拳紧握,由于用力过猛,十指的关节隐隐现出青白色,抿着嘴只是一个劲的说道:“不对,你就是喜欢他,你这么对我,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雄狮,宣芷含心里微感恐惧,后退了几步,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程志超有女朋友,而且她女朋友和我一样,都是滨海的,据说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他不会喜欢我的,同样,我也不会喜欢他。” “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喜欢上他了?” “……”宣芷含一阵语塞,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不能回答。正如莫铁军所说的那样,宣芷含的确是有点喜欢程志超,但是好像又没有喜欢到非要和他处对象的程度。但是莫铁军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直言相告的话,恐怕这家伙当场就得暴走不可。宣大美女没有办法,只能沉默应对。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将她出卖,莫铁军心中越来越闷,忍不住仰天大叫一声,怒道:“和女朋友感情很好,还想着要脚踏两条船,这个小子简直不可原谅。” 宣芷含惊道:“你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道,脚踏两条腿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莫铁军举起了拳头,在宣芷含的眼前晃了两下,“就凭他的体格,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教训他,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就算是你生我的气,我也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你要教训他?” “不错。”莫铁军脸上充满了自信,他对程志超不了解,可是对自己却相当的了解。虽然由于条件所限,没有去学打篮球,可是天生一副好身板也不能白白糟踏了,必要的体育锻炼还是要做的,别说程志超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就算是体校那些专业体育生,他也敢和他们比划两下。对于教训程志超这件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有十二分的把握能将这个脚踏两条船,害得自己追不上美女的小子打得满地找牙。 宣芷含却并不太乐观,眼中露出了不忍之色,柔声说:“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斗不过他的。不管是个人素质,还是拼背景,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你因此生我的气,我也要让他知道厉害。” 自从火器出现之后,传统武术就日趋势微,习武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在莫铁军的心目中,所谓的武林高手,只不过是生活在武侠小说中而已。他当然不会想到,偏偏就在这所学校里,就有程志超这么一位从小就接受严格武术训练的异类,更不会知道,程志超的授业恩师当年是从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幸运儿,教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都是经过实战检验的精华。 宣芷含被这个自大的家伙气得直跺脚,生怕他真要去教训程志超,结果反过来却被程志超教训了一顿。这倒不是她关心莫铁军,而是害怕程志超会因此受到学校的处分,从而影响前程。咬着嘴唇,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好吧,你要去找他,我也不拦你。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朋友,身为一个朋友,虽然我心里不愿意,但是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如果你知道这些事之后,还要坚持去惹程志超的话,那么,我祝你好运。” 莫铁军早已被仇恨之火烧得热血沸腾,满脑子都是程志超被自己打得满地找牙,宣芷含终于知道自己才是真能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从而对自己投怀送报的镜头,丝毫没有察觉宣芷含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咧着嘴,大刺刺的说:“什么事?你说吧。” “第一,现任东北军区参谋长姓程,程志超是他唯一的儿子。第二,滨海市最大的地下组织的龙头老大姓方,唯一的女儿叫方晓晨。第三,程志超和方晓晨是情侣关系。”宣芷含说完一条,就伸出一根手指头,全部说完之后,伸出三根手指头在莫铁军眼前晃了几下,神情萧索的说:“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至于你想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第一七八章 新仇旧恨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什么时候离开的,对于莫铁军而言已经不重要。当宣芷含一脸严肃的将有关于程志超的三件事说完了之后,莫铁军整个人就好像三九天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整个人刹那之间变得冰冷而又僵硬。 宣芷含也是相当聪明,知道此人一向自负,再加上出了几次手之后,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从而助长了此人的嚣张气焰。如果和他说程志超多么多么的勇猛,出手如何如何的狠毒,莫铁军未必会往心里去。但是如果将程志超背后站着的庞大势力向他说明的话,即使是他心里看不起程志超个人素质,也不能不考虑一下惹毛了这小子之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过了好半晌,莫铁军才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问过之后,却没有听到回答,这才发现,宣芷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然离去,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莫铁军双眼微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这一拳的力道果然相当惊人,碗口粗的小树被他砸得一阵晃动,几十片树叶飘飘而落。只是莫铁军的拳头也不是铁做的,一拳下去,固然打下来几十片树叶,他的拳头也是鲜血迸流,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 和他的复杂心情相比,程志超的心理活动就简单了许了,那就是除了懊恼还是懊恼。他对宣芷含没有任何企图,刚才之所以故意激怒莫铁军,纯粹就是因为觉得莫铁军做的实在太过份,找个机会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而已。偏偏事到临头,却被宣芷含打断,如何不懊恼? 找了个机会逃开之后,倒背着手,嘴里念念有词的又一次回到了食堂,神情倒是相当的安逸,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差和人打起来的样子,反而倒更有几分闲庭漫步的潇洒。 寝室里的那几个哥们依旧坐在那里神色不定的等着他回来,有道是神鬼怕恶人。莫铁军恶名远播,这些在学校里的良民大都对他敬而远之。邓中时有胆子给宣芷含通风报信,却没有胆子跟上去看热闹,所能做的,只能是坐在那里等程志超回来。 幸好程志超没过多久就出现在食堂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也不像被莫铁军教训过的样子。邓中时和丁尔禅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迎了上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程志超摇摇头,坐回自己的座位,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你们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么?” “没事就好,刚才我们还一直担心那个小莫不肯善罢干休呢。” “他倒想搞一搞我,但是却被我们班座拦住了。”程志超看着邓中时,眼中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老大,是不是你向我们班座通风报信的?” “那个小莫别的方面都还好,可是一旦遇到和宣芷含有关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怕你出事。” “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家伙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一个正常人,吃吃醋可以理解,但是这位老兄吃醋吃得有点太过了,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丁尔禅在一旁说道:“对,那个莫铁军百分之百精神有问题。超儿,你还真得多加点小心,别到时候让他给算计了,哭都来不及。” “我知道。”程志超端起碗,慢慢的往嘴里扒着饭,心里却在不住回想刚才莫铁军的一举一动。他对莫铁军做出精神有问题的判断并非只是痛快痛快嘴,而是心里的确是隐隐觉得此人的言行举止极为不妥。但是他对心理学方面没有多少研究,具体不妥在何处,又说不出来。 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等吃完饭之后,再找宣芷含了解一下莫铁军的情况,尽量做到知己知彼。如果这家伙真有精神病的话,那么自己以后尽量躲着点他就是了。 一碗饭刚刚吃了一半,仅仅吃了个半饱的时候,就见宣芷含一脸怒容的走进了食堂,向他所在的桌子看了两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平素宣芷含也是相当注意形象的一个女孩子,虽然没有达到“行不动裙,笑不露齿”的夸张程度,可是像这样急三火四的时候也不多见。 程志超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把莫铁军搞定,现在反过来要找自己的晦气了,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将碗扔在桌上,对邓中时说道:“老大,你们先慢慢吃,我有点事,想要先走。” 邓中时背对着大门,没有看到宣芷含,不知道程志超是因为看到这丫头来找自己晦气而脚底抹油。奇道:“饭才吃了一半,你又有什么事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等我办完了再说。”程志超口中说话,脚下却不停步,一句话没等说完,已经溜出五六步。 宣芷含的确是来找程志超晦气的,从一进门起,眼睛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小子,眼见他将吃了一半的饭碗扔在桌上,转身想逃,不由得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喊道:“程志超,你上哪去?” 邓中时和丁尔禅等人这才看到宣芷含,看着程志超的窘态,都觉得好笑,放下碗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志超自觉动作已经够快,却还是没跑了。刚才宣芷含那一嗓子,已经引起了食堂内学生的注意,如果自己执意要走的话,这丫头再把嗓门提高八度,恐怕大部分的人的视线都会从墙上的电视上转到这里来,那可就热闹了。 既然逃不掉,那又何必再逃?程志超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脸露惊喜之色:“呀,班座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坐,快坐。” 不等他张口,丁尔禅已经伸手在旁边的空椅子上抹了几把,迎接宣芷含落座。宣芷含对程志超的态度不怎么样,对另外几位仁兄却还是相当有视貌。大部分的人他都不认识,只好逐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斯斯文文的坐在了椅子上,白了程志超一眼:“看见我你逃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 “谁说我逃了?刚才我只不过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去处理不可。” “哦?重要的事?现在咱们还没有开课,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你不会没带学费,想要回家取学费去吧?” “说对了,的确和钱有关。但却不是忘带学费了。” “那我倒是对你所说的重要的事很感兴趣了,说出来听听啊,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程志超眼珠子嘀溜溜一阵乱转,最后很难为情的说:“这个……,我想起来,今天没买彩票,这事可耽误不得。” “噗”,丁尔禅本来端起汤碗正滋溜滋溜喝得不亦乐乎,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忍不住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幸好这家伙反应够快,就在将要喷出口的那一刹间及时调头,那口汤才喷到了地上,没有给在座的诸位造成太大的危害。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邓中时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嗔道:“我说你倒是慢点喝啊,又没有人和你抢。” 丁尔禅低着头挥了挥手,喘了半天才算把气调匀,喘着粗气说道:“没事,没事。”抬起头一脸无奈的对程志超说:“超儿,我突然想起,我今天也没买彩票呢,一会你顺便替我也买两张好不好?” “没问题。”程志超郑重其是的点头答应,“那我走了,你们慢慢吃。”看了看脸色有些发黑的宣芷含,转身又要走。 宣芷含简直快要被他气疯了,鼻孔里哼了一声之后,怒道:“程志超,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一唱一和的和我打马虎眼啊,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够了,非要搞出点事不可是不是?”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我舒服日子过够了?小姐,你搞清楚一点好不好?是那个莫铁军上赶着找我的麻烦的。我还一肚子委屈呢,只不过做做好人好事,帮你提了一下箱子而已,就惹上了这无妄之灾,你说我去哪说理去?”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不对,不应该让你帮我提箱子了呗?” “那我可没说。总之我不服。” 他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耍起了小性子,宣芷含不禁啼笑皆非,也不再和他斗嘴:“好好好,这一次就算责任不在你,是莫铁军惹你在先行了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能算呢?你身为领导,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要不然如何服众?” “你少在那里东扯西扯的,我还用不着你教训。”宣芷含小脸一板,瞪了他一眼之后说:“你老实告诉我,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能怎么处理?只要他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我小胳膊小腿的,又能将他怎么样?” “程大少爷何必如此过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么?”宣芷含脸现讥讽之色,说起话来更是像毒钉一样,字字都钉在程志超的痛处。 程志超呻吟两声,决定不和她斗下去,因为他发现,在斗嘴方面,女人有着先天的优势,自己和她斗嘴,纯属找不自在:“我投降,班座,你把你来找我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宣芷含咬了咬嘴唇,手指头无意识的在桌上划着圆圈:“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虽然很无辜,可是大家都在一个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有必要闹的太僵,你说对不对?”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替他求情?” “我是来帮你的。”宣芷含目光清澈如水,不带任何杂质,无比严肃的对程志超说道。 程志超心里知道她已经看出来自己要收拾莫铁军了,长叹了一声,说道:“班座,你学习比我说,智商就肯定比我高,应该还记得去年咱们班蒋宏珏请病假的事吧?” 宣芷含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提这件事干什么?”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咱们班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小蒋长得细皮嫩肉的,比我还单薄。可就是因为在和寝室里的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说要追班座,恰巧让莫铁军听到了,结果就请了半个月的病假。他母亲的,当时我就是不在场,要是我在场的话,那个莫铁军非得请一个月的病假,去给小蒋陪床不可。” 宣芷含俏脸微红,两只大眼睛贼溜溜的向邓中时他们瞄了两眼,小声说:“胡说八道,小蒋不是得了急性阑尾炎才住院的么?怎么又和莫铁军扯上关系了?” “你有没有常识?急性阑尾炎那种小手术,一个星期就拆线,用得着请半个月的病假?当时就是我们刚入学没多久,凡事都得要低调,所以我才没有找莫铁军。这口气憋了大半年了,现在他又惹到我头上了,我不干他都对不起我练这十几年功夫。” 除了宣芷含之外,桌上诸人谁也不知道程志超竟然有这等实力,闻言无不大吃一惊,尤其是丁尔禅,眼珠子差点没掉到菜盘子里,失声道:“超儿,你真练过功夫?” 程志超一时激愤说漏了嘴,想要把话收回去已经不可能,只好承认:“小时候我们院里有一个老兵,看我是一块练武的材料,和他学了几年。” “哇,偶像啊。”丁尔禅伸手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摸了几把,一脸的艳羡,“都在省城,还一直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呢,怎么还能有这种高人呢?” “……,民间深藏不露的高人有的是,我碰到的那位,手段还不算太高,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和丁尔禅在那里打着马虎眼,宣芷含在一旁却坐立不安,双手绞在一起,说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领导,要理解下属啊。” “我理解个屁。”宣芷含啐了一口,“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估计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那小蒋的公道谁来讨?” “小蒋那边,唉,到时候再说吧。”宣芷含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长叹了一声。 程志超哼了一声:“那咱们就按你说的,走着看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子有点不正常。劝我小心的时候,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他还能对我不利?你有点多虑了吧?” “但愿吧。” 第一七九章 不稳定因素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转了转眼睛,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程志超微笑着拿起了汤碗,喝了一口汤之后,说道:“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那家伙已经疯了,一门心思要把你追到手。如果让他追到了,还则罢了,如果追不上的话,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可没处猜去。” “去,平白无故的夸大其辞。”宣芷含脸沉了下来,“你说要请我吃饭,具体什么时候定下来没有?” “哇!”丁尔禅和邓中时等人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虽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的女生越来越出色,可是像宣芷含这样的女生,在理工类学校里还是不多见的。该女入校不到两个星期,就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梦中情人。程志超所在寝室里当然也流传着许多关于她的话题。 只是一方面由于莫铁军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丫头的保垒也没有被攻陷,所以更多的时候,丁尔禅等人只不过是口头上过过嘴瘾而已,基本上已经绝了对宣芷含的企图。可是没想到程志超竟然凭借和她同班同学的关系,近水楼台,不声不响的开始约人家吃饭了,而且看起来宣芷含也并没有拒绝,邓中时等人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喜的是如果程志超能成功的把宣芷含这朵花采到手,即使自己一点好处闹不到,可是身为程志超的室友,也会觉得倍有面子。 大家都以为程志超会迫不及待的告诉宣芷含具体的时间,以程志超的个性,当然不能光请一个宣芷含,说不定到时候也会有自己一份。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巴巴的望着程志超,听他如何回答,却忘了如果自己跟着去了,那这电灯泡的度数可是着实不低。 只见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帮你拎了一下包,就惹得莫铁军如此这般了,若是再请你吃饭,让他知道了,这厮还不得把房盖挑起来?班座,你能不能行行好,暂时先不可提这个话茬?” 丁尔禅等人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更是吃惊:这小子,竟然拒绝了。 宣芷含本来也没有打算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不屑的说:“怎么?你还怕他?” “怕,很怕。”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程志超又长叹一声,“我倒不是怕那个莫铁军,而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必须要回家向我们领导请示一下。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我才能正大光明的请你,否则让我们领导知道了,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 “哦!”宣芷含一脸的揶揄,“原来你是害怕你们家领导发火啊。” “稳定压倒一切,我也是没办法。唉。” “没出息的东西。”宣芷含低声骂了一句,款款站起身形,“那你先回去请示,我倒要看看,方大小姐收到你的请示报告之后,究竟会有何反应。” 方大小姐是谁?丁尔禅等人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程志超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出色,别人只知道程志超似乎有一个女朋友,可是究竟是不是真有大家都不敢确定,更不知道方晓晨的真名实姓了。经宣芷含这么一说,乖觉之人马上就得出程志超已非单身的结论,而且更从宣芷含的话里得知程志超的真命天子姓方。 程志超在众人异样眼光的注视之下倒显得落落大方,向宣芷含拱了拱手:“要不,我现在先请你吃顿便饭,算是大餐之前的开胃菜?” 宣芷含微微一笑:“你不会是想拿这些残汤剩饭来答对我?” “那怎么可能呢?怎么也得现买几份啊。”程志超非常大方的掏出了饭卡,起身就要去窗口再买几份好菜。但是刚走出没到两步,就被宣芷含拦住了:“算了,让那个该死的莫铁军闹的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不吃了,回寝室睡觉。” ……………………………………………………………………………………………… 她说走就走,一阵香风飘过之后,人已经翩然远处,只留下丁尔禅等人将程志超团团围住,非要他坦白交待请宣芷含吃饭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程志超向来是很少回答的,这一次也不例外,牙关紧咬,死活不松口。众人盘问了半天,一句实话也没问出来,只好暂时放过了他。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还在这所学校上学,就不怕有问不出来的一天。 宣芷含走后没过多久,莫铁军也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看也没看程志超等人,直勾勾的打了饭菜之后,端到一个空桌前慢慢的吃着。 丁尔禅偷偷看了他几眼,小声对程志超说道:“刚才你对宣芷含说会功夫,现在莫铁军看起来又有点萎靡不振的,是不是已经让你教训过了?” “他怎么萎靡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脑子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当然看不出来了,以前这个家伙进食堂的时候,都是昂首阔步,像只大公鸡一样。现在则是垂头丧气的,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看样子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程志超冷笑一声“妈的,今天让宣芷含坏事了,要不然非给他点苦头吃吃不可。小蒋弄不过他,让他吃得死死的,老子可不能惯他毛病。” 邓中时在一旁轻笑道:“你想要教训莫铁军,当真是为了小蒋出气?” “不是为了替小蒋出气,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有没有别的原因我是不清楚,这得问你自己。我看你们班的那个美女班长对你不一般,你们两个真没有什么?” 程志超急忙正色说道:“阿弥陀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有妻子的人,怎么还能再和宣芷含那丫头有纠葛?” “你小子说话一点边际也没有,同寝一年了,也没见过你女朋友是什么样,有没有这个人,我到现在还持怀疑态度。还有,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又说自己练过十几年功夫,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老子就这么点秘密,现在已经被你们知道的差不多少了,你还想怎么样?”程志超懒得和他再分辩,伸手摸了摸衣兜里的那两个胸针,“要是不相信的话,等我帮二蛋把他邻居的事弄完了之后,自然就水落石出了。改天把我女朋友带来,让你们开开眼。” “嗯,那是必须的。”邓中时哈哈一笑,“你把你女朋友和她的闺蜜形容得像朵花一样,我的好奇心也被你勾起来了。这个眼界,是非开不可。到时候让大伙评一评,到底是你女朋友漂亮,还是宣芷含漂亮。” “不用评,我看程志超的女朋友未必能比得上宣芷含。” 程志超哈哈大笑:“说你们没见识,你们还不服气。算了,你们的眼界也就是这样了,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该有多精彩。” 一边和众人闲扯,一边偷眼观察莫铁军,果然如丁尔禅所说,莫铁军看起来的确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也不知道宣芷含和他说了些什么,才让他这样的。看着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饭的莫铁军,程志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莫铁军经过此事之后,依然表现得对自己敌意未减,那么程志超还真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会非常放心。起码那样一来,自己知道可以通过暗地里的观察来判断他下一步会有何动作。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直到此时,程志超才想起赵济勇的好处来。这个家伙虽然思维奔放,往往把自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但不可否认,如果遇到事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到程志超这一边,而且两个人从小到大,几乎粘在一起,配合得相当默契。有他在身边,就算是十个莫铁军,程志超也不会放在眼里。 想到赵济勇,程志超才忽然惊觉,自从方晓晨来省城之后,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正式的和赵济勇在一起厮混了,属于典型的重色轻友。难得是赵济勇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满,这让程志超心里更觉得有愧,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回学校去,看来真得抽个时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偷偷观察莫铁军。只见这位仁兄神情冷漠,对四周的动静充耳不闻,只是一口一口的飞快的吃着饭,短短五分钟不到,连饭带菜都被他送到了肚子里,然后起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向程志超的方向看一眼。 他进门之后,邓中时也和程志超一起偷看他,初时还不以为意,可是等到莫铁军吃完饭出门之后,邓中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对程志超说:“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嗯,莫铁军表现反常,以这家伙往日的风格,即使是宣芷含对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也应该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然后怒气冲冲的找人家的麻烦,可是现在却看都没看我一眼,这家伙想和我玩心理战。” “我去劝劝他,免得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再做什么傻事。” 丁尔禅不以为意的说道:“他能做什么傻事?还能割脉自杀?我看肯定是宣芷含告诉他,程志超学过功夫,凭他的能力,未必能斗得过程志超,所以这家伙既伤心,又绝望,才会变成这熊样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程志超也跟着挤出一丝笑容。他当然不知道,宣芷含虽然没有告诉莫铁军程志超会功夫这个秘密,但是却把更大的秘密说了出去。 邓中时毕竟比他们大了两岁,想问题要长远得多,叹了一口气,还是追了出去,程志超也没有拦他。他和莫铁军一个系,相互之间比较熟悉,由他出面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好一些。 本来用不上二十分钟就能吃完的一顿饭,被莫铁军和宣芷含这么一搞,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钟,才以邓中时快步离去宣告结束,创下了程志超自打记事以来吃饭最慢的纪录。邓中时离开之后,丁尔禅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和程志超一起走出了食堂大门,远远的看到邓中时和莫铁军并肩而行,比比划划的说个不停。但是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交互,邓中时连比带划的说个不停,莫铁军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程志超双手抱胸,摸着下巴嗒了两下嘴,冷笑两声:“这事越来越好玩了,真没想到,刚开学还不到一天,就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丁尔禅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道:“好玩?什么好玩?” “莫铁军啊,刚才还要气势汹汹的找我讨个说法,没想到宣芷含仅仅和他唠了几分钟,就把他弄成这样,不行,我今天晚上得回家一趟。” “你是不是害怕莫铁军突然恢复正常,又找你的麻烦,所以临时抱佛脚,找你师父再去学两招对付他?” “对付他还用得着我再去找师父学两招?现在就足够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宣芷含刚才说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未免有点太托大。莫铁军心里,早已将她视为禁脔,岂容别人染指?她出头劝阻莫铁军和我冲突,只会让他对我更加怀恨在心,这丫头社会经验还是欠缺啊。” “我靠,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也察觉到潜在的危险了,所以我必须要回家一趟,找个明白人,仔细分析一下现在莫铁军的心理状态,老实说,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程志超眼神变得越来越炽热,他最初只想给莫铁军一点教训而已,觉得凭自己的实力,如果放手一搏的话,莫铁军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憋了大半年的气就可以出了。但是从现在莫铁军的表现来看,程志超最初的想法似乎有些太理想化了。 第一八零章 请帖 - 豹隐 - 贝戎 说起来就连程志超自己都感觉到很奇怪,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论是蒋彬还是关兆宇,又或是袁八爷或者是郑怀柱,任何一个人提出来,都比这个莫铁军要狠上百倍。可是能让程志超感觉到心里没有底的,却只有这个莫铁军。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莫铁军这个家伙越是平静,就越不会太平。 程志超回到寝室之后,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上铺的床板出神,想要找出这其中的原因,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丁尔禅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但是却也知道,此事定然和莫铁军有关。 一直以来,对于这个莫铁军的传说实在太多,据说此人生性好勇斗狠,稍不顺意,就和别人拳脚相向。这所学校又不是以体育专业见长,像他这种身材之人凤毛麟角,一般人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打架生事,学校里也曾约谈过此人几次,甚至记过一次大过,他的脾气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可是那也仅仅在其他方面收敛,若是和宣芷含有关,他就又控制不住了。 现在这厮认定了宣芷含和程志超有染,今天没有奈何得了程志超,傻子也能想得出来,如果不让莫铁军重重的撞一次南墙,他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但是以程志超的自身条件,想要和他抗衡可不怎么太容易。虽然丁尔禅他们亲口听到程志超承认学过几年功夫,而且信心满满,似乎一定可以应付得了。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些人看过莫铁军出手,却没有看到程志超出手,难免对程志超的本事有些怀疑。 他们和程志超是室友,是兄弟,但是照比赵济勇和程志超的交情相比,还是差了一层。如果是赵济勇在场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一起和程志超把这事扛起来,但是丁尔禅他们不行。有些时候是可以有福同享的,比如说一起吃邓中时的大户,但是更多的时候,却不能有难同当。现在程志超似乎有难了,这些室友们除了对程志超报以同情,并且表示关心之外,再也拿不出任何实质的行动。 程志超也不怪他们,他们和自己一样,只不过都是普通的学生而已,论背影,论身手,甚至还不如自己。如果硬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搞定莫铁军,有点不太现实。能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表示关心,已经够让他感动了,可不敢奢求他们能像赵济勇一样对待自己。 “妈的,赵济勇不在,只能自己硬扛了。”程志超咬了咬牙,睁开了眼睛,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他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邓中时也一脸怪异的推门进屋。丁尔禅急忙迎了上去:“老大,怎么样?和那个莫铁军沟通得怎么样?” 邓中时连叫了几声奇怪之后,说道:“以往那小子没把程志超怎么样,早就气得暴跳如雷,连吵带骂了,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不管我说什么,吭都不吭一声。回到宿舍之后,倒头就睡,你们就奇怪不奇怪?” 丁尔禅也连呼奇怪,口中啧啧有声:“难道他怕了程志超了?” “按理说不可能,那小子自负得很,自觉得在这个学校里打遍天下无敌手,威风惯了,怎么可能会怕了程志超?这里面还是有古怪。” “再古怪能古怪到哪去?他还能耍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不成?”丁尔禅哼了一声,回头问程志超:“超儿,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程志超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的说:“我看这样也挺不错的,老话说得好,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他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呆着,那就万事皆休,要是真想和我斗一斗,那么我就见招拆招呗。” 说完之后,程志超又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没过多久,呼吸变得越来越悠长,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一觉就是睡了五六个小时,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窗外的光线变得黯淡起来。程志超一惊而起,失声道:“我靠,怎么黑天了?” 迷迷糊糊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屋里就剩下邓中时一个人坐在床前的桌子旁边摆弄着一大堆书籍,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见他醒过来了,邓中时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摆弄那些书:“他们有的忙着买书,有的忙着领课程表,还有的去会老乡。你这一觉睡的可够踏实的了,居然睡了好几个小时。” “不好意思,最近有些累,难得放松一下,几点了。” “快七点了,你还没吃饭?一起去吃点?” 一听到已经快七点了,程志超心里又是一惊,将信将疑的看了一下表,怪叫了一声:“妈的,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不行,我得回家一趟,老大,你自己去吃。” “才返校你就要回家?” “嗯,把丁尔禅的事办了。”程志超伸手在兜里掏出了那两枚胸针,在手心里掂了两下,吹了一口气,递到了邓中时的面前:“怎么样?这两个胸针还可以?” “做工还行,你还真想找你朋友帮他卖啊?” “就算是做好事了,我这个人哪,就是看不了别人受苦,一看到别人受苦,爱心就会大爆发。”程志超到了邓中时对自己眼光的高度评价,不免得意洋洋,一边说着,一边吹着口哨走出了寝室。只听得邓中时在寝室里高声叫道:“喂,你躲着点那个莫铁军,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知道了。”程志超大声答应了一声,心想他要是真想找我的麻烦,我就是躲到天边去,他也能有办法把我抓回来,躲着点他,躲个屁。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也着实不愿意和莫铁军碰面。幸好这个学校相当大,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句话,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不是特意去找对方的话,偶尔碰到的机会并不太大。一直到学校门口,也没有和莫铁军碰上面,看来邓中时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经过了白天的喧嚣之后,门口已经冷清下来,除了一溜排开等客的出租车之外,几乎看不到行人。那些出租车倒是挺有规范的,在学校两侧雁翅般的排开,竟然没有一辆插队的,比程志超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守秩序,这让程志超每一次看到这些司机的时候,都不禁觉得有些汗颜。 他所谓的“回家”,当然不是回司令部大院,而是回刘欣和方晓晨那里。程卫国和单苇清既然已经接纳了方晓晨,那么对于他们两个非法同居的事实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天下来,没见到老爷子对此提出反对意见,程志超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大部分的换洗衣服和行李都搬到了这里。唯一需要回大院去取的,只有学费和生活费这两样。毕竟他和方晓晨还没有正式结婚,即使是正式结婚了,程志超少爷的脸也不会大到伸手向老婆要钱的程度。 在他心里,方晓晨和刘欣都是最最重要的人。经历过那天晚上的事之后,程志超逃命似的要躲开刘欣,可是一旦真回到学校,没有这两个丫头在身旁,又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就在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了,看来习惯这个东西,一旦养成,再想戒掉,还真就不太容易。 不过幸好刘欣看起来对那天的事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这让程志超好过了不少,开门进屋的时候,也是毫无压力可言,从表面上来看,他好像也把那天的事忘得差不多少了。 刚一进屋,就见到刘欣和方晓晨并肩坐在茶几前摆弄着一大堆的东西,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小声交流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志超不在的缘故,两个丫头的衣着也随意了许多,都是一身家居打扮,头发也是随随便便的用一根皮套束在脑后,袖口高高的挽起,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皓腕。 听到门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看到程志超进来,都是吃了一惊。方晓晨吃惊过后,又显得兴高采烈,格格笑着跳到了程志超的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唧一声,亲了一口:“你怎么回来了?不用留在学校里住么?” 程志超哈哈一笑,在她脸上回了一口:“别提了,在学校里一天,这把我想的啊,简直是抓心挠肝的,突然间醒悟了,寝室再好,也没有家里好,所以就跑回来了。” 方晓晨笑靥如花:“嗯,我也一直想和你谈这个问题呢,你们男生寝室,哪是人住的地方?在那里住上几年,好人也得住坏了不可。”像个温柔的小妻子一样将程志超的拖鞋从鞋架上拿了过来,递到了程志超的脚下,柔声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学校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和家里的东西相比?” “那你先等一会,我们两个也没吃呢,等我们忙完了之后,就让刘欣去做饭。” “嗯,嗯,速度要快。今天中午在学校里吃了一顿饭,差点没吐出来,那东西和刘欣做的东西相比,统统应该扔到垃圾堆里喂猪。”反正甜言蜜语也用不着花钱,程志超信口胡诌,在讨方晓晨欢心的同时,也没忘了夸刘欣几句。 不料刘欣却并不像方晓晨一般好哄,白了他一眼,直接将他的甜言蜜语过滤掉一大半,嗔道:“信了你就怪了,你这些不花钱的东西,只有我们家晓晨才当真,你还是省着点用,把那些东西留给她,免得到时候花样用光了,还得重拾以前的老套路,那该多没面子?” “……”程志超伸手向他指了几下,哼了一声,换好了鞋子,大模大样的走到茶几前:“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弄请帖。”方晓晨随后跟了过来,嘟着小嘴说道:“马上就要开张了,开业大吉的时候,总不能一个人也不请?要是请的话,还都得请到了,一个不能落。哪路神仙都得罪不得,真是烦死人了,开个店还得有这么多的门道。” 刘欣微微一笑:“世道就是这样,咱们这些小民又能有什么办法?你照着名单对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宁漏一群,不漏一门,要是一不小心,落下个把路神仙,那可就是大事啊。” 自从程志超搬到这里来之后,就见她风风火火的忙个不停,和在滨海时候相比,这丫头明显的憔悴了许多,现在连请帖这种小事都得亲力亲为,心里不由得一阵怜惜,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小事,让底下员工干就行了,花了那么多钱培训他们,连请帖都弄不好,要她们干什么?” 刘欣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认为这是小事,可是在我看来,这才是大事。”伸手拿起一撂请帖,递到了程志超面前:“你自己看,全都是衙门里的头头脑脑,一个都不能少了,尤其是这几位。如果落下一两位没有请到的话,就算人家当时不说什么,过后给我们下几个绊子,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志超接过请帖,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随手翻开一张,看了一眼之后,吃了一惊:“镀金的?” 刘欣笑而不语,方晓晨却撇了撇嘴,一把将那撂请帖抢了过来,指着上面一个金光闪闪,怪模怪样的标志,对程志超说道:“看到了没有?这个是我们店的商标,是刘欣专门到金店订做的,纯金打造。一张请帖一个,整张请帖,最值钱的就是这东西了。” “纯……纯金的?”程志超张大了嘴,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失魂落魄的看了看那些请帖,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么多张请帖,一个上面一个,得用多少金子?” “有什么办法?那些人,哪个也得罪不起,请人家来,总不能让人家吃顿饭就走?这东西就当是个见面礼了,他们拿到请帖之后,把东西抠下来,可比送其他的东西要实惠得多了。”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那些请帖,喃喃的说道:“妈的,应付这些人,可比应付柱子哥他们花费的要多得多了。” 第一八一章 送礼遭拒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妙目一翻,理直气壮的说:“所以你要记住了,身为一个男人,肩上的责任是相当重地。你也看到我们干点事业有多不容易了,将来你给我争气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头在程志超的额头上重重的戳了一下。 程志超心里一阵甜蜜,嘿嘿嘿一阵傻笑,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在沙发上坐下:“嗯,争气,争气。放心,将来一定会争气。” 方晓晨心里也是一甜,佯嗔带怒的又白了他一眼,拿起一张请帖,又要接着忙活。刘欣大吃一惊,急忙将那张请帖劈手夺过:“停,我来,你可以休息了。” 方晓晨奇道:“刚才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不让我做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刘欣自有她的道理,“刚才这个家伙没有回来,你想分心也无从分心。现在不同了,这家伙一回来,我就不相信你的心还能放在这东西上面,别弄出点什么差错,那可就毁了。” 方晓晨被她数落得相当不服气:“臭丫头,你竟敢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是太了解你了。”刘欣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请帖往自己那边挪了挪,尽量离方晓晨远一些,漫不经心的说:“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方大小姐的终极梦想是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她心里,她那个宝贝老公就是天字第一号重要人物,和他相比,这些请帖简直有如粪土。但是我不行,将来这可是我的饭碗,后半辈子可就全靠它了,不容有半点闪失。唉。” 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声,虚情假意的摇了摇头。 方晓晨被她不软不硬的讽刺一顿,想要反驳却无从下口,只好将这口恶气发到了程志超身上,玉手探出,迅捷无比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没等程志超从刘欣似乎是另有所指的话里回味过来,胳膊上一阵剧痛,已经被方晓晨狠狠的拧了一下。 他也知道方晓晨被刘欣说得脸上挂不住,顺便借此机会向自己撒撒娇,不敢叫出来,只能硬生生的挺着。不但如此,脸上还得带着三分笑容,只是方晓晨这一下用力极大,程志超脸上的肌肉不由自己的一阵颤抖,这笑容看起来未免诡异了一些。 方晓晨拧过了程志超之后尚不满足,又伸出小拳头,在他肩上捶了几下,不悦的叫道:“都怪你,害得我让这个臭丫头这么抢白,好端端的你跑回来干什么?难道你在学校里住几天,我就能和别的男人跑了不成?” 刘欣哈哈一笑,一边整理着那些请帖,一边淡淡的说:“这一点你倒大可放心,这家伙心里又不笨,早就清楚你方大小姐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别说在学校里住几天,就算是住上一个学期,你也不会和别的男人跑掉。”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我碰到一个帅哥,情不自禁的就和人家跑了呢。” “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刘欣又是格格一阵娇笑,伸了一个娇慵无比的懒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功告成,总算是弄得差不多少了。”款款起身,将那些请帖收好,回头对程志超说道:“我们两个累得要死,你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回来倒好像成了大老爷一般,还得本小姐来伺候你,真是没天理。大老爷,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程志超还没有从方晓晨那要命一掐中缓过劲来,不住的在胳膊上揉着,一边揉一边说:“吃饭倒不急,我今天心情好,送你们一人一个礼物。” 方晓晨眼睛一亮:“礼物?什么礼物?”不但她的眼睛一亮,就是刘欣眼中也闪现出期待之色。程志超和她们认识这么久,关系不可谓不融洽,但是却是极少送她们礼物。这倒并非程大少爷小气,而是天生就没有这方面的浪漫细胞,很少能想得起来买礼物送给这两位女人。 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来要送自己礼物,这让方晓晨和刘欣如何不又惊又喜?方晓晨就不用说了,刘欣本已打开了冰箱门,要从里面取东西伺候这位大老爷,听到他说有礼物,急忙将冰箱门又关上了,双手抱胸,靠在冰箱上,静静的看着他。 在二女热烈的眼光注视之下,程志超探入手怀,将那两枚胸针取了出来,摆在了茶几之上,得意洋洋的说:“看到了没有?这胸针漂亮吧?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方晓晨“咦”了一声,伸手拈起一枚,在胸口比了一下,兴奋得脸泛红光:“你这家伙,总算是办了一件让我比较满意的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刘欣却在鼻孔里冷哼一声:“说得倒是郑重其是的,我当是何等珍贵的礼物,弄了半天,就拿出这么两个小东西打发我们。”说归说,还是咳嗽了两声,一阵风似的走到了茶几前,将剩下的那枚胸针拿在手里,和方晓晨一样,在胸口上比量个不停。 这两枚胸针是那些女生挑剩下的,一些造型比较别致的早被那些女生五元一个买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这一批,虽然在程志超看来也不错,可是如果以女性的审美眼光来看,就稍差了一些。但是方晓晨和刘欣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这东西,还是在这方面眼光不怎么样,比量了半天,竟然没有说出半个不字。 看到二女喜欢成这个样子,程志超心里不禁一阵惭愧,心里突然觉得实在有些亏欠方晓晨,这位平时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自从跟了自己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许多。现在更是看到一枚五元钱的胸针,就乐得像得到了一枚十克拉的大钻石一样。至于刘欣,虽然表现上看起来对这东西不屑一顾,可是眼神里的炽热明白无误的告诉程志超,这枚不及其他首饰一个零头的便宜货,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惊喜。 两个女人都知道程志超没有多少钱,这东西肯定不能太贵,都是相当聪明的没问他花多少钱买的,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靠在一起,叽叽喳喳交换着对这两枚胸针的看法。 还有什么事比得上让自己的女人开心更能激发一个男人的自信心和自豪感的?刹那之间,程志超突然觉得自己爷们了许多,今天在学校里,莫铁军带给他的些许不快顿时一扫而空,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样?这两个小东西不错吧?喜不喜欢?” 二女的表现迥然不同,刘欣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用一句“还行”打发了程志超。方晓晨则欢叫两声,搂住程志超的脖子,在他脸上又是吧唧两声,满脸笑容:“当然喜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喜欢这些小东西,这一次你算是把马屁拍到正地方了,在哪买的?”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你猜呢?” 方晓晨摇了摇头,拒绝猜测。刘欣则将自己那枚胸针凑到眼前翻看了一阵,叹息道:“可惜,真是可惜。” “怎么可惜了?” “这胸针的造型方面,的确是挺别致的,做工也可圈可点,但就是所用材料差了一些。如果选用那些贵重金属或者名贵宝石的话,未免会输给那些珠宝店里出售的顶极首饰。” 程志超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穷人多。虽然老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富人有富人的奢侈,穷人当然也有穷人的追求。我看这东西没有什么可惜的。” 刘欣没有说话,眼中异彩闪动:“这两个东西,不会就是你想帮你同学卖的吧?” “也对,也不对。”程志超说道:“的确是帮着别人卖的,不过不是帮着我同学卖,而是帮他的邻居卖。我和他那个邻居也是素未谋面,不过听我寝室里的那个哥们说,这人过的挺不顺的,暂时只能靠在夜市上卖点这东西勉强糊口,所以……” 方晓晨接过了他的话茬:“所以,你就爱心泛滥了,主动揽活,帮人家卖这东西?” 程志超搂住了方晓晨的肩膀,又拉住了刘欣的手,一脸的谀媚:“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心人,一定会帮这个忙的,是不是?” 刘欣手被他抓住,娇躯一震,偷偷看了方晓晨一眼,不动声色的挣脱了程志超的魔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方晓晨和程志超都没有异常的反应,看来程志超这一下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和她不分彼此,才随意而为。方晓晨也是没有往其他方面联想,只当没看见。但饶是如此,刘欣也觉得心如鹿撞,双颊微红,呼吸都变得不通畅起来。 只听得方晓晨对程志超嗔道:“你也真是的,事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答应了人家,如果卖不出去的话,怎么向人家交待?” “去你们那里的女人,非富则贵,只要你们的店员嘴皮子功夫够好,我就不信一件也忽悠不出去。” “那可不一定。”刘欣暗地里调息了一下,尽量让自己不受到程志超刚才那一抓的影响,波澜不惊的说:“她们非富则贵不假,但是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夸张,充其量只能算是有点闲钱而已。让她们在我们那里消费不难,可是如果花大价钱买这种地摊货,恐怕不太容易。” 程志超这时才觉得自己定的八百块钱的价位有些想当然,不禁有些气馁:“那怎么办?难道卖得便宜一点也不好卖?” “只能卖得便宜一点了”方晓晨吧嗒了两下嘴,缓缓的说:“这东西的成本价多少?”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也就是两三块钱吧。” “两三块钱。”方晓晨皱起了眉,对刘欣说道:“成本价是低了一些,不过看这做工,翻二十倍应该没有问题,要不,咱们摆五十块钱一个试一试?” 刘欣抿唇一笑:“你是副总,这种小事你自己完全可以拿主意,用不着请示我。” 方晓晨顿时高兴起来,拍手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在咱们摆化妆品的柜台旁边开辟一个小柜台,专门摆这些东西,最好能给这些东西弄一个洋气一点的商标,到时候往外忽悠也能容易一些。先卖几天看看,要是货走的多的话,再研究分成的问题,要是平均下来,一天也就能走个一两件、两三件,就算我们献爱心了,怎么样?” 五十块钱的价位虽然和程志超心目中理想的价位相差甚远,但是和成本价相比,已经翻了二十多倍。程志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回学校,让我那个室友回一趟家,从他邻居那里多拿点,等你的店开张之后,就送过去。他妈的,三五块钱的地摊货,到了你那里,摇身一变,身价就涨了二十多倍,真没地方说理去。” 刘欣嘻嘻一笑:“没地方说理,那就不去说。对了,既然你也承认这东西是地摊货了,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两个东西,你花了多少钱买来讨我们欢心的?”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这两个是样品,是我从我室友那里要过来送你们两个的,还用得花钱买?” “不是花钱买的?”刘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原本又将那胸针放到胸口不住挪动着位置比量个不停的手也僵住了,脸上表情变幻不停,最后将那胸针扔在了茶几上,起身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做饭了,一会就好。” 再也不理会程志超,头也不回的拿了东西走了厨房。 刚刚还兴奋得两只眼珠子恨不得都鼓出来,一转眼却成了这个样子,程志超被她弄得如堕五里雾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几下,回头想问一下方晓晨,让她帮着分析一下刘欣又吃错了什么药了。却见方晓晨也脸现不愉之色,将那枚胸针放回了茶几之上。 这两个女人竟然同时变成了这样,程志超不禁大感头痛,一脸疑惑:“怎么了?”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盯着那两枚胸针,幽幽的说:“据说,世界上顶级首饰,一件能达到上百万。那种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在杂志上过过眼瘾也就罢了。但是这种几元钱的东西,我的男人又不是买不起,我干嘛还白要别人的东西?” “哦~!”,程志超恍然大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呼该死。 第一八二章 女军师 - 豹隐 - 贝戎 在程志超刚拿出那两枚胸针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让他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两个丫头是真的喜欢这两样小东西。可是当得知这两枚胸针是程志超从丁尔禅那里熊来的时候,两个女人的态度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程志超终于知道,自己错的很厉害。 她们的确是很喜欢这两样东西,但是在喜欢的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这两样东西,必须是程志超送给她们的。哪怕这东西只值一分钱,只要是程志超掏钱买的,对于这两个女人而言,也是珍贵无比。可惜的是,程志超在这件事上做的很不好,一分钱也没有花。 方晓晨看到他一脸的歉然,知道程大少爷终于开了窍,不禁嫣然一笑:“你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我也要说,哼。”方晓晨马上又嘟起了嘴,“我们两个不缺这东西,三五块钱的东西,换在别处,白给我们都不要,太占地方。但是缺你送给我们的东西。” “那是,那是。江湖有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下次我会注意。”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下,“这样,回学校之后,我问一下这东西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得到,然后领着你们两个好好‘烧屏’一下如何?” 方晓晨格格娇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就算一个卖五块钱,两个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十块钱。花十块钱讨我们的欢心,在你那里就变成了‘烧屏’了?” 程志超哈哈哈大笑三声,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两条腿也随之抬了起来,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双目微闭:“你们两个不管门面多大,一个是老总,一个是副总,起码在称呼上就能把人震个半死。我就不行了,吃的、用的,还全是靠老爹老妈的接济,十块钱已经是笔巨款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方晓晨捂着嘴笑道:“要不,你到我们店里做个兼职?一个月给你发点薪水,然后你用那些薪水给我买些衣服啦,化妆品啦什么的,就算你提前开始养活我了。” 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可是程志超听完了之后,眼睛却是一亮。他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去过刘欣的店里,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规模,可是单凭这请帖就能看得出来,这丫头的买卖规模不会太小。否则的话,不会这么大的手笔来答兑那些所谓的重要人物。如果真能在她那里找份兼职,就凭自己的这张老脸,刘欣肯定也不好意思给自己太低的工资。 现在他的经济命脉还都掌握在程卫国和单苇清那里,花起钱来难免有些底气不足。如果自己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那么在程卫国和单苇清面前,腰杆也会硬气不少。 只是还没等顺杆往上爬,就见刘欣端着两盘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对方晓晨说:“让他来咱们店里兼职?亏你想得出来。” 方晓晨只不过是个副总,而且这个副总也是挂名的成份居多,整个买卖的运营,基本上都是刘欣管理,能用得到方大小姐的地方很少,所以刘欣才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一把手就这件事发表了意见,而且显然是不同意让程志超参与进来,程大少爷和方大小姐顿时都一阵气馁,齐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了。”刘欣用眼神命令程志超将桌子放好之后,放下了那两盘菜,用围裙擦了擦手,说:“我们那里是女人去的地方,他一个大老爷们在里面能干什么?就算是咱们肯请他,那些客人看到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咱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程志超舔着嘴唇小声说:“那你就不能再弄一个给男人消费的地方?”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刘欣嘿嘿冷笑两声,将白里透红的手掌伸到了他面前:“只要你能投资个千八百万的,我就再弄那么一个地方。” 这死丫头张口闭口就是一个钱字,字字都击中了程志超的软肋,真是要命啊。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矮了三分,垂头丧气的说:“我没钱,这个好主意看来是个馊主意。” “哼。”刘欣娇哼一声,扭头又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又端着一盘炒鸡蛋走了出来,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没出息的东西,一提到钱字,就把你吓成那个熊样,吃饭!” “吃就吃,我还怕你啊?”程志超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大模大样的坐在了饭桌旁边:“老刘啊,帮朕把饭盛上。” 刘欣被他这个古怪的称呼弄得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发应过来,气得俏脸发白,尖叫一声:“程志超,你找死啊。”冲上前来,拿起筷子就往他头上打去。 程志超和方晓晨都吓了一跳,急忙拦的拦,躲的躲,程志超才算是逃过厄运,但是饭却只能是自己盛了。刘欣一击不中,也没有再追打,气哼哼的将那三盘菜都扒到自己和方晓晨面前,恶狠狠的说:“吃着我做的东西,还敢把我气成这样,你干噎大米饭。” 程志超本来已经伸出筷子去夹菜了,却一下夹了个空,不禁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在学校里惹了一肚子气,现在回到家里,连口菜都吃不上,你说我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缺德事了,怎么这辈子都找上我了?” 方晓晨本来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两个斗来斗去,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式,没想到程志超居然会发出如此感慨,不禁愣了一下,眨着眼睛问道:“你不是今天才回学校么?怎么会惹了一肚子气呢?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也算欺负,也不算欺负。” “这是什么话?”刘欣也不再和他斗气,一脸关切的说,“说说,在学校里碰到什么事了,让你怨成这样?” 程志超放下了筷子,向她们两人靠近了一些,问道:“有一件事,你们帮我分析一下。说有一个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别人又胆小怕事,不敢惹他,平时飞扬拔扈,恨不得横着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乖乖的夹起了尾巴,这是怎么回事?” “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我就碰上了。”程志超说完之后,将莫铁军以前的表现,和现在的表现仔细的向二女学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总感觉到这个家伙现在不对劲,肯定有什么阴谋,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你们见多识广,帮我分析一下。” 刘欣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说道:“这个人以前那么嚣张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凭着自己人高马大,别人不敢惹他?” 程志超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莫铁军的恶行,但是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在学校里这么闹,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通过将近一年的观察了解,莫铁军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他没有看出来问题,并不代表没有问题。他自己的背景就够深的,但就连同寝将近一年的丁尔禅等人都不了解,更何况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莫铁军? 刘欣和方晓晨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道:“这种人见得比较少,以前虽然听方叔他们提起来,有的人为了翻身,不得不卧薪尝胆,处处当孙子,有了合适的机会之后,才由孙子做回大爷。可是那些人也不像他这样,人家当孙子当得非常专业,绝对不会让人起疑,和你所说的情况完全不同。” “那你们有什么高见?” 方晓晨脸罩寒霜,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能有什么高见?等,看他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你老实说,是不是和他干起来了?” “这事说出来都他妈的郁闷,到学校之后,看到我们班的宣芷含提个大箱子,走的相当吃力,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去帮她提一下箱子,送到她宿舍楼下了。没想到那个家伙就认为我和宣芷含之间不清不楚,跑过来要揍我。不过后来宣芷含来了,这架没打成。也不知道宣芷含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这家伙就变成这样了。” “宣芷含”方晓晨脸色更寒,将头转向了一边:“你怎么总是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上次在滨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现在又上赶着帮人家提箱子,我现在非常生气,心情非常不好。” 程志超脸色一变,知道这丫头又醋意大发了,急忙向刘欣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可是刘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也将头扭向了一边。 她不肯帮忙,程志超只能靠自己来让方晓晨消气,凑到方大小姐面前,诅咒发誓,心里只有方大小姐一人,和宣芷含只不过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方晓晨哼了一声,不为所动。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钢牙一咬,就要发重誓。 方晓晨一看他要发重誓,伸手打了他一下,阻止住了他,但是脸上的冰山还是没有解冻,气呼呼的说:“总有一天,我得去见见那个宣芷含,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见,单凭我的形容你也能想像出来,那丫头虽然是我们班长,可是各方面的条件,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亲爱的,现在她不是最大的威胁,那个莫铁军才是最要命的。” “少在那里拿好听哄我开心。”这一次程志超的甜言蜜语没起作用,换来了方晓晨一个大大的后脑勺。程志超被噎得咳嗽了两声,不敢再说下去。 刘欣看他受窘,貌似相当开心,噗嗤一声,笑道:“要我说啊,他就是咎由自取,家里有我们晓晨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是让人揍了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方晓晨马上提高了嗓门叫道,“即使是他拈花惹草,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男人,要揍的话,也只能我来揍,轮不到别人来动手。” 程志超急忙打蛇随杆上,赔着笑脸说道:“对对,你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就揍我一顿出出气,可不能把这股火憋在心里,万一憋出病来,你自己难受不说,我心里更难受。” “现在没功夫理你,我倒对那个莫铁军很感兴趣。” 刘欣眼波流转,好像看出方大小姐心里其实是舍不得揍程志超,只不过嘴硬而已。微笑道:“依我看来,那个宣芷含可能是把你的情况稍稍透露了一些,那个莫铁军觉得斗不过你,可是心里又不服气,所以在等机会。” “岂止不是服气,简直是恨之处骨。”方晓晨瞪了程志超一眼,酸溜溜的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现在你把人家的女人抢了,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你。”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亲爱的,咱们两个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难道真想让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你才肯相信?” 方晓晨冷哼一声:“你长的就是一副让人不放心的样子,我要是信你才怪了。”话虽如此,可是语气已经稍稍缓和,不再像刚才那么严峻,“总之你在学校里给我小心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和那个宣芷含真的不清不楚的话,我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姓宣的丫头脸划了,看她还怎么勾引人。” 程志超心里恶寒不已,不敢再刺激她,急忙岔开话题,将目光转向了刘欣:“如果你是莫铁军的话,你会怎么办?” 刘欣沉吟了半晌,幽幽的说:“这个莫铁军敢在学校里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本来这种事咱们能躲就躲,但是现在找上门来了,也用不着怕他。这样,你回学校多留意一下他,这边我和晓晨再调查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背景,要是没有背景的话,那么此人就不值得重视。如果有背景的话,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尽量不要在学校里搞出事来。” 第一八三章 “房事”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之所以回来,一来是为了给家里的两个女人送胸针,二来就是让这两个女人帮着自己分析一下莫铁军的心理状态,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个聪明人,可是要论起对人性的认识,和这两个女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本来办完事之后,就应该回学校寝室的,可是一看到方晓晨,心里又不由得不舍起来。 方晓晨才来省城没多久,好不容易和自己的男人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偷偷摸摸的像偷情一样躲着方越元的眼线,当然也舍不得让他走。一顿饭的功夫,向程志超扔过去十几个哀怨的眼神。程志超本来就恋恋不舍的,让她的眼神一勾,直接将回学校的念头打消了。 刘欣一边在心里分析着莫铁军的心理状态,一边将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禁微微一笑,咳嗽了两声,向程志超问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这怎么能叫小事呢?难道还有比让我的女人开心更重要的事?”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可惜,我还是有欠考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自尊心都那么强,白送的东西坚决不要,是我的失误。” “那你东西也送了,问题也问了,吃完饭之后是不是就要走了?” “……”程志超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刘欣,“这个,我刚才想了一下,其实,如果比较一下的话,还是家里面要比学校舒服得多,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在家里陪陪你们。” 刘欣脸色一寒:“程志超,你说话注意点啊,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什么时候自己买了房子了,什么时候再大言不惭的说这个‘家’字。” “咱们关系这么好,何必分彼此呢?你的家,也就是晓晨的家,晓晨的家,当然也就是我的家。”程志超摇头晃脑的说道:“再说了,你明知道我买房子费劲,何苦要强人所难?我看这样就挺好,租个房子过日子,不喜欢在这里住了,咱们就再换个地方。要是自己买了房子的话,如果住的不开心,想换也不太容易。” 方晓晨“嗯?”了一声,眉毛拧了起来:“什么情况?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 这些天以来,方晓晨提出要在省城买房子安家的事就成了程志超的一块心病。身为一个男人,当然不希望让自己的女人忙活这件事,可是他自己又实在没有能力,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劝说这两个女人继续租房子,至于买房子的事,再缓几年也不迟。 方晓晨何等的聪明,他一张口,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不高兴起来。 程志超一看她沉下了脸,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说了。 方晓晨哼了一下,放下了饭碗:“我吃饱了,你们两个慢慢吃吧。”说完离开了饭桌,坐在了沙发上,嘟起了嘴。 好端端的一顿饭,因为一句话吃成了这样,刘欣也没有心理准备。眼见方晓晨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程志超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急忙放下了碗筷,强笑道:“你们两个演的这是哪出戏啊?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这样了呢?” 方晓晨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明白,租的房子,即使住的再舒服,那也是人家的,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家一样呢?” 刘欣摇头笑道:“你这大小姐脾气真是要命,其实程志超这样说,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高兴什么?看他刚才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就一肚子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老爷们,怎么也得对我们的方大小姐负责任。他现在一分钱的收入也没有,如果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买房子的事,那就是自不量力。难得他现在如此清醒,还能知道自己的斤两人,这种好男人,现在可是要绝种了。” 程志超在一旁虽然有苦说不出来,可是却将刘欣的话句句都听在耳中,一时之间,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买房子是件大事,如果没有那实力,硬要去赶鸭子上架,有点不太现实。如果再等两年,等我毕业了,找到工作了,咱们再把买房子的事提上议程,也不至于那么吃紧,你说对不对?” 方晓晨眼中精光一闪,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怎么这么默契?” 刘欣和程志超本来就心里有鬼,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方晓晨看到两个人的神情,心里更是疑惑,冷笑两声:“你们两个老实交待,是不是背着我商量过了?” 她这么一说,程志超和刘欣都放了心,看来这丫头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是觉得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高度的一致,肯定是背着他商量过这件事。两个人的反应都是极快,刘欣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更为出色。嘻嘻笑道:“你把这个男人当成宝一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我就算是想和他背着你商量点什么,也没有这机会啊。” 方晓晨撇了撇嘴:“现在我对他很不满意,这厮在我心里,已经由宝变成草了,你可以找机会和他商量了。” 刘欣抿了抿嘴唇,对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程志超知道这丫头是让自己施展厚脸皮的功夫,急忙定了定神,嘻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手臂一伸,将方晓晨搂在怀里,柔声道:“现在全天下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啊,要是你不要的话,我可就要去跳楼了。” 方晓晨余怒未消,虽然被他搂得浑身酥软,可是对他的甜言蜜语却生出了抗体,扭动了几下身子,没好气的说:“离我远点,少拿这套来忽悠我,烦你。” 程志超不但没有依言离她远点,反而更往前拱了拱,差点没拱到方晓晨的怀里,摆出一副无赖的面孔:“我就不离你远点,你能把我怎么地?” 方晓晨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含笑,缓缓的说:“你真当我不能把你如何么?” 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她,正襟危坐,要多正经便有多正经。方晓晨气得银牙直咬:“这个没出息的,吓成这个德性了,别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听话?” 实在不想再看到程志超的死样子,呸了一声之后:“我现在非常生气,而且是被你气的,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想明白了之后,找我承认错误去。”不等程志超和刘欣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和刘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眼,摊了摊手。刘欣也摇头一声长叹,对程志超说道:“看来方大小姐是真生气了。” “嗯,我也看出来了。”程志超一脸严肃的说道。 刘欣看到他的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笑,抿着嘴问:“你打算怎么哄她开心?” “你说呢?” 刘欣笑而不语,其实不用她说,程志超心里也很清楚。方晓晨之所以生气,完全是自己一腔热诚的要和他在省城买个房子安个家,偏偏这个死东西一点也不着急。不但不着急,反而还处处拖后腿,这才惹得方晓晨心生不满。想要让她开心,那也容易的很,只要程志超肯顺着她的意思,主动提出买房子的事,方大小姐自然会转怒为喜。 过了好一会,刘欣才幽幽的说:“要不然,你就顺着她的意思,让她自己折腾去?” “但是我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又不能回家去要,光凭她一个人,恐怕也未必能折腾出来吧?如果用方叔的钱,我心里……”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就行。至于她能不能折腾得起来,那就是她的事了。即便是最后她自己也没办法,估计也不能怪你,对不对?” 程志超马上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那我去哄哄她?” 这个臭家伙,明明心里早就想溜进屋去哄方晓晨,却还是假装正经,好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刘欣也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但是她比方晓晨要有城府得多,心里越恨,脸上笑得越甜:“腿长在你身上,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拦得住你?” “我知道你不会拦我。”程志超一脸的不好意思,“我是怕你笑话我。” “我笑话你个屁。”刘欣终于忍不住要暴走了,抓起筷子就要敲过来。程志超一看她也要发怒,不敢再停留,急忙一溜烟钻进了卧室。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方晓晨进屋之后并没有开灯,屋里屋外一片漆黑。借着窗口透过来微弱的灯光,程志超一眼就看到方晓晨身子向里躺在床上,听到他进屋,哼了一声,将身体向床边挪动了几下,整张床被她占据了一大半,一点地方也没给程志超留。 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程志超的脸皮比平时要厚了几倍,方晓晨没有给他留地方,并不代表他自己不会找地方。事实上,只有要窄窄的二十公分,就足以让他成功的抢滩登陆,更何况方晓晨留出来的空位,远远超过二十公分? 在方晓晨身边躺下之后,程志超在她的头发上嗅了两下,小声说道:“老婆,睡着了没有?我来找你承认错误了。” 方晓晨依旧没有回头,冷笑两声,说道:“你程大少爷什么时候有错的时候了?这太阳可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在赵济勇面前,一天得有二十三个半小时是正确的。可是在老婆大人面前,不管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惹得你老人家不开心了,那我就是大错特错。”程志超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喂,新闻联播演完了,可以去看电视了,咱们一起去看电视,好不好?” “不好。”方晓晨冷冰冰的回了两个字,看样子是没有听到程志超的检讨,心里还是很不爽。 “那咱们干点别的好不好?”在这个关头,程志超短期内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使出臭无赖的功夫,将一个“粘”字诀贯彻到底。 方晓晨听出他话里的暖昧之意,芳心不由得一颤,将身体向床里挪了一下,颤声问道:“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是好事。”方大小姐虽然没有太多的表示,可是肢体语言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程志超,只要他肯承认错误,那么一切都可以谈,这让程志超的胆子大了许多。 “我……,你……,你能有什么好事?”方晓晨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这好事就是,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也不拖你的后腿,举双手双脚赞成买房子安家立业,你说是不是好事?” “啊?就这些?”这个回答和自己想像的大不一样,方晓晨失望之余,忍不住问出这么一句。 “这还不够?你还想要我怎么样?”程志超哈哈一笑,反问了一句。 方晓晨立时听出了他话里的戏弄之意,不禁羞得双颊似火,猛的翻过身来,一双小拳头在程志超胸口不住的捶打着:“你这个坏蛋,在外面气我还不够,现在又追到屋里来气我了是不是?我打死你。” 程志超像条死鱼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捶打:“既然你还没有消气,那就打死我好了,反正你提出买房子的事,已经要了我一半命了,索性把那半条命也拿去,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不用将来供房子了,省心不少。” “美的你。”方晓晨听了他的话之后,改打为掐,两只眼睛精光闪闪,两排小白眼也死死的咬合在一起,从牙缝里挤着说道,“本来我想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让你将来供起来不至于那么吃力,但是你这个家伙一点也不体谅我的苦心,所以我改主意了,要买就买一个大的,越大越好,累死你。” 程志超现在的任务是要把她哄好,至于买多大的房子,那是将来的事,急忙点头道:“好,听你的,你说买多大的就买多大的。等这一阵子,学校那边没有什么事了,我就抽出几天的时间,咱们把省城大小楼盘都转遍了,总之你满意,我就满意,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心话?”方晓晨的怒气明显的没有刚才旺了,支起了下巴,喜不自胜的问道。 “绝对是真心话,一点水份也没掺。” “算你识趣。”方大小姐终于又变成了以前温柔似水的方晓晨,一脸的得意。 第一八四章 两个世界 - 豹隐 - 贝戎 两个人在卧室里又腻了足足超过两个多小时,程志超才挺胸腆肚的领着一脸艳红,容光焕发的方晓晨走了出来。刘欣其时并没有回卧室里看电视,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杂志。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看样子,你们两个好像达成了共识了?” 方晓晨伸手拢了拢头发,强作镇定的说:“什么达成共识?我和他用得着达成共识么?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只要我拍板,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刘欣格格笑道:“这样最好,到时候我可能借借光,住一下新房子,嘿嘿,最好买个环境好一点的,推开窗户,一眼望去,有水有树的地方。” 程志超摇了摇头:“那样的地方可不太好找,就算是找到了,价钱也便宜不了。”有了刚才的教训再前,只能把可能遇到的困难提出来,却不敢再给方晓晨乱出主意了。 方晓晨神秘的一笑:“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了。你说找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平时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遇到屁大点的事就一点也帮不上忙。” 程志超老脸一红,连连称是。方晓晨现在说这话,完全是为了想在她面前撒撒娇而已,并非是真的瞧不起他。小两口在一起过日子,偶尔说说这种话,不但不会影响感情,反而还会成为生活中的调剂品,在这种情况下,程志超的表现相当不错,她愿意说,那就索性让她说个够好了。 刘欣放下了手里的杂志,一脸的戏谑:“哟,这才在一起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嫌人家没有用了?我看你们两个也处不长,趁早还是快刀斩乱麻得了。” 方晓晨口舌之便给,丝毫不弱于她,马上反唇相讥:“干嘛?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我们家程志超了,劝我把他甩了,你好趁虚而入?哼,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刘欣俏脸通红,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死丫头,长了一张嘴,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 方晓晨尖叫一声,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在沙发上闹将起来,完全无视程志超的存在。程志超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心里本来一惊,可是看她们两个的样子,又不像有事,这才稍稍放心。但是却坐如针毡,生怕方晓晨慧眼如炬,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闹了一阵之后,刘欣终于还是不及方晓晨野性,被她将抱枕夺了过去,转守为攻,几个回合下来,刘大小姐就吃不劲了,连连告饶。方晓晨这才得意洋洋的皱了皱鼻子:“哼,看你再胡说八道。”悻悻的将抱枕揽在怀中,狠狠瞪了程志超一眼。 程志超心里一阵发虚,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刘欣。刘欣却表情如常,没有丝毫异样,趴在沙发上喘了一会气之后,喃喃的说:“你这死丫头,手劲怎么这么大?不行了,累死我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两个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完之后,又是格格一阵娇笑,不等方晓晨就她最后一句话有什么反应,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逃回了卧室。等方晓晨回过味来,反应过来她最后一句话其实不怀好意,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刘欣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随即“嗒”的一声轻响,不但并上了门,连锁都插上了。 方晓晨追击未果,只好将气撒在程志超身上,纵身扑了过来,在他的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嗔道:“都是你,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刘欣又怎么会取笑我?我咬死你这个坏蛋。” 程志超轻呼一声,捧起了她的脸:“你要是真想咬死我的话,光咬胸口怎么能咬得死我,还是换一个地方。” “那咬哪里?” 程志超将嘴唇凑了过去,喃喃的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的嘴把我的嘴封死,让我喘不过气来,活活憋死我。” 方晓晨嘤咛一声,身子一软,闭上了眼睛,将小脸仰了起来,嘴里却说道:“讨厌,让刘欣看到了,又该笑话我了。这死丫头现在肯定在屋里笑得岔气了。” 程志超嘿嘿一笑:“咱们两个光明正大,还怕她笑么?” “那也不行……”方晓晨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了程志超身上,嘴上却还强硬,但是当程志超的嘴唇封过来的时候,仅仅说了四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闭着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刘欣趴在卧室床上不住发笑的样子。 事实上,刘欣在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整个表情转变之快,就仿佛这丫头随身带了两个面具,人前一副,人后一副一般,几乎是在弹指之间,脸上的表情就由欢快转为落寞。 窗外灯火通明,卧室里却是漆黑一团,仅仅能达到勉强视物的程度,外面的那对狗男女的声音也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卧室里睡觉去了。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静止,耳边静得只能听到床头柜上放置的闹钟走动的滴答声。 刘欣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房门上,轻咬着自己的嘴唇,整个人莫明其妙的燥热起来。那天晚上和程志超**场面有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住的闪现,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真实得让她感觉到现在的自己从内到外都被一团烈火包围着;虚幻得却又感觉到整个人都飘飘荡荡的,有如身在云端。 “这个该死的。”刘欣低低的骂了一句,但是同时心里更失落,她知道,即使那个家伙真是一个该死的,也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他和那个女人幸福也好,不幸福也好,自己始终是个旁观者。 她曾经无数次告诫过自己,要远离这个男人,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曾经一度连自己都认为成功了。可是那天喝醉了酒之后,再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只要老天爷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就行,只要一天的时间。没有方晓晨的二十四小时,整个天地间,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那辆路过的卡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两个人会不会突破最后一层防线,更不知道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之后,两个人又该如何面对方晓晨。但是每当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刘欣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很憎恨那辆卡车,但同时又很感激那辆卡车。如果不是那辆卡车,她说不定已经得到了那个男人,但也正因为那辆卡车,才让她有了更多的瑕想。 “那天晚上他好粗鲁,我究竟是喜欢粗鲁的他,还是温柔的他?”刘欣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的答案,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变得滚烫起来。不但脸变得滚烫,整个身子都像发了高烧一样,随着心跳的加剧,两条腿竟然也在微微颤抖。 这种感觉很羞人,可是刘大小姐却偏偏非常喜欢,而且心里很渴望,渴望那个男人对自己粗鲁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刘欣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对自己的形象非常在意,每天用在穿衣打扮的时间至少超过半个小时,可是脱衣服的时间却仅有短短的几分钟。这也是很多女人的通病。 几分钟之后,刘欣的整个**已经完全的展露在空气之中,从窗帘缝隙中吹进来的夜风正好吹在这具美得不能再美的**之上,凉丝丝的,却不能让刘欣的体温稍有降低。 卧室门旁,就是一个大大的厨柜,刘大小姐双眼微闭,喘息着打开了一扇门,将手伸了进去,不一会,摸出了一条毛巾。这条毛巾是那个男人第一次来自己家里的时候用过的,用过了之后,就被她直接收了起来,连方晓晨都不知道。 这上面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刘欣哆嗦着,将那条毛巾放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双峰之上摩挲着,轻轻的、柔柔的,就好像是那个男人的手一样。 可是那个男人那天并不是这么温柔的。刘欣的**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中间的某个部位空虚无比,由点带面,整个人也空虚起来。 “那天他就是粗暴的将手伸到了这里的。”刘欣咬着嘴唇,自己的右手也粗暴的伸了过去,就像是那天晚上的程志超一般。 “呃……”刚刚伸到那个神秘所在,刘欣的娇躯就不由自主的一阵剧烈的颤抖,心里突然有一种受虐的冲动,咬着嘴唇,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狂野,握着毛巾的左手也在胸口上加大了力度。坚挺的双峰在她的肆虐之下,不断的变幻的形状,但是刘大小姐的心里却越来越感觉到快意,一种受虐的快意。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所受的煎熬能稍有缓解。随着动作的加剧,刘欣的两只眼睛也放出异样的光彩。终于,刘欣浑身的肌肉紧紧的崩在了一起,手上的动作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越来越快。一阵强烈的震荡过后,刘大小姐殷红的樱唇里发出了一阵无意识的声音,既像是呻吟,又像是低泣,人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欣才清醒过来,这时才发现,汗水已经布满了全身,连头发都湿透了。身体的空虚感已经消失了,毛巾却还被紧紧的捏在手里。恢复了些许气力的刘欣一脸满足的用那条残留着男人气息的毛巾将自己娇躯上的汗水小心的擦拭干净,连**也没有放过,然后将毛将凑到鼻子旁闻了一下。淡淡的幽香里夹杂着一丝**的味道,刘大小姐的心里,既满足,又害羞。 可是这种既满足又羞涩的复杂心理,仅仅维持了十几秒钟。十几秒钟之后,刘欣突然变得暴燥起来,狠狠的将手里的毛巾扔了出去,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最后捂住了脸,两行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即使毛巾上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又能如何?终归到底,留下气息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 而与此同时,隔壁的那两个人却是柔情万种,床头上朦胧的床灯破天荒的被方晓晨打开。本来以往程志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想开过灯,却被她拼了命的制止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却主动打开了床灯,就在朦胧的灯光下,这丫头大大方方当着程志超的面一件一件除去了身上的衣衫。 这让程志超又惊又喜,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方晓晨几乎和刘欣一样完美的**完全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程大少爷的呼吸几乎都要停顿了。 方晓晨伸出腥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进一步制止了程志超想脱衣服的动作,温柔得像个真正的贤妻良母一样帮程志超将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跨坐在程志超的身上,俯下身子,在他的胸口舔了一下。 程志超一阵战栗,伸手在她光洁滑腻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喉头发出了满足的声响。 方晓晨微微一笑,低下头,伸出纤纤素手,握住了程志超的坚挺,对准了位置,在程志超异样的眼光注视之下,缓缓的坐了下去。大小姐的脸上,也现出既痛苦,又满足的神态,缓缓的摇动了几下,脸上现出了像程志超平时常常露出的坏笑,几乎细不可闻的问道:“爽不爽?” 程志超吁了一口长气,双手扶在她的腰间,帮着她晃动着身体:“以后要能经常这样,就更爽了。” 方晓晨轻笑一声:“美的你,哼,今天让你爽个够,以后再想这样,可不能了。” “为什么?” 方晓晨瞪了他一眼,变得狂野起来,加剧了动作:“我想了一下,咱们两个这段时间做的太多了,我听人家说,这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决定了,今天晚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过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一个星期最多做一次。” “啊?”程志超大吃一惊,难怪方晓晨今天晚上如此的主动,原来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急忙大声喊道:“我抗议。” “抗议无效。”方晓晨板起了脸,随即噗嗤一声,笑道:“亲爱的,你乖啊,我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今天晚上你乖乖的不要动,我保证给你留下一个最最难忘的回忆。” 既然她说抗议无效,那估计就是真正的抗议无效了。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绝了抗议的念头,反正两个人又不像以前那样天各一方,即使是大小姐有这个念头,但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么计划就永远没有变化快。 眼见方晓晨动作娴熟,花样百出,程志超不禁大感惊异:“你怎么会这么多鬼名堂的?从哪学的?” 方晓晨的表情变得狡黠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爱情动作片’相当有名么?我买了十几张光碟,学了足足一个来月呢。” “……。人才,真是一个好学的人才啊。”程志超不得不承认,方大小姐的想法,的确很前卫。 第一八五章 所谓关心 - 豹隐 - 贝戎 热情好学,想法前卫,而又比平时狂野了许多的方大小姐施展出浑身的手段,直到后半夜两三点钟才算是放过了程志超,脸上带着动人的嫣红,伏在程志超怀里沉沉睡去。程志超却被她撩拨得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直到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只觉得怀中空荡荡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本蜷在怀里的方晓晨已经不见了,另一间卧室也是房门大开,空无一人。看来刘欣的店的确开张在即,时间紧迫,两个丫头竟然不等他睡醒就出门忙活去了。 程志超打着哈欠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满怀希望的来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餐,却发现餐桌上空空如野,竟然没有给他准备吃的,翻开冰箱,也全是未加工的青菜肉类,能直接入口的,只有两盒酸奶。 “搞什么飞机?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不做饭啊?”从来不识女强人为何物的程志超终于见识到女人的事业心了,摸着后脑勺一脸的苦笑。 既然屋里的女人没给自己准备吃的,只好出去吃了。程志超发了一会呆,没有办法,只好走到门边去换鞋子。刚一弯下腰,就觉得腰肢一阵酸软,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不禁暗暗心惊,看来昨天晚上方晓晨的狂野收到了奇效,竟然连一向自认为铜皮铁骨的程大少爷也有些吃不住劲了。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昨天晚上应该比自己还累才对,早上的时候却又是如何起得那么早的? 出得门来,才发觉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上班的高峰期已过,街上虽然还是车水马龙,可是在些常堵车的地方,却是通畅无比。程志超坐在出租车上,双眼微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昨天晚上方晓晨说要控制一下的时候,他还心有不服,照今天这种状态看来,如果不控制一下的话,恐怕自己还真就应付不过来。 一般的出租车司机从上班开始,就被圈在车内狭小的空间之内,一天之中,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一旦拉到客人,而那个客人又比较健谈的话,几乎所有的司机都会如获至宝,滔滔不绝的打开话匣子,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国计民生,基本上有什么说什么。但如果客人不爱说话,大部分的司机也都非常的识趣,绝对不会主动废话连篇的说个不停。这个司机也不例外,看到程志超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也就成了一个闷葫芦。 两个闷葫芦谁也不说话,直到将程志超送到了学校门口,这才有了简单的交谈,也不过是应付多少,实付多少,应找回多少钱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但就是这几句话,也让程志超感到有些精力不足,本来想要吃点东西的,可是现在迷迷糊糊的只想回寝室补一补觉。 此时的程志超,倒真像是老江口中所形容的“遭殃”的样子,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的。从校门口到宿舍楼,短短的一段路,竟然比平时多用了一半的时间。迷迷糊糊的上了楼,伸手推开宿舍房门,直奔自己的卧榻而去。 宿舍里面除了丁尔禅和邓中时等早已回来的室友之外,昨天没有回来的室友回来了两三位,算起来,八个人已经回来了六七个,剩下那两位则由于专业不同,比程志超等人要晚开学五六天,估计这两三天内还够呛能回来。但即便如此,也热闹了不少,几个人正在那里高谈阔论,一看到程志超如此德性的闯了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头就栽到了自己的床上,不禁都大为好奇。 邓中时是宿舍老大,平素对这些小弟的思想状态极为关心,忍不住走了过来,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超儿,你怎么个情况?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啊,别提了,你们继续唠你们的,我再睡一会。” 丁尔禅也凑了过来:“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晚上干坏事了?” 程志超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坏事”是何所指,也懒得和他分辩,闭着眼睛挥了挥手:“滚一边去,你回头去你邻居那里多取点东西带到学校里来,我回家的时候带回去让她们帮着卖一下,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丁尔禅眼睛一亮:“谈妥了?” “妥了,不过一个最多只能标价五十块钱,还不一定能卖得出去,你可千万别报太大的期望。” “我的乖乖。”丁尔禅一阵惊呼,他在学校里,一个胸针最多只能五块钱,经程志超一倒手,换了个地方,马上身价就翻了十倍,这要是一天卖个十个八个的,那还了得? 这厮心里一激动,一屁股坐到了程志超的床上:“你快给我讲一讲,你朋友怎么说的?” 程志超皱了皱眉头,勉强张开了眼,一本正经的说:“我朋友说,你要是再不让我睡觉的话,她就不帮你卖了。” 丁尔禅愣了一下,生怕得罪了他,当真就不帮自己卖了,急忙像在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又从程志超的床上崩了下来,媚笑道:“看来这事挺不好办的,要不然你也不能累成这样了,真是可怜,你先睡,睡醒了之后,咱们再慢慢谈。” “算你小子识抬举。”程志超翻了一个身,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又闭上了眼睛。一边努力使自己快整进入睡眠状态,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有歌唱得好,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要躲开。这话说的真不错,老子今天算是领教到女人的厉害了,看来真得加强一下这方面的锻炼,否则的话,早晚得被女人压住。” 正在那里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忽觉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掀开了,接着头上一痛,被人结结实实的弹了一个爆栗。 这一下将程志超的瞌睡弹掉一大半,程志超一阵心烦意乱,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叫道:“哪个不开眼的又来折腾我?没看到老子正……”话刚说了一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脸的无奈:“班座,这么有雅兴?” 惊了程大少爷好梦的那人就站在眼前,白衫长裤,双腿修长,一张小脸更是吹弹得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戏谑之色,正是程志超的美女班座宣芷含。至于宿舍里其他几位仁兄,正目瞪口呆的看这个闯进男生宿舍,直接将睡在床上男同学的被子掀开,却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新时代女大学生。 宣芷含看到程志超一脸怒容,小脸也板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两道长长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程志超,你可有点不像样了啊。” “我怎么不像样了?”程志超从桌上乱七八糟的方便袋中摸出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两下,对宣芷含说道:“这不挺像样的么?除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眼睛有些红肿之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宣芷含哼了一声:“你没有发现你这个人越来无赖了?” “没发现。”程志超一本正经的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发现班座越来越那个了,你说你一个女生,闲着没事总往男生宿舍钻。就算是你们女生有特权,不像我们男生进你们女生宿舍那样恨不得和管理员打地道战,你也不能大方到这种程?” “你……”宣芷含气得银牙直咬,一根春葱般的手指头差点没点到他的脑门上:“昨天就下通知了,今天咱们班在二号楼集合。结果一个班二十三个人,到了二十二个,就你程大少爷没到。” “通知?什么时候给我下通知了?我怎么不知道?”程志超一头雾水,侧头想了一下,却记不起什么时候收到今天早上在二号楼集合的通知。 “你没收到?” “没收到。” 宣芷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程志超,见他一脸的坦然,不像是做伪。不由得“嗯?”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丁尔禅。 丁尔禅“哎哟”一声,在自己的脑门上重重拍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天晚上,有人到咱们寝室下了一个让你今天早上到二号楼集合的通知,当时是我接待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昨天晚上,程志超压根就没有回来,就算是我想告诉他,也没有办法。” 宣芷含又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昨天晚上夜不归宿,难怪没有收到通知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程志超还挺恋家的,这才开学一天,就想家了?” 程志超现在整只脑袋昏昏沉沉的,却也听出了宣芷含话里的讥讽之意。整个学校里,有关于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事,宣芷含勉强算是一个知情人。像丁尔禅等人也是在最近才确定程志超似乎是有一个女朋友,但是有关于程志超这个女朋友的各项资料却所知甚少。以宣芷含的聪明,当然一猜就能猜得出来,程志超昨天晚上夜不归宿,肯定是和方晓晨在一起,忍不住酸溜溜的讥讽起来。 -但是在程志超的室友面前,该给他留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留的,这位美女班座也是一个相当识大体的人物,并没有直接说出程志超是想媳妇了,算是给他留了面子。 可是程大少爷却并不因此而对这位美女班座心存感激,反而针锋相对的说:“班座,我还年轻,想家很正常,偷偷溜回家也很正常。您今天来找我,好像是因为公事,可是这是我的私事,好像在现在这种场合,不太适合谈。” 这时丁尔禅已经整理出一块可坐的地方,殷勤的请宣芷含落座之后,又颠颠的弄了一个水杯,要给她倒一杯水润润嗓子。可是宣芷含将水杯拿在手里之后,看了看杯子上的水垢,动作非常优雅的将杯子轻轻放回了桌子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程志超:“别说组织上不关心你,这是你的课程表,你收好了啊。” 程志超嘿嘿一笑,将那张纸接了过来,叠成一个四方块揣在了兜里:“那你替我谢谢组织呗。” “我都要被你气死了,谢你个头。”宣芷含瞪了他一眼,猛然发现这句话说完之后,整个宿舍里的人的表情都怪异起来,这才惊觉此话虽然自己是无意而发,但是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却稍觉暖昧,不禁粉脸通红,急忙站了起来:“这学期的课程有点多,一会你照着表把书备齐了,别到时候抓虾。我还有事,先走了。” 再也不敢在这里多耽搁,长身而起,看都不敢看那些表情怪异,思想肮脏的家伙一眼,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向门外走去。 程志超打了一个哈欠:“班座留步,难得组织上这么关心我,看来我非得送送你不可了。” 宣芷含哼了一声:“你省省吧,就算是你脸皮厚,我还怕别人看到了说闲话呢。”嘴上虽然这么说,脚下却放缓了不少,程志超微笑着摇了一下头,又打了一个哈欠,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宿舍之后,丁尔禅和邓中时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口中啧啧有声,苍蝇一般嗡嗡议论起来,具体内容听得并不太仔细,但是个别字句却听得相当清晰,尤其是丁尔禅的一声感叹:“你看看人家高分子的组织,再看看我们材料工程系的组织,没法比啊,没法比。”说完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长叹。 这番感慨程志超固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宣芷含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放过,两个脸蛋早已红得像一只大苹果一般,咳嗽了两声,细若蚊蝇的对程志超说道:“那个丁尔禅是不是你们寝室里最惹人讨厌的?” “这个……,好像是吧。不过那只是对别人而言,在我们寝室里,班座你好像是最恨的人是我。” “你有时候的确挺招人恨的。”宣芷含啐了一口,说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要到处招惹是非。” “树欲止而风不静,我也不想啊。比如说,我现在对那个莫铁军就是能躲就躲,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一提到莫铁军,宣芷含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昨天人多,我不方便告诉你,据我所知,他这个人好像底子也不怎么干净,所以我才对他一直保持距离。但是这是学校,他就算是对你怀恨在心,也应该不敢胡来,你这个想法很对,能躲就躲吧,过一阵应该就没事了吧?” “底子不干净?”程志超瞬间眼睛一亮,精神了不少,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样,微笑道:“你为什么夸我想法很对,却不检讨一下其实是你老人家连累我遭此无妄之灾?” 宣芷含吃吃的笑道:“你什么时候见到过组织有错的时候?” “……”程志超被噎得喉头咕噜一声大响,嘴咧到了耳朵边,有气无力的呻吟道:“我以前对组织不屑一顾,可是今天我的想法转变了。班座,我想问一下,像我这样的人,能不能加入组织?” $('.divimage img').error(fncion(){is.src = is.src.replace(/p://[^/]+//g, 'p://ps1.6./');}) 第一八六章 嚣张的资本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真想加入组织?” “真想,非常想,就是不知道组织肯不肯收我。” “那我回头问一下组织,看看他们要不要你。如果要你的话,你写份申请书,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 程志超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激动的感觉也没有。不可否认,这位美女班座虽然处处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关心自己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巴巴的跑到男生宿舍来给自己送课程表。不过肯接受她的关心是一回事,按照她的暗示写一张入党申请书又是另一回事。程志超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一个党员的标准,现在提入党的事有点言之过早。而且最主要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明白入党究竟有什么好处。 宣芷含倒是在大一的时候就入了党,再经过几个月的预备期,就转入正式党员了。可是在程志超看来,除了组织上开会的时候,这丫头能在同学面前趾高气昂一把之外,其他方面,也和他这种无党派人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许他现在还没有走上社会,将来走上社会,进了衙门之后,可能那张党票才能体现出重要性。 宣芷含倒是对这件事很有兴趣,眨着大眼睛问程志超:“你真想入党?” 自己就算是真入了党,宣芷含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难得她的兴致这么高,程志超也不好意思泼她的凉水,咳嗽了两声:“入党是我人生的终极追求,只要有这个机会,我是肯定不会放过的。不过眼下我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莫铁军是个有背景的人,我对他的背景很好奇。你好像知道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赐教一二,也免得我两眼一抹黑,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宣芷含马上就没了兴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问道:“你真的担心惹不起莫铁军?” “老实说,那家伙的块头就够给人压力的话,如果他背后再有什么强大的靠山,恐怕我应付不过来。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连个烈士都评不上,有点亏。” 宣芷含哼了一声:“放心,他没有你的后台硬,要不然的话,昨天就不能善罢干休。老实说,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对我特有意见?” 虽然对小蒋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平白无故的让莫铁军这个家伙以为自己的宣芷含有一腿,程志超的心里的确着实郁闷,但是还没有到对宣芷含有意见的程度。去年的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凡事都得要低调,现在上了大二,摇身一变,也成了“学长”,如果再像大一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有点不太现实。再加上一个暑假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程志超的心理极度的膨胀,总觉得所谓的地下势力,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在没有接触的时候,觉得那些人如何如何的威风,如何如何的惹不起,可是一旦真刀实枪的对上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连真真正正的江湖大佬都不怕,面对着莫铁军就更有心理优势了。只不过不知道宣芷含所说的“背景”究竟如何,还是要小心为上。 宣芷含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小嘴不由得撅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早就对我有意见了,今天终于被我抓到尾巴了。” 程志超定了定神,呵呵笑道:“班座,你也未免太敏感了一些,我等屁民,怎么敢对领导有意见?就算是心里有意见,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说出来。我只不过就是有点好奇,你说你一个理工科学生,怎么给我一种007的感觉?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宣芷含哈哈一笑:“那你可真是抬举我了,别忘了,我也是有背景的人哦。” 程志超点了点头,这丫头的老爸是主抓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老妈又在纪检委工作,两大**要害部门都有她的至亲任职,还真当得起“有背景”这三个字。 “从你老爸那里得到的资料?” “那是当然了,他可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紧张得要命,我这边一说莫铁军对我有企图,他老人家的脸马上就变了,像唐僧一样问个不休。等到我把莫铁军的事迹大概说了一遍之后,也不知道他因何得出一个此人有问题的结论,三查两查,还真就查出问题了。” 这一点程志超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宣芷含的父亲能熬上副局长这个宝座,当然是一名相当出色的公安战士。尤其是主抓刑侦工作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有狼一样的第六感觉,更何况莫铁军也的确嚣张了一些,换做别人,也会感觉到莫铁军这个人有问题。 眼下的问题是,宣副局长到底查出了什么问题,这也是程志超最关心的问题,忍不住问道:“查出了什么问题?” 宣芷含做贼似的向四下里看了一下,走廊里虽然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但是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这才小声说道:“其实莫铁军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但是他姐姐可是大有来历。” 程志超皱了皱眉:“他还有一个姐姐?” “不错,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了十四五岁,早在多年以前,这个女人在省城就是一个风云人物,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六个月在班房里过的。据我老爸说,当时只要涉及到女子犯罪,警方第一个就会往她身上联想。可是后来,这个女人突然从警方的视线中消失了,而且消失得相当彻底,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你说厉不厉害?” 程志超惊呼一声:“我靠,消失得那么彻底?难道她上天了?” 宣芷含听到他的粗口之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嫁人了。” 程志超并没有将她不悦的眼神当成一回事,摸着下巴说道:“嫁个人能嫁得无影无踪的,还真是一个厉害人物。”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宣芷含说,“倒不是嫁得无影无踪的,而是嫁了人之后,就放下屠刀了,从此之后再也不参与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警方自然也就不再关注她了。” “啊,这么个消失法啊。”程志超恍然大悟,“照你这么说,那也是一件好事。看来结婚这件事,还真是好处多多,可以将一个把坐牢当饭吃的人,活生生的改造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贤妻良母。” 宣芷含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俏脸一寒:“既然结婚好处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上学,而不是选择结婚?” 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就算是结婚好处再多,也不能当饭吃,现在我自己养活自己还是问题呢,如果再添一口,恐怕我们两个都得活活饿死不可。所以,我才痛下决心,先赚钱,后结婚。” “歪理邪说。”宣芷含一脸的鄙夷之色,将脸别到了一边,继续说道:“如果莫铁军的姐姐听到你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惜你错了,她之所以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是因为她已经用不着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我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就怪了。”宣芷含说道,“事实上,她嫁的老公可是相当不一般的人物,在省城道上据说名气不小。江湖上的那点事,平时只要她老公出马就能解决,又怎么会用得着她?而且,她老公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汤,对她言听计从,当然用不着她再抛头露面了。” 她这么一说,程志超就彻底的明白了。莫铁军之所以在学校里会如此嚣张,只要有人胆敢接近宣芷含,肯定会遭受到他的暴力对待,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姐姐。而这个好姐姐好就好在帮他找了一个好姐夫,即使是碰到他搞不定的事,回去和他姐夫一说,他姐夫自然会帮他出头。 但是莫铁军的姐夫到底是谁,程志超还是一点印象没有。他虽然从小在省城长大,可是对于省城的各股势力却没有多少印象,掰着手指头算来,充其量也只知道郑怀柱和关兆宇这两股而已,如果硬要再给加上一股的话,那么和魏焕东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只是这几位,不管哪一个拉出来,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莫铁军的姐夫。 宣芷含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些事情和你一点也不沾边,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的莫铁军起了冲突,而且……而且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这些事告诉你的好。” 程志超怪笑两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是怕我不知天高地厚硬要和他死磕,到时候弄得两败俱伤,你看到我伤痕累累的样子,心疼得受不了?” 宣芷含啐了一口,一把将这个死家伙推离自己三尺开外,挺着小胸脯说:“说你脸皮厚,你脸皮倒还真是不太薄。我是怕你们这些事在学校里闹大了,影响了本小姐的声誉。如果这件事与我无关的话,鬼才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呢。” 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妞长得温文尔雅的,但是却有那么两把子力气。程志超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身形一晃,又是一连串的怪笑。不过宣芷含的表现让他感觉到心里很没底,下意识的觉得和此人在一起相当的危险,难得她主动将自己推远一些,正遂了自己的心愿。 宣芷含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边迈步下楼,一边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差不多少了。还是那句话,虽然你后台够硬,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短期内你先忍一忍,尽量不要和莫铁军再有什么摩擦,等开学典礼完事之后,我再找他好好谈谈,能化解就尽量化解。” 莫铁军的样子在程志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尤其是这哥们一脸嚣张的样子,更是让程志超觉得不爽。听了宣芷含的好言相劝之后,程志超的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如果照你说的做的话,那班座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怎么羊入虎口了?” “那家伙从去年就对你心存不轨,只不过班座大人定力好,一直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才没有让他得逞。现在你主动去找他谈谈,不管效果如何,都会给在下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虽然咱们两个只不过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是让我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去主动和那么一个粗鄙的野人谈判,我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宣芷含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索性停下了脚步,双手抱在胸前,连声冷笑:“你这么是非分明,而且处处替我着想,我听了你的话之后,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很感动?” “那倒不必。”程志超马上说道:“你这么大个领导,不惜屈尊,跑到男生宿舍来给我送课程表,单凭这份纯洁的同学感情,我也应该为你做一些什么。我知道,自从那个莫铁军见到你之后,这家伙就像一副狗皮膏药一样让班座不胜其扰,只是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而已。说实在的,我看了心里也很着急,不过现在,你和我都用不着着急了。” 宣芷含愣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程志超苦笑道,“即使是我现在想要息事宁人,恐怕也不怎么太容易。莫铁军一向在学校里无往不利,无坚不摧,自认为无人能敌。可是却偏偏在我身上栽了一个跟头,如何不会怀恨在心?刚才我说要躲着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学校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他想要找我的麻烦,连坐公交车的精力都省了。唉,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宣芷含一张俏脸刹那间变得煞白,两只眼睛险些瞪成了斗鸡眼:“你想怎么样?” “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为了不影响班座的声誉,我可以暂时将小蒋那件事放在一边,莫铁军不来招惹我,我也不动他。可是,如果他不识实务,非要在我面前装大哥的话,我也不能束手待毙。”程志超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两只拳头握得嘎叭直响,“班座,你能不能把他姐姐和姐夫的情况和我说一声?” “这个我知道的真不太清楚。”宣芷含显然是缺乏和那些无法无天之徒打交道的经验,说起话来,声音微颤:“我老爸只是告诉我他这个人底子不干净,别的涉及到保密,没有告诉我。” 程志超哈哈一笑:“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难查的事,用不了几天,本少爷就把这事搞个水落石出。班座,您就瞧好。” <hr /> 第一八七章 热天吃火锅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感觉到他现在有点自信心爆棚,可是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劝慰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总之你自己多加点小心吧,虽然你的后台比他硬,可是也没有必要和他闹得太僵了。毕竟大家还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化解就尽量化解。” 程志超舔了一下嘴唇,没说什么。这位美女班座似乎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材料,张嘴就是一副教训的语气,完全不考虑客观事实,更不考虑这事本来就因她而起。不过看过她大老远的给自己送课程表的份上,这点小瑕疵还在程大少爷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其实宣芷含此次前来,只不过是借着送课程表的机会,将莫铁军的背景简单向程志超说一下而已,让他心里有个数,至于她自己在这件事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宣大美女心里也很清楚,不管是莫铁军还是程志超,她都没有办法左右。 ――战争,女人走开。 对于程志超而言,知道莫铁军的背景也算是一件好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接下来就看莫铁军有什么动作了。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对自己看似很关心的宣芷含,其实是一个双面间谍。在告诉他莫铁军的背景之前,已经将程志超连皮带骨头卖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刘欣也说过要调查莫铁军,如果莫铁军的姐夫真如宣芷含所说的那样的话,方越元那边肯定也会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相信用不了多久,莫铁军身后的这条大鱼就能被挖出来。想到莫铁军居然也不是一般人,程志超不禁摇头苦笑起来,假惺惺的送走了宣芷含,转身回到了宿舍。 就算是莫铁军想要动自己,起码也是以后的事,眼前的问题是程志超急需补觉。 刚一进屋,就见到大家的目光齐刷的射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写上了“八卦”两个字,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说。 自从搬到这个宿舍以来,这还是前所未有之事,程志超不禁大感惊异,愣了一下:“你们干什么?” 邓中时身为宿舍老大,自然是由他开场,这哥们也不客气,咳嗽了两声,一脸怪异的问道:“超儿,你们班的这位宣大班长看起来挺体恤下情的哦。” 程志超眉头一皱:“老大,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用不着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咳咳,是这么一回事,刚才大伙看那丫头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是不是想问我和她之间是否有勾当?” “这个,你自己也承认有女朋友,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我们不相信。我说小程同志啊,不要怪我这个老大哥嘴碎,在男女问题上,可得一定要慎重啊,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莫明其妙。”程志超呸了一声,心里冷笑两声。这位老大哥摆出来的派头,简直比宣芷含还宣芷含,其目的无非就是一个,那就是想从他的嘴里掏出点情报,看看程大少爷是不是真和宣大美女关系暖昧而已。而这一切,也并非邓中时要问,宿舍里另有两人对宣芷含一直情有独钟,哪怕就是吃饭的路上擦肩而过,回到宿舍也能幸福半天。邓中时此番出头,完全是为了宿舍里其他兄弟谋福利而已。 邓中时在程志超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却还是没有搞清楚程志超对宣芷含的想法,其他那几位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一个劲的向邓中时使眼色,怂恿他继续问下去,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邓中时没有办法,清了清嗓子,正想再问下去,却见程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含含糊糊的说:“我在这里重申一遍,大家都听好了啊。本哥们早在去年就已经处了一个相当优秀的女朋友了,而且已经初步有了谈婚论嫁的想法,正在研究之中,所以对这个宣芷含,基本上没有兴趣,这回你们放心了?” 其他人一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放心了,原本紧崩的神经刹那间松弛下来,整个宿舍的气氛又和谐起来。在那些人的高谈阔论之中,程志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本来程志超最初以为莫铁军会很快就有动作,要说不往心里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宣芷含说起莫铁军的背景之后,反而不担心了。并非所有的江湖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大部分混出位的,没有几个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如果真如宣芷含所说,莫铁军的姐夫是个大背来历之人,那么此人即使是想帮着小舅子出头,也会考虑再三,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才能动手。 若是想有十足的把握,前提必须是要将程志超这个人了解透彻了。而程志超在学校里一向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想要把他的底调查明白,没有一段时间是办不到的事。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反而是程志超过的最惬意的一个多星期。 虽然上了大二,课程比大一的时候要紧密了一些,可是和高中相比,还是宽松了许多。这些日子,程志超强忍着自己的相思之苦,没怎么和方晓晨联系,主要就是为了让这两个丫头能够腾出手来,在忙活店里的事情的时候,抽空调查莫铁军的背景。在这种事情上,程大少爷还是相当识大体的。 他识大体,方晓晨和刘欣也还没达到见不到这个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程度,双方再次见面,已是刘欣的店开张前两天。 似乎是心有灵犀,正当程志超在学校里想方晓晨想得受不了的话,就接到了方晓晨的电话。一看电话是方晓晨来的,原本懒洋洋的在宿舍的窗台上看夕阳的程志超马上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接通了,还没等说几句甜言蜜语做开场白,就听得方晓晨的声音抢在他张口之前传了过来:“喂,我说你那个同学怎么一回事?我这边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他的东西还没有拿过来?” “……”程志超忍不住呻吟了两声,“亲爱的,咱们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一听到他说出“亲爱的”三个字,原本在宿舍里支着一个电炉子准备煮火锅的丁尔禅等人马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方晓晨格格一阵娇笑:“其实我想你想得要死,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要问的,而是刘欣要问的,老实说,我们两个都是无比的善良,一听到你那位同学的境况,这心里呀,真不太好受,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我抛到脑后了,是不是?” “那倒没有。”方晓晨无比正经的收起了笑容,严肃之极的说道:“就算是刘欣能把你抛到脑后,可是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为了表达我的诚心,我现在和刘欣就在你们学校的大门口,你一出来就能看得到我们。” 程志超被她这句“心肝宝贝”弄得浑身上下顿时轻了四两,忍不住惊呼一声:“你们两个现在在我们学校大门口?” “嗯,三天之后,我们的买卖就要开张了,方方面面的事基本上已经搞定。一来今天难得有空,二来看你最近表现得这么乖,知道我们两个忙得要命,所以没来打扰我们。所以我们两个决定给你一个惊喜,亲自到你学校来探监,怎么样?你开不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了。”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拔脚向宿舍外面跑去,“你们两个在大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 “给你三分钟,来晚了我们可就要跑了。”方晓晨又是嘻嘻一笑,按掉了电话。 邓中时见程志超走得甚急,急忙叫道:“超儿,你干嘛去?这边火锅马上就支起来了。” “急事,出去一趟。” “那你还回来吃不吃?” “不吃了,不吃了。”话音未落,程志超已经冲出了宿舍。 从程志超的宿舍楼到大门口距离能有好几百米,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诚心累傻小子,竟然只给了三分钟。程志超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着下了楼,出了楼道之后,马上提速,一路飞奔着冲到了大门口。到了大门口之后,第一件事是先看了一下表,好像并没有超时,这才抬起头来找那两位祖宗。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方晓晨的车,不禁心里一凉:“难道真跑了?” 掏出电话,正要给方晓晨打过去问个清楚,就见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车缓缓的开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住之后,前后车门一开,方晓晨和刘欣嘻嘻哈哈的从车里钻了出来。 “还好没走。”程志超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方晓晨搂在怀里,当着刘欣的面捧起了方大小姐的俏脸,狠狠的亲了两下,声音之响,听得刘欣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方晓晨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让情郎亲完了之后,又温柔无比的回亲了两下,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你刚才找什么呢?” “找你的车啊。”程志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向那辆黑色的丰田轿车看了一眼,满脸狐疑:“你怎么没开自己的车过来?这车是哪来的?” 方晓晨神秘的一笑:“以后这就是我的车了,那辆车我不喜欢,卖掉了。” “啊?卖掉了?” “嗯,省城的道路比滨海还差劲,那车的底盘又低,撞底盘撞得我心里一阵阵发痛。还不如这辆车呢,虽然是鬼子造的,用起来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好在便宜,新的才十几万而已,我这辆是二手的,更便宜,最主要的是省油,怎么样,我会过日子吧?” 程志超满嘴发苦,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老婆还说什么了,果然会过日子。”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对方晓晨说,如果骑自行车的话,就更会过日子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悬崖勒马,咽回了肚子里。 方晓晨得到了程志超的夸奖,登时笑靥如花,柔声说道:“这辆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便宜货,谁也不当一回事,将来你学开车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说这话的时候,方晓晨眼中异彩连连,满脸的期望。程志超不禁老脸一红,叹了一口气:“人家学车,都是用手动档的学,这车应该是自动档的吧?” “别人是别人,我的男人学车,就必须用自动档的,要不然怎么能显得出你的矫矫不群?” “对,亲爱的,你想的太周到了。”程志超心里一阵感动,眼泪汪汪的搂住方晓晨,在她的脸上又亲了一下。 他们二人脸皮可以厚到旁若无人的程度,但是在一旁的刘欣却几乎连隔夜饭都恶心得吐了出来,干呕几声,说道:“不行了,实在受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了,我先回车里躲一下,让你们两个再亲热一会,然后咱们再去吃饭?” 程志超吃了一惊:“你们还没有吃饭?” 方晓晨嘻嘻笑道:“刚在店里忙完,该摆的东西都摆上了,就差你寄售的那些小玩意没到位,架子空荡荡的让我们看得很不爽。刘欣是个急性子,眼睛里面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非要拉着我马上到你们学校来找你把东西拿回去摆上不可。” 程志超面露难色:“这几天二蛋也没有回家,东西还真就没拿过来,看来你们两个要白跑了趟了。” 刘欣眼睛一翻:“嗯?白跑一趟?” 她没有刻意的改变语调,但是程志超却一下子听出了这丫头话里的威胁之意,急忙大声说道:“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那帮小子正在我们宿舍里架电炉子准备吃火锅呢,要不,你们上去一起吃点?” 刘欣冷冷一笑:“切,我们和你那些室友们很熟么?再说了,大热天的吃火锅,亏他们想得出来,也不怕热死。” 程志超急忙顺着她的话说道:“刘大小姐言之有理,刚才我就批评他们了,没想到这群小子最近神经都有点不正常,我的批评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嘿嘿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过,让你这么一说,我们也想吃火锅了,可是你们男生宿舍,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看来只能在附近找一家环境好一点的饭店去吃那东西了。” 第一八八章 点菜 - 豹隐 - 贝戎 任何一所大学的周边,都有很多因这所大学而生的各种产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人到了外地,又累又饿,却又找不到吃住的地方,只要能找到一所大学,不仅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上述问题,而且保证价格适中。唯一的缺点就是住的可能不怎么太舒服,坦白来讲,散布在学校周边的小旅馆大多数情况下,便宜固然是很便宜,但是环境方面实在不敢恭维。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学生的钱要好赚得多,可是真真正正能一掷千金的学生还是少得很,更多的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首先看重的,还是一个经济问题。 经济的同时,自然就少了许多气派。刘欣开着车,由程志超这匹老马领路,一连走了六七家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但是都被车上这两位大小姐毫不犹豫的否决,直到转到了学校的侧门,才在侧门的对面找到一家让这两位大小姐都比较满意的饭店。 这家饭店也是附近唯一一家两层楼的饭店,和市中心的大酒楼相比,这两层楼也许显得寒酸了一点。可是在这周围,和那些只有二三十个平方的小店面相比,已经有一种鹤立即鸡群的感觉了。 刘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地方将车停下,回头瞪了程志超一眼,略带不满的嘀咕道:“你们学校在省城也算是一个名校,怎么周围想找个地方吃饭就这么费劲?” 程志超苦笑道:“不是找地方吃饭费劲,是找一个能让你们两位大小姐都满意的饭店费劲而已。这也没有办法,这些饭店都是指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活着的,弄得太高档,一顿饭就干掉人家两个月的生活费,谁还敢来?” “那也不能弄的像街边摊似的,看着都不舒服。”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程志超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六七个要好的哥们,捋胳膊挽袖子的往这种路边摊一坐,管它能不能喝,先把气氛搞起来再说。要是在那些大酒楼,可就没有这气氛了。哪天有机会的话,我带你们见识一下。”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疑问:“女生像你说的那样?” 程志超摇了摇头:“不一样,女生还是要个形象的,要是和我们男生一样的话,成何体统?一般情况下,她们都是找一个环境相对比较好的地方,最好能弄个包房,几个丫头片子关上门,据说作起来比我们男生还要凶。可惜大多数都是关着门闹,看不到。” 方晓晨脸色一寒:“你们学校的女生要形象,难道我和刘欣就不要形象了?程志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大小姐发怒,程志超顿时面如土色,这才想起,车上这两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素来对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相当在意。自己先入为主,把这两个女人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人,这才顺口说要领她们见识一下刘欣口中的路边摊一般的环境,却不料竟然触了方晓晨的逆鳞。 刘欣看到程志超的窘态,不禁抿嘴一乐,不但没有着急下车,反而抱着胳膊,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式。但是方晓晨却并没有再继续给程志超脸色,而是哼了一声之后,板着脸当先推门下车。程志超在后面咧着嘴嘿嘿一阵怪笑,跟了下去。 下车之后的方大小姐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家两层小楼,略有残旧,却是附近唯一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饭店,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后长叹了一声:“刘欣说的没错,你们学校周围的商铺实在是不够体面,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里面是什么样,程志超也不太清楚。虽然这厮出身比较好,但是程卫国和单苇清在生活费方面达成了高度的一致,每个月的生活费吃穿不愁,却没有多少闲钱搞多余的消费。即使口挪肚攒,充其量也只能是去几次能“搞活气氛”的地方爽快几把。即便是碰到同学过生日之类的重要日子,也是找一家相对比较好的地方聚一聚而已,像这种在附近气派异常的地方,向来是女生的专场。 一来女生的消费观和男生比较要突出许多,二来女生的虚荣心也迫使她们不可能和男生在一个档次上消费。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男生人群中,这些额外消费的次数要远远多于女生,让他们每次都来这种地方,从经济上,也的确承受不起。 方晓晨自言自语的说完之后,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音,微感诧异。扭头看到了他脸上的神情之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急忙挽住了他的胳膊,微笑道:“不过没有关系,环境好不好,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 老实说,里面的装潢也一般,但是生意却是极好,二楼的几个包房,都已经被人占了,只剩下一楼还有余下三四张空桌子。方晓晨本打算在二楼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带着刘欣这个度数极高的电灯泡,好好的享受一下三人世界,但是说了半天,老板也只能一脸歉然的将他们领到了靠窗的一个小座位上落座。至于剩下的两三张看起来比较大的桌子,显然这三位用起来比较浪费。 方晓晨和刘欣虽然大小姐脾气十足,但是身上的骄奢之气也并不是随处都能发作,一脸的不情愿坐下之后,几分钟之后,也就认命了。面无表情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程志超说的还真就不错,这里面坐的,除了社会上的男男女女之外,学生模样的,还真就是以女生居多,整个饭店,阴气十足。那些女生大多数都是面容姣好,穿着光鲜之辈,看起来家庭环境俱都不错,就算不是大家闺秀,至少也应该是小家碧玉那一类型的。 这种人,在古代的操守之一,就是“行不动裙,笑不露齿”,即使是在学校里,也大多数都像孔雀一样骄傲无比,可是在这里,程志超总算是见识到这些半边天们的另一面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环境让她们丢掉了危机感的同时,也放弃了戒备心,总之一改往日的千金小姐,弱不经风的形象,嗓门大了许多,举止也粗鲁了许多。 方晓晨和刘欣也看得趣味十足,时不时的议论几句。直到服务员抱着一个小本本走到几人面前,示意三位应该点菜了,两个女人这才收回了眼神。 方晓晨拿起菜单,翻看了几眼,舔了一下嘴唇对刘欣说:“刚才肚子还有点饿,可是现在拿起菜单,又不知道点什么好了,你点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刘欣噗嗤一笑,将方晓晨塞过来的菜单,又扔给了程志超:“我也不知道应该吃点什么,这活还是交给男人吧,我也去洗手间。” 这两个丫头真不亏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就连去洗手间这种细致活也是同进同退。程志超接过了菜单,大声叫道:“喂,你们两个都走了,我怎么知道你们想要吃什么?” 刘欣嫣然一笑,回头说道:“想不出我们想要吃什么,那就点你想要吃的,挺大个男人,这种小事都办不好,真没用。” 说完之后,再也不理会程志超,和方晓晨手拉手向服务员问明了洗手间的方向,嘻嘻哈哈的相携而去。 程志超拿着菜单,也像方晓晨的样子翻看了两眼,一扭头,发现服务员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一脸古怪。那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笑起来脸颊旁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倒是相当的可爱,只是她的表情让程志超很不爽。 本来她刚来的时候,也没有这种表情,但是刘欣说完程志超之后,这小丫头的表情就变了。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小丫头是觉得程志超这么大一个老爷们,让一个女人当面说自己没用,而没有反驳,骨头未免软了一些。 这个死丫头片子,不但偷听自己的谈话,还在心里发笑,真是岂有此理。程志超心里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说道:“小妹妹,知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一起去了洗手间,而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那服务员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容:“不知道。” “哥哥告诉你,她们之所以跑掉了,把我留下来点菜,是想让我点我喜欢吃的。这两个女人哪,都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学校里过的日子清苦,所以特地先躲到一边,让我不用顾及她们想要吃什么,只管专心的点自己要吃的东西就行。” 那服务员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必须是这样。”程志超一脸的严肃,正经无比的问道:“怎么样?哥哥幸福吧?” “幸福,幸福。”那服务员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着头:“大哥,您简直太幸福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幸福的借口,成功的将刘欣嗔怪自己造成的尴尬掩了过去,程志超这才又一次重新找回了自尊,大模大样的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报着菜名。 那服务员年纪虽小,但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位大哥刚才和自己哂幸福,完全是自己刚才的表情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当下收起了古怪的表情,一脸平静的在本本上将程志超报的菜名记在本上。 程志超旁若无人的点着菜,心里却在不住的犯着核计,觉得这个菜似乎应该是方晓晨爱吃的,那个菜刘欣应该也喜欢,必须得点。而这道菜百分之一百是自己最爱吃的,非点不可。点来点去,那服务员的表情又古怪起来,小嘴情不自禁的张成了“O”形,忍不住小声咳嗽了两声。 程志超“嗯?”了一声,停止了报菜名,手拿菜单,一脸疑惑的问那个服务员:“怎么了?” “这个……,没什么。”那服务员听他发问,脸上的表情马上又波澜不惊,对程志超的称呼也由大哥换成了另外一个:“先生,请问你还要点别的菜么?” “暂时就先这么些吧,我们就三个人,多了我们也吃不了,到时候又要浪费了。” “没关系,我们这里可以打包。” “打包?这个主意不错。”程志超哈哈笑道:“小妹妹,你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比如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你就不能深刻体会。哥哥告诉你,虽然你这里可以打包,但是我们就三个人,点菜点得太多的话,还是会造成很大的浪费。浪费粮食啊,是最大的造孽啊。” 在刚开始说的时候,程志超还带着点说教的意味,说到后来,简直是有些痛心疾首了。 那服务员抿着嘴,抱着小本本站在那里,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小脸憋得通红,不住的点头称是。 程志超口若悬河的说了两三分钟,那服务员只是随声附合,并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的神色,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住了话茬,随口问道:“对了,我点了多少道菜?” 那服务员向菜单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光彩,缓缓的说:“先生还算是比较节约的,仅仅点了十二道菜而已。” “多少?十……十二道菜?”程志超大吃一惊。他在点菜的时候,只是觉得这道菜也应该点,那道菜也非点不可,心里却没有数着一菜点了多少道菜。没想到自己在点菜方面天赋这么强,三下五除二就点了十二道菜,难怪那服务员忍不住咳嗽两声提醒自己。如果不是这小妮子提醒自己,说不定还会继续点下去。 一想到自己点了十二道菜,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对这小妮子大谈勤俭节约,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程志超不禁脸上微感发烧,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就三个人,点了十二道菜,有点多了吧?” “不多,不多,我们这里可以打包。” “虽然可以打包,但是我觉得还是多了一些。”程志超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不由分说的拿过服务员记帐的小本本,盘算了一下,取过笔来,划掉了六道菜。最后将那个小本本递还给了服务员,“就先点这六道菜吧。” 那服务员也没有拒绝,应了一声,问道:“喝酒么?” “你们先上菜,酒的问题,等她们两个回来再说。” 第一八九章 相请不如偶遇 - 豹隐 - 贝戎 男人和女人不同之处多多,随便一举就可以举出一大把的例子,比如说刚才方晓晨和刘欣嘻嘻哈哈的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是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要去的地方,只不过在女人那里,去洗手间已经不仅仅单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问题,更多的女人说要去洗手间,仅仅是为了补一下妆而已。不过程志超左思右想也搞不清楚,这么一个小地方的洗手间肯定不能和那些高档地方的洗手间相比。不但地方狭小,而且环境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如果在这种地方补妆,简直有自虐的倾向。 最初方晓晨和刘欣说要去洗手间的时候,程志超本来也没有往补妆的方面联想。可是这两个女人去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程志超点完菜之后,又等了五六分钟,这两个女人还没有回来。也幸好是和她们一起来的,才没有让程志超往别的方面想。若是和寝室里那些混蛋一起出来,很容易就让程志超联想到这几位是想坑自己,点了一大堆菜之后,找个借口集体跑路,把自己留在这里交钱付帐。 五六分钟之后,程志超终于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只可惜不是方晓晨,也不是刘欣。当宣芷含迈着轻盈的步伐,摇曳生姿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程志超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的宣芷含好像特地打扮了一下,和以往清纯妹的形象大不一样。变化最大的是,原本随意垂下来的长发,今天居然盘了起来,而且盘的手法相当精妙,竟然看不出这丫头用任何发夹之类固定头发的东西。身上的衣着换成了一袭飘逸的黑色长裙。这么一打扮,整个人顿时有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在他的印象之中,宣芷含一直停留在美女班座的固定形象之中,不但脸蛋长得漂亮,而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干练味道,却从未想过,这女子居然还有如此妩媚的一面。如果不是这个地方的档次实在不怎么高,程志超甚至会以为宣大美女是准备出席某个上流社会的晚宴。 上流社会的晚宴是什么样,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浑身上下将宣芷含打量了个遍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丫头穿的很正式。 穿着正式的宣芷含在这个不太高档的小饭店里,就像一朵黑玫瑰一样高贵,但是这个高贵的女孩子走起路来却并非目不斜视,刚刚下了一半楼梯,美眸流转,就看到了程志超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她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程志超,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程志超发现这美女看到了自己,急忙将自己的目光从宣芷含的胸口移到了脸上,心里赞叹了两声之后,向宣芷含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只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但是宣芷含却随着他这一挥手,款款走到了程志超面前,面带微笑:“这么巧?你来这里吃饭?” 程志超做贼心虚的往洗手间方向看了两眼,没有发现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影,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咳嗽了两声:“班座这裙子做工精良,头发更是盘的一级棒,简直就是仙子下凡,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宣芷含听他夸赞自己,眼睛一亮,嘻嘻笑道:“楼上还有几位和我一样打扮的人,用不用我带你上去见识一下。” 程志超脸色一变:“还有几位?” “今天是小方的生日,我们楼上的几朵金花都在楼上呢,如果我碰到的是一位有风度的男士,就算是害怕人家,起码在这个时候也应该上去和人家说一声生日快乐,你说对不对?” “对对,班座高见。”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但是可惜,你碰到的偏偏是一位没有风度的男士,一会我吃饭的时候,对着楼上举杯遥助也就是了。至于上楼当面祝贺,还是免了。” 宣芷含哼了一声,小脸板了起来,在程志超的对面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你要不上去,我就不走的态度。 程志超被他的举动弄得心里一紧。他倒并不是惧内,而是知道方晓晨和刘欣向来对这个美女班座没有什么好印象,按时间来算,方晓晨和刘欣这趟洗手间已经去了十来分钟,就算是补妆的话,也应该马上就能出来。如果让这两个女人看到自己和宣芷含坐在一起,以方晓晨的脾气,恐怕会大大的不高兴。好好的一个三人世界,弄不好就要泡汤。 心里一紧张,表情当然显得有些不自然,宣芷含眼光何等犀利,一眼就将他的表情尽收,哼了一声,说道:“你是热的还是怕的?怎么满头大汗?” “怕的,啊,不对,是热的。”程志超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真是要命,马上要国庆节了,天还这么热,看来今年冬天就算是没有暖气的话,咱们寝室也不会太遭罪了。” “屁。”宣芷含虽然穿的高贵,可是一张口,却让程志超大感意外,一个“屁”字彻底将她的高贵形象摧毁,原本挂在嘴角的淡淡微笑也收了起来:“程志超,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就那么可怕?在你对面坐了这么一会,就把你吓成那个熊样?” “可怕吗?我怎么没感觉到?班座误会了,我不是怕,是真热。”程志超打了一个哈哈,将话题扯到了别处:“他们都在楼上‘哈皮’呢,你怎么自己下来了?” 宣芷含叹了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们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打扮成这个样子给小方庆生,说什么要让附近的人知道,咱们理工学校的女生打扮一下,和那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找个借口正打算回寝室休息,没想到看到你了。” 程志超“哦”了一声,宣芷含虽然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是他已经猜出了一大半。这些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心里面对社会上的小资生活极为向往,还没有走出校门,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要装一把上流社会。只是上流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们和程志超一样一无所知。对世家子的理解方面,并不因为她们是女生,就会比程志超理解得更透彻一些。 这样一来,难免有些画虎类犬,人前的时候,还可以装装样子,关上门之后,这些女生又恢复了本态,看来宣芷含是受不了那种极大的落差,所以才要跑路的。 想着学校里那些女生一身贵妇打扮,却在包房里大呼小叫的样子,程志超也觉得有些古怪,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人家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可见,咱们离上流社会还是有些遥远。” 宣芷含也是一脸的无奈,螓首轻摇,微微叹息:“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这身打扮穿在身上怪怪的。不过能在这里看到你,我更是觉得怪怪的。” “在这里碰到我有什么奇怪的?” “江湖传闻,程大少爷虽然背景显赫,用不了三代,恐怕第二代就是贵族了,可是家风却是极严,平日里就是连电话费也都要精打细算,今天怎么这么出奇,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还没等说话,就听得旁边有人冷冷的说道:“他虽然连电话费都要精打细算,可是却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难道不配来这种地方么?” 此声一出,不但程志超脸的笑容僵住了,就连宣芷含也是脸色一变,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方晓晨倒背着手站在刘欣身边,虽然嘴角含笑,可是脸上的冰碴子敲下来,足可以冷冻二十斤带鱼。 程志超心里长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不想让方晓晨和宣芷含碰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终于还是碰上了。 宣芷含虽然不认识方晓晨,可是刚才方晓晨的话虽然没有自我介绍,但是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出于礼节也不能再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长身而起,对程志超明知故问的问道:“这位是?” 程志超也站了起来,干笑两声:“你们还不认识?来来来,我来做个介绍。”指着方晓晨对宣芷含说道:“这位是我女朋友,方晓晨,想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宣芷含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当然听说过,方大小姐的威名远扬,只要是滨海人,又有哪个不知?” 方晓晨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昂首阔步走到了程志超的旁边,玉臂轻伸,挽住了他的胳膊,示威似的反问了一句:“这位是?” 两个女人都对对方的底细了解得极为清楚,却偏偏在那里打起了哑谜,程志超只好又向方晓晨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班座,宣芷含。” “哦~!”两个女人都发出了一声长音,貌似恍然大悟的齐齐点头。方晓晨暗地里狠狠的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脸上的冰碴子消融了一大半,看了宣芷含一眼,也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宣芷含,这个名字我听过,听说你也是滨海人?” 宣芷含的脸上也是寒气逼人:“方大小姐这话,好像有些明知故问了。”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四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眼睛里面射出的目光,就像是被502胶牢牢的粘在一起一般,对视了足有一分钟,谁也没有眨一下眼睛。难得的是方晓晨和宣芷含虽然属于两个不同的类型,可是在对视的过程中,却是难分胜负。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身影。 ――秋风萧索,无星有月,当世两大高手相对而立,手中长剑早已出鞘,雪亮的剑身在冷月之下流华不定,只等着对手露出破绽,就要给对方致命一击。 宣芷含和方晓晨虽然神交已交,却素未谋面,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像两只母大虫一样,将自己利爪亮了出来,谁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程志超和刘欣对视一眼,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程志超,虽然知道方晓晨见到宣芷含之后,肯定会不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宣芷含见到方晓晨之后,也会毫不示弱。 在他的印象之中,宣芷含虽然没有进学生会当个主席什么的,可是起码也是一个班干部,城府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就好像前世冤家一般,今天第一次见面,就露出一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表情。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开这个僵局,只好向刘欣使了一个眼色。 刘欣这些日子和方晓晨忙得脚打脑后勺,连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今天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当然不想节外生枝,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不用程志超的暗示,已经迈步上前,巧妙的用自己的身体将方晓晨和宣芷含的目光隔开,举止优雅的说道:“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必须得让程志超这个家伙做个介绍,咱们两个这可是第二次见面了,就用不着介绍了?” 对待刘欣,宣芷含的敌意就少了许多,眉毛向上一挑:“刘欣?” “哎呀!”刘欣一脸的惊喜,“上一次见面太匆忙了,也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想不到宣家妹子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让我感动。” 宣芷含嘿嘿一笑:“我也没有自我介绍,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名字了么?” “也对,那咱们就扯平了,谁也没有吃亏。”刘欣妙目一翻,悄悄扯了一下方晓晨,将她和程志超拉到了座位上坐下,自己也走到宣芷含的旁边,微笑道:“宣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我是不清楚的,不过相请不如偶遇,坐下来一起边吃边唠?” 她这话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且逐客令的成份居多。毕竟她和方晓晨是一起长到大的发小,遇是遇非,只能站在方晓晨这一边。现在方晓晨和宣芷含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大有火星撞地球之势,刘大小姐第一反应,就是尽快的将宣芷含支走,免得影响了好兴致。相信以宣芷含的聪明,应该一下就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宣芷含的确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向方晓晨看了一眼之后,竟然大刀金刀的坐了下来,而且还一脸的不好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九零章 艳福齐天 - 豹隐 - 贝戎 如果这个时候有相熟的同学进来,或者是楼上那几位中的哪一位下楼,看到这张桌上的场景,恐怕有眼镜的眼镜会掉到地上,没眼镜的下巴也会掉下去。接下来,只要稍有血性的就会冲上去将程志超拖到门外暴揍一顿――他虽然是长相英俊,可并未达到玉树临风的程度,美女资源,不能由着他这么浪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普遍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文科学校的美女多,工科学校的帅哥多,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程志超所在的工科学校,即使是比校花级的美女拉出去,恐怕不管是形象还是气质方面,都和纯文科的学校的班花级的美女没法相比。像宣芷含这样的美女,在文科学校可能排在五十名开外,但是在这所学校,至少可以稳进前五名,这就是差距。 方晓晨的整体形象和宣芷含处在伯仲之间,三个美女之中,唯一高出一截,即使在文科学校也能排进前十的,恐怕只有刘欣一个人,这与她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模特有关,姑且不论长相如何,单凭气质就比方晓晨和宣芷含要超出不少。 宣芷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自觉和刘欣没法拼,只好吃柿子捡软的捏,像一只鸡毛乍起来的斗鸡一样,时不时向方晓晨丢过去一个“咱俩谁更美”的眼神。方晓晨自然也不甘示弱,昂首挺胸,回应着宣芷含的挑衅。两个美女各有优势,宣芷含胜在学历高,书卷气浓,方晓晨的长处在于坐在程志超身边,时不时的可以和程志超交换一个看似甜蜜,实则恨不得掐死这个拈花惹草的家伙的眼神。 程志超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可是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女人,在感觉方面要比他细腻得多。在知道宣芷含的身份之后,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仔细观察起这个美女班座起来。在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两个女人同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美女班座对程志超的感觉,远远不止同学关系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同学关系,偶尔碰上,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见识的当代女大学生,不会像斗鸡似的要和方晓晨争个山高水低。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程志超这顿吃的就不怎么愉快了。本来三个美女坐陪,比古人向往的“齐人之福”还要多出一口子,他应该很舒爽才对,可是自从刘欣和方晓晨感觉到来自宣芷含的威胁之后,这两个女人在第一时间内站到了同一阵线上,方晓晨固然脸色不好看,坐在宣芷含旁边的刘欣看程志超的眼神也杀气十足。 程大少爷察言观色,早知几个女人之间情绪不对,虽然笑靥如花,看起来和谐无比,可那不过仅仅是在面子上保持一种所谓的风度而已,暗地里恨不得将对方的脸蛋挠成土豆丝,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这顿饭吃的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要论起心情的复杂程度,宣芷含丝毫不亚于程志超,她虽然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出身都不及自己根正苗红,可是毕竟人家才是程志超的真命天子。自己心里喜欢程志超,首先就要将缠在程志超身边的真命天子打败,那就势必会造成方晓晨的伤心,这让善良的美女班座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最好的结局,就是方晓晨让程志超伤心,然后她再趁虚而入,那样就没有良心上的不安了。 可是看方晓晨对程志超的态度,这个想法暂时还只能停留在想法层面,无法将其具体化。 这让宣芷含有些气馁,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饮料,挤出一丝笑容:“咱们三个算起来也算是滨海老乡,虽然道不同,可还没到不相为谋的程度,不管怎么说,见到滨海老乡还是分外亲切的,希望咱们以后可以交个朋友。我在省城上了一年学,也算是半个省城人了,在两位美女面前,就装一把省城人喽。” 这话说得一点营养也没有,可是她现在心乱如麻,早已失去了身为班座的那咱驾驭力,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不错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将“省城”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用以提醒方晓晨和刘欣,自己是半个省城人,和程志超在距离上有优势。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急忙附和着说:“对对对对,你们三个都是滨海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确应该是喝一杯。” 刘欣和方晓晨虽然没有涉足方越元的生意,可是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和事都远非宣芷含所能及,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本来宣芷含这番话是给自己打气,顺便打压一下这两个女人的嚣张气焰的,可是在这两个人精面前却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方晓晨和刘欣对看一眼,顿时放了心。 雏儿就是雏儿,即使念再多的书,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变得老辣圆滑。这个美女雏儿,对自己的威胁远远不及想象中的那样大。 刘欣心情一放松,嘴角又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笑眯眯的拿起了面前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不知道宣家妹子将来大学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省城还是回滨海,抑或是这两个城市都不留,而是去别的地方发展?” 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了刚才对视的尴尬气氛,宣芷含的心情也放松了:“现在我们才上大二,还有两三年才毕业,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远?” “两三年的时间,弹指即过,也算不得远。”和方晓晨相比,刘欣倒像是程志超的正房发妻一般,漫不经心的说着话,那神情像足了旧社会的大妇对着老爷纳的小妾说话。 宣芷含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她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面不改色的说道:“像我这种小市民,无权无势无背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哪像二位,含着金钥匙出生,唉。” 程志超此时嘴里正叼着大大的一口京酱肉丝,嚼得无比开心,听到宣芷含的话之后,心里暗叫糟糕。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可能仅仅是感慨一下而已。但是这个女人聪明无比,绝对是话里有话。而她对方晓晨和刘欣的底细知道的极其清楚,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暗讽方晓晨和刘欣即使再有背景,也是来路不正,顺便连方越元也盘了进去。 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方晓晨生平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果然,方晓晨听了宣芷含的话之后,脸色一沉,马上就要反唇相讥。程志超生怕她第一次和人家见面就吵起来,那样一来,自己以后在学校里见到宣芷含之后,即使她不往心里去,自己也得羞愧难当,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就得绕道而行。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方晓晨一脚,示意她给自己点面子,不要发脾气。 方晓晨本来话已到嘴边,被他踢了一下之后,正打算不理会他,可是看到他一脸恳求的样子,心里一软,将话又咽了回去。打定主意,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不知死活,四处拈花惹草的臭家伙。放暑假的时候,两个人仅仅是坐一趟车回家,还看不出来什么,这才开学不到半个月,眼前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看程志超的眼神都变了,长此下去的话,这还了得? 方晓晨的嘴被程志超堵住了,可是刘欣的嘴却还受自己的控制,她心里也不想让程志超太过难堪,嘻嘻一笑,对宣芷含说道:“宣家妹子可真是会说笑话,要说晓晨和志超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还贴点边,把我也算进去可就不怎么靠谱了。相信以宣家妹子的手段,不会连我这个苦命人都不清楚吧。” 宣芷含点了点头,刘欣自幼父母离异,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和自己一个姓,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刘欣十几岁开始就在外面闯荡,虽然表面上过得光鲜,可是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头,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要说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还真是有点对不起她以前受的那些苦。 程志超这当口已经将嘴里的京酱肉丝咽了下去,吭了两声之后,想要转个话题,将气氛搞活一些,尽早结束这顿尴尬无比的饭局。可是他刚一张口,还没等说一句话,就见刘欣的眉毛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风度?我们女人之间唠家常,你一个老爷们总想着插进来干什么?” 夹过来一只炸得通红,头须俱全,身长两寸的大虾,不由分说的甩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吃虾。” 方晓晨也想和宣芷含做一次深度沟通,刘欣刚甩过来一只大虾,她也夹过来一块鱼脊肉,然后柔声提醒道:“小心,鱼脊肉的小刺多,你挑仔细一点,千万别卡住喉咙了。” 两个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人果然关心程志超,生怕他营养不良,给他夹的都是营养丰富的高蛋白食品。只是这一鱼一虾,吃起来都相当费劲,不下一翻好功夫是吃不到嘴里的,程志超又不能拒绝二女的好意,只好埋头剥虾挑刺。这样一来,程大少爷的嘴也被堵住了,分不出心来插嘴。 宣芷含看到程志超竟然如此听这两个女人的话,眼神不禁迷离起来,随即心里涌起一起莫明的火头:这个该死的程志超,怎么如此软骨头?被这两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哼。 随即又想起程在滨海火车仓库里面对着肖杨等人的神勇,完全不像一个软骨头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暗地里没少受到这两个女人的荼毒。但这更证明了程志超是个可托终身的好男人,定是心里爱极了方晓晨,所以才如此纵容她的。否则以程志超的手段,又怎会如此听话,而不知道反抗?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刘欣又笑吟吟的说道:“要论生活环境,当然是滨海比省城好,可是要是论起就业环境的话,省城比滨海要强了不少。宣家妹子半天不说话,难道是让我问得纠结了?” 宣芷含这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像我们这种女大学生,又是理工类的,将来毕业之后,找起工作来比男生要困难得多。过两年再看看情况吧,如果就业环境不好的话,我就厚着脸皮在学校里再混三年。” 刘欣和方晓晨一时半会都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程志超却是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眼露敬佩之色:“班座,你想考研?” 这死东西总算是说话了,宣芷含刚才被两个女人排挤,也没有见他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美女心里也是微愠,说道:“有这个打算,我和你程大少爷不同。将来你程大少爷即使不是全优毕业,找起工作来也比我要容易得多。我总觉得咱们这个专业的专业性太强,本科毕业之后,找工作底气不太足,尤其我们女生,更是难上加难。还不如狠狠心,考个研,再读三年下来,研究生找工作总不能像本科生那么难吧?” 程志超连叫厉害:“考研的事,我想都不敢想,你却说得好像吃饭那样容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是班座,我却只能是受班座领导的一个杂兵了。差距实在太大了。” 宣芷含得意洋洋:“你终于认识到咱们两个之间的差距了?” “认识到了,终于认识到了。不行,我一定得陪班座喝点,预祝班座考研成功。”说着拿起了杯,却发现没有找服务员要酒,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方晓晨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没点酒?” 程志超放下了杯子,脸上的表情尴尬无比:“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喝不喝,没点。” 方晓晨白了她一眼,又用眼角的余光向宣芷含方向扫了两下,娇嗔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早就说过你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用动不动的替我们两个着想,你就是不听。”顿了一顿,又柔声说道:“喝什么酒?” 她这番柔情似水的表演,无非就是在做戏给宣芷含看。果然宣芷含看到这一幕之后,小脸一白,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剧痛,却还要装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方大小姐的表演。 程志超也知道方晓晨并非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之主,叹了一口气:“算了,明天还有课,不喝了。” 第一九一章 打压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似乎也不想让程志超喝酒,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程志超既然以明天还有课这个理由拒绝了她的提议,她也没有坚持己见。笑吟吟的在程志超前面的杯子里面注了些饮料,然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向宣芷含举起了杯。 如果这个杯子是程志超举起来的,宣芷含陪不陪同尚在两可之间,可是这杯是方晓晨举起来的,对于宣芷含而言,等同于亮剑,如果不陪着她把杯举起来,未免堕了威风。两个玻璃杯在饭桌上方轻轻一碰,发出了一声脆响。方晓晨嘿嘿一笑,也没有多说,仰起脖子,将杯子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 这杯里虽然不是酒,可是却是满满一大杯碳酸饮料,一口气喝下去,也着实够受。方晓晨喝光了之后,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两声,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涂上了一层红晕,急忙夹了一口菜送到了肚子里,连呼够劲。 程志超看到她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低声道:“你慢着点喝,这又不是啤酒,哪有你这种喝法的?” 方晓晨妩媚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们省城曾经出过一种桔子味的汽水,玻璃瓶的那种,开瓶之前晃几下,里面的汽水能喷出去七八米远,现在再也见不到了。” 程志超呵呵一笑,那种汽水他小时候也喝过。记得第一次喝的时候,舌头被辣得嗷嗷直叫唤,可是没过多久,由于成本问题,那汽水厂倒闭了,那种汽水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现在市面上的流行的碳酸饮料,很少能看到那种真材实料的东西了。 刘欣显然也喝过那种汽水,捂着嘴笑道:“刚才那一杯,让你想起了那汽水?” 方晓晨摇摇头:“其实也不算想起,只是在喝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想,如果是那种汽水的话,我还能不能一口气把这一大杯干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看着宣芷含。 宣芷含没想到方晓晨会如此粗鲁,这么一大杯冒着汽泡的饮料,说干就干下去了。她以前喝汽水,向来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嘴,还从未尝试过如此激烈的喝法。但是方晓晨已经干了下去,如果自己只喝一小口的话,从礼节上有点说不过去,更会让方晓晨这个虽然脸蛋白净,可是出身却是漆黑一团的丫头看不起。当下咬了咬牙,也学着方晓晨的样子将那杯饮料喝了下去。 她喝的可就比方晓晨斯文多了,用的时间也比较长,但总算是中间没有停顿,方晓晨轻轻拍了两下手:“痛快,痛快,想不到宣小姐长得斯斯文文的,做起事来也这么痛快,我喜欢。” 宣芷含哼了一声,连打了三四个饱嗝,才算是将气顺过来,干笑两声,没有说话。刚才那两个饱嗝打得已经让她大失形象,生怕一张口,又会打饱嗝,小嘴抿得紧紧的。 三个女人,只不过出身不同,所以各自所持的立场也就不相同而已,相互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如果硬要说出点不和谐和因素的话,就是刘欣和方晓晨感觉到宣芷含似乎对程志超的态度有点不正常而已,但这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并没有抓到现行,即使是要关注的话,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方晓晨性子本来就豪爽,一看宣芷含竟然也是一个豪爽人,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待得宣芷含总算是顺过气来,可以正常说话的时候,三个女人竟然像认识了许久一样的老朋友一样唠起家常来。 程志超从她们见面开始,就将几个女人之间的情形尽收眼底,见到这三个女人从最初的敌视态度,到现在的笑语如花,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对女人的了解还是差了许多火候,起码现在他就看不出来,三个女人之间究竟是真的化敌为友了还是暂时将爪子收了起来,以便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相互之间既然已经看起来像朋友了,谈话的内容自然也就随便了许多,几个女人都好像没有设防,尤其是宣芷含,在刘欣和方晓晨两面夹攻之下,首先抵挡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因何在此出现源源本本的向这两个好姐妹交待了。末了反问道:“早就听说方大小姐已经来了省城了,也知道你和程志超的关系,但是以二位的身份,这种地方和二位好像不怎么相衬。” 方晓晨嘻嘻笑道:“有什么相衬不相衬的?过一段时间我和程志超买了房子,在省城安了家,别说这个地方,就是菜市场也是我常去的地方。” 宣芷含吃了一惊,心里一阵紧张:“你……你们要买房子?” 方晓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着实不想将自己的私事向宣芷含透露太多,但这件事是个例外。既然看出宣芷含对程志超颇有企图,那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告诉宣芷含,方大小姐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是钢铁铸就,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起变故。如果宣芷含想要染指程志超这块大蛋糕的话,趁早还是绝了这个念头。 对于宣芷含这个在校学生而言,虽然对程志超很有好感,想要将其从程志超的手中撬过来,可是买房安家的事还是稍显遥远了一些。所以这件事无异方晓晨手里的一张王牌,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宣芷含一击而退。 占足了上风的方晓晨并没有直接回答宣芷含的问题,而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程志超,缓缓的说:“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一个稳当主,如果我不尽早的买房安家,把他牢牢的拴住的话,恐怕早晚他得给我弄出点事来不可。” 程志超听她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大大方方的对着自己的班座大人说起将来的打算,不禁稍显尴尬,苦笑道:“我的意思是毕业之后再研究这个问题,可是她等不及了,非要现在买。” 宣芷含眨了眨眼睛:“那买房子的钱……” 方晓晨哈哈一笑:“买房子的钱当然他出了,像我这么一位聪明美丽的千金大小姐,肯屈尊下嫁,已经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买房子的钱再让我出的话,岂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一直以来,男人买房娶媳妇在国人的思维中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宣芷含对于方晓晨的话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嘿嘿怪笑两声:“行啊,程志超,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实力的,说买个房就买个房。” “我有个屁实力。”程苦着脸说:“名义上是我出钱买房,但是是这两个丫头先把房钱垫上,等我毕业之后,再慢慢还。和银行按揭相比,也就是不用付利息而已。” 和他的一张苦瓜脸相比,刘欣和方晓晨都是得意洋洋,十足的一副狐狸样。 宣芷含这才明白程志超的实力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哈哈笑了两声:“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手底下的人闷声不响的就把房钱挣出来了呢。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一个准房奴。嘿嘿,你们二位这次来找他,恐怕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方晓晨冷笑两声:“这么屁大点的小事,还用得着我们两个亲自来找他?” “我的老天爷,几十万的事在大小姐嘴里居然是屁大点的小事。”宣芷含被方晓晨的话雷得花容失色。以她现在的实力,别说拿出几十万,就算是拿出几百块自己赚的钱都实属不易,不禁对方晓晨和刘欣肃然起敬,问道:“那么你们今天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八卦,方晓晨和刘欣完全可以拒绝回答。可是方晓晨此时只想将宣芷含的气焰打压下去,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她感觉到气馁的机会,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哼,认识这个家伙,算我倒了八辈子霉了。生怕我和刘欣还不够累,跑到学校里没到两天就给我们找了一个活。” 刘欣淡然一笑:“其实这个活说起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你就当给自己积点阴德了,说的那么难听干什么?” 方晓晨微微一笑,对宣芷含说道:“他们寝室里有一个叫什么丁尔禅的,好像此人有一个邻居生计比较困难,暂时又没有找到工作,所以在夜市里卖胸针,正好我和刘欣开了一个店,所以就给她留了一个地方,从她那里拿一些胸针,看看在我们那里有没有销路,如果有销路的话,也算是帮人家一点忙了。” 宣芷含点了点头,丁尔禅卖胸针的事她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位美女班座向来对那些零碎的小东西不感兴趣,所以虽然寝室里有人买,可是宣芷含却一个也没有买。 “看不出来,江湖传闻中戾气十足的方大小姐,倒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在你的印象中,我们这种人只会做坏事,不会做好事,对不对?” 宣芷含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自己的心思被方晓晨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还是有些尴尬,急忙拿起杯,抿了一小口饮料,借此掩饰神情的不自然:“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过如果这件事真能办成的话,倒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我先预祝你们成功。” “客气客气。”方晓晨笑靥如花,旋即瞪了程志超一眼,小脸又沉了下来:“哼,不过这帮家伙着实该死,我们两个在店里已经给他们留了地方了,他们倒装起大爷来了,非得我们两个亲自来不可,要不然的话,那些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位。” 程志超直到现在,才算是有了插话的权利,放下了筷子,苦笑道:“我早就和二蛋说了,可是这些日子他也没有回家,总不能从他那里拿上十个八个的货底子摆到你们店里?”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这一回,刘欣对程志超也表露出了不满。 “你想让我怎么样?找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回家?” 刘欣哈哈一笑:“你这算什么?耍无赖?” “你要说我耍无赖,那我就耍无赖好了。反正咱们是做好事的,又不是等着让人家做好事帮咱们,你急什么?” 方晓晨怒气冲冲的说道:“本小姐难得做一次好事,这种事怎么能不着急?不行,反正今天我们两个已经来了,想让我们空手回去是不可能,你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 程志超嘿嘿一笑,伸出手去,在桌子底下摸上了她的大腿,小声说道:“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回家就是了。” 自从程志超开学以来,他们两个就没怎么在一起水**融过,方晓晨的身体早就敏感无比,此时突然被这家伙在这种地方一非礼,顿时惊呼一声,身子一软,小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偷偷看了对面的宣芷含和刘欣一眼,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瞪了程志超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是在桌子底下完成的,刘欣和宣芷含并没有看见,自然也没在太留意方晓晨的有何不对之处。刘欣本来也是想念程志超,这才和方晓晨一起过来,和这个死东西在一起吃一顿饭,虽然不能解决实质问题,可至少也能缓解一下心里的相思之苦。听到程志超说的话之后,心头一喜,但是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淡然一笑而已。 宣芷含心里想的要比她简单得多,只当程志超和方晓晨这番举动是出于方晓晨的授意,无非就是向自己示威。从和方晓晨见面伊始,大小姐的重磅炮弹就一枚接着一枚,连绵不绝的轰了过来。到现在,宣大美女已经产生了抗体,只当没有听到方晓晨的话。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其实这有何难?你们两个是怎么来的?” 方晓晨眉毛一扬:“开车来的,怎么了?” “这就更简单了。”方晓晨将“开车”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对宣芷含却没有任何效果,这个丫头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要让程志超打个电话,把丁尔禅叫出来,然后开车载着他,直接上门去取不就结了?” 第一九二章 同行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眼睛一亮,拍手笑道:“这倒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旋即瞪了程志超一眼,嗔道:“身为一个男人,你说要你何用,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来,还得让人家提醒,丢人现眼。” 程志超嘿嘿一笑:“这你可错怪我了,并非我想不出这种办法,而是从见面到现在,你压根就没有给我机会让我想办法,我又怎么能想得出来?” “你还嘴硬?”方晓晨鼻子一皱,娇哼道:“人家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个办法了?还是你不行,别强调客观理由。” 女人蛮不讲理起来,实在是无可理喻,程志超只好顺着方大小姐的意思,连连称是,最后说道:“她反应这么快,那是因为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处在领导岗位上,经过无数血与火的历炼,才有此成就的。至于我,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缺乏这方面的锻炼。” 他张口闭口领导领导的,宣芷含听了之后,芳心固然欣喜无比,觉得在方晓晨面前找回了不少面子。可是程志超这个家伙马屁拍的实在有点过了,从她当上班长开始,这家伙就满嘴班座、领导的,说了多少次,几乎数都数不过来,这让宣芷含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羞的。 她提出的办法,的确是很简单,就算是她不提出来,刘欣和方晓晨也能马上就想得出来,刚才方晓晨这番做作,表演的意味大过嗔怪。刘欣和方晓晨相处日久,如何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好笑之余,又对程志超这个拈花惹草的家伙恨得牙根直痒痒。 方晓晨就不用提了,见过了家长之后,就是她光明正大的女朋友。除了这个光明正大的女朋友之外,身边还有自己这么一位美女,可是这家伙竟然还要在学校里面招蜂引蝶,看来真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了,否则的话,这位太子爷迟早得忘了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可是宣芷含现在在旁边,不是找他算帐的好时候,刘欣心里虽恨,脸上的笑容却比糖还要甜上三分,瞟了程志超一眼,说道:“既然宣家妹子已经给你指出明路了,咱们饭也吃得差不多少了,你是不是应该给你那同学打个电话什么的,把他约出来,取了东西回家?” “打,马上就打。”程志超忙不迭的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寝室的座机,接电话的正是丁尔禅。这位仁兄显然火锅吃得相当开心,一听是程志超的动静,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叫道:“我说程志超你跑出去干毛去了?再晚回来一会,东西可全让我们吃光了。” 程志超拍了拍了肚子:“我今天才发现,管你叫二蛋实在抬举你了,应该管你叫八戒才对,脑子里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你马上到学校正门等我,然后去你家里取东西?” 丁尔禅一愣:“回我家取东西?取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东西?我老婆的店已经弄得**不离十,马上就开张了,你邻居的地方也早就准备好,可是货一直没到位,你是不是不想卖了?” 丁尔禅惊呼一声:“这么快就准备妥了?我还没有回家呢。” “所以才让你马上到学校正门等我,接了你之后去你家把东西取了。” 丁尔禅好歹也是堂堂大学生,智商方面当然没有问题,敏锐的从程志超的口中捕捉到了某些信息,迟疑了一下,问道:“不会?难道你老婆现在和你在一起?” “不但她和我在一起,我身边还有两个美女呢,你要是来晚了,可就过不着眼瘾了。” “我马上就到。”丁尔禅怪叫一声,“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晕,自己这些室友平时看起来还算是正常,可是一旦和美女扯上关系,全都像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表现得狼性十足。却完全不知道,现在女孩子大部分都喜欢成熟稳重的小伙,像丁尔禅这种见到美女就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家伙,想都不想直接就被美女PASS掉了。 在程志超打电话的时候,刘欣也款款起身,走到收银那里结了帐。结帐的过程倒是很顺利,唯一让刘欣郁闷的是没有要到发票。收银员一脸歉然的告诉刘欣发票已经用光,然后熟练的拿出一瓶大塑饮料将刘大小姐打发掉。 人家没有发票,刘欣这种斯文人总不能硬让人家给自己弄一张,只好一脸不愉快的跟着程志超等人走出了饭店。 方晓晨的车还停在饭店外面,虽然没有以前她的跑车座驾拉风,可是在这种杂八地,也算是鹤立鸡群了。方大小姐傲然打开了车门,然后看了看跟在后面,和刘欣并肩而行的宣芷含:“正好我们要去你们学校接程志超那个室友,宣小姐要不要一起回去?” 宣芷含抿嘴一笑:“你们是去做好事,本来没有我什么事,可是既然让我碰上了,如果我就这么回去了,好像有点不像话。这样,我自觉在挑选东西方面眼光也还可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和你们一起去,顺便帮你们提提建议,不知道方大小姐方不方便?”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你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欢迎?” “……,欢迎,欢迎。”方晓晨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将宣芷含这只不要脸的骚狐狸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语不发的打开了车门,然后将车钥匙甩给了刘欣。这件事也算是帮程志超的忙,本来方晓晨盛意拳拳,想要亲自开车,也算是为自己的男人做些事情。可是宣芷含现在要和己等同行,有了这个东西,就得分出一个南北了。以方晓晨堂堂大小姐之尊,当然不会亲自开车伺候这只骚狐狸。 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刘欣是一眼就看穿了的,也没有多废话,伸手抄过了车钥匙,坐在了驾驶员位置。方晓晨打开车后门,拉着程志超坐了进去。这一次宣芷含并没有故意挑衅,而是自动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方晓晨看她没有挨着程志超坐的意图,稍稍顺了顺气,趁人不注意,狠狠的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掐了两下,递过去几个杀人的眼神。 如果以前掐程志超,完全是在撒娇,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要给程志超一个教训,下手之重,前所未有。程志超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差点没有叫出来。他也不傻,知道大小姐为何对自己下此狠手,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着牙强忍着。 方晓晨见他脸上的肌肉由于疼痛而微微颤动,额头上也似乎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又不禁心疼起来,急忙改掐为摸,伸出小手,在他痛处轻轻抚摸两下,细不可闻的问道:“没事?” 程志超摇了摇头:“没事。” “哼,活该。”方晓晨一看程志超还能如此清醒的回答自己的问题,知道这家伙还没有痛得神经失常,又生起气来,摔开了程志超的胳膊,将脸别到了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程志超心里清楚由于宣芷含的缘故,大小姐心里很不爽,现在正处在暴走的边缘,只能想办法安抚,绝对不能再惹她生气,也不敢吭声,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看都不敢看宣芷含一眼。 他和方晓晨刚才简短的沟通,完全是用肢体语言和唇语,倒没有惊动前面坐着的那两位,看起来两个女人还算是表现正常,刚才在饭桌上波诡云谲的暗战气氛淡了许多。只是程志超明显的感觉到刘欣开车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了许多。这辆车不是方晓晨以前的跑车,居然也让她开出了豹的速度,碰到坑洼路面,也仅仅是稍做减速而已。 程志超心里暗暗叫苦,他一向自认潇洒,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和刘欣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也并非片叶不沾身。刘欣之所以将车开得这么快,恐怕也是醋劲大发,当着方晓晨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将心里这股邪火撒在车上。 和刘欣之间,虽然是个意外,偶然的成份居多,但是程志超一想到那火热的场面,心里还是一阵乱跳,更不敢看方晓晨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猛的响起,接着程志超只觉得一股大力推着自己向前冲去,差点一头撞在前座的靠背上。接着耳边传来了刘欣波澜不惊的声音:“到了,哪一位是你的室友?” 程志超伸手摸了摸脑袋,咳嗽了两声:“我说,咱们可是在大街上,人多车多,你开车就不能斯文一些?” 刘欣展颜一笑:“新车,各项指标都高,用不着担心。” 程志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宣芷含却伸手拢了一下散落在鬓角的发丝,微笑道:“欣姐开车的技术真是名不虚传,这车开得又快又稳,这家伙不懂的欣赏,用不着理他。” 刘欣刚才对程志超那一笑,大有皮笑肉不笑之意,可是听了宣芷含的话,却是由衷的高兴,几乎每个汗毛孔都透着笑意,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哈哈,开了这么多年车,载过的人,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今天总算是碰到一个知己了。改天有时间的话,咱们再一起开车出去,我载着你好好的兜兜风。” 宣芷含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我的时间倒是多的是,就怕欣姐将来忙不过来。” “暂时可能会有点忙,但是等我的店上了轨道,就不会那么忙了,那时候大把的时间,就这么说定了。冬天的时候,咱们开着车去看雪景。”回过头将目光落在程志超身上,冷笑道:“到时候你叫几个相熟的朋友,可是某些不懂得欣赏我开车技术的人,咱们就没有必要带了。” 宣芷含连连点头,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行竟然如奇的统一,矛头都指向了程志超。程志超深知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和她们斗嘴,否则受苦的就是自己。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不带就不带,谁稀罕和你们一起去。” 刘欣格格一笑,娇声道:“咦,这可就奇怪了,你不稀罕和我们一起去,怎么语气却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酸溜溜的?”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一边下车一边说道:“随你怎么,现在我要修心养性,绝不和女人斗口。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恐怕到冬天的时候,你们就算是想和我一起看雪景,我也未必肯去。” 刘欣小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O”型:“哎呀,大少爷脾气发作了?” 想到程卫国的安排,程志超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力感,又是长叹一声:“不是大少爷脾气发作了,也不是我不肯去,就怕那个时候,身不由主,想去也去不了。” 刘欣皱起了眉头:“怎么个情况?” 程志超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定下来呢,说什么都言之过早。” 程卫国要安排程志超参军入伍的事,方晓晨并没有和刘欣提起过。以刘大小姐的聪明,只能是隐隐感觉到程志超有点不对劲,但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程卫国会拉自己亲儿子的壮丁。眼见方晓晨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两个人之间有事瞒着自己,刘欣心里不由得一痛。虽然方晓晨才是程志超的真命天子,可是这并不代表刘欣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平时还没有什么,一旦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事瞒着自己,这美女的表现也和别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 方晓晨心思缜密,脑袋一转,已知刘欣心里因何不痛快,笑了一下:“上一次我和程志超去他家里,他们家老爷子给程志超安排了一条出路,让他暂时先不要上学,到部队里锻炼两年。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年年底就要出发了。” 刘欣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再理会同样是一脸愕然的宣芷含,急忙对方晓晨喊道:“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方晓晨摇了摇头:“我找不出理由反对。” “怎么会没有理由反对呢?你好不容易才能说服家里,能留在省城,为的不就是和这个死东西能天天见面么?现在可倒好,你来了,他又要走,他们家老爷子怎么想的?” 情急之下,刘欣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一张口,程志超就变成了“死东西”。方晓晨眼中精光一闪,好好的看了看她,随即淡淡的说:“他们老爷子的理由很充分,一时半会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幸好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咱们走一步算一步。你也别着急,回头我和你详细的说说。” 刘欣被她眼中的精光射得一阵心虚,啐了一口,嗔道:“我有什么着急的?我就是觉得你千挑万选,选的这个男人竟然就这么顺从的接受他们家老爷子的安排,一点也不知道替你考虑,简直无用至极。” 第一九三章 目的地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眼中又闪出一道精光,手扶着车门,向远处望去,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个家伙有时候的确是很没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越是没用的男人,越是能吸引女孩子,你说对不对?” 刘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没法回答。以她对方晓晨的了解,这丫头虽然有时候粗线条,但是更多的时候,感觉相当敏锐。这句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听在心里有鬼的刘欣和程志超耳中,却无异于一记重锤,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震,不知道方晓晨这话是有感而发,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苗头。 方晓晨说完了之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几个人的反应,哈哈一笑:“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刘欣摇了摇头,假作平静的说道:“你方大小姐发感慨的时候,谁敢插嘴破坏你的好心情?”瞪了程志超两眼,嗔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找人哪。” 不等她把话说完,程志超已经将右手搭在前额上,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快步向自己跑过来的丁尔禅。 丁尔禅显然来的很匆忙,嘴上的油还没有抹干净,看起来红彤彤一大片,一边跑着一边向程志超招着手,不住的大声呼唤着程的名字。 初时程志超等人并没有看到他嘴上的油腻,走到近前才看清。刘欣和方晓晨都是眉头一皱,将头转向了别处,就连宣芷含也是两道眉毛拧在了一起,嗔道:“丁尔禅,我说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就时间再紧,也不差擦擦嘴的功夫?” “啊?”丁尔禅还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直到美女提出抗议之后,才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急忙伸出手在嘴上抹了两下,又双掌合什,搓了几下,将掌心里的油污搓成了几条泥条,拍了几下手之后笑道:“这回好了?” 这回嘴上倒是没有油腻了,可是这哥们的一系列动作让宣芷含更觉得无语,苦笑两声,点头说道:“好了,擦得很干净。” 丁尔禅咧着嘴一笑:“程志超催得太紧,走得匆忙了一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两只眼睛在宣芷含身上转了两下,一脸的惊奇:“程志超说有美女在身边,我还以为他在那里说大话呢,没想到还真有美女,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宣芷含双手抱胸,反问了一句。 丁尔禅看她神情不善,不敢再说什么,又向刘欣和方晓晨看了一眼,两只眼睛顿时大了一圈,惊呼一声:“哇,这里还有两个美女,肯定有一位是程志超的女朋友了。程志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半天了,吭都不吭一声,你快帮我介绍介绍。” 程志超对着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有什么好介绍的?你都知道这里面有一个是我女朋友了,还用得着我介绍么?” “初次见面,我又不认识哪个是你女朋友,当然得介绍介绍了。这样,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丁尔禅,二位美女好。” 方晓晨鼻孔向天,娇哼一声,虽然这厮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可是看在程的面子上,还是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至于刘欣的表现虽然比她要好一些,可是看着他的眼神也和看别人不太一样。原本打算看在程志超的面子上,第一次和人家见面,怎么也应该握个手的,但是一想到这哥们直接用手擦完嘴,又在掌心里搓出了几条泥条,握手这个念头马上就打消了。 丁尔禅浑然不觉,一脸的兴奋,得意洋洋的说:“早就听程志超一个劲的吹嘘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大美女,我们寝室里的哥们都想要见识一下,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真是幸运。” 方晓晨“哦”了一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这个美女是程志超吹嘘出来的?” 丁尔禅急忙摇头:“怎么可能?美女就是美女,以前程志超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以为他是在吹嘘,今天一见面,才知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你就是程志超的女朋友啊?你好,我叫……” 程志超见他又要自我介绍,而方晓晨和刘欣都已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急忙阻止住丁尔禅,岔开了话题:“我说二蛋哪,现在天可全黑了,你现在介绍个没完,是不是不打算办事了?” 丁尔禅这才想起此番出来,并非是来看美女的,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方晓晨在这个过程中,又偷空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发现丁尔禅虽然言行举止不太合自己的心意,可是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干净的,看来他这顿火锅吃的还算是小心,只是在嘴上留下点油污,衣服上倒是没沾上。这样一来,倒可以放心大胆的让他上车。当下状似一脸平静的说道:“上车。”当先钻到了车里。 程志超当然是要坐在她身边的,剩下的两个人,其中必有一人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要去的地方,除了丁尔禅之外,余人一概不知,一切行动,还都得靠他这匹老马识途,宣芷含就算是想不坐在后排也不行了。 方晓晨一见宣芷含脸带微笑的坐到了后排,顿时警觉起来,下意识的将程志超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紧紧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尽量不让这两个人距离靠得太近。 所幸宣芷含和程志超之间的异性相吸还不至于太严重,程志超既然被方晓晨霸住了,这丫头也很自觉的紧紧的靠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下来,和程志超之间隔出了二十多公分的距离。虽然这个距离短了一些,但是方晓晨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可是车内空间就是这么多,想要再多挤出一点距离根本就不可能。车已经开了,又不能让刘欣将车停下来和程换个座位,无奈之下,只好认命,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二十多公分的隔离带,就好像她用眼睛盯着那段空隙,那空隙就变成一道无形气墙,程志超和宣芷含就不能跨越雷池一步一般。 刘欣开着车在丁尔禅的指挥下左拐右拐,最后上了一条主干道。这一次有丁尔禅这个局外人坐在车上,刘欣心里又暗自警觉,没有将车开得太快,将车速控制在六十公里的时速,绕过一个广场之后,又拐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岔路上。 程志超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一脸的惊异:“二蛋,你们家住在这附近?” 这条岔路只是双向两车道,和主干道相比,窄得可怜,但是环境却是极为清幽,一般的车辆很少往这条路上开。街道两旁也不像别的地方那样高楼林立,放眼过去,只能看到两道高高的围墙。围墙里面是什么洞天,一般人很少知道,只能看到一排排爬满了爬山虎的二层或者三层小楼。那些小楼都极为陈旧,如果按照现在城市管理者的大都市标准,这些小楼早就应该被扒掉,然后盖上几十层的高档公寓了。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些外表陈旧,却没有动迁的小楼显得极为突兀。 这些小楼不能动迁,自然有不能动迁的理由,不是这些小楼质量好,而是没有人敢打这块地皮的主意。只要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些小楼里的住户基本上都是退休或者离休的军方大佬,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户主拉出来,都是少将以上级别。另外百分之三十虽然级别低了一些,也都是在正师级以上岗位上离休人员。如果强大的军方背景,试问有哪个开发商敢在没有协调好的情况下打这块地皮的主意?哪位地方官敢和开发商一起,派出城管开车铲车强拆这块地皮? 距离这里不到两站路,就是东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也就是程志超所住的大院。从司令部到这片小楼区,基本上形成了以军方人员为主导的聚居区,百分之四五十的家庭,都或多或少的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程志超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平时和赵济勇身来以这一片的片长自居,一看丁尔禅竟然将自己领到了这里,不禁大为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 丁尔禅向四周的将军楼看了两眼,一脸的艳羡之色,叹息道:“要是我们家住在这里,我还用得着费劲扒拉的上学念书?” “住在这里的人就不用上学念书了?这个说法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靠,说你没见识?你知不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丁尔禅顿时来了精神,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手舞足蹈的说道:“别看这小楼外表不起眼,可是里面住着的人可都是大人物,看到前面那个小门没有?”说着,伸手向前面指了一下。 程志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涂成翠绿色的小门,那小门仅有一米多宽,现在天又黑,如果不是旁边恰好有一个路灯的话,还真就不容易看到。 丁尔禅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个小门在我小的时候,是一个岗哨,天天都有当兵的在那里站岗,不过后来这附近有一个院里住了一群当兵的,这个岗哨就撤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说道:“那个院里住的当兵的是一个侦察排,归司令部警卫连管。但是属于额外编制,训练内容也和警卫连不一样,有他们在,的确用不着再设岗哨了。” 丁尔禅一愣,回过头仔细看了看程志超:“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也是听说的。嘿嘿,听说的。”程志超对自己家庭背景的保密工作一直做的很好,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貌不起眼的哥们,竟然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丁尔禅压根就没有想到,程志超居然连这附近驻扎的是什么兵种都清楚,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将信将疑,却也不好意思再做介绍了。 方晓晨和宣芷含等人都是知道程志超的背景的,看到丁尔禅一脸惊异的样子,都有些好笑。方晓晨嘟着嘴,含嗔带怒的在程志超身上捶打了一下,低声问道:“这里真像你说的那样?” 程志超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将嘴凑在她耳边说道:“将来弄不好,我们老爷子退休之后,也得搬到这里来。” 方晓晨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情不自禁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低声问:“那你呢?你也搬来?” “我才不搬呢,一来不够条件,二来咱们两个买了房子,安家落户之后,条件比这里要好得多了,搬过来干什么?” 方晓晨听了他的话之后,芳心大悦,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肯定会搂过程志超的脖子在他脸上唧一下,以示对他会说话的奖励。 这条街人少车少,路灯又不太明亮,一走进来就觉得静得出奇,刚刚经历了主干道的喧嚣,冷不丁拐到这么一个所在,刘欣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下意识的提高了车速,快速通过了这条街,又向前走了五六分钟,远远的看到前面的马路上灯火辉煌,人头簇动,热闹非凡。 程志超“咦”了一声:“二蛋,你不把我们领到你们家里去,跑到这里干什么?” 丁尔禅眼睛一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废话,老子家离这里不到二十分钟路程,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我靠,我说你怎么知道将军楼的事呢,原来咱们两个还是邻居。”丁尔禅呸了一声,“你小子藏得倒是够深的啊,早知道的话,直接让你领道好了。” “你想的美,我坐在前面领道,你坐到后面想和我老婆套近乎?当心她挠死你。”程志超一脸鄙视,将脑袋探到了前面,叹了一口气,说道:“妈的,小时候经常和赵济勇跑到这里逛鬼市,自从上了高中,就没怎么来过,也不知道这里变成什么样了。” 丁尔禅慢悠悠的说:“这里可是附近硕果仅存的一条夜市了,只能是比以前更繁华。” “你带我们来这里,不会是顺路买点东西回家?” “屁,想买东西,有的是地方,用得着拐到这里来买东西?看来你是真不懂,夜市是用来逛的,不是用来买东西的。”丁尔禅骂了一句之后,说:“现在都这时辰了,我那邻居早就出摊了,就算是去她家,也见不到人,还不如直接来这里找她呢。” 第一九四章 夜市 - 豹隐 - 贝戎 夜市这种东西古已有之,基本上属于底层小人物的活动空间。只不过古代的城管没有现代的凶猛,所以现代的夜市和古代的夜市相比,少了许多人气,除了卖一些小商品的小摊贩之外,其余的诸如杂耍之类的东西,在现代夜市上根本看不到的。 这东西本可以继续流传下去,成为承载传统文化的一个载体,但可惜,这些基本上由无照小贩自发形成的市场在管理者眼中,与大都市的繁华气派格格不入,于是在一系列的措施出台之后,夜市也就越来越少。程志超记得小的时候尚有许多夜市,可是长大之后,家附近就剩下这么一条了。而就这一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取缔。 滨海也有夜市,方大小姐闲着没事的时候,时常约着刘欣,两个打扮入时的摩登美女像家庭主妇一样在夜市上和那些卖小零碎的小商贩侃价,可谓是一道奇景。只是这两个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人家熬得受不了,被迫答应按照她们所给的价位付货的时候,两位美女却微微一笑,翩然远去,只留下气极败坏的摊主和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 这么做的直接结果,就是十有**会被人家在背后痛骂一顿。这种时候,方大小姐是不会生气的,反而觉得异常的兴奋。用她的话来讲,就是“要的就是侃价的感觉。” 自从来到省城之后,她就没怎么逛过夜市,没想到丁尔禅虽然言行举止粗俗不堪,可是却把众人领到了这么一个好所在。方大小姐眼睛不禁一亮,手指头情不自禁的像弹钢琴一样无意识的动了起来,而在她眼中,似乎丁尔禅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刘欣是她的知己,一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大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禁摇头一笑,在夜市不远处的路边找了一个地方将车停了下来,扭头对宣芷含说:“冬天冷,夏天热,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是逛夜市的好季节,不知道宣家妹子有没有兴趣逛一会?” 方大小姐这种身份的人都常逛夜市,何况宣芷含?学校那边是没有这东西的,看着远处摩肩擦踵的人群,宣芷含的心里也是一热,点了点头。 到了这里,丁尔禅俨然成了片长,将程志超的风头抢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要说这个夜市,那可真是历史悠久了。本来规模也没有这么大,不过后来城区改造,将原来分布在其他街上的摊贩都集中到这条街上了,所以规模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 他说的这些,只是对那几个女人有用,程志超家里离此不远,对这个夜市也很熟悉,完全用不着他介绍。但是难得丁尔禅有一个在美女面前露脸表现的机会,这厮一腔热诚,程志超也不好扫他的兴,装样子也得装得全神贯注,还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认可。 在认可丁尔禅的同时,他也没有忘了左顾右盼的看着街景,突然发现,规模扩大了之后,这个夜市多了许多新鲜玩意。以前逛的那些夜市,大部分都是卖一些廉价的服装和小玩意,品种虽多,却没有吃的东西。经过全新改造之后,这条街上不但卖的品种更加丰富,还多了不少小吃。虽然这些小吃大多是一些烤肠,炸鸡柳之类的非主流零食,可和以前相比,总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方晓晨和刘欣等人是逛夜市的行家,一进到市场里面,顿时如鱼得水,就连宣芷含也一改在学校里端庄淑雅的形象,和这两个女人一起饶有兴味的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时不时的抛开淑女风范,尖着嗓子和卖小商品的小贩讨价还价。 这几个女人讨价还价的功夫果然厉害,十分钟不到,就讲下了两个娃娃和一条看起来做工还算可以牛仔裤。正如以前在滨海逛街那样,等到摊主被三个丫头吵得头昏脑胀,一脸悻然的答应按照她们的价位出货的时候,三个女人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继续去别的摊位上过瘾去了。 丁尔禅看得叱舌不已,捅了一下在一旁微笑着看她们表演,却不插一言的程志超,小声的说道:“你女朋友讲价这么厉害?” 程志超一脸傲然:“那是当然,我一直没告诉你,我那老婆,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能讲价的女人,有一次在滨海和她逛街,三十块钱的东西,硬是让她讲到了六块钱。” 丁尔禅倒吸一口凉气:“我靠,那岂不是连本钱都没卖出来?幸好她不打算从我那邻居那里买东西,否则的话,小姑娘非得让你女朋友给弄哭了不可。”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嘿嘿一笑。方晓晨之所以能把三十块钱的东西讲到六块钱,完全是因为那摊主最后认出了像个黄脸婆一样一分钱一分钱和自己抠的美女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方大小姐。再加上孙晋等人煞气十足的在旁边溜缝,心惊胆战之余,只好将价格一压再压,最后干脆咬牙吐血大甩卖,只求能送走这个煞星。不过方大小姐也算是另类,讲到六块钱之后,自觉达到了一个境界,站起身来,得意洋洋的领着孙晋宝等人扬长而去,倒令那个摊主空担心了半天。 这些事情的保密级别属于最高等的绝密范畴,程志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丁尔禅详细说明的,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说道:“这你也用不着担心,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有发现,她讲价虽然厉害,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只讲不买的么?” 丁尔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头雾水的问:“我也纳闷,她和人家讲了这么半天,至少应该买两样啊。累得满头大汗,把对方也侃得脑袋直发懵,到头来却一样东西也不买,那不是找挨骂么?” 程志超呵呵笑道:“她和旁边的那位美女很少在这种地方买东西,之所以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侃价,是因为她们买东西的地方基本上不打折,基本上价位都是人家订的,拿了东西,交钱走人,乏味得很。虽然东西买得可心,但是买东西的过程却如一潭死水,让这两位美女不怎么尽兴。” 丁尔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连道古怪。 程志超被他的样子逗得一阵大笑:“这有什么古怪的?你也看到了,购物挑剔讲价,是女人的天性。举个例子,明明是成本一块钱的东西,摊主开价十块钱,能让她们讲到三块钱,虽然让摊主赚了两块钱,可是对于她们而言,两块钱的差价和让她们讲下七块钱的成就感相比,简直就是不微不足道。另外,我那位美女班座差了一些,旁边那两位,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花的价钱,都可以在这里换一抱东西。一句话,这种地方的东西,适合咱们,却未必适合她们。” 说了半天,程志超这句话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方晓晨和刘欣喜欢的,只是夜市的这种气氛,至于这里的东西,的确入不了她们的法眼。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的日子过得久了,心里面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一种品牌意识,买东西的时候,唯一的原则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即使是功能差不多,她们也宁可花上比这里高出几十倍的大价钱去她们心仪的购物所在消费,而不愿意将钱扔在这种地方。 丁尔禅总算是听明白了,长叹一声:“超儿,有一句话,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什么话?” “你找的这个女朋友这么能花钱,将来你能养活得起么?” 程志超苦笑一声:“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万一我以后也找到一个富婆,养不起人家的情况下,也好做个参照。” “尽最大的努力,能养就养,实在养不起的话,也只能让她养我了。” “我靠,我还当你能说出什么高论了,说来说去,还是要吃软饭。” “那有什么办法?她既然想和我在一起,就得考虑一下现实。如果她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没办法,只能让她来养我了。我这个人好养活,一天三饱一个倒就够了。其他方面,没有追求。” 丁尔禅呸了一声,神情古怪的说道:“没看出来,你的要求还挺低的。”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两个人在这边说得高兴,那边三个女人也没有闲着。方晓晨在一个摊位上看中了一条手链,偏生卖那手链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短小精干,说起话来嘴角直冒白沫,死活不肯降价。方晓晨的好胜之心被她激了起来,看了刘欣一眼,心想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一个糟老头子。 众目睽睽之下,捋起了袖子,准备和那老头子狂侃一场,非要把那条手链讲下来不可。刘欣和宣芷含都吓了一跳,在方晓晨和那个老头子初次接触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就觉得那老头子不太好对付。就算是到后来方晓晨能把价讲下来,肯定也是惨胜,费力不说,耗时肯定也不会少。他们几个都是有事在身,侃侃价,过过瘾还行,如果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老头子身上,那可有点得不偿失。 宣芷含和方晓晨不怎么太熟,不好说什么,刘欣和她却是发小,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急忙拉了她一下,摇了摇头。 方晓晨战意正浓,被她阻止之后,心里相当的不痛快,哼了一声,打算不理会她。刘欣皱了皱眉,又拉了她一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 方晓晨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找丁尔禅的那个邻居,而不是和这个老头子抬杠,顿时冷静下来,向那老头子怒视一眼,转身离去。那老头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方晓晨离去之后,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晓晨本来就在他身上惹了一肚子气,听他在身后嘀嘀咕咕的,虽然离的有些远,那老头子的声音又轻,听得不太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心里顿时又涌起一股无名业火,又要回头去和那老头子好好盘盘道。 刘欣被这个大小姐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又拉住了她,说道:“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行行好,这个老头子土埋半截的人了,你和他置什么气?” 方晓晨眼中戾气大盛:“你没听到么?这个老不死的在骂我。” “以前你在夜市上也没少挨骂,为什么都能那么淡定,今天反而沉不住气了?” 方晓晨娇哼一声,目光从宣芷含身上扫过,没有说话。 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方大小姐还是对宣芷含的出现耿耿于怀,找那老头子的麻烦,只不过是想借此出一口气而已。实事求是的说,她心里对宣芷含也很不爽,可现在是来办事的,想从宣芷含那里找场子,以后有的是机会,犯不着非要现在找那个老头子撒气不可。刘欣没有办法,只好低叹一声,附耳过去,轻声说道:“喂,你可得搞清楚了,程志超的室友可在旁边呢。” 方晓晨眼珠子转了一下:“你的意思,让我给程志超留点面子?” “废话,这还用得着我说?这不是给程志超留面子,是给你自己打造形象,懂不懂?” 这道理方晓晨还是懂的,当下深吸一口气,将心头那股火强行压住,向那老头子怒视一眼:“算你走运。” 经此一闹,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并肩向程志超和丁尔禅走了过去。方晓晨虽然刚才要怒气冲冲的要找那老头子兴师问罪,但是走到程志超和丁尔禅近前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春花般的笑容。整体形象转变之快,让宣芷含大为惊异,同时心里终于隐隐的感觉到,方晓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确不是大小姐脾气发作,只图一时新鲜而已。否则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这么委屈自己而给程志超留面子。 一时之间,宣大美女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情陡然不愉快起来。 她心情好坏,根本就不在方晓晨的考虑范围之内,面带笑容的蹦蹦跳跳的走到了程志超的面前,倒背着手笑道:“怎么样?我讲价的本事厉害?” 程志超自然是连连点头,不住的奉承:“虽然以前就见识过,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你讲价的本事比以前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我为有你这样的老婆而自豪。” 这家伙不分场合的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肉麻话,方大小姐心里虽然喜极,却也有些害羞,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嗔道:“一天到晚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你不烦,我都听腻了。” “你不喜欢听?” “不喜欢。” 程志超的脸马上苦了下来:“我本来想多说些好听的讨你欢心,没想到你还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说好了。” 方晓晨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宣芷含,咬着嘴唇说道:“其实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怎么太难听,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可是暂时也不怎么讨厌,这样,再说三十年,就不许再说了。” “三十年怎么能够?”程志超精神焕发,大声说:“三十年的时间太短了,我的花样仅仅用了一半而已,那样似乎有点浪费。这样,你就行行好,把时间加长一倍,我再说六十年,就封口不说,怎么样?”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顿时表现各异。方晓晨低头不语,但却是笑靥如花;丁尔禅瞠目结舌,一边暗道厉害,一边在肚子里痛骂程志超臭不要脸,简直给男人丢脸;而宣芷含则是心里感到隐隐做痛,而这痛楚的感觉又越来越强烈,非不张大嘴深呼吸不足以缓解。 至于刘欣,心里痛的比宣芷含还要厉害。本来方晓晨和程志超在这里打情骂俏,其目的是为了打击宣芷含,但是没想到搂草打兔子,将刘欣也狠狠的刺了一下。 第一九五章 老熟人 - 豹隐 - 贝戎 心里痛,自然就得想办法转移痛楚,刘欣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即使是程志超经受不起方晓晨的勾引而随她回家,她也可以躲在卧室里,眼不见心静。 方晓晨和程志超一晃十来天没有见面,只能通过电话来慰藉相思之苦,心里也着实想得厉害。好不容易再度见到这个臭家伙,满腔柔情,只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也想尽早的甩到旁边的这几位电灯泡。和程志超调笑了几句之后,没有从宣芷含的脸上看出异样的表情,心里微感失望,转向问丁尔禅:“这里人这么多,你那个邻居在什么地方摆摊?” 丁尔禅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在这里摆摊,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慢慢的找了。” “慢慢的找”这四个字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相当的要命。这条夜市既然是在政府的引导下经营的,又是附近硕果仅存的一条,不管生意如何,至少能免除城管的骚扰,来此做生意的人自然不少。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到一个小小的摊位,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几个人边走边找,足足逛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得丁尔禅欢呼一声:“在那里了。” 因为此番纯粹是为了找人,所以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好好的找个摊主侃侃价过瘾,方晓晨和刘欣都有些意兴索然,正有些垂头丧气之际,忽听得找到了正主,精神都是一振,急忙顺着丁尔禅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只见在众多卖服装的摊位之间的夹缝中,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静静的守着一个不大的小摊位,望着往来的人流出神。说是摊位,其实也相当的简陋,身旁只有一个由铁丝做成的架子,上面蒙了一块白布,白布之上别满了一个又一个的胸针,在灯下看起来眩丽之极。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那女孩的生意看起来并不太好,往来的人流虽多,但是在她的摊位之前驻足的并不太多。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停下脚步,也仅仅是看了几眼之后就再度离去。 那女孩的衣着打扮不但和方晓晨以及刘欣没法相比,即使是和宣芷含相比,也差了许多。以刘欣多年的模特的经验来看,该女浑身上下的行头总价值,超不过一百五十块钱,但是看起来却是干净整洁,别有一番韵味。头发不太长,仅仅刚到肩头,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女孩子那样刻意的弄头型,完全是一种自然美。菱角形的小嘴紧紧的抿着,虽然是望着人流出神,但是眉宇之间却是愁容隐现。 方晓晨怔怔的看了一会那个女孩子,心里由衷的发出一阵赞叹。从那个女孩子的衣着打扮上来看,家庭条件果然不是太好,脸上带着愁容很正常。但是偏偏在这愁容之中又透出一种不服输的倔强,让这位戾气十足的大小姐也情不自禁的从心里生出一种怜惜。 “这个就是你那邻居?” “就是她,我们两个也算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唉,上学的时候,她的成绩比我还要好,如果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就算考不上清华、北大,至少复旦、浙江还是有希望的。” “那可真可惜了。”方晓晨轻叹一声:“家里穷,上不起学?” 这个问题丁尔禅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两声。刘欣急忙捅了一下方晓晨,示意她说话注意一下分寸。方晓晨不服气的皱起了鼻子:“你捅我干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一下她的家庭情况而已。” 刘欣被她的不满气得一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方大小姐,吃穿不愁?她们这个人群,自尊心一般都挺强的,一会到跟前,你可得行行好,千万别乱说话,免得引起人家的不快,到时候咱们想帮人家也帮不上了。” 方晓晨哼了一声,心想我如果不是程志超发了善心,我又怎么可能上赶着帮她?就算她生气又能如何?哼。 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脸上却平静如水,点了一下头:“知道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了,一天到晚,丁大点的小事也能墨迹几句。” “说实在的,我还真就挺佩服你妈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你气死。要是我的话,早就被送到火葬厂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她有什么可值得你佩服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我气死,完全是由于我那位好妈妈一天到晚工作忙得要命,我们娘儿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见一面也在一起呆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她气性再大,又能气成什么样?” “我估计她不爱回家,也是懒得看到你作妖的德行。”刘欣又是抿嘴一乐,拉了一下方晓晨:“走啦,到她那里拿了东西,早点回家。” “你急什么?”方晓晨嘴里嘟囔了几句,还是随着刘欣向前走去。 丁尔禅走在最前面,说道:“我先去和她说一声。”一溜小跑,向那个女孩跑了过去。 方晓晨和刘欣并肩走了几步,忽然发现程志超被落在了后面,一回头,发现不但程志超落在了后面,就连宣芷含也在自己身后,几乎和程志超并肩而行。大小姐心里一阵嘀咕,放缓了脚步,等程志超走到近前的时候,向宣芷含示威似的挎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小嘴嘟了起来:“喂,你怎么回事?这可是帮你做好事呢,怎么事到临头了,你反而不积极了?” 程志超一边看着那个摆摊的少女,一边皱着眉说:“做了这好事,完全是给自己积阴德,怎么又推在我身上了?” “积个屁阴德。”方晓晨撇了撇嘴,抬眼看到程志超一直盯着那个女孩,顿时又不高兴了,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我可警告你,一会到了地方,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表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个丫头的心眼好像越来越小了,程志超一阵无奈,苦笑道:“我有什么可注意的?” “现在还没到跟前呢,你的眼珠子就恨得不要飞过去了,一会到了跟前,那还了得?”方晓晨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亲爱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大度一点。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方晓晨身子一热,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你这个人就会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我警告你,能娶到我,是你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才积的福,要是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大不了咱们两个一拍两散。” 程志超心里一寒:“你想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方晓晨向他晃了晃拳头:“反正你记住了,这辈子,我只能有你一个男人。如果我的男人不要我了,我就拉着他一起投胎重来。” 程志超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头也是一阵狂跳。以这丫头的脾气,要是自己真搞出点什么事来被她知道的话,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想到那天晚上差一点就和刘欣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额头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几乎是细若蚊蝇,即使是相隔不远的宣芷含,也没有听清楚,更不用说走在前面的刘欣了。刘大美女走着走着,只觉身边一空,凝神一看,才发现原本走在自己身边的方晓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程志超粘在了一起,不由得又气又好笑,轻轻跺了一下脚,提高声音叫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分开两分钟都不行?非得粘在一起心里才舒服是不是?” 方晓晨哈哈一笑,小脸一扬:“怎么地?看我们两个感情好,你眼气啊?” “是啊,我简直眼气死了。方大小姐,你能不能行行好,一会上药店给我买瓶眼药水去?我发现我现在有红眼病的倾向。” 方晓晨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问题,一会咱们回家的时候,路过药店,我就捡最贵的眼药水给你买,保证一举治好你的红眼病。” “谢谢你了,你真是一个好心人。”刘欣彻底的被这个脸大如天的死丫头打败了,有气无力的说。 方晓晨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气死你,气死你。”那神情就像一个手里拿着糖果的孩子,对着另一个空着手的孩子卖弄一般。 刘欣当然不会被她气着,哼了一声之后,懒得再看她的熊样,只不过脚步却是沉重了许多,脚下的柏油路被鞋跟踩得咔咔做响。 方晓晨成功的顶住了刘欣的揶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紧紧的贴在程志超的身边,抬起头刚要说话,却见程志超“咦”了一声,身子一震,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个女孩,一脸的难以置信。 刚才站的远,只能对那个女孩的样貌有个大致的判断,其实看得并不算太清楚。现在走得近了,那女孩的模样清晰的落在了众人的眼里,没想到程志超刚一看清那女孩的模样,就如此这般的表现。 方晓晨心中大奇:“怎么了?” 程志超指着那个女孩,结结巴巴的说:“那女孩……,那女孩……” 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那女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方晓晨由奇变急,“那女孩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刘欣虽然走在前面,可是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身后,第一时间内也感觉到了程志超的不对之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关切的问程:“什么情况?” 程志超歪着脑袋,似乎在冥思苦想,最后皱着眉说:“那女孩我好像认识。” “什么?”三个女人都睁大了眼睛,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她们两个在程志超表现异常的时候,心里都曾做过几个设想,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会认识那个女孩子。 不过换个思路来看这个问题的话,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程志超家离此地最多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而这个女孩能在附近出摊,想来离此也不会太远。既然相隔都不太远,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交集的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三个女人虽然马上就想出了其中的关节,但是说话的速度却是有快有慢。本来刘欣和方晓晨的口舌都相当的便给,但是最先说话的却是宣芷含。这美女一直没怎么说话,没想到碰到最重要的问题,却是第一个张口询问,也算是厚积薄发了:“你同学?” 程志超咂了两下嘴:“中学同学,时间太久了,不敢确认。” 方晓晨看他的样子,不似做伪,不禁嘻嘻一笑:“看来做好事果然有做好事的好处,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中学同学。你还记得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么?” “记得,当然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古怪。吞吞吐吐的说。 方晓晨心下狐疑:“看起来你和这个同学关系不一般哪。”不但语气冷了下来,小脸更是罩上了一层寒霜。这也难怪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程志超是一个老实人,可是就在今天,却让她发现,这个老实人其实并不老实。家里有自己这么一个出色的老婆,还要在学校里面招蜂引蝶,现在更好,一个中学同学也能让他表现异常。由此可见,即便是这家伙家教极严,也得要严抓思想工作。 程志超嘿嘿一笑:“想到哪去了?我们上学的时候,男女生之间的关系处得相当的融洽。毕业好些年了,一直都没有见过她,所以感到有些意外而已。” “哦,意外。”方晓晨拉了一声长音,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那女孩,心里衡量了一下,也觉得两个人之间并不太相配,姑且暂时相信他。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在这里能碰到你的老同学,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感觉到有点意外。你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程志超这一次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于敏佳,应该是这个名字。” 嘴上说应该是这个名字,心里却早已确定,之所以会这样说,无非就是避免方晓晨再胡思乱想而已。事实上,刚一看清那女孩的样子,程志超就已经确定这女孩就是于敏佳,而不是像他所说的“好像认识”。 第一九六章 于敏佳 - 豹隐 - 贝戎 于敏佳这个人,程志超不但认识,而且颇有印象。在她的记忆之中,该女无论何时何地,都平静得像一泓秋水,即使有再大的风浪,也丝毫不起绮涟。当时的程志超和赵济勇自觉受过极其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再加上出身部队大院,深感世风不古,觉得有必须维护政治课本的权威,将资本主义社会**裸人吃人的性质揭发得再透彻一些。怎奈周围的同学没有他那种良好的成长氛围,更多的时候,对这两个党国喉舌的言辞不屑一顾。 如果在别的问题上,别人对自己不屑一顾,那也罢了,可是事关爱国主义教育,其他同学这个态度让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相当的恼火。别人越是不屑一顾,他们越是要大力宣传,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这两位被当成另类而遭到大部分同学的群起而攻之。 本来板板正正的坐了四十五分钟,课余的十分钟对于背着十几斤重书包的莘莘学子们而言异常的宝贵,但由于出现了这么两个另类,宝贵的休息时间火药味一天比一天浓。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倒有九分钟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并肩携手舌战群儒,另外那一分钟,则用来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所谓的舌战群儒,其实也只不过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对着众同学大谈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以及资本主义制度的劣根性,同时举了大量的例子讲述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人们生活是多么的幸福。 大家既然都是同学,年纪当然相仿,自然有不服气之人举反例和他们争论。辩论双方年纪都不大,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多少阅历,举出的例子当然是千奇百怪,论据也不十分的充分,但是众人却乐此不疲,在那段时间之内,两种制度孰优孰劣的话题取代了圣斗士而成为谈话最多的话题。 这种辩论,女生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所以当那些男生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大多数女生都选择了敬而远之。好像这群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十足的小伙子们是一堆巨大的火药桶,而女生们则是点燃那堆火药桶的火柴一般。 但也有例外的,这个例外就是于敏佳。于敏佳,人如其人,头脑反应敏捷,学习成绩也是极佳,历次考次,都稳占全年组前三名,是众多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 按理说,这种女生应该是眼高过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来看程志超这种学习中上,调皮捣蛋却一个顶两个的男生的,更不可能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但是每当程志超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回头,总能发现于敏佳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他。眼里射出的目光也不是那种不屑一顾的目光,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发现程志超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这丫头也不回避,两只眼睛笑得像两道月芽一样,小脸也红扑扑的,看起来相当的可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来月,直到辩论双方都精疲力尽,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玩意了为止。可是于敏佳对于程志超的关注却并没有停止,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程志超稍微注意一下,都能感觉到于敏佳清澈的目光。只是那个时候程志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黄月季”身上,对于两道柔和得像春风一样的目光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中考完毕业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上了高中,本以为于敏佳全考上省级重点,却惊闻这丫头不知道因为什么,仅仅考了一个中专。严格说起来,中专的录取分数比大多数的高中还要高,没有一定的实力,想都不要想。这种学校和高中最大的不同,就是两年之后,就可以出来工作了,相对于高中,看得见的实惠要大一些,不像高中,读了三年之后,如果考不上大学,最后什么也不会落下。即使是考上了大学,也得再多读几年书,还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上了高中,于敏佳上了中专,两个原本就没有多少交集的人从此之后就断了联系。而最让程志超郁闷的是,随着中考的结束,黄月季也人间蒸发了。直到前一段时间在公园里偶遇黄月季,这位已经成为一个美女导游的女子亲热的和他交换了电话,顺手还把于敏佳的电话也输到了程志超的手机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但可惜已经物是人非,程志超身边已经有了方晓晨,对黄月季都已不及当初上学的时候那么热衷,更何况当初只是在自己背后注视自己的于敏佳? 本来程志超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和于敏佳相见的机会,但是没想到竟然又再度相见,更没想到的是,于敏佳竟然是丁尔禅的邻居。一时之间,程志超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方晓晨就在旁边,即使心里热得像火一样,也不能表现得太热烈,只能淡淡的说一句和她认识而已。 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也没有细问,四个人缓缓的走到了于敏佳的摊前。这边丁尔禅已经先行到达,提前将情况向于敏佳透露了一下。于敏佳一听丁大哥给自己找的贵人居然亲自上门来帮助自己,感动得嘴唇直哆嗦,慌忙站了起来,向众人迎了过去。 还没等她迎出几步,程志超已经领着方晓晨和刘欣以及宣芷含走到了近前,咳嗽了两声,向于敏佳笑了一下。 于敏佳最初没有看得仔细,等到程志超走到自己眼前的时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身子顿时一震,惊呼一声,随即面带喜色:“程志超,真的是你?” 她张口就说出了程志超的名字,方晓晨和刘欣终于相信程志超和这个女人果然是认识的的了。两个人都是场面上的人,心里虽然对程志超刚才的表现有些不快,但是在程志超的老同学和现任同学面前,却不能失了分寸,当下微微移动了一下身躯,站得离程志超远了一些,免得影响他们两个老同学叙旧。 人家女生表现得都那么激动,程志超当然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于含蓄,也是一脸的惊喜:“于敏佳,刚才我老远看着就像你,一直不敢确认。一晃毕业好几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于敏佳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苦苦一笑,声音低了下来:“你也还是老样子,也没有什么改变。” 程志超摇了摇头:“要说一点没改变也不正确,起码你就越变越漂亮了,我却越变越老了。” 于敏佳捂着嘴吃吃的一笑,柔声说:“毕业好几年了,你说话还是这么会说话,怎么样?就凭你这张嘴,也应该忽悠到女朋友了?” “更正你一下,女朋友是追来的,怎么可能是忽悠来的?”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晓晨拉到了自己身边:“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方晓晨。”又脱裤子放屁一般对方晓晨说道:“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于敏佳。” 于敏佳看了方晓晨几眼,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含着笑伸出了手:“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和你们见面。”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静”字,甚至给人一种感觉,哪怕这位身边炸了一颗核弹,该女也会静得有如一朵开在深谷涧边的兰花一样,身上的衣着又朴素得不能再朴素,方晓晨本来心里还有些吃味,可是等她伸出手,看到她清澈的眼神的时候,心里却没来由的忽的一痛,急忙也伸出了手和她握在一起,嫣然笑道:“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接下来程志超又将刘欣和宣芷含一一向她做了介绍。几个女人站在一起,阶级问题马上就体现出来了。除了于敏佳之外,方晓晨等人都是衣着光鲜,刘欣更是出众之极,于敏佳稍显局促,脚尖不住的轻轻的踢动着地面,脸上尽量露出微笑,不至于太失礼。 丁尔禅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问程志超:“你们两个认识?” “废话,如果不认识的话,我们能互相叫出对方的名字?”程志超哼了一声:“我还没说你呢,弄了这么多天,原来你的邻居是我的中学同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名字?” 丁尔禅嘿嘿笑道:“我哪知道你们是中学同学,还以为你们根本就不认识呢,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要是早知道你们认识,我哪敢不坦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于敏佳说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们。不过程志超倒还真有本事,当初学习成绩不怎么样,长大之后,竟然找到了这么漂亮斯文的一个女朋友。” 刘欣在一旁听这位不明真相的丫头竟然如此评价方晓晨,差点没有乐出来。方晓晨和程志超也是表情古怪,一脸的尴尬。但方晓晨在尴尬之余,心里又给于敏佳加了几点印象分。毕竟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能给出这么让她满意的评价的人简直是凤毛鳞角。 程志超生怕于敏佳不管不顾的一顿乱拍,说不定哪句就拍到马蹄子上,惹怒了方晓晨,造成更大的尴尬,急忙拉着方晓晨的手俯下身来,装模作样的看着于敏佳摊位上的东西,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感叹,还时不时的取过一枚胸针,在方晓晨的胸口比量着。 于敏佳抿着嘴微笑道:“别着急,慢慢挑。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想要找一枚和她相配的胸针还真就不太容易,看好哪一个可千万别和我客气,老同学一场,就当我送给你女朋友的礼物了。” 她不说还好一些,程志超和方晓晨本来差点没有挑花眼,可是一听她的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再也不肯挑了。 于敏佳心中大奇:“怎么了?都不满意?” 程志超摇头说:“怎么可能,上学的时候,你的学习成绩就十分出众,比我高明了何止十倍。现在毕业了,眼光也尤为独到,不是我不满意这些东西,而是挑花了眼,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于敏佳吃吃笑道:“你这话逻辑很有问题,我实在想不出学习成绩好和上货的眼光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说着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枚银白色的燕子形状的胸针,在方晓晨的胸前虚比了一下,说道:“你女朋友今天穿的衣服和这个胸针比较搭,不如就这个。” 程志超接过胸针,学着她的样子在方晓晨胸口比量了一下,点了点头,随手又将那枚胸针别到了架子上。于敏佳和老同学相见,一腔热诚,倒是实心实意的要送方晓晨一件礼。见程志超将那枚胸针又放回了架子上,不由得一愣:“怎么?没看中?” “你的眼光独到,挑的东西肯定没有错。不过我们这次来可不是找你蹭礼物的。” 于敏佳“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稍显不自在,低声说:“老实说,这次老同学来帮我,我心里很高兴,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那是必须要说的。”程志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些胸针上,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卖这些小玩意。” 于敏佳苦苦一笑:“不卖这东西又能有什么办法?当初只上了个中专,现在找工作,动不动就要本科学历,别说中专了,就连大专都不好找工作。” 程志超嘴咧了一下:“那也未必,坚持找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能碰到只要能力,不要学历的单位呢。” “反正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于敏佳说,“这段时间,应聘了二十几家单位,一家都没有成功过,看来这辈子我也就是这样喽。现在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的话,还不如考高中,上个大学呢,也不至于这么难了。” 程志超嗯了一声,看了看于敏佳,又看了看刘欣和方晓晨,嘴唇动了几动,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淡的问于敏佳:“怎么样,你这里的生意还算是可以?” “还行,反正大钱赚不着,明天买菜的钱肯定能挣出来。”于敏佳又拢了一下头发,笑着说。 “那还好。”程志超喃喃的说道,又抬眼看了看刘欣和方晓晨,欲言又止。 他所看的两个女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厮有话要说。刘欣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双手抱胸:“不知道程志超这副表情,究竟有何指示啊?” 第一九七章 得寸进尺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嘴唇又动了几下,反问道:“你有看出我想要说话么?” 刘欣面不改色,依旧是双手抱胸,微笑道:“你的嘴唇动了这么多下,好像憋了一肚子话想要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何故又不能说,这可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方晓晨没有刘欣观察得那么仔细,一脸疑惑的向程志超看了几眼:“你没事?” 程志超苦苦一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没事,刚才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让刘欣一打岔,又给忘记了。” 刘欣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将头扭向了别处:“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她不再理会程志超,却好像对于敏佳又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轻移莲步走上前去,将于敏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最后问道:“妹子,我听说你上过中专,学的是什么专业啊?我在省城还算是认识几个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可以帮帮你的忙。” 于敏佳心中一动,急忙说道:“财会。” 她和刘欣是初次见面,和这个形象气质尽皆到了极点的美女站在一起,未免有些自惭形秽,本不欲和刘欣有过多的交流。可是刘欣在社会上混得久了,对人心理的把握可谓是准到了极点,一张口,就是问她的专业,又透露出自己的人脉广,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在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于敏佳就算是再自惭形秽,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刘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程志超却急不可待的将她和方晓晨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你真能帮她找份工作?” “我可没说能帮她找到工作,只是说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刘欣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说道:“我和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没有必须在她那里费太多的心,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 “其二,她这个专业现在太普遍了,到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到一大堆有会计证的,又是个中专学历,有点不太好办。”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这倒也是,不过她和我毕竟是中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彼此关系处的还算是不错,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要是能帮上她就好了。” 方晓晨在一旁淡然一笑,柔声说:“你心里也不用这么难受,真把你自己当成救世主了?要是随随便便碰到一个过得不好的同学都能帮得上,你也不会窝在省城这个鬼地方,早就跑到中南海主持大局去了。” 程志超嘿嘿笑道:“这倒也是,可惜不知道你们那里要不要人,如果你们那里缺这方面的人,那就好了。就算不让她干会计,干个出纳也行啊。” 方晓晨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不由得一愣,没等她有所反应,刘欣已经将眼睛瞪了起来,叉着腰对程志超厉声说道:“程志超,你可有点得寸进尺了。我们答应在店里帮她开个柜台,已经算是够给你面子的了。现在倒好,一看到自己的老同学,竟然想把她往我们店里塞,你当我们店里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进得来?” 程志超一听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急忙伸手向她的嘴捂了过去,急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让人家听到了怎么办?” 刘欣反应快极,还没等他的大手捂到自己的樱唇上,已经满脸飞红的躲过了他的魔爪,偷眼看了方晓晨一眼,降低了声音:“我们那里的员工,大部分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这你也不是不知道。别的方面不说,就是你这位老同学的整体形象,就差了一点。” 这丫头为了打造品牌,不惜下血本,花了几十万培训员工。那些员工在没有结束培训的时候,程志超就已经领教到了这培训的神奇之处。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培训中心见到的庄楚楚等人,再回过头看了一眼衣着朴素,愁眉不展的于敏佳,不禁又垂头丧气起来。 方晓晨好像没有看到刘欣的表情,又好像觉得程志超伸手捂人家嘴这个看起来相当暖昧的动作,但是在三个人之间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之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撅着嘴嗒了两下,对程志超柔声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我们的店开张初期,的确是要在员工形象方面下下功夫。你这个同学有点不太适合,要不等过一段时间,各方面都上了轨道了,看看能不能帮帮她。说实在的,我看她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酸溜溜的。” 难得方大小姐发了善心,程志超心里一阵感动,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就是,就当是做做好事了,能帮就帮一下。再说了,把她弄到店里干出纳,一方面这个人我了解,老实本份,经济方面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她又不是服务员,一般情况下应该会有专门的财会室,大不了让她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出去乱跑就是了。” 程志超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即使是于敏佳现在的形象气质和刘欣的店有点不相配,可是一眼看去,这丫头还是有些底子的,属于可造之材的范畴。如果刘欣再一次破天荒看自己的面子,在方面多下一点力气的话,也未必不能让于敏佳脱胎换骨。 至于方晓晨,很多时候还要请刘欣充当造型师,让她来改造于敏佳的念头,程志超想都没敢想。 他自认为理由够充分,还是刘欣还是摇了摇头:“过两天店就要开张了,员工基本上都已经到位,财务方面的人员也都配齐,实在没有多余的位置安排她了。” “挤也挤不出来?” “不好挤。”刘欣抿唇一笑,看了一看方晓晨,说:“除非,方大小姐能想出办法来。”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你是老总,老总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我这个副总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刘欣嘻嘻一笑,语带双关的说:“有时候,老总想不出办法,往往是因为副总想不出办法来。如果副总能想出办法,老总的脑袋反应也会快上三拍。” 方晓晨还是不太明白:“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 “太明白,就不太好了。”刘欣嫣然一笑,夜色之中,娇媚无限。 程志超心里一动,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一些,可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因为刘欣的话涉及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刘大小姐已经对今天看到的事情相当不满意了。从身份上来讲,在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她只算是一个外人,连她这个外人都对程志超不满了,何况方晓晨这个正主? 程志超心里清楚,方晓晨其实心里已经恨极,只不过宣芷含很会做人,没有做出激怒她的事情而已。一个宣芷含已经让方晓晨处在暴走的边缘,如果自己再对于敏佳的事表现得过于热衷,说不定会将方晓晨体内早已沉睡许久的戾气再度唤醒。所以刘欣才要含蓄的提醒自己,于敏佳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最主要的是要方晓晨点头。如果方晓晨答应于敏佳到自己店里上班,那么刘欣那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如果方晓晨不肯接受于敏佳,那么刘大小姐也只能对程志超说声抱歉了。 毕竟她和于敏佳是萍水相逢,和方晓晨却是实打实的闺蜜,不可能为了于敏佳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而影响了和方晓晨的感情。 偏生方晓晨在这个时候,神经又一次大条了起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刘欣,右看看程志超,竟然完全没有听出刘欣话里的意思。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先将于敏佳的问题放一放,什么时候做通了方晓晨的思想工作了之后,什么时候再研究这个问题。反正于敏佳已经失业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欣从第一眼看到于敏佳的时候,就对这个女孩子生出一种莫明其妙的好感。凭心而论,她还是想帮一下于敏佳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完全在于一个缘份,如果没有缘份的话,就算是老天爷,也不可能硬将两个人捏在一起。她和于敏佳之间,应该属于那种有缘人。 看到方晓晨站在那里愣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刘大小姐只好轻叹一声,拉着方晓晨走到了于敏佳的旁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妹子,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就从你这里暂时拿一批货过去帮你卖一下。不过丑话可得先说在前面,我对于销路的问题,可不怎么太乐观。虽然我们店的规模还算是可以,但是去我们店的那些人,也未必全然不识货。摆是可以摆的,能不能卖得出去可不敢肯定。要是卖不出去的话,你可别埋怨我们。” 于敏佳一脸的感激,细声细气的说:“刘小姐说的哪里话,咱们素昧平生,你们肯帮我的忙,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了,怎么可能会埋怨你们呢。”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货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本钱也不太多,也不敢进太多的货,害怕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质量稍好一些的都在这里了,要不,你们先选中意的拿走一批?” 刘欣仔细看了一下,那个货架虽然做的比较简陋,可是上面别的胸针却着实不少,足有二三百枚,每一枚的造型都不一样,夜色之中,也看不出质量高低。但是既然于敏佳开口说了,想必那些胸针的成色和程志超当初拿回家的那两枚应该差不多少,唯一的问题是造型。 胸针一般都是另在胸口这种比较显然的地方,除了成色之外,造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刘欣的店虽然还没有开张,可是档次已经早就定位完毕,主要面向一些中高档人群。所谓的中高档人群,自然就是那些有钱、有闲的中产阶级以上的人。至于那些人是二奶还是白领,则完全不在考虑之内,钱的来路,也不是她所关心的。 这种人最大的特点,除了敢花钱之外,还追求一种花钱时候的心情,可以说这种人在买东西的时候,精神层次的追求,已经远远超过了实用价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会盲目消费,于敏佳的胸针档次不高,在刘欣的店里镀一下金的话,档次的问题或许可以得到解决,这和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在便利店里可能只卖十块钱,但是到大商场里敢要一百块钱是一个道理。所谓的档次,其实是由货物本身所处的环境来决定的。 所以刘欣才会特别关注胸针的造型,同等条件下,造型好的胸针,销量也会好一些,这是一个物之不灭的定律。 在刘欣俯下身子察看那些胸针的时候,方晓晨和宣芷含也没有闲着,只是她们所做的却完全不一样。宣芷含还真就如她要来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也跟着刘欣一起蹲下身子,时不时的提出一些自己的见地。而在她提出自己观点的时候,刘欣也会静静的听着,若是她说的有道理,刘欣也不因为这丫头和程志超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而对她的观点有所排斥。 在这一点上,方晓晨做的就不怎么太好了。最初的时候,她还饶有兴味的和刘欣一起忙活,可是仅仅过了三五分钟,大小姐就没有多少耐性了。娇吟了一声,双手举过头顶,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站了起来。 程志超和丁尔禅等人在这方面没有多少发言权,于敏佳也垂手站在一旁,没有提出太多的意见。三个人七拐八拐的算起来,也算是老同学的关系,尤其是于敏佳和程志超,一晃好几年没见面,倍感亲切,索性由得刘欣等人忙活,这三位则在一旁嘻嘻哈哈的叙起旧来。 方晓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舒服了不少,走到程志超身边问道:“你们三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程志超在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看到她走了过来,微笑着将她拉得离自己近了一些,在她腰眼处轻轻的捶了两下,柔声说:“这么快就感觉到累了?” 方晓晨感受到心上人的体贴,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不是累了,是刘欣一个人就够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给她腾地方呢。” 眼睛向四周扫了两下,突然亮了起来:“咦,那边有个烧烤摊子。” 于敏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说道:“你看错了,那不是烧烤摊子,是一个卖炸鸡翅膀的小摊。” 方晓晨咽了一口唾沫:“看起来倒是蛮好吃的,就是不知真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程志超呵呵一笑:“你想吃?” “嗯,反正你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去买几只过来,一会等刘欣选完了,一起尝尝好不好?” ――方晓晨的话音刚落,程志超和丁尔禅已经快马加鞭的向那个小摊跑了过去。 第一九八章 局势不妙 - 豹隐 - 贝戎 那个小摊从外表上看,和其他的小摊差不多少,并没有任何出奇冒泡的地方。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推车,推车上面是一个玻璃罩子,下面则是一个液化气罐,中间挖空,放置一个炉灶。炉灶上面摆了一口黑漆漆的大铁锅,豆油在锅内不住的翻滚。 摊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可这位仁兄却光着膀子扎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那围裙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了,灯光之下,泛着闪闪发亮的油光。炉灶旁边,放置着两大盘子用竹签串起来的鸡翅膀,另一侧则摆着十几种调料。有人选好了鸡翅膀之后,就交给摊主,摊主想也不想就扔到了锅里,等鸡翅膀炸成金黄色的时候,用一个笊篱捞起,控一控油,然后熟练的将那些或甜或辣的调料涂抹在鸡翅膀上,随手又用炸翅膀抹调料的大手接钱找零。 种种举动表明,这是一个非常不卫生的摊位,按理说稍稍讲究的人看了这种摊子都会大皱其眉,掩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个摊子却是出奇的火爆,程志超和丁尔禅在远处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跑到近前才发现,小摊的周围还真就围了不少人,其中百分之六七十都是衣着光鲜,看起来活得相当有品味的小资一族。 这些人中,女性又占了百分之七十,围在摊主周围,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摊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应付着这些麻雀,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豆大的汗珠自后背上滚滚而落,也来不及擦一下。 一切之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市井,如此的不卫生。可是在那些打扮入时,浑身上下让香水打造得香喷喷的小资们看来,又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得就好像每天都要吃饭穿衣一般。 程志超和丁尔禅挤了半天,也没有挤到前面去,只好先在一旁站着等别人都先忙活完了再说。只见那些女孩子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炸翅膀之后,扭着小屁股摇曳生姿的踩着高跟鞋款款离去。走路的姿势是美得冒泡,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程志超和丁尔禅大跌眼镜,尤其是丁尔禅,没有多少和美女打交道的经验,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美女在街上大嚼鸡翅膀的时候,和于敏佳这种贫下中农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那摊主的动作着实麻利,转眼之间,已经打发了三四拨,当然也收获了一兜沉甸甸的硬币的零钞。丁尔禅在一旁赞叹不已:“这么一会,就卖了这么多钱,照我看,一晚上至少也能卖个一两百块钱。” “羡慕人家?” “羡慕,打心里的羡慕。”丁尔禅叹息道:“咱们大学毕业之后,一天也未必能有他赚的多,真应了那句话了,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 “人家挣的是辛苦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知足。” “可惜于敏佳不会这手艺,如果会这手艺的话,这可比摆摊卖胸针要实惠得多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你让她去卖这东西,一天到晚油腻腻的,真亏你想得出来。”程志超瞪了他一眼,气得差点没在他头上重捶几拳。 丁尔禅嘿嘿一阵怪笑,也觉得让于敏佳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整个炉灶卖这东西有点不太现实,笑过了之后,不由自主的向于敏佳的摊位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于敏佳的生意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劲的,你看,有人来买了。” 程志超“哦”了一声,也向于敏佳方向望了过去。远远的只见几男两女,一共六七个人在于敏佳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弯下了腰看样子要买东西。 距离稍稍远了一些,看不清那几个人的相貌以及年纪,可是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裸露在外面肌肤上的纹身来看,这几位绝对不是良民。 男的固然是一脸**味,那几个女的也都是奇妆怪服,站在那里不住的颤着腿,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耳朵里面塞了MP3之类的东西。 本来宣芷含和刘欣两人正弯着腰,全神贯注的挑选着货物,可是那几个人的来势极猛,呼啦一下子就将货架子围住,那几个男的更是大呼小叫着挤到了刘欣旁边,一边俯下身子挑东西,一边将身子扭来扭去的。 这种小混混几乎全国各地每个城市都有,刘欣和方晓晨在滨海更是见得多了。可是滨海的那些混混十个有九个都认识这两位大小姐,方越元的人见到她们都会恭恭敬敬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即使不是方越元的人,见到她们也都是退避三舍,尽量不来招惹这两位大小姐。所以刘欣在最初看到那些小混混围上来的时候,心里还真就没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可是那几个小子越来越过份,很明显的已经不是打算揩油,而是实打实的要大揩特揩了。 刘欣一不小心,让其中几个小子摸了两下,耳中听得那几个小子口中发出的淫笑,脸顿时沉了下来,站起来刚要发作,一转眼却又看到于敏佳花容失色的呆立在那里,立时想起此地乃是省城,而不是滨海。再加上于敏佳又在这里摆摊,不能轻惹事端。哼了一声之后,将依旧蹲在那里看货,对周遭情形浑然未觉的宣芷含拉了起来,走到了方晓晨身边。 宣芷含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一切不怎么敏感,但是方晓晨却不一样,虽然在一旁和于敏佳聊着天,可是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从小到大,她都和刘欣处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看到刘欣受辱,简直比那几个小子揩自己的油还要生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脸上顿时挂满了冰溜子。 远处的程志超对这一切越看越是心惊,从那几位仁兄刚一出现将刘欣挤在一旁的时候,程志超就暗叫糟糕。生怕方晓晨一个控制不住,再搞出点事来,急忙拉着丁尔禅分开人群,随手从盘子里面抓了一把鸡翅膀递给了那个摊主。 这种小摊在秩序的维持方面本来就不怎么严格,买东西的虽多,却没有自觉排队的意识。刚才程志超和丁尔禅之所以没往前挤,主要是体内的绅士思想在做怪,觉得自己堂堂的七尺男儿,和一群小姑娘挤在一起买鸡翅膀,未免有失体统。可是现在方晓晨那边却好像有大事要发生,此时不挤,更待何时? 其实还有一个不用挤的好办法,那就是放弃买鸡翅膀,直接回到方晓晨的身边照应着。但是买鸡翅膀是方大小姐下的令,两个人自打认识以来,方晓晨还从来没怎么主动让程志超买过什么东西,小礼物是如此,小吃也是如此。向来都是程志超买什么,她就吃什么。据刘欣讲,小时候的方晓晨极其挑食,可是这一点在和程志超相处的时候,倒是没有体现出来。 今天难得大小姐主动提出来要吃鸡翅膀,如果程志超就这么空手而回,虽然方大小姐的心里会因为心上人着紧自己而获得极大的满足,但是口腹之欲如果也不一并获得满足的话,这满足就打了一个折扣了。程志超身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当然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万般无奈,只好暂时将君子风度抛在了脑后,拉着丁尔禅就往前冲,这样一来,自然就在人群里面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围在摊主周围的众多美女本来在美食的诱惑之下,已经决定放弃美女的矜持,可是程志超这个混小子横插一脚,就像一条鲇鱼钻进了鱼群之中一样,那些美女们从小就接触的上流教育又在体内复活了,纷纷皱眉掩口的躲到一边,用眼神无声的谴责。 程志超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方晓晨,还有一个关系暖昧的刘欣,对这些美女们的谴责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丁尔禅却不一样,这个家伙没有程志超的好运气,甚至连赵济勇的运气都没有。赵济勇再不济,至少还有一个关系亲密的辣椒罩着。可是丁尔禅却直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连个暖昧女友都没有,所以对女性对自己的看法极其敏感。 一看到程志超拉着自己没头没脑的往上冲似乎有犯众怒的倾向,这哥们脸马上涨得通红,一脸不好意思的连连向人家道歉。 那些美女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看到丁尔禅如此的懂礼貌,小小的骚动了一下也算算了,只不过看程志超的眼神明显的就没有看丁尔禅的眼神友善。 那摊主做的是买卖,至于程志超递到自己手里的鸡翅膀是不是挤占了别人的位置强行塞过来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接过鸡翅膀之后,简单的过了一下数,随手扔到了油锅里,“嗤”的一声轻响过后,那些鸡翅膀像游泳一样在油锅里上下浮沉着。而此时的程志超,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些鸡翅膀上,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方晓晨那边。身上的肌肉崩得紧紧的,一旦那边有任何的意外,马上就会像箭一般的窜回去。 这倒也不能怪他,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尤其是程卫国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之后,程大少爷早已变成了惊弓之鸟。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固然让他觉得参军入伍,保家卫国是一件无上荣光之事。但他和方晓晨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如果让他将方晓晨扔在省城,自己却跑到离家不知多远的地方去当两年兵,心里着实舍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自己这段时间的良好表现告诉程卫国,将他送到部队里改造完全没有必要。 一个莫铁军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如果逛个街再出点乱子的话,那恐怕程大少爷自杀的心都有了。那些鸡翅膀在油锅里上下翻滚,程志超的心也好像被投进了油锅,心里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盼望佛祖保佑,在自己没有回去之前,方晓晨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那几个小子也没有将她们怎么样,按常理说,方晓晨应该不会主动找茬。 丁尔禅看来在寝室里吃得没有尽兴,看着锅里的鸡翅膀,吞了大大的一口口水,笑呵呵的对程志超说:“以前还真就没怎么吃过这些东西,这么一看,这东西还真就挺诱人的,可惜咱们学校那边没有卖的,要是吃上瘾的话还真就有点伤脑筋。” 程志超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如果吃得好的话,那就把这个地方记住。反正你家离这里又不远,想要来的话,随时可以来。” “那倒也是。”丁尔禅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程志超的眼睛一个劲的往于敏佳的摊位方向瞄,不禁一愣:“喂,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别人不了解他,程志超却相当了解丁尔禅,这哥们读书还算是将就,可是说起处理这种事,就不太在行了。如果现在在程志超身边的是赵济勇而不是丁尔禅,程志超也不会如紧张,要是真起了冲突的话,他和赵济勇至少还能有个照应。可是这位丁尔禅的战斗力,程志超实在不敢恭维。 顿了一下,程志超还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吭了一声之后,对丁尔禅说道:“那几个小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在这里看着,我过去看一看。” 丁尔禅皱了皱眉:“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就是几个买东西的人么?” “那几个买东西的的方法有点特别,好像不是单纯为了买东西而来的。你在这里看着就行。”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了他:“一会你把东西拿回去就行。” 丁尔禅眉花眼笑的将那张钞票接了过去,凑在灯泡前看了一下真伪,连声答应。程志超一看他的熊样,就知道这哥们心里其实是担心自己回去了,就会由他付帐。现在将钞票拿到了手里,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但此时此刻,实在没有兴致损他,指了指他的鼻子:“记住啊,我的钱也没有多少了,一会找回来的钱你得给老子还回来。” 丁尔禅满口答应,也不说那几个小子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了,只是连声让程志超快点回去,免得他在这里,影响了众多美女对自己的良好感觉。 虽然他和那些美女并不相识,但是如果能给这些美女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即使得不到真正的实惠,起码在心理上也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第一九九章 不怕城管怕混混 - 豹隐 - 贝戎 宣芷含即使是反应再迟钝,但没过多久也感觉到周遭气氛有些不对劲,首先是看到刘欣抱着胳膊一脸不快的站在那里,接着就看到方晓晨以刘欣同样的姿势在一旁站着,脸上的冰碴子敲巴敲巴完全可以拿到冷库里去冻带鱼。而于敏佳则是可怜兮兮的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虽然表面上刘欣和方晓晨和自己处的还算是可以,但是暗地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急忙走到于敏佳身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于敏佳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指了指那几个依旧围在货架子旁边大呼小叫不已的混混,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 宣芷含老爸乃是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从小这丫头就被培养出一身的正义感,当然不会将这几个小混混看在眼里。更何况那几个小子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正派人,但是和自己这伙人却并无怨仇。如果不主动招惹他们的话,谅他们也不能上赶着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此处,宣芷含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心想毕竟还是底子不干净,一碰到这种人就神经敏感了,这就叫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怕鬼。 就在她在心里腹诽方晓晨和刘欣之际,程志超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方晓晨的身后。方晓晨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和他心灵相通,第一时间内就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经回来了,有他在身边,方大小姐心中大定。但是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大小姐都如此识大体,刘欣就更不用说了。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事物的判断力比方晓晨还要惊人,虽然方晓晨没有详细说明为什么程卫国会做出安排程志超入伍参军的原因,但是她过后仔细一想,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无非就是最近程志超和赵济勇作的有点过份,让程参谋长感觉到管教这两个家伙有些吃力,所以才要安排他们两个到部队里接受一番爱国主义教育。 而很明显的是程志超和方晓晨在老爷子面前都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提议,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再搞出点事来,程卫国肯定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毕竟程志超如果能逃过这一劫,即使是不属于自己,但是也能时常见面,比天各一方要强得多。 思前想后,只能先将这口气忍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于敏佳却对这几位的想法一无所知,眼见刘欣和方晓晨的表情都不怎么愉快,而宣芷含又是一脸的不屑,不由得心跳加快,急忙也凑了过来,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解释说:“这几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好像是一个什么大哥的手下。而这条街又是那个大哥的地盘……” 没等她把下面的话说完,方晓晨和刘欣就已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于敏佳也不知道她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了,只好默不做声的任由那几个家伙折腾,心里只盼着这几位瘟神早点滚蛋,免得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邻近摊位的摊主本来吆喝得极为起劲,可是那几位来了之后,声音也明显的弱了下来,一个个鬼鬼祟祟的看着这边,目光游离不定。一旦那几位中有人和他们的目光相接,这些摊主马上就将头迅速的扭到一边,不和这些人的目光相对。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程志超等人的眼睛,这一回就连宣芷含都相信这几位不是简单的小混混了。如果这几位没有点来头的话,其余的那些摊主绝对不会是这番表情。刹那之间,美女班座对方晓晨和刘欣的印象又稍有感观,觉得这两个人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这几位来头不小。而看出这几位的来头之后,又能审时度势,努力控制自己,尽量不和他们发生冲突,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 本来大伙都以为这些人是看到于敏佳卖的东西造型别致,临时起意才停下脚步的,挑到自己中意的之后就会离去。可是那几位却好像挑花了眼,足足挑了二十来分钟,才见到一个胳膊上纹着一只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东西的人站了起来,手里一上一下的抛弄着一枚精致小巧的胸针,高声问道:“谁是老板?老板呢?” 于敏佳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秦哥,这么快就挑好了?” 那人“咦”了一声:“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了。”于敏佳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看了看他手里的胸针:“秦哥看上这小玩意了?” 那人拿着胸针在带过来的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位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今天闲着没事,出来逛逛,看到你这摊子不怎么太热闹,领着兄弟过来给你捧捧场。怎么样?这东西怎么卖的?” 于敏佳急忙说道:“秦哥这话从何说起,这小玩意又值不了多少钱,难得秦哥您看中了,直接拿去就是了。” 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于敏佳的反应有点过头。就算是这几位是附近有点实力的小混混,可是这条夜市是政府主导的,就连城管都不过来清场,他们这些混混就更没有资格把手伸到这里。怎么到了于敏佳这里,反而不怕城管怕混混了? 但是几个人心里也很清楚,于敏佳既然这样做了,就有这样做的道理,他们不清楚情况,最好还是不要管这些。当下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只见那姓秦的嘿嘿怪笑两声:“这怎么好意思?贾哥可不止一次告诫我们说要和你们搞好关系,不要仗势欺人。你这东西也是用本钱来的,我要是白拿了,可不就成了仗势欺人了么?” 于敏佳低声说:“两回事,如果您是硬拿的,那可能是有点那个,但是现在这东西是我主动要送给秦哥的,那就不是仗势欺人了。” 那姓秦的点了一下头:“这倒也是。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于敏佳满面春风,真好像那姓秦的肯收下这东西,就是自己无上荣光一般。 方晓晨和刘欣看了于敏佳的样子,心里都是一声低叹。这种场面,她们两个以前也见过多次,可是大部分都是看到孙晋宝等人横行霸道的表演,当时只感觉到相当有趣,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的感受。现在她们不自觉的站到了于敏佳这一边,才发现,当初自己看着有趣的事,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看来即使是再讲理的混混,对普通百姓而言,也是十足十的瘟神。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心里都涌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只见那姓秦的将胸针随手抛给了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眉花眼笑的接了过去,得意洋洋的别在了自己的胸口,向另一个女孩子挺了挺胸示威。另一个女孩子马上就嘟起了嘴,一把抓住了那姓秦的的胳膊:“秦哥,你看看小菲啊,不行,我也要。” 一边撒着娇,一边用胸口不住的磨蹭着“秦哥”的胳膊,那姓秦的被她磨蹭得胸怀大畅,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两下,笑眯眯的说:“你怎么像个癞蛤蟆似的,气性这么大?人家有,你也要要。” 那女孩年纪只有十岁,脸上稚气未脱,撒起娇来却不亚于风月场中的老手,红彤彤的嘴唇撅得更高了,身子不依的扭来扭去:“秦哥你真讨厌,总这样说人家,小菲的气性也不小啊,从来不见你这样说她,人家生气了。” 那姓秦的看了看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他们表演的刘欣和方晓晨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欢畅:“真是受不了你,好好好好,你也有,你也有。” 说完之后,将目光投到了于敏佳身上。 于敏佳马上乖觉的说道:“秦哥也真是的,怎么就挑了一个呢?害得这位小妹妹生气了吧?没事没事,一会让秦哥再给你挑一个。” 那姓秦的一脸不好意思:“这个,不太好吧?” “没关系,反正这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就当是我送给这两位小妹妹的礼物好了。” 那姓秦的倒也没有客气:“那我就再挑一个?” “嗯,秦哥尽管去挑,如果一时半会挑不好的话,我可以帮帮忙。” “那倒不用。”那姓秦的说着,又走回了货架旁边弯下了腰。那几位依旧在那里迟迟做不了决定的仁兄一看到他又挤了过来,都嘻嘻哈哈的给他让出一块地方,其中一人也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淫光的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女孩,那姓秦的笑得更是山响,想来没有说什么好话。 那两个女孩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笑骂了那几人几句,众人一愣,随即笑得更响了。 宣芷含一身正气十足,看到那几位邪气冲天的样子,自然十分反感,眉头皱得老高,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刘欣和方晓晨却不知道为什么,抱着胳膊,像看皮影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嘴角也泛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刘欣才转过头,对站在方晓晨身后的程志超说道:“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程志超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动作够轻,可是一举一动还是没有逃过刘大小姐的眼睛,不由得一阵汗颜:“你指的是哪个方面的?” “全方面的。” “好像看出点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 于敏佳和宣芷含离他们的距离都是极近,相对而言,那两个看似在争风吃醋的女孩和他们的距离稍远了一些,刘欣和程志超之间的对话,她们没有听到,于敏佳和宣芷含却听得一清二楚。宣芷含心里忍之不住,轻声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又是看出什么,又是没看出什么的?” 这个问题如果是于敏佳问出来的,恐怕方晓晨未必会吱声,但是这个问题偏偏是由她提出来,方晓晨不等程志超说话,冷冰冰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这双眼睛虽然不漂亮,可是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讽刺美女班座眼睛长得虽然漂亮,却是有名无实,连最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宣芷含吃了一个软钉子,俏脸一红,仔细向那群人看了一阵,可是她的经验和方大小姐相比差了许多,眼睛瞪得几乎要鼓出眼眶,还是没看出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非常坦然的认输:“我还是看不出来。” 方晓晨冷哼一声,没有理她,却对程志超说道:“既然你这位美女班座没有看出来,那么你就告诉她吧。” 大小姐醋意大发,程志超如何看不出来?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尽量避免和宣芷含的直接沟通。但此番是奉旨行事,那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个姓秦的,虽然和另外那几个人看起来关系亲密,但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是么?”宣芷含又向那几人看了一下,还是没有看出来,只好又向程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无论怎么看,那个姓秦的都是这伙人的头目,另外那几位是他的手下,这也是最符合常理的判断。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头目和底下人之间沟通的时候,也太客气了一些。客气得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反而倒像是和远道来的朋友打交道。” 经他这么一说,宣芷含和于敏佳又仔细看了一下,总算是看出点门道了。果然正如程志超所言,那姓秦的和其他人在沟通说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和那两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自然,还真就像是招待远方来的朋友一般。 于敏佳对那个姓秦的认识程度很深,看了一阵之后,长吸一口气,说道:“程志超说的没错,平时他身边也围着几个人,可是今天这几个人,都是生面孔,我一个都没有见过。” 刘欣见程志超也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了,不由得放宽了心,抿唇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第二零零章 忍无可忍 - 豹隐 - 贝戎 刘欣和方晓晨都抱着看戏的念头继续看那姓秦的在那里上窜下跳的表演,宣芷含和于敏佳心里却是一阵担心。尤其是于敏佳,那姓秦的经常在一这片出现,于敏佳天天在此摆摊,对其很熟悉,知道这种人惹不得。但是又不知道此人在自己的摊位上流连这么久,是否有其他用问,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的向程志超望了过去。 程志超的表情倒是很平静,看到她向自己望过来,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太紧张。虽然得到了他的鼓励,可是于敏佳心里还是不能平静,挪动脚步,向几个人又靠近了一些。 这一次挪动脚步,目的性相当强,几乎和程志超以及方晓晨挤成了一推。正常来讲,如果方晓晨在场,程志超身旁一尺范围内是绝对的禁区,除了方晓晨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出现。可是这一次方大小姐却相当大度,知道于敏佳被自己说的有些惊慌失措,跑到程志超身边纯粹是为了寻找一种安全感,出奇的没有反对,反而让了一下身子,让她能和程志超靠得更近一些。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是极近,于敏佳甚至感觉到程志超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心跳得总算不像刚才那厉害,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他们几个不是来我这里找麻烦的吧?” 方晓晨在一旁听得真切,接口说:“说不定还真就是来找麻烦的,你好好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他们的地方?” 于敏佳吓得花容失色,她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女孩,生活所迫,才不得已在这里摆了一个小摊贴补一下家用,见到那些人,向来就是躲得远远的,从未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一听到那姓秦的居然带着人跑到自己这里找麻烦,心里之惊惧,可想而知。 程志超看她吓得已经嘴唇发白,心中一阵怜惜,小声说:“别紧张,那些人说不定就是逛街逛到这里,临时起意才停下的。” 于敏佳颤声说:“可是,如果是临时起意的话,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走了。他们……” 程志超苦苦一笑,他也很清楚于敏佳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她卖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高档货,姓秦的带来的人大多数都是男人,能在于敏佳这里逗留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这几位心理变态到了一定程度了,那么肯定就是怀着目的来的。 但是于敏佳只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小摊主,就算是扔到榨油机里榨,也榨不出四两油水,如果是为了求财的话,那么只能说这几位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可不是求财的话,又是为什么? 程志超的脑海中电光一闪,捕捉到了一个想法,可是随即又觉得那个想法有些脱离实际,直接又否决掉了,拍了拍于敏佳的肩膀,轻声说:“别害怕,沉住气。有我们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于敏佳“嗯”了一声,猛然间觉得自己和程志超靠得太近了一点,俏脸一红,向外挪动了一小步。方晓晨在一旁冷眼旁观,本来对程志超刚才拍她肩膀的那个小动作心生不满,可是于敏佳却十分乖觉的向外移动,方大小姐心里对程志超的不满稍有减低,对既懂事又明理的于敏佳又生出两分好感,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小声问道:“妹子,你知不知道那个姓秦的叫什么名字?” 于敏佳还没有接口,程志超在一旁已经大皱其眉:“什么妹子妹子的?她和我同岁,上中学的时候,我们是同班同学,比你还大。” 方晓晨愣了一下,随即捂住了嘴,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忘了这茬了,姐姐千万别生气。” 于敏佳淡淡的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高兴的的话,叫什么都可以。” “还是姐姐明理。”方晓晨竖了一下大拇指,又板着脸白了程志超一眼:“看到没有?人家于家妹妹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程志超听她张口又管人家叫妹妹,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位方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从小到大被别人前呼后拥惯了,不管什么人,见到她向来都是一句“晓晨姐”,时间一长,大小姐自然就养成了一个到哪里都是大姐头的优越心理。管别人叫妹妹可以,若是让她管叫人叫姐姐,还真不如要了她的命。 只听得于敏佳小声对方晓晨说:“这个姓秦的好像叫什么秦川,别的就不知道了。” “秦川?”方晓晨冷笑两声:“名字叫得倒是够响的。”转过头向程志超问道:“喂,秦川是个地名吧?”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名。” “那就是人名了。”方晓晨又是连声冷笑:“是人就好办,对,是人就好办。” 程志超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忍耐不住要上去和秦川深度沟通一番,急忙握住了她的小手,摇晃了两下,向于敏佳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方晓晨的确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方大小姐以往办事,向来都是快意恩仇,即使是面对着魏焕东这种人人谈虎色变的人物,也敢站出来讲两句,更何况是秦川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她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如果现在不是在省城,而是在滨海的话,恐怕她早就站出来和秦川好好的唠一唠了。 程志超是她的枕边人,对她的脉搏把握得极准,看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她耍驴完事之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于敏佳却还要在此地摆摊,秦川等人已经看出他们和于敏佳极熟,要是记恨在心的话,于敏佳势必会受到牵连,出于对老同学的爱护,程志超也不能让方晓晨和秦川发生冲突。 方晓晨被他将手握住,又看到他略带乞求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程志超见她貌似已经理智了一些,脸带微笑,拉过她的手,在嘴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方晓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嘤咛一声,急忙挣脱了他的魔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又喜又嗔。虽然对这个场合有点让人脸红心跳,可是却对这个家伙出众的胆识感到一阵骄傲,觉得这才叫敢爱敢恨的好男人。 正在那里甜蜜之际,忽见秦川那边又骚动起来。定睛看去,原来是于敏佳的货架子仅仅是用铁丝和钢管简单做成,本来就不怎么太结实,秦川等人七手八脚的,又没怎么注意,终于轰然倒下。秦川等人惊呼一声,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于敏佳“啊”的一声惨叫,顾不上是否还对这些人心怀惧意,快步跑了过去,扶起了货架。但是那货架也不知道被秦川等人怎么弄的,扶起之后,刚一松手,就又软趴趴的倒了下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货架后面用来支撑的一根细钢管已经在焊缝处开焊。而原本别在白布上的胸针也仅剩下一多半而已,另外那一小半的胸针,则都被秦川等人握在手里,最多一人,双手各握着十几枚。 秦川挺胸腆肚的叉着腰站在那里,摇了摇头,对于敏佳说:“我说,你这个货架怎么这么不结实?轻轻碰了一下就倒了,吓了老子一跳。” 于敏佳双目含泪,却又不敢和他理论,只是蹲在地上埋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越整理越觉得委屈,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川看到她落泪,倒也没怎么难为她,哼了一声,说道:“小妹妹,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出来做生意,吃饭的家伙可得弄得结实一点,像这样一弄就倒,那可不行。” 那个刚才没有得到胸针的女孩子嘻嘻笑着走了过来,抓住了秦川的胳膊,格格笑道:“秦哥,你怎么搞的啊?挑个胸针怎么把人家的货架子给弄翻了,你看这位姐姐委屈的,秦哥,你可是当大哥的,可不能不讲理啊。” 秦川呵呵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道:“还不是为了给你挑什么胸针才弄成这个样子的?现在你倒跑过来装好人了。”又对于敏佳说道:“喂,听到没有?我姓秦的在社会上混,一向是以理服人,今天弄坏了你的货架,你看让我赔多少钱合适呢?” 于敏佳擦了擦眼泪,摇头说道:“算了,只不过开焊了而已,回头我找人再焊上也就是了,秦哥要是挑完了就先去忙,我收摊了。” 秦川脸一沉:“你什么意思?老子弄坏了你的货架而已,又没把你的人怎么样,你和我甩什么脸色?” 于敏佳心中一惊,急道:“秦哥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对你甩脸色呢?” “的就是在对我甩脸色呢。”秦川的眼珠子瞪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突然飞起一脚,将于敏佳的货架踢飞。 于敏佳吓得尖叫一声,一个箭步窜到了程志超的身边,浑身发抖的抓住他的衣服,不住的掉着眼泪。 本来方晓晨刚才已经忍耐不住,程志超施以怀柔政策,才将她安抚住,可是没想到变故陡生,秦川竟然主动挑衅。这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边骚乱刚起的时候,方晓晨本想过去看看,却被刘欣和宣芷含拦住。可是还没等她提出抗议,于敏佳的货架已经被秦川踢翻,接着眼前白影一晃,于敏佳的娇躯已经乳燕投巢一般和程志超合二为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于敏佳这个举动,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她虽然有够坚强,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寻求男人的保护。而此时丁尔禅还没有回来,在场的自己人之中,只有程志超一个男人可以依靠,那当然是直奔程志超而来。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恰恰触犯了方大小姐的逆鳞。 刹那之间,方晓晨心中的怒意就达到鼎点,一把将于敏佳从程志超的身边拉到了自己身后,向秦川等人怒目而视。 秦川看到她终于出手,似乎是出了一口长气,冷哼一声,带着那些人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对于敏佳说道:“我说你这个臭丫头今天怎么敢给我甩脸色了,原来是有帮手在旁边。嘿嘿,意外,真是意外啊。” 仔细看了看方晓晨几人,又故做惊异的说道:“哟,没看出来,这几位小妞居然这么嫩。我说小妹妹,看你的样子,比豆腐脑还要嫩上几分,怎么脸上的表情却这么凶?” 方晓晨心中怒极,脸上却换上了一副笑容:“秦哥是吧?我叫方晓晨,幸会幸会。” 她报上名字的时候,秦川的脸上丝毫没现异样,看样子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方晓晨压根没有指望省城的小混混也能知道自己的大号,刚想说话,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叫道:“鸡翅膀来啦……”接着,丁尔禅举着一把鸡翅膀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人家说了,这东西就得趁热吃,赶紧……” 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眼前,忽然看到了这种场面,丁尔禅马上收住了脚步,举着手里的鸡翅膀愣在那里,心里只有一念头:“我靠,真让程志超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他的出现,只能算是一个插曲,丝毫没有对秦川等人造成任何影响。这位仁兄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方晓晨,口中啧啧有声:“人家都说,现在的男人越来越没种,可是女人越来越带种。看来这话说的还真就不错,我看你们几位小妹妹一脸平静,胆子还真是不小,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方晓晨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听了你的话之后,我感到压力很大?”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因为我听了你的话之后,感觉到你老哥背景像是相当的强,这么一位有着强大背景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秦川愣了一下,他身后的那些人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单以气场来论,他们几位不可谓不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他们自己都感觉到,这种强大只不过是相对的,对于敏佳等人而言,他们是强者。可是在方晓晨面前,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脸色白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压力,竟然将自己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爽,秦川只能将暂时先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来缓解一下。但问题是,这几位转移的地方有点不太对劲,正好落在站在方晓晨身边那位身材高挑,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一丝满不在乎的微笑的刘欣身上。这姐妹看起来倒是比方晓晨要和善一些,可是就是这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他们心中不爽的感觉更加强烈。 第二零一章 色迷心窍 - 豹隐 - 贝戎 和方晓晨相比,刘欣的性格要恬淡一些,碰到这种场面,向来都是方晓晨站在前面和人家周旋,她则是静静的站在方晓晨的后面,看着方大小姐的表演,这一次也不例外。本来在省城这地方,方晓晨和刘欣属于人生地不熟,黑白两道都不怎么罩得住,理应低调一些。可是方晓晨小姐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看到不顺眼的事,就要忍不住站出来,能忍到现在,已经破了纪录了。 这还得是大小姐审时度势,替于敏佳考虑了一番之后才把这口气硬生生的咽下去。可是秦川等人越来越过份,最初的时候,还能戴着面具和于敏佳装着一副以理服人的样子和于敏佳说几句。但是混混始终是混混,尤其是他这种底层小混混,向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只会在自己占上风的时候大耍威风,没用上多长时间,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不但动作粗野,而且满嘴的污言秽语,似乎不这样做,就不足以证明是一个混的相当不错的矮骡子。 这种小混混方晓晨见得多了,一见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就知道这厮连滨海站前的肖杨也不如,心中底气一足,自小就培养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眼神变得更加的凌厉:“大家虽然素不相识,可一眼看过去,阁下也算是在江湖上混的,那么江湖上的一些规矩,想必阁下不会不清楚?” 秦川将目光从刘欣身上收回来,冷笑道:“听你的口气?你也是出来混的?” “大错特错。”方晓晨回头看了看程志超,目光中柔情无限,幽幽的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对于江湖上的事不感兴趣,可是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们几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跑到这里来熊一个摆小摊度日的小姑娘,传出去的话,恐怕会对几位的声誉有影响?” 秦川哈哈一笑:“小姑娘,你这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叭叭的说个不停,一顶顶的高帽子罩过来,弄得我脑袋直发懵。我就不明白了,这个摆摊的和你沾亲还是带故?” 方晓晨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一愣。以前她没少和混混打交道,像秦川这种底层的小混混更是没少接触,自以为能镇得住他。可是千算万算,却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以前和那些小混混们打交道,基本上都是在滨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知道她方大小姐的大号,还没等说话,气势上就已经弱了三分,方晓晨自然能占足了上风。 此番来到省城,道上的人方晓晨也接触过一两次,可基本上都是魏焕东或者郑怀柱这种BOSS级的人物,这些人经过一番打拼,身份地位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说话办事自然也就低调了许多。这种人碰到问题,首先想到的不是亮出拳头和对方争个山高水低,而是想尽千方百计,尽量不要给自己惹过多的麻烦。即使是明明已经下了追杀令,可是和对方见面的时候,也像多日不见的老朋友那样亲热。至于秦川这种底层的小混混,她还真就没见过多少。 像秦川这种在道上混的不上不下的人,心理上一般都有些扭曲,总觉得和别人打交道,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亮出自己的肌肉和纹身,让别人怕了自己。碰到比自己狠的混混或者是头上顶国徽的警察,固然不起造次,但若是碰到自己能吃得定的人,顿时嚣张得不了了。 方大小姐在滨海大大的有名,像他这种混混,见到了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可是现在是在省城,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秦川对方晓晨并不了解,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那么客气。刚才虽然被方晓晨的气场小小的震了一下,却并不能影响他的地头蛇心理。 程志超这边的人,除了呆若木鸡的丁尔禅和像让暴雨淋过的小鸟一般的于敏佳之外,还有一个心理上优越感十足的宣芷含。这丫头自从在滨海看到程志超大显神威之后,对他的信心就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知道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狗屁不是,但是下起手来却一点也不会含糊。一想到程志超,忍不住偷眼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哥们脚下不丁不八,双手背在身后,貌似悠闲,可实际上整个人已经像蓄满了劲的豹子一般,随时都可能出击,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秦川见自己一句话就将方晓晨挤兑得无话可说,不禁有些得意洋洋,用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方晓晨说道:“小姑娘,看你的样子,也就是一个学生?哥哥告诉你,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别动不动就仗着自己是个女的就站出来打抱不平。今天碰到哥哥,算你走运,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方晓晨自打记事以来,什么时候让混混如此数落过,心中的怒气涨到了极点,两只眼睛恨不得冒出火来。哼了一声,当场就要发作。 就在她即将暴走之际,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刘欣适时的站了出来,微笑道:“这位大哥看起来果然是个很明理的人,说出来的话相当的有道理。” 方晓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冒出来,呆了一下,大声道:“刘欣,你什么意思?” 刘欣对她使了一个眼色,依旧转过头笑眯眯的对秦川说:“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人和这位摆摊的小妹妹也不太熟,就是简简单单的同学关系而已。我这位姐妹性子比较急,可能对大哥有些误解,我在这里向大哥赔个不是了。” 秦川“哎”了一声,笑道:“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办事倒是挺上道的,本来哥哥让你这位姐妹弄得相当不痛快,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姑且算了。” 刘欣嫣然一笑:“那可真要谢谢大哥了,不知道大哥尊姓大名?” 美女的杀伤力果然大,刚才秦川和方晓晨对话之际,张口就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可是刘欣这一笑,秦川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四两,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小了下来,嘿嘿一笑:“好说,好说,我叫秦川,在这一片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以后你要是在这一片有什么事,找我基本上都能解决。” 一边说着,一边在刘欣身上贼溜溜的打量个不停,当目光扫过刘欣高耸的胸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多停留了几秒钟,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沫。 刘欣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又挺了挺腰,使胸脯看起来更加的突出。她人长得本来就极美,这一下更显得分外妖娆。秦川的眼睛看得眼睛一直,哈拉子差点没流出来。他身边的那两个女孩子也是自觉形秽,却偏偏打心眼里不服气,啐了一口,心里不住的骂着刘欣骚得可以。 只见刘欣低笑两声:“正如秦大哥所言,我们看起来就是个学生,又能有什么麻烦秦大哥的?“ “怎么没有?“秦川被她撩拨得心里直发痒,两只眼睛放出异样的神采,就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和美女交朋友,赏心悦目啊。日后有机会的话,大家常联系联系,多聚一聚,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也算是认识一场,你说是不是?” 刘欣银铃般的一阵娇笑:“那我在这里可要先谢谢秦大哥了。” 顿了一下,不等秦川说话,又接着说:“我这个同学不懂事,扫了秦大哥的兴,相信秦大哥宽洪大量,不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的,是不是?” “那是,那是。我是什么人。” “秦大哥果然痛快。”刘欣小脸一皱,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今天扫了秦大哥的兴,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摆这个摊啦,秦大哥稍待片刻,我们先把这个摊收了。”说着,向宣芷含使了一个眼色。 宣芷含本来对刘欣的表现大为惊异,越看越觉得刘欣表现得相当奇怪。她和方晓晨向来是统一战线,按理说方晓晨的态度基本上就能代表刘欣的态度,此时方晓晨已经怒不可遏,可是她却和秦川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扯着用不着的,完全不像她平时的作风。等收到刘欣的眼神之后,这位美女班座终于幡然醒悟。 她眼睛再不济也能看得出来今天秦川的出现不是一个偶然,以于敏佳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他如此大的阵仗,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姓秦的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 虽然她暂时还想不透秦川此行的目的,但是也可以猜得出来,今天想要善罢干休有点困难,而于敏佳一来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二来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这丫头的样子,也不适合接触这些东西,想要把事情搞清楚,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这小丫头弄走,免得一会碍手碍脚的还得照顾她。 相对于丁尔禅和于敏佳而言,宣芷含的心理素质要好一些,刘欣盘算了一下,决定将掩护于敏佳撤退的任务交给这个其实自己心里很排斥的美女。 宣芷含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响的拉着于敏佳去收拾早已损坏的货架子。刘欣看到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暗暗点了点头。眼波流转,发现丁尔禅还两手举着鸡翅膀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禁大皱其眉,嗔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到那边正忙着呢?还不快点过去帮忙。” 丁尔禅如梦方醒,急忙应了一下,想要跑过去帮忙,刚跑两步,又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鸡翅膀,小声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刘欣气得差点没吐血,窜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鸡翅膀抢了过来,瞪了他一眼,用唇语说出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滚”字丁尔禅是认得出来的,虽然被一个小姑娘这样骂了一句,可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就凭刘欣刚才在秦川面前的表现,这个女人就比自己强得多,自己不如人家,就得认命。垂头丧气的跑到于敏佳的身边帮忙,心里对刘欣的印象却大打折扣。 他对刘欣的印象大打折扣,刘欣对他的印象同样如此。见面伊始,这哥们就没给刘欣留下太好的印象,现在就更看不上他了,之所以没有骂出声来,完全是人多的缘故。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一会回家之后,肯定要和方晓晨一起对程志超施加压力,以后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远一点,免得让受他的影响,程大少爷也变得不成器。 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川并没有阻止,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只是不住的在刘欣身上打着转。 于敏佳卖的东西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可要是收拾起来的话,其实东西也并不太多,货架子损坏了,只好将崩在上面的白布拆了下来,卷成了一个小卷,胸针倒是用不着拆下来,和白布卷在了一起。 货物由于敏佳拿着,搬货架子的任务当然义不容辞的落在了丁尔禅身上。片刻之间,收拾妥当之后,宣芷含看了看刘欣:“收拾妥了,我先和他们把东西送走了。” 刘欣点点头:“麻烦了。” 宣芷含不再多说什么,领着于敏佳和丁尔禅向停在街头的汽车走了过去。 秦川身后那几位却和他不一样,在宣芷含领着于敏佳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川一直在盯着刘欣看,一脸猪哥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将刘欣吞到肚子里。但是那几位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宣芷含和于敏佳,等到她们收拾完东西,和刘欣打了招呼,真的要离去的时候,这几位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了,一个二十六七岁,身材身胖的年轻人急忙走到秦川身边,低声叫了一声:“秦哥……” 秦川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嘴。那人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秦川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说曲老七,你懂不懂规矩?虽然说贾哥吩咐过了,可是这是我的地盘,我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么?” 那姓曲的被他一顿抢白,脸涨得通红,抬头看了看程志超和方晓晨,没有再说话。而那秦川则依旧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欣,嘿嘿笑道:“妹子,人,我已经放走了,哥哥这个面子可是给你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刘欣秀眉一挑:“秦大哥打算要小妹怎么谢你呢?” 第二零二章 策略 - 豹隐 - 贝戎 谢总是要谢的,但是具体怎么谢嘛……!秦川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不过和刘欣是泛泛之交,根本就不指望这位大美人会在第一时间内答应和自己如何如何,那想法太不现实。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刘欣这种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尤物都会难免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看他答不上来,刘欣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排贝齿在诱人的红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了过去,笑道:“小妹别的兴趣没有,就是喜欢交朋友。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秦哥心里也很不痛快,什么好兴致都提不起来了,就算是小妹想和秦大哥一起出去玩一玩,没有一个好兴致,恐怕也玩得不能尽兴。什么时候秦大哥心情好了,就打这个电话,小妹保证随叫随到。” 秦川急忙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接了过来,心里又惊又喜,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仔细看了一眼刘欣留下的电话号码,小心翼翼的揣了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位又漂亮又爽快的妹子叫什么名字呢。” “好说,好说。”刘欣嫣然一笑:“我的名字很大众化,你打这个电话,找刘欣就行。” 秦川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眼神,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身后那几位又忍不住要出声提醒,却被他一脸不耐烦的打断。 刘欣假意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惊呼一声:“哎呀,现在都这么晚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和秦大哥多聊一会,可是小妹身有要事,必须得赶去处理,您看……?” 秦川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跨前一步:“这么快就要走了?” “不走不行啊。”刘欣娇笑着伸出了手:“如果秦大哥没有别的吩咐,小妹可就要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秦川急忙伸出大手,将刘欣的小手握住,只觉得这双小手温腻软温,柔若无骨,心中一阵乱跳,情不自禁的动了动大拇指,在刘欣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方晓晨一直死死的盯着他,自然将这个小动作收在眼中,脸一沉,刚想出声,却见刘欣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摇了摇,她和程志超都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好隐忍不发。 刘欣被秦川占了足有二十秒的便宜,才微微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满面春风的施礼告辞。秦川虽然依然恋恋不舍,但是也知道对付这种美女,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很容易鸡飞蛋打,非常大度的点了点头,目送刘欣三人离去。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之中,才意犹未尽的长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指头伸到鼻子下闻了两下,一脸的陶醉。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秦川身后的人总算可以说话了,刚才想要说话那人已经忍了半天,直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一脸不快的说道:“我说老秦,你怎么见个女的就走不动道?刚才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那个叫刘欣的丫头根本就是在和你打哈哈,你以为她真对你有意思?” 秦川正在陶醉之际,忽然听到这些话,心里也相当不痛快,沉着脸说:“就你们眼睛好使,什么都看出来了?哼,那两个丫头的底细,你们比我要清楚得多,像她们这种人,能是什么良家妇女?别看她现在牛气冲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知道到了床上会是什么样。兄弟,你就看我老秦的手段吧。” 那人冷笑一声:“老秦,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个丫头可不好对付,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 “她们就是再不好对付,在省城这边又能作起多大妖?省城可不比滨海,在滨海,她们可以横着走,可是在省城,是龙她得盘着,是虎,她得卧着。” 那人又气又好笑,笑骂道:“妈的,就你这熊样,早晚你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死在我胯下的女人更多。”秦川一脸的淫笑,接着说道:“当然了,欲仙欲死的女人是最多的。” 那人顿时被这色鬼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兄弟预祝你老兄好运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老兄大老远的跑到兄弟的地盘上求助,该帮的我可都帮了,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不过你老兄难得来一趟,如果要是不好好招待你一下,传出去的话,人家非得说我老秦不讲究,怎么样?想到哪里去轻松一下?” 那人回头看了一下程志超等人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的说:“你做决定吧。” ………………………………………………………………………………………………………… 程志超等人回到车旁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宣芷含靠着车身伸长了脖子,一脸焦色的向这边张望,看到三个人四平八稳的像逛街一样逛了回来,长出了一口气,快走几步,迎了上来,脸上的急色又变成了关切:“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 刘欣和方晓晨虽然打心眼里排斥这个美女班座,可是看到她一脸的关切,心里还是极为感动,尤其是刘欣,对着秦川这种人都能像个老朋友一样和人家唠半天,对着宣芷含就更加的自然,格格笑道:“怎么?害怕我们和他们打起来?” 宣芷含咬着嘴唇,瞄了一眼程志超,说:“要是光是你们两个,我倒是没有这份担心,可是这个家伙也在场,那可真有点说不准。”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哈哈一笑,程志超却是一阵气结,苦着脸说:“班座,怎么在你心里我就好像是一个战争贩子一样,走到哪打到哪?” “我可没有这么说,刚才我看方大小姐好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一旦方大小姐和人家起了冲突,我就不信你还能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劝架?” 方晓晨心里一阵得意,将头高高的昂起:“那是当然,他是我的男人,只能看着我让别人吃亏,而不能看着别人让我吃亏。” 她在滨海之强势,宣芷含是有所耳闻的,时间长了,方晓晨这个人在她心里当然和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妖魔鬼怪差不多少。但是今天见到真人,发觉方大小姐对程志超的依赖简直比普通的小丫头还要过份,美女班座心里微痛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异数。 只见方晓晨说完这话之后,又一脸不悦的对刘欣说:“刚才你和那个秦川怎么回事?我这边都要拉开架式和他们干了,你却和他们调起情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刘欣被她的话也气个半死,白了她一眼:“你疯了?街上那么多人,要是真和他们动起手来,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收场?” 方晓晨办事,一向是快意恩仇,只求自己当时痛快,至于以后如何收场,那是以后的事,还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又不服气的说:“就算是不能和他们动手,但是总不能在他们面前堕了气势吧?总之你今天送上门让人家占便宜,我看了之后,心里很不舒服。” 她和刘欣自幼熟识,处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刘欣被秦川拉着手摩挲了二十多秒钟,方晓晨肺简直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当然要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表露出来。 此言一出,刘欣固然被她气得眼冒金星,宣芷含也是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刘欣让人占了便宜了?” 刘欣满脸通红,呸了一口,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算是想占我便宜,又上哪去找那个机会?” 宣芷含将信将疑,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刘欣,想要看出点她被人家占了便宜的迹象。看了半天,除了刘欣的脸色有点不正常之外,别的地方一点毛病也没有,心里不禁犯起了核计。 方晓晨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刚想开门钻到车里,却发现丁尔禅和于敏佳挤在一起,一脸的惊惧,这才将这两位想起来,寒着脸又“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对刘欣说:“车里那两位怎么办?” 刘欣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先把他们送走再说。” 方晓晨眼睛转了转:“你去送,我和程志超留下来。” 刘欣知道她心里不服气,还想着要回头找秦川等人的麻烦,不禁嫣然一笑:“你急什么?刚才于敏佳不是说了么?那个秦川就是在本地混的小混混,跑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像他这种小混混,一看就是成不了多大气候的,还用得着你方大小姐如此紧张?” “我知道他成不了多大气候,但是人海茫茫,咱们和他们又不熟,如果让他们跑了,咱们上哪去找他们?” 刘欣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人在本地,总不能因为这事,躲不起不见人吧?就算是咱们在省城实力不够,找不到他,可总有人能找得到他。”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一脸狐疑:“你是说……?” 刘欣微笑着点头承认,对程志超说:“你是省城的地头蛇,人头比我们熟得多,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程志超苦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算什么地头蛇?想要找他们,除非找郑怀柱……”说到这里,突然张大了嘴巴,对着刘欣的鼻子指点了两下:“你不会是真想找郑怀柱吧?” 刘欣哈哈一笑:“聪明。”不等程志超提出反对意见,自顾自的说:“很明显,于敏佳和那个姓秦的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那么他今天这番表演,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了。道上的事,就得按照道上的规矩来办,他既然主动挑衅,咱们当然也得早做准备。” “可是,郑怀柱能帮助咱们么?” “你别忘了,他可是咱们的柱子哥,也不用他出人帮忙,只要能把这几个人揪出来就行,这点忙,咱们的柱子哥总不至于拒绝吧?” 刘欣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两只眸子却是寒光闪闪,宣芷含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终于彻底相信刚才刘欣几人虽然平平安安的回来,可是方晓晨所说,刘欣让人家占了便宜的事恐怕不像是胡说八道。她和刘欣打过两次交道,知道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相反,刘大小姐的脾气要是上来的话,比方晓晨还要暴戾。此番平白无故吃了大亏,如果刘欣真能忍得住,那才是一件怪事。 程志超掏出了电话:“我给郑怀柱打电话。”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都没有表态,两个女人一前一后钻到了车里。宣芷含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程志超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郑怀柱听到他提出帮忙的要求之后,先是满口答应,最后又小声问道:“超儿,你和哥哥说实话,打听这个人干什么?” 程志超衡量再三,终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今天我和晓晨他们逛街的时候,这几位故意找我们的麻烦,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和他们大打出手,只好将这口气忍了。但是我们一直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想找个机会单独和他唠一唠,问问怎么个情况。” 郑怀柱嘿嘿笑道:“恐怕是晓晨咽不下这口气是真的吧?” 程志超也陪着他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那个叫什么秦川的,我也不认识,估计就是个下三流的小角色,仗着哪个大哥的势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觉得,如果你们亲自去找他的话,恐怕会失了身份。这样吧,我找两个小弟,让他们出头,看看那个姓秦的怎么个意思。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对他也别客气,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程志超急忙说道:“这么点小事,根本就用不着柱子哥出马,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家伙的行踪,别到时候找不到人就行。” 郑怀柱叹了一口气:“超儿,咱们是玉器,犯不着和那些瓷器硬碰,这种事,让底下人办就行了。” 程志超连连摇头:“我们也不是和他硬碰,就是想搞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其他的事,我们自己应该能解决。” 郑怀柱打了一个哈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多事了,总之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几个小混混而已,嘿嘿。” 程志超“嗯”了一声,说道:“两个小时之后,我等你电话。” “这么急?” “刘欣的店这两天就要开张,我打算在她的店开张之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这倒也是。”郑怀柱吧嗒了两下嘴:“好,你等我电话。” 第二零三章 不入流 - 豹隐 - 贝戎 /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 程志超和郑怀柱最近有些面和心不和,而且最近几起事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郑怀柱的影子,本以为这个电话打过去,郑怀柱会找个借口推脱一番,可是没有想到,郑怀柱不但一口答应,而且还主动要帮忙,这让程志超大感意外。*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 挂断电话之后,足足愣了一分钟,程志超才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后脑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方晓晨新买的车虽然看起来没有以前那辆跑车气派,可是内部空间却比以前那辆车大了不少。但就算如此,额定载员五人的车硬生生的挤进去六个人,除了开车的刘欣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方晓晨之外,后座的那四个人还是几乎贴到了一起,看起来相当的古怪。 刘欣早已将车发动,等程志超钻进来之后,轻踩油门,由丁尔禅和于敏佳指路,缓缓的向前开去。方晓晨则回过了头问道:“电话打过去了?” 程志超点点头:“打过去了。” “郑怀柱说什么?” “他的态度非常奇怪,不但满口答应,还主动提出来让咱们别管这事,他吩咐底下人处理。”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呵呵笑道:“那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不奇怪?这段时间咱们和柱子哥明争暗斗,以他的性格,不马上和咱们翻脸就算是够给老爷子们的面子了,但是今天打电话,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你呀。”刘欣开着车,耳朵却没闲着,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不由得摇了摇头,幽幽的说:“刚才我说晓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看来,你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既然刘欣说自己比方晓晨强不了多少,那就强不了多少好了。程志超微微一笑,既不搭话,也不反驳,静候刘欣的解释。 只听得刘欣说:“你心里只知道他最近和咱们明争暗斗,却不知道这明争暗斗的终极原因无非就是一个利字。他这样紧张咱们,无非是紧张方叔而已,生怕咱们是方叔进军省城的先头部队。可是同时你也要搞明白,在老爷子的面子笼罩之下,就算是他心里对咱们再戒备,只要咱们没有做出有损他利益的事,那么郑怀柱就依然是你亲亲的柱子哥。况且他现在早已转变思路,意图和方叔联合起来做生意,咱们又是他能搭上方叔唯一的渠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表现一番?” 程志超暗道一声厉害,他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好人一直好到底,坏人一直坏到底的梁羽生式武侠小说人物结构之中,想要转变过来相当不容易。*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可是突然发觉,郑怀柱也好,刘欣或者是方晓晨也好,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已经进化到了诡异多变,直达人性最底层的金庸阶段,看来程大少爷将来要学的东西还是多得很。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车内的于敏佳和丁尔禅都不知道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睁着两只大眼睛,听得一头雾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尚有一个对这些事一识半解的宣芷含,这位美女班座手里掌握的资料要比那两位多了不少,可是对于新冒出来的郑怀柱,也是茫然无知,不知道这位仁兄到底是哪路神仙,和程志超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方晓晨借着后视镜看到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中不禁一凛。自从来到省城之后,平时接触的人除了方晓晨之外,最多的就是程志超。这两个人基本上和她都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刘欣心里对这两个人也从不设防,一段时间以来,刘大小姐在享受和这两个人之间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的同时,内心深处已经更是早已习惯这种惬意的生活。 所以在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刘欣才会下意识的像平时三个人在一起那样剖析起问题的实质起来。但是说完之后,猛然发觉车内竟然还有外人,不禁暗叫该死。她的话虽然不多,可是信息量极大,于敏佳和丁尔禅还好一些,他们只不过是局外人而已,但是那位宣大美女的身份却是极为敏感,如果这丫头口风不严,将这里面的信息向她老子透露几句的话,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刘欣的眼珠子急转几下,微笑着对宣芷含说:“宣小姐,你觉得郑怀柱和方叔之间的合作会不会顺利呢?” 宣芷含正在那里不住的猜测郑怀柱是何许人也,为何程志超和方晓晨以及刘欣这么有背景的人,有了问题也要求助于他,冷不丁听到刘欣向自己发问,不禁一怔,茫然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问问而已,以前在家里,不住的听到程志超提起你,又聪明,又漂亮,办事能力还强,所以才忍不住向你咨询一下。” 程志超在家里不住的说起我?宣芷含心头一阵鹿撞,偷偷看了一眼程志超,咬着嘴唇说:“我对那个郑怀柱不熟悉,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实力如何,这事不好评价。/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 方晓晨在一旁吃吃的笑道:“郑怀柱这个人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也见过几次面,据程志超说,这个家伙和程志超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在省城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哦――!”宣芷含恍然大悟,又看了程志超一眼,幽幽的说:“能和程志超在一起长大的,背后的实力肯定不弱,但是我对他还是不了解,说不好。” 丁尔禅“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和程志超一起长大的,背后实力就肯定不弱?照这样说来,程志超背后的实力也肯定弱不了喽?超儿,咱们同寝一年了,还真就不知道你是什么背景,你家里干什么的?背景很大么?” “屁。”程志超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老子要是真有背景的话,还至于那个莫铁军熊成那样?早就把他打成狗脑袋了。老子最大的背景,就是站在别人后面看别人的背影。换句话说,老子就是别人背影后面的背景。” 丁尔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我觉得也是,要是你家里真那么有背景的话,上学期也用不着因为电话欠费而急得大半夜的在寝室里乱蹦了。” 程志超呵呵一笑,暗地里捅宣芷含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 宣芷含俏脸一红,知道程志超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吭了两声,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丁尔禅在一旁看了她的神情之后,不禁又心生狐疑,嘴唇动了动,刚想发问,却被宣芷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宣大美女在程志超所在寝室之中,无疑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能有机会近距离和她相处,丁尔禅已经自觉是上辈子烧了高烧了,一见到美女怒视自己,心里一惊,哪敢还敢再问? 只听得刘欣继续说道:“宣小姐对郑怀柱这个人不了解散,可是我敢打赌,你父亲对这个人就算不了解,至少也有耳闻。宣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向他老家询问一下,说不定心里就有底了。” 宣芷含不解的说道:“好端端的我向他打听这些干什么?”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刹那间明白了刘欣说这番话的含意,心中暗恼,不悦的说:“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把你刚才的话和我爸说了,是不是?” 刘欣嫣然一笑,自顾自的开着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宣芷含又咬了咬嘴唇,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不用在那里旁敲侧击的,我老爸是我老爸,我是我,他的事我从来不参与,也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信息。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刘欣要的就是她这句话,虽然宣芷含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可是刘大小姐却嫣然一笑,并未生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在自己潜在的情敌面前,刘欣肯这样说,已经算是变相的道歉了。宣芷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心里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是也仅仅是哼了一声,面沉似水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车内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几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张口说话,耳畔只传来车外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拐上了一条岔路的时候,程志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铃声设计的并不另类,可是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之下,毫无征兆的响起来,还是将众人吓了一大跳,一齐将目光投向了程大少爷。 程志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一凝,对方晓晨轻声说道:“郑怀柱。” 方晓晨的眸子也收缩了一下:“这么快?” “按理说才给他打完电话,不应该这么快啊?” 刘欣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接,看看怎么个情况。如果真是他那边有消息了,那么咱们这位柱子哥还真就够实力。” 程志超点了点头,向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果然如刘欣所言,郑怀柱的实力非同小可,短短十几分钟就有了消息了,不但将秦川现在落脚的地方找了出来,甚至连对方有几个人,是男是女都详细的告诉了程志超。 程志超听得叱舌不已,由衷的说:“柱子哥,你也太恐怖一点了?我这边电话挂断,还没等在兜里捂热乎呢,你那边就有消息了?” 郑怀柱哈哈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找到这小子,还真就是靠的运气。” “柱子哥的运气好到这种程度了?看来我哪天非得请你喝顿酒,从你身上沾点运气不可了。” “你小子少在那里胡乱拍马屁,就你一个月那点生活费,还想请我喝酒?一顿酒就得把你喝破产了不可。哪天有时间,把济勇那小子从滨海叫回来,咱们哥几个好好的聚一聚,喝他个一醉方休。” “柱子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聚一聚倒是可以的,喝酒就免了。老实说,上一次喝酒小弟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可不敢再和你一起喝酒了。和你在一起喝酒,那是真有生命危险啊。” 郑怀柱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笑骂了程志超两句,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顺便那个姓秦的小子的底我也帮你摸了一下,好像连个流都不入,充其量就是那一片混的还算是将就的小混混。所谓混的将就,无非就是普通老百姓不敢惹事生非他,一般有点实力的懒得理他的那种。” 程志超“哦”了一声:“刚才我看到他的时候,这厮可是牛逼晃腚的,不可一世啊。”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以为你们就是普通人。这种人省城多的是,别人懒得理他,他就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大哥了,其实说穿了,都是狗屁。真碰上几个狠的,五大三粗的汉子,马上就瘫成一团,连个好老娘儿们都不如。” 程志超迟疑着说道:“柱子哥,你可千万别和我开玩笑,你真确定那小子不入流?” “闲着没事我和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 程志超苦苦一笑:“你老人家在道上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是清楚的,我就是担心,在你老人家眼里不入流的,在我面前,多少也得是个BOSS。” 电话那头的郑怀柱马上没了动静,看来是被他的话弄得彻底无语。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超儿,不是我说你,程国平时办事雷厉风行,整个东北军区有几个不服气的?可是怎么就把唯一的儿子管成这样了?前怕狼后怕虎的,将来怎么办大事?” 程志超知道他下面肯定要说“这样,你跟着哥哥混几天,保管叫你如何如何”之类的话,急忙将话题岔开:“但是我听那个秦川的话语之间,好像他头上有一个姓贾的。” “这个姓贾的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不过也就是个二三流的人物,连方越元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不知道在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惹到你们头上了,我看他是吃了两天饱饭,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程志超终于放了宽心,呵呵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真就得会会他们了,看看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吃的那些东西。” 郑怀柱“嗯”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往他那边赶了,免得这几个小子跑了。去的人认识你,你到地方之后,让他们领着你去。哼,你放心,有他们几个在,那姓秦的小子就算是放屁,也得胆战心惊的零揪出来。”^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 第二零四章 大发善心 - 豹隐 - 贝戎 /名^书)楼(,MinGsLo.CoM) 程志超在打电话的时候,车内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丁尔禅和于敏佳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好不容易等程志超放下了电话,丁尔禅马上迫不及待的问道:“超儿,你真想去会一会那个秦川?” 方晓晨冷笑一声:“不是他,是我们和他。/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对着自己和刘欣比划了两下。 丁尔禅又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方晓晨,但见这丫头一脸平静,眼神中却是戾气十足,情知该女所言非虚,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小声说道:“其实那个姓秦的也没有把咱们怎么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和这种人太较真了。” 方晓晨脸沉了下来,板着脸一语不发。刘欣却哼了一声,心里对丁尔禅的反感简直到了极致,在后视镜里瞪了程志超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程大少爷,你的意思呢?” 程志超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刘欣对丁尔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急忙用眼神制止了丁尔禅,虎着脸说:“刚才柱子哥说了,那家伙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方晓晨一愣:“那家伙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嗯,我听柱子哥的意思,好像这个家伙并没有多大的背景,只不过他正好处在一个各方势力都不重视的三不管地带,所以才让这小子竖子成名。” 刘欣“呸”了一声,恨恨的说道:“妈的,刚才牛逼得不得了,我还以为是个多狠的角色呢,没想到让他给唬了一把,真是虎落平阳啊。” 方晓晨也感觉到匪夷所思,她自认为和刘欣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是没想到却在省城的一条阴沟里翻了船,让秦川唬得一愣一愣的。方越元的女儿被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唬住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 不管对方是入流还是不入流,丁尔禅心里都不想和这种人过多的打交道,在他看来,自己这些人能平平安安,毫发无伤的走回来,已经算是祖上积了大德了,实在没有必要回过头去再去找人家。可是看到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的兴致都很高,回去找秦川是势在必行,只好问宣芷含:“一会你怎么回学校?” 他和宣芷含坐在一起,这句话却提高了嗓门,让整车人都能听得到,目的自然是提醒程志超等人,车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宣芷含,人家可是良民,见不得血腥的场面。^名书楼^^名书楼^ 刘欣和方晓晨都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这厮其实也不想去凑这份热闹。这两个女人的本来就是沉着脸,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更是不善,刘欣一边开车一边说:“一会到地方之后,我们和程志超回来找那个姓秦的小子了解点事,至于你们,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过来。如果赶时间的话,那就麻烦二位自己打车回去。” 她心里瞧不起丁尔禅,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怎么客气,脸色固然不善,语气也是冰冷无比。 丁尔禅心里非常想告诉刘欣,他的时间很紧,明天还有课,应该马上回学校才是。可是宣芷含却双眼微垂,对这一切仿佛都没看到。他不知道宣芷含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提出来自己赶时间,想打车回去,只好在那里坐如针毡。 说话之间,刘欣已经在于敏佳的指引下将车开到一个小区门口,那小区的楼房外表看起来也还算是整洁,只是楼层普遍不高,最高的也就是六七层的样子,小区大门也不像近几年新建的高层那样气派,看来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普通老百姓。 刚才在车上,于敏佳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一样楚楚可怜,现在到了家门口,心才稍微踏实了一些,一脸不好意思的对刘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按理说应该请你们上去坐坐的,可是我们家……” 刘欣挥了挥手:“我们也忙,改天再去你们家做客。” 于敏佳没有再说什么,闷声不响的看着刘欣帮着她打开了后备箱,将自己的东西取了出来,向又向方晓晨点了一下头:“方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楼了。” 程志超听到她对方晓晨的称呼之后,大感惊异,失声道:“你……叫她什么?” 于敏佳道:“方总啊?怎么?有问题?” “你管她叫方总?她什么时候成你的方总了?” 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没有理会程志超,却耐心十足的叮嘱于敏佳:“这两天你也别出去摆摊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们的店就能开张,你到后天早上九点到店里,找我或者刘总都行。/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于敏佳连连点头,不住的道谢,然后脚步轻盈的转身离去。 程志超摸了摸后脑勺,目送他离开之后,一脸的迷茫。刘欣发动着了汽车,借着后视镜看了看他,一张俏脸总算是春风解冻,笑咪咪的说:“奇怪吧?”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打算让她到你店里工作吧?” 刘欣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这倒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还没等她回答,方晓晨就已经抢着说了:“就算那个秦川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可是在那一片也算是一条地头蛇。一会咱们回去会会他,也仅仅是会会他而已,还能把他弄死?弄不死他的话,难保这家伙以后不会去找你那位老同学寻衅滋事,这买卖还怎么做?” “所以两位老总就大发善心,将她收入麾下?” “你先别太高兴,我们也不是开善堂的,试用期三个月,月薪一千,试用期满了之后,如果合适留下,月薪再议。” “那也比她在夜市里摆摊强。”程志超实在不想看到于敏佳摊小摊糊口的样子,现在刘欣和方晓晨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趁自己在车外和郑怀柱打电话的时候将于敏佳的工作问题解决了,这无疑是今天晚上听到最好的消息。 方晓晨和刘欣看到他乐不可支的样子,都撇了撇嘴。刘欣将车头调转过来,却没有继续往前开,将车停在那里,既没说话,也没有回头。 宣芷含知道她是在用另一个方式询问自己的意思,咬着嘴唇思量了一下,小声对丁尔禅说道:“如果你赶时间的话,那就先打车回去吧,我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什么?”不但丁尔禅眼前一阵发黑,就连程志超等人都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宣芷含不是一个傻子,刚才方晓晨和程志超等人的一举一动就表明,将于敏佳送到地方之后,马上就会回去找秦川,秦川好歹也算是一条地头蛇,估计又不怎么清楚程志超等人的来头,程志超等人过去之后,双方极有可能会发生冲突。 刘欣和方晓晨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当然不会有异样的感觉,但是宣芷含却是一个模范青年,居然也要跟去,难怪程志超等人感到惊异万分。 她一个女生都这样说了,丁尔禅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也不能提出异议,只是一脸担心的小声问问程志超:“超儿,你和我说实话,咱们回去找他,有多大把握?” “你怕了?” “我是担心咱们搞出事来,学校那边没法交待。” “能有什么事?”刘欣皱着眉,不悦的说,“咱们过去,又不是找他们打架,而是找他讲理去了。如果起了冲突,那也是他们没理在先,你们那么大一所学校,难道还能一点理不讲?” 说来也奇怪,从外表看来,应该是刘欣比方晓晨要更亲民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赵济勇还是丁尔禅,一经接触下来,反而对刘欣惧意更浓。程志超和方晓晨专门就这个问题交换过意见,得出来的结论是刘欣虽然长得比方晓晨要漂亮,遇到事情也比方晓晨要冷静许多,但是周身却散发一种难以接近的冷艳气质。对待能入她法眼之人,这丫头固然是热情似火,可是如果碰到不熟悉的人,这种冷艳气质却是最让人感到不可接近。相比之下,方晓晨的脾气虽然暴了一些,可是却没有刘欣这种让人感觉到骨子发冷的气质。 丁尔禅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其实此人也并没有做出过火的事,可是给刘欣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再加上刘欣和程志超相处日久,程志超外表随和,内心强硬的性格又和丁尔禅里外都比较小心谨慎的性格迥然不同,自然让刘欣大加反感。她脸罩寒霜的一句话就将丁尔禅彻底顶得哑火,像个闷葫芦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程志超和他是室友,看到他的样子,颇感可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一个小混混而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嘴上劝着丁尔禅,心里却直迷糊,不知道宣芷含为何一反常态,主动提出来要跟着自己看热闹是出于什么目的。 ……………………………………………………………………………………………………………… 郑怀柱已经将秦川落角的地方和对方的人数都详细的告诉了程志超,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刘欣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方晓晨小心的看着街旁的招牌,生怕一不小心错了过去。七拐八拐转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秦川落角的地方,最后还是被眼尖的宣芷含找到了那个所在――新时代音乐广场。 看到这个所谓的新时代音乐广场之后,刘欣和方晓晨都哑然失笑,宣芷含和程志超也是大感意外。如果光听名字的话,应该是一个相当体面的所在,可是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所谓的音乐广场,其实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KV,不但店面陈旧,就连招牌也是小小的一块,完全看不出“气派”这两个字。 刘欣一脚刹车,将车定在了路边,盯着那个招牌仔细看了一阵,最后叹了一口气,回头问程志超:“你确定你那位柱子哥没有找错人?” 程志超说道:“应该不会吧?” 方晓晨强忍着笑:“这地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太体面。” 程志超也笑了:“郑怀柱也说了,这家伙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身上能有多少钱?能在这个地方消费,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两位大小姐一样,凡事就讲个品味?” 刘欣哈哈一笑:“这话说的也不错,嘿嘿,以前在滨海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像这位老兄一样在一条街上牛逼得不得了的混子。穿的倒是一身光鲜,身上还喷着古龙水,头发弄的像牛犊子舔的一般,在当地也算是一景。可就是这位当地一景,买一盒十块钱的盒饭,都得找人借,看来不管什么地方,都有这种打肿脸充胖子,拉大旗做虎皮的人物。” 方晓晨格格娇笑道:“你说的那个我也有印象,好像叫……,叫什么来着?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虽然不是道上的,可是这两位在道上的身份却摆在那里,除了方越元的人和他们熟识之外,其余势力的人,基本上最低都是蒋彬那种身份的人才有可能和这两位大小姐说得上话,也有可能给方晓晨和刘欣留下一定的印象。至于像刘欣所说的那位仁兄,方晓晨和刘欣只是将他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当然不会刻意的去记他们的名字。虽然曾经听人提起过,可是以方大小姐的聪明才智,却也想不出此人的尊姓大名。 偏生刘欣也没将此人放在心里,侧头想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吃吃笑道:“我也想不起来了。” 这位仁兄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即使是和国家元首同名同姓,和车里这几位也不发生关系。刘欣之所以会提起此事,无非是想到自己刚才顾及于敏佳,所以才被这么一个家伙给距住,感到好笑而已,同时也为了给旁边的丁尔禅和宣芷含减压,让这两位嫩得不能再嫩的雏不那么紧张。^名书(楼(,MinGsLo.CoM//// 第二零五章 小人物大气势 - 豹隐 - 贝戎 /名^书)(WwW,MinGshuLou.) 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够体面,既然来了,迟早都是要进去。/.mingshulou.com/车内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开了车门,一个接一个的下车。 这个KTV规模不大,生意自然也就清淡得很,此时本应是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时候,规模大一些的地方门外早已是人流不息,可是这个地方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不但门口没有停几辆车,就连人也没有几个。 方晓晨向四周扫视一圈,眉毛拧了起来:“这么大一个地方,生意却如此清淡,你们说那老板能不能收回成本?” 刘欣挎着小包,优雅无比的说:“一看这店面,就知道这里开业的时间不短,早就回本了,现在是能赚一块是一块。” 两个人正在那里对这个KTV评头品足之际,从墙角暗处幽灵般的钻出来三个人,径直走到了几人面前,打量一下众人,最后在程志超面前站定,迟迟疑疑的问道:“超哥?” 程志超听他们张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随即明白这几位肯定是郑怀柱派过来盯着秦川的人,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早告诉柱子哥不用留人了,他就是不听,辛苦几位了。” 领头的一个小伙子嘿嘿一笑:“柱子哥说了,超哥和方大小姐都是千金之躯,就算是他们嘴里那个姓贾的,也不够给二位提鞋的,那个姓秦的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这种人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刚才我们看了一下,里面有四五个人,以超哥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如果让方大小姐或者刘大小姐受到点惊吓的话,那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程志超苦笑道:“所以柱子哥就让你们几个留下来帮忙?” 那人一脸的谦恭:“超哥身手不凡,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只不过是在一旁打打气,助助威而已。” 刘欣和方晓晨相视而笑:“看不出来,这位小兄弟说话倒是挺得体的,看来柱子哥一定很器重你了。” 那人的态度更是谦恭,说道:“两位想必就是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了,我只不过是柱子哥手底下的一个小人物,还谈不上器重两个字。柱子哥刚才在电话里,特地嘱咐我们要给两位大小姐带个好。” “那可真要谢谢他了。” 丁尔禅在一旁越来越是心惊,从角落里冒出这几位,除了领头说话的那人看起来还算是正常一些,其余的都是一脸煞气,身上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都纹了些什么。/.mingshulou.com/就算是那个比另外两位正常一些的人,也和其他人一样,手里拿着一个报纸卷的长条形东西,不用想里面卷的也是砍人的家伙。 他今天和方晓晨以及刘欣打过交道之后,就已看出这两位美女绝非善类,可是没想到和他同寝一年的程志超居然也深不可测,看起来和这种社会人相当熟悉。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口中那位“柱子哥”留下的人竟然无法无天到了这种程度,仅仅简单的用报纸将家伙卷一下,露不出刀锋而已。 眼见程志超也是一脸的无奈,好像并不情愿让那几位跟着自己,可是人家已经将话说在前面了,又不好直说用不着帮忙,但是神情之间,好像又对此习以为常。这位一直以来都是奉公守法,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大学仔心里不住的打起鼓来,打定主意,不出事则已,一旦出点什么事,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和这些人撇清。 只听得那个领头的又说道:“小三和那个秦川算是熟人,我们几个害怕他们跑了,所以让小三提前进去,把他们拖住。” 程志超对郑怀柱的人不太熟悉,也仅仅是通过吃饭和最近发生的事才算是见了几个人而已,还真就不知道他所说的“小三”是何许人也,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咳嗽了两声,也没有深说,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们和那个叫小三的人都是从小就在一起厮混的哥们,后来混出感情来了,就插香拜了把兄弟,他排行老二,那个小三是他的结拜兄弟。 对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刘欣和方晓晨都不感兴趣,二女看了程志超一眼,淡淡的说:“进去。” 那人一听刘欣和方晓晨发话了,急忙抢上一步走在前面,说道:“他们在二,里面光线有点暗,还是我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又说道:“柱子哥说了,今天我们哥几个全都听超哥和两位大小姐的,不知道方大小姐打算怎么教育他们?依我看,既然那个姓秦的敢在几位的面前狐假虎威,干脆把他们弄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从他身上卸点东西下来得了。” 丁尔禅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一白,马上停下了脚步。宣芷含虽然没有他反应那么强烈,瞳孔也是一缩,牙关紧咬。 方晓晨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却好像能看到他们两个一般,冷笑两声:“柱子哥也说了,这个小子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要是真按照你说的来的话,传出去,别人肯定会说我们仗势欺人。^^com^^走一步看一步。” 那人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伸手推开了大门,将身子侧在一旁,将程志超等人让了进去之后,快走两步,又跑到前面去领路。 里面的光线果然如他所说有些发暗,从外面看这个KTV的规模不大,可是一走进去,上了二之后,发现里面的空间其实也是相当敞亮。只是空间虽大,却仅仅在走廊的顶上安了几盏桔黄色的顶灯,灯泡的度数也不太高,程志超等人进去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足足过了十来秒钟才适应过来。 正对着梯是一个环形的收银台,收银台前站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可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脸色比方晓晨还要苍白,一头长发看起来倒是相当有型。看到几人走上来,急忙迎了上来:“先生几位?” 领头那位也没有正眼瞧他,生硬的崩出了两个字:“找人。”就再也不说一句话,领着程志超等人径直向前走去。那个迎上来的小伙子跟了几步之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收住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又回到了收银台。 拐了一个弯之后,走廊上的灯泡度数总算是加大了一些,看起来亮堂了不少,两旁都是一个一个的包房,房门紧闭,偶尔从里面传来几声吼歌的声音,扯着脖子狂吼的固然不少,可是也能听到唱的比较专业的。只是几个人都不是来这里听歌的,不管包房里那些仁兄唱的是好是坏,除了丁尔禅之外,其他人都是连头也没有转一下。 又向前走了十几米,那人在一个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对程志超说道:“就是这里了,我先进去还是一起进?” 方晓晨摸了一下下巴:“你先进。” 那人也不迟疑,走上前去,抡起拳头,使劲砸了几下门。这几下用力极大,房门顿时“嘭嘭嘭”的响了起来。方晓晨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和刘欣一起向旁边退了几步,将宣芷含和丁尔禅的身形遮住,也算是一种形式上的关心和保护。 那人砸过门之后,却没有后退,就直勾勾的站在那里。和他一起留下的那两位看到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后退,都默默的向前移动了几下脚步,将程志超等人留下的空位补上。 片刻之后,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声叫骂着打开了门,程志超顺着人缝看过去,认得正是和秦川在一起的一个人,不禁在心里冷笑两声。 那人似乎是被砸门声弄得恼羞成怒,打开之后,刚要张口再骂,看到门口站着三个神色不善的汉子,脸色不由得一变,挺了挺脖子:“你们干什么?” 那人哼了一声,没有答话,探头向包房里面看了一眼,脸沉似水。 接着,程志超从人缝中看到秦川和另外一个身材极高,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年纪看起来却不大的人走到了门口。看样子秦川也认识这人,愣了一下之后,脸现喜色,哈哈大笑道:“哎呀,这不是二哥吗?刚才我和三哥还提起你来了,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人嘿嘿笑道:“我温某人在柱子哥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柱子哥也好,八哥也好,见到我都是直呼我的大号温宏哲,也就是和几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才被人二哥二哥的叫着。现在你老秦也这么称呼我,我还真就有点受宠若惊。” 秦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伸手搭在了温宏哲的肩头上,一脸谀笑:“二哥,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省城谁不知道你老兄是柱子哥手底下的红人。像柱子哥那样的人物,小弟就算是想见也见不到一面。怎么样?什么时候帮小弟引见一下?” “你想见柱子哥?” “柱子哥的威名谁人不知?就算是贾哥在柱子哥面前,不也是服服贴贴的?刚才还和三哥说呢,要是真能帮兄弟在柱子哥面前说几句话,兄弟可得感谢二哥一辈子了。” “好说,好说,这都是小事。”温宏哲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 秦川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温宏哲等人的身上,一时半会还没有发现程志超等人,脸上笑容不减:“几位可都是大忙人,如果没有事的话,很少来兄弟的地盘。怎么?有事?” 温宏哲冷冷一笑:“怎么?这是你的地盘?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了?我怎么不知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罩得住,这么大一片地方,居然成了你老哥的地盘了,照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一声‘大哥’了?” 秦川脸上笑容一僵,干笑道:“二哥开玩笑了,我这不是难得见到二哥一面,一高兴,信口胡说么。走走走,进去玩一会。”勾住温宏哲的肩膀就往里面让。 温宏哲微微一挣,将他的手甩开:“别拉拉扯扯的,该进去的时候,老子自然会进去。”转头对那个和秦川一起出来的高大汉子问道:“小三,人都在里面?” 那个小三刚才还是一副笑脸的和秦川站在一起,此时已经收起了笑容,叉着腰说道:“都他妈在呢,一个没跑。” “那就好,刚才我还一直担心,要是跑了两个,回去没法向柱子哥交待呢。” 秦川本来一直对着温宏哲赔着笑脸,小心应付着,一心要把这几位让进去增进感情,却没想到温宏哲不但一点面子也不给,反而和小三一问一答,语气明显的有点不对劲,不禁脸色一变:“二哥,三哥,你们这是……” 温宏哲轻蔑的一笑:“姓秦的,一晃几个月不见,我听说你威风见涨啊,人前人后一副大哥的样子。” 秦川喉头动了一下:“二哥,你这话我可有点听不懂,兄弟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了?” “想在我面前装大哥,**也得长那个胆子了。”秦川一直小心应付着,可是温宏哲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说起话来也相当不客气。 秦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恼火到了极点,可是正如郑怀柱所说,他只不过是省城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就连他一直奉为大哥的贾某人,在省城道上的地位,也未必能及得上面前这几位。充其量只能在于敏佳这种小摊贩面前,或者在不熟悉情况的程志超等人面前摆摆威风而已。至于温宏哲这种在郑怀柱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当面发作,心里之郁闷,可想而知。 只听得温宏哲又说道:“想让我帮你引见老大,当大哥是不是?行,算你小子有上进心。既然你这么有上进心,咱们又算是相识一场,我如果不帮你引见一两个老大,我姓温的还真就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我就帮你引见几位老大。” 秦川自然听得出来温宏哲语气不善,红着脸赔笑道:“二哥……”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温宏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在别的时候,你叫的这么亲热,老子也就受着了,但是今天可不行。今天有几位,我见到了都得叫哥叫姐。在他们面前,我可不敢给你当哥。” 说着,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人也不说话,一闪身,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亮了出来。 温宏哲头也不回,伸出大拇指向后面指了一下,对秦川说道:“看到我身后这几位没有?知道这是什么人么?这几位和柱子哥都是称兄道弟的,**的今天好大的威风啊。把他给我架进去。” 秦川这时候才看清程志超等人的模样,对于程志超和丁尔禅,他的印象倒是不深,可是看到刘欣一笑起来微微上挑的樱唇,却是如遭电击。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白光一闪,在丁尔禅和宣芷含的惊呼声中,两把雪亮的渔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温宏哲顺手一推,秦川身不由主的后退了两步,被逼到了包房内。^名*书((,MinGshuLou.//// 第二零六章 现形 - 豹隐 - 贝戎 /名^书)楼(,MinGsLo.CoM) 温宏哲在最初砸门的时候,包房里面的人都听到了动静,这些人虽然在郑怀柱眼里不入流,可是也都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之徒,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良善之辈。/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就在秦川起身到门口的时候,那些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有两个人还顺手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抄了起来。 可是随着房门打开,温宏哲的身形显露出来之际,那些人又都是一愣。近年来,郑怀柱在省城混得风声水起,与之相对应的是他那些经常抛头露面的手下也都声名雀起。屋里的那几位温宏哲等人几乎有一大半连脸都不熟,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主,可是这并不妨碍那些人认识他。 这些处在最底层的混混,自然没有资格和郑怀柱这类的BOSS级人物相交,即使是温宏哲这种鞍前马后奔波效力的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比他们高了一大截。一看到温宏哲在门口现身,那些人在奇怪之余,心里又生出一丝惧意,手里抄着啤酒瓶子的哥们立马悄没声的将啤酒瓶子放回了桌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温宏哲和秦川说话。 说了几句之后,几个人心里稍稍放心,看样子两个人还算是认识,而且刚才小三和他们在包房里“偶遇”之后,聊的又相当开心,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众人相视而笑,又都坐了下来,倒酒的倒酒,点歌的点歌,一派歌舞升平。 可谁知转瞬之间,变故陡生,温宏哲等人突然暴起发难,将秦川架到了包房里。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包房门已被温宏哲随手关上。 那些混混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一看局势不对,反应快的立时长身而起,大声吆喝着就要往上扑,小三手疾眼快,纵身上前,随手从桌上抄起一个空瓶子,一扬手,重重的击在冲在最前面一人的头上。“砰”的一声脆响过后,玻璃屑四下纷飞,那人大叫一声,双手捂头跌坐在沙发上,一缕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滚了下来。 那小三一击得手,更不迟疑,又向前跨了两步,一伸手抓住了另一人的衣领,将手里剩了一半的啤酒瓶子的尖锐之处对准了戳在那人的脸上,大喝一声:“不想死的都他妈的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 他身材本就比常人要高大许多,这一喝更是有如天神下凡,再加上温宏哲等人又是郑怀柱手底下得力干将,在省城也算得上是威名远扬。还未交手,那几人的气势先矮了半截,都被他这一嗓子吆喝得心头一震,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名书楼^^名书楼^ 这一切都是在进屋的瞬间发生的,丁尔禅和宣芷含都是第一次和混混打交道,不知道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刚才温宏哲一语不和,伸手拔刀就已经够让他们感到震撼的了,更没想到,这些混混完全不是文明人,刚一进屋,就激烈交手,几乎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有人受伤,二人都是胆战心惊,比之当初张宇见到方晓晨和孙晋宝收拾冯起帆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借助以往的威名以及先下手为强成功的控制了局面,可是温宏哲还是不敢大意,从后腰处也将刀拔了出来,架在了秦川的脖子上,然后对另外那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人和他都相处日久,在一起打架也不止一天两天,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将刀从秦川的脖子上抽了回来,转过身,虎视眈眈的逼视着和秦川在一起的另外那些人。 那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几位煞星居然会找上门来,都是猝不及防。虽然有两个人身上也带着家伙,但都是半尺来长的弹簧刀或者渔刀之类的小件,和有备而来的温宏哲等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开山刀相比,火力上差了一大截。虽然己方人数比对方要多上两三个,可刚一朝面就被小三放倒一个,捉住一个,人数方面的优势已经不存在。 人数上没有优势,火力上又不及对方,这些人也算是识实务,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看脸如死灰的秦川,又看看一脸煞气的温宏哲,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完全控制了局面之后,温宏哲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手上微微用力,将秦川逼坐到了沙发上,手腕一翻,刀身在秦川的脸上拍了两下,冷笑道:“是我问你答,还是你主动坦白?” 秦川这时才知道在夜市上碰到的那几个貌不惊人的小家伙来头居然如此之大,竟然能搬得到温宏哲这种人,肚子里将自己身边那些人骂得狗血喷头,干笑两声:“二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装傻是不?”温宏哲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的废话,伸手指了指程志超,“刚才时间紧,没有来得及详细介绍,这位是超哥,你肯定不认识吧?” 刀还架在脖子上,秦川甚至能感觉到锋利的刀锋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气从脖子上的汗毛孔直渗到自己皮肤深处,费力的顺着温宏哲的手势瞄了一眼程志超:“现在认识了,是超哥。^名书楼^^名书楼^” “放你妈的屁,超哥是什么身份?就连老子都没有资格认识他,你也算头葱?”温宏哲破口大骂,手上加了一把劲,秦川惊呼一声,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一痛,几没血珠顺着温宏哲的刀锋流了下来。顿时吓得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生怕温宏哲手底下没准,再加上一点力道,自己脖子顺势一动,就此呜呼。 温宏哲这番表演,完全是对付秦川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的常规套路,这种人基本上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平时飞扬拔扈,自觉无人能敌。要想让他们服服贴贴的,唯一的办法,就要是比他们更狠。相比之下,刘欣刚才和秦川打交道的套路,一般仅限于和在江湖上有一些身份地位人,比如说郑怀柱之流沟通,对付秦川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小混混,还是温宏哲的套路更有效一些。 程志超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可是眼睛却没有闲着,看到宣芷含和丁尔禅脸色苍白,尤其是丁尔禅,两条腿肚子都在微微发抖,知道这哥们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不轻,要是温宏哲再表演下去,恐怕心理防线最先被摧毁的恐怕不是秦川,而是丁尔禅,急忙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温宏哲古里古怪的笑了一下:“超哥太谦虚了,虽然超哥不是道上的人,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省城道上的朋友,有几个不知道超哥的大号?” 程志超哈哈一笑:“真有那么大的名号了?我怎么不知道?” 温宏哲又露出古怪之极的笑容,对秦川说道:“我说姓秦的,听你的语气,是真不认识超哥喽?” 秦川连连点头:“二哥,今天小弟猪油蒙了心,冲撞了超哥,实在是不知情。今天二哥在这里,小弟真心实意的向超哥赔理道歉。” “道歉?仅仅道歉?” “那……,二哥,你划一个道,只要兄弟能做得到的,肯定不会说二话。” 温宏哲冷冷一笑:“有超哥在这里,哪里能轮得着我说话?”眼看秦川已经被自己彻底镇住,也没有必要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缓缓的将开山刀从他脖子上收了回来,扫了一眼刀锋上的血珠,口中啧啧几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吧嗒了两下嘴,喃喃自语道:“这血的味道啊……,嘿嘿……” 宣芷含和丁尔禅看到他像吸血僵尸一样舔着刀锋上的血,心里一阵恶心,急忙将头转向了别处。 秦川也被他弄得脸色铁青,干笑着说不出话来。 程志超一见温宏哲将身子闪开,知道这位仁兄只是奉了郑怀柱的命令过来帮忙而已,对于自己和秦川之间的恩怨知道的也不怎么太详细,不敢自做主张。可是他和这种混混打交道的经验也不怎么丰富,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看了看刘欣和方晓晨。 程志超最大的好处,也是最吸引刘欣和方晓晨的地方,就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如果碰到自己不擅长处理的事情,而刘欣和方晓晨又比较擅长处理,他就是一个非常民主的人,从来不觉得让女人出头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刘欣和方晓晨看到他的神态之后,都是抿嘴一笑,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两个女人都是出色之极的美女,在包房内朦胧的灯光之下,更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朦胧美。虽然秦川等人在不久之前都见过她们两个,可是在这里见到了,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方晓晨和刘欣的性格迥然不同,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如果秦川还没有被温宏哲制服,那么方晓晨起的作用就更大一些。可是现在局面已经完全的掌控住,刘欣处理起来就比方晓晨要得心应手了。这丫头也不是谦虚的主,挎着小包,迈着碎步前行两步,走到众人之前,站在秦川的对面,唇上涂的水晶唇彩在灯光之下闪闪发亮,散发出一种难言的诱惑之光,说话的声音更是有如出谷新莺,清脆无比:“秦哥,想不到咱们两个这么有缘份,这么快又见面了。” 秦川干咽了一口唾沫,干笑道:“刘……刘……。” “忘了我叫什么了?”刘欣秀眉微皱,幽幽的说:“秦哥莫非是看不起小妹,连小妹的名字都不屑记住么?”语气里充满了幽怨之意,就好像一个深闺怨妇,好不容易碰到自己的情郎,可是那情郎却负心薄幸,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屑记住一般。 秦川额头见汗:“刘小姐开玩笑了,我怎么敢不记住刘小姐的大名呢?” 刘欣眼睛一亮:“是么?” “绝对句句属实,刘小姐叫刘欣是吧?” “别说,还真就记住了。”刘欣格格一笑,随即脸色一寒,冷哼一声:“既然你记住了我的名字,那么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是不是?” 秦川不知道她话背后的意思,迟迟疑疑的点了一下头。 “既然是熟人了,那么咱们更应该开诚布公,有什么说什么,是不是?” 秦川又是一连串的点头,心里已经清楚这丫头要问什么了。可是他实际上也是钻到别人的套里,知道的也不怎么太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答上来刘欣的问题,更不知道如果刘欣对自己的答案不满意的话,温宏哲等人又要如何对付自己,点头之余,后背上已经是冷风飕飕,被流出来的冷汗打透。 实事求是的说,他心里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倒是不怎么害怕,可是对温宏哲等人却相当了解,更知道这几位煞星后面的郑怀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人物,一想到郑怀柱等人的手段,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 只见刘欣双手抚掌,笑道:“好,既然秦哥点头了,那么就省了小妹许多力气了。其实小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而已,如果秦哥能如实相告,解了小妹心里的疑团,那么我可以保证,这几位大哥绝对不会为难秦哥。” “什么疑问?” “秦哥是大人物,我们是小人物,按理说以秦哥这种跺一跺脚,地皮都颤三颤的大人物,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找我们的麻烦,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用眼过度,有点近视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今天在夜市上发生的事不是一件突发事件,秦哥主动找我们沟通,想必事出有因吧?” 秦川叹了一口气,不敢和她的眼神直接相对,伸手向旁边那位被小三一啤酒瓶子砸倒在沙发上的人指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是帮他们的忙,具体怎么回事,他最清楚了。” “我靠,的。”刘欣在说话的时候,温宏哲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垂手肃立,不发一言。可是听到秦川的话之后,不禁啼笑皆非,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接着纵身上前,抓住了秦川的衣领,骂道:“我都纳了闷了,的连什么事都搞不清楚,就跑出来充大哥,你说的算个什么东西啊?” 秦川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苦着一难脸对刘欣说道:“妹子,我真不太清楚。” 话刚出口,就感觉不对,原本刘欣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一脸玩味的笑容马上就不见了,接着温宏哲一扬手,一记耳光就拍了过去,骂道:“你妈的姓秦的,刘大小姐管你叫了几声‘秦哥’,你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大哥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不?啊?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不?”^名书(楼(,MinGsLo.CoM//// 第二零七章 一群糊涂人 - 豹隐 - 贝戎 秦川只觉得满嘴发苦,刚才在夜市的时候,还威风八面,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两个小时,就碰到了比自己要狠上数倍的温宏哲。更要命的是,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温宏哲如此急于表现,一点也不顾念以前曾经见过一两面的香火之情,抬手就打。 他能在这一片混出点名号,自然也有过人之处,如果换了别人对他抬脚就踢,伸手就打,即使是占不了多少上风,秦川顾及自己的面子,也会马上翻脸发作。但是这位仁兄也是一个相当识实务的人,心里很清楚温宏哲是什么人,不用说翻脸发作,哪怕就是稍稍流露出不满之意,自己也决计讨不到好果子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拳头没有人家硬,这口气暂且先忍下,日后再图谋报复。 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秦川硬挺着挨了温宏哲两下,脸上却并未露出不满之意,咧着嘴一语不发。 温宏哲打完之后,又连爹带妈的骂了两句,看起来相当的活跃,一时之间,倒将刘欣的戏份抢去了不少。刘欣皱了皱眉,细声细气的说:“这位大哥,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僭越之处,您看是不是……?” 温宏哲登时想起,今天在这个包房里,程志超和刘欣等人才是主角,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配角,配角抢了主角的戏,如果传到郑怀柱的耳朵里,恐怕会有麻烦。急忙闪身后退,恨恨的说:“妈的,这个姓秦的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不给他点厉害的,恐怕未必能说实话。” “已经够厉害了。”刘欣微微一笑,再度走到秦川的面前,俏脸一寒:“虽然你已经知道我叫刘欣了,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个自我介绍。”指了指方晓晨和程志超,“这两位的名字你可能还不清楚,女的叫方晓晨,男的叫程志超,怎么样?名字都够普通吧?” “程志超?!”秦川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声。他虽然不认识程志超本人,可是程志超在魏焕东那里将袁老八一顿胖揍的事早已在省城道上传扬开来。袁老八是郑怀柱圈子里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就连温宏哲见了他也只有听吆喝的份,魏焕东更是省城道上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程志超竟然能单枪匹马杀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将袁老八打得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养伤,事后又在魏焕东在场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这本身就已经比魏焕东的传奇更加传奇。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曾和朋友在一起议论过此事,都在猜测这个胆大包天,身手不凡的程志超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竟有如此本事?猜测的结果自然五花八门,可是任谁做梦也没有想到,单枪匹马杀到魏焕东罩的场子里闹事,事后又毫发无伤的传奇人物,竟然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学生仔。 和结果相比,程志超打袁老八的原因大部分的人都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方晓晨和刘欣的名头在省城并不太响亮,秦川不知道这两位的来头属于有情可原,但是从刘欣的口中听到“程志超”这三个字的时候,秦川心里之震撼,无异于见到温宏哲的头领大哥郑怀柱。 而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位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都是脸色惨白,惊惧不已。 刘欣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丝毫不以为异,嘻嘻一笑:“怎么?秦大哥认识这个死东西?” 他能管程志超叫“死东西”,而程志超听了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不满之意,显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秦川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偷偷扭头瞪了一眼那几位拖自己下水的家伙,却发现那几位也是脸上的表情也是惊疑不定之中透着茫然,看来好像也不认识程志超。 只听得刘欣又娇笑道:“既然秦大哥听说过这个死东西的名字,那就好办了。想必秦大哥也知道,这个家伙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太好,所以咱们还是有什么说什么,要不然惹得他不高兴了,他要做什么事的话,我也没有把握拦得住他。” 秦川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 丁尔禅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大为惊异,轻轻捅了一下宣芷含,低声说道:“你发现没有?那些人好像很害怕程志超,这是怎么一回事?” 宣芷含冷哼一声:“你和他同寝一年多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可是我看你好像并不感到奇怪。” 宣芷含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算是我感到奇怪又能如何?难道这世界上每一件我感到奇怪的事都能马上知道答案?” “这倒也是。”丁尔禅感觉到宣大美女心里相当不痛快,讪讪的说了一句之后,也没有再说下去。反正温宏哲等人已经将秦川等人镇住,现在又多了一个看起来让秦川更加色变的程志超,就算是一会双方一语不和,谅那秦川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至于程志超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将秦川吓成这个样子,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 这么短短一会的功夫,刘欣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何止是挂上了冰碴子,简直是冻成了一块大冰块,语气也变得冷飕飕的,寒气逼人:“今天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绝对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更不是冲着于敏佳那个小姑娘去的。只要还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秦大哥就是想找我们几位的麻烦。可是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我想知道,我们几个和秦大哥究竟有什么恩怨,竟然能让秦大哥如此兴师动众的当街表演,想逼得我们忍无可忍,然后找借口和我们磕一磕?” 秦川竖起了大拇指:“刘小姐果然厉害,不错,今天的事,的确是我们想要找茬,但是几位相当聪明,我的小把戏没有瞒过你们的眼睛,没有成功。” 温宏哲在一旁呵呵笑道:“我说姓秦的,看起来你好像对干的这件下三滥的事还挺得意的。老实说,倒是觉得你们几位挺幸运的。如果超哥和方大小姐在街上没有惯你们包子,恐怕你们现在也得在医院急诊室里吊命呢。” 秦川的表情尴尬无比,嘿嘿一阵苦笑,没有搭腔。 刘欣在这里真真假假的和秦川周旋了一阵,方晓晨早就憋得胸口发闷,终于再也忍不住,咬着牙走到最前面,抬起左脚踏在沙发上,身子微微下俯,两只眼睛精光闪闪,不耐烦的说:“你也算是在道上混的,有一个道理不用我说就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只要道上混的,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现在我们拳头比你硬,所以我听你在这里东扯西扯的心里很不爽,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子,怎么比老娘儿们还墨迹?” 论起容貌来,方晓晨虽然和刘欣相比差了一些,但是和宣芷含却是在伯仲之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可是这位美女一张口却是粗俗无比,秦川不禁一愣。眼光一瞟,发现程志超也随着方晓晨的脚步走到了近前,顿时不敢再多说废话,说道:“其实我今天也是让这几个王八蛋给害的。说是他们老大要让我帮忙对付一个人,如果我要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超哥,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他们一起去。”说着,又向其余那几人指了一下。 在这种环境下,他一连说了好几次是受人所累,那几位也没有反驳,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位不像是说假话。 和刘欣相比,方晓晨办事就直接多了,听了这话之后,也没有和他们废话,玉手一伸,已经抓住了一人的脖领子,冷声说道:“那个叫秦川的一个劲的说是你们主使的,你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显然还没有秦川混的好,遇到这种场面,更没有秦川镇定,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今天晚上的时候,接到电话,让我们几个到夜市那里找他小舅子。见到人之后,看到他和秦哥在一起。然后他小舅子就让我们和秦哥一起去找几位。说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几位惹火,看看几位到底是什么路数。” “什么?你们老大的小舅子?” 那人点头说道:“对,是我们老大的小舅子。可是几位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是两眼一抹黑,一点也不知情。要是我们知道是超哥的话,借我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和秦川最后的话都是差点没将程志超捧到了天上,就好像这哥们是地狱恶鬼转世一般。程志超听了之后,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正色道:“这个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可怕,总的来说,我还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大家千万不要紧张。” 方晓晨噗嗤一笑:“你还低调?”摇了摇头,又向那人问道:“你们老大知不知道他要对付的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 方晓晨长叹一声:“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的,出来砍人,连被砍的对象是谁都搞不清楚。你说你们还混个什么劲?” 那人老脸一红:“这事是有点糊涂。可是超哥也应该清楚,我们就是出来办事的,老大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如果事事都问得那么清楚的话,老大肯定会不高兴。” “你们老大是谁?” “这个……”那人面露难色,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方晓晨冷哼一声:“你怕你们老大,难道就不怕我们?要知道,你说出来你们老大是谁,他要是找你麻烦的话,那是将来的事。可是你如果不老实的话,我们可就在你面前。孰轻孰重,你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吧。” 那人哭丧着脸叫道:“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如果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的话,那还罢了,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我真不能说。如果我要是说了的话,回去之后,我们老大肯定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问话问到这么一位头上,方晓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是一个急性子,实在提不起兴致和他在那里磨牙,转过头又走到秦川的面前:“我看你的胆子够大的,既然他那么害怕他老大,不敢说,那么你来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他老大就算是想管,也管不到你头上。” 秦川向那人看了一眼,心一横,大声说道:“今天栽到超哥和二哥手里,我也认了,说就说。这个王八蛋是在朝阳路那一带混的,他们老大姓张,叫张诚。二哥应该听过这个人。” 温宏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一下头:“他呀。”对程志超说道:“这个张诚我听过,算是省城的一个老混子了,年纪不算太大,但也是一个前辈级的人物。” 方晓晨和刘欣都皱起了眉:“朝阳路?那不是城东么?拐弯抹角的走起来,离咱们有十几二十来公里,他怎么会想起找我们的麻烦?” 温宏哲也是一脸茫然,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如果真是这个张诚的话,这事恐怕还真就得找柱子哥出头,问问是怎么回事。” 程志超沉吟了一下,冷笑道:“我倒好像是知道原因了。” 温宏哲一脸的崇敬:“超哥就是超哥,我们都摸不着头脑,你一下就猜出来了。” 程志超脸上的表情变幻几番,咬了咬牙,对方晓晨和刘欣说道:“你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来怎么回事?” 方晓晨和刘欣一齐摇了摇头:“你生在省城,长在省城,谁知道你又背着我们结了什么仇?” 程志超哈哈一笑:“从放暑假以来,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就算是想背着你们结仇,又能上哪去找这种人?” “那你说怎么一回事?” 程志超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方晓晨和刘欣“老大,小舅子。” 眼见方晓晨和刘欣还是大眼瞪小眼,心里不由得一阵气结,摇头叹息了一声,又问宣芷含:“班座,你有何高见?” 刚才那人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宣芷含就陷入了沉思,听到程志超这样问自己,眼中亮光一闪:“我吃不准。”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吃得准了。”程志超哈哈一笑,突然走到那人面前,一脸戾气的厉声问道:“莫铁军在什么地方?” 第二零八章 钱债肉偿 - 豹隐 - 贝戎 此言一出,除了宣芷含之外,余人都是大吃一惊。方晓晨和刘欣虽然也听过程志超提起和莫铁军之间的事,更知道莫铁军背景有一些问题,可是最近一直在忙着开店的事,觉得那个莫铁军就算因为宣芷含的事对程志超怀恨在心,在学校里也搞不出什么名字堂,所以并没怎么上心。即便是程志超给她们提醒,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往莫铁军身上想。 丁尔禅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和莫铁军有关系,虽然莫铁军在学校里嚣张拔扈,不可一世,但是任凭丁尔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家伙竟然能动用社会上的人员对付自己的同学。 相比之下,宣芷含就淡定多了,莫铁军的背景资料是她告诉程志超的,刚才这家伙给刘欣和方晓晨提醒的时候,宣大美女就已隐隐约约猜出了这事肯定与莫铁军有关,只是不敢确定而已。等程志超问出这句话,那人听了之后,如见鬼魅一般,美女班座立马就能断定,程志超所料不错,此事的幕后推手果然是莫铁军。 程志超一看到那人惊骇无比的表情,心里底气更足,冷笑一声,说道:“那个莫铁军好大的胆子,我不想和他为难,他倒没完没了的找到我的头上了。嘿嘿,看来这事还真就挺麻烦的。” 方晓晨不清楚他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个莫铁军竟然吃了豹子胆,敢找自己的男人的麻烦,大小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立着眼睛说道:“有什么麻烦的?既然那个姓莫的已经出招了,咱们也不能不接着。回头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刘欣知道她所说的“一劳永逸的办法”包含了大打出手,和支持莫铁军的张诚争个山高水低之意,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赞成现在就解决。” 方晓晨一愣:“为什么?” 刘欣微微一笑,看了程志超一眼:“大少爷和那个莫铁军还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弄出太大的动静,恐怕会对大少爷有影响。依我之见,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程志超和莫铁军在一个学校里念书的事是方晓晨的一个软肋,大小姐对程志超最大的期望并不是他能有多少的地位,也不是他能赚多少钱,而是安安分分的把书读完,将来养家糊口,和她一起过点安稳的日子,如果程志超真因为莫铁军的事影响了前途,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听了刘欣的话之后,方晓晨马上就犹豫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 “这件事,回去之后再慢慢商量。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几位打发了。”刘欣说着,向秦川等人扬了扬下巴。 温宏哲在一旁看到程志超一下就猜出幕手推手是谁,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以郑怀柱在省城的势力,都没有办法一罩面就猜出对方是受何人指使,可是程志超却张口就来,难道这位超哥真的比郑怀柱还要有本事?再想到这小子将郑怀柱铁杆同盟袁八爷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可是郑怀柱却并没有像以前发生这种事那样勃然大怒,反而平静无比,更让温宏哲觉得眼前这个超哥深不可测。 能在郑怀柱手下混出头的,当然都是极其乖觉之人,既然温宏哲心里对程志超有了新的认识,又不知道将来这小子会发展成什么样,当然要抢着表现一番,以图加深程志超对自己的印象。万一将来程志超在省城发展起来,日后见面,能说得上话总比不认识要强。 心中主意已定,不等程志超等人有所表示,已经大踏步的走到最前面,向那人说道:“这件事情,既然你们不知情,超哥和方大小姐也是宽洪大量之人,暂时也不想往深里追究,你们几位总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吧?” 那人脸色苍白,不知道他所说的“表示”是什么意思,颤声问道:“二哥,我们应该怎么表示?” “怎么表示?”刘欣一看这家伙窜到最前面,又说出这样的话,生怕温宏哲匪性十足,想要依照江湖规矩,再从别人身上卸点东西下来,那样一来,张诚心里势必会极其恼火,将来解决起来恐怕不怎么太容易。急忙抢着说道:“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在夜市上摆摊的那个小姑娘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你们找茬找到人家的头上,把人家的摊子砸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依照温宏哲的意思,的确是要给这些人留点纪念,一来自己能表现一下,二来也从侧面提醒张诚,这件事已经将郑怀柱卷进来了。虽然张诚未必能给郑怀柱的面子,可是也不能不考虑郑怀柱这方面的因素。可是还没等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刘欣已经抢着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这样一来,即使他再想在程志超面前表现自己,也只能收声住口。 秦川等人从一开始心里就不住的打鼓,自知现在栽到人家手里,肯定不能幸免。没想到刘欣竟然提出了这么仁慈的一个解决方案,心中都是大喜,头点得差点脑袋差点没掉下来:“那是那是,回头我就找那个小姑娘,问问他一共有多少损失,到时候按价赔偿。” 刘欣冷冷一笑:“按价赔偿?东西可以按价赔偿,可是精神损失呢?” “这……,那你说个价。” 刘欣两眼朝天,手指头在腮帮子上敲了两下,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出得少了,实在配不上你们的身份。这样吧,一口价,三万块。” “什么?三万块?”秦川大吃一惊,另外那几人也是脸色大变。他们只不过是处于最底层的小混混,在省城道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地位。而金钱又是和地位直接挂钩的,没有多少地位,自然口袋就不鼓。三万块钱,对郑怀柱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秦川等人而言,却是一笔巨款。 刘欣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怎么?嫌多了?” 秦川这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位美艳无比,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小丫头实际上是最难对付的,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实不相瞒,三万块钱我们一时半会真拿不出来。” 刘欣冷笑两声,没有说话,温宏哲嘿嘿一笑,刀身在他脸上拍了两下:“那你说,能拿出多少钱?” 秦川已经被几个人挤兑得满头大汗,刀锋上脸,顿觉一股凉气直入心脾,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机灵,咬了咬牙,说道:“五千。” 温宏哲也是一个老江湖,对江湖上那一套熟悉之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最后能谈到一个“钱”字,那么这事发展到最后,多半都是大团圆结局,就算是双方心里都憋足了劲,看在钱的份上,多半也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现在当事双方都开出了自己的价码,能不能谈得拢,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了。当下收起了刀,看了看刘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刘欣显然对秦川开出的价位不满意,皱着眉头对方晓晨说:“五千,你觉得这个价位怎么样?” 方晓晨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抱胸,慢条斯理的说:“他们把人吓成那样,咱们收了五千块钱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如果传到小宝他们耳朵里的话,咱们姐俩在这个臭小子面前,可就一点头也抬不起来了。” 刘欣轻笑一声:“可是,有一个问题也不得不考虑,这几位大哥能在这种地方消费得这么开心,恐怕还真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如果真拿不出让大小姐满意的数目怎么办?” “那也好办。”方晓晨露出一口白森森的银牙,诡异的一笑,从温宏哲手里将开山刀接了过来。缓缓踱了几步,突然玉手一扬,众人只觉得刀光一闪,接着秦川惨呼一声,捂着大腿连连哀号不已。温宏哲和他虽然不怎么太熟,可是也知道这哥们也算得上一条汉子。可是方晓晨一刀下去,竟然造成这种效果,不禁大感意外。 定睛一看,这位郑怀柱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秦川的大腿血流如注,瞬时裤腿就湿了一大片,一块腿肉连着裤子的布屑掉在地上,也是血肉糊模。却是方晓晨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发难,直接将他大腿上的肉削下来一块。 丁尔禅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连做了好几口深呼吸,才算是勉强没有呕吐出来。心里大叫了两声“我操。”除此之外,再无下文。 宣芷含也是脸色大变,她从小就生长在警察世家,偶尔也听老爸提起来道上的一些事,只以为双方既然谈到钱的问题,那么按照江湖规矩,这件事离和平解决也就为时不远。可是没想到方晓晨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在双方谈价钱的时候,突然出手伤人,竟然置江湖规矩于脑后。第一次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即使再镇定的人,也会感到一阵反胃。 程志超也被方晓晨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秦川受伤之余,困兽犹斗,会做出对方晓晨不利的事情。急忙快步上前,拦在了方晓晨面前。程大少爷一心向善,再加之老爷子最近透露了如何安排他的原因,如果不是触了他的逆鳞,一般情况下不想再搞出事来。可是如果方晓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他是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先要护住方晓晨周全的。至于对错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程大少爷浑身崩紧,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秦川却只是捂着大腿冷汗直冒的不住哀号,连一点要动手反击的意思也没有。其余那几个人也都是脸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喘。 这种结果仿佛就在方晓晨的意料之中,刚才出手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就好像一个混世魔王一样,但是自己的男人紧张自己,主动站出来的时候,心里甜丝丝的方晓晨刹那之间又变成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眼角含春的看了程志超一眼,附耳说道:“放心,这个姓秦的背景不深,早就让你柱子哥的人吓破胆了,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碰到能欺负的人,咱们就欺负死他,今天就拿他开刀了。” 方大小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声音细得出奇。程志超只觉得耳朵痒痒,忍不住伸手在耳朵上拨拉了一下。心里还是不敢大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川,只要他有一丝异动,马上就抢先出手,直接将他制住,达到一个敲山震虎的效果。 温宏哲等人也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方晓晨,骨子里竟然如此嗜血,连声招呼都不打,说动手就动手,不禁心里都是一寒。方晓晨和刘欣在省城的名气都不大,他们就连程志超的来历都不怎么清楚,对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位大小姐就更不清楚了,最初的时候,只知道程志超不好惹,还真就没将方晓晨和刘欣放在眼里,只以为是程志超身边的两个花瓶而已。可是没想到程志超身边的这两个花瓶竟然手段如此毒辣,饶是温宏哲见多识广,也不禁对程志超肃然起敬。 只见方晓晨伸手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座垫,将刀锋上的鲜血擦干将,阴恻恻的说道:“我们开口三刀,你老兄张口就给五千,这数目相差之大,小妹实在难以接受。不过既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未必真能拿出一个让我满意的数目,我又不想和你们讨价还价,这事还真就难办。” 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怎么办才好呢?” 刘欣看到她和程志超光明正大在一起没有多少时间,却将他摸鼻子的动作学了个十足,不禁有些好笑,也摸了摸鼻子,配合着说:“是啊,怎么办呢?” 方晓晨冷笑道:“不是有一句,叫什么债肉偿么?咱们今天也这样来一把。三万和五千之间,差了足有两万五,如果秦大哥拿不出这笔钱来,也好办,一千块钱一片肉。只要你能忍住疼,让小妹从你的身上割下二十五块肉,那么就依你的意思,五千块钱,你说好不好?” 第二零九章 认栽 - 豹隐 - 贝戎 柔柔弱弱却又美艳无比的方晓晨呲着牙,阴恻恻的说出了这番话,听在众人耳中,丁尔禅和宣芷含固然是感到心惊肉跳,秦川剧痛之余,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也不算笨,终于感觉到这两个丫头绝对不是良家妇女,没有任何一个良家妇女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不但这几位是这样,就连温宏哲这种老江湖看了方晓晨的神态之后,也打了一个冷战,心里连呼厉害,打定主意,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拼着被郑怀柱骂一顿,也得把这两个漂亮丫头的真实背景问得一清二楚不可。 只见方晓晨拿着刀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两下,笑咪咪的对秦川说:“既然秦大哥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小妹的提议了,既然这样,那小妹就不客气了。”说着,脸上戾气大现,缓缓的举起了刀。 刚才那一刀砍的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几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大小姐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可是这一次,方晓晨的动作就慢了许多,脸上的表情更是气定神闲,可是有刚才那一刀的先例在先,这一次反而给秦川造成了更大的心理压力。 腿上的伤口依然不住的淌着血,最初挨刀之际,伤口的麻痹感已经消除,随着心脏的跳动,伤口也一跳一跳的剧痛无比,而眼前这个野丫头竟然又把刀举了起来。饶是秦川在这一片自诩为大哥,可是脑海之中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在电视上古装戏上看到的凌迟场面,急忙大喊一声:“停!” 方晓晨“哦”了一声,刀举在了半空,停了下来:“秦大哥有何高见?” 秦川额头流着冷汗,捂着伤口,咬着牙说道:“今天我认栽,就依你们说的那样,三万就三万。” 方晓晨脸上现出意外的表情:“咦?刚才我听秦大哥的意思,好像这个数目多了一点,你支付起来有点困难,所以才说出了一个应该是支付起来相对容易的数目么?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了?” 秦川哼了一声:“方大小姐如此手段,我要是再不认栽的话,未免有点太不识实务了。就依你说的办,三天之内,我肯定把钱交到几位手上。” “痛快。”方晓晨转怒为喜,将手中开山刀交还给温宏哲,伸手从包里取出纸笔,又拿出自己的银行卡看了几眼,将卡上的号码写到了纸上交给了秦川:“我的名字,想必秦大哥也知道了,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下。小妹姓方,叫方晓晨。知晓的晓,清晨的晨。三天之内,我会去银行查询,希望秦大哥言出必行。” 秦川将那张纸片接过,看也不看就收到了口袋内,喘着气说道:“那么方大小姐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可以,当然可以了。我老爸总说我会打不会谈,今天的事,一定要好好的和他老家说一说,让他也能看到我的进步。”方晓晨得意洋洋的说道,然后手一挥:“秦大哥既然有事要忙,那么小妹就不打扰秦大哥了,看样子你伤的不太轻,用不用小妹帮你叫辆车去医院包扎一下?” 秦川苦笑两声,搭在一人的肩膀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方晓晨竖了一下大拇指,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没几步,就听得刘欣冷冷的叫道:“等一下。” 秦川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刘大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找你没事。”刘欣嫣然一笑,娇媚无限的对张诚的手下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你们老大的那个小舅子显然对他这个亲姐夫也没怎么说实话,你们要是带种的话,不妨将我们几个今天的所作所为和你们老大详细的汇报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那几人急忙摇头,赔笑道:“刘大小姐说笑了。”眼见刘欣神色不善,不敢再说什么,扶着秦川,急匆匆的快步离开。 等他们几个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方晓晨和刘欣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坐在沙发上不住的喘着气,良久,才抬起头对温宏哲展颜一笑:“今天多谢几位了,如果不是几位威名无振,将那个姓秦的小子震住,恐怕这件事也不能解决得如此轻松。” 她刚才雷霆万钧的手段,温宏哲等人都看在眼里,刹那之间,对她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不敢再存轻视之意。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们兄弟几个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方大小姐那一刀。不瞒方大小姐说,在最初的时候,除了超哥之外,还真就没把几位放在眼里,没想到方大小姐手段竟然如此了得,就算是我们几个不来,恐怕秦川那小子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方晓晨淡然一笑:“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总之今天咱们能毫发无伤的解决这件事,咱们就算是占足了上风,嘿嘿,柱子哥那边,我可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她一提到郑怀柱,温宏哲等人的表情都是一肃,没有接着她的话茬说话。 方晓晨从桌上取过一瓶没有开盖的啤酒,开了盖子,也没往杯子里倒,对着瓶子喝了大大的一口,抹了一下嘴之后,伸手从包里取出一沓钱递到了温宏哲面前,说道:“那个姓秦的据说在本地是个地头蛇,能把他搞定着实不易。我都感觉到又渴又累,几位忙了这么半天,想必早就口干舌燥了。这点钱,可不是我给几位的酬金,而是真心实意的要请几位喝点东西,可千万别多想啊。” 温宏哲看那一沓钱足有三四十张,急忙摇头说道:“超哥和柱子哥是好朋友,我们都是柱子哥的手下,在超哥碰到事的时候,理应出点力,方大小姐这么做,可就有点瞧不起我们兄弟了。” “一码归一码,柱子哥和我们家程志超是朋友不假,可是几位忙得满头大汗也是实情。这点小意思,如果几位不肯收的话,将来在柱子哥那里,我们几个可没法交待。” 不由分说,将那叠钱塞到了温宏哲的手中。 温宏哲在郑怀柱的手下日久,这种事也处理过几件,每一次处理完毕之后,对方都会或多或少的意思之下,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反过来替人消了灾了之后,当然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拿人钱财,虽然温宏哲心里很清楚程志超和郑怀柱是朋友,但是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的不怎么太清楚,想来就算是真收了方晓晨的钱,郑怀柱知道了也不能说别的。假意推却了一番,也就一脸不好意思的将那笔钱笑纳。 …………………………………………………………………………………………………… 几个人走出KV的大门的时候,夜色已深。温宏哲急着回去向郑怀柱复命,刚到门口就迫不及待的和程志超挥手做别。程志超知道他们几位仁兄刚刚从方晓晨那里收了一笔横财,除了向郑怀柱复命之外,心里也盘算着如何将这笔钱在最短的时间内消费掉,感谢了几句之后,替他们拦了一辆车。 直到此时,整件事情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圆满解决,宣芷含和丁尔禅做梦都没想到和这几个家伙在一起,仅仅是吃顿饭办点事的功夫,就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受到的惊吓着实不轻。送走了温宏哲之后,丁尔禅马上就举起手腕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迟疑了一下,对程志超说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寝室关没关门。” “你在咱们寝住了那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门?”程志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寝室晚上十一点半关门,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足够你赶回去了。” 刚才大敌当前,方晓晨和刘欣深识大体,选择了宣芷含站在同一阵线上,现在大敌已去,内部矛盾又一次摆到了台面上。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又一次将宣芷含踢出革命队伍,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起来。 身为一个女人,宣芷含的感觉自然是异常敏锐,但是这位美女班座真不是盖的,在方晓晨和刘欣四道充满了敌意的眼神注视之下,这位美女竟然还能保持泰然自若,而且更摆出一副处处替程志超考虑的姿态,幽幽的对丁尔禅说道:“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想方大小姐和程志超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咱们两个也别再打扰他们了,自己打车回去吧。” 丁尔禅心中大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方晓晨和刘欣心中对她敌意已生,心里也不愿意再开车送她回学校,可是该做的姿态还查要做的,只见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比温宏哲刚才收钱的时候还不好意思:“这个不太好吧,既然宣大小姐是和我们一起来的,理应送你回学校。” 丁尔禅今天算是对道上的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心里盘算了无数个来回,自觉和方晓晨以及刘欣不是一路人。虽然这两位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再美的美女,如果混身长刺的话,也还是少惹为妙。一见方晓晨和刘欣有意要将自己和宣芷含送回学校,心里不由得一紧,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这里很容易打车,回学校也用不了几个钱,我看实在没有必要再麻烦你们一趟。” 方晓晨眼中精光一闪,好好的打量了他一阵,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丁尔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你不是程志超的女朋友么?”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我除了是程志超的女朋友这个身份之外,其他身份是什么?” “不知道。” “在你们学校,除了眼前这位宣大美女之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不过看起来你和程志超的关系相当不错,所以我对你可以特别关照。”说着,压低了声音,冷冰冰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滨海最大的头子的独生女儿。刚才对付秦川,只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在滨海,死在我手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知不知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丁尔禅胆战心惊的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那些人有不少都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但是那帮王八蛋一个个自觉不错,在我面前玩小聪明,结果被我拆穿了,全让我找人干掉了。所以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这个美女到底有没有杀过人丁尔禅是不知道的,可是刚才方晓晨对付秦川之际的那股狠劲,他却是一五一十的全都看在眼中,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吓得脸色发白,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 程志超最初的时候也不知道方晓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到后来,发现这丫头纯属没事找事,在那里吓唬丁尔禅,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拍了她一下,皱着眉说道:“干什么呢?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啊?” 方晓晨嘻嘻一笑,挺着脖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事办完了,我和刘欣好心好意的要送他们回学校,可是他们却在那里推三阻四的,我很不开心。” 程志超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在这里嘻皮笑脸的,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那照你这么说,咱们今天晚上就真这么不讲义气,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去?” 程志超拿她没办法,瞪了他一眼之后,对宣芷含说道:“班座,今天晚上咱们是偶遇,你一番好心,要过来帮忙,没想到碰到了这种事,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恩必报。这样吧,今天晚上二位打车的费用,全包在我身上了。” 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两张十元的钞票,和方晓晨一样嘻皮笑脸的递了过去。 宣芷含一看到他的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我就算没有方大小姐的实力,这十几块钱打车费还是能掏得起的,你那点钱,还是留着交电话费吧,免得到时候手机欠费了,方大小姐找不到人,再急出点毛病来,那可就不美了。” 她也不管方晓晨和刘欣在是不是在一旁看着,连讽刺带的将话说完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等程志超从一脸惊愕中苏醒过来,潇洒异常的迈着猫步走到路边,等了两分钟之后,截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门钻了进去。 丁尔禅急忙向程志超等三人勉强笑了一下,跟着坐到了那辆车的前排座上,刚刚关上车门,那辆车就箭一般的窜了出去,没过多久,尾灯闪了两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方晓晨小嘴张开了一个可爱的“O”形,吸了几下鼻子,似乎在嗅着那辆车残留下来的尾气,口中啧啧几声:“这个小丫头,倒是真挺有个性的。” 第二一零章 不仅仅是吃醋 - 豹隐 - 贝戎 人前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似乎是给程志超留了好大的面子,就算是对宣芷含不满,也仅仅是在举止之间表露出来,并没有在言语上对程志超或者是宣芷含进行人身攻击。可是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着他们三个一辈子,该走的,迟早是要走的。 送走了温宏哲等人,宣芷含和丁尔禅也自顾自的打车离去。本来他们三个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虽然不在一个系,但是课程安排上也都差不多少,程志超有课的时候,丁尔禅也很少有在寝室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尤其是公共课,好几个系的都集中在一个大教室里上课,就更加的密不可分。可是这小子却在忙完了之后,非常不讲义气的和宣芷含一起打车回去,竟然连声招呼都没有和程志超打。 程志超当然不会笨到认为这哥们是给自己和方晓晨腾地方,他也看出丁尔禅天生就不是闯江湖的料,不但没有血性,而且没有斗志。看了温宏哲等人的表演以及方晓晨和刘欣的所作所为之后,这位平时自诩寝室里无人能及的血性汉子马上就用行动和他们这些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划清界限。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也跟着方晓晨吸了吸鼻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回头,却发现刘欣和方晓晨的小脸都板得紧崩崩的,眼睛里面更是射出了四枚毒钉,恨不得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把他活活毒死。 程大少爷反应极快,暗道糟糕。自从相识以来,这两个丫头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八成是后院要失火。 果然,刘欣和方晓晨看到他贼溜溜的眼神,一齐娇哼一声,将头扭向了别处。刘大小姐自去取车,方大小姐则鼻孔朝天,看也不看程志超一眼。等刘欣将车取过来之后,大小姐一声不响的打开车门,钻到车里之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方晓晨关车门的动静如此之大,按理说刘欣应该在第一时间之内开车走人,将程大少爷晾在这里才对。可是也不知道刘欣这个丫头心好还是别的原因,刘大小姐并没有将车开走,反而从车窗中探出脑袋,冷冰冰的叫道:“人都走了,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愣?用不用我开车追上去,让你们一同打车回学校?” 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开门上车,嘿嘿笑着坐到了方晓晨的身旁。刚想说点什么,打开一下尴尬气氛,却觉耳朵一痛,已被方晓晨的小手牢牢的抓住。 自从到省城以来,程志超的耳朵被她揪得何止十次八次?每一次揪住程志超的耳朵之后,方晓晨还要像拧开关一样扭动两下,以达到让程志超痛不欲生的效果。所谓的痛不欲生,很多时候都是事后程志超和方大小姐认真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用的形容词,百分之六十以上,方晓晨还算是比较心疼他的,手上用的力道并不算太大。但是这一次,方大小姐却是用足了力道,程志超只觉得耳根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过来,耳朵甚至有了一种离体而去的感觉。 方晓晨用的力道大,他叫的声音自然也就响亮无比。可不管是刘欣还是方晓晨都不为所动,只听得方晓晨冷冷的说道:“怎么?知道痛了?” “很痛。” 刘欣冷哼一声,缓缓开动了汽车:“真有那么痛?我看未必。” 以程志超的聪明才智,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个女人醋意大发?这醋劲甚至大到了连刘欣如此谨慎之人在方晓晨面前都毫不掩饰的程度。一般情况下在这种情况下程志超都是以不变应万变,根据以往的经验,用不了多久,方大小姐就会放他一马。可是这一次却是一个例外,足足过了能有两分钟,方晓晨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另一只手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几把。 程志超吃痛不过,脸色惨白的向刘欣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看我们家领导真是怒火中烧了,你快点行行好,替我说几句好话,让她放我一马。” 刘欣目视前方,慢悠悠的说:“刚才在饭店的时候,你程大少爷和那个姓宣的丫头聊的不是挺开心的么?现在知道痛了?” “天地良心,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偶遇而已,饭店是你们选的,谁知道会在那里遇到她?” “偶遇?”方晓晨咬着牙根冷笑两声:“你们学校有那么多的学生,和你认识的恐怕也不在少数?怎么就没有偶遇到别人,偏偏偶遇到她?” “这个我倒可以解释,之所以遇到她,而没有遇到别人,原因只有一个。”程志超正色道,“不管是相请还是偶遇,两个人要想碰面,至少要有一个交点。没碰到别人,那就是别人那个时候正好和我没处在一个交点上呗。” “歪理邪说。”方晓晨又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才收回了手:“我看这个交点很不寻常,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一下,是不是有人趁我和刘欣去洗手间,不在现场的时候,偷偷给某些人发出消息,人为的创造了一个交点?” 刘欣点点头:“完全有可能。早就和你说过,这个家伙不是一个老实主,必须要二十四小时盯着他,要不然保不准会搞出什么事,今天的事,就是一个教训。” 这女人一旦不可理喻起来,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程志超听她们两个在那里指鹿为马,竟然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讳一下,不禁面如土色,捂着耳朵叫起撞天屈来。 方晓晨和刘欣又是一连串的冷笑,直接用行动将他的叫屈顶了回去。过了一会,只听得方晓晨幽幽的说道:“十一你们放几天假?” 程志超一愣,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放**天。” “不是七天长假么?你们怎么能放那么多天?” “这你就不知道了,放几天假,完全取决于十一那段时间有没有课,如果没有课的话,当然就能多放几天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欣秀眉一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枉你还是她的男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自然是我们的方大小姐终于相信我所说的话,知道如果不看着你的话,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墙内墙外摘一包子红杏不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的方大小姐决定和你找个地方把家安了,让你绝了拈花惹草的念头。” 又是这个话题,程志超顿时觉得脑袋大了三圈,长叹一声:“你们的店后天就要开张,前一阵子装修什么的花了不少的钱,现在马上就买房子,压力会不会太大了一些?要不然,咱们两个回家,把这件事和我老爸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想一想办法,说不定能帮帮忙。” 方晓晨眼睛一翻:“让你老爸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忙?” “应该能帮得上。” “我不看好你们家老爷子,虽然老爷子肩头扛的是将星,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一点,找他还不如找我老爸。” “这个……” 方晓晨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用他老人家的钱,你肯定不同意,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同意的事,我自然也不能反对,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和刘欣想办法就行,你只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在外面招蜂引蝶就行。”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完全听不出高低起伏,程志超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试探着搂住了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和那个美女班座的的确确是偶然碰上的。依我之见,既然你也不想找我老爸想办法,咱们不如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一放,反正我还有三年才毕业,也不急于这一时。另外,你也知道,我老爸年底可能要安排我和赵济勇当兵,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更不着急了。” 方晓晨脸一沉,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提高了嗓门叫道:“不行,我今天看到那个宣芷含就有气,反正这个房子,有困难得买,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得买。”大小姐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干脆双拳紧握,两眼冒火的说道:“你看看她今天瞅你的眼神,要说别人清清白白的我相信,你们两个清清白白,打死我我也不信。” 说到宣芷含这个问题,程志超也觉得有些头大。在班里,宣大美女是个班干部,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白丁,身为班干部,宣大美女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关心他这个白丁都无可厚非。问题就在于,从暑假过后,宣芷含对自己的关心简直有些过了头。就算是自己问心无愧,可是看在方晓晨和刘欣的眼里,难免不会有所误会。 如果说以前方晓晨和他谈这件事的时候,更多的是有开玩笑的成份,但是今天这一次,程志超很明显的感觉到方晓晨的的确确是认真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将方晓晨惹毛了,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真要找宣芷含麻烦的话,恐怕宣副局长也护不住女儿的周全。眼下之计,只能是先将方晓晨和刘欣稳住,然后才能再图后解。 沉吟了一下,程志超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鼻子,说道:“等莫铁军这件事完事了,我马上回家,相信以我们老爷子的能力,帮咱们找一所房子还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别管房子大小,先住下再说。如果住的不满意的话,等咱们以后有了经济条件了,再换满意的,你说怎么样?” 方晓晨伸出春葱般的手指,使劲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我说你就不能争点气?什么事都要靠老爷子,没有老爷子你就活不了啦?” 刘欣也被程志超气得够呛,啐了一口,长叹一声:“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不行,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找你们老爷子,我就不相信了,凭咱们三个,在省城连所房子都弄不了。要是那样的话,我看咱们也没脸在省城混了。” 两个丫头一唱一和的,程志超被她们挤兑得哑口无言,抖动了几下嘴唇,说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没有办法啊。” 刘欣对着后视镜,瞪了他一眼,娇哼道:“狗屁。就算让你找老爷子,你回去怎么说?难道和你们老爷子说,学校里有个靓妞对你有企图,结果方大小姐吃醋了,所以要想办法弄一个地方和你同居,把你看住?要是这样说的话,你老爷子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程志超马上泄了气,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方晓晨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一阵怜惜,暂时将宣芷含放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把车卖了,套了点现金,再加上我和刘欣的私房钱,加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等房子下来之后,我会把发票给你看,然后你按照金额写一张借据,将来毕业之后,赚了钱,分期还给我们就行。” 程志超吃了一惊,这才明白方晓晨为什么将那辆心爱的跑车卖了,换了这么一辆平时她看都不看的低档车,并不是她的品味发生了变化,而是堂堂方大小姐也人穷志短,再也养不起那么好的车了。 程志超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又伸手出手要将方晓晨搂在怀里,好好的怜惜一番。可是方晓晨就像是猜准了他会这样做一般,身子一扭,气呼呼的说:“少碰我,我现在非常生气,对你有些忍无可忍,总之你现在千万不要把我惹火了,要不然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程志超讪讪的收回了手:“老婆,我知道你这么逼我,完全是为了我好……” 话没说完,方晓晨的眼睛又瞪了起来,扯着脖子喊道:“我逼你?好,你说说,我怎么逼你了?从咱们两个认识到现在,我都逼你什么了?” 程志超“哎哟”一声,急忙又是一连串甜言蜜语轰了过去。但是方晓晨显然又被他气了一回,任凭他说干了喉咙,也是红着眼圈听不进去一句。刘欣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嘴唇一抿,用力一踩油门,猛的提高了车速。 回家、上、洗漱。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方晓晨都没有和程志超再说一句话。自顾自的洗漱完毕之后,直接回卧室面向墙壁躺到了床上。程志超轻手轻脚的跟着她上了床,伸出手去,刚刚探到她的胸口,却被方晓晨一巴掌将他的魔爪打开,扯过被子,将头紧紧的蒙住。 只要没被她一脚踹下床去,那就说明事情还不算太糟糕,程志超暗地里偷笑两声,百折不挠的又将魔爪伸了过去,方晓晨在第十次推开他的手之后,似乎力气用光了,终于被他得逞,攀上了胸口的玉峰。大小姐嘤咛一声,虽然仍然没有回答,可是两条长腿却紧紧的并在了一起,身子也渐渐的热了起来。 第二二一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 豹隐 - 贝戎 这一晚上,程志超和方晓晨是如何度过的,外人不得而知,直到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程志超才算是哄得方大小姐转怒为喜,两个人趁热打铁,又做一次“最快乐的事”以解相思之苦之后,才心满意足的面对面相拥而眠。可惜好景不长,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志超迷迷糊糊的只听得对面刘欣的睡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接着传来刘欣哗哗的洗漱之声。 随着刘欣的起床,怀中原本像熟睡的婴儿一样的方晓晨也睁开了眼睛,娇吟两声,松开了紧紧搂着程志超的胳膊,叹了一口气,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程志超下意识的向窗口看了一眼,由于有窗帘的遮挡,只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惊道:“你干什么?” “起床啊。”方晓晨掩着樱唇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登登的下了床,继续往身上套着衣服。 “老大,现在才五点来钟,天刚放亮,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方晓晨揉了揉眼睛,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这种可怜人像你这种大少爷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同志,那是不行地,明天我们的店就要开业了,开业大吉,怎么也得办一办。既然要办,总得布置一下会场?布置会场的时候,我们两个老总不在场怎么能行?” 程志超伸了伸舌头:“老婆,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女强人了。” “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男人不争气,我再不辛苦一些,将来喝西北风啊。” 程志超一翻身,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嘿嘿笑道:“亲爱的,你要相信,困难是暂时的,等我毕了业,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但愿如此。”看样子昨天程志超的功夫还是没有下足,方大小姐虽然当时转怒为喜,并不代表已经彻底的原谅了他,话语之间还是显得颇为冷淡。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都是过几天就好,这一次程志超也没有往心里去,知道此时此刻,对付方晓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糖衣炮弹一颗接一颗的轰过去。等方晓晨被轰得晕头转向之际,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也不和方晓晨答话,自顾自的捡起自己的衣服,跟着方晓晨往身上套。 方晓晨穿好了外衣,一回头看到他也在穿衣服,愣了一下:“你这又是干什么?” “穿衣服啊。”程志超柔声道:“说实在的,娶了这么一个能干的老婆,我心里的压力很大,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不过咱们夫妻一体,能者多劳,我看得很开。既然现在在工作上我帮不上你的忙,怎么也得要在其他地方给你找补回来。” 顿了顿,声音更加的低柔:“我送你下。” 方晓晨被他的糖衣炮弹轰得心中一喜,表面上却白了他一眼,哼道:“我和刘欣又不是三岁孩子,怎敢劳动你程大少爷屈尊相送?你还是省省,回到床上养精蓄锐,然后到学校里再多给我找几个姐妹。啊!” 最后一个“啊”字声音拖得老长,“姐妹”二字更是咬得奇重。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还是穿好了衣服,服侍两位大小姐梳洗完毕,又亲自将二女送下,看着她们开着车驶离才转身回到上,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既然已经起床,再回去睡回笼觉有点不太现实,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这些天发生的事简直梳理一下。对于程志超而言,眼下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程卫国的安排,而是原本压根就没被他放在眼中的莫铁军。昨天那些人虽然言辞闪烁,但是程志超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莫铁军对自己的敌意简直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否则,断不会在宣芷含已经将自己的背景告诉了莫铁军的情况下,他还敢主动找自己的麻烦。 张诚是莫铁军的姐夫,这个人在省城究竟是什么角色,程志超暂时还未得而知。好在郑怀柱现在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他对张诚应该有所了解,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资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唯一值得注意的事,张诚这个人在这件事里,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通过昨天秦川和张诚手下的表现来看,莫铁军应该是对张诚也撒了一个谎,并没有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背景资料完整的告诉张诚。他这么做,当然有他的道理:毕竟张诚在省城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前辈人物,当混混当到他这种程度,早已脱离了打打杀杀的境界,讲的是以和为贵。毕竟大家发展到最后,都是为了求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这一点和新近崛起的郑怀柱集团有所不同,郑怀柱之所以会如此强硬,完全是因为该集团正处于原始积累的阶段,必须通过这种暴力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既然求财,那么自然是敌人越少越好,如果张诚知道了站在自己和方晓晨身后的老爷子们是何许人也,肯定不会派出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更何况昨天那些人的表现,明显的不像是要把自己如何如何,只能说是探探底,想要看一看程志超和方晓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像张诚这种老江湖,恐怕未必能做出这种无聊的事。 既然种种迹象表明,整件事张诚只不过是出了几个人而已,那么真正的主事人,还是莫铁军。也只有莫铁军这种雏才能干出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更主要的是这位仁兄恐怕对宣芷含的话有所怀疑,所以才抱着万一的希望,想要借昨天晚上的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给自己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他莫铁军也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最好不要和他抢女人。 程志超哼了一声,两只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小莫已经亮剑了,老子要是再不接招的话,那么有点对不起他搞出的这番阵仗。” 在沙发上考虑了半天,程志超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要尽快的解决莫铁军的问题。这倒不是程志超真要和莫铁军抢女人,而是程卫国那边已经明确的表示,年底的时候,一定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走。眼下已经是九月末,距离征兵,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般情况下,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基本上新兵都已经集结完毕,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留给程志超解决莫铁军的问题。 如果不能在参军之前把莫铁军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无疑是给方晓晨和刘欣留下一个极大的隐患,到时候即使是真被老爷子送走了,程志超也自问走得不安心。 想要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要借助外力。但是程志超现在所能想得到的外力,除了郑怀柱就是方越元,偏生这两方势力他都不想借助。思量了半天,程志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咬了咬牙,拨通了赵济勇的电话。 ………………………………………………………………………………………………………… 整个上午只安排了一节公共课,是一个五十多,头发花白,眼镜片厚得像瓶底子的老头子口沫四溅的讲述“毛概”。程志超第一次在课程表上看到这个科目的时候,累死了上百万的脑细胞,也没有研究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科目。后来经高人指点,才搞明白,所谓的“毛概”,就是“**思想概论”,与之对应的还有“马哲”、“邓论”。不由得程志超不由衷的感叹现代汉语高度概括的能力,远超惜墨如金的文言文。 课程的名字被高度概括了,内容却一点也没有精减,老头子时不时的将滑落到鼻尖的眼镜推到正位,站在讲台上当真是口若悬河。他在台上讲得开心,台下听课的学生也不少,买帐的却不多,尤其是程志超,昨天晚上睡的晚,今天早上起的又比鸡还早,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两只眼皮不住的打架。 邓中时和丁尔禅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坐在他旁边,心思明显的也没在课堂上。过了一会,程志超迷迷糊糊的听丁尔禅说道:“他母亲的,这个老家伙怎么那么能白话?口不停歇的白话这么长时间,连口水都没喝。” 程志超一惊而醒,强打精神,正色说道:“你这个人的思想觉悟很有问题,这是什么课?这么严肃的一门课程,你竟然在底下说怪话,当心我到系主任那里打你的小报告。” “切!”丁尔禅嘴撇得像个八万一样,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要说思想觉悟,你只能把我更糟。我只不过讲了几句怪话而已,你却差点没睡着了。”话锋一转,这哥们随即露出一副淫笑,捅了捅程志超,小声问道:“看你的样子,昨天晚上就没干好事,老实说,都干什么了?” “我要说干革命了,你肯定不能相信。”程志超一脸懊恼的说道:“还能干什么?昨天晚上,我老婆和刘欣一腔热诚,知道我在学校里过的是苦日子,特地大老远的跑过来帮我改善伙食,顺便帮你那个好邻居找点赚钱的门路。结果好死不死的碰上了我们的美女班座。他奶奶的,昨天晚上老子回到家之后,被我老婆审了半宿。” “哇!”丁尔禅脸露同情之色,鬼头鬼脑的向坐在不远处的宣芷含看了一眼,小声说道:“那你真是太可怜了,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寝室里的兄弟们听我这么一说,一个个羡慕得两眼放光,都以为你回家过好日子去了,没想到却受此虐待。” “这事谁也不怪,只能怪老子倒霉。如果昨天晚上没碰到宣大班座的话,情况还能好一些。” 丁尔禅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里还是不禁有些后怕:“要说你那老婆,真不是盖的,看起来弱不经风,一脸病态的,怎么下手就那么狠?还有你,也不是一个正经货,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竟然眼皮都没跳一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是……”这么多人的课堂上,虽然压低了声音,丁尔禅还是觉得不方便说得太详细,四处寻觅了一阵,最后眼睛一亮,向讲台上不住喷着唾沫星子的老头子的皮鞋指了一指。 程志超定睛一瞧,老头子今天虽然穿的是白袜子,可是却品味很独特的穿了一双黑皮鞋,那鞋显然是经过精心保养的,也不知道擦了多长时间,光可鉴人,几乎可以拿来当镜子照。 再看到丁尔禅欲言又止的眼神,程志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气得两只鼻孔直冒烟,瞪了他一眼:“妈的,老子要是那种人的话,第一个就把你干掉,免得你出去乱给老子宣传,坏我清白,这叫杀人灭口,懂不懂?” “懂,当然懂。”丁尔禅看到邓中时在旁边也竖起了耳朵,忍不住又说道:“咱们同寝一年多,我倒是不相信你会是那种人。可是,我也不相信你老婆不是那种人。昨天晚上观察了一下,那几个在KTV门口等咱们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老婆干的事,比他们还要狠,想来也和他们差不多少。咱们可是兄弟,你得向我透个实底,昨天晚上我没得罪她?” 程志超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敢情这小子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竟然是担心昨天晚上自己得罪了方晓晨这种江湖人,害怕他们日后找麻烦,在佩服这哥们的想象力丰富的同时,程志超几乎气得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我老婆是个很会做买卖的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就算是你真得罪她了,如果没有好处的话,她也不会你麻烦你的。” “那样最好,嘿嘿。”丁尔禅一颗心像是放回了肚子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想想,觉得表现得有点露骨,想要说点掩饰的托辞。刚一张口,就听得旁边邓中时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别交头接耳的,有人看着你们呢。” “谁?” 邓中时没有说话,向旁边指了一下。 丁尔禅和程志超一齐转过头,迎面就碰上了莫铁军带着七分得意,又有三分不屑的眼神。 程志超心底冷笑两声,幽幽的说道:“看来昨天晚上那几位回去之后,并没有把在KTV发生的事告诉他,这样也好,嘿嘿。” 第二二二章 胜利者的姿态 - 豹隐 - 贝戎 丁尔禅昨天晚上回到寝室,定过神之后,就在寝室里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大肆宣传了一番,邓中时等人听得将信将疑,想要找程志超求证,可是程志超一夜未归,直到上课前夕才急急的回到寝室,拿了书之后,又一阵风似的直奔教室。 本来邓中时想要在教室里趁没上课的间隙向程志超打听一下情况,可是他的速度和程志超相比,明显的慢了半拍,等他走到教室,和丁尔禅一起找到程志超的时候,那老头子已经迈步进屋,四十年不变的讲义往讲台上一扔,连个开场白都没有就开始站在那里白话。邓中时一向遵守课堂纪律,虽然满腹疑团,也只能暂时先放下,打算下课之后再找程志超问个清楚。好在今天就上午这一节课,下午有大把的时间,不愁问不出来。 身为寝室老大,他自然要努力维持整个寝室的和谐。丁尔禅这个人一向不怎么着调,平时说话水份十足,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丁尔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程志超这阶段属实和莫铁军有矛盾,即使是邓中时比较老成,也只能是将信将疑,难保其他兄弟不能信以为真。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安安份份的在大学里面混个文凭,将来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已。如果程志超真和所谓的黑恶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这些人能做的,恐怕只能是敬而远之,势必会影响寝室里的和谐关系。 但是听了程志超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话之后,邓中时心里对丁尔禅的话不由得信了三分,瞄了程志超一眼,小声说道:“超儿,昨天丁尔禅回到寝室里和兄弟们说了不少,你……真想碰一碰莫铁军?” 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下:“老大,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 邓中时叹了一口气:“超儿,那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真和那些人有来住?” “如果我真和那些人有来往的话,你会怎么做?是不是从此之后咱们兄弟绝交?呼噜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邓中时苦笑了一下:“我是担心咱们寝的那几个兄弟。” “放心,咱们始终都是兄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 “这样说来,你就是承认了?” “我只能说,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应该有数。更多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让学校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对你有很大的影响。” 程志超淡然一笑,对这点倒是是不怎么担心。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程大少爷根正苗红,即便是真走了风声,学校要调查的话,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程志超出身名门。老爷子表面严厉,心里对儿子的爱护,比单苇清还要强烈数倍。真是要学校拿这件事做文章,把老爷子惹毛了,对学校施加点压力,恐怕最先辟谣的就是查他的那些人。 邓中时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从程志超和他同寝一年来的表现来看,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程志超竟然是道上的人。可是问了几句,程志超竟然一点也没有否认。根本不否认就是默认的原则,程志超没有否认,自然就等同于亲口向他承认了。 但要是让他相信程志超竟然是那种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过了一会,邓中时长叹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那你就是不相信丁尔禅的话。” “他?”邓中时斜着眼睛歪了一下丁尔禅:“二蛋说话,向来夸张有余,真实性不足,他的话,只能听一半。” 虽然和邓中时中间隔了一个程志超,可是丁尔禅还是将两个人的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一听到寝室老大竟然如此诋毁自己,心里颇感不忿:“老大,你这话我听得心里很不舒服,我抗议。” “抗议无效。”程志超伸手拍了他一下,真诚得有些夸张的对邓中时说道:“不亏是老大,果然是明察秋毫。老实说,这里面的事挺多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更涉及到很多个人**,而且这些事让你们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总之你们相信我就行。” 丁尔禅撇了撇嘴:“我倒是相信你,但是说真的,我不相信你那老婆。” “相信我就足够了,至于我那老婆,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也头疼,但是对我还算是不错的。” “那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程志超冷哼一声。 “问我自己?”丁尔禅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程志超要让他问自己。 …………………………………………………………………………………………………… 一堂大课上完,讲台上的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夹着讲义飘然离去,如果不看正脸,只看背景的话,这老爷子倒还真有点仙风道骨般的潇意味。闷坐了半天的莘莘学子们也各自收拾东西散去。程志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太阳穴旁边揉了两下,跟着众人站了起来。 刚想和邓中时等人走出教室,忽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冷笑。 程志超也随即冷笑两声,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说道:“哟,这不是小莫么?这么巧?” 莫铁军脸上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踱到了程志超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和宣芷含一起出去吃饭了?怎么样?感觉还不错?” “仅仅是吃了一顿饭而已,想不到这都被你知道了。”程志超打了一个哈哈,“看来,咱们学校的规模还得扩大,要不然真是一点秘密也藏不住。” 莫铁军的眼中妒火大盛,两只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仅仅是吃了一顿饭,没有去逛逛街?” 程志超摇了摇头:“没有,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即使是我们班座不介意,我还怕我老婆吃醋呢。您有所不知,我老婆那个人,醋味重,和班座一起吃了一顿饭我都不知道如何交待,要是让她知道我和班座去逛街,那还不得吃了我?” 莫铁军长长的“哦”了一声,明知道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却也不拆穿他。昨天晚上程志超等人回学校去接丁尔禅的时候,正好被他看了个正着。三个同样出众的女人甫一出现,莫铁军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晚礼服的宣芷含,接着又看到三个女人看程志超的眼神很不同寻常,顿时妒火中烧。马上打了一辆车紧紧的跟在程志超等人的车后面,同时给姐夫打电话求援。 事先他已经和张诚说过,在学校里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在和他抢女人,必要的时候,可能要让他出人帮忙。同时也想搞清楚宣芷含对自己所说到底是真是假,特地针对这个问题问了一下张诚,看看从他那里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但是程志超入学以来,在学校里相当低调,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常有的嚣张气焰。因此莫铁军对宣芷含的话不敢怀疑,但是也只是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有关于程志超的资料他当然不好弄,只能打听一下方越元这个人。 偏生方越元在滨海的名气很大,但是在省城却没有多少名气,郑怀柱如果不是因为和马峰有生意往来,恐怕也不会将方越元放在心上。当莫铁军向张诚打听方越元这个人的时候,张诚也仅仅是听说滨海有这么一个人而已,至于方越元是否有个女儿,那女儿长的什么样子,却是全然不知。 莫铁军一直认为张诚在省城道上厮混多年,应该没有多少人不认识,就算方越元是滨海人,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既然张诚对方越元了解的也不太清楚,莫铁军心里自然就想当然的认为方越元这个人也不过如此,心中不由得大定,觉得前一段时间被宣芷含的话差点吓住,以至于小心翼翼的不敢动程志超,简直有点小题大作了。八成是那个丫头害怕程志超被自己收拾了,所以才说大话吓唬自己。 他也不知道程志超和宣芷含等人要去做什么,跟了一路之后,终于看到几个人下了车,竟然逛起街来。回想自己认识宣芷含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和她逛过一次街,可是程志超这个臭小子不但和宣芷含一起逛街,而且还如此亲密的逛夜市,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等张诚的人到了之后,马上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然后就躲在暗处注意观察着。 他倒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程志超如何如何,只是想借此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同时看看程志超到底有什么本事,是否真如宣芷含所说背景那么硬。如果程志超确如宣芷含所说,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将实情合盘向张诚托出,让他帮着自己想办法了。 这次试探的结果令他很满意,自始至终,都是两个女人出头和秦川等人交涉,程志超实在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莫铁军冷笑一声,暗道:“大军区参谋长的公子?将门虎子?”看到程志超等人被秦川熊得一句话没有,又是冷笑两声,转身离去。那些人是张诚的人,张诚又是他姐夫,和他们打交道,莫铁军自然优越感十足,向来只是张嘴要人,至于人家办完事之后,他是从来不负责酬谢的。 接下来方晓晨和程志超等人会同温哲峰哥几个杀了一个回马枪,直接将秦川等人堵在KTV的事,莫铁军全然不知情。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寝室之后,想到今天让情敌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莫铁军心中大快,哼着小曲安然入睡。 这一觉睡的着实有够香甜,直到快上课的时候才悠悠醒来,没想到在课堂上又看到了程志超,而且看起来程志超的精神非常不好。他并不知晓程志超之所以精神不好,是昨天晚上哄了方晓晨半宿,又做一番“剧烈的体力劳动”,才会造成精神状态不佳的,还以为是昨天被自己找的人给吓住了,心里更加的得意,刚一下课,就迫不及待的找程志超示威。 程志超自然知道他现在出现的目的,也不想和他多废话,说完之后,双手一摊:“今天老头子的课讲的比较闷,听得我直想睡觉,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打算回寝室休息去了。” 莫铁军自觉昨天占足了上风,现在弄得人家没精打彩的,当然得讲一下必要的风度。“哦”了一声之后,话里带刺的说道:“老头子的课讲的的确沉闷,相比之下,和美女一同逛逛街,聊聊天那就有意思得多了。” “嗯,这点我同意,但是聊天也得分个对象,要是碰到自己不想聊的人,硬要和自己聊天的话,那就没啥意思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昨天晚上碰到和美女逛街的时候,碰到不想聊天的人硬要和你聊天了?” “这事不提也罢。”程志超皱了皱鼻子,抽抽着脸说:“不行了,真困的不行了,我得回寝室了,咱们后会有期。” 莫铁军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程志超更不答话,和丁尔禅以及邓中时并肩向教室门口走去。刚刚走到门口,还没等跨过门槛,就听得身后莫铁军又叫道:“等一等。” 程志超摇了摇头,皱着眉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 莫铁军倒背着手站在那里,缓缓的说道:“我没叫你。” “哦,明白了,没叫我,那就是在叫我们老大。”程志超摸了一下鼻子,对邓中时说道:“老大,既然人家找你有事,那我和二蛋就先行一步,咱们寝室见。” 在莫铁军和程志超说话的时候,邓中时一直阴晴不定的站在旁边一语不发,直到此时才有了发言的机会。昨天晚上丁尔禅回到寝室之后,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之所以和秦川等人弄成那样,幕后推手就是这个莫铁军。他和程志超等人同寝一年,论起感情来,始终比莫铁军要近一步,听到莫铁军要和自己说话,不禁皱起了眉,不咸不淡的问:“什么事?” 莫铁军对他这副态度倒也不感到意外,挺胸腆肚的说:“老邓啊,咱们是同学,有一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是却又实在憋不住,非说不可。” 邓中时扬了扬眉毛:“既然这样,那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好好聊一聊,你看怎么样?” 莫铁军眼睛转了几下:“也好,哪天有时间,咱们好好聊一聊。” 第二一三章 演戏 - 豹隐 - 贝戎 出了教室,拐了一个弯,走上了通往寝室的一条小路之后,丁尔禅回头看了一眼,没见莫铁军跟上来,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对程志超说道:“刚才吓死我了,我生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再和他打起来。” 程志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控制得住,连我自己都服了我自己了。” 邓中时皱着眉头说:“刚一下课,他就找你说那样的话,看来他是存心要和你碰一碰了。” “那倒也未必。”程志超道,“像他这种人,好不容易占了一把上风,当然要迫不及待的显摆一下,生怕我不知道是他干的,也算是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嘿嘿,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一点城府也没有,看样子这个人也不太难对付。” “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这家伙人高马大的,我担心你吃亏。” “那是当然,我是何等的聪明,怎么肯吃这种亏。”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要是刚才干起来的话,我也未必会输,只不过这样一来,肯定就得惊动不少人,这两天是非常时期,我不想惹事。” “非常时期?” “嗯,我老婆的店明天就要开业了,开业大吉,我这个当老公的不在她身边怎么能行?况且我那岳父老泰山好像还过来,我就更得过去了,那老头子我一看见心里就打悚。” 丁尔禅接口说道:“既然见到他就打悚,那就干脆不见呗。” “见了心里打悚,不见的话,人家又得说我失礼。他是一个场面人,好面子,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准姑爷居然不到场,传出去的话,你让老爷子的脸面往哪里搁?日后见面,他要是不给我穿小鞋,老子姓你的姓。” 说话之间,几个人已经并肩回到了寝室。刚一推门,就看见寝室里其他几位课程比较清闲的哥们正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到他们进来,马上中止了谈话,腰杆也挺了起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扑克牌,,吆五喝六的打起牌来。 邓中时随手将手里的书扔到床上,笑咪咪的问道:“你们几个玩什么呢?” “拱猪,怎么样?老大,玩两把?”这几位鬼鬼祟祟的向程志超看了两眼,故作镇静的对邓中时说道。 “没兴趣。”邓中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道:“刚才我们几个进屋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像不止是打牌那么简单,唠什么呢?” “……”几个人脸上都微微变色,干笑道:“没有啊,老大,你太多心了,咱们寝室里就这哥几个,我们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 邓中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程志超站在牌局旁边看了两把,只见那几位身上就好像生了虱子一般不住的扭动着身子,心里不禁一阵好笑。瞪了丁尔禅一眼之后,仰面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几位哥们这个样子,当然是归功于昨天晚上丁尔禅回到寝室里的那一通宣传,实事求是的说,昨天晚上丁尔禅并没有夸大其辞,只不过是将当时的真实情景完整的再现了一遍而已。但就是这样,也足以造成寝室里其他室友们的震撼,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和自己同寝一年多,事事低调,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的程志超,竟然会和一个“黑”字扯上关系。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种人都只不过存在于电影电视中,再不然就是存在于小说之中,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几眼,倒也无伤大雅。但一旦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那么就是相当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现在的大学虽然已经不再是精英教育,而是逐渐的形成了产业化,可是能上大学的,大部分都是奉公守法的模范青年,他们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在情理之中。 程志超躺在床上,双目微闭,脑中却是不住的翻腾。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丁尔禅回到寝室里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眼下还不知道宣芷含那边怎么样,不过以这丫头的性格,应该不会像丁尔禅这么大嘴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仅仅是他们几个,还有寝室里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如果这些人再把这件事传扬开去,用不了多久,恐怕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他程大少爷是一个不良青年了。 而且大学生都是年轻人,想象力极其丰富,事情传到后来,说不定会衍生出什么版本,这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问题。 想到这里,程志超再也躺不住了,一挺身,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那几位打扑克的室友虽然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玩着牌,可是心思却明显的不在牌局之中,时不时的偷眼向程志超偷看两眼。一看到他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都吓了一跳,一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程志超却没有看他们一眼,从床上坐起来之后,穿上鞋子,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丁尔禅急忙叫住了他:“超儿,你干嘛去?” “我去找班座。” 整所大学,管宣芷含叫班座的仅此一人;同样,程志超口中的班座也仅代表宣芷含一人。这一点,丁尔禅还是心知肚明的,一脸疑惑:“你去找她做什么?你不会是真想把你老婆甩了,然后追你们班座?兄弟我和你说,其实你老婆人挺不错的,比你那个美女班座要强得多了,你可千万不能当陈世美啊。” “放屁。”程志超在室内扫视一圈,发现不管是邓中时还是打牌的那几位哥们,耳朵都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丁尔禅一眼,说道:“我找她有别的事。” 丁尔禅刚才也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被程志超骂了一句之后,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嘻皮笑脸的凑了过来:“那你说说,你找你们的美女班座有什么事?” “你瞧你那一脸贱样。”程志超一把将他推开,冷冰冰的说道:“我去问问她,昨天晚上回到寝室之后,有没有胡说八道。” 丁尔禅脸色一变:“那她如果回寝室里胡说八道了,你打算怎样做?” “很简单,老子的清白容不得这死丫头随意诋毁。如果她回寝室之后胡说八道的话,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们寝室的人全都宰了灭口。”程志超瞪着牛眼,恶狠狠的说,“而且还是先奸后杀,杀完再奸,奸完再杀的那种。” 丁尔禅心中大骇,打牌的那几位也是大吃一惊,马上就明白了程志超的意思,急忙扔下手中的扑克牌,一起扑了过来,将程志超牢牢的抓住,七嘴八舌的劝阻他。这些人中最惨的就是丁尔禅,昨天晚上本已吓得不轻,现在程志超又来了这么一手,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脚冰凉,三魂七魄飞了一大半,眼泪差点没急出来:“我的祖宗啊,你又发什么神经了?” “我这叫自保,可不是发神经,如果那丫头回寝室像你一样给我宣传一把,用不了半个月,我在咱们学校的名气恐怕比咱们校长还大了。” “超儿,你冷静点,别人不敢说,咱们寝室的哥们你还不知道么?我们向天发誓,昨天发生的事,仅限于咱们寝室里面小范围流传,连咱们寝室的门口都出不去,这你总放心了?” 程志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偷偷和在床上忍不住发笑的邓中时对视一眼,还是一脸忧色的说:“我倒不是担心咱们寝室里的兄弟。咱们哥们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宣芷含那个丫头,你们也知道,女生要比男生八卦得多,如果她真一时嘴快,把昨天晚上的事说出去了,本哥们一世清白,可就尽毁了。” 邓中时从床上站了起来,强忍着笑说道:“我看未必,宣芷含这个人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应该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该说的肯定说,不该说的,估计就算是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她也不会说的。” “哇,这么一来,那丫头岂不是比江姐的口风还严?” “她是不是比江姐的嘴还严,我是不知道的,你要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不妨亲自去问个清楚。” “好,我就亲自问个清楚。”程志超郑重其是的点了一下头,又要往外走。 丁尔禅和那几位牌友又是急得满头大汗的劝阻,连番诅咒发誓,态度相当真诚,程志超颇感不好意思,沉吟了一下,向邓中时问道:“老大,你说咱们应不应该相信宣芷含那个臭丫头?” 邓中时一看戏也演得差不多少了,急忙一脸正气的说:“我觉得那个丫头应该还算是比较稳当,这样,哥哥就舍得这张老脸,给她当个保人,你就别去问她了。” “可是我不放心哪。”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 “要是去问她的话,你心里倒是放心了,可是其他人心里就不放心了。这件事,你是当事人,由你来问不太合适,还是我来,找个时间,和她谈一谈,尽量别让她声张。” “那这样的话,谢谢老大了。”程志超这才将刚才的架式收了起来,郑重无比的对丁尔禅等人说道:“你们和我都是哥们,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我希望你们……” 丁尔禅等人急忙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将昨天晚上的事说出去。程志超看他们虽然嘴里将兄弟义气两个字说得比敲锣还响,可是眼神之中对自己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状的疏远感,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既然你们都知道个大概了,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确,我女朋友的出身有点问题,她父亲在省城的名气不太大,但是在滨海市却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的出身绝对根正苗红。” 丁尔禅等人连连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均想根正苗红出身的人会认识这种人? 程志超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只好说道:“这样,有机会的话,我请你们到我家去做做客,到时候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就会知道了。” 丁尔禅眼睛一亮:“去你家做客?认识你一年多了,还从来没有听到你谈你们家的事呢,弟兄们早就好奇的不得了,十一放假的时候,咱们就去你家开开眼,看看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就能如此神秘?” 程志超苦笑两声:“我的家庭相比之下,稍稍有点特殊,这也是我不爱和你们提起的原因。可是现在看来,不把你领到家里面去看一看,你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一点,我之所以要把你们领到家里去看看,并不是我想要证明自己多么多么的清白,而是咱们同寝一年多,处的就和亲兄弟差不多少,我不想让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 丁尔禅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露出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握住了程志超的手,假装大度的说:“超儿,其实我们都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因为昨天晚上自始至终你没有动手,也没怎么说话。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咱们兄弟来说,毕竟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老实说,那个莫铁军已经够让我们意外的了,如果自己的兄弟也是那种人的话,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这一番表态本以为会从程志超那里得到不少印象分,可是没想到程志超却一点面子也没给,一把将他拍开,眉毛拧在了一起:“滚一边去,少在那里猫哭耗子。老子要是知道你是那种人,昨天晚上就应该宰了你灭口。” 其他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寝室之内,总算是又貌似恢复了和谐。程志超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双手叉腰,嗒了两下嘴:“不行,我还得去找一下宣芷含。” 这一下,不但丁尔禅等人大感意外,就连邓中时也惊异万状,失声道:“你还去找她干什么?” “你们这帮兄弟这么讲义气,肯无条件的相信我,我当然也得表示表示了。但是身上现在没有多少钱了,总不能到咱们食堂表示?我去找宣芷含借点钱,晚上咱们下馆子。” 众人一愣,旋即欢声雷动,像目送出征的壮士一样,恭恭敬敬的送程志超出门,程志超的身影还没等消失,屋里的人已经开始盘算晚上吃什么了。 第二一四章 开业大吉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去找宣芷含,借钱尚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心里不放心,要去打探一下情况。虽然现在莫铁军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迟早都会知道。他倒不是害怕宣芷含这丫头口风不紧,把这事泄漏出去,几天之内就会让莫铁军知道,从而打草惊蛇。而是担心这件事一旦传扬开去,对他程大少爷的声誉有影响。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要像护眼珠子一样护着自己的名声。 宣芷含下课之后就回到寝室,程志超刚到女寝下,迎面就碰上了两道戒备的目光,下值班室里一个五十多岁,衣着整洁,却是一脸严肃的老太太在第一时间之内就从头到脚将程志超看了个一清二楚,接下来威严的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这个,啊,我找人。” “这是女寝,男生不让进,你找谁?” “找老谁家小谁,不是,找我们班的宣芷含,她是我们班长,研究一下下阶段如何让我更进一步的问题。”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将宣芷含的寝室号说了出来。 “进步?”那老太太显然并不是好糊弄之人,哼了一声,说道:“我在这里呆了五六年了,来这里的男生,十个有八个都是说自己要进步的。可是这四五年来,我也没见过几个进步的,小伙子,年轻轻的,应该以学业为重,能考上这所大学的,基本上都是在高中学习还算是不错的,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程志超暴汗不已,自己只不过是要找宣芷含探探口风而已,在这老太太的嘴里,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看那老太太喝了一口茉莉花茶之后,清了清嗓子,还要再说下去,不由得胆战心惊,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女寝,来到一个僻静之处,掏出手机,先查了一下电话费余额,最后长叹一声,一脸悲愤的打通了宣芷含的手机。 这一次相当的顺利,当程志超在电话里说明了要借钱的来意之后,宣芷含愣了一下,然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问明了他现在所在方位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不到十分钟,这丫头的倩影就出现在门口,妙目一转,已经看到了程志超,扭着小屁股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 到得近前,也没有废话,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钱包,抽出两张钞票递了过去,程志超忙不迭的接了过去,不住口的道谢,马屁拍得几乎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但是宣芷含却直接将他的马屁忽略,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有那么一个有本事的老婆,怎么还想着找我借钱?真要缺钱的话,直接和她说一声,那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此时程志超已经将钱揣在了兜里,还用手拍了两下,生怕那钱长了翅膀不翼而飞,媚笑道:“男人嘛,不但要自食其力,而且还要赚钱养家,这才是王道。晓晨有钱,那是她的事,我能不用她的钱就尽量不用。”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志气的。” “我要是真有志气的话,就不会找人借钱了,老实说,借钱的滋味很不好,我很不喜欢。” “这倒也是。不过你也真有本事,开学这才半个多月,你就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全给花光了?”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正色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明,那就是其实我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从来不乱花钱,所以生活费方面,还不存在困难。可是昨天二蛋回到寝室之后,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寝室里来了个竹筒倒豆子。现在好了,全寝室的人看我就像看个外星人似的,一个个对我疏远了许多,好像我能把他们吃了似的。没办法了,为了相处一年才处出来的伟大友谊,只能花钱消灾,先把他们的嘴堵上再说。” 宣芷含格格一笑:“昨天晚上那两位大小姐的确很出彩,丁尔禅在车上还不住的后怕呢。”好好看了程志超两眼之后,脸沉了下来:“你今天找我,恐怕不止是借钱这么简单?” “班座是个聪明人。” “既然你知道我是一个聪明人,那么就应该知道在我这里,你完全用不着担心,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我?”宣芷含的脸上也挂上了一层冰碴子,眼睛也瞪了起来。 “没钱了,找班座借钱。” “你……”宣芷含跺了跺脚,伸手就要揍程志超。程志超自幼习武,自觉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别说宣芷含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就算是莫铁军也没有放在眼中。看到宣芷含伸手要打,程大少爷不但没躲,反而低下头,将脑袋凑了过去,让班座大人打的时候,方位和角度能舒服一些。 等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宣芷含的玉手落下来,抬头一看,只见宣芷含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银牙一咬,收回了手:“程志超,我今天才发现,你就是个无赖。借你两百块钱,下个月一号还给我,晚一天收一百块钱利息,你自己想清楚了。” 话刚说完,一阵香风飘过,美女班座已经气鼓鼓的转身离去。直到她走出五六米远,程志超才反应过来,在她身后撕心裂肺的叫道:“班座,大家都是穷学生,苦哈哈,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有钱就放高利贷啊。班座,班座……” 连喊了十几声班座,放高利贷的班座固然没有回头,借高利贷的程志超也是面带笑容,一脸的不严肃。 ………………………………………………………………………………………………………… 得意洋洋的回到寝室之后才发现,这几位哥们对晚上程志超请的那一顿充满了期望,竟然连午饭都没有去吃。程志超顿感不妙,可是话已出口,当然不能再收回去,晚上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将他们领了出去。看着他们一脸兴奋的大呼小叫的点着自己心目中的硬菜,程志超只觉得后背凉风直冒,额头汗水涔涔。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来钟,众人才算是尽兴,本来这几位仁兄吃饱喝足之后,还要去KTV兴奋一下,但是却被紧紧捂着装钱口袋的程志超死命拦住,没有办法,只好勾肩搭背,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寝室。 程志超自然是走在最后,回屋之后一头就栽倒在床上,仰面朝天的盘算着兜里的银子,大脑高速运转,想找一个借口,明天再从宣芷含那里弄点钱把这个月暂时对付过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熄灯的时间却到了,耳边早已传来了或大或小的鼾声,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肉疼了一番之后,也无可奈何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放亮,程志超的手机就像叫魂一样响了起来。此时正是半睡半醒做梦的时候,程志超的手机铃声还大,又忘了调震动,这一响,将一大半的人都吵醒了。丁尔禅等人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的骂了程志超几句,翻个身又继续接着做梦。 昨天封嘴花了一大笔钱,今天一大早又被电话吵醒,程志超心里也非常郁闷,闭着眼睛摸到了手机,愣了足的十秒钟,才想起应该说什么,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喂,哪位?” “哪位,你说是哪位?”话刚出口,方晓晨的略带不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程志超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精神一震,整个人清醒了不少,钻到了被窝里,小声问道:“亲爱的,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想得受不了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是啊,想你想得受不了啦,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了,怎么没想,刚才做梦还梦到你了呢。” “刚才做梦还梦到我了?这么说你现在还没有起来?” “大姐,你也不看看这是几点钟啊,外面天刚放亮,除了那些觉轻的老头老太太之外,有几个闲着没事起这么早的?” “哼,岂有此理,前两天才刚刚帮你认识到错误,没想到刚过两天,又要犯错误。” “又要犯错误?”程志超心里一惊:“什么情况?” “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你和刘欣的店不是今天开张么?如果说特殊的话,也就是这一点特殊了。” 方晓晨恨恨的说:“好啊,好你个程志超,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明知道我和刘欣的店今天开业,你还不早点起来,是不是打算让我开车过去把你程大少爷接过来?”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有些心虚。事实上他的确认为像自己这么重要的客人,刘欣或者方晓晨一定会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来开车把他接过去,但是没想到方晓晨心里压根就没把他当成外人,一大早就打电话催促他自己过去。 但是这个想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方晓晨说的,免得开业大吉这么一个大喜的日子再惹得这位大小姐肝火大发,急忙小声笑着说:“小子无德无能,怎敢劳动老婆大人?一会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 方晓晨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少,我告诉你,你可得快点啊,我和刘欣现在已经在店里忙活呢,一会我爸他们就到省城了,你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让他老人家看到你。” “什么?方叔他们已经要到省城了?”一听到方越元要到省城的消息,程志超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青蛙一样难受。他和方越元仅仅在滨海见过一面,但就是那一面,方越元给他的心里造成了相当大的阴影。程大少爷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自己的准岳父见面,心里还是有点发突。 “方叔,方叔,你和刘欣是兄妹俩啊?”方晓晨明显的又不高兴了。 程志超马上改口:“对,我该死,是咱爸,咱爸。嘿嘿。” 因为称呼的问题,方大小姐和他不止闹过一次不愉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就是不长记性,随口就将“方叔”这两个字喊了出来。方晓晨也知道他不是有心的,听他改了口,也就转怒为喜,叮咛了几句,最后说道:“放心,我前些日子和我爸通电话,他老人家还夸你呢,这一次你再好好表现表现,咱们俩的事,那就妥妥的了。” 程志超“嗯”了一声,心想双方家长都见过了,虽然家长那里还是有点芥蒂,但不管怎么说,最困难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严格说起来,早就是妥妥的了,今天再表现,简直多余。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也不管方晓晨能不能看得见,总之是随着她的话不住的点着头。 方晓晨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响亮的KISS,柔声说道:“你先起床洗漱,我和刘欣在店里等你。” 程志超听她的意思,好像要挂断电话,急忙叫道:“等一等,你老人家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告诉我刘欣的店在什么位置呢,我怎么过去?” 方晓晨“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程志超一直没有去过刘欣的店,甚至连店的位置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拍了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忙懵了。”将店的位置告诉了程志超,竟然离程志超所在的学校不算太远。程志超对那一带也算是比较熟悉,惊道:“那里可是省城重点开发的商业区,你们把店开在那里了?” “重点开发的商业区,生意才能好,不开在那里,难道开在城边上?” 一句话就将程志超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干笑两声,说道:“我是说,那里的房租什么的可不便宜啊,能收回成本么?” “那就不是你现在操心的事了,要是我和刘欣经营不善,你只要把你的书读好就行,万一我和刘欣经营不善,这个店开不下去的话,我的后半辈子可都指望你了。”方晓晨嘻嘻笑道,又在电话里给了程志超一个柔情似水的轻吻,就要挂断电话。 可是还没等她将电话从耳朵边上拿下来,听筒里又传来了程志超的声音:“我记得你们这个店开业,好像请了很多人,是不是有领导讲话什么之类的节目?” “怎么了?” “我是说,要是有领导讲话之类的节目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晚一点到?我不习惯那种场合。” 方晓晨愣了一下之后,嗔道:“瞧你那点出息,就算是有领导讲话又能如何?大不了他讲话的时候,你和我爸他们在屋里不出去就是了,人家还能硬拉着你出去啊?乖啦,听话,给我老爸留一个好印象,让他认为我和刘欣开店,你也帮不了少忙。” 急匆匆的说完之后,再也不给程志超分辨的机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二一五章 手笔 - 豹隐 - 贝戎 坦白来讲,程志超非常不愿意早早的就赶到会场,主要还是受不了会场那种气氛。这倒不是他不喜欢热闹,而是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每一次院里有活动的时候,总是少不了领导讲话,偏偏有几位领导一讲起来就天马行空,收不住嘴。几位领导讲话的时间一累计,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因此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此后一有这种场合,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按理说刘欣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开一个店也不可能有太高级的领导捧场,发出去的请帖是不少,但是能有一多半的人来了就算是烧高香了。其他的,仅仅是将请帖上那块黄澄澄的金子笑纳,日后在可能的情况下,给刘欣提供一些方便而已。但即是如此,肯定也少不了这个环节。一想到那些所谓的领导冗长无比的讲话,程志超的脑袋就大了一倍以上,却偏偏不能违背方晓晨的意愿,偷懒不去。只好长叹一声,闷声不响的起床穿衣。 他已经尽量做到轻手轻脚了,可是丁尔禅等人还是被吵醒了。尤其是邓中时,最近可能是用脑过度的原因,有些神经衰弱,不但多梦,而且有往失眠方向发展的征兆。刚才程志超的电话响起,他就已经被吵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眼躺在床上,神智却是清醒的,等到程志超起床穿衣的时候,这哥们的眼睛也终于闭不上了。 “超儿,大清早的,你又是接电话,又是穿衣服的,忙什么呢?” “哎呀,不好意思,吵着你了?”程志超急忙将动作再放轻一些,精心选了几件看起来使自己更加玉树临风的衣服在身上比量着,小声说道:“我那老婆天生就是一个事业型的,和朋友一起开的店今天开业,我得过去忙活忙活。” 邓中时苦笑两声:“你对那东西一窍不通,去了能干什么?” “正是因为一窍不通,所以才更加要去。我老婆说了,开店的准备工作,我是一点也没有参加,今天开业大吉,我那岳父老泰山要过来,怎么也得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不是?” “这倒也是,你老婆倒是挺体贴你的。” “废话,我老婆,不体贴我体贴谁?”程志超向他竖了竖中指,将衣服套在身上,又到水房里胡乱的洗了两把脸,嘴里喃喃自语:“我是吃早饭呢?还是吃早饭呢?还是吃早饭呢?” 一直纠结到出了寝室,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先吃早饭再说。毕竟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参加过这种场合,天知道刘欣她们的开业典礼要弄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弄到下午才开席,自己面对着气场强大的方越元,体力恐怕会跟不上,到时候血糖一低,再来个头晕眼花,岂不是当众出丑? 现在才亮天没有多长时间,时间还早得很,从外面看,学校的食堂倒是灯火通明,只是还没到开饭的时间,食堂大门紧闭,苍蝇可以飞进去,人却没有孙悟空的本事,只能在外面望门兴叹。 幸好食堂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学校周围有许多卖早点的小摊,程志超健步如飞,径直走到一家去的熟的早点摊,要了一份油条豆浆,将油条在豆浆里泡软了,慢慢的送到了肚子里。吃了一份之后,想了一想,又要了一份,强塞到肚子里,抹了一把嘴,拍了拍鼓胀的肚子,付帐出门。 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去方晓晨那里的问题,兜里的钱是不多了,即使是用不了几块钱,打车也稍嫌奢侈,相比之下,公交车是最实惠的。上车之后,扔一块钱,就算是坐到终点站都可以,不过始终没有打车舒服。程志超心里更倾向于打车,可人穷,志就短,这么早,又不能厚着脸皮再一次跑到宣芷含那里借钱,掂了掂兜里的硬币之后,程志超只好垂头丧气的迎着初升的朝阳,缓缓的向公交车站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无论如何,也得趁老爷子进京进修不在家的机会,向单苇清申请增加生活费。理由就是随着通货膨胀的加剧,原本富富有余的生活费,现在省吃俭用也挨不到月底。 此时正是人们刚刚起床的时候,如果在农村或者是视野开阔的地方,就能看到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自地平线上慢慢升起,可是在高林立的城市里,视野不开阔,还是感觉不到太阳的存在。但是公交车却已经开始运营了,程志超在省城住了二十多年,对这个城市唯一感觉不错的就是公交系统相当发达。据说省城的公交线路已经开了将近一百五十条,这还不算通往郊区的小线路,而且大部分的公交车首车时间都在早上五点半左右,最迟的一趟,也是在早上六点半就发车了,给程志超这种不得不早起的人提供了大量的方便。 早上的公交车人不多,程志超没有办理月票,向投币箱里扔了一枚硬币之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太阳已经从群的遮挡之中蹦了出来,微微晨曦之中,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之中,就像是佛光一样祥和。可谁又能知道,就在这种祥和之下,竟有那么多的暗流涌动? 一时之间,脑中翻江倒海,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纷至沓来,这时程志超才发现,人真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的话,想法一多,就算不引得天下大乱,也会把自己搞得头痛无比。费了半天劲,才强行将脑海中的那些想想驱逐出去,却发现,目的地已经到了。 …………………………………………………………………………………………………………………… 他从来没有来过刘欣的店,一直不知道是什么规模,可是当那个店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算是程志超早就在培训中心见到了刘欣招的员工,已经多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差点没惊掉下巴。 刘欣的眼光相当不错,选的位置是新建成的一个高层小区外面,整整三层的门市房被这丫头一古脑的全都租了下来,一幅巨大的招牌横贯其中。招牌大,字体也大,即使是高度近视的人,远远的也能看到“晨曦美容美体中心”这几个醒目的大字。本来依照刘欣最初的打算并不是用这个名字,但是方晓晨加入之后,觉得以前的名字不足以体现她们的姐妹情深,搜肠刮肚,将自己的刘欣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想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晨”字代表的自然是她方大小姐,但刘欣的“欣”字和这个“晨”字摆在一起有点不太协调,好在刘欣对店名并不怎么太在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方晓晨的意见,将代表自己名字的那个“欣”字替换成了比较和谐的“曦”字,反正也就是再多跑几趟工商局的事。 程志超自觉来的够早,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是迟到了,门口早已竖起了一个像婚礼现场一样的大拱门,两个巨大的花篮一左一右立在锃明瓦亮的玻璃门旁边。拱门两侧,十二门像抗日战争时期鬼子用的九二式步兵炮一样的礼炮雁翅般的排开,炮筒后面已经通上了电源,随时可以制造出巨大的噪音。 无论怎么看,刘欣和方晓晨的这一次投入,都是一个大手笔。即使是程志超这种外行,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店不仅仅是美容美体那么简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一个功能齐全,包含了他所能想像得出所有服务的高级女子会所。 这种会所,基本上是不对男人开放的,再有身份的男人,到了此地,也有如到了禁区,没有特殊情况,一步也不得入内。只不过这个店今天开业大吉,还没有正式对外服务,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程志超惊叹几声,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衣衫,用手拢了拢头型,迈步进门。刚一走进大厅,就看到门边站着两个迎宾小姐,见他进门,微笑着点头问了一声好,声音又脆又甜,看来刘欣的那辆帕萨特并没有白白捐给那家培训中心,果然收到了奇效。别的不用说,单凭这两个迎宾小姐的声音,就让程志超觉得如沐春风。 那两个迎宾小姐向程志超问了好之后,还是一脸微笑的注视着他,似乎在期待什么。程志超看到她们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两个丫头在此地并非仅仅迎宾那么简单,还担负着核实来客身份的目的,他手里没拿请帖,那两个小姐看他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异样。 “咳,咳。”显然程志超已经被刘欣的大手笔震住,干咳两声之后,忍不住老脸通红:“这个……,我来刘……你们刘总和方总。我和你们方总是……”凭心而论,在这个地方,他非常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方晓晨的男朋友,只好丢过去一个“你明白的”的眼神。 那两个迎宾小姐果然明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您是程先生?方总特别交待了,请进。” “我是程先生?”程志超被这句“程先生”弄得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又挺了挺腰杆,好像非此动作配不上他“先生的身份。” 那两个迎宾小姐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少女,童心未泯,被程志超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志超报以嘿嘿一阵怪笑,正要去找方晓晨和刘欣。却见大堂内传出一声娇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有什么可笑的?这要是一会让客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那两个少女一听到这声娇喝,马上脸色一变,又换上了那副公式化的微笑,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程志超听那声音并不熟悉,心中不由大奇:“除了刘欣和方晓晨之外,竟然还有其他女人敢在这里吆五喝六?”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梳着一头干净利落齐耳短发的女孩子一脸怒气的向几人走了过来。那两个迎宾小姐程志超没有多少印象,但是对于这个在培训中心就已经具有领班风范的庄楚楚,程志超还是稍微有一些印象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家伙将来肯定是个干部,没想到这么快就荣升领班了。 庄楚楚沉着脸来到几人面前之后,樱唇微张,又想再申斥那两个迎宾小姐。程志超急忙说道:“这个不怪她们两个,是我看到她们两个眼熟,忍不住和她们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骚蕊骚蕊。” 那两个迎宾小姐虽然和方晓晨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也感觉到这位方总的脾气比刘总坏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许戾气。没想到戾气十足的方总找的如意郎君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庄楚楚才走到近前,就忙着替自己解释挡灾,忍不住向程志超投过去感激的眼神。待见到这个家伙长得还算是英俊挺拔,勉强也算是玉树临风,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都是双颊一红,低下了头。 庄楚楚对程志超也有印象,再加上她大小也算是个干部,平时和刘欣以及方晓晨的接触较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乃是方总的心肝宝贝,方总爱他就像爱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如此重要人物替这两个少女说话,她自然得给点面子,不能太过嚣张。向那两个少女一人瞪了一眼,皱着眉,不悦的说:“把头抬起来?你们两个代表的是咱们店的形象懂不懂?要是让方总和刘欣看到你们两个这副样子,你们两个就死定了。” 那两个少女吓了一跳,急忙将头抬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这一次挨训与程志超完全无关,程大少爷就算是想英雄救美,也没有任何理由,只好倒背着手,静静的看着这位庄领班训斥那两个少女。 好在庄楚楚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训了她们几句之后就打住,转过头对程志超换上了一副笑脸,脆声说道:“程先生是?方总和刘欣刚领着我们把会场又检查了一遍,现在正在办公室里休息呢。” 又一次被人称呼为“程先生”,这一次程志超受宠若惊的感觉不像刚才那么强烈,点了一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她们两个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还真就不知道。” 庄楚楚自从进驻以来,从来没的看见过程志超,知道他所言非虚,微笑道:“她们的办公室在三,既然程先生不清楚位置,不如我领你去。”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非常感谢,十二分的感谢。”程志超说着,伸出手,风度翩翩的说了一个字:“请。” “……”庄楚楚也差点被他逗得笑出来,强行忍住之后,小脸已经胀得通红:“程先生请。” 第二一六章 玄机 - 豹隐 - 贝戎 刘欣在培训员工的时候,庄楚楚也是其中的一员,她本来就长得相当有韵味,经过一番调理之后,干练之中透出的女人味更足。站在程志超的角度,略显清瘦的背影下部,竟然有一个惊人浑圆的翘臀。走起路来,臀波荡漾,看起来触目惊心。 程志超看了几眼之后,越看越是心惊,咳嗽了两声之后,急忙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转而打量店内的装修。 看得出来,刘欣在这个店里注入了相当大的心血,整个装修风格采用的是欧式风格,虽然整体看起来比较高档,但是程志超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细节方面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从一走到三,程志超突然发现,整个装修完全是以细节取胜,大到一个装饰物的摆放,小到梯扶手的选择,无不独具匠心。种种细节综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 和一二的华丽相比,由于三是办公区,装修看起来就简约了许多,还没等程志超从视觉反差中调整过来,庄楚楚已经领着他来到一个房间外面,伸手轻轻叩了几下门。 程志超抬起头,看到门上挂着的“总经理”三字标牌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接着,只听得刘欣在屋里叫道:“请进。” 庄楚楚伸手推开了门,却没有进去,只是冲着程志超点了一下头,转身又向下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废话,让程志超不禁赞叹两声:这种人才是新时代的职业女性,说话办事,绝不拖泥带水。 迈步进屋,这才发现和这位庄领班相比,两位老总就显得没有那么干练了。屋内是一张极大的办公桌,几乎占了整个办公室五分之一的空间。其他空间则摆放了几株怪模怪样,看起来像玉米一样的绿色植色物,办公桌的侧方摆放了一张又长又大的真皮沙发,此时两位老总正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沙发前,双手按着坐着的那位的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正在替人家按摩。 刘欣和方晓晨听到敲门声,只以为是庄楚楚,扭头一看,没想到却是程志超。刘欣倒没有表现得太过份,只是笑了一下,将手从方晓晨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打了声招呼:“这么早就来了?” 方晓晨却欢呼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跳到了程志超的面前,先来一个熊抱,然后拉着他的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打扮,脸上笑靥如花:“哟,打扮了?” “本来不用打扮也是这么帅的,可是咱爸马上就要到了,怎么也得给他老人家留一个好印象,特地打扮了一下,怎么样?可以?” “还将就,算你有心。”方晓晨皱了皱鼻子,对程志超今天的表现很满意,拉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先休息一下,一会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方晓晨和刘欣相视一笑,没有说话。方晓晨走到刘欣的办公桌前,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轴,神秘兮兮的拿到程志超面前:“你猜这是什么东西?” “一看就是字画什么的,打开我看看写的什么。” 方晓晨嘻嘻笑道:“我是让你猜这是谁送来的。” “你们那么有门路,这么大规模的店都能开得起来,我上哪去猜去?”程志超伸手将那个纸轴接了过来,一边打开,一边问道:“刚才我看了一下,你们这个店的规模可真不小,开这个店,投资得相当可观?” “还行,连装修带员工培训,再加上上上下下跑关系,总共也不过才花了不到三百万而已,比预期的省了五分之一。” 程志超大吃一惊:“三……三百万?” “怎么了?几百万就把你弄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的老天爷,别说几百万了,就算是几十万我都弄不到,你倒好,几百万花出去开了这么一个店,居然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谁让孙叔心疼女儿呢,孙叔算是比较早上岸的,这些年折腾的钱,一大半都扔到这里了。再加上我又从我老爸那里弄了一些,总算是可以过过老板瘾了。” 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别说,孙叔还是挺有实力的哦。” 刘欣嘿嘿两声:“再有实力,也没有你老丈人有实力。这三百万,你老婆从你老丈人那里拿了三分之一,头天说的,第二天钱就到位了。我那二百万,可是足足过了一个来月才到位。” “一个月到位也够让我震撼的了,换了我们家老爷子,一年也未必能到位。” “你们老爷子有你们老爷子的优势,不可同日而语。”刘欣摇头晃脑的说道,一边用眼神示意程志超将那幅字画快点打开。 程志超苦笑两下,将字画展开。所谓的字画,其实也就是在一张宣纸上写几个字而已,他对书法是外行,再有名气的书法家写出来的字,他也看不出门道,只能看看热闹而已。 打开之后,仔细端详,长三尺,宽一尺四寸的一张上好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十四个大字。字体是草书,好坏与否,程志超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看不出来,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从哪弄的这么一幅字画?” “看落款。” 程志超依言向字画后面的落款看了一眼,等到看到落款的名字之后,不由得身子一震:“这个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刘欣又气又好笑:“你这人哪,精明的时候,比谁都精明,糊涂的时候,比谁都糊涂。此人和你在一个院里住了好几年,人家的大号,你竟然‘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啊。”经她一提醒,程志超总算是想起来了,落款那人的确是和他在一个院里住过好几年,不过却是在程志超小时候,等到程志超长上初中的时候,写字那人就已经离休,搬出了家属院,住到了别处。印象中这位老干部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爱写毛笔字,据说在战争年代就已写得一手好字闻名,只不过写的是隶书。中年之后,改写草书。几十年下来,功底果然深厚,据说在离休之前就是全军闻名的军旅书法家,上门求字的终日不绝。 只不过这位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太好,晚年之后更是每况愈下,求字的人虽多,得偿所愿的却很少,程志超家里就有一幅这位老先生的字画,没想到方晓晨和刘欣竟然也有本事弄到一幅,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刘欣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一笑:“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这老爷子的字可不太好弄啊,你们两个真有本事,竟然能弄来一幅,看来这润笔之资肯定是没少掏。” “我们哪有这个本事啊,字是别人送的。”刘欣掩着樱唇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要是够聪明的话,应该能猜得出来是谁送的。” 程志超皱了皱眉毛:“能求得老爷子的字,肯定是我们院的人,最近这几年,我就没听说过我们院外的人能求到他的字的。我们院的,又和你们认识,难道是郑怀柱?” 方晓晨摇了摇头:“错。” “那就猜不出来了。” “笨。除了郑怀柱之外,你们院里还有谁认识我们?” “除了他之外,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了。”程志超说到这里,突然张大了嘴巴,“难道……难道……是我们老爷子?” “切。”方晓晨撇了一下嘴:“你们老爷子现在在北京进修呢,他怎么会有时间回来送这东西?告诉你,这东西,是咱妈昨天特地打电话问清楚了我们两个的住所之后,亲自带着人送过来的。” “啊?不会?”程志超激动得双手发抖,差一点将那幅字画扔到地上,急忙深吸一口气,将那东西卷成卷轴,郑重其是的交给了刘欣:“我一直以为我老妈对晓晨这个儿媳妇有成见呢,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背着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不行,十一放假的时候,一定要回家好好感谢感谢她。奇怪,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送你们礼物了呢?” “这可不是突然想起来的。”方晓晨坐在沙发上,伸出小手,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捶着,说道:“这些天她老人家和我通过几次电话,知道我和刘欣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说什么难得我们两个有创业的心思,她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操那份闲心,不过礼物是一定要送的。昨天晚上就送了这么一件东西,让我们改天找个地方裱起来,挂到墙上。” “你们通过好几次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她通电话,与有你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让你知道?女人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掺和什么?” “是是是是。”程志超被单苇清送的这幅字画带来的惊喜弄得抓耳挠腮,连声称是。 刘欣在一旁叹了一口气:“瞧你那点出息,一幅字画就把你乐成那副熊样,没出息。你还没看出来啊?你老妈送的这幅字画,可是大有深意,并非送一件礼物这么单纯。” 程志超茫然问道:“什么深意?” 刘欣被他弄得一阵无奈,只好又叹了一口气,解释说:“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这是一首古诗中的两句,看你的样子,对这首古诗也肯定是不熟悉了?” 程志超脸一红:“我是理工科的,又不是文科生,天生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那倒也是,你是理工科的,这是一个掩饰自己没文化的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刘欣噗嗤一笑,不等程志超说话,继续说道:“这诗是李商隐写的,这句话的意思本来表达的是世人爱花,将花移到金盆里栽种,却不爱绿叶,所以叶子就被遗弃了。明显的有所指哦。” 程志超“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也不是笨蛋,刘欣这么一说,他就清楚了单苇清的意思了。说到底,单苇清还是对方越元的身份耿耿于怀,这幅字画也可以理解为单苇清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承认他和方晓晨的关系,但是身为婆婆,该做的还是要做,以荷花、绿叶和金盆、尘土之间的差别来劝诫方晓晨要从善如流。 刘欣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当然了,我猜这里还有另外两个意思,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不知道你家阿姨是不是这个意思了。” 程志超一怔:“还有别的意思?” “嗯。”刘欣嫣然一笑:“刚才的意思你好像已经明白了,那就说我们猜测的另外两个意思。我猜你家阿姨心里其实也是很喜欢晓晨的,特地用这幅字画来夸她出污泥而不染,这是其中的一个意思。另一个意思呢,理解起来就得拐个弯了,那就是,荷花这东西虽然和莲花不一样,可都差不多少。莲花之中,有一种叫并蒂莲的,那种花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她老人家是希望晓晨出污泥而不染,和你夫妻到老,永结同心。”说完之后,不怀好意思的盯着程志超和方晓晨,吃吃的笑了起来。 方晓晨脸一红,瞪了刘欣一眼,眼神之中却欢喜无限。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单苇清送的这件礼物,竟然包含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既有对方晓晨的期望,又有对他们两个的期望,看来单苇清在他们两个身上下的功夫也着实不少。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凑到了方晓晨身边,小声说道:“亲爱的,你们两个真是太有文化了,我老妈的心思被你们摸得一清二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方晓晨心中一喜,却白了他一眼,嗔道:“少在那里拍马屁,刚才刘欣给你留面子,才没有把话说全。哼,昨天咱妈在咱们家可是把你一通埋怨。老实说,你从开学到现在,是不是一次家也没回过?她老人家亲自送字画过来,最主要的意思,还是想儿子了,想用春风换点秋雨,让你程大少爷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回家看看她老人家。” 程志超不由得“哎呀”一声,这才想起,自从开学之后,还真就一次家没回过,以前程志超上学的时候,起码家里还有一个程卫国陪着单苇清,老太太。可是现在程卫国也去进修了,这样一来,家里可就剩下单苇清和公务员小马了。虽说小马在他们家里已经一年多了,可怎么也比不上程志超这个亲生儿子亲近,难怪单苇清会亲自上门去看儿媳妇,原来是冷不丁家里没有人,老太太有点不适应了。 第二一七章 风云际会(上) - 豹隐 - 贝戎 刘欣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人家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一直以为程大少爷能免俗。没想到程大少爷不但没有免俗,反而变本加厉,没娶媳妇呢,就把老娘给忘了,害得老娘大半夜的上门找儿媳妇哭诉,我看你这个家伙真是狼子野心,养不住。”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脸色铁青:“有那么夸张么?” “我觉得我还说轻了。”刘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椅子上,双手支颐,微笑着看着程志超和方晓晨。程志超被她炯炯目光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转过头向方晓晨问道:“我做的真那么差劲?”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受了单苇清的影响,这一次方晓晨也不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了一会面,突然一齐放声大笑起来。在大笑声中,程志超将打算在十一放假的时候,把邓中时等人领到家里做客的想法说了一下。 刘欣和方晓晨本来就冰雪聪明,脑袋一转,就已经猜出为什么程大少爷会有此举。虽然他们两个对丁尔禅的印象不怎么太好,觉得此人胆子太小了一些,可是现在还没到年底,程卫国是否真的会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走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如果程志超表现良好,让程卫国放心的话,说不定老爷子能看在儿媳妇的份上,网开一面,那样一来,程大少爷势必和这几位仁兄还得同寝两三年,如果不能打消他们心里的疑虑的话,恐怕会对程志超日后有很大的影响。迫于无奈,方晓晨只能点头答应,不过在点头同意的同时,又提出一个大前提。 程志超心中大奇:“咦?我领几个同学回家做客,还得有一个大前提?” “必须地。”方晓晨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又变得相当难看。 “那你说说,什么大前提。” “大前提就是……”方晓晨伸出右手食指,在程志超的鼻尖处晃了几下,刚想继续说下去,忽听得有人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刘欣和方晓晨都是一震,这个大前提自然也没有讲出来。随着刘一句“请进”,那个干练的庄楚楚领班又一次出现在了门口,轻声说道:“刘总,方总,滨海来的客人已经到了,是不是把他们迎到小会议室?” “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刘欣和方晓晨都是脸露喜色,一齐站了起来:“什么小会议室,那可是咱们店最大的股东、董事长。人在哪?快领我们去。” 庄楚楚吃了一惊,马上就反应过来单凭这两个丫头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几百万来支这么一个摊子,背后肯定有大老板撑腰。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在前引路。方晓晨和刘欣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拉着程志超的手快步出门,一路小跑着奔到一。 程志超刚到的时候,一大厅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不但客人没来,就连服务员也没见到几个。可是此时却是人声鼎沸,连男带女二十来个人。十来个经过严格培训的美貌女服务员落落大方的迎住了客人,正在不住的小声说着什么。 程志超还没等下,只看到了一个人影,就知道这些人正是滨海那几位大佬到了。除了方越元等人之外,另有几个年轻人,想必是方越元比较得力的手下。这些人也都是经过无数厮杀打将出来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无论怎么看都是大公司里的高级白领,和他们的真实身份相去甚远。 几个人刚跑下,就被那些人发现了,二十几道目光一齐射向了这几位。 刘欣的店今天刚刚开张,可是最近这些日子,那些员工没少在培训中心看到这两位老总。虽然时日无多,但是刘总的沉稳,方总的暴戾已经在这些员工心里扎下了根。在这些员工心里,这两位老兄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但是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竟然也有少女烂漫的一面,只见刘欣和方晓晨跑下之后,看到大厅里的方越元等人,都是欢呼一声,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老爸”,然后乳燕投巢一般,各自找好了对象,纵体入怀。 方越元本来是一脸严肃,但是当女儿扑到自己怀里的同时,唧一声在脸上亲了一下之后,不由得胸怀大畅,哈哈哈一阵大笑。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酷酷的保镖识趣的向后退了两步,给这对父女留下充分的亲热的空间。 那边的刘欣就斯文多了,只不过是和自己的老爸来了一个熊抱之后,就红着脸分开,低下头,一副小儿女的神态。 程志超一看到方越元,心里就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既然已经下了,碰了面,自然不能再夺路而逃,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方越元面前,既似鞠躬,又像点头似的哈了一下腰:“方叔。” 方越元嗯了一声,打量了他两眼,眼中精光一闪:“嗯,你也来了?” “他当然得来了,哼,别忘了,这个店可是我和刘欣合伙开的,他敢不来。”方晓晨得意洋洋的皱了皱鼻子,挽住了方越元的胳膊:“老爸,这个店装修风格怎么样?” “还行,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还挺能折腾的。你们两个从小到大也没有展露出做生意的天份,我和你孙叔叔都觉得这几百万要打水漂,现在看来,虽然不能赚太多的钱,但是保本还是没有问题的。” 方晓晨不依的扭动了几下身子,一脸的不悦:“什么叫打水漂?难道我们两个就这么没用么?”顿了顿,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装修的时候,程志超可是帮了不少忙,给了不少建议哦。所以说,这个店不是我和刘欣两个人弄的,还得算上他一个。” 这丫头撒谎眼皮都不眨一下,程志超暗叫一声惭愧,老脸一红。 方越元大感意外:“是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方面的才华,正好我的公司过段时间也要重新装修一下,过些日子我把装修方案给你送过来,你帮着提点意见。” 程志超大吃一惊,方晓晨也是暗叫糟糕。本来想替程志超吹一吹牛皮,但是没想到在方越元这只老狐狸面前,牛皮一下就要拆穿,急忙从方越元的怀里钻了出来,一把抱住程志超的胳膊,皱着眉喊道:“干嘛?想白用人啊?不行,他就这么本事,这个店忙活完之后,已经江郎才尽了,没的商量。” 方越元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对刘欣旁边那个中年人说道:“看到没有?我养了这个宝贝女儿二十多年,要吃给吃,要穿给穿,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年,就让这个臭小子给拐走了。你说养女儿有什么用?要我说,你也干脆别养你这个女儿了,免得将来让人拐跑了,心里窝火。” 刘欣抿着嘴笑道:“方叔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连自己姑爷的醋都吃?您这个样子,让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可真有点无所适从了。”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方越元一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对那中年人说道:“看到没有?你的女儿还没有找到婆家呢,就学我们家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了。老孙哪,你这个女儿也不是一个善茬,你可得管好喽。” 那中年人跟着他也是一阵大笑,伸手在刘欣的头发上摸了一把,眼神中满是慈爱,对方越元说道:“老方,这个年轻人就是你宝贝女儿选中的乘龙快婿?” 方越元笑而不答,刘欣和方晓晨却“哎哟”一声,急忙将程志超拉过来,替二人做了一下介绍。程志超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刘欣的父亲孙定琛。 一眼望去,只见孙定琛和方越元完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方越元是霸气外露,整个人就像一张拉了满弦的强弓一样咄咄逼人。可是孙定琛给人的感觉就平和了许多,不但眼神之中看不到任何的戾气,就连言谈举止也比方越元要儒雅了许多,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成为生死之交的。 他在打量着孙定琛,孙定琛同时也在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将程志超看了个遍之后,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嗯,不错,不错。年轻人,朝气蓬勃,却又不骄不燥,难得,很难得。”哈哈一笑,对方越元笑道:“老方啊,你这个宝贝女儿眼光不错嘛,这小伙子挺招人喜欢的。” 方晓晨一听他称赞自己的情郎,心中大喜。刘欣也是双目异彩连连,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了程志超一眼,芳心之中,又喜又嗔。无意中看到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亲密样,心里又平添了些许愁绪。 在场的诸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理变化,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刘欣强打起精神,将方越元和孙定琛迎到了三自己的办公室之内。 方越元一行人虽然不多,但大部分都是整个方越元集团里的高级人物,甚至有几人还是方越元集团的开国元老,即使是方越元,也都是和他们称兄道弟。相比之下,方越元带来的那些年轻人包括孙晋宝在内就差得多了,原本孙晋宝是没有资格和那些人一起到办公室落座的,但今天众人大老远的是为了庆贺刘欣和方晓晨开业大吉,孙晋宝是刘欣的亲弟弟,沾着老姐的光,一路和程志超挤眉弄眼的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在这些人之中,除了刘欣和方晓晨之外,就属他和程志超最熟悉。刚才在下见到程志超的时候,就差点没扑上来打招呼,但当着自己老爸和干爹的面,却不敢造次,只能强行忍住。直到刘欣在前面领着众人上的时候,才算是找到机会和程志超眉来眼去一番。 众人落座之后,庄楚楚马上就领着两个服务员端着茶盘敲门进屋,一人面前摆了一杯茶,然后倒退着离开。 方越元含笑拿起茶碗,揭开盖子,抿了一小口,笑道:“总是听人家说女子会馆的东西如何精致,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嘿嘿,没想到,光是这茶就和别的地方大不一样啊。哈哈哈哈。” 刘欣嫣然一笑:“这事可与我无关,是晓晨说您老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喝碧螺春,前两天特意跑到茶庄里花高价买来的极品碧螺春,像宝贝似的珍藏起来,就等着今天让您老品尝呢。” 方越元哈哈笑着又抿了一口:“这么说来,我这个女儿在省城呆了一两个月,比在滨海懂事了不少啊。”众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程志超见他与上次在滨海见到的气场十足,不说话就有巨大压迫感完全两样,不由得暗暗纳闷,搞不懂哪个才是这位滨海赫赫有名的大佬的真面目。 方晓晨当着这么多叔叔伯伯的面被自己的老爸调侃,不禁满脸通红,苍白的小脸红扑扑的,不依的嗔怪了几句,不再理会方越元的调侃,拉着方越元像只在花丛中不住纷飞的蝴蝶一样,挨个给程志超介绍了个遍。那些人都是和方越元一起打天下的,从礼节上来讲,即使是方晓晨也得尊称一句“叔叔”或者“伯伯”。可是程志超驸马爷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一句叔叔叫过去,那些人都急忙站了起来。他们都是方越元的手下,仅仅随着程志超的称呼回了一下礼而已,却不敢像孙定琛那样对程志超做出评价。 程卫国家教极严,尤其是在院里,程志超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程卫国的战友,哪怕对方仅仅是一个少尉,也都叫叔叔叫习惯了。而那些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大大方方的听得极为受用,现在看到这几位名符其实的叔叔伯伯们一脸的谦恭,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方越元看到他们的样子,眉头微皱:“咱们兄弟之间,相互称兄道弟,他们两个都是晚辈,晚辈向长辈行礼问好是理所当然的,你们用不着那么客气。今天在这个屋里的,都是自己人,不谈公事,只谈家事。既然是家事,就得有个家里样,都坐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把他们惯坏了。” 众人应了一声,又都坐了下来,放松了许多。人虽然放松了,眼睛却没有放松,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程志超,或是微笑,或是点头,总之表情各异,看样子,这些人在放松之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方晓晨的叔叔伯伯,替侄女相起女婿来了。 程志超在众人炯炯目光注视之下,又有点不自然起来。 第二一八章 风云际会(中) - 豹隐 - 贝戎 当然,这些人看程志超和其他的相姑爷还是有所区别,别人相姑爷都是连看带问,这些人却是只看不问,看了半天,又都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一脸的莫测高深。 在这种情况下,程志超就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跟着方晓晨转了一圈之后,规规矩矩的陪着方晓晨坐到了方越元对面,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不住的傻笑。 坦白来讲,最初的时候,由于方晓晨的刻意回避,方越元在程志超的心里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力。可是自从上一次在滨海被方越元在被窝里将他和方晓晨堵了个正着,之后两个人又明里暗里交了一次手之后,方越元就成了程志超心里一个难以磨灭的梦靥。此次见面,虽然方越元看起来开朗了许多,比上一次大有进步,但是程志超心里还是不想直面自己这位岳父老泰山。 方晓晨和刘欣看到他的窘态之后,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饶有趣味的盯着他,再加上在座的那几位前辈的配合,程志超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脸上的微笑。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面对方越元比面对程卫国还要难受。程卫国是他的亲生老子,如果压力太大的话,最多拿出儿子对付老子那一套,小小的叛逆一把,程卫国也很快就会用武装带告诉他一个道理――经过实践证明,拉硬是痛苦地。 手法虽然暴力了一些,可是对于程志超而言,程卫国的方法无疑是一把快刀,起码心理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但是方越元却偏偏和程卫国相反,皮肉方面,程志超好过了许多,心理上的压力却一点一点的加重。就好比是钝刀割肉一般,反而让程志超感觉到更痛苦。 幸好这种痛苦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坐了一会之后,庄楚楚就急匆匆的敲门进来,告诉刘欣和方晓晨,已经有参加典礼的客人到了。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挥手让庄楚楚先下去应付一下,然后款款站起,对方晓晨说道:“你先在这里陪方叔他们坐一下,我到底下去看看。” 方晓晨和程志超一样,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只是这一次自己当了老板,不得不面对。现在刘欣主动提出来让她在办公室里陪着方越元等人,正合她的心意,当下连声答应。 刘欣向众人微笑着告了一声罪,推开门轻轻走了出去,只听得脚下小皮鞋咔咔做响,人已越走越远。 方越元向门口看了一眼,呷了一口茶水,点头赞道:“老孙哪,你这个女儿可是越来越出色了,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这帮老家伙就得让她比下去喽。” 孙定琛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孩子的个性太强,我担心物极必反,恐怕这孩子将来也是个操心命。” 方晓晨的嘴撅了起来:“孙叔,你的担心一点也不是多余的,刘欣这辈子还真就是一个操心命。不过她现在这样,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孙定琛神色尴尬,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方越元却瞪起了眼睛:“晓晨,这么多叔叔在这里,不许没大没小的。” 方晓晨哼了一声,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是却还是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心里一腔怨气没处发泄,一扭头,看到程志超在旁边正襟危坐,脸上的肌肉笑得几乎都要僵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程志超胳膊上扭了一把:“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程志超猝不及防,“哎哟”一声,众人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急忙端起了茶杯,将脑袋浸到了茶杯里,不敢让大小姐看到自己的表情,免得让她看到了,再把矛头指向自己。虽然说在人前,方越元不停的提醒方晓晨,这些都是她的叔叔伯伯,可是这位大小姐从小到大,心里都没有将这些叔叔伯伯当成一回事。 方越元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让你不许没大没小,你怎么又欺负上他了?” “我可没有欺负他,这可是我的长期饭票,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他呢?”方晓晨也发觉刚才那个举动有些过份,这种亲昵的举动,只能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做出来,最多也就是当着刘欣的面而已。现在在自己老爸和这么多人面前也做了出来,饶是方大小姐心理素质够硬,也臊得满脸通红。 在场的众人之中,主角只有方越元和孙定琛两个人,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有盘问程志超的资格,方越元已经和程志超见过面,也曾经就某些问题系统的讨论过,而且看自己宝贝女儿的架式,又是非这个男人不嫁。方越元纵横江湖数十载,唯一敢和他对顶的,就是方晓晨这个宝贝女儿。况且方晓晨在见程卫国的第二天,就已经得意洋洋的向他老人家报喜兼示威了,方越元也只能像程卫国夫妇一样,暂时认命。孙定琛却没有和程志超有过任何交集。 说到底,程卫国夫妇和方越元的暖昧态度,终于使这两个小家伙肆无忌惮的走到了一起。随着两个人在一起时日的增多,即使是程卫国和方越元反悔,想要棒打鸳鸯,也不能像两个人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容易了。 孙定琛和方越元是生死之交,对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自然了如指掌。在他的心里,对方晓晨的感情和刘欣没有任何区别,自从得知方晓晨和程志超处上了之后,他就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个年轻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总算是见到了程志超本人,第一印象还算可以,只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肚子里面有多少货,出于对方晓晨负责的态度,孙定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进一步了解一下程志超。 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孙定琛的话匣子就此打开,先是慈祥的看了程志超一阵,然后缓缓的问道:“小程啊,我听说你在省城上大学?” “啊。”程志超心里一直以为最先和自己说话的应该是方越元,毕竟他才是方晓晨正牌的老爹,可是没想到方越元只是低声和旁边的那些老伙计们说着不相干的话题,而刘欣的老爸倒像老丈人似的和自己搭上了话,不禁大感意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孙定琛早就习惯年轻人在自己的方越元面前表现不自然,程志超这个样子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笑了一下之后,在程志超肩膀上拍了两下:“不要紧张,咱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 程志超差点没喷出来,自己只不过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到了这位老人家那里,就成了紧张了。方晓晨知道程志超要想完完全全的得到滨海方面的认同,孙定琛这一关迟早都是要过的,破天荒的没有撒娇,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程志超身边,脸带羞色,双眼下垂,一下子淑女了不少。 孙定琛又喝了一口茶水,给程志超留下了定神的空间,过了一会,又问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这问题越来越深入了,较之上一次和方越元见面,还是刘欣的家长着调一些。程志超急忙咳嗽了两声,挺了挺腰杆,一本正经的答道:“高分子。” 孙定琛显然对这个学科不太了解,脸现迷茫之色:“高分子?这是一门什么学科?” 程志超挠了挠脑袋,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如何替这位看起来要比方越元和蔼可亲几倍的长辈扫盲,只好简直的归纳了一下之后说道:“其实我们这个专业,全称是高分子材料与工程,简单来说,就是研究高分子材料合成、应用方面的。” “哦。”孙定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老喽,不中用了,现在你们年轻人学的东西,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余人也都是肃然起敬的看着程志超,跟着孙定琛叹息不已。 方晓晨在一旁看不过眼,撇了撇嘴,说道:“孙叔,你别让他给忽悠住了,他那专业说穿了一点也不出奇,和造合金没有什么区别,别听他说的神神叨叨的就信以为真。” 孙定琛眨了眨眼睛:“真是这么一回事么?” 程志超苦笑着点了一下头:“也可以这么说。” 孙定琛哈哈哈一阵大笑,似笑非笑的说:“小程啊,我现在怎么感觉到你的未来不怎么光明呢?” “怎么可能,我现在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哦?那你说说,怎么个光明法。” “这个嘛,说起来话可就长了。”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张嘴就要借这个机会大拍方晓晨几句马屁。可是话还没等说出口,就听得又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方越元和孙定琛相女婿正相得起劲,一听到这敲门声,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刘欣不是下去招待那些客人了么?怎么又人敲门?” 话音刚落,只见坐在下首的孙晋宝马上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敲门之人,不禁“咦”了一声:“你不在下面呆着,跑这上面来干什么?” 程志超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比孙晋宝大了七八岁,膀大腰圆的年轻汉子。这哥们本来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身西装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此人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偏偏身上的衣服小了一号,穿在身上紧崩崩的。 这装扮的人,也只能是方越元的手下才能穿得出来。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方越元的手下基本上都是打手出身,如果身份不是太高级的话,很少有机会穿西装,家里自然也就不常备那些东西。此次来省城,方越元为了不堕了自己的面子,强制要求所有随行人员必须穿西装扎领带,以期给见到他们的人造成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这些平时穿惯了牛仔、夹克、T恤的打手们。为了达到老板的要求,只能临阵抱佛脚,四处筹措西装,偏生这哥们人高马大,借了好几套才算是找到一件自己能穿得上的,却是不怎么合身。 那人看到门开了之后,也没有回答孙晋宝的话,快步走到方越元身边,俯耳过去,轻声说了几句。 方越元“嗯”了一声:“他消息倒是挺快,我才到省城,屁股还没等坐热,人就过来了?”挥了挥手,屏退了那个人,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孙定琛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来的人非同小可,而且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否则方越元也不会如此为难。本来按照常理,宝贝女儿开业大吉,他们这两个当老爸的无论如何也应该露一面才对。但是他们也知道刘欣今天所请的大部分都是衙门里的人,和他们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如果露了面,真有碰上认识自己的人,那么势必会对刘欣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谁?” “你猜?” “不好猜啊。” 两个重量级大佬之间相交多年,很多事情根本用就不着解释太多,短短几个字就已经交流完毕,程志超和方晓晨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们两个也知道能让方越元露出如此表情的人,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人,在他们印象之中,唯一的人选只能是郑怀柱。刘欣已经事先和郑怀柱打好了招呼,告诉了方越元会在今天来省城,难不成郑怀柱已经迫不及待到了这种程度,方越元刚到省城,他就随后登门拜访了? 只见方越元长叹一声:“想找个地方躲一会清静都不行。”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一脸无奈的对孙定琛说道:“这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还真就得亲自去迎接一下。” 第二一九章 风云际会(下) - 豹隐 - 贝戎 自始至终,方越元没有说出到访的人是谁,而是说完之后就向门外走去。孙定琛侧头想了一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跟着他也向外走去。 他们两个是这些人的绝对领袖,现在他们要亲自去迎人,其他人当然不能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一齐站起身形,就要跟出去。 方越元摆了摆手:“这个人是我多年的老友,估计是听到我来省城,所以才过来想要和我见一面,用不着太紧张,你们坐你们的。” 那些人应了一声,大部分又坐了下来,但是孙晋宝和方越元那两个保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方晓晨和程志超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方越元和孙定琛的举动表明,来的人在两个人的心里份量相当重,否则也不会劳动两位大驾,亲自去迎接。可以肯定的是在两个人的心目中,郑怀柱绝对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而方越元之所以不让众人跟着,也另有一层意思:现在参加典礼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那么滨海来的这些人,能低调还是要低调一些。 至于程志超和方晓晨,由于身份特殊,却是非跟去不可的。 一行人刚刚走到二楼缓步台上,就听得脚步声响,接着就看到刘欣一脸怪异的领着几个人快步上楼。程志超一看领人上来的竟然是刘欣而不是庄楚楚,不禁吃了一惊。现在正是刘欣最忙的时候,各方面的神仙都要由她来亲自接待,可是这丫头却将那些人扔下,而领着这些人上楼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重要,就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太敏感,刘欣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失了礼数,免得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再生枝节。 定晴一看他身后的那几人,程志超和方晓晨的脸色也都变得古怪起来。只见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精瘦却又双目如电的老人家。和普通老人家不同的是,这位老兄瘦虽瘦,可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悍劲,即使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当他看着别人的时候,也总能给别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个果然是个熟人,不但是方越元和孙定琛的熟人,对于方晓晨和程志超而言,也是一个熟人。 方晓晨看到他的时候,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捅了一下程志超,低声说:“咦,这个魏焕东魏老爷子今天的打扮好像挺正规的哦。” 程志超也发现今天魏焕东的衣着打扮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和上一次在洗浴中心光着膀子,敞胸露怀,却又不伦不类的扎了一条领带的另类装束大不相同。 刘欣和魏焕东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当然知道这位仁兄是何许人也。一看他们几位居然不请自来,心里顿时一紧,急忙迎了上去。知道他们此次前来,并不是看自己的面子,而是过来与方越元相会,简单客气几句之后,二话不说,领着他们就往楼上走。幸好此时虽然已经有客人到场,但是人还是不多,刘欣的动作又相当迅速,并没有多少人和魏焕东朝面。即使有人看到了,也大多数都不认识他。 双方在缓步台上碰了头,刘欣长出了一口气,对方越元说道:“方叔,这位魏老爷子……” 方越元点了点头,不等她说完,就向她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尽快下楼去应付那些人。刘欣对魏焕东回眸一笑,款款下楼。 魏焕东哈哈一阵大笑,径直来到方越元面前,伸出双臂,紧紧的和方越元来了一个熊抱。他的个子较矮,方越元的个子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这一抱看起来相当怪异,别人都还好说一些,只不过是眼神闪烁了几下,方晓晨却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的声音虽然轻,但是魏焕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脸顿时沉了下来,循声望了过来。当看到方晓晨之后,顿时又变得眉花眼笑,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原来是你这小妞。嘿嘿,我就知道,除了你这小妞之外,其他人不敢如此无礼。” 方越元并不知道他和方晓晨之前见过面,正想喊方晓晨过来见礼,一听魏焕东这么说,不禁一愣,一脸狐疑的问:“你们认识?” 魏焕东哈哈笑道:“何止认识。”说着,又和孙定琛来了一个熊抱。孙定琛叹了一口气:“你个魏矮子,咱们现在都是老胳膊老腿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哈哈哈哈,怎么样?几十年不见,我老魏还是这么热情吧?” “……,的确是非常热情,热情得我骨头都要散了。”孙定琛挣扎了几下,逃脱他的魔掌,大声吆喝方晓晨和程志超以及孙晋宝等三个小辈的过来给魏焕东见礼。 程志超和方晓晨魏焕东是见过的,但是孙晋宝和他是第一次见面。魏焕东一听孙晋宝竟然是孙定琛的儿子,不禁肃然起敬,拉着孙定琛的手笑道:“哈哈哈哈,前段时间,在洗浴中心见到老方的女儿,老子就羡慕够呛,没想到你比他还有本事,竟然生出了一个儿子。” 孙定琛干笑两声:“这个……,生儿生女那是老天爷做主,与我的本事大小无关。” “儿子好,儿子好啊。生个儿子,将来就有接户口本的了,生个女儿的话,就算是将来接户口本,也是接别人家的户口本。” 方晓晨哼了一声:“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的重男轻女思想怎么还这么严重?谁说女儿就不能接户口本了?你等着,过几年我非得接个户口本让你看看不可。” 魏焕东一愣,又是一阵大笑:“了不起,了不起啊。”横了程志超一眼,咂了两下嘴:“小伙子,你也来了?” 程志超点了一下头:“魏老爷子好。” “好,嘿嘿,年轻人,今天看起来可比那天斯文了不少啊。” “魏老爷子过奖了,那天情急之下,没有考虑周全,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子在这里向老爷子赔个不是,还请老爷子大人有大量。” “嘿嘿,我一直以为,方越元的这个宝贝女儿是个人精,没想到你这小伙子和她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当着我这两位老伙计的面说这些,明摆着就是在将我的军啊。老方啊,你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养了个人精女儿,现在又找了个人精女婿。老实说,那天看到你的这个女儿之后,老子第一次兴起找个女人生个女儿的念头。” 方越元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惊疑不定,脸上却是满面春风,和孙定琛一起将魏焕东迎到了刘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那些人有人认识魏焕东,有人不认识。认识的一看他出现,吃惊之余,马上过来打招呼,不认识的也都经过方越元的引见之后,相互见了礼。魏焕东年轻的时候就嚣张惯了,现在随着年岁的增长沉稳了许多,但是方越元这种老朋友相见,还是有些故态复萌,大刺刺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眼神丢过去,随同他前来的几个人都悄没声的退了下去。 直到此时,方越元才有机会询问魏焕东是如何和方晓晨等人相识的。魏焕东也不客气,将他面前的茶杯端过来,喝了一口茶之后,笑着说:“老子自从上一次从局子里面出来之后就觉得总这么混不是个办法,正好有人要和我合伙开一个买卖。总算是道上的朋友给面子,开张好几年,也没有人去那里闹事。可是就在上个月,老子的场子却被你这位乘龙快婿单枪匹马就给砸了。” “什么?”方越元和孙定琛都是大吃一惊。魏焕东年轻的时候,江湖人称小霸王,虽然一直独来独往,可是在江湖上的名气着实不小。而且此人有仇必报,得罪他的人下场向来都是极其可悲,程志超竟然把他的场子给砸了,这个仇结的着实不小。虽然现在看魏焕东的样子,不像是要找后帐的意思,可是一想到当时的场面,方越元和孙定琛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件事既然和程志超与方晓晨有关,方越元即使再淡定,也有点坐不住了,一脸歉然:“这两个孩子年少无知,胆大包天,我这个当老的可得替他们两个向你告个罪了。” 魏焕东哈哈一笑,挥了一下手:“当时老子的确是挺生气的,他母亲的,老子就算是单枪匹马,可是在省城毕竟也算是有点名号,现在场子被人砸了,传出去的话,还怎么让我混?急得我连衣服都没穿就赶过去了,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了,没想到碰到你这宝贝女儿了。哈哈哈。” 方越元陪着笑了两声,对方晓晨和程志超说道:“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幸好老魏宽洪大量,不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还不快点端茶认错?” 方晓晨和程志超知道方越元始终心里还是没有底,让他们两个端茶认错,无非就是要把魏焕东的嘴堵住,让他绝了寻仇的念头,也算是给魏焕东找回点面子。反正魏焕东也算是前辈,又是方越元的故交,敬一杯茶也不算丢人事。 刚想出去叫人换一杯茶过来,却见魏焕东笑了两声:“老方啊,咱们兄弟相交这么多年,虽然自从上一次滨海分另之后,一直没怎么见过面,但我老魏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你拉了兄弟一把,你现在和我搞这套名堂,是不是点过份了?” 方越元心里的小九九被他当场拆穿,干笑两声:“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做错了事,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要是再包庇的话,将来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这端茶道歉是免不了的。” “算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俗套,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咱们年轻的时候,端茶道歉的事也没见过几次,这不是难为他们么?”魏焕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当时我气得魂差点没飞了,可是看到这两个孩子之后,心里却打心眼里喜欢。小伙子身手相当不错,在我那个场子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小姑娘更是口舌便给,把我弄的都差点没词了。对了,刚才领我们上楼的那个小姑娘当时也在场,虽然话不多,可是那份镇定,连我这个老家伙都佩服。那小姑娘看起来和你们关系挺密切啊?” 方越元呵呵一笑:“这你就得问老孙了。” “哦?”魏焕东将目光投向了孙定琛。 孙定琛得意洋洋,故做谦虚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那个是我女儿。” “我操!”这回轮到魏焕东大吃一惊了:“我说老孙,你也太有本事了,方越元只不过是生了一个女儿而已,你这家伙一生就是一对,还是一男一女。” 孙定琛被他一惊一乍的弄的连声叹气,伸手向他指点了几下,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方越元看魏焕东的样子,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瞪了程志超和方晓晨一眼:“你们两个从头说,为什么会跑到人家的地方闹事?” 方晓晨撇了撇嘴:“这事说起来,其实也不能怪我们。”将袁老八派人泼自己和刘欣油漆,惹火了程志超,追到洗浴中心将袁老八打了一顿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他们,她口舌又便给,添油加醋的一说,顿时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袁老八身上。 方越元冷笑两声:“这个姓袁的,胆子倒是不小啊,连我方越元的女儿他也敢动。老孙,你什么意见?” “我?”孙定琛早年和方越元一起打拼,现在早已经上了岸,不怎么过问江湖上的事,微笑着说道:“要说这个姓袁的,胆子倒是真不小,可是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有人惹着自己,就追着人家不放吧?要我说,反正那小子也得到教训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方越元点了一下头:“听晓晨的意思,好像那个姓袁的主要想对付的是你的女儿,既然你这个当老爸的都说算了,那咱们可就算了。” 孙定琛莫测高深的眨了眨眼睛,问方晓晨:“那现在这件事解决了么?” “还没有。”方晓晨摇摇头:“那个姓袁的被程志超打得入了院,听说把脾脏给摘除了,他们家里也去找上门来要讨个说法,不过好像态度有点问题,让人家给轰出来了。而且,郑怀柱也在其中斡旋,暂时是没有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和程志超都太忙,一直顾不上解决这件事。等过两天抽出身,我们两个去医院里看一下那位袁八爷,事情才能彻底解决。” 方越元“嗯”了一声:“这个郑怀柱倒是有点意思,最近可是活跃得很哪。” 魏焕东和孙定琛听了他的话之后,都笑了起来。 客似云来 - 豹隐 - 贝戎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来参加典礼的客人越来越多,刘欣也越来越忙。最初的时候,刘欣还能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到办公室来看两眼,陪着方越元和孙定琛等人说几句话。但是到后来干脆就只能在下穷于应付,只能让庄楚楚专门安排两个人伺候办公室里的人。对于她而言,下参加典礼的都只不过是过客而已,上办公室里的人才是正主,必须要伺好了。 方越元走到窗前,拉着窗帘向下看了两眼,皱着眉对方晓晨说道:“来了这么多人,刘欣一个人在底下忙得不可开交,这个店是你们两个开的,你在这里也能坐得住?”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我也坐不住啊,不过就付这种场面,我和刘欣相比可就差得远了。你要是不怕我下之后和他们干起来,我就下去。” “……”方越元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的脾气还是了解的,情知方晓晨所言非虚。今天来的有相当一部分是衙门里的人,这些人办事能力有多强姑且不论,但是一个一个身上的官味却是极重。如果不是看在请帖上那黄澄澄的东西面子上,未必能来这么些人。即使是现在到场的,也没几个“一把手”,大部分都是副手而已。在单位里被“一把手”压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放出来,当然要好好的摆一摆官威了。 而方晓晨基本上从来没有在社会上打拼过,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能力和刘欣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让她下,看到一个挺胸腆肚,官气十足的青天大老爷们,身边又没有一个人管着她的话,后果还真就不堪设想。 屋里的人听到大小姐的话,再看看方越元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方越元瞪了方晓晨一眼:“既然你和刘欣一起开了这个店,迎来送往的事是避免不了的,难道以后这方面都交给刘欣一个人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人家以后会学的啦,但是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不是得有一个过程么?这个过程可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孙叔叔,在这个过程没有走完之前,你不会介意你女儿多受点累的,是不是?” 孙定琛哈哈一笑:“术业有专攻,你们两个各有不同的长处,在一起正好取长补短。只要你们两个能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受点累倒是无所谓。” 方晓晨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孙叔叔说话有水平,比我爸强多了。看到了?孙叔叔可是刘欣的亲爹,人家都说没关系,你老人家也别操这个心了。” 方越元沉着脸哼了一声,又狠狠剜了方晓晨一眼:“人来疯。”知道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孙定琛的面,方晓晨根本就不会怕自己,再多说也无益,索性不理她。转头对程志超说:“我以为她在省城呆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能有不小的进步,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她说了算?” 虽然用的是质问的语气,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没有太生气,程志超也就放松了许多。嘿嘿一笑:“基本上碰到事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是协商解决。” “你们三个?” “是啊。”方晓晨接口道:“我,刘欣,还有他,三个人。” “你们三个住在一起?”不但方越元吃了一惊,就连孙定琛都竖起了耳朵,在一旁的孙晋宝更是嘴张得老大。坐在旁边的那些人马上将头转向了别处,假装没听到几位老大的谈话。 却听见方晓晨摇了摇头:“程志超住校,我和刘欣一起租了个房子。” 方越元和孙定琛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这还差不多。两个人在听到方晓晨说到遇事三个人协商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三个人住在一起。虽然现在热恋中的男女同居的事已经很普遍,不会再有被人揭发“非法同居”的事情发生,所以方越元对方晓晨和程志超之间“先上车后补票“那点事一直眼睁眼闭,就连上次捉奸在床都没有深究。可是两女一男居住在一起还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这倒不是他们思想古板,而是心里考虑的更加长远,马上就想到刘欣和程志超极有可能日久生情,从而使三人的关系造成尴尬的三角关系。 如果刘欣和方晓晨素不相识那也就罢了,偏偏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情同姐妹。如果三角关系发生在他们三个之间,方越元和孙定琛恐怕马上就得变得头大如斗。 方晓晨眼波流转,已经猜出了方越元和孙定琛心里所担心之事,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肚子里却不住的腹诽这两个老不修,胡思乱想竟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头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下突然人声鼎沸,接着鞭炮齐响,中间还夹杂着门口那十二门礼炮的轰鸣声。程志超一直以为那十二门礼炮通了电之后,只能响一下,事实上却是那些礼炮每一门都响了五六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足足响了十来分钟。而且这礼炮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弄的,还真有真门的气势,十二门礼炮齐声轰鸣,只震得上的玻璃哗哗做响。 孙晋宝毕竟孩子心性,马上脸泛红光:“典礼开始了,方叔,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方越元摇了摇头:“为了这个典礼,你姐姐费了不少心思,我们在上看看就行了。你想去凑热闹的话,那就下去看。” 孙晋宝“哦”了一声,一脸的悻然:“那我也不下去了。” 程志超看到他说完之后,就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摸了摸鼻子,对方晓晨说:“刚才接待客人的时候,你没有下去帮忙,现在典礼开始了,你这个二东家是不是应该下去露一面?” 方晓晨刚想说自己对这些事也没有兴趣,可是眼波一转,看见他不住的对自己使眼色,马上恍然,拍了拍脑袋:“我看是你想去看热闹。”站起身来,对孙晋宝说道:“咱们的程大少爷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规模的开业典礼,想要去见识一下,你去不去?” 孙晋宝眼睛又是一亮:“去,一起去。” 推门出屋,三个人两前一后向下走去,程志超边走边问方晓晨:“方叔……咱爸也必也出席过不少这种场合,怎么今天连下都不下?” “废话,以前参加这种场合,那都是别人开业,他老人家才不管会不会对店主造成什么影响呢,可是这个店却是我和刘欣开的,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露面?”方晓晨白了他一眼,似乎因为程大少爷因为这个都想不通而相当不满。 “我当然明白,但是以父亲的身份露一面总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我觉得咱爸太小心了。”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本来最初的打算,的确是想以父亲的身份在典礼现场露一面的,反正方叔的生意主要在滨海,省城认识他的人也不太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孙晋宝慢悠悠的说,“可是那个叫魏焕东的人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晓晨姐,你们和那个姓魏的打过交道,他是什么人?” 方晓晨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个人你可千万别小看他,别看他今天和咱们嘻嘻哈哈的,那天却凶神恶煞的,幸好他和我爸认识,要不然的话,我们几个想要出门,还真得费一番好劲。” 想到那天的场面,饶是方晓晨见多识广,还是不禁心有余悸。 程志超和方晓晨一样,也有些后怕,不管是在赵济勇的学校里还是在滨海医院里和混混们交手,他的心理上都占足了上风,直到碰到魏焕东,他才知道,以前碰过的那些混混,和魏焕东这种成名多年,又是主场作战的老江湖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孙晋宝走在他们身后,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觉到两个人不怎么轻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超哥,你们是不是有点后怕了?” “换了你,你也得后怕。” “那个姓魏的很能打么?” “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你换个角度想一下,他能和方叔他们称兄道弟,那也就是说,他和方叔差不多少。如果你单枪匹马,还带着你的两位姐姐跑到方叔的场子里闹事,让方叔带着人堵了个正着,还要找你讨个说法,你是什么感觉?” 孙晋宝抬起头想了一下,打了一个冷战:“娘的,当时就得把我吓瘫了。超哥,我发现你真是混社会的好材料,不但把蒋彬那些人打得人仰马翻,而且还敢和方叔那样的人叫板,你不混社会,真是可惜了。”说着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惋惜。 方晓晨脸一沉:“你胡说八道什么?姐姐我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都没有想着出去混,他不出去混有什么可惜的?” 大小姐发怒,孙晋宝不敢再胡说八道,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来转去,不住的嘿嘿发笑。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来到梯口,刚要下,却又听到脚步声起,看样子又有人要上。 程志超和方晓晨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现在下正在举行典礼,即使是刘欣都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不会有闲暇上。来参加典礼的客人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主动要求参观,究竟是何人这么有闲情逸致,居然跑到上来了? 听脚步声并不纷杂,似乎上来的人不多,最多也就是一两人而已。程志超和方晓晨停下了脚步,守在梯口,想要看看,来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过不多时,只见梯口人影一晃,一个服务员摇曳生姿的领着一个人出现在梯口。一看到那人,程志超和方晓晨都苦笑了一下,回头对孙晋宝说道:“看来你姐这个店开张,影响力还真就挺大的,黑白两道全都汇聚一堂了。” 孙晋宝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三十来岁,梳着一头整整齐齐的板寸,身上的装束也很随意休闲。单从衣着打扮上完全看不出此人是**还是白道中人,脸上始终带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更是看不出来身份。 正在心里纳闷为什么程志超和方晓晨看到这个人会这样的时候,就见程志超快步上前,哈哈哈哈几声长笑:“柱子哥,这么巧?” 来的正是郑怀柱,孙晋宝上次来省城办事并没有和他正面打过交道,相互之间的印象不太深。他也一直关注着方越元等人的行程,方越元等人刚到省城范围,郑怀柱就已经收到消息,只不过当时手头尚有一点小事要处理,直到现在才腾出时间。 领路的那个服务员看到方晓晨之后,停下了脚步说道:“方总,这位郑先生是刘总吩咐……” 不等她说完,方晓晨就“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 那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下。 郑怀柱这时也看到了程志超和方晓晨,大笑两声:“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怎么着?知道哥哥要来,特地在这里迎接哥哥来了?” “那是,咱哥俩那是什么感情,柱子哥刚到下,我心里就有感应了,马上就过来迎接柱子哥了。” 郑怀柱“切”了一声,没有理会程志超的胡说八道,对方晓晨拱了拱手:“方大小姐,今天买卖开张,当哥哥的可得要好好恭喜恭喜了,祝方大小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方晓晨嫣然一笑:“柱子哥开玩笑了,妹子的这点小本买卖在柱子哥眼里,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谈什么财源广进?倒是柱子哥你可有点不像话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空着手恭喜人家的?” 郑怀柱一愣,苦笑两声,双手一摊:“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嗯,有我们大院媳妇的风范。但是妹子,你挑哥哥理可是挑的有点不对劲啊。” “正因为柱子哥是我们的老大哥,所以我才挑你理的,你也知道,小妹的店才开张,还不知道生意如何呢,这水啦、电啦、员工工资啦,哪一样都得用钱,就指着柱子哥赏俩小钱开饭呢。本来对柱子哥是抱着天大希望,可是没想到您是空着手来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啊,再加上柱子哥又是自己人,我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方大小姐就别在那里寒碜哥哥了,最近经济不景气,哥哥手头也紧巴。刚刚在下送给刘大小姐两个花篮,本以为你和她在一起,两个花篮你们姐俩一人一个,不偏不倚,没想到她在下,你在上,只能两个都送她给了。要不,哥哥再出去订两个?” “不是空手来的啊?”方晓晨满面春风,“不是空手来的就行,我和刘欣之间不分彼此,给她给我都是一样。柱子哥,请。”说着将身子侧到一边,摆了一个迎客的姿势。 郑怀柱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哪,太现实,我看我要是真的空手来的话,连门都要进不来喽。” 第二二一章 出卖 - 豹隐 - 贝戎 本来程志超是想和方晓晨一起陪着孙晋宝下去看热闹,但是还没等到下,就碰到了郑怀柱,无奈之余,只好又折了回来,领着郑怀柱来到了刘欣的办公室,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的那些人不少和魏焕东都是故交,方越元就算是明面上没说,可是从方晓晨的种种表现中也能看得出来,她对方越元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是以刚才程志超和方晓晨在屋里的时候,众人都有意回避一些敏感话题。直到他们出去之后,众人的话匣子才算是打开。 正聊得高兴之际,忽见房门被推开,方越元正和魏焕东聊得高兴,感觉到门被推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一回头,正看到程志超和自己的宝贝女儿站在门口,不禁一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方晓晨微笑道:“不是我们要回来,而是在梯口碰到一个客人,没办法,只能把他领过来了。” 方越元眼中电光一闪:“此人这么有面子,竟然能劳到我的宝贝女儿亲自接引,莫非是人称‘怀少’的郑怀柱郑老板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郑怀柱从程志超后面闪身而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哈哈哈哈,方老板果然是人中龙凤,我这还没有现身呢,您就一猜而中。” 方越元跟着笑了两声,快步上前,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晃了两下:“我们这些人说得好听一点是,都是生意人,说得难听一点,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今天是我女儿和干女儿开业大吉的好日子,来来往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只能窝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感受一下热闹而已。到这里来的都是什么人,大伙全都心知肚明。在省城,除了怀少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人能有这个雅兴跑到这里来参观。” 郑怀柱呵呵一笑:“方老板的意思咱们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是有自知之明,既然怀少上来了,说不得只好受我们所累,也见不得光一把喽。” “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郑怀柱满面春风,随着方越元进了屋之后,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突然看到斜着眼睛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魏焕东,脸现惊异之色:“魏老也在?” 都是在省城混的,魏焕东和郑怀柱之间也曾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半个熟人,伸手拽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旁边,用手拍了两下:“江湖传言,现在省城道上,鼻子最灵的非怀少莫属,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哪,这边才热闹起来,怀少马上就过来了。怎么样?如果不嫌弃我老头子身上的味道难闻的话,坐在我身边?” “魏老说的哪里话,现在就是新社会了,要是在古代的话,魏老完全可以当得起‘泰山北斗’这四个字,能在魏老身边落座,那可是天大的造化。”笑着捧了魏焕东两句之后,郑怀柱一脸坦然的坐在了魏焕东旁边。 他在这里又捧又拍,魏焕东只是笑了两下而已,左耳朵进来,右耳朵直接就冒了出去。 郑怀柱落座之后,没有和方越元说话,却将目光投向了方晓晨和程志超,沉声问道:“超,前天晚上的事解决得怎么样?” 程志超“咦”了一声:“那几个人回去之后,没有向你汇报么?” “你这大学怎么把脑子还给上迟钝了?前天晚上的事我问你干什么?我是问你这两天有没有别的事。” “那倒没有,挺平静的。” 郑怀柱“哦”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这就好,自己多加点小心,我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程志超跑到魏焕东那里砸场子,这么大的事方越元都不清楚,前天晚上发生的小事方晓晨就更没有必要告诉他了,忍不住问道:“晓晨,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郑怀柱之所以一坐下就提起前天晚上的事,除了要找个话头之外,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起方越元的注意。现在是他要和方越元一起合作,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任何能够拿过来利用的事说不定都能起到奇效。果然,仅仅和程志超对答几句,马上就引起了方越元的注意。 当下轻笑两声,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惹到我这小兄弟和方大小姐的头上了,我这个当哥哥怎么也不能光看着不是?” 魏焕东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怀少和这位程小哥果然是兄弟情深,上一次他在我的场子里面出事,我还没到,你老兄就到了,这一次又是出手相助。这位程小哥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郑怀柱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呵呵笑着摸了摸脑袋:“魏老说笑了,家父和超儿的父亲在一起共事,我们两个年纪虽然差了几岁,可也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遇到事情,当然义不容辞了。” 方越元“嗯”了一声,狠狠瞪了方晓晨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麻烦怀少了?” 郑怀柱急忙“哎哟”一声:“方老板言重了,我和超儿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处的比亲兄弟还要亲,些许小事,何谈麻烦?再说了,方大小姐和超儿之间的事在我们院里已经无人不知,现在的方大小姐也算是我们院里的人了,从程志超这边来论的话,方老板还是我的长辈,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怀少’了。我这个人惜命,您这一句‘怀少’,说不定得就得折我十年寿,那可要了命了。” 方越元脸露笑意:“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怀少’这两个字既然已经得到了江湖朋友的认可,你也不必这么谦虚。” 以方越元这种人精,如何看不出郑怀柱的曲意奉承究竟所为何图?虽然他暂时还看不出来郑怀柱的诚意有几分,可是也没有必要因为和马峰这对付而得罪郑怀柱,更何况郑怀柱此次前来,绝口不提马峰,他就更没有让人下不去台的理由,该捧还得捧。 而郑怀柱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打消方越元的顾虑,打通他这条线,争取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和马峰在一起合作,与方越元之间多有过节。想要打消方越元的疑虑,让他相信自己的诚意绝非易事,索性干脆直接从方晓晨和程志超身上下手。方晓晨和刘欣在省城开店,方越元即使是手再也,也难免照顾不周。如果能从侧面告诉方越元,自己在省城绝对可以称得上方晓晨的后盾,相信爱女心切的方越元即使是心有疑虑,也会多考虑一番,而不是直接拒绝。 这也是他前天晚上接到程志超的求援之后,二话不说就全力相助的原因。而且也绝对不能像雷锋一样,做了好事不留名。见方越元问了两次,方晓晨和程志超还没有回答,急忙一脸关切的问道:“对了,我温宏哲回去说,前天的事还和城东的张诚扯上了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焕东原本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容看着他和方越元互相吹捧,没想两个人话锋一转,竟然又扯到了程志超和方晓晨身上,而且还听到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名字,不禁大感兴趣:“城东的张诚?怎么回事?” 郑怀柱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当事人就在这里,还是问一下当事人知道的清楚一些。”又对程志超说道:“这件事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秦川那个不入流的家伙搞的名堂,没想到涉及到张诚,此人在省城也算得上割据一方,就算是咱们不怕他们,但是如果一旦这件事闹起来,你们两个可就扛不动了。今天正好趁这么多人都在,把事摆出来大伙商量一下。” 程志超暗叹一声,他前天找郑怀柱,就是为了不惊动方越元等人,没想到郑怀柱来了之后,屁股还没等坐热就把这个话头捡了起来,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郑怀柱提起这件事,并非是如他所说,将事情摆出来大伙商量一下,而是从侧面敲打方越元,让他知道方大小姐在省城想干点事业可不是一帆风顺的,想要保障方大小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一个强有力的保镖是必不可少的必要条件。 方越元和孙定琛一听程志超和方晓晨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又和省城另一股势力结了梁子,心里都是一紧。方越元再看方晓晨和程志超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无比:“你们两个倒是挺有本事的,平时一声不吭,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晓晨心里暗恨郑怀柱多嘴,却没有办法再遮掩,况且这件事也不全怪他,方大小姐平素惹事无数,却难得有一次自己占在理上说话,当下娇哼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个张诚是什么来历我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一点错也没有。是张诚那个小舅子先挑衅在先。” 众人越听越迷糊,本来一个张诚就已经够乱的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张诚的小舅子,不禁面面相觑。孙定琛看到方越元脸越来越黑,知道大小姐说一通,却没有说到点子上,已经让他的耐心达到了极限,急忙接过话头:“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要说起这件事,就得提及宣芷含。方晓晨对宣芷含这个情敌印象差到了极点,一想到该女竟然趁程志超住校,自己没有办法看着他的机会,竟然色胆包天,想要和自己抢男人,大小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说道:“这件事还涉及到咱们一个滨海老乡,我看还是由程志超来说比较好。”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孙晋宝身旁,双眼望天,翘起了二郎腿。 程志超脸一红,还没等出言辩解,就听孙定琛笑道:“这件事看来牵涉挺广,晓晨,和我说说,你说的那个滨海老乡是哪路神仙啊?” 孙定琛平素要比方越元和善得多,在几个孩子心里有时候比动不动就虎着一张脸的方越元还有威信,方晓晨心里再气,也只能吭了两声之后,酸溜溜的说:“说起咱们那个老乡,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就是市局宣副局长的女公子,上次暑假的时候,程志超还和人家坐一趟车回的滨海。” 孙定琛和方越元都是眼前一黑,随即差点没笑出来。这两个人都是看着方晓晨长大的,可以说得上她肚子里的蛔虫,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吃人家的醋了。旁人一听这里面竟然扯出了小儿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一个个脸色都怪异无比。 方越元冷笑两声:“我倒是听说那个宣世铮有一个女儿,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小程,怎么回事?” 程志超早已知晓宣芷含的父亲是滨海市公安局主抓刑侦的副局长,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咳嗽两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个宣芷含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系一个班的,上次暑假的时候,我去滨海看晓里,正好在车站里碰到她了,就顺路一起回去。” 孙定琛呵呵一笑:“傻小子,你方叔在问你这件事的始末缘由,没让你解释和她是什么关系。” 方越元一看程志超急得满脸通红,迫不及待要解释一下自己和宣芷含的关系,眼中也现出笑意,原本紧崩的面皮稍有放松,一脸玩味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啊”了一声,想了一下,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很简单,我们学校有一个叫莫铁军的人,就是张诚的小舅子。自从入学以来就相当霸道,搞出不少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一直也没有处分他,结果这人胆子就越来越大。宣芷含是他的意中人,追了一年多也没有追上,后来就转怒于其他和宣芷含有交往的人。原本有不少人对宣芷含有意思,可是由于这位仁兄的存在,一般都知难而退了。” 方越元点了点头,冒出一句“好小子。”也不知道这句“好小子”是纯粹的感叹还是真觉得莫铁军能在学校里耀武扬威,让这位滨海**大佬也感为之惊叹。 “然后呢?” “然后开学的时候,我看到宣芷含提个大箱子挺费劲的,就主动帮她提一下箱子,结果让别人看到了,跑到莫铁军那里。莫铁军就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暖昧,前天晚上我和晓晨逛街的时候,他就找了一帮人找我们的麻烦。当时倒是没打起来,只不过后来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托柱子哥查一下那帮人在什么地方,然后就……”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还真就怪不得你们。” 程志超和方晓晨急忙点头,表示认可。 方越元右几根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叩击了几下,向魏焕东问道:“那个张诚是什么来路?” 魏焕东眨了眨眼睛:“怎么?要会会他?” 第二二二章 魏焕东的平衡之术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的手指头又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脸色阴沉,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程志超,没有说话。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魏焕东刚才问方越元是否要去会一会张诚,只不过是随口开一句玩笑而已,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看到方越元的表情之后,笑声渐渐小了下来,脸皮也逐渐僵住。笑意虽然还挂在脸上,声音却谨慎起来:“老方,咱们可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小辈们发生点误会很正常。再说了,你人在滨海,这里可是省城,你就不怕江湖上的朋友说你踩线?” “嘿嘿,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就算我想踩线,也得看那个张诚够不够份量。” 魏焕东嘿嘿笑了两声,他对方越元很了解,知道此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对方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的话,即使对方招惹到自己头上,方越元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可如果对方是一个纵横江湖,所向披靡的狠茬,反而能勾起他的斗志。 郑怀柱在一旁却吓得坐立不安,他提起这件事,本来是想给自己添点筹码,不料弄巧成拙,方越元竟然不讲江湖道义,压根就没有打算请他给方晓晨当保镖,反而要自己出手解决这个问题。他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还没有谈明白,如果方越元和张诚干起来的话,势必会对他们之间的合作造成极大的影响。郑怀柱一向自认聪明,这一次才算是深切体会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焕东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了方越元的意思。 郑怀柱突然出现在此,对他而言,着实有点突兀。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心里却清楚,郑怀柱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肯定不是为了庆贺刘欣和方晓晨的新店开张,目的无非就是冲着方越元来的。来了之后,别的不说,先谈方晓晨的事,他也是老江湖,当然一下就能看出来郑怀柱的用意。 现在方越元最大的软肋就是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开在省城,即使是方越元在滨海再有势力,也是鞭长莫及,郑怀柱这样做,带着很明显的逼宫性质,赌的就是方越元爱女心切,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晓晨在省城让人欺负而坐视不理。 但如果方越元单凭这么一件事就让郑怀柱给抓住痛脚的话,如果传出去的话,那么方越元恐怕也没有颜面再在江湖上混了。他和郑怀柱之间目前为止,只有利益,并无交情,郑怀柱帮助方晓晨也好,帮助程志超也罢,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既然郑怀柱可以为了求利,而将方晓晨和程志超抬出来将方越元一车,方越元自然也可以利用他现在求财的心理,反将他一车。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的魏焕东暗叹一声,心想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这两个人碰到一块,那可真是热闹非凡了。 只见郑怀柱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之后,对方越元说道:“方老板百忙之身,一个小小的张诚何需你老人家费心。” “哦?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老板千万别误会,不管怎么说,张诚也是省城这边的人。如果方老板从滨海带人过来和张诚理论的话,说起来有点那个。” “张诚是省城的人,但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也在省城。我这个女儿虽然一向不怎么听话,很多时候还总喜欢和我对着干,可是再不听话,也轮不到张诚帮我来管教。“ 方晓晨话音刚落,方晓晨那边已经嘟起了嘴:“爸,你说这话我可真生气了,我怎么不听话了?“ 方越元苦笑了一下:“你要是听话的话,你妈妈又何必在北京一年一年的不回来?无非就是落个眼不见心净。” “……”方晓晨“切”了一声,还想再说话,程志超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缓缓的摇了摇头。方晓晨刚想将矛头转向程志超,看到在场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醒悟过来,难得的小脸一红,乖乖的靠着程志超的胳膊坐在那里,一副相当听话的乖乖女形象。 这时下的典礼已经逐渐进入到**,刘欣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居然请来了一个在省内小有名气的乐队助兴,一时之间,下锣鼓齐鸣,震耳欲聋。 孙定琛皱了皱眉,拨拉了一下耳朵。孙晋宝马上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户,又随手将房内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悄没声的回到了座位上。 关上窗户,外面的声音小了不少,郑怀柱干咳两声,说道:“方大小姐现在在省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有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她?” “那个张诚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 “张诚虽然在城东名头挺响的,可是在省城比他强的人可就太多了,充其量他也只不过是在城东吆喝两嗓子而已。如果他实力真那么强的话,小舅子在学校里和超儿闹了矛盾,他早就二话不说动手了。既然搞出了那么多的名堂,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顾忌。这样,反正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如果方老板信得过的话,这件事我负责摆平。” 方越元摇了摇头:“就凭他小舅子能在学校里横行无忌却一直没有受到处分,就足以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点能量的。怀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郑怀柱眼中寒光闪动几下:“别说我和他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就算是到时候他翻脸不认人,我也未必就怕了他。” 方越元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孙晋宝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方叔,既然那个张诚这么嚣张,连我姐都敢得罪,分明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一次咱们来省城的人不少,干脆,直接找那个姓张的聊一聊,问问他到底想怎么地。” 方越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胡闹,这里是省城,你以为是在滨海?滨海咱们可以按照咱们的方法来,现在怀少和魏老都在,咱们多少得听听魏老他们的意见。” 莫铁军和程志超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也只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方越元既然不再坚持反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相处,就说明他心里也看好程志超,如果连一个在学校里装老大的学生都搞不定,就说明程志超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女婿。所以程志超这方面,他一点也不担心,完全相信他能搞定莫铁军。 可是事情却又并非那么简单,现在又冒出一个张诚,此人不管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老大,这局面就不是程志超所能控制的了。况且张诚的人竟敢招惹方晓晨,这事如果他不知道,那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方越元最近这几年虽然完成了原始积累,开始逐渐的向正行发展,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刀已经生锈,相反,他心里那把刀不但没有生锈,反而比以前更加锐利。如果张诚的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犯了他,那么他最多打个哈哈,也就算了。可现在那些人惹到方晓晨的身上,那绝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郑怀柱这小子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盛意拳拳,非要帮忙出这个头不可,这让他着实不爽。但是江湖有言道,光棍不吃眼前亏,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人家居心何在,起码表现上看来是热心帮忙,即使心里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 魏焕东看出他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得怀少这么热心,老方,你也就别在那里想着自己解决了。你在省城又不是没有朋友。” “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怀少,我心里可有点过意不去啊。”方越元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闪烁不定,神态却相当的悠闲。 郑怀柱一听这事有门,心里一阵激动。胸脯拍得山响:“方老板请放心,这件事情终归到底,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的话,我也没脸在省城混下去了。” 方越元看了魏焕东一眼:“魏老的意见呢?” 魏焕东神色凝重:“那个张诚,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后来反反复复的进了几次局子,和他倒是不怎么太熟了。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怀少和他讲道理的话,恐怕不是件容易事。这样,一会我和怀少共同出面,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 程志超心中一喜,他以前之所以不想惊动方越元,就是害怕方越元听说自己女儿受到了欺负,而忍不住怒火,从而把事情闹大,所以才宁可给赵济勇打电话,让他抽时间回来商量一下,也不愿意告诉方越元,让他替方晓晨出头。现在郑怀柱主动提出来帮忙,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以这两个人在省城的江湖地位,别说宣芷含对莫铁军没有感觉,自己和他之间谈不是什么夺妻之恨。即使是宣芷含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移情别恋,那么解决起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郑怀柱没想到魏焕东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不由得愣了一下,干笑两声,说道:“这种小事,我想用不着劳动魏老大驾?” 魏焕东吸了吸鼻子:“小伙子,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之所以这么感兴趣,并非是要和你争什么,而是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只有老方一个人肯对我援手,这份情如果不还的话,我这心里憋的难受。” 方越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这么点小事,你翻来复去的说了多少年了?你是不是诚心在给我添堵?”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受人点水恩,须得涌泉报,难不成方老板你希望我老魏是个恩将仇报之辈?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我可不管了。” “你……”方越元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点,摇了摇头。 魏焕东哈哈大笑几声,对郑怀柱说道:“不知道怀少打算什么时候约张诚出来聊一聊?” “这个嘛,等一会这头忙完了,我就找他。不过魏老虽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毕竟早已洗手上岸,张诚那个人又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的,我怕到时候他犯起浑来,可能会惹魏老生气。” “他敢。”魏焕东的眼睛瞪了起来,“别人我不敢说,这个张诚,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和我叫板。” “哦?听魏老这话,你们以前打过交道?” “嗯。”魏焕东点了点头:“打过交道。” 郑怀柱心中大奇:“那刚才魏老说和他不熟?” “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可是这与以前和他打过交道不发生冲突。”魏焕东连声冷笑,一脸的嚣张。 方越元对这件事也表出现极大的兴趣,向魏焕东身边凑了凑:“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 魏焕东脸上得意洋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年轻,血气方刚。我和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小店,勉强能糊口,和江湖上的朋友之间,倒也是相安无事。偏巧那年冬天,有几个城东的混混跑到我那里吃霸王餐,还把我的服务员给打了。老子一怒之下,管他是什么来头,一口气追到城东,在碧水塘公园终于把那几个小子找到了,领头的就是这个张诚,老子也没惯毛病,上去就是一刀,然后就干起来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郑怀柱和程志超等人无不失声惊呼。他们只知道魏焕东那年冬天一仗成名,也知道魏焕东所说的就是那一仗,但是那一仗是对手是谁,江湖上一直讳莫如深,魏焕东不说,他的对方也不说。毕竟十几个人没砍过一个人,这件事传出去不怎么光彩。 郑怀柱眼露敬仰之色,叹息道:“当年魏老一战成名,我们这些小辈对那一仗的情形是不清楚的,魏老当时的对手是谁,着实让我们费了一番好劲来猜测,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张老大,嘿嘿,真是意外啊。” “二三十年的事了,以前那些老人,死的死,走的走,谁还能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以前只知道魏老在江湖上人脉广,却没想到和张老大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嘿嘿,那个张诚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二十多年前碰到的克星,这一次又要和他碰头了。” 第二二二章 克星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的手指头又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脸色阴沉,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程志超,没有说话。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魏焕东刚才问方越元是否要去会一会张诚,只不过是随口开一句玩笑而已,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看到方越元的表情之后,笑声渐渐小了下来,脸皮也逐渐僵住。笑意虽然还挂在脸上,声音却谨慎起来:“老方,咱们可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小辈们发生点误会很正常。再说了,你人在滨海,这里可是省城,你就不怕江湖上的朋友说你踩线?” “嘿嘿,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就算我想踩线,也得看那个张诚够不够份量。” 魏焕东嘿嘿笑了两声,他对方越元很了解,知道此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对方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的话,即使对方招惹到自己头上,方越元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可如果对方是一个纵横江湖,所向披靡的狠茬,反而能勾起他的斗志。 郑怀柱在一旁却吓得坐立不安,他提起这件事,本来是想给自己添点筹码,不料弄巧成拙,方越元竟然不讲江湖道义,压根就没有打算请他给方晓晨当保镖,反而要自己出手解决这个问题。他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还没有谈明白,如果方越元和张诚干起来的话,势必会对他们之间的合作造成极大的影响。郑怀柱一向自认聪明,这一次才算是深切体会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焕东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了方越元的意思。 郑怀柱突然出现在此,对他而言,着实有点突兀。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心里却清楚,郑怀柱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肯定不是为了庆贺刘欣和方晓晨的新店开张,目的无非就是冲着方越元来的。来了之后,别的不说,先谈方晓晨的事,他也是老江湖,当然一下就能看出来郑怀柱的用意。 现在方越元最大的软肋就是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开在省城,即使是方越元在滨海再有势力,也是鞭长莫及,郑怀柱这样做,带着很明显的逼宫性质,赌的就是方越元爱女心切,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晓晨在省城让人欺负而坐视不理。 但如果方越元单凭这么一件事就让郑怀柱给抓住痛脚的话,如果传出去的话,那么方越元恐怕也没有颜面再在江湖上混了。他和郑怀柱之间目前为止,只有利益,并无交情,郑怀柱帮助方晓晨也好,帮助程志超也罢,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既然郑怀柱可以为了求利,而将方晓晨和程志超抬出来将方越元一车,方越元自然也可以利用他现在求财的心理,反将他一车。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的魏焕东暗叹一声,心想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这两个人碰到一块,那可真是热闹非凡了。 只见郑怀柱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之后,对方越元说道:“方老板百忙之身,一个小小的张诚何需你老人家费心。” “哦?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老板千万别误会,不管怎么说,张诚也是省城这边的人。如果方老板从滨海带人过来和张诚理论的话,说起来有点那个。” “张诚是省城的人,但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也在省城。我这个女儿虽然一向不怎么听话,很多时候还总喜欢和我对着干,可是再不听话,也轮不到张诚帮我来管教。“ 方晓晨话音刚落,方晓晨那边已经嘟起了嘴:“爸,你说这话我可真生气了,我怎么不听话了?“ 方越元苦笑了一下:“你要是听话的话,你妈妈又何必在北京一年一年的不回来?无非就是落个眼不见心净。” “……”方晓晨“切”了一声,还想再说话,程志超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缓缓的摇了摇头。方晓晨刚想将矛头转向程志超,看到在场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醒悟过来,难得的小脸一红,乖乖的靠着程志超的胳膊坐在那里,一副相当听话的乖乖女形象。 这时下的典礼已经逐渐进入到**,刘欣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居然请来了一个在省内小有名气的乐队助兴,一时之间,下锣鼓齐鸣,震耳欲聋。 孙定琛皱了皱眉,拨拉了一下耳朵。孙晋宝马上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户,又随手将房内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悄没声的回到了座位上。 关上窗户,外面的声音小了不少,郑怀柱干咳两声,说道:“方大小姐现在在省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有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她?” “那个张诚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 “张诚虽然在城东名头挺响的,可是在省城比他强的人可就太多了,充其量他也只不过是在城东吆喝两嗓子而已。如果他实力真那么强的话,小舅子在学校里和超儿闹了矛盾,他早就二话不说动手了。既然搞出了那么多的名堂,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顾忌。这样,反正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如果方老板信得过的话,这件事我负责摆平。” 方越元摇了摇头:“就凭他小舅子能在学校里横行无忌却一直没有受到处分,就足以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点能量的。怀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郑怀柱眼中寒光闪动几下:“别说我和他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就算是到时候他翻脸不认人,我也未必就怕了他。” 方越元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孙晋宝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方叔,既然那个张诚这么嚣张,连我姐都敢得罪,分明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一次咱们来省城的人不少,干脆,直接找那个姓张的聊一聊,问问他到底想怎么地。” 方越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胡闹,这里是省城,你以为是在滨海?滨海咱们可以按照咱们的方法来,现在怀少和魏老都在,咱们多少得听听魏老他们的意见。” 莫铁军和程志超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也只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方越元既然不再坚持反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相处,就说明他心里也看好程志超,如果连一个在学校里装老大的学生都搞不定,就说明程志超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女婿。所以程志超这方面,他一点也不担心,完全相信他能搞定莫铁军。 可是事情却又并非那么简单,现在又冒出一个张诚,此人不管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老大,这局面就不是程志超所能控制的了。况且张诚的人竟敢招惹方晓晨,这事如果他不知道,那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方越元最近这几年虽然完成了原始积累,开始逐渐的向正行发展,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刀已经生锈,相反,他心里那把刀不但没有生锈,反而比以前更加锐利。如果张诚的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犯了他,那么他最多打个哈哈,也就算了。可现在那些人惹到方晓晨的身上,那绝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郑怀柱这小子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盛意拳拳,非要帮忙出这个头不可,这让他着实不爽。但是江湖有言道,光棍不吃眼前亏,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人家居心何在,起码表现上看来是热心帮忙,即使心里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 魏焕东看出他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得怀少这么热心,老方,你也就别在那里想着自己解决了。你在省城又不是没有朋友。” “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怀少,我心里可有点过意不去啊。”方越元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闪烁不定,神态却相当的悠闲。 郑怀柱一听这事有门,心里一阵激动。胸脯拍得山响:“方老板请放心,这件事情终归到底,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的话,我也没脸在省城混下去了。” 方越元看了魏焕东一眼:“魏老的意见呢?” 魏焕东神色凝重:“那个张诚,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后来反反复复的进了几次局子,和他倒是不怎么太熟了。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怀少和他讲道理的话,恐怕不是件容易事。这样,一会我和怀少共同出面,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 程志超心中一喜,他以前之所以不想惊动方越元,就是害怕方越元听说自己女儿受到了欺负,而忍不住怒火,从而把事情闹大,所以才宁可给赵济勇打电话,让他抽时间回来商量一下,也不愿意告诉方越元,让他替方晓晨出头。现在郑怀柱主动提出来帮忙,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以这两个人在省城的江湖地位,别说宣芷含对莫铁军没有感觉,自己和他之间谈不是什么夺妻之恨。即使是宣芷含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移情别恋,那么解决起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郑怀柱没想到魏焕东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不由得愣了一下,干笑两声,说道:“这种小事,我想用不着劳动魏老大驾?” 魏焕东吸了吸鼻子:“小伙子,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之所以这么感兴趣,并非是要和你争什么,而是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只有老方一个人肯对我援手,这份情如果不还的话,我这心里憋的难受。” 方越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这么点小事,你翻来复去的说了多少年了?你是不是诚心在给我添堵?”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受人点水恩,须得涌泉报,难不成方老板你希望我老魏是个恩将仇报之辈?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我可不管了。” “你……”方越元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点,摇了摇头。 魏焕东哈哈大笑几声,对郑怀柱说道:“不知道怀少打算什么时候约张诚出来聊一聊?” “这个嘛,等一会这头忙完了,我就找他。不过魏老虽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毕竟早已洗手上岸,张诚那个人又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的,我怕到时候他犯起浑来,可能会惹魏老生气。” “他敢。”魏焕东的眼睛瞪了起来,“别人我不敢说,这个张诚,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和我叫板。” “哦?听魏老这话,你们以前打过交道?” “嗯。”魏焕东点了点头:“打过交道。” 郑怀柱心中大奇:“那刚才魏老说和他不熟?” “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可是这与以前和他打过交道不发生冲突。”魏焕东连声冷笑,一脸的嚣张。 方越元对这件事也表出现极大的兴趣,向魏焕东身边凑了凑:“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 魏焕东脸上得意洋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年轻,血气方刚。我和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小店,勉强能糊口,和江湖上的朋友之间,倒也是相安无事。偏巧那年冬天,有几个城东的混混跑到我那里吃霸王餐,还把我的服务员给打了。老子一怒之下,管他是什么来头,一口气追到城东,在碧水塘公园终于把那几个小子找到了,领头的就是这个张诚,老子也没惯毛病,上去就是一刀,然后就干起来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郑怀柱和程志超等人无不失声惊呼。他们只知道魏焕东那年冬天一仗成名,也知道魏焕东所说的就是那一仗,但是那一仗是对手是谁,江湖上一直讳莫如深,魏焕东不说,他的对方也不说。毕竟十几个人没砍过一个人,这件事传出去不怎么光彩。 郑怀柱眼露敬仰之色,叹息道:“当年魏老一战成名,我们这些小辈对那一仗的情形是不清楚的,魏老当时的对手是谁,着实让我们费了一番好劲来猜测,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张老大,嘿嘿,真是意外啊。” “二三十年的事了,以前那些老人,死的死,走的走,谁还能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以前只知道魏老在江湖上人脉广,却没想到和张老大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嘿嘿,那个张诚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二十多年前碰到的克星,这一次又要和他碰头了。” 第二二二章 平衡才是王道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的手指头又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脸色阴沉,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程志超,没有说话。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魏焕东刚才问方越元是否要去会一会张诚,只不过是随口开一句玩笑而已,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看到方越元的表情之后,笑声渐渐小了下来,脸皮也逐渐僵住。笑意虽然还挂在脸上,声音却谨慎起来:“老方,咱们可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小辈们发生点误会很正常。再说了,你人在滨海,这里可是省城,你就不怕江湖上的朋友说你踩线?” “嘿嘿,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就算我想踩线,也得看那个张诚够不够份量。” 魏焕东嘿嘿笑了两声,他对方越元很了解,知道此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对方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的话,即使对方招惹到自己头上,方越元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可如果对方是一个纵横江湖,所向披靡的狠茬,反而能勾起他的斗志。 郑怀柱在一旁却吓得坐立不安,他提起这件事,本来是想给自己添点筹码,不料弄巧成拙,方越元竟然不讲江湖道义,压根就没有打算请他给方晓晨当保镖,反而要自己出手解决这个问题。他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还没有谈明白,如果方越元和张诚干起来的话,势必会对他们之间的合作造成极大的影响。郑怀柱一向自认聪明,这一次才算是深切体会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焕东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了方越元的意思。 郑怀柱突然出现在此,对他而言,着实有点突兀。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心里却清楚,郑怀柱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肯定不是为了庆贺刘欣和方晓晨的新店开张,目的无非就是冲着方越元来的。来了之后,别的不说,先谈方晓晨的事,他也是老江湖,当然一下就能看出来郑怀柱的用意。 现在方越元最大的软肋就是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开在省城,即使是方越元在滨海再有势力,也是鞭长莫及,郑怀柱这样做,带着很明显的逼宫性质,赌的就是方越元爱女心切,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晓晨在省城让人欺负而坐视不理。 但如果方越元单凭这么一件事就让郑怀柱给抓住痛脚的话,如果传出去的话,那么方越元恐怕也没有颜面再在江湖上混了。他和郑怀柱之间目前为止,只有利益,并无交情,郑怀柱帮助方晓晨也好,帮助程志超也罢,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既然郑怀柱可以为了求利,而将方晓晨和程志超抬出来将方越元一车,方越元自然也可以利用他现在求财的心理,反将他一车。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的魏焕东暗叹一声,心想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这两个人碰到一块,那可真是热闹非凡了。 只见郑怀柱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之后,对方越元说道:“方老板百忙之身,一个小小的张诚何需你老人家费心。” “哦?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老板千万别误会,不管怎么说,张诚也是省城这边的人。如果方老板从滨海带人过来和张诚理论的话,说起来有点那个。” “张诚是省城的人,但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也在省城。我这个女儿虽然一向不怎么听话,很多时候还总喜欢和我对着干,可是再不听话,也轮不到张诚帮我来管教。“ 方晓晨话音刚落,方晓晨那边已经嘟起了嘴:“爸,你说这话我可真生气了,我怎么不听话了?“ 方越元苦笑了一下:“你要是听话的话,你妈妈又何必在北京一年一年的不回来?无非就是落个眼不见心净。” “……”方晓晨“切”了一声,还想再说话,程志超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缓缓的摇了摇头。方晓晨刚想将矛头转向程志超,看到在场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醒悟过来,难得的小脸一红,乖乖的靠着程志超的胳膊坐在那里,一副相当听话的乖乖女形象。 这时下的典礼已经完成了领导讲话这个环节,刘欣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居然请来了一个在省内小有名气的乐队助兴,一时之间,下锣鼓齐鸣,震耳欲聋。 孙定琛皱了皱眉,拨拉了一下耳朵。孙晋宝马上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户,又随手将房内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悄没声的回到了座位上。 关上窗户,外面的声音小了不少,郑怀柱干咳两声,说道:“方大小姐现在在省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有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她?” “那个张诚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 “张诚虽然在城东名头挺响的,可是在省城比他强的人可就太多了,充其量他也只不过是在城东吆喝两嗓子而已。如果他实力真那么强的话,小舅子在学校里和超儿闹了矛盾,他早就二话不说动手了。既然搞出了那么多的名堂,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顾忌。这样,反正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如果方老板信得过的话,这件事我负责摆平。” 方越元摇了摇头:“就凭他小舅子能在学校里横行无忌却一直没有受到处分,就足以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点能量的。怀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郑怀柱眼中寒光闪动几下:“别说我和他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就算是到时候他翻脸不认人,我也未必就怕了他。” 方越元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孙晋宝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方叔,既然那个张诚这么嚣张,连我姐都敢得罪,分明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一次咱们来省城的人不少,干脆,直接找那个姓张的聊一聊,问问他到底想怎么地。” 方越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胡闹,这里是省城,你以为是在滨海?滨海咱们可以按照咱们的方法来,现在怀少和魏老都在,咱们多少得听听魏老他们的意见。” 莫铁军和程志超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也只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方越元既然不再坚持反对程志超和方晓晨相处,就说明他心里也看好程志超,如果连一个在学校里装老大的学生都搞不定,就说明程志超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女婿。所以程志超这方面,他一点也不担心,完全相信他能搞定莫铁军。 可是事情却又并非那么简单,现在又冒出一个张诚,此人不管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老大,这局面就不是程志超所能控制的了。况且张诚的人竟敢招惹方晓晨,这事如果他不知道,那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方越元最近这几年虽然完成了原始积累,开始逐渐的向正行发展,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刀已经生锈,相反,他心里那把刀不但没有生锈,反而比以前更加锐利。如果张诚的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犯了他,那么他最多打个哈哈,也就算了。可现在那些人惹到方晓晨的身上,那绝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郑怀柱这小子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盛意拳拳,非要帮忙出这个头不可,这让他着实不爽。但是江湖有言道,光棍不吃眼前亏,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人家居心何在,起码表现上看来是热心帮忙,即使心里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 魏焕东看出他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得怀少这么热心,老方,你也就别在那里想着自己解决了。你在省城又不是没有朋友。” “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怀少,我心里可有点过意不去啊。”方越元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闪烁不定,神态却相当的悠闲。 郑怀柱一听这事有门,心里一阵激动。胸脯拍得山响:“方老板请放心,这件事情终归到底,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的话,我也没脸在省城混下去了。” 方越元看了魏焕东一眼:“魏老的意见呢?” 魏焕东神色凝重:“那个张诚,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后来反反复复的进了几次局子,和他倒是不怎么太熟了。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怀少和他讲道理的话,恐怕不是件容易事。这样,一会我和怀少共同出面,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 程志超心中一喜,他以前之所以不想惊动方越元,就是害怕方越元听说自己女儿受到了欺负,而忍不住怒火,从而把事情闹大,所以才宁可给赵济勇打电话,让他抽时间回来商量一下,也不愿意告诉方越元,让他替方晓晨出头。现在郑怀柱主动提出来帮忙,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以这两个人在省城的江湖地位,别说宣芷含对莫铁军没有感觉,自己和他之间谈不是什么夺妻之恨。即使是宣芷含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移情别恋,那么解决起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郑怀柱没想到魏焕东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不由得愣了一下,干笑两声,说道:“这种小事,我想用不着劳动魏老大驾?” 魏焕东吸了吸鼻子:“小伙子,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之所以这么感兴趣,并非是要和你争什么,而是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只有老方一个人肯对我援手,这份情如果不还的话,我这心里憋的难受。” 方越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这么点小事,你翻来复去的说了多少年了?你是不是诚心在给我添堵?”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受人点水恩,须得涌泉报,难不成方老板你希望我老魏是个恩将仇报之辈?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我可不管了。” “你……”方越元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点,摇了摇头。 魏焕东哈哈大笑几声,对郑怀柱说道:“不知道怀少打算什么时候约张诚出来聊一聊?” “这个嘛,等一会这头忙完了,我就找他。不过魏老虽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毕竟早已洗手上岸,张诚那个人又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的,我怕到时候他犯起浑来,可能会惹魏老生气。” “他敢。”魏焕东的眼睛瞪了起来,“别人我不敢说,这个张诚,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和我叫板。” “哦?听魏老这话,你们以前打过交道?” “嗯。”魏焕东点了点头:“打过交道。” 郑怀柱心中大奇:“那刚才魏老说和他不熟?” “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可是这与以前和他打过交道不发生冲突。”魏焕东连声冷笑,一脸的嚣张。 方越元对这件事也表出现极大的兴趣,向魏焕东身边凑了凑:“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 魏焕东脸上得意洋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年轻,血气方刚。我和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小店,勉强能糊口,和江湖上的朋友之间,倒也是相安无事。偏巧那年冬天,有几个城东的混混跑到我那里吃霸王餐,还把我的服务员给打了。老子一怒之下,管他是什么来头,一口气追到城东,在碧水塘公园终于把那几个小子找到了,领头的就是这个张诚,老子也没惯毛病,上去就是一刀,然后就干起来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郑怀柱和程志超等人无不失声惊呼。他们只知道魏焕东那年冬天一仗成名,也知道魏焕东所说的就是那一仗,但是那一仗是对手是谁,江湖上一直讳莫如深,魏焕东不说,他的对方也不说。毕竟十几个人没砍过一个人,这件事传出去不怎么光彩。 郑怀柱眼露敬仰之色,叹息道:“当年魏老一战成名,我们这些小辈对那一仗的情形是不清楚的,魏老当时的对手是谁,着实让我们费了一番好劲来猜测,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张老大,嘿嘿,真是意外啊。” “二三十年的事了,以前那些老人,死的死,走的走,谁还能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以前只知道魏老在江湖上人脉广,却没想到和张老大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嘿嘿,那个张诚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二十多年前碰到的克星,这一次又要和他碰头了。” 第二二三章 省城的规矩 - 豹隐 - 贝戎 魏焕东哈哈笑道:“怀少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当初年轻,拼着一股血性,现在你就算给我换上一副豹子胆,我也不可能拎着刀追到城东去拼张诚十几个人了。嘿嘿,克星这两个字,我可担当不起。” 方越元跟着笑了两声,心里相当高兴。在这件事情上,他本来就不想让郑怀柱一个人出头,从而给他造成一种在省城没他不行的错觉。魏焕东既然肯主动站出来,想必也是将自己的心理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不惜重入江湖,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既没有撅郑怀柱的面子,又能利用魏焕东制衡他,从而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将郑怀柱的心理优势重新拉回原点。最主要的是替程志超和方晓晨扫清了在省城开店的一切障碍,至于这个店到底能经营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他们几个人的本事了。 这些人之中,最郁闷的当属郑怀柱了,本来兴冲冲的赶来,以为在方晓晨这件事上可以有十足的把握给自己增加筹码,没想到横空杀出来一个魏焕东。而且魏焕东对于张诚的影响力又比自己大得多,要说不失落,那绝对是假话。 暗地里叹息一声之后,郑怀柱心里突然一凛:“这个魏焕东和方越元是老相识,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从程志超和方晓晨砸了魏焕东的场子,却能全身而退就能看得出来。现在他又这么出力的帮助方越元解决张诚的事,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勾结?” 魏焕东虽然已经退出江湖,洗手上岸,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真要重出江湖的话,还是能造成一定的影响力的。若是他重出江湖之后,和自己抢方越元这条线,还真就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随即又被郑怀柱推翻。魏焕东在江湖虽然有名,可是一直都是自己单干,名气再大,有些生意单凭一个人也做不了。即便是他重出江湖,短期内想搭起台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几十年过去了,省城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许多少壮派,见了自己也都给几分面子,难道还怕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魏焕东想来也没有那么笨,以风烛残年之躯和自己抢食。看来他之所以这么热心,无非就是为了报方越元当年援助他的那一番恩情而已。 至于平衡这个问题,郑怀柱也不是没有想过,也知道魏焕东和方越元这两只老狐狸的心里都有这个想法。但是他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增加一点筹码而已,并没有把宝全押到这上。严格说起来,这只不过是他和方越元接触过程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所谓有它五八,没它四十。能收到效果固然是件好事,如果收不到任何效果,郑怀柱最多是失落一下,并不影响他整个计划。 想到这里,郑怀柱随即释怀,说道:“既然魏老和方老板已经同意了,我马上给张诚打电话,约他出来谈谈这件事。总之,不能让他给方大小姐和超儿造成哪怕一丁点的麻烦。” 说着,掏出电话,打开通信簿,准备给张诚打过去。 还没等翻到张诚的电话,就听得魏焕东在一旁沉声说道:“慢。” 郑怀柱抬起头,讶然道:“魏老还有什么事?” 魏焕东道:“这个电话,我觉得还是我来打比较好一些。最近怀少锋芒太盛,我怕这个电话打过去的话,张诚以为你要和他干架,这可就不太好了。” 郑怀柱一愣,哈哈一笑:“看不出来,魏老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也懂得幽默。” “这不是幽默,这是事实。”魏焕东脸带笑意,“现在整个省城,谁不知道怀少手下猛将如云,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之辈?张诚算是老一辈中比较活跃的人物了,但是和怀少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不防备怀少才是一件怪事。” 说话之间,已经找到了张诚的电话,接通电话的同时,魏焕东也起身走出了房间。趁这段时间,方越元又向方晓晨和程志超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着重问了一下对方领头人物是何许人也。方晓晨也不知道方越元为什么会对这件小事如此上心,按理说这种小事在滨海的时候,他根本问都不问。除非事情闹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站出来替方晓晨摆平。怎么两个来月这见,老爸办事变得这么小心了? 心里虽然疑惑,还是重点向方越元介绍了一下领头的秦川。在方大小姐眼里,秦川根本连流都不入,撇着嘴将秦川贬了一通。 方越元眉着皱得老高:“张诚的小舅子有事,他竟然找了一个不入流的外人帮忙?他心里怎么想的?” 方晓晨吃吃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连你都猜不透他怎么想的,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真他妈的古怪。”方越元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的冒出这么一句。 郑怀柱又被魏焕东抢了风头,只好任由魏焕东出去给张诚打电话。人在椅子上坐着貌似悠闲,但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越元父女的对话被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眼见这对父女都搞不懂张诚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听起来挺古怪,说穿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怀少知道原因?” “省城和你们滨海稍有不同,你们滨海,凭的是实力说话,在和别人有什么私人恩怨,要对别人的地头上办事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即可,别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是省城由于势力太多,相互之间的关系又盘根错节,单凭实力的话,恐怕会引起许多麻烦。所以在二十多年前,省城各主要势力的老大碰了一个头,约定以后要借用别人的地方办事的时候,对方必须得出一个人跟着。” 方越元和孙定琛都是老江湖了,却从未听闻有这样的规矩,不禁大为好奇:“订这个规矩有什么用?” “当然是有用意的,一方面出来混的,没有几个人不对别人心存防备的。举个例子,如果我对方老板说有一个仇人在你的地头上,我想带几个人过来办事。你方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我带人来了之后,却并不是来找我仇人,而是干点别的事,事后一推二六五,把责任都推在你方老板身上,你说你冤不冤?” “有这种事?”方越元奇道:“照你这么说,这不是不相信朋友,派人监视人家么?”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郑怀柱继续说道:“对待不熟悉的,的确是监视,尽量不让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出太大的动静,给自己找麻烦。可是如果对方是朋友的话,那么也有帮忙的意思,虽然派了一个人使不上多大劲,但是一般情况下派出去的都是在那一片比较有号的人。万一点子扎手,不好弄的话,派出去的那个人也能起到点作用,不至于让人家嚼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孙定琛道:“这个规矩订的不怎么合逻辑,难道就不怕别人误会你和人家有勾结,合伙弄人家?” “这就是仁者见人,智者见智的事。规矩订下来了,大伙心里都有数。如果真和人家有勾结的话,绝对不止派出一个人,既然派出一个人,说穿了也只不过是抱着这个规矩,走走过场。其实最初订这个规矩,就是因为省城大小势力之间的关系太乱套,这样做的目的,还是防止事情闹大了。如果发现双方都和自己有交情,那么派出去的人主要的目的就是劝双方都冷静一些,尽量大事化小。这件事的起因,和外面的魏老那一仗有很大的关系。” “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 方越元和孙定琛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魏焕东那一仗在省城引起的轰动,比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滨海打的那两架要轰动得多。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寡敌众,虽然在滨海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震动,但是两个人打的那两仗,纯粹是两场遭遇战,不管当时打得有多热闹,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学生,不是出来混的,如果不是方越元存心要找马峰的麻烦,那两仗对滨海的势力分布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魏焕东和他们两个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混子,而且单枪匹马,谁的面子都不给,下手又狠,所造成的后果要严重得多。如果不加以约束,将来省城人人都学他的话,那么势必会乱成一锅粥,所以这些大佬们在无奈之余,才订下了这么一条规矩,一方面起监视作用,另一方面又起到引导的作用。监视也好,引导也罢,目的都是为了避免第二个像魏焕东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另类人物出现。 程志超虽然在省城住了二十来年,但是以前从来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对这些古里古怪的规矩压根就是一窍不通,一时之间,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那这个规矩订下了之后,起到什么效果了没有?” 郑怀柱撇了撇嘴:“不但有效果,而且效果还相当不错。起码在当时,省城各势力之间的厮杀火拼少了许多,不但那些老大们轻松了不少,连那些警察都清闲了许多。我估计就是因为魏老是个混子,如果他是一个良民,因为他的缘故,而使当时的省城呈现出一片太平盛事的话,那些警察肯定会绞尽脑汁,给他发一个好市民奖不可。” 方晓晨嘻嘻笑道:“想不到这个干干瘦瘦的老头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了。幸好我和程志超那天在他的洗浴中心里没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要不然的话,这事还真就不好收场。” 她也没经大脑,随口就将袁老八的事提了起来,郑怀柱不禁脸色一变,略带尴尬的苦苦一笑:“你们两个把人家打得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还说做的不太出格?” “那是程志超打的,和我不发生关系。”方晓晨正色道,“事实上,我在路上已经劝过程志超,让他千万千万要冷静,最多把那个姓袁的打成猪头就行了。没想到那个家伙那么没用,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郑怀柱眼前一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方大小姐在路上是否真的劝阻过程志超他是不知道的,可是一到场,看到的是一身戾气的方大小姐,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单凭方晓晨在洗浴中心的表现,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路上能劝程志超的人。 可是她既然这么说了,郑怀柱也不好和他分辩,只能苦笑道:“这件事还没算彻底解决,我正要找你们说呢,你们两个哪天有时间的话,和我去一趟医院看看老八。毕竟他父亲在省城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如果咱们一直不露面的话,他父亲脸上无光,即使是不敢明面上干出点出格的事,背后也会针对你们这个店搞点小动作。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恐怕会麻烦不断。”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明白,所谓官官相护,他父亲是官场上的人,自有官场上的人脉,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怕不是客人难缠,而是衙门里的人挑刺。” 郑怀柱哈哈一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嗯,不错,小伙子越来越上道了。”笑着对方越元又说道:“方老板,到时候麻烦方大小姐受点委屈,去医院里看一看老八,您心里不会不痛快?” 方越元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个袁什么……?啊袁老八不分青红皂白,就招惹我这两个女儿,的确是有点过份,理应受到惩罚。但是程志超下手稍重了一些,这也是事实。程志超是你的兄弟,那个袁老八也是你的朋友,想必这些日子你夹在两个朋友之间,也是为难得很,带他们去,我没意见。” 郑怀柱大喜:“那好,改天我抽个时间,带他们两个去。”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方越元接着说道:“凡事有因才有果,不管那个袁老八受的伤有多重,也是他有错在先。你们去看他,目的是去化解这段恩怨,如果姓袁的觉得我们好欺负,给两个孩子委屈受,你这个当兄长的应该知道怎么做。” “方老板请放心,我能带着超儿和晓晨过去,肯定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受不了半点委屈,别说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犯方老板的虎威,就算是超儿的父亲那边,也够姓袁的掂量掂量份量了。” “那么,就多麻烦怀少了。” “方老板何必这么客气,超儿是我的兄弟,晓晨是我的兄弟媳妇,碰到事情,我这个当哥哥怎么可能不出头帮他们?” 第二二四章 酒无好酒 - 豹隐 - 贝戎 说话之间,魏焕东已经打完了电话,一脸不愉的慢慢走了进来。进门之后,长长叹息一声,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方越元奇道:“什么情况?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难道那个方诚连你的面子都撅了?” “那倒没有。”魏焕东摇摇头:“我电话打过去之后,这厮和我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热情得很。只不过我一说明打电话的用意之后,他就变脸了。” “哦?有没有说原因?” “说了。”魏焕东冷笑两声,转过头向方晓晨问道:“丫头,前天晚上你把他们的人给打了?” 方晓晨一怔,随即断然否决:“没有。”程志超也在一旁说道:“前天晚上我们找到他们之后,并没有在KTV里和他们发生太大的冲突。只有柱子哥的人吓唬了一下秦川,双方算是动了点手。张诚的人看到柱子哥的人之后,吓得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敢动一下,老实得很。我们也不想惹太多的事,他们没动,我们也就没有动他们。只不过那个秦川不怎么老实,晓晨给了他点教训,并没有动张诚的人。” 郑怀柱点头道:“这一点我也可以做证,我派过去的那几个人随后就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向我汇报了一下。的确没有和张诚的人交手。,毕竟我们和张诚没有恩怨,犯不着主动去招惹张诚的人。我派过去的那几个人办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而且也不敢和我撒谎。这种事可大可小,一旦他们和张诚的人真交过手的话,一定会和我说的。” 魏焕东眉头紧锁:“那就怪了,为什么张诚一口咬定你们前天晚上打他们的人了呢?” 方晓晨冷笑道:“肯定是我们离开之后,那几个小子觉得就这么回去,没有办法交待,所以才说我们打他的。” 方越元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真没有动他的人?” 平时的时候,方晓晨可以随意的和方越元撒娇,甚至可以公然和他顶着干,方越元也基本上都是眼睁眼闭,闹到最后,往往还都是随着方晓晨的性子来。可是一旦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的时候,方越元对方晓晨有着绝对的震慑力。最后那句话是轻描淡写的问出来的,但是方晓晨却不敢顶撞,老老实实的答道:“真没有动他的人,就是那个秦川不怎么老实,我拿刀在他大腿上给了一下。” 此言一出,除了已经知情的郑怀柱和程志超之外,余人脸色都是一变。方越元和孙定琛倒还强一些,他们两个都是从小看着方晓晨长大的,知道这丫头的德性,那些方越元的手下,自诩为叔叔辈的老江湖和魏焕东都吓了一跳,暗道好大胆的丫头,在人家的地头上竟然也敢舞刀弄枪的。 方越元苦笑道:“看来,这件事情到时候还得麻烦魏老解释一下。” 魏焕东干咳两声:“这个倒没有问题,张诚也说了,那个秦川不是他的人,如果真的只是动了他的话,那么在张诚那边,咱们就好说了。唯一难办的是,张诚刚才对我说,好像令千金不但打了他的手下,还张口管人家要三万块钱?这事……” “啊?”这一回连孙晋宝都不淡定了,忍不住惊呼一声:“姐,你怎么搞的?跑到人家地头上,给了人家一刀,还反过来管人家要三万块钱?” 方晓晨和程志超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肯定是张诚的手下自觉拿不出这笔钱,但是又不敢得罪郑怀柱,所以才把要钱的事告诉了张诚。 方晓晨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他妈的,这帮王八蛋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当初说得好好的,不告诉他们老大的,一转身就不是他们了。” 方越元眼见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都是脸色古怪,急忙喝止了方晓晨,指着程志超说道:“你来说说,这三万块钱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方晓晨从小就没理辩三分,如果问她的话,八成会给对方编排出一大堆的不是,以彰显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占理,这三万块钱要的又是多么多么的应该。相比之下,程志超的话应该比自己这位宝贝女儿要靠谱一些。 程志超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可是方越元问起,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说道:“他们砸了我朋友的摊子,晓晨就管他们要了三万块钱赔偿。” “那这笔钱到位了么?” “还没有,说是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明天才到最后期限。” “胡闹。”方越元的眼睛瞪了起来:“一个摊子而已,你们就张口管人家要三万块钱,这岂不是狮子大张口?下次你记住,再大的摊子,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摊子而已,最多要两万就行。” 方晓晨忍住笑,连声答应。对她而言,三万和两万的区别并不太大,管人家要钱,无非是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让秦川等人付出一定的代价,免得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即使是秦川最后赖帐,她也没想着去找他追讨。可是挨了一刀的秦川以己度人,觉得如果不把那笔钱交出来的话,恐怕日后没有好日子过。但是凭他的能力,实力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和张诚的手下一起分摊这笔钱。偏生张诚的那几位手下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无奈之余,只好将这件事告诉了张诚。 魏焕东在方越元最初训斥方晓晨胡闹的时候,心里还不住的想方越元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果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伟丈夫。可是没想到方越元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又说出三万不行,最多要两万的话来。前后反差太大,魏焕东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方越元气晕过去,苦笑道:“老方啊,我总算是知道你这个女儿为什么如此出色了,原来都是和你学的。嘿嘿,果然是将门虎女,名不虚传啊。” 方越元哈哈一笑:“我的女儿,当然是像我了,难道还能像你不成?” “你们爷俩都是一等一的人杰,我老魏甘拜下风。”魏焕东叹了一口气:“要不,我再给方诚打个电话,一来告诉他令千金没有动他的人,二来告诉他,你老方的意思是不要三万,改要两万了?” “别别,千万不要。”方越元笑道:“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句笑话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不过如果晓晨说的是真的,那么张诚的确是得拿出点诚意来。” “你想怎么谈?” “这个暂时没有想好,在省城,你和怀少是地头蛇,还得你们来安排。” 魏焕东道:“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咱们找个地方,我和怀少摆一桌和头酒,大伙坐在一起,把这里面的误会解决一下。” 方越元点头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麻烦你老人家和怀少安排一下。我只有两点要求:一、张诚小舅子和程志超之间的事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虽然我们老了,可也知道这种事在现在的年轻人之间司空见惯,由得他们闹去,张诚以后不能再插手;第二、那就是钱的问题了。晓晨和程志超没有动他的人,可是我们的摊子却被他们给砸了,他得给个说法。” 郑怀柱在旁边呆坐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插口道:“第一点容易,相信以魏老的面子,应该不在话下。可是这第二点,恐怕张诚未必能答应。”笑了一下,说:“老实说,只不过是个摊子而已,并没有伤人,晓晨的三万固然是狮子大张口,方老板的两万也有点高了。” 方越元和孙定琛交换了一个眼神,笑而不语。孙定琛呵呵笑了两声:“他刚才已经说了,要两万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那张诚也是江湖上的人,想必不会不知道,既然能坐到一起谈这些事,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总之,张诚虽然是地头蛇,可是咱们也不能堕了滨海的名头。” 方晓晨“咦”了一声,展颜笑道:“孙叔叔,你可不当大哥好多年了,今天怎么又说起这种话了?” 孙定琛白了她一眼,嗔道:“我的确是不当大哥好多年了,可是当你叔叔也好多年了。你这个臭丫头,从小就不安生,这才来省城一两个月就搞出这么多的事。如果不趁着大伙都在省城,帮你平平事,恐怕用不了几天,你就得把省城的人都给得罪遍了不可。” 这些人里,除了方越元之外,也只有孙定琛敢这样和方晓晨说话,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都齐声大笑起来。 方晓晨俏脸微红,蹦到孙定琛身边抓起他的胳膊,不依的说道:“孙叔叔,你越来越偏心了。小时候,总是见你说刘欣和我相比,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也不好。怎么现在大了,反而不见你她了,却总是说我?” 孙定琛“哦”了一声,笑道:“看看,现在连刘欣的醋都吃起来了,还来怪我。” 方晓晨一愣,随即撇了撇嘴,示威似的向孙定琛扬了扬下巴,一脸悻然的走到程志超身边。旁边的人自然又是笑声不断,惹得方大小姐恼羞成怒,突然伸出手,狠狠的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泄愤。 程志超正抱着胳膊笑吟吟看着这一幕,冷不防遭此荼毒,只痛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嗓子喊得极其突兀,一片笑声之中,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极不和谐。众人一愣,看到他和方晓晨的样子,知道方大小姐在孙定琛那里没有讨到便宜,心里不忿,终于向程志超下了毒手,又笑了起来。 方晓晨被他们笑得脸如红布,咬着嘴唇瞪了程志超一眼,心想这个杀千刀的,我这一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他却叫得这么大声,分明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等回家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时魏焕东已经简单和郑怀柱交换了一下意见,再一次掏出了电话,给张诚打了过去。接通之后,也没有出去,就坐在刘欣的办公室里将方越元打算摆一桌酒,意图和他消除最近发生的误会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之后,就见这位当年的省城第一刀电话放在耳边,嘴也不张,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嗯嗯”声。 过了五六分钟,才见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好,那就这么定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 方越元面沉似水,声音也是波澜不惊:“怎么样?那个张诚说什么?” “他在电话里倒没说什么,只是说久仰你方老板的大名,一时想要见一面,却总不得机会。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很高兴。说是准备一下,到时候肯定准时赴约。” 方越元还没等说话,就听得方晓晨说道:“只不过是坐下唠一唠而已,有什么可准备的?我看那个张诚是没安什么好心,爸,咱们得防备点。” “何以见得?” “您也说了,在省城,他是地头蛇,人头熟得很。即使是要准备的话,也得是咱们准备才对,用他准备什么?我看他是分明就是想摆鸿门宴。” 方越元拍了拍脑袋,被自己这位宝贝女儿的不学无术弄得啼笑皆非,几乎是呻吟着说道:“这桌酒是咱们摆的,就算是要摆鸿门宴,那也是咱们摆,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晓晨本想在众位叔叔面前引经据典的表现一番,没想到一张口就犯了一个错误,神情略显尴尬,干笑两声:“这样啊?那就算他不是摆鸿门宴,说他一句打算反客为主总不会有错?” “反客为主?”方越元冷冷一笑,刹那之间,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将头靠在了椅子背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冷冷的说道:“反客为主,是要用实力来说话的,有魏老和怀少在这里,哪里还轮得到他反客为主?” 郑怀柱连连点头:“方老板说的不错,张诚当年在省城还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是现在却差得远了。他不是说要准备一下么?咱们也准备一下。我这就安排人手,看他到时候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方越元挥了挥手:“不急,他又没说不和咱们谈,如果咱们弄出太大的动静,反而让他觉得咱们没有诚意。今天晚上就咱们几个去,我还真就想要见识一下你们省城的朋友到底准备了什么节目欢迎我。” 第二二五章 认亲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眼睛一亮,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首先拍手叫好:“对,常言说得好,不是猛龙不过江。咱们的人数虽然少,可是全都是猛龙,我就不信那个张诚能把我们怎么样。” 方越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太深说她,免得这丫头大小姐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最后丢面子的还是他这个当老爸的。只好白了她一眼:“晓晨,这么多人在呢,不许没大没小的。” 方晓晨自从来到省城之后,可以说处处碰壁,她原来在滨海横行霸道惯了,现在就连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都欺负到她头上了,这让她着实郁闷。只不过省城是程志超的大本营,老爷子虽然已经进京进修,可耳目还在,为了她和程志超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再郁闷也只能忍着。现在看方越元的意思,好像是想借着张诚这件事给省城的人提个醒,即使他方越元不在省城,也不能看着别人小题大作,为难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丫头不禁兴奋得脸泛红光,暗道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她虽然脾气暴戾,但是为人处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知道方越元心里肯定也会考虑到程卫国那边的影响,不能把事情搞得太大,免得让自己这位未来的亲家公为难。可是他既然打算出马,压根就没打算不痛不痒的和张诚喝几杯酒就了事,最多不像在滨海那么嚣张就是了。 魏焕东看到他们爷俩闪闪发亮的眸子,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将头扭向了别处。郑怀柱则是干笑两声,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的说道:“咳咳,前一段时间在滨海见到方老板,只感觉到儒雅,没想到方老板这把宝刀虽然归鞘多年,却依然刀锋锐利,势不可挡。” 方越元脸现笑意:“怀少这话可真是说错了。归鞘多年却依然宝刀未老的,是这位孙老板。我方某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归过鞘。” “那是,那是。” 魏焕东终于忍不住,一脸凝重的问道:“老方,你不会是真想给张诚摆一桌鸿门宴?”年轻的时候,他和张诚是刀尖对刀尖的死敌,至今身上还留有当年和张诚等人火拼留下的刀疤,但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却是方越元对他援手相助,从感情上来讲,魏焕东更倾向于方越元,生怕方越元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关心之下,也顾不上说“方老板”这个听起来比较动听的称呼,一句“老方”冲口而出。 “我没那份闲情逸致。”方越元冷哼一声:“同学之间,帮着拎一下包,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派人为难这几个孩子。幸好这几个孩子有自保能力才没有吃亏。嘿嘿,看来这个张诚很有意思。” 程志超在一旁越听越是心惊,肚子里叫苦不迭。有程卫国的打算在先,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低调两个字。也正因为如此,他最初才只找郑怀柱帮忙,而没打算惊动其他人。直到莫铁军将他的真火勾起来,他也只是给赵济勇打了一个电话。他也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遇到这种事,找郑怀柱帮忙摆平的话,无异于饮鸩止渴。但如果回大院里找其他人搬兵的话,虽然三下五除二就能将张诚摆平,但恐怕用不了两天,就得传到程卫国的耳朵里。那样一来,势必会更加坚定老爷子将自己送走的决心。 郑怀柱虽然和他的关系极其微妙,赵济勇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但是这两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嘴严。他对张诚也有一些了解,知道这位仁兄初中毕业就开始在社会上混,早已定了型,就算是他们几个和张诚起再大的冲突,只要他们不说,张诚绝对没有胆子像袁老八的家人那样跑到司令部找程卫国讨说法,至少可以瞒得过程卫国。 但是没想到情形陡变,他一直信任无比的郑怀柱竟然把这件事捅到了方越元那里,眼见方越元爱女心切,竟然要给张诚摆一桌鸿门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可是这件事虽然因他而起,但发展到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情急之下,急忙伸手握住了方晓晨的手,轻轻扯动了一下,示意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表现得勇敢一些,大胆的站出来,劝阻一下方越元。 方晓晨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嫣然一笑,晃了晃脑袋。程志超皱起了眉头,又向她使了使眼色,方晓晨还是微微一笑,又晃了晃脑袋。 这下程大少爷也没有办法了,暗地里长叹一声,哼了一声,将方晓晨的手摔脱,别过了脸不再理她。方晓晨噗嗤一笑,刚想说话,就听得魏焕东对方越元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干脆一步到位,将张诚死死的吃住,让他不敢造次。” 方越元笑吟吟的说:“难道魏老也心热了?” 魏焕东面沉似水,冷哼道:“老子电话都已经打完了,地方也都安排好了,你们才告诉我要摆鸿门宴,就算是想打退堂鼓,你给我这个机会么?” 方越元哈哈大笑,走到他面前,勾住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老人家这一辈子身边的女人虽然不少,可是却当了一辈子王老五,就凭咱们的交情,我的女儿和你的女儿有什么分别?咱们自家的闺女在外面让人欺负了,你能眼睁睁的看着?” 魏焕东眼睛一亮,随即眉花眼笑,向方晓晨看了两眼,连连点头:“说了这么半天,你也就这句话说的最中听了。别说,你和老孙一个比一个有本事,生出来的女儿个顶个的水灵,羡慕得老子直流哈拉子。哈哈哈哈。” 他笑的十二分的开心,方越元搂着他的肩膀,也笑声不绝,看起来那股开心劲,就算没有十二分,也有十一分。 孙定琛是刘欣的亲生父亲,父女二人性格也是极其相像,为人都是沉稳恬淡,碰到再大的事,也不会像方越元父女那样一喜一怒都写在脸上。魏焕东和方越元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也仅仅是淡然一笑:“知道羡慕我们,那就说明你这个人还有救,你现在也不过才五十多岁而已,如果抓点紧的话,说不定能生出来一个比这两个丫头还出色的女儿。” 魏焕东脸色一变,指着孙定琛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这家伙居心叵测,诚心要看我倒霉。像我这种人,什么都适合,就是不合适结婚生子,那是火坑啊,打死也不能往里跳。” 孙定琛微笑着晃了晃头,叹了一口气:“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你老人家已经五十多岁了,身子骨不比当年,我是担心你再羡慕得中了风,才给你出了一个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主意,没想到反倒被你骂我居心叵测,真是岂有此理。” 魏焕东笑道:“那可真得谢谢你了,不过你也说了,老子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再找个女人生娃娃,孩子大了,老子也该进火葬场了,有个屁用。”说着,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嗒了两下嘴,闷闷不乐的说:“不过说实话,当初老子在洗浴中心看到你们这两个女儿的时候……,唉,算了,不说了。” 他话里话外都流露着对方晓晨的欣赏,以及对方越元的羡慕和对自己悲惨人生的感叹,方越元和又是一阵大笑,得意之情顺着周身的汗毛孔不住的溢出。 这已经是魏焕东第二次直认羡慕方越元有一个好女儿,孙定琛心中一动,向方晓晨使了一个眼色,指了指方越元,又指了指魏焕东,最后扬了扬眉毛。 方晓晨何等聪明,刹那之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毫不迟疑的快走几步,径直来到魏焕东的面前,娇声道:“干爹,你何必羡慕他们?我这个干女儿,可一点也不比你嘴里那个‘老方’的亲生女儿差,你说对不对?” “什么?”魏焕东整个人都呆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一般,差点没有鼓出眼眶,脸上现出既似不信又似惊喜的神情,“丫头,你刚才说什么?” 就连方越元也被方晓晨弄的身子一僵,刚才由于大笑而张开的嘴依然大大的张着,嘴里却没有了笑声,表情古怪之极。 方晓晨格格一阵娇笑,抓住了魏焕东的胳膊晃动了几下:“干爹,你才五十多岁,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呢?我得求证一下,您老人家耳朵是真不好使了,还是刚才女儿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干爹才没的听清?” 魏焕东又惊又喜,反手抓住了方晓晨的手:“丫头,你……叫我干爹?” 方晓晨小嘴一撇,既似嗔怪,又似撒娇的低头说道:“看来你真是老啦,人家管你叫了这么多声干爹,你竟然还来问我。” “哈哈哈哈。”魏焕东一阵狂笑,一把将方晓晨搂在怀里,想了一想,觉得单凭这样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激动之情,又在方晓晨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脸上的皱纹笑得全部舒展开来,额头上却平添了几道深深的沟壑,“好女儿,乖女儿,快,再叫几声。” “干爹,干爹,干爹……”方晓晨当真不是盖的,魏焕东话音刚落,这丫头的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又连叫了十几声,激动得魏焕东差点没晕过去,像个孩子一样在屋里跳了几下,嘴里不住的说道:“真是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转过头,向方越元和孙定琛挺了挺胸脯,得意洋洋的说道:“老方,看到了没了?老子现在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而且我这个宝贝女儿和你的女儿还是一模一样的,怎么样?羡慕?” 方越元直到现在嘴才合上,摸着下巴苦笑了两声:“这话还真是不错,你老人家的女儿和我的女儿还真就是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魏焕东笑完了之后,又对着方晓晨露出难得一见的媚笑:“乖女儿,再叫干爹两声。” 方晓晨嘻嘻一笑:“叫是叫的,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我一个人叫了哦。”对程志超招了招手,皱着眉嗔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叫干爹。” “啊?”程志超正在那里神游四海,冷不防被方晓晨点名,呆了一下之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有我的份?” “真是呆子。”方晓晨咬着牙跺了几下脚,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将程志超拉到了魏焕东的面前,又甜甜的叫了声:“干爹。” 有方大小姐示范在先,程大少爷只好脸红脖子粗的憋了半天,终于小声的叫了声:“干爹。”心里却不住的想像着如果让程卫国知道自己认了这位臭名昭著的“省城第一刀”当干爹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魏焕东怎知他心里所想,短短之间,得了一个女儿一个女婿,当真是胸怀大畅,拉着程志超和方晓晨的手,只是站在那里不住的傻笑,时不时要求方晓晨再叫几声“干爹”让自己高兴高兴。 方晓晨有求必应,不但叫得又脆又甜,而且每一次都加料,至少多叫三声,顺便逼着程也跟着自己叫,直把魏焕东欢喜得差点没飞起来。 方越元和孙定琛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他们都了解方晓晨的为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都敢带着人去挑马峰的场子替情郎出气,现在人在省城,天高皇帝远,鬼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说不定哪天就能再得罪张诚这种人。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滨海,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在这位大小姐后面帮她平事。 现在认了魏焕东做干爹,有这个霸气十足的家伙罩着,自己这个当亲爹的自然可以松一口气,再加上郑怀柱现在又在积极的寻求和自己合作,方晓晨遇到事情,他势必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两位省城的老混子和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再加上站在程志超背后的程卫国,方晓晨和刘欣在省城虽然还不至于横行无忌,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郑怀柱等人都纷纷向魏焕东道贺,喜得魏焕东又连连要求方晓晨多叫几声“干爹”过瘾,差点没把方晓晨的小嘴当成复读机。方越元看他越来越不像话,忍不住叫道:“我说老魏,差不多就行了啊。这女儿从一尺多长养这么大,那可是我这个亲老子的功劳,现在倒好,便宜你这老家了。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就这么不明白事呢?干爹就这么容易当的么?” 魏焕东“哎哟”一声,惊呼道:“该死,光顾着高兴了。”伸手在身上一顿乱摸,半晌之后,一脸尴尬的对方晓晨说道:“闺女,干爹今天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置办礼物。这样,这礼物先欠着,今天晚上干爹先帮你把张诚那个小子摆平了。妈的,这个兔崽子,老子这二十多年来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惹到我闺女的头上了。你别急,等摆平他之后,过两天干爹再送你一份大礼。” “……” 第二二六章 背黑锅的 - 豹隐 - 贝戎 .收了方晓晨当干女儿之后,魏焕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地方。最初定的地方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饭店,各方面的环境都不错,改完地方之后,换成离此不远的一个小饭店。当魏焕东详细的向方越元和孙定琛介绍了那个饭店的环境之后,方越元眉头微皱:“老魏,这个饭店档次是不是有点问题?” 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一下手,一脸不屑的说道:“这个饭店的档次的确有点问题,配不上你方大老板的身份。但是这得分别对待,如果是别人的话,就算是你选中了他,我也得劝你换个地方。可是这个张诚就不一样了,这厮在二十年前就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老子说在哪里,就得在哪里。” 方晓晨说道:“干爹,已经订好地方了,再通知人家改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魏焕东哈哈一笑,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眉花眼笑的说道:“闺女,这话你就说错了。刚才定在那个地方,无非在干爹心里,那个张诚还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可是我的闺女,既然他惹到我闺女头上了,我就不能和他客气了。找这么个地方,都算是抬举他了。” 方越元和孙定琛又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好笑。这个魏焕东果然不愧为老混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总算是还公正一些。现在当了干爹之后,立场马上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人哪,始终还是现实的。 魏焕东看方晓晨还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听话,你和小程先出去一下,我和你爹他们有事商量。” 方晓晨嘟起了嘴:“干爹,这个店是我和刘欣开的,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怎么能对我下逐客令呢?” “听话,把你这地方借干爹用一会。” “你们要商量什么?” 魏焕东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做声的郑怀柱,脸一沉,佯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我不服,我二十多岁了,也是大人了。” “不服也得服,乖,先出去一小会,等干爹忙完了之后,送给你一个超级大礼包,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魏焕东媚态十足,说话的语气也柔顺了不少,显然是很快就进入到了父亲这个角色之中,将方晓晨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小声的哄着。 方越元和孙定琛看到他的丑态,一齐打了一个冷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齐声劝方晓晨和程志超先出去,免得屋里的人由于受不了他而呕吐出来。 魏焕东让方晓晨出去,方晓晨还可以撒撒娇,继续巩固一下自己干女儿的地位。但是方越元和孙定琛一齐出声,却不能再撒娇了,她心里很清楚,这几位大佬之所以让自己和程志超出去,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郑怀柱的事。方越元和孙定琛对郑怀柱的来意心里有数,魏焕东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也能猜出来郑怀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郑怀柱和方越元要谈的,肯定不能是捐资助学这类的善事。他不知道方晓晨对方越元的生意有没有兴趣,但是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程志超对方越元的生意是完全不感兴趣,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他也知道方晓晨和程志超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好得蜜里调油,如果将方晓晨留下,把程志超请出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反正就算是让方晓晨和程志超一起出去,将来她对这些事有兴趣,随便找个人问问,也能知道详情。 这屋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方越元势力中极其重要的人物,对此不感兴趣的方大小姐早就想出去单独和程志超相处一会,方越元和孙定琛让她出去,正中下怀。但是大小姐心里虽然很开心,可该做的功夫还是得做,小脸一垮,一脸戚然的对魏焕东说道:“那……干爹,我先出去啦。” 这丫头,把亲爹扔到一边,走之前竟然和自己这个干爹告别,魏焕东又惊又喜,连连夸她懂事,同时面向方越元,又挺了挺胸脯。 孙晋宝看他们两个要出门,也站了起来:“姐,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方晓晨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 方晓晨的办公室紧挨着刘欣的办公室,从规模上来讲,老总和副总的办公室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办公室的装饰,方晓晨和刘欣性格不同,办公室装饰的当然也就不同。和女人味十足的刘欣相比,神经比较大条的方晓晨办公室里的装饰就简约得多,只有一张沙发,一个办公桌和几把椅子而已。桌上摆着一台电脑,主机嗡嗡的转个不停,显示器上却出现了屏幕保护的图案,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关过了。 程志超进了办公室之后,脸马上就沉了下来,闷声不响的来到办公桌前,身子一挺,坐在了办公桌上,玩弄着电脑的鼠标。 方晓晨关上房门,一回头就看到这位仁兄姿势不雅的坐在桌上,不禁秀眉微蹙,嗔道:“又不是没有椅子,怎么坐在那里了?” “我喜欢坐在这里。” “既然你喜欢,那就坐在这里。反正这桌子今天早上刚刚擦过,也没有多少灰,坐的高,看的也远。”方晓晨嫣然一笑,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先喝了一小口,然后端着水踱到程志超身边,将水杯递了过去。 程志超哼了一声,阴沉着脸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将水杯放在桌上之后,继续玩弄着鼠标。 方晓晨依然嘴角带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 “没有?”方晓晨撇了撇嘴:“话不对心。哼,嘴上说没有生气,可是你程大少爷的脸色已经把你彻底的出卖了。,又因为什么生气?” 程志超一纵身,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既然你说我生气了,那好,那咱们就说道一下。刚才方叔……咱爸说要给张诚摆鸿门宴的时候,我让你说几句话,劝阻一下,你为什么假装看不到?” 方晓晨道:“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嘿嘿,我不是假装没看到,而是给张诚摆鸿门宴的主意,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为什么要劝阻?” “你……!”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气呼呼的说道:“你真是要命,你有没有想过,本来咱们最近搞出这么多事,我们老爷子就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这件事再传到他的耳朵里,今年年底我是非走不可了。” 方晓晨抿唇一笑:“你呀,让你们老爷子吓破胆了,什么事都想着你们老爷子会如何如何,越想就越钻牛角尖。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次不彻底的把张诚弄服,莫铁军那边肯定就不能善罢干休,到时候他肯定还得找你的麻烦。以老爷子的手段,我敢说,用不了三天,他就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反而会误事。” 她不让程志超说下去,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我爸出手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即使是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这件事情也和你、和我不发生任何关系。他老人家就算是想追究的话,也追究不到你的头上,顶大天心里觉得亲家公办事不靠谱而已。反正我爸也没打算和他常来往,替我们背一下这个黑锅又有何不可?”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程志超顿时明白过来,沉吟了一下,说道:“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个道理哦。”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那么个道理。”方晓晨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背后,双臂一伸,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程志超的后背上,幽幽的说道:“亲爱的,你最近用脑过度,反应有些迟钝了。改天我去买点脑白金,给你补补脑。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个‘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她说广告词的时候,语气一变,由滨海口音变成了电视上演的上海口音,程志超忍不住一乐,满天愁云惨雾,顿时在这一乐之中消弥于无形。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说,咱爸他们和张诚今天晚上会不会闹翻?” “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就算是张诚对我爸不了解,但是在拿出地头蛇的派头之前,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及不及得上郑怀柱和魏焕东。你的柱子哥最近在省城可是威名远扬,魏焕东又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是他的克星。有这两个人压场,想来张诚这一次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说到魏焕东,我还真没想到你挺能顺杆往上爬的,那边才提了一下口风,你就顺势白捡了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干爹。” “那是。”方晓晨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老婆我是何许人也,只要他敢认我这个干女儿,我就敢认他做干爹。反正他的岁数那么大,叫他一声干爹也不算吃亏。” “说不定以后还会大有好处。” “认了这个干爹,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没看到他老人家一高兴,马上就要帮咱们对付张诚么?” “但是他认了你这个干女儿,以后可有的头痛了。” 方晓晨脸一寒,不悦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话里有话呢?” “没有,没有。”程志超一脸媚笑,“你又聪明,又漂亮,又能干,还会在最恰当的时机里认一个最有本事的干爹,这样的老婆打着灯笼也难找,我怎么敢话里有话的讥讽你?” “哼,话里有话,其心可诛。”方晓晨阴沉着脸,一把将程志超拨得面得自己,举手就要掐。程志超大吃一惊,急忙讨饶。但方晓晨决心已定,岂能被他讨饶几句就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咬牙切齿的非掐不可。 两个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办公室的房门突然大开,一脸疲色的刘欣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愣了一下,身子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的晃了晃头:“我真是羡慕你们两个,我在底下忙得脚打脑后勺的,一上,居然让我看到原来在这个店里,还有如此轻松的副总。” 方晓晨和程志超一齐“哎哟”一声,迅捷无比的分开。方晓晨快步上前,将浑身发软的刘欣扶到椅子上坐好,一脸心疼的替她按摩着肩膀:“我记得咱们没有发出多少请帖啊,怎么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请帖是没有发出多少,而且还有一半得到请帖的人没有来。但是来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来的,除了携夫人就是携秘书,更有甚者,夫人秘书一起都携来了。” 程志超奇道:“多大干部?还有秘书?” “庙不在高,有官就灵。官不在大,有权就行。人家好歹也是衙门里的人,有个把秘书有什么出奇的。”刘欣一边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方晓晨的按摩,一边活动着脖子,凤眼乜斜,瞟了程志超一眼:“你老爸也是堂堂高干,身边有几个秘书?” “不是七个就是六个,具体多少个,还真就不清楚。” “多少?”这一回连方晓晨都吃了一惊。 “六七个,怎么了?” “要那么多秘书干什么?” “那你得问我们老爷子了,我也不知道要那么多秘书干什么。所以啊,你得记得着,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们老爷子让你找他秘书办事的时候,你可得先问清楚是找哪位秘书,要不然你乱套,别人也跟着麻烦。” 刘欣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幸好今天来的官都不怎么太大,只有一个秘书而已,要是多来几个像你们老爷子那样种级别的,光是答对这些秘书都能把我累趴下。” 方晓晨脸上同情的神色更重,手上也加了几把力气,一边帮刘欣按摩一边问程志超:“是不是你们院里的大干部都得有六七个秘书?” “那倒不一定。一般情况下,司令员,政委和参谋长的秘书多一些,至于别人相对而言就少了许多,比如说郑副司令就只有三位秘书而已。” “看来副司令和参谋长相比,还是差了一层啊。” “话不能这么说,严格说起来,我老爸还是照比郑副司令差了半级,反正这里面的门道乱的很,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 刚说到这里,只听得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还没等屋里的人喊出“请进”这两个字,庄楚楚也是一脸疲色的推开了门,对刘欣说道:“刘总,刚刚又来了两拨客人,您看……” 刘欣惨呼一声:“我的老天爷,典礼都快完事了,怎么还有人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嘴里叫的虽响,还是双手撑腿站了起来,揉了一下腰,就要出门。 方晓晨一把将她按回到椅子上:“你都累成这个熊样了,先在这里歇一会,我去答对他们。” “你?你行么?”刘欣一脸狐疑。 “不就是答对两个迟道的么?有什么不行的?” “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别太冲了,免得得罪人。” “知道啦。”方晓晨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大声答应着。 她越是信心满满,程志超越是心里没底:“我和你一起去。” “人家是客人,当然得由我们店里的高级领导来接待了。你又不是我们店里的人,和我一起去有什么用?” “我有点不放心你的脾气。” “现在你和我最不放心的应该是刘欣。”方晓晨伸手在刘欣的脸上摸了一把,吃吃笑道:“刘大小姐一向精力旺盛,现在却累成了这个德性,真是要命啊。你留下来帮她按摩一下。” “啊?!”程志超和刘欣都张大了嘴巴。 第二二七章 杀人的念头 - 豹隐 - 贝戎 “咳,咳,今天……,今天的天气好像还不错啊。”方晓晨学着刘欣的样子,踩着猫步,一副淑女风范的跟在庄楚楚的后面款款下,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刘欣和程志超。自从那晚之后,两个人基本上没有单独相处的空间,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每次见面也都是有方晓晨在场,程志超还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现在方晓晨一离去,整个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两个人,程志超和刘欣都有些手足无措。 “嗯,还行,太阳挺红的。”刘欣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蛋变得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红。 “这个……,今天来了很多人。” “还行。”刘欣低着头,轻轻的捶着自己的**,小声说道。 她的动作很轻柔,以这种力道,即使捶在自己腿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刘大小姐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应该往里放。 偏偏在两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刘欣的这个简单的小动作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程志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她这个小动作的暗示射到了刘欣的**上。由于场合比较正规,刘欣今天的打扮也像完全像一个身在写字的职场女性,白衫黑裙的职业套装,恰好将两条修长笔直的**衬托得分外诱人,程志超的呼吸不由得一窒,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在刘欣卧室里出现的那幅唯美至极的画面,心跳马上升到了二百以上。 刘欣低着头,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灼热无比的目光,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不再捶腿,两只手也不安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一边搓弄着衣角,一边颤声问道:“你……,你看什么?” “看大腿……,啊,不,什么都没看。”程志超心神恍惚,差一点将真话说出来。说到一半的时候,猛然觉得不对,急忙收口,脸上的表情也是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但是那一半的话却已清晰的传到了刘欣的耳中。刘大小姐的身子一僵,不但脸蛋更加嫣然,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程志超脸上的表情虽然正经无比,可是内心却油煎一般的难受,急忙拿起水杯,到饮水机旁边放了一大杯凉水,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心里才稍觉好些。 沉默……! 刘欣和程志超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下刘欣请来的乐队还在热火朝天的连唱带跳着,吸引了大批围观的人,场面异常的火爆。可是上的办公室里,空气却好像凝住了一般,甚至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程志超才又咳嗽了两声:“这个……,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今天来的客人都不怎么好答对啊。” 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刘欣也自然了许多,嫣然一笑:“大部分都是衙门里的人,这些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一开始看你们发了那么多的请帖,我还觉得有些没有必要,即使是发出去了,人家也未必能来。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很多人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来的,到地方之后就找个地方一钻,连个面也不露。这些人还好办一些,主要是他们带来的人,唉。”刘欣叹了一口气,又捶了两下腿。 程志超舔了舔嘴唇:“这些事,本来应该由男人来干的,现在却要你们两个女人来干,我这个当男人的,感觉到很不好意思。” “那你以后就多争点气呗,将来你飞黄腾达了,就把我这个店吞了,你来当大股东,到时候我和晓晨就不会这么累了。” “谈何容易。”程志超苦笑两声,走到刘欣的身边,犹豫了好一会,才伸出手搭在刘欣的肩膀上,手上加了些力度,按了几下。 他的手刚搭在刘欣的肩膀上,刘欣的身子就一颤,像身上落了一条蛇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干什么?” “刚才我们领导下之前吩咐了,让我帮你按摩一下,我这是贯彻领导的指示。坐下。” “不行……”刘欣表情慌张,退后几步:“不能这样,晓晨……,晓晨……” 办公室里四下无人,店里的员工没有特别许可是不可能上来的,方晓晨在下忙活,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至于隔壁办公室里那些人研究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研究完的。这么一个瓜田李下的好所在,程志超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那天晚上火一般的刘欣,刘欣思潮起伏,想的也和他差不多少,男女之间微妙的化学反应,终于迫使对刘欣没有多少免疫力的程志超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动作。 可是刘欣的话又像一台传送机一样,刹那之间就将方晓晨的身影传到两个人之间。一想到方晓晨,程志超马上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冷静下来,长叹了一声,咬着嘴唇坐到了椅子上。 刘欣双眼闪动了几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猛的扑到了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没等程志超反应过来,樱唇微颤,已经封住了程志超的嘴唇。 程志超口中“唔”了一声,一条丁香小舌已经游鱼一样度了过来,同时刘欣火热的娇躯也极其不雅的跨坐到了程志超的身上,左腿更像一条蛇一样将程志超的腰连同椅子紧紧的盘住。 程志超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刚刚住刘欣的肩膀,却见刘欣身子一挣,又挣脱了他的怀抱,几步就退到了门口,倚着门静静的看着程志超,眼中泪光闪动,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一起。 “你……”程志超心里百感交集,却只能说出这个字。 刘欣凄然一笑,眼中又是悲伤,又是绝望,指着程志超着牙,恨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程志超被她的眼神弄的心中一痛,低下了头:“杀了我,有时候我自己也想杀了自己。” 刘欣不再说话,突然转身打开房门,风一样的闪身出门,将程志超扔在了办公室内。程志超呆坐在椅子上,舔了舔嘴唇。唇边还残留着刘欣嘴上唇膏的味道,怀里甚至好像还能感觉到刘欣的体温,程大少爷心里一阵茫然,突然扬起手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会有很多人各自冒出自己的想法。可是省城几百万人,该想的事却只有那么多种,所以很多人的想法难免重叠。 想杀人的,除了刘欣之外,还有张诚。 张诚,江湖人称张老大,省城老一辈的混子,死的死,折的折,没死没折的,也大多数都洗手不干了。能活到他这个岁数还在江湖上混的,除了魏焕东之外,就剩下他张老大了。魏焕东之所以还没有洗手,是因为无牵无挂,连个家都没有,即使想退,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退。而他现在还活跃,主要原因就是他有一个相当强势的老婆,也就是莫铁军的亲姐姐莫凤兰。 那个时代的人名,除了“精忠报国,爱我中华”之外,使用率最高的就是“梅兰竹菊”了。莫凤兰的名字在那个时代相当普通,叫这个名字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当年在省城道上,这个名字只代表了一个人,那就是张诚的老婆。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江湖上现在年轻一辈已经很少知道了,就连郑怀柱这种名气极大的新生代也都不怎么熟悉莫桂兰的事迹。但是如果有人问张诚为什么会娶了她做老婆,而且一辈子不离不弃,外面连个二奶都没有的原因,张诚肯定会眯起眼睛,滔滔不绝的对那个人大讲当年她老婆如何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敢单枪匹马,仅凭着手里一把三角刮刀就敢对着张诚他们十几个人,那种气势,就连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的张诚看了也眼皮直跳的光辉事迹。 那是一个新老交替,却又混乱无比的时代,每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眼珠子都是红的,十几岁的小屁孩子,就能组织起上百人的大规模群殴。参与群殴的人下手之狠、胆子之大,直到现在,那些当年处理这种事情的老警察还感叹不已。 但那基本上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女人在这种环境里能拔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张诚在看到脸上略带稚气,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强硬无比的莫凤兰的时候,就像看到一件宝贝一样,顺理成章的坠入了情网。不得不承认,张诚这个人还是相当有手腕的,几个月之后,在莫凤兰生日的那天晚上,张诚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俘虏了她的芳心,也使一个外表纯真,内心却相当叛逆的少女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从此之后,江湖上都知道城东的张诚勾搭上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打算和那个小姑娘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也的确消停了一段时间。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从此江湖上又少了一个混子的时候,张诚却又重出江湖,而且这一次强势出击,短短几年之内,就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 在这一次强势出击的背后,莫凤兰的身影时隐时现,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莫凤兰这个名字逐渐的为江湖朋友所知,而张诚也的确是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这位贤内助。一时之间,两个人在省城道上,成为了模范夫妻的典范。 随着张诚的声名雀起,身边自然也有狂蜂浪蝶的出没,只不过还没等成气候,就被莫凤兰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对手铲除。于是在不明真相的江湖朋友眼里,张诚又由一个老大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模范丈夫。 总之林林总总的传说汇聚在一起,很多老江湖都知道张诚背后的这个老婆相当的不一般。 而现在张诚这个不一般的老婆却一脸冰碴子瞪着张诚:“你在外面是个老大,给谁甩脸色我管不着。可是现在你可是在家里,家里就我们娘儿俩在家,你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谁甩脸色呢?” 少女时代的莫凤兰和莫铁军一样,都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优秀的遗传基因,个子比刘欣还要高出几公分。模样虽然没有刘欣那么出众,可是也唇红齿白,算得上一个美人胚子。但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怎么注意保养过,从四十岁不到的莫凤兰身上却看不到成熟少妇应有的风韵,和年轻时候相比,变化最大的当属身材。原本苗条的身段也不知道何故,变得粗壮无比,几乎身材不高的张诚装下。 对待自己这个老婆,张诚又恨又怕,一看她发怒,刚进门挂在脸上的怒意马上消散得无影无踪,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枝烟,重重的抽了一口,咬着牙骂道:“妈的,欺人太甚。” 莫凤兰横了他一眼:“谁欺人太甚?”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魏焕东。” “魏焕东?”莫凤兰嘴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挥了挥手,对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女儿柔声说道:“宝贝,你先回自己屋里复习功课去,我和你爸爸谈点事。” 张诚的女儿今年刚刚上初中,身高却已达到一米六五,看来还有发展的空间。张诚和莫凤兰对这个出落得清水芙蓉般的女儿爱若宝珍,重话都不敢说一句。 听到母亲的话之后,小姑娘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扭身就走。到了自己卧室之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张诚本来心情就不顺,被女儿一摔,脸色顿时一沉:“这个死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刚想顺势说几句,就见莫凤兰眼睛一瞪:“你在外面惹了闲气,回到家里少拿我女儿撒气。” “……”张诚叹了一口气,闷头坐在沙发上,又抽了一口烟。这一口吸得比上一口还要重,两口下半,整枝香烟已经被吸进去小半截。 莫凤兰冷笑一声,坐在他身边:“,怎么回事?” 第二二八章 打不过的办法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二八章宴无好宴 “照你这么说,这一次是魏焕东牵的头,要找你谈判?”莫凤兰听了张诚的叙述之后,翻了翻眼皮,缓缓的问道。 “除了他之外,还应该有一个郑怀柱,魏焕东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可是话里话外都把这个人带出来了。” “哦?”莫凤兰表情一紧:“哪个郑怀柱?” “还能有哪个郑怀柱,当然是最近在省城声名雀起的那个‘怀少’了。”张诚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他妈的,现在这世道,是人不是人,都把自己当成了不得的人物。想当年,老子纵横省城的时候,这小子还他妈的穿开裆裤呢。现在倒好,一转眼功夫,就冒出一个不知所谓的‘怀少’。” 莫凤兰没有理会丈夫语气里那股酸溜溜的味道,皱着眉头奇道:“据我所知,魏焕东那个人一向独来独往,而且也没有听说过郑怀柱和他有什么来往,怎么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去了?” “这就得问你的好弟弟了。” “你和魏焕东他们的事,怎么又和铁军扯上关系了?”莫铁军当初找张诚的时候,并没有通知莫凤兰,所以就连她这位亲姐姐都不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莫凤兰父亲早亡,姐弟二人都是由母亲抚养长大,自幼姐弟关系就是极好,一听张诚编排自己弟弟的不是,马上就不高兴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能把张诚吃得死死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莫凤兰,年轻时候,张诚对莫凤兰是又爱又怕。能成功的追到这位身材高挑的小美人,对于张诚而言,绝对是一个吹牛的资本。可是随着莫凤兰展露出手段,将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逐一收拾掉,并且生完孩子,身材开始走形之后,张诚就对自己这个老婆又恨又怕了。一看到因为自己说莫铁军的不是,莫凤兰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心里顿时一惊,急忙说道:“前两天,铁给我打个电话,说他们学校里有人和他抢女人,要我出几个人帮他收拾一下那小子。”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来铁军说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二来他说自己岁数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让你这个当姐姐的操心,就没告诉你。” 莫凤兰脸色稍缓:“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是派几个过去帮他了,办事的地方是老贾的地头,老贾按规矩出了一个人,找到了那个小子,一切都挺顺利的,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帮他忙的,就是郑怀柱的人。这帮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被人家死死的吃住,还让人崩了三万块钱。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正打算找那个小子,看看是什么来头,没想到就收到魏焕东的电话了。” 莫凤兰倒吸一口凉气:“省城还有这样的人?竟然能惊动郑怀柱和魏焕东?” “要不我怎么说这一次可让你弟弟给坑了,事后我找人了解了一下,原来那个和他抢女人的小子,是郑怀柱的发小,他父亲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相当有背景。” “什么?”莫凤兰大吃一惊,“铁军难道不知道他的背景么?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 她的反应完全在张诚的意料之中,事实上,在知道程志超的背景之后,他也同样大吃一惊,连叫糟糕。他虽然在省城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可是和程卫国这种解放军大佬相比,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只是当时他心里非常纳闷,郑怀柱是程志超的发小,遇到事情帮他情有可原,但是为什么又会牵扯到滨海的方越元,这让他有点搞不懂了。 他和方越元不熟,对方越元的实力有点不太清楚,但是接到魏焕东的电话之后,心里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急忙给莫铁军打了一个电话了解情况。莫铁军在教室里将程志超损了一顿之后,正在那里得意洋洋,觉得宣芷含说话未免有些言过其时,程志超也不过如此的时候就接到了姐夫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感觉到张诚的语气很严峻,心里不由得一凛,不敢再有所隐瞒,吞吞吐吐的将宣芷含的话告诉了张诚。张诚一听方越元竟然是滨海市最大的江湖势力,而程志超恰恰是他的乘龙快婿、方大小姐内定的唯一合法夫君,那天晚上莫铁军得罪的人之中,方大小姐也在其中的时候,顿时如觉五雷轰顶,平生第一次摆出姐夫的架子,狠狠的骂了莫铁军一顿。 若在平时,他这般疾言厉色的痛骂自己,莫铁军肯定要反唇相讥,然后到莫凤兰那里告他一状不可。可是这一次他从张诚的电话里感觉到事态恐怕相当严重,破天荒的将张诚那顿痛骂照单全收了。 张诚骂完莫铁军之后,刚刚放下电话,就又一次接到了魏焕东的电话。这一次魏焕东虽然语气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谈判的地点却改在了一个比大排档强不了的小饭店,张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心想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老大,魏焕东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真是岂有此理。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张诚和魏焕东结束通话之后,就急匆匆的回家找莫凤兰商量此事。 当他把情况向莫凤兰和盘托出的时候,莫凤兰越听脸色越阴沉,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今天正好是周末,马上给铁军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要问个清楚。” 张诚道:“把他叫来又有何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依我看,魏焕东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找咱们谈判这么简单。” “你和他斗了二十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他这个人?他什么时候和人家谈过判?”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今天晚上去不去?” “如果不去的话,你张老大以后还有脸在省城混么?” 张诚脸色变幻了几下:“如果光是一个魏焕东的话,那还好一些。他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手底下没有多少人,不管他安排在哪里,我都不会犹豫,就算是一语不和,动起手来,我也不会吃多大的亏。可是这一次加上一个郑怀柱,还有那个滨海来的方越元,这可就不好办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有备无患。” 莫凤兰瞪了他一眼:“魏焕东打电话是叫咱们谈判,如果咱们带一票人去谈判的话,还不得让魏焕东瞧扁了?谈判,谈判,主要是以谈为主,他们如果对咱们不利的话,就是先坏了规矩,谅他们也不敢担上这个恶名。咱们谁也不用带,就把铁军带上就行。” “把他带上?” 莫凤兰嘿嘿一笑,眨着眼睛说道:“这一次魏焕东找咱们,说穿了,主要就是解决几个年轻人的事。那个姓程的小子和他们关系紧密,说不定会到场。如果咱们把铁军带去的话,那就索性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谈,咱们只管和魏焕东他们在一起喝茶聊天,何乐而不为?” 张诚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了之后,就把谈判的事推给铁军?” “要不然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家是滨海省城一家亲,还有军方做后盾,就凭你带去的那几个人,即使是能压得住那个方越元和郑怀柱,难道还得斗得过部队?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想别的办法,尽量先把他们稳住。看来这一次,真得让我弟弟牺牲一把了。”说完,低声叹了一口气。 “我马上给铁军打电话。” ……………………………………………………………………………………………………………… 直到下午四点来钟,刘欣的开业典礼才算是彻底结束。所谓的彻底结束,指的是所有的客人都吃饱喝足,挺胸腆肚的坐车离去。方晓晨和刘欣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强撑着从宴请宾客的酒店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几乎是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办公室。 典礼的时候,方越元等人没有露面,吃饭的时候自然也不方便露面。当刘欣和方晓晨像结婚典礼上的新郎和新娘一样挨着桌子敬酒的时候,方越元和程志超等人则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饭庄里唏哩呼噜的吞着炸酱面。 这个小饭庄是在方越元的授意之下,孙晋宝和程志超两个人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的,本来面向的顾客都是一些社会底层人员,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一批西装革覆,不怒自威的大人物,老板不禁大喜过望,急忙迎了上来。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大人物却小气得很,每人一碗炸酱面,再配上几个小菜就完事了,连瓶酒都没要,这和老板心里预期的大生意简直是天差地别。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些人等面端上来之后,像八百年没吃过面条一样吃得不亦乐乎。最后竟然还有人拍了拍肚子,连道痛快,许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炸酱面了。 那老板年约三十岁,和街面上其他普通的小门面老板没有什么不同,都不是上流人物。最初看到方越元等人进门的时候,心里被这几位的气势暗暗折服,可是看到他们的吃相以及吃完后的感慨之后,这位不是上流人物的小老板看着这些貌似上流人物的大老板们的眼神顿时变了。方越元等人出门的时候,这位小老板将头扭向了别处,直到他们走出老远之后,那小老板才重重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土包子,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一碗炸酱面就把你们打回原形了。” 而当刘欣和方晓晨两个人头晕眼花的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越元等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品评着刚才吃的炸酱面,末了还要感慨一句不管大饭店里多好的厨师,就是做不出这种小饭店里的味道。 方越元看到方晓晨和刘欣进了屋之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住喘着粗气的样子,忍不住乐了出来:“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方晓晨将程志超叫到身边,一边指挥着他帮自己按摩,一边说道:“我的乖乖啊,以前看别人开店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但是轮到自己开店,差点没把我弄散架了。” 刘欣也闭上眼睛享受着孙晋宝的按摩:“幸好只有这么一次,要是再有几次的话,我也挺不住了。” 孙定琛笑道:“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 方晓晨嗔道:“孙叔,你太没道理,我们两个累成这样,你不但不关心同情我们,反而还要怪我们,这是哪家的道理?” “人家开店,只求养家糊口,最多也就是多赚点钱而已,哪像你们两个这么有野心?非要把这个店开成什么样不可。有这种野心是好事,说明你们两个上进。但是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免不了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不累才是一件怪事。” 方晓晨皱了皱鼻子,转头点了一下程志超的额头:“听到没有?男人不争气,女人就得吃苦受累。你呀,以后争点气。” 众人看着一脸窘态的程志超,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之后,方越元收起了笑容,对程志超正色说道:“上一次在滨海,有一件事,我说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志超排斥和方越元见面,一方面固然由于方越元身上气场太强,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想给方越元机会和自己提这事。本以为这一次人多,方越元肯定会放过自己,可是没想到方越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提起了这个话头。 一听到方越元提起这个话头,刘欣和方晓晨头皮也都是一紧,最紧张的莫过于一直想拉程志超入伙的郑怀柱,几秒钟之内,一个念头就已经在脑海中转了好几遍:“半年时间让超儿考虑?能是什么事?难道他真是也想拉超儿入伙?” 方越元等了半天,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答,不禁“嗯”了一声,两只眼睛电一般的射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干笑两声:“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年轻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方晓晨看到程志超鼻尖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急忙接口道:“爸,你也说了,给人家半年的时间考虑,这才两三个月,你急什么?” 第二二九章 肉球老板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微微一笑,向郑怀柱的方向瞄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端起了茶杯。看他没有继续追问,程志超总逄是长出了一口气,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两个人悄没声的退到一个小角落里坐下,任凭屋里那些人高谈阔论,能不出声就尽量不出声,免得引起方越元的注意。 郑怀柱在方越元和程志超说完话之后,心里不住的打着鼓。最初他以为方越元既然已经问出来了,在没有听到程志超的明确答复之前不会善罢干休,会一直追问下去。所以脸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耳朵却竖得老高,只想从两个人所说话中捕捉到只言片语。却没想到方晓晨站出来岔,方越元竟然真的放过了程志超。 这实在是大大出乎郑怀柱的意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去问程志超,只好把想问的话装在肚子里,反正程志超和自己住在一个院,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信找不到机会单独问他。 当然,如果这个机会能尽快找到是最好不过。最好今天就能找到。 但是一直到一行人动身去赴张诚的约会,郑怀柱都没有找到这个机会。刘欣和孙晋宝还好一些,可是方晓晨却像一个影子一样紧紧的贴着程志超。而且程志超的肾功能也相当强大,半个下午,竟然一次厕所也没有去。郑怀柱想借着他上厕所的机会套套话都下不了手。 地方是魏焕东选的,赴约的时候,当然也由他老马识途。滨海来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却赴约的却没有几个,除了方越元之外,就是孙定琛父子以及方越元那两个保镖,其他人都被方越元留在了刘欣的店里。 程志超和方晓晨手挽着手跟在众人身后,看到只有这么几个人,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低声对方晓晨说道:“就咱们几个,人是不是少了一些?” 方晓晨妙目流转,似笑非笑的反问:“那你觉得应该带多少人合适?” “我总觉得咱们这些人少了一点。” “傻样,咱们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打架。难道你没听过‘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句话?现在这个时代,大伙都是求财,有什么事能谈就谈。实在谈不明白那才动手。” 程志超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得刘欣在一旁说道:“再说了,就算是要动手,也得先考虑一下为什么动手。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一般人还是不想结下太多的仇家。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我们两个要在省城开店,你以为他会和张诚谈判?” 人后的刘欣有点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在某种特定的环境因素下,表现得火一般的热。但是一旦回到人前,刘欣又恢复了原来静如岩、冷如冰的样子。对程志超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暖昧,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程志超这个大男人在这方面和她差了许多,一听她接口说话,马上满脸通红,心如鹿撞。 方晓晨看他这个样子,奇道:“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怎么脸色如此古怪?” “想我程志超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被刘大小姐劈头盖脸的说一顿,我心里感觉很不好。”程志超吸了一口气,强做镇定的说道。 方晓晨将信将疑,好好看了他一会,最后轻轻的哼了一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好端端的跑去招惹那宣芷含。哼,那个家伙生就一副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以后能不能吸取教训。” “天地良心,我和她之间只不过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同学关系好不好?是那个莫铁军对自己没有信心,一看宣芷含身边出现一个男人,就想当然的把人家当成情敌。” “那你们学校里那么多男生,认识宣芷含的也不在少数,能和她说得上话的肯定也不少,为什么他不找别人,偏偏要找你的麻烦?” 女人要是不讲理起来,还真是不可理喻,方大小姐也不能免俗。程志超苦苦一笑:“他不找别人的原因很简单,那些被他认为情敌的人都已经在他铁拳的淫威之下退缩了。” “嘿嘿,那个莫铁军被你形容的如此嚣张,改天有机会,我还真就得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竟然能在你们学校里如此作威作福。” 程志超脸色一变:“咱们现在事已经够多的了,如果这件事今天解决了,在年底之前,你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在我把那一关躲过去之前,千万别再招惹是非了。” 方晓晨樱唇微微上挑:“我有说过要找他麻烦么?难道我对这个人好奇,远远的看一眼也不行?” “……”程志超半晌无语,最后说道:“我个人认为,这个家伙长得没有我帅。如果你想看帅哥的话,多看我几眼就够了,不必再费那个劲去看他。” 方晓晨和刘欣听了他臭不要脸的自我形容之后,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魏焕东铁了心要主场作战,想也不想,就将地方安排了刘欣店的附近,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从远处看,这的确是一家不怎么入流的小饭庄,虽然是不止一层,可是和一些上档次的酒店相比,还是稍显简陋。服务员倒是身着统一的工作服,可是看起来却没怎么培训过,魏焕东领着方越元等人进门之后,连声招呼都没打。 魏焕东也不以为意,径直来到了收银台前,对着坐在收银台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笑咪咪的说道:“哟,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了?” 那少妇正低着头忙活着什么,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而且语气相当轻佻,愕然抬头,柳眉一树,刚想反唇相讥,但一看到魏焕东之后,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哟,这不是魏老板么?你可有日子没来我们这里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魏焕东一脸猪哥样的说道:“别提了,刚才正和朋友聊得开心,忽然一阵香风刮了过来,我伸鼻子一闻,原来这阵香风竟然带着熟悉的味道。急忙循着香味追过来了,没想到就一直追到你这里了。我说你这身上喷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怎么味道就这么好闻呢?” 说着凑上去,又使劲嗅了两下。那女人当着这么多人被他一阵插科打诨,粉面通红,啐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那好兄弟在二等你呢,赶紧滚蛋。” 魏焕东哈哈大笑几声,领着方越元等人向上走去。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做梦都没想到,想当初在洗浴中心杀气十足的魏焕东竟然还有这一面,都不禁目瞪口呆。不止是程志超和方晓晨目瞪口呆,就连方越元和孙定琛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和几个小的相比,他们和魏焕东之间说话就随便多了,也没有什么顾忌:“我说老魏啊,你这是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什么哪出戏?我看起来很像唱戏的么?” “那这是怎么回事?”方越元一边说着,一边向收银台里重新低头忙活的那个少妇指了一下。 “这个啊,嘿嘿嘿嘿。”魏焕东笑而不答,蹬蹬蹬的径直上。到了二之后,四下里张望了两眼,大声喊道:“小球子,**的死哪去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圆圆滚滚的家伙像一个饭团一样从一个包房里滚了出来,之所以用“滚”字而不是用“走”字,完全是取决于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的第一印象。但见此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几,和魏焕东的身材差不多少,可是体重却将近二百斤,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连腿都看不出来,整个人就像一个硕大的肉球一般。 这肉球看到魏焕东之后,眼睛一亮,转瞬之间就到了众人眼前,动作倒是蛮快的。只不过由于体重的关系,这一番运动之后,额头上马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粗重。 魏焕东皱了皱眉:“怎么搞的?这才一个多月不见,好像又胖了,怪不得我在下看到你老婆一脸的怨气,原来毛病出在你身上。” 肉球尴尬的咧嘴一笑,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东哥,这么多人,你就饶了兄弟。” 魏焕东哈哈一笑:“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可都是滨海来的贵客,当年老哥最落魄的时候,受过人家大恩,你可得给我招待好了。”说着,替方越元和孙定琛等人简单做了一下介绍。 肉球连连称是:“东哥的贵宾,就是兄弟的贵宾,难得滨海来的贵客能看得上兄弟这种小地方。东哥放心,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了。” “环境怎么样?一会不会有人大呼小叫的打扰我们办事?” “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一会我再下告诉我媳妇一声,附近几个包房从现在起就不安排人,别说只不过是谈点事而已,就算是在里面打起来,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就好。”魏焕东点点头,一边随着肉球向安排好的地方走去,一边说道:“你呀,抽空骑骑自行车减减肥。最近这十几年,一年涨十斤份量,我要是你媳妇的话,也得怨气冲天不可。” 肉球又掏出手帕抹了抹汗,脸色又一次变得尴尬起来。程志超和方晓晨与刘欣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方面笑肉球的表情可笑,二来魏焕东出的主意更是异想天开。如果骑自行车能减肥的话,那么街上那么多对自己身材不满意的美女们恐怕出门没有一个坐车的,都改骑自行车了。 过不多时,肉球领着众人来到上最里侧的一个包房门口停下,伸手打开了门:“东哥请,各位请。” 程志超随着众人进了包房之后,不禁暗赞一声――这个包房和以前在别的地方见过的包房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大”字。整个包房的空间足有六七十平方米,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圆桌。一看到那张大得出奇的圆桌,程志超就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我靠,这么大的桌子,没有个二三十道菜,恐怕连一圈都摆不满。” 桌子周围,摆了一圈椅子,密密麻麻的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除此之外,别的陈设倒是很简单,在离桌子不远处一个靠墙壁的地方摆了一张沙发,沙发前则是一张茶几。一套电磁茶具摆放在茶几上,旁边是一个饮水机和一个造型别致的垃圾桶,想来是供客人泡茶和倒掉杯里残茶所用。另有一个立式空调摆放在角落里,现在虽然已近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凉,但是空调还是开着,发出嗡嗡的声音。与之对应的是透明玻璃茶壶里咕噜咕噜的水声。 魏焕东在屋里绕了一圈,对肉球这个安排相当满意,点了一下头:“你小子不厚道啊,一天到晚东哥长东哥短的叫着,我还以为你真把我当成你亲哥呢。结果我今天才知道,你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一个所在。哼。” 肉球嘿嘿一笑:“东哥先别发怒,以前你来这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过来看兄弟的,既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多少事,当然用不着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您老是过来办事来的,我哪敢不把这个地方腾出来?” “算你小子会说话。”魏焕东大模大样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一,肉球急忙从茶具上将茶壶取来,细心的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酒菜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先吃着等张诚还是等他来了再上?” 方越元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眼中异彩连闪。这肉球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张诚”这两个字随口说出来,语气中仿佛带着几分不屑,想来对张诚也很了解,更没有将他放在心里。再加上此人和魏焕东如此熟稔,甚至连人家的老婆魏焕东都能一反常态的调戏一番,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难道此人早年也在江湖上混过?要真是如此的话,这一次还真就是不折不扣的主场作战。 只见魏焕东挥了挥手:“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老大,让他吃残席,未免有些于理不合,等一会再上。你先下去忙活,人到了,把他带上来再说。” “好,你们先喝点茶水,一会我派人送点点心上来,人到了,我就给您带上来。”肉球说完,向方越元等人轻轻点了点头,慢吞吞的从屋里滚了出去。 第二三零章 得一望二 - 豹隐 - 贝戎 点心很快就上来了,单从大大小小二十几盘精致得出奇的点心来看,就能看出来魏焕东和那个肉球老板关系很不一般。以他这个店的规模来看,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的点心,这么快的时间就弄了二十几盘,肯定是通过别的渠道从他处弄来的。 魏焕东也不客气,将服务员屏退之后,抓起一块点心慢慢的嚼着,转睛一看方越元一脸的疑惑,呵呵笑道:“老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在两个人刚开始见面的时候,相互之间的称呼还比较客气。魏焕东比方越元大了几岁,方越元也入乡随俗,随着郑怀柱叫他“魏老”,他也和郑怀柱一起称呼方越元为“方老板”。但是认了方晓晨做干女儿之后,称呼也随之一变,一个变成了“老方”,另一个则变成了“老魏”,似乎不如此称呼不足以体现出两个人的亲密的关系。 方越元倒是很习惯这种称呼上的转变,呵呵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魏焕东放下了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拍了拍手,说道:“这小子是我年轻的时候认识的死党,当年和张诚干起来的时候,就是和他一起开店。一处就处到现在,下收银那个女的是他后续的老婆,原配十几年前就挂了。这小子也真是有本事,老婆死了不到一年,就又勾搭上一个。结婚的时候,老子正在里面蹲着,没赶上婚礼,过后补上的。本以为他再找一个老婆,我们的交情也就到了头,没想到这个续弦比原配还要大方。你在下也看到了,怎么样?不错?” 方越元苦苦一笑,伸手摸了摸脑袋,心想人家肯让你口花花的占便宜,那就是好人?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也正因为他和那个肉球二三十年的交情才能这般毫无顾忌的调戏人家的媳妇,这也算是一个异数。看来魏焕东这个人做事还是相当小心的,在这么一个地方和张诚谈判,至少可以保证里里外外的都是自己人,即使谈崩了,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几个人边吃边聊,过不多时,只见肉球老板喘着气快步进屋,难得他那么圆的身材走得会这样快。进屋之后,小声说道:“东哥,张诚带着人来了。” 魏焕东眼中寒光一闪:“来了多少人?” “表面上看就五六个人,张诚和他老婆,另外还有三四个人的样子,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名号。不过其中一个长的膀大腰圆的,好像有点战斗力。” “五六个人就敢过来?”魏焕东和方越元对视一眼:“嘿嘿,看来这个张诚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带再多的人来也没用,索性单枪匹马的杀过来。” 方晓晨冷笑道:“他敢这样就过来,难道不怕到时候一语不合,被我们干掉?” 魏焕东哈哈笑道:“傻闺女,你以为这是香港电影,动不动就把人家干掉?现在这个时代,机会难得,大家都一门心思扑在了钱上,打打杀杀的事,如果不是矛盾实在无法调和,谁也不肯再把刀亮出来。再说了,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小打小闹可以,如果真弄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场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干爹如此人物,也怕这个么?” “你干爹只不过是一个老光棍,所倚仗的只不过是无牵无挂,下手没有顾忌而已,又哪里算得上什么人物了。倒是你的小情人,平时神光内敛,动起手来却一点不含糊,才算得上人物。”魏焕东说完之后,看着程志超哈哈哈一阵大笑。 方晓晨听他夸奖程志超,心里喜极,却故意啐了一口:“他这个人在他们老爷子面前,连大气敢不敢喘一口,我可没看出来他哪点好。” “是吗?”魏焕东呵呵笑着对她指点了几下,对程志超笑道:“小程啊,这丫头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口不对心啊?”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一半对一半,我们老爷子的气场太强,在他面前,我还真就有点打悚。” 魏焕东笑着摇了一下头,对肉球老板说道:“忘了告诉你了,这个小丫头和这个小伙子,是我今天新认的干女儿和干女婿。我这干女儿是个干大事的人,今天刚刚开了一个店,离你这里不远,将来老子不在,你可得帮忙照看着点。要是哪个王八蛋到她那里捣乱,你又没看住的话,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肉球老板吃了一惊:“干女儿?” 和他同样的吃惊的,还有刘欣刘大小姐。方晓晨在认亲的时候,刘欣在下忙活,并不知道此事,现在乍一听闻,下巴差点没有惊掉。 只见魏焕东得意洋洋的点了一下头:“当然了,老子这辈子也没找个老婆,现在看到方越元和孙定琛的女儿都这么出色,心里这个痒啊,干脆就认了这丫头当干女儿。”斜了刘欣一眼,笑咪咪的说道:“女儿这东西,当然越多越好。丫头,你肯不肯当我的干女儿啊?” 刘欣再聪明也想象不到方晓晨是在什么情形下认魏焕东当的干爹,不过刘欣大小姐最大的好处就是性子恬淡,凡事都是可有可无。听了魏焕东的话之后,不禁抿嘴一笑:“干爹要是不嫌女儿麻烦的话,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啦。” 魏焕东哈哈大笑:“没问题,没问题。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鬼,老子心里可是着实的喜欢……” 刚说到这里,就见方越元脸色一变,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老魏,你这事做的可不怎么厚道,这丫头从小就认了我当干爹了,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抢干女儿来了?” 魏焕东一愣,旋即笑道:“不就是个干女儿么?你吃什么醋?老子只不过是认刘丫头当干女儿而已,又没有叫她不管你叫干爹了,你这醋吃的没道理。” 方越元被这个浑不讲理的家伙弄的哭笑不得,刚想据理力争,就听得肉球老板干笑两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东哥一天之内,收了两个如花似玉,又乖巧懂事的干女儿,着实可喜可贺……” “当然是可喜可贺了,你这个当叔叔的到时候可得意思意思。我这两个干女儿,和你的干女儿没什么区别。” “那是一定的。”肉球老板连连点头。 “这就是对了。丫头,还不快点叫球叔。” 方晓晨和刘欣嫣然一笑,一齐站起身对着肉球老板一躬身,甜甜的叫了声:“球叔。” 肉球老板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咳嗽两声:“咳,咳,这个,这个,乖。” 方晓晨盯着他圆滚滚的身材,捂着嘴笑问道:“干爹,您让我们管他叫球叔,是他的名字带个球字,还是根据他的身材叫的?嘻嘻。” 肉球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尴尬:“这个……,哪个解释都行。” 方晓晨和刘欣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方越元眼睛一瞪:“你们两个,不许没大没小的,传出去的话,成什么样子?” 二女应了一声,不敢再笑出声来,不过肩膀还是抖个不停,看来想忍住不笑是相当困难的事。 这两个丫头如此不懂礼数,肉球老板看起来却是没怎么生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心里也喜欢这两个漂亮丫蛋还是给魏焕东的面子,陪着她们两个笑了两声,对魏焕东说道:“东哥,是不是现在就把张诚领上来?” 魏焕东刚才又收了一个干女儿,心里一高兴,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急忙“啊”了一声:“哎哟,他妈的,把他给忘了,你赶紧下,把他领上来,我们就不下去了。” 肉球老板冷笑道:“东哥纵横江湖的时候,张诚还猫在女人裤裆里面闻味呢,他是什么东西?敢让东哥过去迎接他?各位稍等,我下把他领上来。”说完对方越元等人微微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刚才肉球老板在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成了精的丫头捂着嘴,不分大小的开着肉球老板的玩笑。但是当他出去之后,这两个丫头也知道马上正主就会上,可开不得玩笑。当下规规矩矩的一左一右坐在程志超身边,看起来倒还真就有几分淑女样,模样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程志超美人在侧,一阵又一阵的香风钻入鼻孔,心中不由得一荡。但是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有过多的想法,只好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绮思,也越发的正经起来。 谈判这种事,他在电影上也见过,但只是旁观者。参加谈判,说到底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谈判都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双方唇枪舌战,最后总有一个双方都信服、江湖地位颇高的老头子做一个总结发言,无非就是“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的话,劝双方握手言和。由于此人江湖地位够高,大家多少都得卖几分面子,结果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但是只观眼前,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谈判和电影上演的肯定不一样。首先电影里面谈判双方都是大部分都是出自同门,一般都是所谓的“洪门”,前身就是清初由陈近南创立的天地会。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各有分枝,可是毕竟还能讲几分香火之情。其次就是,人家那里总有一个说了算的在一旁镇场,尽量不让双方矛盾激化。 可是现在……? 嗯,现在的场面就是双方各成体系,完全没有电影里面那些真真假假的香火情份。而且无论怎么看,郑怀柱和魏焕东都是倾向于自己这边,不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镇场。不知为什么,程志超心里突然对即将发生的谈判充满了向往,一心想要看看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佬们坐在一起是如何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虽然这件事传到程卫国的耳中的话,后果极其严重,但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程志超自然也不能例外。 眼见方越元、孙定琛、魏焕东以及郑怀柱等人都是一脸平静,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见面叙旧一般,完全不像是要谈判的样子。就连方晓晨和刘欣也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相比之下,自己这位所谓的将门虎子却表现得有点局促不安。 方晓晨不像是刘欣那样在人前懂得避讳,这丫头大大方方的和程志超挤坐在一起,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挨着,隔着薄薄的衣服,连对方体温多少度都能感觉到,更何况是程志超由于局促而造成的僵硬?她也知道程志超是第一次参加谈判,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才会有如此表现,不禁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在桌子底下握住了程志超的手,轻轻摇晃了两下。 握住她的手,程志超也感觉到自己表现的有点丢人,轻咳两声,将她的手反握住,示意自己没有事。 方晓晨低头轻叹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别想太多,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完完全全是老头子们的主意。” “我知道。”程志超说道,心里不由得一暖。事实上他坐在这里,也是步赶步赶上了,如果再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参与这件事。虽然心里又紧张又兴奋,还带着几分期许,但是程大少爷的主流思想还是对这种事情有些排斥。晓晨这样说,无非就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生怕一会会引起情郎的不快,急忙解释一下。 刘欣在一旁虽然听不清他们两个咬的什么耳朵,但是心念一转,已经猜出一个大概,微笑着对程志超说道:“一会咱们几个什么也用不着说,由得方叔他们和张诚谈。咱们和张诚没有什么积怨,这件事应该很容易解决,如果谈的顺利的话,最多也就是个把小就解决了。接下来的节目就是把酒言欢,也算是帮你在学校里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程志超脸色凝重的缓缓点了一下头,从入学到现在,他一直秉承低调的原则,就连学生会组织的社团也没有加入。却没想到,低调到最后,却不得不和一向高调的莫铁军发生冲突。如果今天能把这件事谈明白了,无疑是一件好事。 第二三一章 不简单的女人 - 豹隐 - 贝戎 没过多久,外面走廊内传来了一阵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正是向着这个包房方向走来。魏焕东和方越元等人眼睛都一亮,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轻松。刚才张诚没到的时候,这些身经百战的江湖大佬都没有丝毫紧张,现在事到临头,就更不会紧张了。 程志超的精神也是一振,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暂时抛到脑后,和方晓晨刘欣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想要看看,那位当年和魏焕东在碧水塘公园湖面上顶风冒雪、挥刀一战的张诚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一眼看到的,当然还是那个胖胖的肉球老板。在包房里的时候,这厮脸上一脸的不屑,似乎没有将张诚看在眼里。可是在人前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本来胖胖的圆脸已经将眼睛挤得就剩下一条小缝了,现在满脸堆笑,眼睛被挤得就剩下了一条线,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就看不出这位原来也长了一双和正常人一样的眼睛。 此时的肉球老板眼睛虽小,嗓门却高。刚一进门,就大声叫道:“东哥,张诚张老大到。” 魏焕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随着肉球老板的闪身进门,身后跟进来五六个人,程志超一眼望去,不禁愣了一下,讶然道:“咦,这个张诚怎么是个女人?” 只见来的那个女人高高大大,身形和肉球老板相比虽然大大不如,可也绝对算不上苗条,但是眉目之间却极其清秀,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 他这充满了极度惊异的疑问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傍在他身边的刘欣和方晓晨都听得一清二楚。二女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齐声嗔道:“胡说八道,人家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程志超此时也反应过来,看这身形,这个女人肯定就是张诚的元配大房老婆莫凤兰。果然,莫凤兰进屋之后,随后进来的张诚看起来才像有一个老大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的原因,不管是魏焕东也好,还是现在进来的张诚,看起来都是比较瘦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知根知底的话,走在大街上,单凭第一印象,程志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竟然是一个声名赫赫的江湖大哥。 只见这位张老大身高连一米七都不到,站在莫凤兰身边,足足矮了半个头,体重更是刚刚过百。程志超实在无法想像,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在江湖打出名声的。但是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又矮又小的张诚,眼神中偶尔射出来的寒光,连程志超看到了都感到一震。 跟在他身后,第三个进来的则是一个熟人,这人也是高高大大,像堵墙一样堵在了门口,从一进门开始,两只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程志超,恨不得射出两枚毒钉将程大少爷活活的毒死。 刘欣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微微一笑,对程志超低声道:“这位想必就是那个莫铁军了。” “嗯,他就是莫铁军。” “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不怎么友善。” 程志超苦笑道:“不是好像,而是的的确确不友善。” 刘欣轻叹一声:“老实说,他的眼神,无论怎么看都是看情敌的眼神。看来你和那个美女班座的关系,还真是有点不正常。” 她的话音刚落,程志超就感觉到身边射过来两道比莫铁军还要恶毒的眼神,心底不由得一阵恶寒,急忙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分辩都不敢分辩。 刘欣看到他这个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洋洋。现在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极其暖昧,随之而然,这丫头对程志超的感情也是相当微妙,既不希望看到有别人挤兑他,自己却又忍不住挤兑他。总之,看到别人让他下不来台,刘大小姐心里相当恼火,但是如果让他下不来台的人是他自己,刘大小姐心里又相当的开心。 这边刘欣在一个相当恰当的场合了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当着方晓晨的面恶毒的给程志超开了一个方子,那边魏焕东等人已经和张诚接上了话头。 只见张诚刚刚进屋,魏焕东就哈哈哈一阵大笑,走上前去笑道:“我说老张啊,以前咱们兄弟偶尔还能见上一面。可是自从你在城东的名气越来越大之后,人也就越来越忙了,想见你一面可是越来越难了。怎么着?最近发了大财了?” 张诚也是面带笑容:“魏老说笑了,兄弟赚的都是些辛苦钱,手底下大大小小百十号兄弟,哪一张嘴不得吃饭?怎及得上魏老,坐在那里不动,每年自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兄弟可是羡慕得很哪。” “你要是羡慕的话,咱们两个换一换,你到我那里坐着不动收干股,我去城东忙活忙去?” 张诚脸色一变,随即又笑道:“魏老当年在城东就没少忙活,怎么现在还有这个想法么?” 魏焕东眼珠子转了几下,嘿嘿笑道:“老张啊,二十几年前的恩恩怨怨,我都忘得差不多少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这样下去的话,可没啥意思啊。” “哈哈哈哈。”张诚仰天长笑几声,没有说下去。 魏焕东也是仰天一阵长笑:“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些事早就成了旧话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滨海来的朋友。”亲热的拉起了张诚的手说道:“这位怀少是熟人,用不着介绍了。关键是这几位。” 一边说着,一边替方越元和张诚双方做了介绍。 张诚在接到魏焕东的电话之后已经做足了功夫,对方越元有了一个基本了解,听了魏焕东的介绍之后,并不为异,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拱了拱手:“方老板在滨海跺一跺脚,地皮都得颤三颤,小弟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连这种大人物来省城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方越元淡然笑道:“这次兄弟来省城,只不过是为了参加小女新店的开业典礼,原来也没打算惊动太多的人。魏老和怀少究竟是怎么得到信的,我到现在还一直纳着闷呢。咱们以前没有什么来往,张老大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嘿嘿。”张诚嘿嘿一阵连笑:“方老板太客气了。” “大家都是客气人。”魏焕东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客气人,当然也都是斯文人了。斯文人解决问题,就得有个斯文人的样子。今天把张老大叫来的原因,想必张老大也清楚了。咱们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大家开诚布公的坐在这里喝两杯酒,聊一聊这事,尽量把问题圆满的解决了。张老大放心,这一次我老魏摆的可不是鸿门宴哦。” “魏老说的哪里话,别说咱们之间没有太深的恩怨,就算是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兄弟还能认为你摆鸿门宴给兄弟开方子不成?” “这就好,这就好。”魏焕东点了点头,将张诚等人让到座位上坐下,看了一眼莫凤兰,一脸惊异的对张诚说道:“兄弟,人家都是出席重大会议啥的才‘携夫人’的,你今天怎么还把夫人携来了?” 张诚干笑两声,没有说话。莫凤兰却姿势优雅的从随身的小坤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枝,取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说道:“本来这种场合我们女人家是不适合抛头露面的,但今天不是听说来了两位滨海的大人物么,我想开开眼界,就跟过来了。怎么?魏老不欢迎我?” 魏焕东轻笑道:“岂敢岂此,嫂夫人威名远扬,江湖上谁不给你一个面子?我说刚才小球子一进门怎么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原来是嫂夫人到了。” 莫凤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笑道:“今天你第二次给我们家老张打电话,说改地方之后,我们老张还一肚子不高兴呢,说是魏老看不起他这张老脸,找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一到这里才知道,原来我们夫妻都误会魏老了。这个地方虽然在省城没有多大的名气,可是环境倒真是不错。尤其是老板,更是自己人,魏老可真是一番苦心啊。” 在江湖混得久了,讲的就是一个面子,相互之间见了面,说的假话要比真话多上几倍。但如果偶尔说上一番真话的话,反而能收到奇效。比如说莫凤兰张口就把他和张诚两口子因为魏焕东改地方而产生的不满直接说出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起码在魏焕东看来,这两口子比以前实在多了。 通过这件小事,就算是程志超没有任何江湖经验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这地方是简陋了一点,不过自己人的地方,办起事来比在别人的地方要方便得多,我改地方,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魏老一片苦心呢?”莫凤兰说完之后,转头看了看方晓晨和刘欣,眼睛一亮,赞叹道:“哎哟,这哪里来的这么水灵的小姑娘?魏老,这两位也是滨海来的客人?” 她在那里明知故问,魏焕东也假做不知,眯着眼睛笑道:“这两位一个是方老板的女儿,另一个是孙老板的女儿,的确是滨海来的客人,不过现在可算得上半个省城人啦。” “哦?半个省城人?” “嗯,她们两个在家里闲不住,跑到省城来开了一个店,就离此不远。我老头子岁数大了,她们年轻人开的店我也不明白,不过好像是专门给女人服务的。嫂夫人以后有时间,可要多多关照哦。” 莫凤兰眼睛一翻,面露惊奇之色:“魏老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今天怎么帮着这两个小姑娘做起广告来了?” “理由很简单。”魏焕东收起了笑容,一脸慈祥的说道:“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该吃的吃过,该喝的喝过,该玩的也玩过,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辈子没儿没女,晚景凄凉啊。不过幸好这两个丫头招人疼,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收了她们两个当干女儿。干女儿的生意,我怎么可能不尽点力?” 莫凤兰大吃一惊,向张诚看了一眼,发现张诚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们两口子今天在家里研究了半天,也始终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魏焕东会如此热心,直到现在才真相大白,原来魏焕东不声不响的收了两个干女儿,难怪他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强行出头。 转瞬之间,夫妻二人通过眼神交流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光棍不吃眼前亏,现在很明显魏焕东已经和方越元等人站在了一条阵线上。本来一个魏焕东就够难缠的了,再加上一个方越元,如果自己再强项的话,恐怕会闹个灰头土脸。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一个一直闷声不响,但是很明显也是帮着程志超出头的郑怀柱? 张诚吸了一口气,笑道:“这两位小姑娘竟然是魏老的干女儿,魏老收干女儿,乃是天大的喜事,却如此低调,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依你的意思,我老魏收个干女儿,还要昭告天下不成?” “至少也应该知会一声,要不然将来大伙有眼不识泰山,和你干女儿发生点误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误会嘛,总有澄清的时候,咱们现在不就在澄清误会么?” 张诚哼了一声,眼睛盯着程志超说道:“说到误会,这位想必就是程小哥了?” 程志超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了一会,点头道:“我就是程志超,张老板好。” 两个人目光一对,就像是磁铁一样吸在了一起,程志超此时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和激动,和张诚对视的时候,平静了许多。张诚纵横江湖二十多年,当了老大之后,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种人上之人的气场,一般人被他盯上十几秒钟之后就会手足无措的感到浑身不自在。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和自己对视这么长时间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心里不禁暗暗惊异。 莫凤兰也借机打量了程志超几眼,心里也很讶然,说道:“总听我弟弟提起他们学校有一个程小哥,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材。” 程志超淡然一笑:“和铁军在学校的表现相比,我可就差得远了,除了同寝和同班之外,几乎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一表人材这四个字,我可是担当不起。” 莫铁军冷哼一声,沉着脸坐在姐姐姐夫身边,眼睛看也不看程志超,嘴更是紧紧的抿着,没有说话。 魏焕东像莫凤兰打量程志超一样,打量了他几眼,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也就别在那里虚情假意的客套了,究竟咱们双方有什么误会,都摆到台面上来。不过可得一点一点来,这桌子虽然够大,但是小球子给咱们安排了一顿上好的酒菜,份量十足,不吃可是白不吃。问题太多的话,这个桌子可就没有地方摆那些酒菜了。” 第二三二章 老的退后小的谈 - 豹隐 - 贝戎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诚也不再和魏焕东等人客套,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大刺刺的坐在那里,面沉似水的盯着程志超和方晓晨。 此时肉球老板已经出门下,过不多时,三五个服务员鱼贯而入,将手上端着托盘内的酒菜流水似的摆到了桌子上,不一会功夫,那些酒菜已经在大圆桌上摆了一圈。接着肉球老板再度进门,检查了一下没有疏漏之后,告诉诫服务员,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进门之后,转身再度离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魏焕东拿起放在桌上的酒瓶,给方越元和孙定琛以及张诚等人的杯中倒满了酒,举起了酒杯,大声说道:“今天坐到这里的,都是我魏某人的老朋友,你们双方闹了误了,给我老魏的面子,肯坐下来聊一聊这件事,咱们可得先把规矩讲明白了。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今天这一遭只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大家可都得把心里的火头压一压。” 张诚冷笑道:“魏老说的是不错,我这边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方老板能拿出多少诚意来。” 方越元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呷了一口:“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张老大这条地头蛇面前,我怎敢不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那就最好了。”张诚不甘被方越元将气势压住,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呷了一口,说道:“这档子事,说白了,其实就是我小舅子和这位程小哥之间发生了点误会。现在两个当事人都在这里,我觉得咱们这些对真相不怎么清楚的外人还是让他们先聊一聊的比较好。” “什么?”方越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由得一愣。 魏焕东和郑怀柱也都是对张诚的表现大感意外。都是省城道上混的,他们对张诚不可谓不了解,所以两个人心里都做好了给张诚施压的准备。但是准备了半天,最后却发现这位张老大竟然话锋一转,将谈判的事推给了程志超和莫铁军。如果真按照他所说的办的话,那么以后要老大又有何用?出了事之后,干脆都自己找对方谈好了。 孙定琛仔细看了张诚一眼,似乎要从他脸上读出些内容来,但是张诚和莫凤兰都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不禁笑了一下:“张老板这话兄弟可有点听不明白了。” “孙老板有什么疑问?” “省城这边的情况如何我是不怎么清楚,但是我们滨海那边的规矩一般都是小的遇到问题,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去找老大和对方的老大谈。”说着,指了指程志超和莫铁军,又说道:“咱们这么多老的在这里,他们两个好像没有这个资格?” 张诚哈哈一笑:“在家的时候,我们夫妻就已经达成共识了,孙老板和方老板难得来一次省城,我们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你们结下梁子呢?要是那样的话,传扬开来,别人肯定会说我们省城道上的兄弟不够朋友。所以这一次,我们两口子可纯粹是来交朋友的。” 孙定琛嘴角一扬,摇了摇头:“我可真有点搞不懂张老大的意思了。” 魏焕东和郑怀柱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阵冷笑。孙定琛嘴上说搞不懂张诚,但是心里却有数。正如郑怀柱所言,这个张诚在城东有名气,并不是他的实力有多强,而是沾了城东以前是重工业区的光。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注意力大多数都集中在市中心商业区上,几十年前让人眼热不已的重工业区已经逐渐的失去了吸引力。像郑怀柱这种有实力的后起之秀根本就看不上眼,自然不屑去城区那片不毛之地抢食,这才能让张诚坐大。 所以说,张诚的“大”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就算他有一个贤内助帮着他打理,也只能偏安于城东一隅,想要往市中心商业区发展,力量还是稍显薄弱。 但是郑怀柱和方越元和他则不同,郑怀柱是后起之秀,手底下人脉极广,凭着手里的人脉,已经可以在市中心杀出一条血路来,更何况江湖传言此人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物撑腰?而方越元则是滨海的老牌劲旅,出道以来,方家大旗就没有倒过。虽然滨海的城市规模和省城相比差了许多,但是实力这东西,和所在城市规模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张诚两口子在省城混迹这么多年,而且混的还相当出色,自有其过人之处,相信他们不会算不出其中的利害之处,没带多少人来就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不想和方越元闹的太僵,免得把方越元真逼急了,后患无穷。 现在的局势变得相当微妙,方越元之所以会如此上心的要找张诚谈判,是担心这件事解决不好,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开的可能会不怎么顺利。但是没想到张诚来了之后,竟然表现得如此差劲。魏焕东不禁摇了摇头,心想早知道张诚这老小子没有了当年的胆识,老子还费这么大劲请他吃个屁饭,直接带着人上门找他谈就是了。 看着这一桌肉球老板精心准备的酒菜,魏焕东不禁肉疼起来。 只听得张诚呵呵笑道:“张老板讲的规矩,我们省城和滨海也差不多少,不过这件事和那些事又有所不同,那些规矩不讲也罢。” “哦?不知道张老板有何高见?” 张诚和莫凤兰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脸的莫测高深:“孙老板不要忘记了,那些规矩,都是给江湖上的兄弟定的,但是我这小舅子和程小哥都是大学生,不是江湖上的人,所以说,这规矩,不讲也罢。他们谈他们的,咱们聊咱们的,不知道孙老板和方老板意下如何?” 孙定琛缓缓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就给我提了醒了,这两个孩子的确不是江湖人,咱们敲锣打鼓的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来谈这件事,的确有点不合适。”转头向方越元问道:“老方,你的意思呢?” 方越元嘿嘿两声:“既然张老大这条地头蛇比我们还有诚意,我没意见。超儿,你和这位小兄弟聊一聊,把事情摆清楚了。” 在张诚提出让自己和莫铁军谈的时候,程志超心里就暗暗叫苦。他这段时间也没少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但是始终有一个底线不曾逾越,那就是尽量不让自己参与其中。这一次也是抱着只观不语的念头来的,但是却偏偏事与愿违,他不想出头,人家却不能放过他,躲都躲不掉。 下意识的望向了身旁的刘欣和方晓晨,想要通过眼神给这两个丫头传递自己不想出这个头的信息,让她们两个再发挥小姑娘娇痴的优势,磨着方越元和魏焕东,让他们和张诚交涉,打消这个念头。可是却突然发现,这两个丫头一个兴奋得脸泛红光,一个微笑不语,眼中却全是鼓励,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另寻他途。 一眼望去,迎面就撞上了郑怀柱复杂的眼神,程志超心中不由得一动,对方越元说道:“方叔,我今天来,只不过是看热闹的,这里面的门道,我可是一点也不懂,我怕说错话,得罪了张老大,好事就变成坏事了。孙叔说的对,有你们在,哪里轮得到我们说话?” 魏焕东哈哈笑道:“小子,刚才张老板不是说了么?你和这位小兄弟都不是江湖人,江湖上的规矩就有点不适合。至于资格不资格的,咱们关上门都是自己人,你们两个虽然年轻,可是一个是张老大的小舅子,一个是老方的未来姑爷,这份资历,外面那些小混混可是比不了的。就这么定了,我也想看看,你小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把我这宝贝干女儿吃得死死的。” 在自己父亲面前,情郎能有一个表现的机会,方晓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和刘欣一起眼巴巴的看着程志超,希望一会这厮能有一个上佳的表现,在众人面前替自己争点脸。没想到这个家伙事到临头,竟打算逃避,大小姐心里又马上就得很不痛快起来,恨不得一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咬死。 正要和刘欣一起给他打打气的时候,突然又听得魏焕东的调笑,脸皮甚厚的方大小姐也情不自禁的闹了一个大红脸,嗔道:“干爹,你又在那里拿女儿开心了,我什么让这个家伙吃得死死的了?再说了,他的过人之处,你不是见识过了么?” 魏焕东乍得爱女,心情一直不错。方晓晨这么一撒娇,把他欢喜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哈哈笑道:“武的方面我是见识过了,小伙子身手还算是可以。但是文的方面,我可没有见识过。我老魏的女儿不嫁则已,要嫁就得嫁个文武双全的,光会一样可不行。”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程志超的身边,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笑咪咪的说道:“小子,看你的了。” 不由分说,将程志超从座位上拉起,拽到了莫军铁旁边的座位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子,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媳妇和你两个老丈人可都看着呢。” “两个老丈人?”程志超心中有鬼,被他的话吓得身子一僵,使劲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用眼角的余光向刘欣所在方向瞄了一眼,做贼心虚的问道:“怎么会是两个老丈人?” 魏焕东说完之后,本来挺胸腆肚,得意洋洋,可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子极其不解风情,心中不由得大怒,眼睛一瞪,喝道:“老方是你的正牌老丈人,这是跑不掉的。但是老子是晓晨的干爹,难道干老丈人就不是老丈人了?” “原来是这么个‘两个老丈人’啊。”程志超心底一松,连连点头:“哎呀,我真是该死,竟然忘了这茬了。” “就凭你忘了这茬,你小子也真是该死。”魏焕东冷哼一声,似乎对程志超没有将自己当成老丈人这件事相当介意,吹胡子瞪眼的闷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吃吃而笑,但是现在程志超和莫铁军谈判在即,如果笑出声来那可是相当不严肃的事,只笑了一声之后,两个丫头就像归一个大脑支配一般一齐伸手捂住了嘴。 莫铁军进门看到程志超之后,就两眼冒火的盯着他,最早接到张诚的电话赶到他家的时候,张诚夫妇二人只是说带着他会一会滨海来的神仙,并没有将夫妻二人心中的打算告诉他。一方面是怕他不肯来,另一方面,张诚夫妻当时也吃不准魏焕东究竟会站在何种立场说话,心里对魏焕东还有着万分之一的幻想。可是当听到这老东西竟然收了刘欣和方晓晨当干女儿之后,这种幻想马上就被张诚夫妇抛到了脑后,想也不想就把莫铁军抛到了台面上。 这么做虽然不怎么厚道,可是张诚夫妇也并非不讲姐弟感情之人,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位亲弟弟从小就不知天高地厚。生怕出言不逊,惹得方越元等人不快,特地给他挑了程志超当对手,而且有理有据,让方越元等人无法拒绝。这样一来,即使是莫铁军有什么过失,也都是冲着程志超去的,对方越元的影响会小一些。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和程志超都不是江湖中人,如果他们两个人来谈的话,可以将和方越元发生正面对撞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这样一来,双方就不是张诚和方越元之间的较量,方越元即使实力再强,也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本来扬长避短、败中求胜的绝佳路子,怎奈何莫铁军却全然不理解。在张诚提出这个谈判方案的时候,莫铁军心里涌起一种被自己亲姐姐连皮带骨头卖了个一干二净的感觉。在张诚和孙定琛讨论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私下里和莫凤兰通过眼神有过非常激烈的交锋。 只可惜,交锋结果不怎么乐观,莫凤兰虽然和他姐弟情深,但是并不代表在原则问题上会对他让步。于是乎,两个硬着头皮被强推上谈判桌的新时代大学生,代表着不同的势力,终于坐到了一起。 第二三三章 谈判就得有谈判样 - 豹隐 - 贝戎 莫铁军凝视程志超半晌,最后冷哼一声,对莫凤兰说道:“姐,我和这个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莫凤兰凤眼一瞪:“事情因你而起,现在这么多人都坐在这里,你现在说和程小哥没有什么可说的?” “明明就是他抢我的女人,难道还不能让我采取点手段,把我的女人抢回来?” “……”程志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喉咙里吭了一声,说道:“铁军,你也别激动,咱们校友这么长时间,对方是什么人,想必你我心里都有数。你说我抢你的女人,首先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你就诬陷我抢了你的女人?” “证据?”莫铁军冷笑道:“开学那天,你们两个在小树林里聊了那么长时间,任谁看了,关系都不一般,你帮人家拎箱子,居然一直拎到女寝下,我说的不假?” 方晓晨“咦”了一声,眼睛瞪了起来,歪着脑袋对程志超说道:“拎箱子,还在小树林里聊了半天?怎么回事?” 程志超心中一悚,眼见刘欣听到莫铁军讲道他和宣芷含在小树林里聊了半天,也是俏脸一寒,暗道糟糕。但是他那天和宣芷含在树林里聊的那些话,却又不能讲到台面上来,如此一来,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转为被动。 正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托词将这一段暂时遮过去,日后再向方晓晨和刘欣详细解释的时候,只听得方越元在一旁不悦的对方晓晨喝道:“晓晨,现在他们两个在聊天,你坐在一旁听着就行了。” 方晓晨哼了一声,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是心里对程再不满意,现在也不是算帐的时候,免得让外人看到了笑话。沉着脸,狠狠的剜了程志超一眼。 程志超暗道侥幸,心想如果不是岳父老泰山在关键的时候解围,就算是应付方晓晨也够让他头大如斗的了。长吸一口气,对莫铁军说道:“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并且处的又不那么恶劣,帮她拎点东西,聊几句天,在你眼里就是抢了你的女人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想法很可笑?” “就算你们是同班同学可以把聊天的事解释过去,但是我找你谈话,还没唠上十分钟,那个宣芷含就迫不及待的冒了出来,一力的维护你,你又怎么解释?哼,第一次在小树林里聊天,总算还知道避着人。可是我找你那次,宣芷含可没想过要避人。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你抢我的女人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当一个人看到一条蛇的时候,最恐惧的时候,不是被蛇咬了之后,而是那条蛇将咬未咬之际。而一旦被蛇咬了之后,事情已经发生,恐惧感反而少了许多。程志超现在就是这样,在没有和莫铁军对上之前,心里还有些许的紧张,但是和他说过几句话之后,心里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哈哈哈一阵大笑,说道:“真是笑话,你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仅凭一个想当然的推测,就要把我叫到小树林里。说得好听一点是谈话,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要揍我。幸好老天爷保佑,班座听到消息,把我救下了,才没有让你得逞。你不但不知道检讨自己,反而倒打一耙,说我抢了你的女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两个人都不是出来混的,更没有多少谈判的经验,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方越元和郑怀柱等人倒还好一些,这两拨人早就有心要把程志超拉到自己麾下,这一次也只当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但是魏焕东却听得昏昏沉沉的。他以前经历的谈判,基本上都是双方一碰头,就唇枪舌战,火药味十足,什么时候见过这子的谈判,听到后来,心里越发的烦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这样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老人家看着实在是闷得不行了,这样,我来引导引导你们,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 方越元微微一笑:“这桌酒是魏老摆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意见。” “好,老方没有意见了,张老大呢?” 屋里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人家那一边的,自己这边,只有夫妻二人外带一个小舅子。屋里实力不对等,外面的实力也依然是如此,不管是方越元还是郑怀柱的实力,张诚夫妻远远不及。这种实力上的不对等,早就让张诚夫妻感到浑身不舒服,只想着尽早把事情了结,可以安然离去。至于今天的遭遇,权当是韩信遭受的胯下之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有一天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心里既然有了这种想法,对魏焕东的提议自然也毫无异议,夫妻二人一齐点了点头:“魏老做主好了。” “那好,都没有意见,老子可就不客气了。”魏焕东双目如电,盯着莫铁军和程志超看了一阵。此时此刻,这位仁兄又变得气场十足,刹那之间恢复到了当初程志超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候杀气十足的样子。即使在张诚身上,莫铁军也没有感觉过这种气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避开了魏焕东的目光。 魏焕东嗒了两下嘴,倒背着手在地上踱了几步,对程志超说道:“小子,他说你抢了他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程志超大声道:“当然没有。到什么地方我都敢说,我和那个宣芷含只不过是同学关系。再说了,别说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我和她有关系,我倒想反问他一句,宣芷含什么时候承认是她的女人了?” “这倒是个问题哦。”魏焕东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向莫铁军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小妞有承认过是你的女人么?” 莫铁军已经完全的被他的气势压住,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魏焕东挠了一下后脑勺,一脸歉意的对张诚说:“老张啊,你小舅子可有点不对劲了。人家女妞从来没有承认过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揪着程小哥不放呢?” 张诚和莫凤兰的脸马上也涨得通红,干笑两声,心里却是暗暗生气。直到夫妻二人找到莫铁军了解情况的时候,莫铁军还一口咬定是程志超抢了他的女人,他心里气不过,才找人对付程志超的。夫妻二人本以为在这件事上,就算是莫铁军做的有些过火,但是起码也还是占在一个理上。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对着自己亲姐姐撒谎,在一个外人面前说实话。 说实话也不打紧,问题是说出来的实话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张诚和莫凤兰夫妻咬咬牙,都没有说话。即使是莫铁军对他们说了谎话,但是他是自己弟弟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看方越元他们是什么反应,然后再替莫铁军想想办法。 只见莫铁军在魏焕东的追问之下,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的转换了几次,突然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也大声说道:“本来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那个姓宣的已经肯接纳我了,如果不是这姓程的小子横插一脚的话,相信再有几个月,那个女的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程志超笑道:“你也说了,再有几个月,那就是说现在她还不是你的女人。既然不是你的女人,你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抢了你的女人,从道理上就站不住脚。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我姓程的行的正,坐的直,根本就没有和他抢女人。但是,他找人砸了我同学的摊子,这事可是实打实的,你不会不想承认?” “你说夜市上那个小丫头的摊子啊?是我找来的人砸的,那又能怎么样?” “你肯承认那就好办了。”程志超还没有说话,方晓晨已经款款起身,走到了程志超和莫铁军面前。她最初的想法,也是想让程志超单独表现一下,好让情郎在老爸面前加点印象分。怎奈何程志超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差得太多,照此发展下去,不但得不到加分,弄不好还得减分。心急灵焚的方大小姐终于找了一个机会,迫不及待的挺身而出,要助自己的情郎一臂之力。 方越元见方晓晨站了出来,不禁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晓晨,你怎么回事?莫小哥带来的人砸了程志超同学的摊子,你站出来干什么?坐回去。” 方晓晨娇声道:“爸,你有所不知,如果程志超一直和他谈刚才的那些烂事的话,我才懒得理会呢。可现在说到这位老兄领人砸摊子的事,我就必须要站出来要个说法不可了。” “哦”魏焕东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说:“闺女,你又要讨个什么说法?难道那个摆摊的小姑娘也是你的同学不成?” “那倒不是。”方晓晨美目流转,对着魏焕东先甜甜一笑,说道:“好教干爹得知,那个摆摊的小姑娘虽然不是我的同学,可是却是我和刘欣的员工。涉及到我的员工的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要个说法呢?” “那是该要个说法。”魏焕东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闺女,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个小姑娘,真是你的员工?” “我怎敢和干爹开玩笑?”方晓晨嫣然一笑:“刘欣和程志超都可以做证。” 魏焕东“啊”了一声,还是有点不相信,看了看刘欣,刚想发问,刘欣已经站起来笑道:“干爹,晓晨这一次可真没有开玩笑。那个小姑娘是程志超的中学同学,家庭条件不怎么太好,但是人却很坚强。失业之后,一时半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在夜市里摆了一个小摊糊口。我们看在程志超的面子上,再加上这个姑娘人真的不错,所以就把她招到我们店里了。” “你店里的员工我可都见过不少,照我看到的来说,那些人可都能称得上训练有素。你就不怕把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弄到你们店里,会对你的生意造成影响?你的店花了那么多心思,将来的顾客肯定也不怎么会好说话啊。” “干爹果然高明。”刘欣吃吃的笑道:“您老人家所看到的,都是负责接待顾客的服务员,这些人的素质当然要高一些。不过那么大一个店,总不能除了我和晓晨之外就是服务员了?比如说打扫卫生,就得有保洁;整理帐目,就得有会计和出纳。我们给她安排的职务,就是店里的现金出纳。正好她也是学财会专业的,让她干这个,也算是专业对口。” “这就解释得通了。”魏焕东恍然大悟,笑呵呵的对张诚说道:“老张啊,你也看到了,你小舅子领人砸了人家小姑娘的摊子,现在一个同学,两个老板都充当苦主,替她索赔,你有什么意见?” 一提到索赔的事,张诚心里就一肚子火,冷冷一笑,说道:“砸了人家的摊子,我小舅子的确是做的不对。但是方大小姐张口就要三万,是不是也太过份了一点呢?” 方晓晨道:“虽然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您和我干爹是老相识,也是一个前辈。前辈张口,我当然要给足你面子。三万块钱,的确是我在漫天讨价,可是张老也可以坐地还钱,不知道您觉得能拿多少呢?” 这个臭丫头,嘴上说得好听,但是话里话外,简直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张诚恨得牙根直痒,沉声说道:“说到底,那人也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员工而已,既非亲,又非故,依我之见,找个机会,向她赔个礼,道个歉也就是了。” “那不行。”程志超接口道:“晓晨要三万,的确是狮子大张口。可是那是我的中学同学,张老板怎么说和她非亲非故?再者说了,她现在是晓晨和刘欣的员工,如果员工让人家砸了摊子,当老板出头,只讨回一个‘赔理道歉’,那么她们手下的员工,心里又会怎么想?” 方晓晨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心中大喜,刘欣也是两眼放光:这个臭家伙,总算是学会硬气了。 张诚心里所惧的只是方越元和魏焕东以及郑怀柱这三个人,并没有将刘欣、方晓晨和程志超放在眼中,当下冷笑道:“小子,那么你想怎么样?” 程志超说道:“赔,肯定是要赔。那是我同学的饭碗,他们砸了人家的饭碗,难道还不给人家一点买米的钱?” “照这样说来,砸了摊子就要赔,那么方大小姐在KTV里差点没把人家给剐了,又要赔人家多少钱?” “说的好。”方晓晨拍手道:“原来张老在这里等着我呢。但是我要提醒张老一句,在KTV里,我是拿刀割了几下,但那几下,全都是落在了秦川的身上。据我所知,那个秦川不是你的人。至于你的人,我可是一根毫毛也没动,所以若是以这个为借口,张老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了。” 方晓晨伶牙俐齿,张诚一时之间倒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她。只好闷哼一声,闭嘴不语。 魏焕东见此情景,老怀大畅,笑道:“这才有点谈判的样子,哎呀,我说老张啊,你也别在那里和年轻人较劲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前浪都老喽。嘿嘿,老方,现在你女儿和老张各执一套说法,你什么意见啊?” 方越元在一旁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些人之中,方越元才是真正的主角,方晓晨和程志超口舌再便给,即使把张诚挤兑到墙角去,最后拍板的,还得是方越元。 第二三四章 单挑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之所以将程志超放出来和莫铁军对质,除了要给程志超一个机会表现,给自己脸上贴点金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考察一下自己这个乘龙快婿究竟有多少斤两,将来能否接自己的班。但是程志超的表现显然让他很失望,用他的日后形容的话来说就是“毫无霸气”。 按理说程志超这种将门虎子,从小到大,感受到的都是军营里的阳刚之气,就算没吃过肥猪肉,但是肥猪走总应该见到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越元眼中的程志超,阴柔之气似乎多了一些,那种他最想在程志超身上看到的侵略性却相当的淡。对着莫铁军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都不能保持绝对的优势,看来想要将自己身上这副担子交给他,还真得费一番好劲打造一下。 正在那里转动着眼珠子考虑怎么锤炼程志超这个未来的接班人的时候,忽听得魏焕东将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不禁“啊”了一声,说道:“张老大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哪说哪了?” 张诚道:“莫非方老板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 “更好的解决方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方越元微笑道:“直到现在,方某人都觉得我女儿虽然手段暴戾了一些,但是做的并没有错。咱们在江湖混的日子都不是一天两天,你见过几个有仇不报的?” 张诚脸色一变,方越元这样说,很明显就是要护着女儿了,和莫凤兰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说道:“虽说方大小姐报仇的事没有错,可是毕竟也伤了人,这笔帐又该怎么来算?” “伤人是不对的。”方越元冷笑一声,说道:“这孩子年纪小,做事难免有不足之处,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我肯定不会拿刀割他。” 张诚不知道他这么说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可以肯定,方越元这只不过是个开场白而已,肯定还有下文。也没有接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方越元,静候下文。 果然,方越元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痛不痒的割他两刀,用不了屁大会功夫伤就好了,又能起什么作用?”说完盯着方晓晨又道:“下次记住了,不管在滨海还是在省城,只要有人敢动你,不管对方来头有多大,先从他身上卸下点零件再说。我方越元的女儿,走到哪都得说上句。” 有其父必有其女,方晓晨之所以在滨海无法无天,行事毫无顾忌,与这位亲爹的的骄纵不无关系。方越元仅此一女,自然不想让女儿在外面吃亏。刚才如果程志超的表现让他满意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强硬。但偏偏程志超骨子里与人为善的思想还是占了大头,别人不惹到他头上,他也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所以在方越元看来多少有些阴盛阳衰。 既然女婿指望不上,为了给方晓晨在省城的发展铺好路,对程志超失望之余的方越元只好站出来,一反原来打算让程志超出风头的初衷,将风头从程志超手里抢了过来。 程志超从未经过这种事,基本上一点经验也没有,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力不从心。直到方晓晨站出来帮忙之后,才觉得压力减了许多。但是还没等他透一口气,方越元又站了出来。这位滨海道上最大的BOSS果然气度不凡,顿时将张诚稍有抬头的气势又压了下去。只是张嘴就教自己的女儿卸人家身上的零件,程志超虽然明知道这只是方越元的行事作风,方晓晨未必会听,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方晓晨抿了一下嘴角,脆声应了一声,看样子,方越元的教诲被方大小姐一定不落的全盘接收了。 张诚脸色铁青,“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方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激动了,激动了。”方越元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个女儿啊,一天不看着她都不行,从小到大,办的事就没有几件让我顺心的,看到她就想批评她。这么多年了,她养成习惯,我也养成习惯了。刚才有些情不自禁,不好意思。张老大千万不要误会,方某只不过是在教导女儿而已,绝无他意。” 张诚恨得牙根直痒,说道:“方老板何必如此拐弯抹角?难道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连你老人家话里有话都听不出来?” “方某人问心无愧疚,张老大愿意怎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方越元的表情冷了下来:“我还是那句话,我女儿既然没有错,那么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替她做主。刚才张老大说她挥刀伤人,我却觉得她下手轻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这些也没有必要。再者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张老大这条地头蛇的面子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给的。” “那可真要多谢方老板了。”张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方越元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刚才魏老问我这事应该怎么办,我想来想去,还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按照张老大提出来的方法处理的话,我女儿的面子可就让我这个当老爹的卖了个一干二净了。但是如果由着我女儿的性子来的话,张老大又太没面子了,真是头疼啊。” 魏焕东等人看着他的表演,都不禁面面相觑。只听得方越元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样,我女儿要三万,属于漫天讨价。张老大认为要的多,那叫坐地还钱。漫天讨价和坐地还钱之间,取一个中间数,一万五。只要那个秦川拿出一万五,以后我们不找他麻烦。” 张诚脸上阴晴不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于他而言,一万五千块钱不是一个大数目,随时随地都可能拿得出来。但是他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向来都是让别人掏钱,自己还很少往外拿钱平事。事实上,他在来之前,已经和秦川的老大取得了联系。对方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三万块钱,一个子都不会出。不但不出,日后有机会,还得要找一找方晓晨伤了秦川的场子。 他刚进门的时候,也的确打的这个主意,但是一切都是建立在魏焕东不能明目张胆的帮着方越元的大前提之下的。随着事情的进展,尤其是得知魏焕东已经认了方晓晨和刘欣当干女儿之后,张诚心里已经非常清楚,想要指望这个老鬼不帮方越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先低声下气,尽量多争取一些利益再说。 有关于利益问题,方越元已经提出来了,他就不能不考虑。张诚缓缓在地上踱了几个圈子之后,说道:“秦川不是我的人,即使出钱,也是他那方面出,我不可能替贾老大做主。这样,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贾老大什么意思。” 方越元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之后,横了程志超两眼,摇头叹了一口气,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的无奈。孙定琛笑呵呵的替他倒了一杯酒,歪着脑袋笑而不语。 方晓晨冰雪聪明,一下就读懂了方越元看程志超那两眼背后的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拉着程志超的手,走回到了座位上。在他耳边说道:“老爷子对你的表现好像不太满意。”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不满意么?我觉得表现得很好啊?” “好个屁。”刘欣在一旁竖着耳朵,撇着嘴说:“方叔心目中的乘龙快婿,那得是能挑大梁的接班人。今天的只不过是小之又小的小场面,你居然弄了个一塌糊涂,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得抓紧时间准备危机公关了。” 程志超嘿嘿一笑:“这个倒用不着?我和晓晨的事,连我老爸都默认了,何况他老爸?” 刘欣也和他一样睁大了眼睛,对着他看了好一会,才一脸同情的对方晓晨说:“姑娘,我现在心里对你无限同情,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方晓晨嘻嘻笑道:“姑娘,我现在对你也充满了同情,你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什么时候你也能找到一个像他这样在逆境中笑的如此真切的男人呢?” “……”刘欣翻了翻白眼,长叹一声。 ………………………………………………………………………………………………………… 几个人坐在那里细若蚊蝇,却又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竟没有发现张诚早已悄然出屋。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这位仁兄才一脸大汗的握着电话从外面推门进屋。 魏焕东的本意其实是想做个和事佬,但是认了方晓晨做干女儿之后,态度就转变了,就算不能明帮,至少也得暗助。在这个大前提下,方越元站出来和张诚说了那番话之后,他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和孙定琛、郑怀柱等人聊一些风花雪月,偶尔和莫凤兰说几句笑话。 等到张诚满头大汗的进了屋之后,魏焕东看了他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我说老张,你出去打个电话怎么还打得满头大汗的?外面没有空调么?” 张诚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好气的说:“有没有空调,你得问问你那个好兄弟,我就没见过这么热的走廊。” 魏焕东又是一阵大笑:“怎么样?你和贾老大聊的如何?” 和魏焕东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诚的垂头丧气:“贾老大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就按方老板的意思办,一万五,算是让秦川花钱买个教训。” 方越元目光闪动几下:“贾老大这么好说话?” “他这个人小气得很,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说话?”魏焕东冷笑两声:“看来这件事张老大从中没少说话啊,这一脑门子汗,不像是全热出来的。” 张诚苦苦一笑,伸手从包里掏出两沓钱,从一沓里面数出五十张拍在了桌子上:“这里是一万五,贾老大来不了,我先帮他垫上……” 没等他说话,莫铁军已经铁塔一般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姐夫,你有没有搞错?给他们钱?” 莫凤兰眉头拧在了一起,喝着:“铁军,你干什么?” 莫铁军眼中布满血丝,当真有一种“分外眼红”的感觉,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是人,咱们也是人,别说他们是滨海的,就算是省城的,又能如何?黑的方面,那么多大哥,又有哪个不给你们两口子面子?白的方面就连我们学校的那几个系主任,副校长之类的,你们两口子也都能说得上话,这些靠什么弄来的?还不是打出来的?现在倒好,人有了,钱也有了,胆子反而小了,现在居然还要上赶着给他们钱。” 莫凤兰和张诚夫妇被他说的脸如猪肝,在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诚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但是对付这个小舅子,还真就没有太好的办法。莫凤兰却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放肆,这里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给我滚出去。” “是你把我叫来的,现在又让我滚?凭什么?” 莫凤兰气得银牙直咬,刚想再加重语气,将这位祖宗请出去,免得他在这里疯言疯语,引得方越元等人发怒,从而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就听见方越元“咦”了一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莫铁军一阵,笑道:“这位小兄弟,好大的脾气啊。” 莫凤兰心中一凛,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信口开河,方老板大人大量,想必不会太在意?”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方越元轻咳两声,盯着莫铁军说道:“年轻人,我一直觉得我的女儿已经够无法无天的了,但是即使是她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号的。从你刚才的表现上来看,比我那女婿也强不了哪去,现在突然这么激动,看来对我们的意见越积越厚,终于忍不住了?” 莫铁军从进屋开始就一直郁闷着,本来和程志超你来我往的辩几句稍有缓解,可是却又被张诚掏钱的动作彻底激怒,脑袋一热,不管不顾的站了出来。让莫凤兰骂过了之后,一想到对面这些人的身份,心里也颇感后怕,可是既然已经拉了硬了,就必须要装装样子,等到莫凤兰将下一个台阶递过来之后,马上就坡下驴。但是偏偏方越元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能挺着脖子大声道:“几位都是大人物,小子岂敢对你们有意见?但是实事求是的讲,我姐夫这一万五掏的冤。” “是吗?怎么个冤枉法?” 莫铁军伸手向程志超一指,说道:“这件事的始末缘由,说穿了,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现在我姐夫卷进来了,这钱掏的难道还不冤?” 方越元哈哈大笑:“原来是给姐夫打抱不平来了,你一个劲的强调这件事是你和他的事,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和他之间,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莫铁军低头想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容:“很简单,单挑,我和他单拳,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第二二五章 无耻之徒 - 豹隐 - 贝戎 “不行!”莫铁军话音刚落,两声娇喝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刘欣和方晓晨这对姐妹花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又是一连声的拒绝。 莫铁军再一次估量了一下自己和程志超身形的差距,心里左券在握,变得得意起来:“为什么不行?” 刘欣一时情急之下和方晓晨一起出声反对,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表现得有些过头,在众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之下,不禁满脸通红,吱唔了几声,将发言的权利交给了方晓晨。 方晓晨也讶然的看了一眼,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偷偷瞪了程志超一眼,脸色难看起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向程志超和刘欣发难,大小姐自世娘胎以来,从未如此识过大体,表现上风平浪静,心里面却是又气又恨又着急,对莫铁军的态度自然也就恶劣起来:“没有原因,不行就是不行。” 莫铁军冷冷一笑,环视四周:“莫非,你们是觉得程志超输定了,所以心里害怕,才反对我和他单挑的?” 在莫铁军说出要和程志超单挑的时候,张诚和莫凤兰心里都是一紧。他们两人都知道程志超的背景不简单,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又极少有手下留情的时候。万一真把他伤了,不用在座的人,就是程志超的父亲真要替儿子找场子,他们都得罪不起。 莫凤兰急忙站起来拉了莫铁军一下,板着脸说道:“你疯了?这么大的块头,居然想出这个主意,不觉得有些丢人现眼?” 她看到方越元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就连一直坐在旁边极少说话的郑怀柱脸上的表情都和方越元等人差不多少,心里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只想给自己弟弟搭个台阶,让他收回刚才的话。但是莫铁军心中主意已定,竟然没给老姐面子,盯着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程志超,你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也有数。自从我教训了你那个姓蒋的同学之后,你就一直想找我的麻烦。现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要是带种的话,咱们两个就找个地方,把该解决的事一古脑都解决了。” 程志超抬头仰望了一下铁塔般戳在自己面前的莫铁军,缓缓的说道:“莫铁军,我真不敢相信,你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我以为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用谈来解决,但是没想到,谈来谈去,还得走另外一条路。本来我不想和你单挑,但是既然你把小蒋的事拽出来了,好,我答应你。” 张诚和莫凤兰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 在他们眼里,程志超身高只有一米七几,体格也不是太健硕,如果和莫铁军这种身高几近两米,腿壮腰粗的选手对决的话,基本上几个回合之内就得被莫铁军打倒在地。任何一个人,只要不傻的话,都不会答应莫铁军这个提议,可是偏偏看起来还算是聪明的程志超,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这不能说不是一件怪事。 莫铁军也没想到程志超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实际上他心里的目的只是想着将程志超的气焰打压下去,就算是掏了钱,也不能输了脸面,所以才提出这个提议的。可是现在程志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可想好了,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我也没指望你会手下留情。”程志超淡然一笑:“时间,地点,你来挑。” “好,既然你痛快,我也痛快,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至于地方,暂时还没有想好,一会再研究。”莫铁军心怀大畅,说话也和气了许多。程志超这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自己抢女人。莫铁军早就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只是上一次绝佳的机会,却被宣芷含从中破坏。现在宣芷含不在旁边,在座的那些人看起来又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一次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好像如果能在今天晚上把程志超打倒,那么明天宣芷含就会主动**一样,但是张诚和莫凤兰都是老江湖,仔细观察了一下方越元等人的反应之后,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现在的局势是方越元等人大占上风,以这帮人的个性,在自己占了上风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再考虑明显让自己吃亏的提议。 既然他们没有出言反对,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程志超和莫铁军即使是真的单挑,那么这些人最后也不会吃亏。想通了这一点,再看看得意洋洋的莫铁军,夫妻二人心里又惊又怕,刚想向方越元提议不要理会莫铁军的疯言疯语,就见方晓晨气极败坏的窜到了程志超的面前,急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了?就这么答应他了?” 方越元脸一沉,喝道:“晓晨,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说话呢?” 方晓晨身子一扭:“我不管,总之我不同意你和他单挑。” 程志超微微一笑:“放心,莫铁军和我也算得上是同学,就算是他刚才说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莫铁军连连点头,阴笑道:“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学校的校友,这点香火之情我还是有的。” “听到没有?他也这么说了。”程志超握住了方晓晨的手,说道:“有些事,迟早有解决,早解决总比晚解决要好。放心,我心里有数。” 方晓晨一把将他的手甩脱:“这根本就不是他会把你怎么样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要和他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他打?和他打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们之间,除了宣芷含之外,又要解决什么事?”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丫头一听莫铁军提出要和自己单挑之后,马上跳出来反对的原因了。敢情并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莫铁军,而是因为宣芷含的缘故。 郑怀柱虽然不知道莫铁军的实力如何,但是对程志超的实力心里还是有底的,以老江的本事,程志超和赵济勇随他学了十几年的功夫,就算不能打败莫铁军,至少也应该可以自保。连他也觉得方晓晨和刘欣的反应有些过激,正在那里奇怪的时候,方晓晨已经揭开了谜底。一听到方晓晨和刘欣反对的理由居然是这个,郑怀柱不禁啼笑皆非:“晓晨,这怎么又和那个姓宣的女孩扯上关系了?” 方晓晨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说道:“柱子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的这位好弟弟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人家,不外乎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两头公鹿一同看到了一头母鹿,在谈不妥的情况下,只能挑个地方决斗,谁赢了那头母鹿就归谁。” “……”郑怀柱眼皮一阵狂跳,干笑两声:“什么电视节目?我怎么闻所未闻?” 方晓晨娇哼一声,没好气的说:“动物世界。” 方越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胡闹,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动物世界上去了?哪有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瞪了一眼方晓晨之后,向程志超问道:“超儿,你老实说,你答应和这位莫小哥单挑,究竟是不是像晓晨说的那样,是为了那个叫宣芷含的姑娘?” 程志超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绝对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我有一个姓蒋的同学,就因为对宣芷含表现出好感,就让他打得住了院,到现在还讨不回一个公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他讨回这个公道。” “好,很好。”方越元点了点头,又向莫铁军问道:“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和他单挑?” “我?”刚才对着张诚和莫凤兰,莫铁军可以慷慨激昂的大发脾气,但是面对着方越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气势上比这位滨海的老大低了不止一头。方越元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但是莫铁军就是硬气不起来,吭了几声之后,小声说道:“我是为了宣芷含。” 方越元呵呵一笑:“一个是为了宣芷含,一个是为了给同学讨公道,你们两个的目的好像不一致啊。” “目的不一致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程志超肯答应一件事。”莫铁军说道:“如果我输了,那么除了以后不会再找程志超的麻烦之外,另外还按照方大小姐的要求,拿出三万块钱。其中一万五,就算是给那个姓蒋的一个公道。” “如果我输了呢?”程志超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输了,就离宣芷含远一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对方晓晨说道:“听到没有?这笔买卖咱们还是稳赚不赔的。我和班座之间清白如水,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就算是赢了,也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故事发生,何况是输了?而如果咱们赢了的话,还能多赚一万五,帮小蒋讨回个公道,何乐而不为?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个坏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竟然连脸都不红一下。方晓晨心里又喜又羞,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总之我不管,你赢也好,输也好,以后都离那个宣芷含远一点,否则,我就找我干爹帮我出头。” 魏焕东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只能说不反对了,并没有答应他。”方晓晨撅着嘴说道。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魏焕东走到莫铁军面前,伸手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他本来想拍莫铁军的肩膀的,但是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如果强拍他肩膀的话,姿势会相当难看,只能转而求其次,在他胳膊上拍一下:“小子,从进门开始,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小子真的很无耻。但是无耻的好,我喜欢。” 莫铁军也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好惹,甚至比方越元还不好惹。方越元实力再强,终究不是省城人,迟早还是要回滨海。可是魏焕东却是地地道道的省城地头蛇,而且就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敢招惹他,只好貌似坦然的受了他一拍:“我真的很无耻?” 魏焕东一脸正经的点头道:“你自己想一想,这么大的块头,程志超是个什么身材?你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可是你居然如此坦然的提出要和他单挑,难道还算不上是无耻之徒?” 莫凤兰一脸尴尬的说道:“魏老这话差矣,我弟弟虽然在身材上占了一些便宜,但是程小哥也完全可不用理会他的提议。既然程小哥没有反对,而且看起来还相当的赞同,那么就说明我弟弟的提议他是同意的。既然这样,我弟弟怎么又敢担得上‘无耻’这两个字?” 她本不想在谈判桌上和方越元等人发生冲突,所以和张诚奉行的是以退为进的策略。现下受点辱,只当是卧薪尝胆了,日后大把的机会可以将场子找回来。但是莫铁军横插一杠子,竟然将事情演变成这样,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她和张诚所能掌控的范围。既然不能掌控,那么这位当年纵横城东的女刀把子多少又恢复了一些当年的气概,忍不住要替自己的弟弟出头了。 魏焕东拍了两下手:“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把规矩订一下,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这么多人,都是见证,日后如果有人输了不服气,想要反悔的话,在反悔之前,可得先掂量一下见证人的份量。” 张诚道:“规矩,刚才铁军和程小哥已经订完了,铁军要是输了,三万块钱,一分不少,立马奉上。要是这位程小哥输了嘛……” 说到这里,张诚停下了话头,将目光投向了方越元。 方越元微笑道:“程志超现在和我女儿在处朋友,既然处了朋友,当然是要往一起处才对,我们这些当老的,最多也就是给点意见,棒打鸳鸯的事是做不出来的。所以说,赢也好,输也好,我都可以用人格保证,程志超和那个宣芷含之间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所以莫小哥的提议得改一下,光是不让程志超和宣芷含来往,有点不公平。这样,如果程志超输了,不但那一万五不要,我再拿出三万,权当是付给秦川的医药费了。” 程志超心里一凛,暗道厉害,敢情方越元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里对可能给自己女儿造成威胁的宣芷含还是提防的。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张诚听,实际上最后一部分,是在提醒程志超要洁身自爱。尤其是那句“用人格担保”,更是千含万蓄,不能不让程志超下一番功夫处理和宣芷含之间的关系。 “方老板果然痛快,那就这么定了。”张诚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至于地方,我有一个去处,倒可以拿来用一下,方老板没有意见?” 方越元将酒杯端了起来,向张诚虚敬了一下:“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三六章 了结 - 豹隐 - 贝戎 链子是一根链子,也是一个人,想当年在省城城东也是辉煌一时的风云人物,很多人听了这个人的外号之后,都以为他出去办事时候的武器应该是一根像黑白无常手里的锁链一般的东西,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位仁兄的武器和那东西完全不搭边,他用的是一把军刺。之所以被人称为“链子”,是因为这哥们的腰上,除了裤带之外,还有一根银质的链子,像一条锃明瓦亮的绶带一样挂在腰侧。 这种打扮在现在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二十几年前,绝对属于前卫中的前卫,在满大街的黄军装和蓝色劳动布之中显得特别扎眼。 这条链子的来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只是说这是他的护身符,不管对手有多强,身上带着它,心里就踏实。 而带着这条链子的链子也的确无往不利,最令人惊奇的是,即使让人砍上十几二十刀,他也总能比一同受伤的人提前好几天痊愈出院。久而久之,这条链子就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而他的名字却被人忘得差不多少了。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得想一下才能想得起自己大号叫什么。 这链子的确是帮了他不少忙,可惜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终于有一天,链子带着这条链子出去办事的时候,阴沟里面翻了船,被几个不知名的小混混一刀扎在了大腿上,偏巧又伤了神经,从此之后,一个瘸了一条腿的链子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张诚的帮助下,在城东开了一个舞厅,又娶了一个老婆,过起了安安份份的日子,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 链子娶的老婆比他小四岁,以前也是叼着烟卷满大街骂娘的主儿,不过链子倒是相当满足,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娶一个良家妇女。只是两个人结婚之后,那女的居然摇身一变,从一个阿飞太妹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遇人先笑三声的贤妻良母,算是给了链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在这份惊喜面前,两口子的感情当然好得不得了,具体细节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从每隔三四天,他媳妇就满脸桃花,两只眼睛都变得水汪汪的特别有神可以推断出来,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链子这个人都是相当敬业的。 接到张诚电话的时候,链子正满头大汗的趴在媳妇身上卖力的耕耘着。女人媚眼如丝,想叫又怕吵醒了另一个屋里的孩子,只好扯过枕巾塞在嘴里从鼻孔里发出一阵娇媚的“唔唔”声。这声音听在链子耳中,无异于打了一针鸡血,更加的卖力了。在这两口子的摧残下,身下原本厚重敦实的大床也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链子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着转响了起来。之所以是打着转响,是因为链子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成家之后,就变得相当谨慎,干什么事都尽量做到双保险。过日子如此,摆弄电话也是如此,除了响铃设定之外,手机还设了震动,有人来电话,震动和响铃一起提醒。现在电话放在床头柜上,张诚的电话一来,在震动的作用下,手机就像一只陀螺一样打起转来。 两口子正到了紧要关头,被这阵铃声弄得心里一惊,只见链子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打了几个冷战之后,长长的出一口气,软绵绵的趴在那里,头也不回,伸手将电话摸了过来。 他媳妇显然被这不开眼的电话坏了好兴致,一把将有气无力的链子像推死猪一样推到一边,翻了一个身,抓过毛巾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链子心里也是一阵郁闷,嘴里低声咒骂了几句,可是一看来电显示,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容,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喂,诚哥,我是链子。” 张诚“嗯”了一声:“废话,我给你打的电话,当然知道你是链子了。你那个舞厅现在还开业呢么?” 链子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饱喝足了之后,都他妈的猫在家里,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这些日子我干脆就把那舞厅关了,正想着兑出去再干点别的。怎么?诚哥想要到我那里跳几圈?” “跳个屁。”在魏焕东和方越元等人面前,张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在自己当年的小弟面前,张诚依然还是一副大哥的派头,说话的语气也是居高临下的:“我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总之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在你的舞厅看到你。” 链子“啊”了一声:“这么急?舞厅现在关门了,一个人也没有啊。” “你不是人么?你就打开门就行了,我要用地方。” 链子迟疑了一下:“好,半个小时之后见。” ……………………………………………………………………………………………………………… 他的舞厅开在城东碧水塘公园内。一进公园大门,前行不到二十米,就是当年魏焕东和张诚血战的那个人工湖,二十几年过去了,湖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观,只不过就是沿湖的道路重修了几次,原本栽种的垂柳死了一大半,又换了新的。北侧湖畔的地方比较宽敞,修建了不少的游乐设施,其中就包括链子的舞厅。 这是一个露天舞厅,一个大大的舞池占了至少五分之四的空间。舞池的周围摆放了一些桌椅,供那些跳舞的人小坐休息。本来这种露天舞厅在省城正经红火过一阵子,就在几年前,链子的生意还相当的红火,可是最近这几年,生意却是江河日下,去年的时候,还能有些盈利,今年干脆就是赔本倒贴,尤其是这个月更是赔得稀哩哗啦的,一筹莫展的链子最后干脆找了一把锁头,将舞厅大门一锁,贴上了一张“出兑”的标签,自己则另寻出路去了。 他的家离碧水塘公园不远,步行最多就是十几分钟。可是等他将一脸幽怨的老婆安抚住,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出门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碧水塘公园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张诚等人已经站在他的舞厅门口等候多时了。除了张诚之外,还有张家大嫂和莫家小弟。这几位是离老远就能认得出来的,至于其他人却没有认出来。 他的眼神也不差,离众人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链子一眼就从人堆里将魏焕东找了出来。此时身材精瘦的魏焕东正倒背着手看着夜色之中黑漆漆一片,近看却水波荡漾的湖面,口中啧啧有声:“碧水塘公园,他妈的,有十几二十年没来了,这一次故地重游,老子心情激荡啊。” 张诚在他身后脸色尴尬:“魏老怎么又把当年的事搬出来了?” “能不搬出来么?当年老子就在这湖面上,让你们十几个人拿刀像剁排骨一样乱砍,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莫凤兰嘿嘿一笑:“魏老时不时的就把这件事翻出来点拨点拨我们家老张,难道心里一直不服气,想要再找个机会,和我们老张在这湖面上再来个情景回放?” 魏焕东嗒了两下嘴:“老喽,现在给我一把刀,我都提不动了,再来个情景回放,恐怕我这把老骨头直接就得被送到火葬场。”扭头看了看程志超和方晓晨,又是一连声的感叹。 这碧水塘公园成全了他的威名,却也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自此之后,魏焕东和张诚就明争暗斗了十几二十年,直到最近才算是消停了一些。现在上一代的事已经算是有了一个完结,谁又能想到,下一代的故事又会不会在这里有一个起始? 说话之间,链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近前,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诚哥。” 张诚看了他一眼:“来了?” “有点事耽误了一下,诚哥没有等着急?” 这里是张诚的地盘,回到主场作战的张诚马上阳棒了起来,大哥的派头更足,下巴向那把大锁头扬了一下:“打开,我要进去。” 链子不敢怠慢,急忙摸出钥匙,鼓捣了半天,才算将那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锁头打开,伸手一推,铁门“吱”的一声向里大开。 他的舞厅和公园里的其他设施一样,四下里没有围墙,只是围了一圈铁栅栏,那个门也是由一个铁栅栏模样的东西焊成,有它五八,没它四十。即使打不开锁头,翻栅栏也能进去。但是张诚等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江湖大哥,总不能像小混混一样翻墙而入。 门打开之后,链子将张诚等人迎了进去,却还不知道张诚等人进来要做什么,一脸的疑惑:“诚哥,现在可是快十一点了,您不会是真想和嫂子跳一圈?” 张诚没有说话,倒背着手在舞厅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此时天色已晚,又已近中秋,气温凉了许多,很多喜欢晚饭后到公园里逛一逛的人都已回家休息,整个公园里面只有他们这些人还在活动,那些游乐设施也已基本灭灯关门,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几盏路灯,夜幕之下,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再往远处看,公园外面的马路上倒是灯火通明,但是也全都是路灯映射的光芒,偶尔有几辆车驶过,也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公园这个方向。 张诚信步来到一张椅子上,伸手在椅子上抹了一把,低下头,捻了几下手指。链子急忙从兜里掏出几张纸,擦拭出几张椅子:“诚哥,坐。” 又将魏焕东等人让到了座位上坐下,自己站在那里,心里不住的打鼓。他刚才远远的看到魏焕东,心里就是一惊。身为当年张诚手下的金牌打手之一,张诚和魏焕东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心里自然有数,接着又看到方越元等人,虽然当时离的远,看不太清楚,但是方越元等人也都是久居上位之人,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久居上位之人的气质。这种气质,链子这种人身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 凭感觉,这几位陌生人肯定大有来头。按理说,这个时间段,这些大有来头的人应该和自己大哥一起在外面声色犬马才是,现在却跑到自己这个小舞厅来,如果链子心里不打鼓,那才是不正常。 张诚等方越元等人坐下之后,点了一枝烟,吸了一口,说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不知道方老板满不满意?” 方越元微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无所谓满不满意。” “魏老和怀少的意思呢??”本着宁落一群,不落一门的思想,张诚又向魏焕东和郑怀柱征求了一下意见。 魏焕东哈哈笑道:“一回到这碧水塘公园,老子整个人就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冬天了。看来这个碧水塘的风水还真是不错,能在这里做个了结,我没意见。” 张诚心中一动,魏焕东这话表面上是说莫铁军和程志超之间的事,但是很明显是一语双关,难道这个老家伙老了之后真的这么好说话,想要和自己将以前的恩恩怨怨做个了结? 这二十多年来,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始终没有断过,双方都吃过大亏。魏焕东倒还好说一些,毕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多少牵挂,即使是吃了亏,也能很快就恢复元气。但是张诚却不一样,身为老大,不但有家有业,手底下还有一批人跟着自己吃饭。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全身一动起来,受的损失和魏焕东比起来,可就是天壤之别了。如果真能借着这个机会和魏焕东达成一个默契,起码对于自己而言是大大的有利。 想到此处,张诚心里一热,眼神也热切起来:“魏老的意思是?” 魏焕东哈哈一笑,没有说话。张诚被他搞得心痒难熬,又追问了一遍,魏焕东还是哈哈大笑,一脸莫测高深。 郑怀柱在一边冷眼旁观,突然摇头叹息了一声:“其实张老大心里也很清楚,你和魏老之间,只不过是二十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小误会而已,本无大事。但是怪就怪在当年你们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都想和对方争个山高水低,这一争就是二十几年。” 和张诚以及魏焕东相比,郑怀柱在江湖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后辈。但是现在的江湖,并不像以前那样把辈份问题看的那么重,更多的是讲实力。郑怀柱虽然是后辈,可是手底下兵强马壮,当然有说话的资格。 张诚眼中异彩一闪:“哦?” 郑怀柱继续说道:“刚才魏老和我提了一下,今天的事,既是超儿和小莫的事,可也不妨往大了说一下,顺道把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也解决一下。说到底,你们无非就是都想争一口气而已,那就让两个小的下去比划一下。一个是干女婿,一个是小舅子,正好一边一个,谁赢了就算谁把这锅馒头蒸成了,张老大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张诚脸色凝重起来,他心里也想和魏焕东化敌为友,就算不能真当朋友,至少也不想和魏焕东像以前那样斗个不休,只不过双方积怨已深,一直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而已。现在魏焕东突然提出来以莫铁军和程志超之间的输赢来解决问题,这个想法听起来固然是不错。可是他毕竟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久,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这件事真的如郑怀柱所说的那么简单? 莫凤兰和他夫妻同心,张诚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莫凤兰的脑海中也闪出了这个念头。有些话张诚不好说出口,但是她却没有多少顾忌,轻笑一声,对郑怀柱说道:“事情恐怕不会像怀少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怀少肯定还有下文。不知道怀少的下文是什么呢?” 第二三七章 摇钱树 - 豹隐 - 贝戎 第二三七章 摇钱树 郑怀柱哈哈一笑:“张家嫂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下可说?只不过小弟觉得,如果让儿和令弟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打上一场,咱们就在旁边干看着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 莫凤兰神色一变:“莫非怀少想要赌点彩头?” “不是我想赌。”郑怀柱摇了摇头,翘着二郎腿说道:“只不过,你们和魏老之间的恩恩怨怨,毕竟也纠结了二十多年,现在既然魏老提出要和解,你们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么干脆就趁方老板在场,把这段恩怨解决一下,岂不是好?” 张诚嘿嘿一笑:“怀少想说什么,但说无妨,这么拐来拐去的,我可有点听不懂了。” “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说要了结,又谈何容易?既然你们双方今天都有意化敌为友,我和方老板也很乐意做个见证,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只不过二位都是威震一方的江湖大哥,不管谁向谁低头,想必面子上都过不去,我看不如依张老大所言,赌点彩头,大家的面子上也都好看许多,不知张老大意下如何?” 张诚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沉吟了好一会,没有话。他倒不是差钱,事实上,如果能花点钱,将他和魏焕东之间的恩怨了结,对于他而言,绝对利大于弊。只是这一切都是郑怀柱在那里讲单口相声,魏焕东坐在旁边一声不吭,脸上表情也波澜不惊,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魏焕东也是这样想的,那固然是好,但一切如果只是郑怀柱亦或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贸贸然就答应了,那自己这脸可就丢大了。 莫凤兰也沉思了好一会,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魏焕东:“魏老的意思呢?” 魏焕东的回答倒是相当痛快:“十万,赌程志赢。” 张诚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十万?” “怎么?张老大嫌我这注下得大了?” 张诚干笑两声:“岂敢,好,魏老既然押十万,那么我跟就是了。” 链子直到现在才算是听出一个大概,原来张诚领着人来到自己的舞厅,竟然是要为了安排一场赌局。十万块钱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是一个大数,但是对于这些江湖大哥而言,筹这笔钱还是一个小意思。只不过,张诚和魏焕东斗了二十几年,难道真的用这区区十万块钱就能彻底了结? 只听得魏焕东叹了一口,说道:“咱们可得事先把话说明白了,我之所以私下里和怀少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并不是因为老子怕了你张老大,而是不想你张老大因为老子的缘故,日后再找我这宝贝干女儿的麻烦。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省城干点买卖不容易,可经不起你折腾。” 张诚和莫凤兰对视一眼,心里均是冷笑一声。以前魏焕东和自己对搞的时候,态度之嚣张,就差没自称天王老子了,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收了一个干女儿,心里马上就怕了。不过这个老家伙也算是坦诚,心里害怕自己找方晓晨的麻烦,也不藏着掖着,来了个竹筒子倒豆子。 既然他这么坦诚,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劲。莫凤兰轻笑道:“魏老言重了,再怎么说我们家老张在省城也算是一个叫得上号的大哥,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魏焕东不咸不淡的说道:“那样最好。” 方晓晨和刘欣一直站在程志身边没有说话,但是魏焕东和张诚夫妇的对话却字不落的听在耳,两个丫头最初听到魏焕东竟然有意和张诚和解,心里都感到相当的诧异。等到听魏焕东亲口说出原因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心里都是一阵感动。 初次见到魏焕东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魏焕东都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人,甚至就连郑怀柱都忌惮此人三分。以郑怀柱现在的实力,能让他忌惮的人,必有过人之处。魏焕东的过人之处是什么,江湖上的人心里都有数,方晓晨和刘欣心里自己也很清楚。可是这个当年令无数江湖老大头痛不已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向自己的宿敌主动求。虽然求和的过程算不上低声下气,但是毕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传出去的话,魏焕东被动了许多。 方晓晨眼蒙上了一层雾气,走到魏焕东身边,低声道:“干爹……” 魏焕东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满是慈爱,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方晓晨马上嘟着嘴巴,乖巧的站到了旁边。 方越元也是两眼晶光闪动,但是现在的确不是说感谢话的时候,只好向魏焕东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魏焕东呵呵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程志的身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伙子,你也看到了,老子在你身上可押了十万块钱。这一架,你要是打不好的话,老子丢人是其次,那十万块钱可是真金白银。” 程志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么说来,我肩上的担子岂不是很重?” “感觉到重了?” “感觉到了。”程志正色说道:“大米现在一块五毛钱一斤,十万块钱能买六七万斤大米,这六七万斤大米全扛在我肩膀上,压也能把我压扁了,这担子真不轻。” 魏焕东笑容随之一僵,方越元等人额头也是黑丝暴现。方晓晨看到众人怪异的表情,忍不住瞪了程志一眼,嗔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哪有像你这样比喻的?” “这个……,民以食为天,这小子这么比也没有错。”魏焕东咳嗽两声,摇头晃脑的说道:“既然张老大也没有什么意见,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我出十万块钱,押小程赢。” 他押了程志赢,张诚身为莫铁军的姐夫,自然义不容辞的将赌注押到了莫铁军身上。双方刚一落座的时候,就已经明显的分出了两伙。张诚夫妇和莫铁军虽然是换到了主场作战,但是人数方面却没有方越元等人多,但是这并不能影响莫铁军的好心情。 ~ 他的心情的确很不错,在饭店的时候,张诚夫妇几乎被方越元等人压着打。但是关键时候自己站出来,一举扭转了局势。若是一会再将程志打败,不但去除了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情敌,而且在姐姐和姐夫面前,也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他对程志的背景不是不了解,但是就算对方老爹是解放军大佬又能如何?凡事总得讲一个理字,就算是姐夫张诚是黑道大哥,可是他却是一个底子清白的学生,程志的老爹即使再有权有势,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一个没有背景的学生? 现在最让他不解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提出和程志单挑的时候,程志居然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难道这个小子竟然是个高手? 程志和老江学武的事在学校基本上算是一个秘密,事实上这个秘密也并非是程志有意保密,而是从大一到现在,程大少爷别说打架,就连和别人吵架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当然没有机会让他大展拳脚。所以莫铁军对于程志的了解,基本上都是从宣芷含那里了解到的。而宣芷含又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当然不会将程志的底牌全都亮出来。 信息上的不对称,让莫铁军的自信心出奇的爆棚,活动了几下手腕,挑衅似的瞪了程志几眼,阴阳怪气的说道:“程少爷,我姐夫和魏老押了十万块钱,赌咱们两个的输赢,你有没有兴趣自己也押一点?” 程志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淡然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没钱。” “你这么大个公子哥,居然会没有钱?” “并不一定有钱才是公子哥的,你运气不太好,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偏偏碰到了一个没有钱的公子哥。” 莫铁军怪笑两声:“那我的运气看来真不太好,不过你的运气好像也不太好,一会你可要小心了,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拭目以待。”程志说着,脱下了外套,随手抛给了方晓晨,只露出里面穿着的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 莫铁军打量了程志一眼,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穿着衣服的话,程志的身材并不显眼,可是脱了衣服之后,莫铁军才现,程志身上一块一块古铜色的肌肉虬然纠结,尤其是腹部的六块腹肌,如果不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根本就达不到这种效果。 他自认为自己的肌肉已经算是够结实的了,可是如果不论身高块头,只以肌肉来论的话,程志身上的肌肉要比他强壮许多,看来这个程志还真是深藏不露。 莫铁军收起了轻敌之心,冷哼一声,也脱掉了外套。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异常,脱了外套之后,夜色之,整个就像一个小说的昆仑奴一般高大威猛。活动了几下之后,走到舞池正,双手不住叭叭有声的捏着手指头。 方晓晨心里突然一阵担心,握住了程志的手,眼神充满了关切之意。 程志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动手,以前她从未担心过,只因为那些人的实力和程志相比都差了许多,即使是以寡敌众,以程志十几年的苦功,也吃不了多大的亏。就算是对手比较硬,但是程志在心理上有着先天的优势,即使为了自保而使出重手,事后程卫国自然会出来帮他平事,所以顾忌少了许多。可是这一次却不同,莫铁军既然主动提出要和程志的单挑,心里必有所依,而偏偏这一次又和以前和那些混混们打架有所不同,如果程志一个不小心受了伤,想报仇都没地方找。 刘欣看了莫铁军的样子之后,心里面也是暗暗担心,走到程志近前,轻声问道:“你行不行?” 程志嘿嘿一笑:“老实说,这个家伙在学校里和别人动手的时候,我远远的也看到过,心里真没有底。” “啊?不会?你可是练过十几年的。” “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练过?像他这种从小到大就霸道惯了的人,肯定害怕被自己欺负过的人有朝一日强大起来找他报仇,当然得需要不断的提高自己,我看他练过。” 刘欣瞪了他一眼,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吊儿郎当的?” “我有吗?”程志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 刘欣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突然眼珠子转了几圈,对着在舞池正不断的活动着腿脚的莫铁军喊道:“喂,你是不是真想赌?” 当初刘欣和秦川在夜市上虚与委蛇的时候,莫铁军远远的也看了几眼,除了感觉到刘欣个子高些,长得漂亮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他虽然处事蛮横了一些,但是妙在对宣芷含一往情深,即使是在饭店里和刘欣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也只是在心里赞叹两声之后就没有下,连声招呼都没有和刘欣打过。此时听到这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竟然向自己问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莫铁军已经下了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程志身上,等着他也下场。这次单挑,虽然有比武的成份,可是却宽松了许多,甚至连规则都没有定,两个人下场之后,就各凭本事,以打败对方为目的。至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却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事实上,莫铁军以堂堂将近两米之身挑战身高一米七几的程志,本身就有点不够光明正大。既然这么不公平的条件众人都能接受,那么两个人在场上为了赢对方而使些小手段也是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现在莫铁军已经在场上等了半天,程志那边却还是没有动静,一直在一旁观察程志有何过人之处的链子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场子是他的,虽然现在夜深人静,但是毕竟是个公众场合,而且其他的游乐设施也有许多留下守夜之人,难保不会有哪位神仙大半夜的睡不着觉,跑到公园里来散步。万一真被别人撞见竟然有人在这个舞厅里私斗的话,再把穿制服的招来,到时候自己这个店再想往外出兑,恐怕会困难不少。 正想找个机会催促一下程志,让他尽快上场,早点把事情解决,没想到程志没动静,刘欣竟然不甘寂寞的冒了出来。 链子“咦”了一声,不禁好好的看了两眼刘欣,又看了看腕间的手表,眉头紧皱。 只见刘欣和方晓晨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嘻嘻的走到莫铁军的身前,伸出春葱般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既然你有心想赌,偏偏程志又没有钱,那可真是太扫兴了。为了不让你感觉太扫兴,我决定和你赌。” “你和我赌?”莫铁军睁大了一双牛眼,愣在了当场。 刘欣点了点头:“我和你赌,而且是现钱。”刘欣说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钱向莫铁军扬了扬:“我身上钱不多,就和你赌一万。你赢了,这一万块钱就是你的。” 莫铁军没想到这个丫头实力这么强悍,随手在包里一掏就能掏出一万块钱,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我姐夫和魏老好像不是现钱。” “他们的数目大,当然不能掏现钱,咱们这只不过是个小数目,现钱完全没有问题。”刘欣嫣然一笑:“如果你现在手头不方便,那么咱们就定个盘口,我无所谓。” 莫铁军哼了一声,将头高高昂起,眼睛下垂,居高临下的看着穿着十来公分高跟鞋之后比程志还要高一些的刘欣,一脸的傲然:“我不和女人赌。” “男人女人都是人,有区别么?” 莫铁军又是冷哼一声,闭口不言。刘欣还想要再说什么,就听见方晓晨在旁边冷冷说道:“算了,既然他不想赌,咱们没有理由勉强人家,这一万块钱,你还是收起来。” 刘欣抿唇一笑,转身下场。她性子恬淡,对于赌博这种事向来不感兴趣,之所以站出来提出要和莫铁军下注打赌,完全是因为莫铁军刚才挤兑程志。程志还没有走上社会,程卫国对他又不像别的高干家庭那样骄纵,大少爷身上没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刘欣和方晓晨都是心气十足之人,在她们心里,程志即使有千般不好,也只能由这两个女人来讥讽打击。如果外人不识实务,敢让他下不来台,那么无论如何这个场子也得要当场找回来。 既然莫铁军用钱挤兑程志,让他下不来台,那么刘欣和方晓晨用眼神沟通之后,马上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别说是莫铁军,就算张诚夫妇,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下宝押注。钱不钱的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这口气必须要争。 程志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刘欣并非想要和莫铁军赌钱,而是为了给自己找场子。他脸皮厚,让一个女人出头帮自己找场子,也不觉得有任何羞愧,只是苦笑了一下,对方晓晨说道:“你有没有现,我现在好像变成了一棵摇钱树?不管是谁,只要借着这个机会,都有可能大赚一笔?” 方晓晨吃吃笑道:“谢天谢地,你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了。”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一会你可得小心一点,你可是我将来的摇钱树,千万要保重自己,别把我的摇钱树变成了药罐子。” 第二三八章 苦战 - 豹隐 - 贝戎 第二三八章 苦战 “砰”的一声闷响,程志和莫铁军终于实打实的有了第一次碰撞。 ~两个人都是身形一晃,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三步。 相比之程志在滨海或者在停车场打的那几架,眼前这位莫铁军和蒋彬以及关兆宇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尤其是和关兆宇的人打的那一场,对手都是混混出身,而且摆明了要放倒郑怀柱,下手毫不留情。在这种情况下,程志和赵济勇自然也不能藏拙,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是程志和莫铁军之间却没有深仇大恨,起码在程志心里,并没有将莫铁军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至于莫铁军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交手之初,两个人都是既谨慎又轻敌。莫铁军自觉比程志高了一个头,无论体力还是力量方面,都应该占足了上风;而程志和老江习武十多年,最近小试牛刀,对手无不望者披靡,也极大的树立了自信心,两个人都没有将对方当成一回事。试探了几下之后,同时出手,拳头对拳头,硬碰在了一场。谁想到这一碰,竟然是一个不分上下的局面。 程志心里暗叫一声:“**,这厮还真他**的难缠。”刹那之间就已经得出一个结论:莫铁军的战斗力,绝对在赵济勇之上。 他和赵济勇随老江习武的时候,相互之间切磋过无数次,每一次程志都是占足了上风,赵济勇从来就没有过和他平分秋色的时候。现在莫铁军竟然能和他打个平手,单凭这一点,赵济勇就已经被比了下去。 莫铁军也是一脸的惊讶,虽然他心里没有将程志当成一回事,但是这一拳还是使了全力,只想着一拳就将程志k.o.了,在姐夫面前能再度扬眉吐气一番。没想到程志竟然能吃下他这一招,而且还能将自己震退两三步,莫铁军心之诧异可想而知。 程志自幼随老江习武,莫铁军小时候也并没有闲着,姐姐在省城赫赫有名,他这个当弟弟自然也不能太差劲,从六七岁起,莫铁军就开始四处找所谓的武校习武,从最初的“少林武校”,一直到后来的柔道、跆拳道,基本上都有所涉猎。虽然每一种功夫都没有坚持到最后,可是铁塔般的体型最大程度的弥补了他下功夫的不足。也正因为学之后基本上就已经在城东打出了名声,才造就了他唯我独尊的个性。 莫凤兰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本事心里还是有点谱的,否则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郑怀柱和魏焕东提出的十万块钱赌注。她也以为莫铁军很快就能将程志击败,却不料双方甫一交手,竟然打了个平手,不禁“咦”了一声,眼睛瞪了起来。 一侧头,正好看到郑怀柱和魏焕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像早已知道程志和莫铁军对决的结果一般,心里不由得暗道不妙。看来魏焕东并没有老糊涂,若非他对程志有十足的把握,断不会如此云淡风轻。 莫凤兰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这一次程志和莫铁军的对决,其实是代表了自己和魏焕东两股势力。 ~如果像最初讲的那样,单纯为了解决程志和莫铁军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么谁赢谁输都没有关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就会被人忘得干干净净。但是魏焕东加了这十万块钱的赌注,整个性质就变了。不管谁输了,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在赢家面前始终都抬不起头来,换句话说,这一仗,魏焕东和张诚都输不起,不是钱的事,而是面子问题。 看了程志的实力,再看到魏焕东和郑怀柱的样子,莫凤兰只觉得满嘴苦,只盼着莫铁军能争一口气,将代表魏焕东的程志一举拿下。心里却打定主意,事情一了,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查一查这个程志,除了老爹的背景之外,这小子自身的资料也得弄得详细一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这时身处舞池正的程志和莫铁军都已缓了过来,两个人心最初的轻敌思想都已经收起,终于真正的谨慎起来。 莫铁军豹眼圆睁,缓缓的绕着程志转了几个圈子之后,突然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出拳如风,醋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破空风声闪电般的挥出,拳拳不离程志的面门。这已经不属于柔道亦或是跆拳道了,即使是所谓的“少林武校”之,也很少教这种拳法,严格说起来,倒更接近于拳击。 程志虽然随着老江这位名师学了十几年功夫,但更多的是招式上的变化,力量方面,由于先天的劣势,再怎么锻炼,也达不到莫铁军的程度。就算是最初能和莫铁军打个平手,如果和他硬碰硬的死磕的话,最后吃亏也肯定是程志。 但是程志也有自身的优势,那就是由于身材比较矮小,再加上老江所传授的功夫又比莫铁军所学精妙了许多,所以在闪转之间要灵活许多。如果能够躲过莫铁军一连几拨的攻击,用不了多长时间,莫铁军锐气一过,破绽肯定就随之而来,届时就是程志反败为胜的机会。 两个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而且又将对方的长处短看得一清二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一个攻,一个躲。一个攻势有如暴风骤雨,势不可挡,一个左躲右闪,尽量不和对方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从场面上来看,莫铁军步步紧逼,是占足了上风。但是程志就有如狂风暴雨的竹枝一般,虽然有时候被风吹得几乎贴近地面,但是总能险而又险的再次挺立而起。 台上的两个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心要将对手打败,台下的人也都逐渐的崩紧了脸皮,注意力逐渐的被程志和莫铁军吸引。众人表情虽然相似,可是心所想却是大不相同,对场上两位的关心程度也有深有浅。张诚、方越元以及郑怀柱等人虽然都是一脸严肃,却总能抽出时间交头接耳和身边的人小声交谈几句。真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场上局势的,除了莫凤兰之外,就是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 莫凤兰是关心自己的弟弟,而方晓晨和刘欣也感觉到莫铁军其实是程志生平遇到的最大的劲敌。从凶险程度上来讲,未必有程志在滨海和蒋彬等人交手的时候凶险,可是难就难在莫铁军和蒋彬、肖杨等人不一样,很多可以用在那些人身上的杀招,却不能用在莫铁军身上。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老江经过当年战场上的提纯,原来所学的那些用起来比较庸的招式基本上都被他抛弃,再加上又对程志和赵济勇抱以极大的期望,所传授的招式,基本上都是以实用为主,百分这七八十都是在战场上用得到的。不管这个战场是两军对垒的战场还是和蒋彬等人的恶战,终归到底,都是两股敌对势力之间的对决,所以程志和赵济勇才能如鱼得水。 但是莫铁军和程志是校友,如果程志将老江传授的那些杀招使出来,只要寻一个机会就能将莫铁军放倒,而莫铁军只攻不守,这样的破绽其实很多,但是程大少爷宅心仁厚,总觉得那样做未免太不厚道。这样一来,起码从交手到现在,程志只能是采取守势,又不能和莫铁军硬碰硬的对磕,看起来就有点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他在场上的糟糕表现,直接影响了场下两个丫头的心情,方晓晨的一脸俏脸逐渐由最开始的轻松变得煞白,下意识的握住了刘欣的手。只觉得被自己握住的那只小手手心**的,也满是汗水,扭头一看,只见刘欣双唇紧抿,两只大大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场上的程志,关切之情尽露无疑。 方晓晨心里其实比刘欣还要关心程志,这当口也顾不上吃醋,颤声对刘欣说道:“你说,那个该死的能不能赢?” 刘欣头也没回,只是“啊”了一声,反问道:“哪个该死的?” “还能有哪个该死的?”方晓晨又急又气,瞪了她一眼。 刘欣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不好,那个莫铁军看起来好像很能打的样子,咱们家那个该死的好像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付他……。”说到这里,突然惊呼一声。 方晓晨的一颗芳心本来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被她的惊呼声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去看个究竟。 只见程志在莫铁军一轮紧似一轮的攻击之下,逐渐退到了一个角落里。眼见程志退无可退,莫铁军心大喜,眼凶光闪电,虚晃几拳之后,突然大喝一声,一个腿刀向程志劈了过去。这一记腿刀使的是跆拳道的手法,使的倒是规矩,而且出招突然,若是没有多少格斗经验的人碰到这一招,肯定会被他踢倒。 但是程志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当然不会被他踢到,但是已经退到了边缘,没有地方可退,只好一咬牙,两臂交叉,硬生生将他这一记腿刀扛了下来,没等莫铁军反应过来,脚步移动,迅捷无比的闪到了一边。 莫铁军没想到程志竟然能将他这一记必杀技扛住,不禁吃了一惊,两只眼睛几乎鼓出了眼眶,脚下生风,追了过去。 程志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记重击之后,只觉得胸口气血一阵翻涌,调息了好几口之后才算是缓过来,心想:“他**的,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这厮就是一头蛮牛,打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这么有力气。**,难道非逼得老子用绝招?” 他所谓的绝招,自然就是新从老江那里学来的那套绝户拳。虽然老江在还没有正式授拳的时候就已经明令禁止他和赵济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许使出这套拳,更不能用这套拳干一些犯禁的事,他和赵济勇当时也答应的也相当痛快。但是答应归答应,真要是让他学会了不使,却是连他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那边方晓晨和刘欣看到程志终于避开了莫铁军这一记重腿,都长出了一口气,伸出小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连道好险。 她们两个由提心吊胆到长出了一口气,郑怀柱那边比她们两个也强不了多少,脸色甚至比她们两个还要凝重,只不过并非全是担心程志。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一缘于一个“利”字。要论把握机会的能力,在场的众人之,当属郑怀柱最强。按理说袁八爷和程志这么一闹,他和方越元之间八成会因此而交恶,可是偏偏在郑怀柱的努力之下,方越元不但没有和他交恶,甚至也没有拒绝和他合作的意图。 除此之外,此行还有一个最大的收获就是和魏焕东搭上了线。魏焕东是省城老一代混子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现在已经处于半退隐状态,但是这老家伙身上可挖掘的能量着实不低,若是能和他搭上线的话,对自己将来的展大有好处。这也是郑怀柱不遗余力,一定要促成魏焕东和张诚和解的一个最大的原因。 只是魏焕东可以因为认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干女儿,一时之间老怀大畅,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干女儿扫平展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才冒出和张诚和解的想法的。就算不能真正和解,也算是一个缓兵之计,等张诚回过味来,想要再找方晓晨和刘欣的麻烦的时候,两个丫头在省城已经站住了脚,再加上程志从旁协助,就算张诚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魏焕东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这两位干女儿表面上聪明乖巧,温婉可人,但是骨子里却一个比一个“活泼”。真不知道有朝一日魏焕东看清了这两位宝贝女儿的真面目之后,心里会怎么想。 想和魏焕东成功的搭上线,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要帮他达成心愿。魏焕东的心愿很简单,既能和张诚和解,又不丢了自己的面子。心愿很简单,做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张诚本就有意要和魏焕东和解,此时由郑怀柱这个第三方提出来,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和。但是想不让魏焕东丢面子,那就得着落在程志身上了。 程志必须要赢 郑怀柱和程志从小一起长大,尤其是亲眼见到过程志和赵济勇的勇猛,本来对程志的身手是很有信心的,觉得就算是莫铁军人高马大,以程志十几年的苦练,击败他也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双方一交手才现,事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停车场勇猛异常的程志,在这里和莫铁军放单的时候,竟然打得缚手缚脚的,尤其是莫铁军那一记重腿,更是让郑怀柱眼皮一阵狂跳。 幸好程志化解了那一记重击,才算是让他也出了一口长气,但是眼见程志虽然扛住了那一腿,但是对场上的局面影响却不甚大,心里又不禁担心起来。 程志输了,就意味着魏焕东输了钱。若是在平时,像魏焕东这种人,输个十万八万的也不打紧。可是现在这十万块钱已经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代表了双方的面子。如果程志输了,那么魏焕东在输了钱的同时,也就将自己的老脸输掉了,牵头的郑怀柱再想要完美的搭上魏焕东这条线恐怕就不那么容易。 患得患失之下,郑怀柱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魏焕东,心里暗叹了一声。 魏焕东眼观六路,除了将场上的局势看在眼之外,还将郑怀柱的坐立不安看在眼,忍不住轻笑道:“怀少这个样子,莫非是对自己的小兄弟不放心?” 郑怀柱故做镇定,反问道:“难道魏老就一点也不担心?” 魏焕东摇摇头:“你这个小兄弟现在又没有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看起来他的情况不乐观啊。” 魏焕东呵呵一笑:“不乐观,是因为他有他的想法,你这位小兄弟的手段,想必你也见过,单枪匹马就能冲到我那里将你们那位袁老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你觉得那个莫铁军有这个胆量还是有这个能力?” 郑怀柱心一动,似乎捕捉到点什么,却又朦朦胧胧的,向看得眉花眼笑,一脸得意的张诚夫妇以及链子瞄了两眼,小声说道:“魏老的意思是……?” 魏焕东冷笑道:“那个莫铁军根本就不是程志的对手,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占了上风,只不过是还没有将程志逼到绝路上,这小子不反击而已。在为人处世方面,怀柱啊,你这位小兄弟,可比你要厚道多了。” “……”这老东西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一张口,就将对郑怀柱的称呼由“怀少”变成了“怀柱”,郑怀柱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却又不能作,只好干笑两声,搓了搓手:“这个……,他父亲管他管得比较严,所以为人处世方面,是比我厚道了不少。” 魏焕东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年轻人,还是厚道一些好啊。” “其实魏老不了解我而已,要论厚道,我也很厚道。” “是吗?”魏焕东呲了呲牙花,两只原本就不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 郑怀柱自夸完毕之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再说几句笑话掩饰一下,突然看到魏焕东“嗯?”了一声,两只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霍然张开,身子也直了起来,不住的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小子,这么快就要反击了么?” 第二三九章 一溃千里 - 豹隐 - 贝戎 第二三九章 一溃千里 与此同时,两辆面包车从远处悄无声息的开到了碧水塘公园门口,十几个黑影66续续的从车上蹦了下来,简单的碰了一个头之后,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的向链子的舞厅方向移动过去。 ~ 这么多人鱼贯而行,当然会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可是此时舞厅里的打斗已近白热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即使以方越元和魏焕东这等机警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些人,更不用说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一直心系情郎的丫头了。 此时程志又已被莫铁军逼到了一个小角落里,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莫铁军连番急攻之下,体力消耗也是极大,出拳已不像最初那样流畅。而程志虽然体力消耗要比莫铁军小得多,可是想要躲避莫铁军的急攻,又不想使出太霸道的杀招取胜,体力方面,消耗得也是不小,虽不至于像莫铁军一样气喘吁吁,却也是汗流浃背。 莫铁军久不能取胜,早已心浮气燥。以前他也和张诚手下几个身手不错的人交过手,基本上都是几个回合之内就大占上风。在学校里对付那些潜在的情敌,就更加的轻松了,有时候甚至不用动手,整个人往那里一戳,就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眼镜男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慑。打了这么半天,竟然不能将对方奈何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眼见程志虽然也大汗淋漓,从场面上来看,比自己狼狈了许多,可是偏偏滑得像个泥鳅一样,始终不肯和自己正面对撞。好几次明明可以逼得他和自己硬碰硬,但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术,身形一晃,总是能险而又险的避开。莫铁军心之郁闷,可想而知,大喝一声,手下攻得更紧,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程志逼得退无可退,逼得他和自己拳头对拳头。虽然自己体已经消耗大半,可是对方体力消耗也不小,一旦硬磕起来,莫铁军还是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制服程志。 他手上加力,程志果然招架了几下之后,又向死角里退了几步,一只脚几乎已经踏出了舞池的范围。莫铁军心不禁大喜过望。 他和程志此次单挑,虽然没有将规则定得太细,可是总还是有一些江湖上约定成俗的规则需要遵守的。这个舞池的范围和一般的拳台相比,本来就已大了数倍不止,如果能将程志逼出舞池的范围,就算程志仗着年纪轻脸皮厚还要再打下去,恐怕方越元等人脸上也挂不住,届时虽然没有k.o.对手,但是他也算是赢了。虽然赢得不怎么太利索,但赢了总比输了强。 狂喜之下,莫铁军抖擞起精神,又是一声大喝。他以前学过跆拳道,想学跆拳道,这大声呦喝的功夫是必须要练的。莫铁军这一嗓子又是含势而,听在众人耳,当真是有如春雷一般,链子站得离他们稍近了一些,一时之间,只觉得耳鼓嗡嗡做响。 随着这一声大喝,莫铁军突然纵身而起,半空之,一记劈腿向程志的脑顶砸了过来。他身型高大异常,这一纵身劈腿,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黑熊一般,只见一团黑乎乎影子程志整个人都罩在其。 眼见程志已经被这团黑影笼罩在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魔影之下的麻雀一样,刘欣和方晓晨都是齐声惊呼,身子变得僵硬无比。 在场诸人基本上都是经历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而存留下来的精英,任何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自然能看得出来莫铁军这一下属于最后一击,不管谁输谁赢,这一下之后结果都会立判,众人的神经马上随着这一击而崩紧,年轻一些的郑怀柱更是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 场上的程志却没有像场外的方晓晨等人那么紧张,不是他心理素质有多过硬,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紧张。转瞬之间,莫铁军就已如泰山压顶一般盖了过去,庞大的身型所造成的心理压力绝非场外的那些看客所能感受。 但是他现在已退无可退,只要再退哪怕是两小步,他的整个人就出了舞池的范围。双方虽然没有明规定出了舞池的范围就算输,可是既然是在这个舞池上打的,那么出了舞池的范围,那也算是输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刹那,程志脑海突然冒出了“进亦忧、退亦忧”这六个字,颇有被逼到绝路的意思。 方晓晨看得心大急,暗骂程志呆不可言,以前打架那么猛,怎么碰到这个家伙就像被人煽了一样,只挨打不还用? 正想出声提醒一下,忽见程志两只眼睛精光四射,浑身肌肉随之猛的鼓了起来,刹那之间,胳膊就像是比平时粗了一圈,双拳紧握,整个人向莫铁军的黑影迎了上去。 魏焕东早已看出程志要反击,却没想到程志竟然没有如他所想避过莫铁军的锋芒之后再伺机反击,而是选择了和莫铁军硬磕。类似的场景刚才也出现过一次,但是那一次莫铁军攻击的声势和现在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一次程志招架起来已经大感吃力,这一次莫铁军全力出击,乃是孤注一掷之举,以两个人体型的差距,程志做出如此选择,魏焕东心里不由暗叫糟糕。 舞池之虽有灯光,可是受其性质的影响,任何一个舞池的灯光都不怎么太明亮。毕竟很多人来这种地方抱的目的并不是跳舞交友,而是另有目的,如果灯光太明亮的话,做某些动作的时候心里顾忌就大了许多。链子的这个厅当然也不能例外,即便是灯光全开,和别的场所相比,还是显得黯淡了许多,众人坐在场外,影影绰绰的只看到两个黑影快接近,弹指之间,只听得好像两条麻袋撞在一起的一声闷响响过,两条黑影已经合在了一起。 这两条黑影合二为一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程志和莫铁军又分作两处。 ~张诚夫妇本以为随着莫铁军这一击,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也就此结束,没想到两人分开之后,争斗却并非结束。张诚眼尖了一些,一眼就看到这一次竟然是程志原地未动,莫铁军却向后退了几步,心里不禁一惊。 接下来的场景,就连眼力不及他的莫凤兰也看出自己兄弟要糟了。 只见程志架退了莫铁军之后,也随着之大喝一声,身子好像被一根弹簧弹起一般飞了起来,右腿弯曲,膝盖正对着莫铁军的小腹顶了过去。本来老江在讲解这一招的用法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膝盖顶处,其实是对方的胸口,程志和赵济勇也都是牢牢的记在心里。但是凡事总有一个万一,老江教程志功夫的时候,假想敌的身材普遍都是大众化的,像莫铁军这种身材的人压根就没在考虑之内。以他的身型,程志想要顶到他的胸口实在有些困难,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小腹。 莫铁军没想到程志竟然能架住自己这一记拼尽全力的重击,心里又惊又怒,刚要组织一下再行攻击,程志就已经到了近前。 他虽然对国的传统武术只学了一个皮毛,但是也能看出这一招的厉害,百忙眼光一扫,正好看到程志咬牙切齿的表情。明明一个英俊非凡的小伙子,在这一瞬间竟然整张脸都有些狰狞扭曲。莫铁军只觉得头皮一阵炸,下意识的双臂下垂,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程志这一记膝锤撞在了莫铁军的手臂上,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心里也不觉失望,落地之后,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来是莫铁军受了他一记膝锤之后,竟然还能组织反击,挥拳直捣程志的面门。 程志既然已经开始反击,当然不会留给他任何机会,冷笑一声,身形一矮,蹲了下去,避开了莫铁军这一招之后,一记扫堂腿横扫而出。 扫堂腿其实是国武术腿法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一招,专攻对手的下三路。但是没有经过武术训练的人,一来腿力不够,即使扫到对方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另一方面在实战心所想的只是攻击对方的面门等要害之处,很少有人能想到用扫堂腿,所以在很多时候,用的人反而比直拳钩拳等上三路拳法要少得多。 程志则是和赵济勇一起专门练了半个多月的扫堂腿,此后一有闲暇,老江就会在给他们加餐的时候,让他们随时练习。是以这一腿扫出,无论是度还是力量都是相当惊人,莫铁军压根就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将扫堂腿练得这么纯熟,猝不及防之下,大叫一声,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竟然被他扫了个正着。 这一痛当真是非同小可,饶是莫铁军身材高大,也受之不起,情不自禁的弯下了腰。但是此人当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受了程志这一记重踢之后,竟然没有被扫倒。 程志也是大感意外,摇了摇头,不敢怠慢,生怕莫铁军回过神来不好控制,咬着牙又是连踢出几脚。莫铁军此时已经弯下腰,重心低了许多,程志这几脚也是随势而,并没有起身,就是蹲着身子左右开弓,看起来就像是跳街舞一般,踢得又快又准,姿势却又说不出的好看。 莫铁军此时只觉得脚踝处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也不知道被程志踢成什么样,有心要看一眼,可是程志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连几脚踢过来,莫铁军拼了老命,也仅仅抵挡了两三下,随着程志攻击度的加快,一时之间,只觉得满天都是对方的腿影,胸口、脑袋等处无处不是对方的攻击范围。一时不察,头部了程志几下快腿,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头脑一阵晕,心不由大骇,连滚带爬的连连后退,比之刚才程志的狼狈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志一击得手,当然不会再手下留情,高声呦喝着扑了上去,拳腿并用,这一番攻击当真是快如闪电,莫铁国左挡右躲,已然全无还手之力,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记重击,情急之下,干脆蹲下身子,双手护头,任凭程志击打他处,只要不打自己的脸就好。 这一下可谓是变故陡生,张诚夫妇本以为左券在握,没想到程志竟然能反败为胜,眼见莫铁军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如果再不喝止的话,恐怕得活活的让程志打死。两口子脸色煞白,齐刷的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住手,快住手。” 程志此时已经打红了眼,虽然张诚夫妇的声音极大,但是程志却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的不停的对着莫铁军拳打脚踢。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莫铁军虽然勉强未倒,也没有出圈,可是只能被动挨打,已经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这一仗程志算是赢了。魏焕东赢钱是小,赢了面子是大,心里面自然是得意洋洋。待得张诚夫妇喝止程志无效,魏焕东心里更是得意:“**,这老小子以为在自己的地方就可以呼风唤雨,谁都给他几分面子,偏生这一次踢到了铁板上,这一次赢的真他**的爽。” 清了清嗓子之后,魏老挺着胸脯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叫道:“小程啊,胜负已分,用不着再追着打了,又没有深仇大恨……” 他只道程志爱憎分明,所以才对张诚夫妇的喝止没有反应,自己一力维护他和方晓晨,又是方晓晨的新任干爹,就算是程志是个有背景的人,怎么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这几句话说得四平八稳,既有喝止程志之意,又有向张诚夫妇示威之意。 但可惜的是,魏老做足了功夫,想要在张诚夫妇面前表现一把,但是说完之后,程志依然充耳不闻。 “……”魏焕东老脸一红,声音提高了一些,又喊了一遍。只以为是刚才自己的声音太小,程志又在全神贯注之际,没有听到而已。 这一次,依然没有效果。魏焕东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劲,惊呼道:“这小子怎么回事?” 方晓晨和刘欣见到程志已然稳住了局势,芳心大喜,相视一笑,等着程志走下场来,一定要好好迎接一下。却不料程志对张诚夫妇和魏焕东的接连招呼都置之不理。刘欣的反应较快,马上想起程志当日在魏焕东的洗浴心的反常举动,冷汗马上冒了出来。 方晓晨随之也想起了程志暴揍袁八爷之时的表现,连叫该死,急忙将程志的衣服抛给了刘欣,快步上前,一边叫着程志的名字,一边扑上去抓住了程志的胳膊。 正如他们所料,程志心里隐藏的那股暴戾之气又一次作出来,眼所见,只是一股迷迷蒙蒙的血红,出手出招完全是下意识的驱使,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眼前这个敢和自己放对的莫铁军彻底的打趴下。至于真把莫铁军打趴下之后如何收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不过这一次要比在魏焕东的洗浴心揍袁八爷的时候情况要好一些,上一次是久积而,这一次虽然到最后心态还是不怎么端正,可是心里那股怨气在袁八爷身上已经泄得**不离十,所以对敌对己造成的后果都不怎么太严重。 本来以他的功夫,如果心存防备的话,方晓晨根本就不可能一伸就能抓住他的胳膊。冷不防胳膊被抓住之后,程志心里不禁一凛,想也不想,肩膀一沉,将胳膊从方晓晨的手里挣脱出来,顺势一翻手腕,将方晓晨的手腕死死扣住,想也不想,一拳就打了过去。 方晓晨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敢对自己挥拳头,反应过来之时,程志的拳头已近面门。拳未到,风先至。程志的拳头离方晓晨的面门还有半尺来远,方晓晨鬓角处的几缕头已经被拳风吹得向脑后飘荡而去。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程志还是第一次向方晓晨挥拳头,从未想过有一天程志会对自己挥拳头的方晓晨被这一拳彻底惊呆,张大了嘴巴,连声音都忘了出。倒是刘欣在一旁看得比较仔细,心里又相当清醒,方晓晨刚一抓住程志的胳膊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知不妙,一见程志扣住了方晓晨的手腕,刘欣想也不想就尖叫一声:“程志,你干什么?快点住手” 这一嗓子的穿透力极强,再兼之程志心里始终还是和方晓晨以及刘欣要亲近,张诚夫妇以及魏焕东没有达到效果,刘欣这一嗓子却收到了奇效,随着这一声呼喊,程志顿时清醒过来。 刚一清醒,就见方晓晨花容失色的呆立在自己面前,此时自己的拳头离方晓晨的面门已是极近,程志吓得周身汗毛直竖,硬生生的将这一拳收了回来,但是这一拳的力道何等惊人?程志硬收回这一拳之后,只觉得胸口一阵闷,身子晃了几晃,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二四零章 内伤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零章 内伤 终归到底,方晓晨心里还是关心程志的,虽然这个死家伙打架打得昏了头,竟敢对自己也抡起了拳头,但是起码在关键的时候,总算是还能认出自己,及时收手。尤其是收了拳头之后,脸上闪过的一丝歉意,让方大小姐心里刚刚冒起来的火头稍稍弱了一些。 但是这个死东西不分敌我,对自己这个元配正宫挥拳相向,而且是当着自己老爹的面,此事绝对不可原谅,并不能因为他脸上闪过歉意而就此放过他。方晓晨的眼睛立了起来,只等着程志彻底从刚才和莫铁军相斗的精神状态恢复过来,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脸作。 “当然不能真正的和他翻脸,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就行了。”方大小姐咬着牙,两眼喷火的打定了主意。 程志坐倒在地之际,也是方晓晨主意已定之时。刚要说话,就看见程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岂有此理,这个死东西心里清楚刚才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所以又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博同情。”方晓晨一看到程志的样子,心里的火头马上像浇了油一样又窜了起来,将对程志的关切之情一古脑的都抛到了脑后,一扬手,在程志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程志,你好大的胆子,在我干爹面前竟敢要伸手打我,现在知道害怕了,坐在地上装死了?” 她心里也清楚程志对方越元不怎么太感冒,只不过是由于和方越元的女儿现在已经处得如胶似漆,看在方晓晨的面子上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劲。但是如果自己将方越元抬出来想要压制程志的话,恐怕不但收不到任何效果,弄不好还得起反作用。这丫头反应极快,话锋一转,就将魏焕东扯了进来。干爹总比亲爹要远一些,而且魏焕东又没有将程志收归麾下的想法,把魏焕东扯进来,起码要比方越元强得多。 程志咳嗽了几声,摇着头挥了挥手,低下头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方晓晨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程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整张脸现出一种病态的嫣红色。两个鼻孔里面鼻血长流,嘴唇动了几动,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随后又是一连串的剧烈咳嗽。 他在外面和人交手的次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单挑打过,群架也打过,让别人受过伤,自己同样也受过伤。但是哪一次打完架之后,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萎靡过。方晓晨心惊肉跳之余,也顾不上找他算帐,弯下腰,跪在他旁边,一边在他后背上拍着,一边带着哭腔问道:“你行不行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程志咳嗽了几声之后,感觉稍稍好一些,伸手擦了擦鼻血,对着方晓晨挤出一丝笑容,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本少爷是打不死的小强,比圣斗士还圣斗士,没事。” 他能说出话来,而且说得还相当连贯,方晓晨稍觉放心,但是眼依然是泪花闪动:“你也真是的,打不过就打认输呗,何苦把自己伤成这样?”眼见程志挣扎着要爬起来,急忙将手伸到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劲将程志扶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场边,扶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 刚才方晓晨的身子将程志遮住了大半,郑怀柱和刘欣等人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还不觉得如何。等到方晓晨将程志扶坐在椅子上之后,才现这哥们脸色扉红,鼻孔冒血,都不禁大吃一惊。尤其是刘欣,在看到程志的样子的那一刹那,这丫头就变得脸色煞白,身子也颤抖不已,急奔两步,想要扑上去看个仔细。刚刚跑出两步,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忘形,马上又红着脸收住了脚步。幸好方越元等人的注意力都被程志吸引过去,并没有人看到她的样子。 整了整衣衫之后,刘大小姐平复了一下心情,踩着猫步款款走到近前,既似有心,又是无意的对方晓晨说道:“咦,这家伙以前不是挺能打的么?哪次打完架之后,看他都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今天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问还好一些,问过了之后,方晓晨心里一慌,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住的问程志感觉如何。 此时莫铁军也被张诚夫妇扶到了场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几个大包高高的鼓起,配着他硕大的脑袋,看起来怪异无比。但是他和程志比起来情况要好一些,只是头部让程踢了两脚,一时之间头晕眼花,再加上程志一连套的动作有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让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看起来才那么的狼狈。 但他所受之伤,大部分都是皮外伤,程志嘴上说不会手下留情,其实手下还是留了情。如果像揍袁老八那样几乎像疯了一样往死了打,即使是莫铁军五大三粗,人高马大,也势必会在老江所授那些动辄要人老命的杀招之下遍体鳞伤了。 莫凤兰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看到莫铁军虽然受伤不轻,却无大碍,心下稍定,和张诚对视一眼,夫妻二人都觉得折在程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有一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两口子本来兴冲冲的指望莫铁军给自己挣点面子,现在闹的灰头土脸的,而且将来的日子还要让魏焕东这个小人得志,心情都是极度郁闷。就连站在一旁不敢多言的链子也都垂头丧气的,似乎张诚输了钱,丢了面子,比他自己输钱丢人还令人难以接受。 这边垂头丧气,那边也是乱作一团,方越元等人此时也都已经围到了程志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要问个究竟。最后还是魏焕东颇有经验的样子伸出了手,像个老医一样用三根手指头扣住了程志的寸关尺,一脸凝重的不停变换着手指给程志号脉。 方越元等人都不懂医,一看他神情庄重,指法奇妙,都不禁肃然起敬,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见魏焕东长叹一声,摸着下巴收回了手,点了点头,嘴里“嗯嗯”几声。这副作派,当真有扁鹊华陀之风。 方越元等人看他在那里装腔作势,都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他摆出这副作派,无非是想要卖个关子,引得众人问而已,都扭过了头,不去理会他。魏焕东见众人识破了自己的小九九,竟然如此不讲江湖道义,丝毫不关心程志,尴尬之余,不禁老脸一沉,索性紧闭双唇,大有一副你不问我就不说的派头。 幸好方越元等人不关心程志,总还有别人将程志当成心肝宝贝。在他给程志号脉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这两个丫头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他收手之后,方晓晨和刘欣没有看出来他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意图引得方越元等人问,以在干女儿面显得自己这个当干爹的本事,其实还在她们二位的亲爹之上。 是以方越元和孙定琛对魏焕东的表演嗤之以鼻,但是这两个丫头却将他当成了济世良医,忙不迭的问道:“干爹,他怎么样?没事?” 这声又软又酥的“干爹”听在魏焕东耳,老东西浑身骨头都好似轻了四两,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道:“放心,这小子刚才那一拳力道太大,就这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拳力反噬,受了点内伤,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什么?受了内伤?”方晓晨和刘欣都是面如土色。她们两个虽然对武术这东西不怎么了解,可是片也没少看,心里对“内伤”这两个字并非全无概念。印象之的那些武林高,受点皮外伤倒无所谓,最多躺在床上养几天就好了,但如果一旦受了内伤,那可就不是休息三天两天就能缓过来的。 方晓晨心系爱郎,急得珠泪盈盈:“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了内伤呢?我看刚才那一拳的力道也不大啊?” 她急成这样,刘欣心里何尝不也是惊慌失措?只是方晓晨才是程志的真命天子,她心里就算再喜欢程志,在人前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尤其是当着方越元和孙定琛的面。只好强自镇定,搂住方晓晨的肩膀,低声安慰。 只听得魏焕东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你眼里,那一拳的力道不大,可是在内行人眼里,程志那一拳却是铆足了劲。那么大的一股力道,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真是难为了这小子了。要是换了老子的话,最多打偏一些,擦着你的脑袋过去,收是肯定收不回来。” 方晓晨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怯生生的问道:“那他休息几天就真的没事了?” “这种内伤我以前也见过一两次,别人都是休息三四天就活蹦乱跳的了,谁知道这个小子怎么样?” 方晓晨听到魏焕东竟然有这方面的经验,心下稍安。既然魏焕东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么他说休息几天就没事,肯定就不会有事。一眼望去,程志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几乎一点血色也没有,可是鼻孔却不再往外淌血,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心里不由得对魏焕东更加相信了几分。 魏焕东探视完程志的伤势之后,哈哈哈一阵大笑,倒背着手踱到张诚夫妇的面前,拱了拱手,笑吟吟的说道:“张老大,咱们斗了二十多年,互有胜败,这一次承让了。” 张诚苦苦一笑:“我张诚自认为眼光高明,没想到竟然看错了程小哥的实力,输的心服口服。魏老放心,那笔钱过几天我就派专人给魏老送过去。” 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挥手:“钱不钱的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张老大说话算话,以后不找引子为难我这两个宝贝女儿就行了。” 自从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之后,魏焕东和张诚说不上几句话就将话题引到方晓晨和刘欣身上,好像生怕张诚输了之后不服气,真会去找方晓晨和刘欣的麻烦一般。张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想起那十万块钱,心里不禁一阵肉疼,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斜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如死灰的莫铁军,对魏焕东说道:“既然魏老也说了,咱们打了二十几年的交道,张某人的为人,想必魏老也应该很清楚。” “张老大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可是树大有枯枝,你老兄手底下那么多的兄弟,难保不会有一两个不服气的,老实说,我还真就有点担心。嘿嘿。” 张诚冷笑道:“这一点魏老请放宽心,就算是我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又有几人敢惹到魏老和怀少身上?再说了,这位程小哥的底子那么厚,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那些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魏焕东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得莫凤兰接过张诚的话头说道:“这位程小哥岂止是底子厚,身手也不错,抛开他的身份不谈,就算是他那身功夫就已经能横扫我们家老张手底下那些窝囊废的了,唉,这一次我们两口子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魏焕东“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对张诚说道:“老张啊,我不得不提点你一下,今天你输就输在太大意了,你以为你小舅子这么大的块头,又学过几年功夫,就可以包打天下了?说实在的,差远了。” 伸手指了指程志,大拇指一挑:“这小子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得不得了。胆子够大,下手够狠,如果老子年轻二十岁,碰到他的话,也得吃大亏。” 张诚眼皮一跳,暗骂魏焕东这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听他的语气,很明显的早就知道程志的实力,竟然借着莫铁军的话头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套,既赢面子又让自己破财。莫凤兰也是恨得直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难怪魏老这么信任他,原来是早就打过交道,不知道以魏老的身份,又是怎么和程小哥相识的?” 输是已经输了,可是不能输得太糊涂了,能从魏焕东那里套点程志的第一手资料,总比自己事后瞎忙活要强得多。 魏焕东也不加隐瞒,得意洋洋的说道:“说起来可真是了不得,这小子有一天晚上单枪匹马就闯到我的场子里把袁老八打得半死,现在还住着院呢,自己硬是一根毛也没伤着。你说胆子够不够大,下手够不够狠?” 袁八爷住院的事,张诚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件事不怎么太光彩,郑怀柱方面一直刻意的封锁消息,具体情况张诚也没有打听出来多少。只知道袁八爷住院是被人打的,可是打人的是谁,和他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却是全然不知。此时听魏焕东一说,才知道原来在魏焕东的场子里让袁八爷吃了大亏的竟然就是这小子,张诚心里又悔又恨,狠狠的瞪了一眼莫铁军,脸黑得被泼了墨一般。 魏焕东之所以将这些资料告诉张诚,无非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让张诚以后不敢轻举妄动。袁八爷虽然是跟着郑怀柱办事,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在省城也算是混得风声水起,竟然也能在程志手底下吃了大亏,那么张诚以后即使是心里不服,想要寻仇的话,也得考虑一下。 说了这些之后,魏焕东还是觉得不够,顿了一顿,又说道:“另外,那个叫关兆宇的家伙派人找郑怀柱的麻烦,结果反被人家把派去的人全部放倒,又被人家杀到老巢的事,你也听说了?” 张诚点了点头,惊道:“难道这事还和他有关?” “除此之外,你可以到滨海去打听打听,这小子在滨海也搞出不小的动静。**,有个好老子就是比咱们这些人要强得多,搞出这么多事,竟然连个案底都没留下。张老大,我这个干女婿还算是可以?” 张诚脸上表情变幻几下,干笑两声:“这一次,我栽的心服口服,不用过两天了,明天我就派人把钱送到魏老那里,从此之后,咱们两清。” 魏焕东哈哈大笑:“难得你老张看得开,那咱们两个就此两清。”说着将右手伸到了张诚面前。 张诚也伸出了右手,和他握了一下,心里面百感交集,始终还是不能相信在自己的主场竟然重演了二十几年前让魏焕东竖子成名的悲惨一幕。长叹一声,问道:“我看程小哥的脸色可不怎么太好,他没事?” “受了点内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小舅子的脸色看起来比他要难看了许多,他没事?”魏焕东扫了一眼莫铁军,一脸关切,假惺惺的问了一句。 “托魏老的洪福,虽然技不如人,吃了大亏,但总算是受的都是皮外伤。”莫凤兰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就好。”魏焕东在张诚这里完成了善后工作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这笑声可是绝对自内心,不但脸上的肌肉跟着乱动,就连两条眉毛也差点笑得飞出去,就差将“得意”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游街去也。 第二四一章 授人以柄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一章 授人以柄 第二四一章 一触即 那边程志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之后,已经逐渐的顺过了这口气,正由方晓晨搀扶着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可是比之刚才要强了许多。 方越元虽然没有见过因受拳力反噬作用而受内伤的人,可他也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滚打出来的,没吃过肥猪肉,总见过肥猪走。他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相当关心的,不仅仅是因为如果把程志收归麾下的话,将来会对自己的生意大有助力,单凭方晓晨现在铁了心要和程志相处这一点,他这个当老爸就不能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只不过方越元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大哥,心里虽然关心程志,总不能像方晓晨那样不管不顾。所以这位江湖大哥在方晓晨和刘欣一个明着关心,一个暗里关切程志的时候,他只是倒背着手虎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语不。 直到程志被方晓晨扶起来之后,方越元才咳嗽两声,走到程志面前,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没有说话,可是周身四万八千个汗毛孔都透着笑意。 孙定琛也是哈哈一笑,在程志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小伙子,打的不错,刚才看局势,我还以为你输定了呢,没想到竟然能反败为胜,当真是后生可畏。” 程志强挤出一丝笑容:“孙叔过奖了。” “没过奖,一点也没过奖。”孙定琛笑道:“想当年我和你方叔叔两个人,单枪匹马闯天下,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也见识过无数的英雄好汉,但是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能打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伙子,好好展,将来前途无限啊。” 程志脸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怎么觉得孙定琛话里有话,好像不但方越元一直没有放弃招安自己的念头,现在就连孙定琛都对自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程大少爷心惊之余,顿时变得头大如斗。 刘欣心细如,再加上现在又对程志极度关切,马上就感觉到了程志细微的心理变化,急忙白了孙定琛一眼,嗔道:“爸,人家可是受了内伤,站都站不稳呢,哪有精力和你在那里胡扯?” 孙定琛本来兴高采烈,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劝一劝程志,尽量将他争取过来,即使是将来不接手方越元那些见不得见的生意,可是方越元现在已经开始转型,手头上也有很多正当生意可供程志接手。却没想到自己还没等说说上三句话,程志还没说什么,自己的宝贝女儿倒先不满意了,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摸着脑袋呵呵笑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摸着脑袋在那里干笑,而是一边笑,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刘欣,又看了看程志和方晓晨,心里隐隐泛起了一丝不安。 正所谓知女莫若父,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相当了解,从小到大,刘欣的自然条件都是极度优越,也正因为如此,刘大小姐的眼光才不是一般的高,等闲男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眼见方晓晨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孙定琛高兴之余,更多的是还是羡慕加着急。表面看起来若无其是,暗地里却为了刘欣的终身大事急得整晚睡不着觉。 平时接触得少,他还看不出来刘欣和程志以及方晓晨之间的关系,可是今天一天下来,虽然刘欣刻意的掩饰,但是孙定琛还是能感觉到刘欣对程志的态度很不一般。 女儿终于有了心上人,他这个当老爹的当然由衷的高兴,但女儿的心上人,竟然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的意人,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饶是孙定琛智计百出,碰到这种事也大感头痛,叹了一口气,打算找个机会和刘欣好好谈一谈,尽量不要因为程志的缘故而影响了她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 和孙定琛相比,方越元的感觉倒没有那么细腻。看到程志已无大碍之后,径直走到了张诚面前,收起了笑容,缓缓的说道:“这次方某人来省城,本来只是想参加女儿的开业庆典,没想到竟然能结识张老大这种英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 张诚脸上也是笑容全无,拱了拱手:“方老板客气了,在下在省城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今天能结识到方老板,三生有幸的,应该是在下才对。” “哈哈哈哈,张老大更是客气。”方越元大笑数声,伸出手和张诚握了一下:“天色已晚,滨海那边还有一些小事要处理,如果张老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张诚倒也干脆,和方越元握过手之后,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不留方老板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方越元领着众人转身欲行,刚刚走出没几步,忽然脸色一沉,停下了脚步。 他是这些人的核心人物,既然核心人物已经不想再此停留,魏焕东等人当然也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和张诚等人周旋,一齐向张诚拱了拱手,跟在了方越元身后准备离去。但是和方越元一样,没走出几步,都没着脸停下了脚步。 张诚今天晚上输了个一败涂地,压根就没打算送行,最多目送一下而已。但就是这目送,也没有送出多远,随着方越元等人停下脚步,张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只见舞厅二十多米处的通行要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沉沉夜色之,这些人就像是平地冒出来的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戳在那里,将道路严严实实的堵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但是人群之,也时不时的有寒光闪动,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方越元的脸上马上就挂上了一层冰碴子,回过头对张诚冷冷的说道:“张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张诚看到那些人之后,也颇显意外,快步上前,走到离人群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突然伸手指着一个人喝道:“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 那些人原本站得像一群木桩一样,一看到他走到近前,木桩马上变成了活人,被他指着鼻子之人弯了弯腰,叫道:“诚哥。 ~” “我问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在远处看得不清楚,走到近前张诚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正是自己住在附近的手下。他本觉得自己大占上风,又对莫铁军有着绝对值的信心,再加之主场作战,根本就不怕方越元和魏焕东输了之后不认帐,所以并没有通知自己的手下过来帮忙。等到见识了程志的实力之后,暗觉凭自己眼下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方越元等人对抗,更没有打算叫自己的手下来和方越元等人冲突。但是没想到就在方越元等人要离去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的手下将路堵住。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会引起方越元的误会,心惊之余,张诚的语气也重了许多。 那些人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会,刚才莫铁军被程志追打的情形这些人也都看在眼,只不过没有收到张诚的命令,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他们的确是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只不过收到的不是张诚的命令,现在一见张诚脸色不善,心里都有点慌,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魏焕东冷哼一声,吐了一口唾沫,迈步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么多人?张老大,这回我老魏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了,不声不响的就能调这么多人把路给堵住了。怎么?输了之后不服气,想要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老方啊,看来今天晚上栽个大跟头的,不是张老大,而是咱们哪。” 方越元眯起了眼睛:“错,不是咱们,而是你。你是省城地头蛇,我到了省城,你老魏再不厚道,至少也得做做表面功夫,保护我的周全?” 魏焕东哈哈一笑:“二十年前,老子倒是没把这帮小子放在眼里,但现在可不行喽,老喽,拼不动了,依我之见,咱们还是看张老大怎么说,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好了。”转过头看了看郑怀柱,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怀少意下如何?” 郑怀柱也是目露凶光,脸上肌肉不住的抽*动,语气却相当平淡的说道:“我听魏老的。” “你也太抬举我了,老子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魏焕东呲了呲牙花,踱到了张诚的手下,像阅兵似的转了两圈,最后踱到了张诚的背后,背对着张诚说:“张老大,我以前还把你当成一个水平差不多的对手,和你斗的不亦乐乎。可是今天才现,老子这点水平,和你张老大可差得远了,嘿嘿。” 张诚被他挤兑得老脸通红,可是毕竟是自己人将路堵住了,而且很多人都带着家伙,于情于理,自己都说不过去。问题是,这些人把路堵上的事,连他都不知道,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只听得魏焕东又连声冷笑,说道:“不过,你张老大也未免有点太托大了,虽然我们人数是少了一点,这里又是你张老大的地头。但是你就凭这么几个人,就想把我留下?” 这些人来到这里,张诚固然不知道,莫凤兰也是一头雾水,一看魏焕东和方越元等人都是怒气勃,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干笑两声,说道:“魏老说的哪里话来,我们夫妻即便是再托大,也不可能凭着这么几个人就想把魏老如何。况且这些人来,我们也不知情,我看这其定有误会。” “误会?”魏焕东伸手指了指那些人:“现在你的人已经把路都堵上了,还能说是误会?” 莫凤兰没有继续解释,一伸手将气得牛一样喘着粗气的张诚拉到身后,对领头那人说道:“大哥在这里会几个朋友,顺便解决点事,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刚才站在远处看了半天,只看到程志和莫铁军在舞池里你来我往的单挑,而和老大素有过节的魏焕东则和老大坐在了一起,看起来并没有生太大的冲突,他和带来的那些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由于自己的出现,害得老大很被动,这肯定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些人即使是再不知情,也知道这一次肯定是做错事了,心里不由得又惊又惧,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莫凤兰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音,心恼怒,眼睛一瞪,大声道:“说话啊,哑巴了?” 这一嗓子喊得极为突兀,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将目光投向了见势不妙,早就躲在人群后面的链子。链子在看到那些人堵路的时候,就已经有意的往人群后面挪动脚步,没想到他躲得快,还是没有快过那些人的目光,即使是不分立场的躲到了程志的后面,还是被人揪了出来。 莫凤兰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猫腰公鸡的链子,板着脸竖起了眉毛:“是你把他们叫来的?嗯?” 链子跟随他们两口子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嫂夫人只有在极度气恼的情况下,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吓得咽了一口唾沫,本想矢口否认,但是在这位积威多年的嫂夫人炯炯目光注视之下,心里不由得一阵虚,早已编排好的谎话瞪眼说不出来,只能实话实说:“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大哥和魏焕……魏老在一起,又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所以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真他**的是你小子叫来的?”张诚今天晚上受的这股怨气总算找到了一个渲泄口,怒喝一声,抬手就给了链子一记耳光。 链子早年跟着张诚一起出生入死,可以说是张诚的心腹之一,否则在他受伤之后,张诚也不可能给他投钱,让他开了这么一个舞厅糊口。这些人也知道链子这几年虽然淡出江湖,可是身份在那时摆着,所以接到链子的电话之后,马上就约齐人手赶了过来。只以为这一次没等老大张口,自己就过来帮忙,老大就算是不掏出点实惠的东西来,也肯定会褒奖有嘉。哪曾想天威难测,身为心腹之一的链子竟然被张诚抬手扇了一记耳光,那些人都心惊不已,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诚扇了链子一记耳光之后,还不解恨,抬腿又是一脚,别看他个子不高,但是这一脚踢的却是力道十足,再加上链子根本就不敢躲,张诚这一脚看起来就格外有威力,只听得链子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这条路本来就是修在湖边,距离湖沿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程志和链子所站的位置又是紧贴湖沿,链子退了几步之后,突然一脚悬空,惊呼一声,手舞足蹈的虚抓几下之后,“扑通”一声,跌到了湖里。 这下子那些木桩都动了起来,有几个乖觉之辈急忙跑到湖边,七手八脚的将呛了好几口水的链子从湖里捞了上来。张诚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喝道:“**,都他**的给老子滚远点,全都滚。” 那些人如遇大赦,拖着落汤鸡一样的链子呼啦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来的固然快,走的更快,眨眼之时,十几个人已经钻到了面包车里,七拐八拐,已是踪影皆无。 莫凤兰对着方越元等人歉然一笑:“底下人不会办事,让方老板见笑了。” 方越元哼了一声,将程志拉到自己面前,对莫凤兰说道:“我就一个女儿,这是我唯一的女儿看上的唯一的男人,也就是我未来的女婿。现在我未来的女婿在台上像小丑一样和你弟弟打了半天,这倒无所谓,年轻人的事,有年轻人的解决方法。可是你一句底下人不会办事,就推得干干净净,我很不明白,这就是省城的待客之道?” 莫凤兰脸色一变:“方老板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们夫妻和这件事无关了?” “即使是你们两口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是方老板怀着一腔诚意,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解决儿和你弟弟之间的恩怨,没想到却遇到这一幕,张老大,你总得给个说法。”郑怀柱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显然心里也憋了一股火。 张诚翻了翻眼皮:“那么怀少想要如何处理呢?” “这就是张老板的事了。”郑怀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拐了一个天大的弯之后,说:“本来我是一个局外人,所以在你们谈事的时候,我是只观不语。但张老板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这个局外人也一并兜了进来……,我事先声明,这一次,我可是代表我自己。” 张诚点了点头,和莫凤兰对视一眼,在这一眼之,夫妻二人交换了极大的信息量。张诚心里恨不得将链子细细的剁成臊子包馄饨,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拍着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今天晚上,的确是我手底下几个小的办错了事,各位请放宽心,回头我一定给各位一个交待。” “那么,我们就等着张老大的消息喽。” 第二四二章 各自磨刀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二章 各自磨刀 “呸~”终于送走了方越元和魏焕东一干人等,看着魏焕东那个老家伙和郑怀柱这个小崽子趾高气昂的坐上车,连手都没有挥一下就扬长而去的得意劲,张诚就头顶冒烟。 ~老驴拉磨一般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之后,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无处泄,正好旁边有一棵碗口粗的垂柳树,几乎被气得昏了头的张诚想也不想,一拳就砸了上去。 这一拳的力道好不惊人,碗口粗的小树被他打得一阵摇晃,几十片枯叶翩翩而落,但也只是晃了几下而已,并没有像小说所写的那样被张老大一拳击断。 树被打得一阵摇晃,张诚的拳头也鲜血直流,莫凤兰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从随身的小包里摇出一包纸巾,抽出了几张打开,盖在了他的伤口上,嗔道:“今天很明显,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摆明了要挤兑你,咱们实力不济,让人家挤兑了,也是情理的事,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张诚咬着牙说道:“老子出道三十来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鸟气,他**的魏焕东明着是要和我和解,暗地里分明就是想咬我一口,这口气,早晚得出。” 莫凤兰摇头叹息道:“如果单凭一个魏焕东,咱们还可以和他们斗上一斗,现在又加上方越元和郑怀柱,如果不想点办法,和他这么硬拼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这点老本就都得拼光了。这件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找机会。” 张诚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想找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又谈何容易?方越元那边暂且不用考虑他,他在滨海再有势力,恐怕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但是郑怀柱那边,却是不可不防。” “真是没有想到,魏焕东竟然和郑怀柱搅在了一起,事先咱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一次这个亏吃的窝囊。”莫凤兰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表面上一团和气,处处以大局着想,心里面其实也早就感到窝囊透顶,但现在张诚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她总不能也学着他的样子挥拳砸树。安慰了张诚几句之后,缓缓说道:“我算是看透了,单凭咱们这点实力是没有办法和他们斗了,如果想翻身,必须要找一个既可靠又有实力的帮手。否则,咱们两口子可就让人家吃得死死的了。” 张诚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但是既可靠又有实力的帮手上哪里去找?现在省城一小半的地盘都被郑怀柱占去了,那些被他抢了地盘的家伙们除了聚在一起骂娘之外,见到郑怀柱连个屁都不敢放,指望他们出头,还真不如让魏焕东吃死。” 莫铁军吃了程志一顿老拳之后,缓了这半天,总算是醒过神来,捂着脑袋在一旁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先去找贾老大商量一下,目前为止,他是最不怕郑怀柱的人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些,一说话又把张诚的火头勾起来了。平时慑于夫人的yin威,张诚对这个小舅子还能客气一些,但是今天晚上的事基本上全都是因这个家伙而起,又全都让这个家伙搞砸,害得自己又破财又丢面子,张诚对他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么客气,眼睛一瞪,喝道:“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提出和那个姓程的单挑,老子怎么能让魏焕东那老小子抓住把柄,搞得这么被动?” 莫铁军仗着有老姐撑腰,平素在姐夫面前骄纵惯了,此时被张诚一顿辟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心里当然不服气,梗着脖子大声道:“那个程志脑门上又没有写着他会功夫,我怎么知道他那么能打?再说了,我看他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让我追着打?只不过后来我一时不察,才着了他的道。” “放屁”张诚更是来气,骂了一句之后说道:“你知道个屁,那个姓程的小子比你高明十倍不止,你自己不觉警,老子在旁边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一早手下留情的话,你早就让人打趴下了。”顿了一顿之后,放低了声音,说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邪门,使的那些招术又快又狠,绝对不是在哪个武校就能学得到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莫凤兰眼睛一亮:“你也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又有几人能在那种情况下使出扫堂腿那一招?至少老子打了二十几年架,让我在那种情况下使出扫堂腿,我是使不出来。” 莫铁军哼了一声,剜了张诚和莫凤兰一眼,心老大不服气,暗忖自己只不过是一时不察而已,程志八成是瞎猫蒙到了死耗子,才让自己吃了大亏,恐怕未必真是有意使出那一招的。 只见莫凤兰点头道:“我刚才也一直在看着那小子的出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教出来的,如果这个人将来走上社会,和郑怀柱、魏焕东等人搅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劲敌。” 张诚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程志的背景他是知道的,和郑怀柱基本上晃上晃下,差之不多,一个郑怀柱就已经将省城搞得天下大乱,如果再加上一个比他能打得多的程志的话,省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彻底变天。到时候自己的结局如何,实在是不敢想像。 “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扭转一下这种局面,就算不能阻止郑怀柱坐大,也至少让他不敢轻易的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闹事。” 虽然今天晚上和张诚之间相互不满意,但是莫铁军还是相当赞成张诚这句话。今天晚上已经被程志胜了一局了,如果不尽快的将这个场子找回来的话,日后更没有办法和他争夺宣芷含。一想到宣芷含弄不好就要被程志这个小子抢去,莫铁军顿时心如刀绞,急忙说道:“我看事不宜迟,最好马上联系贾老大他们,一同商量对策。” 张诚嘴角一撇,不屑一顾的说道:“贾老大虽然顶着一个老大的名头,可是手底下也就是那么几个人,郑怀柱派几个小瘪三过去,就把他的人治的服服帖帖的,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害得老子搭了一万五千块钱。找他有什么用?” 事情是因莫铁军而起,总算是莫铁军还有些羞愧之心,听了张诚的话之后,面皮涨得紫,只是不住的搓着衣角,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 莫凤兰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那倒也未必,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老大,而且这个人和咱们一向交好,应该能靠得住。不妨先联系他一下,只要他吐了口,那么咱们就能联系到第二家、第三家,尤其是被郑怀柱抢了地盘的人。我就不信他们真的就能咽下这口气。” 张诚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走漏了风声会有什么后果?” 莫凤兰白了他一眼:“所以才要先找咱们绝对信得过的人,等和贾老大他们谈妥了,再让他去联系他信得过的,就好比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咱们的实力越强。等实力积攒得差不多少了,再做几件漂亮事,其他的那些对郑怀柱有怨气的人还不主动来投靠咱们?到时候就算是郑怀柱有所察觉,可是咱们腰杆子硬起来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还怕他何来?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省城能正面和郑怀柱抗衡的人越来越少,咱们算是其最大的一股,真要是成了事,咱们拿的肯定是大头。” 在如此诱人的前景面前,张诚的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闪动着狼一般的光芒,在地上踱了几圈:“**,反正也到这份上了,和郑怀柱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就算是咱们想善罢干休,郑怀柱那边也肯定不能善了。就按你说的办,大不了将来分地盘的时候,咱们吃点亏,多给他们分一点就是了。” 莫铁军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说道:“姐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张口。” “你?”张诚横了他一眼:“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这么热心干什么?” “怎么没有关系?你们是我的亲姐姐、亲姐夫,于情于理,我都要尽自己一份力。况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程志那个小子仗着自己有势力,出手抢了我女人,这个仇我又怎么能不报?” 张诚冷笑两声,说道:“你太抬举你看上的那个丫头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那个程志压根就对你看上的那个丫头不感兴趣,人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方越元的宝贝女儿身上了。不管是方越元的女儿,还是孙定琛的女儿,哪一个拉出来不都比你看上的那个丫头强百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你的学上好,少在学校里给我惹点事,我就烧了高香了。” 莫铁军心大为不服:“那两个丫头我也不是没仔细看过,模样虽然还可以,可是和宣芷含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恭喜你了,程志的眼光差劲,舍了西瓜去捡芝麻。”张诚实在懒得和他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挥了挥手,将他赶到了一边,叹了一口气,小声对莫凤兰说:“还有一点不可不防。” “什么?” “滨海方越元那边。”方越元从开场到现在话都不多,可是身上透出的那股霸气却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张诚的心头,尤其是刚才道路被堵之际,方越元说那番话的时候。那番话本身并无出奇之处,但是方越元其时虽然含怒未,可是身上却散出一股强大的压力,直到现在张诚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严格说起来,这些人之,最让张诚恐惧的,不是郑怀柱,而是方越元。 方越元身上的杀气莫凤兰当时也感觉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莫凤兰也打了一个冷战:“方越元的确是一个劲敌,如果他和郑怀柱联起手来的话,就算是咱们将省城和郑怀柱素有过节的人团结在一起,也未必能和他们抗衡。不过方越元也有软肋。” “什么软肋?” “他的软肋就是他和孙定琛的女儿。”莫凤兰翻过手掌,看似漫不经心似的打量自己的手指甲,微笑道:“这两个丫头自觉不是猛龙不过江,将店开在了省城,这对咱们而言,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如果利用得好的话,未必不能成为制约方越元的一个突破口。” “你是说……” “怎么利用她们两个制约方越元,那就是你该想的事了,我可什么也没说。”莫凤兰淡然一笑,拎着小包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将张诚留在原地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摸后脑勺。 ……………………………………………………………………………………………… “我说老方啊,你真打算今天晚上就回滨海?我可告诉你,省城这些年可新冒出来不少好玩的地方,多少人上赶着要请老子去开开眼,都被老子给推了,你不会是不给我这个面子?”魏焕东扯着方越元的衣袖,拼了命的诱惑方越元,要让他在省城多留几天,甚至干脆连自己这张老脸都豁出来,打起了感情牌。只是这位大打感情牌,诚心要留方越元在省城多盘桓几日的好朋友无论怎么看都是眉花眼笑的很不严肃,也不知道他要挽留方越元是不是自内心。 方越元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声,使劲的将自己的衣袖挣脱,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滨海那边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老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行啊,手底下那么多人等着我开饭呢。” “推脱,绝对的推脱。”魏焕东哼了一声,脸沉了下来:“要是二十几年前你这么说,我还能信你几成。现在你方老板生意做的那么大,手底下那么多的人,又能有多少事等着你处理?” “这个……”很多生意上的事,即使是和魏焕东是多年老友,方越元也是不方便透露的,只好又叹了一口气,对魏焕东说道:“这样,你去问问老孙就知道我是不是推脱了。” “他和你是穿一条裤子的,当然要帮着你说话了。”魏焕东反应倒是极快,脸沉了下来:“总之,你来了省城,不多留几天,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是不是怕我招待不起你?” “笑话,我又不是国家元,哪有那么大排场?”方越元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冷冷清清的夜景,突然问道:“你和张诚打了二十几年交道,大仗小仗打过无数次,也算得上他的知己了,不知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评价?” 魏焕东没想到他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张诚身上,不由得一愣,皱着眉想了一下,说:“这小子能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没让人弄倒,总的来说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担心他对咱女儿不利?” “哼,我方越元的女儿再不成器,也不至于被一个张诚给收拾了。”方越元脸上傲气十足,“依我看来,张诚这个人还是挺识实务的,至少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如果不是他刚才的表演有点太过了,我还真就差点把他忽略了。魏老,你可要小心了,此人弄不好恐怕要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魏焕东满脸不在乎:“老子和他斗了这么多年,要成为心腹大患的话,早就成了,直到现在也没见他把我怎么地,反而今天在咱们几个手下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我看此人不足为惧。” 方越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魏焕东正想笑他杞人忧天,却听孙定琛接口道:“你和他争斗二十多年,他一直没奈你何,是因为他只是觉得你难缠而已。只求将你赶走,并不想和你拼个鱼死破。可是我们担心从今晚之后,你老魏八成要成为他的一颗眼钉。” 如果是光是方越元这样说,魏焕东依然还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再加上一个孙定琛就不一样了。孙定琛和方越元两个人在一起,正好一个能打,一个多智,属于绝配的绝配。在孙定琛没有洗手上岸之前,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考虑周详之后方越元才拍板定夺的,可以说此人就是方越元身边的诸葛孔明。现在连他也这样说,不由得魏焕东不重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张诚以前不知道咱们是朋友,觉得老子对他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才没和我拼个鱼死破的?” “错。”孙定琛向程志和郑柱等人坐的车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郑怀柱。今天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家伙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奉行的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处世之道。咱们今天晚上把他压住了,他也就随之表现得软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心里是真的要和你和解。尤其是今天郑怀柱高调亮相,摆明了和你站到了一条阵线上。郑怀柱可是一个颇有攻击性的人,张诚绝不可能不防着他。” 魏焕东倒吸一口凉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以前张诚那小子和老子打交道的时候,即使是输了,也没像今天晚上这样装过孙子,不正常,的确是很不正常。” “这件事牵一而动全身,弄不好连程志和晓晨他们都得卷进去,所以我和老方要及早回滨海做准备,否则现上轿现打耳朵眼那可就被动了。” 魏焕东连连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这边也得做一下准备。**,郑怀柱这小子真是害人不浅。” 第二四三章 藏不住的男女关系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三章 藏不住的男女关系 方越元和孙定琛都是雷厉风行之人,既然已经感觉到张诚未必肯老老实实的认栽,也就不再和魏焕东再叙什么旧,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让孙晋宝等人到高公路的入口处等着自己,然后直接将车开到了高入口。 现在夜深人静,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行人,就连通行的车辆都少了许多,比之白天车快了不少。但即便是如此,等方越元等人赶到位于城乡结合部的高公路入口处的时候,也已经是四五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远远的看到孙晋宝等人的车就停在入口处不远的地方,一群人聚在一起翘以望。看到方越元的车驶过来之后,众人全都迎了上来。 这些人都跟随方越元日久,知道他这么急着回滨海,肯定是有事要办,都没有多问。反正该让他们知道的,迟早会让他们知道,不该让他们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只有孙晋宝小孩心性,见到刘欣和方晓晨之后倍感亲切,和程志又挺合得来的,好不容易见了一次面,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又要回滨海,心里颇有些恋恋不舍。 方晓晨也没想到方越元说走就走,下车之后就急匆匆的跑到了方越元的车窗前,瞪大了一双美目问道:“爸,你今天晚上还真要回去啊?” 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要比方晓晨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融洽得多,人前的方越元十足的一副老大派头,但是在方晓晨面前,更多的还是展现出慈父的一面,甚至慈祥的好像连她母亲的那份母爱都由父爱代替了相当大一部分。一见到方晓晨一边说着一边嘟起了小嘴,不禁呵呵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柔声说道:“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了,还要缠着我不放么?” “那怎么能一样?他是他,你是你,根本就没法比嘛。” “就算没法比,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了,也用不着凡事都要缠着我了。”一想到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儿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反而和程志这个小白脸越走越近,方越元如此洒脱之人也不禁有些失落,瞪了一眼一直和方晓晨手拉着手,亲密得不得了的程志一眼,沉着脸说道:“小子,我现在可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他。” 这句台词程志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次,基本上每个心疼女儿的老爸在将女儿交给心上人之前,都会说上这么一套,台词虽然各不相同,但意思总是大致一样。程志嘿嘿笑了两声,握着方晓晨的手紧了一紧,连连点头。 方晓晨撇了撇嘴:“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欺负我,我现在倒是不担心他欺负,而是担心你欺负他。” 方越元一愣,随即哈哈一阵大笑,晃着脑袋对孙定琛长叹一声:“看到没有?这就是养女儿的好处,咋地没咋地呢,就担心我欺负人家,真是女生外向。” 在这种问题上,孙定琛向来是只观不语的,只是呵呵一笑,一个字评价也没有。 ~方越元在那里自怨自艾了好一会,最后抬起头对刘欣说道:“还是你最乖了,你可得把持一点,千万别学晓晨。” 刘欣小嘴一抿:“晓晨是方叔的女儿,这一切,还不是方叔教导有方?” “……”一句话就把方越元噎得哑口无言。这位滨海老大在众人一片哄笑声终于挂不住脸了,大手一挥:“开车,看到这两个死丫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孙晋宝等人收到他的命令,不敢怠慢,呼呼啦啦全都钻到了车里,方越元的座骑一马当先,向魏焕东挥手道别之后,驶上了高公路,没过多久,只见深红色的尾灯在远处闪了几闪,人车就此彻底消失。 方晓晨神经虽然大条,但是也能感受到这一次方越元心里对自己的不舍,眼见方越元的车队消失在夜幕之,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失落感,眼圈顿时红了。程志看到她的样子,有心要劝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良久,方晓里才叹了一口气,将头从程志的怀里钻了出来:“回家。” 举目四望,看了一圈,突然奇道:“咦,干爹呢?刚才还在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刘欣微笑道:“现在想起他老人家了,方叔走了之后没多久,他老人家就走啦,本想和你说一声,可是你的脑袋钻到程志的怀里不肯出来,他也没好意思打扰,和我说了一声,早走了。” ………………………………………………………………………………………… 这么晚了,程志当然不能再回寝室里,再说他现在受了内伤,走几步路胸口都隐隐做痛,方晓晨和刘欣也不放心让他回寝室。外人全都已经走*,刘欣的顾忌也就少了许多,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将他到车上坐好,开着车回到了刘欣的住处。 不得不承认,这一晚是程志过得最舒服的一晚,和莫铁军单挑本来就消耗了极大的本力,所以睡得特别香。又加之知道他受了伤,方晓晨表现得格外的温柔,温柔到了如果不是对她的为人相当了解,就连程志都会被她骗过去,以为这丫头天生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好材料。 比如说,现在的程志就舒服得不能再舒服,而且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的程大少爷第一次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一切都缘于原本置于浴室之内,从来都没有用过的浴缸在刘欣洗完澡回房休息之后,竟然被方晓晨注满了水。当有气无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方晓晨身上的程志被旁边那位温顺无比的方大小姐扶到浴室里,看到那注满了水的浴缸的时候,程志心头一阵乱跳,原本病态十足的程志马上精神一振,眼睛也眯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和方晓晨一同入浴,但以前都是淋浴,这一次方晓晨将浴缸注满,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刹那之间,许多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令人荡气回肠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原本就不怎么淡定的程大少爷小腹马上就热了起来。 一旁扶着他的方晓晨马上就感觉到了这个家伙的变化,俏脸不禁一红,瞪了她一眼,咬着嘴唇嗔道:“坏蛋,一看到这东西,马上就冒出一脑子歪想法。” 温柔的女人本就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风情,方大小姐这一嗔一瞪之间,更是显得风情万种,程志看在眼,不禁心痒难熬,偷偷向刘欣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低声道:“媳妇,咱们两个一起洗?” “美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开放大胆的方大小姐这一次竟然变得害羞起来,在程志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恨恨的说道:“你这个坏蛋,趁着我不在,就和刘欣眉来眼去,现在又想和我……。哼,今天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待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志心头大震:如此隐秘之事她怎么也察觉到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觉在方晓晨面前,不管是自己还是刘欣都表现得非常好,人前就是普通朋友,人后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比普通朋友要亲密一些,但也都是在方晓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两个人甚至连一点暖昧的话都没有说过,方晓晨这么说,八成是在诈自己。 定了定神之后的程大少爷眼珠子转了几转,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又来了,我早就和你说过八百遍了,咱不提这茬行了不?” 方晓晨切了一声:“怎么了?心虚啦?我看今天你和那个莫铁军在单挑的时候,刘欣比我还在意,这是怎么个情况?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合理的解释?”程志叹了一口气:“本来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是根本就不会回答的,也不会有任何的解释。可是既然我的亲亲宝贝乖老婆一次又一次的就这个问题要和我深切探讨,就算是我再不想回答,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一下了。” 方晓晨横眉立目,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你就解释一下呗。” “这一次,我不打算说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之类的话。至于刘欣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关切,你完全用不着吃醋,咱们三个在一起住,关系如此亲密,在我不妙的时候,她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对不对?” “不对。”方晓晨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头,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刘欣叫起来,咱们当面对质。” 程志吓了一跳,刚想阻拦,猛然想起如果强行阻拦的话,只会引得方晓晨更加怀疑,眼珠子转了几转,故做大方的说道:“你要是实在不相信的话,我完全赞同的你的想法,正好,一会咱们两个洗鸳鸯浴的时候,让刘欣那个丫头给咱俩当丫环,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方晓晨脸一红,啐了一口:“胡说八道,谁说要和你洗鸳鸯浴了。” “那可是真是奇怪了,你把水都放好了,又和我一起进来,难道不是想和我一起洗鸳鸯浴?” “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方晓晨推了他一把:“和莫铁军打了半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恶心死个人都,也就是我瞎了眼睛,看上了你这个脏兮兮的家伙。如果不是听干爹说你受了内伤,我才懒得给你放洗澡水呢。”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我受了内伤,和你帮我放水洗澡有什么关系?” 方晓晨伸手试了试水温:“我上辈子欠你的,为了让你程大少爷能洗得舒服一点,所以才特地给你放了水,要不然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洗你的淋浴去。行了,水温正好,脱衣服自己洗。” “喂,你真不和我一起洗?乖老婆,亲老婆,咱们两个好久没有同屋共浴了,今天良宵难得兼之良机难得,一起洗好不好?” 方晓晨呸了一声,红着脸,鬼鬼祟祟向门口望了一眼,咬着嘴唇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那你转过身去。” 程志心一喜,忙不迭的转过身,二话不说,先把自身衣服除去。耳听得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程志刚想回头偷看两眼,但是方晓晨警觉性极高,还没等程志转过头,身后就传来了方晓晨的娇嗔声:“不许回头,转过去。” 程志嘿嘿一笑,走到浴缸旁边,迈步跨了进去。水温果然如方晓晨所说的不凉不热,正正好好,整个人没入水之后,一股轻微的刺痛感随之而来,却又舒爽无比。程志惬意的咕噜了一声,仰面躺在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过不多时,身边水波一阵激荡,接着,一个温腻软滑的**猫一样钻到了怀里。程志闭着眼睛伸手搂住了方晓晨,手掌在她光洁的后背上轻轻的摩挲着,正想在方晓晨的耳边说几句情话,却听得方晓似乎还是心有不甘的问道:“你老实说,你对刘欣感觉怎么样?” 程志眼前一阵黑,这丫头倒还是真楔而不舍,只不过这一次虽然绕了一个大弯子,心思想却是一点也没变,看来不管谁碰上这男女问题都差不多,方大小姐碰到此类问题,和别的小儿女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现在美人在抱,程志对付方晓晨就容易得多了,搂着方晓晨,一边在她身上游走着,一边甜言蜜语源源不绝的轰了过去,这套说辞已经说得相当溜,方晓晨果然抵挡不住,十分钟不到,就面红耳赤的软倒在了程志的怀。 …………………………………………………………………………………………………… 不可否认,这个晚上是程志度过的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在方晓晨的曲意迎合之下,程大少爷终于有了一种大少爷的感觉。唯一美不足的是,可能是受了内伤的缘故,程大少爷一直引以为傲的男人本色却意外的疲软弱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受了刘欣的惊吓之后造成的后果还似乎要严重一些,即使是后来方晓晨骑坐在程志身上,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程大少爷的生命之根依然垂头丧气的处于半硬不软的状态。 最后方晓晨又累又困,实在打不起精神头再和他的分手较劲,嘴里嘟囔着倒头便睡,程志苦苦一笑,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一大早,程志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就又被方晓晨推醒,看来这丫头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两只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趴在程志身上,小声问道:“喂,你还行不行?” 程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问道:“什么行不行?” 方晓晨在他胸口拧了一下,嗔道:“你说什么行不行?” 程志吁了一口气,知道她想的还是那方面的事,苦笑道:“小姐,我受了内伤啊,哪有这么快就能恢复的?我看没有个仨月俩月的是够呛能恢复了。” 方晓晨信以为真,失声道:“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程志哈哈一笑,顺手在她浑圆无比的美臀上拍了一下,只觉得入手肉感十足,情不自禁的赞叹了几声。 方晓晨只是关心他的身体,但是她并不是傻子,一看程志得意洋洋的死德性,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啐了一口,伸出魔爪,抓住他半软不硬的命根子,狠狠的掐了一下。 这是男人最要命的所在,程志禁地受些攻击,顿时疼得大叫一声,一弹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臭丫头,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方晓晨吃吃而笑,比他刚才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谁让你在那里胡说八道的害我担心?” “那你也不能往要命的地方下手啊,你知不知道,方大小姐后半生的性福生活就全靠它了。” 方晓晨撇了撇嘴:“你那东西,还不一定是给谁下半辈子性福生活呢。”说着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刘欣始终都是自己人,总比便宜了那个姓宣的要强得多。” 程志知道她所指为何,微笑着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道:“你也说了,刘欣始终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么你又何必耿耿于怀?都是自己人,我们两个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万一你们两个真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怎么办?” 程志自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万一,自己人嘛。” “万一你们两个真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方晓晨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头,做出剪手形状,在程志的分身上虚剪了一下,一脸的凶神恶煞。 程志面色铁青,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第二四四章 好大的弯子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四章 好大的弯子 受了内伤,从而影响了某方面的重要功能,对于方晓晨的打击是相当大的,不过身为当事人的程倒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这种情况以前也曾经出现过,尤其是在大病之,很容易造成这种情况,方晓晨之所以心里担心,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个丫头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当毫无经验的方晓晨带着一脸的幽怨,和刘欣一起和程大少爷道了别,自顾自的去店里上班之后,回到学校的程志除了脑袋稍稍有点耷拉之外,和往日并没有多少不同。 周末双休,昨天一天已经被程志在和莫铁军的单挑之打过去,还剩下这最后一天,程志决定好好的利用一下,比如――睡个好觉。 回到寝室,丁尔禅等人还躺在床上赖着床,离床铺最近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废弃的塑料袋,想来这些人已经解决了早餐。只不过实在是无所事事,吃完早餐之后,干脆又躺回床上吹牛皮侃大山。 如果在平时,程志进屋之后,实在看不过眼的情况下,会主动收拾一下,可是今天由于受了内伤的缘故,身体虚得要命,随手捡起一个方便面的空袋看了两眼,又扔回了桌子上,仰面躺在了床上。 丁尔禅翻了一个身,瞄了他一眼:“昨天又是夜不归宿?” “废话,你又不是没长眼睛,我回没回来你还不清楚?” 丁尔禅嘴角露出一丝荡笑:“我今天才现,有老婆的人和没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尤其是放假的时候。有老婆的人,可以和老婆****,像我们这些没有老婆的光棍汉,只能躺在床上自怨自艾,真是没天理。” 程志瞪了他一眼:“恶心。” “恶心,我看你才恶心呢?”丁尔禅哼了一声:“明明碗里已经有了一块肉了,偏偏还不知足,眼睛还盯着锅里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小子不厚道。”丁尔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已经有了一个老婆了,还和美女班座勾勾搭搭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国有几千万女性缺口?如果想要保证人手一个老婆的话,至少还得进口几千万,结果你小子一个人就占了两个,老子心里很不服。” “放屁。”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一大早上就神经。神经也还罢了,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拿着一把小刀子,专门戳程志的软肋。程志骂了一句之后,实在提不起精神和他在那里磨牙,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 丁尔禅嘿嘿怪笑两声:“你不讲义气,张口就骂我放屁,但是我不能不讲究,有一个消息还得要告诉你。” 程志眼皮一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什么消息?” “昨天你那个美女班座来找你两趟,可是你一直都没回来,看得出来,人家很失望哦。” 程志的额头马上沁出了一层冷汗,刘欣那边已经引起了方晓晨的警觉,现在又加上一个宣芷含,事情果然是越来越麻烦。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宣芷含倒底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自己和方晓晨好得蜜里调油,可是这丫头却偏偏非要横插一脚,似乎非要和方晓晨争个山高水低不可。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表现得越来越明显,看来非得找个机会和她好好的谈一谈不可了。 闭着眼睛胡乱想着怎么找宣芷含谈话,如何既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又不伤了她的自尊,不至于让这丫头恼羞成怒,当成翻脸,逼着自己还钱,没过多久,居然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方晓晨打过来的电话吵醒,这丫头显然还是不放心程志的身体,在电话里询问了几句,颇有要送程志到医院检查一下的架式。这个想法当然还没等冒出来就让程志给否决了,方晓晨没有办法,只好柔声叮嘱几句,让他密切注意,一旦现不对,马上就去医院检查。 程志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免不了又是甜言蜜语一番,听得在一旁等着他一起去吃饭的丁尔禅等人眉头大皱,向乎要呕吐出来。直到程志挂了电话,穿上衣服和他们一起走到食堂,打好了饭菜坐下的时候,丁尔禅还在不住的小声嘀咕着一定要想个办法将程志从寝室里赶出去,免得时间长了让他刺激得食欲不振。 他姑且说之,程志也就姑且听之,反正家里那口子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个房子,到时候就算是丁尔禅拉着他的袖子想要留他在寝室里多住几天,恐怕方晓晨也不会答应。 一想起买房子的事,程志的脑袋顿时又大了起来,拜南方炒房团所赐,省城的房价现在也开始见涨,现在下手买套房子,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大学还没有毕业,程卫国肯定不能同意他买了房子和方晓晨双宿双栖,难道真要用方晓晨卖车的钱买个房子?那自己和吃软饭的有什么区别?但是方晓晨主意已定,想要让她改变主意,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忽觉周围气氛有异,原本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的丁尔禅突然之间就闭上了嘴巴。程志讶然抬头,却看到一张完全不同于丁尔禅的脸出现在自己对面,而刚才还坐在自己对面的丁尔禅却已不知去向。不但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就连老成持重的邓时也远远的躲到了别的桌子上,一脸坏笑的不住向这边偷看不已。 “啊,这食堂的饭菜怎么越来越难吃了?看来真得向学校建议一下,让大师傅们好好到部队炊事班里学一学怎么做大锅饭了。”程志匆忙将嘴里嚼了一半的饭菜咽下了肚,转身就要跑路。 “程志?我长得很吓人么?怎么一见我就跑?”程大少爷屁股刚刚离开凳子,对面宣大美女的脸就板了起来,一句话又将程志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按了回去。 “哎呀,原来是班座大人,我说谁的气场这么强,一下就把他们全都给震住了呢?”程志咧开嘴,一脸媚笑,往嘴里又扒了两口饭。 宣芷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食堂的饭不好吃么?怎么又吃得这么起劲?” “食堂的饭的确不怎么好吃,但是所谓谁知盘餐,粒粒皆辛苦。 ~在别的方面浪费一些无可厚非,如果浪费了粮食,那可就是极大的罪过了。我决定,这饭再难吃,我也要把它吃下去。” “没一句真话。”宣芷含的俏脸又板了起来:“我问你,你昨天一天没回来,又去哪了?” “我正想找你谈一谈这个话题。”程志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正经无比:“班座,你有没有现,其实咱们学校的帅哥还是一抓一把的,但是像班座这样的美女却是凤毛麟角,其实只要帮座一招手,身后就能至少站一个加强排的兵力,您又何必盯我盯得这么紧?” 宣芷含脸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和你如何如何,所以对你纠缠不休呗?” “难道不是这样?那太好了。”程志哈哈一笑。“我就说嘛,班座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对我这个凡夫俗子感兴趣呢?我听二蛋说,昨天班座找了我好几次?” 宣芷含点点头:“的确是找了你两次。” “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呃……。”程志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不过是区区二百块钱,班座家境那么好,就算是急着用钱,和家里说一声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急就往回要?” 宣芷含用筷子夹起了几粒晶莹无比的饭粒送到口,慢慢的嚼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说:“要论起家境来,你的家境比我要好得多了。” “两回事。嘿嘿,两回事。”程志将脑袋凑到了宣芷含面前,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下个月我的生活费到位了,第一时间就还班座的钱,现在月末,正是手头紧的时候……。如果班座手头方便的话,能不能再友情支援一点?” “岂有此理?”美女的眼睛瞪了起来:“你旧帐未还,竟然又想借新帐?”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班座何不可怜可怜在下?” “我可怜你个屁。”宣芷含终于忍无可忍,语话的声调明显的提高了,而且还是说了一句粗话。说过了这句粗话之后,猛然觉得有些不妥,向四周看了两眼,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又低下声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天底下没有旧帐未还,就借新帐的道理。程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不自爱的话,以后有的你后悔的时候。” 程志摸了摸后脑久,搞不明白为什么再一次向她借钱就是不自爱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借就不借嘛,班座又何必搞人身攻击?我很不明白,为什么管你再借一次钱就是不自爱了?” 宣芷含刚才的话也是随口说之,其实是另有所指,只不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窘态,将头微微侧到一边,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情才算是稍稍平静了一点。 过了好一会,才轻咳两声之后,吞吞吐吐的问道:“对了,方晓晨的店开张了没有?” “开了,昨天开的,要不然像我这么一好学上进的好学生,怎么可能会离开学校,让班座一天找不到人?” “你还好学上进?”宣芷含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双肩抖动,格格娇笑起来,足足笑了一分钟,才又轻轻咬了咬嘴唇,问道:“她的店开在哪里?规模是不是很大?” “就离咱们学校不远,规模还真就不小,改天有机会,我领你去看看。不过她那个店好像是专门给你们女人服务的,我也只能是开张的时候去看看,平时没有事要去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不必了。”宣芷含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下来,用筷子无意识的挑着饭碗里的饭粒,欲言又止。 两个人相识一年多,她这副样子程志还是头一次看到过,不禁大感奇怪:“班座,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啊?你看出来了?” 程志苦苦一笑:“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有话要对我说了。,只要不是催着我还钱,咱俩两个之间,什么可都可以商量。” 宣芷含神色一喜,眉头也舒展开来:“真的?” “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程志话到嘴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安,万一被这个丫头抓住了话把,对自己有非份之想,那可就糟了。急忙悬崖勒马,收住了话头。 宣芷含妩媚之极的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个人,一天到晚除了胡说八道之外,从来不见你干过什么正经事。” 她人本长得极美,这一眼更是白得风情万种,程志看得怦然心惊。他和刘欣之间已经乱成一团糟,尚且不知道如何面对方晓晨,如果这丫头再搅和进来的话,可真就要了亲命了。如果说和刘欣之间,属于日久生情,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才做下对不起方晓里之事,将来方晓晨就算真抓到了他们两个暖昧的证据,至少也有一个上诉的理由的话。那么再无端的招惹宣芷含,可就是罪大恶极了。到时候就算是方越元不震怒的话,方晓晨那一关,他也不知道如何安然度过。 一想到方晓晨今天早上对自己做的那个动作,程志心底就是一阵恶寒,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向自己****的所在望了一眼。 宣芷含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心理变化,歪着脑袋说道:“我们寝室有两个姐妹要组织大伙十一放假的时候去漂流,但是又害怕出危险,所以想找几个护花使者一同前往。你十一的时候,有没有时间?” 这才是正题程志马上就知道这丫头坐在这里和自己扯了半天闲话,无非就是要和自己说这件事。漂流这种东西在省城也是近几前才刚刚兴起的,就是几个人穿着救生医,划着一条小船,顺着山溪像放排一样放下来,听起来相当的刺激。但可惜地点都是经过严格选定的,省城是没有这种地方,离省城最近的是邻市的一个所在,处于一个山谷之,可是溪水不深,水流也不怎么太急,就算有人不小心落了水,身上又没穿救生衣,最多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出人命的概率极低。 一想到身材惹火,明眸善睐的美女班座坐在自己身边,身上衣服尽湿的画片,程志就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两只贼溜溜的眼睛不由自己的向宣芷含身上几个重点部位偷偷瞄了几眼,但脸上的表情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我老爸前一段时间上北京去进修了,一去就得大半年。现在家里就剩下我老妈一个人,十一放假,我肯定是要回家陪陪她的。当几天孝顺儿子,把她老人家哄得开心,说不定下个月能多弄点生活费还你的钱。至于能不能抽出时间,这个还真不好说。” 宣芷含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也冷了来了,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没有时间,那么我再找别人。”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宣芷含精神一振,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我们也正在研究呢,喂,你也知道,我们寝室里可都是美女,你绝对吃不了亏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程志一本正经的说道:“班座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向来在美色面前有着强的免疫力,如果班座想用这个诱惑我的话,恐怕班座要失望了。” ………………………………………………………………………………………………………… “什么?她约你十一去漂流?你没听错,真的是去漂流?”丁尔禅两眼眼睛烁烁放光,一抹哈拉子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激动得手都哆嗦起来:“你怎么回答的?答应她了没有?啊?答应她了没有?” 寝室里其他人或是打牌,或是看书,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本正经,可是在丁尔禅问程志是否答应了宣芷含的请求之际,每个人手里的动作都明显的慢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个仔细,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宣芷含的容貌在科学校里或许还不太出众,可是在这所男人扎堆的大学里,绝对属于重量级的美女,校报上的风云人物之一,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极大的关注,也是众多男人心目理想的梦情人之一。只不过由莫铁军的原因,宣芷含注定了只能成为“之一”,而不能成为“唯一”。 知晓程志厉害之处的室友们早已不将莫铁军放在眼,偏偏宣芷含又毫不掩饰的对程志表现出极大的好感,这样一来,丁尔禅等人连“之一”都不好意思了。但羡美慕贤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众人对程志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不道德行为嗤之以鼻,却还是想看看他和宣芷含之间到底能生点什么故事。所以丁尔禅一听说宣芷含竟然约程志去漂流,马上就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程志被他抓住肩膀一阵摇晃,几乎要散了架,一把将他的手拨到一边:“你吃错药了?人家约我去漂流,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这不是替你激动么,漂流,简直是天赐良机。兄弟,对待女人,下手一定要狠。怎么样,借这个机会,把你的美女班座拿下如何?” 程志的魂差点让他气飞,抬腿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拿你**大头鬼,我还没答应她呢。” “啊?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拒绝了?”丁尔禅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他室友也都是摇头叹息不已。 第二四五章 主心骨来了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五章 主心骨来了 这些人只知道程志艳福齐天,竟然能得到全校闻名的大美女的垂青,一个个都是艳羡不已。听到程志竟然没有答应宣芷含的约请,第一反应都是可惜可惜,第二个反应就是程志装的未免也太厉害了一些,却不知道有时候桃花运势太足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能真正理解这种甜蜜的痛苦的,起码在程志所在的学校还真就不多。 虽然程志并没有答应宣芷含,可是也没有直接拒绝她,接下来的几天内,这个丫头一直都是满面春风的忙活着,既忙着处理班里的大小事务,又在为十一长假期间的漂流做着准备,每天除了吃饭、上课和吃饭之外,基本上都是脚不沾地,看起来比总统的工作量还要大上许多,就连自认为对方晓晨感情专一,除了刘欣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入他法眼的程志看在眼都心疼不已。 有心要劝劝她,让她不要如此拼命,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想要让这个丫头活得清闲一些,那么就得要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唯一的手段就是直接拒绝她,可是每次看到宣芷含充满了期许的眼神,一向心善的程大少爷又颇有些于心不忍。 几天下来,都没有听到程志直接拒绝的宣芷含忙活得更加卖力,虽然她说牵头的是她寝室的姐妹,可是从情形上来看,整个组织工作全都让她一个给忙活了。程志好几次看着她略显清瘦,却不住哼着歌的背影,只能是低头叹息一声,暗暗思量是不是和方晓晨说一声,抽出一天时间去充当一次护花使者。最多把她和刘欣也带上,以己之力,护其三人周全,虽然难度有点高,但总比直接拒绝宣芷含要好一些。 今年的国庆节前两天正好是周末,周六周日两天休息,再加上国庆国放七天假,程志所在的学校一共有十天的假期,周四、周五的课程安排的也比较少,基本上就是上午两节公共课,下午就没事可做,程志正好借这几天给老江打了一个电话,准备在他的指点下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他受的内伤本来不怎么太重,但却是初次受伤,老江听了之后,还是吓了一大跳,仔细询问了一下受伤的原因,心里更是感觉不妙,干脆找了一个由头坐车来到了程志的学校。这老兄不愧疚是轮战时期的侦察兵出身,头一次来程志的学校,竟然三下五除二就让他摸到了程志的寝室,直接将程志堵在了屋。 正躺在床上微笑着听丁尔禅等人侃大山的程志看到老江一瘸一拐,像在自家一样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屋,不禁吃了一惊,一挺身坐了起来,急忙穿鞋下地:“江叔,你怎么来了?” 丁尔禅等人看到老江之后,也都停住了话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老江肩头闪闪光的银星和银星下的两条红杠,暗暗叱舌不已:“我x,上校,还是个瘸子上校,瘸子也能当这么大的官?” 上校是正团级,如果换成地方级别的话,就是县级,在整个国的官员体系之,这是最为庞大的一个群体,也是权力最集的一个群体,更是普通百姓最有可能接触到的一个群体。对于丁尔禅这种没有多少背景而言的人来说,老江这种级别已经是相当高了。现在寝室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高级军官,众人惊异之余,又对一个瘸子能有这么高的级别的原因大感奇怪。 ~ 老江一看程志要穿鞋下地,眼睛马上瞪了起来:“躺回去。” 程志被一脸严肃的老江吓了一跳,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一脸的茫然:“江叔,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了?” 老江旁若无人的走到程志面前,看了看他的气色,稍稍放了点心,沉着脸说道:“你老爸临走之前特地关照我,让我看着你点,现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又怎么能不来?” 程志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刚开始的两天,是有点身体乏力,浑身上下提不起劲来,有时候上感觉到费劲,不过休息了两天,已经没有事了,您腿脚不方便,在电话里指点我一下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这份大恩,我怕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啊。” “狗屁,老子给你擦的屁股还少?你受老子的恩惠如果用命来偿的话,就算是有九条命,也都偿给老子了。”老江显然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之后,放缓了声音:“看不到你的人,我始终还是不放心,你小子的底子我是知道的,既然能因为收回那一拳而受了内伤,那一拳的力道肯定就不小,那个叫莫铁军的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出手这样重?” 丁尔禅等人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话,听到程志竟然好像因为和莫铁军争斗而受了伤,心里都是一惊,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追问原因。 这帮小子的举动倒把老江弄得一头雾水:“你没有告诉他们?” 程志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一来不能帮我打架,二来不会疗伤。” 丁尔禅等人现在心里最关心的是程志和莫铁军之间的对决,况且程志说的也是实情,这几位相当豁达,并没有觉得程志话里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一个劲的追问道:“儿,你什么时候和莫铁军打起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情况如何?快点讲一讲。” 程志苦苦一笑:“有什么可讲的?反正就是和他打起来了。至于结果嘛,你们也不傻,难道不会猜?” 丁尔禅脸露喜色:“赢了?” “不管赢还是输,这些事我自己都能解决。此事和你们无关,你们知道的太多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程志微笑着说道:“你们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就行了,千万别声张。” 邓时抬眼望天,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几天莫铁军就像让人煽了一样垂头丧气的,头上脸上也都有不少外伤,本来我就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你干的,但你一天天的回到寝室就睡觉,想问你也没有机会,难道真是你干的?” 程志点点头:“是让我逮到了那么一个机会,不过不是我主动找他,而是他主动找我单挑的。” 邓时脸色一变:“单挑?” “嗯。” 众人对望一眼,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自从上次丁尔禅回到寝室,将程志和方大小姐的光辉事迹做了一个广泛的宣传之后,大伙对程志群殴的信心是有的。可是他和莫铁军之间体型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如果程志和他单挑的话,即使是一个寝室的人,也都不会看好他。 但是事实上程志不但和莫铁军单挑了,而且还让莫铁军吃了亏,众人不禁都将信将疑,好事的像丁尔禅,当场就要去看一看莫铁军究竟被程志打成什么样,幸好寝室里除了丁尔禅这种好事之人之外,还有像邓时这种老成持重之人,急忙拽住了他,好说歹说才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消了去找莫铁军看热闹这个念头的丁尔禅的注意力马上又被一身军装,笔直的坐在程志床上,不怒自威的老江吸引过去,一脸羡慕的伸出手摸了摸老江肩头的肩章,对程志说道:“儿,这位如此有型的大叔是什么人啊?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程志脸上傲气十足,故做平静的说道:“这是我师傅,从小到大我都叫他江叔的。” “哇,你还有师傅”丁尔禅惊呼一声,“不但有师傅,而且还是一个军官……” 程志又气又好笑:“我有一个师傅又不是出奇冒泡的事,我师傅是个军官更不是什么出奇冒泡的事,你的表情至于这么夸张?” “不是表情夸张,而是太意外了。”丁尔禅一脸媚笑,向老江弯了弯腰:“江叔叔好,程志管你叫江叔,我是他的室友,理应也管你叫江叔,我叫丁尔禅。” 老江此次前来,目的就是看一下程志究竟伤成什么样,没想到刚一进屋,就碰到丁尔禅这么一位自来熟的家伙,被他弄的也没有了脾气,只好点了一下头,随口敷衍了几句:“啊,丁尔禅是,你这个名字起的很好,相当有意境。” 丁尔禅更是得意:“为了给我起这个名字,我老爸可是翻了好几天的书。对了江叔,莫铁军那个人我是见过的,身高没有两米也差不多少,比大猩猩还要强壮。程志敢和他单挑,而且还把他打败了,想来他的拳脚功夫也是相当不错的,这小子不厚道,我们同寝一年多,他也没告诉我们他会功夫。他……,他的功夫是不是您教的?” 老江还是笔直的坐在那里纹丝未动,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说道:“是我教的。” 丁尔禅脸上媚态更足,凑到了老江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江叔您看一下,我是不是一个学武的材料呢?” 老江早就知道这小子说到最后肯定会说出这句话,呵呵一笑:“你?” “嗯。我很能吃苦的,您好好看看。” “你不行。”老江脸上笑容未变,语气相当和气,话里的内容却相当直接。 丁尔禅满腔热诚,只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寻一名师,不求能练到程志那样能让莫铁军吃大亏,至少能把邓时打趴下就行,却不料被老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不由得垂头丧气的将脑袋耷拉了下来,足足过了半分钟,才不死心的问道:“从外表上看,我和程志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他是从小就随我习武,你现在身体已经长成定型,可塑性几乎为零,当然不行了。除非你找个神仙,让他做法将你送回娘胎里回回炉,到时候你要能找得到我的话,我再教你。” 众人听了老江的话之后,无不哄然大笑。身处笑声正的丁尔禅满脸通红,不服气的说道:“我要是能找到一个神仙,直接让他点化我就成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拜你为师?” 老江哈哈一笑:“难得你有如此觉悟,比我另一个徒弟要强得多,可惜教这两个徒弟就已经够让**心的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教第三个了。” “还有一个徒弟?”丁尔禅又不忿起来,闷闷不乐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长吁短叹不已。 老江虽然和他是初次见面,可是丁尔禅的性格和赵济勇颇为相似。现在赵济勇考到滨海去上学,他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不常回家的程志,所以从心理上来讲,还是相当喜欢这个小子,看他坐在床上闷声不响,只是一连串的叹气,心里不禁有些不忍,说道:“不过你的身体虽然已经长成定型,可是要练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还是可以的,有机会我让程志教你几套适合你练的拳法,只要坚持下去,多少也能收到点效果。” 丁尔禅大喜过望,马上又来了精神,窜到了程志面前:“喂,听到了没有?你师傅让你有机会教我几套适合我练的拳法,你小子到时候可不能藏私。” 程志没有理会他,皱着眉问老江:“我受伤的事,我老妈不知道?” “放心,我没有告诉她。马上就放假了,我就是害怕你放假回家的时候让她看出破绽,所以才特地赶过来的。不过看样子你恢复的还不错,就算回家的话,她也看不出来什么,这我就放心了。” “这样还好,如果让她知道的话,我老爸马上就得知道,到时候我就惨了。”一想起程卫国,程志心里不由得一阵悚。 老江哼了一声,一脸的鄙夷:“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和人家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那时候是被人将到那里了,不得不动手,当时好多人在场呢,被逼到那一步了,不得不出手。” “哦?好多人在场?都有谁?” 程志虽然知道寝室里这几位没有人认识方越元等人,还是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才放低了声音说道:“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 老江脸色一变:“方越元?他什么时候来省城的?来省城干什么?” “就是我和莫铁军动手那天,至于来省城的目的倒没有特别的,晓晨和刘欣的店那天开张,人家是过来参加开业典礼的。但是没想到就惹出这么一档子事。” 老江嘿嘿一笑:“你这个老丈人还真是个人物,走到哪里都能引风波。” “这一次可不能怪他。”程志叹了一口气:“总之这事说起来一言难尽,等我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再详细的和你说。” 老江也知道既然涉及到了方越元,其的肯定有很多说道,目前这个所在实在不是详谈的地方,缓缓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处理得干净一些,不过既然郑怀柱也在场,想必咱们处理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力。” 就算寝室里其他人对郑怀柱没有多少印象,但是丁尔禅心里却清楚郑怀柱是什么人的。一想起那天温宏哲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丁尔禅马上就变得脸色铁青,乖觉无比的又坐回了自己的床上,能少听一些就少听一些。 但是整个寝室的空间并不太大,一些不太机密的事情就算是让室友听到了也无妨,并没有刻意的掩饰什么,虽然丁尔禅不想听,程志和老江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耳,想不听都不行。 只听得程志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柱子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和方越元合作求财,相信他不能置身事外。就算他出工不出力,帮不上多少忙的话,也还有别人来善后,我和莫铁军交完手之后,任务基本就完成了。其他的事,就由他们来办好了。” 老江的眉头锁了起来:“一直听你提到莫铁军这个人,此人是什么来历?怎么连你的室友都认识他?” 程志还没等说话,旁边就有人抢着答道:“那个莫铁军是我们学校里的一个级霸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我们学校里惹了不少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惹了不少事,学校却一直没有处分他。” 老江奇道:“有这种事?” 程志道:“我以前也一直很奇怪,不过那天晚上莫铁军无意的一句话倒是透露出一些信息,原来莫铁军的姐夫张诚和这所学校里一些领导有些交情,估计莫铁军一直没有挨处分,和这些校领导有关系。” 旁边说话那人一听,顿时义愤添膺:“这就难怪了,我说莫铁军怎么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他姐夫和学校领导有交情,真是岂有此理。” 程志淡然道:“国本来就是一个人情社会,人家姐夫和校领导有交情,你又能奈得他何?忍了。” “为什么要忍?他在咱们学校做了这么多恶,就因为有人罩着他,就一直平安无事,公平何在?我看咱们应该找学生会的人商量一下,绝对不能让莫铁军这么嚣张下去。” 程志目瞪口呆的向说话那人看了好一阵,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要找你找,我是不出这个头。” “我找就我找,以前不知道情况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情况,就不能再坐视不理。”说话那哥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看来也是受过莫铁军的荼毒,才会显得如此激动。程志和老江相互对视一眼,将这位仁兄完全忽略,两个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念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从门口处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接着一个有如出谷新莺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程志在不在?” 程志看了看身边因有美女来找程志而变得一脸诧异的老江,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讪讪的说道:“我们班座,美女,十足的美女。” 第二四六章 约谈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六章 约谈 老江从来没有见过宣芷含,不但没有见过宣芷含,甚至都没怎么听说过此人,所以在丁尔禅打开房门,将宣芷含迎进宿舍的那一刹那,就连老江如此淡定之人,看到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的宣芷含的时候,也大有惊艳之感:“这个小丫头的模样和方晓晨简直有的一拼,难道竟然是程志在学校里背着方晓晨结识的红颜知己?” 趁着丁尔禅刚刚打开门将宣芷含迎进屋,宣芷含还没有走到近前的时候,师徒二人迅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师徒两个相交莫逆,很多时候,一个眼神所包含的信息量足以胜过千言万语。老江向程志递过去一个意在询问的眼神,而程志则叹了一口叹,一脸苦笑的耸了耸肩。 一看到他的怂样子,老江就知道在宣芷含进屋的一刹那自己的直觉没有错,马上沉下脸,狠狠的瞪了程志一眼。和司令部里大多数的人包括程卫国夫妇一样,老江对在司令部里惊艳亮相的方晓晨极为满意。尤其不希望的是程志在事业还没有起步的时候就在男女问题上栽跟头,至于以后功成名就了之后嘛,老江倒没有想那么多。 程志心里当然清楚司令部里大多数人对方晓晨都是极其喜爱,而且程府也认可了这位准儿媳,如果这时候再和宣芷含闹出绯闻,势必会在司令部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但是此时宣芷含已经进了屋,没有时间让他做过多的解释,只好低叹一声,向老江摇了摇头,示意他和宣芷含之间的关系并非如老江所想的那想不堪。然后再一次穿鞋下地,露出一张脸笑迎了上去。 老江对程志还是比较信任的,看到了他的表情之后,就知道这其定有隐情,当下也没有再追问,在程志的床铺上端然稳坐,静静的打量着宣芷含。 只见程志笑嘻嘻的迎上了宣芷含,先唱了一个肥喏:“不知道班座这次大驾前来,又有何指教?” 宣芷含神色凝重,并没有理会他的嬉皮笑脸,顶着寝室内众多或是惊异,或是艳羡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将程志甩到了身后,这才现稳坐在程志床铺上的老江,不禁愣了一下,回过头问程志:“怎么?有客人?” 程志“啊”了一声,急忙给双方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在她没有进门之前,老江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丫头的身份,除了对这个长相甜美,气质温雅的女孩子进了男生宿舍,却无半点拘谨之意感到奇怪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倒是宣芷含得知这位堂堂6军上校,竟然是程志的授业恩师,不禁肃然起敬,行了一个礼,甜笑道:“江叔叔好,我叫宣芷含,是程志的同学,常听程志提起你,今天总算见了面,江叔叔果然威风凛凛,气质不凡。” 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自我介绍,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与程志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老江不禁张口结舌,看着程志的眼神也不禁充满了同情,暗想这一个个都是哪里来的妖精啊?一个方晓晨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大胆的丫头,很明显的这是在向我传达某种信息啊。难道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一众美女争我徒弟的热闹场面? 轻咳两声,和宣芷含客气了两句,又暗暗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有方晓晨珠玉在先,这个丫头其实也相当不错,真要和方晓晨争起来的话,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半斤八两,胜负难料啊。 ~ 转念又想:对了,据说方晓晨身边还有一个比方晓晨还要古灵精怪的丫头,如果她和方晓里联起手来的话,恐怕这个宣姑娘就要落下风了。 其实对于司令部里的众人人而言,包括老江和程卫国等人,程志的真命天子究竟是宣芷含还是方晓晨根本关系就不大,用偶然与必须之间的联系来讲就是,程志长大结婚是必然的,但是和谁结婚是偶然的,只不过方晓晨运气好,占了先机,而程卫国夫妇也并没有太坚持反对而已。唯一需要引导的就是无论如何也得让程志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就行。 程志和莫铁军交手,只是到后来因为硬生生的收回打向方晓晨的那一拳而受了内伤,即使有外伤,也都是在格挡莫铁军时候,胳膊上弄出几块於青而已,现在天已转凉,早就换上了长袖,宣芷含根本就不知道程志受伤的事,她就算再聪明,也猜不透老江的来意,不禁满腹狐疑,和老江打完了招呼之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真比新上门的小媳妇还要乖巧懂事。 在学校里和程志相处之际一向强势的美女班座今天竟然如果乖巧,程大少爷反而不适应了。旁边的丁尔禅等人比宣芷含还要乖巧,在宣芷含表现出不满之前,早就各自回到铺位上,一本正经的拿起了书本,装模作样的用起功来。 程志四下里张望了两眼,搬过了一把椅子,请宣芷含落座之后,也正经无比的说道:“班座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这一次又带来了什么最高指示?” 宣芷含看了看老江,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程志呵呵一笑:“大姐,这位是我师傅,除了我爹妈之外,这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在他面前,我可是一点秘密都不敢保留,有什么话你就。反正现在不说,事后他问起来,我也得老实交待。” 宣芷含知道他所言非虚,苦苦一笑:“这一次恐怕是你所说的最有道理的一次了,即使是现在不说,迟早你家里人也会知道的。” 程志“嗯?”了一声,顿感事情大不寻常,那边老江也是面露讶然,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心理素质级稳定,这讶然的神色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宣芷含和程志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都没有察觉。 “到底生了什么事?” “生了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宣芷含握紧了小拳头,恨不得痛揍一顿眼前一脸茫然的程志,但随即想起了此时此地的环境,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咬牙切齿,却又不失关心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了?” “哎呀。”程志心里暗暗吃惊,他和莫铁军单挑的事,也就是今天老江没有和他对口供就贸贸然来到了宿舍,才一不小心说走了嘴,让丁尔禅他们知道的。 ~而莫铁军是那场决斗的输家,更没有理由将自己的糗事大加宣扬的道理。只以为这将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没想到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宣芷含的样子,好像已经隐约的知道了些什么。 要说程志的脑袋反应果然够快,一句“哎呀”出口之后,脸上马上就换上了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天地良心,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学校安心学习,努力上进,这些事情班座都是看在眼的。而且说的不好听一点,在下的一举一动,无比在班座的密切关注之下,我怎么可能又去惹祸?” 宣芷含俏脸一红,嗔道:“你师傅可在这呢,说话注意点啊,谁密切关注你了?” “对对,我所说有误,班座日理万机,自然不会亲自关注我。我更正一下,宣小姐身为堂堂班座,对班里的后进学生必要的关注还是要有的,所以在下的一举一动虽然没在班座的直接关注之下,可是总也逃不了班座布下的眼线。” 这个惫懒的家伙,明知道有外人在场,自己不能当面火,就口花花的占自己便宜,硬说自己密切关注他,真是不脸之至。宣芷含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老江,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心里却偏偏对程志口头占自己便宜的事实颇为受用,娇哼一声,说道:“你少在那里臭美了,密切关注你的,又岂止我一个人?” 老江越看越觉得这个丫头对程志的态度不一般,已经远远的出了正常同学的范畴。如果不是知道程志和方晓晨之间已经进展到何种地步,断不会这么快就转移目标,真个会以为程志已经开始有了移情别恋的苗头,心里不禁对自己这个徒弟又高看了一眼,同时暗暗将至今还没有动静的赵济勇深深的鄙视了一番。 只听得程志说道:“咦?难道我最近这么出名,还有其他人关注我?” “是啊,你可是大大出名了,现在连校领导都知道你的大名了,你说你该有多厉害。”宣芷含冷笑两声,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打印纸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 “这么神秘,咱们都是大人了,传纸条这事早就过时啦。” 宣芷含小脸刚刚恢复本色,又被他得一红,翻了翻白眼,突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捂着嘴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和方晓晨在一起了,你这张嘴损的没边,也只有方晓晨才能降得住你。” 程志哈哈一笑,伸手将那张打印纸从宣芷含手里接了过来,连声道:“班座高见。”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看起来却又像是小情侣之间在打打闹闹,老江却听得汗毛直竖:“我的乖乖,她竟然也知道方晓晨这个人,而且也知道程志和方晓晨在一起。既然知道方晓晨,想必也知道方晓晨的背景,既然知道她的背景,竟然还敢和程志如此暖昧,难道就不怕方晓晨一怒之下找人划了她的脸?如果不是她有恃无恐,就是疯了,看样子,疯了的可能比较大一些,现在的年轻人十有**都是疯子。” 思前想后,觉得程志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一个弄不好的话,鸡飞蛋打不说,弄不好还要摊上人命官司,最好的结果,也得是受到道德上的谴责。这个苗头必须要扼杀在萌牙之,有必要回去之后和单苇清商量一下,往北京挂一个长途电话,由老爷子给程志点压力了。 说话之间,程志已经将那张打印纸展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惊呼一声:“我x什么情况?” 他有激烈的反应在宣芷含的意料之,只是宣大美女没想到程志的反应居然会如此激烈,竟然不顾自己这个美女就在眼前,大爆起粗口来,不禁又羞又气,伸手拍了他一下,嗔道:“你说什么呢?” 程志原本很淡定的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宣芷含的对面,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淡定不起来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张打印纸,嘴唇微微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宣芷含哼了一声:“你自己搞出来的事,应该比我清楚,我就是个跑腿的,你反过来问我?” 丁尔禅等人拿起书本看书的样子倒是一本正经,不过书上的内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一个个都像长耳兔子一样偷听着这一男一女的对话,都想知道宣芷含此次前来,是否是趁着还未放假,跑到程志这里逼宫,让他就陪着自己漂流的事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更想知道程志是如何回答,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却不料想听的一幕没听到,却看到了程志如此激动的一幕。 丁尔禅最先忍不住,将书扔在了桌上,一脸关切的问程志:“儿,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老江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程志脸色铁青,将手的打印纸递到了老江的面前:“您自己看看。” 老江伸手将打印纸接过,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得老高,一目十行的将纸上的内容看完,奇道:“你们系主任下了一个如此正式的通知,要找你谈话?” “啊?”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炸雷以不及掩耳之势在众人头顶轰然炸开,这回连邓时这种老成之人都忍不住了,纷纷扔下了手的书本,将那张纸从老江手里抢了过来,轮看了一遍之后,都是脸色白,七嘴八舌的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聂胖子会找你谈话?” 宣芷含被他们吵得耳鼓嗡嗡做响,即使是掩上耳朵也无济于事,小脸涨得通红,尖着嗓子喊道:“都住口,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怎么比我们女寝的还八卦?” 这一嗓子果然效果非凡,从来没有听过宣大美女以如此高的分贝说话的丁尔禅等人都震惊不已,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胆子小一些的丁尔禅甚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目瞪口呆的着眼前这位一脸不耐烦的宣大美女,心里突然惊觉这美女的脾气竟然也如此火爆,起火来丝毫不亚于险些让自己患上美女恐惧症的方晓晨和刘欣。 成功的控制了局势的宣芷含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对程志说道:“虽然聂主任在咱们嘴里十次得有九次成为‘聂胖子’,可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系主任,咱们系的一把手。咱们系有这么多的人,聂胖子平时认不认识你都还在两可之间,如果不是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可能会给你下这一个这么正式的通知?让你下午四点去他办公室找他?” 程志此时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之回过神来,缓缓的又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鼻子:“老实说,入学一年多了,连聂胖子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这个我信,因为我也不知道。”宣芷含摊了摊手,苦笑着说道。 老江又将那张打印纸接了过来,仔细的又看了两遍,问宣芷含:“我从来没有上过大学,对大学里面这一套不太懂,所以想问一下,这么正式的下一个通知,让程志到他办公室里找他,是不是意味着程志犯了极其严重的纪律问题,领导出于关心的目的要找他谈话?” 宣芷含咬着嘴唇说道:“江叔叔,您也是一个明白人,应该很清楚,如果是无关痛痒的批评教育,我们的辅导员找他谈一谈就足够。但是这一次是我们系主任,恐怕……,恐怕不会是批评教育那么简单。” “哦?难道还能给他一个处分不成?” 宣芷含面露忧色的说道:“我在来之前,特地打听了一下,我们学校历史上这种约谈,一共生过六次。那六次的当事人,两个人被记大过,三个人留校观察,一个人被直接开除。这一次,我怕程志……”越说越是心惊,说到最后,宣大美女干脆掩着心口,说不下去了。 “什么?这么严重?”老江也吓了一跳,再也淡定不起来,猛的站了起来。丁尔禅本来就已经听得面如土色,被他的举动一下,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不行,无论如何,程志都不能记过。”在那一刹那,老江的表情变得坚毅无比。既然程卫国已经打定主意,要在年底将程志送走,那么在这段时间之内,就绝对不能让程志有不良记录。否则不良记录一旦装入档案存档,在政审的时候,必然会遇到麻烦。就算是程卫国了话,底下人不敢不照办,但要想将档案里的不良记录撤出来,恐怕也得费一番周折。 宣芷含对程志的家庭背景知道得一清二楚,听到老江这么一说,心下稍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江叔叔,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咱们?”老江面露古怪之色,心里暗暗感叹:“这姑娘还真是自来熟,咋地没咋地呢,就开始主动把自己往程志的大本营里面送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还真是既泼辣又大胆。” 想了一下之后,老江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一会让程志按照通知上的内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记住,到了办公室之后,你什么都不要承认,就算是明明让他抓到了证据,你也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回头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有老江这棵大树撑着,程志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摸着鼻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二四七章 再低调也是刺头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七章 再低调也是刺头 大学也好,小学也好,都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既然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自然免不了有学生会被老师或者领导叫到办公室里特殊关照一番。 ~基本上常进办公室里的学生分两种,而且这两种人正好是两个极端。一种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展的栋梁型人材,另一种则是后进之极,严重影响其他人正常学业的害群之马。 这两种人虽然都有幸到此一游,可是在办公室里的待遇却大不相同。至于程志这种学习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学生社团都没有加入的学生,和这两种人相比,被叫到办公室的机会就少得多。在程志的记忆之,入学一年多,也只进过两次办公室,还都是借了敬业的辅导员同志分别找全班每个同学单独谈话的东风。除此之外,程大少爷基本和这所高校的办公室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学校的各路神仙的领地一无所知。幸好对程志极为关心的美女班座是办公室的常客,即使是没有进过那位“聂胖子”的办公室,起码也有一个大致的概念,在她的指点之下,程志又厚着脸皮见人就问,终于在下午四点钟之前,来到了系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低语声。程大少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通知上规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似乎不忙着敲门进屋,索性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一边好奇的打量着系主任办公室所在的办公体系,一边侧头想听听里面人究竟在谈些什么内容。办公区倒没有什么出奇冒泡的地方,无非就是由一间间挂了各种职务的牌子的办公室组成一个庞大的办公区而已,系主任办公室里面的人说话也相当含糊,程志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两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好跳到下午四点的同时,程志伸手敲了敲门,双脚并拢,摆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大声喊道:“报告”整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乃是在老江和程卫国多年训练下养成的习惯,倒并非是心里对聂胖子有多大的敬畏。 办公室里面的低语声戛然而止,接着一个听起来带着些官腔,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 得到许可之后,程志推门进屋,只见硕大的办公桌后面的真皮椅子上,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像一尊弥勒佛一样坐在那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两女一男三个人。这三个人程志都是认识的,那个男的是系里的一个副主任,至于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敬业的辅导员,另一个是敬业程度丝毫不亚于辅导员的班主任。 很多学校的班主任工作都由辅导员来完成,但是也有例外,程志所在的学校,班主任和辅导员就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女人,年纪还都不大,辅导员是头两年毕业后留校的研究生,只有三十来岁。班主任长年一些,也不过三十五六岁。 这两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性子都比较慢,属于内向型人特,按理说这种人不怎么适合干这份工作,但是偏偏这两位慢性子的人有着慢性子人普遍存在的一个优点,那就是性格极好,既细致又耐心,不管学生有多调皮,总是微笑面对,到后来,往往将那些刺头们弄的彻底没了脾气,再加上宣大美女的侧面配合,更是如虎添翼。三个女人将戏台搭起来之后,在班里无往不利,程志自己也说不清对这这两位直属领导究竟是敬还是畏,总之平时一看到这两位招牌式的微笑就忍不住想要绕道而行。 此时这两位招牌式的笑容已经在脸上彻底消失,换上的是一脸的凝重,看到程志进门之后,都轻叹了一声,眼神闪烁了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胖子正是本系一把手,堂堂系主任聂继蓉。名字叫得委婉,人长的也挺委婉,尤其是道弯眉,竟然颇有令美女们向往不已的柳叶眉的倾向。程志等人在第一次听到这位系主任的大名的时候,以为最后一个字是光荣的荣,直到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芙蓉的蓉,都不禁大吃一惊,直到仔细看了这位系主任的相貌,尤其是看到那一双弯眉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名字起的大有道理。 聂继蓉双挑一轩,对程志的班主任问道:“这位就是程志?” 两位女士的名字倒和性别挺相衬的,班主任名曰郭殿依,辅导的姓氏则比较少见,姓邸,芳名邸桂丽。 自己班里的学生竟然被系主任约谈,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尴尬,郭殿依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他就是程志。” 程志也不失时机的立正向聂继蓉大声道:“报告,高分子系程志接到通知,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 他从来也没有进过这么高级的领导办公室,宣芷含也忽略了应该提点他一下,进了办公室应该如何向领导打招呼,没有办法,只好将在大院里看得熟的那一套照搬过来,短短的一句话,将自己的身份和来的目的全都包括在内,而且还不失时机的表达了对领导的尊重,尤其是语调,更是铿锵有力。只是百忙之,还是出了点小差错,那就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本应该将自己的班级也带出来的,程志却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把这一点忘到了脑后。 自从坐到系主任这个位置上以来,聂继蓉在这里见过的学生少说也有几十位,基本上每一位进了这里之后,都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局促不安,像程志这样昂阔步,而且第一句话就别出心裁的还是第一位,聂继蓉不禁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淡淡的说道:“小伙子心理素质挺过硬嘛,竟然比我还淡定。” 程志微微一笑,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心却想:“废话,老子见过最大的干部是上将大军区级,小时候在家属院碰上了都敢缠着他让他给老子买雪糕吃,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系主任?” 聂继蓉自然看不穿他心所想,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扬了扬下巴:“先把门关上再说。 ~” 关个门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程志对这点活还是不排斥的,依言将门关好,又走到原地双脚并拢,手按裤线的站定,有如一杆标枪一般的挺直,脸上的表情比郭殿依和邸桂丽还要严肃。 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在没进门之前,程志心里还有些忐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有何吸引人之处,竟然连系主任大人都能惊动。但是进了门之后,如果再像别的同学那样还没谈话就先矮了三分,不免堕了大院的名头,如果传出去的话,程卫国势必又要大骂自己见一个系主任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给大院丢了人。 有了程卫国的阴影,再加上老江这棵大树现在就在寝室里听消息,程志硬着头皮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老子是太子爷,见过的最大干部是上将大军区级,用不着怕一个副处级的系主任。” 在程志没来之前,聂继蓉以为凭自己的职务,镇住一个以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学生简直是手拿把掐的,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打算用最直接的办法,将程志压在自己的五行山下无法脱身。却不料程志关了门站回原位之后,眼神竟然清澈如水,丝毫不现惧意。这样一来,系主任大人心里倒反而犯起了嘀咕,随手拿过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程志是?知不知道这次把你叫来是因为什么事?” 程志心里早已给自己打气完毕,能量值正处于百分之一百的巅峰状态,想也没想,就大声答道:“报告,不知道。” 虽然是在大学任职业,可是现在的大学和官场没有什么两样,聂继蓉能坐上系主任的位置,当然也是身经百战之辈,待人接物,眼光极准,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心里顿时恼火起来。本来拿起了茶杯打算再喝一口茶水的,被程志简洁而又干脆利落的“不知道”三个字激得脸一沉,将茶杯当成了惊堂木,“砰”的一声墩在了桌子上,也不管茶水飞溅,沉着脸喝道:“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把你叫过来,当然是有事,你倒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程志的声音马上低了下来:“主任,我自入学以来,一直都争当模范学生。一直以雷锋为标准,和他老人家一样,做了好人好事,从来不对别人说,只是写在自己的日记里,我实在不清楚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还像点样子。”差点没把茶杯底墩掉的聂继蓉的声音也缓和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但没有松驰,反而更加的严肃,官腔味也十足:“你还敢把自己比做雷锋?雷锋和领导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像你这种态度过?” 程志小声嘀咕道:“雷锋是军人出身,我虽然不是个军人,但是家里从小就按照一个军人的标准来培养我,刚才我说话的语气,完全是按照军人的标准来执行的,雷锋在和领导说话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你说什么?”这一次程志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声音小到只有旁边的邸桂丽和郭殿依能听得清楚,办公桌后面的聂继蓉只听到程志细若蚊蝇的嘀咕了一阵,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两道细眉气得皱成了一个倒八字,“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小点声说话,没让你小到这种程度,大点声。” 邸桂丽和郭殿依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急忙将脸别到一边,免得让聂继蓉看到了,将他的火头惹得更多。 只听得程志终于将声音提高到正常程度:“我说主任说的对,和雷锋同志比起来,我的确差得远了。以后我一定高标准,严要求,力争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 “我看你这辈子是成不了栋梁了。”聂继蓉冷笑一声,“今天找你,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如果情况属实,恐怕下一次就不是在我的办公室了,弄不好就得是院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既然如劳动系主任亲自约谈自己,就足以说明自己身上的问题绝对不简单,这本就在程志的意料之,听了聂继蓉的话之后,程志表现得也不怎么惊异,只是问道:“不知道主任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聂继蓉冷哼一声,对邸桂丽说道:“你们两位,一位是他的班主任,一位是他的辅导员,是他的直属领导,还是你们两位来核实。” 邸桂丽应了一声,招牌式的微笑马上又挂在了脸上,扬起手来,对着程志轻轻的虚拍两下:“领导把你找来,主要还是出于关心你的目的,有一些情况想要找你核实一下,不要紧张,放松一些。” “邸老师,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什么可紧张的。”对着一天到晚为了班上这几十人操劳不休的邸桂丽和郭殿依,程志的态度就软了许多,说话也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就好。”邸桂丽脸上露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表情,咳嗽了两声,说道:“程志啊,在咱们班的三十来个学生之,你的成绩虽然算不得拔尖,可是也都基本达到优秀,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学校里组织的各项活动,虽然参加得不怎么太积极,但是至少没有拖后腿,这也很不容易。” “学习成绩,我就这么大的能力,再努力也提升不了多少。至于说到学校组织的活动问题,老实说,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安稳稳定的把毕业证、学位证拿到手,将来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而已。诚然,如果在学校里比较活跃的话,将来找工作的时候,也是一个筹码,可是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找工作,一方面是凭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拼的就是家庭背景,至于在学校里是不是学生会干部什么的,用处不太大,所以我才不怎么热心。可是邸老师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哪次捐款什么的,我可都没落在别人后面。”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思想的嘛。”聂继蓉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嘲弄。 “谢主任夸奖,我做的还不够。”程志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嘲弄表情,一脸谦恭的将他的嘲弄当成夸奖欣然笑纳。 “你……,哼” “这个我和郭老师都是看在眼里的。”邸桂丽态度更和蔼。三十来岁,平时又相当注重保养的**本身就像是一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成熟迷人的风韵,邸桂丽尤为如此,程志看得一呆,心想不知道晓晨和刘欣到了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嗯,只能比她更强,绝对不能比她差。 邸桂丽怎知这个臭小子表面谦恭,实则早已神游四海,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 程志心里一凛,马上警觉起来,用了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将已经游出十万八千时里的元神归窍:“这个嘛……,邸老师,你们把我叫来,不会是因为这事?是,我承认,大学校园里搞对象的确的些不妥,往严重里说,是犯纪律的事情。可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大学,搞对象的可大有人在。不用说别的,就在咱们班,不用深挖就能挖出好几对来。要是因为这事把我叫到这里来,我不服。” 邸桂丽哈哈一笑:“当然不是因为这事,时代毕竟是向前展的嘛,现在学校在这方面的管理也日趋人性化,只要不搞出事来,基本上不会干涉。” 程志的大脑在不停的高运转着,嘴上也没有停:“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因为这件事要找我谈话,两位老师的份量也足够了,根本用不着惊动主任。”舔了一下嘴唇,又试探着问道:“既然学校不会干涉我们的私生活,又为何把我叫到这里来?” “是这么一回事。”郭殿依虽然也是慢性子,可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性子比邸桂丽稍急了一些,看到邸桂丽扯了半天没有步入正题,叹了一口气,将话头接了过来:“我们接到举报,你那个女朋友的家庭背景好像有点问题,而且最近你因为这件事,还背着学校,搞出了不少事。是不是真的?” 虽然心里早已隐隐感觉这次被约谈,八成和方晓晨有关,但是听到郭殿依亲口说了出来,程志心里还是相当不舒服,一个大猩猩一样的人影慢慢的在脑海变得清晰起来。暗暗冷笑一声之后,程志的态度又一次强硬起来:“郭老师,您干班主任工作多年,想必应该比我清楚,只要我在学校里安分守己,不干出违法乱纪的事,就是一个好学生。至于您所说的其他方面,我想那个举报的人是不是找错了门?他应该去国家强制机关举报才对。” 第二四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聂继蓉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异常低调,低调到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自己根本都不会知道在自己的系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程志态度竟然如此强硬。 ~以往被他叫来的学生,哪一个不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得罪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这小子竟然公然挑战权威,而且是当着郭殿依和邸桂丽的面挑战他的权威,这比直接打他两个耳光更让他下不来台。 但是正如程志所言,只要他在学校里不干出格的事,就是一个好学生,他权力再大,也不能以程志不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为理由给他穿小鞋,看来想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还得抓住重点。 对这两位奶妈一样的女教师他已经不报任何幻想,当下一拍桌子,不悦的喝道:“程志,我警告你,现在是领导在找你谈话,如果你把态度放端正一些的话,事情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如果你一味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们学校建校五十多年,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害群之马存在。” “害群之马?”程志反问道:“主任,我知道咱们学校建校五十多年,也知道咱们学校的声誉高过一切。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主任说我是害群之马,我究竟做出什么给咱们学校抹黑的事了?”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 “好,你不清楚,我就给你提个醒。”聂继蓉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几张打印纸,翻看了几下,说道:“根据这份举报材料,你交的女朋友是滨海黑恶势力老大方越元的女儿,名字叫方晓晨。在上个暑假的时候,你去滨海看他的时候,还和当地的黑恶势力生了冲突,大打出手,有没有这种事?” 程志淡淡一笑,脑海那个大猩猩一般的身影比之刚才又清晰了几分。在滨海和蒋彬的人在医院里大打出手之事,回校之后,他提都没提一下。整个学校,除了他之外,只有宣芷含略知一二。现在这份举报材料既然把这件事都翻出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举报的人底子也不怎么干净,否则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拿这件事做章。 符合这个条件的,整个学校,只有莫铁军一个人,也只有他才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实力。程志心里暗恨:**,早知道这个王八蛋这么不是人,那天就应该直接弄残了他。 但随即又感到大惑不解,这件事就连警方都已经不再过问,莫铁军把它捅到学校里又能有什么用?站在学校的立场上来看,一来这是他的私事,属于民不举,官不纠的范围,毕竟整件事对于学校的影响小到可以忽略不记。而且警方已经结案,断没有再把这个案子翻出来的道理。 ~即使是学校将这份材料送到省城警方,恐怕也一点用处没用。 二来学校注重的还是声誉,也断没有把这件原本与学校无关的事情硬往自己身上揽的道理。况且学校也不是国家强制机关,根本就无权就这个问题强制程志,难道是聂继蓉昏了头才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正式无比的约谈通知? 如果不是他昏了头,就是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程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莫铁军和聂继蓉的目的究竟何在,更想不出聂继蓉为何会拿着这么一份极其可笑的举报材料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 他半天没有说话,聂继蓉只当程志始终是个雏,自己一动真格的,马上就将他镇住了,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厉声道:“这份举报材料,目前为止,只是到了我这里。不过,用不了多久,学校里其他领导恐怕就都知道了,你还是准备一下到时候怎么和他们解释。” 程志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上,滨海警方手里掌握的材料比你手里那几页打印纸要多得多。警方都已经盖棺定论了,我就更没有必要向学校解释了。” 聂继蓉道:“我已经说了,学校肯定不会允许你这种害群之马存在的。不过你年纪轻轻,如果真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前程,实在有点得不偿失,是不是?” 程志转了几下眼珠子,笑吟吟的说:“不知道主任有什么高见?” “这个嘛……,虽然你是我们系的,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聂继蓉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对程志走到这一步惋惜不已。 邸桂丽身为程志的辅导员,平日里和他接触得比较多一些,对这个行事低调,却又偶尔表现得热情似火的年轻人心里颇有好感。她也是在和郭殿依被聂继蓉叫到办公室之后才知道程志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背景的,一想到这个本来应该可以大有作为的年轻人竟然如此不知自爱,心里的惋惜之情倒是一点也不做伪。 迟疑了一下之后,柔声问道:“程志,聂主任收到的材料上说的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程志也没有否认的必要,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举报的人的动机是什么,但是必须要、承认,他所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女朋友的确是滨海老大的女儿,而且已经不止是女朋友那么简单,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的家长,说好了,等我毕业就结婚。另外,在滨海打架的事,也全然属实。” “你呀……”邸桂丽大摇其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程志啊程志,你说你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办下如此糊涂之事?” “邸老师,我就很不明白了,我处个女朋友,招谁惹谁了?就算是她父亲是江湖大哥,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谈到打架,我就不信哪个人从小到大,没打过一架?警方都已经盖棺定论,连拘留都没拘就把我放了,为什么学校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难道咱们学校的校规真的大过了国家律法,可以对警方已经结案的事像检察院一样提出抗诉?还是说根本就是应了一句老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郭殿依和邸桂丽对视一眼,都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们两个也觉得聂继蓉的举动有些匪夷所思,如果这份举报材料在警方正在调查那件事,又没有掌握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被送到了聂继蓉的办公桌上,身为学校领导,有必要也有义务配合警方将藏在学校里的程志揪出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警方已经结案,程志并没有因此留下案底,事情过去了好几个月,聂继蓉又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翻出来,真不知道是如于何咱目的。 聂继蓉也没有想到程志这小子竟然如此难斗,心里也是暗暗后悔应该先了解一下程志的性格,然后再图后计,那样也不至于弄得如此被动。看来这小子还真就不怎么好对付,还得另外再想办法。 故做镇定的点了一下头,聂继蓉有些懊恼的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咱们学校的声誉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你先回去,我们再研究研究。” 程志没有动地方,继续说道:“主任嘴里不停的说这件事会对学校的声誉有影响,我倒想问问主任,如果不是这份举报材料,相信咱们学校里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连咱们学校自己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对咱们学校又造成了何种影响?” “岂有此理。”聂继蓉脸涨得通红,伸手一拍桌子,高声喝道:“你小小年纪,才明白几个问题?这件事对学校会造成什么影响,我用得着和你解释么?” 程志嘴角撇了几下,一脸的不屑。拍桌子的事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程卫国在没有提升少将之前,父子两个聚少离多,拍桌子的次数倒是不怎么太多。但是提升了少将之后,全家都搬到了司令部大院,天天见面,免不了隔三差五就拍桌子训他一番。面对着形形色色拍桌子的人群,程志的心理素质是经过堂堂6军少将日复一日的摧残锻炼出来的,聂继蓉这一掌,除了在他耳朵里造成一些响动之外,心理方面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记。 “半年之后,老爷子再回来,肩膀的金星就得是两颗了。”程志被聂继蓉这一拍,突然想到,自己老爹马上离解放军最高军衔上将就差一步了。 聂继蓉这一掌对程志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却把郭殿依和邸桂丽吓了一跳,她们两个只不过是普通的讲师而已,系主任怒,对她们造成的心理影响自然是不言而喻,郭殿依急忙白了程志一眼,沉下了脸:“程志,主任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 程志也知道在这里和聂继蓉多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反正他已经知道聂继蓉叫自己来的目的,也知道整件事还是莫铁军搞出来的,战略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仔细盘算了一下,整件事情自己不但没有处于被动局面,理论上来讲,还应该占着点上风,只要老爷子一出马,解决起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心情马上就轻松起来。 心情一好,郭殿依的面子就必须要给了,当下点了点头:“郭老师,邸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 邸桂丽微微一笑:“去,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刚才主任也说了,你的事还得再研究研究,有了结果之后,我再找你。”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等着研究结果了。”程志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聂继蓉本以为这小子即使再没礼貌,至少再走之前,也应该和自己打个招呼,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准备在他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说给他听。却没想到这小子说走就走,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有和他打,准备好的说辞竟然没有用上。心里不禁大为光火,想到刚才拍那一桌子似乎收到点效果,当下把手掌又举了起来,想要再拍一下,将程志留住,再怒斥他一番。 却不料手掌刚刚举起来,程志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意味深长的问道:“对了,聂主任,咱们省城城东有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叫张诚,不知道聂主任认不认识此人?” 聂继蓉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志面露微笑,一字一顿的说:“那份举报材料里的内容一定不怎么详细,肯定没有写明白,咱们学校里有一个叫莫铁军的学生,那个张诚就是莫铁军的姐夫。前几天,我在碧水塘公园里把莫铁军给揍了,而且是当着他姐夫的面揍的。主任如果要办我的话,不妨把这条也加进去。” 聂继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额头青筋暴起:“放肆,程志,你想要干什么?” 程志叹了一口气:“主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当一个好学生,老老实实的把学位证和毕业证混到手,将来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也希望和同学之间好好相处,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真就是胆小怕事。我只想领导们能够理解,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已。我不想主动惹事,但是也不会怕事。本来我以为和莫铁军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解决了,没想到他掉过头就把大家谈好的事扔到了脑后,他有种。” 聂继蓉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程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就凭你这番话,学校绝对有理由怀疑你已经加入了黑恶势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社会分子,你回去等着向校领导解释。” 程志摸了摸鼻子:“主任,您的话说的可不怎么太对,自从四九年之后,咱们国可就是新社会了,哪里还有什么黑社会?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说,现在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倒想看看,莫铁军还有什么后招。嘿嘿。” 聂继蓉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伸手指着他,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程志一看他这副表情,心里更加有底,虽然他暂时还猜不出来莫铁军究竟是如于何种目的,竟然敢公然把当初谈好的条件抛到脑后,完全不顾江湖道义,再一次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聂继蓉和张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来他也没想到这一点,直到转身要走的时候,脑海才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莫铁军当初说过,张诚和学校里的一些领导认识,所以才单刀直入,果然聂继蓉的反应表明,他和张诚是认识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聂继蓉一上来就官威十足,连唬带吓的对付自己,而他手里所谓的材料,只不过是莫铁军这些日子收集来的那些马后炮的材料,却被聂继蓉当成法宝一样祭了出来。 如果自己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庭背景的话,说不定真就被他唬住了,可是莫铁军在当初找张诚对付自己的时候,连他姐夫都能欺骗,这次再对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系主任打点小埋伏也不足为奇。想通了这一点,程志心里不禁暗道侥幸。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连聂继蓉都知道的不太详细,更不用说毫不情的郭殿依和邸桂丽了。程志在入学填的表格之,社会关系,只提到父母都是军人,却没有详细说明程卫国和单苇清的级别和职务。省城本来是东北军区的枢所在地,机关单位的军人数量相比之其他省份的省会城市要多了许多,关于他父母都是军人这一点,郭殿依和邸桂丽都觉得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都没有往心里去。所以直到现在,程志太子爷的身份还是一个小范围传播的秘密。 这两位女教师既然不知道这个秘密,当然也不知道由这个秘密引申出来其他的事情,一听莫铁军这三个字从他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都是一震,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份材料是莫铁军写的?” 程志冷笑道:“在咱们学校,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会干出这种龌龊事。我想好了,既然主任把我找来了,如果达不到目的的话,莫铁军是肯定不能善了,我回去之后,得好好想一想莫铁军的目的何在。至于怎么处理,咱们就凭关系。如果莫铁军关系硬,把我办了,我认栽。但是如果我的后台硬,他没办得了我,那么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到时候主任,您可得一碗水端平,也得帮帮我啊。” 说到后来,程志眼的凶光越来越盛,聂继蓉如坐针毡,急忙端起茶杯装作喝水,以掩饰自己的脸色,心里不住的思量:“这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知道我和张诚之间的来往?如果是这样的话,此人绝对不能让他再留在学校里,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后台。” 第二四九章 大字报 - 豹隐 - 贝戎 第二四九章 大字报 系主任的办公室所在的办公和程志所在的宿舍之间,除了隔了两栋教学之外,还有数个公告栏。 ~每所大学的公告栏都各有各的特色,程志这所大学的公告栏,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平日里除了寻租广告就是寻物启示,一层又一层的糊在像公交车站的书报栏大小的公告栏上,有些纸张已经由于天长日久的风吹雨打而变得脆不可言,风一吹,哗哗做响。 但即便是如此,每次程志经过这个公告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望上两眼,看看能不能在这上面看到点新鲜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 刚刚走近公告栏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公告栏那里已经围了六七个人,对着一张硕大的大字报似的东西指指点点,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咦?难道有新东西?”程志眼睛一亮,信步走了过去。 果然如他所料,久未更新的公告栏终于有了新东西,还真就是一张大字报,将近一米见方的白纸被人用毛笔龙飞凤舞的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看墨迹,似乎是刚刚写就不久,还没等墨迹全干,就迫不及待的贴了出来。 程志抱着膀子先看了一下纸上的毛笔字,心里不禁暗叹一声:好字。 字是用行草体书写,每一个字都是圆润之极,力透纸背,当今社会,能写得这么一手好毛笔字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了。程志的字写的一直不怎么样,一看到别人写得一手好字,心里就情不自禁的羡慕一番。 可是当他赞叹完毕,仔细看了内容之后,脸马上就阴沉起来。纸上的内容写得很隐晦,只是内部爆料了一个独家新闻,本校某位根正苗红的干部子弟与黑社会千金大小姐苟和,且不止一次参与黑社会之间的群殴。具体是谁,却没有写出来。也正因为如此,这大字报上的内容就更加吸引人的目光,看的人纷纷议论猜测这位根正苗红的干部子弟是谁,猜了半天,却没有想到报纸上所写的人就和他们在一起看着这份几十年前常见的东西。 程志眼火苗腾的一下窜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双拳紧握,当时就要将这张大字报撕下来扯碎,但是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步履沉重的转身离去。 大字报上没有落款,但是程志就算是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幕后的黑手,肯定是莫铁军。想不到莫铁军这个小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不管是白两道都处在绝对的劣势,而且魏焕东和郑怀柱等人又做过见证人,一战定输赢,以后绝不找后帐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搞出这么多的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回到寝室之后,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只剩下丁尔禅和邓时陪着老江和宣芷含坐在那里说话。看样子这三个年轻人把老江哄得相当开心,起码气氛比程志走之前要融洽了许多。 一看到程志进屋,几个人马上停止了交谈,丁尔禅几步窜到程志面前:“怎么样?聂胖子找你什么事?” 程志没有说话,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问道:“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其他人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人都去吃饭了。”宣芷含扬了扬手腕,露出了腕间小巧精致的手表,白了程志一眼。 “啊,饭点到了。”程志向她洁白如玉的皓腕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惊人的白腻,却没有看清楚几点,“饭时到了,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你管我干什么?”宣芷含娇哼一声,“你还没说聂主任找你什么事呢。” “没事。”程志没有理会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回答的丁尔禅和邓时,放下水杯,坐到了老江对面,展颜一笑:“老大,我没事,你和二蛋先去吃饭,我和江叔有点事要说。” “切,还弄得神神秘秘的。”程志这个态度显然是有意不想让自己知道,丁尔禅心下不快,讪讪的说了一句。说过了这一句之后,还想要再说什么,邓时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好,那我和二蛋先去吃饭了。对了,你走之后,咱们老七说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什么喜事?难道他真把航院的那个准空姐追到手了?”寝室老七最近对离此不远的航空学院空乘系的一个准空姐一见钟情,赌咒誓,一定要把人家追到手不可。除了他真把人家追到了手了之外,程志实在想不出在他那里还能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宣布。 邓时呵呵笑道:“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就有点本事,人家约他今天晚上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不过这小子好像有点底气不足,要求咱们这些哥们也过去帮他助助威,吃完饭之后,我们就直接过去了。” “嗯,替我向老七说声对不住,今天晚上我是没有办法去了。” “没事。”邓时应了一句,一把拉着恋恋不舍,想要再追问一遍聂继蓉找程志何事的丁尔禅,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 他们两个出门之后,程志看了看依然稳坐在那里没动的宣芷含,一脸的惊异:“班座,你真不去吃饭了?” 宣芷含鼻子一皱,没好气的说道:“你也说了,我是你的班座,今天我手下的兵被系主任约谈了,我这个当班长的却两眼一抹黑,你说合不合适?”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程志哈哈大笑几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一会我和江叔谈完事之后,打算出去改善一下,可没带你的饭份。” “切,你很有钱么?有钱的话,先把前几天从我那里借的二百块钱还给我。” “……”程志马上闭上了嘴巴。 老江“哦”了一声:“你管人家借钱了?” “啊。”程志老脸一红:“前几天和寝室的哥们出去吃饭,钱不够,从她手里拿了二百块钱。” “瞧你那点出息,真给你老爸丢人。”老江笑骂了一句,“算了,既然他是你的领导,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 程志迟疑了一下:“关键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不是更好么?你就一说,她就一听,就算是现在把她支走,她迟早也会知道。” 程志苦苦一笑,看来宣芷含这个丫头果然有手段,自己出去没多长时间,这丫头就能将老江哄得改变了阵营,弃自己这个十几年的徒弟于不顾,开始帮着她说起话来。 宣芷含得到老江的支持,不禁得意洋洋,下巴颏一扬,大模大样的说道:“现在屋里没有别人了,,聂胖子找你到底什么事?” …………………………………………………………………………………………………… “程志的问题,今天咱们就先研究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位也请回。”聂继蓉伸手在自己的胖脸上抹了一下,向郭殿依和邸桂丽挥了挥手。 邸桂丽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说道:“主任,您还没说您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这件事可大可小,过两天我把这件事拿到党委会上和其他领导交换一下意见。咱们学校建校几十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就算是警方那边不追究他的责任,可是他现在无异于咱们学校的一颗定时炸弹,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不重视。” “程志这个学生入学以来,一直都挺老实本份的,这事的影响又不太大,依我看,批评教育一下也就行了?回头我再和郭老师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能够认清自己的错处,就不用拿到党委会上讨论了?” 邸桂丽自然知道一旦聂继蓉将程志的事拿到党委会讨论的话,十有**程志要糟糕,心里有些不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聂继蓉脸一沉,不悦的说道:“邸桂丽同志,你身为辅导员,我看你的思想倒是要加强一下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程志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又怎么会知道?他刚才的嚣张态度你也看到了,连我这个系主任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会听得进去你的话?别的不用说,就凭他刚才的态度,就说明此人已经不可救药了,一定要在这个毒瘤没有爆之前将他清除掉。” 邸桂丽吓了一跳,不敢再说,郭殿依心里也是一凛:“主任的意思,是要劝退?” “看看情况,如果能够劝退的话固然更好,如果不能劝退的话,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大过处分。总之一定要把他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让他知道,咱们学校由不得他乱来。” “事实上,他并没有在咱们学校乱来。至于他女朋友的事,那是他的私事,如果以这个理由就劝退或者给他记过,主任不觉得说服力有些不够?”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如果仅仅因为他处了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女朋友,就劝退或者是记过,说服力的确是不够。可是这件事既然已经传扬开来,势必会在学校里面引起一场轩然大*,到时候,就算是想不处理他,恐怕也不行了。” 邸桂丽和郭殿依一齐变色,她们两个也不笨,很明显的感觉到聂继蓉对程志骨子里就抱有一种成见,而这种成见之深,显然不是由于刚才程志冒犯了他而临时起意,两位女教师不敢再想下去,急忙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告辞。 直到再也听不到她们两个的脚步声,聂继蓉才冷笑一声,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电话,随手按下了几个号码,过了一会,笑呵呵的说道:“老张啊,我今天可帮了你小舅子一个大忙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说完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将莫铁军给自己送了一份举报材料,求自己在这方面做点章,收拾一下程志的事对张诚简单说了一下。刚说完不一会,聂继蓉突然脸色大变,手也随之哆嗦了一下:“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 程志话还没说,额头青筋却已暴起,就好像脑门上突然爬上了几条粗大的蚯蚓一般不住的跳动着,两只眼睛也布满了血丝,突然大叫一声:“**他**的莫铁军,老子要不宰了这个王八蛋,我就不姓程。” 宣芷含一看他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惧意,情不自禁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小声说道:“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这事和莫铁军有关?” “老子冷静不起来。”程志牙齿咬得吱吱直响,突然伸手握拳,重重的在桌子上击了一拳,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东西被这一拳之力震得蹦了起来,宣芷含耳只听得程志的拳头和桌子接触之后,骨胳出几声脆响,不由得惊呼一声,跳了起来,逃开了几步,整个身子就像是暴风雨的小鸟一样不住的着抖。 老江从小就看着他长大,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大的火。但是姜还是老的辣,他心里也相当吃惊,却比宣芷含要冷静得多,等他泄完心的怨气之后,沉声道:“这事又和那个叫莫铁军的人有关?” “**,这个王八蛋,明明当初已经说好了,我和他单挑,他要是赢了,以后他在学校里横着走我都不搭理他。我要是赢了,他也别来招惹我,而且离班座远一点。当时柱子哥他们都在场做见证,老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把我和他的约定抛到了脑后,我看他是活够了。” “咦?”老江一脸惊异,扭头看了看宣芷含:“怎么?这事还有她的份?” 宣芷含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看着程志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你……,你因为我的事,和莫铁军单挑?” 这一眼千含万蓄,却又风情万种,程志心一凛,暗生警觉,吐了一口唾沫之后,眼珠子一阵乱转:“说起来话就长了,上一次咱们和秦川他们的事,一直就没解决完。正好晓晨的店开张,方越元和刘欣的父亲都过来参加典礼。当时除了请的人之外,还有两个不之客,一个是郑怀柱,一个叫魏焕东。郑怀柱是什么人,你们心里都清楚。至于那个魏焕东,我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当年在省城道上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和张诚斗了二十几年。这人年轻时候方越元帮过他,晓晨就认了他当干爹。他担心张诚因为这事将来会找晓晨的麻烦,就出头把张诚约出来要好好谈一谈,解决一下那天的事。结果谈来谈去,就由我和莫铁军单挑。” 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如果详细解释的话,恐怕得从程志暴揍袁八爷的那一桩事情上说起,程志激动之余,语言组织得相当混乱,老江固然听得一头雾水,宣芷含也是摸不到半点头脑。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到魏焕东这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又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对他不了解,想要准确的把握住整件事的脉络就相对困难了不少。 老江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将程志的话完全消化,只好将一些次要的事情放过去,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和莫铁军的这次单挑不属于私斗?” “不是,怎么说呢,就是他代表他姐夫那一伙,我代表方越元这一伙,一战定输赢,不管谁输谁赢,这事就算是了结了,以后就按约定的来办。可是没想到莫铁军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如果让柱子哥和魏焕东知道了,第一反应就是莫铁军和张诚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肯定会出手。我就一直搞不透,莫铁军也不是一个二百五,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 “我更搞不透,你说了半天,他和你们系主任约谈你有什么关系?” 程志这才想起说了半天,一直没有告诉老江聂继蓉为什么约谈自己,当下定了定神,将聂继蓉约谈自己的内容详细说了一遍。至于莫铁军因为什么和自己结下的仇,也神色忸怩的交待了。 老江越听眉头皱得越高,冷笑道:“来者不善哪,这是很明显要在滨海的事上大做章。” “滨海的事,您也清楚,我就不明白,他们拿这件事,能做出什么章来?” “傻小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是一个学生,在那些领导面前,处于绝对的弱势,如果他们把这件事好好的利用一下,真想整你的话,你还真就百口莫辩。” 程志在说起他和莫铁军之间的恩恩怨怨的时候,宣芷含的神色比他还要忸怩,不但脸红如布,连脖子都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一般,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听了老江的话之后,却又暗暗心惊,顾不上忸怩,又替程志担起心来。 只见程志挠了挠后脑勺:“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公告栏上贴了一张大字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的都是我,八成是莫铁军干的。” “是吗?”老江眼异彩连连,沉吟了半晌,冷笑道:“大字报,这小子还真就挺有想法的,双管齐下,看样子是非要把你斗倒、斗臭不可。” “照这样下去的话,弄不好还真得让他咬一口不可。” “怕什么?别忘了,我军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当年老蒋八百万都让咱们消灭了,还怕他?从现在起,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什么也不用管。既然那个什么什么张诚,什么什么莫铁军的吃饱饭没事找事,那就让他深刻理解一下什么叫鸡蛋碰石头。**,我看他是有点想不开了。” 第二五零章 荷塘月色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零章 荷塘月色 在省城,以荷花闻名的所在一共有两处,一处是前一段时间程志和赵济勇邂逅黄月季的那个最大的公园,另一处就是程志所在学校内的一个人工湖。 ~那公园前身是一个皇陵,有山有水,荷花只不过是其的一部分而已,只是最近这几天经过刻意打造,才声名大振。至于程志所在学校的那个人工湖,则是完完全全托了荷花的福。 在最初建校的时候,那个人工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大个的水泡子,污秽不堪,在设计规划上,原本应该是填平盖的,可是就在奠基的时候,某一位风雅的领导看到那个水泡子之后,眼眼不由得一亮,连道这么好的一个水泡子,如果填平了实在可惜,如果稍加改造一下,改成一个人工湖,里面种上荷花就好了。一来可以给这个学校增色,二来学生们在夏天乘凉纳暑也会多一个所在。 领导只不过随口一说,可是旁边的人却非常认真的记了下来,于是乎,在学校落成之际,这个人工湖也就正落修好,里面不但栽种了荷花,还栽种了几种莲花。经过几十年的精心培育,每逢夏际的时候,不但学生们喜欢到这里乘凉纳暑,就连附近的居民也都在晚饭过后三五成群跑到这里来看花乘凉。 但是现在已近秋,荷花已经凋落,整个湖面上只能看到接天连日的碧绿荷叶,以及无数散落其颜色枯黄的莲蓬。景致一下萧条了许多,平添了几许肃杀之气。 无花可看,天气又凉,来这里的人自然少了许多,起码在这个时候,湖边只有两个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好像是一对情侣,一边在湖边漫步,一边窃窃低语。如果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只会认为这两位好兴致,这时节了居然还有兴致跑到湖边顶着夜色吹着冷风看残荷。但如果被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了,更多的还是惊异不已:“难道程志真的和宣芷含搞到一起了?如果真搞到一起了,这两个人选择约会地点的品味还是有待提高。” 程志是在和老江一起到校外的饭店里吃完了饭,将老江送走之后,被陪同的宣芷含拉到这里的。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宣芷含略带羞涩,却又充满了期许的眼神,大少爷的心里不禁一软。如果说到现在她对美女班座的心思还不了解的话,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可是他和方晓晨之间的事,已经天下皆知,再加上一个缠杂不清,让程志头痛不已的刘欣,程志已经达到了应付的极限,没有办法,只能对宣芷含说声抱歉了。 他答应宣芷含到湖边散步,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好借此机会婉拒宣芷含漂流的约请。本来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既能让自己脱身,又不伤了美女班座的心,纠结了许久,连带着方晓晨和刘欣一起去的主意都想出来。可是莫铁军却给他创造出了一个完美之极的借口。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离秋还有几天,可是也带着几分满月的模样了,清冷的月光水银泻地般洒落于地,整个学校顿时处在一种妖异的银光之。一阵风吹过,湖面水波荡漾,看起来有如银蛇乱窜一般。程志鼻闻着宣芷含身上散出的淡淡女儿幽香,不由得心里微微一荡,暗恨自己活的不如郑怀柱潇洒:“如果柱子哥处在此情此景之下,又会怎么做?” 不用说,肯定是一顿甜言蜜语轰过去,将身边的这个美女轰得晕头转向,然后两个人的关系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至于别的女人方面,先暂且放在一边,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但是程志不行,程大少爷自从成年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痛苦的矛盾之,在老爷子的影响下,性格里的棱角几乎被磨得一干二净。可是一旦老爷子不在身边,潜意识里的那根反骨又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真他**的不爽啊。”程志脑像过电影一样将程卫国、方晓晨、刘欣和宣芷含的影子过了无数遍,最后长叹了一声,一句话冲口而出。 严格说起来,这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宣芷含也是心如鹿撞,本来在吃饭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虽然这些说辞的起始句都是安慰程志,让他不要过于在意莫铁军的小动作,但话匣子一旦打开,那可就信马由缰,由不得两个人刻意控制了。 现在人就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宣芷含心里也在暗暗恼火,猛然听到程志冒出这么一句,宣芷含不禁一愣:“你说什么?什么感觉很不好?” “啊?”程志这才猛然惊觉,急忙说道:“……,这个,我是说莫铁军这小子做的那些事,真他**的让我恶心。” “你说的这事啊。”宣芷含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在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很不好呢。” 月光倾泻下来,在宣芷含光洁如玉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光晕,看起来美艳不可芳物,程志不敢再看,急忙将头转到一边,暗道:“还真被你说了,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他**的让人痛苦。” 只见宣芷含又嫣然一笑,在一棵柳树旁边停了下来,身子靠在柳树上,双手抱胸,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 程志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心一动,轻声问道:“你冷了?” 宣芷含俏脸微红,垂下了头,细不可闻的说道:“嗯。” “正好,我也感觉到有点凉,这天真不是在水边闲逛的天,不如咱们各回寝室休息如何?” 宣芷含的脸马上沉了下来,狠狠瞪了程志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还真走啊。”只有在逗她的时候,程志似乎才能将心里的烦恼一扫而空,看到她真生了气要走,急忙提高嗓门叫了两声。但是宣芷含已经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气得珠泪盈盈,洋洋不理,脚下生风,转瞬之间就已经走出了四五米远。 该说的还都没说呢,这丫头就要走,这怎么能行?程志急忙一溜小跑追上了她,一把将她的小手抓住:“喂,开玩笑呢,生什么气?” 冰凉的小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而这只大手又是这个呆子的,宣芷含心跳又马上快了起来,几乎要跳出了腔子,身子一软,就再也挪不动步了。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猛一力,甩脱了他的手,头也没回的说道:“你不是冷了,要回寝室么?” “开玩笑而已。”只听得身后的程志笑呵呵的说道,接着,身上微微一沉,似乎有物覆上。宣芷含侧头一瞄,立即**一声,周身四万八千个汗毛孔都像要炸开了一般:“这个呆子也不算呆,他,他竟然把衣服给我披上了。” 心里充满了幸福感的宣芷含双颊好似火烧,终于彻底的消了气。她当然不会在程志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之后,得寸进尺的还说自己冷,以图让程志放开怀抱接纳自己。以她和程志现在的关系,如果程志真要那样做了,说不定反而会让她受到一番惊吓。 程志的外套只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其实挡不了多少风。但是宣芷含披在身上,心里却觉得无限温暖,似乎这件外套比羽绒服还要可靠一些。可靠到了她可以站在湖边,任由冰冷的水气侵蚀而丝毫不觉寒意的程度。 程志看到这个丫头站在水边,身子不住的摇晃,生怕她站不稳掉下去,成了一个湿美人,也跟着她站到了湖边,笑道:“我身上只有这件外套,班座勉强对付一下。要是还觉得冷的话,我只能牺牲色相,和班座拥抱取暖了。” “呸”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换来了宣芷含重重的一口唾沫和一个天大的白眼:“你想的倒美,当心让方晓晨知道活剐了你。” 她这么一说,程志马上就想起了方晓晨的剪刀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表情变得尴尬起来,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宣芷含半天没有听到程志说话,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嗔道:“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啊,没想什么,这么美的月色,我这个俗人突然也雅了起来,想要好好的欣赏欣赏。唉,以前怎么没现,这荷花是真美啊。” “现在这个季节,哪里还有荷花?”宣芷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噢,你说是说我舍己为人,借你衣服这事啊,些许小事,何必在意。别说你是我的班座,就算是一个毫不相当的路人,我也会奋不顾身的对之施以援手。” “你倒好心。”宣芷含心细如,再加上女孩子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比男生要敏感许多,知道程志这么说是害怕自己尴尬而故作轻松。心上人如此体贴,宣大美女这等人物心里也觉得甜丝丝的,低下头,轻声说道:“不是这事。” “还有别的事?”程志心里一惊,他拒绝宣芷含的事还没有说出口,对于宣芷含而言,程大少爷依然是护花使者的不二人选,难道这丫头就要趁热打铁,将这事定下来不成? 宣芷含的声音更低,程志竖起了耳朵才能勉强听得清楚:“我是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和莫铁军打架。虽然你练过武功,身手也不错,可是莫铁军也不是善类,人高马大的,你和他打其实是占不了多少优势的,是不是?” “我这架是为了她的?”被这深情款款的丫头自作主张给代表了的程志心里一阵茫然,刹那之间,只觉得大脑似乎短路了,思维明显的跟不上趟。不过,让这个小丫头误会一番,从心理上小小的虚荣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宣芷含的下一句话让程志悚然一惊,马上从绮思清醒了过来:“我……,我很开心。” 宣芷含说完这句话之后,嘤咛一声,捂着脸逃到了一棵树下,将头埋在了自己胸口,背对着程志不敢回头。 对于她而言,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美女班座所能做的极限。随着心里面对程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美女竟然也越来越会害羞。比之暑假的时候,因为和程志打了一个赌就敢在火车上当着那么多人当众亲吻程志的宣芷含,眼前的宣芷含,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身处古代,受到良好家教的千金大小姐。 ――既受到礼教大防深入骨髓的教化,内心之,又热情似火。这种冰与火的矛盾体,程志和赵济勇私下里也深处的探讨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种妇人的性格,就是典型的“闷骚”。 本来程志和赵济勇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会碰到这种女人的极品。可是现在程志却突然现,自己不但遇到了,而且还一遇就是两个。除了宣芷含之外,好像刘欣也是,而且比宣芷含还要出色一些。 只不过眼下确实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程志摸了摸鼻子:“咳,咳,班座误会了,其实我和莫铁军单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因为他姐夫在省城是一个江湖大哥,如果不把事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晓晨和刘欣在省城开店,说不定会遇到一点麻烦。不怕他明来,就怕他暗箭哪。” “我明白。”宣芷含还是背对着程志低着头,语调也水一般的温柔:“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方晓晨才是最最重要的人,你替她着想,我不会怪你的。” “……”这就是打了那一架打出来的副产品?程志目瞪口呆的看着宣芷含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说以前宣芷含对自己的好感一直处于若隐若现的暖昧状态,那么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宣大美女们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似乎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要主动进攻了。 一个刘欣已经让程志负罪感十足,不知道如何处理,若是再加上一个宣芷含,那还了得?尤其是宣芷含的老爸和方晓晨的老爸是典型的天敌关系,方晓晨和宣芷含之间,也天生就不对付。在宣芷含还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方晓晨就已经对其心生戒备,如果宣芷含将自己的想法挑明,这两个女人之间,如果不引第三次世界大战,程志的名字都敢倒着写。 看宣芷含的样子,程志的名字离倒着写还真就为时不远了。 背后冷汗直流的程志大脑的马达立时高运转起来,转瞬之间就已得出一个结果,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宣芷含绝了这个念头。虽然宣芷含和方晓晨相比,不管是容貌还是脾气秉性都是各有千秋,完全配得上他程大少爷,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让程志做个取舍的话,程志还是倾向于方晓晨。 “哎呀……,班座这么说就言重了,其实要说起来,我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才对。” “对不起?你怎么对不起我了?”宣芷含壮着胆子,鼓了半天勇气才将心里话含蓄的表达出来,脸上早已烤得能摊鸡蛋,忽听程志要对自己说对不起,心下讶然。顾不上自己依然满面晕红,回过了头,茫然不解的看着程志。 “从小到大,我们老爷子就害怕我学着其他**那样走了弯路,所以管我管得极严。稍有不慎,做错了哪怕一丁点的小事,就是一顿武装带,上了大学之后,才算是宽松了一些,不过却也把我的性格塑造成型了。”程志苦苦一笑,“我性格上的缺陷自己心里很清楚,在老爷子的积威之下,只能小心翼翼的做事,不敢越雷池一步。也正因为做事小心,所以以前一直没有做出对不起班座之处,不过,马上就要做出对不起班座的事了。” 宣芷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刚刚恢复一点本色的脸蛋又洒上了一层晕红,迟疑道:“你……,你要做什么……” 程志正色道:“班座前些日子约我去漂流,其实我心里是很想和晓晨、刘欣她们两个趁着休假去玩一玩的。但是现在看来是去不了,放假这几天,我必须要留在家里。” “你说的这事啊。”宣芷含心里一阵轻松,嘻嘻笑了起来。只是脸上笑得虽然灿烂,心里却对程志仅仅把这个当成“对不起自己的事”,而不是要趁着四下里没人对自己搞些小动作隐隐有些失望。 “我知道,你爸爸人在北京,十一回不来,家里就你妈妈一个人,你要回去陪她。另外,再加上莫铁军的事,恐怕这个假期你都会很忙……,没关系,反正我爸爸昨天也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假的时候回家去陪陪他,漂流的事,看来要泡汤,我还正想着如何和你说呢。呵呵。” “是吗?那太好了,放假之后,咱们两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嘻嘻。” “嘿嘿。” 月光之下,两个人都笑得一脸灿烂。只是这灿烂的笑容背后,无论怎么看,这两位都像是各怀鬼胎。 第二五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天的时间眨眼即过,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了,莫铁军在没放假的时候,就不断的接到张诚和莫凤兰让他到家里来一趟的电话,全都被他以学校里忙拒掉了,直到放了假,再没有借口,才躲无可躲。 ~ 当他一路上哼着小曲来到莫凤兰家,敲开了门进屋之后,一眼就看到莫凤兰铁青着脸坐在沙上一语不,而张诚则像一头跑了八百里的水牛一般原地转着圈子,不住的喘着粗气。开门的小外甥女似乎也受到了这两口子的感染,向莫铁军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里。 他们两口子多少应该会有一些反应,莫铁军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大。只不过这两天自己写的那张大字报已经在学校里初见影响,不要说学校里的学生们闲着无事的时候会三五成群的边议论边猜测,就连校内的局域上也开始热闹起来。这多少冲淡了莫铁军被张诚两口子这副表情弄出来的不安,满不在乎的脱掉了鞋子,换上了拖鞋:“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张诚一看到他,眼珠子马上红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相当新鲜词:“你这个夯货,我不是告诉你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学校里稳当点,不要搞那么多事么?怎么还去招惹那小子?” “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啊。”莫铁军更是满不在乎,“是,我以你的名义,给他们系主任递了一份材料,又写了一张大字报贴上了,那又能如何?” 以往遇到事的时候,莫凤兰总是千方百计的维护着他,可是这一次却也跟张诚站在了一起来。冷着脸说道:“亏你还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就能做出这糊涂事?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搏一把,在没有成事之前,就一定要低调一些,不要让人抓到把柄。那天已经和郑怀柱他们说好的,一战定输赢,谁也不许找后帐。你倒好,转过身就不认帐,你让我们怎么帮你擦这个屁股?” 莫铁军冷哼一声:“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可怕的?那个郑怀柱是有实力,可那又能如何?这一年多以来,他扩张得那么厉害,但是不还是对城东这一片没有办法?魏焕东就更不用提了,不痛不痒的闹了二十几年,连根毛都没有伤着咱们。” “你呀……”莫凤兰心气苦:“郑怀柱和魏焕东,包括方越元都只不过是一个表象。那个程志是什么来头,你心里也不是不清楚,这一次你搞的这么大,万一惹恼了他父亲,咱们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莫铁军哈哈大笑道:“他父亲?自己儿子不知道自爱,和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勾结在一起,已经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了,我就不信他父亲能将这件事捂住。所谓法不责众,一旦程志那点丑事闹得天下皆知的时候,就算他爸是参谋长,又能如何?说不定到时候他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弟弟,难为你在家里一个劲的夸他有脑子,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会给你们莫家光宗耀祖。 ~结果呢?废物点心一个,屁都不懂。”张诚实在懒得再和摇头晃脑的莫铁军废话,将矛头又指向了莫凤兰。 莫凤兰道:“现在你骂他又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善后才是最紧要的。” “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张诚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沙上,“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没了主意。这样,你马上给老贾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商量一下。唉,一子走错,满盘皆输。我已经和老聂那边通过气了,收回对程志的约谈。” “什么?收回对程志的约谈?”莫铁军本来已经坐在了沙上,听了张诚的话,呼的一下子就又站了起来:“收回对他的约谈,那我所做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我就纳了闷了,那个姓宣的有什么好的?怎么把你迷成这个熊样?我打听过了,这丫头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爹妈都是衙门里的人。别说她还没同意和你勾搭,就算她同意了,我和你姐也不会同意。你死了这份心。” 张诚一句话就将莫铁军对程志捅刀子的原因说了出来,莫铁军老脸一红,随即梗着脖子说道:“不错,她什么都好,我就是喜欢她,能怎么地?哼,就算老子泡不到她,也不能便宜了程志那个小子,老子就是要把他搞垮,搞臭,让他一辈子在学校里都翻不过来身。” 张诚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就你那点本事,还想把人家搞垮搞臭?还想让人家一辈子在学校里翻不过来身?你还是省省,我看要一辈子翻不过来身的是你。” “那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斗不过他。”莫铁军走到门边,甩掉脱鞋,换上自己的鞋子就要出门。 莫凤兰叫道:“你去哪?” “你们两个不敢惹人家,老子可不怕,我这就出去找人商量,对付那个臭小子。” “我警告你,放假这几天,你哪都不许去,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我们商量完之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您太抬举我了,您是城东的老大,手下兄弟众多,难道还用得着我这个废物点心?” “用得着,当然用得着了,有时候废物点心也是有废物利用的价值。”张诚眼精光一闪,意味深长的说道。 …………………………………………………………………………………………………………………… 自从上一次见了家长之后,方晓晨就一直没有再到程志的家里来过,今天是第二次来到司令部的家属院。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引起的轰动了小了许多,更多的人见到她,只是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出现上一次几乎把程家的门槛踏平的场面。 虽然如此,可方晓晨的到来,还是给司令部里的大姨大婶们带来了另一个惊喜。那就是这丫头这一次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嘴角一直带着笑容,长得比方晓晨还要水灵的姑娘。最要紧的是这个姑娘比方晓里还要会说话,还要招人喜欢。 新店初开,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需要刘欣和方晓晨处理。可是当程志将学校里生的事和两个女人提起了之后,刘欣也紧张起来,二话不说,和方晓晨一齐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将外场的事情交给了庄楚楚,内部的事情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暂时交给于敏佳这个七拐八拐还算是信得过的人,一齐和程志回家商量对策。 老江从程志的学校回去之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程府,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单苇清做了一个汇报。单苇清听到消息之后,顿时吓了一跳。她和程卫国都是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人,知道“组织上的人”找谈话的后果是什么,一边骂着程志不争气,一边就心的疑问,详细的向老江打听着。 事实上,老江知道的也不多,最后绕来绕去,又绕到了郑怀柱那里。接连给郑怀柱打了十几遍电话,才算是找到他,随即将他叫回来了解情况。 郑怀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感到不可思议,连忙回到大院,直奔程府,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个透彻。这里面涉及到的关节太多,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单苇清和老江才算是听明白了大概:“这么说,这些事情,其实和儿没有多大关系?” 郑怀柱点头说道:“压根就一点关系也没有,据我了解,那个姓宣的姑娘好像对儿有那么点意思,这也是让那个莫铁军醋意大的原因。不过当时已经谈妥了,他和儿一战定输赢,谁输了,都不再去招惹对方,也不许翻后帐。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动物世界里两只公鹿抢母鹿的意思。当然了,顺便还解决了一下魏焕东和张诚之间多年的恩怨。其实谁也没把这事当真,二十多年的恩怨,怎么可能说化解就化解,无非就是为了要争一口气而已。只是没有想到,莫铁军那小子竟然会这么快又和儿过去,还把事情搞这么大。” 儿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学校约谈程志又只不过是将以前在滨海的事翻出来做章,并非是程志在学校里又惹了什么祸事,单苇清心里总算是稍稍放心,一脸不悦的说道:“咱们儿是老实不假,可是那个莫铁军也未免欺人太甚。他自己追不上人家姑娘,就把气撒到儿身上,这事和老程商量了之后,得和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郑怀柱嘿嘿笑道:“单阿姨,我说一句话您可别不爱听。” “什么话?” “要我说啊,儿和济勇这两个小子其实谁都不是白给的,要头脑有头脑,要身手有身手,就是让你们给管傻了。咱们是什么人哪?是这个和这个”伸手在老江的帽徽和肩章上指了一下,脸上傲气十足,“他们是什么人?小混混而已,一个堂堂太子爷,让小混混给弄成这样,说出来都丢人。这样,您把他们两个交给我,用不上半年,我保证他们两个脱胎换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惹他们。” “……”老江和单苇清都是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老江才正色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们这边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这一回是他们不守规矩的,江叔,单阿姨,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你要干什么?”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江湖上的事,就按江湖上的规矩来,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和魏焕东一起去问问张诚,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他觉得城东那一片这些年太消停了。” “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儿和济勇的前途问题,你程叔叔和赵叔叔都安排好了,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老江虎起了一张脸,瞪着一双牛眼训斥道,“这件事上,你的任务到此为止,要是让我知道你出去在外面瞎搞,影响了儿和济勇,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江在大院里算是闲人一个,每年除了警卫连补充新兵的头几个月稍忙一些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什么事。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院里的孩子们接触,大院人称孩子王。这个孩子王的称号在别人嘴里说出来,开玩笑的意味居多,可在院里那些孩子们眼,却是份量十足,即使像郑怀柱这种无法无天的家伙,见到老江,心里也多少有些悚。 此时老江牛眼一瞪,郑怀柱马上又像是回到从前被老江强迫练功时候一般,一连串的点头称是,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心里清楚,你们两位觉得我走了弯路,打心里眼里瞧不起我。成,这事我不过问了。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滚。”老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我滚了。”郑怀柱还真是听话,说走就走,眨眼间就走得无影无踪。 程卫国不在家,又遇到了这种事,单苇清眼下只能依靠老江。送走了郑怀柱之后,脸上现出一层忧色:“唉,这孩子,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有让人省过心,老江啊,你是他师傅,一定要帮帮他。” “我心里有数。”老江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灭,起身说道:“你也别担心,事情没有你想像得那么严重,回头我找赵副部长聊一聊。过两天儿放假的时候,咱们再和程参谋长通个消息,看看他有什么指示。然后再做决定。” 单苇清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上还真就没有多少经验,听了老江的话之后,也觉得颇有道理,当下连连点头。接下来几天里,基本上每天一个电话,催促程志放假之后,马上回家,一连多天的催促,程大少爷终于携美而归,而且是一携就是两个。 单苇清和刘欣已经见过一次面,知道她和方晓晨的关系,并不感到惊异。虽然看到程志就恨不得抽他两巴掌,但是在刘欣和方晓晨面前,还是暂时放下心事,热情接待。生怕自己这个未来婆婆给未来儿媳妇造成不必要的心理恐慌,从而影响了自己和儿子的感情。 午饭是程家的人自己做的,单苇清心里清楚,这一次方晓晨和刘欣一齐随程回家,绝非参观这么简单。一会所谈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干脆给公务员兼厨师小马也放了两天假。若是在平时,主厨当然是单苇清,可是这一次刘欣在场,主厨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被她接了过来。从十一多钟开始忙活,足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快到两点的时候,才算是忙活完。 这一桌饭菜乃是刘欣打起精神,将自己的厨艺挥到十二成,精心准备的杰作,果然是色香味俱全,不但老江和单苇清赞不绝口,就连吃惯了她做的饭菜的方晓晨和程志都是叹为观止,在众人一致的赞扬声,刘欣双颊晕红,抿嘴笑道:“你们先稍等一会,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说完,又蝴蝶一样飞回了厨房。 老江望着她的背影,赞道:“这个姑娘真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又乖巧懂事,还能做这么好的饭菜。将来肯定是一个贤妻良母,谁要是娶了她,前世肯定烧了不少高香。” 方晓晨眼睛一亮,说道:“那是,我们刘欣的优点还不止这些。对了江叔,你们院里这么多年轻军官,应该能找出几个配得上刘欣的?” 老江眼睛也是一亮,哈哈笑道:“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这茬了,这么好的姑娘,不能便宜了地方上的臭小子,回头我帮她过过筛子。” 方晓晨有意无意的瞟了一旁的程志一眼,甜笑道:“那可麻烦江叔了。” ……………………………………………………………………………………………………………… 身为后勤部的高级干部,在国庆节的时候,当然有很多工作要做。可是在赵东进心里,程志和他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一听说程志身上竟然出了这么大事,赵东进不敢怠慢,急忙将手头的事情简单处理了一下,匆匆忙忙赶到了程府。 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自然是高高瘦瘦,竹竿一般的赵济勇。这哥们在前一段时间接到程志的电话之后,知道他遇到了麻烦,当时就要赶回来,可是转念一想到没有理由就跑回来,赵东进如果问起来不太好交待,只能强行忍住,一放假就以最快的度往回赶,竟然让他赶在饭点之前回到了省城。 两兄弟见面,当然份外亲热,一进屋,程志和赵济勇就大呼小叫的先来了一个熊抱,然后才和屋里其他人打招呼。在赵济勇心里,方晓晨已经完完全全是自己人,看到她和程志在一起,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可是当看到端着汤走出厨房的刘欣的时候,赵济勇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失声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刘欣将汤放在桌上,拍了两下手,翻着眼睛说道:“我怎么不能来?” 单苇清对这些年轻人的情况不怎么太了解,奇道:“你们认识?” 赵济勇和刘欣各自冷哼一声,抬眼望天,都是一脸的不屑:“不认识。” 第二五二章 虎啸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二章 虎啸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事,赵济勇之畏刘欣,刘欣之厌赵济勇,对于赵东进和老江等人而言,都是无足重轻的小事。 ~程卫国再在进京之前,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儿子反骨已现,他这个当老爸再想像当年一样眼睛一瞪就能镇住他,已是不可能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临走之前,和赵东进、老江等人做过几次长谈,就好像大限已到,临终托孤一般。 在整个大院里面,赵东进、老江和程卫国关系最亲密,程卫国所托之事,二人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反正程卫国担心的也只不过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郑怀柱或者是方越元乘虚而入,给程志来一次洗脑。但是程志在学校里念书,方越元人在滨海,特地跑到滨海给程志洗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唯一要注意的是郑怀柱,把他看住了,那就万事大吉。 事实上赵东进和老江两个人也的确尽职尽责,几乎郑怀柱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个人的视线之内,只是万万没想到,把郑怀柱看住了,最没有可能跑到省城来的方越元却偏偏到此一游,而且老大就是老大,刚到省城就掀起一场风波。猝不及防的赵东进和老江都是连道该死。 事情已经生,再叫该死也于事无补,如果是别的事,赵东进顺手就帮着解决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程志被学校约谈,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赵东进思前想后考虑了好久,终于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程卫国。 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如果让程卫国知道程志被学校约谈,肯定会雷霆大怒,哪怕再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程卫国。 赵东进将这个消息告诉程志之前,已经想好了替程志开脱的话,一旦现程卫国有暴走的倾向,马上就搬出这张老脸,先把程卫国的情绪稳定下来。至于找程志算帐的事,那是以后的事。 出乎他的意料,程卫国知道这件事之后,竟然一点怒意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赵东进急忙将从老江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传达了过去。程卫国听了之后,半晌不语,最后只是说考虑一下怎么处理,就挂断了电话。 这样一来,就连赵东进都不知道程卫国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程卫国的消息,心里不禁大惑不解。正想再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偏偏程府请他过府一叙的邀请又传了过来。赵东进知道这一次单苇清请他过府一谈,是要趁这几天休息商量出一个对策,急忙赶了过来。 两家人处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赵东进进了屋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饭桌前,伸着鼻子闻了一下饭菜,笑容绽现,刚想夸奖单苇清的手艺越来越好,一个月不见,几乎达到了大饭店特级厨师的专业水准之际,程卫国的电话就过来了。 单苇清拿起电话,一听到程卫国的声音,鼻子顿时一酸,仅仅说了一句“老程……”就再也说不下去。 老爷子虽然远在京城,但是震慑力却丝毫不弱于人在省城,程志本来和赵济勇正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扯着闲话,猛听到老爷子来的电话,顿时脸色一变,收起了笑容,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YZUU点com 单苇清接电话没有按免提,众人都听不清楚电话那头的程卫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单苇清一脸惊异:“你们两个老东西莫非是串通好的?怎么他刚进门,你的电话就过来了?”说着将话筒向赵东进方向递了过去:“老程的电话,找你的。” 赵东进“嗯”了一声,接过了话筒,和程卫国寒喧了几句,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嗯嗯”声,最后皱着眉说道:“老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虽然明知道听不到程卫国在电话里有什么指示,可是众人还都是竖起了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东进,想要从赵东进的只言片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赵东进的口风甚紧,除了“嗯嗯”声之外,再无他语。最后点了一下头,说道:“好,那我等着他。”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赵济勇在他放下电话第一时间就窜到了他面前,一脸媚笑:“爸,程叔叔在电话里怎么说?” 赵东进眼睛马上竖了起来:“大人的事,小孩子打听什么?滚一边去。” 赵济勇吓了一跳,不敢再问,当真乖乖的滚到了程志旁边,吐了吐舌头。刘欣和方晓晨看到像一只兔子般活泼的赵济勇被赵东进一句话就弄的服服帖帖的,都不禁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就连程志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赵东进显然和程卫国在电话里达成了某种共识,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笑呵呵的对单苇清说道:“老单哪,你们家老程人在北京,最高指示已经传达到省城了,你可以放心了,吃饭吃饭。嗯,你这手艺可越来越出色了,这一桌饭菜,恐怕一般的饭店大厨都做不出这样的水平来。”憋了许久的赞美之辞,终于在这一刻说了出来。 单苇清不知道程卫国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既然赵东进说让她放心,想必程卫国那边已经做了安排,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微笑道:“我哪有这样好的手艺,这一桌饭菜,可都是人家刘欣做的。” “哦?”赵东进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将目光投到了刘欣身上。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刘欣,可是现在屋了除了单苇清之外,只有方晓晨和刘欣两个女人,方晓晨是认识的,那么不认识的那个自然就是刘欣了。“现在的女孩子,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能做这么一手好饭菜的可少得很了,你这手艺,怕不是得练个十年八年了?” 刘欣俏脸一红,微微垂头,脸上一副十足的淑女相:“赵叔叔开玩笑了,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我照着菜谱,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依样画葫芦,就能有这种水准,我看我们院里炊事班那些厨师们真得回厨师学校里好好回回炉了。”赵东进哈哈一笑,也不客气,伸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点了点头,一脸陶醉:“天才,果然是天才。我现在是真后悔了,当初怎么就生了一个儿了呢?生个女儿多好?既漂亮又懂事,还能做得一手好菜。哪像我们两家这两个兔崽子,一天到晚,除了惹事就不会干别的。 ~” 刘欣被他夸得脸蛋更红,抿着嘴笑道:“其实赵济勇也有很多优点,只不过他天天在你身边,您老人家看不出来而已。” 赵济勇又惊又喜:“这个暴妞竟然也能夸我?不行,一会我得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赵东进扬了扬眉毛:“你说他也有优点?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你说说,他都有什么优点。” “呃……”刘欣向赵济勇看了一眼,最后摇了摇头,笑道:“我和他不熟,没看出来。” 赵济勇额头马上布满了黑丝,脸色绿:“我就知道这个臭丫头不可能当着我老爸的面夸我。” 赵东进也没有想到刘欣竟然说得如此直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看来你不但会做菜,做人方面,也有过人之处,现在的年轻人哪,我是越来越搞不懂喽。老程的这个宝贝儿媳妇,我就觉得够怪的了,现在又碰到一个和她一样怪的女孩子,开眼了,开眼了,哈哈哈哈。” 难得赵东进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方晓晨也不像最初看到他那么拘束,嘻嘻笑道:“赵叔叔言过其实,我可没有刘欣出色,起码做菜的功夫和她就差得远了。” “这都是可以慢慢学的,谁天生就会做饭?”赵东进挥了挥手:“吃饭吃饭,吃完饭之后,还有事要办。” 众人落座之后,单苇清才向赵东进问道:“老赵,我们家老程在电话里和你怎么说的?” 这个问题也是在座所有人都关心不已的问题,听到单苇清提了出来,都停下了筷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赵东进。 赵济勇问,赵东进可以将他骂跑,但是单苇清问却不能如此。赵东进也放下了筷子,却没有直接回答单苇清的问题,而是向程志问道:“我听说,这件事是和一个叫莫铁军的人有关?” 程志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将自己一番好心,帮着宣芷含提箱子,两个人又找个地方说了半天话,从而引起莫铁军误会的事招了出来。就连谈话的内容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一清二楚。方晓晨听到宣芷含竟然公然怂恿程志换女朋友,心里不禁暗恼,脸上马上就挂上了层冰碴子,就连刘欣也是一脸不悦。 赵东进却没有注意到两个女孩子表情的变化,在程志说完之后,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照你这么说,完全是那个姓莫的以为咱们大院好欺负,没事找事和你过不去了?” 方晓晨冷笑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那个莫铁军既然认为程志抢了他的女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程志听出方晓晨话里的警告之意,心里一惊,急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消消气。方晓晨翻过手掌,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看他还是一如平时的微笑看着自己,心里这才稍稍顺了气,脸上的冰碴子融化了少许。 老江接口道:“这件事展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儿和莫铁军之间的事情了。我这几天调查了一下,儿他们那个系的系主任和莫铁军的姐夫张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年来从张诚那里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才如此卖力的帮着莫铁军。在他眼里,咱们儿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他堂堂系主任出面,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除此之外,莫铁军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明着争不过程志,那么暗地里也要把他搞垮搞臭。据说这几天他们学校因为某位**和黑社会老大女儿谈恋爱,而且在滨海连打两场群架,却由于家庭背景强大而安然无事这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刘欣有意无意的瞄着程志,淡淡的说道。 “如果一旦程志的身份被人挖出来,那么他在这个学校里肯定会成为异类,那么莫铁军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方晓晨和刘欣也对这件事交换过意见,而且两个女人从小到大就接触这些勾心斗角的勾当,第一时间就判明了莫铁军的目的所在。 这两个花瓶一样的丫头竟然有如此清醒的头脑,赵东进不禁大感意外,微笑道:“继续说下去。” “还有,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莫铁军在和程志的系主任搞这些事的时候,肯定对程志的身份做了隐瞒,否则以他们系主任的官场经验,应该不会如此冒失。而且这个家伙相当的阴险,等程志被约谈了之后,马上就贴出了一张大字报,换句话说,这一次,他把程志的系主任也装进去了。” 赵东进和老江相视而笑:“分析的不错,你们两个的头脑,我看完全可以到一个主力团当参谋了。” 方晓晨和刘欣得到这位军方大佬的夸奖,眼都是异彩连连,含羞低头。 “这两个丫头都能到主力团当参谋?”赵济勇显然对赵东进给方晓晨和刘欣如此高的评价不服气,一脸期待的问道:“老爸,他们两个都能当主力团的参谋,你看我和程志能干什么?” “你们两个?”赵东进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身上臭毛病太多,让你们当参谋的话,肯定会坏了我们大院的名声。你们两个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从大头兵干起。” 赵济勇碰了一个软钉子,一脸悻然:“凭什么我们就要从大头兵干起?” “就凭我是你老子。”赵东进黑起了脸吼道。 “就会拿这个压人。”赵济勇一见到赵东进怒,急忙闭上了嘴巴,心里更加的不服气。 赵东进吼住了儿子之后,笑呵呵的又夹了一口菜送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咽下了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说道:“两个姑娘说的不错,这一次,莫铁军还真就把程志的系主任也装进去了。嘿嘿,既然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那咱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令箭,把他们一勺烩了。” “啊?”四个年轻人一齐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脸平和,眼却已风雷滚滚的赵东进,过了好一会,程志才呆呆的问道:“赵叔叔,您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这都是你老爸的意思。咱们院里的孩子,只能由咱们院里的人处理,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指手划脚了?”赵东进脸沉了下来,一股霸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这种霸气是多年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普通人即使是想学也只能学学表情,那种由内而外散出来让人胆寒的杀气,却是永远也学不到。方晓晨和刘欣在这一瞬间才算是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老虎之所以有时候会容忍猴子在自己眼前上窜下跳,只是那只老虎懒理会那只猴子而已。一旦那只猴子触即了老虎的底线,激怒了那只老虎,猴子的下场可想而已。 她们两个从小到大都以为方越元的震慑力已经可以上动天庭,可是今天才现,真正能有上动天庭震慑力的,永远不可能属于方越元这种人。 赵济勇兴奋得满脸通红,早着再被赵东进申斥的危险,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爸,程叔叔不在,难道您老人家要亲自出马了?” 赵东进和程卫国犯一个毛病,那就是对自己儿子说话鲜有和言悦色的时候,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儿子说的话不合自己心意,马上就是一阵疾言厉色的申斥。而且在这方面赵东进比程卫国贯彻得还要更加彻底,程卫国近年来已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会对程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且也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在程志心目的形象,他肯接纳方晓晨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但是赵东进却一直没有多大改观,所以当程志已经看到解放的曙光之际,赵济勇却依然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 “他们是什么身份?也用得着我亲自出马?你是太看得起他们了,还是存心要贬低你老爸的身份?”赵东进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赵济勇一下,只是又夹了一口菜,就好像在他眼里,刘欣做的菜要远比亲生儿子更有吸引力。 赵济勇“哦”了一声,马上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程志和方晓晨心里都是惊疑不定,这件事展到现在,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虽然赵东进还没有将程卫国的想法挑明,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透露出来了大量的信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有人要倒霉了。 ――豹隐南山,泽其毛而成章;虎啸山林,现其形而动天地。 ……………………………………………………………………………………………………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在程志等人惊疑不定突然响起,随着方晓晨打开门,两个精明干练的军官风一样闪了进来,在赵东进面前笔直的站定:“赵副部长,单主任。” 单苇清讶然道:“巩秘书,齐秘书,你们两位怎么来了?” 那两个军官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赵东进。 赵东进放下了筷子:“来了?”站起身来,对单苇清说道:“老单哪,老程那个小客厅里面没有什么秘密?我用一下。” 不等单苇清说话,已经和老江一齐领着那两位军官向程卫国在家里办公的小客厅走去。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悄声对一脸茫然的方晓晨说道:“这两位是程叔叔的秘书,看来老爷子是真火了。” 第二五三章 网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三章 网 程卫国人不在省城,如果有需要以他名义出头的地方,只能由秘书出面。赵东进将两位秘书领进小客厅之后,随手就带上了门,四个人关在屋里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看到这两位秘书前来,单苇清就知道程卫国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心里就更放了心,匆匆吃完了饭,就让程志超和赵济勇领着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四下里逛逛,自己则留在家里等赵东进等人出来。 司令部大院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天天厮混在这里,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也会出审美疲劳,更何况呆了十几年,闭上眼睛都能将这里的一草一木描述出来的两位大少爷。但是两个丫头却是第一次细致的游逛,处处都透着新鲜。 对于他们而言,大院也并非什么地方都可以畅行无阻,很多地方还是属于绝对不能涉足的禁地。但即是如此,方晓晨和刘欣逛了半天之后,也都是咤舌不已,连声赞叹。 刘欣是第一次来,有这种举动很正常,可是方晓晨已经是第二次来,居然也像个土包子一样,刘欣不禁大感奇怪:“你上次来,程志超没带你四处逛一逛?” 程志超和方晓晨都是相视苦笑:“我倒是想带她逛一逛,可是真脱不开身哪。” “怎么会脱不开身呢?” “还能有别的原因么?”赵济勇哈哈笑道:“方大小姐可是多年以来第一个补充到我们院里的新鲜血液,又是参谋长的儿媳妇,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不但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纷纷上门,就连警卫连的那些兵崽子们都排起了长队,轮流找借口去参观。那场面,别提了,那叫一个壮观。” 刘欣目瞪口呆:“果真如此?” “如此个屁。”方晓晨笑骂了一句:“他这个人说话一向夸张,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这么信以为真了?要是那样的话,光是人挤人也得把我活活挤死了。” 刘欣狠狠瞪了赵济勇一眼,娇哼一声。赵济勇脸色一变,急忙嘿嘿笑着转移了话题:“带你们两个去一个我们两个流过无数血汗的地方。” “这个院里还有能让你们流过无数血汗的地方?” “有,别的地方没有,这个地方还真就有一个。”赵济勇摇着头嗒了两下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当先领路,领着这两个丫头向警卫连的训练场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沉沉西垂,警卫连的战士正在训练场上做着晚饭前的训练,虽然随着太阳的西垂,气温也开始凉了起来,可是训练场上依然热气腾腾,几十名身着迷彩服的警卫连战士排成几列,趴在地上正做着俯卧撑,脸上的汗水汇集在下巴上,又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面前的水泥地上,早已被汗水浸出一个小小的水洼。 另外则有几名同样身着迷彩服,军衔却是少尉或者中尉的军官在人群中踱来踱去的检查那些战士的动作是否标准,同时慢悠悠的喊着口令。那些趴在地上的战士随着口令不断的重复着简单而又机械的动作。【叶*子】【悠*悠】 方晓晨从来没有看到过士兵训练的场面,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刘欣却皱起了眉头:“那个喊口号的怎么喊的那么慢?”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济勇心里明明对刘欣敬而远之,可是当刘欣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要站出来表现表现。得意洋洋的说道:“俯卧撑这东西,可以说是最锻炼人,也最折磨人的。说它锻炼人,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几乎上半身所有的地方都能得到锻炼。说它折磨人,是因为口令喊得越慢,做俯卧撑的人也就越痛苦。” “哦?这是为什么呢?”刘欣这一次没有出言打击他,而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只不过问的人却不是赵济勇,而是程志超。 程志超微微一笑,解释道:“做俯卧撑最难受的时候,并不是一上一下的做起伏动作的时候,而是在做喊了一声‘一’之后就停在那里不喊‘二’的分解动作的时候。尤其是两臂弯曲俯下身子的时候,胳膊、腰、肚子、胸口在那个时候,都是最较劲的时候。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没怎么练过俯卧撑的人,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到就得趴下。” “难怪他们流了那么多汗,算了,不看了。”刘欣越看心里越不忍,将脸转向了别处。 方晓晨心里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两个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赵济勇又一次抢着说道:“很久没有做这个了,想当初在练的时候,我最多也就是坚持四五分钟,超儿坚持的时间能长一些,但也比我长不了多少。” 刘欣打了一个冷战:“这么久?看来在这里你们两个还真流了不少血汗。” “命苦啊。”赵济勇仰天长叹一声。 虽然刘欣不忍心再看那些战士们流汗,可是此地已经是最后一站,程志超和赵济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还要带两个丫头再去哪里游览一番。总不能带着这两个丫头像自己小时候那样,翻墙爬树的去闯那些禁地。几个人没有地方可去,又不想回家,只好继续在训练场的边缘看着那些战士们训练。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场边有美女看着自己的缘故,那些战士们突然都活跃了起来,本来坚持不住的,也都能咬着牙硬挺下来。直到临近饭时的时候,才在带队军官的带领下,列队回宿舍洗漱。经过程志超等人身边的时候,自然是连连回头偷看。出奇的是,这一次那几位军官竟然没有斥责他们,只因为,他们也在偷看不已。 若是在平日,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偷看自己,方晓晨和刘欣早已怒气勃发。可是这一次看到那些战士们清澈如水的目光之际,这两个丫头心里都是一阵感动,竟然连身子都没有动,就微笑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们偷看自己。 等那些战士们列着队,心满意足的大声喊着口号离去之后,整个训练场又显得空荡荡的了,一下子静了下来。程志超伸手握住了方晓晨的手,微笑道:“有没有感受到一种火一般的激情?” “和小宝他们的确不一样。【叶*子】【悠*悠】”方晓晨幽幽的说道。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都是十**、二十多岁的年纪啊。” 刘欣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两只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忽然问:“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即将和他们一样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一段时间,程志超和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只以为不去想它,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了。可是刘欣的一句话,又将他们拉回了现实,无论如何,老爷子决心已下,有些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们做主。并不是因为他们简单的回避就可以解决的。 “走了也好。”刘欣说了这句话之后,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来到刚才战士们训练的地方。人虽已走,可是地上清晰的汗渍却还在,除了一滩一滩的汗水印迹之外,还有上百个手掌印清晰的印在地面上。 方晓晨跟了上去,轻声说道:“其实,我和程志超都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我没说你们有意隐瞒我啊。”刘欣嫣然一笑。 “你想必也能猜得出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老爷子的安排。归根到底,他们老爷子之所以对他们如此严厉,心里无非是一种军人情结在做怪,从小就按照一个士兵的标准培养他们。看来这一关,迟早得过。” 刘欣嘿嘿一笑:“那你就舍得他去当兵?” “舍不得也没有办法。”方晓晨叹了一口气,“他们老爷子的理由很充分,我们没有办法反驳。” “哦?什么理由?” 既然刘欣已经将这个话题引出来,那就再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方晓晨咬了咬嘴唇,将程卫国的理由说了出来。刘欣听了之后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这样安排。尤其是现在。” 赵济勇对省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怎么太了解,理解起来尚且有些吃力。但是程志超等三人却都是当事人,稍一思考,就知道既然程卫国已经出手,那么这件事就已不仅仅是他和莫铁军亦或是和张诚之间的矛盾,而是直接升级成了程卫国和张诚以及聂继蓉之间的事。 以程卫国的实力,收拾掉张诚自然轻而易举,但是张诚毕竟也是盘踞在省城多年的江湖大哥,当混混能当到他这个份上,所编织的关系网自然盘根错节,即使是程卫国以摧枯拉朽之势打掉了张诚,闹出来的动静肯定也不会太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大少爷,想要置身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走的远远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程志超要是走掉的话,一走就得是两年,方晓晨心里明知道走对于程志超而言,比留下要好的多,但是心里还是舍不得。一想到将会有两年的时间见不到程志超,方大小姐心里对宣芷含的恨意更足。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宣芷含对程志超有企图的话,莫铁军就不会误会程志超,也就不会搞出这么多的事,说不定程卫国看到程志超这段时间表现良好,就能打消将程志超送走的念头。 赵济勇看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两道眉毛不禁拧了起来,老气横秋的说道:“你们三个怎么一个个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小方啊,身为程志超的好兄弟,我得要批评你了,保家卫国,是我们从小到大就耳濡目染的基础教育,我们院里的孩子,不论男女,大部分都要到部队里走一遭,这是我们宿命,认了。反正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程志超回来,你们又可以腻在一起了。年轻人,不要这么儿女情长。” “小……小方?”三个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小方”指的是谁。方晓晨的眼睛马上立了起来,厉声喝道:“赵济勇,你想死啊?程志超,你把你这位好兄弟给我捉住,我要看看他到底老成什么样了,竟敢如此称呼我。” 赵济勇大叫一声,一边躲闪着方晓晨的魔爪,一边指着程志超的鼻子说道:“程志超,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可不以由得你媳妇胡来……,哎哟……”左躲右闪,还是没有躲过方晓晨的明枪和程志超的暗箭,终于被方晓晨在程志超的暗中相助之下将其捉住。 方晓晨也当真不含糊,捉住赵济勇之后,立即对之处以重刑,赵济勇吃痛不过,连声大骂程志超不讲义气,重色轻友,竟然帮着老婆欺负兄弟,着实应该千刀万剐。 “自己说错了话,竟然还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老娘现在就先把你千刀万剐。”方晓晨嘴上说得凶狠,手下也绝不含糊,直到赵济勇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连声讨饶之后,才算是放过了他。 得脱大难的赵济勇胳膊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好地方,稍稍一碰,就疼得冷汗直冒,咧着嘴倒吸了半天凉气,这哥们嘴还是不老实,摇着头一脸同情的对程志超说道:“兄弟,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艳福齐天,现在看来,你的艳福其实并不值得我羡慕。别再考虑了,年底还是走,所谓久别胜新婚,走两年,回来了说不定对你还能好一些。要是天天和她腻在一起,我怕你有生命危险。” “你说什么?”方晓晨将他的话听了个仔细,咬着牙又要有暴走的倾向。 赵济勇吓了一跳,急忙连声告饶,方晓晨这才放过他。刚才对赵济勇一顿荼毒,她体力消耗也是极大,胸口不但起伏着喘着粗气,看来并不是真心想要放过赵济勇,而是实在没和力气再对他施暴。 程志超只不过在方晓晨对他施暴的时候帮了一点小忙而已,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和刘欣负手微笑着旁观,直到赵济勇被方晓晨彻底整治得没有了脾气,才笑着说道:“你赵大少爷一世英明,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那我招惹谁?她是你老婆,我本以为你会在她对我施暴的时候顾念兄弟之情,拿出点男人本色来,帮我一把。早知道你这么不讲义气,我就不招惹她了。” “不招惹她,那你打算招惹谁?”刘欣在一旁眨着眼睛,笑吟吟的问道。 不可否认,刘欣最迷人的时候,就是她微笑的时候。她的形象与气质本来就绝佳,再配上一丝淡淡的微笑,不但完美的展示了自己的编牙贝齿,而且使整个面部更加的协调,真正的达到了明眸善睐的境界,绝对称得上对付男人的大杀器。但是这大杀器在赵济勇眼里,却无异于毒蛇猛兽,赵大少爷的表情马上变得正经无比:“你们三个里面,只有程志超最好欺负,我要招惹的话,当然是要招惹他了。” 此时天边的太阳已经不再发出灼热的光芒,完全可以直接目视,像一个巨大的橙子一般挂在那里。跳动了几下之后,终于消失在宇之间。原本四人长长的影子也随着太阳的消失而消失,天色陡的暗了下来。随着天色的转暗,整个城市也仿佛安静了不少,耳边传来了悠长的号声,那是炊事班开饭的号点,随着号声的响起,院里又热闹了一阵,随之再一次归于沉寂。 安静与沉寂之间的转换,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可是却又仿佛是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刘欣仰头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静啊。” “一直都是这样啊。”赵济勇揉着胳膊上的痛处,对这丫头突如其来的感慨大惑不解。 “对于你而言,一直都是这样,可是对于我们而言,这种宁静,却是很少能感受到。”刘欣双眸闪闪,叹息道:“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根本就是一个俗人。” “……”赵济勇顿时无语,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一个高学历的精英,但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院里一直都这样,怎么就成了俗人。 但是这位俗人的眼神极好,眼珠子一转,就发现了一件程志超等雅人都没有发现的事,急忙捅了一下程志超:“快看,去你们家的巩秘他们好像要出门。” 程志超急忙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辆小车悄没声的驶到了门口,稍作停留,待哨兵验过了证件之后,突然加了一脚油门,直冲了出去。程志超对程卫国的几位秘书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看不到里面坐的什么人,但还是一眼就认出那辆车果然是专为程卫国的几位秘书出门办事而配的。 “看样子,江叔他们是谈完了。” 方晓晨道:“不知道他们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我还真就挺好奇的。” “依你的理解,应该怎么解决?”赵济勇问道。 方晓晨眼中升起一股杀气,用一个字回答了他的问题:“杀。” 赵济勇又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问下去。这丫头不愧是江湖大哥的女儿,行事风格果然与众不同。 刘欣望着那辆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院里还是这么宁静和谐,院外看起来可不怎么平静呢。” 沉沉暮色之中,一张巨大的网似乎正在悄然织起,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座城市。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有的正在跳进来,有的却正打算往外跳。。.。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二五四章 实力这个东西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四章 实力这个东西 和已经找到长期饭票的方晓晨相比,刘欣后半生的饭票还没有着落,只能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事业型的女人。 ~本来单苇清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姑娘在自己家里多住几天,陪着自己说说话,可是刘欣却放心不下店里,在单苇清和方晓晨的再三挽留之下,才答应在程府留宿一夜。 自从程卫国进京进修之后,程志超又住校,家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单苇清这时候才发现,平时这对父子在自己面前晃悠个不停的时候,有时候看着他们就来气,恨不得一个响雷把他们劈到天边去,自己图个清静。但是一旦这两个人真的到了天边,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又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虽然梁玉英知道这位老姐妹自己在家里孤单,时不时的会过来陪她说说话。可梁玉英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不可能将赵东进一个人扔在家里白天黑夜的陪着单苇清,这段时间以来,单苇清过得着实抑郁。现在程志超领着方晓晨和刘欣回来了,单苇清嘴上不说,心里却乐开了花。拉着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像个话痨一样说个不停。工作方面的问题唠完了,又不顾程志超的大声反对,说起了程大少爷小时候做过的种种糗事。 刘欣和方晓晨听了单苇清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才知道,原来一表人材的程大少爷小时候也有尿床的时候。尤其是方晓晨知道程志超竟然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学会拉女生的手和人家套近乎,心里更是气得不得了。虽然那个时候她和程志超还是天各一方,根本就不认识,可是女人吃起醋来,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程志超在这一老2小三个女人的夹攻之下冷汗直流,坐立不定。 他们回到程府的时候,赵东进和老江已经告辞离去,具体他们和程卫国的那两个秘书在小客厅里究竟唠了些什么内容,谁也不清楚。程志超试探着向单苇清问了几句,却被单苇清瞪着眼睛斥责了一顿:“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就能处理得了了?” 程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虽然在管教孩子方面单苇清和程卫国高度的一致,可是始终有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程卫国每次收拾完程志超之后,就把善后工作扔给了单苇清。这时候的单苇清的身份一下就由单主任变成了程卫国的政委。所以在程志超的心里,对单苇清还是不怎么发惧的。不过老太太既然不想说,知道再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只好闭上了嘴巴。 刘欣眼睛转动了几下,抿着嘴唇说道:“阿姨说的对,这件事情既然叔叔已经出面了,相信很容易就能解决,咱们就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还是这个姑娘会说话,单苇清顿时又眉花眼笑起来。左看看方晓晨,右看看刘欣,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一时之间,倒将这两位看似乖巧无比的丫头的真实身份忘在了脑后:“你们哪,遇到事情就是沉不住气,总以为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往往到了最后,还得我们这些老的替你们收拾残局。” “这事又不是我搞出来的,是那个莫铁军发神经,我和那个宣芷含只不过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同班同学,怎么可能没有来往?况且她还是我的班长。在那个莫铁军眼里,就成了我和她有什么猫腻了。”程志超也是一脸委屈。 “难道那个莫铁军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他的胆子就真的这么大?” “正因为他知道程志超是什么人,所以他的胆子才这么大的。”方晓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以为以程叔叔的身分,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会爱惜羽毛,不会公然的和那些混混们放对。而如果程志超一旦……一旦不走正常渠道解决问题的话,又正好中了他的计,可谓是打的如意算盘。” 单苇清知道她为什么说到后来会顿了一下,正色说道:“晓晨啊,你和超超的事,我们当老的已经不反对了,但是是有一个大前提的,那就是你和超超在一起之后,不管办什么事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好分寸,那些……那些会对你们两个今后发展有影响的事,能放下的,尽量就多放一放。” 虽然她已经知道方晓晨和程志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毕竟连婚都没有订,在单苇清看来,两个人还仅仅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有些话,单苇清不便说得太直白,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方晓晨俏脸一红:“阿姨,我心里有数。” “这样就好。”单苇清微微一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到你妈妈?她还好?” 一提到这个话题,方晓晨的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点头说道:“应该……还好,她一天到晚工作挺忙的,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 “一个个都是不孝之子。”单苇清瞪了程志超一眼,哼道。 ……………………………………………………………………………………………………………… 次日一早,刘欣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到厨房里忙活起来,等单苇清听到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刘欣已经将早餐摆到了桌上,腼腆之极的笑道:“阿姨,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起床,就先把早餐做好了,起床之后,随时可以吃,店里那边实在离不开人,我先告辞了。” 单苇清看到刘欣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本来又惊又喜又不好意思,正想叫她停下来休息休息,却听到她要告辞,不禁一愣:“这么早就要走?忙活了这么半天,总得吃了饭再走啊。” 刘欣摇摇头:“店才开张没几天,员工还都不熟悉,我得赶回去看看,有机会再来看您。”说着向单苇清歉然一笑,转身出门。 “不用告诉晓晨一声了?”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和她说完了。”说话之间,刘欣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单苇清走到门口想送送她的时候,刘大小姐已经快走出程府大院了。 回到屋里,单苇清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精致无比的早餐,又向门口看了两眼,感叹道:“这姑娘真是不错。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一定不能让她落到别的地方去,必须把她弄到咱们院来。”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电影,凡是三十岁以下,中尉军衔以上的未婚军官被她过了一个遍,想要帮刘欣找一个如意郎君。 程志超和方晓晨已经习惯了刘欣保姆式的伺候,又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打着哈欠,各自从房里走了出来。在程府不同于刘欣租住的房子,两个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家里面胡天胡地,只能分房而睡。至于这一宿的睡眠质量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单苇清虽然赞叹刘欣是一个好姑娘,可是也并没有因为方晓晨没有和刘欣一起早起做早餐而有任何的不快,拉着方晓晨的手坐在了饭桌旁,亲热的问她昨天晚上睡的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方晓晨咬着嘴唇瞟了程志超幽怨的一眼,自然连声说睡的相当舒服,接着又巧舌如簧,连称还是睡在家里舒服,在外面租的房子,怎么也不比自己家里睡的舒服。 单苇清哈哈一笑,亲昵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傻丫头,外面租的房子,那是别人的家,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家相比?” “那是那是,阿姨高见。”方晓晨眼中异彩连连,不住的拍着单苇清的马屁。初时程志超还没有感觉,吃了几口饭之后,只觉方晓里说的越来越离谱,连租住的房子经常性的停水停电之类莫须有的事情都有鼻子有眼的说了出来,猛然惊觉这丫头目地不纯。 果然,说到后来,方晓晨咳嗽了两声,吞吞吐吐的将打算在省城买个房子,和程志超以及刘欣三个人住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单苇清本来听到方晓晨说起有一次程志超洗澡洗到一半就停了水,浑身泡沫的在浴室里大骂的事情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笑容立时僵在那里,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超超,这是你的主意?” “阿姨你误会他了,这是我的主意。”最难说的话已经说了出来,方晓晨心理上的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我和刘欣的店已经开张了,将来就得在省城落地生根,没有一个自己的住处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我看了一下,这两年省城的房价一个劲的往上涨,趁现在涨得还不怎么太厉害,晚买不如早买。如果再等个两年,房价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了。” 饶是单苇清自觉**几十年,见多识广,还是被这丫头敢想敢做的行事作风震撼了一小下,皱着眉头说道:“买房安家我是不反对的,可是你和超超才认识一年多,他还在上学,就考虑这种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阿姨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他没有信心?再或者,是对我们两个没有信心?”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单苇清佯怒的白了方晓晨一眼:“你们两个感情现在这么稳定,我这个当**还能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稍缓一下,等超超稳定下来,你们两个打算结婚的时候再买房子也不迟。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能草率的下决心。” “这不是仓促之间就决定的,而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方晓晨夹了一口小菜放在了单苇清面前的小碟里,缓缓的说:“买房子一方面是我们两个将来结婚要用,二来也是现在我和刘欣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我知道阿姨担心的是费用方面,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好了,我和刘欣现在手里还有点余钱,足够买一套房子的。” “胡闹,你们结婚的房子,当然由我们来买,怎么可能会用你们的钱呢?” 方晓晨嘻嘻一笑:“阿姨不用担心,钱嘛,当然是由程志超来出了,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垫付一下。” 单苇清还是没有搞明白,茫然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妈,您还没听明白啊?她们两个打的好算盘,现在用手里的余钱买了房子,然后花多少钱,让我给她们打个欠条,将来我参加工作了,是要分期付款还给她们的。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拉倒。” “啊?这样也行?”单苇清感觉到在这些年轻人面前,自己的脑子明显的有些不够用,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一天的脑子也不知道都想些什么,尽搞出些花花肠子。” 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子在省城工作,如果总是租房子也的确不是一个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房东就找个理由让你们搬家。这样,这件事情你们也别着急,房子嘛,现成的倒是有两处。回头我和你叔叔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解放广场的那套空房子收拾出来让你和刘欣搬过去。”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那套房子不是部队的么?” “早就把产权买过来啦,你就好像不是这家人似的,头几年房改,你爸爸就花了五万块钱把那套房子的产权买下来了,打算留着给你结婚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单苇清哼了一声,又申斥起了儿子。 “五万块钱就买了一套房子?当官的好处还真不少。”方晓晨吐了吐舌头,没敢说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最初房改的时候,属于公家产权的房子卖给个人的时候,普遍价钱不高,两万块钱买套房子价格已经不算便宜,有的房子甚至仅仅几千元钱就能买下来。程卫国之所以会花五万块钱买下那套房子,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房子够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套房子地理位置相当好,交通便利不说,周围不远处就是一个规模相当可以的水上公园,推开窗户,正好看到公园的绿柳碧波。如果不太严格的说,这套房也算是一个“海景房”了。 程志超这些日子一直为这个事情闹心,没想到竟然在单苇清这里得到了意外的惊喜,不禁喜笑颜开,对方晓晨连声说道:“我看行,那套房子我去过,环境没的说,地方也够大,三室两厅一百四五十平方米,还有一个大阳台,封上之后,不比一个小卧室的地方小。最主要的是,不用我分期付款,欠一屁债了。哈哈,哈哈。” “瞧你那得意劲。”方晓晨心里也很高兴,本以为要过几年苦日子,没想到程参谋长果然未雨绸缪,提前将儿子的婚房准备妥当。不用说别的,单是找房源的事一想起来就够闹心的,更何况这个房子也不算小,舒适度应该没有问题。 迟疑了一下,方晓晨又说道:“就怕刘欣不同意过去住。”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单苇清奇道。 “阿姨您不了解她,她那个人呀,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和和的,骨子里却硬得很,从小到大都是靠自己打拼,很少依靠家里人。要不是因为模特圈里面太乱套,搞得她筋疲力尽的,恐怕也不会接受她父亲的资助,和我一起开这个店。当初我们说好的,这个房子我们出资垫付,让程志超分期付款还钱给我们。现在搞成这样,我怕她有别的想法。” 单苇清笑道:“这有什么?我儿子分期付款之后,这房子就算是他买的了是不是” “嗯。”方晓晨点了点头,看了程志超一眼,小嘴可爱的撅了起来:“让他分期付款的意思,就是为了证明他有能力赚钱养家,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别的也就不用提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叔叔和阿姨放心,我们完全有实力自食其力,而不用靠我爸爸的帮助。” “这个小丫头,恐怕这个才是她的真心话。”单苇清心里一阵感叹,看来不管方晓晨以前如何,起码现在是的确真心实意的要和程志超在一起安安份份的过日子。虽然这孩子大小姐脾气大了一些,但一想到她从到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她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单苇清心里对方晓晨的亲近马上又加了几分,微笑道:“分期付款买的房子,算是我儿子的,我们当父母提供的房子,也是我儿子的。所不同的是一套他花了钱,一套他没花钱,这个区别好像不太重要?” “好像……是不太重要。”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和你叔叔打个招呼,再找人将那套房子收拾一下。你和刘欣说一声,选个日子把原来的房子退了,然后我找人派辆车给你们搬家。” 方晓晨不禁受宠若惊:“派辆车给我们搬家?” “你们难道没有行李?那么多行李,不派辆车,光凭你们两个女孩子,就算是再加上超超,又能拿得了多少?那得搬到什么时候?” “我的意思是找个搬家公司也就成了。” “搬家公司的那些搬运工一个个粗手大脚的,哪里能让人放心?还是派辆车,再找几个干活细心的战士,既方便,又速度,还让人放心,比搬家公司可强得多了,就这么定了。” “噢。”方晓晨应了一声,毫无保留的采纳了单苇清的意见。心里暗叹:实力这个东西,还真是看得见,摸得着啊。。.。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cοΜ 第二五五章 蓝颜知己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五章 蓝颜知己 回了一趟家,意外收获是解决了困扰程志许久的安家问题,这让他非常满意。 ~单苇清也是没有办法,心里明知道程志和方晓晨打的主意无非就是弄个房子,两个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同居而已,却没有办法阻止。正所谓堵不如疏,如果硬要阻止他们,一来恐怕会起到反作用,二来自己和程卫国也没有时间看着他们两个。 事实上现在的程志和方晓晨已经处于半同居的状态,这一点在单苇清去方晓晨那里走了一趟就已经看得很清楚,还不如索xìng大方一些,将原本就打算留给程志结婚的房子拿出来,让他们先住进去。不管怎么说,那栋房子也是单苇清的主场,监督起来也比较方便。 一时之间,不管是程志、方晓晨还是单苇清,都觉得很满意,吃完饭之后,方晓晨就给刘欣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出乎意料的是,刘欣竟然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方晓晨和程志事先准备的一肚子劝解话竟然一点也没有用上。 这样一来,更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唯一令程志记挂的是赵东进和程卫国打算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从单苇清那里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赵东进和老江那里更是不可能打听到任何消息。唯一的突破口只能从程卫国的两个秘书身上打开,但是这两位秘书自从和赵东进谈完了之后,每天就是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不但找不到人,就连打他们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程志和赵济勇多方打听未果,转眼之间,几天的长假就已经过去,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满腹的郁闷打消了继续打探消息的念头,各自又返回学校。 司令部大院虽然景sè幽静雅致,可是毕竟只有巴掌大的一个地方,在刚来的时候,方晓晨还感到很新奇,时间一长,以大小姐的xìng格,就明显的感觉到住的闷。用她的话就是这里面条条框框太多,这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和坐牢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种心理在单苇清面前还不能表1ù出来,每天强颜欢笑,哄着单苇清开心,心里之郁闷可想而知。好不容易熬过了程志和单苇清假期结束,方晓晨一天也不愿多呆,马上就和程志一起离开,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刘欣租住的所在。 经过这几天类似于禁闭的生活,方大小姐终于彻底理解了自由的含意。虽然刘欣那里只不过是租住的房子,可是在方晓晨心里,那里比司令部大院要可爱得多。真是难为了程志和赵济勇了,在那种地方竟然能住上十多年,如果换了自己的话,非得憋疯了不可。 本来按照程志的意思,方大小姐蹲了几天苦窑,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可是方晓晨回到家里之后,现刘欣并不在家,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而是一家投资几百万大型女子会所的副总,事业心马上又涌了起来,匆匆将程志打走,自己则又一阵风似的返回了店里。 程志这些日子陪着自己老妈,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乐得躲个清静,欣然同意,一路上哼着歌回到了学校。 ~ 进了校门之后,原本心情不错的程志心里马上布满了yīn云。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学校还是学校,一切都是老样子,就连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们也都并没有因为放了几天假而有任何的改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志刚一踏进校门,心情马上就低落了起来,两只眼睛做贼一般东张西望,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多看了他一眼,都会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说莫铁军所做的一切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就是一个得很明显的例子,虽然莫铁军并没有指名道姓的在大字报上说那个人就是他程大少爷,可是他做贼心虚,很是担心有人会从中猜测出来。在这种心理作用的影响下,程志终于还是失去了故作镇定的勇气,低着头快步向寝室走去。 在他看来,现在学校里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只有自己的那个寝室,如果不是要上课吃饭的话,在这件事平息之前,程志甚至根本就不打算出屋。 整所学校里有几千名学生,在别人眼里,程志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并没有人因为他低着头还能走得那么快而感到惊异。眼见宿舍已经在望,程志的脚下又快了几分。 正当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台阶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喂,干嘛呢?” 这声音虽然好听,可是陡然在自己身后响起,心事重重的程志还是被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机灵,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回头说道:“我说你怎么像鬼一样,走路没有声音?” 站在他身后的宣芷含微微一笑:“人家走路的声音已经够大的了,是你一直埋头向前走,没有注意,怎么反而怪上我了?你以前走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偷了人家东西了?” 湖畔谈心之后,程志心里对宣芷含的感觉也稍有转变。也就是说,程志心里一直引以为傲的感情防线,正在这个美女的逐渐侵蚀之下出现了些许松动的迹象。这倒并不因为程志由情圣变成了ua心萝卜,而是在刘欣事件在前,程志心里竟然对这种和方晓晨感情之外的暖昧产生了一种微妙之极的心理,在不影响他和方晓晨感情的前提下,对于这位美女班座的主动示好,程志考虑了几天,决定不再抗拒。 “只要能将原则xìng的问题坚守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刘欣和方晓晨那里已经想通了,最多再有两三个月,自己就要远走高飞,这两个月之内,即使班座脸皮再厚,总不能展到和刘欣的程度?”程志心里邪恶的想着。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一晚上刘欣的狂野,一股热流情不自禁的自小腹升了起来。 宣芷含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肮脏念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走到程志面前轻声说道:“你才从家回来?” 美女就是美女,不但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张口说话,一股似糖非糖的甜香味道马上钻入了程志的鼻孔。程大少爷心里一dang:“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吐气如兰’?怎么和晓晨以及刘欣的不一样?” 刘欣和方晓晨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正统之极的女儿体香和脂粉香气ún和在一起的香味,这种香味最能令男人感到**无比,却又绝对和香水味道无关。自从程志有一次无意中提到班上有两位女同学身上的香水味差点没将自己薰晕之后,方晓晨和刘欣就很少再使用香水,即使是洗完衣服,不得不喷的时候,也都是选择很清淡的香水。 而宣芷含身上的味道则和她们两个完全不同,准确的说,是甜而不是香,闻起来就好像糖稀的味道一样。这个现令程志惊喜不已,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两口气,一脸的陶醉:“班座今天吃了多少糖?” 宣芷含脸马上变得通红,急忙后退了两步,嗔道:“你不能正经一点?不那么sè?” “没有啊。”程志一脸无辜:“刚才班座走到我身边一说话,我就闻到一股甜味,这种味道令我相当陶醉。班座吃的是什么糖?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也想吃一点。” 宣芷含啐了一口,心如鹿撞,对眼前这个男人又气又恨,却又能带着几分得意,没好气的说:“我从不吃糖。” “从不吃糖?那可真是奇怪了,从不吃糖,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会这么令我陶醉?班座,骗人可是不对地哦。” 宣芷含咬着嘴net跺了几下脚,嗔道:“你能不能不提这件事?怎么放了几天假变成这德xìng了?” 程志哈哈一笑,又深深的嗅了两下:“放假那几天,看不到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心里想得不得了。今天一见到班座,不知道为什么,就倍感亲切,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油嘴滑舌。”宣芷含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却喜滋滋的:“你干嘛走那么快?我几乎要一溜小跑才追得上你?” “我不是说了么,想同学们呗,着急回寝室里看看二蛋他们。” “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可想的?”一听程志在这个学校里竟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宣芷含心里又恨起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快回去。” 程志夹在刘欣和方晓晨两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之间日久,可谓是临敌经验十分丰富,自然能听得出来宣芷含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已经相当不快,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其实和他们天天见面,也没有什么可想的。倒是班座这些日子不见,好像憔悴了一些。” “哼。”宣芷含冷哼一声,撇了撇嘴:“既然不着急,又这么巧碰上了,敢不敢和我走一走?” “走?在哪?” “当然是在学校里了。”宣芷含骂了一句呆子之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缓缓向前走去。 她嘴里说和程志碰面是因为一个“巧”字,但是她额头细细的汗珠已经出卖了她,此次和程志碰面,绝非一个“巧”字可以解释的。 “这不太好?现在我程某人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了,如果让别人看到班座和我走在一起的话,再连累了班座,我的罪过可就大了。”程志嘴上虚情假意的说着,脚下却像生了风一样,紧紧的跟在宣芷含的身后,最后干脆快走两步,和她并肩而行。 宣芷含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对他和自己并肩,反而不动声sè的向程志方向稍稍靠拢了一些,两个人几乎肩膀碰着肩膀,看起来亲密无比。程志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同xìng相斥,异xìng相吸,要命啊。” 三个女人之中,他对方晓晨是又爱又怕,对刘欣是又敬又爱,对于眼前这位美女班座,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说由于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宣芷含之间最多只能是一个蓝颜知己,最多也就是在一起逛一逛,说说话而已,反而让他心里感到更加的轻松。 两个人一个英俊,一个靓丽,一路上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若是在平日,不但宣芷含接受不了这种眼光,就算是程志也会感到相当不舒服。可是这一次两个人却相当的坦然,走了一会之后,只听得宣芷含幽幽的说道:“你是怕被莫铁军看到?哼,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连架都打了,难道还怕他看到么?” 程志愣了一下,才算是反应过来,这丫头敢情这么半天了在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耿耿于怀,不禁苦笑道:“正如班座所说,我和他连架都打了,还怕他看到?我的确是担心让学校领导看到咱们在一起,再有什么误会,从而影响了班座的前途。” “我的前途用不着你操心,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好。”宣芷含说道,“对了,这次回家,你们家里肯定做了安排了?怎么决定的?” 程志摇了摇头:“我们老爷子人在北京,回不来,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还能怎么安排?看来我这一次非得记大过不可了。” “不可能啊。”宣芷含一脸惊异:“你们家里真没有安排什么?” “反正我是不清楚我们家里有什么安排,放假之后,我就领着晓晨和刘欣回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当然也不止是一家人,还有我师傅他们。吃完饭之后,我就领着她们两个在院里逛了一圈,然后一连几天大人们也没有什么动静。” 程志之所以要将领着方晓晨和刘欣回家吃饭的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其目的也是为了提醒自己,方晓晨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至于宣芷含听了之后,想必也能清醒一些。其实现在的程志非常留恋和宣芷含现在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和这个美女班座的感情,如果能维持在现阶段应该是最美的,如果再进一步展的话,反而不美了。 说完之后,偷眼观察宣芷含有什么反应。但是宣芷含也不知道是城府深还是压根就没有将方晓晨和刘欣当成对手,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问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 “有。”程志拍了拍脑袋说道。 宣芷含急忙问道:“什么事?” “晓晨以前就提过要在省城买套房子安家的事,这一次找个机会和我妈提了一下,她老人家不同意。” 宣芷含脸1ù惊喜之sè,但随即又一闪而没,淡淡的说道:“是么?你妈为什么不同意?” “我妈说买房子太费钱,正好我们家有一套空房子,是将来留给我结婚用的,我妈就说把那套房子收拾出来,让她和刘欣找个日子搬过去。” “哦,这样啊。”宣芷含的声音马上平添了几许幽怨,过了半晌之后,才说道:“那这件事可真是奇怪了。” “什么事让班座感到奇怪?” “奇怪的事多了。”宣芷含说道:“按理说你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家里应该很紧张才对。可是你又说你们家里风平浪静的,这还不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程志呵呵一笑:“说不定我们老爷子已经做了安排,又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呢。” “要是这样说的话,还能解释得通。”宣芷含说,“放假这两天,本打算回家,可是……,可是没有买到车票,只能留守了。不过倒是让我听到不少消息,好像是聂主任被咱们校长叫去谈了很久,回来之后就四处找咱们导员和班主任,听说是要取消对你的处分。” 程志讶然道:“放假了这帮领导们也不休息?咱们学校的领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敬业了?” 宣芷含抿net笑道:“那些领导们别说放假了,就算不放假,也都神龙见不见尾的,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敬业?不过,如果是东北军区司令部找他们商量事的话,就算是他们想休息,恐怕也休息不成了。尤其是这件事还事关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大公子,那些校领导不加班加点工作已经够摆谱的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程志一脸的喜不自胜,高兴之余“忘情“的抓住了宣芷含的手:“今天第一天来学校,班座就给我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看来那二百块钱,我非得尽快还给你不可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宣芷含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小手已经被他握在怀里。饶是宣大美女对这个男人好感十足,但是也闹得满脸通红,拼命往外挣脱,急道:“你干什么?快放手,让人看到了。” 程志“哎呀”一声,忙不迭的松开了手,却又有意无意的将手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赞道:“好滑,好香。” “你……,你个sè狼。”宣芷含本已羞愧无比,听了他的话之后,马上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叫了起来,握起小拳头,没头没脑的就向程志打去。程志哈哈一笑,远远逃开。宣芷含自然不肯就此放过他,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正闹得不亦乐乎,突然之间,一个铁塔般的人影横在前方十几米处,看到这个人,这两位暖昧之极的蓝颜知己都呆立当场。 第二五六章 该羡慕还是该同情?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六章 该羡慕还是该同情? 莫铁军看着眼前这对旁若无人的狗男女,脸上肌肉不停的抽*动着,眼中射出两道恶毒之极的目光,恨不得活活的将这两个人瞪死。自认识他以来,宣芷含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掺杂了嫉妒、愤怒……各种yīn暗心理的表情,心里一阵虚,情不自禁的向程志身边靠了靠。 程志倒是一脸平静的看了莫铁军一眼,微微一笑:“这么巧?” 莫铁军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本来闲着没事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可惜没带录相机,要是带了那东西的话,将刚才那精彩一幕拍下来,倒是奇货可居。” 莫铁军被他一句话说心中所想,脸上表情稍显尴尬,过了一会,终于恢复如常:“程志,你很不错,我真的很佩服你。” “是么?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错过。嘿嘿,既然你佩服我,那就慢慢佩服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等他先走,莫铁军听了他的话之后,已经冷冷一笑,转身向后走去。刚走出没几步,只听得程志在后面叫道:“莫铁军……” 莫铁军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你的毛笔字写的很不错。” 莫铁军身子一僵,没有再说话,缓缓离去,自始至终,都是双拳紧握,看样子如果不是自觉不是程志的对手,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对狗男女不可。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宣芷含才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xiong口:“他的眼神太吓人了,我还从来没看他有过这种眼神,你……,你要当心一些,小心他暗箭伤你。” 程志点了点头:“此人不可理喻到了极点,屁大点的小事,竟然能引起他这么大的仇恨,但愿他心理上别出什么问题,能够平安的把毕业证拿到手。” 宣芷含这次专程找程志,一来是几天不见,心里颇有些思念,二来也是为了打听一下聂继蓉决定不处分程志,是不是因为程府有了什么动作。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又和程志一个追一个逃的闹了这么半天,早就已经心满意足。加之又被莫铁军这么一搅,再也没有了兴致,叹了一口气:“算了,别和他一般见识,回去。” “回去?好,我送你。”程志在美女面前一向很讲究风度,尤其是上次在车站经过宣芷含的提点之后,在这方面更加的注意。在这种情况下,送一个女生回宿舍是一个男生所具备的基本风度。 宣芷含脸一红,轻轻“嗯”了一声,刚才她心里还不存在顾忌,可是这一次却是走在前面,再也不肯和程志并肩而行。一路上只是低着头走路,话也不说一句,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女生宿舍戒备森严,程志不便进去,将她送到道口之后,就停下了脚步。搓着手,下了半天决心才轻咳两声,说道:“这个……,咱们以后……,不是不是,是咱们的关系……,其实有什么事的话,你不用每次都闯到宿舍里找我的,上课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把我叫下谈。 ~” 这番话说得吞吞吐吐,更有点辞不达意。本意是想告诉宣芷含,自己和她的关系只能停留在蓝颜知己的层面上,自由出入对方宿舍,那是只有亲密到了极点的人才能拥有的特权,宣大美女这段时间明显的有些越界了。即使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事实上已经给宿舍里的其他室友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不便。由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闯进来,所以原本很随意的一些大老爷们即使在寝室里也都衣冠楚楚。 这些人都不是体面人,随便了那么长时间,冷不丁人模狗样的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一个个都不适应,嘴上不能明说,可是那幽怨的眼神连程志都觉得不怎么好意思。 他自认为已经将意思相当含蓄的表达了出来,以宣芷含的聪明,理解起来应该不会太吃力。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宣芷含深情款款,还是会错了意。只见宣大美女立即血涌上脸,一张脸刹那之间变成了红苹果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吃吃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会注意影响的。你……,你也要常给我打电话……。” 大着胆子向这个男人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之后,再也不敢面对程志,嘤咛一声,捂着脸向道里面逃去。 程志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才挠了挠后脑勺:“什么情况?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寝室,程志也没有理会丁尔禅等人,一头栽到netg板出神,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确,才让宣芷含没搞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正想着如何能够让她明白,又不伤了她的自尊心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程志mo出电话,一看是宣芷含打过来的,头顿时一大:“这个丫头,贯彻的倒是够快的。”不敢怠慢,按下了接听键:“喂,班座,什么事?” “没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宣芷含声音细若蚊蝇:“是这样的,我到寝室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到了没有。” “……”程志抹了一把头的冷汗,“到了,正打算休息一会。” “那你休息。”宣芷含说完,像打国际长途一样争分夺秒的挂断了电话。 程志叹了一口气,刚想再一次进入深思状态,电话却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程大少爷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更加不敢怠慢:“喂,老婆,我已经到学校了,你到店里了没有?” 方晓晨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刚才你和谁通电话来着?我怎么打不通?” “啊?”程志大吃一惊,眼珠子快转动了几下,语气如常的说道:“刚才是我们导员,让我明天下课之后,到她办公室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和我谈,估计应该是放假前的事。” 一听到导员要找程志谈放假前的事,方晓晨关切之情马上多过了胡思乱想:“她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了,就说让我去办公室一趟,其他的倒没说什么。 ~” “嗯,你们院里的人办事可真够呛,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至少也得让你这个当事人知道啊,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各忙各的,真是让人担心。” “放心,他们有他们的办事方法,即使让咱们知道了,你和我都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添乱子。对了,你打电话什么事?” 方晓晨的精神马上一振:“啊,差点忘了。刚才我和刘欣又说了一下房子的事,她很感兴趣,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三个一起去看房子去。” “明天?明天可说不好。一会我看看课程表再决定。对了,那房子空了好几年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呢,去了也只能是看看而已。” “嘻嘻,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在咱们说完的第二天,我和你妈就找人收拾去了,这几天也应该收拾得差不多少了。” 程志吃了一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程大少爷是办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怎么敢拿来烦你?”方晓晨哼了一声,喜气洋洋的又接着说道:“不管了,不管了,明天不管你有没有时间,晚上我和刘欣都过来接你。” “那得先回家取钥匙。” “等你想到这一点,黄瓜菜都凉了。钥匙我已经要来了,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和刘欣就行了。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方晓晨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程志电话放在耳边,整个人彻底崩溃,听了半晌忙音,也想不起要将电话放下。 过了良久,程志才被对面netg铺丁尔禅的一声幽幽长叹唤回了魂:“儿,你这一天日理万机的,比总理还要忙,累不累啊?” 程志苦苦一笑:“说实在的,在外人看来,我应该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真他**的累。” “我看你也够累的,家里的老婆那么凶悍,学校里这位知己也不是吃素的,真不知道应该是羡慕你还是应该同情你。” 程志又一次苦笑,心想你哪里知道,家里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但他和刘欣之间的事是一个打死也不能随便说出来的秘密,更没有必要对丁尔禅等人提起,只好长叹一声,用被子méng住了头。 ………………………………………………………………………………………………………… 程志在电话里忽悠方晓晨,说是邸桂丽给他打电话,要他明天到办公室里一趟,没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下课之后,邸桂丽果然找上门来,直接将他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邸桂丽和其他老师一同办公,除了她之外,还有六七名老师正坐在办公室里各忙各的,邸桂丽的办公桌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只有一把椅子,程志当然不会没有礼数到让老师站着和自己说话,而自己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的程度。等邸桂丽落座之后,程志以一个标准的跨立姿势站在她面前。 邸桂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小伙子,姿势tǐng标准的嘛。” “谢老师夸奖。” “哟,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邸桂丽眼睛一瞪:“严肃点。” “是。”程志马上严肃了起来,双眼平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表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程志的表情变得严肃之后,邸桂丽也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样?小伙子,这几天心理压力是不是特别大?” 程志是成竹在xiong,压根就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是邸桂丽这样问起,而且虽然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但话里话外的关切之情可不似做伪,理应顺着她的话应承一下。当下点了点头,叹息道:“老师何必明知故问?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觉都睡不好,不信您看一下,我的眼圈是不是比以前黑了不少? 邸桂丽睁大了眼睛,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都只看见这哥们眼皮的肤sè如常,不但没有黑眼圈,就连眼袋都没有多少,不禁似笑非笑的说道:“小伙子,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当着老师的面撒谎,我怎么没看出你的眼圈黑在哪里?” “是吗?”程志脸1ù讶然之然:“那可能是一听到老师找我,心里一jī动。血往上涌,眼皮底下的瘀积的血液也跟着往上涌了,黑眼圈一下子就消失了。” 邸桂丽被他逗他格格一阵娇笑:“看起来你的心情很不错嘛,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竟然还能让你有心情在这里和我滑嘴滑舌的胡说八道。” 程志马上变sè道:“够了,够了,这教训已经够深刻,深刻到足以让我记一辈子了。对了,不知道老师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学校要宣布给我处分了,害怕我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先让你找我谈话,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那你怕不怕?” “怕,当然怕了。别说像我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害群之马,听到学校要给他们处分,又有几人不胆战心惊的?不会是这么快就有决定了?” “的确是有决定了。”邸桂丽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纸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 程志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果然如其所料,是聂继蓉专门又给了自己一封公函,内容是经过查证,某人举报程志同学之事,纯属子虚乌有,特此通告。除此之外,还附上了一份滨海公安机关的证明函,上面是一份手书的证明材料,和聂继蓉的通告相互印证。底下还正式无比的盖上了滨海市公安局某分局的官方大印。 虽然已经明知道会这是样一个结果,程志还是脸1ù惊喜之sè:“看这两份材料,好像学校是不打算处分我了?” 邸桂丽双眼含笑,说道:“怎么?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满意,满意,简直太满意了,我就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包青天的,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老师,这些日子,因为这件事闹得我寝令难安,我可不可以请两天假,好好补补觉?” 邸桂丽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精神头这么足,我丝毫没有看出你有任何需要休息的地方,所以你这个假条,我不会批的。另外,虽然学校不处分你,但是却不并不能说明你身上没有问题,回去之后,你要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看来这个美女老师也并非糊涂虫一个,那天聂继蓉的态度如此坚决,可是仅仅过了几天,态度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当然一下就能被她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尤其聂继蓉被上级领导叫过去的事,连宣芷含都知道了,她就更不可能不知道,这就从侧面说明,聂继蓉心里还是想办程志的,只不过程志的后台够硬,竟然连聂继蓉都拿他没有办法。 这就更能说明,聂继蓉所掌握的材料并非空穴来风,程志这个小子果然有问题。邸桂丽等程志一连声的答应之后,又淡淡的加上了一句:“检讨完毕之后,整理成书面材料,下周一交给我过目。” “啊?这是要让我写检讨书?” “怎么?你搞出这么大的事,害得我和郭老师都陪着你一起吃锅烙,写份检讨书对你来说很过份么?” 程志连连摇头:“不过份,一点也不过份,因为我的事,让两位老师陪着我一起吃锅烙,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因为我没钱的话,一定会摆一桌谢师宴,正式的谢谢两位老师。” 邸桂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起脸说道:“你还是把你那套骗小姑娘的把戏收起来,这套把戏,十年前就有人用它骗过老师了。行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检讨书的事。” 程志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听到邸桂丽下了逐客令,抬脚就走,一溜烟钻出了办公室。等到邸桂丽反应过来,想要叫住他再嘱咐几句的时候,程大少爷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小子,跑的倒是tǐng快的,看来真是做贼心虚啊。” …………………………………………………………………………………………………… 出了邸桂丽所在办公室的办公,程志迎面就撞到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宣芷含。这丫头在程志被邸桂丽叫走之后,就一直跟到了这里,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进去一探究竟,只好在外面搓手跺脚的等着。 一看到程志满面春风的溜了出来,宣芷含心中一喜,快步迎了上来:“怎么样?邸老师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我,学校把我的处分撤消了。” “真的?” “真的。”程志说着,将手里的那两张纸递了过去。宣芷含看过了之后,不禁欢呼雀跃,突然一把抱住了程志,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接着飞也似的逃掉了。 “第二次了,上一次在车里,这一次在学校,这丫头竟然又亲了我一下。”程志mo着脸,睁大了眼睛。 第二五七章 婚房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七章  婚房 临近傍晚时分,西边的天空中又飘过来一片白云,映着火红的夕阳,又一次在省城的上空形成了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若是站在高处往下看,就可以看到整个省城就好像被镀上了一层紫金一般,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霞光万道的云中之城。 方晓晨和刘欣就在这霞光万道之中出现在程志超所在学校的大门,两个美丽之极的女人也都浑身披着霞光,远远望去,有如仙子临凡,俏生生的并立在校门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刘欣还是方晓晨,每次来找程志超的时候,基本上在校门口将车停下来,然后给程志超打电话,非要让他跑上几百米,从宿舍赶到校门口和她们会合不可,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程志超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跑到两个女人面前的时候,方晓晨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一脸满意的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像快了十几秒钟。” 程志超眼前一黑,被她的话雷得外焦里嫩,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长长的出一口气:“老婆,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你们两个如果想我想得受不了,来学校里看我的时候,能不能直接把车开到我们宿舍下,这样一来,我可以少跑不少的路,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吃吃而笑。方大小姐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了程志超身边,温柔的掏出了一张纸巾,替他擦了擦汗:“这个主意好是tǐng好,我们两个也不想站在这里像望夫石一样等着你。但是我们又担心,如果我们两个这么高调的就把车开到了你们宿舍下,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再误会你这个小白脸被我们两个包*了怎么办?那样一来,岂不是对你程大少爷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 “没事没事。”程志超正sè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是让他们看到了,在背后指点我几下,我的清名受到点影响,至少比每次都要跑上几百米,终点还有人计时要强得多。” 刘欣将车发动着,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地方我们两个谁也没去过,你能不能不摆大少爷的谱?坐到前排来指一下路?”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领导。”程志超嘿嘿一笑,对方晓晨柔声道:“领导,我坐到前排,你不介意?”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娇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双目微闭:“你愿意去就去呗,问我干嘛?” 程志超咳嗽两声,下车打开前门,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刘欣侧头看了看他,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依然双目微闭,动都没有动一下的方晓晨,脸蛋méng上了一层晕红,在程志超的指点下,开车上道。 ………………………………………………………………………………………………………… 程卫国给程志超准备的婚房在房改以前是部队的产业,房改之前,本来是打算给司令部院里一些级别较高,但是住房条件较差的干部调整住房之用。还没有建成的时候,就赶上了房改,这栋也随之产权移交,都卖给了个人。 本来程卫国家里的住房条件并不太差,但是程卫国和赵东进两位老爷子家里都是儿子,将来程志超和赵济勇结婚的房子还没有着落,始终是块心病。两位老爷子sī下里研究了一下,费了一番周折之后,终于一人弄了一套,准备留给儿子结婚用。 几年过去了,房子的户主也开始逐渐产生了变化。原本都是清一sè的部队在职人员,两年之后,很多房子就变成了部队的退休人员的家属,再过几年,地方上的人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等程志超领着方晓晨和刘欣来到那栋所在地的时候,方晓晨不禁睁大了眼睛:“这栋房子不是部队的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地方的人?” 程志超哈哈一笑,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方晓晨撇了撇嘴:“这帮人倒是会占便宜,几万块钱买了这么一大套房子,一转手就赚了好几倍,看样你们部队的人要是捞起钱来,比地方的人要便利多了。” 程志超摇头苦笑两声,方晓晨说的的确是实情,历次改革,真正能得到实惠的,永远不可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但即使方晓晨说的是实情,可是程大少爷这位既得利益者听在耳中,还是觉得相当的刺耳。但偏偏说这话的又是自己的亲媳fù,即使说的再刺耳,也只能硬tǐng着。 这套房子他只来过五六次而已,和里其他住户并不怎么太熟络,也省了打招呼的环节。领着两个女人径直上了四,在右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努了努下巴,示意方晓晨前去开门。 刘欣倒背着手,像领导审察一样在道里转了两圈,口中啧啧数声:“别说,部队的房子,和地方的就是不同,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一层只有两户人家。” “这房子本来就是给部队团以上干部准备的,有些人的级别甚至是师级,副师级。人家的级别在那里摆着呢,当然不可能太小了。如果一层三户的话,每层的面积就小了,那些分到房子的心里不痛快,还不如不分呢。” “还有师级干部?”刘欣吐了吐舌头:“师以上不是还有什么军级么?怎么没有他们的份?” 程志超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耐着xìng子给这位冰雪聪明,但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美女扫盲:“副军级干部,就已经是将军了。将军的住房待遇,是独门独院的小独,又称将军。环境比这种地方要好得多,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这种房子?” 刘欣冷哼一声,不服气的说:“将军看不上这种房子?你老爸还是将军呢,再过几个月就是中将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再过几年,说不定就得上将,他怎么还看得上这种房子?” “……这个。”程志超被她抓住了痛脚,不禁汗如雨下,干笑道:“老爷子早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们两个美貌女妞要背井离乡,从滨海来省城发展,所以几年前就把房子给你们准备好了。” 方晓晨“呸”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此时太阳已落,房间里虽然还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光线却也是暗得出奇。程志超当先进屋,差点没一头撞在鞋架上,伸手在墙壁上mō了半天,才算是找到电灯的开关,按亮了顶灯。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方晓晨和刘欣让到了屋里。 正如方晓晨所说,这栋房子早在几天之前就单苇清就已经找人收拾了一番,虽然请的都是从街上临时找的钟点工,并非专业的清洁公司。但钟点工也有钟点工的好处,那就是只要给他们钱,他们的所作的工作,完全都是按照东家的指示来干。 单苇清好不容易能和儿子以及儿媳fù在一起多呆几天,自然不可能亲自过去指导工作,只能在司令部里找一个自认为信得过的人过去临督。那人也是程卫国的秘书之一,接了这项工作之后,当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恨不得连砖缝都不放过。那些钟点工被他指挥得团团直转,几天下来,一个个都是面如土sè,大呼解放军同志就是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以后再接活一定要看仔细了,如果是穿军装的,想也不想就直接推掉。 但是这样做也有好处,那就是当程志超等人进屋之后,以刘欣眼光之挑剔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最后喜笑颜开的指着主卧对面的卧室,tǐng着小xiōng脯,骄傲的宣布道:“这间屋子是我的。” 那间屋子两面临窗,严格说起来,比主卧还要亮堂一些。既然这房子是程卫国买来留给程志超结婚用的,主卧当然无可争议的归程志超和方晓晨所有,刘欣考察了半天,决定退而求其次,先将这间屋子霸下。 程志超心里对那间屋子也相当满意,一听刘欣这么说,急忙说道:“这间屋子你不能住。” “为什么不能住?闹鬼?” “不是闹鬼,而是我已经决定了,将来要将这间屋子改成一个书房。” “书房?”刘欣好好的看了他一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程大少爷上了几天大问没涨多少,架子倒是见涨,总共加在一起不到二十本书,竟然妄言要弄个书房。” 完之后,不理会满脸通红的程志超,径直打开了房门,惊呼道:“哇,连chuáng都准备好了,嘿嘿,你们老爷子准备的倒是tǐng齐全的嘛。”纵身一跃,扑到chuáng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声:“还是在自己的家里舒服。” “喂,小姐,你搞错了,这是我和晓晨的家好不好?” “我知道是你和晓晨的家。”刘欣翻了翻眼皮:“但是你也要搞清楚了,晓晨的家,就是我的家。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我今天上了一天班,很累,要休息了。” “……”程志超呆了半晌,才“哦”了一声,退出了刘欣内定的卧室,回到客厅,正看到方晓晨站在窗前,抱着xiōng靠在窗户上看着他吃吃的笑个不停。 现在的刘欣在程志超的眼里就像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就算是有心想要对付她,可是一想起两个人独处时候刘欣那种幽怨的眼神,程志超万丈豪情顿时消弥于无形。可是对付方晓晨,他的办法却多的是。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抬手照着方晓晨圆如满月的美臀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方晓晨“嗯”了一声,脸蛋马上红了起来,既似享受,又似生气的嗔道:“你干什么?在刘欣那里吃了瘪,就要跑到我这里来撒气么?” “你不服?” “不服”方晓晨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咬着嘴chún说道:“有种你就再打我几下试试。” “啪”话音刚落,程志超的大手又一次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翘臀上。方晓晨“嘤咛”一声低吟,浑身懒洋洋的软倒在程志超的怀里,伸出两手环住了他的腰,吐气如兰的低骂道:“坏蛋” 这副娇慵的神态看在程志超的眼里,大少爷马上心跳加快,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向主卧室走去。 方晓晨瞟了他一眼,假意惊呼一声,格格娇笑道:“哎哟,君子不欺暗室,你可不能趁现在没有人,随随便便的欺负我。” 程志超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一脸坏笑的说道:“屋里的灯这么亮,哪里是暗室了?” “客厅里的灯是亮的,但是卧室里的灯却是暗的,难道还不是暗室?” “那你可得看好了,今天你老公就要欺这个暗室了。”程志超哈哈大笑两声,用脚踢开了卧室的门,用力一抛,将方晓晨抛到了屋里的大chuáng上。 单以角度和力道而言,这一抛绝对称不上怜香惜玉。方晓晨“哎哟”一声痛哼,两只眼睛却是闪闪发亮,脸上的表情更是享受得不得了。 程志超被这只妖精勾引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大叫一声,也学着刘欣扑到chuáng上的样子扑了上去。方晓里见他有如一只苍鹰一般从空而落,不禁尖声而叫,身子向旁边翻滚过去。程志超半空之中无法转向,一下竟然扑了个空。 没等他重整旗鼓,再度卷土重来,身上一沉,方晓晨竟然反客为主,骑在了他的身上。程志超刚想伸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来,可是一看到方晓晨火辣辣的目光,马上又改变了主意。全身放松的仰面躺uáng上,任由方晓晨骑在自己身上折腾。 恍惚之中,只觉得方晓晨的小手伸到自己的衣服底下,像条小蛇一样不住的游走着。程志超的身体火热,方晓里的小手却微微发凉,游走过处,程志超只觉得一层层鸡皮疙瘩随着她的小手不住的泛起,那种滋味却又说不出的舒爽,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两声。 方晓晨轻轻一笑,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怎么,你也会有呻吟的时候么?” 程志超倒吸两口冷气:“你手有点凉……” “嘿嘿,这就受不了了?那一会怎么办?” 程志超又惊又喜:“一会?你还要怎么样?” 方晓晨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的外衣脱去,然后趴在他的身上,灵活的小舌头像小狗子一样从程志超的肩膀一路向下舔去。 这舌头的感觉果然又和略显冰凉的小手不同,程志超在感觉上舒服了许多,只觉得浑身上下被方晓晨**得又麻又痒,恨不得马上将这个越来越知情解趣的方大小姐压在身下就地正法。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方晓晨突然在他最要紧的所在舔了两下。 程志超打了一个机灵,刚刚崩起的肌肉马上又一次放松了下来。只觉得方晓晨像握住一只大个的棒冰一样握住了自己的分身,小舌头先从头到尾的舔了一遍,最后纳入口中吞吐不休。 “哎呀,方晓晨同志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程志超心里暗赞,伸手在她脸蛋上mō了一把。 方晓晨嫣然一笑,嘟起了小嘴:“臭男人,这回舒服了?” “一直都舒服,我发现老婆你的舌功越来越厉害了,也没见你平时练过啊,怎么可能会如此出sè呢?” 方晓晨哼了一声,一脸傲然,突然伸手抓过枕巾,盖在了程志超的头上:“不许你偷看。” 程志超大叫冤枉:“天这么黑,屋里又没有开灯,我就是想偷看也看不到啊。老婆,我申请将头上的东西摘掉。” “不行。”方晓晨哼了一声,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不但没有将盖在他头上的枕巾拿开,反而还往紧了压了压,笑道:“小老公,你要乖乖的哦。”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但是方晓晨很少在正式场合管他叫老公,这一声虽然也不怎么太正式,但是程志超听在耳中,已经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正想趁热打铁,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方晓晨芳心大悦,将“老公”这个称呼从此固定下来。却听得方晓晨轻吟一声,接着下面分身钻进了一个紧窄火热的所在。 与此同时,方晓晨的身子也不安份起来,跨坐在程志超的身上不住的上下耸动着。如果此时程志超双眼能够视物的话,睁开眼睛就能看得见方晓晨像个骑着烈马在草原上驰骋的女王一样信马由缰。与之对应的是一阵又一阵细细的喘气声从房间里面升起。 程志超慢慢的伸手将头上的枕巾摘除,方晓晨正值情浓之际,丝毫没有发觉,咬着嘴chún依然卖力的工作着,头上的汗水滚滚而落,额头的刘海早已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沾在额头上,光腻洁白的后背上,也是汗珠滚滚。 ………………………………………………………………………………………… 主卧里一对男女魂飞天外之际,被刘欣霸占的房间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颗小脑袋探了出来,光着脚,轻手轻脚的走到主卧外面,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bk 第二五八章 按兵不动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八章  按兵不动 房子的问题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虽然单苇清已经事先说明,程志超还没有毕业,两个人还没有结婚,这套房子,他们只有使用权,而没有产权。而且是打着借给刘欣和方晓晨的旗号交出钥匙的,但是知子莫若母,单苇清心里也很清楚,这两个丫头,尤其是方晓晨搬进去之后,程志超在学校寝室里也肯定会按奈不住,用不了多久就得搬出来。 以前方晓晨和刘欣租房子住,程志超心里还多少有一些大男子主义,觉得如果搬过去和方晓晨一起同居的话,难免会落下吃软饭的恶名。可是这一次两个丫头住的是自己家的房子,当然不会再有这方面的顾虑。 于是乎,程大少爷果然如单苇清所料的那样,不到一个星期,就搬出了学校的寝室,堂而皇之的和方晓晨住到了一起,甚至连单苇清都没有知会。单苇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他们两个住到一起两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暗地里分别劝诫了程志超和方晓晨一番,让他们注意一些,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来。 程志超和方晓晨都是人精级的人物,当然知道单苇清所指为何,连连点头答应。事实上他们两个在一起将近两年的时间,明里暗里的会面连他们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但是在安全措施方面始终做的很到位,这一点单苇清还是看在眼中的,见他们两个答应的相当爽快,只好长叹一声,不再过问了。 这边方晓晨和程志超两个人尽享鱼水之欢,过起了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刘欣也能时时见到程志超,心里也很满意,可谓是皆大欢喜。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宣芷含。 自从程志超搬出学校寝室之后,这位美女班座的表情就日渐幽怨,每天上课之际,一节课倒有大部分的时间偷偷瞄着程志超。程志超心里也感觉到有些对不起这位美女班座,可是在他心里,方晓里始终都是第一位的,有方晓晨横在那里,他和刘欣即使同处一室,也一直都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更何况关系比刘欣还要远的宣芷含? 但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处理成这样了。总不能像韦小宝一样,不管哪个女女,只要第一眼看中了,以后总能想办法照单全收?况且在他心里,早就给两人的关系定位成蓝颜知知己,即使宣芷含想要进一步发展的话,程志超自己这道坎也始终迈不过去。那天在邸桂丽的办公前,宣芷含趁着四下无人,大着胆子在程的脸上亲了一下,已经让程志超惊出一身冷汗,如何还敢再招惹这个作风越来越泼涑的丫头? 所以程志超在上课的时候,明明能感觉到宣芷含火辣辣的目光,下课的时候,也不刻意的逃避和她在一起,甚至课少的时候,还能偶尔陪着她在学校里面逛一逛,走一走。但是在心里却给自己划了一道红线,一旦两人之间的行为触及到这条红线的时候,程志超马上就会像见了狼群的兔子一样逃掉。 这让宣芷含心里很郁闷,明明程志超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挂在眼前,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摘得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伸手之后,宣芷含总是发现,那枚苹果和自己手指的距离还是有差距。 于是一向吃得饱,睡得香的宣大美女最近开始失眠了,失眠的直接后果就是比程志超更像红苹果的宣大美女一天比一天惟悴,惟悴得就好像人工湖里的残荷一样。 在宣大美女复杂的心绪之中,省城终于飘下了第一场雪――冬天来了。 ……………………………………………………………………………………………… 只要是分四季的地方,迟早冬天都会来临,省城以下雪宣告着冬天的来临,也不足为奇。每年的第一场雪都站不住,刚下的时候,看起来tǐng吓人的,但是落地之后,用不了两天就会融得一干二净。 下雪的时候,程志超正背着宣芷含的目光心不在蔫的上着课,无意中一回头,发现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几十米之外的景物看起来已经相当的模糊。看到外面下雪,程志超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安。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以往要迟一些,在程志超的印象之中,省城下的最早的一场初雪是在十月末,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第一场雪才悄然而来。 他当然不像有些敏感xìng皮肤的人那样,一到下雪的时候,脸上就会爆皮,所以在正常情况下,程志超是不怎么害怕下雪的。只不过今年有点不正常。 程志超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大雪,心里想的只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一年一度的冬季征兵工作已经开始,再过一个来月,首批入伍的新兵就会开始换装出发。可是老爷子这边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既没有说打算安排他和赵济勇走,也没有说就此放过他们一马,参军的事以后再说。 如果老爷子有一个准信的话,他也未必会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可是偏偏老爷子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反而让他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下课的时候,程志超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赵济勇先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可是他刚掏出电话,还没等按键的时候,赵济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程志超心头一喜,只道是赵济勇比自己神通广大,已经从别的渠道获知了老爷子的安排,张口就问:“怎么样?什么安排?” 赵济勇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什么安排?” “废话,还能什么安排?当然是年底的时候,咱们两个何处何从?” “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你收到什么消息没有?” “我x,我还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呢,没想到你的电话倒先过来了。” 赵济勇没有从程志超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马上变得恶劣起来:“你这家伙就像是有病似的,我在滨海,山高水远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老爷子们是怎么安排的?倒是你,人在省城,如此便利的条件竟然也是两眼一抹黑,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个屁,你老老实实的在那里撅着,早晚能有消息。” 赵济勇不知道程志超所说早晚能有消息是真是假,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两个老爷子越来越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给咱哥俩交个底。兄弟,这样不行啊,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安排以后的事了。你行行好,赶紧回院里,找老江打听一下。” 程志超长叹一声:“老江很明显在这件事上是和老爷子们穿一条kù子的,未必能打听得出来。” “你是他的得意门生,这老东西一直以为你傲呢,你去好好求求他,肯定能收到效果。” 程志超考虑了一下得失利弊,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去问老江,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之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两个现在在这里费劲也没有用,走还是不走,还不是老爷子们一句话的事?算了,让他们折腾去,老子认了。” 赵济勇在电话那头咕噜了几声,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程志超丝毫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越想心里越闷,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突然涌起一股要出去淋一淋的念头。虽然就算是淋半个小时,也未必能有在夏天淋三分钟大雨效果来得明显,但是总比窝在教学里无所事事要强。 转身刚想出去,猛然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这一转身,差点和那人撞了一个满怀。幸好程志超多年习武,身手敏捷到那个人,马上腰马合两个人的鼻尖仅仅相差三公分不到距离的时候,险而又险的止住了身形。 “原来是班座,吓了我一跳。” 从他开始和赵济勇通电话的时候,宣芷含就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将他和赵济勇的通话从头到尾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一时半会猜不透程志超话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程志超似乎又遇到了麻烦。一颗芳心正不知道是关心还是怨恨的时候,没想到程志超突然转身,把她也吓了一跳。 只不过这个憔悴美人定力十足,人来人往的道之中和程志超如此近距离接触,竟然也能做到bō澜不惊,一脸的淡定:“我把你吓了一跳,你也把我吓了一跳,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那是,班座何许人也,当然不可能吃亏。” 宣芷含还是面无表情,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的问道:“和谁讲电话呢?这么jī动?” “我们院的,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你们两个没有见过,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一听说程志超要介绍发小给自己认识,宣芷含的脸上总算现出了些许喜sè,两只眼睛也亮了起来:“好啊,你那个发小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做什么?”心虽喜悦,但是宣芷含并没有头脑发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了解此人目前在做什么。程志超的发小太多,而且品流极其复杂,一个郑怀柱就已经够让宣芷含反感的了。若是那个发小也从事和郑怀柱一样的职业,那么此人不见也罢。 只听得程志超呵呵笑道:“这个家伙本来想和我一起考咱们学校,不过差了几分,没考到,只能到你们滨海上师范了。” 宣芷含马上就想起来了,抿嘴笑道:“我知道了,上一次暑假的时候,你和我说起过,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知道此人的背景很清白,宣芷含心里放了心:既然是大学生,肯定就不能和郑怀柱干一样的活,那么此人必须要见。 “刚才看你们两个唠的tǐng热闹的,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程志超苦苦一笑:“有时候我一直在想,班座是不是生错了时代了。给我一种感觉,以阁下的警惕xìng,如果早生个几十年的话,至少也能hún一个民兵连长当一当。” 宣芷含的眼睛瞪了起来:“程志超,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程大少爷这辈子最见不得的一共有两件事,一个是美女发怒,一个是美女痛苦。前者令他痛苦,后者让他心碎到宣芷含发怒,程志超马上收起了嘻皮笑脸:“其实我是很严肃的和班座讨论这个问题,我发现不管在我身上发生点什么事,你第一时间内总能想到我又出去惹祸。”、 宣芷含冷哼道:“这能怪得谁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遇事不经大脑。” “真正遇事不经大脑的是在滨海上师范那位,我比他要强得多了。再者说了,你真以为我是孙悟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算是我想随随便便便就出去惹一回事,人家也未必给我这个机会。比如说,前一段时间莫铁军又是告我黑状,又是贴我大字报,现在不也是一点动静没有了?” 宣芷含咬了咬嘴chún:“说起这件事来,你们家老爷子还真就tǐng有手腕的。最初看到那张大报字的时候,我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咱们学校建校这么多年,除了那十年之外,别的时候还真就没出现过这种东西,我还以为说不定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呢。没想到学校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不但马上澄清事实,而且还使用铁腕手段,禁止大家在BBS上谈论这件事。看来莫铁军是白做了一回小人。” 程志超没想到这丫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此敏感问题,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阔论,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将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如果说在暑假的时候,宣芷含只不过是对程志超稍有好感,那么现在这位美女的一颗芳心已经牢牢的拴在了程志超的身上,速度之快,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莫铁军贴程志超的大字报,从而在学校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直到程卫国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用了自己掌控的力量,将事情硬压了下来,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大字报所引起的风bō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得微不足道之际,这位美女班座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一直观察到现在,莫铁军和聂继蓉也没有后招出手,宣芷含这才完完全全的相信程卫国的实力。高兴之余,自然忘形,话茬一提起来,美女班座也犯了头脑发热的毛病,竟然不分场合的和程志超谈论起来。直到程志超向她做出了禁声的动作之后才幡然醒悟,伸了伸小舌头,没有再说下去。 程志超四下里看了几眼,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我的姑奶奶,这件事本来已经平息得差不多少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捅出去。否则的话,又得让人提起来不可。” 宣芷含点了点头,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程志超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大个活人,得多少人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才能把你淹死?”宣芷含嫣然一笑,娇媚无限的说道:“不过,你们老爷子也够奇怪的了。按理说,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老爷子又大权在握,不应该会如此草草了事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找个理由判莫铁军的死刑?” “那倒未必,但是至少也应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才对。可是直到现在你们老爷子都按兵不动,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真有点怀疑你们老爷子是不是就这么点能力了?” 程志超父子不怎么对付,却无深仇大恨,所谓上阵父子兵,听到宣芷含看不起程卫国,程志超心里颇为不快,脸沉了下来:“你让狗咬了一口会怎么办?无非就是把那只狗打跑了,然后打几针狂犬疫苗,下次注意一点,不要再招惹那只狗而已。难道还能将狗打跑了之后,再追上去把那一口咬回来?” 宣芷含格格一笑:“你程大少爷满肚子大道理,成了?”顿了一下,又问道:“那就这样放过他了?” “那得问老爷子。说实在的,我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的,但是老爷子不行动,我也没有办法。总之老爷子做事,肯定有他的考虑,咱们也就别在这里瞎操心了。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出去看看雪景呢,你看看外面的雪下得多过瘾?” 宣芷含顺着他的话向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这雪下的是tǐng过瘾的,没想到第一场雪就下得这么大。喂,你急不急着回家陪方晓晨?要是不着急的话,咱们两个出去走一走?” bk 第二五九章 都不好过 - 豹隐 - 贝戎 第二五九章 都不好过 一场大雪,可以让很多工作停止,但是更多的工作,却并不会因为这场初雪而停滞。对于司令部大院而言,这场雪除了给警卫连的训练造成点麻烦之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就算是警卫连,也并没有因为下这场大雪而有任何改变,该训练还得训练。在训练的同时,老兵退伍工作也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以前在这个时期,程志和赵济勇去警卫连的次数要比平时多得多。毕竟都是年轻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又特殊,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和警卫连许多战士都成为好朋友。时间一长,新兵也会变成老兵,每次老兵退伍的时候,都会有他们相熟的战士退伍回家。 对于这些退伍回家的老兵们而言,警卫连的士兵生涯虽然会给他们留下一生的回忆,可是退了伍之后,基本上没有再回老部队看看的可能xìng。一旦离别,就意味着天各一方,终生不能再见,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要依依惜别一番。 可是这一次程志回到大院之后,来到警卫连门口,却迟迟不想进去。凭心而论,老爷子虽然在很久已经就已经向他交了实底,可是从心理上,他却还没有做好离开方晓晨去部队当兵的准备。尤其是单苇清将房子钥匙交出来之后,他就更不想走了。 警卫连的大门就在前方,老江的办公室也距之不远,对于别人而言,此地可能是戒备森严。但对于程志和赵济勇而言,此地就是自己第二个家。但此时,他宁可回第一个家,也不愿意回第二个家。只因为担心从这第二个家里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虽然在司令部院里,可是警卫连的门口也有岗哨,门口站岗的也都认识程志,看到他在大门口踌躇不前,心里暗暗纳闷。其中一人和程志比较熟悉,盯着他看了十几分钟,还不见他进门,已经不是纳闷,而是着急了。想也不想直接从岗位上下来,走到程志的面前:“怎么不进去?” “进去?啊,对,进去,马上就进去。老江在不在?” “我才上岗,他在不在我不清楚,不过倒是没有看到他出去。你是来找他还是找小罗他们?” “小罗?”程志愣了一下,才想起小罗是警卫连的一个士兵,不禁皱了皱眉:“他今年也走?” “我听说今年好像有他一个,指导员已经找他谈过话了。” “他不是才两年兵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听老江说,小罗这个人工作干的还算是不错,很有可能会签士官。” “是他自己要走的,好像家里有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你要找他,可得尽快,马上就要吃老兵饭了,最多个把月,他们这些退伍老兵就得离队了,到时候你再想见他们,可就不太容易了。” 程志知道老兵饭的规矩,无非就是一些单位在老兵退伍之际,专门给即将退伍的老兵准备的饭菜,比别的战士的标准要高一些。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表示对这些献身国防的老兵的敬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那些老兵,免得他们因为即将退伍的缘故就放松自己,从而搞出点事情来泄心中的不满。基本上吃完一个月的老兵饭,也就意味着老兵的军旅生涯就此结束。 但是从岗哨上下来的这位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次程志专程从学校赶回大院,并不是因为顾念哥们感情,而是关心自己的前途。不但告诉程志小罗要走的消息,而且还非常热心的将小罗现在的位置指给了程志。 程志默默的点了一下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了老江的办公室。那个战士看他直接去老江的办公室,而不是按照自己指点的方位去找小罗,微感奇怪,挠了挠后脑勺,又回到哨位上,笔直的站在那里。 老兵退伍的时候,身为警卫连里军衔最高的军官,老江虽然是个闲职,也有许多工作要做。程志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这位仁兄正埋头将自己堆在一堆文件之中,忙得不可开交。看到程志之后,只是将脑袋抬起一下:“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处理工作。 程志嗯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看起来。心里只是想着怎么开口向老江套话,报纸上的内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过了好一会,还是老江主动和他说话:“你学校今天没有课么?怎么这么闲?” “今天课少,就回来看看。” 老江显然已经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少了,轻松了许多,呵呵笑道:“课少回来看看?见到单主任了么?” “还没回家呢。” “嘿嘿,看来在你小子心里面,我比你老**位置还要重要一些啊。随便回来看看,第一站就先到我这里,你就不怕单主任知道这件事打断你的tuǐ?” 程志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妈那么明白事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吃你老人家的醋?” “少在那里给我打马虎眼。”老江脸一沉:“是不是今年征兵工作开始了,你小子心里长草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话还没说上几句,老江竟然就看穿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程志心里暗赞一声,索xìng打开天窗说亮话,凑到了老江面前,伸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笑嘻嘻的抽了一支递到了老江的嘴边:“江叔,来一炮。” 老江一侧头,躲过他的殷勤,将烟从程志的手中接了过来,看了两眼:“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不是我抽的,是专门买来孝敬你老人家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点上,试试真假。” 老江瞪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烟盒也拿了过来,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扔在了抽屉中,示意程志不用那么费力的讨好自己,安安份份的坐在那里就好。【叶*子】【悠*悠】 等程志坐好之后,老江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一进门,我就从你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你来的目的了。说实话,这些事情都是程参谋长和赵副部长安排的,我是一点也没有参与。现在程参谋长去北京了,赵副部长一天一天的又看不到他,你和赵济勇今年年底到底走不走,我也不知道。” 程志没想到老江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不禁急道:“江叔,您可太不厚道了,整个司令部都知道你们三个走的最近,两位老爷子那里我是套不出话来,可是要说您一点风声也收不到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是真不知道。这样,为了对得起你ua这几十块钱买的烟,我帮你打听打听,你先回去听听信,等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 “该死不死的老江,做师傅做了十几年了,竟然连这点事都不告诉,老子白ua几十块钱给他买烟了。”回到家里的程志坐在沙上不禁破口大骂。 在老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却又不能作,程大少爷气得连小罗也没有见,更没有回家,直接回到了住处。反正现在单苇清也正在上班,程卫国又不在家,回到家里,只能看到公务员,两个老的一个也见不到,回不回去也无所谓。 刘欣和方晓晨已经从店里回来,准备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回家,没想到程大少爷回到家里,屁股刚沾到沙,就来了这么一句。两个女人都是冰雪聪明,不用细想也能知道他所指为何,都不禁笑了起来。 程志骂完了老江之后,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向方晓晨一瞪眼:“很好笑么?” 方晓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眼睛里却还是笑意十足:“不太好笑。” “既然不太好笑,那你们两个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正因为不太好笑,所以我们两个才要笑一笑,起码也得意思一下。对了,你给老江买的什么烟?好几十块钱一盒,听起来好像不错哦。” “废话,我去人家那里打听消息,当然要买好烟了,钱是ua了,不过烟是啥烟,我还真就没记住。”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给人家买了一回烟,连什么烟都没有记住,怪不得打听不出来消息。” “我要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话,就应该带着你去。就算老江不给我面子,总也得给你方大小姐点面子。”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方晓晨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再者说了,就算是你知道结果,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改变结果不成?” “就算不能改变结果,可是也总比现在七上八下的吊着,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强。”程志叹了一口气:“如果老爷子给我一个准信的话,我也能尽早做一下安排。” 刘欣将三个人的饭碗里盛了饭放在桌上,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道:“要我说你就是杞人忧天,我们姐俩现在生意上了轨道,莫铁军那边的事情也都摆平了。至于你的柱子哥方面,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有什么可安排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一走就是最低两年,如果不安排一下,心里始终没有底。” “行了,知道你程大少爷顾家、负责任,行了?但是再顾家,再负责,饭总是要吃的,吃饭。”刘欣将围裙摘下来挂在厨房的架子上,坐到了饭桌前,伸出筷子挑起几粒米饭慢慢的嚼着。时不时抬起头看看沙上那两位,一脸的漠然。 她心里很清楚,程志之所以会如此不安,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更多的是舍不得方晓晨。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即使走到天边去,心里记挂方晓晨,永远也比记挂自己要多一些。不知为什么,刘欣心里突然想起那天在派出所外面和程志生的一幕,身子瞬间就热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扭动了几下身子。 …………………………………………………………………………………………………… 一连多日,程志又回到司令部找了老江数次,每一次都是三言两语就让老江给打了回来。这还不算最郁闷的,最让程志郁闷的是,老江每次打他的理由都差不多少,都是让他回去等信。 若是在平时,程志倒是不介意回去听信,但是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程志已经急得满嘴起大泡,再让他等信,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没有办法,程志只好又拨通了赵济勇的电话,打算问问他那边有什么消息。 赵济勇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明亮,好像得了重感冒一般哑着嗓子说道:“兄弟,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也没睡好觉。往家里打过几次电话,想问问我们老爷子,可是每次都让老爷子训一顿,训了几次之后,我也不敢再问了。” “你说咱们这两个老爷子怎么这么大岁数了,办事还这么不靠谱?” “我现在也想通了,管他靠不靠谱,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走不走都行。我劝你也别想太多了。” 程志苦笑一声,他倒是想和赵济勇一样想得开,但是每次回到家之后,方晓晨都似乎觉得两个人分别在即,除了平时宽解劝慰之外,晚上更是刻意的讨好奉迎,恨不得将所能想到的招式都使出来。而眼中时不时流1ù出的幽怨,几乎让程大少爷整个心理防线都彻底崩溃。 赵济勇从小就和他一起玩到大,可谓是他的知己。听到他一连串的长叹,不用问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在这件事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好陪着他叹了一会气。最后说道:“其实,我觉得现在没有消息,应该算是最好的消息。” “为什么呢?”程志现在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一般,抓到一根稻草也会当成救命之物,最想听到的就是好消息,最排斥的就是坏消息。一听到赵济勇说现在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眼睛马上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想啊,当兵的程序咱们两个都知道,一般情况下都是报名、体检、政审,这三关全过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家访,然后才能确定能不能走。报名这一关,咱们姑且不论。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通知咱俩去体检,这难道还不是一个好消息?” 程志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未必能像赵济勇说得那么简单,以老爷子的能量,安排几个不走正常程序的后门兵,那还不像喘气一样简单?可是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是一旦事情没有听到亲口证实之前,如果让他在真相和假象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假象欺人欺己。 程志就是如此,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强迫自己点头赞同。在心里找了无数个借口给自己吃宽心丸,将唯一的真相,也就是老爷子的能量问题强行压制在大脑最深处不肯接受,心情竟然宽松了许多。笑呵呵的结束了和赵济勇的通话。 接下来的时间,该吃饭吃饭,该上课上课,在家里,有两位美女相陪。方晓晨这些日子格外善解人意就不用说了,刘欣也很少再讥讽他,在程志的心里变得文静了许多。在学校里,有美女班座细致到了几乎可以说得上无孔不入的关注,也足以令他笑傲群雄。总之,只要没有人提起“征兵”这两个字,几乎一整天,程大少爷的心情都是相当不错的。 宣芷含前一段时间除了自己心情不好之外,程志的心情多少也影响了她,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憔悴。现在程志的心情好了许多,宣芷含心理压力也少了许多,脸上逐渐有了笑容。她心里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她就不相信,两年多的时间,再加上自己的内涵,绝对不可能斗不过方晓晨。 身为一名学生干部,制订一个完整的计划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也是要学的本事之一。宣芷含在方面尤有心得,在制订完学校的工作计划之余,又完善了一下如何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展开和程志的进一步展计划,细致到了基本上以星期为单位,按部就班,不折不扣的执行着。 之所以会如此细致,是因为她很清楚程志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而且也知道,一旦程志毕业之后,他和方晓晨结婚的事情就会提到日程上,如果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还没有结果的话,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不能不细致。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人算始终不如天算,计划始终也不及变化来的快。 变化来的相当突然,突然到了当教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看到进来的人,做出的事的时候,她已经震惊到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程度。 第二六零章 壮丁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零章 壮丁 那堂课依然是令程志和许多同学昏昏yù睡的公共课,满头ua白的老头子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底下的人却并不怎么买帐,只有为数不多的像宣芷含这类的好学生才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听课、做笔记。 ~ 老头子也知道自己讲的内容引不起太多人的兴趣,宣芷含等人给面子,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安慰。于是乎,当教室门被推开的时候,老头子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叭”的一声,将讲义扔到了讲桌了,转过头就要作。可是一看到进来的人的时候,老头子马上又愣住了。 走在前面当先进屋的是院长大人,紧随其后就是程志的系主任聂继蓉。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腰杆拔得笔直的是两个年轻的军官。 这个奇怪的组合令那老头子有点mo不着头脑,了好一会愣之后,才迎了上去:“哎哎哎,你们怎么回事?没看到我正在上课呢么?” 大凡学校里像他这种年纪的老家伙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脾气,这位老头子的脾气就是在课下碰到学校里党派纷争的时候,一向低调。但是如果有人敢影响他上课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的权威。 院长大人也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才会亲自领着那两个军官过来,免得老头子脾气一上来,说话没轻没重,伤了人家的面子。但即便是如此,老子爷沉脸扔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也被人家看在了眼中,院长大人也很没有面子。吭了一声,扫视了一下由于院长大驾光临而不得不精神一振的学子们,走到老头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头子一脸惊异之sè:“这样啊。”提高了声音,对着底下人叫道:“程志,程志来了没有?” 院长一进屋,程志就看到了,虽然觉得院长在这个时候来教室视察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可是当看到跟在院长身后的那两个人的时候,程志马上就是心底一凉。那两个军官和他相识多年,正是程卫国身边的一个参谋和一个秘书。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旬,入伍的新兵已经开始6续的被安排换装出。本来程志和赵济勇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总觉得既然没有安排他们体检,新兵们又已开始换装出,那么这一关应该算是躲过了。但没想到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压根老爷子就没有走正常渠道,报名,体检和政审这些关节全部都免掉。以这个时候派身边的人来找程志来看,肯定是要直接将程志送走。 老头子在底下喊话的时候,那两个军官的目光就已经牢牢的锁定了下意识的将身子躲在书本后的程志,眼睛里面全是笑意。 被这两个人盯上了,程志情知逃脱不掉,只好扔下了书本,站起身形走了出来。途经宣芷含身边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丫头充满了询问的目光火辣辣的射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又不能向她做过多的解释,只能假装没感觉到,昂阔步的走到众人面前。 他不是课堂上的活跃份子,老头子对他印象不太深。连老头子对他的印象都不太深,院长大人就更不在话下了。两道审视的目光从程志身上滑过,最后转过头对那两名军官说道:“两位看一看,是不是这个人?” 那两名军官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他。” “那人我可就交给你们了,回头到院里补办一个手续。” 程卫国的那个秘书“嗯”了一声:“这个没问题,程序还是要走的。鲁参谋,你和他们一起去补办手续,我这边把人带过去。” 被他点名的鲁参谋应了一声,随着院长和系主任出去补办手续,那秘书则笑呵呵的拍了拍程志的肩膀:“小伙子,程参谋长和单主任可都在外面等着呢,走之前,是不是和同学们道个别?” 程志吃了一惊:“我老爸从北京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程参谋长能不回来么?走。”说完之后,转身在前面领路。 一句话,就等于宣判了程志的死刑。程大少爷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无力感,斗来斗去,胳膊始终还是斗不过大tuǐ。即使自己再假装低调,也无法改变老爷子的安排。 程卫国等人的情报工作做的到位,即便是自从程志入学之后,程卫国很少来,可是当程志刚走出教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教学门口,一身戎装的程卫国和赵东进背负着双手,黑着脸站在车旁,肩上的将星闪闪光。旁边的单苇清则和梁玉英一样,都是身着便装,看起来倒更随意一些。唯一穿军装而脸上又比较和善的,就是和程卫国站在一起的老江。 几个月不见,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和原来差不多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的伙食比司令部要好一些,似乎多了一些肉,看起来也不那么凶了。程志一步一挪的走到了程卫国的面前:“爸。” 程卫国点头应了一声,说道:“做好准备了?” 程志苦苦一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心理准备做好了,其他方面呢?” “心理准备做好了,其他方面当然也没有多少问题了。” “那就好。”和儿子分别再即,程卫国的心里也感触良多,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向了别处:“给他换装。” 话音刚落,早就候在一旁的秘书立即一头钻到了车里,不一会就拎出一个提包和一套捆得结结实实的被褥放到了程志面前:“这是一大早程参谋长亲自从794提出来的,背包已经打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套冬装作训服递到了程志的手里:“换上。” 程志知道所谓的“794”是东北军区最大的军需仓库,想不到程卫国竟然以参谋长之身,亲自去军需仓库给自己领装备,真不知道应该感到自豪还是应该感到可笑。 那套冬装作训服是单苇清精心挑选了许久,才最后选定的,程志穿在身上,竟然非常的合身,整个人看起来顿时精神了许多。 ~可是单苇清心里也很清楚,从程志穿上这套衣服的那一刻起,母子两人就注定了要天各一方。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单苇清心里还是一酸,眼圈顿时红了。噙着眼泪替程志整理着衣服,整理了几下之后,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程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作训服和大头鞋,强颜欢笑:“妈,我这次被抓壮丁,不就是两年么,很快就过去了,两年之后我就回来了,您别伤心。” 一听到“抓壮丁”三个字,单苇清更是觉得儿子可怜之极,眼泪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流的更急。程卫国没想到从程志嘴里会冒出这三个字,眼皮顿时一阵狂跳,哼了一声,本想夸儿子两句,这回也省了,转身上车:“出。” “等一等。”程志忽然大声叫道。 “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和同学道个别。” 同学那么长时间,总会有一些感情,分别在即,道个别也是人之常情。程志的这个要求属于合理要求,程卫国看了看表,点头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那边已经开始整队了,马上就要出,人家可不会等你。”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程志一把从单苇清那里抢过手机,转身就往教学跑。一边跑一边拨通了方晓晨的电话。 方晓晨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给自己打电话,奇道:“你现在不是正应该上课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程志此时已经无暇向她做过多的解释,急道:“别问了,我老爸回来了。” 方晓晨吓了一跳:“他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抓我的壮丁?你现在马上扔下手里的活,以最快的度赶到火车站,我已经被我老爸抓住了,马上就要出,晚了的话,可就看不到我了。” 方晓晨大吃一惊:“这么急?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哪个火车站?” “南站南站,历年招兵都是从那里走的,度要快。我拼了命才请下五分钟的假给你打电话。”话还没等说完,方晓晨在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大声呼叫着刘欣,接着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还不到早上九点,程志盘算了一下,到火车站集结,登车出,起码也要将近中午才能车。如果刘欣开车的度够快的话,赶在车之前来到火车站送行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将自己被老爸抓了壮丁的事情和教室里那位一头雾水的蓝颜知己说一声。 当他急匆匆的赶回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里所有的人都是一震,程志肯定是有事才会被人叫走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哥们出去几分钟的时间,就换了一套衣服回来。而且这套衣服大家也都非常熟悉,一般情况下,只有即将步入军营的新兵才会是这种装扮。 此时的程志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冲到了宣芷含的身旁,气喘吁吁的说道:“班座,本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时间不等人了,我马上就要出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保重。” 宣芷含的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了,直眉愣眼的看了他半天,才嘴net白的问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当兵了,我老爸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 “你老爸安排的?怎么会这么突然?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以前不敢百分之百肯定,现在终于百分之百肯定了。”程志苦苦一笑。 “我明白了。”宣芷含眼中异光闪动了几下,低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若即若离的了,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你爸安排当兵,怕我知道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一直瞒着我的。傻瓜。” “……” 程志顿时无语。他火燎屁股似的跑来向宣芷含道别,无非是觉得当兵这么大的事,在走之前理所应当的应该向自己的这位蓝颜知己交待一下,最好让她绝了对自己的念想。没想到宣芷含深情款款,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竟然觉得程志前段时间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尽早知道两个人即将分别的消息而伤心。这种结果实在是大大出乎程志的意料之外。 定了定神,程志不敢再看宣芷含善解人意的目光,强笑两声:“班座保重,我走了。” “你不和其他同学道个别?至少也应该让同学们欢送你一下啊。”以前学校里也曾经生过在校大学生入伍的事情,每一次都是相当的隆重,不但同班同学要欢送,就连学校的领导也会适时出现,勉励一番。身为班干的部宣芷含对这方面有着天生敏感的嗅觉,马上就提出了要组织欢送一下程志。 程志摇了摇头:“算了,时间太紧,再开个欢送会的话,恐怕就赶不上车了。” 心里却着实郁闷:人家也是当兵走,我也是当兵走。人家当兵走,欢送会开得就像是婚礼场面一样,可是老子当兵走,却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可是,老子也没办法,老子是个后门兵啊 “那我送送你。”不等程志答话,宣芷含已经将桌上的笔记收了起来,打算当着老师的面翘课了。 看那架式,不让这个丫头送自己怕是不成,程志只好点了点头,向依然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其他学生简单道了个别,和宣芷含两个一前一后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教室。他们两个刚出教室,就听得身后像炸了锅一样“轰”的一声,接着教室里面的人议论纷纷,年轻的学子们充分挥自己的想像力和判断力,纷纷就今天生的奇事表自己的感想。 再一次回到门口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动着,众人也都各自回到了车里等着他。单苇清特地将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儿子,只是没想到程志回去一趟,竟然还领出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学,看那女同学的眼神,似乎和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极为亲密,不禁和程卫国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程志刚一钻进车里,立时就现了梁玉英身边坐着一个鬼头鬼头的小子,也是一身冬装作训服,正挥手向自己打着招呼。 程志哈哈一笑:“本来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被送走了,可是现在我看到你小子也和我一道被送走了,心里欣慰了不少。” 赵济勇却是一脸苦相:“我比你还要惨一些,天还没亮就让我老爸从被窝里给拽出来了,一直在车上睡到现在才睡醒。” 程志嘿嘿一笑,情知两位老头子肯定是先到滨海将赵大少爷接了回来,然后才到学校里接自己,时间掌握之准,由不得他不佩服。 两个小相互打着招呼,那边单苇清和宣芷含也没有闲着。宣芷含何许人也,妙目一翻,就已经看出了单苇清的身份。马上向单苇清展颜一笑:“阿姨您好,您是程志的母亲,我是他同学宣芷含,知道程志要去当兵,特地代表全班同学送他一程。” 宣芷含这个名字单苇清不止一次听说过,最近程志身上生的事情,就与这个宣芷含有关。单苇清一听眼见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子竟然就是宣芷含,心里不由得一沉,挤出一丝笑容:“原来你就是我们家所说的那个班长啊,常听在家里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样样都出sè。” 程志常在家里提起我?宣芷含心里又惊又喜,表现得更加温婉可人。只是她表现得越出sè,单苇清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重。 ……………………………………………………………………………………………… 运兵的车皮都是协调好的,早早的就停在了站台上,车门大开。程志等人来到站台的时候,站台上已经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将走的新兵和送兵的亲属,少量肩扛军衔的则是接兵单位的负责人,正在大声吆喝着,控制着站台的秩序。 程卫国等人刚刚出现在站台之上,马上就有几名低级军官迎了上来,立正敬礼,大声叫道:“长好。” 程卫国回了一个礼:“6干事,这边接兵的同志联系得怎么样了?” “报告长,已经联系好了。”6干事大声回答了一遍,将程卫国等人领到了一个6军上尉面前,向程卫国介绍道:“参谋长,这位就是程志和赵济勇所在新兵连的指导员。”又对那位上尉军官说道:“林指导员,这两位是我们军区司令部的程参谋长和后勤部的赵副部长。” 虽然已经知道将会有两个后门兵被塞到自己的部队,可是一见到送人来的竟然是两位少将,那上尉还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向程卫国和赵东进敬礼问好。 程卫国还了一个礼之后,微笑道:“林指导员不必客气,虽然我们在部队里的级别比你高一些,可是今天,却是以新兵家长的身份来这里的,这两个兵,我可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对他们能够高标准、严要求。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他们两个由地方老百姓锤炼成两个合格的士兵。” 第二六一章 送别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一章 送别 简单交待了一下,程志和赵济勇就被迅的编到了队伍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晓晨和刘欣一路快马加鞭,油门差点踩到地里,终于赶到了火车站。 本来没有站台票是进不得站台的,可是这两个心急如焚的女人压根就没打算买站台票,直接就冲了进来。当程志看到她们两个的时候,方晓晨正好由于跑得太急,脚下不稳,重重的一跤摔在地上。 美女当众摔跤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极大的看点,这一跤摔的又相当实成,引得众人一声惊呼。若是在平时,方晓晨受此围观,纵然不会暴怒,也肯定会泼辣一把。可是此时这丫头心里只想尽快见到程志,摔倒之后,马上站了起来,连衣服上的泥土都顾不上掸去,跌跌撞撞的又向前跑去,一脸焦急的不住在人群里张望着。 程志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热,不顾一切的冲出了队列,向方晓晨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方晓晨的名字。 在他旁边,本有一个少尉军官和一个二级士官在维持秩序,一看到这个后来的新兵蛋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离开队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瞪起了眼睛,大声喝道:“那个兵,那个兵,你干什么?回来。” “那个兵”似乎是每一个接兵的老兵对任何一个新兵的标准称呼,程志心里清楚这两位是在喊自己,也知道组织xìng纪律xìng的重要xìng。可是自己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摔了一跤,如果他还能淡定的站在队伍里,那么他也就不是程大少爷了。 几乎就在一瞬间,程大少爷和方大小姐两条人影就已经合成了一条,还没等众人喊出一声“哇”来,四片火热的嘴netbsp;   抱在一起就已经够让队列里那些血气芳刚的小伙子们感动相当震撼了,现在不但抱在了一起,而且当众接ěn。那些新兵们和送兵的家属们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下巴几乎掉了一地。而接兵的那些干部和老兵的脸则都沉了下来。 程卫国的脸sè也变得铁青,yīn沉得几乎要下雨。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作,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剧烈的咳嗽两声,提醒程志,现在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大学生了,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影响。 但是热ěn的那两位根本就没有将老爷子的提醒放在眼里,直到ěn得两眼直冒金星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嘴net。方晓晨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怎么好端端的说走就要走了呢?” 程志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一步,迟早都得走。就算是没有这段时间生的事,我和赵济勇也非走不可。我走之后,你要多保重。” 方晓晨摇了摇头:“有什么可保重的?你走之后,我马上就买火车票追你去。你到哪,我跟到哪。” 程志吓了一跳,如果刘欣说出这话,他也只会付之一笑。 ~可是方晓晨说出这番话,那就不能不引起重视。这个丫头向来做事不考虑后果,说到做到。她说买票跟着程志,那么十有六七可能真会这么做。要是那样的话,恐怕程卫国非疯掉不可。 事实上,程卫国现在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虎着脸,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拧着眉毛对单苇清说道:“你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这么多人,成什么样子?” 单苇清擦了一下眼角的泪ua,嗔道:“你个死老头子,马上就要走了,人家晓晨过来送送,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不是你非要把送走,他们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丢人现眼?” “你……”程卫国气得倒背着手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真是慈母多败儿。能走到这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你从小惯的。” 单苇清哼了一声,懒得和这个死老头子分辩,又流着泪ua,含笑看着程志和方晓晨。 只见程志伸手替方晓晨拢了拢头,柔声说道:“最多就是两年,两年之后,我就回来了。而且,这一次去哪里,我心里一点概念也没有,你上哪里去追我?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我到地方之后,马上给你写信。” 方晓晨不满意的扭了扭身子:“打电话不成么?为什么要写信?又慢又老土。” 程志呵呵一笑:“我倒是想打电话,不过部队有规定,义务兵不允许佩带手机,估计到了部队,我的电话就得让人收上去。如果用部队的电话给你打的话,先得先转几个总机,才能从我的部队打到省城。打到省城之后,还得再转成地方线路,然后才能和你通话。运气好的话,一两个小时咱们就能通上话,运气不好的话,小半天也未必能说上一句话。” 方晓晨打了一个冷战:“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落后?” “这不叫落后,而是部队的体制就是这样。” “我才不信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打起仗来,怎么得了?” “打仗的时候,或者有突**件生的时候,上级领导当然不会受到这方面的约束。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大头兵,怎么可能会和部队的领导们享受一个待遇?” “这倒也是实情。”方晓晨点了点头。和程志在一起说了几句话之后,心里的焦虑减了不少,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前两天买了两样小东西,咱们两个一人一个,本打算再过几天,圣诞节的时候再送给你的,现在看来,只能现在就给你了。” 程志眼睛一亮:“有礼物?快拿出来,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方晓晨嫣然一笑,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递到了程志的面前。程志定睛一看,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两只亮晶晶的指环,一大一小,正好是一对。 ~那指环的造型很普通,就是两个银白sè的小圈,其他的装饰物一样没有,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 程志“哇”了一声:“老婆,你是不是买错东西了?” “什么买错了?” “在我的印象之中,结婚戒指应该是男方买才对,你怎么能把我的活干了呢?” “结婚戒指?美的你。”方晓晨呸了一声:“这不是结婚戒指,是手铐,戴上这个指环之后,你就被我牢牢的铐住了,就算是逃到天边去,我也能把你捉到。少废话,快点把手伸出来。” 不由分说,抓起程志的大手,将那个大一些的指环套在了程志的手指上,拉着他的手,对着阳光看了两眼,笑了一下。笑过了之后,又是一声叹息,小脸又垮了下来。 程志知道她心里始终是不能释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再不表现得乐观一些,只怕方晓晨的状态会更糟糕。虽然他心里也很难受,却只能强打起精神,将那个小一号的指环套在了方晓晨的手指上,两只指环在日光之下,相映生辉。 方晓晨看了看程志的指环,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环,脸上又现出一丝笑模样:“我警告你,这个指环戴上了,你就不许摘下来,听到没有?” 程志郑重无比的点头答应,连连誓,除非别人将自己的手指头切掉,否则的话,肯定不会将这个指环摘下来。方晓晨这才满意的亲了他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刘欣,说道:“我之所以能来得这么快,多亏了刘大小姐开车技术好,你……,你和她说说话。”说完之后,径直走到单苇清和程卫国旁边,将脸别到了一边和单苇清夫fù打招呼。 在方晓晨和刘欣刚刚出现之际,宣芷含就已经悄悄的隐没在人群之中,刘欣和方晓晨都没有看到她,免了许多事端。可是当程志单独面对刘欣的时候,还是感到很不自然。 相比之下,刘欣倒显得落落大方,1ù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轻声道:“以前真没现,你穿上这一身,真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如果我一直穿的都是这一身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也是。”刘欣吸了一口气,咬着嘴net说道:“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回不来,冷不丁的,还真就有点不适应。抱一抱。”说着,张开了手。 “抱一抱?这不太好?”程志犹豫了一下,刚说出这句话,刘欣已经缓慢而又坚定的扑了过来,紧紧的搂住了他,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哇”旁边的人下巴马上又掉了一地。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已经看到两个漂亮之极的丫蛋和这家伙亲密接触了。更多的人还记得当初和他一起来的宣芷含。这些人不禁带着各种眼光不停的猜测程志的身份,为什么这小子就会如此幸运,有这么多的美女和他亲密无间? 程卫国和刘欣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只不过是听说而已。但是他一看到该女和方晓晨一同前来,对刘欣的身份马上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刚才程志和方晓晨抱在一起,已经够让他受刺jī的了,现在猛然看到刘欣和程志又抱在了一起,程参谋长脸上的肌肉马上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程志和刘欣自然是看不到的。刘欣抱的相当用力,程志从未想到这么一位纤纤弱女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伸出胳膊,抱住了刘欣的后背。 刘欣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将嘴凑到了程志的耳边:“喂,你敢不敢像亲晓晨那样,亲我一下?” “啊?”程志身子马上一僵。以他和刘欣之间的关系,抱一抱还是可以的,起码这也是方晓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如果让他和刘欣像刚才和方晓晨一样热ěn几分钟,就算是程卫国进京进修了几个月之后,心理素质有了一个跳跃式的展,恐怕方晓晨也不会接受。 刘欣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心理变化,用胳膊遮挡住自己的嘴net,在程志的耳朵上咬了一下,恨声说道:“没用的男人,胆小鬼。” 程志心里一阵茫然,他不是一块木头,当然能感觉到刘欣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刘欣也有能吸引他的地方。但问题是,两个人之间还横着一个方晓晨。不管是程志还是刘欣,又都不是那种为图一时之快,就可以不管死后洪水滔天之人,只能强行的将这段感情压在心里。 刘欣终于得偿心愿,可以当着方晓晨的面光明正大的和程志拥抱在一起,对于她而言,就已经很满足了。说要程志ěn她,只不过是逗他开心而已。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之后,一咬牙,将他的身子从自己怀里推开,强笑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还是和你的亲亲宝贝乖老婆多腻一会。” 程志苦苦一笑:“我倒也想和她多腻一会,可惜,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刘欣一愣,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想问,忽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在站台上响了起来。接着,那些接兵的人大声喊着让新兵列队,家属离开队列,马上登车。整个站台上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几分钟之后,秩序才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些。那些送行的家属们都已经被隔阻在新兵队列之外,而程志也重新回到了队列里,和赵济勇站在了一起。 他从小就接受的这方面的教育,冲动归冲动,但是规矩还是懂的。哨子一响,马上就回到队列里,看也不看方晓晨一眼。 他这样做,不是绝情,而是害怕看了方晓晨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迈步上车。 方晓晨看到程志所在队列已经开始登车,心里一急,又要冲过去,但是这一次却被单苇清和程卫国牢牢的抓住了。挣扎了几下之后没有结果,再看的时候,程志的身影在车厢入口处一闪而过,终于消失不见。 新兵们在车里找好了座位,家属们才又一次得到许可到车窗前和将走的新兵做最后一次的道别。但是这个待遇方晓晨却没有得到,程卫国和单苇清一直紧紧的抓着她,不让她去见程志最后一面。没过多久,一声汽笛响过,列车隆隆前行,越走越快,出了站台之后,火车的度也提了起来,慢慢的在远方形了一个黑影,最终消失。 直到这个时候,单苇清和程卫国才松开了方晓晨。方晓晨大声叫着向前追了几步,最终心里却是一阵绝望,瘫坐在地上抱着刘欣的大tuǐ放声大哭。刘欣心里也难受异常,但却不能陪着方晓晨一起哭,只好俯下身子,拍着方晓晨的肩膀,低声安慰。 单苇清看到这一幕,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嘴里喃喃的说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连说了好几遍,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造孽。 众人基本上全都是出自部队,心里对于子女的人生规划,当兵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不管是赵东进还是梁玉英,送走了儿子,心里不好受也只是一阵而已。向着火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之后,都摇头叹息了两声,然后就各自离去。只有方晓晨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依然瘫坐在地方不住的痛哭。 单苇清平复了一下心绪,走到方晓晨面前,低声说道:“人都走啦,也别太伤心了。最多两年,就回来了。”顿了一下,又说道:“刚才你叔叔和我说了一下,你这两天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一个人在外面,我和你叔叔都不放心,这两天你也就别上班了,回家里呆两天。” 方晓晨摇了摇头:“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等他回来。” “你这孩子,让你回家,就有让你回家的道理。这一次,我们送走,没有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你,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你叔叔这样安排,也有他的道理。” 方晓晨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你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可是却从来没有征求过我们的意见,这个道理,我不服。” 刘欣脸sè一变,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对一脸尴尬的单苇清笑道:“阿姨,晓晨就这个脾气,不会说话,您千万别生气。等我回去劝劝她,过两天就没事了。到时候再让她去你家和叔叔阿姨多呆几天。” 单苇清还没等说话,一旁的程卫国却已经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你们两个必须马上去司令部住几天,等到能让你们出来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回家。” 刘欣“嗯?”了一声:“我也要去?” “你和晓晨都要去,回头你们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然后我就派人过来接你们。我这边也有点事要准备一下。老江,你看着点这两个孩子,不管她们用什么借口,今天的晚饭,必须要在咱们院里吃。” 第二六二章 惊雷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二章 惊雷 此时的方晓晨和刘欣相当的郁闷,不但郁闷,而且很愤怒。 ~ 程卫国交待完老江之后,就完全不理会方晓晨和刘欣无声的抗议,和单苇清一起出站上车走人。留下来的老江则不折不扣的执行着程卫国的命令,先和那个小干事一起陪着方晓晨和刘欣来到了店里,自作主张的将店里的工作交给了庄楚楚和于敏佳,然后又带着刘欣和方晓晨回到家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后,不由分说,将像两条小泥鳅一样拼命挣扎的方晓晨和刘欣拉到了程府。 程府倒也不是没有人,虽然程卫国不在家,可是单苇清却早早回来了,一身家居的装扮,看样子也是和医院里请了假,准备好好陪一陪这两位大小姐。 虽然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但是刘欣和方晓晨两个人心里还是忿忿不平,只是碍于这一切都是程卫国安排的,陪自己的又是程志的母亲,两人满腔怒火也无从泄。只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闷头坐在那里一语不。 单苇清看着她们两个的样子,摇头笑了一笑,让小马洗了一盘水果端了上来,笑吟吟的递了过去。 方晓晨将脸别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刘欣的做法虽然没有方晓晨那么jī烈,但也没有接。老江在一旁看了一会,呵呵笑道:“哟,看不出来,两个小家伙的脾气还不小。” 刘欣哼了一声:“您在部队里好歹也算是一个中级军官,难道就不会换位思考?如果您被人莫明其妙的就软禁了,就一点脾气也没有?”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参谋长这样做,只不过是请两位到府上来做做客,怎么能说是软禁呢?再者说了,晓晨和儿虽然没有订婚,可是在大家心里,她的身份就是儿的未婚妻,参谋长和单主任又怎么可能会软禁她?这要是让儿知道爹妈把他媳fù软禁了,还不得炸了窝?” 单苇清也是一脸尴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有什么事和她们说一声,根本就不会闹成这样,可是老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人接来了,他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留下咱们两个给他善后。” 老江笑道:“参谋长这么做,也无非就是害怕两个孩子直接参与进来而已。” 刘欣挑了挑眉毛:“照你们这么说,莫非是有什么事要生?”本来她心里对程志的父母很是尊重,可是今天一天时间就遇到了两件让她不开心的事。一件是程志当兵出这么大的事,两个老人竟然没有通知自己,如果不是程志机灵,借着和同学告别的机会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恐怕程志到了地方,她们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件就是程卫国解释都不解释一下,就自作主张将她们两个软禁在程府。有了这两件让她不快的事情,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 老江和单苇清对视一眼,像只狐狸似的笑道:“其实参谋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事先一点风声不1ù,直接将程志送走,是害怕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至于把二位请到府上来做客的原因嘛,嘿嘿,用不了几天,你就知道啦。” 说到后来,老江这只狐狸眼中突然冒出一股杀气。刘欣从别人感觉到杀气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可是感觉到老江身上的杀气之后,还是情不自禁的心里一寒。 ………………………………………………………………………………………………………… 庞三放下碗筷之后就走到门口准备换鞋,老婆看到他又要出门,脸上马上挂上了一层冰碴子:“你可省得在家里多呆一会,放下筷子就要滚,我看这个家对你而言和旅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庞三一边往脚上套着鞋一边说道:“老娘儿家家的,你知道个屁。老子这是出外挣钱去了,不出去,谁给你挣吃挣喝?” “那你倒是把钱挣回来啊?哪一次不是揣着一兜子钱出去,穿着kù衩子回来?” 庞三老脸一红,找不出话来反驳老婆的话,只好眼睛一瞪:“老爷们的事,老娘儿们少插嘴。”说完之后,摔门而去,剩下老婆一个人在家里兀自喋喋不休。 认识庞三的人都知道,此人在城东绝对算得上一个骨灰级的赌徒。据说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掷骰子,长大之后,更是逢人就赌,甚至有一次被老师见到办公室训话之际,老师让他回去把家长找来,这哥们第一句就是:“老师,我敢和你打赌……” 按理说他这样的赌徒,早就应该输得倾家dang产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兄一年到头,即使赢不到多少钱,也能搞个收支平衡,也算是一个异数。这也是他每次出门,老婆明知道这厮又出去赌了,但反应却并不太jī烈的原因。 他老婆坐在那里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起身将饭桌收拾了一下,又掏出一些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还没等开洗,就听得房门声响,接着庞三脸sè煞白,像见了鬼一样从外面窜了进来,死死的将门关上,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出门这么快就回来,这是第一个意外。回来之后这副德xìng,这是第二个意外。两个意外加在一起,庞三老婆着实吓了一大跳,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脸关切的跑了过来:“你怎么回事?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庞三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比……,比见了鬼还他**的可怕。老子这一次差点没折进去。” “怎么了?出事了?” “**,刚想到诚哥的场子去玩几把,还没等走到地方,还没等跨进门,就看到几辆警车开过来了,幸好老子反应快,躲到角落里才没被捉到。【叶*子】【悠*悠】那些警察下车之后,直接就奔诚哥的场子去了,不一会就抓了一串人出来。” “有这事?你不是说张老大在城东tǐng罩得住的么?” “以前别的场子出过事,张老大的场子从来没有出过事,鬼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庞三还是心有余悸,又连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说道:“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快点给我倒杯水去,累死老子了。” 水刚刚递到他手里,还没等他喝一口,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警笛声,庞三吓得手一哆嗦,水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口向下望去,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一到晚上就没有多少车辆的大街上此时竟然车水马龙,一辆接一辆的快驶过,远处车灯闪闪,汇成了一条长龙,还有车辆不住的向城东方向汇集。这些车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警车。从车上下来的人,除了普通的警察之外,竟然还有头戴钢盔,手执盾牌的防暴警察。 庞三老婆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心惊肉跳,张大嘴巴,叱舌不已:“我的乖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警察?” 庞三不敢再看,将窗户关上,返身又坐回了椅子上,冷汗不住的流了出来,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说道:“**,幸好老子反应快,要不然这一次可真要折进去了。” ………………………………………………………………………………………………………… 链子的舞厅终于被一个识货的人看中了,双方订在今天晚上详细的再谈一下,再议一议价格。这舞厅现在虽然就是个赔本的买卖,可再赔本的买卖,它也是一个买卖,价格给低了可不行。尤其是链子身为当年张诚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张诚的地盘上如果卖低了,不但自己难见故人,就连张诚也脸上无光。 买舞厅的人也没说买来之后要做什么,不过价钱给的的确不高,仅仅肯出两万块钱。这个价位是链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那个人口风极紧,一口咬定就是两万块钱,多一分钱也不会出。链子没有办法,只好又一次找到了张诚,从他那里找了几个人,请买方约到了一个有包房的小饭店里,打算用非正常的手段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 这一下果然收到了效果,张诚没有刻意的指派谁,人都是链子自己选的,都是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之辈。几个彪形大汉往自己身后一站,买方的人来了之后,马上就被震住。虽然还能强自震定,可是眼中流1ù出来的惧意却没逃过链子的眼睛。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几乎没费多少力气,链子的舞厅交易价格就敲定在了六万这个价位上。正当链子志得意满的准备和买方签约的时候,外面忽然闯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二话不说就将他铐了起来,顺带着将站在链子身后的那几位也都一并抓走。 链子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心里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没有达到失措的程度,刚想大声抗议辩解一番,可刚一张嘴,脑门就被人用手枪的枪柄重重的砸了一下。这一下砸的极其巧妙,既没有造成明显的外伤,又把链子砸得一阵头晕眼ua,乖乖的让人拖走了。 买方被这一幕完全惊呆了,脸sè煞白的站在那里,两条大tuǐ不住的打着颤,生怕自己受到连累。但是那些警察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链子带,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 城东地区是省城最大的一个行政区,虽老,人却多,同时也是省城治安的短板,直到现在,城东地区的人也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不知道城东地区的公安局长叫什么名字。 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而言,知道公安局长叫什么名字的意义并不太大,很多人除了拜新闻联播所赐,对于一些重要的国家领导人的名字还不陌生之外,就连省长、市长的名字都不清楚,何况一个小小的公安分局局长? 但这种现象很快就得到改观了,只因为城东地区的人在打开电视准备看电视剧的时候,电视台忽然插播了一条本地新闻。新闻片里面分局局长、市局局长都赫然在列,两名警界精英对着电视镜头,一脸的正气凛然,大谈随着市场经济的展开,城东地区的治安问题突显,已成为省城的一个毒瘤。根据上级指示,市局、分局联合行动,展开了在城东地区的严打行动,誓要清除城东地区的毒瘤,还老百姓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环境。 这个消息顿时像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碗凉水一样在城东炸开了锅,收到消息的相关“单位”纷纷以最快的度关门躲避风头。但是那些警察敢在行动开始就将这个消息放给了电视台,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周密的侦察才展开的行动,即使关了门也无济于事,一时之间,整个城东地区鸡飞狗跳,盘踞在城东地区,向来目空一切的江湖大哥们落马的落马,出逃的出逃。 而这些人之中,损失最大的当属张诚。他在城东经营多年,是城东最大的一股势力,这一次严打行动,仅仅是针对城东。没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场已经被扫得七七八八了。最要命的是,此次行动抓的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得力手下,知晓他太多的事情,如果这些人将实情招出来,张老大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两口子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当然不是拖泥带水之辈,当在电视上看到两位警界大佬一齐出现的时候,两口子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仅仅观望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张诚和莫凤兰就已经下了决心――走,马上走。 很明显,这一次的行动虽然表面上是说针对城东地区,可是任何人都知道,所谓的城东地区,百分之八十的地盘都是张诚控制的。针对城东地区的严打行动,就是针对他张老大。行动已经展开,迟早会找到他头上,如果当机立断的话,警察们可不会因为他是城东的老大而给他面子。 直到出了省城,张诚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了城东分局的一个朋友,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一连拨了好几遍,对方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张诚没有办法,只好将电话收起,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莫凤兰也是惊魂初定,掏出纸巾擦了一把脸,说道:“这次行动,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他**的,连链子都被抓起来了,他**的,这一次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张诚心里一阵隐痛,二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一次严打行动就被人几乎连根拔起。以后想要东山再起,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事,反而今天他们想起搞我们了。” 张诚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一道亮光突然像黑夜之中的闪电一样在脑海中闪过,不禁打了一个机灵,睁开了眼睛对莫凤兰说道:“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件事和那个姓程的小子有关?” 莫凤兰1ù出一个“你终于想到了”的表情,缓缓的说道:“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以前咱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没有人想起搞严打?再说了,即使是严打的话,也应该是新官上任做的事,可是现在没有新官上任,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故意要整咱们。” “可是那个姓程的小子就不怕这么整完咱们之后,咱们反过手来再整他一把?他在明,咱们在暗,想要整他的话,他就算再有背景,恐怕想躲也躲不掉。” 莫凤兰说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个小子如此有恃无恐,不过人家既然做出来了,肯定就有周密的安排。”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周密的安排。”张诚眼中寒光闪动,“一会给铁军打个电话,让他在学校那边打探一下情况,看看那小子在做什么。那小子不太好对付,你告诉铁军,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咱们缓过来之后再杀他一个回马枪。” 莫凤兰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如果从那个小子那里没法下手的话,还有两个人值得咱们动手。” “你是说方越元的女儿?” 莫凤兰冷笑道:“他做初一,咱们做十五。既然那个小子想要把咱们赶尽杀绝,那么咱们也就用不着和他客气。那两个小妞以为认了魏焕东当干爹,就可以在省城落地生根。咱们就算动不了那个小子,可是想要把这两个小妞的根拔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张诚连连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回头看一看,找几个人和那两个丫头沟通沟通。” 第二六三章 去向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三章 去向 方晓晨和刘欣并肩坐在沙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两个女人的脸sè已经缓和了许多。 ~电视画面上正直播着在省城展开的那场轰轰烈烈的严打行动。到了半夜时分,严打的规模明显的升级了,出动的已经不仅仅是普通警察和防暴警察,一些身着橄榄绿的武警战士也出现在画面之中。 老江手托下巴,眯着眼睛,时不时的和悠闲的坐在沙上喝着茶水的程卫国交换着意见。等到武警战士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老江的眼睛睁大了:“这么看来,咱们这一个多月的功夫没有白做,算是大局已定了。” 程卫国“嗯”了一声:“什么功夫?我人在北京,可什么都没有做。” “那是那是。”老江正sè道:“城东那个叫张诚的家伙的手下,胆子也当真是不小,机要参谋的包他们都敢偷,嘿嘿,这一次还不把他们连根拔起?” 程卫国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刘欣和方晓晨,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机要参谋?” 老江嘿嘿一笑:“参谋长有所不知,一个多月之前,省军区一个机要参谋的包在城东被盗了,包里装着咱们省城的防空配置图。经过多方查证,偷包的就是张诚的手下。那张诚在城东hún迹了二十多年,也算是一个老牌的江湖大哥了。可是这一次却栽在了自己兄弟的手里。” 程卫国“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江湖大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得看分什么事,有些人,得罪不起啊。” 方晓晨和刘欣在一旁越听越是心惊,这两个老家伙在那里一唱一和的,好像说着无关的话题。但是里面透1ù出来的信息却让她们不寒而栗。 任何一个人,只要是对程志最近的事迹稍有了解,再结合这两个老家伙说的话,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yīn谋。什么机要参谋,什么防空配置,统统都是借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张诚钉死。 老爷子话里话外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但方晓晨和刘欣也不是傻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眼前这位喝着茶水,一脸慈祥的老爷子。而老爷子之所以把两个丫头圈在司令部大院里,只不过是担心有漏网之鱼对她二人不利,所以事先将她们保护起来。至于程志当兵要走的消息严格保密,也是不知道张诚的敏感度如何。如果被张诚看穿了老爷子这一步,进而早做准备的,成果方面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人在北京,竟然能操纵省城展到这么大规模的一次行动,这份能量,饶是方晓晨和刘欣见多识广,也心惊胆战不已。 ………………………………………………………………………………………………………… 省城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身为始作俑者的程志却毫不知情。此时的程志,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出神。 ~事实上,他也不想这样百无聊赖,可是一眼望去全都是和自己一样穿束的年轻小伙子,彼此之间又不熟悉,想找个人说说话也找不到人,只好转向车窗看风景。 经过在军转站倒车之后,此时坐在他和赵济勇对面的是一个五短身材,又黑又壮的小伙子。这小子也是一身崭新的作训服,只是衣服的型号有点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好像是偷来的一般,看起来滑稽无比。 从车伊始,这小伙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在程志和赵济勇的身上扫来扫去,嘴net动了又动,看来是一肚子话想要说,可是碍于新兵的身份,不是一般的拘束,想说又不敢说。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从包里掏出了几个苹果递了过来:“兄弟,渴不渴?吃个苹果?这苹果是我们家树上自己结的,又甜又脆。” 程志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但是接受了他的开场白:“你家是哪的?” “省城的。” 赵济勇睁大了眼睛:“省城的?省城还有能栽苹果树的地方?” 那人嘿嘿一笑,黑黝黝的脸上透出一股暗红,不好意思的说:“是省城郊区的,前后有园子,苹果树就栽在园子里。” “这就难怪了。”赵济勇是个话痨,不让他吃饭可以,不让他说话那可要了他的命了。之所以一路上和程志都没怎么说话,是因为这哥们心里还就被抓壮丁一事耿耿于怀,心里充满了对身为大院子弟的愤恨和老爷子们如此不把自己当人的不满。就连刚刚离站,一点心理素质较差的新兵不住的掉着眼泪的时候,这家伙依然是咬牙切齿,一脸要和人吵架的架式,引得接兵班长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头,特地在他身边多停了一会。 现在经过了军转站的中转,一些其他部队或者其他兵种的新兵都换乘了别的车,从其他车上又过来一批和他们同一目的地的新兵,赵济勇经过审时度势之后,终于认了命,又想找人说话了。 眼下他和程志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他和程志两人都是让人直接从学校里拽出来的,就连手续都是当时补办的,除了根据服装可以判断出这一次的兵种是6军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正好借着这小子给自己送苹果的机会,好好问一问。 “兄弟,问你个事啊。” 那小伙子看起来相当憨厚,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徐大山,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别兄弟兄弟的叫着,怪让人不适应的。” “大山?”赵济勇打量了一下此人的五短身材,又想了想他的名字,差点没笑出来,急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道:“好,别看咱们以前不认识,可是上了车,到了地方,就都是革命同志了。革命同志之间,再称兄道弟,的确有点不合适。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山了。【叶*子】【悠*悠】” “革命同志”这四个字显然拨动了徐大山心中的痒处,这小子顿时也变得正经起来:“对,是革命同志。一看你就是读过书的人,有文化。不像我,就是个初中毕业,啥也说不出来。” 在军营里hún久了,赵济勇和程志对于参军的学历要求也略知一二,基本上城市兵的底线是高中毕业,而对于农村兵而言,初中学历就可以。这位徐大山说自己是初中毕业,那么可以肯定,这位一定是农业户口。这两位**心里对于农业户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歧视,反而还很好奇,不知道农业户口的户口本是什么样子的。只是眼下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人家的户口本是什么样子的。 徐大山显然和赵济勇一样,喜欢说话,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又递上了苹果:“来来来,吃两个,这苹果还是我小时候和我爸一起嫁接的呢,好的很。” 赵济勇再一次谢绝了他的好意,左右看了两眼,将身子凑到他面前:“喂,大山,你参军之前,应该收到消息,这一次是去哪支部队的?” “收到了,当然得收到了。体检的时候,就有接兵的干部说了,我们那一片这一次的兵好像是去南方。具体是云南还是广西我有点忘了。不过那个接兵的干部又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红军师,红军时代就留下的部队。”徐大山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副“我是红军师的人”的高傲表情,最后问道:“你去哪里?” 赵济勇坐直了身子:“过了军转站,重新上车编组,看来咱们应该是一个地方的。”转过头捅了程志一下:“你见识多,知不知道是什么部队?” 程志将视线从车窗外的景sè中移了回来,侧头想了一下:“以前听我老爸说过,西南军区,现在就剩下一个老红军部队了,应该是西南军区所属快反应集团军中的194机步师。” 全军几个大军区中,每一个大军区都有一个快反应集团军。这个快反应集团军的任务,就是执行整个军区的战备值班任务,常年不怠。几次裁军,其他部队裁了不少,但是这些战备执班部队不但没有裁员,反而从兵种、武器装备方面还有加强,属于正式的满编集团军,任何一支部队,少则三四万人,多则七八万人,是各军区麾下拉出去就能打的拳头部队。 赵济勇拍了拍脑袋,将头靠在了座椅上,惨呼一声:“我的老天爷呀,咱们这两个老爷子心也够狠的了,一下子就把咱们配到了大西南,还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 徐大山却是两眼放光,喜道:“野战部队?野战部队不好么?” “好个屁。野战紧、后勤松,邋邋遢遢汽车兵。妈的,有咱们苦日子过了。” 程志也是一脸苦相:“最要命的还不是紧不紧的问题,而是一到野战部队,我想往家里挂电话可就困难了。看来到部队之后,真得多准备点信封,将来和晓晨鸿雁传书了。” “写,反正三角戳一扣,就算邮个百八十封信,你老人家也不hua一分钱。”赵济勇一脸坏笑,“不过你那老婆要想追你追到部队,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去了有个屁用?不要说野战部队,就是后勤部队,也不是她说去就能去的地方。”程志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晓晨坐在地上痛哭的样子,心里就一剜一剜的痛。突然间想起赵济勇在学校里也有一个暖昧之极的辣椒,这个丫头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可以看得出相当泼辣,不禁来了兴趣,笑着问了一句。 赵济勇哈哈一笑:“她?她恐怕现在还纳闷我怎么没去上课呢?” “什么?你当兵的事,她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丫头一直对我有企图。要是让她知道我要当兵了,这丫头一疯起来,还不得把我就地正法?”赵济勇爱惜的向自己的小弟弟方向瞄了两眼:“我可不像你的生活那么糜烂,直到现在,哥们都是白璧无瑕,我对这个非常在乎。” 程志老脸一红,却叹息道:“那太可惜了,其实我看辣椒那个人不错,人长的还可以,最主要的是好像只有她能管得住你。” “这种人多得很,比如说,你身边的那位暴妞,人长的比辣椒还漂亮,我一见到她比见到辣椒还悚,但那又能如何?”赵济勇舔了舔嘴net,不疾不徐的说道,“总之一句话,我心目中的理想女xìng,可以长得不漂亮,但是必须要让我能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那可不好找,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人家未必会对你一见钟情。” “找不到,那我就不找,早晚有一天,能碰到这么一位。” “那祝你好运了。” “我也祝你好运。”赵济勇双手抱xiong,笑着说道:“你就这么走了,吭都不吭一声,在车站的时候我可看到了,你那位方大小姐简直是伤心yù绝啊,依我看来,你们家里恐怕是消停不了喽。” “那就是我家里的事了,嘿嘿,我现在是眼不见心静。” “你这个人,很不厚道。” ………………………………………………………………………………………………………… 两个人聊到家里的事,由兄弟变成同志的徐大山就不好再插话了,直到程志和赵济勇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才咧着嘴凑到两人面前:“怎么?你们两个都交女朋友了?” 赵济勇被他问得啼笑皆非:“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毛岁十九,周岁就是十八呗。” “十八啊?胎毛还没褪净呢。”赵济勇伸出手指头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兄弟,你看我们两个有多大?” “你们两个?”徐大山一脸疑huo,盯着赵济勇看了好一会,又盯着程志看了好一会,才迟疑不决的说道:“看你们两个,比我最多也就是大个一两岁?” 程志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兄弟,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是吗?徐大山也很高兴,咧开嘴,1ù出一口白牙,陪着他们笑了起来。 笑过了之后,赵济勇一本正经的又说:“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你的眼光很差劲。” “啊?”徐大山马上收起了笑容。 “我们两个大学都念了快两年了,你居然说和你岁数差不多少,你说你的眼光差不差劲?” “大……大学?”徐大山顿时肃然起敬,他所在的城郊教学质量和市内相比差距不小,以他那一届为例,全年组四个班将近二百多学生,考上高中的还不到十分之一,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自费。即使考上了高中,也未必就能考上大学,所以一听说程志和赵济勇两个人竟然是大学生,心里不禁又惊又喜。 赵济勇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比我学历也高得多了。你们大学生也能当兵?” “大学生为什么不能当兵?”赵济勇苦苦一笑:“别说我们是大学生,就算我们考上了研究生、博士生,也迟早会当这个兵的,这是我们的宿命,摆脱不了啊。” 徐大山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心里却相当纳闷,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高高瘦瘦的大学生新兵同志为什么会这么说。 由于赵济勇刚上车时候的表情太过丰富,新兵班长出于维稳的目的,对这个兵就格外的注意,时不时的就溜达到这几位的身边仔细观察一下以防有变,正好将赵济勇和徐大山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当听到程志和赵济勇都是大学生的时候,这位班长心里也是一惊,急匆匆的走到两截车厢中间。 经常坐火车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太高档次的火车,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供乘客吸烟的地方,美其名曰“吸烟处”,有些讲究的车次甚至在那里还提供了专门的烟灰缸。此时,两节车厢中间,正有几个身佩军衔的老兵和一些干部站在那里吞云吐雾,安排程志和赵济勇上车的那位林指导员也赫然在列。 那名班长名叫顾传成,是一个入伍将近十年的老兵,山东人,军事素质相当过硬,深得领导的赏识,只不过由于学历的原因,再加之部队现在属实没有提干名额,这位老兄才一直是个士官。可是在林指导员眼中,这位老兵的能力,就连手下的几个正规军校毕业排长都有所不及,当然对其也就高看一眼。 此时一看到顾传成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只道他是烟瘾作,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忙了好几天,总算是将这些新兵都弄上车了,累坏了?来来来,点一炮。” 第二六四章 兵不好带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四章兵不好带 顾传成伸过将烟接过,放在鼻子上闻了两下,从兜里掏出火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还没等烟雾从嘴里吐光,就迫不及待的要说话,从而造成了一种吞云吐雾的奇观:“指导员,征兵工作,咱们可是从头跟到尾,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次的新兵里面有大学生,刚才我听几个新兵说话,什么时候nong出两个大学生来?” 林指导员“哦”了一声:“大学生?哪两个大学生?” 顾传成向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方向指点了两下:“就那个瘦的,刚才和对面的那个新兵说他和旁边那位都是大学生,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啊?”林指导员和旁边的几个接兵干部队视一眼,脸sè都变得古怪起来,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两个兵嘛,有点来历。” 顾传成淡然一笑,将入伍新兵的huā名册拿了过来,翻看了两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上。很明显,这两个名字是后添上的,在最后和武装部确定名单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名字还没出现。他也是入伍多年的老兵,马上就看出了其中的én道:“后én兵?” “同志啊,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后én兵?说的那么难听。嗯,应该叫特招,对特招。” 顾传成脑袋顿时大了三圈,拍着脑袋靠在了车én上,长叹一声:“现在的兵本来就难带,东北兵就更不用提了,哪届东北兵不是让咱们如临大敌?现在好了,又nong来两个有文化的后én东北兵。这下咱们团可热闹了。” “有文化是好事啊?以往招的兵,最多就是高中学历,部队现在换装换得那么频繁,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文化不够能驾驭得了么?别的不用说,就说去年换装的步战车,这都快一年了,你敢说能熟练掌握么?” 顾传成脸涨得通红:“我不能熟练掌握,难道他们就能?” “他们至少在学历方面比你要高,对新装备的掌握肯定也比你要快一些。到时候以点带面,说不定能将咱们团的‘比、学、赶、帮、超’带动起来,对于咱们团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们是从正常渠道入伍的,我倒是没有想法,但是这后én兵,我始终觉得不太准成。” 林指导员“哦”了一声:“这两个后én兵,我倒是觉得比一般的后én兵要准成得多。” “怎么?这两个兵有来头?” “哪个后én兵没有来头?但是这两个兵不一样。”林指导附耳过去,在顾传成身边低语了几句。顾传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异,情不自禁的向程志超和赵济勇瞄了几眼:“这两位……,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个姓赵的iǎ子是真是假不清楚,可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的的确确是姓程。而且上车的时候你去忙别的了,没有看到,这两个iǎ子可的的确确是和程参谋长坐一辆车来的,嘿嘿,将én虎子啊。” 顾传成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指导员,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这两个兵,千万不要安排到我们班,我带不了。” 林指导员哈哈一笑:“真的假的?你这一连两年全团的优秀班长,在这两个iǎ子面前要打退堂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这两位将én虎子,én第高,学历高,我是没有办法带,您还是行行好,在别的班给他们安排两个地方吧。” “你这么说,回去分兵的时候,我还真就得把他们安排到你们班。”林指导员眼睛瞪了起来,“人家程参谋长可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我看这两个iǎ子,要是锤打出来的话,应该会是好苗子。” “是吗?从哪里看出来的?” “眼神,这两个兵的眼神和别人就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好兵胚子,看来这两个iǎ子iǎ时候也没少让家里锤打,我可告诉你,这两个iǎ子,我是不打算让他们干两年就回家,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顾传成挠了挠脑袋:“指导员,咱们商量商量,训完新兵,我就上山和老班长一起守雷达去。您再考虑考虑其他人选,怎么样?” 林指导员沉思了一会,走到他眼前,伸手将他的肩膀搂住:“将én虎子,有他们自身的á病,但是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他们从iǎ生长的环境使他们对于部队的亲切感比普通的兵要强得多。如果能好好的引导他们,这种兵成材是相当快的。但是如果带不出来的话,他们引出来的麻烦也不会少。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好人带他们,这个人,非你莫属。至于你所说的看雷达的事,组织上已经安排了别人了,你就用不着费心了。” “安排谁了?” 林指导员嘿嘿一笑:“从地方上安排了一个人过来。” “啊?”顾传成吓了一跳:“从地方上安排了一个人过来?谁的主意?那么重要的岗位,怎么能从地方上安排一个人过来呢?” “不从地方上安排人,有什么办法?你那位老班长的儿子都上军校了,可是他到现在还是一个三级士官,走又走不了,部队又没有四级士官的名额,难道就让人家两口子一分二十多年?” 顾传成愣了一下,随即脸lu喜sè:“你的意思是说,把嫂子从家里nong过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营长和教导员因为这件事,跑了六七趟团部,才算是勉强办了下来。妈的,老子刚从老丈人家里拿了两条中华烟,连味都没闻到呢,就让这两个畜牲给拿去活动了。” 顾传成哈哈大笑道:“老班长在部队里干了一辈子,你这两条中华烟,就当是给人家的一点补偿吧。” “补偿个屁,他当兵的时候,老子还上iǎ学呢,用得着我补偿?”一提起那两条中华烟,林指导员就一肚子火,说出来的话,也完全不像个政工干部了。 他们所说的那位老班长是处在一个山顶上的独立哨位上的一个老兵,工作就是看守布署在山顶的雷达,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但是部队高级士官的名额太少,争取了几次之后都没有争取来,只能一直扛着三级士官的军衔。偏偏岗位又相当重要,找领导谈了几次,想要退伍回家,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只能就此拖了下来。 但是这样一来,老班长的家属可就不干了,儿子眼看着就要军校毕业了,可是自己的老公却还一直是个三级士官,一个月就那么一千多块钱,养家糊口都是问题。这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老班长家里是农村的,十多亩地,一半以上是山地,他常年回不了家,家里面的大事iǎ情全都压在了嫂子身上。接连将老班长的父母送走了之后,又将儿子送到了军校,嫂子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得吃三百天的y。 病中的人,对亲人的思念就格外强烈,来部队找了几次,无论如何,也要老班长退伍回家不可。部队领导无奈,只好答应她,等老班长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之后,就放他回家。嫂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回家等消息。 老班长在部队里也jing心栽培着要接班的对象,只可惜,部队里面缺人的岗位不止他这一个。每当他培养出来一名接班人,准备回家和妻子团圆的时候,一纸调令下来,刚刚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还没等捂热乎就被调走了。于是乎,我们的老班长只能满嘴发苦的再度培养新的接班人。 接班人培养了四五个,被调走的也有四五个,直到现在,老班长依然孤零零的一个人继续在山顶上守着雷达。直到最近这段时间,部队领导才觉实在有点对不起老班长和家长,终于善心大发,活动了好几次,上级终于答应,将山顶改成一个夫妻哨,将老班长的妻子也接到了部队,算是解决了两个人两地分居的问题。 其实类似的事例,在整个军队系统中还有很多,相比之下,老班长算是比较好的。如果程志超知道这件事之后,马上就会想到曾听程卫国说过当年刚当上参谋长,到底下视察部队的时候,曾经见过服役二十三年的上士,连个志愿兵都转不上。最后程卫国亲自特批,才算是nong到了一张表,转了志愿兵。 虽然这样解决还是不尽如人意,但是总比什么也没做要强得多。顾传成心里也很替老班长高兴,抿着嘴hun说道:“老班长这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回去之后,到夫妻哨上看看嫂子去。” “你先把这两个兵给我摆nong明白再提看嫂子那件事。”林指导员的头脑还是相当清醒的,又将被顾传成差点拐到一边的话题扯了回来。 ……………………………………………………………………………………………………… 车到唐山,进行了最后一次编组,后几节车厢身穿空军地勤装备束的新兵列队下车,从站台上又上来一批和程志超等人相同目的的新兵。至此,所有的新兵全部都集中了这一列火车上,东北兵和唐山兵分别占据了前面和后面的车厢,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jiā流。 此后列车一路南下,没过多久,出太行,过黄河,终于让程志超等人第一次看到了这条传说中的母亲河。行走在黄河大桥上,但见浑黄的河水奔腾咆哮,滚滚东去,虽然人在火车之上,也能感受到其磅礴的气势。赵济勇看得两眼放光,扒着车窗,连连赞叹。 能有机会见到地理课本上不止提过一次的母亲河,车上其他新兵们也都相当兴奋,纷纷扒眼张望,因离家越来越远而产生的愁绪淡了许多,林指导员等接兵领导看到新兵的jing神状态还算是不错,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傍晚时分,车在河南省境内的一个编组站停靠下来。此时正是新兵大量被送往部队的时候,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辆军列在站内停靠、驶走。徐大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车厢里东张西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隔着几条钢轨的另一辆军列上。 那辆车上也是装满了新兵,有几个人也打开窗户向这边张望着。徐大山拍了拍iong口,给自己打了打气,决定和对面的打个招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徐大山高声向对面喊道:“喂,兄弟,你们是哪里的啊?准备去哪啊?” 一声“兄弟”叫出口之后,对面的新兵眉头都皱了起来,脸lu鄙夷之sè,将脸转到了一旁。 徐大山心中大奇:“咦,他们怎么不理我?” 赵济勇哈哈笑道:“兄弟,我和你说啊,那些人不理你,是因为你的话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你的称呼就不对。”赵济勇一副包打听的架式说道,“看我的。” 说着,将头探到了车窗外,气沉丹田,高声向对面叫道:“同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去哪啊?” 徐大山喊的是“兄弟”,赵济勇喊的是“同志”。除了两人的称呼不同之外,其他的一字不差,但是收到的效果却是迥异。对方显然比较受用这个词,咧着嘴挥了挥手,一连串带着川味的普通话就扑了过来:“我们是四川地,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人家既然一点不掩饰本地口音,赵济勇当然不好意思说标准备的普通话,也用东北腔回答:“俺们是东北地,要去哪疙瘩俺也不知道。” 对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双方隔着钢轨,大声吼着唠了起来。徐大山看一旁看得连声叹息,没想到同样的人,同样的话,仅仅开头的称呼不同,效果就截然不通,这不禁要让他对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了一个反思。 程志超看到赵济勇在那里唠得眉飞sè舞,而徐大山则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不禁感到好笑,劝道:“这些川娃子们和咱们北方人的思想不一样,人家穿上了军装,还没授衔,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兵了。既然是兵,再用老百姓的称呼叫他们,人家当然就不高兴了。要叫同志,人家才开心。” 徐大山竖了竖大拇指:“不愧是大学生,就是比我有见识,我就想不到这一点。” “这不是想的,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徐大山一脸疑huo:“你和我是一起当的兵,时间也不长,为什么你就知道,我却不知道?” “这个……”程志超眼珠子急剧的转动了几下,嘿嘿笑道:“这个问题嘛,不好说,不好说。” “没事,既然不好说,那就和我好好说说。”徐大山向程志超凑了凑,一脸诌媚:“来来来,兄弟,吃苹果,吃苹果。这苹果是我们家自己……” 程志超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苹果是你们家自己产的,你已经说过了。” 徐大山脸现尴尬之sè,看了一眼趴在车窗上和对面车上的那些四川兵越唠越近乎的赵济勇,一脸的羡慕。刚想让程志超这位有学问的人好好教教他怎么和人打招呼的时候,就见顾传成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你们几个干什么呢?那个兵那个兵,是不是显你脖子长?谁让你把头探出去的?缩回来。” 赵济勇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脸上的冰碴子比顾传成还厚了两寸,将头缩了回来。 出于新兵的标准心理,肩头光秃秃的徐大山对领huā肩章一样不少的顾传成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在顾传成威严无比的目光注视之下,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嘴角咧了又咧,最后干笑道:“同志,我们和对面车的兄弟打打招呼而已。” “什么同志、兄弟的?lu七八糟,我比你们多当了几年兵,你叫我班长就行。” “是,班……班长。” 这个兵的表现还算是可以,中规中矩的。顾传成心里对徐大山的感觉比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感觉要好一些,背着手说道:“穿上这身军装,你们就已经不是普通老百姓了,时时刻刻要以一个军人的标准约束自己。行军过程中,要注意行军纪律,不要随随便便的和不相干的人说话。” “是……”在徐大山心里,这位威严的班长同志说出来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命令,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如果领导训话,底下人似乎应该站起来回答才是。可那基本上都是正式的军人才那样,像他这样似兵非兵的人,他不真就o不准应不应该站起来。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不过却是站得歪歪扭扭,看起来猥琐无比。 顾传成眉头皱得老高,刚想张口训他,转念一想,眼前这位仁兄连基本的队列训练都没有经历过,站成这个样子也不能怪他,只好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坐下吧。” “嗵”徐大山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站的时候迟疑,坐下时候却是相当痛快,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六五章 指导员也不灵 - 豹隐 - 贝戎 徐大山的动作并没有将顾传成刺激得太厉害,可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放肆的笑声却刺得顾传成耳鼓直响。虽然这两个新兵蛋子是大有来头的后门兵,而且指导员对这两个小子青眼有加,可是班长的权威岂能随意践踏?笑声刚起,顾传成的脸就黑了。 如果说官场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所在,那么部队的等级观念比官场还要严格一些。在官场上,上下级之间界限分明,而且讲究众多,可是关系到的只不过是个人前途而已。部队的上下级之间也是界限分明,这样做的目的,却是为了保命。如果上级没有绝对的权威的话,发布命令,不能如使臂指,这样的部队一旦上了战场,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离全军覆没也就为时不晚了。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战争已经远去,上一场战争之中的连排级干部,留在部队的也都逐渐成长为师旅级干部。而当初的师旅级干部,留在部队的百分之百都已经是将军,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高级指挥员都已经晋升到总部工作,但是部队里面的等级观念还是比其他地方要强得多。换句话说,一个兵头将尾,连个官都不是班长,在自己所带领的十来个人面前,和封建大家庭里的族长没有什么区别。 顾传成当了十几年的兵,第三年就开始当班长,带出来的兵至少可以编成一个连,但是还从来没有碰到过敢于公开挑战自己权威的兵,而且是新兵蛋子。 对付新兵蛋子,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将他们镇住,让他们感到害怕。如果他们不怕你的话,那么在新兵连这几个月,想把这帮新兵带出来那可就太难了,东北兵尤其如此。 历届东北兵都是最让接兵单位头痛的兵源,和其他地方的兵源相比,东北兵刺头、难带、爱惹事几乎公认的,甚至有的单位因为害怕东北兵闹事,而在分兵的时候将东北兵分布在各个单位,每个单位的人数都不多,这样一来,即使是他们想闹事也闹不起来。 本身顾传成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后门兵就没有好印象,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又如此放肆,终于忍不住要拿他们两个开刀了。反正刚才指导员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以后这两个兵就归他了,现在拿他们两个开刀扬威也不算是违规。 程志超和赵济勇早已看出顾传成的脸色不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笑得如此开心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刚才徐大山的样子实在太过搞笑,实在是憋不住。但是这笑看在顾传成眼里,就变得格外刺眼。 由于从来没有和这么高学历的新兵打过交道,顾传成也不知道以前的方法行不行得通,略略考虑了一下之后,虎着脸说道:“笑什么笑?很好笑么?” 程志超和赵济勇马上闭上了眼睛,一齐摇了摇头。 “既然不好笑,为什么刚才笑得那么开心?” “报告班长,刚才很好笑,但是现在不好笑了。所以刚才笑得很开心,但是现在不笑了。”赵济勇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小子果然是个刺头,顾传成瞪了他一眼:“嘻皮笑脸的,你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就站起来,那么凶干嘛。”赵济勇嘟囔了一句,站了起来。他和程志超都是经过老江严格训练的,站起来之后就是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身子挺拔如松,标枪般的站在那里。 从站姿上顾传成是挑不出来任何毛病的,只好从他的言行举止上挑刺:“要论军姿,你站的的确是够标准,但是你要记住,现在你们已经是个兵了,绝对不能像在家里那样随便,部队是有纪律的。” “报告班长,我们从小就在部队长大,部队的纪律我们是知道的。但是您说我们现在是个兵了,我不赞同这个观点。”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还不是个兵呗?” “当然不是了,我们还没有授衔,没有授衔,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另外,部队里那点事我们也都门清,到了部队之后,还得复检啥的,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还得给退回去。鬼才知道我们两个有没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算是特殊的老百姓,正在向一名士兵过渡,算不得一个兵。” “……”顾传成一口气没喘上来,被他噎得直翻白眼。但是赵济勇所说的的确有道理,他们只不过是新兵,正处于一个普通地方青年向部队战士的过渡阶段。一般情况下,在新兵连接经过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时间的训练之后,正式授衔了,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士兵。而顾传成被他抓住了话把,一时半会还真就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正在那里搜肠刮肚找理由反驳赵济勇的时候,站在车厢连接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指导员同志已经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声音浑厚有力,却又绝不带任何烟火气:“顾班长,怎么回事?” 指导员是正儿八经的陆军学院毕业,不管是学历还是水平对付这两个小子都没有多大问题。顾传成松了一口气,说道:“指导员,这两个新兵违反了行车纪律,我正在教育他们。” “是么?”指导员林海涛扬了扬眉毛,对顾传成使了一个眼色:“忙了一天了,你先去休息休息,我和这几个新兵唠唠家常。” 通常情况下,指导员说要和谁唠家常,那就是一次正儿八经的摸底行动,顾传成点了点头,对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冷笑两声,转身向吸烟处走了过去。刚才林海涛给了他一根价值两元钱左右的好烟,被这几个小子闹得才抽了一半就掐了,心里着实肉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吸烟处,将剩下的半截烟抽光。 即使顾传成是自己的新兵班长,终究也是个兵,一旦新兵下了连队,除了职务不一样之外,自己和顾传成没有什么区别,赵济勇心里还不在乎。可是留下的这位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上尉军官,赵济勇就不能再像对待顾传成那样对待林海涛了。顾传成刚刚转身没走几步,林海涛还没等说话,赵济勇就将自己的身躯又挺了挺,大声向林海涛打着招呼:“首长好。” “嗬,小伙子挺上道嘛。”林海涛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赵济勇坐下。等他坐下之后,在座椅边上也坐了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急忙向里面挤了挤,给他腾出点地方。 “怎么样?在家里呆得好好的,突然就穿上了军装,上了车,到部队里去当兵,心理上有点不适应吧?” “还行,反正在哪里都是让人管,与其在我们老爷子面前让他们管着,还不如在部队里让领导管着呢。” 林海涛呵呵一笑:“从你们的资料上看,你们两位都是正规的大学生。一名大学生,肯把学业放下,投身国防,这思想觉悟可不低啊。” “首长过奖了,其实我们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对于献身国防的热情度是很高的。记得当年看到的第一本课外读物就是《解放军文艺》,我们都非常喜欢那本书。”赵济勇收起了嬉皮笑脸,程志超也是一脸正经的说道。 “那本杂志能把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吸引住,看来内容很丰富嘛。” “是啊,我记得里面有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四川兵,当了司务长,然后家里的对象不知道司务长是多大干部,急急忙忙的追到部队里和他搞对象的事,写的相当有意思。” “呃……”林海涛头上黑丝暴现,过了好一会,才一脸尴尬的说道:“这个嘛……,你们当时看的时候,可能年轻,所以才只是被这些东西吸引住了,如果现在再看的话,肯定视角就会不同了。” 程志超侧头想了一会,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那篇小说有其他的意思。” “咳,咳,那可能这篇小说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林海涛没有看过那篇小说,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也不好做过多的评价。事实上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一脸迷茫样,这两个小子对那篇小说的内容也未必记得能有那么全。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赵济勇、程志超过多的讨论。咳嗽两声之后,就要转移话题。 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却偏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不住的追问道:“首长,您说,小说里写的现实吗?我看有不少篇小说,写的都是部队的战士家属来队伍里,然后部队给操办婚礼了,这事不犯纪律?” “应该不犯吧?林海涛的头上已经冒了汗。 “不是说战士在服役其间不让结婚么?即使是干部,结婚也是有一定条件的,达不到条件不给批。”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是部队,现在也都讲人性化了,尤其是你们这一代的新兵,越来越有思想,部队的领导们,也要与时俱进啊。” “那比如说,我们这位程大少爷,在家里交女朋友了,两口子好得蜜里调油,可是一纸令下,就被抓了壮丁了。部队领导是不是可以人性化一些,给他和他老婆操办一场婚礼?反正他们两个的年纪都已经到了法定婚龄了。”赵济勇马上借题发挥。 “这个恐怕不行。”林海涛终于知道这两个小子是在消遣自己了,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和我装了啊,你要是说别人不懂这些事情,我还相信,要说你们二位不懂这些事,打死我我也不信。” “嘿嘿,首长高见。” “另外,我发现你们的思想有点问题,什么叫壮丁?旧社会,国民党抓兵,那才叫壮丁。现在是什么时代?壮丁这个词,以后绝对不能再提。” 程志超摇摇头:“首长,我们两个这兵当稀里糊涂的,我看和壮丁也没有什么区别。” 林海涛叹了一口气,四下里张望了两眼,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两位,本身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又有学历。像你们这样的兵,到了部队里,那就是宝贝,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咱们部队里起着决定性的人物,会有不少战友的眼睛都盯着你们,我希望你们要对得起你们家长的一番苦心啊。” 赵济勇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首长,您太抬举我们了。我们在地方上,只不过是普通的学生而已,到了部队里,也只不过是革命队伍里的两颗小小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扔,这‘决定性的人物’五个字,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总之一句话,我看好你们,小伙子,好好干吧。” “谢谢首长,我们一定会努力的,争取成为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 “嗯,不错。”林海涛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想当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怎么也得知道在哪当,怎么当吧?现在我们两眼一摸黑,对自己的部队一点不了解,甚至驻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卫士当的是不是有点郁闷?” “这个嘛,过几天到了目的地,你们自然就会知道的。现在我和你们说太多也没有意义。”林海涛终于决定不再和这两个小子废话,起身走人。 很明显,这两位比一般的兵要刺头得多,他的性子比较温和,如果想要立竿见影的对付这种刺头兵,他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即使是他那位留在驻地的连长搭档,也只能用铁腕手段暂时煞住他们的歪风邪气。 真真正正能镇住他们的,恐怕只有新兵训练团的团座大人才有办法,那可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老兵。当战士的时候就是刺头,要以刺头的经历算起来,那可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老祖宗。刺头对刺头,办法肯定多,老刺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大占上风。 这两位一唱一和的接连让班长和首长闹了个灰头土脸,徐大山在一旁看得景仰万分。等林海涛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才向程志超和赵济勇竖了竖大拇指:“你们两个胆子真不小,竟敢和首长这么说话。” “首长?屁首长,只不过是个上尉而已。老子在家的时候,上将都见过,还怕他一个上尉?”赵济勇哈哈一笑。 这一声的动静稍大了一些,徐大山马上面如土色,差点没伸手过去将他的嘴捂上,两只眼睛被吓得焦距都对不准了:“兄弟,你小点声,让人听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这位仁兄有些太小心了,可是关心自己却是实打实的,赵济勇心里一阵感动,声音低了下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算是让他们听到了,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部队可是有纪律的,绝对不允许打骂新兵。” “你对当兵的事这么了解,说起话来又是一套一套的,难道你们家里的家长都是部队里的?” “你怎么也学得文绉绉的了?什么家长?直接说我们老爷子就行了呗。”赵济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 张诚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蜷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旅店里,连面也不敢露。这家小旅馆的条件属实太差,不但房间又小又破,而且连个服务员也没有,只有一个胖胖的老板娘坐在那里负责收钱。 仅仅是负责收钱。 除了收钱之外,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应该干的事情。张诚所住的房间至少有半个月没有打扫了,床单上还残留着上一任房客留下的痕迹,掀开床单,几个用过的套套就随意的压在床单底下,套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干涸,仅仅留下了几点半黄不白的残留物而已。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莫凤兰打开窗户通了半天的风,屋里的气味还是令养尊处优惯了的张老大作呕不已 如果再有其他的办法,他也绝对不会住在这种鬼地方,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住在这里,只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省城那边的动作相当快,他们刚刚出省城,那边就已经发现张诚夫妇出逃,马上就下发了通缉令。本来张诚打算逃到外省去投靠一个朋友,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各大交通要道已经布满了哨卡,不管走哪条路,最终的结果都得是钻到公安部门张开的口袋里。 万般无奈之下,张诚夫妇只好拐到乡村里,在一个小镇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这里环境虽然差了一些,可是妙在警方的眼线还没有铺到这里,暂时这对亡命夫妻还算是安全的。 可就是这样,莫凤兰也不敢将窗户开得太久,等房间里的气味稍稍淡了一些之后,马上就关上了窗户,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照这样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啊。” 张诚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第二六六章 到站 - 豹隐 - 贝戎 第二六六章  到 他没有说话,莫凤兰也很识趣的闭口不语,夫妻二人默默的坐在屋子里,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也没有吭声。此时外面夜幕已经降临,气温下降的相当急剧。那个xiǎo旅馆不供暖气,但是老板娘也并非什么工作都没有做,起码在每个房间里都放置了一个“xiǎo太阳”,就是那种像卫星接收器一样的东西ā上电之后,里面有几个电热丝在瞬间就变得通红,发出大量的热量,居然也能勉强供暖。 莫凤兰还是第一次摆nòng这东西,研究了半天,才xiǎo心翼翼的chā上电源,直到电热丝变得通红,放出热量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从包里翻出纸巾擦了擦手,笑道:“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xiǎo东西,居然比电暖气还要热乎,早知道这东西这么管用的话,咱们家里还jiāo什么取暖费?直接买几个这东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张诚知道她在和自己说笑话,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吃宽心丸。但是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地盘一夜之间就被人连根拔起,心中之痛,岂是几句笑话就能解除的?坐直了身子,点了一枝烟,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问道:“省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莫凤兰叹息道:“消息倒是有,但是全都不是好消息。” “哦?都有什么消息?” “首先是铁军从学校里打来电话,说了一下那个xiǎo子目前的情况。” “那xiǎo子怎么样?” “那xiǎo子已经不在省城了,早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就已经被他的参谋长老爸安排去当兵了,具体去向是什么,铁军也不知道。” 张诚“啊”了一声,发出了一声长叹:“这回可以肯定了,就是那个xiǎo子搞的鬼。别人有没有消息?” 莫凤兰知道他所问的是去找刘欣和方晓晨的那伙人的消息,苦苦一笑:“那些人的消息,我实在不忍心说。” 张诚心里一寒:“什么意思?” 莫凤兰从他嘴里将烟夺了过来,塞到自己嘴里重重chōu了一口,眸子情不自禁的收缩了一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话说的果然不错,即使是程卫国等人的功课做的再足,也总有漏网之鱼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在和张诚出了省城之后,莫凤兰就在第一时间内给那些潜伏起来的暗哨通了消息,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去刘欣和方晓晨的店里将那两个丫头请出来。 江湖上自古以来就有祸不及家人的规矩,她心里也清楚,不管和程志超以及郑怀柱有何恩怨,但是整件事情,方晓晨和刘欣并没有参与其中。现在去找她们两个的麻烦,是最令江湖朋友不齿的行为。但是自己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根基被人家连根拔起,是可忍孰不可忍,拼着引起江湖朋友的公愤,此仇也一定要报不可。 可惜的是,底下的人办事能力是不用说的,收到他的消息之后,顶着省城的风声,竟然在两个xiǎo时之内纠结了六七个人,开着两辆车,直接杀到了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外,准备直接闯进去,将这两个丫头绑出来,jiāo给老大发落。 但是他们刚刚下车,还没等完全摆开阵势,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两个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可跟在他们后面的却是十几个武警战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让人当场掀翻,话还没等说几句,就被带走了。 张诚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脸如死灰。过了好半天,才重重的一拳捶uáng铺上。 ………………………………………………………………………………………………………… 列车在唐山是最后一次编组,等唐山的新兵全部上车之后,本次征兵工作所征的新兵已经全部上了车,用不着再重新编组,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每天除了一天三顿饭的时间可以到站台上活动一下之外,其他时间全都呆在车上,而随着列车的行进,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 程志超等人上车之际穿的是厚厚的北方冬装,过了黄河没多久,就开始逐渐的减装,等过了长江之后,身上就剩下薄薄的南方冬装了。但这依然不是此行的目的地,直到程志超等人将身上的máo衣都脱了下来,只留一件衬衣和外套的时候,列车才在一个xiǎo站停了下来。 停下的时候,正值傍晚时分,隔着车站的栅栏,可以看到站外一片金黄,也不知道是菜huā还是庄稼地,空气中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偶尔在站台上看到几个身着huāhuā绿绿的少数民族服装的xiǎo姑娘背着背篓有说有笑的等着车。看到列车停靠下来,都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远方来客。 赵济勇正趴在车窗口看着那些少数民族少nv的大tuǐ,看得直流口水之际,忽听得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这种哨声以前响过无数次,基本上这种哨声响起的时候,就是同志们放风的时候。车上的新兵是可以下车在站台上活动活动身体,然后以班组人数为单位聚在一起,蹲在站台上吃饭。现在这个哨声响的时候正值傍晚,赵济勇眯起了眼睛,咽了一口唾沫,喃喃的说道:“唉,一天一天的过的这么快,又到吃饭的时候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没心没肺的人,无论到哪里,适应能力都是最强的。刚上车的时候,这厮的心理和程志超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一肚子委屈,但是没过几天,和同车厢的新兵们hún熟了之后,这位仁兄马上就活跃多了,尤其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只不过每次吃的饭都是人家事先准备好的盒饭,每次都是兴冲冲的下车,然后垂头丧气的下车。 相对于这位大少爷而言,徐大山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还一边奇怪为什么如此可口的饭菜,赵济勇吃得还如此费劲。 顾传成吹完哨子之后车厢的尽头,双手叉腰,大声喊道:“大家动作快一些,把背包和提包都带着,不要落下东西。” 徐大山咦了一声:“往常下车吃饭,从来也用不着带背包啊,怎么这一次却让咱们带东西下车?” 赵济勇也是一脸茫然,怔怔的说:“难道咱们到地方了?” 徐大山眼睛一亮,脸现喜sè:“真的?到地方了?” “除了到地方之外,没有其他解释。”程志超一边往身上背着背包,一边说道:“我才不相信那个姓顾的班长能那么好心,害怕我们坐在地上吃东西着凉,特地让我把背包背着,吃饭的时候坐在屁股底下垫着。” “谢天谢地,坐了这么多天的火车,终于到地方了。”一连坐了好几天的火车,铁打的人也有一些委顿,徐大山明显的蔫了许多。此时听到到达目的地的消息,jīng神马上一振,动作也利索了许多。背起背包,随着众人就下了车。 站台上果然没有像以往停靠的站台那样摆满了饭食,下车之后,顾传成就跑前跑后的清点着人数。人数清点完毕之后,又组织车下的新兵们列队。直忙到太阳落山,才算是忙活完。下车的新兵们列成两队,饿着肚子走出了站台。此时他们乘坐的列车早已载着没有下车的新兵呼啸着远去了。 出了站台,走出一百多米,就到了这个xiǎo站的所谓站前广场。中国一个盛产广场的地方,不但有世界上最大的广场,而且也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广场。当然,所有的广场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不管最大的广场还是最漂亮的广场,会喘气的东西只有人。至于在电视上看到的落满了鸽子之类的广场,在中国是看不到的。不是执政者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而是曾经有过放鸽子的广场,但是没过几天,放养的鸽子都变成了市民的口中美食。 能入口的鸽子如此,不能入口的鲜huā也是如此,总之那些掏得起钱nòng这些东西的大城市的市民一旦看到这些东西,马上就由文明人变成了占山为王的山大王。等鸽子入肚、鲜huā进屋之后,人们马上又变成了文明人。几次之后,聪明的执政者就再也不搞这些形象工程了。因为这种形象工程的生命力实在太短,远不及盖一栋或者再修一个广场来的直接。 这个xiǎo站的广场说穿了,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空地而已,路是土路,地上连地砖也没有铺。站在广场上举目四望,四下里空旷无比,鲜见高,偶尔几栋比较高的建筑,也只有两三层而已。距离火车站七八公里远的地方倒是灯火通明,但是和省城这种大都市比起来却是寒酸得多了。 赵济勇在下车之后,心里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是部队的领导们体恤新兵,生怕总吃盒饭影响了新兵们的士气,所以特地找了个地方,组织新兵们吃点好的,打打牙祭。但是一踏上这个简陋的广场,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这里,果然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这么一个所在,竟然就是自己即将服役的地方,饶是赵济勇生xìng乐观,也情不自禁的呻yín了一声:“我x,这是什么鬼地方?” 程志超也是脸sè铁青:“我现在怀疑咱们两个不是老爷子亲生的,如果是他们亲生的,肯定不会将我们发配到这种鬼地方来。” 徐大山就排在他们两个身后,将他们两个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已经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父辈都是军人,但是具体在部队做什么的,他问了几次,两个人都是讳莫如深。他也算是一个聪明人,问几次之后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干脆就不问了。 但是这两个xiǎo子在部队里长大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们在部队里长大,对部队里面的事情要比自己清楚得多,徐大山也知道和这两个家伙hún,肯定对自己将来有帮助,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刻意的和他们二人接近,两位公子爷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排斥,几天下来,三人的感情已经相当不错。唯一让徐大山郁闷的是,他包里的苹果已经被捂得有些发蔫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吃一个。 此时听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对话,徐大山也似模似样的向四下里望了几眼:“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用眼睛看呗。” “用眼睛看?”徐大山又四下里看了一圈:“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眼大漏神,当然看不到了。”赵济勇白了他一眼,伸手向旁边指了一下:“看那里。” 徐大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广场一角并排停着十几辆大卡车,由于天sè已晚,卡车所漆的颜sè已经看不出来,一眼望去,只看到黑漆漆一团,但是车上挂着的牌子颜sè却是可以看出来的,银白sè的车牌即使是在傍晚的黑暗光线之中,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故老相传“黄牌横,白牌硬,黑牌开起来不要命。”黄sè牌照的车,一般情况下都是城市公jiāo车,至于黑牌车,基本上都是使馆或是涉外单位的车辆。但是谁心里都清楚,真正开起来不要命的,还是挂着白牌的军车。即便是所谓开起来不要命的黑牌车,上了高速,该收的过道费一分也不能少jiāo,而军车则完全忽略过道费,再厉害的收费站也绝对不敢打军车的主意。 这些车每一辆车前都笔直的站了两个人,看装束应该是士兵,只因为很少有干部会在这种场合穿mí彩服的。在车前,有几个穿着常服的军官不停的打着转chōu烟。直到看见这些新兵列着队伍从站里出来,才将手里的烟头扔掉,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 林海涛级别不高,可却是这次接兵工作的最高领导,当然是走在第一位,也是哈哈大笑。 那个迎接他们的军官也是一个上尉,和赵济勇的身高差不多少,却比他壮了许多,走起路来踩得地皮都咚咚做响,嗓mén更是大得出奇:“哎呀我的老林,你们怎么才来啊?同志们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了,怎么样?还算是顺利?” 林海涛哈哈一笑:“还行,一个不少,全都给你况连长带过来了,你用不用点一点?” “这都什么时候了?点个屁,不点了,不点了。那谁,快点,安排新兵上车炊事班那边饭菜应该都热上三五个来回来了,再不回去,咱们可都得饿透腔了。”走得近了,前排的新兵们才看清这位况连长不但人高马大,而且一脸横ròu。如果不是身上穿着一身军装,单以外表来看,这位仁兄无论如何也和解放军指挥员贴不上边,倒更像是在街头大排档光着膀子,lù着纹身,大口喝着啤酒,吃着羊ròu串的hún子。 况连长的话音刚落,旁边已经有人大声应答着,接着两个中尉领着几个人跑了过来,指挥新兵们列队分车,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上了卡车的车厢里。 况连长则借着这个机会掏出一盒烟甩给了林海涛:“哎呀,这接兵的工作,本来应该是我的活,这次却让你给代劳了,辛苦,辛苦。这烟是特地给你犒劳你的,我从团长那里nòng来的,好烟。” 林海涛也没有和他客气,笑yínyín的将烟揣在怀里,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一声啊。” “什么事?” “这次接兵工作顺利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看来经过这么多年的jīng神文明教育,东北兵的素质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可不像以往咱们接的东北兵那么刺头了。” “你少和我文绉绉的,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拨的东北兵比较娘儿气呗?” “……”林海涛干笑两声:“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些xiǎo伙子们还是有一股虎劲的。” “那是啊,我们东北兵,到什么时候不是虎气冲天?” 林海涛这才想起况连长也是东北人,有着东北兵天生的优越感,不禁冷笑两声:“不管怎么说,你是主抓新训工作的,就算你不点名,我也得把人数向你汇报一下。” 况连长眼中jīng光一闪:“怎么?人数有问题?哪个兔崽子还没到部队就当逃兵了?” “恰恰相反,不但没有逃兵,反而还多了两个。” “啊?”况连长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使劲拨拉了两下耳朵:“你说什么?多了两个?什么意思?” “这回分给咱们的东北兵是六十六个,唐山兵是九十八个,加在一起是一百六十四人,现在队伍里是一百六十六人。” “我x,老林,你搞什么飞机?怎么好端端的多出来两个人?从哪里捡来的?” “我的连长大人,就算是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在路上捡人啊。这两个兵,是人家硬塞进来的,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况连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后mén兵?” “而且是临上车的时候塞进来的后mén兵。” bk b 第二六七章 前尘往事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赵济勇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但他们两个感到奇怪,就连徐大山也感觉到有点奇怪。 他从小到大,和部队打交道的事,直到现在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不知道部队都有什么规矩。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地方还是部队,领导比之普通士兵或是员工都有一定的特权,尤其是在出行方面。 解放大卡车的车厢既可以载货,又可以载人,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普通的士兵才坐在车厢里,而领导大部分都是坐在驾驶室里面,那样的领导才能算是领导。但是所有的新兵都被组织上车之后,那位第一次见面的况连长却挤到了程志超等人所在的车厢里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但坐了下来,而且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志超等人,一脸的莫测高深。 新兵入伍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天敌就是自己的新兵连长,为了将这些社会上形形色色的普通老百姓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改造成一名合格的士兵,新兵连长有时候必须要动用铁腕手段,才能镇得住这些新兵蛋子。训的新兵多了,身上自然而然会有一种杀气,这种杀气平常人感觉不到,可是刚入伍的新兵却能敏锐的感觉到。 本来对未来充满了许多期望的满车新兵们,在况连长坐上车之后,每个人都好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感觉到这位况连长的气场丝毫不亚于老江。 程志超所坐的这辆车只有两个唐山兵,其他的全都是东北兵。况连长上车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更没有理会车厢里的空间是否有些狭窄,大刺刺的掏出烟点头了之后,开场白就是一口东北腔:“本人况鹏,松花江人氏,当兵十几年,总算是又见到老乡了,哈哈哈哈。” 他是肩扛一杠三星的上尉军官,虽然程志超等人心里对“松花江”这个地区充满了疑惑,却也不敢多语,陪着他笑了几声。 笑过了之后,况连长的脸沉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相信大家在当兵之前都应该听说过,东北兵到哪支部队都没有孬种,想当年,我刚入伍那阵子,条件比现在要艰苦得多了,可是我们硬是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那些瞧不起东北兵的南方兵毙得嗷嗷叫,今天我有幸当你们的新兵连长,你们可得给东北兵长点脸,咱们训练场上见,可别让老子在指导员面前抬不起头来,听到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大脑的转速达到了极致,也没有想到这位况连长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好一连串的点头称是。 况鹏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对程志超等人的态度很不满意,不悦的说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刚说过让你们别给东北兵丢脸,怎么现在就有气无力的?” 一众东北兵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程志超伸手摸了摸肚子:“连长,一连坐了好几天车,以往这个时候,都是我们下车吃饭的时候。今天下车之后直接就上车了,同志们还饿着肚子呢。” 况鹏之所以会放着驾驶室那么一个舒服的所在不呆,跑到车厢里来和这些新兵蛋子们搅在一起,就是听了林海涛说有两个后门兵,在临出发之前才被硬塞进来,心里大为为好奇,特地跑过来看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上车之后,看到两位大少爷之后,况鹏心里不禁微感失望。在他的印象之中,像程志超这种将门虎子,就算不是头上长角,至少也应该是身上长鳞才是正章。但是打眼一看,这两位仁兄也和其他的新兵没有什么区别,顿时起了轻视之心。 人就是这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极端的人,如果对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的话,那么此人在他心里,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况鹏虽然还没有那么极端,却也是一个主观意识相当强的人。将门虎子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失望之余,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印象也就降了下来。 听到程志超说的话之后,况鹏哼了一声:“你这个兵叫什么名字?” “报告,程志超。” “哦,程志超。”况鹏看到程志超已经站起身来,但是空间太小,只能矮着身子,扬了扬手:“坐下说话。” 程志超大声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照你的话说,一顿饭不吃就饿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呗?” “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大家坐了几天的车了,本来就很疲惫,加上今天晚上又没有吃饭,所以声音小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献身国防的热情不高。” “嘿嘿,这位同志还是有点思想的嘛。”况鹏听了他的话之后,皮笑肉不笑的一乐,“人家常说,现在的新兵水平越来越高了,前几届新兵还真就没有体现出来,可是这一届算是让我领教到了,这么有思想的新兵,还真是少见。” 程志超心里暗生警惕,这位况连长笑得邪气十足,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更像是不怀好意,当下向后缩了缩身子,不再当那个出头鸟。 况鹏也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当然了,有献身国防的热情是一件好事。咱们国家这些年来经济腾飞,不知道有多少敌对势力把咱们当成肥羊盯着呢,需要你们这些人哪。” 徐大山眨了眨眼睛:“首长也是东北人?” “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我是你们的新兵连长,你们以后管我叫连长就行,首长这个称呼,我还真就不怎么太习惯。”在东北老乡面前,况鹏明显的比平时随意了许多,随口打听了一下车里人的一些情况,最后又向这些求知欲极强的小伙子们简单介绍了一下部队的情况。 程志超和赵济勇才知道最初从徐大山那里得到资料可谓是谬之千里。按照徐大山的说法,此行的目的是老牌红军师,但是听了况鹏的介绍之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经过一系列的大裁军之后,全国上下又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师改旅行动。所谓的师改旅就是将原来一些非甲等主力师,但是又有保留必要的师级单位改成旅级建制。这样做的好处是是显而易见的――按照军师旅团营的编制排下来,师级单位和旅级单位的主官军衔虽然都是大校,可是从编制上,师级单位要比旅级单位高一档,人数上也就多一些。 如果将师级单位改成旅级单位的话,可以借这个机会精简掉一大批非作战人员,有限的军费也能更多的投入到刀刃上。同时精过前几次的改革,一般情况下都是师下辖团,直接将旅跳过去,也就是说在解放军的编制中,旅级单位除了一些特殊单位,已经是名存实亡。此时将师改成旅,下辖的作战部队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指挥机构却更加的精干,总之战斗力相较之以前,不升反降。 而他们所在的这支部队,就是全军第一批师改旅试点单位。当时全军一共选取了五个军级单位进行试点,正好每个军区一个。当然,所选取的部队都非战备值班部队,也并非每个军的所有师级单位都改成旅级建制,每个军还都保留了一两个战斗力比较强的师。这主要也是从军级单位的战斗力和个人情感方面所做的考虑,毕竟在人们的观念之中,旅要比师低一档,如果三个师都改成了旅,那么军长干脆也别叫军长,叫师长算了。 本来他们所在的这个师从实力上来讲,和另一个竞争保留的师不相上下,但是人家那个师虽然没有红军师的金身,却是在八路时代组建的,抗日战争之中也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英雄部队。而他们这个师,却是在解放战争中的**起义部队,虽然在朝鲜战争和对越战争中也曾立下无数战功,但是根不正,苗不红,没有被裁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上级领导经过认真考虑,终于还是保留了那个师,将这个师改成了旅级单位。 团长还是团长,师长却一下变成了旅长,在改建的那一段时间,全师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每个人都像是一个火药桶一样,沾点火星就能烧起一堆冲天大火。同时,两支原本相处得还算是不错的兄弟部队,也由于这个缘故,开始较起劲来。 两支师级部队一旦较起劲来,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管什么事,哪怕就是在伙食上,只要能压倒对方,胜者也会得意洋洋,好像赢了一场大型战役的胜利一般。而输的那一方则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事实上,程志超等人从来没有注意,虽然同坐一辆车,可是在吃饭的时候,顾传成和林海涛等人和其他车厢里的人很少有过多的交流,主要就是这些新兵之中,除了程志超这一百多人之外,其他的都是那个保留下来的师的新兵,双方积怨极深,恨不得掐一劲分个山高水低,怎么可能会像兄弟般交流? 改成旅级单位之后,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也就随之撤编,但是战斗部队的确有所加强,以这个团为例,原来只有三个步兵营,现在已经全部发展成机步营,同时团属侦察连等单位的装备也都更新换代了一大批,一下由两条腿时代步入了轮子时代,底气足了许多,铆足了劲要和隔壁师斗一斗,让他们知道,资格老,未必水平就高。 可是新装备,毕竟也得需要人来驾驭,经过一系列的发展之后,突然间发现,装备有了,人材竟然是制约部队战斗力的一个瓶颈了。因为人材的问题,部队首长急得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跑了无数次军部,却只弄来两三个二流军校的本科毕业生而已,离预期的要求差得远呢。 不过幸好现在的兵源素质一拨比一拨要高,算是给了部队领导一些安慰。 况鹏简单的介绍完情况之后,将身子往后面一靠:“同志们哪,我和你们说了这么多,具体是什么意思,你们自己慢慢体会吧。” ……………………………………………………………………………………………… 这个小站已经够偏的了,没想到部队的驻地比这个小站还要偏了许多。刚开始的时候,车还能走在柏油路上,可是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车队就拐到柏油路旁的一条土色上,四吨多自重,再加上十多个新兵,自重达到了五吨的解放大卡也变得不安份起来,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跳个不停。 这一来,程志超等一众东北新兵总算是领教到了南方的基础设施,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努力保持着坐姿,要在新兵连长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几分钟过后,就东倒西歪的各自找趁手的地方想要稳住身形了。 这条土路其实也不算太长,仅仅走了半个多小时。可就是这个半个多小时却要了一众新兵们的命,下车之后,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素质的人都觉得两脚发软,身子飘飘忽忽的。有个别晕车的战士已经蹲在路边不住的呕吐起来。 况鹏双手叉腰,哈哈哈一阵大笑:“怎么样?咱们这里的条件确实是艰苦了一些,不过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人都会掀开崭新的一页。” 顿了一顿,又叹了一口气:“本来是安排好了,要好好欢迎欢迎新同志的,可惜咱们回来的晚了一点,又赶上停电,偏偏咱们这里发电机又在前段时间坏了,没有修好,只好请同志们将就将就了。” 程志超这才发现,除了有一排屋子里面闪动着微弱的烛光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影影绰绰的忽高忽低,看起来既像是山,又像是停了电的楼房。回过头看看门口,好像早就搭起了一道拱门,应该是欢迎新兵用的。不过由于晚上停电,这个拱门算是白搭了。 只听得况鹏高声说道:“虽然由于停电,欢迎仪式不能搞得那么隆重,但是我们这些老兵还是要表示表示的。那个谁,把所有的车大灯都打开,照照亮,添点喜气。”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轰”的一声,所有在现场的卡车都将前大灯打开,几十道光柱聚在一起,众新兵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差点没被晃瞎了。 随着车大灯的亮起,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锣鼓声。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十几个喜气洋洋的老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锣鼓,也不分鼓点的一顿乱敲,听起来相当的热闹。 除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前在大院里的住的时候看过这种场面之外,徐大山等人都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隆重的迎接过,心里一热,晕车的也都直起腰来,直直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只知道傻笑,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心里也是一阵温暖。 不管上车的时候有多么的不情愿,到了这里,自然而然的就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的融入到了这个集体之中。 一通锣鼓敲完,只震得众人耳鼓嗡嗡做响。况鹏刚开始的时候还饶有兴味的看着,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哈哈大笑,最后实在被这噪声吵得受不了,几步窜到那群锣鼓手面前,斜瞪着眼睛吼道:“七班长?七班长死哪去了?” “这呢,这呢?连长,您找我?”随着话声,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两只眼珠子骨碌乱转的一级士官从人堆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大号的金钹,颇有点金轮法王的架式。 但是很明显况鹏就是专门克制金轮法王的郭大侠,二话不说,抬起脚来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我让你找几个懂乐器的迎接一下新同志,你就给我找了这么一批人?你看看,你看看,你找的这些人有哪个像是懂乐器的?**,老子听了半天,耳朵差点没震聋了,就是没听出个鼓点来。” 七班长受了这一脚之后,急忙将手里的金钹交给了旁边的一个战士,苦着脸说道:“连长,这不能怪我啊?你今天早上才给我布置任务,我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懂乐器的人?好不容易听说卫生所的小刘懂乐器,跑过去一问,敢情这位老兄就会吹两下口琴,连个曲子都吹不全。欢迎新同志,总不能用口琴吧?还得是用这些东西,喜庆。” “喜庆个屁,再喜庆的东西,让你这么一弄,也成了噪音了。这要是让641团的那帮家伙们知道了咱们就用这个欢迎新兵,你让咱们师长的面子往哪搁?咱们师的面子,让你小子丢个一干二净?你给我滚一边去。” 七班长倒是相当听话,说滚就滚,一面往一边闪一边小声的滴咕道:“连长,咱们师早就变成旅了,师长也变成旅长了,哪里还有师长?” “你***忘本是不?老子告诉你,在咱们自己人面前,叫师长叫旅长都无所谓,但是在641团那帮犊子面前,就得叫师长,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七班长一脸的鄙夷:“掩耳盗铃呗。” “你***……”况鹏大怒,想要追过去再揍他,但是七班长一溜烟早跑得没影了。 第二六八章 第一夜 - 豹隐 - 贝戎 部队里欢迎新兵,最忙的单位就是炊事班,早就知道今天新兵会到,炊事班的各位大厨早早的就开始准备。.76zw.com 七路中文现在正值老兵退伍的时候,相当一部分老兵都已经退伍回家,炊事班的战士也有两名退伍的,如此一来,人手方面就有些捉襟见肘,今天这顿饭,就连司务长都放下身段,到伙房里忙活上了。本以为最多下午一两点钟新兵就能到位,可是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见到人影,只好将饭菜热了又热。 直到外面传来七班长安排的那些“乐手”的表演声,司务长和炊事班长马上就意识到这些新兵蛋子们终于千里迢迢的到位了。原本坐在餐厅桌子旁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指甲刀的司务长像中了枪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来了,来了,于班长,快点,把东西搬出来,看看有没有凉的,有凉的再热一下。” 所谓的于班长就是炊事班长,上海人,却和小品上演的那种上海小男人大不一样,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司务长的嗓门刚刚拉开,这位于班长就已经忙活开了,一边往外搬着东西,一边叫道:“司务长,这东西都热了三四遍了,不能再热了。再热的话,可就没法再吃了。” “……”司务长大人脸上的表情一滞,“已经热了三四遍了么?” “您要是不相信的话,自己过来看看,这青椒都被热得发黄了。” “那算了,摆上来,这也不能怪咱们,,谁让那些新兵蛋子迟到了呢。”司务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讪讪的说道,转身出了食堂。 食堂外面的锣鼓声已经住了,一百多号新兵正闹哄哄的列着队伍,准备分配到各班去。说起况鹏这位新兵连长,其实还是挺有效率的,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将这些新兵们瓜分完毕。在他的身旁,列着十几位站得笔挺的老兵,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有数,这些老兵,就是传说中的新兵班长,也就是自己步入军营的第一任班长。 况鹏倒背着手,咳嗽了两声,大声说道:“都听好了,现在各班班长开始点名,听到自己名字的,就站出来。没点到名的不许乱动。听到没有?” 说完之后,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志超等人。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这些新兵们的回应,况连长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两手叉腰,大吼道:“我和你们说话呢,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 一群新兵蛋子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就是连长生气了,第二个反应就是后果很严重。这些人平时在家很少和当兵的接触,即使是自诩有一些了解的,也大部分都是通过电影电视。在大伙的印象之中,一般的新兵连长都是那种光用眼神就能将杀死一群生瓜蛋子的主,况鹏这么一吼,不管懂不懂规矩的人马上都将胸脯高高的挺起,大声应道:“听到了” 一百多人同时喊出这三个字,听起来也颇有气势,况鹏的眉毛跳动了两下,紧崩的脸皮稍稍松了一些,对身旁那几位新兵班长挥了挥手:“你们开始点人,动作快点,点完人吃饭。一班长先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班长站了出来。程志超定睛一看,这位一班长就是在车上和自己闹得相当不愉快的顾传成,看他的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转到程志超身上的时候,轻轻哼了两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名单,又抬起头将目光落在程志超的身上,一脸的无奈,张口喊道:“程志超……” “我x”程志超心头一阵狂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知道顾传成不怎么待见自己,同时对顾传成的印象也不太好,刚才况鹏和林海涛指导员在一起商量名单分配的时候,他就暗暗祈祷,分到哪个班都行,只要不分到顾传成手底下就OK。没想到苍天无眼,况鹏不知道无意还是无意,偏偏将他分到了顾传成手下。 点完了程志超的名字之后,顾传成点名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不到半分钟,顾大班长身旁就站了十来个高矮不一的新兵蛋子。和程志超一起分到一班的还有徐大山,这算是比较熟悉的,整个一班,东北兵只有程志超和徐大山,其他的都是唐山兵。赵济勇高考的时候,没有程志超幸运,但是现在却比程志超幸运多了,这厮被分到了五班。 从面相上来看,五班长绝对要比顾传成好相处得多,程志超站在人群中偷眼看到赵济勇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冲出去照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脚。 一百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算是分组完毕。 这期间况鹏一直叉着腰不说一句话,直到分组完毕之后,才像是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分了班,就意味着你们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军营,请注意,只不过是一只脚迈进来了而已。以后的几个月,才是真正较劲的时候,是好汉还是孬种,那可就一目了然了。欢迎大家,现在开饭,吃完饭各班班长带着自己的人回宿舍睡觉,不过我得先提醒诸位一声,这里是南方,可没有暖气,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好了,列队去食堂,开饭。” 折腾到现在,只有这句话才极大的鼓舞了程志超等人的士气,在班长的带领下,列着队齐刷的走入了食堂。此时炊事班的同志已经将饭菜摆到了桌上,四热两冷六道菜,菜式虽然不多,但贵在全是用盆装的,份量十足,外带一盆西红柿鸡蛋汤。 这些人在车上晃了好几天,一直以盒饭充饥,早就吃得反胃了。现在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两只眼睛都放出了狼一样的光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学到了入伍以来学到的第一个规矩――吃饭的时候,必须等班长开始动筷之后,自己才能吃。而一旦班长放下筷子的时候,不管吃饱没吃饱,其他人也必须要放下筷子。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这帮初入军营的新兵了,老兵们吃饭本来就快,没等徐大山等人反应过来,顾传成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一半了。等到他们吃完了半碗饭之后,顾传成已经吃饱喝足,放下了筷子。 他放下了筷子,其他人也得跟着放下筷子,一个个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顾传成四下里环视一圈,最后看了看程志超面前的空碗,居然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吃的倒是挺快的。” 程志超也不甘示弱,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陪笑道:“规矩我懂,吃饭就是打仗。既然我铁了心要献身国防,当然要做好每一件事。” “你懂个屁。”顾传成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别人。他在和程志超说话的时候,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中却是寒光四射。但是看别人的时候,目光却柔和了许多:“你们刚来部队,还不适应部队的节奏,不要浪费粮食,先把碗里的饭都吃了。下次记着点,吃多少打多少。” 一众新兵如临大赦,纷纷又捧起了饭碗。顾传成斜看着程志超:“坐了好几天火车,吃不得吃,睡不得睡的,好不容易能吃一顿饱饭了,你不再吃一碗?” 程志超心里暗生警觉,摇了摇头:“报告班长,我饭量小,一碗饭就够了。” 顾传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吃完饭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况鹏将新兵们交给各班班长之后,和林海涛就不见了踪影。这些班长们看起来很有带兵经验,也不用安排,直接领着手下的战士回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宿舍。直到此时,也没有来电,四下里黑洞洞的,一进屋,一股阴冷的潮气就扑面而来,看来这间宿舍很久没有住人了,程志超几乎感觉不到有丝毫的人气。 顾传成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边摸索着找到了放在桌上的蜡烛,一边说道:“你们走运,是第一拨到这里集训的新兵,所以分的宿舍也是最好的。以后再来的,想住这么好的宿舍,那可就难了。” 徐大山咧了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条件还算是好的了,那不知道其他的宿舍是什么样子的。 说话之间,顾传成已经将蜡烛点着,歪着脑袋看了两眼,似乎是觉得室内不够亮堂,又点上了一根,屋里终于亮了起来,徐大山和程志超等人才算是可以将室内的情况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 映入眼帘的当然是两排双层上下铺,床身用钢管焊成,每个床的床头上都焊着一个供睡在上铺人爬来爬去的小梯子。由于还没有人入住,床板上只是铺了一张厚厚的草帘子,看起来触目惊心。整间屋子,只有一张桌子,位于窗户下面,这张桌子不用说也知道是顾传成专用的。靠门的方向,一侧摆了一个铁架子,另一侧则安放了几个铁皮柜。除此之外,整个屋里再无他物。 顾传成走到桌子旁边,伸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咳嗽了两声,说道:“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的时间,将洗漱用具摆到门口的铁架子上,换洗的衣服各自找个铁皮柜放进去,然后一人找张床,把背包解开,把床铺好。”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记住,你们现在虽然没有授衔,可是已经步入军营了,就必须要以一个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东西都摆放得整齐一点,牙刷把一律冲着屋门。” 程志超摸了摸脑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愣了一会神,才察觉出哪里不对,忍不住问道:“班长,你不帮我们安排?” “安排什么?”顾传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又不是才从幼儿园毕业,一个个都十八大九,二十来岁了,这点事还摆弄不明白?我很累,休息一会,没功夫管你们那闲事。” “我x,这班长当的太他的有样了。”程志超撇了撇嘴,徐大山和他一路同行,多少也培养出一些感情,生怕他再多语,惹得顾传成生气,急忙拉了他一把,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班长说让咱们自己找床铺,怎么样?咱们两个睡一张床?” “随便。”程志超意兴索然。自打被程卫国从课堂里捉出来为止,直到现在,程大少爷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先是痛苦,接着是失落,最后是认命,后来又觉得其实当兵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尤其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和老爷子成为“战友”,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兴奋。现在看到顾传成的样子,突然又觉得这个兵当的实在没有意义,即使是自己不来当这个兵,只要把持得住,不接受郑怀柱和方越元的yin,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做事,也未必就像老爷子说的那么可怕。 徐大山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嘿嘿一笑:“好,那咱俩就睡一张床,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程志超微笑道:“上铺那么高,你好像没有睡过上铺,万一掉下来,可就不得了,我无所谓,上锖上铺都睡过,肯定掉不下来。” 徐大山老脸一红,以为程志超在拿自己开心,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他却不知,程志超这番话说的非常认真,那床只有一米多宽,只是在两头各焊了一个栏杆样的东西稍做抵挡,如果睡觉不老实的主摊上上铺,晚上一翻身,说不定真能掉下来。在程志超的印象之中,警卫连里就有一位湖南兵,晚上也不知道是睡毛了还是翻身的动作过大,一下从上铺上掉了下来。偏生那位老兄的床铺还是靠窗户的那个,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摔的,脚正好插到了暖气管子里,其结果就是这位湖南老兄直接在医院里过了一冬。 以后一看到上铺,程志超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位倒霉的湖南哥们,生怕徐大山也步他后尘,所以找了一张床,抢着将背包放在了上铺上。徐大山听了他的话之后,本来想和他抢一抢上铺,可是动作却没有程志超快,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将背包展开,只好又回到下铺。一边铺着床,一边看着程志超。 只见程志超将背包展开之后,背包绳却没有收起来,而是拉在了床头床尾的两个铁栏杆之间。这样一来,原本中间空出好大一块的两个铁栏杆被他用背包绳连成了一个整体。 顾传成也一直在看着他忙活,一声不吭。直到程志超将背包绳全部绑完,拍了拍手,低呼一声:“大功告成。”得意洋洋的开始整理内务的时候才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程志超的床边,伸出两根手指头勾住了那根背包绳,用力的拉了两下,扬了扬下巴:“程志超,你在搞什么名堂?” 他走到床边的时候,程志超就已经感觉到不妙,等他伸出手拉扯那根背包绳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可以肯定这家伙又有文章可做了。要是换在平时,他还真就不把这个牛气冲天的小小士官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人在矮下,不得不低头。听到他发问,急忙恭恭敬敬的答道:“班长,这两根栏杆之间空出这么一大块,我怕万一晚上睡觉不注意掉下来,用背包绳拦起来就不怕了。” 顾传成又拉了两下那根背包绳:“难为你能想出这主意,和那些老兵油子学的?” 程志超“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却暗暗发笑,不管顾传成这句“老兵油子”是褒是贬,总之在程志超眼中,顾传成的兵龄也勉强也可以当得起这四个字。 只见顾传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大声说道:“程志超,别人不清楚情有可原,可是据说你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应该对部队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难道你就不知道身为一名士兵,第一要素就是要保持内务整洁?整个宿舍里,别人都不弄,就你弄成这样,你究竟想干什么?马上拆了” 程志超虽然心里面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是顾传成最后四个字说得疾言厉色,饶是程志超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还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将背包绳又解了下来,卷成一卷,放到了属于自己的铁皮柜里。 顾传成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听话,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在宿舍里检查了一圈,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将行李展开,齐刷刷的站在床边等着自己的指示。他折腾了好几天,也累得要命,鼓足了精神,才将班长的架式摆得十足,再让他摆下去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露馅,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行了,都别站在那里了,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都早点歇着。” 程志超二话不说,翻身上床,倒头就睡。 .。.。 更多到,地址 第二六九章 团长 - 豹隐 - 贝戎 正如顾传成所说,程志他们是第一批到达部队的新兵,从第二天开始,从其他地方征调过来的新兵也都陆陆续续的到达目的地,原本因为老兵退伍而显得空荡荡的营区一下子热闹了许多。(请记住我.dUkankAn.com)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志等人才知道,原来他们所处的地方其实是部队的一个教导大队,准备的说,并不是新兵连,而是“新兵团”。 将近一个团,一千多新兵分成十一个连队,终于开始了紧张的新兵生活,准备完成由一个地方普通老百姓向一名合格的士兵的过渡。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家里来的一个电话,让程大少爷和赵大公子彻底放弃了任何幻想。电话是程卫国打来的,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程志在部队里的情况之后,慢条斯理的告程大少爷,程志所在的西南军区,不管是司令部还是基层单位,都没有他的熟人,而且跨军区调动也不太现实。即使是程志和赵济勇完成了新兵训练,也没有办法托人照顾一下,更不用谈将其调回东北军区了。 程志和赵济勇本来也没指望这两个像后爹的老爷子会替自己做出安排,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哈哈一笑,并没有往心里去。唯一让程志愤怒的就是,通了这次电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的意思,他和赵济勇的电话就被况鹏收走了,理由是内务条令规定,士兵不允许佩带手机。 交了手机,从连部出来之后,程志的脸色铁青,赵济勇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照旧嘻嘻哈哈的跟在他身后,不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还没心没肺的问道:“儿,你的被子弄的怎么样了?” 程志心里正犯愁手机被收之后如何与方晓晨联系,愣了一下之后,停下了脚步,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的被子弄的怎么样了。”赵济勇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很清楚他现在的心情,破天荒的没有和他扯蛋,反而又一本正经的问了一遍。 “还行,砍了两天,累得胳膊差点没抽筋,总算是把棉花砍断了,你怎么样了?” “我的早就出型了,第一天就弄的差不多了。”总算是找到比程志强的地方了,赵济勇不禁洋洋得意,看着程的眼神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很多人都知道,根据我军的优良传统,士兵们的被子都是叠成四四方方,直线加方块的豆腐块,甚至要求比较严格的单位,在检查内务的时候,专门有人带着一杆直角尺量角度,如果现拐角处不是直角,那么这个被子就会被评为不合格。除了直线加方块之外,被子表现也不许有任何的皱纹,正所谓“苍蝇落上打滑,蚊子落上劈叉”。 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被子是怎么叠出来的,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在叠被子的时候,整理好之后,以掌作刀,在被子拐角处不停的砍落,时间一长,被子里的棉花被砍断,这样叠起来就很容易出型了。可是正儿八经的军用棉被所用的棉花都是一等棉,想要将棉絮砍断又谈何容易?所以新兵到部队的第一课就是叠被子。在这一点上,程志和赵济勇虽然在部队里混了十几年,和其他人相比,却没有多大的优势。唯一的优势,就是看得多了,掌握起来相对容易一些而已。 那被子并非三天五天就能砍出型来,程志听赵济勇说一天的时间就搞定,知道这话有吹牛的成份,也不点破他,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你厉害,我足足砍了两天,才算是勉强把棉花砍断,你一天的时间就搞定,看来你比我适合当兵。” 赵济勇倒也不客气:“在搞对象方面,我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干粗活,你可就不如我了。不但你不如我,估计整个训练团,能比我出色的也不太多。我们班有一个唐山小子,现在感冒烧,还躺在床上呢,连队列都训不了。” “刚来就病了?怎么弄的?”程志好奇心起,将方晓晨暂时放到一边,嗒了两下嘴,一脸的惊异,“在火车上,看那些唐山兵,一个个都有一副好体格,怎么如此不经造?训两天就训趴下了?” “屁,一天一天的光是队列,最多就是晚上睡觉前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能累到哪去?告诉你,冻的。” 程志打了一个冷战,倒吸一口凉气:“这败家地方,明明再走个几百公里就出边境了,冬天的气候可实在不怎么地,又冷又潮,连个暖气都没有,难怪那些人受不了。”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是那小子的被子怎么叠都叠不出型来,班长一怒之下就抱着他的被子到水房让自来水浸了个透。别说,浸过水之后,那被子的确是好叠了不少,可是晚上盖起来就遭了罪了。要我说,这里的环境真不怎么样,咱们两个哪天得出去买副护膝什么的,别当了两年兵,啥也没捞着,倒带着一身病复员回家,那可就惨了。你起码还有一个方大小姐心疼,老子病了,连个心疼的人都不会有,说不定还得被我们老爷子骂一顿。” “真他**的变态,那被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叠得好的。叠不好慢慢叠呗,用自来水浇,老子的班长要是敢这样对我,我非揍死他丫的不可。” “说到这我得关心你一下,你们那个班长对你怎么样?咱们在火车上可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现在你落到他手里了,他没给你来上三百杀威棒?”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在省城,你是程大公子,有老爷子罩子,可以由得你横着走。在这里,你我算个屁啊,就是个大头兵,还是个连军衔都没有大头兵,人家好歹也是个肩膀上带杠的,收拾你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程志一阵语塞。“他敢”那两个字乃是他随口而,经赵济勇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的大头兵而已,顾传成还真就敢对自己不厚道。 赵济勇见他有些垂头丧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是金子迟早要光,现在是训练队列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只要不傻不笨,都会走那玩意。过几天开始训练基本战术动作的时候,才是咱们两个出人头地的时候。我早就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让那些看不起咱们这些后门兵的小子开开眼,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将门虎子。” “我倒不想让他们开什么眼。”程志缓缓的说道。 “为什么?”赵济勇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程志苦笑一声,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反正赵济勇迟早也能想明白,如果他在部队里浑浑噩噩的混上两年,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么两年之后,说不定就可以退伍回家,和方晓晨会面了。如果表现得太抢眼,引起了上头的重视,两年之后,想要回家可就困难得多了。 …………………………………………………………………………………………………… 程志在家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军旅题材的电影电视,很大一部分表现现代士兵成长历程的电视剧基本上都遵循一个套路,那就是在和自己的新兵班长碰头的时候,都闹得不怎么太愉快。接着到了部队之后,班长都会变着法刁难主角,给主角布置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由于主角光环的照耀,每一次主角都能化险为夷,从而引起了上级领导的注意,没用多久,主角就逮着一个机会,一步登天。 在主角一步登天之后,他和新兵班长的关系也出乎意料的好了起来,甚至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会越其他人,成为生死兄弟。再加上一些比较煽情的剧情,多少也能赚取不少人的感动。 在火车上,程志和顾传成之间闹的并不怎么太愉快,基本上具备了这种剧情的第一阶段的基本要素。按理说,接下来顾传成应该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狠狠的收拾程志才对,但是一连几天过去了,程志现除了在训练的时候顾传成要求的比较严格之外,电视上所演的那些变态招数,这位班长大人竟然一种也没有使在他身上。即使是严格,也是泛指,对整个班的新战士都是如此,并不只是针对程大少爷一人。 程志纳闷了好几天,后来终于恍然大悟――现代生活都是快节奏,又都惟利是图,那些编剧们不可能像二十年前那样先体验几个月生活再写剧本。一个没有在部队生活过的人写部队生活,只能是想当然而,和真正的部队生活相去甚远。 想通这一点之后,程志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毕竟顾传成是自己的第一任班长,如果这位任班长不停的给自己穿小鞋的话,光是应付他就够程大少爷头痛的了。 心理上压力减轻了不少的程大少爷饱暖思yin欲,终于又有闲暇的时光来思念方晓晨了。电话已经被况鹏收上去,给方晓晨直接打电话是不可能的了。部队里倒不是没有电话,不过想要给方晓晨打的话,那可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先要到连部找连长请示,然后通过总机接旅部,再由旅部接军部,由军部接军区,再由军区转到北京。转到北京之后还不算完,还要再由北京接到东北军区,由东北军区的总机接到外线,才能和方晓晨通上话。如果线路不忙还行,要是线路忙的话,一班岗的时间就过去了,别说程志这种急性子,就算是古代笑话里那位家里着火了还要慢条斯理走路的慢性子也遭不起这罪。 既然没有办法打电话,剩下的唯一联系方式,似乎只剩下写信了。当程志铺开信纸,提起笔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来。别人他不清楚,但是方晓晨他敢肯定,活了二十多岁,恐怕还是第一次收到正儿八经的鸿雁。当然了,情不算。 于是乎,程大少爷笑眯眯的在信纸上写道:“亲爱的晓晨好老婆,一晃来部队已经好几天,今天是星期日,我刚在水房里洗完衣服,班长没有让我去炊事班帮厨,我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给你写一封信。其实我也不想写信,毕竟打电话要比写信方便得多,可是没有办法,电话让我们连长收缴了,说是新兵连结束,下连队之前再还给我们……” 刚刚写到这里,接下来正准备写那些已经憋了一肚子肉麻话的时候,走廊里的电铃突然叫魂似的响了起来。和电铃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一阵接一阵刺得耳膜直疼的哨子声。 “**,星期天搞什么紧急集合。” 程志吓了一跳,急忙收好了纸笔,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随着其他的新战士撒开双腿,玩命似的向操场跑去。 操场上,况鹏等几位新兵连长已经像模像样站在那里等候多时。让程志意外的是,以往紧急集合的时候,况鹏都是倒背着手,嘴角带着因为又成功的调理了一次眼前新兵蛋子而露出来的,让人看了恨不得照他脸上狠捣两拳的坏笑,可是这一次,况连长也和其他的连长一起手按裤线,挺胸收腹的立正站在那里。 “难得,真是难得。”程志一边心如电转,一边下意识的随着一声声的口令调整自己在队列的位置,报数完毕之后,各连的值班员大声的向连长报告了人数,况鹏像其他连长一样大声对值班员喊道:“入列”接着又喊了一遍程志听到过无数次的“立正”、“稍息”。 新兵蛋子们“稍息”之后,这些连长却并没有“稍息”,依然保持着立正的姿势,其他新兵都搞不明白生了什么情况会让连队里的一把手如此这般,但是程志和赵济勇这种有经验的人经过短暂的意外之后,马上就明白,肯定是上头来了重要人物要训话,所以就连况鹏都不得不紧张一下。 程志不禁来了兴趣,两只眼睛时不时的就偷偷向自己觉得会来人的方向扫上两眼,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会让况鹏如此紧张。赵济勇站在人群中也是这个心思,只不过他的思想要比程志活跃一些,程志只不过是想看看来了什么人,这位仁兄却已猜测来的人是什么军衔了。 几分钟之后,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人,远远看起来,这几位当真是站出松,行如风,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到了众人眼前。只是看了为那人的军衔之后,程志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一阵失望。按他们所想,能搞出这么大排场的人,不是将军也得是大校,可是这位老兄却只不过是上校军衔。 上校和大校虽然只差一颗星,但是却是一个坎,很多人都是卡在了这颗星上而不得不选择了转业。现在看到这位仁兄,程志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一声长叹:“真是天高皇帝远,在司令部里,不但说上校多如牛毛,就是大校也是一抓一大把,**现在到了这里,一个上校都能搞出这么大的排场,这要是老爷子那种级别的人来了,那还不得把地球给折腾翻了?” 抬眼望去,这位走到近前的上校军官长相也并不出众,但是两道眉毛却让人印象深刻,只因为程志和赵济勇都没有见过如此之标准的剑眉。那两道眉毛当真如两把利剑一样直插入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道眉毛的原因,上校的两只眼睛看起来也就格外的有神,时不时透出一种阴冷无比的光芒。 程志和赵济勇不约而同的都舔了一下嘴唇,心中均想:“**,这家伙肯定杀过人,要不然眼中的杀气不可能那么明显。” 他们两个自幼习武,自然知道这位仁兄眼中那种阴冷的光芒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其他人却不清楚,只是觉得和这位上校老兄相比,自己连长平时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慈祥两个字来形容。 等那位上校在操场上站定之后,各连连长都挺直了腰杆,双手握拳,置于腰际,明明距离只有十来米,却还是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一个标准的立正之后,接着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用一种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语气大声说道:“报告团长,某某连,应到多少人,实到多少人,请指示。” 这位团长大人倒也不嫌麻烦,逐一点了点头,一句“入列”竟然连说了十一遍都不腻。不但不腻,看起来还相当的享受。 享受完了各位连长的朝拜之后,只见这团长甩开和自己同来的一众人,单独一人走到操场中间,面向众人,大声叫道:“同志们……”接着话音一顿,再无下文。 程志等人本来已经让各息的连长弄得“稍息”了,听了他这句“同志们……”之后,马上由稍息变成了立正。直到此时,才听得那团长放低了声音,叫道:“请稍息。” 于是立正马上又变成了稍息,就好像那团长鼓了半天的声势,开场白就是为了说这六个字的废话,而众人忙三火四的紧急集合,也是为了等他这句废话得不能再废话的开场白一般。。.。 第二七零章 没有信仰的年代 - 豹隐 - 贝戎 不管以后会不会有人告诉这些已经在部队里生活了好几天的生瓜蛋子,起码现在没有告诉程志等人,这位团长就是新兵训练团的团长,而且不止一次当训练团团长。/http://.beijingaishu.com/(.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包括顾传成在内的一些老兵们都记得,当初他们刚入伍的时候,这位仁兄就是训练团的团长。比顾传成资格更老一些的老兵则记得多年以前,这位仁兄还是个营级干部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这哥们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一届的新兵在训练几天之后,都会被他召集到一起,然后连讲演稿也不拿,双手叉腰,给这些新兵蛋子讲演一番。每一次的内容都大不相同,甚至有些老兵回过味来之后,觉得团长一年的工作,好像就是为了准备一份讲演稿,背熟了之后,讲给下一届新兵听。 一直以来,我军就有讲述光荣传统的习惯,程志和赵济勇在家的时候,也都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可是司令部是机关单位,没有新兵训练任务。也没有哪位仁兄脑袋昏,把新兵训练的地方选在司令部。因此两位公子爷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警卫连的新战士入伍之后才有机会看到老江等人对着新分到单位的新兵简单的讲几句。一个人站在那里演讲,底下有上千号人听的场面还真是没有见过,在暗暗叱舌之余,心里不禁好奇在没有主席台和麦克风的情况下,这位团长如何保证他讲的话能让每个新战士都听得到? 只见那团长看到面前一千多号新战士齐刷刷的挺胸立正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同志们到部队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忙于工作,我也没有抽出时间和大家谈谈心,怎么样?大家对部队的生活还习不习惯?” 程志等人马上大声答道:“习惯” 虽然依然是两个字,可是一千多人喊出来,气势上比一百多人喊出来又多了好几倍。那团长显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满意,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中有多少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言不由衷的,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你们是不是言不由衷,既然来到了这个集体中,就算是再不习惯,也要学会习惯。” 程志听了这几句之后,终于明白这团长的演讲并不一定要求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按照程大少爷比较阴暗的想法,就是这个家伙完全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要找个场合说出来而已。至于究竟有几个人能听得到,完全不在此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团长的话匣子一打开,果然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接着又大声说道:“我想请问大家一句,你们在部队里生活了有段时间了,多少都应该有一些感触。在你们的心里,部队是一个什么所在?” 这个问题就不容易回答了,他刚才问的那句话几乎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即使再不习惯,也要回答习惯。可是这个问题却似乎没有任何的标准答案。龙生九子固然是子子不同,每个人的思想也都是各不相同,如果真要让大家把自己心里对部队的看法说出来,一千个人恐怕至少得有九百种答案,那样一来,恐怕原本严肃整齐,充满了肃杀之气的队列刹那之间就得变成一锅粥。 这些新兵们心里当然也很清楚这个问题,所以在这团长问出这句话之后,一千余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都笔直的站在那里静候团长大人说出自己的高见。 这团长显然也没有指望这些新兵蛋子说出一个统一的标准答案,眯着眼睛看了这群新兵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道:“我只想让你们知道,咱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其实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 程志的眼皮情不自禁的跳动了几下,暗道厉害。倒不是他觉得这位团长大人的杀气弥漫得让他心惊肉跳的程度,而是觉得团长大人的思想跳跃度之快,连他这个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大学生都跟不上。一分钟之前还在问大家对部队的看法,一分钟之后话题就转到了信仰的问题上。 但是这团长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这么说的理由,程志叹服了一阵之后,打起精神听了几句,却没有再听到让他叹为观止的理论,突然间想起给方晓晨写的信仅仅写了一半,大脑马上开始高运转起来,开始构思另一半情内容,团长的话十之**被他忽略了。 恍忽之间,忽听得身边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程志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和大家一起拼命的鼓起掌来。一边鼓掌,心里一边纳闷,不知道团长大人说了什么精彩的话,能引起这样的效果。无意中一扭头,和站在一旁的顾传成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现顾传成除了鼓掌之外,更是眼泛泪光,差点没有哭出来。程志不禁“咦”了一声,能把顾传成这种老兵油子讲成这样,看来这位团长还是有点水平的。急忙将方晓晨的情暂时放在一边,收起了心,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得那团长又继续讲道:“……现在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了,除了钱之外,我们的社会,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信仰。那些老一辈无产阶级**家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我请你们记住,哪怕全国十几亿人都没了信仰,咱们这几百万穿军装的,也绝对不能将那些老**珍视一生的理想和信念丢掉,因为我们是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我们不垮,哪怕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能用肩膀将它生生的扛起来。”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几位老兄已经率先鼓起掌来。他们一鼓掌,底下人又马上随着他们将巴掌拍得通红。程志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阵掌声是在这些人的带动下才响起来的,并不是因为团长的演讲有多精彩。 众人鼓掌的时候,团长也很配合的暂停了演讲,直到半分钟之后,掌声渐渐稀落了之后才抬起双手向下压了两下,示意众人停止鼓掌,接着讲道:“部队,就是传承这种信仰的地方。新兵连,就是将你们早已丢掉的信仰再培植起来的地方。相信经过了几个月的新兵连生活之后,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找到各自的人生方向,并且将这种信仰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完了。”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那团长倒是个干脆人,最后两个字说完,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的团部走去,那几个和他一起来的紧随其后,刹那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或许是团长最后一番话让程志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感触的原因,程大少爷在被带回宿舍之后,取出给方晓晨写了一半的情,默默的看了一会,扯下来揉成了一个团扔在纸篓里,又一次提笔写道:“亲爱的晓晨,团长今天说,咱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除了钱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信仰了。我没有当那么大的官,他说的是对是错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在我看来,你才是我信仰,是我可以奋斗一生的信仰……” …………………………………………………………………………………………………… 程志的信仰现在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她有糟糕的理由。 外人看来,司令是一个神圣的所在,能在里面住两天,即使是七老八十之后,也是在人前吹嘘的资本。可是一旦真到里面住几天就会现,在司令部里住几天,实在没有任何可值得吹嘘的地方。诺大的一个院子,真正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少得出奇,尤其是处在特殊时期的方晓晨和刘欣,除了吃住方面好一些之外,其他方面,和坐牢没有什么区别。 幸好程卫国并没有真的将她们当成犯人,起码还安排了专人陪着她们两个。 陪同她们的是单苇清。在送程志和赵济勇上车,收到张诚集团被彻底打掉的报告之后,老爷子第二天就搭乘空军的一架飞机回北京继续进修。留在家里的,是请了一个月长假的单苇清。 在这段时间内,单苇清将这两个女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致,除了不许她们在院里随意活动之外,几乎所有的要求都能在第一时间满足。甚至借着这个机会,连续给刘欣保了两次媒,对象都是司令部机关的新生代军官,无一不是货真假实的潜力股。不但人长的帅,而且年轻有为,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脱颖而出。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两个丫头真正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虽然锦衣玉食,却像是笼中小鸟一样的深宫大内的日子。所以这两位潜力股在和刘欣见面之后,都是眼前一亮,一百个满意,却都被刘欣不软不硬的拒绝了。 这种潜力股,即使是司令部也没有多少,满打满算不过五个,其中另外那几位都已经名草有主。单苇清不知道刘欣心里真正的想法,只以为刘欣这丫头眼光高,没有看中人家,不禁有些丧气,却又不能深说,反而还安慰刘欣:“没关系,阿姨手里人有的是,这两个不行,咱慢慢再看别的。” 刘欣心里有苦难言,只好微笑着应和几句,然后随老太太安排,和方晓晨继续过着深如大海的侯门生活。 单苇清虽然给刘欣介绍了两个对象,但却是属于忙里偷闲所为,真正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打听消息方面。幸好程卫国在回北京之前特地交待了底下的人,一有最新的消息,要马上通知单苇清,所以老太太打听消息并不太费劲。 三个女人,心里最牵挂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张诚的事情究竟解决到了何种地步?从表面上来看,张诚苦心经营二十来年的地盘已经被扫荡得干干净净,整个犯罪网络也都被打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只不过是一些小喽罗,没有老大撑腰,这些小喽罗根本就敢掀起太大的风浪。但是单苇清也不是不谙事故,心里很清楚,只要一天没有抓到张诚和莫凤兰夫妇,这件事情就不能算是彻底完结。 现在警方已经下达了通缉令,省厅厅长亲自下令,年底之前,必须要将张诚夫妇捉拿归案,但是一连几天过去,张诚夫妇就好像人间蒸了一样,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受其牵累,莫铁军的也没有读好,刚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时不时的被叫到局子里面问话,到后来不知道是哪位老兄熬不过,交待了几起案子,其中竟有两件和莫铁军有关,局长一声令下,连莫铁军也被关了进去。 严格说来,莫铁军是张诚集团里隐藏得最深的一个重要人物,张诚夫妇所做的很多事情,这位老兄都参与其中,只不过由于一直没怎么正面出场,所以在行动的时候,才被人忽略。而这位老兄艺高人胆大,总觉得自己的手脚很干净,根本就不会出事,却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还是没有逃得掉。 至此,张诚集团里,除了出逃外地的张诚和莫凤兰,所有重要人物都已落网。这个消息,自然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单苇清那里,也传到了刘欣和方晓晨的耳中。两个丫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兴奋莫明,笑嘻嘻的一左一右,将单苇清拉到了沙上坐下。 单苇清刚刚坐定,刘欣马上就端过茶杯续上水递了过来,同时方晓晨的小拳头已经开始轻轻的在老太太的肩膀上捶打了起来。 单苇清自从和程卫国结婚之后,就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乍一来还真些消受不起,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嗔道:“无事献殷勤,你们两个又想搞什么花样?” “哪敢,家里就咱们三个,阿姨你对我们两个又这么好,我们就算是想搞花样,也不忍心和您搞啊。再说了,您老人家双目如炬,我们就算是想搞花样的话,还不是一眼就让您给看穿了?”刘欣将茶杯递到单苇清的手里,握起小拳头在单苇清另一侧的肩膀上轻轻捶打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用,在单苇清这里也同样好使,单苇清被她说的心花怒放,含嗔带怒的又瞪了她一眼:“就你嘴会说。对了,我刚才在路上想了一下,先头介绍的那两个都是男方人,虽然年轻有为,但是看起来始终不及咱们北方小伙子结实,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缺了点安全感。所以我这两天特地将我们院里北方小伙子做了一个摸底,别说,还真有两个挺适合你的,要不然,哪天咱们找个机会,和人家见见面?” 刘欣这几天已经被这位热心的阿姨弄得差点没崩溃,一听她这么说,立马面如土色,连连摇头:“这个……,前两个其实也挺不错的,只不过我的店才开张,里里外外烂事一大堆,忙得要死,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这事儿,我觉得还是暂时缓一缓比较好。” “这样啊……”单苇清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刘欣将话头堵死,一时不禁语塞。喝了一口茶水,才算是将心里泛上来的小小尴尬掩饰过去,随即爽朗的笑道:“行,反正你岁数也不大,过两年再谈这个问题也不算晚,到时候你有那份心了,再和阿姨说,阿姨再帮你好好寻摸寻摸。” “那可要先谢谢阿姨了。”刘欣忙不迭的道谢。一边忽悠着单苇清,一边不住的对方晓晨使眼色。 方晓晨心领神会,手上加了一些力度,为的就是能让单苇清觉得更舒服一些,边锤边说道:“阿姨,我和刘欣刚刚听人说,好像莫铁军也被捉起来了?真的还是假的?” 单苇清点了点头:“刚才你程叔叔的秘告诉我,那个莫铁军的确是被关起来了,现在公安那边正在深挖,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那……”方晓晨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了几下,甜笑道:“莫铁军是张诚的亲小舅子,连他都被捉起来了,看来张诚再想翻身可不太容易了。现在张诚夫妇下落不明,估计是逃到哪个偏远的角落里躲灾去了,一时半会估计不敢回来,即使是回来了,谅他们也没有胆子敢寻仇……” 刚说到这里,单苇清就已经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脸一沉:“你们两个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样?” 既然心里的小九九已经被看穿,方晓晨和刘欣也就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把心一横,说道:“既然张诚那边已经摆弄得差不多少了,我们两个想回店里看看,店才开张,本来事就多,现在又没个主事的,我怕……” “不行”单苇清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风声虽然小了不少,可是张诚夫妇还没有捉到,难保他们不会偷偷潜回来对你们不利。别忘了,前几天他们还派人想找你们麻烦,要不是你程叔叔有先见之明,把你们接到这里保护起来,恐怕你们现在哭都没有地方哭去。在没有捉到张诚之前,你们两个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 “可是阿姨你过些日子就要上班,到时候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孤独啊。”方晓晨和刘欣刹那之间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单苇清微笑道:“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没有捉到人,我可以再请一个月。”。.。 第二七一章 苦中作乐 - 豹隐 - 贝戎 追书网 方晓晨和刘欣听了单苇清的话之后,几乎没有晕过去。【叶*子】【悠*悠】/www.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 )像金丝雀被关了十来天,这两个丫头都已经要崩溃了,若是真如单苇清所说,一天不捉到张诚,就一天不放她们两个的话,还不得要了这两个丫头的小命? 程志超已经远走高飞,刚开始的时候,给他挂电话,虽然从来没有接过,总算是还能听到两声忙音,没过两天,干脆就关机,这个家伙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就算是程卫国没有回北京,可是这个老爷子比单苇清还要难对付,指望他法外开恩,归还自己自由想都不要想。盘算来盘算去,只能求老江或者是方越元。 老江就在院里住,倒是很好找,可是这家伙显然和程卫国以及单苇清穿一条裤子,刘欣和方晓晨刚刚说明了来意,还没等使出撒娇等手段,就被他一口拒绝了。不但拒绝,而且老江还一边吸着烟,一边意味深长的教导了她们两个一番,内容无非就是程卫国这样安排,只因为参谋长大人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的将她们当成了自己人,生怕她们一个不留神,有什么闪失,等程志超回来没有办法交待。最后总结是:“这是一件好事,参谋长面冷心热,他肯这样做,就说明他已经认准了你这个儿媳妇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猫着,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明明是去求援,不但没有得到老江的丝毫帮助,反而让他又教训了一通,方晓晨和刘欣的心情之郁闷自然可想而知。垂头丧气的又转而找方越元求援。 张诚在省城毕竟是名震一方的江湖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在周边几个城市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对于张诚倒霉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在别人纷纷猜测张诚究竟因何倒霉的时候,方越元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将方晓晨和刘欣接回滨海暂避风头。但当孙晋宝等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省城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已经被程卫国弄到了司令部保护起来。 两位姐姐是没有见到,孙晋宝倒是和布置在方晓晨和刘欣的店外的武警战士打了个照面,这小子的胆子按说也不是小,可是胆子再大的匪,见到自己的天敌也是胆战心惊,不敢再在省城逗留,连夜又返回了滨海。方越元听到人没接到,店也被武警战士控制住了,嘴角顿时起了两个大泡。他虽然清楚程卫国不会不考虑这两个丫头的安全,但是毕竟没有见到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马上拨通了方晓晨的电话,知道她们两个已经在程卫国的安排下脱离险境,心里面才稍稍放心。嘱咐了方晓晨几句,要她在程家懂事一些,不要无事生非之后,也就心然理得的不管她了。 直到接到方晓晨的求援电话之后,方越元才知道方晓晨在程家过的其实并不怎么开心,可是他也没有多少办法。程卫国的做法虽然激烈了一些,可是出发点总是好的,如果此时联系单苇清,让她把两个丫头放出来,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条条大路都被封得死死的,刘欣和方晓晨气得差点没把司令部的办公大楼拆掉,两个丫头一边恨恨的连声低骂,一边漫无目标的向前走去,猛然间一抬头,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来到了警卫连训练的操场边上。【叶*子】【悠*悠】此时正是训练时间,警卫连的战士正在操场上训练,猛然间发现操场边出现了两个容貌绝美,脸色却相当阴沉的姑娘,众人眼睛都是一亮,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方晓晨和刘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方晓晨和刘欣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出现极大的影响了警卫连战士的训练,两位姑娘自从入住司令部以来,基本上都是在程志超的家里不出屋,很少抛头露面,也就很少能看到训练的场面。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操场边了,索性看两眼,权当排解一下心里的郁闷了,当下背负双手,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警卫连的战士基本上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没有多少和美女打交道的经验,在两位一等一的大美人的注视之下,都是满脸通红、心头狂跳、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在美女面前出丑,心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之下,越是不想出错,就越是容易出错,甚至几个老兵的动作都已经开始走形,惹来了两位美女一阵格格娇笑。 这些大小伙子即便是没有和美女打交道的经验,也能猜出来这两位美女发笑的原因,心里更加的紧张,动作走形的也更加厉害。 今天带队训练的并不是老江,也不是连长,而是那位曾经领着三个班的士兵去关兆宇那里帮程志超和郑怀柱解围的陆排。要说这位陆排对待工作也是极其认真负责,到了训练场上,眼睛就一直盯着那些士兵,刚开始发现有人动作走形的时候,还大声申斥几句,可是越来越发现不对劲,有几位平时素质相当过硬的老兵竟然也开始动作走形,不但动作走形,而且还精神溜号,眼睛不住的向场边瞟去。顺着这几位老兄的眼光看去,才发现操场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两个女人。 陆排心中暗道惭愧,瞪了那几个老兵两眼,大声喝道:“看什么呢?说你呢,还看” 那几位老兵受了他几声大喝,脑子清醒了不少,不敢再溜号,一板一眼的做起动作来。陆排震住他们之后,皱着眉头走到了方晓晨和刘欣面前。 方晓晨和刘欣正在场边看得有趣,见他走过来,知道这位年纪轻轻,却相当有领导范的阿兵哥是想找自己兴师问罪。两个丫头仗着身后有靠山,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见他走过来,不但不回避,反而还迎了上去。 和其他单位相比,警卫连对一些八卦消息的封闭程度较高。陆排吃住都在警卫连,对于程卫国安排方晓晨和刘欣到司令部避难之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来头,乍一看到方晓晨和刘欣的绝世容颜,也是呆了一呆,急忙咳嗽了两声:“两位小姐,这里是我们司令部警卫连的训练重地,不怎么方便招待二位。(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 他当初在关兆宇那里一脸的傲气,不管是区里的领导还是赶来的警察都没有放在眼中。但也知道,警卫连的训练场地处司令部的正中,一般人绝对进不来。换句话说,能在这里出现的绝对不简单,说话的语气也就柔和了许多。 但是这两个丫头去完全不买帐,矮个的只是嘿嘿嘿的发笑,那个高个,长的最漂亮的丫头开始的时候也是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过了之后,扑闪着大眼睛说道:“哟,这里是司令部警卫连的训练重地呀?你们警卫连是不是负责司令部的保卫工作?” “呃……”陆排本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位美女,他心头也是狂跳不已,心中只想着和刘欣再多说几句话,当下一本正经的的回答:“和平年代确是如此,如果在战争年代,我们也保护不了整个司令部的周全,只能有针对性的对几位重要的首长负责,其他人员的保卫工作,则交给别的兄弟单位负责,两位小姐是……?” 刘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掩唇笑道:“你完蛋了,我虽然不懂,可是也知道,司令部的保卫工作是绝密中的绝密,你连我都不认识,一上来就把这么重要的军事机密告诉我了,我看你们领导追查起来,你怎么交待。” 她一上来就给陆排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本以为能将对方吓住,那样一来就可以再逗逗这个小排长,但是陆排却根本不吃她这套,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小姐真会开玩笑,既然你不懂,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刚才我对你说的,不属于机密范畴,是个人,只要有脑子就能想得出来,倒是两位小姐的来历高深莫测,现在又看到了我们的训练,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好。” 刘欣哈哈一笑,挺了挺**:“怎么?你还想把我捉起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还没等陆排做出回答,方晓晨已经惟恐天下不乱的向前凑了凑,也同样挺了挺胸脯,笑眯眯的说:“我们两个就是不说,你又能奈得我何?要不,你干脆把我们两个捉起来审问吧。万一我们两个是打入你们内部的女特务呢?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就立了大功了。” 一层细密的冷汗从陆排的额头悄悄浮了上来,这位也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警卫连排长突然之间竟然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干咳两声:“这个……,两位小姐如果真不想说的话,我……” “你什么?”方晓晨和刘欣就像是两只吃饱喝足,无所事事的小母猫玩弄一只小老鼠一样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微笑,一个甜笑的追问了一句。 “我……,我……”陆排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他要如何,突然转过头大声喝道:“你们看什么看?说你呢?没看够是不是?一百五十个俯卧撑,马上就做。”亲眼看着被他随意挑出来的一个倒霉蛋趴在地上,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大声的数着数,才算是找回了一些自尊,额头的汗珠也慢慢褪去。 方晓晨和刘欣没想到这个家伙倒是挺有办法,在自己这里吃了憋,回头就找手下人撒气,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格格格笑了几声之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这里也是部队,程志超那里也是部队,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这个小排长受了气就找手底下的士兵出气,那么程志超的领导如果受了气的话,肯定也会找他撒气……” 那个被陆排强迫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的是一个两年兵龄的上等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极有可能转过年就要签合同,成为一名士官,都能被一个小排长呦来喝去,丝毫不敢地违抗,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新入伍的新兵蛋子,恐怕还不如这个上等兵有资历,如果领导真要找他撒气的话,恐怕受的罪比这个上等兵还要大。 两个女人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心疼,刹那间没有了再逗弄陆排的意思,咬了咬嘴唇,一转身,风风火火的向家属区跑去。陆排正在那里不知如何自处,突见这两位美女忙三火四的跑向了家属区,不禁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已经去得远了,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香味经久不散。 看着这两位小姐的背影,陆排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这两位是哪位首长的亲戚,看起来真是不错,尤其是那个高个的……” ……………………………………………………………………………………………… “我跟大家说一下,老兵退伍了,炊事班的人手有些不够,所以从各班轮流抽调人手去炊事班帮厨。今天轮到咱们班,你们谁愿意去?”顾传成说完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右手在桌子上不住的轻轻叩去,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众人。 程志超的眼睛一亮,马上抢着说道:“班长,我去。” “你?”顾传成看了他一眼,吧嗒了两下嘴,“你这么积极干什么?训练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这么积极?是不是因为到炊事班帮厨可以不用训练,又可以吃到好东西,所以你才这么积极的?” 程志超心里的如意算盘被他当场拆穿,一张大萝卜脸却是不红不白,振振有辞的说:“报告班长,我绝对没有偷懒的意思,只是炊事班的伙食好坏直接影响着同志们训练的好坏,而大锅饭的做法和小灶的做法又完全不同,其他同志没有接触过,我怕他们去了之后,帮不上什么忙,不但会影响咱们同志们的伙食,还会影响咱们班的声誉。” 顾传成被他说乐了:“你训练的时候,要有你给自己找理由的时候脑子一半活那就好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以为炊事班的人会让你们上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烧火去吧你。” 程志超大声答道:“报告班长,我有信心,就算是烧火,也比其他同志烧的要好。” “行了行了,我看你脑袋就疼,你去炊事班帮厨,我今天还能少操点心。那谁,你和他一起去。”伸手向徐大山指了一下,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徐大山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向自己鼻尖指了一下,小声问道:“班长,我也去?” “你们两个,一个是脑子活泛,却不往正地方用,一天到晚总想搞点歪门邪道。一个是训练挺刻苦,脑子里面却灌了一下子浆糊。把你们两个派到炊事班干一天,我少操的心就能让我多活十年。行了,你们两个马上动身,去炊事班领任务去吧。” 程志超心怀大畅,高声应道:“是”生怕顾传成反悔,拉着徐大山就向炊事班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低声说道:“他**的,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名义上是四菜一汤,但是菜里的肉片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就这伙食,在我们院里喂猪猪都得捏着鼻子吃下去。今天老子一定要开开荤,多弄几块肉吃。” 说了半天,却听不到徐大山的应声,扭过头,只见这哥们鼻子皱皱着,看起来垂头丧气的,不禁奇道:“喂,你怎么了?到炊事班帮厨是美差啊,你怎么弄出这副熊样了?” 徐大山抬起头来,眼泛泪光:“超儿,你说班长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哪句话?” “就是他刚才说的,说我一脑子浆糊。” “听他放屁,他知道个毛。”程志超这才醒悟徐大山原来对顾传成这句话耿耿于怀,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跟你讲,这帮人在部队呆久了,一个个心理都不正常,总觉得咱们东北兵如何如何的野蛮,不好带,向来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咱们东北兵,都想把咱们镇住,所以才会这样说的,目的也就是打击你的士气。再说了,他在说你之前,不也说你训练刻苦么?没事,不用搭理他。” “可是我发现我有时候脑子真有点不好使,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武器装备,你们都记得滚瓜烂熟了,可是我看了之后还是发懵,班长说的还是没错。” “这个嘛……”程志超吭了两声,安慰他说:“其实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我也是死记硬背,记了一肚皮武器的参数,一点也没有消化掉,比你强不了多少。慢慢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记住了,这东西就是个水到渠成,你急也没用。摆弄一段时间之后,自然而然就掌握了。先不用想这些,一会到炊事班,我给你找两块好肉,咱们好好补一补。兄弟,信我的,没错。”。.。 豹隐第二七一章 苦中作乐(正文) 追书网 第二七二章 老兵 - 豹隐 - 贝戎 炊事班人员安排的标准,是一名炊事员负责二十名左右战士的伙食,也就是说,一个连队正常一百二十人左右的话,炊事员应该是六名。(.dukAnkan.com请记住我)(疯'狂'看小说  手打)但是老兵退伍的时候,炊事班复员了两名战士,现在仅剩下了四人,人手就忙活不开了。 剩下这四位,还包括一名专门买菜的上士。另外三人则班长领着一名炊事员和一个打杂的。程志超和徐大山赶到炊事班的时候,这几位正忙得满头大汗,像拉磨的老牛一样在操作间里团团乱转。除了他们之外,操作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司务长,另一个则是从战斗班过来监督的一名副班长。 战斗班的副班长到炊事班监督是一个老传统,据说这样可以让炊事班的人紧张起来,不敢随意糊弄,但实际效果并不太明显。整个操作间里热气弥漫,程志超和徐大山刚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水蒸气就混合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程志超出右手挥动了几下,将面前的水蒸气驱散,在人群中找到了炊事班长,和徐大山一溜小跑到他面前:“班长,我们两个过来帮厨了,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炊事班长刚在打杂的帮忙之下将一个大盆里的白菜倒到一个直径能有一米多的大锅里,然后操起一个铁锨大小的铲子不停的翻炒着,黄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灶台上,身上的作训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头也没回的操着一口河南腔吼道:“我说你们怎么才来啊?这边菜都备完了,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班长通知我们的时候就有点晚了,接到通知之后,我们两个一溜小跑赶过来的。” “你们班长是谁?真他祖母的够呛。” 程志超踌躇了一下,没有回答,徐大山抢着答道:“我们班长姓顾。” 炊事班长显然和顾传成也是老熟人,徐大山仅仅说出一个姓氏,还没有说出名,他就已经猜出来了,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伸手抹了一把汗,撇着嘴说道:“顾传成那个熊货,叫个帮厨的都能迟到,还一个劲的说自己班的战士多有素质呢,去个球的。” 相对于其他班长而言,顾传成对待手底下的新兵算是比较仁慈的了,不管程志超心里是怎么想的,徐大山对这个新兵班长是相当尊重的。听到炊事班长如此讥讽,心里不由得一阵不痛快,忍不住就要反唇机讥。 程志超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炊事班长说道:“班长,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班长,他告诉我们的时候是晚了一些,不过我们要是能跑快一些,多少也能帮上忙。” “你这个新兵蛋子倒是挺会说话嘛。”炊事班长回头一乐,将手中的铁铲交给了其他人,拉起围裙擦了擦手,在操作间里寻摸了一圈,叹了一口气:“其他的活,我们几个已经干得差不多少了,大锅菜你们也不会炒,烧火你们也不行。这样,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卫生,收拾完卫生之后,我再给你们派别的活。” 所谓的收拾卫生,其实就是将灶台的瓷砖擦一擦,将地上的菜叶清理干净。这二位以前都没有干过这种活,但是程志超毕竟以前在司令部住的时候看到过炊事班的战士怎么收拾卫生,也不用别人教,让徐大山取过钢丝球擦灶台,自己则找了一把条笤,先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地面上的菜叶,然后取过一个水桶,接了满满一桶水,站在门口,用力一泼,一桶水过去,水流经过的地面上的杂物顿时被水冲到了下水道。 炊事班长双手叉腰,哈哈一笑:“这小子挺上道啊,这活都会干。你哪的?” “东北。” “我知道你是东北的,东北什么地方的?” 程志超没有回答,又接了一桶水泼在地上:“班长?还有什么活?” “屋里是没有什么活了,这样,一会我派你出趟外勤,往后山送点东西。” 程志超心里不由得一动,两只眸子热了起来。 他们的训练团所在的位置是深山之中的一个小盆地,三面环山,一条只允许一辆车通行的土路从开口的那一侧延伸开去,据说是可以直达县城,只不过入伍已经半个来月了,程志超一次也没有去过,不但没去过县城,就连营房都没有出去过。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除了山就是山。 这里的山和东北的山完全不同,东北的山土层比较薄,再加上近些年水土流失比较严重,很多地方的泥土被山水冲走,剩下的的只是光秃秃的黑岩,远远望去,怪石嶙峋,即使是保护得再好的地方偶尔也能看到山石裸露。但是此地地处南方,雨水充沛,人为破坏的又不太严重,一眼望去,但见满山翠绿,看起来虽然没有东北的山有气势,不过却能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唯一的遗憾就是气候潮湿了一些,冬天的时候,又阴又冷,还不如东北过得舒服。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程志超就发现后山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三面环山,左右两侧都没有山路通往山顶,但是却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顶。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山顶上似乎有建筑存在。具体是什么建筑,却是不得而知。而顾传成也特地嘱咐过没事的时候,不要往后山乱跑,尤其不能顺着山道上山。 这就让程志超对后山感到非常的好奇,私下里也曾经和赵济勇研究过,但是以赵济勇如此奔放的思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本以为新兵连结束之后也未必能解开这个谜,没想到竟然天赐良机,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解开谜题的机会。 说话之间,炊事班长已经走到库房里取出一个背篓。这个背篓以前程志超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就是那种南方山区里的少数民族女子出门就背着的那种竹子编成的背篓。一般情况下在电视上看到这种背篓的时候,总是会配上小桥流水,画片极其唯美。 事实上,这个小背篓的做工也是相当的精致,库房里面的光线比较暗,但是好在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一缕阳光从窗**进来,正好照在这个小背篓上。阳光映照之下,整个小背篓发出一道道金黄色的光,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背篓,更像是一个造型精美的艺术品。只不过,这背篓里面装的东西却让程志超大跌眼镜。 炊事班长的动作相当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个小小的背篓装得满满登登的,仔细一看,里面装着一小袋米,两颗大白菜,还有一些其他的副食品,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装了一大块五花肉,程志超试着掂量了一下份量,足有三十来斤。 炊事班长将背篓放在程志超面前,转过头对一名炊事员喊道:“小郎,正好,今天活儿干的顺利,时间还够,你和这个新战士把东西给老付送上去,再不送这家伙就要断粮了。” 那个被他称之为小郎的炊事员是一个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一级士官,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嘴角上的汗毛还没有演变成胡子,看样子,也就是刚满二十岁,兵龄并不太长。听到班长的吩咐之后,小郎大声的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到背篓前面,弯下腰就去提那个背篓。 程志超眼疾手快,急忙抢先一步,将那个背篓抓在手中,笑道:“班长,你忙了半天,歇一会,我来背。” 小郎也没有和他客气,随即缩回了手:“走。” ………………………………………………………………………………………………………… 刚刚走出操作间,程志超就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程大少爷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小郎出了营区,向后山走去。 上后山的那条小路离炊事班的操作间尚有一段距离,程志超背着三十来斤的食品,紧紧的跟在小郎后面,心里虽然憋了一肚子问号,可是小郎一直抿着嘴一语不发,他也不能像个话痨一样说个不停。直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踏上了那条小路之后,小郎才回头看了一眼程志超:“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不算太累。” “累了就吱声,这才刚上山,道还远着呢。” “反正这东西也不沉。”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下,笑嘻嘻快走几步,凑到小郎面前:“班长,山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弄的这么神秘?” 小郎微笑道:“在外人看来,山上的东西挺神秘的,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咱们后山上有一个雷达站,站里的人平时不下来,炊事班每隔几天就往山上送一次给养。” “哦,原来是雷达站啊。”憋了好几天的一个谜,今天终于解开了,只不过谜底却不怎么吸引人,仅仅是个雷达站而已。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上了山路,小郎将山上的情况向程志超说完了之后,又抿着嘴不说一句话了。程志超只好也跟在他身后当了一个闷葫芦。两个人顺着宽仅一尺的小路蜿蜒向上,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转了也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那个雷达站才出现在眼前。 整个雷达站就是一个小小的平房,上面涂了伪装色,房前的小空场上有一个雷达天线悄无声息的转个不停。屋门紧闭,静悄悄的,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望着这个雷达站,心里竟然感到些许的不安,而且这股不安的感觉是由内往外,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定了定神,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雷达站会有不安的感觉,从外表上来看,这个雷达站并无出奇之处,但却是静的出奇。这座山属于军事管理区,对于一般老百姓而言,是禁区,平时罕见人影。但禁区能管得住人,却管不住飞禽走兽,在路上虽然一个人也看不到,可是起码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以及流水声。但是一到了这里,就仿佛突然之间步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四下里静得出奇,就连那个不停转动的雷达天线转起来也是一点声息也没有。 小郎指挥程志超将背篓放在门前的台阶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付班长,付班长,我是小郎,给你送给养来了。” 随着他的喊声,雷达站紧闭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个子不高,四十多岁,满脸胡子茬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脸泛红光,不停的搓着手,嘿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他笑,小郎也跟着笑,两个人足足笑了将近半分钟,那个中年人才像是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脑袋,张口说道:“哎呀,你看看我,光顾高兴了,快进屋坐一会。” 让过了小郎之后,才突然发现手扶背篓的程志超,不禁一愣:“这位是……?” “这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东北人,今天到炊事班帮厨的,正好没有事,就让他把东西背上来了。” 那中年人一听,更是高兴,咧开大嘴,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哎哟,补充新鲜血液了?东北兵,好好好好,不错。快进屋。”连拉带扯的将程志超和小郎拉到了屋里,热情得出奇。 进了屋之后,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暗,过了十几秒钟才适应过来,拎起背篓,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到小郎指定的地方。这时候他才发现,整个不大的一个小屋被隔成了两个隔段,一个大一点的隔段里摆满了仪器,空间狭窄得只够放下一张椅子。椅子前面的仪器上各种指示灯闪个不停,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雷达屏幕,发出绿荧荧的光芒。另一个比较小的隔段更加的可怜,一张床,一个灶台,一个桌子再加上一把椅子,剩下的空间比装仪器的那个屋子还要小,几乎连转身都困难。 那个中年人看起来相当的憨厚,屋里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两只手上布满了老茧,程志超一直想不明白,在这种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重体力劳动能让他的手变成这样。但是此类人群他也见过不少,用他的眼光来看,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随和,与世无争,一般情况下很少和别人争名夺利,属于内向型的性格。 内向型的人普遍话不多,哪怕别人口若悬河的对着他说上半个小时,他们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嘿嘿笑几声就算回应。可是这位仁兄却将他和小郎让到了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家长里短的问个不停,内容之丰富,恐怕就连赵济勇这种思维奔放的脑袋也要甘拜下风。 一路上小郎和程志超说的话绝对超不过二十句,按照程志超的看法,这位小郎班长也是一个话不多的内向型的人,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和这位仁兄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却是有问必答。不但有问必答,而且还怎么详细怎么说,怎么墨迹怎么说,甚至就连炊事班长四分钟能收拾干净五条鱼的事他也能说上三五分钟。 他越这么墨迹,那位老兄就越开心,听到兴处,还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程志超却越听脑袋越大,眼前一花,只觉得满屋子的仪器都像是要向自己压过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忍不住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心情才算是平复了一些,为了转移注意力,同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程大少爷破天荒的打量了这位仁兄足足五六分钟。 从外表上来看,这人很普通,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人的那种,但是肩上的军衔却吓了程志超一大跳――五级士官。 要知道士官从低级到高级一共有六个等级,但是一般情况下普通士兵最多只能套到三极。四级以上的高级士官,空军和海军这种技术性比较强的单位要多一些,陆军相对而言要少得多。五级士官享受的是正营级待遇,一般只有某一个单位的技术大拿才能套上,这种人虽然仅仅是个兵,可是即使是营长教导员这种级别的遇到了也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更不用提连长、指导员和排长了。至于六级士官,程志超即使在司令部里生活了十多年,也没有见到过。 眼下这位仁兄的军衔是五级士官,在程志超所在的单位的士官名额中,应该属于最高级的,看他的年纪,二十几年的兵龄肯定是有了。也就是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出生的时候,这位老兄恐怕就已经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受到家庭的影响,程志超对一些小干部和低级士官向来不屑一顾,但对于五级士官以上的老兵,一直都心存敬意。别的不说,就凭这些老兵能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部队就足以让他肃然起敬,对于献身国防,他是很有热情的,可要是让他献身国防一辈子,到头来却还是个兵,他自问做不到。 看清楚了这位老兵的军衔之后,程志超心里的不耐烦少了许多,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却涌了出来。。.。 豹隐第二七二章 老兵(正文) 第二七三章 寂寞无可替代 - 豹隐 - 贝戎 两个看起来话不多的内向人话匣子打开之后,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足足唠了将近一个来小时才暂时收声。(.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成都小说网: 手打)这倒不是唠了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说了,而是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说话再过瘾,也不可能影响到肚皮,说来说去,说得口干舌燥不说,几个人的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来。 三个人之中,尤以程志超的肚子叫得最响。听到咕咕声之后,那老兵和小郎都是一呆,随即露出了会心一笑。老兵目光闪动,站起身形:“光顾着说话了,倒把吃饭这茬给忘了,你们先等一会,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吃完了再下山。” “送给养还要吃回去一点?”程志超暗暗吃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老兵竟然如此好客,竟然还要亲自下厨招待二人。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他是个新兵,在这种老兵面前向来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是人家怎么说,他怎么做,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却不能出声反对。 和他相比,小郎的兵龄要长一些,可是在这个老兵面前,也只不过是个新兵蛋子而已,同样没有话语权,也不能出声反对。眼见那老兵已经将米和菜拿出来,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忙活,急忙站了起来跟了过去:“班长,您先歇一会儿,我来。” 那老兵展颜一笑:“你们两个远来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动手,还是我来。” “班长,您就别推辞了,这要是让我们班长知道让您动手招待我们,他还不得把我骂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除非您想让我回去挨骂。” 他这么一说,那老兵倒不能让他闲着了,只好将地方让开,又坐回到椅子上,双目炯炯,将目光又投向了程志超,亲切的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程志超大吃一惊,尊重归尊归,可是这位爱和人说话的老班长很明显在小郎去做饭的时候,闲极无聊,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长话短说,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能给对方一个自己其实也是一个腼腆人,话语不多的暗示,当下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的答道:“报告班长,我叫程志超。” 老班长呵呵笑道:“放松点,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像在其他地方那样一本正经的,我虽然比你大了许多,但解放军大家庭里不分官兵,都是战友,没什么那么多讲究。小程啊,你今年多大了?看你的年纪,好像比一般人要大了一些。” 这老班长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呆久了,很少别人的沟通,所以思维方式有异于常人的缘故,短短一句话,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而且其中并没有多少逻辑关系。他和小郎说话的时候,程志超还没有多大的反应,现在轮到和自己说话,程大少爷不由有些不适应,大脑高速运转了好一会,才算是勉强将他话里的信息消化掉,却还是不敢如他所言放松自己,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十二了,比其他的新兵,应该是大了几岁。” “二十二?”老兵的眉头皱了起来:“部队什么时候改规矩了?不都是十八到二十周岁么?我看到有人十六七岁来当兵的,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十多岁还能入伍的,你是怎么入伍的?” 程志超看到他眉头紧锁,一脸的难以置信,急忙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在大学里面直接入伍的,好像大学生入伍的年龄和地方普通青年入伍的年龄有所不同,性质不一样,所以年龄段相对的也就放宽了不少。像我这个年龄,应该是赶了个尾巴。至于大学生毕业之后入伍的年龄段有没有什么规定,我就不清楚了。” 大学生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跑到部队里来吃苦受累可是不多见,老兵一听程志超竟然是个大学生新兵,不禁肃然起敬,激动得连连搓手:“哎呀,你原来是个大学生?” “也不是什么好大学,估计我要是能考上北大、清华之类的重点大学,恐怕就不能来了。” 他这话只不过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那老兵竟然深以为然:“这话倒也不错,那些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忙着赚钱还来不及呢,绝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受这个罪。倒是你们这些不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反而是比他们有热情。” 程志超暗想老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如果不是被老爷子抓了壮丁,老子现在还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呢,根本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遭这个罪。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道:“那些名牌大学的学生,是精英中的精英,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如果让他们跑来当兵,有点大材小用。” “对对,精英,精英中的精英。”老兵点头附和了几句,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程志超也听不出来他是真心认为那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还是在那里说反话,只好笑而不语。 那老兵感叹了几句,话锋一转,伸手指了指他,说道:“我在部队里干了二十多年,兵龄比你年龄还要大,可是像你这么高学历的新兵还是第一次见到。嗯,你也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 受此夸赞,程志超不禁受宠若惊,急忙谦逊了几句。那老兵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不住的打听程志超在大学里面的一些事,好像要挖掘出一些乐事来。但是程志超在大学里面的学习生活乏味可陈,唯一精彩的地方就是和方晓晨处对象以及和方越元,郑怀柱、张诚等人打交道的那些事,但这里面有太多不可告人之处,是绝对不能对他讲的。况且他也不敢讲的太精彩,免得这位老兄听上了瘾那可就糟了。 一来实在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二来在程志超刻意的简化之下,那老兵听得果然不怎么过瘾,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正想再问点别的,但是此时小郎已经将饭菜准备好,招呼二人过去吃饭,总算是救了程志超一命。 饭菜很简单,正常部队里的伙食标准,尤其是午餐应该是四菜一汤,可是这个雷达站只有那老兵一个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小郎的手脚还是比较麻利的,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做出了三个菜,还用电饭锅焖了一锅米饭,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有轮到他去厨师学校培训,做出来的菜在色泽和味道上和持证上岗的炊事班长相比差了不少的火候。 老兵的兴致倒是相当高,一直到吃完饭,都是满面春风,看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部队有规定,不允许喝酒的话,说不定这老兄就要和这两个和自己儿子岁数差不多少的小兄弟来个不醉不归。直到下午一点多钟,眼见实在不能再留二人,才依依不舍的放二人下山。 转过几个弯,回过头已经看不到那个雷达站了,程志超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厉害,心想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兵折腾起老子来,竟然和从小娇生惯养的方晓晨不相上下,看来部队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在雷达站里,小郎的嘴碎得就像一个到处扯老婆舌的长舌妇,可是离开了雷达站,走在小路上,长舌妇马上又变成了闷葫芦。程志超耳中除了两个人走路时的沙沙声之外,就是鸟鸣水流之声,这家伙竟然又不说话了。 但是程志超心里对那个老兵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打听个明白,实在心痒难熬,既然小郎不说话,那么他就只能主动问个明白了。反正四下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老兵新兵之间的顾忌少了许多。当下快走几步,背着空背篓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小郎:“班长,班长,你慢点走,我有点事想问你。” 小郎放缓了脚步,头也没回:“说了大半大的话,你就一点也不累?怎么还有事要问?” “就是因为说了半天的话,话匣子被打开了,整个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状态,所以才憋不住话。”程志超肩膀动了几下,调整了一下背篓的位置,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是想向我打听付班长的事?” “这家伙倒是聪明,我还没等问,他就已经知道了。”程志超嘿嘿一笑,“这位老班长看起来岁数不小了哦。” “那是,听我们班长说,他班长的班长当兵的时候,付班长就已经在咱们部队了。二十多年来,和他同期入伍的新兵,留在部队的,最小也是个副团级干部了,唯独这位付班长,还是一个兵。论起资格来,和咱们训练团的团长也是平起平坐的。” 程志超伸了伸舌头:“那这位付班长在技术方面,一定是无人可以替代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小郎的眼皮跳动了几下,舔了舔嘴唇,“技术方面,付班长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大拿,但是在咱们军,比他技术好的大有人在,可是咱们师……应该是咱们旅,他的地位却无可替代。” 程志超好奇心起:“我有点不明白,按照常理,他是搞技术的,如果他的地位无可替代,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技术无人能够超越。他现在是五级士官,据我所知,当兵能达到他这种程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高度。” 小郎哼了一声:“五级士官,有什么用?你刚才说按常理,他的地位无可替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技术无人能够超越。这话要是按照常理来说,倒也没有错,机务连的那些老兵,只要能套四级,基本上都是技术大拿。但是你也说了,那是常理。偏偏这位老班长,不能用常理来说。” 程志超挠了挠后脑勺:“不能用常理来说?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因素?” 小郎停了下来,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垫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半包烟,抽出两支,递给了程志超一支:“既然你那么好奇,我就和你说一说付班长的事,先抽根烟。” 程志超婉言谢绝,他不抽烟。小时候不抽烟,是因为程卫国管的严,压根就没有胆子,长大之后,方晓晨又讨厌吸烟的男人。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都有人管着,抽烟这个习惯也就一直没有养成。 小郎见他不接,也没有客气,将给他的那支烟重新放到了烟盒里,将另一支烟塞到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两个烟圈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其实付班长在咱们旅的地位无可替代,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有多好,而是因为寂寞两个字。” “寂寞?”程志超似乎有些理解了,但是又没有完全理解,只好静静的听着。 “雷达站是二十多年前立起来的,那时候咱们这里还不是教导大队,而是一个物资仓库。那时候咱们正和南边打仗,这里距离边境,说近虽然不近,说远可也不远,如果越南人想搞偷袭的话,随时都有可将这里端了。” “这里离边境少说也有几百公里,难道越南人真能渗透到咱们纵深几百公里搞破坏?” “我又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他们的人过不来,飞机总算能过来?再说了,万一人家的人真的渗透过来怎么办?你可别小看那些越南人,玩起花样来一点不比咱们差,所以建个雷达站是很有必要的。” 程志超心里虽然对当时越南人的空军力量有怀疑,可是听小郎的话里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意味,不敢再胡乱插言,只是一连串的点着头。 只听得小郎继续说道:“那个时候,雷达站可是一个新鲜玩意,懂这行的人并不太多,雷达站是建起来了,问题也随之而来了,那就是不知道应该派谁在上面守着。如果派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上去了,摆弄不明白,这个雷达站就是白建了。但要是派一个技术精通的人上去,又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这个人。况且你也看到雷达站的条件了,真正技术好的,谁肯在那里窝着?正当领导犯愁的时候,付班长站出来了。” 程志超头皮一阵发炸,不知不觉之间,身上竟然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将双手抱在胸前,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从那个时候起,付班长就在雷达站上守着了?” “你说对了。”小郎回想起雷达站的条件,也是一脸的惊悸:“据说付班长学历虽然不太高,可是平时总喜欢搞点无线电什么的,和其他人相比,总算是有点优势,部队领导一研究,就把他派上去了。当时说好了,最多就让他在上面干一两年,等边境那边太平了,就让他下来。但是谁又能想得到,边境那边一打就是十来年,所以付班长也就一直没有被撤下来。” 程志超“哇”了一声,如果是两个人驻守,那个雷达站还真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起码是个懒人的天堂,起码用不着天天出操,也不用总担心有人检查内务。可若是一个人驻守的话,平时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这种寂寞,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起码他就自问受不起。 听到这里,他总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小郎说付班长的地位无人能够替代了,不知为什么,程大少爷突然之间觉得满嘴发苦,鼻子又酸酸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孤独的老兵,独自一人驻守着雷达站的身影,胸口一阵阵发闷,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排解这种令人郁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问道:“那这么多年来,部队就没有考虑换换人?” “部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实在是没有人愿意上去。别人且不说,就是付班长的老婆都来部队找领导谈过几十次了,无非就是求领导开开恩,早点把她们家老付放回家去,让他们一家团圆。可是部队领导也没有办法,缺人才啊,有几次,领导说只要付班长带出一个愿意在那里呆的徒弟,就让他退伍回家。可是等付班长把徒弟带出来,不是调走,就是因为人家宁可选择退伍也不愿意在那里呆。就这样,老班长也就一直没走成,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我的老天爷,难怪能套五级,他的地位我看还真就无人能够替代。” “现在的付班长,已经成了咱们旅的一个标志,叫什么老黄牛精神,嘿嘿。听说付班长的儿子去年也考大学了,好像是什么石家庄陆军学院还是什么学院的,我也记不清了,据说当初分数不够,好像是部队出面帮着办的,我看过几年他儿子毕业了,说不定就得分到咱们部队来,那时候可就热闹了,老子是兵,儿子是官,真搞不懂到时候是老子管儿子,还是儿子管老子了。” 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豹隐第二七三章 寂寞无可替代(正文) 第二七四章 十五年的义务兵 - 豹隐 - 贝戎 他笑个不停,程志超却没有笑,小郎说的其实并不太详细,但是却足以让他感觉到震撼了。(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疯狂'看小说 手打)以前在司令部的时候,他自诩对部队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心里时不时的和那些从地方上招来的普通青年相比一下,往往都是优越感十足,虽然别人不清楚,但是不可否认,程大少爷心里对自己将门虎子这个招牌还是相当在意的。 也正因为如此,此时听到小郎介绍了那位老班长的事情之后,才会感觉到震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真有这样在部队里默默奉献一辈子,到头来既没有名,又得不到利,却毫无怨言的人。 小郎感觉到好笑的地方,是一想到将来付班长的儿子从军校毕业之后,极有可能会分到这支部队,到时候儿子是军官,父亲是兵,他们父子两个上演的这出戏可有的看了。即使父亲是老兵,可是资格再老的兵也是一个兵,始终都是要受到军官的管理。 不止他一个人,整个部队知道他们父子两个情况的大有人在,一个个都扯着脖子等着看那一天呢。除此了在这方面对老班长不怎么尊重之外,其他方面,小郎对这位在部队里奉献了二十几年的老班长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尊重。笑了一会,一扭头发现程志超表情怪异的靠着背篓坐在那里没有笑,也就收住了笑声。 这哥们烟瘾似乎极大,说了半天已经抽掉了两支烟,此时又将第三支烟取了出来放在嘴里:“你既不说话,又不发笑,在那里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感觉到老班长真是太伟大了。” “是啊,我们也感觉到老班长伟大。”小郎连续抽了两支烟,瘾头已经过得差不多少,第三支烟抽的秀气了不少,叹息了一声,说道:“刚开始的时候,老班长还真就挺有心气的,再加上媳妇催得紧,还专门请假回家种了两次地。喂,你明白‘种地’是什么意思?” 程志超脸一红,他和方晓晨在一起一年多,当然明白他所谓的“种地”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方晓晨的安全工作做的相当到位,虽然程志超很少用袋子把自己的“种子”装起来,每次完事之后,方晓晨也都会想办法在第一时间内善后。所以一年多以来,程志超和方晓晨“播种”的次数不计其数,却一次没有发过芽。 他知道普通的士兵基本上是不允许家属随军的,付班长的儿子已经上了军校,想来至少也得二十来岁。现在他是五级士官,估计那个时候恐怕连个士官也不是。兵役制度改革之后,义务兵签士官相对容易了许多,兵龄方面的要求也降低了。早期一个义务兵想要签上志愿兵,至少要在部队里服役六年,第六个年头才能签上一级专业军士,部队内部又称之为“志愿炮”。 除了陆军是三年兵役之外,空军和海军都是四年兵役。陆军在第四年就属于超期服役,一些志愿兵名额少的单位当年随处可以见到肩膀上扛着一道粗杠三道细杠,超期服役的上士义务兵。 即使超期服役了,也未必就能转上士愿兵,这里面还有一个名额的问题,如果有门路的话,名额倒是不怎么难弄。可是在某些单位,如果门路不怎么硬的话,那张志愿兵表还真就不太好弄。很多老兵都是卡在了这张表上而不得不在超期服役了两年之后,无奈的打着背包复员回家。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志愿兵表都是靠走后门弄来的。在程志超看来,付班长既然岗位极其重要,那么他的这张表理所当然应该是部队给办的,这也算是对他这种老黄牛的一种鼓励和奖励,更是为了拴住他这个人。但部队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不可能再帮着他解决家里面的问题。所以正如小郎所讲,如果付班长想要和媳妇“种”下个一男半女,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探亲回家。 好在部队在这方面也并非不近人情,一般情况下探亲假都给足一个月,这样一来就省了“计算日子”的麻烦,反正不管怎么说,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够了。 令他感觉到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班长,你说付班长回去两次才把儿子种出来?” “嗯,两次,足足两个月。他不在的那两个月,可把咱们团领导给急坏了。又急又愁,生怕他不在的时候,雷达站里出点什么事,替班的摆弄不明白。除了急和愁之外,还害怕,看你这小伙也挺聪明的,你敢不敢猜一猜,咱们团领导怕什么?” 程志超不知道这位小郎班长究竟多大岁数,但是这位老兄嘴上的胎毛还都没有褪净,肯定没有自己的岁数大。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家伙老气横秋的称呼为“小伙”,基本上在程志超二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之中还不多。可是人家现在是老兵,自己是个新兵蛋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向很懂规矩的程志超心里刚刚冒出一丝不快,马上就强迫自己将不快的念头打消掉。侧头想了一会,最后晃了晃头:“猜不出来。” “一看你就没有认真猜,好好猜猜。” “这东西猜不出来就是猜不出来,我认不认真又能如何?”程志超吸了吸鼻子。他吸的这一下鼻子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在小郎眼中看来,这一下动作可是有千万含蓄,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老兵都说东北兵滑油,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看起来,还真就是那么一回,起码你这个新兵蛋子就相当的油滑。” 程志超额现黑丝,苦笑道:“班长,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油滑只不过是我的表象,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比较老实的。比我油滑的人是另一个人,姓赵,叫赵济勇,和我不是一个班。” 他只不过是随口提起赵济勇的名头,没想到小郎竟然也知道,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道:“赵济勇,我有印象,是不是一个像竹竿一样高高瘦瘦的新兵?” 程志超大感意外:“你也认识他?” “这个家伙前两天到炊事班帮过厨,一进操作间眼珠子就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一个老实主,你们两个一起的?” “嗯,从小一个家属院玩到大的,算是发小。” “那可真不像,相比之下,你比他还稳当一些,不过也是油滑。听说这个小子在他们班里就是一个刺头,把他们班长气得差点没吐血,收拾了好几次也没收拾明白。” 说来说去,还是说自己油滑,程志超顿时哭笑不得,猛听他的后半段是说赵济勇在班里的一些所做所为,似乎不怎么太讨新兵班长欢欣,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想来他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赵济勇了,对他的情况还真就不怎么了解,如果真的像小郎说的这样,恐怕还真就不太好办。以他对赵济勇的了解,这个家伙说不定还真就能干得出来调皮捣蛋的事。看来哪天得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无论如何,也要平平安安的将这两年兵熬过去,两年过后,直接退伍走人,回家继续上学去也。 小郎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么?说你两句不爱听了?连话都不说了?” “没有没有。”程志超急忙分辨说:“我刚才在想班长说我油滑,想必我真有油滑的地方,正在做检讨呢。” “这还用做检讨?”小郎坐直了身子,指着程志超的鼻子说:“明明已经猜出来团领导为什么会害怕,却在那里和我打马虎眼,这不是油滑是什么?” 程志超大叫冤枉:“班长,冤枉啊,我真没有猜出来。” 小郎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将信将疑:“真猜不出来?” “真猜不出来,要不你给我提个醒。” “嘿嘿嘿嘿。”小郎突然怪笑起来:“既然你猜不出来,我就给你提个醒,你往那方面多想一想。” “那方面?哪方面?”程志超地头雾水的问道。 “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就那么笨呢?”小郎的眉头皱得更重:“就是那方面,种地那方面。” “哦――”程志超恍然大悟,突然像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团领导害怕他第二次回家,地再种不上?” “算你聪明。”小郎哈哈哈一阵大笑:“要说这老付也真是够呛,第一次回家一个月,也不知道都干什么了,总之回来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媳妇就写信回来,说肚皮没有动静,没办法,只好第二次请假。这是人生大事,部队领导再不高兴,也只能再给了他一个月的假。不过也提前给老付打了预防针,要是这一次他老婆的肚皮还没有动静的话,这假,可真不能再给了。” 程志超也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幸好付班长这一次比较争气。” “是啊,第二次挺争气的,不但把地种上了,而且还是一个儿子。转过年媳妇写信把生儿子的消息告诉老付之后,据当时和老付一起在雷达站学徒的老兵下来说,把个老付兴奋的,绕着雷达站前面的那个小空场足足跑了三四百圈,最后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停下来,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呼呼喘气。” 程志超心里不由得一动,突然想起有一次单苇清和他闲聊,提到程卫国知道儿子出生的消息之后,也像打了鸡血一样。当时程卫国还在野战军工作,得信之后,马上就弄了一辆车,跑了一天半宿才算是回到家。到家之后,像饿虎一样扑向了程志超所在的小床,不但把儿子吓得哇哇大哭,就连单苇清都被他吓了一大跳。擅离职守的结果就是在党委会上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并且全军通报。但据程卫国说,别说批评一下,全军通报,当时就是把他的官一撸到底,只要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在乎。 看来这个老付在对儿子的爱上还真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老付的儿子比自己要强一些。程卫国的爱只是一阵,等程志超记事之后,脑子里对老爷子的印象,就是天天黑着脸,时时掐着武装带,一不老实就狠揍一顿了。 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小时候的一点一滴又一幕一幕的浮到眼前,一时之间,程志超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小郎哪知他心里此时正值翻江倒海,搞不明白程卫国以及赵东进这两位老爷子对自己和赵济勇如此严格的要求,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父爱的时候,将手里第三支烟的烟屁股狠吸了两口,随手扔到了身后的一条小溪之中,笑道:“总之,媳妇生了儿子,老付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就连连续第四年志愿兵的名额都被别人占了也不是事了。” “啊?”程志超大吃一惊:“班长,你先等等,第四年志愿兵的名额都被别人占了?怎么回事?” 小郎好好的看了他一眼:“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事?” “没有,我们一天到晚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练完队列练体能,回到宿舍还得学条令,就是在睡觉前,还得做一百个俯卧撑和一百个仰卧起坐,哪有闲工夫打听老班长们的八卦新闻?说真的,如果不是今天和你上山,我都不知道这山上有什么。” 小郎也是从新兵过来的,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是实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总之这件事对咱们团而言,简直是个耻辱。错了,不是对咱们团而言,而是对咱们旅,那个时候还是师而言,都是一个耻辱。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提起这件事,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你们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程志超将背篓扔在了一旁,搬了一块石头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小郎习惯性的又将手伸到了衣兜里,摸了半天,只摸出一个空烟盒来。程志超急忙探入手怀,取出一包烟递了过去:“班长,抽这个。” 小郎一愣:“你不是不抽烟么?怎么兜里还装烟?” “您不也说我们东北兵滑嘛,虽然我本性不滑,可是该准备的也得有所准备。这烟是给我们班长买的,准备找个机会送给他。” 小郎哈哈一笑,看了看烟牌子,连连赞叹:“好烟哪,这一盒烟,就得干掉你大半个月的津贴了?” “还行,也不算太贵,还能买得起。” “这烟是你给你们班长买的,我抽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嘴上虽然这样说,小郎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烟盒,看样子好像随时可以动手撕破包装纸,丝毫没有将烟还回来的意思。 “没事,我那里还有两盒呢,今天这盒烟带出来,就是为了和炊事班的同志亲近亲近的。” “嗯,你这个兵上道,我看好你。”小郎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撕掉包装纸,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你还别说,这几十块钱的烟和几块钱的烟就是不一样,抽起来的感觉都不同。要我说,这烟给我抽,真有点糟蹋了。” 一边说着这烟被自己抽糟蹋了,一边顺手将那盒烟揣到了自己的裤兜里。伸手在兜外拍了两下,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也亲切了不少:“要说老付的命也真是够苦的,头几年到年限之后,上级每年都有他的志愿兵表。可是每一年都让关系硬的人给挤了。” “连挤了四年?” “要是连挤四年,那还好了呢。”小郎伸出右手食指打了一个钩:“一共九年,再加上没到年限的那几年,算起来,足足十五年,老付才算是转上志愿兵。” “**”程志超不禁惊呼出声。他在司令部长大,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当了十五年义务兵才转上志愿兵那么一说,更想像不到一个十五年兵龄的老兵,在看到比他晚两年入伍的人都以志愿兵的身份退伍回家之后,回过头再看看自己肩上的军衔却依然是个上士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 “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老付班长就没有向上面反映过?” “反映过,当然反映过,但是有什么用?团里师里倒是很痛快,今年这一次是组织上对不起他,来年一定给他弄张表。可是来年之后,表是来了,又被顶了。” “要是我的话,团里师里不给解决,我就越级上告,告到集团军,告到军区,再不行,就中央军委,没有这么熊人的。”程志超激动起来,站起来不停的舞动着拳头。 “要是人人都像你那样就好了,说真的,换了我,我也受不了这份闲气,就算不上告到集团军、军区、中央军委什么的,几年过后,品出味道,也得打背包复员回家了。但付班长不是那种人哪,回来之后,团里营里说几句好话,连长指导员再多找几次,就又对付过去一年了,一晃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敢想像。”。.。 豹隐第二七四章 十五年的义务兵(正文) 第二七五章 翻脸似翻书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心底也是一阵恶寒,当了十五年兵,却还是个义务兵,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心理承受上的一个极限。(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疯狂'看小说 手打)不用说他这种将门虎子,即使是普通人,也不是轻易就能承受的。他实在想像不出来,如果换了他处在付班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五年,每个月仅仅领着几十元的津贴费,他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换了赵济勇,这小子说不定敢抱着一个**包将团部给炸掉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嗓子里咕噜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老班长当了十五年的义务兵,咱们团还真是对不起他啊。” 小郎好好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新兵蛋子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对得起对不起,那不是你我能评价的。说起来,还是老班长太老实了一些了,人家为了丁点小事都能去团部、师部去闹,一次不成就去两次,再送点礼,闹几次之后问题就解决了。可是老班长每年仅仅是找那么一两次,力度不够,又是空手去的,结果这事……嘿嘿。” 程志超苦笑了两声:“地方上很多人都说部队其实比地方还要黑暗,包括我上学的时候,我们同学也有很多人这么说,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我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在他们太过份的时候扯着脖子和他们吵一顿。现在看起来,部队其实也并非是一片乐土,我只希望老班长的例子只不过是个特例。” “当然是特例了,要全都是这样的话,那还了得?”小郎瞪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起码我当了几年兵,这样的事也仅仅从他身上见到过而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别人说给我听,我都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别人和我说,我也不会相信。” “不过老班长总算是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他这个志愿兵,到底是转上了。听说光是补发工资一下就给了五万多。” 程志超眼睛一亮:“怎么转上的?” “说起来,他还真是碰到贵人了。据老兵传下来的传说是在第十个年头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今年老班工还没有戏,他自己也都放弃了,拼了命的带徒弟,准备把这个徒弟带出来之后,哪怕就是当逃兵,也要退伍回家。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贵人来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心里却觉得酸楚难当。听了这么半天,他也听出来了,其实付班长这个老实人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要一张志愿兵表而已。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在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也毫无怨言。更可笑的,居然还要等什么“贵人”的出现才能转上志愿兵。全国几百万部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有的时候,伟大并不需要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当一个人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这个人就完全可以当得起“伟大”这两个字。 付班长的事,他程志超自问做不到。不但他做不到,而且可以肯定,赵济勇也做不到。他们两个都不是这种能忍得住的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团部、师部恐怕早就让这两位太子爷给炸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事情真的落在他们身上了,难道他们两个的志愿兵表还能让别顶了不成? 想了又想,程志超都觉得他和赵济勇的名额被顶的可能性都不大,因为他们两个都一样,都不是老实人。不但他们两个,换了眼前这个小郎,也未必就能一连九年都让人顶了名额而始终保持沉默。只能说,付班长这种人根本就是一个异类,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属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概率事件。 “付班长遇到的这个贵人是谁?” “说起这位贵人的来头那可就大了,据说当年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时候,底下集团军的领导干部也对调了一些。” 程志超点了点头,心下存了一丝疑惑。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事他很清楚,所谓的司令员对调,就是每个军区的司令员在到了特定的年限之后,就会相互调换一下,人走班子不走,只是他一个人调整,整个司令部的领导班子却不随着他一起走。这样做的好事是显而易见却又不好明说的。 但是集团军的领导干部也对调,这可是他从没有听说的。要知道集团军和军区的领导干部不同,基本上都是在军内成长起来的,从士兵,到连排长,直到走到高级领导岗位,很多人干了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某一个集团军。 这样做也有一定的原因,相对于军区这种指挥机关而言,集团军是野战部队,除了战斗力之外,稳定也是压倒一切的。而且各部队之间也因为谁也不服谁而常常较劲,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军内成长起来,走到高级领导岗位的人在该军内的权威性有助于震慑那些头上长角身上长鳞的野战军中基层指挥员。换而言之,那些基层指挥员,很大一部分根本就是军部、师部那些人带出来的兵。老首长的积威之下,见了老首长老上级,再刺的刺头也都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助于维护一支部队的稳定。 而且事实也证明,一个师级单位的主官,如果不是土生土长,而是空降下来的,基本上在最初一段时间内,工作都不好开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底下人不服,总是想尽千方百计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军区司令员可以对调,但是集团军的主要干部,除了提拔上调之外,很少有对调的情况。 但是小郎却言之凿凿的说集团军的干部也对调过,程志超也只好姑且听之,反正对调也好,不对调也罢,都和他不发生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听众而已。 只听得小郎继续说道:“就在那一年,咱们军新来了一个参谋长。要说这位参谋长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刚刚上任没到一个月,掌握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基层视察,而且每一个单位的每一个角落都要走到了。结果就来到了咱们这里。” 程志超恍然大悟:“参谋长看到老班长了?” “看到了,那还能看不到?团长也没有想到参谋长竟然会细到这种程度,连山顶的雷达站都走到了。等到想起老班长的军衔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提前准备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结果参谋长看到老班长那么大岁数竟然还扛着上士军衔就问团长怎么一回事。” 程志超来了兴趣:“团长怎么说的?” “团长和政委满脸通红,连个屁都没敢放。师里陪同参谋长下来视察的领导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跟着参谋长一起质问团长和政委。” 程志超冷笑一声,在这种情况下,部队和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底下的人欺上瞒下,最怕的就是被上面的人察觉。相对于地方而言,部队的处理方法更加严厉一些。地方上的领导碰到问题,基本上很少有太过激烈的举动,可是部队上却不一样,都是当兵的,在新兵的时候就被刻意的注入了一种野性,这种野性一旦被注入,在体内定了型,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一些耿直的领导不管当了多大的官,但到不顺眼的事还是憋不住要发怒。 地方领导发怒,一般情况下都是过后穿小鞋,但部队领导发怒,则更多的是当面痛骂,有时候甚至是跳着脚骂,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八辈都翻出来。 可以想像,当参谋长得知付班长当了十五年的上士,却一直没有转上志愿兵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又会如何指着团长政委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用说,团长和政委肯定挨骂了。” “岂止是挨骂了,简直被骂得狗血喷头。那个参谋长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可是一张口骂人那可真是了不得,可惜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当兵,当了兵也不会在场,看不到那么精彩的一幕,遗憾哪。” 程志超哈哈笑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你以为那位参谋长骂人的时候,只是骂团长和政委?说不定连在场的师领导都得骂了,如果那时候你在场的话,挨骂的人恐怕也得算上你一份。” “那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小郎的语气里酸味十足,“他**的,我什么时候也能爬到那一步,看到不顺眼的事,指着别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对方还连个屁都不敢放呢?” “那好办,考军校。考上了之后,再会来点事,说不定熬个二三十年,你就能这样了。” “行了行了,太遥远了,我想都不敢想。”小郎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程志超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团长和政委挨了骂之后,年底就老老实实的给老班长弄表了?” “那是必须地,参谋长说了,付班长那张表,一定要让他亲自过目,由他亲自批复。怎么样?够牛?老付的那张志愿兵表,是咱们集团军参谋长亲自批复的。” 程志超连连点头,心里却想:“这有个屁牛的,老子当年试卷上面的家长评语,可是大军区参谋长亲自批复的,也没见到老子多长二斤肉。” ………………………………………………………………………………………………………… 讲了大半天,程志超听得津津有味,小郎却讲的口干舌燥。两个人上山的时候谁也没带水,旁边倒是有一条小溪,但是小郎向那小溪看了两眼,简单做了一下思想斗争,终于还是放弃了在小溪里取消解渴的念头,长身而起,拉了程志超一把:“故事也听完了,背上东西,下山。” 程志超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将背篓背在了背上,一边向山下走去,一边说道:“班长,你说人在一个寂寞的环境里呆得时间长了,是不是见到人就特爱说话?” “你说呢?”小郎头也没回,“老付在雷达站上一年一年的呆着,就连新年会餐都不下来,没呆傻就已经够牛的了。所以我们班长特意嘱咐我们,送给养上山的时候,一定要留在那里多陪陪老付,就是没话也要找话和他唠一会嗑。听说这个主意是一个什么心理医生想出来的,说是有助于让老付渲泄由于寂寞而产生的心理问题。” 顿了一下,又说道:“基本上我们每一次上去,老付都会拉着我们唠半天。但是也仅限于我们这些熟人而已,一般情况下,生面孔总得去过几次,彼此熟悉了之后,老付才能和人家开唠。但是说来也奇怪,你今天是第一次上去,老付就和你唠了那么多,看来你们两个倒是挺有缘的,看得出来,老付很喜欢你。” 程志超顿时被他这句话吓得面如土色:“班长,这个玩笑你可不能乱开,付班长的确是和我简单的聊了几句,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喜欢我的程度。” “你怕什么?老付修雷达的技术虽然不是顶尖的,但也能算得上出类拔萃,如果真能让他点拨你几下,多了不敢说,三极士官你肯定能套上。要是你自己再努力的话,别说三极士官,就算是四级士官,也肯定手拿把掐的。这种美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程志超额头见汗:“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来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目标了,两年之后,直接退伍走人,什么三极四级,统统见他**的鬼,我想都没有想过。” 小郎又有些意外:“你这个新兵倒还真有点和别人又一样,一般人来到部队之后,别的不冲,就冲部队的伙食和待遇,也都想尽千方百计的多留几年,你倒好,还没授衔就已经想好了退伍的事。” “人志有各,我们家也算得上是军人世家,身为程家的一份子,如果我不到部队里走一遭的话,我老爸一直认为对不起祖宗。老实说,我也不排斥在部队里锻炼两年,但是如果让我长期献身国防,那是不可能地。一来我还正在上大学,大好的前程在等着我。二来嘛……”程志超老脸微红,一脸的幸福:“二来,我家里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等着我退伍和她双宿双栖呢。” 小郎哈哈一笑:“小样,还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有没有照片?哪天把她照片拿过来,让我见识见识怎么个貌美如花法。不会是像周星驰里那位满脸大胡子的‘如花’的那种如花?” 小郎自恃是老兵,心理上优越感十足,说起话来顾忌就小了许多,再加上和程志超聊了这么大半天,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悉了,说起话来也就不像最初那样拘束。 但是他没有想到方晓晨在程志超心中,绝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即便是赵济勇,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敢如果评价方晓晨,生怕惹恼了这位程大少爷。 果然,程志超听到他如此评价方晓晨,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哼了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说一句话。 小郎虽然是后脑勺对着他,可是程志超那一声冷哼动静并不太小,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随后再也没有听到程志超说话,这位老兄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停下了脚步:“怎么?生气了?” 他停下了脚步,程志超却没有停,依然背着背篓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转瞬之间就将他远远的抛在后面。小郎讨了一个没趣,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快走几步,追上了他:“小子,看不出来,你的脾气倒还不小,不过是个开个玩笑嘛,至于这样?” 程志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子?我尊敬你是老兵,按照部队的规矩管你叫一声班长,并不代表我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子’。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明白,有些话,你可以随便说,我听了之后,只会一笑而过。有些话,就连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都不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一个新兵蛋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小郎的脸也沉了下来:“那我说了,你想怎么样呢?” 程志超双手握拳,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你走运,今天是当着我的面说的,我女朋友听不到。如果你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敢这样说的话……” 小郎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东北来的新兵蛋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一转眼就搞成了这个样子。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而已。但他是老兵,老兵的尊严告诉他,不能让这个新兵蛋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因此虽然感觉到了程志超身上的杀气,却还是挺了挺胸:“被你女朋友听到了会怎么样?她还能找人把我大卸八块?” 程志超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禁止自己再和这个胎毛都没有褪净,却在那里装老兵的小子较劲,微微一笑,说道:“找人是用不着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她有这个想法的,您老说不定真能让人大卸八块了。”。.。 豹隐第二七五章 翻脸似翻书(正文) 第二七六章 张诚落网 - 豹隐 - 贝戎 第二七六章 张诚落网 太阳早已落下,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六点多钟,还不到七点钟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今天下午开始就刮起了东北风,还有半个多月才到元旦,但是已有了往年三九天的感觉。 原本这个小镇一到晚上还能见到几个行人,可是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冷,不要说人,就是往常时不时就在街上遛达的两条流浪狗也受不了这等严寒的天气,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整个镇子里死气沉沉的,只有从各户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还能稍稍给人一点暖意。 旅馆对面是一个小小的食杂店,也可以称之为小卖店。店面不太大,只有十七八平方米,里面满满登登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从吃的到用的日杂用品,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就是这十七八平方米的面积,还被一条布帘隔成了两间,外间卖货,内间支了一起床,店主齐坤和老婆白天进货卖货,晚上在齐坤的父母家里吃完饭之后,就回到店里住。两个人三十多岁,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最近两口子正在闹别扭,就更提不起要孩子的兴趣了。 齐坤的老婆比齐坤要先回来几分钟,齐坤回来的时候,他老婆已经脱了衣服钻到了被窝里,侧着头正看着电视。那电视用一个架子挂在两个人的床头,好在并不太大,两口子躺在床上看电视还算是比较舒服。 别扭已经闹了四五天了,这四五天之内,齐坤找了好几次机会想和老婆言归于好,但总是碰了一鼻子灰。今天回来一看老婆早早就脱了衣服躺下,心里不由得一动,一丝荡笑从嘴角冒了出来。当下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想要厚着脸皮和老婆亲热亲热。女人还不都是那样,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找准机会把她伺候高兴了,即使再大的气也都消了。 他老婆一看他一脸谀媚的爬上床来,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留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脑勺。齐坤也没有着急,躺在了老婆身边,悄悄伸过手去。还没等得手,只听得“叭”的一声,手背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下,接着媳妇冷冰冰的话声就传了过去:“死一边去,少碰我。” 齐坤讪讪的收回了手,嘟囔了几声。声音有点小,他媳妇的耳朵又不怎么太好像,没有听清楚内容,但是却可以听得出齐坤的不满,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说什么?” “没什么。”齐坤刚才那几句抱怨话是下意识的说出来,涉及到另一个女人,实在不敢让媳妇听得太真切。媳妇这么一问,就说明没有听明白,没听明白更好,要是听清楚了,恐怕还得给自己加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媳妇耳朵不怎么灵光,脑子却十分的灵光,稍微一猜,就已经猜出一个大概,心里更加有气,嗓门也大了起来:“自从对面街旅馆里住的那个女人来咱们家买了两次东西之后,你一天到晚就像丢了魂一样。啧啧,那个女人看起来怎么也得四十多岁了?我以前还真就没看出来,原来你对四十多岁的老娘儿们有那么大的兴趣。” 齐坤被她说中了心事,脸皮涨得通红,急忙矢口否认。不料他媳妇眼里却是不揉沙子,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几下:“少和我扯这套,你看那个娘儿们来了之后你那个得瑟劲,就差没有趴下给人家摇尾巴了。我就纳了闷了,那个娘儿们除了穿的比老娘强一点之外,还哪一点比老娘强?是脸蛋比老娘滑啊还是身段比老娘好?你给我说说。” 要说这女人发起威来,当真是不可理喻,齐坤额头汗水不禁涔涔而下,如果不外面实在太冷的话,他宁可抱着衣服跑到外面货柜里面猫一宿去。 他老婆却越说越起劲,“呸”了一声之后,说道:“我听旅店的秦家嫂子说,那两口子自从住进了店之后,除了上厕所之外,那个男的就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大白天还挂个窗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们老娘儿们一天到晚就是闲着没事扯老婆舌,人家住个店,出门买东西,你说人家风骚。不出门,你又说人家不是好东西……” “哟……,心疼了?我可告诉你,老娘还没有和离婚呢,就你这个熊样,那个骚娘儿们也未必看得上你,你最好给老娘放规矩一点。” “你看看,说说就下道,这都是哪跟哪啊?受不了你。”齐坤本来以为老婆这么早就脱衣服躺下是在给自己一个暗示,暗示自己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大胆的做“某件事”,心里也是相当高兴。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老婆压根就没有这个心思,反而抓住机会,又和他吵了起来,心里不禁火起,翻了一个身,两个人的姿势一下由PP变成了qp。 看了一会电视,已经是八点来钟了,他老婆看了一会电视,没看到张诚有下一步的动作,嘴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齐坤越听越烦,爬起来刚想反驳几句,忽见得窗外闪过几盏车大灯,悄没声的在街口停了下来。 这个小镇虽然是镇政府所在地,可是相对于其他比较发达的镇政府而言,实在是小得可怜,镇上的居民也没有多少有钱人,能买得起车的屈指可数,而且这里又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能开车到这里看风景的城里人也基本上没有。尤其是这么晚了,居然还能有人开车过来,而且还不止一辆车,不能说不是一件怪事。齐坤忍不住趴在了窗户口,将窗帘掀了起来。 他老婆正在那里说得高兴,突然发现齐坤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自己身上,气得差点没炸了肺,刚想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拉过来,却见齐坤脸色苍白,身子也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两个人结婚到现在,他老婆还从来没有看到齐坤这个样子过,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也凑了过来:“你看什么呢?” 齐坤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警察。” “嗯?”齐夫人定睛向外一看,果然看到窗外停着七八辆警车,刚停下不久,就见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接着,从镇外又驶过来两辆解放大卡车,还没等停稳,一个又一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武警战士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和那些警察汇合在一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这里怎么会来这么多的警察和当兵的?” “那不是当兵的,是武警。” 老婆白了齐坤一眼:“武警难道就不是当兵的了么?” 齐坤忙于看戏,无暇和老婆解释武警和传统意义上的当兵的有什么不同,点了一下头,说道:“对,我说错了,武警就是当兵的。” “这些人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有警察,有武警,当然是来捉人了。” 说话之间,只见那群人汇集到一起之后,几个领导模样的将几个人招了过来,似乎是在部置任务。两三分钟之后,那些人就各自带着一批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其他人迅速的将路口和对面的旅馆各个出口控制了起来,就连窗户下面都蹲了两个人。 齐坤两口子总算是看出点门道了:“这是要到里面去捉人?” 老婆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说不定就是来捉那个骚娘儿们的。” “不能?看那个女的的样子,也挺斯文的,说话唠嗑什么的也都可以啊,怎么可能会是来捉他们的呢?”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坏人的脑门上也没有贴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里面住的人,有哪个不是咱们认识的?除了那两口子之外,还能有谁能招来这么多人?一看这阵势,那两个家伙肯定是犯了大事的主。” “大事?能犯什么大事?”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想啊,那娘儿们骚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犯了大事,跑到咱们这里躲灾,谁能跑到咱们这个鬼地方来?” 齐坤“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只见那几个领头的警察对视一眼,向旅馆大门一挥手,几个警察在武警的配合下呼啦一声冲了进去,没到十秒钟,隐隐就传来了老板娘尖厉的呼叫声。仅仅喊了两声就没有动静了,显然是老板娘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就被控制住了。 没过多长时间,那些警察又冲了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察夹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两个人双手都被手铐后铐着,头上蒙着衣服,看不清模样。身上的衣服也都不怎么齐整,显然是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看那女的的身材,还真有点像是来买东西的那个女人。 这下子齐夫人马上就精神了:“怎么样?看到了?我说那只骚狐狸不是什么好人,被我说中了?”说完哼了一声,洋洋得意的又躺了回去。 那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将这两个人塞到警车里之后,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过程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整个小镇又静了下来,如果不是老板娘惊魂未定的和旅店老板一起披着衣服跑出来东张西望看了一阵,连齐坤都会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不过是电影里的情节而已。 齐夫人的注意力又被电视吸引过去了,直到插播广告的时候,才转过头来,啧啧几声:“你说那些警察也真是的,就那么两个人,至于来这么多人?浪税纳税人的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警察抓坏人,能不失手,就绝对不能失手,人多力量大,光靠人堆,也能把犯人给堆死,花点钱而已,总比死了人,犯人还跑了要好得多?”齐坤放下了窗帘,笑嘻嘻的躺回老婆身边,在被窝里将手伸到了老婆身上的某个部位上,轻轻的揉搓着。 老婆身子一僵,脸随即红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瞟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低骂了一句:“死鬼”手一伸,“叭”的一声,关掉了电灯和电视,屋里马上黑了起来,接着一阵喘息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 张诚和莫凤兰落网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省城的大街小巷,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张诚落网和他们关系不太大。毕竟张诚夫妇的手再长,也不可面面俱到,将手伸到每一户普通老百姓的家中。他们夫妇的落网所造成的影响,只不过是多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可对于在城东一带做小生意的人而言,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在前一段时间张诚这股势力被拔掉之后,城东的那些小买卖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不用担心再有人找自己的麻烦了。但后来随即听到张诚夫妇并没有落网的消息,这些小买卖人的心又悬了不起来,不知道这两对神通广大的两口子会不会找个机会卷土重来。 此时听到他们夫妇终于在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镇落网,众人心底的这块大石头才算是彻底的落了地,脸上也都多了些笑容。 真正感到震撼的,还是分布在省城各个角落里的大小势力。想当初张诚和莫凤兰辉煌的时候,号称在城东跺一跺脚,省城的地皮都要颤三颤,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垮了,简直比秋风扫落叶还要速度。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尘埃已定落定,张诚、莫凤兰甚至莫铁军都已经被关到了局子里。司法程序迅速启动,公安部门随即忙了起来,提审、调查、取证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次张诚夫妇是彻底的栽了,但是具体的原因,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还是一个谜。 方晓晨和刘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要比某些人晚了一些。抓捕张诚,本来就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虽然尖爪利齿都被拔掉了,可张诚好歹也是一个江湖大哥,抓捕他的时候,不能不考虑一下影响。直到整件事大局已定的时候,才将这件事公开。 也正因为如此,方晓晨和刘欣才在张诚落网之后的第四天,才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消息。刚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个丫头都呆了半晌,突然“哇”的大叫一声,跳起来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她们的确有激动的理由,自从程志超被送走之后,这两个丫头就在司令部大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软禁生活。方晓晨还要好一些,别人都知道这位是程府未来的少奶奶,基本上没有人打她的主意。但是刘欣就不一样了,在单苇清的亲切关怀下,没过几天,几乎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程府来了一个聪明美貌又能干之极的姑娘,而这个姑娘还是小姑独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紧接着,保媒的人就纷至沓来。 前两天已经被刘欣PASS掉了两个,按理说这些人就应该知难而退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军奋斗到底的优良传统起了作用,在PASS掉了两个之后,保媒的还是络绎不绝,光是应付这些人就够刘欣脑袋疼上半天的了,偏生方晓晨还笑嘻嘻的不帮忙解围。不帮忙也就罢了,最让刘欣气愤的是方晓晨不但不帮忙,反而还一个劲的劝刘欣差不多少找一个先处着,着实让刘大小姐郁闷。 就在刘欣刚刚打发掉了警卫连的陆排派过来的媒人,正坐在那里愁眉不展的时候,电视里面就播放了张诚落网的新闻,刘欣激动得鼻子一酸,差点没有落下泪来。和方晓晨拥抱在一起,嘴里喃喃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把张诚捉到了,咱们两个的苦日子算是到了头了。” 方晓晨也是激动万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着:“就是,这些日子把我憋的……,你说那个张诚也真是的,老窝都被端了,就老老实实的投案自首得了,说不定还能闹个宽大处理。非要藏着躲着的,现在好了,躲了这么些天,还是被捉到了,害得咱们两个郁闷了这么些天。” “你说他们两口子也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那么一个地方躲起来。刚才从电视上看到,那个小旅馆的条件,恐怕还不如大学城外面六十块钱一宿的小旅店,堂堂一个江湖大哥,在那里一躲就是那么多天,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方晓晨嘻嘻一笑:“他们两个是跑路,又不是旅游,去星级宾馆能成么?去别的地方住宿,身份证一亮,就得让警察捉到踪迹。也就是那种小旅馆,才有可能不用身份证就能让他们住。但是他们两个还是不太聪明,跑路跑路,当然是要不停的跑了,哪有像他们这样,在一个地方住那么长时间的?听说这一次就是因为莫凤兰出去买日用品,结果被有心人看到了,才被捉的。” “他怎么被捉的,和咱们不发生关系。不行了,我得马上收拾东西去了,现在张诚被捉了,外面也就天下太平了,他们没有理由再关着咱们两个了?我决定,明天天亮就走,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好,我也去收拾,咱们明天就走。” 两个丫头说干就干,这边一说收拾东西,那边马上就恨不得打包走人。可是刚一回头,就看到一脸嗔怒的单苇清站在她们身后,瞪着眼睛问道:“怎么?我们这个地方就这么不讨你们这两个死丫头的喜欢?连多陪我呆几天都不肯?” “这个……咳咳……”方晓晨和刘欣马上停止了牢骚,换上了一副媚笑。 第二七七章 门道 - 豹隐 - 贝戎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在一起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一旦分离的时候,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有些舍不得,更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是两个聪明美丽、讨人喜欢的漂亮丫蛋?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方晓晨和刘欣正式向单苇清提出要离开司令部的时候,单苇清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幽怨来形容。(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www.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www.dukankAn.com)(**'小说** 手打) 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些日子,两个丫头过得着实不怎么开心。尤其是刘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推断了好几份保媒的。方晓晨虽然没有这个烦恼,可是每天至少都有两三个小时默默的坐在那里翻看着程志超以前和家人一起照的照片。这些照片有新有旧,甚至还有程志超光屁股时候照的黑白照片。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方晓晨新鲜无比,和刘欣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可是以后再看,眼神就明显的不一样了。 程卫国去北京进修,程志超参军入伍,家里两个男人一下子走了一对儿,单苇清的心一下空了下来。从感情上来讲,她是很希望刘欣和方晓晨能够多陪陪她的。但是她也很清楚这两个丫头的背景,情知让她们在司令部大院里过着古代大家闺秀的生活有些难为她们,考虑了不到两分钟,就点头同意放她们离去了。 之所以还要考虑两分钟,完全是因为这两个丫头是程卫国接来的,一般情况下,家里面的小事单苇清做主,但是碰到一些原则性的问题,最后拍板的还得是程卫国。 刘欣和方晓晨也不是没有看到出她眼中的失落,一想到程卫国不在身边,程志超更是不知人在何方,家里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心里也有些不忍。可要是不走的话,单苇清倒是不失落了,这两个丫头非得憋疯了不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宁可让单苇清失落,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倒不是她们两个铁心石肠,而是如果在司令部再呆下去的话,她们两个真有崩溃的危险。 房门钥匙在将两人接到司令部那一天,就被程卫国搜了出来,交给了单苇清保管。现在虽然程志超入伍走人,但是方晓晨和刘欣也不是外人,单苇清叹了一口气,轻轻拉起了方晓晨的手,郑重的将钥匙放到了她手心,替她将拳头蜷起,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道:“采暖费已经交了,我派人又帮你们把房子收拾了一下,你们就安心的在那里住着,有什么需要,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自从出生之后,扒开眼睛认人开始,方晓晨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太好,娘俩就仿佛是前世有仇一样,掐了二十多年,很少有心平气和相互交流的时候。方晓晨的母亲也从来没有用单苇清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方大小姐心里一动,鼻子一酸,声音也哽咽了:“阿姨,我……” 单苇清摇了摇头,微笑道:“傻孩子,不用多说了,阿姨心里都明白。去吧。” 方晓晨抽了抽鼻子:“那我们两个可就走了。【叶*子】【悠*悠】” “嗯,走吧,记得常回家来看看。” 一个“家”字又差点将方晓晨的眼泪勾下来,伸手搂住了单苇清的脖子,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拥可是真心实意,一点不掺水份的。 刘欣看她们两个的样子,也似乎有点感动了,轻声说道:“阿姨,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晓晨的话,要不就让她在这里再住几天?顺便等一下程志超的消息。这个家伙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往家里打过,还真让人有点担心。” 如果方晓晨能留下,那当然是合了单苇清的意,老太太眼睛一亮,看着方晓晨刚想说话,却见方晓晨脸色一变,抢着说道:“阿姨,其实我也想留下多陪陪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和刘欣的店才开张没几天就让叔叔给弄到这里来了,现在店里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我怕如果店里事多的话,刘欣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个丫头。”单苇清两只眼睛像X光一样直视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方晓晨心里一阵惭愧,俏脸微红,低下了头。 “没事,你们两个安心的走吧。程志超那边估计是训练忙,没有时间给家里来信。不止是他,赵济勇不也是没有给家里来信么?他们部队离咱们这里远,条件又比较艰苦,不像咱们在省城这么方便,即使是想来信,现在也到不了。不过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我估计再有个五七八天应该就能来信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那谢谢阿姨了。”刘欣嫣然一笑,扯了扯方晓晨的衣襟。方晓晨更不迟疑,两眼通红的单苇清依依惜别一番,挎着小包和刘欣相携出门。 两个丫头去车站送程志超的时候是开着车的,但是自从被程卫国接到司令部,车就被程卫国收了起来,锁到了司令部的车库里。单苇清已经提前叫人将车提了出来,就停在程府大门外,方晓晨和刘欣出了大门就直接上了车,倒是方便得很。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司机的工作向来是刘欣干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方晓晨出了大门,直接拉开后门坐了上去,在车内不住的单苇清挥着手,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刘欣则相当痛快的将车发动,鸣了一声喇叭,缓缓的向司令部的大门口驶去。 刘欣这车开得好快,不到半分钟,单苇清的身影就已经在身后消失,此时两个丫头才算是恢复了本性,齐声娇喝一声“耶”,击了一下手掌,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刚才在单苇清的视线之内,方晓晨在车内端然稳坐,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看不到单苇清了,方大小姐和刘欣击掌完毕之后,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揉着肩膀说道:“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让他们这么快就将张诚捉到了,咱们两个的苦日子终于到了头。” 刘欣吃吃笑道:“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咱们两个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苦,大军区参谋长的豪宅啊,全国十几亿人,有几个人有这种福气可以一住大半个月?不但吃住免费,还有勤务兵伺候着,恨不得连双袜子都不用自己洗,这日子过的**啊。如果不是没有自由,我倒还真不想走了。” 方晓晨剜了她一眼:“你喜欢过这种日子,那我哪天找个机会再把你送进来住一段时间。反正我是过够了,幸好程志超将来是在外面弄房子,要不然的话,将来我和他结婚,用不了半年,就得把我憋得进精神病院不可。” 她是言者无心,刘欣却是听者有意,一颗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嗔道:“胡说八道,你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想去住就去住,干嘛非要把我扯上?” 方晓晨微笑着说:“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约好了,将来就是结婚,也是要住在一起的,你不会这么快就要反悔吧?” “那是在咱们两个找的老公差不多少的情况下,现在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公,我恐怕是没有那个福气和你方大小姐同住了。” 方晓晨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在你的眼里,程志超就是一个熊包,又能好在哪里了?这个死东西,走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个电话,连封信都没有。哼,再等他十天,如果他再没有消息的话,我就重打锣鼓另开张。到时候你要是还觉得他好的话,我就干脆把他让给你了。” 刘欣心头又是一阵狂跳,胸口一阵发闷,差点没有窒息了,连从后视镜里看方晓晨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怪不得方婶总说你口没遮拦,我又不是收破烂的,干嘛要你淘汰下来的旧货?” 方晓晨似笑非笑:“这才不到一分钟,好老公在你嘴里又变成了淘汰下来的旧货了,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哪一句都是真的,哪一句又都不是真的。”刘欣轻轻低叹了一声,不想和她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个老公可能不怎么样,但是你这位老公公倒是一级棒。” 方晓晨张大了嘴,一脸的惊容:“天哪,你不会是看上程志超他老爸了吧?” “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是说他一级棒,又没说看上他。本姑娘没有恋父情结,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对他那种封建大家长似的老男人更不感兴趣。” “那你说他一级棒?” “对他不感兴趣,并不代表他没有可取之处。”刘欣嘻嘻一笑,伸手指了指仪表盘,“我记得咱们来的那天,油箱里的油基本见底,正要去加油呢。看到没有?现在油箱里的油是满的。你这个老公公的心倒还是蛮细的,知道咱们两个的买卖刚开张,用钱的地方多,替咱们省了一箱油钱。” “是吗?那有机会还真得好好的感谢感谢她。”方晓晨哈哈大笑。 两个丫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唠,一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在司令部的大门,过了检查岗哨之后,刚想向大路拐去,就见一辆车从后面超了上来,两车相错的时候,那辆车的车速也降了下来,缓缓的停在方晓晨的车左侧,接着右侧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人从车内探头而出,笑眯眯的向两人招了招手。 方晓里和刘欣对这个人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看到他,都皱起了眉,脸上却都堆着笑:“哟,这不是柱子哥么?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上?您这是要出门?” 郑怀柱春风得意,哈哈大笑道:“刚才我还纳闷咱们院里怎么冒出来一辆地方车呢,看车牌号又不是领导的车,追上来一看,原来是你们两个。怎么?呆得闷了,要出去兜风?要说我这个当哥哥的做的也真是不对,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程叔叔那里探望两位,真是不好意思。” 方晓晨笑道:“柱子哥一天到晚日理万机,哪像我们这么清闲?” “都是瞎忙,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是不是还要在院里住几天?如果不着急走的话,过两天哥哥有时间的话,找一个好地方摆上一桌,两位可得一定要赏脸哪。” “柱子哥费心了,我们两个在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店里就剩下几个员工,也不知道搞得怎么样了,真不能再耽搁了,这就准备回去看看呢。” 郑怀柱脸现失望之色:“这样啊,那可真是不太巧了,不过没关系,要是冲着超儿那边论的话,两位也不是外人,随时可以约个时间。” “那先谢谢柱子哥了。”刘欣伸手拢了拢头发,挂上档位,就要开车离去。 郑怀柱抬眼又看了看她们两个的车牌,吧嗒了两下嘴:“老实说,这个车牌子可真是不行,这样吧,改天我给你们弄一副白牌挂上,以后出行也方便,保证没有人敢拦你们。” 方晓晨和刘欣都知道他口中的“白牌”就是军用牌照,本来除了军车之外,其他车辆根本就弄不到军用牌照,但是以郑怀柱的身份,如果动用点关系的话,说不定还真就能弄得到。刘欣妙目一翻,看了一眼郑怀柱挂的也是一副地方牌照,就将他这句话直接过滤了,笑吟吟的说道:“那可就麻烦柱子哥了。” “客气,客气。”郑怀柱又是哈哈哈大笑几声,缩回了脑袋。 ………………………………………………………………………………………… “怀少,城东这件事你想好了没有,到底打算怎么办?”袁八爷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此人天生就好动,还没等好利索,就强行出院。刚出院没两天,就又出现在郑怀柱组织的聚会之中。只不过这位仁兄在医院里遭了不少罪,不但瘦了许多,就连眼窝都塌了下去,看起来还是一脸的病容。 除了他之外,郑怀柱身边的太子爷们基本上都聚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庄重,有的浮燥,更多的是一脸的跃跃欲试,眼睛也都烁烁放光。 郑怀柱在首位上坐下,向包房里的服务员挥了挥手,那两个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立时悄没声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包房门。袁八爷向郑怀柱问完话之后,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两个服务员的旗袍开衩处,直到那两个服务员关上了房门,才吞了一口口水,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郑怀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到众人的耳朵都像兔子一样立了起来,才吁了一口气,放下了茶杯:“还能怎么办?我和六哥商量了一下,张诚两口子现在都折进去了,城东那一片可就空出来了。那么一大片地方,总得有个人照应吧。” 袁八爷马上将身子凑到了郑怀柱面前,结结巴巴的问道:“六哥的意思是咱们把那一片拿下来?” 郑怀柱点了点头:“城东那一片是块肥肉,张诚没那财命,不但没有折腾起来,反而还把自己折腾进去了,那是他实力不济。但是咱们可不一样,只要咱们动手的话,城东就是咱们的地方。” 袁八爷自从认识郑怀柱开始,就一直跟着郑怀柱鞍前马后,名为朋友,实则与跟班无异。对于郑怀柱的决策,他是坚定不移的拥护的。但是其他人却并非都和他一个样,郑怀柱的话音刚落,袁八爷还没等出声赞同,马上就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怀少,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城东那一片地方虽大,可是却一向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也正因为这一点,大家才任由张诚在那一片折腾。他在城东经营了那么多年,可谓是根深蒂固,如果咱们想要把那一片握到手里,必须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代价这么大,就弄了一个没有什么油水的地方,我看得不偿失。” 郑怀柱“嗯?”了一声,举目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那个有着市政府秘书长老爹的小周,不禁冷笑一声:“小周,你这话说的可是真心?” 小周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这话当然是真心的。” “你真的觉得城东那一片是个没有什么油水的地方?咱们犯不着费人费力的把那片弄到手?” 小周被他说的如堕五里雾中,睁大了眼睛:“难道怀少觉得城东能做出文章?” “你不觉得?” “老实说,我还真就不觉得。” 郑怀柱又仔细看了看他,眼中充满了同情:“看你的表情,你还真就不知情。” 袁八爷心里也觉得城东那一片做不出来什么文章,否则的话,张诚在那里折腾了二十多年,能做文章的话,早就做了,何苦等到现在?但他已经习惯了跟在郑怀柱身后做事,对郑怀柱要将城东那一片抢到手的决定心里虽然也觉得有些没谱,却不像小周那样疑虑得那样深。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更觉得郑怀柱不是平白无故做出这个决定的,急忙问道:“怀少,难道这里面有张诚二十多年都没有搞明白的门道?”。.。 豹隐第二七七章 门道(正文) 第二七八章 取舍之道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笑而不语,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将话题岔开:“这茶怎么回事?以前来这里喝茶,也不是这个味道,怎么这次来变味道了?换老板了?” 袁八爷嘿嘿笑道:“您还别说,这里还真就换了老板了。^http://.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DukAnkan.com)” “好端端的换什么老板?” “听说原来的老板和张诚关系比较亲密,张诚倒霉之后,那老板害怕自己也受到牵连,就忙三火四的将这个店盘出去了。” “靠,打猴把兔子都给弄惊了。”郑怀柱低骂了两句:“现在接手这个茶的是什么来路?” “不清楚,听说是个南方人,什么路数不清楚,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茶接手,应该有点实力。用不用我想办法安排一下,让他和怀少见一面?” 郑怀柱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茶对于郑怀柱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休闲的地方,同时也是郑怀柱为了彰显自己已经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装模作样的地方。老板是南方人也好,北方人也罢,都与他不生任何关系。即使此人把这个茶搞的再好,终归也只不过是一个茶而已,他现在还没有心思认识一个开茶的。 他把话题岔开,摆明了就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但是却把小周他们折磨够呛,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下文,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憋了半天之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问道:“怀少,你刚才话才说了一半。说来说去,只是说想趁着张诚垮台的空子,把城东那一片拿下来,还没有说咱们能得到多大的好处呢。” “好处?”郑怀柱冷笑一声:“咱们现在虽然在省城也算混出点名头了,可是连个地盘都没有,人家始终还是没把咱们放在心里。把城东拿下来,咱们也就算有自己的地盘了,这个好处难道还不大?” “这个就是好处?”小周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之后,不由得激动起来:“怀少,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得说两句。” “你说。”郑怀柱看也没看他一眼,一双眼睛只是停留在面前的茶具上,就好像在他心里,这些和他一起打拼天下的兄弟还不如那套茶具受看。 小周脸涨得通红:“以前咱们的确没有一个正式的地盘,可是省城谁不给咱们几分面子,说句咱们到哪里,咱们的地盘就到哪里一点也不为过。依我之见,城东那一片再折腾也就是那个样了,如果咱们将城东那一片弄到手了,反而添了一个累赘,这笔帐划不过来。” 郑怀柱嘴一咧,笑着说:“城东那一片怎么就是个累赘了?” “那不是明摆着么?城东那一片规模那么大,张诚在那里经营了二十多年,也没见他搞出什么名堂来,反而让人一下就给弄垮了。如果城东那地方真的像怀少说的那样好的话,难道张诚二十多年还搞不出一个名堂?还能这么快就让人给弄垮了?” 郑怀柱看着他,脸上的同情又多了几分:“要说你们鼠目寸光,真是一点也没有冤枉你们。张诚这次垮台,是因为得罪了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他不垮都是一件怪事。那位老爷子,别说张诚了,就算是在场的任何一位,包括我在内,有几个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垮台了,纯属一个意外,绝不能代表城东的风水不好。” 张诚刚被搞垮,郑怀柱马上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与程卫国有关,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也不便多说,但是对于程卫国对于程志的爱护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谱。想了一下,又对袁八爷说道:“老八,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院小现在已经当兵走了,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不管你心里服不服气,现在也得划个句号。那老爷子,我是惹不起。” 袁八爷脸色一变:“难道张诚是让那小子的老子给弄垮的?” “这里面的事多了,你就别多打听了,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是咱们赚钱的大好时机,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这段时间,你们几个不用干别的,没事多往城东跑几趟,把城东的底摸一摸,看看有多少人惦记着这块肥肉,张诚留下的势力还有多少,过两天我回来之后,要听你们的回话。” “回来?你要出门?” 郑怀柱点了一下头:“去趟滨海。” 一提起滨海,袁八爷第一个反应就是马峰那边又出问题了,啐了一口,骂道:“那个马峰还有没有完了?自从咱们和他合作以来,三天两头就搞出点事来。能搞事,却不能平事,每次都得让咱们出面帮忙平事。要我说,干脆这一次咱们就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郑怀柱哈哈一笑,一脸的莫测高深。 …………………………………………………………………………………………………… 一个老总,一个副总,店才开张没多久就双双失踪,每天只是靠电话遥控运作,虽然庄楚楚精明能干,可是时间一长,也真有点吃不消。毕竟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店长而已,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方晓晨和刘欣又不在店里,这段时间她遭的罪可想而知。所以当方晓晨和刘欣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在店内出现的时候,庄店长激动得双目噙泪,差点没有扑到刘总和方总的怀里大哭一场。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刘欣和方晓里心里也很感动,急忙拉着她快步回到了办公室内。两人的屁股刚刚挨着椅子,庄楚楚就迫不及待的做起报告来。只不过刘欣和方晓晨的店才开张,还没有多少知名度,顾客方面的问题还不算太多,所以庄楚楚汇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哪个员工不听话,哪个员工家里有事请了多少天假,又了多少天假的琐事。 这些琐事事虽不大,可是奈何多得要命,刚开始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还耐着性子一边听着一边提点意见,听到后来,两个丫头的脑袋比庄楚楚还要大。方晓晨最先表现出不耐烦,伸手在额头上揉了几下:“说了这么半天,难道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没有别的大事要汇报?” 庄楚楚小脸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方总,我早就说过,咱们店要制定一个规章制度。可是还没等把制度制定出来,你们两位就回家处理别的事情,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了。现在刘总和方总都回来了,这件事情可得抓紧了。” “抓紧,必须要抓紧。”方晓晨摆出一副“总”的样子,缓缓点了一下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一个星期的时间够不够?” 庄楚楚嫣然一笑:“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些日子我也仔细考虑了一下制度的问题,再结合咱们店最近生的一些事,已经制定出了一个二十条的规章制度,一会我就拿给你和刘总过目。” “二……二十条?”方晓晨下巴差点没有惊掉。在她看来,这个店离大公司的标准差得远呢,制定个五七八条的规章制度也就够了,没想到庄楚楚如此能干,竟然不耐其烦,弄出一个二十条的大家伙。 庄楚楚看她一脸惊容,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二十条是多还是少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啊……,没有。”方晓晨回过神来,大刺刺的说道:“没什么不妥的,一会你把那东西交给刘总过目就行了。她心比我细,有什么不妥的话,直接让她指给你就行。” 刘欣抿嘴一乐:“好歹你也是咱们店的副总,定制度这么大的事,你不拍板怎么能行?” “拍板?我现在就拍。”方晓晨也真不含糊,说拍就拍,抬起手就在刘欣的写字台上拍了两下,笑道:“我已经拍过板了,一切由你们两个做主就行。” 刘欣对这个挂名的副总也没有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庄楚楚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把那东西给我,如果我和方总看了没有问题的话,就抓紧时间落实一下。” 庄楚楚点头应了一声,汇报了大半天,说得口干舌燥,虽然进屋的时候,刘欣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可是在这两位面前,庄店长实在不好意思喝水润喉。眼见谈话告一段落,便要起身告辞。 不料她的屁股刚刚离开椅子,还没等说话,就听得方晓晨突然问道:“对了,那个叫于敏佳的工作得怎么样?” “于敏佳?”庄楚楚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小于自从来咱们这里上班,工作倒是挺努力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工作,总觉得有些吃力。” “不会?”方晓晨两条秀眉挑了一下:“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会计学校毕业的,在咱们这里干个出纳还吃力?” 于敏佳来店里工作以后一直很低调,她也知道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刘欣和方晓晨完全是看在程志的面子才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更怕别人万一知道了她和方晓晨以及刘欣的关系会说三道四,所以平时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其他的活也都抢着干,话却说得很少,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庄楚楚都不知道眼前的方总和刘欣竟然和一个财务室的小出纳认识。 庄楚楚是刘欣钦定的领班、店长,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一看方晓晨的表情就知道两位老总和那个小出纳肯定认识,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说她工作吃力,倒并不是说她的业务能力不行。” “我也觉得一个正儿八经的会计学校毕业的人不会连一个出纳的工作都胜任不了。”方晓晨轻笑一声,说道:“那你说她工作吃力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和于敏佳不熟,但是她却是程志的同学兼好友,在这个店里勉强也算得上是皇亲,刘欣嘴上不说,心里对于敏佳的工作表现也相当的在意,本想找个机会单独和庄楚楚谈这个问题,没想到方晓晨却先把这个问题摆出来了,当下也竖起了耳朵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只听得庄楚楚笑道:“她的基础业务能力还可以,但是在一些报表方面还是稍差了一些,前两天就差点忘了到税务局交表。方总,我觉得在这方面,她的业务能力还得要提高一下。” “其他方面有没有问题?” “其他方面就没有问题了,挺老实的一个人,平时总是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上下班之前都会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照这样下去的话,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的保洁就要失业了。” 一听于敏佳没有大问题,方晓晨总算放了心,脸上露出了笑容:“其他方面没有问题就行,我也不怕和你讲,于敏佳这个人是咱们刘欣特招进来的,后台硬得很。这样,她不是报表方面的能力差一些么?那么以后就把她的工作调整一下,专门负责报表那一块,等把这一块搞熟了,再研究其他的工作。” 庄楚楚大吃一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财务室那个貌不惊人的于敏佳竟然是刘欣特招进来的。她是刘欣所招的第一批员工,当然知道刘欣挑人的苛刻程度已经达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这么一个高标准的老板竟然将于敏佳特招到店里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急忙点头不已:“是,我这就去财务室说一声,以后专门让她负责报表那一块。” 庄楚楚转身离去之后,方晓晨才叹了一口气,斜躺在沙上,轻轻的捶着自己的小腿,说道:“程志那个杀千刀的,留下这么一个人让咱们经管着,他倒好,一杆子跑得不知去向,我看他回来怎么谢咱们两个。” 刘欣随手抄起一枝签字笔在手上转动着,似笑非笑的说:“要谢也是谢你方大小姐,刚才我可是一句话没说。” “你没说话,那不就是默认么?” “还没等我说话,方总就拍了板了,我还能说什么?难道你想让庄楚楚看到咱们两个因为这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你个死丫头,学会犟嘴了是不是?我看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了。”方晓晨站起身来,扑到刘欣的怀里,伸手就去搔她的痒。 从小到大,刘欣最怕的就是方晓晨搔她的痒,甚至一度怕到了只要方晓晨的手举起来,手指头动几下,还没等沾到她身上,刘欣就浑身上下痒得软。现在被方晓晨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只觉得浑身酥软,急忙拼命的抵抗,两个丫头嘻嘻哈哈的在办公室里闹将开来,刚才在庄楚楚面前表面出来的老总威严刹那间荡然无存。 ……………………………………………………………………………………………… 上一次郑怀柱去滨海,是和六哥一起为了摆平方越元和马峰之间的恩怨去的。这一次去滨海,郑怀柱的车上坐着的是袁八爷,没有六哥。当然,开车的是袁八爷。 对于六哥,袁八爷也不怎么太了解,只知道郑怀柱今天之所以能在省城站稳脚跟,闯出一片天下,与这位六哥的扶持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也曾经在和郑怀柱喝酒的时候,趁着酒劲向郑怀柱打听了几次,但是每一次郑怀柱都讳莫如深,压根一个字都不提,时间一长,他也就不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出了省城,拐上了通往滨海的高公路之后,袁八爷将车定住,把着方向盘向郑怀柱问道:“怀少,这一次马峰又惹了什么乱子了?非逼得你再去滨海帮他平事不可?” 一提到马峰,郑怀柱就一肚子气,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道:“难道我去滨海就一定是帮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平事么?我就不能去见见别人?” “别人?难道怀少要去见方越元?” 郑怀柱没有否认,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开你的车。”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真是去见方越元?”这些人之中,袁八爷和郑怀柱的关系最近,对他也最为了解,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心头狂跳了几下:“咱们真要把马峰甩了,和方越元合作?” 郑怀柱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又睁开了眼睛:“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马峰都和方越元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既然咱们想干一番事业,没有放弃方越元而选择马峰的道理。” “但是前些日子,你不是也说了,方越元的实力太强,如果咱们和他合作的话,那就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的话,那可就是伤筋动骨啊。不像马峰,虽然实力小了一点,但是贵在听话,咱们说什么是什么,要是让我选的话,我宁可选择马峰。” “你懂个屁。”郑怀柱瞪了他一眼,“跟着我和六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天天的还是用屁股考虑问题?” 袁八爷被他骂得满脸通红,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 看到他的样子,郑怀柱心里也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去找方越元,也是六哥的意思。城东那一块肉虽然是肥肉不假,可就是太大了一些,凭咱们是绝对吃不下的,再加上一个马峰也不好使。能有这么好胃口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方越元,不找他找谁?” .。.。 第二七九章 自己的枪 - 豹隐 - 贝戎 自从火枪问世以来,枪这种装备,就成了每个国家的军队必须要有的装备之一。[http://.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 手打)由于中国实行枪支管制,并不允许普通老百姓持枪,甚至在某些林区,连以前猎人合法持有的猎枪也都被收缴上去。于是乎,在中国能合法持有枪支的只有三种人了,分别是军、警和经过允许持枪的其他人群。至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枪是一个遥远不可及的存在。 但是对于解放军战士而言,如果没有摸过枪的话,简直是有点说不过去了。部队就是个样子,由于分工不同,炮兵可以没摸过大炮,导弹部队的兵可以没见过导弹,但是不管是什么兵种,在新兵训练的时候,肯定是会让你摸几回枪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终于要摸枪了。 当各班班长将新兵即将发枪的消息通知给各班战士的时候,整个新兵连都沸腾了。不管是将门虎子,还是普通百姓,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一种英雄情结。而这种英雄情结,又大多和枪这种东西牢牢的挂钩。刹那之间,整整一个多月所受的苦都被大家抛到了脑后,新兵们都两眼放光,憧憬第一次摸到枪的情景。 即将摸到枪的心情是很令人振奋的,但是每天晚上的新闻联播还是必须要看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天晚上七点钟的新闻联播就成了部队里每天必看的保留节目,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传统从来没有改变过。 看新闻联播是以连为单位,条件好的地方,每个连队都有自己单独的俱乐部,条件不好的地方,俱乐部的功能,基本上由食堂兼任。程志超和赵济勇所在的连队很不幸,属于那种条件不好的,电视就摆在了食堂里。 一百多人,以班为单位,各自坐在饭桌旁,不管是班长还是战士,都做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节目。程志超看起来也好像看得挺投入的,但是一双眼睛却转个不停,找了半天,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赵济勇。 赵济勇也在人群中找他,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一刹那,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很多时候,只靠一个眼神就能交流很多事情。这一次也不例外,两个人眉来眼去一番之后,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刚刚达成共识,程志超就听到顾传成在身后轻声说道:“程志超,你眼珠子转来转去,干什么呢?” 程志超吓了一跳,头也没敢回的说道:“班长,你这么厉害?只看了一眼我的后脑勺,就能看到我眼珠子转来转去?” 顾传成冷笑道:“你是我手底下的兵,如果我连手底下的兵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这个班长岂不是白当了?别说话,看电视。” 程志超应了一声,心想:“他**的,一天到晚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看头,等有一天老子当上军委主席了,第一件事就是取消看新闻联播。” 转念又想,自己现在连个列兵都不是,而军委副主席是上将军衔。列兵和上将之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老爷子干了大半辈子,现在的军衔也不过是个少将而已,自己还没有老爷子那点本事,恐怕把肩膀上的杠杠熬成金星是没有指望了,看来这新闻联播还得看下去。 晚九点,熄灯号准时响起,各宿舍的灯逐一熄灭。经过一个多月的新兵训练,大部分的新兵体能已经基本达标,再也不需要每天晚上加餐,熄灯之后,总算可以不用做那一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之后才能睡觉。唯一闹心的是时不时的总要搞一次紧急集合,让大伙着实郁闷。 不过今天晚上看起来领导们的心情很好,搞紧急集合的可能性不太大,练了一天的新兵们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程志超估算了一下时间,悄悄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下了床,套上鞋子向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就被顾传成叫住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去?” “我x。”程志超心里暗叫一声,突然发现顾传成和他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老兵都不同,这厮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神。不管程志超要搞什么小动作,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他逮个正着。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路灯还闪耀着昏黄的光芒。夜色之中,只看到顾传成的两眼闪闪发亮,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志超。 “班长,内急,上厕所。你去不?” “睡觉前不把肚子倒空了,大半夜的折腾人,快去快回,开门的时候轻点,别把其他人吵醒了。”顾传成嘀咕了几句,翻了一个身,又合上了眼睛。 程志超如遇大赦,急忙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一溜烟的向厕所跑去。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也是唯一一个亮着灯的屋子。程志超钻进厕所的时候,赵济勇在那里已经等了好一会,一脸的不耐烦。看到程志超进门,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才来?老子都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再不来的话,我可等不起了。” “**,这都差点出不来。我们那个变态班长那两只眼睛好像就是为我长的。老子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肯定被他捉个正着。” “那可有的你受了。”赵济勇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甩给了程志超一支:“抽一袋?” 程志超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兜里掏烟出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将烟又甩回给他:“你怎么也学会抽烟了?” “平时不抽,就是这两天有点郁闷,买了一包解解闷。” “怎么个郁闷法?” “郁闷就是郁闷呗,还能怎么个郁闷法?”赵济勇吸了一口烟,恨恨的接着说道:“他**的那群唐山崽子,早晚有一天老子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 “唐山兵又怎么惹着你了?” 赵济勇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不行,得找个坑蹲下去,要不然一会纠察来了,看到我抽烟又得挨收拾。”不由分说,拉开了一个小门钻了进去,在里面一边抽烟一边说:“我们班有两个唐山崽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一天到晚这个装啊,老子就是看不过他们那股劲。他**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 程志超呵呵一笑。赵济勇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无非就是他们班有两个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唐山兵,可能自觉得财大气粗,所以有些时候就不怎么太注意团结的问题,引起了赵济勇的不快。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怪那两个新兵,在没来部队之前,那两个人恐怕是标准的富二代,在社会上优越惯了,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将他们身上的拔扈劲去掉。 如果不是老爷子们管得严,恐怕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两位也和那两个唐山兵没有什么区别。 赵济勇听到他的笑声,火头又上来了:“你笑个屁啊?老子让那两个小子气得差点没炸了肺,你不说不同情我,还在那里幸灾乐祸。”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和你一起收拾那两个小子?” 赵济勇眼睛一亮:“这个主意我看行,你脑子比我转得快,想个办法,在下连之前归拢归拢他们。要不然一下连,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会分到哪个单位,想找他们可不容易了。” 程志超也知道他们所在的这支部队驻地比较分散,同一个营的两个连队之间,最远的距离能达到三百公里以上。新兵训练结束之后,各个新兵都会被重新编排到新的连队。如果能分到一个连队那还好说一些,若是分不到一个连队,想要见一面,有时候还真就挺不容易的。 但是听赵济勇的口气,很明显是要拉着自己和人家干一架。程志超倒不是怕打架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怎么收拾?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些老兵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是那些老兵的话,我倒能做到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但是那两位和咱们一样都是新兵蛋子,万一真把人家打坏了,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人家的父母?” “屁。”赵济勇以一个字回应了他的长篇大论,“总之老子是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两天我就想找你商量一下这件事,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老实说,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我可自己单干了。” “你就不怕你们家老爷子知道?” “大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老爷子在东北军区,咱们是西南军区,中间隔了好几千公里,又不是一个军区的,你以为老爷子的本事真有那么大?能在几千公里外监控咱们?” 原本程志超对顾传成说上厕所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和他说了这么一会,在厕所里这么一冻,突然觉得真的内急起来,急忙拉开了赵济勇隔壁的蹲位的门钻了进去,对赵济勇说道:“其实人家只不过是有点钱,所以才显得嚣张了一些,也未必就是针对你,你大可不必那么神经过敏。要我说,再静下心来,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过一段时间,那两个小子还是那熊样,咱们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你说的倒轻巧,你不知道我在我们班过的是什么日子。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我们老爷子亲生的。自从那天把我从被窝里抓起来送上车之后,他就没管过我,费了驴大劲打电话回家,想要点钱贴补一下,老爷子直接就告诉我两个字‘没有’。他真以为就靠那点津贴,咱们就能挺一个月?” “怎么挺不了一个月?除了买点香皂牙膏之外,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我发的津贴现在还剩下十多块钱呢,你用不用?用的话明天我给你。” 赵济勇目瞪口呆的看了程志超半晌,最后放低了声音:“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心人。” “不用客气,咱们两个是兄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程志超怪笑两声,穿上了裤子。 “既然咱们是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不是让我现在就和那两个唐山小子PK,能帮上的肯定帮。” “你能不能现在就到外面找棵歪脖树把自己挂上去?老实说,我现在对你非常不满意。”赵济勇的眼睛里恨不得射出两枚毒钉将程志超活活毒死。末了,提高声音大声叫道:“你那几十个月能挺一个月,老子可挺不了。”说完之后,恨恨的摔门而去,留下一句话:“总之那两个小子,我是揍定了。我先忍几天再说,过两天他们要还是那个熊样的话,我他**的就……” 程志超追了上去:“喂,你这些日子最好本份点,我听说你把你们班弄的鸡飞狗跳的?” 赵济勇大刺刺的挥了挥手:“没有那么夸张,放心,咱们是将门虎子,我心里有数。” ……………………………………………………………………………………………… 十二月二十六日,星期四,阴。 天是两天前就开始阴起来的,程志超一直以为又要下雨,但是阴了两天之后,这雨还是没有下起来。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阴天下雨的话,天就凉几天,如果不下雨的话,气温也不暖和。就在这样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里,将门虎子和普通地方青年终于在这个西南山区里领到属于自己家伙。 他们所在的部队并不是主力部队,领到的装备当然也不可能是太好的,全军已经开始列装的九五式步枪还轮不到他们,发到程志超等人手中的,是一批枪身已经磨得发白的八一杠。 枪虽然不是新枪,也不是九五,不过对于新兵蛋子们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刺激。发枪的时候,并没有搞什么太大的仪式,只不过是将一众新兵聚集在一起,首先还是由那位爱演讲的团长大人发表了一通听起来还算是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居然是各班带回。 枪就是在宿舍里发到程志超的手上的。 和其他新兵相比,当程志超从顾传成手里接过自己的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心里却油然生起一种亲切感。当手掌和冰冷的枪身接触的那一刹那,传过来的那种厚重的感觉,让他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个兵样了。 他和赵济勇从小玩的就是八一杠,对这种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将那支枪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走到顾传成的桌子前,将弹夹卸下,检查了一下枪膛,又熟练的将枪拆开,仔细的看了一遍,重新装了回去。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顾传成笑吟吟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止,徐大山等和他一起入伍的新兵却看得目瞪口呆。对于徐大山他们而言,枪是一个神秘异常的物件,拿在手里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半点闪失。但是程志超这个家伙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枪大卸八块之后又组装起来,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程志超将枪组装完毕之后,搂在怀里,又亲了一下,喃喃的说道:“你是我的了,我终于有了一支自己的枪了。” 如果此时有人问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他的回答只有三个字“很激动”。事实上,他的确很激动,以前老江训练他和赵济勇的时候,用的都是警卫连的枪,枪保养的虽然不错,却不属于程志超和赵济勇,完事之后是要还回去的。只有这支枪,虽然看起来比老江拿过来的枪要旧一些,但却是属于自己的,从感觉上就不一样。 等他忙活完了之后,顾传成才轻轻的拍了两下巴掌:“动作挺麻利,以前拆过?” “拆过。” “看你的手法,应该拆过不止一次?” “这不是废话么?如果仅仅拆了一两次的话,老子能有这么好的手法?”程志超腹诽了几句:“以前我们院里有一个老不死的,曾经教过我几次。我这两下子可差得远了,班长,您给我们露两手?” 顾传成看了他一眼:“你这是要将我一军啊。” “我哪敢啊,您是老兵,又是我的班长,我就算是敢将连长的军,也不敢将您的军啊。” 顾传成没有理会他,又拍了两下巴掌:“算了,今天大伙都挺激动的,我就不打扰大伙的兴致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按照惯例,当顾传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开小会的时间到了。徐大山急忙将椅子拉了过来,伺候顾大班长坐下,然后全班战士都闭上了嘴巴,搂着自己的枪静听班长大人高论。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发了枪了,就意味着你们前一阶段的训练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们也不要太得意,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我要说的是,你们以前的训练,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的训练会更加的艰苦,理由只有一个,程志超,你说说看,理由是什么?” “我来说?”程志超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你来说。”。.。 豹隐第二七九章 自己的枪(正文) 第二八零章 扛不住了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天没有放下来,赔笑道:“班长,您别开玩笑了,我这水平和您相比差得远了,怎么可能给同志们做思想政治工作呢?还是您来。(请记住我.dukankAn.com)(疯'狂'看小说  手打)” 顾传成没有接受他的马屁,似笑非笑的说:“你又何必如此谦虚,老实说,虽然你在咱们班乃至咱们整个训练团一点也不拔尖,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据说连长都对你很感兴趣呢,还有那个叫赵济勇的,和你一起来的?” 程志超心里暗暗得意,心想金子埋到哪里都会发光,新兵连这点小儿科的训练和老江十几年的特训相比,就是幼儿园大班的水平,算你老顾有眼光,知道老子没有尽全力,不拔尖,只不过是性格低调而已。 脸上却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说:“班长开玩笑了,这一个多月的新兵训练下来,差点没把我扒下一层皮,我现在是咬着牙挺着才坚持下来的,估计这提升的空间么,是没有多少了。” “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心里有数。”顾传成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东西,瞒是瞒不住的,早晚得让人知道。你是我亲自接来的兵,别人不知道你的底?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底?今天我还真就想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将门虎子能说出什么高论来。没事,放心大胆的说。”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说的。”既然顾传成一再要求,程志超也不再客气,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班长想要听的,无非就是枪这东西,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也是一种责任。接过了这支枪,就是把这种责任扛在了肩上。” 顾传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你是真想低调,还是就是这点水平了,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了。枪是发下来了,咱们班除了程志超之外,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摸到这玩意。我先给大家提个醒,你们先不要这么兴奋,这支枪发到手里,就意味着从今天起,你们的训练内容较之以前有了大跨度的转变。每天训练完毕之后,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对枪支的保养,保养完毕之后,统一找枪械员入库。”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枪发下来,并不是意味着连睡觉都可以搂着它,而是在训练完毕之后,还要统一入库。徐大山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枪,疑问道:“班长,我在电视里看到,那里野战部队的枪都是放在宿舍里,紧急集合号一响,那些兵穿上衣服,提着枪就出门了,咱们和他们不一样么?” 顾传成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宿舍是睡觉的地方,又不是枪库,放这么多枪干什么?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哪位老兄一时想不开,开了小差,随手再顺手几只枪,那还了得?再说,就算没有开小差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战友之间一语不合吵起来,一冲动,回到宿舍里抄家伙把枪弄出来怎么办?猪脑子。” 徐大山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低下头讪讪的说道:“那紧急集合的时候怎么办?” “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 “不用背着枪?” “需要背枪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背,你哪那么多话?今天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保养枪支,程志超在方面也算是半个行家,由他带着你们。” ……………………………………………………………………………………………………………… 虽然顾传成已经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告诉大家发了枪之后,训练强度会有所加强,可是一旦真到了训练场上,训练强度之大,连程志超都吓了一大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原本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基本上都是空身跑三公里热身,发了枪之后,热身活动马上就由空身三公里变成了负重五公里。 不但距离有所加长,而且次数也多了一次,早晚各一遍。五公里负重以前也搞过,但是次数都不多,而且那个时候的负重,只不过是背包、水壶和挎包而已。发了枪之后就不一样了,不但上述那几样一样不许少,还多了一支枪和四枚教练弹,也就是训练用的木柄手榴弹。 这东西和一般人所理解的那种会冒烟的训练弹不同,就是一个实心的木柄,包着一圈铁皮,成手榴弹的样子,重量和普通的手榴弹也差不多少。一枚虽然也就是斤把的样子,但是四枚加在一起,就是四五斤,再加上七八斤重的一支枪,加在一起,足足比平时的负重多了五公斤。 五公斤的份量在平时可能无关紧要,但是在原本就有负重的同时,再加上它,这五公斤的份量可就要了大伙的亲命了。况鹏早就对自己连队的新兵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不管你家里是穷是富,到了部队,那就是一个战士,是骡子还是马,在训练中牵出来遛遛就见真章了。虽然大家都不想当骡子,都想当马,可是素质在那里摆着呢,想不服气也不行。 训练第三天,整个新兵连的骡子和马就基本上现了形,别的连队的情况不太清楚,至少在程志超所在的这个连队,仅仅三天的时间,整个新兵连一百多新兵就从素质上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位从小就接受严格训练的太子爷,用了三天的时间,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新兵连的千里马,处于最顶端。紧随着他们后面的是几十名素质相对过硬的新兵,然后就是徐大山等素质稍差一点的新兵。 被人为的分成了三六九等,这还不算是郁闷的。最郁闷的是,也不知道新兵连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元旦那一天,全国都在放假,唯独这些新兵们没有放假。和平时相比,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关于这一天的天气,程志超在日记里面写道:“一月一日,小雨,阴冷。亲爱的晓晨,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开始了,全国都在放假,唯独我们没有放假。连长说,原本这次师改旅,不应该撤我们师的,但是我们师的出身不是根正苗红,所以我们师毫无悬念的就被撤了,师长也变成了旅长。这让同志们很不服气,连长说看到六四一团的那些猴崽子们就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团可以比别的团差,但是必须要把六四一团毙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所以今天我们也没有休息。” 日记是用书信体来写的,自从电话被况鹏收走了之后,程志超不得不用写信的形式排解对方晓晨的相思之情。但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个鬼地方偏得不得了,上一封信发出去一个来月了,也没有收到方晓晨的回信。程大少爷的脑袋也算是比较活络了,既然写信回的慢,那就一天一封。 将这个念头向顾传成汇报了之后,本以为顾传成会大力支持,却不料顾传成冷笑几声,断然拒绝:“不行,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话可唠?言多必语失,咱们部队是野战部队,万一哪封信不注意,泄了密怎么办?咱们新兵连的规矩是一个月才能写一封家信。” 就这样,程大少爷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转念又想,既然你不让我写,难道我不会偷着写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程志超的眼睛又亮了,但是随即发现这个念头也行不通――只因为新兵连一个月才发一个信封,想通过其他渠道买信封邮**,根本就弄不到。想家的又不止他一个人,每个月的信封发到手之后,其他新兵们自己用都用不过来,哪里能有那好心人匀给他? 最后还是赵济勇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既然打不了电话,写不了信,那就干脆写书信体的日记。不让写信,写日记总不能不让?将来退伍的时候,把这些日子交给方晓晨,一来可以证明在这段时间之内,程大少爷并非负心薄幸,走了之后就不理会方大小姐。二来这东西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极具收藏价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从方晓晨那里骗来几滴感动的泪水。 于是程志超就将写日记这个习惯坚持了下来,每天训练之后不管多累,洗漱完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床上摊开日记本。对于他写日记,顾传成倒是没有反对,但也不支持,起码没有将自己的桌子让给他写这东西。 平时写日记,都是晚上看完新闻联播之后,但是今天程志超却是在中午写的。在写这篇日记的时候,程志超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得精透,午休的时间很短,也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徐大山同样浑身精深,头发上还不住的往下滴着水。这哥们今天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坐在马扎上不住的打着哆嗦。 一开始程志超并没有注意到他,写完一段之后,刚想伸个懒腰,一回头,正好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大山,你没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徐大山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累。” “累能累成这样?你是不是病了?”程志超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好像有点发烧,不行,下午好像是要上步战车,你这种状态,够呛能受得了。我去找班长,和他说一下,下午你到卫生所去看看,大过节的,可千万别生病了。” 徐大山看看宿舍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眼圈一红,低声说:“超儿,我真没事,就是这几天累的真有点受不了了。你说咱们又不是侦察兵,又不是马上要打仗,干嘛练得这么苦?再这么练下去的话,我是扛不住劲了。” “那有什么办法?连长不是说了么?一定要把六四一团的那帮家伙压下去,替咱们旅长出出气。六四一团不是红军师的尖刀团么?要是让咱们团给压下去了,咱们旅长脸上有光不说,还能狠狠的给上头那些撤咱们师的老家伙们一记耳光,一举两得。” “那也不能让咱们受这个罪啊?我家里虽然是农村的,可是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洋罪。再说了,我们农村兵又不像你们城市兵,退伍之后就能分配工作,我这种人,如果想要退伍之后分一个好工作,起码得熬到三极士官以上。三极士官啊,哥们,你说我能熬到么?” 程志超苦笑两声,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自从有了户口制度以来,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受到的待遇就天差地别,改革开放都几十年了,这种待遇上的不公平也没有消除。农村户口的人在学习和就业上与城市户口相比,的确有很多不便之处。就以当兵为例,农村户口的兵退伍之后不分配工作,城市户口的兵退伍之后,如果家里有关系的话,却可以分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单位。当然,农村兵和城市兵要求的学历也不一样。农村兵只要初中学历就可以入伍,而城市户口则必须要高中学历才可以参军。 “慢慢熬,其实你的素质也不差,说不定真就能熬到三极士官,到时候退伍回家,弄一份工作呢。” “算了,我是没指望了。”徐大山摇了摇头,“超儿,你说,如果现在我回家的话,会不会受到征罚?” 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贼头贼脑的向其他人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之后才松开了手,在徐大山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话让班长听到了,向上面一汇报,连长能马上关你的禁闭?” “不会?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跑,他凭什么关我的禁闭?” “凭什么?就凭你刚才说的话。”程志超将马扎拖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你要搞清楚了,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要授衔,到时候,可就是一个真正的兵了,那是有军籍在身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军籍?” “就是和户口一样呗。”对这个问题,徐大山倒是一语中的。 “对,所谓的军籍,就是你的户口。”程志超说道:“咱们当兵的,向来都是户口跟着本人走。人到哪,军籍和伙食关系就到哪,这一点和地方不一样。当了兵,入了伍,你在家里的户口就被注销了,变成一个流动性相当强的军籍和伙食关系。如果你在部队里当了逃兵,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被开除军籍,大哥,开除军籍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大山显然还是没有弄明白开除军籍的严重性,哆哆嗦嗦的说道:“开除我的军籍,那又能咋地?大不了就是我这兵白当了呗。” 程志超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兄弟,白当几年兵,被部队退回去,那不叫开除军籍,那叫除名。除名和开除军籍是两回事。” 看到徐大山还是两眼茫然,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除名相对于开除军籍要轻一些,因为你被除名之后,只能是这几年兵白当,部队和地方都不承认你当过兵而已,你的户口本上也是‘未服兵役’,虽然当兵的事不被承认,但总还算是有个户口,对你以后影响不大。但是开除军籍却不一样了,一旦被开除军籍,回到地方你连户口都没有,那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黑人了。” 徐大山脸色一变:“不能?你是不是在吓唬我?” “你仔细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在吓唬你么?”程志超瞪了他一眼之后,小声的说道。 徐大山真的好好的看了看他的眼睛,最后说道:“我看不出来,真没骗我?” “我干嘛要骗你?你也很清楚,我老爸就是当兵的,还是个当官的,从小就在部队院里长大,难道连开除军籍和除名这两点我都搞不清楚?” “把人家退回去了,还要让人家连户口都没有,成为一个黑人?部队这帮人也太损了一点?” “你也不能怪人家部队,谁让你不仁在先?如果你能安下心来在部队干,人家能开除你的军籍?我告诉你,就算你在部队里犯了法,最多也就是劳教或者判刑,再不济就是把你的军衔剥夺了而已,一般情况下不会开除军籍。但你要当逃兵的话,那可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基本上就是开除军籍。” “又不是上战场打仗,我只不过是受不了这份罪,跑回家去而已,怎么能算是逃兵呢?” “逃兵不一定是在战场上出现的,只要你因为自身的原因未经允许脱离了部队,那就是逃兵,被捉回来之后,就是开除军籍的待遇。大山,你可得挺住啊,再有一个多月,新兵连就要结束了,实在不行的话,下连的时候,你和连长好好说一说,大不了上点供,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轻松一点单位,千万不要当逃兵,当了逃兵,你这辈子就废了。” 徐大山目光闪动了几下,双手捂脸,将脑袋埋在了****,像个鸵鸟一样撅着屁股,双肩不住的抽动着。程志超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几天下来,他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叹了一口气,拍了他两下,回去继续写他的日记。。.。 豹隐第二八零章 扛不住了(正文) 第二八一章 笼中鸟 - 豹隐 - 贝戎 突然提高了训练强度,一连几天的训练下来,新兵们都累得直接晃,做梦都想着领导能开恩,能给大伙放一天假,好好的休息一下。(.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疯狂看小说网: 手打)但是领导们这个恩没有开,却在晚上举行了一场部队特有的“会餐”。 会餐是部队特有的一项活动,每逢重大节日或者比武取得胜利之后,领导们都会告诉炊事班的管事的,准备酒菜,会餐。所谓的会餐就是在平时的伙食基础上再加几个硬菜,有的单位还会有酒,不管干部战士在会餐的时候都聚集在食堂里。平时等级森严的部队,也只有在会餐的时候,才没有了等级之分。在这个场合里,战士可以当着领导的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甚至可以到领导的盘子里面抢肉吃,在拉近了官兵感情的同时,也能舒缓一下战士们的心理压力。 元旦会餐的内容很丰富,有鸡有鱼,每个桌子上还有一盘烤得通红的大虾。程志超一进食堂,眼睛就被那盘烤大虾吸引了,咽了一口唾沫,随着众人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除了十几样菜之外,每张桌子上还摆了几瓶啤酒。平时部队里不让喝酒,但是今天是元旦,也是新年,再加上没有休息,领导们心里有愧,特地吩咐炊事班弄了一批啤酒让大伙喝。但是每个桌上放的不太多,一人一瓶都满足不了。 平时见到况鹏的时候,比见到林海涛的时候还要少。况鹏是军事主官,但是训练工作有排长和班长带队,不需要他这个当连连的事事亲为。相反林海涛是政工干部,新战士们普遍年龄都不大,又是刚刚离开家,想家的时候,情绪上难免有些波动,这就需要林海涛这个指导员及时的找情绪有波动的战士谈心。时间一长,指导员的形象深入人心,况鹏的样子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却有些忘了。 直到今天会餐,连里面几位领导都早早的来到了食堂,和战士们来一个无距离亲密接触,况连长的模样才又一次印在了众人的脑子里。 只见况大连长身着迷彩服,光头没带帽子,袖子高高的挽起,等战士们全都落了座之后,拿起一瓶啤酒,又从桌上抄起一双筷子,在瓶口用力一别,只听得“砰”的一声,瓶盖被别开,叮的一声轻响,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部队喝酒,很少有用杯子的,一个连一百多号人,如果一人一个杯子的话,就是一百多个,一年就用那么几次,有时候甚至一年都用不上一次,买来纯属浪费。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用饭碗喝酒。况鹏也不例外,操起一只碗来,嗵嗵嗵的倒了满满一大碗,举起碗来,高声叫道:“同志们,今天是元旦,按照咱们部队的老传统,今天晚上这顿饭,咱们会餐。啥叫会餐?会餐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把什么不愉快的事,统统甩到脑后去,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吃好喝好才是真的,我先干了。” 仰起脖子,也没见他喉头动几下,满满一碗啤酒就被他送到了肚子里,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伸手从盘子里抓了几粒花生米扔到嘴里,高声道:“开饭。” 整个食堂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这次会餐,也是程志超他们入伍以来在部队里遇到的第一次会餐,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拘束,吃的还比较斯文,酒过三巡之后,才算是完全放开,相互之间串座的现象也开始多了起来。 平时吃饭,一个班一个桌,都是固定的,绝对不允许有串座的情况出现,但是会餐的时候,是一个例外。程志超憋了半天,等大伙都开始活跃起来之后,端着半碗酒找了个机会就离开座位,跑到了赵济勇旁边坐了下来。 刚一落座,就发现赵济勇脸色铁青的盯着同座的两个人,双手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程志超心里一凛,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厕所里赵济勇说的话,急忙顺着他的目光向那两个人望去。只见那两个人一胖一瘦,坐在一起就好像哼哈二将一般,都是穿的作训服,也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那个瘦子的鼻头通红,也就是传说中的酒糟鼻。本来此人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不管从外形还是气质上都可以算得上是上品,但是这个酒糟鼻却将他整个脸部的美感完全破坏。那个胖子倒是没有酒糟鼻,就是在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剑眉星目,看起来还算是比较耐看。 赵济勇看他们两位的眼神不对,这两位看着赵济勇的眼神也是杀气十足,估计双方积怨已深,如果不是因为新兵班长压得住,双方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赵济勇看到程志超坐到了自己身边,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怎么样?这几天够劲?” “还行,反正从小就在老江手底下混,这点小罪和老江相比,差得远了。”程志超喝了一口酒之后,又敬了赵济勇的新兵班长一杯,坐下来之后小声说道,“不过,我看大山有点挺不住了。今天中午就说受不了了,下午咱们上步战车,这哥们没到五分钟就吐得翻江倒海的。” 徐大山和赵济勇也是同行而来,一路上处的都不错,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关心:“那怎么办?” “我也想不出好办法,这一关,只能靠他自己来过,咱们谁也帮不上他。”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捅了捅赵济勇,向那两位扬了扬下巴,低声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两位?” “嗯,就是他们。**,一天一天的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你看到这两个兔崽子的眼神没有?他**的,我现在是拼了老命的忍着,但是可忍不了多长时间了。” “别太着急,慢慢等机会,总之咱们不能给咱们院丢人现眼。”程志超本想借着今天会餐这个机会,想办法化解一下赵济勇和那两位的矛盾。可是现在一看到这几位的样子,就知道双方的矛盾通过和平手段已经无法解决。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和平手段无法解决,唯一的办法,就剩下拳头了。要论打架,除了老江之外,他还真就没有服过谁。 赵济勇哈哈一笑:“哦了。” ……………………………………………………………………………………………………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不管是方晓晨还是程志超都对自己的生意没有兴趣,所以另寻一个接替人接自己的班已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还是根本就有意栽培孙晋宝,总之参加完刘欣的开业典礼,从省城回来之后,方越元就在自己的公司内给孙晋宝找了一个差使,不再让他到处乱跑了。 他没有儿子,只有方晓晨一个女儿,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方越元对孙晋宝这个干儿子的爱护,丝毫不亚于刘欣和方晓晨,所以孙晋宝在公司里过的很郁闷。 他本来就是小孩心性,以前在外面东跑西颠的还能找到乐趣,现在冷不丁被关在了办公室里,过起了早八晚五的日子,对于孙晋宝而言,无异于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突然被关进了笼子里,几天下人,整个人都蔫巴了。 关于这一切,方越元当然看在眼里却并不心疼,每天只是分配他干一些洒水扫地的杂活,正儿八经的工作一点也不安排,如此一来,孙晋宝就更窝火了。每天上班,扫完地之后,就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托腮,眼巴巴的望着窗外,有时候一坐就坐到下班,无聊到了极点。 幸好办公室里还有电脑,其他人在工作期间绝对不允许玩电脑游戏的,但是孙晋宝却可以例外。这倒不是方越元对他特殊照顾,而是在他找方越元哭诉了多次之后才为自己争来的福利,但也仅限于聊聊天,看看网页而已。除此之外,他要想搞点别的事,那就万万不能了。 有的玩总比干坐着要强一些,再说聊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网络上面有不少的漂亮美眉可以勾搭,也算是无聊之中的一个精神慰籍。自从哭诉来玩电脑的福利之后,孙晋宝才觉得生命中多少又有了几许阳光,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电脑打开,再去干别的事。 他的电脑上没有装视频,方越元也不可能让他装,网络那边的小美眉对于孙晋宝长的什么样一无所知,这也给了他极大的发挥空间,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精心替自己打造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形象,将自己的年龄加大了几岁,收入翻了几番,然后厚颜无耻的用文字将自己的形象在网络上推广。 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起码钓到的美眉比以前多了许多,比如最近一段时间,孙晋宝就和一个佛山小丫头打得火热,双方已经开始使用一些比较亲昵的称呼。按照孙晋宝的估计,如果再加一把劲的话,用不上一个星期,就可以将这个佛山小姑“拿下”。 事实上,他的劲的一直没有松过,下午四点半钟,还差半个小时就下班了,这哥们还坐在电脑前劈哩叭拉的打着字和对方聊天,称呼也由“亲爱的”试探性的变成了“老婆”。 对于称呼上的转变,对方刚开始表现得还很害羞,每次他打出“老婆”这两个字的时候,对方都会大发娇嗔。但是十几个“老婆”发过去,对方发过来的称呼也变成了“老公”。这让孙晋宝相当得意,丝毫不理会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异样的眼神,对着电脑屏幕得意洋洋的怪笑起来。 笑了一阵之后,突然想起,称呼上的转变似乎意味着对方心态的转变,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接下来应该就是巩固这个成果的时候了。至于如何将这个成果巩固下去,他还真就没有多少经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掏出电话,准备给方晓晨打一个电话,问问她当初是怎么被程志超定住的,然后再根据方晓晨传授的经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刚刚在电话簿里找到了方晓晨的电话,还没等拨出去的时候,孙晋宝猛然间隔着办公室的玻璃墙看到外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将电话收起,给那个佛山小姑娘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现在有事要忙之后,迅速的将聊天窗口关闭,然后在办公桌着正襟危坐,模样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刚刚做好这一切,方越元已经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的员工一见老总进屋,纷纷站起来和方越元打招呼。孙晋宝也站了起来,和其他同事一起,口称方总,模样极度谦恭。 方越元向众人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坐下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自己则踱到了孙晋宝面前,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样?习不习惯?” 孙晋宝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成,就是没有在外面过的自在,无聊。”眼珠子转了几圈,“方叔,我觉得,我始终不是坐办公室的料,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给我换个活?” 方越元的眼睛在他的电脑屏幕上扫了几下,不置可否的说道:“你进公司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和前辈们都学到了些什么?” “啊?学到了些什么?”孙晋宝张口结舌,半天回不出话来,最后满脸通红的耷拉下了脑袋。他当然不好意思向方越元汇报进了公司这么些日子,只学会了扫地和上网聊小姑娘。如果这样说出来的话,方越元一怒之下,还不得将他的屁股打飞了? 方越元微微一笑:“我问你学到了些什么,你怎么反过来又把这个问题给我扔了回来?” 孙晋宝目光如电,看到方越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正色道:“前辈们在公司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要学的东西沉着太多了,一时半会,怎么可能会学得周全?” 方越元收起了笑容:“你倒是会说话,明明是什么也没有学到,偏偏要说的如此动听。” “事实就是如此。方叔,您也知道我的水平就这么多,让我学点别的还行,但是办公室里这一套,我学起来真就挺费劲的。” “费劲也得学。”方越元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又想起了程志超,这个小子不但有头脑、有冲劲,而且还有学历,如果他肯到自己公司里来上班,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一个人材。但是偏偏自己这位乘龙快婿对这一摊一点兴趣也没有,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想起程志超和方晓晨,方越元就一肚子气,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的难看起来。 孙晋宝一看他的表情,心跳马上又增加了几十次加速,小心翼翼的问道:“方叔,您找我有事?” 方越元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孙晋宝深吸一口气,又壮着胆子说道:“其实,如果方叔找我有事的话,派个秘书过来叫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行了,行了,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坐下聊你的天,晚上下班之后,先不要回家,和我去见一个人。“ 孙晋宝不敢再多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讪笑两声,却不敢当着方越元的面,真个打开聊天窗口,和那个佛山小姑娘真个聊天,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鼠标,问道:“晚上要去见什么人啊?用不用我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方越元反问道。 “这个……”在这位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干爹面前,孙晋宝始终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罩在头顶,让他连气也透不过来。不安的搔了几下后脑勺,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方越元苦笑两声,轻轻的在他头上拍了两下,低声道:“小宝,时代变了,我和你爸已经把这个江山打下来了,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守住就行。其他的,用不着你多操心。” 孙晋宝“哦”了一声,心里却相当的不服气:“江山你们是打下来了,说是让我们守住了就行,但是这么一大片江山,那么多人惦记着,怎么守?不还是得打?时代再变,拳头也是硬道理。” 方越元这次亲自来找孙晋宝,除了想要看看这个孩子能否适应办公室的生活之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在办公室里坐的太久了,心里有些烦闷,想要出来透透气,并没有打算要和他交底。但是看了孙晋宝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心里又不禁有些心疼,叹了一口气,将他叫出了办公室,小声的说道:“让你在这里上班,的确是难为你了,但是这些东西,早晚你都是要学的,慢慢来。”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样,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但是不要回家,找几办事利索的人,盯着郑怀柱,看看他在和我见面之前都干了些什么,然后向我报告。” 孙晋宝眼睛一亮:“郑怀柱来滨海了?咱们今天晚上就是要去见他?” 方越元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人还在高速公路上,没到滨海呢,不过也快了,事不宜迟,你马上就去安排人手。” “好咧”孙晋宝一脸的兴奋,两只眼睛也亮了起来,答应了一声之后,生怕方越元反悔,一溜烟的逃掉了。 “瞧你这点出息,放个风就把你乐成这熊样,真是虎父犬子。”方越元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豹隐第二八一章 笼中鸟(正文) 第二八二章 谁都不傻 - 豹隐 - 贝戎 最初刚刚踏足江湖的时候,郑怀柱就是双线作战。http://.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dUkankAn.com)(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省城是他的根基所在,滨海则是他起步的地方。也就是在认识马峰之后,郑怀柱的局面才算是打开。局面打开了,钱自然也就赚到了,袁八爷等人才心甘情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尊他为一声“怀少”。 袁八爷也好,小周也好,随便拉出来一个,在省城都可以算得上是太子爷,肯心甘情愿任由郑怀柱摆布,当然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这一点郑怀柱心里也很清楚,同时也更清楚袁八爷他们心里还是倾向于马峰,所以车还没有下高速,郑怀柱就警告袁八爷,到了滨海,见了方越元之后,无论如何不许提马峰。 袁八爷虽然不及郑怀柱有经济头脑,可也不是一个傻蛋。以前偶尔还能自我膨胀一下,自从被程志超狠揍了一顿,却又拿他没有办法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出院之后,就对郑怀柱言听计从,一边开着车,一边不住的点头答应。 转眼之间,滨海已经在望,袁八爷将车开下了高速公路,拐上了通往滨海市中心的主干道之后问道:“怀少,接下来咱们去哪?” 郑怀柱双目微闭:“来之前,我已经和方越元通了电话,估计他那边现在也正在准备着呢。既然他到现在还没有信,咱们两个哪里也不去,找个宾馆,开两间房住下来,等着方越元的消息。” 袁八爷也不是第一次来滨海,对滨海市的各个宾馆还是比较熟悉,不等郑怀柱发话,就开着车向自己常去的一家宾馆驶去:“怀少,你这次来滨海找方越元,难道真想和方越元合作,把城东拿下来?” “不这样的话,我大老远的跑滨海干什么?”郑怀柱睁开了眼睛,两只眼睛寒光闪闪,“人走茶凉,自古以来,江湖就是如此。张诚才刚刚倒台,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盯上了城东那块肥肉。凭咱们的实力,如果和那些人硬拼,虽不至于会输,但肯定也是惨胜。咱们是什么身份,和那些人拼个两败俱伤,不值得。这就得借助外力。” “其实我觉得,以咱们的实力,不一定非要借助方越元的势力。如果方越元和马峰这两个人,让我二选一的话,我宁可选马峰。” “哦?为什么?”郑怀柱笑吟吟的问道。 “这不是你以前就总说的么?”袁八爷奇道:“方越元的势力大,野心也大。恐怕一个小小的滨海未必能容得下他,早晚有一天,他的手得伸到省城去。他现在还没有插手省城,是因为没有机会。咱们如果和他合作的话,那可就是引狼入室了。一旦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在省城站住脚跟了,恐怕是个祸患啊。至于马峰,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被咱们牢牢的捏在手心里,即使把他弄到省城来,在咱们面前,他也兴不起太大的风浪。” “你考虑的这些,我和六哥也都充份考虑了。但是眼下咱们的问题是要把城东这个地方拿下来容易,想要站住脚,让别人不敢再打那块地的主意,就必须要有压倒性的优势。只有这样,省城的那些人才会害怕,才不敢和我们抢食。马峰,他和方越元相比,还差得远哪。” “那马峰那边,咱就彻底的甩了?” 郑怀柱沉默了好一会,才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八,你记住,想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马峰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当这颗棋子在棋盘上,还能起到一定作用的时候,咱们必须得珍视。但是当这颗棋子和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棋子产生冲突,只有二选一的时候,就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一切皆为我所用这才是处世之道。” 袁八爷听了他的话之后,打了一个冷战,半晌不语。在整个团队之中,真正对郑怀柱有影响的,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六哥,而他对郑怀柱的影响则相当有限。即使是他对马峰现在的处境很是同情,可是也只能是同情一番而已。除此之外,其他作用一点也起不了。 过了好一会,袁八爷才小声问道:“那咱们这一次来滨海,和方越元谈完了之后,还见不见马峰?” 郑怀柱道:“见,当然要见。”他双手放在脑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马峰对咱们生意的作用虽然是越来越小了,但却是制约方越元这方面一颗重要的棋子。有他们,方越元在某些时候,就不能不考虑一下后果。一会到地方之后,你先和马峰联系一下,明天晚上咱们见一见他。” “咱们是来见方越元的,以方越元的个性,咱们两个到了滨海,他不可能不暗中派人跟着咱们。如果让他知道咱们在和他见面的同时,又和马峰见了面,会不会……” “如果咱们不和马峰见面,那他才会犯核计。”郑怀柱冷笑两声,别的不用多想,就按我说的办。 ………………………………………………………………………………………………………… 方越元虽然不知道这一次郑怀柱来见他的真正目的,可是也清楚,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郑怀柱绝对不可能大老远的从省城跑到滨海来。但在电话里问他来滨海的目的,郑怀柱却只说是好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等他到了滨海之后面谈。 对于此次和郑怀柱的会见,方越元心里也很谨慎,毕竟郑怀柱以前和马峰关系极度密切,和自己只不过是在省城见过几面而已。方越元的江湖阅历何等丰富,当然不会天真到和郑怀柱见过几次就指望对方把自己当成朋友的程度。 孙晋宝得到方越元的允许出去办事,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但他心里也很清楚,方越元这样做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心疼他那么简单。所以匆匆跑到外面,找到了负责在外面办事人,尤其是站前那一片的老大肖杨,将方越元的吩咐交待下去之后,就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公司,直奔方越元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方越元看到他如此乖觉,没用自己吩咐,办完事之后就回公司之后,心里非常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态度也和蔼了许多:“怎么样?事情都交待下去了?” “嗯,全都交待下去了,站前那一片事情不多,我特地让肖杨拨出一批人分散到其他地方去候着郑怀柱。除非他不来,只要他一进滨海,咱们马上就能收到消息,郑怀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咱们的视线。” 方越元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郑怀柱这个人,你说他可靠,他也算是一个可靠之人。但你说他不可靠,此人又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总之你要记住,以后和这种人打交道,无论如何也得多留几个心眼,否则的话,被他咬掉一块肉,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口。” “他和超哥是发小,省城那边又有我姐她们活动着,郑怀柱应该不会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事?” 孙晋宝果然不是一个坐在办公室的材料,几天办公室坐下来,这小子郁闷得人都瘦了一圈。可是一旦把他放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这小子又像是见了水的鱼一样活蹦乱跳,脑子也似乎活络了话多。 “他和程志超是发小不假,可是通过这两次的接触,谁都能看得出来,此人对我们还是存有戒心,我估计这一次肯定是碰到啃不动的硬骨头,所以想和咱们合作,晚上见面的时候,你什么也不用说,在一旁听着就行。”女儿女婿都不在身边,方越元心目中理想的培养对象,只能是孙晋宝这个毛头小子,话也就多了起来。说完之后,转过头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全国地图,从中找到了省城的位置,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五点多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街道两侧的路灯和店铺的招牌也都亮了起来。白天看起来灰扑扑的滨海市,又到了灯火璀灿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的光景是冬天,滨海虽然地处海边,但是温度在零下,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 方越元和孙晋宝两人一直坐在方越元的办公室里等候着消息。没过多久,孙晋宝的电话突然响起,掏出来一看,正是肖杨打来的。 “来了,肖杨的电话。”孙晋宝将手里的电话伸到了方越元的面前。 “接。” 孙晋宝不敢怠慢,按下了接听键,嘴里嗯嗯的哼哈个不停。过了两三分钟,挂断了电话,对方越元说道:“刚才肖杨打电话说,郑怀柱已经到了滨海,在天河宾馆开了两间房住下了。” “哦?”方越元眉头一挑,“两间房?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谁?” “是个胖子,肖杨说查了一下宾馆的登记卡,姓袁,应该是前几天被超哥揍进医院的那个袁老八。” “他倒挺结实,这么快就出院了。”方越元对袁八爷和程志超之间的过节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依照孙晋宝的意思,那个袁八爷既然敢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去找刘欣和方晓晨的麻烦,那么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到医院里再问候他一下。但是却被方越元给拦住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郑怀柱都表明了态度,和程志超站在同一阵线上,如果再去医院里找袁八爷的麻烦的话,恐怕会惹得郑怀柱不快,从而给程志超、方晓晨以及刘欣在日后和郑怀柱相处的时候弄出麻烦。 孙晋宝脸现笑意:“嘿嘿,我记得在省城的时候,郑怀柱说要找个机会带着晓晨姐和超哥去给他赔个不是,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恐怕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没等赔不是,超哥就被送去当兵了。” 方越元也笑了起来:“程大参谋长害怕我把他的儿子拐坏了,火燎屁股似的将儿子送到了几千公里之外,嘿嘿,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我就搞不明白了,超哥又不是在那里当一辈子兵不回来了,送走这两年有用么?” “起码在他看来是相当有用的。”方越元笑着说道:“这两年省城也好,滨海也好,正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的乱套阶段,左边是郑怀柱,右边是老丈人,两伙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不走的话,你这个未来的姐夫,现在的超哥夹在中间的日子可是不怎么好过啊。当了两年兵,回来之后,大局基本已定,程大参谋长,不愧是在部队里干了半辈子的老兵油子,老谋深算哪。” 孙晋宝吐了吐舌头,说了一声厉害。这一声赞叹可是完全发自内心,绝对不掺一分水份的。以程卫国的身份,却对江湖上的事情如此了解,由不得他不由衷的赞叹。 等他赞叹完了之后,方越元眼中精光闪动,突然问道:“刚才肖杨有没有说郑怀柱到了滨海之后,有没有和马峰联系?” 孙晋宝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答道:“这个倒没有说,不过这也不能怪肖杨,郑怀柱想要联系马峰的话,打个电话就行了,肖杨他们再怎么有本事,恐怕也不能将郑怀柱的一举一动都查得清清楚楚。” 说话之间,眼见方越元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郑怀柱联系马峰,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不联系他的话,那就大大的不对。”方越元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了两口,却并没有用力将烟雾吹散,而是任由吐出来的烟雾在眼前缭绕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孙晋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巴巴的望着他,不敢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才见到方越元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说道:“时候差不多少了,如果郑怀柱想要联系马峰的话,应该早就联系完事了。你现在给郑怀柱打个电话。”说着,提起笔来,在一张便笺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推到了孙晋宝面前。 孙晋宝吃了一惊,眼珠子瞪得溜圆:“我给他打?” “不是你给他打,难道还是我给他打不成?”方越元冷笑一声,“郑怀柱是程志超的发小,和程志超称兄道弟,见了程卫国不是叫叔叔,就是叫大爷。我是程志超的老丈人,和程卫国是平辈,这个电话我打过去了,岂不是自降身份?” 孙晋宝连连点头:“方叔说的是,您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亲自给他打电话?方叔稍等,我这就给他打。”伸手将那张便笺拿在手中,看了一下,不由得一愣:“这是滨海的电话,好像不是郑怀柱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郑怀柱的电话了?你照着这个电话打,就能找到郑怀柱了。” 他这么一说,孙晋宝马上就明白这个电话号码应该是天河宾馆前台的电话,不敢再多说,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是天河宾馆的前台,小姑娘不知道模样长得如何,说话的动静却是又软又糯,动听无比。孙晋宝这些日子在网上和小姑娘聊天聊得火热,已经落下了病根,听以动听的小姑娘声音,心里就发痒。此时听到那前台服务员的声音如此之好听,心里不由得一荡,刚想撩拨几句,无意中一回头,猛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方越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语气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打听郑怀柱所在房间的分机号。 那个服务员办事倒是相当的麻利,一分钟不到,就将电话转到了郑怀柱的房间内。 此时郑怀柱正和袁八爷坐在房间里讨论和方越元见面的具体细节,别看平时郑怀柱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方越元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抽出时间会见一下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郑怀柱的心也被这震铃震得一颤,打起精神,拿起了话筒。 刚刚喊出一句:“喂――”还没等往下说,就听得听筒里面传过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喂,请问是郑怀柱,怀少么?” 郑怀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和孙晋宝没有见过几次面,就是见了面,也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对孙晋宝的声音并不太熟悉,心里不由得惊疑不定:“你是哪位?” 孙晋宝哈哈一笑,故作老成的说道:“怀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两个在省城又不是没有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小弟了?” “小弟?”郑怀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小兄弟开玩笑了,我哪里是什么贵人?不过小兄弟别怪哥哥耳拙,我还真就没有听出来你是哪位。”既然对方张口就说是自己的小弟,郑怀柱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口称“哥哥”。 孙晋宝嘿嘿一笑:“我给哥哥提个醒,在我姐和晓晨姐的开业庆典上……,那天怀少也在场。” “哦――”郑怀柱拉了一个长声:“哎呀,这事闹的,是哥哥不对,竟然没的听出小弟的声音,哈哈哈哈。”向袁八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却想:“这小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豹隐第二八二章 谁都不傻(正文) 第二八三章 地和地盘不一样 - 豹隐 - 贝戎 孙晋宝并不知道电话那头和自己聊了半天的郑怀柱竟然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自我感觉相当良好。(请记住我元就坐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他,更是让他不敢怠慢,抖擞起精神,和郑怀柱状似亲热的聊了起来。 郑怀柱此次要见的人是方越元,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聊了半天闲话之后才猛然惊觉,这小子和自己白话了这么长时间,似乎有些离题万里,说了半天,也没有提到方越元这三个字。急忙咳嗽了两声:“兄弟,咱们之间的事好说,这次哥哥到滨海来,主要是要见一下方老板,不知道方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 孙晋宝笑道:“方叔这边一听说怀少要来滨海,早早就的做了准备,本来今天晚上打算约几个老朋友去喝茶的,但是怀少来滨海,不第一时间和您见一面可不太好,已经推了。方叔让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见面的地点是您安排还是由我们来安排。” 郑怀柱也笑了起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方老板实力雄厚,在滨海可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猛龙?既然来到方老板的地头上了,这见面的地方嘛,当然是由方老板来安排了。” “既然怀少这么说了,稍等一下,我问问方叔的意思。”孙晋宝说完,将话筒捂住,小声的对方越元说道:“方叔,郑怀柱的意思是让咱们安排。您看安排在哪里好?” 方越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道:“你觉得在哪里见面比较好?” “我?”孙晋宝又是一愣,知道这是方越元在考较自己,侧头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他大老远的,只带了一个人过来,也算得上有诚意,至少也算得上没有敌意。如果在咱们的地头上见他的话,是不是有点欺负外地人的意思?” 方越元哈哈一笑:“继续说。” 孙晋宝见方越元颇有鼓励的意思,精神不禁为之一振,说道:“今年夏天,我和几个哥们在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去处,就是在392浴场边上的那座山上,新弄了一个消遣的地方,环境还不错,四面都是玻璃墙,不管坐在哪里,都能看到海。包房里也都是落地窗,一回头也能看到海。” 方越元微笑道:“白天去那个地方,当然是不错,但是现在黑灯瞎火的,就算是看到海了,又能看出个什么景来?” 孙晋宝上次去的时候,正值白天,而且是夏季,不但能看到海景,而且还能看到在浴场上洗海澡的泳装美女,对之印象相当深刻,对那个好地方一直念念不忘。此时听到方越元让自己安排和郑怀柱见面的地方,下意识的就将那个地方推广了一下,却忽略了季节问题。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孙晋不禁小脸一红:“这个我还真就没有考虑到,要不然换个地方?” “算了,我想了一下,这次郑怀柱来找我,在哪里见他,还真就是一个难题。整个滨海道上的人都知道他和马峰的关系,如果在咱们地方见他,马峰那边肯定会有想法。但是如果在其他地方见他,说不定其他地方的老大们又会觉得咱们要踩线。392那边是海军的地头,谁的手也没有伸到那里,就在那里。” 孙晋宝又兴奋起来:“那我马上给他回话。” ……………………………………………………………………………………………… 来过滨海的人都知道,滨海市最有名的浴场就是392海滨浴场,此地最大的特点就是水清、浪小、坡缓,在没有涨潮的时候,入水之后,向前走三五米远,海水就没到了大腿根,再向里走两三百米,那水也只不过才没到一个成年人的胸口而已。再加上沙滩上的沙子又白又细,就算是在省内几个沿海城市的浴场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在省内的所有浴场中,392的名字也是比较另类的,其他浴场的名字,大都都是以地名或者以其风格等命名,用数字编号命名的还屈指可数,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与海军有关。在浴场对面,仅仅隔了一条马路,就是392海军医院,向前再走不到五公里,就是海军在滨海市设立的一个基地。也就是说,整个浴场这一片地方,都是海军的地盘。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地方虽然很有发展前景,滨海市的各个大小势力,包括方越元在内,都没有胆子将手伸到这里,也算是滨海市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方越元没有洗海澡的习惯,有病的时候,也很少到军队医院治病,这个地方很少来,对这一片并不怎么熟悉。孙晋宝以前来过,和他相比,倒显得老马识途。两个人出了公司之后,也没有叫其他的人,孙晋宝开着车,方越元坐在后座上,一老一小两个人开着车慢慢悠悠的直奔392。 冬天的浴场,尤其是冬天晚上的浴场和夏天相比,萧索了许多。夏季满沙滩的帐篷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放眼望去,唯一的亮点还真就是孙晋宝所说的那个所在。 等到了近前,方越元不禁哑然失笑,这才发现,即使自己再不想落伍,从思想上和孙晋宝这种年轻人也无法相比。在他看来,会客访友最好找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可是孙晋宝开着车,顺着直修到浴场的一条柏油路,直驶到目的地之后方越元才发现,这小子找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娱乐城。 打眼一瞧,这个娱乐城的规模还真就不小。最令方越元称奇的是,娱乐城门前的停车场内,一排排停的,竟然全部都是五十万以上的车型,看来到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进了门,本以为会看到喧闹嘈杂,一大堆将头发染成红毛绿毛的年轻男女连蹦带跳的场面,可是进来了之后方越元才发现,里面的环境和他所想的反差极大,不但一点不嘈杂,反而环境相当的清幽,就连大厅里播放的音乐,也都是舒缓的钢琴曲。整个娱乐城的装修,也相当的有格调,这种格调,和传统意义上的娱乐城完全不贴边,饶是方越元见多识广,见了这一幕之后也不禁暗暗称异。 直到孙晋宝开了一个包房,将他领进来坐定之后,方越元还没有回过味来,眉头皱得老高:“小宝,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不像是适合你们年轻人来的地方?” 孙晋宝得意洋洋:“这就是老板的精明之处了,年轻人能有几个钱?顶弄个大厅,也就够他们蹦达了。这个地方,说穿了,还是为了你们这些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开的。”说着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指着远处说道:“您不是不清楚,那个方向就是两个疗养院,离这里不远,能疗养的除了高干就是牛人,这里偏偏又远离市中心,没有多少地方供你们这些大老板或者上流人群消费娱乐。整个浴场这一片,这个地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回到座位上,压低了声音,说道:“据我所知,赚翻了。他的,当初如果咱们在这里建这么一个地方就好了。”语气之中,充满了遗憾。 方越元淡然一笑,没有说话。孙晋宝也只不过说一说而已,这小子年纪虽小,但是跟着他的日子也不短了,自然清楚这一片是海军的地方,想要搞这么一个所在,海军那边不点头是搞不起来的。军队和地方不同,对付地方政府,方越元还能有点办法,可是想要对付军队里的领导,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使他早几年就有这种眼光,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事也办不成。 现在方晓晨和程志超两个人搞在了一起,算是和军队贴上了点关系,如果厚着脸皮去找一找程卫国的话,以程老爷子的影响力,建这么一个东西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可惜已经晚了。 坐定之后,不等方越元吩咐,孙晋宝就将服务员喊了过来,点了一些酒水和果品。本想再叫两个陪酒的过来助兴,看了方越元一眼之后,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方越元倒了一杯红酒,将酒杯托在掌手慢慢的摇着,突然问道:“小宝,你觉得郑怀柱这次来滨海找我,出于什么目的?” 孙晋宝也倒了一杯红酒,学着方越元的样子摇了几下,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然后很干脆的说道:“想不出来。” 方越元瞪了他一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和你爸爸都老了,将来这个公司迟早是要交到你们几个人的手里,从现在开始,你就得收收性子,多学学怎么做生意了。” 孙晋宝小脸一垮:“方叔,要说做生意,我姐和晓晨姐,哪个都比我要强上百倍,我可没有她们的能力,让我跑跑腿还行,至于动脑子的活,我怕我干不来。” “有什么干不来的?经的事多了,自然就干得来了。” “那不也得经事么,我才经过多少事?” 方越元又狠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张诚垮台了,省城那边至少有相当规模的一大片地盘出现了真空,郑怀柱这个人向来野心就不小,实力也够用,如果他要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空白,也不是没有可能。” 孙晋宝心中一动:“方叔,您的意思是说,他这次来找咱们,是想要和咱们合作,让咱们帮他把张诚留下来的地盘抢下来?” “举个例子,如果咱们的实力够用,又一直没有地盘,滨海出了张诚这么一档子事,你会不会动点心思?” “但是据我所说,郑怀柱在省城并不是没有地盘。” “他的地盘,基本上都是和别人的地盘重叠在一起,始终不如自己的地盘单纯。否则的话,以他的个性,见了魏焕东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溜着魏焕东?” 孙晋宝沉默了好一会,才满脸狐疑的说道:“从交情上来讲,他和马峰的交情要比和咱们的交情好得多,上一次晓晨姐因为超哥的事和马峰的人干起来的时候,替马峰出头的,就是这个郑怀柱。即便是他想取张诚而代之,理论上来讲,也应该去找马峰才对啊,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弃马峰不用,而跑过来找咱们呢?” “这个就得问他自己了,程志超这个发小,简直就是一个人精,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 方越元和孙晋宝到了之后,就马上给郑怀柱打的电话,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郑怀柱才和袁八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包房门,郑怀柱脸上就现出十分真诚的歉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兄弟虽然以前来过滨海几次,可是对滨海的地形还是不熟,问了好几个人,才算是找对地方,方老板千万不要在意。” 方越元起身相迎:“哪里哪里,要说对不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怀少远道而来,我这个地头蛇没有做好向导,该罚,该罚。”说着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罚了自己一杯。 郑怀柱连说不敢当,将方越元介绍给了袁八爷。方越元虽然一直在滨海发展,没怎么涉足省城,但是最近这几年风头极盛,省城的大小势力,对于方越元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再加上袁八爷和程志超之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恩恩怨怨,每一次都没讨了好果子吃,心里面对这个传说中的江湖大哥着实畏惧不已。此次见了本人,感受到了方越元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更是觉得心跳加速,态度极其谦恭。 几个人客气了一番之后相互落座,郑怀柱这才认出来和自己通电话的孙晋宝,心里不禁暗叫惭愧。两个人在滨海的时候碰过面,只是那个时候郑怀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越元、孙定琛和魏焕东身上,对于其他人并没有过多的留意。此时看到方越元身边只有孙晋宝一个人,连平时出门,寸步不离左右的那两个保镖都没带,心里马上就明白,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方越元心里的位置,绝对不亚于方晓晨和刘欣。 不管是谁,在江湖上行走,看人准不准是一个关键的因素,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竟然被自己忽略了,看来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果然有一定的道理。 落座之后,孙晋宝马上乖觉的起身将郑怀柱和袁八爷的酒倒上。方越元托起酒杯,向郑怀柱晃了一下,抿了一口之后笑问道:“这次来滨海,怀少打算玩几天?” “这一次兄弟可不是来玩的,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至于能玩几天,则要看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了。”郑怀柱也喝了一口酒之后,缓缓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怀少果然是一个痛快人。”方越元没想到郑怀柱这么快就进入主题,屁股还没等坐热,就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不禁有些意外。心里虽然奇怪,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大笑了几声。 “江湖上都知道,方老板眼睛里面从来揉不进沙子,想和方老板办事,我怎么敢不痛快?” “好,既然怀少痛快,那么方某人也就直来直去,不知道怀少这一次来滨海找方某人,究竟所为何事?” 郑怀柱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兄弟看准了一条发财的好门路,不敢自己一个人吃独食,这不就来找方老板,不知道方老板有没有这个意思呢?” 方越元嗒了两下嘴:“怀少关照的,肯定是一块肥肉。但是这一次弄不好恐怕得让怀少失望了。怀少也清楚,我那两个丫头嫌滨海这个地方小,容不下她们这两尊大菩萨,跑到省城去发展了。至于那个好女婿,更是干脆,听说一杆子扎到了大西南。现在我身边就剩下这个孩子,其他人老的老,小的小,光是滨海这个摊子,就够我们爷俩折腾的,恐怕没有多余的精神头了。” 郑怀柱道:“难不成,我这一次来滨海,是入宝山而空手归?” “那倒也未必。”方越元笑道:“方某人没有多余的能力,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和我一样。以怀少在滨海的人脉,找一两个合作者,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郑怀柱摇头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那块肉虽然是块肥肉,但是这肥肉里面却是带着骨头的。如果实力不济的话,想要吃下这块肉,八成得让肉里的骨头卡了喉咙,那样一来,不上不下的可就难受了。要吃肉,就得找一把快刀,将肉里的骨头剔出去,这样咱们才能吃得安生。目前为止,不管是省城,还是滨海,能有这个实力,还真就得方老板你出马才行。” 方越元眼睛眯了起来:“哦?还有这么一块肥肉?难道怀少对张诚留下的那块地盘起了兴趣?” 郑怀柱笑道:“方老板高明,但是事情和方老板想的可能有些出入,咱们两个联手,最终的目的,是那块地,而不是那块地盘,地和地盘,这里面可是有差别的。”。.。 豹隐第二八三章 地和地盘不一样(正文) 第二八四章 内幕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的神色突然一肃,好好看了一眼郑怀柱,语气却是波澜不惊:“难道怀少的意思,并不是要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真空,而是要在城东那片地上做文章?” 郑怀柱嘿嘿一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一说,方老板就明白了。” 方越元将后背靠在了椅子上,晃动着杯里的红酒,昏暗的灯光之下,那杯红酒看起来一片血红,当真就像是一杯浓稠的鲜血一般扎眼。整件事情,最知道详情的就是郑怀柱,就连袁八爷都迷迷懵懵的,更不用说才进方越元不到一个月的孙晋宝了。两个人将方越元和郑怀柱的交谈听在耳中,却都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两人,竟然一句话也插不上。 较之孙晋宝,袁八爷心里的疑问更多一些。他是郑怀柱身边的人,可是角色却相当的尴尬,堂堂一个局长公子,在他人眼中,也算是一个太子爷。可是在郑怀柱面前,却只能鞍前马后的跑跑腿,向来都是郑怀柱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有执行权,却没有决策权。在和郑怀柱来滨海的时候,他也一直以为郑怀柱的意思是要将张诚留下的直盘接收过来,但是听郑怀柱的意思,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才看到方越元将酒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张诚留下的地方,那可是一个大区的地方,光靠咱们两个,恐怕吃不下那块地皮吧。” “这一点我当然也很清楚,那块地皮别说是你我,就算是省城和滨海所有的朋友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吃得下去。但是,有些事情,咱们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方越元微笑道:“省城的水可不浅哪,水深,龙就多,藏龙卧虎之地,到时候就怕方某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也算是龙?”郑怀柱一脸的轻蔑,“这也就是方老板人在滨海,不在省城,才能让这帮家伙竖子成名。嘿嘿,如果方老板在省城的话,恐怕那些假龙早就现了真身了,哈哈哈哈。” 方越元也是哈哈一笑:“怀少说笑了。” 郑怀柱笑了一阵,继续说道:“人手方面,我倒是有一些,可是毕竟还远远不够。自从张诚倒了之后,省城那边都炸了窝,大小势力对那一片都眼红得很,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把那一片据为己有,如果咱们两个联起手来的话,他们都得靠边站。” 方越元沉吟不语,掏出了一支烟。孙晋宝急忙掏出火来,替他将烟点燃,转过头对郑怀柱说道:“怀少,你和超哥是发小,说起来,我姐在省城那边,也没少蒙怀少的照顾,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自己人。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方越元没有表态,倒是这个小子冒出来了,郑怀柱颇感意外,笑道:“你刚才也说了,咱们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么还有什么不好讲的?” “那我可就说了。”孙晋宝看看方越元也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胆子稍大了一些,说道:“怀少这次来滨海找方叔,方叔心里绝对不会怀疑怀少的诚意,但是常言说得好,亲兄弟,明算帐。不管咱们之间能不能合作,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在前头的,免得到时候起乱子。” “这个是应该的。不知道小弟有什么话要对哥哥说?”郑怀柱肚子里骂了一句方越元这只狐狸之后,脸上笑容不变,看着孙晋宝,一脸的亲切。 “小弟心里有两个疑问要问怀少。第一:怀少此次前来要和我们合作,我们能做什么?第二:事成之后,利益方面咱们应该如何分配?”孙晋宝年轻气盛,肚子里藏不住话,心里想的是什么样,嘴上说的就是什么样。坐在这里听了半天,这两点才是他真正最关心的问题。 郑怀柱只以为这两个问题也是方越元心里所想的,只不过不便说出来,才让这个毛头小子摆到台面上的,闻言一笑,说道:“这两个问题的确是咱们这次合作的重中之重,的确要好好的唠一唠。” “既然要唠的话,那就得从头说起。不瞒怀少说,我不知道方叔有没有听明白怀少的意思,我是没听明白。”孙晋宝一本正经的说道。 凭心而论,郑怀柱也不知道孙晋宝在方越元的集团里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可是刚才这两个小子问了两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方越元却都没有阻止,神情之间还似乎颇有鼓励的意思,郑怀柱心里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方越元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方越元微微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说起来,只能算是张诚点背。”郑怀柱嘿嘿一笑,“他在城东那一边经营了二十多年,也没有发展起来,可是刚刚垮台,上面就传下来精神,要对省城重新规划,而城东那一片,则是此次改造的重中之重。以前城东那一片是工业区,这一次在城区之外,重新划分了两片开发区,要将市内的大型工厂全部搬迁到开发区。” 方越元神色一动:“这个消息可靠么?” “当然可靠。”郑怀柱压低了声音,“现在正处在论证阶段,估计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其他风声就能传出来了。城东的工厂迁走之后,就要进行大规模的拆迁改造,这里面的门道……” 此言一出,不但袁八爷和孙晋宝神色大变,就连方越元也是心头狂跳。他虽然是江湖大哥,但是现在经过多年的漂白,在人前完全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的形象,在商言商,不管是江湖大哥,还是商人,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只要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城市拆迁改建过程之中的利益该有多大。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郑怀柱找他只是想和张诚一般,成为城东那一边的老大,所以兴趣并不太大。但是此时听郑怀柱交了实底之后,方越元终于也变得不淡定了。 在滨海,方越元的江湖地位已经无人能及,所谓贪多嚼不烂,他也无意在省城扩展自己的地盘,所以张诚留下来的地方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但若是真像是郑怀柱所说的那样,城东的地盘可以不要,但是却在那一片做事的话,那么还真是一个可行之道。 如果在那里没有地盘的话,就不会引起其他江湖人物过多的关注,自然也就不会和他们有太多的冲突。况且张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地盘,如果想要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话,肯定会和其他想要染指这个地区的势力产生一系列的冲突。想要将局面稳定下来的话,没有个三年五载根本就不可能。 但若是刚一开始就摆明了一个态度,告知其他人,只想在这里做点生意捞点钱,并不想把这地方揽在怀里的话,这种冲突就会少得多,反而更有益于在那地方站稳脚跟。反正实力在那里摆着,不管是谁,想要将他们赶出去,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份量够不够。 再者说了,不论郑怀柱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来了,以他省城的能量,未必就是空穴来风。如果是假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如果是真的,回报可就太大了,就算是不能全盘占有,只要能占住其中的一部分,得到的回报,也肯定远远超过所付出的代价。 郑怀柱说完之后,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问道:“不知道方老板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做何感想?” 方越元内心起伏不定,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镇定,缓缓的说道:“如果怀少所说不假的话,这笔买卖的确是很有搞头。不过怀少找我合作这件事,就不怕让马峰知道了,从而影响你和他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 郑怀柱哈哈一笑:“马峰这个人有多大能水,方老板不是不知。现在是消息没有传出来,大家对城东那一片的想法,仅仅是想在那里当个老大而已,说穿了,扩地盘的想法多于赚钱的想法。可如果消息传出来,想在其中插一杠子的人肯定不会太少。马峰那点水平,想要从中捞一把,远远不够。这也不能怪我不够意思,只能怪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方越元侧脸瞄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从一开始,郑怀柱就要将马峰踢开。即使是将来出于交情,给马峰一点好处,也只能是残羹冷饭。 郑怀柱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却也不着急。他已经将话说得够透彻了,相信以方越元的头脑,不会无动于衷,接下来的,就是静观其变。 良久,才听得方越元缓缓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敢拍板做主,这样吧,怀少先容我两天,等我回去和那帮老伙计们好好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想法。” 郑怀柱一听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说道:“这是一定的,那么我就听候方老板的好消息了。” 方越元点了点头,含笑道:“怀少若是不着急回省城的话,不妨在滨海多逗留些时日。我让小宝带你在滨海好好的放松几天,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去处,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让他和怀少好好的学一学,长长见识。” 郑怀柱将头转向了孙晋宝,笑道:“这位小兄弟英雄少年,想来方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了?我这点水平,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教他?” 孙晋宝急忙说道:“柱子哥太谦虚了,以您现在在省城的江湖地位,我要和你说的东西多着呢。” 刚见面的时候,他和方越元一样称郑怀柱为“怀少”,但是郑怀柱向方越元交了实底之后,方越元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方越元对郑怀柱这个提议也非常感兴趣。说是回去找人商量一下,其实只不过是托辞而已,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当场就和郑怀柱拍板。孙晋宝也算是一个人精,马上就感觉到这事十有七八能成,立马就将称呼由“怀少”改成了“柱子哥”。 称呼上的转变,也就意味着关系上的转变。以前称之为“怀少”,虽然是尊称,但是听在耳中,多少还是显得生份,此时改口和程志超、方晓晨等人一起称郑怀柱为“柱子哥”,则亲近了不少。 郑怀柱当然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变化,脸上差点没笑成一朵花,连连夸赞孙晋宝少年老成,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 一整个晚上,方越元和郑怀柱的会面都可以称得上亲切友好,接下来的时间,双方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将来合作的问题,而是只谈风花雪月。方越元的妻子虽然对方越元的生意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相当好,否则这段婚姻关系也不可能维系这么多年。所以基本上连逢场作戏都很少参与,但是郑怀柱对于此道的热情却相当高,征得方越元的同意之后,叫了几个陪酒小姐过来,连喝带唱,玩了个不亦乐乎。 直到将近午夜,双方才尽兴而返,宾馆早已订好,车也是自己开来的,完全用不着方越元费心。即便如此,方越元还是吩咐孙晋宝坐上了郑怀柱的车,随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郑怀柱回到了酒店,直到将他两人送回房间安顿好了之后,才转身离去。 袁八爷要承担司机的工作,所以酒喝得比较少,比郑怀柱要清醒得多,起码没有像郑怀柱那样几乎连路都走不动。 将孙晋宝送出了酒店之后,袁八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电梯口,急急忙忙的坐着电梯回到了房间。刚一进门,就看到郑怀柱头发**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一条大毛巾擦着脸。水擦净之后,将那条大毛巾随手扔回了卫生间,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点了一支烟,脸上的醉意已踪影皆无。 袁八爷也点了一支烟,坐到了郑怀柱旁边的床上,一脸的疑惑:“怀少,城东那一片,真要开发?” 反正在和方越元见面的时候,袁八爷已经知道城东要开发的消息了,郑怀柱也就不再瞒他,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城东开发的事,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老爸提起过这件事?这个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可靠不可靠?”袁八爷的两只眼睛晶光闪亮,急切的问道。 “即使是要开发,恐怕也得等个一两年以后。现在还处在保密阶段,你老爸的级别……”下面的话郑怀柱没有再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像这种重大决策的初始阶段,区区一个市城建局局长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 袁八爷脸一红:“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然是六哥告诉我的?”郑怀柱突然冷下脸来:“这件事要绝对保密,现在江湖上知道这件事的,包括你在内,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咱们自己人,外人,只有方越元和送咱们回来的那个小子。相信方越元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绝对不会轻易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如果走漏了风声,那就是从你那里传出去的,到时候六哥追究起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袁八爷吓了一跳,急忙大摇其头:“怀少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从我嘴里漏出半个字。” “那样最好。”郑怀柱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 袁八爷和他在一起相处日久,心里对他的为人很清楚,这位怀少张口兄弟,闭口哥们,可是一旦有人做事不称他的心,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兄弟也好,哥们也罢,统统都没有情面可讲。小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一想到从自己这里走漏了风声的严重后果,袁八爷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凉风。 郑怀柱顿了一下,又问道:“马峰那边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这小子听说你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我说你有要事要办,恐怕今天晚上就得过来见你。”袁八爷迟疑了一下:“咱们什么时候见他?” “这个不急,和方越元比起来,他就是个配角。在咱们这件事里,顶多就是个跑龙套的,一个龙套,犯不着和他这么热乎。咱们两个先在这里住个两三天之后,再给他打个电话,约出来吃顿饭,顺便再敲打敲打他。” 袁八爷不知道他所说的“敲打”是何所指,也不敢多问,只是一连串的答应下来。和郑怀柱扯了一会别的,心里面却只关心一个问题,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说出来踏实一些:“怀少,我始终觉得方越元这个人不好掌握,不可不防。万一他借着这个机会在省城立住脚,反过来咬咱们一口怎么办?” 郑怀柱冷冷一笑:“就算是那样又能如何?他方越元敢对咱们下口,难道我就不能再咬他一口?到时候谁把谁咬得狠,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你先不要理会。回省城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和小周他们在最短的时间把城东那一片摸透,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一点的好好地方,用最小的代价买过来,到时候,咱们自己拆自己。”。.。 第二八五章 连长对连长 - 豹隐 - 贝戎 “嗒嗒”,“嗒嗒” 一连串清脆的点射声相继响起,惊醒了这个一年十二个月,倒有□□□个月处于沉寂之中的靶场这也是兵入伍以来,部队组织的第一次实弹打靶 枪已经到手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除了背着这东西早晚五公里之外,就是在兵班长的带领下拆枪装枪,保养枪支,要不就是趴在地上…一线的练瞄准,虽然是在南方,但是冬天的气温也是够低的这些在家里基本上没有吃过多少苦的兵蛋子们在湿冷的泥土地上一趴就是两个小时,重复着简单枯燥的瞄准动作,受的苦一点也不亚于背着装备跑五公里 如果不是在战争时期,不管是兵还是老兵,基本上都是不配实弹的即便是在演习的时候,配的也都是空包弹,想要接触实弹,只有在打靶的时候所以打靶也就成了士兵们的盛事 今天的打靶是兵连组织的兵打靶,和老兵没有半点关系吃过早饭之后,各连就按照上级的安排列队分别来到靶场 靶场和训练场不在一起,设在训练团营区外三公里的一个山谷里训练团是三面环山,而这个靶场却加的封闭,只有一条三四米宽的砂石路与外面相通这三公里的距离,兵们照例是带着装备列队徒步跑过去的程志他们到了靶场外,另一个连队的战士正在射击,根据安全条例,在其他单位打靶的时候,他们只能在靶场外面等候 枪声不断的响起,在近处听起来还很震耳的八一杠点射声,传到靶场外的程志等人耳中,仅剩下了轻微却又不失清脆的“嗒嗒”声平时训练的时候,况鹏很少露面,可是这一次是兵们第一次接触实弹,他这个兵连长再躲在连部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但人家是领导,怎么也不能全连的一把手和兵蛋子们一起跑过来所以等程志等人到地方的时候,现这位况大连长已经斜靠在一辆军用吉普车旁抽着烟等着他们了 值班员一见到况鹏,马上大声号施号,指挥程志等人在靶场外面列队完毕,报数之后,向况鹏做了报告 况鹏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用脚碾了几下,拎着一支八一杠站在队列前面,板着脸高声说道“同志们,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一天咱们是野战军,加入了野战军,就得要摸枪不但要摸枪,而且要天天摸摸了枪,就得要打实弹不但要打实弹,而且要经常打实弹不能天天摸枪,不能经常打实弹的兵,那就是白来一次部队什么是好兵,什么是孬兵?你自己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你手里的家伙事说了算九连长平时一个劲的和我吹牛,说什么他们连的兵如何如何,咋地咋地,老子也不愿意搭理他,咱们训练场上见真章现在九连已经进去了,这枪就是他们打的,你们有没有信心把九连给比下去?” “我x,打个靶而已,还用得着鼓劲?”程志暗暗摇头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听得站在自己前面的顾传成大声喊道“请连长放心,咱们连肯定能把九连这帮小子毙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其他兵战士急忙异口同声的跟着他喊着同一句话 况鹏似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一会九连出去了,咱们就进去” 可能是外面的动静大了一些,没过多久,就见到靶场的出口处走出了一个人程志看到那人第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莫铁军 只见这位仁兄身高也将近一米九,膀大腰圆,穿在别人身上都稍显肥大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却好像小了一号一般,胸口的胸肌将衣服高高的撑起走到近处才看清这位老兄模样长得是凶恶,豹眼圆睁,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就像是画里的张飞一般这张飞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老况,你搞什么名堂?我们正在里面打靶,你们不安生的在外面等着,大呼小号咋呼个啥?”竟然也是东北口音 程志“咦”了一声,心想“看样子咱们部队里东北兵还真就不少啊,连长是东北兵,这家伙竟然也是东北人” 况鹏的个子本来也不矮,可是和他一比起来,就显出差距了,等那人到了近前,况鹏想要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得仰起头来仰着头说话,对于一个连长而言,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况鹏皱着眉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一个二十多公分的土包上,叉着腰不服气的说道“我说小边哪,你们连在里面打靶,你这个当连长的不在里面看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两个人一对话,程志马上就知道来的人就是兵九连的连长边洪文,心里不禁暗赞一声他早就听说整个训练团的十几个连长里,要说最威武的就是这位九连长,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别的说,就凭这哥们一出场亮场,就把况鹏逼得站到了土包上才能和他说话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边连长绝非池中之物 边洪文看了况鹏站到了土包上和自己讲话的神态,不禁哈哈一笑“老子的兵在里面打靶打得正热闹,你们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吓得我的兵飞靶了好几子弹,我这个当连长的能不出来看一下么?” 况鹏也哈哈一笑“让我们喊两声就吓得飞靶了?这就是你边大连长训出来的兵?真他**的让老子笑掉大牙了” 边洪文倒也不生气“看你那德行,我的兵飞靶了几子弹,你又闹不到什么香香?至于嘴裂得像个癞瓜瓢似的合不上?告诉你,别说才飞靶几子弹,就算是我们连一人飞一半靶,也比你的兵强” “你放屁,老子的兵怎么了?哪一个不是生龙活虎的?别以为你是侦察连连长,训出来的兵就一定比我的兵强,老子还真就不服这个劲当年如果不是在选拔的前两天老子阑尾炎住了院,你以为能连得到你进侦察连当排长?” “少扯那些用不着的,选拔的时候,老子还肠炎作,跑肚拉稀的呢,不也一样上去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那么多人选拔都被刷下来了,也不止你一个,没有人笑话你,你还有完没完?” “老子就是没完了,怎么地?”况鹏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说道“告诉你,以前一直没机会和你较量,这次可算逮着了,借着今天兵打靶,是骡子是马,咱们牵出来遛遛” “遛遛就遛遛,我还怕你了?”边洪文哈哈一笑,“要是你输了,咋办?” “谁输谁钻裤裆的,全连的战士一字排开,一百多个裤裆,挨个钻个遍,你敢不敢?” 边洪文吐了一口唾沫“亏你想得出来,要钻你钻,我是没你那雅兴” “不钻裤裆也行”一看钻裤裆的提议被对方否决,况鹏马上就换了一个“谁输了,谁拿出两个月的工资,买酒买肉,敲锣打鼓的送到赢的那个连队的炊事班,就当是春节加菜了” “两个月的工资?”边洪文的声音马上就低了下来“两个月的工资不行,老子还得过日子呢,一个月倒是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一了,谁输了就拿出一个月工资”况鹏倒是不挑剔,边洪文提出两个月工资多,一个月勉强的提议,他答应相当痛快末了,指着边洪文的鼻子说道“你输了要是不认帐的话,老子领着我们连的兵天天到你家里吃蹭饭去,什么时候把那一个月工资吃回来什么时候拉倒” “你大爷的,你吃我吃的还少?算起来,你从我家里吃走的东西,就算是半年工资都有了” “那是你应该的,你欠老子的,知道不?” “我欠你大爷”边洪文的眼睛瞪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两位连长顿时鼻子对鼻子,相距不到十公分,像两只斗鸡一样对峙起来 一众兵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带队的几个排长也都是神情古怪,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劝解一下程志心里暗暗担心,伸手捅了前面的顾传成一下,低声道“班长,连长和九连长越说越来劲,他们不会打起来?”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看着就行了,少插嘴”顾传成头也没回,不耐烦的说道 “家务事?”程志心生疑惑,一脸的茫然,搞不懂明明是两个连长之间的事,怎么会变成了家务事?看了看况鹏,又看看了边洪文,一个邪恶的念头从心里无法抑制的升了起来“部队里全都是爷们,连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难道是因为长年见不到嫂子,和这位九连长闹出了点什么故事?” 只听得顾传成说道“九连长和咱们连长是一个地方的,连长的姐姐,就是九连长的老婆这姐夫和小舅子的事,咱们谁能管得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程志恍然大悟的同时,又不禁为自己刚才的邪恶想法感到臊得慌,干笑两声,闭口不语了 那边况鹏和边洪文的对峙也已到了白热话,由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盯着对方的时间太长,以致于两个人都变成了斗鸡眼,呼呼不停的喘着粗气 过了十几分钟,靶场内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边洪文冷笑一声,后退了两步,叉着腰说道“我们连已经打完靶了,怎么样?比划比划?” 况鹏整理了一下衣服,“哗啦”一声,拉了一下枪栓,得意洋洋的说道“废话,让不让老子上去比划比划,那是团里决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大连长操心了?”将枪背在后背上,走到队伍前面,大声喊道“同志们,九连已经完事了,咱们进去看看” 转过头,又对边洪文说道“一会你们连走的时候,你得留下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你不认帐,老子这一个月工资白赢了” 边洪文“呸”了一声“留下就留下,当初侦察连选拔的时候,老子就没怕了你,现在还能让你小子吓住?我可警告你,要是这次你输了之后再你以前那样赖帐,可别怪我这个当姐夫的不讲究,以后我们家的大门,永远对你关闭” 况鹏撇了一下嘴“怕了你的话,老子就不姓况不就是输了一条烟没给你么,像个老娘儿们似的墨迹四五年了,我真纳闷这么多年我姐是怎么和你过的” 两个人说后面的话的时候,特地放低了声音,但却恰巧走过两人身边的程志听了个一清二楚刹那之间,程大少爷对两个连长又有了一个的认识,心想“听九连长话里的意思,好像以前两个人打过赌,连长输了人家一条烟四五年还没给,照这样看来,连长的赌品属实不怎么样赌品看人品,赌品差的人,人品也肯定不怎么地” 胡思乱想之间,队伍已经进了靶场,由值班员带着,在靶位前立定刚一站定,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就钻进了鼻孔,一闻到这股硝烟味,程志的精神顿时一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赵济勇两个人从小就像是有人喜欢汽油的味道一样,对这股硝烟味感兴趣只不过人家喜欢汽油的味道,大可往马路旁边一站,有车驶过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嗅几下,他们两个喜欢硝烟味,却是轻易闻不着 程卫国和赵东进将他们两个交给了老江训练,却并不代表他们两个就受到和警卫连战士同等的待遇,警卫连在组织打靶的时候,他们这两个编外的假兵向来是只能靠边站,没有份参与的老江只是教他们拆枪装枪,要不就练瞄准和投弹,和兵连训练内容基本上差不多少,只不过时间长而已,训的最苦最变态的时候,为了锻炼腕力和稳定度,在他们的枪身下吊了四五块砖头,准星上面放了一粒米粒,一举就是两个小时,只要米粒从准星上掉落,就要受皮肉之苦 可即使是这样训练,老江也从来没弄过哪怕是一两实弹让他们击过,程志和赵济勇从小到大,训了这么多年,真正击实弹的次数只有一次,那还是在他们十多岁的时候的一个星期天,老爷子们心情好,带着他们两个到靶场体验了一把,一人才三子弹而已那时候两个人还都年幼,连枪都举不稳妥,三子弹打出去,连靶边都没有擦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程志和赵济勇迷上了从枪膛里散出来的硝烟味道只不过从那次之后,老爷们子对这两个小子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偶尔心情好,给两个笑脸就已经够让这两位可怜的太子爷受宠若惊的了,可不敢再奢望再去靶场过瘾了而老江从警卫连借出来供他们训练的用枪,也都是擦得锃明瓦亮,涂了枪油,保养得一丝不苟,闻不到半点硝烟味的家伙 现在当了兵,终于又重回了靶场,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枪瘾,闻烟味,程志心里如何不激动?在人群中找到赵济勇,这小子也是一脸的陶醉,鼻子不住的抽动着,恨不得将满场的硝烟味全都吸到肚子里 整个靶场说穿了,就是将这个封闭的小山谷平整了一下,画上了标尺,定好了靶位而已由于这个山谷四面环山,附近又没有住户,还真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这是一个多功能的靶场,一边是供实弹射击用的靶位和枪位,另一边则用混凝土修筑了几个围墙似的东西围墙内也修了几个混凝土的隔段,远远看去,那围墙和隔段的厚度都在半米左右,围墙倒是不高,刚及一个人的胸口再往前,就是一片红土地,地上分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坑,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即使在冬季也郁郁葱葱的,这片红土地上寸草不生 兵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靶场,只知道自己就站在射击的枪位前,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些混凝土的围墙是做什么的到地方之后,各班班长都跟着值班员去枪械员那里领弹药去了,剩下一群兵蛋子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围墙啧啧称奇 整个兵连里,徐大山和程志的关系最好,心里有什么疑问,也最爱找这位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对部队生活极为了解,却又没有什么架子的太子爷求解,眼下看到了一件从未见过的鲜物,班长又不在身边,胆子多少大了一些,小心的蹭到了程志的旁边“儿,那几个混凝土围墙是做什么用的?这里只不过是个靶场而已,难道还用得着修筑几个机枪工事防守?” 程志当然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听到他将这围墙竟然当成了机枪工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里面毛都没用?修机枪工事干什么?过两天你就知道干什么用的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肯定知道,说说呗” 程志微微一笑“这东西是训练扔手榴弹用的防护墙,过两天咱们训练手榴弹实弹的时候,就在这里面训手榴弹扔出去之后,人往下一蹲,围墙就把人挡住,手榴弹就炸不着了” “那做隔断干什么?难道不是一个一个来,而是好几个人一起扔?”. style=display:no> 第二八六章 大败亏输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顿时被这哥们雷得外焦里嫩,瞪着牛眼看了他半天,最后实在没有看出这哥们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扫盲:“之所里在隐蔽墙里面做两个隔断,就是为了防止有的新兵心一慌,手榴弹没有甩出去,旁边的人就可以迅速的把新兵拉到隔断后面。(请记住我们的.DukAnkan.com)(疯狂看小说网: 手打)这样一来,手榴弹就算是在隐蔽墙里面爆炸,也不会出事故。” 徐大山听得目瞪口呆,打了一个冷战:“还能有这种事?” “新兵训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程志超说道:“光是手榴弹这一项,出的事故就可以编成一本书。” “那要是那手榴弹真没扔出去,想把那个新兵拖到隔断里,时间来得及么?” 程志超被他弄彻底没了脾气,呻吟了一声:“大哥,手榴弹那东西拉了弦之后,不是马上就炸的,还有好几秒的反应时间。” 徐大山口中啧啧几声:“真没有听过。” 程志超气得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回自己的位置上:“你这一个多月兵算是白当了,滚滚滚,少来烦老子。” 说话之间,顾传成已经和其他班长各自捧着几个油纸包走了回来,整个连队的新兵也都以班为单位聚集到了一起,围成一圈,将新兵班长围在正中。 只见顾传成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包打开,程志超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几十颗闪闪发光的冲锋枪子弹露了出来。 顾传成得意的抬起头来,掂了掂手里的子弹:“看到没有?这就是实弹,正宗的7.62毫米钢芯弹,目前咱们部队的主流装备就是这东西。程志超,帮我分一下,一人十发。” “啊?一人才十发?” “那你还想要多少?”顾传成瞪了程志超一眼:“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咱们又不是特种部队,你们新兵蛋子能打十发子弹就算够可以的了。当年我当新兵那一阵,一人才五发子弹。少废话,一人十发,分了。”说着,将手里其他油纸包也一并扔给了程志超。 一共五个油纸包,每包二十五发子弹,程志超所在的班,加上顾传成才十一个人,每人十发子弹之后,还剩下一包。程志超眼珠子转了一通之后,将顾传成悄悄的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班长,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顾传成一看他贼头贼脑的样子,马上警觉起来。 程志超一脸的媚笑:“十发子弹,打得有点不过瘾,这里还剩下一包,咱们两个分了,我十发,你十五发。” “美的你。”顾传成手疾眼快,马上从程志超手里将剩下那一包子弹抢了过来,“一边去。” “哎――班长,班长”程志超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包子弹再夺回来,但是顾传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顺手将那包子弹揣在了兜里,挺胸腆肚的走到了况鹏身边。有了连长大人罩着,程志超当然不能再死乞白脸的再去找他要,只好悻悻的走了回去,将自己那十发子弹压到了弹夹里。 这时第一批打靶的一班新兵已经在班长的带领下趴到了枪位上,将弹夹装在了枪上,拉栓上膛,动作倒全都是一气呵成,随后将保险打开,调好了准星标尺,由班长再一次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失误的地方之后,一班长小跑着跑到了况鹏面前,大声说道:“报告连长,一班战士实弹射击,准备完毕,请指示。” 边洪文就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着自己,况鹏这个当连长的当然也得要装模作样一番,拉长声音,打着官腔说道:“可以开始。” 一班长大声应了一句:“是”紧接着,靶场值班长吹响了胸前的哨子,靶纸旁边的报靶员随着哨声的响起,马上伏下身子,隐藏在靶子旁边的掩体内。 一班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靶场的情况,确定没有闲杂人员在靶子周围之后,大声下达了射击命令。这些新兵蛋子们都是第一次打枪,早就等得心烦气燥了。一班长的射击命令刚刚下达,就迫不及待的扣响了扳击,顿时,一声声清脆无比的冲锋枪点射声响了起来。 众口相传的八一杠,严格来说应该是81-1式自动步枪,在AK系列枪族中,这款枪算是一款比较优秀的仿制品。和以前部队装备的五六式冲锋枪相比,精度大大提高的同时,可靠性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而且消音效果比五六式冲锋枪效果要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弹夹与扳击护圈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看起来不那么美观。但一枝枪的好坏,外形并不是重要的,使着顺手,精度高,可靠性好才是最最重要的因素。 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看来,现在握在手里的八一杠完全具备上述几点。而新近开始列装部队的九五式步枪,精度和后座力不知道如何,外形实在是太难看,也复杂了许多。比如说第一次接触九五式的时候,一枝枪,程志超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拆解完毕,赵济勇则干脆就装不上。但是八一式却不同,像徐大山这种新兵,也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掌握了拆解安装。 其实和九五式相比,八一杠的后座力还是稍显大了一些,而这种后座力,对于那些以前只是纸上谈兵的新兵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体验。这种全新体验的结果就是,不到两分钟之后,一班新兵打靶完毕,十个新兵,一百发子弹,总共脱靶四十一发,即使命中靶子的子弹,也大多是五环六环以下,八环以上都十分罕见。 边洪文听了报靶员的报靶之后,不禁哈哈大笑,拍着况鹏的肩膀,乐不可支的说:“我说老况,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们连的新兵,第一轮下来,可是仅有十六发子弹脱靶。怎么了,服了没有?” 况鹏脸色铁青:“你别在那里得意洋洋的,那不是还有没脱靶的么?脱靶的就是枪子,打到靶纸上的就不算了?” “我也没说不算啊,问题是你们脱靶四十一发,我们脱靶十六发,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了?” “了然个屁?这才一个班的成绩,能说明什么问题?等其他八个班都打完了,咱们挑两个成绩最好的选出来比一比。”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会一个样?” “什么一会一个样?”况鹏脖子挺了起来,“我只是说要和你较量一下,可是并没有说怎么和你较量。全连总成绩是比,一个连挑两个成绩最好的比,也是比,有什么问题么?” 边洪文气得豹眼环睁,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小子会反悔。行,就按你说的,等你们连打完靶之后,一个连选出三个成绩最好的比一比。嘿嘿,老实说,看了你们第一拨的成绩,老子心里可就有了底了,从他们的成绩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们连的整体水平不行,单个拉出来比还是不行。” 况鹏的脸已经青得发紫,一把将他推开几步,叉着腰大声喊道:“一班长,一班长,你给老子滚过来。” 成绩刚一出来,一班长就感觉到要糟糕,一听到况鹏叫自己,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人还未到,笑脸先伸了过来:“连长,您找我?” “废话,老子不找你的话,喊你过来干嘛?”况鹏恨不得飞起一脚将他的那张笑脸踹个稀巴烂,“你***怎么回事?老子把兵教给你训了一个多月,就训成这个德行?我告诉你,你不是不给老子玩活么?回去之后,你们班一个不许吃饭,到训练场上先给老子跑五十圈再说,跑完了才能吃饭。” 一班长吓得冷汗直流:“连长,这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你是他们的新兵班长?他们打靶的成绩不好,还能怪到老子这个连长头上?你奶奶个三孙子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的一张脸都让你们丢尽了,马上给老子滚一边反省去。” 一班长和顾传成一样,都是况鹏手下的兵,也是他手底的得力干将,平时况鹏一提到这两个人,恨不得眼珠子都乐飞了。也正因为如此,况鹏才对第一轮的打靶有绝对的信心。没想到就是自己这位得力干将,关键的时候,却给自己掉了链子,这让在姐夫面前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况鹏脸上如何挂得住?骂跑了一班长之后,气呼呼的将靶场值班员的椅子抢了过来坐在那里生闷气。 边洪文比况鹏的姐姐小了两岁,和况鹏同岁,两个人同年入伍,又同年考进了军校,毕业之后,又恰巧分到了一支部队,毕业之后没多久,边洪文就和况鹏的姐姐结婚,两个人的关系由战友升格成姐夫小舅子之后,也就开始了明争暗斗。起因很简单,就是一个要摆姐夫的架子,另一个死也不服他。这一斗就从见习排长斗到了连长。 当初在两个人都是少尉排长的时候,师直属侦察连为了补充干部,除了接收了几名正规军校毕业的侦察专业的毕业生之外,还在全师范围内搞了一次选拔。况鹏和边洪文当时的素质在所有的排级干部之中都是拔尖的,但是偏偏就在选拔的前夕,况鹏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错过了这次选拔。而边洪文则在闹了一天肚子的情况下,硬是咬着牙通过了选拔,进了侦察连,此后一路高歌猛进,终于当上了侦察连的老大,而况鹏也逐渐成长成一名野战连队的连长。 本来姐夫小舅子两个人都齐头并进,应该能成为一段佳话,但对于一个兵,尤其是陆军而言,不管干部还是战士,能进侦察部队,那是一种无尚的光荣。现在这种光荣属于边洪文,却没有况鹏什么事,这也成了况鹏心里的一根刺,一晃将近十年了,这根刺始终无法拔除。 他是普通的野战连队,边洪文是师属侦察连,两个连队之间很少有交集,更不可能搞什么比武大练兵活动,想要较劲,就只能在酒桌上了。侦察连的待遇稍稍能好一点,正常来讲,营级干部才够随军条件,可是边洪文的妻子,也就是况鹏的姐姐在边洪文当上连长的那一年冬天,就拖家带口的随军到了部队。 没有随军之前,边洪文的爱人在家乡当地的村小学当民办教师,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编制。部队里只能允许她来随军,却没有能力安排工作,驻地附近的小学人员又已经满了,如果她是正规的师范毕业师,人家当然是乐不得的接收,可是一个民办教师,接收起来困难就多了。找了几次未果之后,边洪文一气之下,干脆就让妻子在家里闲着,反正他一个月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足足有余。 自从爱人来到部队之后,况鹏去他家串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姐弟两个自幼感情就好,当姐姐的当然不能让弟弟白去,好酒好菜款待自是不必多说。边洪文说况鹏吃掉了他大半年的工资的确有点稍张的成份,况鹏自己心里也清楚,自从姐姐来到部队之后,从姐夫那里吃到肚里的,三四个月的工资肯定是有了。头几次还有点不好意思,每次去的时候,多少手里还拎点东西。被姐姐说了几次之后,这哥们也就想开了,次次都是空手而去,满载而归。 次数多了,就连况鹏的小外甥,边洪文的亲儿子见到这个舅舅,第一句话就是:“吃白食的又来了。” 三十来岁的大老爷们,让一个小孩崽子这样说,一般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感觉到脸红不好意思,但是况鹏却毫不为意,这哥们也打定主意了,既然在别的方面没有办法和边洪文比试,那么干脆就在酒桌上见个真章,就算喝不死你,也要喝趴下你。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况鹏不比你边洪文差。 就在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心态影响之下,况鹏卧薪尝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由于今年入伍的新兵较多,部队又装备了一批新装备,训练任务相比往年重了许多,新训团干部人手一时安排不开,经过多次研究,旅里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边洪文这个镇旅之宝祭了出来,让他到新训团当带一个连的新兵。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最兴奋的当属况鹏,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又等到一个和边洪文过招的机会了。从训练的第一天起,况鹏就不断的琢磨如何和边洪文的九连搞一次比武,看看究竟是他这个连长当的够格,还是边洪文这个连长水平高。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想尽千方百计,将边洪文将住了,同意和自己比武,比来比去,却比成这个熊样。 边洪文对这个小舅子相当了解,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暴走的边缘,如果再气他的话,这小子犯起浑来,自己这个姐夫也摆弄不了他,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他为妙。反正看情形,这一次,况鹏这小子是油炸屁股――输定了,有什么话,等比试完之后再说也不迟,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会。 况鹏让一班长弄得窝火至极,脸色青得发紫,眼看着一个班又一个班的战士打完靶,也不做任何评语。各班班长都是相当乖觉之人,知道连长心情不好,打完靶之后都悄没声的领着自己班的战士列队集合,看着其他同志打靶。尤其是那位惹得况鹏肝火大动的一班长,更是像鸵鸟似的躲在人后,连面都不敢露了。 转眼之间,已经轮到了赵济勇所在的六班,六班的新兵刺头较多,六班长又不像一班长和顾传成那样强硬,所以在外人看来,六班的兵就格外难带,成绩九个班之中的排名,也向来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 前几个班的成绩都不怎么太好,况鹏越看脑袋耷拉的越低,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喃喃自语道:“完喽,这一次是老子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他在进靶场的时候,已经向靶场的值班员询问过了,九连最好的成绩是一个唐山兵,十枪全中,六十七环。对老兵而言,如果打出这个成绩,足可以让领导们借题发挥,骂得狗血喷头。可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枪的新兵蛋子而言,这个成绩已经是一个可以让新兵班长在连长面前都扬眉吐气好几天的成绩。 而况连接连几个班的最好成绩,也只不过只有四十五环,和九连最好成绩比起来,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小边哪,今天老子是认栽了,今天晚上……”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边洪文一脸惊异,向他挥了挥手:“你先别着急认输,看看这几个个兵,我以前还真就没有听说,你们连里竟然还有一个使枪的行家?” “行家?什么行家?” “就那个排第三个,高高瘦瘦的兵,这小子刚一动手我就看出来了,绝对是个行家,看他的手法,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底,绝对不会那么溜。” 况鹏睁大了眼睛:“我x,怎么可能,哈哈哈哈,难道是老天助我?哪个哪个?” 顺着边洪文的手指望去,一眼就看到像个竹竿一样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赵济勇,正在一脸严肃的透过缺口和准星与靶纸…一线,那神情,那气质,颇有几分狙击手的风采。。.。 豹隐第二八六章 大败亏输(正文) 第二八七章 一鸣惊人 - 豹隐 - 贝戎 “望远镜,望远镜快点。(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疯狂'看小说 手打)”显然况鹏和边洪文都被赵济勇这种绝世风采所倾倒,忙不迭的找靶场值班员索要望远镜。 一般的单位很少备这东西,但是靶场是特殊单位,这东西倒是还能找得到。新兵打靶的时候,也的确需要有经验的老兵在旁边观察,望远镜更是必要的装备。很快,靶场值班员就将两个望远镜交到了况鹏和边洪文的手里,两人拿起望远镜,直接对准了赵济勇的靶纸。 “各就位,预备――射击”六班长眼角一瞟,看到两位大连长破天荒的拿起了望远镜对着靶纸,不禁吓了一跳,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射击命令下达的格外小心,生怕出了庇漏,惹得原本就不痛快的连长大人更加的恼火。 心存小心,声音就比别的班长小了许多,但也足够趴在地上等候他下达命令的赵济勇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只见赵济勇听到射命令之后,精神一振,熟悉的将弹夹装到枪上,上膛,击发。 “嗒,嗒”点射声又响了起来。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不但六班长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况鹏和边洪文也都屏住了呼吸,望远镜后面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也难怪他们两个这么紧张,要知道如果自己连队里出现了一两个军事素质过硬的人,那么在团里、师里乃至军里举行的大比武活动之中,极有可能是给自己这个连队带来莫大荣誉,而我军的传统就是将“荣誉”这两个字看得比命还还要金贵,一支连队里能出现一位给自己连队带来荣誉的人,那可是绝对是个宝贝。 很多连长,在每年新训的时候,都争着去当新兵连长,并不是因为新兵连的油水有多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几个月的新兵训练过程之中,能优先发现一批好苗子,重点加以培养。然后在新兵分配的时候,利用自己是新兵连长,对在新兵去向有支配权的有利条件,将自己看好的苗子分到自己的连队去。 一个多月的训练下来,不管是程志超、赵济勇还是其他的新兵,在新兵连的表现都不像有些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中写的那样,主角刚一到连队就表现出有异常人的过人之处,甚至因为自己的个性,和新兵班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从而引起了新兵连长的注意,因祸得福。现实中的新兵到部队,如果真像那样的话,恐怕还没等引起新兵班长的注意,那个兵就已经被老兵们揍个半死了,还能容他在新兵连里出位? 所以况鹏观察来观察去,都没有见到哪怕一个出彩的新兵,心里早就有些失望,之所以刚才在靶场外面吆喝那几嗓子,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兵不出彩,边洪文的兵也差不多,两伙孬兵聚在一起,可谓是半斤对八两,大哥哥别说二哥哥。 前几轮打靶成绩出来之后,和边洪文的兵一对比,况鹏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看来侦察连连长训新兵的手段,还是要比他这个野战军连长要高明。本来已经认了命,决定掏出一个月的工资,愿赌服输了,却偏偏赵济勇又让他燃起了一线希望。 根据赵济勇操枪的动作,况鹏简单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小子就算是打不出十环,八环九环是跑不了地。十发子弹,**十环肯定是准了。而边洪文的兵,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才六十七环,差得远了。 射击这个东西,一靠天赋,二靠训练,别看有的时候只有一两环的差距,有的人就算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将这一两环追上来,更何况差距达到二十环之多?如果赵济勇真能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的话,一个月工资是小事,能把边洪文压下去,才是重中之中。 想到边洪文垂头丧气的样子,况鹏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济勇的靶纸。那边他的好姐夫也看得同样仔细,只不过和况鹏心里的想法却大不相同。和况鹏的野战连队相比,他的侦察连对士兵的素质要求要更加严格一些。由于侦察连队的作战任务性质,决定了侦察连的士兵必须要有过硬的军事修养和个人素质。一个老兵,在野战连队可以是一个好兵,但是未必能被侦察连看中。 举个例子来说,顾传成和一班长都是况鹏手下的心肝宝贝,可是连续参加了两届侦察兵选拔,都被淘汰。这并不能说他们两个不是好兵,只能说他们两个的素质距离侦察兵的标准还差了一些。熟悉部队兵种分配的人都知道,一支部队里的侦察分队,其实就是这支部队的特种部队,所执行的任务其实和特种部队差不多少而已。只不过放在全军的角度上来看,侦察连和特种部队相比还是稍有不如而已。 各部队对于好兵的需求都是一样的,况鹏一心要在新兵连里挑几个好苗子,将来给自己的连队增光添彩,边洪文同样也需要在新兵连里挑几个好侦察兵的苗子培养,以给自己的连队添砖加瓦,和况鹏比起来,他倒希望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输在赵济勇身上。两个人两种心态,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就是要看看赵济勇的枪硬不硬。一旦发现赵济勇的枪法和他玩枪的动作一样令人赏心悦目,那么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小子弄到自己的连队里。什么姐夫小舅子,在这个时候,统统都是浮云。 “嗒”的一声脆响,赵济勇枪内的子弹终于飞出了枪膛。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是一紧,将两只眼睛的焦距对准赵济勇前面的靶纸。 ――靶纸上一个弹着点都没有 “**”边洪文和况鹏异口同声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怎么可能?这一枪竟然飞靶了?” 这一枪对他们两位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大,从赵济勇操枪的动作来看,这小子玩枪怎么也得有个十年八载了,开始玩枪的年龄,绝对要小于自己。再加上两个人对赵济勇的背景都比较熟悉,按照他们的想法就是东北军区解放军大佬的儿子,如果想要玩枪的话,一年怎么也得祸害个千八百发子弹。退一万步讲,就算赵济勇一年打一百发子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得打上千八百发的子弹。一个弹夹三十发子弹,一千发子弹就是三十多个实弹夹。这么多发子弹来喂,就算喂不出一个十环,八环九环总也应该差不多少? 但偏偏这一枪打飞靶了。 “**,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夯货。”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况鹏的心头的那股火苗随着这一枪的飞靶而彻底熄灭,将望远镜扔给了靶场值班员,吐了一口唾沫。 边洪文也是满腹疑窦,皱着眉头说道:“不能啊?看这小子的动作挺熟练的啊?怎么一开枪就不行了呢?”虽然也很意外,却并没有像况鹏那样干脆就不看了。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赵济勇的靶纸。 赵济勇这一枪打完之后,也感觉不太好,他和程志超毕竟玩了这么多年的枪,光是练瞄准的时间就比其他新兵多了不止上千个小时,一枪打出去,自然有感觉。其实这一枪打飞靶,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他和程志超玩枪基本上都是纸上谈兵,瞄准也好,操枪也好,老江都是严格的按照训练大纲中的军事动作,再加上当年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的。可以说单以操枪的动作和出枪的速度而言,即使是顾传成这样的老兵也要自愧不如。 但他们毕竟没有击发过实弹,甚至连空包弹都没有击发过,只知道任何一种枪都有后座力,这种后座力在击发的时候,会对射击的精度产生极大的影响。但对这种后座力的大小,仅仅是在小时候有过一次体验而已,印象并不深刻。 大学入学的时候,倒是参加过半个多月的军训。可负责训练的单位是一个后勤单位,没有配发武器,赵济勇受训的时候,也只能仅仅是走走队列,站站军姿,又将十岁之前就已经练的发腻的第一套军体拳重新学了一遍而已,连枪都没有摸过。 综合上述原因,虽然新兵班长在组织实弹射击之前已经提到过后座力造成枪身弹跳的问题,可赵济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丝不苟的按照老江传授的战术动作瞄准,射击。刚刚扣下扳击,赵济勇就觉得手腕一震,一股向上的弹跳力猛的从枪口处传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枪身没有压住,枪口向上蹦了足有七八厘米,这一枪自然也就打飞了。 “真他祖母的见了鬼了,还真就不能小瞧它。”赵济勇低骂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心态,再度举枪瞄准。这一次他学精了,手上用的力道加大了一些,牢牢的握住了枪身,一呼一吸之间扣动了扳击,一两秒钟之内,“嗒,嗒,嗒”三声,三发子弹接连打了出去。 边洪文一直在盯着他的靶纸,等他这三枪打出去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况鹏此时已经坐回到了椅子上,正在那里低着头肉疼他的一个月工资。听了边洪文的惊呼声之后,抬起头来问道:“又叫唤个啥?难道那小子这三枪也飞靶了?” 只见边洪文激动得两只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喃喃的说道:“九环,八环,九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他祖母的,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就凭这枪法,也是一个侦察兵的好苗子。” “什么?”况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望远镜抢了过来,随手将他推到一边:“我看看” 边洪文被他推得倒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斜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火燎屁股脾气,自己又不是没有望远镜。”顺手从靶场值班员手里又将况鹏扔给他的那个望远镜接了过来,举到眼前对准了赵济勇的靶纸。 毕竟是玩过多年的枪,一旦感觉找到了,那么下面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三枪打过之后,赵济勇的感觉马上就上来了,手指连动,弹夹内剩下的六发子弹也接连被他打了出去。况鹏在看到赵济勇先前打的那三枪之后,早已消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出来。 随着赵济勇这六枪打完之后,况大连长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哈哈哈哈,又是四个九环,两个八环。我算一下啊。六个九环,六九五十四;三个八环,三八二十四,加在一起就是七十八环。十发子弹八十五环以上算是优秀,这个小子九发子弹打了七十八环,算起来也达到优秀的标准。哈哈哈哈,老边,这一次你可输定喽。” 他在那里乐得合不拢嘴,边洪文那里也是心怀大畅,咧开大嘴也在那里笑个不停:“老况,你仔细看那小子开枪的动作和速度没有?我观察了一下,每次扣扳击,都是一呼一吸之间,呼出一口气之后,下一口气没有吸之前的那段停顿期。如果没有高人指点的话,一般人在开枪之前都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但这小子不是。” “是么?”况鹏也是老兵,心里很清楚屏住呼吸开枪和自然呼吸之间的停顿期开枪对精度的影响,也知道这种影响对于狙击手之类的高精度射击影响更大,更相信边洪文的眼神绝对不会看错。刚想发表点意见,猛然间觉得边洪文有点不太对劲,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发现为什么会感觉到边洪文不对劲了――这个人的样子,无论怎么看不像是打赌要输,而且一输就是一个月工资的样子,反而像见到什么宝贝一样,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兴奋。 他们两个也和程志超与赵济勇一样,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是成长环境不同而已,相互之间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马上就明白了边洪文心里的想法,眼眼不禁瞪了起来:“哎哎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我的兵成绩好,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一听这话,边洪文马上也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已经被他看穿,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这个兵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嘛?有你什么事啊?”况鹏一脸的警觉,就像是一个正在吃食的豹子突然看到了一只同样对自己所吃的食物感兴趣的另一只豹子一样,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我记得你好像和我说过,你们连里有两个临上车之前被塞进来的后门兵,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子?” “错了,不是他。”况鹏回答得干脆利落,说完将头转向了别去。 “少扯蛋,我还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珠子就转个不停,你转过脸来看着我。” “一边去,那边风景好,老子喜欢看。” “好什么好?不也是一座山,几棵树?我没看出和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那也比你那张张飞脸要好看得多,这十年来,我一直就纳闷,你比你好看人大有人在,我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张飞了?” 边洪文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这个由不得你做主。” “压根我也没想做主。”况鹏“切”了一声,悻悻的说道。 两个连长在这里斗嘴,赵济勇那边也没有停着。六班长在整个连队里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班里刺头兵也多,成绩排名一直都靠后,这次打靶,本来也没指望出彩。但是偏生就是赵济勇这个总想着搞幺蛾子的刺头中的刺头,竟然打出了目前为止全连最好的成绩,而且这个成绩即使是放在老兵堆里,也是属于上游水平,不由得又惊又喜,等报靶员将靶纸拿过来之后,这位好好先生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使劲揉了两下眼睛之后,拿过靶纸又仔细看了两眼,才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在做梦。 “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六班长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熊抱将赵济勇搂在怀里,在他后背上使劲拍打了两下,如果不是因为赵济勇的个子比他高了不少,这哥们非激动得当场在赵济勇的脑门上亲两下不可。 自打入伍以来,赵济勇眼中的六班长整天就因为班里这几位刺头兵难缠而愁眉苦脸,还从来没有见他哪怕真心笑上一两次。此时看到班长这样,一时半会还真就有点不适应,愣愣的站在那里傻住了,嘴里只是不停的问道:“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情况?班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六班长这时才想起自己班的战士已经打靶完毕,按照程序,应该到了向连长汇报的时候了,又在赵济勇的背上使劲拍了两下,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喜气洋洋的一溜小跑尥到了况鹏的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报告连长,新兵六班,打靶完毕,请您指示。”班里打出了好成绩,他这个班长脸上有光,胸脯也无意识的高高的挺了起来。。.。 豹隐第二八七章 一鸣惊人(正文) 第二八八章 重压 - 豹隐 - 贝戎 自从新训开始,况鹏就发现了这个六班长的好好先生的毛病,在班长会上已经点名批评过好几次。[http://.beijingaishu.com](.dukAnkan.COM请记住我)(成都小说网: 手打)可是六班长在性格上就有着先天的不足,如果让他像况鹏所说的那样黑起一张脸对待刚入伍的新兵,他还真就有点下不去那耙子。时间一长,况鹏也懒得再训他了,只是背地里和林海涛研究过,如果下次还能捞到新训任务,坚决不能用这个六班长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是单独见面,还是开班长会议,况鹏从来没就给过六班长好脸色。直到今天,六班长在从连上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只见况鹏满面春风,对着他连连点头:“嗯,六班长,你的兵训的不错,赶紧赶紧,领着他们去休息休息。枪验了没有?” “天哪,成绩好,待遇果然就不一样。”六班长心里那个激动啊,眼圈一红,差点没哭出来:“报告连长,已经验过了,全班战士,没有一人枪里有剩余弹药。” “嗯,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验了枪还不行,回头让他们把子弹壳全都交上来,一枚子弹壳也不能少。免得哪个小子趁人不注意再偷偷留下一两发子弹,弄不好是要出大事故的。” 以往况鹏和他说话的时候,向来是脖子一梗,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六班长,你们班战士怎么回事?”又或者是:“六班长,你怎么搞的?”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六班长一听,心里更是高兴,急忙大声应了一嗓子,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本班队伍里。 此时六班的其他战士已经将赵济勇围在了人群之中,一脸艳羡者有之,满腔嫉妒者有之,更多的是向赵济勇询问他打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窍门? 除了几个重要领导和顾传成、徐大山等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即便是顾传成和徐大山,也只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自幼生活在部队大院里,老爹好像是个高干,但具体是什么级别,却是一无所知。这样一来,赵济勇的身份就给了其他人极大的想象空间,大伙议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赵济勇虽然是个城市兵,可是在山区肯定有亲戚,从小就随着亲戚上山打猎,才练成了这么一手好枪法。 赵济勇被他们弄得头昏脑胀的,正愁无法脱身之际,六班长已经兴高彩烈的从况鹏那里跑了回来。刚到赵济勇面前,就伸出拳头,在他的肩头重重的捶了一拳:“好小子,有你的,今天晚上留着点肚子,一会我到服务社去买点好吃的,咱们在班里好好庆祝庆祝。” 这句话顿时又把六班新兵们的热情调动起来了,除了那两个和赵济勇不对付的唐山兵之外,其他人都是笑逐言开,纷纷围住了六班长,追问他晚上要买什么好东西。很明显,这些人对好食物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赵济勇这个神枪手,这从六班长说完那句话,赵济勇这个大功臣就被甩到了一边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些人甩开赵济勇,转而去围着六班长,赵济勇正是求之不得,可谓是得脱大难。心里也不以为意,拎着枪笑嘻嘻的跑到了程志超那里,左右看了一下,小声问道:“怎么?还没轮到你们班?” 程志超也笑了一下:“没呢,快了,我们班长是连长的心肝宝贝,一班挂了,我们班就得压轴。你怎么样?看你们班长的样子,好像你们班的成绩不错?” 赵济勇得意洋洋:“不是我们班的成绩不错,是本少爷的成绩不错。班长脸上有光,当然也就硬气了。” “真的假的?多少环?” “刚才我看了一下靶纸,七十八环,怎么样?不错。” 程志超一愣:“什么?七十八环?十发子弹,七十八环?这个成绩还不错?让你老爹知道你打成这个熊样的话,非得一顿武装带抽你个皮开肉绽不可。” “操,别提了。”赵济勇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得提醒你一下,这枪的后座力可不小,一会打的时候,你得把枪身握住了。老子刚才打靶的时候,第一枪就是没握住,他**的飞靶了。算起来,兄弟这次算是栽了,你可得挺住,千万不能给咱们院丢脸。” “飞靶了一发子弹?那就是九发子弹七十八环?”程志超点了点头:“要是九发子弹打七十八环的话,这个成绩还算是可以。” “嗯,总之你一会打的时候多注意点就行。”赵济勇又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已经引起了顾传成的注意,正在向这边走过来,急忙对程志超说道:“你们班长看到我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有时间咱们再聊。”拖着枪,没等顾传成走到近前,一溜烟的跑掉了。 顾传成果然是看到了他们两个的不正常举动,可是刚一挪动脚步,赵济勇就已经跑掉,他又不是本班战士,不好把他叫住,只好向程志超问道:“刚才你和六班那小子嘀咕什么呢?” “报告班长,没嘀咕。” “你当我是瞎子是不是?老实说,你们两个嘀咕什么?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样?” 程志超大叫冤枉:“班长,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在火车上,咱们两个的确不怎么投机,但那是有特殊原因,你对我有误解,也不能全怪你。可是咱们开训以来,我表现的中规中矩?哪一次不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什么时候搞过花样,给您添过麻烦?要是您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话,我真得找指导员谈谈心了。” “你……”顾传成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引来程志超这么一大通长篇大论,让他这么一说,明明没影的事也好像是因为自己真对他有成见而处处针对他一样。只好黑着一张脸,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全连一百多号人,就你舌头好使,就你舌头好使是不是?” “嘿嘿,我只不过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这也算是在向组织交心。” “有像你这样交心的么?毛病。”顾传成借题发挥,摆起了班长的架子,劈头盖脸的训了程志超一顿。最后咳嗽了一声,又说道:“你那个同乡这次打靶的成绩不错,你怎么样?” “以前我们两个谁也没摸过枪,这个我也不知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六班的成绩在全连向来都是垫底的,每次开会的时候,脑袋耷拉得最低的也是六班长,今天一打靶,其他班长的脑袋耷拉的一个比一个低,唯独你那个同乡打出七十八环的成绩,看把六班长得意的。我估算了一下,都是新兵,成绩方面都差不多少。你那个同乡是个异类,才会那么出彩。咱们班能不能出彩,就全靠你小子了。就算不比他强,也不能比他差,有没有信心?” “这……,班长,你这不是难为我么?”程志超面露难色,小声的说道。 “怎么难为你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在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使足全劲。总之你给我记住了,要是不想将来到炊事班喂猪,今天这个靶你必须给我打好了。你不是给我藏着掖着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顾传成说完,冷笑两声,也不管程志超脸色有多难看,倒背着手又走开了。 “我x,要把老子弄到炊事班喂猪,他**的,算你狠。”程志超恨恨的低骂了一句,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弹夹。 部队里这一套他可以说是门清,心里很清楚,新兵在结束新兵连训练之后,在被打散分配到各单位的时候,身为新兵班长的顾传成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今天赵济勇的表现让六班长扬眉吐气,也勾起了顾传成的嫉妒心。如果自己打不好,争不回这个脸来,万一这家伙将来在分配的时候给自己穿个小鞋,虽不至于真把自己分到炊事班去喂猪,就是把自己分去后山雷达站给那位老班长去做伴,也够自己一受的。 “看来今天想不拼也不行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将枪提起来,在枪管上轻轻吹了一口。 …………………………………………………………………………………………………… 赵济勇在六班,顾传成所带的班是九班,不管班长是不是连长的心腹爱将,按照各班次的排名来轮的话,程志超他们班都是最后一个出场。 有了赵济勇的意外惊喜在先,况鹏的态度马上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顾不上和边洪文说话,举着望远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期待下一个惊喜的出现。可惜等了许久,七班八班都打过了,始终也没有再出一两个成绩让他觉得眼前一亮的人。 马上就要轮到九班打靶了,顾传成指挥程志超等人在枪位上趴好之后,就跑到况鹏面前请求指示。况鹏放下了望远镜,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说九班长,一班已经让六班给挂了,你们班准备得怎么样?” “请连长放心,保证不会给您掉链子。” “你们有信心?” “报告连长,有。” “那好。”况鹏将额头舒展开来:“那我就看看你们班的表演了。记着点,咱们连的总体成绩和九连相比可是差了不老少。论起总成绩来,咱们已经输了,可是这一次九连长提出来和咱们比单人成绩,现在人家已经把前三名的成绩报到我这里来了,咱们连可只有六班出了一个出彩的,其他人和九连的人相比都差,接下来该怎么办,用不着我点的太透?” “连长放心,我已经和我们班的战士点透了,保证把九连毙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边洪文就在一旁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说九班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把我们九连毙了?打你的靶去。” 顾传成一时激动,忘了九连长就在旁边,才说出那样的话。话刚一出口,就感觉不妙,果然边洪文听了他的话,马上就动了肝火。他知道边洪文和况鹏的关系,也不敢答腔,急匆匆的向况鹏敬了一个礼,头也不回的逃掉了。 况鹏和边洪文相互较劲,在他一个当小兵的眼里,那就是神仙打架,和他们这些凡人无关。如果硬要插一杠子的话,倒霉是肯定地。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声不答,直接逃到,倒也暗合“君子不居危墙”祖宗遗训。 一个连里出一个像赵济勇那样的人物已经实属不易,况鹏也没有指望再出第二个。虽然他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在一起厮混,但是他更清楚,枪法这东西,更多的还是靠天赋。一个没的天赋的人,即使用上万发子弹来喂,效果也未必及得上一个有天赋的人几百发子弹的训练。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在一起混不假,但赵济勇有打枪的天赋,程志超却未必有。 边洪文却不这样想,说跑了顾传成之后,突然对况鹏说道:“在我印象之中,你们连打枪准的那个小子,是个后门兵,是不是?” 况鹏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接了兵之后我不就和你说了,我们连被人硬塞进来两个后门兵,还是两个太子爷。” “这两个小子平时的表现怎么样?” “还算是中规中矩,和其他的兵比起来,各方面的素质都要强上一些,也没有什么想家之类的心理问题。毕竟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对部队生活比较熟悉。不过太子爷就是太子爷,那个程志超还低调一些,那个赵济勇简直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没有一会安生时候。早知道他这样,当初分兵的时候,就应该把他和程志超对调一下,六班里的事大部队都是他挑起来的。” 边洪文故做深沉的点了一下头:“那这个兵可不好带啊。” “好带不好带,那是我的事,与你老兄不发生关系。六班长力度不够,有点压不住他,等下了连,我亲自调教他,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他身上的臭毛病给扳过来。” 边洪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些:“这小子一看就不是稳当主,如果调教好了,的确是个好兵,但是如果调教不好的话,你老兄的麻烦日子可就多了。你姐姐一直对你这个亲弟弟爱护有加,我身为你的姐夫,做的也不能太差劲了。刚才我想了一下,这个兵,最好还是先放到我那里,我帮你调教好了之后,再给你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你是不是喝了?”况鹏对他的提议报以一声冷笑,“老子在新兵连里蹲了好几年,才碰到这么一个好苗子。身体素质过硬,枪法好,学历又高,你想把他撬过去?没门。” “你看看你,小农意识了不是?”边洪文伸出手指头在况鹏的鼻尖虚点了几下,“咱们两个连队性质不一样,你那个连队,一般的兵也就行了,像这种拔尖的兵,放到你那里浪费了。这样,我想办法找团长,让他给调过去两个好一点的技工,你不是一直说你们连的战车技工是个短板么?” “就你?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况鹏冷笑一声,“我的边大连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你以为团长是你们家亲戚啊?你说调人就调人?”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行不行?两个战车技工,换这么一个刺头兵,说起来,你也不亏。” “不行。”况鹏像嗑了药一样拼命摇头,“好兵谁都想要,你们侦察连又不比我们高一等,凭什么好兵都得往你那里送?告诉你,团里新装备了一批新式装备,素质高、头脑好的兵,哪里都缺。”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兵给我?” “怎么都不能给,你就死了这条心。”况鹏直接将大门封死。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做的话,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我不讲究,将来新兵下连的时候,除了我必须要留下的之外,其他的兵你有优先权,随便你挑。” “放屁。尖子都被你留下了,剩下一群打狼的你让我挑个屁。” 况鹏哈哈大笑,坐回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不住的抖动着,神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边洪文和没有谈拢,也就懒得再和他说话,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赵济勇,越看越是喜欢,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把这个兵收到自己帐下。这样好的苗子,放到机步连,简直就是熊掌和白菜土豆混在一起煮,糟蹋东西了。 现在就剩下九班一个班的战士还在做着打靶前的准备工作,一群站着的人之中,那十来个趴着的新兵就显得格外扎眼。边洪文大脑高速运转,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了九班的新兵,突然“嗯?”了一声,将目光定了程志超身上,心头一阵狂跳。 “他祖母的,难道况鹏的运气真有那么好?这小子看起来好像也有点门道。”边洪文咬了咬牙,看了看况鹏,又回头看了看程志超,眼睛眯了起来:“看来老子真得抽时间去一趟旅部了。”。.。 豹隐第二八八章 重压(正文) 第二八九章 家书抵万金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不知道自己在打靶的时候,旁边还站了一位满脸络腮胡子,一脸凶相的观众。http://www.beijingaishu.com(文字小说网:首发)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理会边洪文,现在的程志超,只想快点把这十枪打出去,而且要打好。 顾传成已经放下了狠话,赵济勇十枪打了七十八环,程志超只能比他多,不能比他少。如果换在其他地方,或者在家里,他根本就不会将一个小小的士官放在眼里。但现在却不一样,现官不如现管,顾传成是他的顶头上司,所说的话,由不得他不往心里去。 随着顾传成一声声的命令,程志超放稳了呼吸,缓缓举枪、瞄准。透过准星缺口,牢牢的锁住了靶心。 边洪文看了他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心里有了准谱,对况鹏说道:“老况,你觉得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新兵怎么样?” 况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不由得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兵和刚才那个兵是一起的,一共两个后门兵,一个是刚才打靶的,叫赵济勇。另一个就是这位,叫程志超。” “这个兵我要了。”边洪文指了指程志超,对况鹏说道。 “你要了?他一枪没放,你就敢要他?万一十发子弹打完,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办?” “那我也要了。”边洪文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兵不会是也在你的保留名单里吧?” “那可不一定,那个赵济勇刚开始的时候,也没在我的保留名单里。打了这十枪之后,我就把他添上去了。万一这个兵要是打的好的话,恐怕也得添上去。” “过份了啊刚才那个兵我可没和你争。两个好兵,咱哥俩一人一个,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要是你一个都不给我的话,小心老子上旅部找旅长要人。” “什么叫过份?”况鹏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找去呗,有本事你就去找,别以为你把师长抬出来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老子训出来的兵,老子就有优先选取权。别说你去找师长,就算你找到军长、军区司令员,老子也不怕。” “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上了。”边洪文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顾传成已经下达了射击命令。趴在地上的新兵们早就已经竖起了耳朵,听到命令之后,不约而同的扣动了扳击。九班的战士射击的动作很快,顾传成的命令刚刚下达不到半分钟,大部分的新兵十发子弹就已经打光,将弹壳收集起来之后,站起身形等候顾传成验枪。 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是程志超,他的最后一发子弹等所有的人全都站起来之后才打出去。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之后,程大少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况鹏和边洪文此时已成了两个张大了嘴一动也不会动的木头桩子,举着望远镜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靶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论操枪的时间,程志超和赵济勇同样长,但是程志超有一个优势,就是赵济勇在打完靶之后,已经将后座力造成的枪口弹跳问题向他做了说明。以赵济勇的水平,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第一枪都飞了靶,程志超当然不敢大意,第一枪打的就格外留神,虽然仅仅打了七环,但比之赵济勇的飞靶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第一枪打过之后,程志超也和赵济勇一样迅速的找到了感觉,接下来连打八枪,凭感觉就知道自己打的绝对够水准。等别人打完了靶,站起身之后,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稳住心神,将吸进来的那口气吐出去之后,找准时机,果然扣动了扳击,“嗒”的一声轻响过后,最后一枚弹壳从退壳仓里弹了出来。 打完靶的程志超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射击时产生的硝烟味道令他心旷神怡而已,可是其他人却已经不淡定了。靶纸拿过来之后,顾传成还没等接过来,手上一紧,靶纸已经被抢到近前的边洪文劈手夺过。 只见这位人高马大的连长激动得嘴唇直哆嗦,伸出手指头,仔细数了数靶纸上的弹痕,突然抬起头,用近乎于吼的声音对况鹏说道:“老况,你给也得,不给也得给,这个兵我要定了。那个那个,你叫程志超是吧?我记住了,新兵连结束之后,你马上就到老子那里去报到。” 况鹏表现的不比他淡定多少,一把将靶纸抢了过来:“美的你,你说要就要?一个十环,五个九环,四个八环,别说你要了,就是师长找我要,我也不给啊。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老子终于打了一个翻身仗了。一班长,你还愣着干屁呢?等着照相啊?赶紧的,集合队伍,回去告诉炊事班,晚上加菜,红烧肉。” 生怕边洪文再和自己墨迹要兵的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扭身就向靶场外面的吉普车跑去。别看他个子比边洪文矮了不少,但跑起来的速度却连边洪文都追不上。边跑边回头提醒边洪文:“别忘了啊,一个月工资。哈哈哈哈,一个月工资。” 一班长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味来追了过去,但况鹏的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了。一班长咬了咬牙,撒丫子就在后面追,大声喊道:“连长,连长,我记得咱们今天晚上的菜谱里有红烧肉……” ……………………………………………………………………………………………………………… 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选择就意味着失去。不管是谁,当面对着一个二选一的选择的时候,不管选哪一个,都意味着失去另一个。方晓晨和刘欣也是如此,选择了自由,就意味着失去了清闲。 在程志超的家里,她们两个是客人。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在待客方面说道很多。即使是再没有规矩的人家,也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客人来了,断没有帮主人干活的道理。所以这两个丫头在程家呆得很安逸,安逸到了甚至会担心自己由于不运动而会不会发胖的程度。但是她们最终的选择,是放弃了安逸,而选择了自由。 自由是一件好事,任何一个人都向往自由,可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离开了司令部之后,再想过连双袜子都要由程府的公务员小马同志来洗的安逸生活可就办不到了。 一连几天的忙忙碌碌下来,方晓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自由,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虽然店里大部分的事情都由刘欣处理,可是她这个副总也不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干闲着,总得找点事干。结果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的方大小姐忙活了几天之后,下班之后,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之后,方大小姐娇呼一声:“可算是到家了,累死我了。你说程志超他爸怎么想的?怎么就不弄个带电梯的?”甩掉了鞋子,连拖鞋也没穿,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像猫一样将整个蜷了起来,伸出小手,轻轻的揉捏着自己的小腿,嘴里嘀嘀咕咕的骂道:“该死不死的程志超,好端端的非要去当兵,一走就是那么远,我累成这样了,也不说过来关心关心我。” 刘欣抿嘴一笑:“我的大小姐,骂错人啦,程志超是被他爸硬捉去当兵的。捉他之前,也和你打过招呼,得到了你的首肯了。怎么?想他了?” 方晓晨点了点头:“还真有点想了。这个死鬼,走了这么长时间,电话没有一个,连封信也没有。” 刘欣将外衣脱下来挂到了衣架上,捂着嘴吃吃的笑道:“哪想了?啊?哪想了?” “心里想呗,还能哪想?”方晓晨没有反应过来,随口答了一句。待看到刘欣鬼鬼祟祟的样子,猛然觉醒过来,惊呼一声:“死刘欣,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跳起来,疯虎一样扑向了刘欣,伸出手就要去呵她的痒。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刘欣,刘欣就已经格格格娇笑着缩成了一团,抱着她倒在了沙发上:“死丫头,不是说要累死了么?怎么还这么大的劲?” “要你管”方晓晨松开了刘欣,又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闷闷不乐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机链。刘欣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形,挽起了袖子:“人说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大小姐害了相思病,今天晚上还吃不吃饭?” “没胃口,不想吃。” “不会吧?真病了?”刘欣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也不热啊,怎么好端端的连饭都不吃了呢?” “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看一会电视。”方晓晨说着,起身向卧室走去。 刘欣笑道:“大小姐,你过糊涂了?现在才几点?电视里面除了动画片就是动画片,哪有什么好节目?”一把将她拉住,拽回到沙发里坐下:“行啦,别在那里闷闷不乐的了,等着,我去做饭,做好了之后,咱们两个一边吃一边骂程志超解闷。” 方晓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又没惹着你,你骂她干什么?” 刘欣心头一跳,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咱们两个姐妹情深,现在他害得你这么不开心,我当然要站出来替你出头了。等着吧,一会就好。要是实在没意思,就给单阿姨打个电话。回来好几天了,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方晓晨眼睛一亮:“也对,的确应该给老太太打个电话了。” ………………………………………………………………………………………………………… 刘欣还没有开始做饭的时候,方晓晨就说要给单苇清打电话,可是直到刘欣把饭做熟,这个电话也没打。倒不是方晓晨说话不算数,而是这位大小姐刚把电话拿起来,就感觉到两眼皮直打架,顺手把电话扔到了茶几上,一头栽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吃完了饭,方大小姐才在刘欣的催促下,连打了两个哈欠之后,半眯着眼睛拨通了程志超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单苇清,一听是方晓晨的声音,老太太的声调马上就提高了八度:“哎呀,晓晨啊,怎么样?回去之后住的习惯不习惯?” “还成,就是店里面的琐事太多,累人。” “自己创业就是这个样子的,大事小情都要照顾到了。”单苇清安慰了几句之后,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超超来信了,也不知道这个死小子怎么想的,要么就一封信也没有,要么就两封信一起来。” “程志超来信了?还是两封”方晓晨精神马上一振,眼睛也顿时瞪得溜圆,和刚才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和单苇清聊电话的时候,刘欣静静的半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听到方晓晨说到程志超来信了之后,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 只听得方晓晨嗯了两声之后,大声说道:“好,您在家里等我,我和刘欣马上就到。”一个鱼跃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直奔衣架:“快点,刚才单阿姨说程志超来信了,有咱们两个的,让咱们过去取呢。” 刘欣“哦”了一声,一颗心激动得差点没跳出胸腔,故作平静的说道:“怎么?还有我的?” “单阿姨说有你的,你快点穿衣服。”说话之间,方晓晨已经将外衣套上,弯下腰手忙脚乱的穿着鞋子,嘴里不住的催促刘欣。 刘欣撇了撇嘴:“不就是来了两封信么,看把你急的。信已经来了,又不会飞走,那么着急干什么?”说归说,还是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衣架旁边,动作奇速的跟着方晓晨一起拾掇自己。等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简单打扮完了之后,方晓晨早已跑到楼下,将车发动着,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等她了。 “怎么?今天大小姐怎么这么勤快,不用我开车了?” “不行,你开车太慢,能把人活活急死,坐一边去。”方晓晨眼角微斜,看到刘欣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油门一踩,只听得发动机“嗷”的一声惨叫,座下爱车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刘欣只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一下子贴到了座椅上,不禁吓了一跳,嗔道:“哎呀,我的亲祖宗啊,你是不是让你男人折磨得疯掉了?当心把车开散架了。” “散架就散架,散架了再买新的。”方晓晨目视前方,不住的加着油门,恨不得将油门踏板踩到地皮里去。这一路可谓是风驰电掣。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让她压缩到了十五分钟,到了司令部门口,直奔着岗哨的卫兵就冲了过去。不但把车内的刘欣吓得脸色发白,就连那哨兵也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平空跃起三尺多高,袋鼠般窜到了一边。 幸好方晓晨开车的技术不赖,一脚急刹车,那车带着长长的尖叫声,在距离岗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了,车后的柏油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刹车痕迹。 那哨兵也是一个当了三四年兵的老兵,站岗无数次,却还从来没有见到这种胆大包天,竟然有人胆敢驾车闯哨,而且还是闯东北军区最高军事权利机构正门的岗哨。这个时候,老兵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惊魂未定,但是已经将枪举了起来,大声喝道:“干什么的?下车” 刘欣一看到他将枪举了起来,急忙瞪了方晓晨一眼,推开车门下车,双手举过头顶向前走去:“别开枪,误会,误会,我妹妹开车急了一些,没有减下速来。” 那哨兵一看她马上就要跨过警戒线,“哗”的一声,一拉枪栓,大喝道:“站住,不许再向前走。” 刘欣听到枪栓的声音,急忙停下了脚步,当真一步也不往前走了。这时候方晓晨也下了车,站到了刘欣旁边。那哨兵看到只有两个年轻女孩子下了车,心下稍定,和站在另一侧哨位上的哨兵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脸戒备的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冷天的不在家里呆着,开车跑这里来干什么?” 方晓晨嘻嘻一笑:“这位兵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那老兵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天,最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天太黑,刚才又让你的车灯把眼睛晃了一下,还真就不认识你了。你哪位?” “我……”方晓晨本以为在司令部里一住那么多天,就算这老兵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起码也应该能混个脸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气得柳眉倒竖,冷哼一声,不作声了。 刘欣抿嘴一笑:“这位大哥,别动怒,我们两个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刘欣刚说了一个“找”字,下面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见另一侧那个哨兵好好的打量了她和方晓晨一眼,一脸惊异:“你们两个是程参谋长家里的客人吧?” 刘欣大喜,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对,认出来了?我们两个就是程参谋长家里的客人,我旁边这位美女,可是程参谋长家里的正牌准儿媳妇。”。.。 豹隐第二**章家书抵万金(正文) 第二九零章 自讨苦吃 - 豹隐 - 贝戎 那两个哨兵吓了一跳,程参谋长府上的公子爷找了一个既漂亮又时尚的女朋友的事情,已经成为了整个司令部大院里的美谈,即使是像他们这种大头兵,对此也是一清二楚。[http://.beijingaishu.com]【百度搜索“疯狂看 小 说”获取更多章节】上次警卫连训练,两个丫头在训练场上和陆排墨迹了好一会,这两位哨兵当时也在场。只不过那时候距离远,只是凭直觉,感觉到这两个丫头的脸蛋肯定出类拔萃,现在到了近前,反而不认识了。 此时一听到刘欣自报家门,而那们参谋长的未来儿媳妇看起来神色不善,这两位哨兵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凉风,猛然间惊觉枪口还对着人家,心里更是发慌,急忙将枪收了起来,干笑两声,故作镇定的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位啊,怎么?回来看单主任?” 方晓晨从小在方越元手下人面前就姬指气使惯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现在到了司令部,公公婆婆又都是司令部高官,这丫头也不用演习,冷哼一声:“家里面就阿姨一个人,我过来不是看她,难道还是来看你的?” 那哨兵讨了一个没趣,又是连声干笑,岔开了话题,免得从方晓晨那里讨来更大的没趣:“小姐,按规定,您得出示通行证。没有证件不能进去。”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一愣,她们两个接到单苇清的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竟然忘了此地非比他处,可以说得上外松内紧,戒备森严。尤其是生面孔的出入,必须要出示有效证件。方晓晨还没有和程志超结婚,严格上来说,算不得是大院里的人,刘欣比她还要惨,几乎和大院沾不上半点关系。程卫国在接她们到这里避风头的时候,给她们办理了临时通行证,从她们离开大院,奔向自由的那一刻起,那张临时通行证也就作废了。即使是她们想起此事,将那张通行证带过来,也根本就进不了门。 如果要是其他地方,方晓晨驴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硬闯过去了。可是她脾气暴,并不代表没有脑子,即使一个没有和这种地方打过交道的人也知道强行闯哨的后果是什么,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方大小姐咬了咬牙,强行将对这两个哨兵的怨气咽回了肚子里,紧崩的面皮也松了下来:“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进去?” “这个嘛……,只能给单主任打个电话,让她出来接二位。” “就这么简单?” “根据规定,如果没有通行证,只能由里面的人出来接。” “我x,你早说啊。”方晓晨心里一松,一句粗话脱口而出,“你等着,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那两个哨兵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美*女,一张口竟然能说出这两个字来,不禁一呆,直勾勾的看着她掏出电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只见单苇清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到近前,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方晓晨和刘欣的衣着,皱着眉嗔道:“这两个丫头,大冷天的也不说多穿一点,生病了怎么办?” 看到单苇清,方晓晨马上又乖觉起来,笑嘻嘻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阿姨你放心,车里有空调,不冷。” “年轻的时候不加小心,到老了病全都找上来了。”单苇清眼里蕴着笑意,脸却还是板着,假装嗔怒的又说了她几句:“我一想你们两个听到消息就得过来,特地准备好了饭菜等你们两个。” “啊?”刘欣和方晓晨没想到单苇清竟然做好了饭没吃,等着和她们一起吃,不禁面面相觑。方晓晨心直口快,刚想对她说已经吃过饭了,却见刘欣一脸惊喜的抢着说道:“真的呀,太好了,我们两个上了一天班,刚到家,正犯愁吃什么呢,没想到阿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那可不客气了。”说完,向方晓晨挤了挤眼睛。 方晓晨马上也露出一脸惊喜,连连拍手叫好,不由分说将单苇清塞到了车里,亲自驾车开进了司令部的大门。这一次未来婆婆坐在后座,方大小姐收敛了许多,将车速一直控制在二十多公里的时速上,单苇清看得连连点头,心想都说这个儿媳妇的脾气火爆,点火就着,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超超走了这么长时间才来信,她开车竟然还如此稳当,看来也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快乐,起码在单苇清心里是很快乐的。以前程志超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起码还有程卫国,现在爷俩全都不在,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心里之凄凉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刘欣和方晓晨能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对单苇清来讲,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心理安慰。 只是让她心里很不爽的是,这两个丫头吃得眉飞色舞,一边吃一边夸饭菜好吃,每个人却只吃了小半碗饭。再劝她们多吃一些,就说最近感觉有些发胖,为了减肥,所以晚上一向吃得不多。 单苇清脸一沉:“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为了漂亮,一天天的就吃那么点猫食,最后将自己饿成皮包骨头,我看全都有病。我怎么看不出你们两个哪里胖了?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饿了就吃,这是人之天性,不行,一定要吃。”说着站起身来,夺过两人的饭碗,又给她们两个一人盛了满满一碗,带着长辈对小辈特有那种充满了慈爱的命令语气命令她们:“吃下去,一粒米都不许剩。” 这下连刘欣都些面如土色了,她刚才为了不扫单苇清的兴,所以才违心的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和单苇清一起吃饭,没想到作茧自缚,吃了小半碗之后单苇清还不满意,竟然又满满了盛了一碗。她和方晓晨平时的饭量也就是一碗饭左右,在家里吃完饭,来到这里之后又吃了小半碗已经是极限,这一碗饭如何还能吃得下去? 可是单苇清盛意拳拳,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其实是吃过饭来的,老太太心里肯定大大不是滋味。饶是刘欣智计百出,方晓晨冰雪聪明,竟然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好像喝中药一样捏着鼻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拼了老命将那一碗饭又硬塞了进去。 吃完之后,两个丫头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只觉得肚皮鼓鼓涨涨的,似乎随时都能爆裂开来。就这样单苇清也并不满意,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吃,一边不住的埋怨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看你们两个样子,不用到医院检查,也知道有厌食症的倾向了。不行,明天我上班之后,得找个人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等方晓晨和刘欣有什么反应,又说:“不行,这病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就得给老李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将两个丫头扔在那里,自顾自的操起了电话,也不知道拨通了他们医院里哪位专家的电话,拨通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就询问厌食症的问题。 两个丫头有苦难言,动一动都觉得肚皮胀得难受,只能眼睁睁的瘫在沙发上看着她忙活。 只见单苇清问得好生详细,从厌食症的起因,到最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都仔细询问了一遍,一边问还一边回头打量着方晓晨和刘欣,看得二女头皮直发炸。 足足过了半个来小时,才见到单苇清挂断了电话,一脸关切的走到她们面前:“我已经和我们院的老李打好了招呼了,明天就带你们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你们两个不用担心,老李是这方面的专家……” 方晓晨和刘欣几乎要哭了出来,被单苇清误会得了厌食症已经够郁闷的了,要是明天再去医院做检查,那还真不如一头撞死。 单苇清自觉发现了这两个丫头身上存在的大问题,母爱顿时泛滥起来,坐在她们两个身边不住的嘘寒问暖,看来这位单大主任想要客串一下治疗厌食症的专家,先行替她们做一个诊断。至于程志超的家书问题,竟然被她抛到了脑后,提都不提了。 方晓晨和刘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看来再不说真话的话,今天这一宿老太太也不会放过自己。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把心一横,也不管单苇清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心里产生不快,终于决定要将真相说出来了。 方晓晨耐着性子将单苇清的手抓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阿姨,我和您说实话,刚才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吃完饭了,听说您做好饭等着我们两个一起过来吃,我们怕您失望,才说没吃的。不信您摸摸我的肚子,都快要撑爆了。” “真是这样?”单苇清将信将疑,在方晓晨的肚子上按了一下。方晓晨本来就撑得够呛,这一下重压下来,立时皱着眉头呻吟一声。 单苇清本来就是医生出身,虽然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已经脱产,用不着再到一线去治病救人,但是以前当医生时候练出来的功底依然存在。一摸之下,只觉得方晓晨的肚子鼓鼓的,很明显是暴饮暴食的后果,绝非厌食症患者应有的症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不住的埋怨起来:“你们这两个丫头,吃过了就说吃过了嘛,我又不会怪你们,非要不说实话。这下撑着了?自己找罪受,还把我吓了一跳。” 看她没有真正生气,方晓晨和刘欣也轻松了不少,娇笑几声,一边一个,拉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刘欣要好一些,毕竟从小就和母亲一起生活。但是方晓晨从记事时候起,就和母亲不对付,向来不知道母爱为何物,直到和单苇清在一起生活了一顿时间之后,才找到了久违的母爱感觉,这一撒起娇来就格外的腻人。 单苇清一生之中,只生下了程志超这么一个儿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享受之余,心里又颇觉有点受不了,急忙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两个丫头这么折腾,再摇一会的话,非把我摇散架了不可。”转身走进了程卫国在家里既当会客室又兼书房的小客厅,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两个信封走了出来:“忙三火四的跑来,又硬着头皮把自己撑成那样,我看八成还是为了这两个东西,拿去。” 方晓晨欢呼一声,不顾自己撑得肚皮都要爆开,“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将那两个信封抢过来:“我们两个一人一封?哪个是我的,哪个是刘欣的?” 单苇清苦笑道:“要真是那样的话倒也好了,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部队之后,居然会过了。这两个信封里,每个信封都装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家里的,剩下那两封,你们两个一人一封。”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什么?一个信封里装了三封信?这样也行?” “那人家就是这样邮过来了,你有什么办法?还有,你看到邮戳上的日期了没有?两封信是隔了半个多月寄出的,居然一起送到我手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方晓晨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我就说嘛,他到了部队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写信的,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才来一封信。”伸手从信封里将信纸抽了出来,却只有两封,显然给家里寄的那一封已经被单苇清拿走。 信纸就是普通的方格稿纸,程志超本身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两封信只不过是简单的对折到了一起,在稿纸的背写,分别标上了方晓晨和刘欣的名字。 看到这两封信,方晓晨的嘴又嘟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连个心都不叠,就这么简单的将信纸叠起来,一点也不懂得浪漫。” 单苇清和刘欣看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大小姐被笑得脸一红,不敢对单苇清怎么样,只能对刘欣瞪起了眼睛:“你笑什么?”恶狠狠的将属于刘欣的那两封信抛给了她:“给你” 刘欣又是吃吃的一阵娇笑,将那两封信拿了起来,却没有当场展开,而是小心又小心的放到了随身的小挎包里,微笑着看着方晓晨。 方晓晨刚想展开信纸读信,一看到刘欣的举动,心里一阵警觉,满脸戒备的问道:“你怎么把信放到包里了?” “这信走了好几千公里才到手里,如此珍贵的东西,当然是要回家慢慢看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刚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要看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方晓晨突然大叫一声,又扑到刘欣身旁,出手如电,将她的小挎包抢了过来,掏出了那两封信,当场就要查阅。 刘欣脸色一变,想要将那两封信夺回来,手刚刚伸出去,看了看单苇清,又缩了回去,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这两封信是沾了你的光,人家才写给我的,一看信纸的厚度就知道,最多一两页信纸。哪像给你的那两封?一封没有个三五页下不来,随便看。” 她这么一说,方晓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将信纸打开,简单扫了两眼,又叠了起来,重新放回了挎包内,讪讪的递还给了刘欣:“为了公平起见,一会我的信,你也可以看。” 刘欣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平静的说:“谢谢您了,您饶了我,就您那两封信,不用细猜,也能猜得到,肯定能把别人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您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 方晓晨撇了一下嘴,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将信纸打开,一眼就看到“亲爱的晓晨好老婆”这几个字,顿时一股强大的幸福感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方大小姐的全身,浑身一阵颤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抬起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算是勉强平定下来,将剩下的内容读完。接着,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这时候她才知道,程志超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写信,并不是因为他负心薄幸,而是因为这一次程大少爷的运气和赵济勇一样糟糕,被分到了一个严格得几乎变态的单位。为了防止泄密,部队规定,一个月只能写一封家信。为了从根本上控制战士写信的数量,一人一个月只给发一个信封,程志超的第二个信封,还是从赵济勇那里要来的。反正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平安,另一个肯定也无恙,写家信的时候,顺带将另一个人的情况简单提一笔也就成了。 两封信写的都不短,相对于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而言,这两封信却又短了许多,很多要说的话都因为超重的问题不得不用省略号代替。方大小姐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两封信看完了,颇有些意犹未尽,翻来复去的又看了半天,才不满的嘀咕道:“讨厌,光有两封信,连张照片都没有……”。.。 豹隐第二九零章 自讨苦吃(正文) 第二九一章 刀出鞘 - 豹隐 - 贝戎 凤凰国际,原名凤凰饭店,省城老字号宾馆之一,八十年代就已经是四星级酒店,作为省政府宾馆的后备宾馆,主要承担一些高档访问团的接待任务。http://.beijingaishu.com【百度搜索“疯狂 看小说”获取更多章节】也是省宾馆附近唯一一家屹立不倒的四星级酒店。只是由于近几年,省政府宾馆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扩建,容纳率大大提高,凤凰国际的后备作用已经越来越不明显。 可人家毕竟是老字号宾馆,而且是上档次的老字号宾馆。在五星级酒店已经多如牛毛的省城,这家四星级酒店却依然可以挤进前十,靠的就是凤凰这两个字的金字招牌。虽然酒店名称在四年前被改为“凤凰国际”,可是在省城人的心目中,不管是叫凤凰饭店还是叫凤凰国际,整个省城,只有这唯一的一只凤凰。 此时省城已是隆冬季节,前两天又刚刚下过一场雪,疾劲的北风吹在人身上,格外的刺骨。但是一进二的包房,情形马上有了一个极大的转变。早些年房间里的暖气早已拆除,两台大功率空调向外不断的喷着热气,打开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背对着巨大圆桌的一面墙壁前,四扇高大的大理石屏风占据了大半个墙面。那屏风的纹路全都是天然形成,没有一丝人工修饰的痕迹,打眼一瞅,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水墨山水画。 屏风旁边,摆放着几盆文竹,在这隆冬的天气里,那几盆文竹却依然青翠欲滴,枝干的顶端还在不住的萌发着新芽,一层一层的枝叶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绿莹莹的云朵一般。两个造型古朴的加湿器摆放在一旁,向外喷着热腾腾的蒸气,保持着室里的空气湿润。 在请来的客人之中,庞六指是最后一个到包房的。当他跨进这个包房的时候,包房里的圆桌旁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庞六指的脸皮之厚在整个省城道上是有名的“一想厚”,意思就是“想要多厚有多厚”,见了这情形,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打了一个哈哈,拱了拱手:“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小事耽搁了,来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抓过茶杯,倒了一杯热茶,捧起来慢慢的喝了两口。打了一个冷战:“**,这天真冷,刚才在路上,差点没把老子冻硬了。” 旁边有人笑道:“老庞,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可没善折腾,差点没把魏焕东开的那家洗浴中心当成家,在里面过日子了。老胳膊老腿的,你能架得住那群小妖精的吸榨?当心点身子骨。” 庞六指“呸”了一声,看了看那人,一脸的惊异:“哎哟,这不是老贾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老贾笑而不语,将头转向了别处。庞六指讨了一个没趣,干笑两声,也就不再和这个姓贾的搭讪。和先来的几位客人都打了招呼。 不大一会,只听得有人轻轻的叩响了包房的门,接着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领班模样的美貌女服务员款款走了进来,朱唇轻启:“几位先生,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庞六指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那个服务员宜喜宜嗔的樱桃小嘴上,半眯着眼睛:“小姐,我们几位全都是别人请来的客人,主人还没到,我们这些客人怎么好决定上不上菜?” 那服务员“哦”了一声:“那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向在座的轻轻点了点头,又走了出去。 庞六指盯着她摇曳生姿的小屁股,一直目送她出了门,将房门关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口中啧啧几声:“真看不出来,服务员里竟然也有这样的极品。” 这句话又招来了在座之人的一阵哄笑,庞六指脸皮果然厚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用天生就多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摸了摸下巴,嘿嘿嘿yin笑几声。等众人笑够了,才拉长了声音,说道:“这非年非节的,郑怀柱请我们吃什么饭?” “鬼才知道。”旁边一人不屑的说了一句。此人四十余岁,骨头架子不太大,看起来整个人比较瘦小,一脸皮却像满月一样又圆又胖,看起来和身材极不成比例。可能是屋里热的缘故,这张圆脸上已布满了汗珠,正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 老贾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好事?最近郑怀柱这小子风头可是盛得很。记得刚出道的时候,见谁都是点头哈腰的一副孙子样。现在呢?不管见到谁,都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里不爽。” 刚说到这里,有和他交好的急忙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不捅这一下还好一些,捅了这一下之后,老贾的脸色更加难看,陡地提高了声音:“捅我干什么?在座的哪一个在省城不是有名有号?按理说他郑怀柱摆酒请咱们,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就算不事先在这里等着咱们,可是也总不能把咱们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影?这不是很明显是觉得咱们不行事了,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么?哼,你们怕了他,我老贾可不怕。本来我也想找他问问我手底下那个叫秦川的人是怎么回事呢,他倒主动送上门来了,正好省了老子的麻烦。” 秦川受张诚手下所累,让郑怀柱的人联合程志超等人收拾了一顿的事没过多久就在省城江湖上传扬开来,这个老贾正是秦川的老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当时就要找郑怀柱问个明白。但是却被周围的人死命劝住,均说以老贾现在的实力,和郑怀柱单挑无异于以卵击石。最好和张诚联系一下,看看他那边想怎么样。还没等他联系张诚,张诚却先找到了他,告诉他此事已经了结,再问下去,张诚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自己拿郑怀柱没有办法,张诚又不肯再卷进来,老贾一窝火,急病攻心,在医院里住了六七天才出来。此后也就对郑怀柱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找个机会找回这个场子,但是郑怀柱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到今天,突然接到郑怀柱的电话,说在凤凰国际摆了一桌酒,宴请省城的各位老大,联络联络感情。 不用说,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受到了郑怀柱的邀请而来,每个人虽然心态各不一样,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郑怀柱在这个敏感时期宴请大伙,绝非联络感情那么简单,八成还是看中了城东那块地盘。 张诚的地盘刚被打掉的时候,省城各路老大还都心存顾忌,不知道张诚能否东山再起,不敢轻易的打那块地盘的主意。但是随着张诚的落网,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张诚东山再起的可能性都已经微乎其微。刹那之间,城东那块地盘就像是一块烧得香喷喷的红烧肉一样,吸引了各路神仙的目光。 人就是这个样子,在利益面前,前车之覆,永远不可能成为后车之鉴。程卫国可以为了替儿子消除潜在的隐患,一举将张诚打掉,却没有办法将省城的各股地下势力连根拔起。别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他有这个能力,动用自己的关系和警方联手,将省城的大小势力彻底肃清,用不了多少,也会有新兴的势力取代被肃清的势力。 利益,总是能使一些人敢于铤而走险。 老贾这番对郑怀柱的痛骂,也只能是泄泄私火而已,看到周围的人并没有和他一起谴责郑怀柱,这哥们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好在这个包房里的都是省城的老字辈江湖大哥,相互之前都颇有联系,即使是背后骂了郑怀柱几句,相信以大伙的交情,也不会有说出去。 老贾痛快完之后,郑怀柱还是没有出现。足足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桌上的茶壶已经续了第四次水之后,才听得包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这笑声的响起,郑怀柱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了这么半天,不止是老贾,其他老大们也都对郑怀柱不满起来,但是当郑怀柱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众人却像是约好一般,不约而同的换上了一副笑脸。老贾表现得最为热情,第一个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满面春风的叫道:“哎哟,怀少终于到了,真没想到,怀少这么忙,居然还能想起我们这些老家伙。嘿嘿,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郑怀柱也是一脸笑容:“贾大哥说的哪里话来,手下人捧我,叫我一声‘怀少’。贾大哥要是也这样称呼我,那可不是在捧我,而是在臊我了。” 老贾刚想再说什么,猛然发现郑怀柱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不禁一愣。定睛一瞧,一个四十多岁,体态雍容的中年人面生得很,另一个五十多岁,瘦小枯干却是老熟人。看到这个人,老贾心里不禁一紧:“魏焕东?他什么时候和郑怀柱搅在一起了?” 心里隐隐的生出了一丝不详之感,强笑着装出一脸惊喜:“哟,魏老也来了,这可真是稀罕事。” 魏焕东小眼睛里射出两道冷光,上下打下了他一番,冷笑道:“你们来了不算是稀罕事,为什么我来了就是一件稀罕事?” 老贾被那两道冷光射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魏老多年以前金盘洗手,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我们就算是想请魏老喝顿酒都不太容易,还是怀少的面子够大。” 受邀而来的都是省城的老字号大哥,对于郑怀柱这个新近崛起的后生小子向来不放在眼里,更没有半点尊重。只不过迫于郑怀柱的实力,不得不来走个过场而已。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各人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和郑怀柱话不投机,各位江湖大哥势必会联合起来排挤郑怀柱。即使郑怀柱的实力再强,在这么多人的排挤之下,也很难有作为,更何况现在的郑怀柱连个地盘都没有,他所有的实力都可以算得上是虚的? 在众人心目中,地盘就是一个人、一股势力的根基。如果一个人连个根基都没有,那么这个人手下的兵再多,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即使一时风光,那也是暂时的,一场风雨过来,就会树倒猢狲散。 张诚彻底倒台之后短短数天的时间,省城各股势力已经纷纷行动起来,使出浑身解数要在城东地盘的争夺战中取得最大的利益。表现上看来,城东那块地盘上依然还很平静,但是火拼的苗头已经隐现。为了能多分一块肉,这些江湖大哥们向来是不顾忌会背上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头。 众人心里都有数,想要把城东那块肉吃完,必须通过一系列的争斗才能完成,拳头硬的拿大头,拳头软的拿小头,各凭本事,自己实力在那里摆着,分多分少到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烂摊子收拾。本来郑怀也在众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郑怀柱都没有主动加入这个争夺战之中,很多人都以为他对城东那地方不感兴趣。没想到在地盘争夺即将走上台面的时候,郑怀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更让众人措手不及的是,郑怀柱显然也做足了功课,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镇不住这些人,竟然连早已退出江湖的魏焕东都请了出来。虽然众人不知道他和魏焕东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可是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也能看向来,魏焕东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绝对要比和他们近。 所有的人心里都可以对郑怀柱不屑一顾,却不能不重视魏焕东,盖因“省城第一刀”这个名头实在太响。在场诸人,十有**在年轻的时候都和魏焕东有过激烈的冲突,这么多人加在一起,竟然不能将这个小子弄翻,反而被他弄他鸡飞狗跳、损失惨重。一想起魏焕东当年身中几十刀还红着眼睛硬往上冲的那股狠劲,包括老贾在内都暗暗打了一个冷战。 与庞六指等人对郑怀柱表面捧着,心里不屑不同,魏焕东对待这些人则是里外都没有好脸色。听了老贾的话之后,吭都没吭一声,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将老贾的椅子搬到自己面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随手倒了一杯茶水,魏焕东却没有喝,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诸位,冷笑一声:“张诚倒了,我这个和他明里暗里斗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总想着出来遛达遛达。今天正好听说有这么一个聚会,我就过来凑凑热闹,不会搅了大伙的兴致?” “哪里,哪里。”众人都是满脸堆笑,纷纷向魏焕东举杯示意。魏焕东来者不拒,对方举杯,他也举杯。反正杯里都是茶水,即使是喝一肚子,也不会有半点醉意。 随同郑怀柱一起来的,除了魏焕东之外,还有三个人,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个貌不惊人,但眼神却凌厉异常的年轻人。郑怀柱进门之后,忙着和老贾等人打招呼,魏焕东则忙着和别人以茶代酒沟通感情,那个中年人相对沉稳一些,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两个年轻人却在这段时间之内,迅速观察了一下包房内的情况,将众人所坐位置一一记在心里,简单的做了一个评估。 这是保镖的一种本能,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之后,这种本能已经深入骨髓,别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每天回到家之后,也会下意识的观察一下家里的情况,有些高手,哪怕是餐桌上多了一根筷子,也能马上就察觉出来。 但是他们要保护的人,除了郑怀柱和魏焕东之外,其他人却全都不认识,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只见郑怀柱和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转头对那个中年人笑道:“方老板,这几位都是省城道上数一数二的江湖大哥,任何一位单独拉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大佬,咱们认识认识?”语气极是谦恭,和平时嚣张拔扈,目空一切的“怀少”完全是两个样子。 方越元微微点头:“早就听说省城藏龙卧虎,方某人对各位神交已久,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威震一方的江湖大哥,可真是方某人的幸运。” 虽然张诚和郑怀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低调处理,有些事情没有经过大肆的宣扬,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人很快就知道张诚和滨海最大的大哥方越元之间产生了些许的过节。更有人打探出,方越元的独生女儿和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之间关系密切,这一切张诚倒台得这么快,很明显是上头有人要整他。这些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鼻子比警犬还要灵上三分,已经有人开始暗暗收集这位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滨海老大的相关资料。 郑怀柱刚才称他为“方老板”的时候,就有乖觉之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方越元张口一说话,众人马上听出了地道的滨海口音,心里都是一惊,突然觉得今天这顿酒恐怕不太好喝。。.。 豹隐第二九一章 刀出鞘(正文) 第二九二章 图穷匕现 - 豹隐 - 贝戎 果然,落座之后,郑怀柱笑着向众人介绍道:“方老板一向在滨海发财,很少来省城。^http://.beijingaishu.com^【本文来自疯狂看小说网.fkkxs.com】今天大伙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有缘,我给大伙介绍一下,这位方老板就是滨海赫赫有名的方越元方老板,相信大家对方老板的大名都不陌生?” “果然是方越元。”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肃然起敬的样子,纷纷站了起来:“哎哟,原来这位就是威震滨海的方老板,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方越元也站了起来:“哪里哪里,各位都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相比之下,方某人在滨海的那点小名气和各位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之后,郑怀柱将服务员喊了过来,吩咐可以开始上菜了。进来的依然是那个让庞六指盯着看了半天的美貌女服务员,这女子应了一声之后,款款退去,过不多时,几名服务员鱼贯而入,用托盘托着,将酒菜一一奉上。 酒过三巡,老贾端着酒杯起身向方越元说道:“方老板在滨海的名头如日中天,兄弟虽然在省城,也被方老板的大名震倒。来来来,兄弟今天借怀少的酒,敬方老板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越元自从落座之后就很少说话,最多就是和在座的江湖大哥们虚与委蛇一番。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酒桌上讲的话,基本上没有真话,都是各画各的弧。要么忽悠对方多喝几杯,要么还是忽悠对方让自己少喝几杯。但中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在忽悠的同时,也不乏谈些正经事,很多正经事,就是在这种不正经的气氛下谈成的,也算是一件怪事。 老贾先干为敬,方越元当然不能不给他面子,站起来陪了一杯之后,随后又敬了回去。等他老贾喝完了之后,庞六指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久闻方老板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真容了,兄弟这杯酒,一定要敬方老板不可。”一仰脖子,也干了下去。 方越元来者不拒,刚想举杯再饮,却被魏焕东拦住了。魏焕东也是一个场面人,当然知道省城那几位仁兄心里是怎么想的。老贾的酒喝了,回敬一杯是正常。但是庞六指又站起来敬酒,方越元喝了之后,势必要回敬一杯,那么其他人就会有借口,轮番和方越元对饮。他也不知道方越元的酒量到底如何,可是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喝的又是高度数的五粮液。就算是方越元是海量,一圈下来也得让他灌得头晕眼花不可。 庞六指的酒已经喝了,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方越元的酒杯,没想到旁边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不禁一愣:“魏老,您这是……” 魏焕东眼睛一瞪:“我这是什么?我说你们可以啊,以前都是各自为战,现在几天不见,学会抱团了啊。” 庞六指年轻的时候在魏焕东手底下吃过大亏,在一次火拼之中,差点没让魏焕东一刀将他手上的六指削掉,对他一直心有余悸,一见魏焕东,心里就不同自主的底气不足起来。现在看到魏焕东眼睛一瞪,更是觉得心里发慌,不敢和他争辩,脸上的表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只见魏焕东伸手从方越元的手里接过酒杯:“老方,你坐了大半天的车,再喝这么多的烈酒,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样,这几位省城的朋友敬的酒,我替你代劳了。”不由分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向众人亮了亮,说道:“还有哪位想要敬方老板酒的,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方越元急忙说道:“魏老,你这可就不对了,今天是方某人和省城的这些朋友第一次见面,人家敬酒,我要是不喝的话,那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么?不行,这杯酒我非喝不可。” “日后相处起来,都是朋友,哪有那么多究讲究?”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脑子里却都在高速运动着。魏焕东也好,在座的诸位大哥们也好,身份一旦达到他们这种程度,对于酒桌上的一些规矩也就自然而然的讲究起来。别人敬方越元酒,按理说魏焕东即使真的关心方越元,也只能用别的办法阻拦一下,或者干脆也回敬过去,替方越元找场子,断没有替方越元将酒喝掉的道理。要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书之类的替方越元喝酒,只会助兴,不会扫兴。可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玩这么一出,就只能让人无语了。 但是魏焕东却显然又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岁,跟谁都敢拼上一家伙的时代,将酒桌上这一套完全抛到了脑后,这实在是有点反常。 反常的事情,做出来了,就有做出来的道理。众人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是魏焕东老糊涂了,那么就是在向众人传递着某种信息,也可以说是在替方越元或者郑怀柱制造声势。透过这件事来告诉众人,魏焕东是和方越元站在一起的。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方越元和郑怀柱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大伙心里已经有感觉,方越元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期来到省城,肯定不是逛公园看雪景的,但是如果不得到他的亲口承认,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而这个时候,郑怀柱已经将众人在省城的地盘分布情况向方越元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说来说去,还就属庞六指的地盘最小,但也最肥,手里控制着省城最大的两个批发集散地。这两个批发集散地的规模不止是在本省,乃至整个东北地区都赫赫有名,能把这两个地方牢牢的抓在手里,如果没有点能量,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越元也没有想到被魏焕东挤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庞六指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同时也感觉到这次来省城,第一时间内找到魏焕东算是找对人了。 在省城老一代的混子之中,混的最没前途,但却是最让人胆寒的,还真就得说除了魏焕东没有别人。所谓虎老雄风在,魏焕东年轻时候积攒下来的霸气和杀气,直到现在在这些江湖大哥的心里,还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远影响。 但要说在场的诸位之中,和魏焕东最熟悉,也还是这个庞六指。虽然年轻的时候,双方爆发过数次冲突,但那毕竟是年轻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魏焕东出狱之后,随即洗手上岸,和人合开那个洗浴中心,明着是给人洗澡的地方,暗地里免不了要做一些皮肉生意,而庞六指恰恰就是他那里的常客。所以尴尬了一小会之后,老贾等人便开始不停的给庞六指使眼色。 庞六指会意,笑吟吟的又举起了酒杯,说道:“江湖传言,魏老年轻的时候就和方老板交好,到了他老人家的地头上,不想让方老板在酒桌上吃咱们的亏,情理之中,嘿嘿,情理之中。但咱们这些人可都是第一次和方老板在一起喝酒,魏老不许大伙单敬方老板,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魏老。那大伙一起敬方老板一杯,魏老这回可不能阻拦了。” 这回不是车轮战,而是大伙一起敬方越元,魏焕东当然不能阻拦,哈哈哈哈一阵大笑陪着方越元喝了一杯,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庞六指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慢的嚼了几口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方老板一向在滨海发财,不知道这一次来省城,是休闲来了,还是有什么发财的好门路要关照我们?” 方越元道:“要说发财的话,我们滨海那个小地方怎及得上省城遍地黄金?关照这两个字,只能是我来说才对。” “方老板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究了,江湖上谁不知道,近几年来,滨海的风水宝地都已被方老板收入囊中。和滨海比起来,省城也就是占了个大地方而已。” “要论繁华,滨海和省城相比可是差得远了。” “省城是比滨海繁华了一些,可是衙门也多啊。哪个衙门打点不到也不行,张诚就是一个例子。这厮以为在城东,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可以为所欲为,终于出事了?” 张诚出事的内情,方越元、郑怀柱和魏焕东对内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嘿嘿笑了几声,没有搭话。 庞六指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异样,也就不再刻意的提张诚这个话茬。直到这顿饭吃得差不多少,一众人拍着肚子拿着牙签开始剔牙的时候,郑怀柱才长出了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酒也喝过了,人也见过了,接下来的时间,大伙是不是该谈点正事了?” 他是这次酒局的发起人,可是来了之后,只是不住的劝酒,要么就是大谈风花雪月,正事一句没谈。那些老大们当然不会因为他不谈正事就会天真的认为郑怀柱这次请酒,只不过是为了联络感情而已。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一个个都将手里的牙签丢到了桌上,竖起了耳朵。 老贾自从秦川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郑怀柱耿耿于怀,但是事后经过多方打听,也终于知道了程志超和郑怀柱的关系。也清楚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程志超出了事,郑怀柱帮忙出头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面子上始终过不去。故而整个酒桌的气氛虽然相当融洽,但是老贾却自始至终没有和郑怀柱喝过一杯酒,说过一句话。 直到此时,郑怀柱说要谈正事的时候,老贾才打了一个哈哈:“早就知道怀少这顿饭不是容易下肚的,嘿嘿,果不其然?不知道怀少这么一本正经的提出来要谈一谈正事,究竟是何正事?” 郑怀柱笑道:“张诚倒了,怎么倒的,咱们也没有必要再深究,即使是想查恐怕也查不出来。问题是,城东那块地盘,自从他倒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人经管,时间长了,总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被外人把那块地占了,咱们省城道上的脸面可都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此言一出,人人都紧张起来。自从张诚倒了之后,各人都想在城东那片地盘的争夺战之中占得先机,但基本上都是暗中搞小动作,相互见面,也都是打着哈哈,真真正正在一个正式场合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的,郑怀柱还是第一个。 现在省城几个主要的江湖大佬汇聚一堂,这次的讨论结果,极有可能决定着那块地盘的走向,不由得众人不重视。 郑怀柱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对面一人问道:“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怀柱的话说的直接,那人问的也干脆。方越元忍不住向那人看了两眼。只见此人相貌平平,刚才喝酒的时候,坐在墙角的那个位置上,话也不多,如果不是张口问郑怀柱是什么意思,八成就会被忽略过去。 方越元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置办下这么一个大摊子,始终在滨海道上占据着主导权,除了手底下有一批敢打敢拼的老伙计之外,他自身也确有过人之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虽不敢说过目不忘,可是对于见过的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份,即使过了十几年也不会忘记。刚才郑怀柱已经向他做过介绍,知道此人名叫崔广平,省城东南一带是他的势力范围。 崔广平的地盘距离城东最近,和张诚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最多,现在张诚倒了,对他留下的地盘最为关心的也就是这个崔广平。一听到郑怀柱的话之后,马上就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只听得郑怀柱说道:“崔老大如此聪明之人,却还要这样问,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崔广平沉着脸没有说话,老贾却冷笑一声:“怀少现在在省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每天坐在家里不动地方,大把大把的钞**就往你的口袋里飞,不会是对城东那片地方动了心思了?” “钱这东西,谁会嫌多?我这个人做生意又不怎么太在行,又没有几个实业,即使是现在赚了点小钱,底下的人一分,我自己也剩不了多少。要是碰到点风浪,恐怕我这头就得树倒猢狲散。反观几位,在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哪一位手里没有几个旱涝保收的产业?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连点过河钱的来源都没有?” 酒桌的气氛马上又紧张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听得崔广平说道:“那么怀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崔老大请放心,城东那块地方那么大,也只有张诚那种土生土长的人才能罩得住,一口气全吃下去。我虽然对那地方挺感兴趣的,可是脑袋还没有发昏,绝对不是想要把那块地方独占下来。”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崔广平心里冷笑两声,说道:“怀少的话可让人听不懂了。” “有什么不懂的?” “有一件事,大伙心里都很清楚,怀少做事,和我们这些人不同。我们这些人,向来都是各自守着各自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怀少却似乎对建立自己的地盘不怎么感兴趣。一直以来,都是人到哪,地盘就到哪,现在怎么突然对城东感兴趣了?以怀少的实力,就算是在市中心搞个地盘,也是小菜一碟,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城东那块地?” “市中心的地盘,哪一块不是各位老大奋斗了十多年的结果?打下来之后,又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一个当后辈的怎么好意思从各位老大的嘴里抢肉吃?别的不说,就说兄弟借用各位老大的地盘做点小买卖,各位老大们对兄弟的鼎力支持,兄弟心里就感激不尽。所以,市中心,兄弟根本想都不想。” 他不等崔广平等人说话,又继续说道:“但是城东这一片就不一样了。张老大倒了,这地方就空了下来,成了一个无主之地,兄弟想要在省城找个窝扎个根,相信各位老大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相法?” 以郑怀柱的实力,他能忍到现在才说要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众人心里都有数,这位新近崛起的怀少,不但手下有一批亡命之徒,而且不管是和军方还是地方政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想要在市中心最肥的地段插一脚的话,恐怕还真就是一件麻烦事。此时他主动提出要在城东建立一块自己的势力,对于庞六指等市中心老牌大哥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诚手里的地盘是整个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小一些的庞六指和张诚手里的地盘比起来,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即使是硬加进来一个郑怀柱要分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影响。问题是,城东那一片那么大,他究竟想要多少?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郑怀柱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提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包房内鸦雀无声,一干人等都盯着郑怀柱,想要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野心,究竟想要分走多少地盘。反正这件事已经摆到台面上了,大家索性就干脆一点,先在酒桌上把张诚留下的地盘大致分一下,这样也免得将来伤了和气。至于细节问题,日后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豹隐第二九二章图穷匕现(正文) 第二九三章 瓜分 - 豹隐 - 贝戎 郑怀柱既然安排了这个饭局,对此事当然有充份的准备。(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疯狂看小说w W  手打)哈哈一笑,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纸来,随手将桌上的盘子挪开,将那张纸摊在了桌子上。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省城的城区地图。 庞六指苦笑一声:“怀少果然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郑怀柱微笑道:“和各位老大打交道,不做足了功课怎么能行?”又掏出一纸笔来,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各位请看,这里就是张老大留下来的地盘,我画的不怎么太准确,但是大致也就是这个样子。” 众人将目光投在那张地图上,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样子,再有出入,也差不了哪去。” 城东地区本来就是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平时大家还对张诚的地盘不怎么注意,现在从地图上一看,被郑怀柱圈进去的地方,竟然占了省城市内几大区总面积的四分之一还要多。可是就是这么一位占了如此多地盘的老字号江湖大哥,竟然说垮就垮了,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不免泛起了兔死狐悲的唏嘘。 郑怀柱的心情看起来倒是相当的不错,拿起笔,随手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其实我的本意并非是要和各位老大争地盘,但是在下好歹也是咱们省城道上的一份子,张老大留下的这块地盘又这么大,如果我不争取一点的话,在手下面前可就太没面子了。换句话说,我今天找大伙来,就是想和大伙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张老大留下的这块地而已。我和方老板也没有太大的胃口,更不想因为一亩半亩的地皮和各位老大伤了和气。所以,小子就斗胆,先圈出一块地皮来,请各位老大过过目,看看能不能接受?” 刚说到这里,老贾就猛的站了起来:“等一等,怀少,这事有点不对吧?” “怎么不对?” “我记得刚才你说什么城东那块地盘,不能让外来的给占了,免得丢了咱们省城道上的脸面。可是现在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方老板似乎也对这块地盘感兴趣?难道滨海就不是外地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郑怀柱和方越元一起出现,而且在谈论张诚地盘的事的时候,郑怀柱又没有回避方越元,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郑怀柱已经和方越元达成了某种共识,想要联起手来染指城东。 单独一个郑怀柱,即便是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能一统省城的程度,并不为惧;而单独一个方越元,滨海是他的天下,他那一套拿到省城来就未必行得通,也不足为惧。可是如果这两个人联起手来,那绝对不是1+1=2那么简单。以郑怀柱的实力,再加上方越元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地盘争夺战中大占上风。剩下的,就是他们想要多少的问题了。 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旁边坐着的魏焕东不用说也是肯定和他们穿一条裤子。一个郑怀柱,一个方越元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不管他们单独对付哪一股势力,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完胜。偏生老贾和庞六指他们表面上有合作,见面相互打着哈哈,暗地里却是暗斗不断。指望大伙联起手来排挤郑怀柱和方越元有点不太现实,如此一来,此消彼长,看来这一次是要被郑怀柱吃得死死的了。 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咬住刚才郑怀柱所说的话不放,迫使他放弃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关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总比要让他们两个联合吃掉要好得多。如果郑怀柱不肯答应和方越元散伙,硬要把方越元从滨海带到省城来,那么省城道上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联系起来也就方便得多,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 老贾说完之后,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郑怀柱,要看他有什么说法。但是却见郑怀柱和方越元都是一脸的轻松,就连魏焕东都是嘴角含笑,似乎并无怒意,心中不由得大感奇怪。 只听得方越元说道:“贾老板似乎有些多虑了,方某人在滨海的摊子已经够大,实在没有兴趣在省城再扩展地盘。如果不是前两天怀少到滨海找我合作,要搞点小生意,恐怕现在方某人还在滨海看海景呢。” “是么?”老贾将信将疑,“那敢情好了。” 一直坐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魏焕东此时也接过了话茬,冷哼一声,说道:“张诚那个老小子在城东经营了那么多年,打下了那么大一片江山,搞到手的钱却比一个叫花子头多不了多少,可见城东那一片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油水可捞。别说老方在滨海有那么大的产业,就算是没有,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省城和你们争那块鸟不拉屎的地盘。” 老贾又打了一个哈哈:“方老板和魏老都是一言九鼎之人,两位既然这么说,我们这些省城的兄弟可算是放了宽心了,哈哈哈哈。” 郑怀柱也哈哈一阵大笑:“人家都说,省城最聪明,最懂得看风向的就是贾老大,嘿嘿,果然有过人之处。佩服,佩服。” 老贾也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满脸笑容的又坐了回去:“老实说,张诚倒了,想要再起来已经是没戏了,我们老哥几个平时和他的关系都不错,自然有义务帮着他照看一下留下来的地盘。但是我们几位的能力有限,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完全兼照他留下的地盘和我们以前的地盘。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伙一人一块,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如果怀少肯加进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多个人,多份力嘛。” 活动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了有一个结果的时候,就算是郑怀柱不召开这个局,老贾等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想找个机会将省城的这些老大们聚在一起,共同研究一下城东地盘的问题。毕竟魏焕东洗手之后,省城相对平静了多年,每个人都在忙着发财,如果没有什么必要,能通过谈判解决还是最好的办法。【叶*子】【悠*悠】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动手火拼。 老贾这番话,实际上就是将众人要瓜分张诚地盘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抛了出来。由于有方越元这个外人在场,老贾说完之后,还是颇为感到不好意思,老脸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即使看起来再难办的事,一旦蒙着那层窗户纸被捅破,解决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一时之间,众人又都来了兴致,纷纷点头附合老贾的话。 方越元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来。心想看来省城的这帮哥们真是捞钱捞上瘾,一点血光也不想见了,这么点事还值得遮遮掩掩的,既当*子又立牌坊?要是在滨海,早他娘的打得热火朝天了。很简单的一件事,谁的拳头硬谁就占大份,非要让他们搞的像国与国之间搞外交一样,无聊。 这时崔广平已经将郑怀柱画完圈的那张地图挪到了自己面前,仔细看了一眼,一脸的惊异:“不会吧?怀少怎么就要这么一小块地方?” 郑怀柱画的第二个小圈,众人还都没有看过,此时呼到崔广平的话之后,心里都起了好奇之心,纷纷将脑袋伸了过去,也都是一脸惊异,老贾的反应尤为激烈,两只眼睛瞪得像牛一样:“怀少,你确定这个圈没有画错?” 郑怀柱笑道:“我上学的时候,偏科偏得特殊厉害,文科成绩向来很少及格。但是理科却是出奇的好,尤其是圈画的,连我们老师都自叹不如,怎么可能会画错?” 老贾收回了目光,又仔细看了看郑怀柱画的那个圈,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从这个圈上来看,怀少画进来的,最多也就是半个街道的面积,而且还是居民区,可以说一点油水也没有啊。你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郑怀柱笑道:“我这个人对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很清楚,让我闲着没事,喝喝茶,泡泡妞还行。要是让我管理一块地盘的话,我可真是操不起那份闲心。我这个人很现实,只是求财,从不求名。在城东厚着脸皮求大伙给我一块地方,只是为了向手下兄弟们有个交待而已,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至于其他地盘,你们怎么分,那是各位老大的事,一会兄弟先结帐告辞,各位有雅兴的话,可以在这里慢慢商量。” 摆明了是不想掺和他们瓜分地盘的事情,众人心里更是奇怪:“这小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闻到哪里有钱味,就像是闻到臭鸡蛋味的苍蝇一样,马上就能飞过来,拦都拦不住,怎么这一次这么大方?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替自己争取点地盘?” 老贾的眼睛转了几圈,看了看郑怀柱,又看了看方越元,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总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果然,郑怀柱说完了之后,喝了一口茶水,润了一下嗓子之后,又接着说道:“当然了,我既然大老远的把方老板从滨海叫到省城来搞合作,也不可能一点实惠不给人家吧?” 老贾目光闪动:“那是当然了,怀少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方老板此次合作,完全是为了求财。城东那一片,究竟将来能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好说。如果真侥幸发展起来了,兄弟在那里求财的时候,各位老板能够行个方便,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庞六指脸色一变:“怀少的意思,莫非是想说将来要在城东地区大展拳脚?” “能不能施展开来,不是你我说的就能算的。但是咱们还是事先打好招呼的要好,将来兄弟的地盘,各位老大随时可以越界发财,兄弟绝对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将来兄弟想要借各位老大的地方发点小财的话,希望各位老大也别有太多的想法,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我绝对不会对各位老大的地盘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众人在江湖上少说都混了二三十年,能够屹立这么长时间不倒,一个个都是人精,听了他的话之后,隐隐觉得这小子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肯定有原因。可是众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节,一时之间,全都陷入了沉思。 郑怀柱在滨海见到了方越元之后,又过了两三天,才再一次联系方越元。这一次方越元没有再说考虑考虑,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合作可以,必须要带上魏焕东。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郑怀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完全知道方越元和魏焕东之间的关系,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想着分给魏焕东一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通过和魏焕东这段时间的接触,也已经了解此人对钱的兴趣不太大,到时候象征性的分给他一份恐怕他也不会有异议。 但是方越元却有方越元的想法,一方面单凭郑怀柱一个人,未必能镇得住省城那些江湖大佬,如果把那些人逼急了,万一真联起手来拼个鱼死网破,恐怕还真就不太好办。但如果加上一个魏焕东,那么以他年轻时候的威名,众人想要反抗,必须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要知道这个老头子可是老而不糟,几十年风风雨雨磨砺出来的刀锋,越老看起来越锋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对郑怀柱几乎可以说是了解到了骨髓里,知道他的为人。郑怀柱找他合作,是与虎谋皮,他和郑怀柱合作,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想要在毫无根基的省城站稳脚跟,即使最后事情不成,也能全身而退,那么就必须要找个能制衡郑怀柱的人。 此人倒并不一定有多大的势力,关键是要让郑怀柱从心理上不敢轻视。要想达到这个效果,就非魏焕东莫属。 “省城第一刀”的威名,即使郑怀柱这种有极强背景的人听了,也都会谈虎色变,有这么一个人制衡郑怀柱,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也正是魏焕东为什么能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个酒局上的原因。 在没来省城之前,方越元还对郑怀柱的能力有所怀疑,不知道他如此年轻的一个后辈,能否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将省城各路老大召集到一起。可是一进门,看到屋里坐了这么多人,不禁对郑怀柱刮目相看,同时也暗生警惕。也就在这一瞬间,方越元才算是从心里面认识到如果程志超肯加入自己的集团,那将会是多么有利的一件事。 郑怀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靠的无非就是身后的强大势力,张诚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垮台,也是由于程志超后面强大的势力使然,再强的匪,在官兵面前,也都是不堪一击,这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王道。 郑怀柱看到大家这么半天都没有吱声,不禁呵呵一笑:“各位老大难道是对兄弟的提议有异议?” 庞六指道:“不是我们对怀少的提议有异议,而是没有听懂。” “哦?庞老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呢?开玩笑呢吧?”郑怀柱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个哈哈。 “不懂的地方有很多,首先我们就不懂怀少所说的‘借地盘发财’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很简单。现在我在省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地盘,想要做点什么,哪一次不是借各位老大的地盘?现在怎么样,将来还是怎么样。“ “那就是说,将来怀少虽然在城东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可是实际上整个城东地区都可以说得上是你怀少的地盘。那样的话,我们还分地盘干什么?” “那可不一样。”郑怀柱微笑道,“各位老大的地盘,依然是各位老大的地盘,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你们说了算。江湖规矩我懂,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各位老大为难的事情。但若是将来有机会,各位老大能行个方便就行。” “怀少总说机会机会,那么敢问怀少一声,城东那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机会?” “城东那一片的机会嘛。”郑怀柱嘿嘿笑了几声,“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看这局势,将来的机会说不定可是大把大把的。兄弟对那片地盘不感兴趣,但是对那里的钱兴趣十足。” “看不出来,怀少居然还有这种眼光。张诚在城东经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捞到什么机会,怀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里将来会有机会。以怀少的性格,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不知道怀少掌握了什么内幕?说出来和大伙分享分享。” “这个,还真就吃不准。”郑怀柱故做神秘的一笑:“省城这块地方,一向是风水宝地,只是由于最近这些年忙着发展东南沿海一带的经济,咱们这块风水宝地才被忽略了。现在南方那一带发展得已经差不多少了,轮也该轮到咱们了吧?” “哦――”众人都一脸的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相互之间会心的一会。但是转过头偷偷再一眼郑怀柱画的那个圈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豹隐第二九三章 瓜分(正文) 第二九四章 夫人妙计 - 豹隐 - 贝戎 省城的这场饭局,参与者各怀心机,气氛看起来却又融洽无比。WWw.YZUU点com/www.beijingaishu.com/【百度搜索“fkkxs”获取更多章节】同一时间,在西南边陲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同样进行着一场饭局。但是参与者谈的却不怎么融洽,不但不融洽,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到最后像两只斗鸡一样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服谁。 边洪文的老婆,也就是况鹏大姐名叫况英,眉目如画,看起来身形瘦瘦弱弱,大腿还没有边洪文的胳膊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东北农村大老娘儿们,倒更像是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但也只能从外表上给人这种感觉而已。用边洪文的话就说他的这位夫人,只要不张嘴说话,那就是一个绝世大美人,连杨贵妃都得靠边站。但是张嘴一说话,靠边站的就不是杨贵妃,而是张飞了。 每次丈夫和弟弟两个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中间负责调和矛盾的人就是这位况英,这一次也不例外。看到弟弟和丈夫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电闪雷鸣的状态,况英又一次站到了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是不是看老娘这两天心情好,不爱搭理你们,又蹬鼻子上脸是不?” 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可就是嗓门大了一点,一嗓子喊出来,两只斗鸡顿时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成了两只斗败的公鸡。 “姐,你给我评评理,我蹲新兵连蹲了好几年,总算是让我发现两个好兵苗子,你这位好老公看着眼睛也红了,硬是想让我把那两个兵让给他,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 “这两个兵,放在你那里纯属浪费,多好的苗子啊?我敢说,只要他们两个到了我们侦察连,用不上一年,肯定能在全军比武之中取得好名次。到时候,你这个新兵连长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放屁,都是你的兵了,就算是争来光,也是给你们侦察连争光,我这个新兵连长到时候还是个屁啊?不行,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别的兵你可以随便挑,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我是肯定不能放。” “我当多大点事呢,原来就是两个兵蛋子。”几句话的功夫,况英就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沉着脸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你瞧瞧你们两个这点出息,一个姐夫,一个小舅子,都是实在亲戚,为了两个新兵蛋子这个争啊。要我说,不是两个兵么?一人一个,皆大欢喜。这事,我做主了。” “啊?”两个上尉军官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做不了主?”况英的眼睛立了起来,陡然间大吼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看什么看?做作业去” 况鹏和边洪文又都吓了一跳,等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况英最后那一嗓子并不是冲他们两个吼的,而是冲坐在旁边,时不时向酒桌上偷看两眼的儿子说的。那孩子显然也知道在家里面,况英才是一把手,吓得一个机灵,一溜烟逃掉了。 况英吼了那一嗓子之后,拿过两人的酒杯,一人倒了一杯酒,嗔道:“我再郑重的说一次,以后在咱们家,只谈家事,不谈公事。WWw.YZUU点com你们工作中的那些事,在单位能解决就解决掉,要是实在解决不掉,就等到第二天上班之后再解决,总之这是最后一次。” 边洪文知道自从老婆大人办了随军之后,因为工作的问题一直闹心不已,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盯着人家的讲台就挪不动地方,恨不得把那讲台搬到家里。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上尉连长而已,在给妻子安排工作的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自觉亏欠况英良多,在家里的地位每况愈下也只能忍着。 况鹏比他还要惨一些,他是在况英随军之后才受到荼毒,但况鹏却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他们姐弟二人不到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身为长姐的况英就承担起替死去母亲管教弟弟的重大责任,直到况鹏当了兵,才算是逃出了虎口。但也没有逍遥多少年,自从况英随军之后,况连长就又一次堕落在水深火热之中。 两个男人,一个惧内,一个恐姐,俱被一个看起来四级风以上不敢出门的况英吃得死死的,这其中的苦楚自是不足为外人道矣。但是幸好况英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看到两人都老老实实的不再对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对了,你们说的那两个新兵,到底好成什么样了?值得你们两个争到家里来了?” “要说这两个小子啊,真不是盖的。”老姐主动提起来,况鹏马上就来了兴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将领口的风纪扣解开,趾高气扬的说道:“前一段时间训练的都是一些基础科目,还没有训到作战项目,所以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唯一的长处,也就是体能好一些而已。但是今天一打靶,可就露脸了,别说和他们一样第一次摸枪的新兵,就是我们连里的老兵,能达到那个成绩的也不多。” 况英也来了兴趣:“这么厉害?哪的兵啊?我听你姐夫说,这一次咱们东北老乡挺多的。” “还真就是咱们东北老乡,临上车之前硬塞进来的后门兵。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就没瞧得起这两位少爷兵,现在反过来再一看,那素质真不是盖的,将门虎子,这就是将门虎子啊。”况鹏一脸的赞叹。 “后门兵?” “嗯,两个兵的老子都是咱们东北军区的高级干部,接兵的时候,省军区副政委特地关照过的,让照顾好这两个小子。能劳动省军区副政委,背景肯定不简单。我过后查了一下,那个姓赵的背景不好猜,不过东北军区高级干部里面,姓程的只有一位,就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程卫国,少将军衔。” 况英张大了嘴巴:“要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们两位也别争了,这两个兵肯定干不长。” “怎么呢?” “你傻啊,那么大的官,把儿子送到部队来,难道真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我看八成是来部队镀金来了。你看着吧,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新兵连还没等结束,他们两个的调令就得过来。” 边洪文道:“调令?调哪去?” “还能调哪去?”况英一副诸葛亮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当兵当傻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军区参谋长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在你们这个连喝的水都带着一股苦味的穷山沟里干长了?人家既然把儿子送到部队来了,难道就一点也不替儿子打算打算?”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程卫国将来要把这两个小子调回东北军区去?” 况英还没等说话,况鹏就已经在一旁大摇其头了:“不可能,他程卫国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咱们这里可是西南军区。WWw.YZUU点com要想调动,那可是跨军区调动,哪那么容易?别说他只不过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就算他是东北军区的司令员,恐怕也不是说调就能调。” 况英一脸的不屑:“瞧你们那点能耐,我说下调令不假,但是什么时候说过那两个兵会调回东北军?人家那么大的干部,我就不信和你们西南军区的高层没有联系?只要人家给司令部打个电话,让关照一下自己的儿子,这个面子,谁能不给?就算调不回东北,调到司令部机关还不是手拿把掐的?看着吧,你们两个夯货,争来争去,到最后肯定谁也争不到。” 况鹏和边洪文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垂下了脑袋。虽然他们嘴上没有承认,但是心里都对况英的话深以为然。一想到好不容易发现的两个好兵苗子,将来极有可能会被调到机关去吃闲饭,这么好的兵,恐怕就要庸庸碌碌的度过自己在部队的光阴,两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况英目光何止如炬,一眼就看出两个人心里的不快,奇道:“你们想什么呢?” 在她的积威之下,两个男人很少对她画弧,叹了一口气,将各自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本以为况英也会和他们一样感慨一番,却不料换来了况英两声冷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们两个,当了十年兵,和这个社会都脱了节,天天在外面牛气冲天的大老爷们,见识竟然及不上我这个在家里吃闲饭的老娘儿们,你说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年底打报告,转业回家。你们和社会既能沟通上,我也可以继续回学校教书,不用整天窝在家里天天为工作的事烦心。” 唠来唠去,又唠到了让他们两个转业回家的问题上,这已经不是况英第一次和哥俩提起这件事,况鹏和边洪文这一次很有默契的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急忙岔开话题:“既然你这样说,肯定就有你的高见,说说看,你对这两个兵的前途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没什么看法。”况英哼了一声,“就算是瞎子来看,也能看得出来,将来这两个兵肯定比你们两个有出息。当了十多年兵,还只不过是个连长而已。” 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哈哈大笑:“你说他们两个会比我们两个有出息?我看未必。我们两个可都是在一线部队锻炼出来的,他们两个如果调到机关去,最多就是混吃等死,废人一对。” “机关那么多人,难道全都是废人?我看你们两个还是没有看清形势。真正的废人,并不在机关,而恰恰就在你们引以为傲的一线野战单位。”况英很久没有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今天总算又找到一个机会重温昔日的感觉,越说兴致越高,一把抢过边洪文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完全不顾形象的抹了一下嘴之后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官场衙门就是一个最具斗争性的单位,别看机会关单位平时挺清闲的,但是肥差那可是真肥,这个总没错吧?” 两个男人已经完全被她的气场所震撼,被她的演讲所吸引,当真就像两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那样,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头。 只听得况英继续说道:“但是机关的干部那么多,肥差就那么几个,所以机关里面的明争暗斗,要比你们野战单位厉害得多。别看你们两个平时在手下兵面前挺胸腆肚的装老大,一旦到了机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让人坑得稀哩哗啦的。” 况鹏瞪起了一双牛眼,不服气的说道:“那也未必。” “现在你先别拉硬,等你有机会调到机关去,你就知道厉害了。”况英冷笑两声,没有理他,继续说:“那两个小子从小就生长在高干家庭,政治上的嗅觉要比你们两个灵敏得多,官场争斗的经验也肯定比你们多。要我说,他们两个在你们野战单位才叫屈了材,如果到了机关单位,肯定是如鱼得水。两个小子的老子们在暗中再帮衬一把,你以为人家将来会差得了?” 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有感觉,直说得口唾横飞,两只眼睛烁烁放光。而讲台上的那两个小学生却随着她的演讲,头越垂越低,心里底气越来越不足。最后双双长叹一声,相顾无语。 刚开始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出色表现之后,两位连长只顾着在心里面高兴,并且想要将这两个兵据为己有了,却完全忽略了这两位的少爷身份。其实况英所说的,只不过是当今社会的一些基本现象而已,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记重锤一般,重重的击打在他们的心口。 他们两个虽然在部队这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多年,却并不像况英所说的那样,在部队里呆傻了。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细想就能想得出来。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里某个局的领导,在临退休之前都会给上级领导写信,以“参加工作以来,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为理由要求上级领导解决自己儿子的工作问题,更何况是程卫国这种高级干部?恐怕两位太子爷刚刚上了火车,老爷子就已经将他们未来的发展之路铺得妥妥当当的,哪里还轮得到他们这两个小连长替他们做安排? 况英讲了半天课,过足了瘾,心满意足的跑去监督儿子做作业去了,剩下两个大老爷们一脸郁闷的坐在酒桌上相互对望着。 良久,况鹏才长叹一声,小声向边洪文问道:“姐夫,你说这事怎么办?” 自打军校毕业以来,况鹏在称呼边洪文的时候,向来都是“小边”,叫姐夫的时候很少。今天被况英弄的将这两个字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边洪文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受宠若惊,垂头丧气的说道:“反正我现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两个兵啊,我看弄不好还真得像你姐说的那样,到最后咱哥俩谁也留不下。” “就不能想想办法?” “你一向自诩比我聪明百倍,智商140的人物都想不出主意来,我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况鹏咬了咬牙:“**,等了好几年,就等来这么两个好兵,还他**的是两个留不住的大少爷,心里真他**的不甘心。” “何止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如果把咱们肩头的三颗星换成金星,别说两个大少爷,就是两个大老爷,咱们也能留得下。可惜咱们两个肩膀上扛的是三颗银星,还是压着一道杠的那种银星,说的话连个屁都不如。兄弟,认了吧。” “看来也只能认了。你说这两个兔崽子也真是的,安安份份的当他的少爷兵,把露脸的机会给别人多好?非要来这么一出,把老子馋虫勾出来了,又拍拍翅膀飞走了,真他祖母的闹心。” “闹心?那好办,喝酒。吃饱,喝足了之后,回到连队里好好给那两位大少爷上上课,也给他们两个留下点深刻印象。” “对,就这样整,他是少爷不假,可是来头再大,现在也是老子手底下的兵,老子让他趴着,他就绝对不敢坐着。我回去和顾传成好好商量一下,往死里整他们。”说着,举起了酒杯,“来,干。” “干” 滋溜滋溜况鹏和边洪文一脸郁闷的暂时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事放到了一边,一边骂着娘,一边将杯里的白酒往肚里送。 …………………………………………………………………………………………………… 送走了况鹏,边洪文洗了一把脸,一摇三晃的走进里间卧室。他住的房子是部队的一个仓库临时腾出来改成的,本身又没有多少家俱,宽敞得显得有些空旷。 况英已经洗漱完毕,看到他进了屋,动了动身子,将一侧的床铺给他腾了出来:“况鹏走了?” “嗯,走了。” “没说啥吧?” 边洪文嘿嘿一笑,搂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老婆,还是你有办法,三说两说就将况鹏说得垂头丧气的。我明天就去旅部,如果将来这两个兵真让我给弄来了,你可是首功。” “死一边去。”况英双颊微晕,白了他一眼:“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那个弟弟哪点都好,就是喜欢吃独食,这事我要是不知道那也罢了,现在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人把那两个少爷兵都划拉去?” “那是,那是。”边洪文嘴上不住的奉承着,被底下的两只大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 豹隐第二九四章 夫人妙计(正文) 第二九五章 天意如此 - 豹隐 - 贝戎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出门抬头向天看一眼的话,还可以看到那些晚上比较亮的星星依旧顽强的挂在天幕上不肯下去。.17duxs.com(叶 子・悠~悠 .YZuU.)屋里的光线也比较暗,林海涛乍一看到况鹏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发麻,如果不是况鹏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和他说话,恐怕林海涛一拳就打过去了。 看清了况鹏之后,林海涛松开了拳头,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闭着眼睛点了一枝烟,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 “五点多钟。” 林海涛探头向窗口看了一眼:“你搞什么名堂?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 况鹏嘿嘿一笑:“老伙计,我一会要去一趟旅部,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 林海涛顿时睡意全消:“家里这么多事,好端端的你往旅部跑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肯定是好事。”况鹏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我走了啊,你盯着点,顺利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能赶回来,要是不顺利的话,恐怕就得明天。”不由林海涛再说什么,转身急匆匆的出了门。 屋里一个温度,屋外又是一个温度。尤其今天的天阴阴的,好像又要下雨,更是凉得出奇。况鹏打了一个冷战,在手臂上搓了两下,倒吸几口凉气,匆匆向停车场跑去。 林海涛觉得况鹏起得早,但是停车场上还有起得比况鹏更早的。等况鹏赶到停车场的时候,他厚着脸皮磨了无数次才从团长那里借来的吉普车已经发动着,开着大灯等着他。 车里开暖风,车内温度和车外温度一个样,况鹏坐到座椅上,又打了一个冷战:“去旅部,开快点。” ……………………………………………………………………………………………………………… 他坐的车开出新训团不到十分钟,仓库改成的宿舍里,边洪文也打开灯爬了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伸手摸了摸后腰,心里暗道一声厉害。两口子已经结婚十多年,从结婚第一天起,边洪文就领教到况英瘦小的身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况英体内的那股巨大的能量,不但没有消褪,反而有越来越强之势。 而相比之下,边洪文这个大个子却在这个小女人而前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昨天晚上一场欢爱下来,边洪文本想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但是在半夜一点钟的时候,况英竟然缠着边洪文又来了一次。一连两次重体力劳动下来,边洪文体力消耗极大,睡得和死猪一样。幸好他脑子也不笨,起码还知道将闹钟定上,才没有睡过头。 起床的动静,将身旁有如海棠春睡一般的况英惊醒,女人娇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嗔道:“你就不能小点动静?” 边洪文嘿嘿一笑,伸出大手在她的胸口摸了一下:“我走了啊,你再睡一会。【叶*子】【悠*悠】” “嗯。”况英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办完事之后,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买了。” 边洪文惊疑不定的将那页纸拿了过来,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足有三十种物品,大到高压锅,小到擦脸油,无不一一陈列于上。 边洪文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老婆,这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况英的眼睛瞪了起来:“怎么?嫌多了?” 边洪文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没有没有,我是怕车里装不下。” “那就别坐小车去,弄一个大解放,怎么也装下了。” 边洪文马上闭上了嘴巴,转身就走。况英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烦人。”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 同样是连长,但是待遇却大不相同。况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野战连队队长,受到的待遇和边洪文要差得多。那辆吉普车看起来相当的拉风,却是软磨硬泡,从团长那里借来的,可是边洪文的座驾却是实打实旅里给配的。据说刚配发到连队的时候,那车上还装着一挺车载重机枪,但可惜的是,还没等边洪文稀罕够那挺重机枪,旅里就想起了这个问题,直接派人将那挺重机枪拆来运走了。 他比况鹏要晚出门将近半个小时,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不像况鹏那样看周围的事物还是黑乎乎的,而且他的车是他自己的,不像况鹏的车是借来的,团长大人对他的开车技术不太放心,专门派了个司机,防止他乱闯乱撞的出事故。 边洪文一向自己开车。 这个训练团虽然是临时性机构,可是依然有常驻部队,而况鹏和边洪文这两支连队就是这个训练团里的钉子户,入伍以来,团里经过几次换防改编,这支连队都没有挪到其他驻地去,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边洪文都熟得不能再熟,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出了门之后,边洪文一边盘算着老婆大人开出的那个单子其价几何,一边盘点着兜里的**子,直奔停车场,打开车库提出了自己的车。 停车场的另一侧是一个五间瓦房的屋子,除了团部办公、新兵连连部之外,这里也是唯一一个熄灯号响了之后却依然亮着灯的地方,只因为此地是训练团油库所在地。部队的车在路上比地方车要多很多特权,但就算有再多的特权,车始终也是车,除非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要发动机转起来,车就得烧油,尤其部队的特殊性,对于燃油的需求要比地方单位高得多。也正因为如此,一般的部队,都会有自己的内部加油站。 这个油库,也就是这个训练团的普通车辆加油部,全团除了步战车等大型车辆之外,普通汽车都在这里加油,由于执行任务时间的不确定性,随时都会有车辆到这里来加油,这里也就专门安排了两个战士值班。.YZUU点com 新一天的训练任务还没有开始,整个训练团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在沉睡之中。边洪文看了一下油表,缓缓的将车开到了油库外面的加油机旁边停了下来,按了两下喇叭。 里面值班的一名战士披着衣服跑了出来:“哎哟,边连长,您也来加油?” 边洪文正在那里肉疼自己兜里的**子,听了那个战士的话之后,顿时找到了出气筒,瞪着牛眼哼了一声:“啥意思?什么叫我‘也’来加油?我不是咱们团的人咋地?加点油都不行?” “不是不是,边连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少在那里废话,把油箱给我加满,一会我要出长途。” 那个战士不敢再多说,将油枪拽过来往边洪文的油箱里注着油。这时另一个战士也拿着一个登记本走了出来,等边洪文的车加满了油之后,看了一下加油机上的刻度,在本上做了一个登记,递给了边洪文:“边连长,以前从来没见你加满箱油,今天怎么加了这么多?要去哪啊?” 这是一个老兵,边洪文对他的态度好一些:“去旅部。” “哎哟,真是怪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要往旅部跑?” 边洪文心中一动:“还有谁要去旅部?” “不是要去旅部,而是已经动身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况连长的车刚从我这里加完满,也是加了一满箱,说是要去旅部。” “况连长?哪个况连长?况鹏?” “除了他之外,咱们这个院里哪还有姓况的连长?”那老兵凑到边洪文身边:“是不是旅里出什么事了?” “屁话,旅里能出什么事?你刚才说他走了半个小时了?” “也就是那样。不过他的车没有您的车好,别看他提前走了半个小时,但您要是开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什么?”边洪文大叫一声,“**,这个该死的王八崽子,昨天晚上喝了老子一顿酒,没想到酒还没等消化掉,就和老子玩了这么一手,真他**的不讲究。”盛怒之下,全然忘了他们两口子本身也在算计着况鹏,“噌”的一声,跨到了自己的车上,手忙脚乱的将车发动着,开着车就追了出去。 况鹏的车他很清楚,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切诺基吉普车而已,但是边洪文的车却是最新型军用吉普,不管是越野性能还是速度方面,都比况鹏的车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况鹏毕竟先出发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即使开车再稳当的人,也至少能跑出去六七十公里,这就涉及到数学里面有一个“追及”问题。想要在到达旅部之前将这几十公里追回来,边洪文必须要将车速保持在比况鹏的车速快二十公里以上。 边洪文平生有两爱,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就是自己这辆车。如果在平时,想要让他如此祸害自己的爱车,还不干脆拿刀抹了他的脖子。可是今天却和往日不同。他自己本来就打算阴况鹏一把,以己度人,当然知道况鹏要去旅部干什么。这要是追不上自己这个小舅子,而让他这小子提前一步找到旅领导,那么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好兵最后的归属还真就难以确定了。 本来如果是两个普通的士兵,也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如果和况鹏谈不拢的话,只要在新兵分配的时候,找训练团团长要人就是了。他是侦察连,在选兵方面有优先权,只要被他看中的兵,如果硬要的话,一般情况下都能要到手。但是偏偏这两位少爷兵的背景太强,况英昨天晚上在酒桌上说的话,固然有一半是况英大义灭亲,和老公两人做一个扣,要从自己亲弟弟的手里至少挖过来一个的原因,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况鹏和边洪文都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想要将这两个兵留住,就必须要趁上级领导还没有下调令的时候,及早下手。如果不及早下手的话,真要是上级领导下了调令,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调到机关去,到时候再想往回弄可就难了。 这个旅裁军之后师改旅改成的一个加强旅,虽然名为一个旅,但和一个简编师相比,人少也仅仅少了两千来人而已。全旅连作单位带后勤机关单位,加在一起足有七八千人,各单位的驻地也都极为分散。旅部设立在一个中型地级市的市区内,和边洪文、况鹏所在的训练团相隔足有六七百公里,而且只有一半的路程是高速公路,另一半,则全是山路和普通国道。 边洪文在控制车速的同时,还要尽量往前追赶,这车开的就格外辛苦。一边开一边骂道:“他**的,这叫什么事?两个孬兵,竟然让我们两个连长往旅部跑。一声不吭的,就调动了两个连长,这两个崽子比他**的旅长还好使。” 一口气追了一个多小时,连况鹏的尾灯都没有看到,边洪文算了一下距离,距离训练团已经有一百多公里,再向前走二三十公里,就拐上国道。上了国道,路况就好得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拐到直通旅部所在城市的高速公路。一旦上了高速公路,即使是况鹏那台老旧的切诺基也会开得像飞一样,再想追可就困难了。 边洪文心里暗暗着急,情不自禁的将脚下的油门又往下踩了踩,发动机顿时怒吼起来,整辆车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几十公里的路程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这条路边洪文也跑过不止一次,知道再向前开个三五公里,拐了一个弯之后,就岔上了国道,不禁长叹一声。 上了国道,就意味着追上况鹏的难度又加大了几分,长叹过后,边洪文基本上已经决定要放弃再追赶况鹏了。追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尤其还是空腹开车,即使他是侦察连长,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边大连长吐了一口唾沫,决定在上国道之前找一个卖早点的地方,先填饱肚子再说。 前面就是一个将近九十度的急转弯,过了这个急转弯之后,再向前开一两公里,就是一个规模极小的小镇,穿过这个小镇,直接就上了国道。边洪文记得几个月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还看到有卖早点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虽然老婆大人列了那么长的一个大单子要自己大出血,但是吃一顿早点的钱还是腾得出来的。 边洪文舌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放慢了车速,拐过了那个急转弯。正想加一脚油门去吃早点,突然眼前一亮,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切诺基吉普车,一个身着上尉常服的军官双手叉腰站在车旁直转圈,看起来着急万分。 这一人一车边洪文太熟悉了,除了自己的小舅子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人能让他如此开心。 走得再近一些,边洪文看得更清楚――况鹏站在车旁也不是单纯的转着圈,而是一边转圈一边低骂着什么。而团领导配给他的那个兼任监督工作的司机则一脸沮丧的将发动机罩盖支了起来,手里拿着修车工具,埋头鼓捣着什么。 边洪文笑着将车停在了况鹏的车屁股后面,笑眯眯的开门下车,大声打着招呼:“怎么了?车坏了?” 况鹏正在那里着急的当口,冷不丁后面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人和自己打招呼,不禁一愣。一回头看到边洪文,神色不由得一变:“咦,你怎么来了?” 边洪文一脸的幸灾乐祸,口中啧啧几声:“哎呀,我说老况啊,你这大清早的怎么跑到这里看风景来了?怎么?你也感觉到在那个小山谷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屈得慌?” 况鹏自做主张,要去旅部找上级领导反映问题,打的是和边洪文一样的主意。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马上就要上国道了,车竟然熄了火。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修车的时候,边洪文也开着车赶了过来。这样一来,整个行动计划就失败了。 两个人都要背着对方吃独食,见了面之后,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况鹏哈哈一笑:“早上起来空气好,正好适合晨练。这一练,还真就练出问题来了,你看看,车趴窝了?” “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这车交到你手里,平时你倒是注意保养啊。怎么样?现在出毛病了?”背着手,走到况鹏的车旁,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眼:“我看看,哪里出毛病了?” 那个趴在车头修车的战士过了三五分钟,最后满脸油污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对况鹏说道:“况连长,完蛋了,大线包被击穿了。” “啥?大线包?”况鹏咧了咧嘴:“啥叫大线包?” “……”那司机一脸黑丝,无奈的说道:“就是点火线圈。”。.。 豹隐第二九五章 天意如此(正文) 第二九六章 老熟人 - 豹隐 - 贝戎 如果要是步战车出毛病了,况鹏倒还可以不懂装懂一番,提出点指导性的意见。(请记住我们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现在却是一辆普通的吉普车,和步战车的构造完全就是两回事。步战车基本都是柴油机的,属于压燃式燃烧,压根就用不着点火线圈来分配高压电,对于这个东西,况鹏就一窍不通了。而且他是战队单位的连长,战车修理的活他从来不参与,点火线圈这个东西究竟为何物,况大连长听都没听过。 一听到从那个司机嘴里说出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东西,况鹏不禁着急起来:“啥?啥点火线圈?那玩意在哪?能修不?修不好的话,能不能找个东西替代一下?” 那司机一脸难色,用手里的螺丝刀向车头内侧的一个东西指了一指:“连长,恐怕找不到东西替代。电瓶出来的弱电,经过它的变压,变成高压电,再经过分火头分给火花塞点火,没有它就没有高压电啊。修也没有办法修,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换总成。估计六七十年代的那些老师傅们或者有办法修,现在的修理工是没有办法。” “,好端端的它怎么能被击穿呢?我他的上哪去找个老师傅去?”况鹏急得直挠头,“去,跑步到前面镇上,看看有没有卖这东西的?买一个回来安上。” 那司机还没等说话,边洪文在旁边就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点酒还没醒酒呢?前面的那个镇,最多就百十来户人家,买个自行车、摩托车配件或许还能找得到,上哪里去找你车上的配件去?” “真是倒霉人喝口凉水都塞牙。”况鹏呸了一声。 “你是我小舅子,咱们两个连又是兄弟连队。有这两层关系罩着,我倒可以帮帮你。” 况鹏眼睛一亮:“你车上有那东西?” “谁闲着没事在车上备那么一个东西?”边洪文摇了摇头,“看你这样子,好像是要出远门。我正好要去旅部,上车,我捎你一段路。”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边洪文此次出门绝对没怀好意,可是亲耳听见他说要去旅部,况鹏心里还是一颤:“连里那么忙,你边大连长不在家里面看着,往旅部跑什么?” 边洪文微微一笑:“我去旅部干什么,别人不知道,你况连长还不知道么?你上不上车?不上车的话,我可走了。” 话音刚落,况鹏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车旁,伸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正好,我也去旅部。” 既然已经将况鹏追上,边洪文也就不用再像刚才那样狠踩油门,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一边看着车,一边问况鹏:“我前几天弄了两本CD,听起来还不错,你听不听?听的话,自己放。” 况鹏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喂,好几百公里呢,你说句话行不行?想憋死我啊?” 况鹏还是一语不。 “今天出门之前,你老姐给我列了一个大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十样东西,我还犯愁怎么把这东西倒腾回去呢。这回碰到你,总算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了。等咱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你帮我拎点。” 况鹏依然闭目不语。 “我听说,咱们旅又要搞换防,这一次咱们团的变动可能会很大,说不定咱们两个弄不好要分开,你怎么想的?” “……” “我和你讲啊……” “……” 边洪文一路上就像个话唠一样,和况鹏没话找话。但是况鹏只是以沉默应对,连个屁都不放。终于,在上了高之后,边洪文也找不到话可唠了,长叹一声,也闭上了嘴巴。 他刚闭上嘴巴,那边况鹏却出声了:“老边,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两个兵,都是我的。你想从老子嘴里夺食,想都别想。” 边洪文嘿嘿一笑:“谁说我要从你嘴里夺食了?” “不想从我嘴里夺食,你大清早的爬起来往旅部跑什么?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你以为跑到旅里要人,老子就能把那两个兵给你了?” “那你又去旅部干什么?是不是昨天听了你姐的话,害怕那两个小子真被调到机关去,到时候鸡飞蛋打?” “这不明摆着么?那两个小子的身体素质不错,在新兵连里虽然不是尖子中的尖子,可是各项训练也都是相当突出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两个小子还有很大的潜力没有挖掘出来。如果他们两个把真正的能力挥出来,绝对让人大吃一惊。” 边洪文收起了笑容:“你也这么认为?” “我又不傻,枪玩得那么好,动作那么熟练,怎么可能在别的方面比其他人差了?这一次咱们是碰到宝了,无论如何,这两个兵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必须要留住。” 边洪文深以为然:“十环哪,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新兵打出十环的成绩,还是用八一杠。这要是在我们连,给他一把狙击步,再拿几箱子弹喂上个一年半载的,这还了得?” “打住。”况鹏马上制止了他,“我的,两个兵都是我的。你那里有狙击步,我这里同样有。” “就算你那里有狙击步,你能拿出一箱一箱的子弹喂他们么?” “就算我那里没有狙击步的子弹,老子不会拿762钢芯弹喂他们?那东西我还是能弄得到的。” “你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用不着你管。” “是,我是管不着。眼下谈这个问题还都太早,还是想一想到了旅部怎么找找关系,把这两个兵留住再说,我的况大连长。” 况鹏沉默了下来。 边洪文说的是一个基本的事实,他们两个只不是普通的上尉连长,虽然边洪文是旅部直属的侦察连连长,和况鹏相比,稍有一些特权,但也还是一个连长。连长和旅长差了六七级,又没有事先和旅里的人打招呼,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杀过去了,能不能见到旅长还是一个未知数。 旅长想要见连长,随时都可以见。但是连长想要见旅长,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 旅部虽然名义是设在市区内,可是真正办公的地方,却是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极其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里。从地图上来看,那个角落位于城市的西北角,除了一个总后设立的办事处之外,还有一家近两年开始以生产民用物资为主的兵工厂和一个武警支队的队部。 这个角落也是当地绿化工作做的最好的地方,经济展的直接结果,就是将城市逐渐变成了钢筋水泥柏油路的天下,在带来便利的同时,红花绿树也越来越少。但是这一片大多数的地皮都属于军事管理区,如果要搞开的话,必须要和部队协调好。而在这方面部队又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很少有开商肯打这里的主意, 一来二去,这里也就成了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净土。尤其是解放军部队的长官们好像对植树造林活动都有偏爱,每年都会在营地周边栽种数量不等的树苗,这些树苗固然死了很多,但是活下来的也不少。时间一长,树苗长成,这一片看起来就格外郁郁葱葱。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开这块地方,就更不容易了,于是乎,在城市其他地方成为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的时候,西北角却安静了许多。 旅部就设立在这一片青山绿水之间,一个规模极大的红砖院套里面,林立着四五栋办公和六七栋宿舍,再向北望去,就是一片峰峦叠嶂群山,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在这样的环境里当兵,心理上自然有很大的优越感。况鹏和边洪文是中午时分赶到旅部的,一到旅部门口,迎面看到的就是两名看着离此不远的武警支部哨位,一脸不屑的解放军哨兵。 说来也奇怪,解放军部队和武警部队同为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双方的待遇也都差不多少,一旦碰了面,却偏偏像死对头一样,你看他不顺眼,他看你别劲,恨不得约个地方,拉开架式PK一番才行,这也算是一个异数。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搞出大动静,对于解放军战士和武警战士之间这种矛盾,上级领导向来是眼睁眼闭的。即使偶尔有些小冲突,也都被压了下来,起码从报告上来看,两支任务不同的兄弟兵种还是能够相安无事的。 对于这种情况,况鹏和边洪文自然心里有数,相视一笑,在旅部门口停车下门。那两个哨兵看到车上下来两位上尉连长,急忙持枪敬礼。 边洪文回了一个礼之后,抢在况鹏前面将证件掏了出来,递给了其中一个哨兵。 那哨兵验过了证件之后,手一挥,另一个战士马上将门口的自动门打开,让出了车道。 边洪文将证件揣回上衣兜里,又走到哨位前面的值班室,顺着窗口向里面值班的一名中尉问道:“同志,我们两个是教导团的,要找旅长反映点问题,请问旅长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中尉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政委呢?” 那中尉又摇了摇头,回的还是那三个字:“不清楚。” 洪文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堆着笑:“同志,我们两个今天有急事要找旅长反映,你帮帮忙,看看今天谁有时间。” 那中尉苦笑一声:“同志,我只不过是一个中尉,旅长有没有时间,我怎么知道?” 边洪文碰了一鼻子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车旁。况鹏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啥?” “笑你呗,还能有啥可笑的?”况鹏边笑边说,“你也不撒尿照照镜子,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旅长和政委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你说咋办?”边洪文以前来旅部办事,都是奉命前来,到地方之后,直接找人办事,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这一次属于不请自来,而且是跳过了团部,直接杀到了旅部,一时半会,还真就找不到门道。 况鹏侧头想了一下:“先找个闲人,旅长和政委是大忙人,咱不一定能见得到,可是旅部里这么多人,总有不忙的。咱们去找老郭,别看他现在是政治处副主任,可是咱们两个来了,他总不能不给面子不见咱们。” 边洪文一拍大腿:“我他的满脑子就是旅长政委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就找他。”两个人相视而笑,门口那两个哨兵好奇的看着这两位上尉同志,突然间现,这两位笑起来,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只偷到了小鸡的黄鼠狼。 况鹏和边洪文要找的郭副主任,大名郭启明,是他们两个在当战士时的副营长。这两个人能顺利的考上军校,也是因为这位副营长现了他们的才干,一力促成。可以说这位郭副主任是他们两位的当世伯乐。等况鹏和边洪文从军校毕业的时候,郭副营长已经调到团里工作去了。一晃十年过去,他们两个从见习排长升到了连长的位置,而这位调到团里的郭副营长,已经爬到了旅政治处副主任的宝座上稳稳妥的坐了两年。 他们和郭启明是老熟人,每次来旅部办事,都要到这个对自己有知遇这恩的老长那里看两眼,轻车熟路的很,也用不着走什么通报预约之类的程序,直接将车开到了政治处所在的办公前。开门锁车,直接走了进去,直奔二副主任办公室。 只可惜,他们来的很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郭副主任也是人,也需要进食。两个人推门进屋,连人影都没有看到。按照常理,如果长不在办公室,他们应该退到门外等候才对,可是他们两位和郭启明的关系非比寻常,进了他的办公室,丝毫没有拘束之感,从郭启明的办公桌上烟盒中掏出了两支烟,一人一支坐在沙上,抽得好不惬意。 过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平静的走廓里开始传出了脚步声。况鹏和边洪文知道这是吃完饭的人开始陆续返回办公室。看了看表之后,边洪文撇了撇嘴:“哎呀,机关单位就是舒服啊,吃顿饭都能吃上半个来小时。哪像咱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炊事班恨不得都打扫完卫生了。” “要不怎么人人都爱往机关挤呢?你有机会难道不想进机关?” “打死我我也不想来,在这里呆几年,再好的人也都呆废了。” “吃不着萄葡就嫌葡萄酸。”况鹏大大的鄙视了自己这位亲姐夫一番,起身又从郭启明的办公桌上将烟盒拿了起来。刚刚抽出一支烟,还没等点着,就觉后背凉风一冒,回头一看,办公室的已被推开,一个个子不高,脸上泛着红光的人出现在门口。 此人正是郭启明、况鹏和边洪文的老熟人。两人一看到郭启明,急忙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军礼,齐声说道:“长好。” 郭启明没有想到在自己吃饭时候,竟然会有人胆大包天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但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非常自来熟的抽自己的烟,喝自己的水,不禁一愣。等到看清楚是这二位的时候,也笑了起来:“我就说嘛,在咱们旅,有这么大胆子,在我这里比在自己家里还随便的就只有你们两个混小子。” 况鹏满脸笑容,笑得极其谀媚:“长,我们两个这不是和长熟嘛。” “和我熟,就可以抽我的烟,喝我的水?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 “嘿嘿,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置办。等下次我们两个再来的时候,一定把抽的烟、喝的水都给长补上。” 郭启明哈哈一笑,伸手在况鹏的额头上点了两下:“好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告诉你,我老郭为组织工作了大半辈子,可是两袖清风。” “那是,那是。咱们旅谁不知道郭副主任是出了名的清廉。就连抽的烟,也都是十几块钱的。” “少在那里拍马屁,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一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这次来旅部,又想搞什么花样?” “哪敢哪。”边洪文一脸苦相:“新训团的工作那么多,每天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哪里还有精力搞花样?” 副主任不愧是政治处副副主任,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马上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新兵训练工作的确很重要,能不能从普通的地方青年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这几个月是最关键的。你们现在是会辛苦一些,可是真要是能训出一批合格的好兵,也是对你们工作的最大肯定。” “不好,郭副主任要做报告。”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冷汗直冒,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苦点累点倒无所谓,可是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在工作中,我们两个现了点问题,要是解决不好的话,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热情啊。” “哦?怎么回事?”郭副主任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九七章 联手忽悠 - 豹隐 - 贝戎 “是这么一回事。(请记住我们的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一左一右的将郭启明夹了起来,简单的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兵在新训团的表现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两人的军事素质,特别是枪法的问题。 两个连长的表达能力只能说是普通水平,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听得郭启明脑袋都大了三圈,却还是一头雾水,愣愣的说道:“照你们两个所说的,这两个兵应该不错啊,那还有什么问题?” “哎呀我的老首长啊,您怎么还没有听明白?就是因为这两个兵不错,所以才有问题呢。”况鹏急得满脑袋是汗,嗓门也大了起来。 郭启明“嗯?”了一声:“况鹏,你小子当了连长,长能耐了啊。和我在这里吼什么?告诉你况鹏,别说你现在才是个连长,就算是营长,都是老子干剩下的。” “是是是”郭启明眼睛一瞪,况鹏马上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声音马上低了下来,弯下腰,讨好似的抓过几张文件夹里替郭启明扇着风。 “去去去,一边去,大冷天的,我用不着你在这里溜须拍马。你们两个一个一个说,怎么回事?” “我来说。”况鹏已经惹得郭启明动怒,拍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不方便再出头,只好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边洪文发挥。“这两个兵的情况您不了解,来路有点问题。” “什么来路有问题?来路有问题还能在你们那里呆了一个多月?什么来路?难道在地方犯了什么事,跑到部队来躲风头,现在地方上的同志追到部队来了?” “这都哪和哪啊。”边洪文也不禁被老首长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兵是临上车之前塞到队伍里来的,据说他们两个的名额是在征兵工作刚开始的时候,省军区就特地关照当地人武部门留出来的,这么说,您该明白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郭启明也是一个老兵,自然深知这里面的道道。边洪文刚说了一半,他就已经真的明白了:“你是说,这两个兵是后门兵?” “对,后门兵,而且是后台极硬的那种后门兵。” “你们两个现在越来越不成器了,以前的锐气哪去了?到了部队,那就是兵,管他后台多硬,照样得从列兵干起。瞧你们那点出息,两个后门兵就把你们吓住了,还跑到旅部里给我丢人现眼。滚蛋,别在这里坏老子心情。” “……”边洪文和况鹏对视一言,都是彻底无语了。说来说去,郭启明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两个今天来旅部的目的。看来不明说是不成了。 但是他们两个此次前来,毕竟是要和他们心目中的旅领导、军领导乃至军区领导抢兵来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底层最基本的指挥员,和心目中的军方大佬抢东西,底气实在不足。况鹏在心里鼓了好几遍勇气,才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首长,这两个兵的后台我们调查了一下,来头都不小啊。” “是么?他们的后台是谁啊?”旅政治处虽然也是一个要害部门,可是郭启明毕竟不是电脑,而是人脑,不可能知道全旅几千名战士每一个人的资料,更不用说两个连军衔都没有的新兵蛋子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中一个,就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独生子,叫程志超。另一个姓赵,叫赵济勇,后台是谁不太清楚,但是能和程志超一起入伍,而且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相当熟悉,来头肯定也不小。东北军区姓赵的高级将领有好几个,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郭启明一听在这拨新兵里面竟然还有两个来头如此之大的人物,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没问问他本人?” “问了,估计是家里面有交待,不让说。”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就难办了。”郭启明嘬了嘬牙花,“怎么?这两个小子觉得后面有人撑腰,军事素质又好,不服管教了?” 他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说这两个小子的后台和他们的部队不是一个军区的,但是部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哪个军区的,到了另一个军区,只要老爷子们相互打个招呼,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所以郭启明在得知这两位少爷的后台如此之硬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这两位太子爷肯定是个刺头,不服管教,才惹得两位连长大人跑到旅部来告状。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况鹏和边洪文同时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这两个兵虽然有点刺头,但是还算是可以,也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军事素养也不是一般的好,这可能是和他们的出身有关。” “这不是好事吗?”一听不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新兵连里起刺,郭启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就说嘛,你们两位大连长,还不至于为了两个新兵蛋子跑到旅部来告状嘛。” “他们两个的身份,估计旅里面也都不太清楚,嘿嘿,如果他们敢起刺的话,直接在新训团就把他们收拾了。可是,眼下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两个小子的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我们害怕一旦新兵连训练结束,他们老爷子和咱们这边的高层一通风,把他们调到机关去,这样好的兵在机关里呆几年就糟蹋了。” 郭启明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二位大老远的跑到旅部来,不是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不是好兵,而恰恰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好兵,所以生怕被人抢走,特地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要把他们留下。 如果是其他方面的问题,他这个政治处副主任倒还可以斡旋一下。可如果涉及到上级机关要调两个新兵的事,他就无能为力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缓缓的问道:“你们两个带兵的时间可不短了,今天还是头一次为了两个新兵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这样吧,把那两个兵好在哪里和我说一下,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你们迷成这样?” 况鹏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这两个兵在训练的过程中,身体素质看起来比其他的新兵只是略强一点,但是以我和老边多年的带兵经验来看,他们两个没有尽全力训练,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训练的时候,留了后手,不想和其他同志有太大的差距。” “第二呢?” “第二,他们的军事素质也不是盖的,刚才我也说了,新兵打十环,老子……我带了这么多年新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过,他们要么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受过严格的射击训练,要么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边洪文插口道:“我回去之后想了一下,那个赵济勇第一枪的时候打飞靶了,可见以前没有多少射击的经验,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应该是天赋的原因。这么有天赋的兵,如果不留在我们侦察连,那实在是……实在是。”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究竟实在是什么,只好说:“反正首长你懂的哦。” 还没等郭启明说自己究竟懂还是不懂,那边况鹏已经急了:“哎,你有没有搞错?这两个兵可都是我们连的,和你们侦察连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两个兵如果调到机关单位是糟蹋东西,放在你们机步连也同样是糟蹋东西。这么好的素质,这么好的枪法,理所当然应该到我们侦察连。” “少和我扯这套,想从我这里把他们挖走?门都没有。” 这边郭启明还没有表态,两个连长又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去向在政治处副主任的办公室内又吵了起来。 郭启明一看到他们两个吵架脑袋就大,猛的一拍桌子:“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跑到我这里来撒野来了?要吵滚出去吵,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况鹏和边洪文马上闭嘴不语,但是眼睛里却射出几道电光交织在一起,谁也不肯服谁。 “刚才你们说了第一,第二,还有没有第三条能证明他们是好兵的?” “有。第三条就是他们的学历高,两个兵全都是在校大学生入伍。首长,咱们部队可多少年都没来过这么高学历的兵了,以前来的最高学历也就是个高中而已。现在部队换了新装备,技术含量和旧装备比起来,高了不少,他们学历高,接触新事物就快,我觉得有必须提前和旅里打个招呼,无论如何要把这两个兵留下。” “在校大学生入伍的?”这一回郭启明真的动容了。他在部队里干了二十多年,历任连排营三极单位,而且都是军事主官,见过的兵无数,光是身体素质好和枪法好的兵也见过不少,所以况鹏和边洪文一开始说的那两条,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重视。可是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兼备,学历又高的兵,还真就没见过多少,不由得他不动容。 况鹏和边洪文一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老首长也动了要把这两个兵留下的心思,急忙趁热打铁:“这种兵,放到哪里都是宝贝,唯独放到机关里浪费。首长,您看,我们两个的级别,想见旅长、政委不太容易,您是不是找个机会和旅里打个招呼,让旅领导有个心理准备,将来真要是上级下了调令,旅领导能不能顶一下,把这两个兵留住?” 郭启明沉吟了半晌,最后站了起来,倒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圈子。况鹏和边洪文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不敢打扰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转了几个圈子之后,郭启明停下了脚步,说道:“如果是军里面下的调令,旅长和政委应该可以挡一下。但若是军区领导下的调令,恐怕这事还真就不太好办。” “那就想个办法,先把军区领导的嘴堵上。”边洪文冲口说道。 “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 “要……要不您和旅长他们说一说,让他们……让他们趁现在军区领导可能还没有接到他们家长的电话,去和军区领导说一下……,说一下他们两个的情况?”边洪文在郭启明的注视之下,底气又不十分足了,说起话来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笑话,你当旅长和政委是什么了?专为你边洪文一个人服务?为了两个新兵,就让他们去一趟军区?亏你想得出来,他们的腿就这么不值钱?” 边洪文也知道他提出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顿时彻底消了气:“那咋办?” “咋办?我也不知道咋办。你们两个,还真会给我出难题。”郭启明不知道这二位是因为见不到旅长和政委,所以才跑到他这里来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他们两个是直接找自己走后门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到旅部招待所住一晚,我一会就去找旅长和政委反应一下这个情况,看看他们能不能抽出点时间过问一下这两个新兵的事。” “真的?哎呀妈呀,谢谢首长,谢谢首长,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大喜过望,他们两个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找郭启明帮忙。没想到到了旅部,才想起见不到旅领导,不得已之下才找的郭启明,却有意外的收获,比自己直接去找旅长和政委效果还要好,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自己这位可爱的老首长的感激之情,只知道抓住郭启明的手不住的摇晃起来。 郭启明离开野战单位多年,身体素质已大不如从前,被这两位正当壮年的老部下摇得差点没散了架,急忙使劲挣脱了二人的魔爪:“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的老命弄没了才高兴?看你们两个就来气,马上给我滚。” 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况鹏和边洪文心情都是大好,听到郭启明让自己滚蛋的命令之后,满脸堆笑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猫着腰,倒退着身子出了他的办公室,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出了门之后,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挺直了身子,相互之间看对方又不顺眼起来,大有一副一争到底的架式。 首先发难的还是况鹏:“我警告你啊,别的事可以商量,这两个兵没的商量。今天我把话撂到这里,要是能留下的话,两个兵都是我的,你一个也别想抢走。” 边洪文伸手在自己的衣襟上弹了一下,一脸的不屑:“那我今天也把话撂这里,我上旅部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兵来的,新兵连的时候,这两个兵可以你们连里。但是新训一结束,这两个兵我要定了。” “你以为你要得走么?” “能不能要得走,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两个小子要是被调走的话,那我无话可说,若是没调走的话,嘿嘿,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况鹏心里一紧,知道他所言非虚。在选兵方面,边洪文的侦察连的权限一向比他所在的机步连要高。只要是在这个旅的范围内,不管什么单位,只要是侦察连看中的兵,向旅里打个报告,基本上十有都能遂了边洪文的心愿。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接到调令,真的被留住了,那么边洪文向旅里打个报告的话,按照以往的经验,恐怕他还真就留不住。 他已经在新兵连里连蹲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碰到两个比较好的苗子,但是边洪文却偏偏也盯上了,要是真被他抢走了,况鹏心里实在不甘心。情急之下,将看家本事拿了出来:“姓边的,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和我抢这两个兵的话,老子就天天到你家里吃蹭饭去。非把你那点工资吃干喝净了不可。” “无所谓,反正你老姐现在也没有工作,家里一家三口,全指着我这点工资过日子呢。你要是真拉得下这张脸,老子奉陪到底,大不了你老姐和你外甥遭点罪。”边洪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哈哈大笑的走在前面,出了办公楼之后,辩明了方向,直奔旅部招待所。 郭启明所在的办公楼和旅部招待所仅有不到五十多米的路程,也用不着开车。边洪文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况鹏紧随其后。刚才边洪文的态度已经表明,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能留下,百分之百的就会向旅部打报告,将这两个兵收归帐下。本想通过威胁的手段逼他就范,可是边洪文也不白给,直接将他老姐和外甥搬了出来,击中了他的软肋。 况鹏没有办法,只能另想他辙,像个跟屁虫一样开始和他讲起了道理。但是边洪文根本就不吃他那套,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毫不松口,非要和他们争到底。直到此时,况鹏才后悔当初不应该和边洪文叫那个号,非要他留下观看打靶不可。如果当时他看不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表现,说不定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只好跟在边洪文后面一路生着闷气来到了招待所。 边洪文可能也自知从自己小舅子手里抢东西不太地道,到了招待所之后,主动向前台提出要一间房,要借这个机会和小舅子缓和一下。可是话刚出口,就听到况鹏大声对那个负责开房的小战士说道:“两间,一定要两间,离的越远越好,和他在一个房间住一宿,我他的至少少活二十年”。.。 豹隐第二九七章 联手忽悠(正文) 第二九八章 旅长要见你们 - 豹隐 - 贝戎 那个小战士愣了一下之后,微微一笑,按照况鹏的意思,给两人安排了两间房。(请记住我的够远,况鹏在二楼,边洪文则是在五楼。况鹏遂了自己心愿,也着实不想再和边洪文多说话,气呼呼的领了钥匙,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内,推开门,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连边洪文在后面叫他一起去吃午饭也不理会了。 只听得边洪文在门外哈哈一笑:“本来我心里还觉得有愧于你,想请你吃一顿好的补偿一下,嘿嘿,没想你倒懂得心疼人,替我省了钱。得,你不吃,我自己去吃。” 况鹏心里怒火难平,再听到他的声音,更是烦燥不堪,索性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过不多时,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的响个不停,才将他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还没等开口,就听得边洪文小声说道:“老兄,你还真睡着了?” “啊?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还不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 “你这觉睡的时间可够可以的。” “是么?”况鹏拉开帘窗,看了看外面,也不由的呆了一下。他躺下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可现在已经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路灯和各宿舍楼的灯也全都亮了起来。看样子旅部机关的同志大部分已经下了班,回到了宿舍,不禁失声问道:“哎哟,几点了?” “难道你的肚子没告诉你,现在已经六点多了?” 况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暂时还没告诉,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又想请我吃饭?” “今天下午,出去买了一下午东西,将老子兜里那点铜板花了个一干二净。饭是没的吃了,要请也得你请。” “那让我再睡一会。”况鹏又仰面躺到了床上:“等我睡醒了再说。” 他和边洪文虽然为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家伙闹得很不愉快,可毕竟是在一起打拼多年的铁哥们,又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即使有气,也只是在当时发作一番而已。不可能睡醒一觉了还耿耿于怀,两个人之间向来不分彼此,生气归生气,和谁请谁吃饭不发生直接关系。 “别睡了,你赶紧洗把脸,郭副主任来了,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什么?老郭来了?”况鹏马上就精神了,一个鱼跃从床上蹦了下来:“我马上到。” 当了十几年兵,况鹏的时间观念极强,说是马上就到,那就真的是马上就到。三分钟之后,边洪文的房门就已经被他推开了。一进门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的郭启明。 况鹏心里一凉,这种表情以前在郭启明的脸上也出现过,基本上每一次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事情有点不太好办。难道这一次,这两个兵的事郭启明也搞不定? 况鹏心里犯了几下核计,堆起笑脸,慢慢进了屋:“首长,您来了?吃饭了没有?” 郭启明哼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回事?住个招待所还得分开住,钱多了是不是?” “不是,这不是招待所的房间太多,人又太少嘛。我们两个挤在一个屋,势必会空出一个房间,那样显得咱们旅招待所没有人气。旅招待所的人气少,就是咱们旅的人气少,不但旅长政委脸上无光,您这个政治处副主任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郭启明冷冷一笑:“况鹏,你少和我扯这些用不着的。” “是是是。首长,您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您……” “那倒不用了,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一声,那两个兵的事啊,旅长和政委已经知道了。他让你们两个明天上午九点钟,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详细的谈一下。” “啥?去旅长的办公室?” 这一回不但况鹏大吃一惊,就连边洪文都是张大了嘴巴。这个旅部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不管多大的事,却从来没有见过旅长和政委,最多也就是个副参谋长就把他们打发了。可是这一次却是旅长和政委亲自要接见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诚惶诚恐? 郭启明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你瞧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一听说旅长要见你们,就把你们吓成那个熊样子了?旅长不也是从连排长干起来的?难道他就比你们多两个脑袋?” “我们两个就是有点好奇,就是这两个兵的事,旅长和政委心里知道一下也就是了,将来上级下调令,他们两个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压一压,和上级说一下情况,把调令取消就足够了,犯不着亲自接见我们两个吧?” “我向你透个实底吧,这事啊,现在还真就不是旅长和政委能左右的了。旅长要见你们,也不是为了要和你谈那两个兵的去留问题,而是向你们了解一下那两个兵的基本情况,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况鹏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茫然。边洪文在一旁思考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难道说,旅长和政委已经知道那两个兵的事了?” 郭启明微微一笑:“算你小子聪明。” “不可能,那两个兵在新训团也没做出什么太出彩的事,旅长和政委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难道他们的老爷子已经等不及,现在就把招呼打过来了?” “什么不可能?上级领导的事,用得你在这里胡乱猜测?用不用我帮你往东北军区打个电话,找程参谋长问一下情况?” 边洪文连忙摇头:“不用不用,首长开玩笑了。” “我说的话,你们可以当作是我在开玩笑。但是我警告你们,明天见了旅长,你们两个小子可得给我放规矩点,别在那里嘻皮笑脸的。” “是”边洪文和况鹏异口同声。 ………………………………………………………………………………………………………… 送走了郭启明,哥俩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都是半天没有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况鹏才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子倒是飞机上吹嗽叭,名声在外啊。新兵连还没有结束,连个军衔都没有,硬是连旅长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大号了。” 边洪文挠了挠后脑勺:“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谁知道他们两个的问题,而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的感觉也很不祥,但是具体怎么个不祥法,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别看边洪文人高马大,像个张飞一般,但是心思却很缜密,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说:“看着吧,说不定这两个兵,咱们两个到时候谁也留不下。” 况鹏道:“你是说,旅长和政委要把这两个兵调到旅部来?” “说不准。” “那怎么能行?”况鹏急道:“旅部也是一个机关单位啊,那两个小子这么好的素质,到了旅部也同样是浪费。要我说,明天咱们两个见到旅长,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将部队对人材的迫切需要和旅长讲明了,和他摊牌。这两个兵,放到连队要比让他们在机关单位更加的合适。” “那旅长要是不同意咋办?” “他要是不同意,咱就……,咱就……”就了半天,也没有就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又是一声长叹,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抽着闷烟。 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两个连长而已,属于最底层的军官,不管碰到什么事,只能无条件的执行命令。至于这命令下达的是否有问题,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如果旅长真要将两个兵调到旅部机关来,即使是他们说出一万条理由,结果恐怕也无法扭转。 边洪文呵呵一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在没有见到旅长之前,都是一个未知数。刚才老郭不是也说了么,旅长见我们,不是要谈那两个兵的去留问题,而是问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说不定旅长是听了老郭的话,也对那两个兵感兴趣,想要多了解一些再决定是留在连队,还是调到机关呢?” “你倒是会安慰自己,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旅长说要了解情况,根本就是暗示咱们对那俩小子的去向别操心了。要不然以他堂堂大旅长之尊,怎么可能会专门找咱们打听两个新兵蛋子的情况?就算那两个小子的后台硬,可也没有硬到让一个大旅长专门找人打听情况的地步吧?” “你看看,说你这个人没意思,你还不承认。说着说着就急了,你急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是好兵,让别人挖去了不知道闹心?可是闹心有啥用?顺其自然吧。” “,我发觉咱们两个就好像是两个给人做嫁衣的小媳妇,嫁衣做的倒是花花绿绿挺养眼的,可是一到结婚正日子,就没有咱们两个什么事了。” “那你还想咋办?跑到旅部去和旅长拍桌子去?” “这个我可不敢。”况鹏半躺在了椅子上,解开了风纪扣,一脸的幽怨。 “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边洪文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样?是去旅部食堂吃饭,还是出去吃?” “不吃了,没胃口。” 于是乎,晚饭又是边洪文自己出去吃的,不过这一次和中午不一样的是,边洪文吃完之后,没忘了替况鹏也带一份。当他拎着几个快餐盒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况鹏已经趴床上睡着了。这哥们也不是不讲究的人,房间里两张床,他占据了那张靠窗户的,而将靠门的那一张留给了边洪文,倒是将当初在新兵连就学到的“吃饭别挨盆,睡觉别挨门”贯彻得相当彻底。 边洪文苦笑了一下,伸手将他摇醒:“起来别睡了,吃点东西再睡。” “不吃了,没胃口。” “我说你睡了一下午了,怎么还困?” “不睡饱了,明天哪有精神去见旅长?”况鹏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又说道。 “旅长,旅长嘿嘿”边洪文将带回来的快餐盒往桌上一扔,也躺在了床上,翻来复去的烙起了大饼。晚上十点多钟,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况鹏却睡醒了,爬起来也不管凉热,打开快餐盒就吃,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叹着气。 本来边洪文就没有睡意,让他这么一弄,就更没有睡意了,顺手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况鹏闲唠。一直到后半夜一点多钟,困意涌上来,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梦之中,似乎还听到况鹏不住的翻着身,一个劲的后悔这一次不应该来旅部。 次日一大早,两个满腹心事的连长大人就再也睡不着觉,相继起身,简单洗了几把脸,直奔招待所餐厅去吃早点。从伙食上来讲,招待所餐厅的伙食比连队的伙食要好得多,一排几十个大盆摆在大厅正中,除了各色小菜之外,面点和米粥的种类也很丰富。但是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心事重重,虽然美食在前,也是味如嚼蜡。 吃完饭,看看时间,才不过七点多钟。郭启明已经说明,上午九点才是旅长大人接见他们的时间。他们两个小连长忙起来的时候,都会有脚打脑后勺的感觉,旅长大人平日里更是日理万机。旅长接见,去晚了固然不好,可若是去的太早,难保不会影响旅座的的正常工作。 两位都是明白人,这一点自然用不着别人提点,只好又返回了房间,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也不知道抽掉了多少支烟,总之就在整个屋子被两个人抽得有如仙境的时候,也终于到了旅座接见他们的时间了。况鹏和边洪文不敢怠慢,急忙出了招待所,直奔旅长办公室。 旅长的办公室和郭启明的办公室不在一座办公楼里,而是在正对着旅部大门有一个不太起眼的三层红砖小楼,那楼的墙体看起来非常沉旧,如果推算一下年龄的话,恐怕至少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如果在夏天,可以看整个墙体都爬满了爬山虎。但是现在是冬季,即使是在南方,爬山虎的叶子也都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藤。 和其他部门的办公楼相比,旅长和政委办公的地方的条件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在撤师改旅之后,上级部门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特意拨过一笔款项,要重建一座条件好一点,设施齐全一点的综合性办公楼。钱拨下来之后,却被旅长,也就是以前的师长直接挪用,一部分给旅直机关建了一所幼儿园,解决了机关干部子女入托的问题,另一部分则捐给了驻地附近的一些贫困大学生。上级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只能摇头叹息而已,对于此次挪用公款事件概不追究。 旅长大人名叫桂永军,边洪文和况鹏刚入伍的时候,现任旅长大人就以当时师参谋长的身份下连队蹲点,和新战士们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也算是老熟人。随后参谋长提升为师长,在师长和现在的旅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和他同时提拔起来的师旅级干部,很大一部分都已经升任军一级领导,甚至有人已经到了军区去工作,唯独桂永军在这个旅长的座位上一干多年,纹风未动。 在师改旅之后,桂永军也有过两次升迁的机会,却全都被他拒绝了。在他看来,师一级的番号没有保住,变成了一个旅级单位,主要原因就是他这个师长没有干好,实在没有颜面再扔下老单位,去其他地方走马上任。在他的一再坚持之下,领导们也只好尊重他的决定,打消了将他调任他处的念头。 关于师改旅,以及旅领导的一些内幕,况鹏和边洪文是不怎么清楚的。即使知道一些,也大部分都是小道消息,道听途说的居多。只是知道老旅长现在已经五十多岁,正常来讲,这个年龄提升少将也不稀奇,可是桂永军却还是大校军衔,而关于他升迁到军里工作的消息,传了两年之后就再无声息。看样子,老旅长弄不好要在旅长这个岗位上干到退休。 对待这个在这支部队里工作了三十几年的老兵,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面还是相当尊敬的,有时候这种尊敬甚至远远超过下级对上级那种天生的畏惧。也正因为如此,仅仅是走到那座红砖小楼前面,还没有进门,两个人就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心理压力,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本来他们两个这次来,是要找旅领导反映情况的,可是找旅长、政委却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见到了郭启明之后,二人相当有默契的绝口不提要见旅长和政委的事。没想到他们不想见旅长大人,桂永军却点名要见他们两个。毕竟在这个旅里,桂永军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见了他之后,究竟会有什么结果,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没有底,更不知道桂永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这要是见了旅长大人,自己又摸不清领导们的意图,万一说错了话,惹得旅领导生气,那可如何是好?。.。 豹隐第二九八章 旅长要见你们(正文) 第二九九章 传奇人物 - 豹隐 - 贝戎 “进不?”况鹏眨了眨眼睛。[http://](请记住我们的> “旅长点名要见咱俩,你以为你跑得了么?到了门口了,当然得进。”边洪文也眨了眨眼睛。 况鹏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那就进他也就是俩胳膊俩腿一个脑袋,谁怕谁?” “这就对了嘛。”边洪文哈哈哈一笑,当先带路,问明了地方之后,直奔旅长办公室。 办公楼一共三层,一二层都是旅部机关的一些参谋、干事的办公所在,旅长、政委,包括旅参谋长等高级干部的办公地点都在三楼。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旅座的办公楼,一直到了三楼之后,看到楼里的布局之后,边洪文和况鹏各自都长叹了一声。只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种条件,只有在新兵连的新兵宿舍才能看得到。没想到堂堂一旅之长的办公室,竟然看起来也破败如厮。 现在正是上午九点钟左右,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一缕缕细线般的阳光透过窗户已经可以射进办公室。但也仅仅能照亮办公室而已,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内还是昏暗无比,不得不在这个时间了还点着一溜照明灯。那灯还是比较节能的节能灯泡,不是白炽灯。只是瓦数低了一些,看起来并不十分明亮。 单凭这个办公条件,就足够让边洪文和况鹏两个人对旅长大人肃然起敬了,以至于当被一个小干事领到了旅长办公室门前,高喊报告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一方面是因为对旅长的敬意,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旅长的惧意。毕竟当了十几年兵,不管是边洪文还是况鹏,都没有和所在部队的一把手打过交道。虽然以前当战士的时候,和旅长接触过,可那时候他是师参谋长,不是一把手。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进来。” 那个小干事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报告旅长,旅侦察连连长边洪文和第九机步连连长况鹏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那个浑厚的男中音又响了起来:“让他们进来吧。” 那小干事应了一声,抽出退出,对况鹏和边洪文说道:“旅长让你们进去呢。” 况鹏和边洪文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军装,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头发都已花白,肩扛大校军衔的人坐在正对着房门的办公桌后面。看样子正在和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双方中止了谈话,那头发花白的大校军官对着他们二人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边洪文和况鹏都认得这位就是本旅的旅座大人,不敢怠慢,急忙挺身立正,敬了一个礼,高声说道:“旅长好。” 桂永军又是呵呵一笑:“要不是昨天老郭和我提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两位千里迢迢的跑到旅部来了。怎么?到旅部来找我有事?” “这个……,关于我们两个来的目的,郭副主任已经和您说过了吧?”况鹏和边洪文平时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主,而桂永军的态度又是相当的和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就是感觉到桂永军身上有传过来一股莫大的压力,压得二人几乎透不过气来,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郭启明抬了起来。潜意识里觉得,把郭副主任推在前面,似乎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桂永军嘴角含笑,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人笑道:“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那两个兵的吸引力还真够大的。这两位可都是我们旅里属一属二的连长,竟然为了要把那两个兵留住,而特地跑到旅部找我走后门来了。” 那两个人也都是哈哈一笑,只不过一个笑得大声一些,另一个只是笑了一下就闭上了嘴。[http://www.76zw.com] 桂永军等他们两个笑完了,才对况鹏和边洪文说道:“你们的目的不谋而合,都是为了那两个兵来的,看来这件事我是无能为力了,具体怎么办,你们自己研究吧。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认识认识。” 况鹏和边洪文这时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人,一看之下,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震,但是原因却大不相同。 边洪文是对那两人其中之一有印象,看到他之后,感到极度的意外,才会震惊。而况鹏则是仅仅看了一眼之后,就感觉到这二位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愣了一下之后,才感觉到,之所以会感觉到和别人不一样,是因为这二位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他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如果非要让他形容一下这种感觉的话,那就只能用一家只猫见到了一只野狗来形容。虽然那野狗未见得会对那只家猫下口,可是家猫心中对野狗的天然畏惧,就是这种感觉。 ――杀气好浓的杀气。 那两个人自从他们两个进门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地方,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杀气却已将况鹏彻底震住。 两人的年纪相差甚大,军衔也有一定的差距。年纪稍长一些的那人是上校军衔,而另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个一两岁的,却已是少校军衔。 桂永军刚说完要替双方介绍介绍,就见那个年轻军官对边洪文嘿嘿一笑:“边连长,别来无恙啊。” 一看到这个人,边洪文的腰就下意识的弓了一下,一脸警觉:“原来是成队长,托您的福,还算可以。” 桂永军一愣:“怎么?你们认识?” 边洪文冷笑道:“军区特种大队的成大队长,以前打过多次交道,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这才半年不见,成队长又提了一级?两杠一啦?” 况鹏本来就惊疑不定,听到边洪文的话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声道:“他就是成晏明?” “除了他之外,咱们军区还有几个成大队长?”边洪文像看到天敌的老猫一样,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成晏明,“我的成大队长,都说你们特种大队的鼻子灵,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灵到这种地步了,这边新兵还没有下连,你就循着味过来了?” 成晏明又是一笑:“成连长,这一次你可误会我了,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可不是闻到什么味过来的。要不是我们队长说要我过来看两个兵,我才没那闲功夫大老远的跑到你们这来呢。” “你们队长?难道是徐大队长?”边洪文又吃了一惊。 话音刚落,只见那个上校微微欠身:“我就是徐云福,这位是边连长吧?幸会幸会。” 一声幸会说得边洪文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徐大队好。” 况鹏得知这二位的身份之后,也是呆若木鸡。在全军的解放军序列之中,一共五个半特种作战大队。除了每个军区各一个团级编制的特种大队之外,隶属于海军的海军陆战旅只能算是半个。西南军区特种大队代号虎啸,标志是一只仰天长啸的华南虎,背景则是全军通用的盾牌和闪电与剑变异而成的TZ两个字母,大队长就是徐云福。 在西南军区各支部队之中,特种大队大队长徐云福几乎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据说此人十六岁参军,十七岁的时候就随着侦察大队上了前线,短短半年之内,就完成了十几次跨境捕俘、远距离渗透侦察等高难度任务。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一次跨境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然连干掉四个越南特工,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股冷血劲,就连当了十几年兵的带队副连长都打了一个冷战。 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徐云福就和当初一起参战的战友们接到上级命令,着手准备组建特种大队的事宜。特种大队刚刚组建不到一年,就碰到和西北军区的实兵对抗,徐云福亲自带领一个十五人的小分队,潜伏、渗透,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用了四天的时间,成功的突入了敌方的指挥部。虽然他带领的那个小分队最后的下场是全军覆没,但是却成功的摧毁了西北军区的指挥机构。也就是那一仗令得特种大队一战成名,彻底奠定了徐云福在西南军区的特殊地位。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云福也从一个排长成长成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但是有关于这位徐大队的传奇故事,却流传得越来越广。只不过由于现在的传媒比较发达,虽然徐大队的故事成为西南军区的一个传奇,却并没有像旧时代评话中的那样,将他演绎成身高丈二,膀宽三尺,一顿饭可以吃掉半条牛的英雄好汉形象。 但是随着级别的升高,见过徐大队庐山真面目的人也越来越少,不用说况鹏,就连边洪文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边洪文是侦察连长,在早期的部队之中,兵种还不像现在这么齐全,所谓的侦察连,干的就是特种部队的活。随着全军正规化建设的快速发展,兵种也相对多了起来,特种部队才成了一个单独的兵独,和传统部队里的侦察分队相区别开来。活虽然还是原来的活,但是除了传统的侦察渗透之外,又多了许多特种作战的任务,比之现在的侦察部队,特种部队的级别要高得多。事实上,很多军区特种大队的兵,就是从各部队的侦察连或者侦察营中选拔上来的。 特种部队根据任务的不同,招收的兵源有两种。一种是从地方直接招收上来的新兵,这种兵经过高强度、高技术的新兵训练之后,就被分散到各个连队之中,成为一般性的战斗人员。任务也简单得多,主要负责协同友军作战,挂着特种的袖标,干的其实也就是普通部队侦察连的活。但是每一支特种部队,都有一个特殊的部门。 这个部门就是特种作战分队,所谓的特种作战分队,顾名思议,所执行的任务,必须要突出一个“特”字,简单来讲,凡是一般部队不能胜任的工作,全部交由这支特种作战分队来做。尤其是一些保密性强,危险性大,又比较敏感的工作,诸如渗透、跨境作战等一系列任务,基本上全都是由这支分队来处理。这支分队也是整个部队中精英中的精英,不但对军事素质、身体素质以及学历方面有极高的要求,对于政治方面的要求更加的严格,哪怕有一点瑕疵,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淘汰出局。这支分队,也被称为“特战分队”。 而特战分队的兵,就不能从新兵中选拔,只能从各部队挑选尖子,经过将近一年的训练,采用优胜劣汰的末位淘汰制,合格者方能留下。特战队的选拔,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很多人连第一轮的海选都通不过。 边洪文身为侦察连的连长,自然对特战队也充满了向往,可是他在侦察连的日子过得也相当滋味,为人又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随遇而安,对加入特战队一直不怎么热切。但是每次特战队招兵的时候,他们侦察连都会有人参加选拔,他这个当连长的有时候也会陪着去凑凑热闹。虽然心里很清楚,十有选不上,但能开开眼界也是好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和成晏明比较熟稔。 他和成晏明熟悉,却并不代表两人就能因熟成友。相反,在选拔的问题上,两人之间还闹得相当不愉快。在边洪文看来,成晏明的选拔有时候根本就是在折磨人,所交待下来的任务,即使他这个当了十几年兵的老侦察连长完成起来也会相当困难,更何况是手底的那些士兵?终于有一次在看到成晏明要求士兵在跑完十公里负重越野之后,连口气也不让喘,接着就得背着全套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之后,再也忍耐不住,和他大吵了一通之后,将自己的兵带了回去,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件事是去年发生的,那时候成晏明和自己一样,仅仅是个上尉军衔,而且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刚刚在特战队中任职副队长,哪曾想不到一年的光景,这厮竟然像坐火箭一般,从上尉直升到少校,同时听到消息说,竟然成为了特战队的队长。如果将整个特种大队比做一个江湖帮会的话,那么掌门人自然非徐云福莫属,成晏明的身份就相当于某一个堂口的堂主,而且是内堂堂主。以他的资历,竟然能得到如此重要,边洪文在羡慕之余,又颇感不忿。 桂永军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这段恩怨,哈哈一笑:“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说话了。况鹏,听老郭说,那两个兵现在在你们连受训,那么就趁这个机会,向徐大队他们介绍一下那两个兵的情况。” 况鹏得知徐云福和成晏明的真实身份之后,就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听了桂永军的话之后,暗道一声糟糕,强挤出一个笑容,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那两个兵也不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论身体素质,在我们连队还算不上拔尖的,唯一的特点就是枪打好,不过和大队的同志们比起来,肯定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徐云福哈哈一笑:“那两个兵果然如你所说的那样?” “报告首长,我在我们旅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向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从来不说瞎话。那两个兵的确如我所说的那样。” 徐云福没有难为他,却对桂永军说道:“桂旅长,既然这位况连长这样说了,你看……” 桂永军的脸沉了下来:“况鹏,以前我下连队蹲点的时候,就知道你,当了连长之后,更是了解你,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你给我老实点。” 旅长大人这一发怒,况鹏当真吓得屁滚尿流,连声道:“旅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要不是打靶的时候,他们两个的成绩还不错,我还真就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少在那里和我打马虎眼,那两个兵要真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值得你们两位大连长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要留下?你们可真有本事啊,走后门走到旅部来了,别的不用说,光是那几百公里的路程,就够让人感动的了。” “旅长,主要是这两个兵的来头比较大,又都是大学生,咱部队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学历的新兵。万一真调到机关去了,对于我们开展科技大练兵工作是一个极大的损失。我们两个看中的是他们的学历,不是他们的军事素质。” “大学生?”桂永军的眉头皱了起来,将目光投向了徐云福。 只见徐云福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小子,一个是本地省城理工大学的大二学生,高分子专业。另一个则是滨海师范的大二学生,学的是化学专业。” “我x”边洪文和况鹏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也只是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是大学生以及他们的专业,还没有来得及问具体是哪所大学的学生,可是徐云福却了如指掌,难道特种大队真的就那么神?连两个没有授衔的新兵蛋子都了解得如此详细?。.。 豹隐第二九九章 传奇人物(正文) 第三零零章 你的兵,我了解 - 豹隐 - 贝戎 () 徐云福看到他们两个眼睛瞪得像泡一样,又是微微一笑。这位西南军区特种部队的掌门人一笑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与人为善,在机关里混迹多年的好好先生,如果况鹏和边洪文不是已经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在别的地方见到徐云福的时候,完全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位总是笑眯眯的好好先生,竟然是一个十七岁就敢在战场上挥手杀人的老魔头。 对于徐云福能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资料烂熟于胸之事,桂永军的表现相当正常,就好像他知道这两个小的资料是天经地义一般,只是对于他们二位的学历感到很意外而已:“真没想到啊,这一次,我们旅的兵里面,还有两位大。” “不假,不过也是两个让人头疼的东西。”徐云福接了这么一句。 边洪文心中疑问陡生:“道长难道认识这两个兵?” 徐云福摇摇头:“这两个兵,要说认识,还真就不认识,一面都没有见过。要说不认识,也不怎么确切,起码听说过这两个人。” “不知道首长这一次来我们旅,是不是为了那两个兵来的?”边洪文问了一个他关心,同时也觉得没有营养的一个问题。 以徐云福的身份,竟然会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如此熟悉,如果仅仅是听别人说的话,边洪文根本就不会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徐云福现在是掌门人,很多事情用不着亲自出面,但是成晏明却是夜猫进宅,无事不来。如果光是一个徐云福来,可能说不定是和旅座关系好,办事的时候顺路过来看看旅座。现在他和成晏明一起出现,边洪文可以肯定,特战队也对这两个兵有企图。 一想到这里,边洪文的心就狂跳了一下。在旅里,他们侦察连有着相当高的特权,这也是他敢和况鹏叫板的原因。只要是旅里的战士被他看上了,直接打一个报告,不管那个战士是什么部门的,调到侦察连基本上没有什么阻力。 同样的特权,特战队也有,不但有,而且比他大。他们侦察连只不过在旅里好使,到了军里都玩不转了。而人家特战队却是在整个军区拥有这个特权,别说想要调个把兵,就算是他侦察连的人被人家看上了,他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要是徐云福也看上了程志超赵济勇,想要把他们调到特战队的话,那还真就是一件挺棘手的事。实事求是的说,当他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射击成绩之后,的确是起了爱材之心。而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就是那两个后门兵,而且后台如此之硬之后,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个人收为己用。 他是老兵,心里很清楚,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军队高官的后代,在地方上可能仗着自己的家世,做出一些让人看不惯的事情。但是一旦到了部队,这种人的军事素质和对部队的忠诚度,却是地方上招来的普通士兵无法超越的。如果能将他们收到自己的帐下,好好调教一番,绝对是两个好兵。 这么好的兵,却要被特战队抢走,他心里委实有点不甘心。问完之后,竖起耳朵看着徐云福,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果然,徐云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笑道:“还真就被你说中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兵来的。” 边洪文心里后一线希望宣告破灭,却还是报着侥幸的心理做着后的努力:“众所周知,首长那里对兵源的要求非常严格,这两个兵只不过是兵蛋,连基本的战术动作都还没有学会,好像不太适合你们那里。如果他们到了你们那里,却被分去站岗,我觉得还不如将他们留在我们旅要好一些。” 徐云福哈哈一笑,对桂永军说道:“老桂啊,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个旅长平时挺痛的,怎么手底下的人却这么拖泥带水的?连两个兵都不想给?” 桂永军脸一红:“边洪文,你在搞什么鬼?上级领导要调两个人,你能不能爽一点?” 边洪文分辩道:“旅长,这可不是我不爽,而是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兵进特战队的,我想不通。”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告诉你边洪文,那两个兵,如果放到你那里,是浪费呢,你马上将那两个兵的情况向徐大队做下汇报。” 边洪文不敢和桂永军再顶嘴,苦着一张脸说道:“那两个兵是况鹏他们连队的,对于他们,他比我要了解得多。” “闹了半天,还不是你手下的兵啊?那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桂永军明知故问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况鹏说道:“况鹏,你来向徐大队做个介绍。” 况鹏苦笑道:“徐大队连人家是哪所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比我这个兵连长可强得多了。得,旅长,这一次就算我们两个白忙活一场,我们认了,首长想要把他们调走,我们没有意见。” 徐云福微笑道:“看来况鹏心里面好像对我们特战队找你们要人的事,有点自己的看法啊。” 况鹏急忙说道:“首长您误会了,我们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两个连军衔都没有的兵,首长远在千里之外,就能知道得那么详细?难道……”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你是想说,是不是他们的家长和我打招呼了?对不对?” 况鹏嘿嘿一笑:“首长开玩笑了。” 徐云福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没有开玩笑,事实上,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有人将这两个兵的情况告诉我,让我有空过来看看他们两个,如果合格的话,就将他们带走。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抽出时间,所以在你这里留到现在,怎么样?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什么?一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们也不过刚刚到部队而已。”况鹏吃了一惊,和边洪文对视一眼,心中均想这两个小的家长果然厉害,竟然在兵刚到部队,就和这边打好了招呼。千防万防,只是害怕他们会被调到机关,却没有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让儿在机关里呆着,而是一步到位,要将儿培养成为兵王。 徐云福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放心,这一次我来,只不过是看看他们,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并没有说一定要将他们带走。你们刚也说了,我们那里不是随便就把人领进门的,那两个兵在你们眼里是宝贝,说不定在我那里,连根草都不如。” 况鹏和边洪文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齐声说道:“那是,那是,这两个兵唯一的长处,也就是枪打得好一点而已,其他方面,还真看不出比其他兵高出多少。就算是到侦察连,也得经过好一番调教能达到要求,不用说是你们那里了。我们觉得,那两个兵恐怕达不到您的要求。” 他们两个在没来之前,为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争得急头酸脸的,可是到了旅长办公室,看到了徐云福和成晏明,马上又团结在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特战队这个外人抵挡出去再说。至于将来程志超和赵济勇是归侦察连还是归机步连,那是以后的事了。 徐云福也被这两个家伙弄得又气又乐:“看来你们还真就没有我了解这两个兵,刚我说他们未必适合我们,主要就是考虑他们两个的枪法。真要是把他们带到我那里,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练枪玩。至于其他方面的因素,我可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完全没有问题。” “首长这么肯定?”边洪文和况鹏都是头雾水。在他们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长处,也无非就是枪法好一些,体能比一般的兵好一些而已,怎么到了徐云福这里,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短板,好像反而是枪法了? 徐云福今天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对他们提出来的问题,有问必答:“我当然肯定了。” “我怕首长见了他们两个之后,会很失望。” “这一点你们两个放心。”徐云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看在你们两个是他们的兵连长的份上,我也和你们说实话吧,这两个小,从心里面就没打算在部队长干下去,所以一直藏头藏尾,不想太拔尖,免得引起上级的注意。你们说他们两个的枪法不错,估计是这两个小以前没怎么玩过枪,所以在实弹打靶的时候,忍不住兴奋了一把。估计等回过味来之后,肠都得悔青了。” 况鹏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直属连长,虽然连里战士训练的时候,他很少到训练场上去看,可是每次开班长会的时候,各班班长都会将战士们的情况向他报告一下,所以对连里这些兵们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根据顾传成反映上来的情况来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体能方面,的确是要比其他人稍好一些,可是也并没有强太多,多也就是能比别人多做几十个俯卧撑、引体向上,跑五公里的时候,比其他人领先个两三百米那样。所以听了徐云福的话之后,差点没笑出来:“我觉得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首长没见过本人,只是听他们家长的一番介绍,就下这个结论,嘿嘿……” “嗬,老桂,你手下的干部可以啊,居然给我上起课来了。”换作其他人,如果被一个比自己级别低了那么多的低级军官这样说,恐怕早就发怒了,但是徐云福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看不出一点火气。 桂永军脸上却挂不住了,狠狠瞪了况鹏一眼,拉开架式,就要拍桌。 徐云福一看他的样,急忙拦住了他:“你先别激动,他们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起身走到况鹏面前,微笑道:“如果是程参谋长或赵副部长向我介绍那两个兵,我也未必会如此重视。但是同志,事实上不是这样。” 他脸上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刚刚迫近况鹏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况鹏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感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了过来,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脸上却还带着疑问:“难道不是他们家长告诉你的?” “是他们的师父。”徐云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尊敬、怀念、感激……种种感情堆积在一起,组成了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况鹏和边洪文虽然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的压力压得不敢正眼看他,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禁暗暗称奇。 徐云福本身在西南军区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这种表情,只有在别人提起他的时候,会出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身为传奇人物本身的徐云福,在提到别人的时候,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而这个人,偏偏又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师父。而这种表情,只有在提到心里面尊敬的人的时候,有可能出现。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能让这个西南军区的传奇如此尊敬? ――等等,他们的师父?程志超和赵济勇竟然有师父? 边洪文和况鹏一时之间,都感到脑有些不够用了。不管徐云福说出他们两个哪位家长,他们都不会如此迷糊,唯独说出“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两位连长大人彻底迷糊了。 师父这个古老的名词,在中国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直到现在还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可也仅仅是在一些技术性比较强、需要老人带人的工种里面流传,其他行业,已经很少能听到这个称呼。这两个字现在在徐云福的嘴里冒出来,当然不是要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没当兵之前,曾经跟着某个人学过技术,而是另有所指。 唯一的解释,就是武侠小说中的常见的那种“师父”,也就是弟武功的那种了。难道这两个小竟然专门和别人学过武功不成? 况鹏抬起头,回想起程志超和赵济勇在连队里的总总表现,后摇了摇头,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和其他的兵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让他接受徐云福的说法,他实在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首长,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刚说,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师父向您介绍他们的,我想问一下,他们的师父,是教他们什么的?”边洪文比况鹏要好一些,起码还能在第一时间内想到向徐云福求证一下。 “当然是教他们武功的那种师父,难道你们觉得我说的师父是教他们车钳铣铆电焊那一套的?” “照首长这么说,这两个小的心机够深的了,在我们兵连一呆一个多月,我们硬是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会武功?他们真会武功?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那种”况鹏显然也没少看香港功夫片,一听到武功,马上就联想到那些吊着钢丝,满天乱飞和别人PK的江湖大侠。 “飞檐走壁?亏你想得出来。”徐云福啼笑皆非,叹了一口气,说道:“哪有电视上演得那么神?一点脚尖,整个人就像飞机一样飞起来,半天都不落地,要是有那种功夫的话,咱们当年还能让鬼占了我们那么多地方,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况鹏也感觉到在首长面前做出如此联想有些失态,不禁老脸一红,讪讪的低下头。 桂永军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徐云福说起向他介绍那两个兵的人,不禁八卦之心顿起:“老徐,你和他们的师父是认识?” “当然认识。”徐云福一脸唏嘘,又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在侦察排里当副班长,他们的师父姓江,是我们排长。可惜啊,有一次三十几个越南特工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摸到了我们团部,差点没把团部给端了。当时我们排长正好领着我们班的人到团部领任务,正好赶上那一仗。” 桂永军的眉毛一阵跳动:“三十几个越南特工?看来越南人是下了血本,肯定是事先侦察好了。” “不管是不是事先侦察好了,反正那一仗他们在我们班和团警连的联手打击下,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三十几个人,当场阵亡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全部被俘。” 况鹏和边洪文当了十几年兵,却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心里面对战场始终有一种浪漫的情怀。一听到这些打过仗的老兵们提起当年的战斗故事,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忍不住问道:“那咱们这边的伤亡多大?” “越南特工,其实也和咱们的侦察部队性质类似。要说起打仗的时间,他们比咱们还要长,打完法国打美国,打完美国又和咱们打。能当特工的,又个个都是老兵油,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咱们这边虽然胜了,但是伤亡也不小,牺牲了十一人,重伤八人。我们江排长就是在那一仗中,为了救我们团长被手榴弹炸断了一条腿。后来伤好之后,团长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你们团长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报恩。” “也许吧。”徐云福微笑道,“还有,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团长姓程,就是程志超的父亲。”。。 第三零一章 团长比旅长还可怕 - 豹隐 - 贝戎 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在这里的话,那么刚才那番对话,就可以破解他们心中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的谜团,那就是为什么程卫国会对老江这么一个腿有残疾的人如此关爱,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也要将他留在部队,实在没有地方安排他,宁可让他去警卫连吃闲饭,也不让他转业回地方。(读看看小说网取更多章节】只因为当年在战场上,老江救过程卫国的命,而且因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当然在早期的时候,程卫国人微言轻,想要将老江留在部队,可谓是费尽心机。随着他职位的提升,这事已经越来越容易操作。不用等他当上军区参谋长,即使是在军级机关工作的时候,他想将老江留下,已经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了。 而老江也知道程卫国为何会这样对待自己,虽然说程卫国知恩图报,但那个时候他是程卫国的下属,在上级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是他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却换来了程卫国一生的报答,老江也颇感不好意思。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同时也为了能将自己的侦察梦继续圆下去,才主动和程卫国提出要将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程志超。 程卫国本来就对程志超的教育问题大伤脑筋,他工作忙,有时候下连视察往往一个来月都回不了一趟家,家里更多的时候,只剩下单苇清一个人带着程志超。如果程志超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孩子倒也还则罢了,偏偏这小子从小就不安份。尤其是和赵济勇混在一起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两个小子恨不得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才遂了心意。光靠单苇清一个人管教,用不了多长时间,恐怕程志超没被管教出来,单苇清得活活被气出心脏病不可。 而老江的提议,无异于给一个打瞌睡的人递过一个枕头,程卫国二话不说,当即拍板,将此事定了下来。至于赵济勇,则纯粹是为了能和程志超在一起厮混才咬着牙熬过来的,也算是没白和他认识一场。 老江和徐云福当年是一个战壕的战友,那一战,老江身负重伤,徐云福却是毫发无伤。没过多久,部队就轮换下来。紧接着,各大军区就开始着手组建各自的特战大队,一些有实战经验,同时各方面条件又合适的老侦察兵瞬时变得抢手起来,徐云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就抽调到了军区新组建的特战大队任排长。而老江则跟在程卫国的身边南征北战,直至在东北军区稳定下来。 两个人虽然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但是相互之间联系还是不断。这一次程志超和赵济勇要去的部队恰好就在西南军区,将两个小子送上车之后,老江在第一时间内就和徐云福打了招呼,特意提到这二位是自己全力培养了十几年的徒弟,基本上把自己的那点家底全都学去了。尤其比他当年要强的是,不论是程志超还是赵济勇,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当然,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最近这几个月闹出来一系列的风波,老江是不能告诉徐云福的。程志超的女朋友,是黑道大哥的千金的事,更是提也不能提,只是说这两个小子头脑、身手都是一流,交给徐云福,他放心,徐云福也省心。 徐云福年轻的时候,是老江手底下的副班长,对于这位排长的本事当然一清二楚,一听程志超和赵济勇竟然是老江的得意门生,从小就在他手底下接受过严格的训练,顿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自从热兵器取代冷冰器,成为部队的主流装备之后,冷兵器时候的一些面对面真刀实枪的格斗技巧,就逐渐的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武术也逐渐的从搏击项目变成了表演套路,很多打起来很好看的套路,实际上实战性能并不太强。而老江的功夫则全是不折不扣的搏击套路,讲究的是见敌如猛虎下山一般,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击倒。(更新最快nbsp;   当时整个侦察连之中,功夫最好的就是老江,创造那两套绝户拳的时候,老江出的力气也是最大的。徐云福当初就想要抽出时间,好好的和老江学点功夫,但是他那个时候已经十七岁,身体方面已经发育定型,错过了习武的时佳时机。老江纵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逆天而行。只能在他现有的条件下指点一下而已。 但就是这样,几个月下来,徐云福的格斗技巧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越,否则也不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手刃个越南特工。当然,传说总有夸大之处,事情的真相是,那四个越南特工并不是一起被他放倒的,而是在去的时候,干掉了两个,回来的时候,又干掉了两个。并且也并非他一个人和对方单挑,是在战友的协同下才搞定的。但若是没有老江指点的那几个月,他想这么轻松的就在战友的配合下干掉那些越南特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仅仅指点了几个月,自己的水平就提高的如此之快,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是在老江手底下摸爬滚打了十几年,那还了得?这样的人才,无论如何,也得招到特种部队来。如果真如老江所说的那样,即使是两个新兵蛋子,徐云福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划给特战大队。因此虽然当时徐云福抽不开身来找程志超和赵济勇验证,心里面却相当重视。刚有时间,马上就带着成晏明按照老江所给的部队番号,找上门来。 成晏明是特战队的队长,在特战队员的选拔方面,拥有着比他这个掌门人还大的权利,但掌门人说的话,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听了徐云福的介绍之后,顿时也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发生了兴趣,二话不说,将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就和徐云福一块赶过来了。 老江在向徐云福介绍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长处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他们的短本,特地交待了一下,这两个小子虽然在自己那里学习过各种轻重武器的使用,保养,也受过相当正规的军事动作训练,但他们毕竟不是兵,枪可以摸,却没怎么击发过实弹。恐怕在枪法方面,是一个很大的软肋。但如果徐云福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多接触点实弹射击,估计以他们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将枪法练起来。 徐云福和成晏明就这个问题,在路上已经有过探讨,最后还是决定到地方之后,先看看这两个兵的情况再说。身体方面,估计以老江的为人,应该不会夸大其辞,主要考虑的就是枪法。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打两枪看看,若是不太差劲的话,那么就直接将两个人带走,先在普通连队呆上一年半载的,看看有没有起色。有起色,就说明两个小子还算是可造之材,再考虑调到特战队的事。若是没起色,即使是老江介绍的人,成晏明也只能双手一摊,说声抱歉了。 没想到刚到地方,和桂永军还没谈完,郭启明就进来了,将况鹏和边洪文跑旅部来走后门的事情说了一下。徐云福和成晏明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大有文章,马上询问况鹏和边洪文跑来走什么后门,给何人走后门? 郭启明也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来头,但是在旅长面前,竟然能毫无顾忌的像熟人一样询问自己,而桂永军又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快的意思,知道来头肯定不小。当下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徐云福和成晏明哈哈一笑,当即拍板,让况鹏和边洪文先在旅部住下,明天亲自向他们两个了解情况。直到况鹏和边洪文将程志超与赵济勇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之后,又生怕这两个兵被抢走,所以在其他方面说的一无是处,只是重点提出了枪法的问题。却没想到,眼前这两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枪法不能过关,他们两个心里的小盘算,正好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 特战队要人,只需要往军区打个报告就行,有时候甚至连报告都不用打,直接和军区打个招呼就可以。况且能够成为兵王,也是每一个战士心里最大的梦想,有这种机会,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钻。这样一来,桂永军也没了主意,看了看徐云福和成晏明,又看了看一脸沮丧的况鹏和边洪文,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老徐啊,按理说,这两个兵是你的老排长介绍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毕竟是两个新兵,我不是怀疑你老排的眼光,就是担心这两个兵还没有训出来,如果到你们那里,会不会吃不消?” 徐云福微笑道:“那你是什么意见?” “你们肯大老远的跑来要人,说明我们部队的战士是有一定素质的,在这一点上,我的虚荣心方面,可以得到满足。可是……”桂永军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道:“咱们是不是还是慎重一点?” “你是担心,我把他们两个带走了,一旦他们适应不了特战队的生活,我又不肯将他们退回来,就白白浪费了你们两个高学历的兵?是不是?” 桂永军听了这话,也是老脸一红。他说要慎重一下,还真就是出于这个考虑。部队装备更新换代越来越快,技术含量越来越高。近两年来,普通的初中学历的农村兵在适应新装备方面,已经有了吃力的趋势。而高中学历的城市兵,很大一部分又都是冲着城市兵退伍之后可以安排工作这一点来的,一大半的人都不想在部队长干下去。不但在吃苦耐劳方面,和农村兵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在服役其间的工作态度方面,也存在很大问题。总之,即使不在一线,桂永军也能感觉出来,现在的兵越来越不好带。 徐云福心里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当成了宝贝,桂永军听了况鹏和边洪文的介绍之后,也起了爱材之心。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里的兵,在潜移默化之中,对部队的感情要比地方兵深得多,难得的是两个人的学历又高。如果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将来就能成为两个核心人物。 可是这两个兵要是调到特种大队的话,如果不能适应特战队的生活,只能在一般连队里面熬几年之后退伍返家,这样一来,两个好兵苗子就彻底浪费了。 徐云福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坎,即使是两个人以前打过交道,也算是熟人,却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个……,呵呵……” 徐云福哈哈一笑:“放心,是你的兵,始终都是你的兵。我这个人讲理,这一次来看他们,只不过是私下里看一看而已。当然,还得考核一下,但也是非正式的考核。如果他们两个还可以的话,那么我们就暂时借调过去,到那里呆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适应。若是能适应特战队,再办理正式调动手续。要是不能适应特战队,再给你们送回来,绝对不会浪费你们两个人材。” 他这样一说,桂永军彻底放了心:“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安排一下,下午咱们就去动身去训练团,我也和你们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两个什么样的兵,能让徐大队不远千里,跑来要人,又能让我的两位连长跑了几百公里,到旅部来走后门,生怕让上级调到机关去。” 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是一紧:“旅长,您也去?” “现在人家过来要我的兵,我这个当旅长的能不过去看看么?你们两个回招待所收拾一下,吃了午饭之后,咱们一起动身。” “这个,我们还是先回去连里准备一下。”边洪文眼珠子转动了几下,提出了请求。 桂永军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离开训练团,跑到旅部走后门,其实未经过上级领导的批准,属于擅自离开部队。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没做他想,想了一下之后,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样也好,你们提前有个准备的话,训练团也不会因为徐大队的到来而手忙脚乱。回去和你们团长说一下,就说我们最迟晚饭前就能到。” 边洪文背后冷汗直冒,连忙摇头:“旅长,这属于上级之间的走动,我们这些当下属的,不太方便帮您传这个话。一会我们两个走之后,您直接给我们团长打个电话就行了。” “怎么?当我的通讯员,你们还觉得委屈了?” “旅长,您别总说着说着就给我扣帽子啊。”此时边洪文额头上都觉得凉丝丝的,又不敢擦汗,忍得好不辛苦,最后一咬牙,说道:“和您明说了,况连长来的时候,和团里打没打招呼我不清楚,但是我肯定是没来得及和团里请假。您也知道,我们团长他这里有点问题……”说着,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指了一下,下面的话没敢再说下去。 桂永军的两道眉毛马上拧到了一起,黑着脸一拍桌子:“边洪文,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新兵连长,竟然未向上级领导请假就擅自出门,而且还夜不归宿,你吃了豹子胆了?” 边洪文和况鹏的驻地就在教导团,平时和这位教导团团长也颇多接触,在他看来,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在教导团一窝多年没挪地方。比在教导团一窝多年没挪地方更痛苦的就是,不得不时长和教导团的团长碰面。 这位团长大人,并不是况鹏和边洪文的直属领导,新兵训练结束之后,他这个新兵团长也自然而然光荣下岗,成为一个闲职,直到下一次新兵训练的时候,才能再走以上任。处在闲职上的人,当然就有大把的时间可支配。偏偏这位团长大人又不是一个肯吃闲饭的人。总觉得如果不干点什么,实在对不起组织上的栽培。想了许久之后,终于想到自己应该干什么了,那就是代替政委,给底层军官做报告,美其名曰:净化思想,提升战斗力。总之,其他单位的政委都忙得不开可交,教导团的政委,由于有这位团长大人的存在,反而一天到晚都能闲出屁来。 教导团院里,除了机关的几名干部之外,只有边洪文的侦察连和况鹏的机步连,这些人自然也就首当其冲,成为了团长大人作报告的对象。 听这位团长大人作报告,绝对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只因为这位团长大人的脑袋在打仗的时候,受过创伤,平时的时候,看起来还很正常,但若是作起报告来,简直就和话痨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在做报告的时候,此人思想之天马行空,恐怕就连写蜀山剑侠传的还珠主都要自愧不如。随手抓过一张人民日报或者解放军报,挑出一篇文章,就能借题发挥,讲上两个小时不带重样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都能讲上大半天,这要是让他知道边洪文和况鹏两个未经请示,擅自离队,那还了得?一想到团长口沫横飞,指手划脚的样子,边洪文就不寒而栗。打定主意,宁可拼着让旅长训一顿,也不要回去让团长知道自己擅离职守的事。 况鹏也是偷着跑出来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想到团长作报告时候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豹隐第三零一章 团长比旅长还可怕(正文) 第三零二章 速度与 - 豹隐 - 贝戎 徐云福和桂永军这两位在况鹏和边洪文眼中的BOSS级的人物,领着他们两个小连长上路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还不知道他们两个连军衔都没有的新兵蛋子竟然已经是飞机上吹喇叭,名声在外,竟然引得西南军区特种大队的掌门人不远千里跑到新兵连看他们。(更新最快说网 W   】 他们两个过得貌似很滋润。 接连训练了这么多天,一个星期只有一天的时间休息,有时候甚至都没有休息,就连素质差一些的新兵班长心里都盼着能歇一天。终于,在烧了无数次香,拜了无数次佛之后,团里决定,给新兵们休息一天,好好调整一下。 其实让新兵休息,也不全是为了让他们调整,而是好几天的摸爬滚打下来,新兵们的两套作训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再不放一天假,让战士们洗洗衣服,恐怕就要影响军队的形象了。这对于一个善于做报告的团长来说,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一件事。 老江多年的严格要求、方晓晨和刘欣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的高标准锤炼,连程志超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洁癖。早操过后,当值班员宣布今天放假的时候,其他人兴高彩烈的直奔宿舍,准备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程志超却抱着一堆衣服,跑到了水房。 程卫国和单苇清在这方面还是有所准备的,当初送他和赵济勇入伍的时候,别的方面不能保证,多带两套换洗衣服还是小菜一碟的。反正两个人的装备全都是直接从军需库里提出来的,在标准装备的基础上,又额外一人多拿了两套作训服留着换洗。 虽然比别人多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可是几天下来,也都造得不成样了,但是好在基本上都是浮灰浮泥,简单的用洗衣服漂洗几下,再用清水涤一下就可以。等程志超将衣服到晒衣场晾好,拎着盆回到宿舍之后,正看到徐大山趴在床上不住的呲着牙,赵济勇则低着头一个劲的申斥他。 程志超好奇心起,一边将盆摆放到自己的盆架上一边问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呢?” “搞什么?”赵济勇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没看到我正在帮他按摩呢?” “按摩?”程志超走了过来:“大山,你怎么了?” 趴在床上的徐大山上衣已被撩开,露出一个光溜溜的后背,在赵济勇的几记重手之下,发出了一阵阵听起来极度的呻吟声,脸上却带着痛苦的表情,眼泪汪汪的说道:“没什么,昨天训的太狠了,一不小心把腰扭了。” “什么?把腰扭了?”程志超吃了一惊,急忙又凑近了一些:“让我看看。”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只见徐大山的腰上除了被赵济勇按出来的几个红印之外,并无异状,试着用手指轻轻按了几下,也没感觉到有什么肿块之类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轻声说道:“现在咱们训练正是较劲的时候,扭了腰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自己多加点小心,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卫生队看看,大不了向班长请两天假。” 徐大山一听到“请假”这两个字,脸上痛苦的表情马上就消息了,顿时来了精神:“超儿,你说我跟班长说腰扭了,他能给我假?” “废话,班长又不是法西斯,怎么可能会不给你假?不过光你说没有用,还得去卫生队找卫生员给你开个假条,要不然谁知道你是真扭了还是假扭了?” 徐大山马上翻身而起,整理了一下衣服,兴高彩烈的说:“我马上就去卫生队,对了,你们两个的腰扭没扭?用不用我帮你们带……”刚说到这里,猛然间发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神情不对,马上收住了口,脸上又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右手捂着后腰,一拐一拐的转身出门。(br> “我x”赵济勇的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老子以为他真扭了腰,好心好意的帮他按摩,谁想到这个王八蛋竟然在那里装病,不行,我非得到卫生队拆穿他不可。”抬腿就要追出去,却被程志超拦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小子就是在那里装病呢?” “刚才我用手指头按了两下就知道他的腰没有事,但你还真想拆穿他?他在我们班的训练成绩是最差的,班长一向不怎么待见他。这两天的训练强度又这么大,他能挺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偶尔搞点小动作,装病休息两天,也算是他自我调整。咱们可都是战友,要知道,战友情,深似海,你要是拆穿他,就很不厚道了。” 赵济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他的,这个王八蛋倒是会给自己找假放。” “休息两天也行。”程志超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感觉,像他这样的,来到咱们这个野战部队是来错了,要是去个后勤单位,恐怕也不会这样吃力。” 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彼此之间心意相通,程志超一句普通的感慨,赵济勇马上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这小子在思想上是不是有波动?” 程志超对他能猜出自己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不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前一段时间流露出要逃走的意思。” “什么”赵济勇听了这句话之后,头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他疯了?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如果当了逃兵后果会有多严重?” “身为一个重感情,尤其看重战友情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我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他?但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部队,估计对开除军籍的严重性缺乏认识,哪天有时间的话,还得给他上一课。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没去洗衣服?” 赵济勇白了他一眼:“不去,他的看到那两个唐山家伙就来气,今天正好休息,到你这里躲躲清静。”屋里没有其他人,赵济勇说起话来顾忌也就少了许多, 程志超微微一笑:“那你坐着,我先给晓晨写封信。” 赵济勇知道他所谓的给方晓晨写信,其实就是写他的书信体日记,不由得甚觉无聊:“现在才是早晨,你写那东西干什么?这样,等徐大山回来了,咱们再找个人,玩一会扑克。吃完中午饭,我去洗衣服,你再写,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 况鹏和边洪文以为自己开车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是和成晏明等人一同上路之后,才发现,不但在特权方面和人家没有可比性,就连开车的那点水平,和人家都差点一大截。 一共两辆车,边洪文和况鹏坐一辆,另一辆上则坐了五个人,分别是徐云福、成晏明、桂永军和两个特战队的战士。出了旅长办公室之后,边洪文和况鹏才知道,敢情徐云福的排场竟然如此之大,出门不但带着成晏明,还带着两个特战队的二级士官。 很多人都说特战队的兵职业化,军官比士官兵多,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但是就算是再多,特战队里也不可能全是军官,士兵还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和其他连队相比,西南军区的特战队虽然是个营级单位,可是连兵带官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四十多人,徐云福却一下子带出了三个人,况鹏和边洪文想不服气都不行。 那两个战士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太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杀气十足。明明整个人笔直站在那里一点没有要动的意思,却给人一种藏在草丛中,盯着目标的豹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择机扑出,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最让边洪文羡慕的是,这两个小子,竟然都挎着连他们侦察连都没有装备的微声冲锋枪。 所谓的微声冲锋枪,就是消音装置经过改良的冲锋枪,边洪文以前也打过这种枪,不但后座力小、重量轻,而且声音轻微得就像是撕纸的动静一般。打过一次之后,边大连长觉得这种好装备,他们侦察连也应该装备一些,可是报告打上去之后,却如泥牛入海,连个信都没有。现在看到那两个特战队的战士竟然挎着那东西,边大连长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红了。 “,这又不是去打仗,随身带着那东西干什么?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特战队的?”得了红眼病的边洪文走在前头,吐了一口唾沫,低骂了一句。 他的声音虽轻,但是况鹏却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一下就听出他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哈哈一笑,刚想再添点火,刺激刺激他,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一辆挂着“特种”两个字牌照的吉普车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从他身旁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冲了过去,吉普车过去之后,带来一股强劲的气流,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气油味扑面而来,吓得况鹏一个机灵,差点没坐到地上。 这一来,就连况鹏如此淡定的人都忍不住了,指着那辆车的尾灯,神凝丹田,憋了一口气就要开喷,却连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让边洪文在一旁给泄了气:“指什么指?追,再不追人家都跑出二里地了,你难道还想让旅首长在前面给你开道?” 特战队开车的是那两个士官中的一个,气场虽然够强大,可是一张脸却是白白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名特战队员,倒更像是某个连队里连训练场都很少上的文书,但是开起开车却怎是一个虎字了得?等况鹏和边洪文追出去之后,只见前面那辆车在马路车流之中有如神龙摆尾一般,左突右闪,有时候前方有车挡路,干脆就冲到人行道上超车。遇到红灯之后,也很少减速,逮着机会,直接就往前面闯。 况鹏越看越是心惊:“他的,特战队的那帮混蛋是不是一个个都嫌自己活得长了,开个车怎么像开坦克一样?” 边洪文也是一在旁直吸冷气,小心翼翼的跟着,既怕跟丢了,又怕靠得太近,万一那辆车造事,让人家知道自己是和他们一伙的丢了面子,自打学会开车以来,这一趟是开得最为辛苦的一次。幸好那辆车闯红灯的时候,虽然没有被交警拦下,可是马路上的车流却比交警还要好使,很多时候,闯了一半,就被两侧驶过来的大车小辆给夹在路口中间,欲速反而则不达,边洪文的车才勉强没有跟丢。 一路上肆无忌惮了出了城,前面那辆车顿时撒开了欢,边洪文强咬牙关,紧追不舍,边开边骂。至于况鹏,已经被特战队的嚣张震得哑口无语,干脆连骂的力气都省了。 出城之后,没过多久,就拐上了通往训练团驻地的高速公路,那辆车总算是还知道自己不是坦克,在收费口的时候没有硬冲过去,这才让况鹏和边洪文匀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不限速的高速公路可能只有德国有,其他国家的高速公路都有或高或低的限速。本地高速公路,小车限速一百二十公里,大型车辆限速一百公里,还没有过收费站的时候,边洪文心里就已经很清楚,那辆车在城里都能此放肆,在高速上肯定也不会守规则,看来只能咬着牙跟着了。 果不其然,过了收费站之后,那辆车就马上提速。刚一启车的时候,边洪文就觉得那车起步的档位不低,急忙定了定神,咬着牙改为三档起步。正常情况下,像他这种轻型车,一般都是二档起步,可是边洪文发现那辆车在启动的一瞬间向前窜了一下,这才不得已改为三档启车。只觉得身子一震,屁股底下的座驾也是猛的向前一窜,差点没把方向盘丢了,幸好眼疾手快,才算是将轮卡住,没有冲到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去。 前头那辆车显然是没有将后面的车放在心上,一路之上,只顾快马加鞭。边洪文百忙之中看了一下里程表,车速已经将近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而且这还是勉强能跟得上前车。自打开车以来,他也从来没有开过这么高的速度,如果不是今天前面有人领道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车竟然还能开这么高的速度。 但这也是极限了,不但是车的极限,也是人的极限。坐车的况鹏没有什么感觉,开车的边洪文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个闪失,连人带车的钻到前面车屁股底下去。 然后就是以这样的极限速度追着,仅仅在高速上走了一半的路程,边洪文还是将车跟丢了。这倒也不能怪他,主要是因为前方突然出现了长长的一溜大型半挂货车,车上装载的全都是钢管之类的重物。这一溜半挂车应该同属一个车队的,不论是车的型号还是车的颜色,全都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像老牛一样在前面将道路卡死。边洪文按了几下喇叭,却是毫无效果,只好硬挤到超车道上,全速超车。 但是由于这些半挂车堵道的缘故,超车道上也都挤满了车,整体行进速度顿时降了下来,边洪文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用,只能按照前车行进的速度将车速降了下来,歪着脑袋看了一下前面的情况,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也。 一眼望去,只见那些半挂车少说也有三十来辆,在公路上排成了一长排,就像一列长长火车一样。因为它们的存在,很多时候可供他们这些小车行驶的大车道被封得死死的,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算是超了过去。再看前面,特战队的那辆车已经无影无踪。没有办法,只好又一次将车速提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向前硬追。 反正在城里就早已违章,刚才又在高速上超速行驶,就算他现在想遵章守法,也都无济于事,还不如索性一硬到底,那样起码也像个爷们。 况鹏刚开始的时候,好像也受不了这种速度,一直半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直到此时才睁开眼睛,手搭凉蓬,向前面望了几眼,口中啧啧有声:“要说特战队真是了不得,我一直很纳闷,他们的车既不是坦克,也不是装甲车,刚才是怎么超过去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风凉话而已,可听在边洪文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讽刺他车技不行,气得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疯子”之后,黑着脸说道:“你要是感到好奇的话,一会到团里,找那个开车的小白脸问问不就清楚了?” “嗯,这是个好主意,老实说,那小子车开得的确比你强,你说特战队的开车技术是不是都这么高?” “我又不是特战队的,怎么知道?”边洪文回了一句,再也懒得搭理他,只顾拼命的向前开车着。况鹏试着和他说了几句话,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心里感到很没趣,又闭上了眼睛。。.。 豹隐第三零二章 速度与(正文) 第三零三章 生财有道 - 豹隐 - 贝戎 俗话说,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更新最快.d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本文来自'疯狂 看小说网'  】火车如此,汽车也是如此,一个人开车的快慢,很多时候取决于前车的速度。前车慢,后面的车也就慢,若是前车开起来不要命,那么后面的车肯定也顾头不顾腚。边洪文开了一阵快车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原本要走上两个小时的高速,竟然被他将时间压缩了一半,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收费口就已在望了。 况鹏正靠在座椅上打瞌睡打得半睡半醒,猛听得边洪文哈哈一笑:“**,老子就说,这年头什么都能装,就是不能装X。嘿嘿,特战队多个脑袋?呸”尤其是最后一个“呸”字,就好像一口浓痰吐了生死仇敌的脸上一般,说得那叫一个解气痛快。 况鹏一惊而起:“怎么了?什么情况?” “看前面。” ――前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下高速的收费站而已。可是在收费口的旁边,却停着一辆车,几个人正围在车旁争论着什么。看那些人的装束,明显的就分成两伙,一伙是兵,一伙是警,争得不可开交。而那辆车,况鹏是认识的,正是特战队的那辆车。 从人数上来看来看,警察那一方是占了上风的,总共七八名警察,而这边却只有特战队的两名战士下了车。一般情况下,当兵看警察的眼光始终都是带着一种轻蔑,主要原因就是军队自成一个体系,即使是犯了纪律,警察也管不着。也正因为如此,解放军战士对于同属应征入伍,却被纳入警察体系的武警都不怎么感冒,更何况是战斗力比武警还要差一些的普通警察? 普通士兵都尚且如此,特战队的就更不可能将警察放在眼里了,那两个特战队员横眉立目的站在车旁,也不说话,任由那几名高速交警在那里说得口沫四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收费站口的车辆比较多,而且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通道,又不能超车,边洪文只好放慢了车速,打算将车开过收费站之后再说。没想到刚刚降下车速,旁边又过来几名警察将他的车也拦住,领头的是一个一级警司,态度倒很不错,先敬了一个礼,接着非常客气的请边洪文下车。 “哟,交警同志……”况鹏一看到警察围了上来,顿时睡意全消,没等边洪文下车,他先下来了:“警察同志,路上这么多车不拦,拦着我们的白牌车干嘛?”话里话外,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优越感。 那警察听了之后,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同志,根据我们在高速上设立的电子眼返回来的结果,你这辆车在高速上超速行驶,最高速度达到一百六十多公里,属于危险行驶。” “怎么?要罚我们?是不是还得开张罚单给我,然后让我到某个银行交二百块钱罚钱?” “这个……,那倒也未必,主要是现在上面有一个精神,就是有关于军车违章的问题,我们也是迫于无奈,这个令是军委联合公安部一起下发的,您看,是不是配合一下?” 况鹏还没等说话,那边陡然传来了一声大喝:“说完了?说完了没有?” 这一嗓子,当真有春雷一般,不但警察们吓了一跳,就连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是一震。扭头望去,只见开车的那个特战队员一把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警察推得一个趔趄,倒退了四五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车牌,双手叉腰,瞪着眼睛说道:“你们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说了?” 不等那些警察表态,又伸手指了指车牌:“看清楚了没有?看清楚了没有?你们要是不识字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办个班扫扫盲。(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Dukankan.com)特种,特种明白不?”又伸手在自己的臂章上拍了两下:“这个臂章你们认识不?不认识的话,弄个相机照下来,回去问问你们上级?” 这一顿狂吼下来,不但嗓门极大,而且态度相当嚣张,不但旁边的那几位警察被他喊得哑口无言,就连这边这几位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况鹏面露得色,向那个特战队员指了一下,对那警司说道:“同志,我们和他们是一起的,一前一后,您看,我们两辆车是不是放在一起处理?” 那警察干笑两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在接到上级这个精神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那军车在路上违章都成了习惯了,冷不丁的让他们管教一下,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但是上级下了令,不执行又不行,只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眼睁眼闭,如果不是太离谱的,能不管就不管。 这一次特战队和边洪文他们两辆车的车速实在太快,不得已才在收费站将他们拦下,本想着说服教育一下,给双方都留点余地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一次却碰到了老虎屁股上,那车挂的不是普通的军牌,下来的也是两名货真价实的特战队员。 那些警察原本在心里就暗暗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将官话说了一遍,刚想找个台阶将他们放走,却不料一番说教下来,将那特战队员惹毛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吃皇粮的,竟然撒起野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着十来岁的小毛崽子一顿吼,那警察脸上挂不住了,向前走两步,沉着脸刚想说话,就见那个特战队员又向车里指了一下:“实话和你说,车里坐着的,一个是我们大队长,一个是我们队长,这一次出来,是执行紧急任务,紧急任务你懂不懂?你**,要是耽误了我们的任务,就算是把你这身皮扒下来,你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天底下类似的场景很多,不论何时何地,处于强势的一方,只要将“紧急任务”这句话抬出来,处于弱势的一方,马上就会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这警察也是一名老警察,类似的招数也曾经用过,不过都是对着普通老百姓使出来,说的也不是“紧急任务”,而是“执行公务”。 国的老百姓其实放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比较老实、善良的,以致于“执行公务”这四个字就成了某些权力部门吓唬老百姓百试不爽的手段。不过他们硬,有比他们还要硬的,那就是这些动不动就将“紧急任务”抬出来的解放军同志了。 虽然他心里也有数,眼前这位虽然是货真价实的特战队员,但是也未见得每个特战队员出来都是执行紧急任务,但一听说特战队的大队长在车里,那警察还是吓了一跳,探头向车内看了两眼。但是那车玻璃是茶色玻璃,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能影影绰绰的看着车里坐着几个人,车外吵得天翻地覆的,但是车内那几位却稳如泰山,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凭这风度,也可以肯定,车里面那几位不是等闲之辈。 那警察反应也是极快,虽然挨了一顿臭骂,但还是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哎呀,原来是特战队的首长出来执行紧急任务,你看看这事闹的,实在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 其他方面,尤其是搞对象方面,程志超和赵济勇相比,优势相当明显。不管怎么说,程志超毕竟有一个已经处于同居状态的准老婆方大小姐,而赵济勇则只有一个还处于暖昧阶段的辣椒周大华。但若论起打扑克来,赵济勇比程志超高出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从小赵济勇在打扑克方面就表现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五岁的时候和程志超第一次接触到扑克这东西,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和警卫连的战士们有来有往的对战,九岁的时候,整个警卫连的人,包括老江都知道,这小子玩“掐一”这种纯以耍钱为目的的扑克游戏基本上就没有输过。事实也的确如此,程志超和他在一起打扑克,即使是玩最没有难度的“金钩钓鱼”,也会输得一败涂地。这一点,想不服都不行。 在大院里住的时候如此,新兵连也依然如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仅仅休息了四五次,整个新兵连就都已经知道六班的赵济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神。所以这一次打扑克,程志超依然输得很惨。本来身上还剩下几十块钱的津贴费,没到两个小时,已经全部溜进了赵济勇的口袋里。 刚开始的时候,赵济勇还一脸的不好意思,假意推却一番,到后来干脆直接到程志超的口袋里往外掏钱。一边掏还一连振振有辞,说什么程志超乃是整个大院不世出的一个奇材,一出手就钓到一只金凤凰,理应在扶贫方面多做一些工作。 这样一来,引起了和他们一起打扑克的徐大山等人的注意,纷纷要求赵济勇透露一点小道消息,赵济勇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哈哈一笑,挽起了袖子,也不管程志超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得意洋洋的说道:“要说咱们程大少爷的老婆,那可真是了不得,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最主要的一点,人家还是一个大家闺秀,家里面的钱多到什么程度?这么。” 一把将徐大山拉到近前:“看到没有?就这小子的身材,人家用钱给他搭一张床让他睡,至少得连睡十天新床。”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真的假的?” “听他放屁,你们还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除了满嘴跑火车之外,还能干什么?打扑克,打扑克。”一提到方晓晨,程志超的心里就隐隐做痛。一晃一个多月了,方晓晨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平时训练忙,顾不上想她,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总要翻来复去的烙一阵大饼才能睡得着。 他们两个已经是大二的学生,已经二十多岁,其他的新兵蛋子却大都是十**岁,对这事正处在朦朦胧胧的原始求知阶段,一听到这方面的小道消息,两只眼睛顿时发出了狼一样的寒光。一些沉不住气的新兵们将手里的扑克扔在了桌上,缠着赵济勇,纷纷要他再透露一些。 赵济勇的虚荣心刹那之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两个唐山兵带给他的不快一时之间也被他抛到了脑后,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你们和程志超是一个班的战友,难道在一个屋里住了一个多月,他都没有告诉你们,这厮的老婆是滨海鼎鼎有名的黑……大家千金?” “没有,每天只看到这小子天天趴在马扎上面写写画画的,就连班长都不让看,同志们曾经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份子。” “那是他不讲究,这样,我这个人比他讲究多了。咱们都是东北老乡,我也不要你们别的,一人掏十块钱凑个份子,把兄弟答对好了,兄弟就给你好好讲一讲程大少爷的风流史。” “风流史?”一听到这三个字,那些新兵们更加的兴奋,“不就是十块钱嘛,掏了掏了。快快快,老赵,你快点给我们讲一讲。”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赵济勇摊开手,一边挨个收着钱,一边一脸坏笑的边看程志超边维持秩序。 程志超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暗暗咬牙,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狗一样的朋友。他和赵济勇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交情不可谓不深厚。但是现在这小子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要将自己的“风流史”公诸于众。 在赵济勇刚说出“风流史”这三个字的时候,程志超马上就想到了刘欣,更近一步的想到了和刘欣那几次的缠绵,那带着酒气的嘴唇,修长有力的双腿……,即使是两人之间没有真正的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程志超心里也是一阵发虚。却完全忘了他和刘欣的事,即使是方晓晨也没有掌握充份的证据,赵济勇远在滨海,又可么可能知道? “赵济勇,你他祖母的,还想不想让老子帮你忙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赵济勇把嘴先闭上,至于他是不是真觉察出自己的刘欣之间的那点小暖昧,那是以后的事了。程志超怒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 赵济勇当然不会怕他,嘿嘿一笑:“别急别急,两回事,两回事。兄弟最近渴得厉害,等一会我发完了财,少不了你一份好处。”说完,又是一连声的长笑。程志超刚想对他动粗,但是那些起哄的新兵们已经嗷嗷叫着将他和赵济勇隔绝开来,他又不能对这些求知欲极引的好奇宝宝们动粗,急得头上青筋暴起,却是毫无办法。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断喝:“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在走廊里就听见你们像驴似的叫个不停。怎么地?是不是觉得咱们的房盖太结实了,要把它挑起来? 声虽不大,却是触耳惊心,众人马上就听出来是顾传成的声音,顿时哑了火,灰溜溜的各自找地方坐下,不敢再起哄。 赵济勇不是顾传成的兵,但是也知道这位顾大班长的手段了得,可不想犯在他的手里。偷偷吐了吐舌头,转向就要往外溜。 顾传成一把拉住了他:“嘿嘿,我还以为是哪位歌星跑到我们班来了呢,没想到是你小子。我说你行啊,以前还真就把你给忽略了,还真就没看出来,你小子挺有煽动力啊,竟然把我们班的兵煽乎得这么热闹。”再一看,才发现屋里的并不全是自己班里的战士,仔细又一瞧,才发现敢情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唐山兵,全都是东北兵。 顾传成的心里一动,看着赵济勇又冷笑道:“好小子,行啊,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赵济勇被他抓住手腕,就觉得好像被两把钳子紧紧的钳住一般,暗道一声好手劲,陪笑道:“顾班长,您说我又给了你一个惊喜,不知道是什么惊喜?” 顾传成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赵济勇,早就听六班长说,整个六班,就你小子最刺头,你老实和我说,不在宿舍里休息,跑到我们班来干什么?还弄了一帮东北兵,是不是打算在连里搞小团体?” 赵济勇张大了嘴,连呼冤枉:“顾班长,您虽然是班长,可是说话也得实事求是啊。我可不是要搞什么小团体,而是快过年了,我们这些东北兵思乡情切,所以才趁着今天休息,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那边还有几件脏衣服没洗呢,再不洗的话,天可就黑了。嘿嘿,您保重,我去洗衣服了。” “油腔滑调,我看六班长真得给你下点猛药了。”顾传成松开了赵济勇的手:“滚” 赵济勇如遇大赦,一溜烟的跑掉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向程志超等人挥动了一下右手。那手里握着几张十块钱的钞**,正是刚才刚才向一众新兵收取的演讲费。演讲被顾传成打断了,但是钱已经收了,想要让他吐出来,那可是势比登天。 .。.。 豹隐第三零三章 生财有道(正文) 第三零四章 团长有请 - 豹隐 - 贝戎 “班长,我……” “解释什么呀?解释就是掩饰。(.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百度搜索“fkkxs”获取更多章节】”顾传成看都没看程志超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桌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半本方格稿纸,在上面不知道写着什么。程志超本想和顾传成说一下,赵济勇只不过是拉了一帮东北老乡过来串门而已,并不是想搞什么小团体。可是一看他的样子,知道多说也无益,只好耸了耸肩,向那些被顾大班长一脸冰碴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东北新兵们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新兵早就没有了主意,看到他的眼色之后,急忙各自找了一个借口溜了出去,刚才热闹非凡,此时却偃旗息鼓。出门之后,直奔水房。刚才赵济勇走的时候,说要去洗衣服,无论如何,也要去水房把刚才被那小子骗走的钱讨回来。那可是整整十元哪,同志们一个月的津贴才多少?这个家伙一下就要走了那么多,简直比那些喝兵血的贪官还可恨。 新兵们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了,程志超也想找个借口溜出口,不料刚刚挪动一下脚步,就被顾传成像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看到了:“程志超,你干什么去?” “……啊,班长,今天天气不错,又赶上放假,我出去转一转。” “转一转。”顾传成哼了一声,将稿纸放回到抽屉里,“依我看,你是转不成了。” “您是班长,您不让我转,那我就不出去,在家里学内务条令了。”程志超笑嘻嘻的在自己的床下找到小马扎,板板正正的坐了下来,肚子里早就将顾传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只听得顾传成悠悠的说道:“少在那里给我装,不让你出去转,可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连长的意思?” “也不是连长的意思。” “那肯定就是指导员的意思了。”程志超胸有成竹的说。 凭心而论,即使是在新兵上车的时候,在火车上和林海涛谈话谈得并不怎么太愉快,可是林海涛这个指导员也很大度的没有给自己穿小鞋,这一点程志超还是挺感激他的。毕竟在这里,人家是上尉指导员,他只不过是个新兵蛋子而已。背景再大,可一个人也不能走到哪里都将家里的背影背在身上扛着走。如果林海涛真要给他穿点小鞋的话,他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因此,对于林海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不让他出门,程志超虽然心里有些不解,可也没有多少怨怼。 不料顾传成却说道:“也不是指导员的意思。” “咦?那可真是怪了。” 程志超这回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了。在他眼里,只有班长、连长和指导员算是领导,新兵排长都被他忽略了。而据他观察,顾传成对连里那几个新兵排长也都不怎么待见。这也是有其一定的原因的:正常的部队之中,排长一般情况下都是少尉或者中尉军官来担任,偶尔有极少数的排长由士官代理,可也只是代理而已。但是新兵连却不一样,很多新兵排长根本就是由临时抽调上来的士官担任, 程志超所在的排的排长就是由士官担任,而且还是一个和顾传成同年的士官担任,所以不管是顾传成还是顾传成的兵,都没有将他这个排长放在眼里。以致于时间一长,整个班里就养成了一个风气,那就是新兵们眼里,只有班长、连长和指导员三人,排长在这里,竟然沦为了一个摆设。顾传成不发话,那个新兵排长即使想支使一个新兵蛋子帮他洗一下脏衣服,那个新兵蛋子都敢随便找个借口推脱过去。 那新兵排长最初的时候,也曾因此发过几次火,甚至还要动手教育一下这些不懂事的新兵蛋子。可是在顾传成的维护之下,排长大人颜面扫地,以后也就很识趣的不招惹顾传成手底下的新兵了。(.d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所以程志超在猜究竟是何人不让自己溜出去以便远离顾传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新兵排长的影响力。 果然,顾传成随后揭开的谜底也跳过了新兵排长:“你别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了,马上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团部,团长要见你。” 程志超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团长要见我?” “瞧你那点出息?团长要见你就把你吓得蹦起来了?一天到晚自诩是什么将门虎子,也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废物。”顾传成骂了一句,打量了一下程志超的衣着,“看来有一个当大官的老子是不错啊,衣服都比别人多带两套,别人身上造得像泥猴一样,你小子的衣着还是光鲜无比。不用换衣服了,戴上帽子,直接走。”说着,站起身来。 “班长,班长,您给透露一下,团长因为什么要见我?”程志超抓起作训服的帽子扣在头上,赔着笑脸递上了一支烟。 顾传成看了一眼那烟的牌子,眼里露出笑意,直接将他手里的烟盒都笑纳了:“你小子的马屁烟还没有发完?” “马屁烟,马屁烟,当然是多多益善。” “嗯,挺上道。”顾传成将烟揣在兜里,说道:“团长因为什么找你,我是不知道地。不过我提醒你,咱们团长可是打过仗的老兵,而且还是一个战斗英雄,别看守着这个训练团,一年只能威风几个月,但是在咱们旅、咱们军那可都是挂了号的人物。你在他老人家面前,一定要放规矩点,把你身上那些所谓将门虎子的臭毛病都给我扔到一边去。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了等于没说嘛。” “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人家那是团长,我只不过是一个班长,和人家差了十来级,他找你干什么,难道还用得着和我汇报一下?没脑子。”顾传成瞪了程志超一眼。 “一会儿,您也去见团长?” “团长点名要见你,没说要见我,我一会把你送到团部就算完事。” “您说,是不是团长知道我最近训练特别出色,所以专门把我叫过去要给我弄一个嘉奖什么的?” “省省。在咱们团长手底下训出来的新兵,少说也有一个军,我就没见过他给谁发过嘉奖。”顾传成冷笑两声,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走啦。” ………………………………………………………………………………………………………… 团部这个地方,程志超并非第一次来。虽然这里是新训团最高权力机构,一般情况下,新兵们没有资格进办公大。但别说是团部,就是师部、军部,也不可能一点灰尘不落。部队又是一个特别注重精神面貌的地方,绝对不能允许办公大藏污纳垢,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各连都会抽调几名新兵来团部打扫一下卫生。程志超很不幸,被派来打扫了三次卫生。这一回,是第四次。 -以前来这里都是干活,而且有班长看着,团里的干事管着,浑身上下都感到很不自在。而这一次则是奉旨前来,一跨进办公大门,程志超顿时就感觉到和前几次来这里的感觉相当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轻松劲。 进门是一个大厅,两侧都是梯。梯的中间,是一面巨大的军容镜,摆在这里的作用就是让进出的官兵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衣着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这面镜子,程志超前几次打扫卫生的时候,着实在它身上下了一番苦功夫,却从来没有照过。此次前来,一看到它,心里就感到一热,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昂着头,对着镜子整理起着装来。 一边照心里一边想着擦了那么多次,今天总算是能照两眼了,也算对得起老子费的那些劲。 他在这里照镜子,顾传成倒没有表现出不快,再怎么说,自己的兵若是能给团长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他这个当班长的脸上也有光彩。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话说。 程志超刚照了没到半分钟,就听得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从上风风火火的跑下来一个人,刚跑到大厅,正好看到他们两个,没等程志超和顾传成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锁着眉头大声喊道:“顾传成,你搞什么呢?人来了为什么不带上去?还在这里照镜子?你长没长心?” 顾传成和程志超扭头一看,正是况鹏况大连长,但见这位连长两只手叉在腰上,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怒,而且还带着三分无奈,种种表情综合在一起,使得这位连长大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狮子。 这一下不但程志超心里发毛,就连顾传成也有如耗子见猫一样大气不敢喘一口,小声分辩道:“连长,我这可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来的。毕竟是要见团长,好好整理一下军容军貌,也能体现出咱们连……” “少扯蛋,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以最快的速度。”看了程志超一眼:“就你一个人来的?” “啊?连长,我们班长就告诉我一个人了。”程志超睁大了眼睛,心里暗暗纳闷,听他的语气,怎么还有其他人有此殊荣,能得到连长大人的召见? “**,一个比一个拖拉。”况鹏低骂了一句,对顾传成说道:“那谁,你不用上去了,马上跑步去六班看看,六班长怎么回事?同时通知的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把那个赵济勇带过来?” 顾传成早就被况鹏弄得心惊胆战,一听不用自己跟上去,正中下怀,大应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一溜小跑出了团部,直奔自己所在的连队。 程志超听了况鹏这句话之后,才知道敢情能得到团长亲自接见的,还真就不止自己一个人。除了自己之外,赵济勇那小子竟然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可是被团长接见,这么好的事,怎么连长的表情却那么糟糕? 一个念头突然在程志超的脑海中冒了出来:难道我们几个东北兵在班里打扑克的事被人捅到团部,团长知道是我们两个起的头,要收拾我们?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也只不过是闪了一下而已,随即就被程志超否决了。几个老乡在一起聚一聚,在部队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很多时候,新兵上了车,基本上就意味着离家少则几百里,多则几千里。人在外地就特别容易思想,见到老乡也就格外亲。这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情,不单是东北兵人,其他省份的东也有,团长大人见多识广,肯定不会将这种都没有芝麻大的小事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大动干戈的将自己弄到团部来训话。 况且,他们几个在宿舍里打扑克的事刚发生没多久,就算有人想打小报告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捅到团部去,也没有必要往团部捅。休息时间打扑克,是正常的娱乐活动,即使是连长知道了,都不会管,更何况是团长? 这一下,程大少爷可是彻底没有了主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心想问问况鹏,但是况鹏的一张脸臭臭的,比自己家地里的萝卜一晚上被人家拔了个一干二净还难看,在这个时候问他,纯属给自己找麻烦,只能将这个问号憋在心里。不过唯一让程志超感到欣慰的是,赵济勇这个家伙不愧为好兄弟,竟然也陪着自己一并被连长捉来了,管它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这个家伙在自己身边,程大少爷就敢闯上一闯。 况鹏不知道程志超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痛心疾首的看着程志超,越看越觉得这样好的兵白白让别人抢走了,简直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失败。可徐云福他们,又不是他这个小连长能斗得过的,以徐大队在军区里的能量,随便拔一根汗毛,都比自己大腿粗。心里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自怨自艾一番,谁叫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机步连的连长呢? “唉,好兵啊。”况鹏心里又一连串的长叹,“走,团长在上面等着呢。” “连长,不是说还有一个赵济勇要一起来么?不等他了?” “不等他。一会让六班长直接带他去。”况鹏心里很不痛快,话也不想多说,领着程志超直奔团长办公室。 出乎程志超的意料,团长办公室内竟然不止团长一个人。除了团长和那天一直与况鹏较劲的九连长边洪文之外,还有两个气度不凡的校官。这两个人程志超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但是看那个年长的上校和团长相谈甚欢,而团长对那个年轻一点的少校也很客气,就知道这两位从未见过面的客人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团长和这两位客人聊得相当投机,时不时的还要大声笑两声,但是边洪文坐在一旁和刚来的况鹏一样,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进门之后,况鹏向团长打了一个立正:“团长,程志超来了。” 团长扭过头,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看他:“带来了啊?人呢?” 况鹏一闪身,将自己身后的程志超让了出来:“团长,他就是程志超。” “他就是?”团长大人和那个年长上校都是一脸惊喜,两个人忘情之下,竟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程志超身边,一边一个,抓住的他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那股认真仔细劲,就好像恨不得要将程志超身上有多少个汗毛孔都数得清清楚楚不可。 两位首长竟然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热情,这让程志超感觉到很不自然,心里一劲的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情况,脚下却暗暗发力,以免被这两个重手重脚的家伙将自己弄得左歪右倒的,影响了将门虎子的声誉。 只见那位爱做报告的团长大人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在程志超的肩膀和胸口拍打一番,哈哈大笑:“好小子,在我们团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回头我得给老团长打个电话,问问他老人家,儿子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竟然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他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脑子受了伤,就真像别的说的那样成了精神病,不敢将儿子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徐云福看见老首长的儿子,心里也是激动万分,听了那“报告团长”的话之后,哈哈一笑:“你呀,这个礼挑点的可是一点水平也没有。别人不了解老团长,你还不了解吗?他不告诉你,是害怕因为你知道他儿子在你们团受训,而对他有特殊照顾。” 这种说法,马上就被报告团长接受了,连连点头:“不错,团长当初带我们的时候,对家属的要求就是极其严格。嗯,这小子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有团长的作派。”看着程志超的眼神又亲切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小伙子,你父亲的身体还好?” 程志超被弄得一头雾水,好一番整理,才算是勉强整理出来,但也只是有一个大致的判断,那就是眼前这位报告团长和这个气度不凡,却从未谋面的上校同志,竟然都是程卫国当年手底下的兵,见到自己,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程卫国这位老首长,所以才会如此热情。 既然他们是程卫国当年手下的兵,那么叫自己前来,即便有事的话,也只是好事,而不是坏事。程志超心里不由得一轻,但随即又涌上来一股小小的失落。 ――原来团长大人接见自己,还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而不是因为自己在训练团的表现出色。。.。 豹隐第三零四章 团长有请(正文) 第三零五章 挑战 - 豹隐 - 贝戎 “团长,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读看看小说网)【百度搜索“fkkxs”获取更多章节】”报告团长马上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当年在前线,我和这位徐大队都是你父亲手下的兵,不过不是一部分的。他是侦察排,我是警卫连,和一般的部队相比,接触你父亲的机会都比较多。怎么样,他的身体还好吧?” “近几年,我们老爷子比较注重养生,身体还成。”程志超偷瞟了一眼徐云福,心中突然一动,记得老江当年好像就是侦察排的排长,这位气度不凡的上校同志既然也是老爷子手下的兵,而且是侦察排的,肯定和老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卫国对他这个儿子很了解,他这个当儿子的,对老爷子的了解也不浅,心里很清楚,老爷子在对自己的教育方面其实是相当矛盾的,既有精细的一面,又有粗放的一面。比如说在特权思想方面,赵济勇和程志超从小就被老爷子们欺负得一点特权观念都不敢有。但若是涉及到成长问题,他又是一个甩手掌柜,放任不管的类型。 以老爷子的个性,他和赵济勇既然被送上了车,来到了部队,那么就是“公家人”了,起码在部队这几年,程志超和程卫国有的,仅仅是普通的父子关系。想让老爷子打个电话,写张纸条,让部队的领导照顾一下自己,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现在这位上校同志和训练团的团长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还是与老江有很大的关系。 程卫国固然希望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老江这个当师父的同样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弟籍籍无名,而且由于自身条件的原因,老江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能够出人头地的期望甚至比程卫国还要热切。也只有他,才会想到自己这两位已经久不联系的老战友。肯定是老江给他们打的电话,让他们照顾一下自己。 “嘿嘿,朝里有人好做官。”想到现在团长大人已经知道自己是老首长的儿子,即使程卫国没有打招呼,也不可能不照顾,如此一来,即使是顾传成想要鸡蛋里挑骨头,找自己的麻烦,恐怕也得好好掂量一下份量,自己和赵济勇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得多,程志超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这丝笑容在他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即使是徐云福这等人物都没有注意,看着程志超,就好像看到了程卫国一样,心里只觉得亲切无比:“小伙子,不要紧张,这里都是自己人,放松点。怎么样?这段时间训练成果如何?” 程志超虽然不知道这位徐大队是何许人也,但是他长年在部队院里生活,一眼就看到徐云福的臂章是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专用臂章,心里不由得一动。他是被程卫国强迫参军的,对于扎根部队,在军队里长干的热情并不太高。但是出于男儿的本能,对于特种部队这个兵种还是充满了向往,现在乍一看到兵王就在眼前,难免不会生出一些感触,对徐云福的态度也谦恭了许多:“报告首长,经过连长和班长的教导,我觉得我正在向一名合格的士兵过渡。”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比我们当兵的时候会说话多了。”报告团长开怀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可不要吹牛啊,好几次你们连长到团里开会,提到训练比较出色的人里面,可都没有你小子的大名。” “团长,一山还比一山高。我在向一名合格的士兵过渡,其他战友也没有闲着,我们齐头并进,连长也不可能把我们整个连队都搬到团部来。” “这倒也是。”徐云福嘿嘿一笑:“听你们连长说,你和那个叫赵济勇的枪打的不错,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这个……”程志超眨了眨眼睛,暗想这位徐大队上来就问我和赵济勇的枪法好坏,难道是老江这个该死不死的老东西向他通了风,徐大队这次来是想把我和赵济勇调到他们那里?我的乖乖,要是到了他们那里,没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恐怕出不来。(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www.Dukankan.com) 再一想到当初打出好成绩,况鹏乐的那个熊样,现在的表情又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来老江这个老不死的,当初教自己功夫的时候就没安什么好心。那时候自己年纪小,受电视的影响,英雄梦做的比较厉害,让老江连哄带骗,再加上程卫国的强大压力,竟然也咬着牙熬出来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老江布的局。 程志超的赵济勇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思考能力特别强,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线索,只要让他抓住,他也能迅速的举一反三,联想出一整套的证据链。更何况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证据点又不仅仅是一个,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程志超马上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特种部队的徐大队,此次来训练团,绝不仅仅是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背后肯定存在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个更大的阴谋,随着他问的这句话,就已经浮出水面了,那就是接到老江的推荐,来考察自己和赵济勇了,如果考察合格的话,下一步肯定就是向上级请示,将他们两个调到特种部队。 “我的亲娘啊。”程志超暗暗打了一个冷战,这要是真被调到特种部队,那么想要退伍回家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赵济勇无牵无挂,即使是在部队里干上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可是他不成,家里还有一个方大小姐在等着他读完书养活呢。本来在没走之前,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如果自己在部队干得好的话,把方晓晨接过来也无妨。可是一到部队,看到整个部队的条件,他心里马上就没了底。这种苦日子,恐怕方大小姐过不上半年就得跑了。 再盘算了一下,自己和赵济勇在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方面进特种部队应该是没有问题,十几年的苦练下来,即使是缺少实战经验,和那些特种兵相比,也落不了下风。唯一差的就是实弹射击差了一点,可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在射击方面都相当有天赋,明明没怎么打过实弹,但是成绩都不错。这种成绩在特战队员的眼中,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经过系统训练,肯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一想到这里,程志超不禁暗暗叫苦,还真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徐云福的问题。 幸好徐云福也没有追问他这个问题,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只以为是天生低调,不想在领导面前表现得太过火,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听说,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赵济勇,是你们东北军区后勤部赵副部长的儿子,也是江排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怎么没有来?”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首长,现在我和赵济勇都是咱们西南军区的人,东北军区的赵副部长也好,程参谋长也好,那都是他们东北军区的官,和咱西南军区不发生关系。” “呃……”徐云福被他说得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原则,对,是他们东北军区,不是你们的。江排在电话里可是把你们两个一通好夸,说什么精心调教了十几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非要让我过来看一看。我还真就不相信了,你们两个小鬼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将就把我手底下那些身经百战的兵王给比下去。一会等赵济勇来了,咱们到训练场上比划比划,敢不敢?” “报告首长,不敢。” 徐云福的笑容收了起来:“不敢?为什么不敢?” 报告团长以及况鹏、边洪文见徐云福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将程志超往套里带,本以为程志超会被他将好胜心激起,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和他到训练场上比划比划。却不料竟然听到程志超这样的回答,不禁都是一愣。 “虽然我不认识首长,可是一看首长的臂章就能看得出来,首长是咱们西南军区的特战精英。和我这么一个无名小辈交手,不怕堕了首长的威名?” “哈哈哈哈,你想的倒美。”徐云福又气又好笑:“你自己也说了,是一个无名小辈,我要是和你交手的话,那不成了皇帝和乞丐抢饭碗了?这种事老子不屑去做。”伸手向成晏明指了一下:“怎么样?一会等那个叫赵济勇的小朋友来了,你们两个敢不敢和他比一比?” “还是不行。”程志超心想你以为本少爷傻啊,什么比划?分明就是在考验,要是打输了,不但丢我们脸,顺带着老江那个老不死的和两位老爷子的脸也都丢了。如果打赢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呢。 徐云福看着他,一脸的玩味:“为什么还不行?” “首长,实事求是的说,一看这位首长,就是一个身经百战,武功非凡之辈。我和赵济勇是什么?恐怕还不够这位首长塞牙缝的呢。不瞒首长说,现在我们两个在新兵连里混的还算是可以,如果真栽在这位首长手里,以后真没脸再混下去了。您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就算不看我们两个,也得顾忌一下老首长的面子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好脸的。”徐云福的两道目光仿佛要穿透程志超的胸口,直达他内心,“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得让你去现现眼不可。程志超,你给我听好了,今天这一仗,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我也不求你们两个能打赢,只要能在他手底下走上几十个回合再被他打趴下,我就算你赢,怎么样?” “在他手底下走上几十个回合?”程志超冷笑一声,这位首长看来是真不知道我等的实力。就算这位少校军官是他手底下最得意的门生,难道我们两个连在他底下走几十个回合的本事都没有? 徐云福将他的冷笑尽收眼底,笑着对成晏明说道:“成队长,看来这小伙子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很不服气,怎么样?和我们江排的高徒过两招?” 成晏明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袖:“大队长,我要是打赢了的话,算不算欺负小朋友?” “不算。”徐云福依然是一脸笑容,“别看这小子表面上白白净净的,像个白面秀才,可是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骨子里面野着呢,一看就不是一个稳当主。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没到的赵济勇,那可是我们江排精心调教了十几年的宝贝疙瘩,整个东北军区司令部几十个孩子,就出了这么两位。我们江排把他们两个夸得像花一样,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这话虽然是对成晏明说的,可是声音却比刚才和程志超说话大了不少,很明显是另有所指。果然,团长大人听了他的话之后,眉头锁了起来:“况鹏,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派人把赵济勇也找来么?怎么到现在人还没到?” 况鹏也很纳闷,按理说六班长虽然人随和得有点过份,可是在完成上级交待下来的任务方面,绝对不是一个含糊人。他派通讯员下通知的时候,是连他带顾传成一起通知的。可是程志超已经到了半天了,赵济勇那边却连个消息都没有,属实有点不正常。 眼见团长皱着眉,一脸怒气,好像又要做报告,况鹏急忙站了起来:“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这样,团长,您再和徐大队稍等一会,我亲自去催一催。” “赶紧去,叫个人这么半天都没叫来,你说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在老战友面前丢了面子的报告团长心情很不爽,脸也沉了下来。况鹏不敢再废话,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团长办公室,急匆匆的往连队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六班长办事不力。 而团长办公室里,剩下的人也都没有闲着。成晏明已经走到程志超的面前,两个人的眼神在刹那之间就粘在了一起。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点点火花,但是心境却大不相同。 成晏明是特战队的队长,在整个西南军区的陆军序列之中,他那几十个人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能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见过的好兵苗子可以用车皮来论,经他手训过的、淘汰的兵,也是数不胜数。身在特战队,又训了那么多的兵,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带着一股杀气。一般人只要和他的眼神对上一两分钟,就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急着要避开他的目光。可是他和程志超对视了足有三分钟,程志超的两只眸子依然清澈如水,看不出丝毫异样,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异。 但是程志超心里,却没有他这么轻松了。刚才成晏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站起来走到近前,一股强大的气场马上就压了过来。这种压力和以前方越元、程卫国以及刚才的徐云福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些人身上带的气场,是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的体现,可是此人身上的这股压力,只是让他有一种感觉。 ――杀气举手投足之间,这位少校同志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刹那之间,成晏明整个人在程志超的眼里,突然变成了一把舔血无数的宝刀,虽然仍在鞘中,杀气却已在天外。 这种单纯由杀气而形成的气场,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令程志超很不舒服。可是过了几分钟,适应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程志超心里就已经平和了许多,暗暗冷笑两声:“这位成队长也不过如此,装腔作势,吓唬人。” 成晏明见他的眼神越来越清澈,最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紧张,但是随着两人接触时间的增长,程志超脸上的紧张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轻蔑的态度。这一下,成晏明心里的惊异马上就变成了警觉,同时也脏也猛的跳动了几下。 他和程志超不同,正如刚才所听到的那样,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子,即使是打输了,其实也并不打紧。可是他却是特种部队的特战队长,整个军区公认的特战精英。而且西南军区特战队,也是目前为止全军为数不多的有正儿八经的战斗任务的部队之一,自从成晏明当了队长以来,带队执行过数十次一级战斗任务,从来没有失过手。如果今天万一在这里栽了的话,那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特战精英的光环一旦背在身上,在得到荣耀的同时,又何尝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可以输,但是不能输在程志超这种无名小辈的手里。更何况这个无名小辈并非单独一个人,还有一个没有露面的赵济勇跟在后面?赵济勇那个小子是什么水平,他心里不清楚,不过既然在老江那里,能和程志超相提并论,想来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一个程志超,看起来就已经不好对付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赵济勇,他**的今天还真就是一场硬仗。 成晏明收起了轻视之心,心里面开始认真起来。。.。 豹隐第三零五章 挑战(正文) 第三零六章 新兵摆平“带杠的” - 豹隐 - 贝戎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不但赵济勇没有到,就连况鹏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www.d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百度搜索“疯狂 看小说”获取更多章节】这一下,团座真生气了。不但团座生气了,就连旅座都很愤怒。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个旅的一把手,现在一把手来到这个训练团,竟然连个兵都调不动,真是岂有此理。 程志超进来之后,他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程志超在刚进来的时候,整个注意力又都被徐云福等人吸引住,竟然没有注意旁边还坐着一位大校军衔的高级将领。等到桂永军实在忍无可忍,两眼冒火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耐烦的问道:“那个况鹏怎么回事?让他叫个人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程志超这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个屋子里级别最高的不是徐云福,也不是团座,而是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大校。 一般情况下,大校基本上都是师级、副师级的干部,少数副军级干部也是大校军衔,已经算得上是高级干部了。程志超的心里面自始至终没有将况鹏等连营级干部放在眼里,可是看到这位只比老爷子低了一级军衔的桂永军也在这个屋里,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胸脯挺了挺,一边冷眼观察着桂永军,想要知道这位大校又是什么来头。 谜底很快就被揭开了,只见团长大人在这位大校面前也是一脸谦恭,和平时做报告的时候完全两样:“旅长,您先消消气,我再派人去看看,这个况鹏,简直太不像话,回头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程志超倒吸了一口凉气:“旅长?好家伙,那可是本旅的一把手啊,嘿嘿,想不到本少爷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把旅长都给惊动了。这成就,即使是我们家老爷子当新兵的时候,恐怕也达不到吧。” 乍一从团长口中听到桂永军的身份的时候,程大少爷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惶然,但是随即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把旅长给招来,不禁又暗暗得意起来。 只见边洪文无比乖觉的马上站了出来:“团长,可能是真有什么事误住了,我再去看看。” “嗯,你去看看况鹏在搞什么名堂?顺便把他弄到团部来,我要亲自问他。”团座一挥手,边洪文就已不见了踪影,当真是要多快就有多快。 借着这个机会,徐云福又和程志超拉起了家常,无非就是询问一下程卫国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和多年以前相比,有没有变得苍老之类的八卦问题。程志超一一回答了之后,徐云福一脸唏嘘,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当年和老团长一起上前线的时候,我只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现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有再和老团长见上一面,想一想,还真有点羡慕江排。” 程志超在家里和程卫国相处的时候,父子之间很少谈当年的那场战争。主要原因就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部队的装备和训练都跟不上,指挥系统也有些落伍,导致那场战争最初的时候打得有些拖泥带水。以后的两山轮战,程卫国又觉得好像是大人打小孩,即使是占足了上风,也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程志超小时候问过几次,程卫国都是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老江在那场战争中丢了一条腿,更是心里一个永远的痛,程志超和赵济勇向他打听,这老家伙干脆就一个字也不说。 此时听到徐云福的感慨,程志超心里的八卦之心又洋洋而发,忍不住就要询问一下当年的情况,可是刚张开口,就猛然想到自己和这位徐大队根本就不熟,人家对自己这般热情,百分八十是看在老首长的面子上,百分之十九是看老战友江排的面子,只有百分之一是对自己感兴趣。如果贸然打听这种问题,只会招来人家的反感。 他压根就不想进特种大队,徐云福是否对他反感他是不在乎的,可是团座和徐云福是老战友,两个人都是老爸手下当年的兵,而且看起来关系还很不一般。(百度搜索读看看www.dukankan)如果真的引起了徐云福的反感,这位徐大队只要在新兵分配的时候,说上一句“估计老首长没有将儿子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对他有照顾,也是为了要锻炼一下孩子”之类的话,自己极有可能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嘴刚刚张开,马上又紧紧的闭住了。只是和徐云福有问有答,回答徐云福问出的问题。徐云福不问的问题,一个字也不说。 这期间,成晏明的两只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程志超,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眼中的欣赏意味也越来越浓。屋里现在算是程志超在内,一共剩下五个人,其中四个是校官,只有程志超一人是个连列兵军衔都不是新兵,在普通的新兵眼里,不管是上校,还是少校,都已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有些人甚至当了几年兵,见过的最高军衔,仅仅是自己连队的两位主官,连见一见校官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程志超这个新兵蛋子,在几位高级军官,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位大校在场的情况下,依然渊淳岳峙,回答问题也是不卑不亢,这份心理素质,只有像他这种出自军人世家的世家子才有可能具备,普通人家绝对培养不出来。再加上他是徐大队最敬重的江排的嫡传弟子,身手方面肯定有过人之处。倘若此人真的够条件加入特战队,以成晏明的眼光来看,不出两年,肯定会成为一名相当出色的特战队员。 在最初听到徐云福的介绍,不得已被徐大队拉来验兵的时候,成晏明心里还真就没有将程志超、赵济勇这两个少爷后门兵当成一回事,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觉得徐大队有些言过其实。可是和程志超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心里对这个小伙子的好感也就越来越大。打定了主意,一会要真是和他过招的话,必须步步紧逼,逼得他将压箱底的绝招都使出来不可。 想要逼程志超将压箱底的绝招使出来,恐怕是需要一点策略的。成晏明眯起了眼睛,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以一敌二,收伏这两个小子。 正当他在那里谋划如何算计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就见一个人连跌带撞的冲了进来,不但没有敲门,就连门也不是被推开,而是被撞开的。进门之后,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嘴里不停的叫着:“团长,团长,不好了,出事了。” 在老战友及旅长面前,先是派况鹏叫了两次人,一次只叫来了一个程志超,另一次干脆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接着,又有人来了这么一出,团长大人的脸色已经青得发绿,仔细看了一下那个人,发现只是一个士官而已,自己并不熟悉。一个小小的士官,竟然敢让自己在旅长和老战友面前如此没面子,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这位团长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主,脾气自然不能太好,盛怒之下,更是暴跳如雷,气得两只鼻孔往外直冒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是哪个连的?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慌个……咦”刚想劈头盖脸的将那个不开眼的士官痛骂一顿,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惊呼一声,收住了口。 他收住了口,屋里其他人也发现不对劲了,看到那个士官之后,都是大吃一惊。 只见那个士官满头满脸都是鲜血,额头上一左一右像小龙人的犄角一样各鼓起了一个大青包,左侧腮帮子高高肿起,鼻孔里还在不停的流着鼻血,胸前大襟上已经红彤彤一大片血迹。至于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原本崭新的一套冬常服被撕成了几个大口子,被撕开的衣兜像两个扇子一样不住的忽扇着。 最要命的是套军衔的肩扣也掉了一个,掉的那一侧的肩章已不翼而发。总之整个人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样,狼狈不堪。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太好,只是一边不住的喘气,一边大声叫着:“团长,不好了,出事了。” 看到这位仁兄的这副尊容,团长大人当然不能再发火,一抬头,正好看见随后冲到屋里的边洪文,这哥们也是一脸急色,进门之后,和先进来的那位老兄差不多少,也是张口就是:“团长,出事了。” 他是军官,而且是侦察连连长,看起来要比那位士官心理素质要好得多,虽然是一脸急气,可是还没有达到语无伦次的地步,脸上的表情也比较镇定。 这位团长平时最大的缺点就是爱给人做报告,其他方面的工作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也知道能让一个侦察连长张口就冒出一句“出事了”,那么出的事肯定非同小可。在这种情况下,边洪文和那个士官可以乱了阵脚,但是他却不能,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一下,问道:“边洪文,你搞什么鬼?这个兵是哪个连的?出什么事了?” 一连三个问题,只有两个是有用的,第一个问题被边洪文自动忽略了,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团长,这个人是况鹏他们连队的新兵班长,他们连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 “什么?”团长大吃一惊,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偷眼看了一下黑着脸一语不发的桂永军,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心里暗叫倒霉。以前旅长八百年不来一次训练团,也没有出过什么事,现在倒好,旅长第一次来,屁股还没等坐热,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事既然已经出了,首要问题还是要问明情况再做决定:“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哪个东北兵和哪个唐山兵打起来了?怎么还把新兵班长搞成这样?”瞪了一眼六班长,心说你***可真会给老子长脸,堂堂一个新兵班长,二级士官,竟然被新兵蛋子给摆平了,看来部队这几年的四菜一汤你小子算是白吃了。 在他看来,所谓的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无非就是两三个人,最多也就是四五个人的事,历来每届新兵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两个不同省份,或者同一省份,两个地区的新兵混在一起,由于一些小小的矛盾,从而拳脚相向,用他的话就是,都是年轻人,不可能一点火气也没有,况且兵是越野越好。因此虽然被六班长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一起突发事件。 唯一令他不爽的是,这件事正赶上旅长到访的时候发生的,说起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六班长急道:“团长,不是谁和谁打起来了,是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 “什么意思?”团长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同,一脸茫然的问了一句。 他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桂永军听了心里却是一紧,也不管存不存在越级的问题,直接问道:“怎么回事?慢慢说,什么东北兵和唐山兵?边洪文,你讲。” 他看出来六班长此时已经阵脚大乱,根本就不可能将语言组织起来,只好询问边洪文。 边洪文急忙说道:“旅长、团长,六班长说的没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是整个东北兵和整个唐山兵打起来了。总数有一百多人。现在教导队的老兵已经赶往现场,况鹏也在现场维持着。” “什么”不但团长、旅长大吃一惊,就连徐云福和成晏明的心脏也是急跳两下。一百多新兵打在一起,这件事就算是放在集团军层次,也是一个大事件。 “简直是反了天了,我看这帮兔崽子是在这里呆安逸了,闲着没事要造反哪。都是哪个连的?回头把他们连长都给我叫到团部来。” “都是况鹏那个连的,咱们团今年没有多少东北兵和唐山兵,就他们连的兵是东北和唐山的。东北有四十多人,唐山有七十多人。”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打着,看情况,教导队够呛能镇住。”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团长急匆匆的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到了衣架旁边摘了自己的帽子,“走,去看看。” 自己辖下的训练团竟然如现了这么大的事故,桂永军当然也不能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也跟着站了起来:“等一等,我也去看看情况。” 他是旅长,级别比团长还要高,他要去现场看情况,团座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可是这样一来,徐大队他们可就被晾在这里了。团座一脸歉然的看了一眼徐云福:“不好意思啊老徐,团里出了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看看,是陪我去一趟,还是在这里等着我?” “我要是陪你去了,你怎么感谢我?” 桂永军听了徐云福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动。他虽然还没有看过现场的情况,不但也能想像得出来,一百多人搅在一起混战,连教导队的人都惊动了,局面八成已经处于失控的状态。如果徐云福肯出手相助的话,以特战队的作战能力,徐云福、成晏明再加上和他们一起来的两个特战队员,不求这四个人能擒住多少人,只要这四个人一拥而上,将首恶擒住,达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对于控制局面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 没等报告团长说话,桂永军马上就接过了话头:“这样做,会不会太麻烦徐大队了?” “现在我的老战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是不在的话,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赶上了,要是不帮衬一把的话,我怕我这位老战友将来会怪我啊。”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报告团长本来心里的想法就是要徐云福也跟着去支援一下,特战队的战斗力可比教导队高得多,有他们在,就算是不能帮上太大的忙,但是想要护住桂永军的周全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新兵们打架,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事故了,要是旅长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上头要是怪罪下来的话,别看他这个团长箱子里一堆军功章,到时候恐怕这一堆军功章也保不住他。 一行人都是老兵,行动自然不会太慢,徐云福表态之后,几个人就从团长办公室鱼贯而出。成晏明一马当先,先行下楼,将那两名特战队员叫了过来,随着他们一同前往。等徐云福等人下楼的时候,那两名特战队员和成晏明已经站得笔直,杀气腾腾的站在楼下等着他们了。 这一次属于典型的“维稳”行动,对手又是未来的解放军战友,不能再像以往执行任务那样全副武装。两名特战队员都是轻装上阵,没有带武器装备,只是将头盔上的系带扎紧,以防一会冲入人群之后遭到和六班长一样的下场。待得众人下楼之后,成晏明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特战队员点了一下头,走上前来,不动声色的跟在人群之后,恰好一左一右将程志超夹在当中。。.。 豹隐第三零六章 新兵摆平“带杠的”(正文) 第三零七章 以寡敌众 - 豹隐 - 贝戎 这一行人中,团座大人和徐云福都是上过战场的,旅座桂永军虽然没有上过前线,可是也是二线守备部队,战时的紧张程度,比之前线也差不了多少。(读看看小说网)至于成晏明和那两名特战队员,由于年轻,上一次的战争他们是没有机会赶上了,但是由于地域的关系,西南军区的特战大队战斗出勤率一向很高,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真正既没见过多少大场面,也没有上过战场的,只有程志超一人而已。 当这么一群心理素质极其过硬,见了无数大场面的主,在距离事发现场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嘈杂无比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到得近前,就连徐云福和团座大人看了之后,都是目瞪口呆。 只见训练场的大操场上现在已经挤满了人,除了训练团的新兵之外,还有几十名佩着军衔的老兵,一看就是教导团的人。总算大概在一百六七十人上下。这些人明显的分成了三团,人数少的一伙新兵边打边骂,操的是一口东北腔。而人数相对较多的那伙新兵则是一口和赵丽蓉极为相像的唐山味。双方不管嘴里还是手上都是不停歇,更有甚者,手里还操着一块块长约一米,厚约三厘米,宽度不等的松木板子追打着对手,一看就是从床上拆下来的床板。 现场局面已经彻底失控,夹在这几十名已经打红眼的新兵蛋子们中间的那几十号教导团的战士别说维稳,连自保都成问题。旁边围了一圈其他地方的新兵,虽然几名新兵连长拼了老命,扯着脖子命令他们协助教导员的战士将那些无法无天,连老兵都敢打的新兵们镇压住。 但是那些新兵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再一看到劝架的老兵们都吃了不小的亏,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任凭那几个小干部嗓破了喉咙,这些人却连脚步都挪动一下。 虽然有了教导队的加入,但是场上争斗的主力依然是东北兵和唐山兵。东北兵的人少比唐山兵少了将近一半十对七十,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落下风。 徐云福歪着脑袋看了两眼,马上就将两伙人分得一清二楚,只见交战双方每一方都有一两名领头的,场上虽然嘈杂无比,但是双方带头人的嗓门喊的却都是极大。唐山兵是以两个应该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为主,之所以说“应该”两个字,是因为现在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破了相,其中一人眼圈可能是中了一拳,已经变得乌青。 而东北兵那头的领头人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就算是在和唐山兵打着架,两只眼睛也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一个稳当主。一百多人之中,属他的嗓门叫得最大,也数他打得最欢。但是令人惊异的是,这一百多人都或多或少的挂了点彩,唯独这位不但没挂彩,就连衣服都没有被撕破。虽然被好几个人围着打,可是攻守之间,却依然有板有眼,相反那几位围着他打的唐山兵倒都吃了不小的亏,此人正是赵济勇。 这时候徐云福已经顾不上再细看领头闹事的赵济勇,急忙一闪身,将桂永军和训练团长让了出来。团座大人一看到这局面,暗叫一声苦也,连忙越众而出,大声喝道:“都住手” 他的嗓门也是不小,可是在这一百多人连骂带吼的嘈杂声中,却又显得微不足道,身边的徐云福等人都暗叫一声好大的嗓门,但是那些打得正欢的新兵们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他喊他的,我打我的。而桂永军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就差没有亲自上阵,将这些混帐小子一一拿下。 程志超被那两名特战队员夹在中间,眼睛却没闲着,一眼就看到领着东北兵左突右杀的赵济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真打起来了?” 赵济勇早就要和两个唐山兵开干的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打算找个机会,哥俩一起动手,即便是挨处分,也是两个人一起挨。(读看看小说网)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场面居然会被赵济勇搞得这么大,明明是他和那两个唐山兵之间的私人恩怨,现在竟然发展为东北兵和唐山兵之间的群殴。 老实说,即使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一起长大到,知道他有时候比自己还能搞事,但是对于他是怎么将场面闹得这么大的还是心存好奇。可是眼前的局势却由不得他有过多的考虑,这场架打得除了旅领导都被惊动了之外,还有两位来自军区的要人,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赵济勇八成要倒大霉。新兵连里搞出这么大的飞机,记大过都是轻的,稍重一些,除名退兵都有可能。 以老爷子们的性格,如果赵济勇被部队退了回去,恐怕赵东进盛怒之下,能活活把这小子剐了。他和赵济勇既然是兄弟,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受到这种荼毒。做兄弟的,有福固然同享,有难可也得同当。 偷偷瞟了一下桂永军等人,在团座喊了几嗓子没有收到效果的情况下,几个人已经迅速的将在场的几位小干部喊了过来,准备部署下一步的镇压行动,边洪文已经受到指令,大踏步的赶回自己的连队调人。如果不能趁侦察连的人到来之前解决问题的话,即使以赵济勇的神勇,也未必能挡得住侦察连的虎狼之师。别看教导队的战士挡不住这些新兵,侦察连用不着全来,只需要来一两个排的侦察兵就能将这一百多号人解决掉,双方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抬眼一看,东北兵虽然局面上不落下风,可是人数毕竟比唐山兵要差了一半,基本上全靠赵济勇超强的战斗力在那里撑着,而赵济勇则被六七个唐山兵围着打,一时之间也分不开身照顾其他的战友。程志超心里一急,情不自禁的张口叫道:“老赵,你怎么样?” 赵济勇人在战圈,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猛然听到程志超的声音,心中一喜:“还行,能撑住,你跑到哪去了?怎么才来?赶紧过来帮忙?” 他被六七个人围殴,能分出心来说话已经很不容易,实在是再也没有功夫找程志超人在何处。程志超听到他的求援声,浑身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他**的,别说旅长在这里,就算是军长在这里,本少爷也是和他一起来的,留就一起留,走就一起走,天塌下来,本少爷也得和他一起扛着,豁出去了。” 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拳,刚冲出一步,就觉手腕一紧,整子身子被人硬生生的扯了回来。回头一看,正是那两个特战队员。 顾传成身为特战队的队长,对于一些突发事件的嗅觉相当的灵敏,当听到是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的时候,马上就联想到程志超也是东北兵,而同为东北兵的赵济勇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八成也是和人家打在了一起。如果程志超看到赵济勇和人家打架,以他们之间相处十多年的交情,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先下楼一步,将那两个特战队员招了过来,嘱咐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程志超看住。 他对程志超不怎么了解,仅仅是从表面的观察上得出一个结果,觉得此人还算是沉稳,可是表面沉稳,内心奔放的人数不胜数。如果程志超恰恰就是一个这样的人,那么势必就会加入战局,到时候奔放劲再释放出来,下手没轻没重,真要是伤着几个,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通过他的观察,既然程志超能和自己对视那么长时间而一点也不见慌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此人心理素质极佳,第二个就是此人具备和自己放手一搏的实力,属于重点照顾对象。 那两名特战队员对程志超的来历一无所知,心里对成晏明的命令很不理解。可他们是特战队员,特战队员在训练的时候开始,最基本的一点素质就是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即使上级的命令是让他啃土吃泥,也要先执行了再说,这一点要比普通连队要严格得多。所以心里面虽然很不理解,可是却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两个人的眼睛,从一左一右将程志超夹在中间的时候起,就没有离开过他。 到了现场之后,程志超一系列的变化更是没有逃过他们的视线,一看到程志超要加入战团,这两个人急忙伸出手,扣住了程志超的手腕。 程志超也没有想到这二位竟然会暴起发难,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他们一击得手,不禁吃了一惊。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腕猛的往里一扣,那个抓住他右手腕的特战队员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程志超的手腕上传了过来,虎口一震,竟然被他挣脱。 程志超挣脱了右手腕之后,更不迟疑,电光石火之间已经抓住了扣住了他左手腕的那名特战队员的大拇指,使劲全力向外掰了出去。 大拇指是人手最重要的一个指手之一,整只手的握力全靠大拇指的支撑,本来力道也是最大的。但是程志超是用尽全身力气,而那人只以为程志超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新兵蛋子,两名特战队员看着他实属大材小用。轻敌之下,只觉得一股剧痛迅速从大拇指处传遍了全身,不由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 这一声大叫,马上就惊动了成晏明。本来他也是校官,可是现在桂永军、训练团的团长以及徐云福都在现场,他这个少校特战队长只能退居二线,放在程志超身上的心思也就多了一些,听到那名特战队员的叫声之后,一惊回头,正好看到程志超这两记漂亮的小擒拿手。他也是一个行家,立时觉得大队长如此重视这两个小子果然有其一定的道理。 那个叫赵济勇的高瘦新兵以寡敌众,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还能连克数人,这种战斗力自己手底下的特战队员当然也有,但若要胜得这么潇洒,却有些吃力。而且看赵济勇的样子,好像心里还顾念着战友之情,没有使出全力。这已经够让他惊异的了,而程志超竟然能在一瞬之间从自己的两名队员手里挣脱开来,还让其中一人吃了大亏,固然有那两名特战队员轻敌的原因,而程志超反应速度以及作战能力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程志超已经冲了出去。那两名特战队员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动作竟然这么快,竟然没有拦住他。眼睁睁的看着程志超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的冲到了人堆,猿臂轻探,一把抓住了一个在赵济勇背后准备下黑手的唐山兵的后脖领子。 那个唐山兵是趁赵济勇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他身后的,手里掐着一块床板,正在心里窃喜之际,冷不防后门失火,被程志超抓住之后,刚想回头看看来者何人,程志超已经一个扫荡腿扫了过去,顺手将他向前一送,那唐山兵的身子立时飞了起来,落在人堆之中。 赵济勇那边以少打多,局面的确有些凶险,可是也未落多少下风。历届的东北兵都是令各部队最为头痛的,主要原因就是东北兵很不君子,遇到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动手不动口。而且几十年的和平下来,东北兵的外战能力如何已不得而知,可是在内斗方面,东北兵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用强悍来形容。而且由于地域的缘故,东北兵的个头和体型比之南方兵始终占有一定的优势,受关外地哉的影响,比之关内的兵也更有野性。这两种综合因素综合在一起,东北兵的口碑一直都是不怎么太好,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东北兵的素质不是盖的。 那些唐山兵虽然也是北方人,人数也比东北兵多了将近一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斗力方面就和提不起来,程志超此番再一加入,局面顿时明朗起来。明明是他们以多打少,但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东北兵以多打少一般。程志超放倒了那个唐山兵之后,和赵济勇背靠背的贴在了一起。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赵济勇已经骂上了:“**,你跑到哪去了?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天天在我眼前晃,用得着你的时候,人就没影,你是不是兄弟?” “别在那里痛快嘴了,赶紧把活干完了,那边已经有人去调旅侦察连的人了,等他来了,咱们要是还和他们打的话,肯定得吃大亏。” “什么?侦察连?你怎么知道?” “废话,老子刚才被连长弄到团部去了,你向那边看看,都谁来了?” 赵济勇一脚踢翻了一名唐山兵,顺手又替程志超格挡了另一个唐山兵拍过来的脸盆,听程志超的语气很郑重,不敢掉以轻心,百忙之中偷眼看了两下,不由得一声惊呼:“妈呀,团长怎么来了?咦,不对,还有一个比团长官还大的大校,那人是谁?” 既然已经加入了战团,程志超也只能和他并肩打到底,听了他的话之后,苦笑一声:“那个是咱们旅座。” 赵济勇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晕过去:“**,人家打架都啥事没有,怎么咱们打一架把旅座也给招来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旅座?” “没时间和你解释,先干完活再说。” 所谓的“干活”,自然就是揍人。两个人自打和老江习武以来,也从来没有打过这种规模的大仗,这才明白为什么再牛X黑老大见到警察武警也会被克得死死的。不用说装备的问题,单是人数方面,人家就占了绝对的上风,就剩你全身挂满了子弹夹,总有用完的时候,可是人家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那可是源源不断,光是耗也能把你耗死。 ――部队,还真一个最适合使用人海战术的所在啊。 有了程志超这个可以以一敌十的强援加入,唐山兵应付这些东北兵逐渐的吃力起来,在程志超和赵济勇有如虎入狼群一般的左冲右突之下,原本一些被唐山兵切割成块的东北兵逐渐汇聚在一起,战斗力更是大增。而程志超的加入,也带来了最新的情况通报,那就是另一场更大规模的镇压即将到来,赵济勇知道必须要赶在侦察连到来之前结束战斗,下手也就不像刚才那样留了几分余地,招招都是重手。 他们和老江所学的,除了一些古武招术之外,更多的是一些从老祖宗传下来的精华之中提炼出来的,实战性极强的功夫,这些才是老江当年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精华,对付越南特工都绰绰有余,更不用说一群连正规的军事训练都没有完成的新兵蛋子了。但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战友,不可能像对待敌人那样出手无情,两个人虽然都使了重手,但也仅限于将面前的人放倒在地,失去作战能力。 而在战斗过程之中,程志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打架的时候,还扯着脖子互相对骂了。因为都是一样的军装,一样的面孔,如果不张口叫骂,仓促之间,还真就分不清眼前的是东北兵还是唐山兵。 终于,随着越来越多的唐山兵被程志超和赵济勇放倒,东北兵大占上风之后,余下的唐山兵的斗志也越来越小,开始节节败退。反正又不是在战场上守阵地,被自己的战友打退,不算丢人。。.。 第三零八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 豹隐 - 贝戎 “丢人现眼”两名特战队员竟然没有看住一个程志,不但让他挣脱了,而且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人群和赵济勇会合在一起。(读看看小说网)这一个变故令桂永军和训练团长都是脸色铁青,成晏明脸上也有些觉得抹不开,瞪了那两名特战队员一眼,低骂了一句。 那两名特战队员也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实在低级得不能再低级,满脸通红,钢牙一咬,就要冲到人堆里将那个害得自己丢了大人的臭小子捉拿归案。 成晏明心里本来就相当看重程志,待得看到转眼之间程志就能从那两名特战队员手里逃脱,更是不敢大意,急忙将上衣脱了下来,扔给了那名拇指受伤的特战队员:“小雷,你在这里看着,我和夏振洋去把那小子捉回来。” 队长要亲自上阵,那个被他称为“小雷”的特战队员脸上更挂不住了:“队长,我没事,我和夏班长去。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新兵蛋子而已,刚才是一时大意,才被他有机可乘。” “别小看他,那小子可是咱们徐大队老战友的得意门生,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三下五除二就将们两个捉住。” “徐大队老战友的得意门生?”小雷和夏振洋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都是悚然一惊。他们加入特战队以来,一直只是听说过徐云福的事迹,却从来没有看到他出过手。不过从成晏明口中却得知,以成晏明的能力,徐云福可以以一敌二,而且还未见得能落下风。 成晏明是他们的直属队长,他的本事这两位是见识过的。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个新兵蛋子是徐大队老战友的得意门生,恐怕还真就不是一个善茬。夏振洋深吸了一口气:“小雷,你手受伤了,有些不方便,还是我和成队上。” 小雷刚才在程志手里吃了大亏,丢了特战队的面子,本来想将功折罪,亲手再将程志捉回来,替特战队挽回点面子。可是听了成晏明的话之后,也就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右手握拳,和夏振洋的拳头碰了一下:“战用我” 夏振洋回了一句:“用我必胜” 这两句话是每一次特战队员出去执行任务之前相互打气之际必说的一句话,理论上来讲,用在这里并不太合适。可是小雷和夏振洋却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这也说明,他们心里已经对程志有了相当程度的重视。 成晏明没有阻止他们两个将程志当成阶级敌人的这种举动,刚要领着夏振洋去将程志和赵济勇捉回来的时候,却被徐云福拦住了:“等一等。” “大队长……” “让他们打一会看看。”桂永军和训练团长一脸铁青,徐云福的嘴角却现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倒背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程志和赵济勇在人群里冲杀厮打,就好像在看一部好莱坞大片一样的惬意。 这时候东北兵和唐山兵的交战已经接近尾声,随着越来越多的唐山兵溃退十多东北兵已经开始追着剩下的唐山兵打。而教导队的战士此时也挥出了作用,将倒在地上的新兵,不管是东北兵还是唐山兵,统统扶起来控制住。 最早的时候,在唐山兵刚开始溃退的时候,教导队的战士见有机可乘,在两名排长的带领下,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将两伙胆大包天的新兵蛋子们拿下。可是刚刚组织起队型,却马上在程志和赵济勇手底下吃了大亏。那两名排长见势不妙,只好又收缩了一下阵型。 其实要论真实的战斗力而言,教导队的那些想要考军校的老兵们要比这些新兵蛋子们高得多,可是这些新兵们虽然犯了纪律,他们却不能真的像对待敌人那样拼了老命也要将他们拿下,行动起来未免缚手缚脚步。(.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而打架的新兵们却不管这个,打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打红了眼,管你是老兵还是新兵,总之不是和我一个口音的,那就先揍你丫的再说。 此消彼长,教导队的那些战士如果和他们硬磕的话,吃的亏会更大。几个回合下来,那些老兵也都学聪明了,只捡软柿子下手,反正打架的就这一百多人,制住一个就少一个,更何况还有一些已经被对手打倒在地,失去了作战能力,教导队的战士们两人一组,像揭膏药似的将他们从地上揭了起来,基本上不费什么力气。至于战斗力依然强悍的程志和赵济勇,还是暂时少惹为妙。即使要生擒他们,至少也得等边洪文将侦察连的人带来之后再说。 程志和赵济勇的战斗力再强,但也是血肉之躯,手里也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侦察连的人个个都是百战精英,如果一拥而上的话,别说程志和赵济勇,就算是徐大队和成队长,也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徐云福看了一会程志和赵济勇,转过头,摸着下巴对成晏明说道:“成队长,你看这两个小子的战斗力怎么样?够不够条件安排到你那里?” “以他们的单兵素质而言,如果枪法真像况连长和边连长说的那样,完全够条件进特战队。不过这两个家伙目无军纪,尤其是那个程志,在明知道有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敢如此造次,这种兵,得好好的修理修理。” 徐云福淡然一笑:“这种兵,从理论上来讲,出自军人世家,耳濡目染,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和部队有关。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是本性不太良善的话,恐怕倚仗起家世背景,胡乱非为起来,为祸极大。但若是本性淳良,家里面再做适当的正确引导,可以说,在忠诚方面,比起普通的地方青年,有着先天性的优势。” 大队长没有接着自己的话说要修理修理,反而和他论起兵来,成晏明也搞不懂徐云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顺着他的话说:“忠诚是一回事,但是一个评价一个兵是好兵还是孬兵,忠诚方面,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标准。” “那你说他们两个是好兵还是孬兵?” 这个问题还真就不好回答。成晏明考虑了好一会,才说道:“他们两个如此胆大妄为,如果不好好修理修理的话,我怕好兵也得变成孬兵。” 徐云福哈哈一笑:“好兵的话,不用修理也是好兵;孬兵的话,你费尽心机,也修理不出来。” “我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还是孬兵。” “你只看到他们违反纪律这一方面,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你也知道,程志的学历不低,大学生在读,能考上大学的,应该都不是傻子。他又在部队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他就不清楚这个时候冲出去帮助赵济勇会是什么后果?但他还是冲出去了,就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赵济勇同进同退,即使因此挨处分也不怕。可见此人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如果上战场的话,你觉得这种人会不会抛下战友不管?” 成晏明沉默了一会:“这小子外柔内刚,主意很正啊。” “不止是程志一个人主意正,那个叫赵济勇的,看得出来,性格和他也差不多少,在我看来,这两个兵还真就是好兵。” “大队长说是好兵,那就是好兵,我保留我的意见。” “呵呵,你呀……”徐云福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压低了声音,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好兵当然也得要修理,才能变得更好。但是,修理这两个兵的事,咱们还犯不上操心。” 成晏明心里一动,向桂永军和训练团长那里看了两眼,也放低了声音:“大队长的意思……” 徐云福叹了一口气,说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那个赵济勇不是犯,也是最活跃的。程志明知道部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因为顾念和赵济勇之间的义气,而将部队铁的纪律抛到了脑后,行为更是恶劣。我看,一个大大的处分他们两个是跑不了了。” 徐云福心领神会:“他们两个现在还是桂旅长的兵,怎么处分他们,咱们可没有言权。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吸引这次的教训,以后少搞点事。” “这件事的影响太大,我担心老桂一怒之下,将这两个小子退回去,那可就不太妙了。得想个办法啊。” “桂旅长现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样子可是动了真火了。” “老桂第一次来新训团,结果新兵们就搞出这么大一个飞机来招待他,换了我,脸色也不会好看。抛开他们是好兵还是孬兵不说,光是老长的儿子这一条,既然让我撞上了,也没有不保他们的理由。可是这事搞得这么大,想要保住他们,还真就不太容易,咱们和老桂不是一个系统的,人家的家务事,咱们不好插手啊。”徐云福皱着眉头一连叹了好几口气,看起来一筹莫展。 成晏明道:“一百多新兵互相群殴,这件事的确闹的够大,按照程序,旅一级的单位恐怕已经没有处置权了,必须要上报到军部。如果集团军追问下来,桂旅长也够呛能罩得住。可是,如果上头根本就不想追查这件事,您说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呢?” 徐云福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笑了两声:“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那就想个办法,让上头压根就不追问这件事。” 成晏明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徐云福要狡猾得多:“集团军再往上,可就是军区了。我听说,咱们军区的黄副政委现在正在国防大学进修,和他一同进修的,有一个人,可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算起来,他们可是同学关系。” 徐云福微微点头,看着成晏明,一脸的赞许:“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 “我这不是心疼大队长的身体,想多替大队长分点忧嘛。” “少拍马屁,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给黄副政委打个电话。尤其要盯死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人,他们愿意打,就让他们打着,但是现他们打疯了,就要马上制止他们。” “明白。”成晏明胸有成竹,“说起来,这两个小子下手还是挺有分寸的,看起来下手挺重的,其实那些被他们放倒的人伤的都不重,休息几天就能下床。” “他们也不傻,这么多领导都被惊动了,如果不是因为后面还有几十个东北兵还在打,光剩下他们两个的话,我敢和你打赌,这两个小子早就弃械投降了。” “大队长高见。”成晏明不失时机的又拍了句马屁。这一次徐云福没有再申斥他,只是狠狠的剜了他两眼,趁桂永军和训练团长不注意,偷偷的溜到了一个角落里,掏出了电话。 他的动作很谨慎,生怕惊动了桂永军和训练团长,但是实际情况是,桂永军和训练团长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他。相当一部分参与打架的新兵们已经被教导队的战士制住,该送卫生队的送卫生队,该留下来接受询问的接受询问。不管受伤的还是没有受伤的,一个个在团领导和旅领导面前都垂头丧气的。唐山兵固然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东北兵也没有了刚才的锐气。 桂永军真是被这群新兵蛋子们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出天了,一把抓过一个新兵,抬手就要打。手掌已经落下了半,猛然想起以自己的身份,再打新兵,传出去不像话,咬着牙将手收住,喝道:“你是哪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新兵是程志的东北老乡,一时不察,后背上挨了一床板,紧接着小腿上又挨了一脚,疼得满头大汗,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被教导团的战士逮了个正着。正要被送往卫生队去检查,却被桂永军拦住了。他只见过训练团长,没有见过桂永军,不过看军衔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要揍自己的老干部很明显要比训练团长的级别要高,吓得缩了一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报……报告长,我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说东北兵和……和唐山兵打起来了,就……就……就过来帮忙了。” “你……”桂永军被他的回答噎得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没背过气去,冷笑两声:“好,很好,你们这些东北兵倒是挺讲义气啊,一听说和唐山兵打起来了,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上来帮忙了。好兵啊,好兵啊。” 训练团长在一旁看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位仁兄虽然脑子受过伤,可是对智商却没有太大的影响,也知道万一旅座在自己这里气个好歹的就更没法收场了,急忙过来将桂永军扶到了一边,对那个新兵说道:“你们连长呢?” 这句话就有明知故问的味道了,他们在到达现场之后,已经看到况鹏在那里拼命的维持着秩序,虽然效果不大,可是毕竟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了,以致于现在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向他们汇报情况,正好让团长大人抓到了把柄,成功的将桂永军的注意力从眼前这个新兵身上引到了况鹏的身上。 果然,桂永军转移了注意力之后,马上喊道:“对,你不说我还忘了他,况鹏呢?让他马上滚过来见我。” 旁边的那些小干事们一看旅长的样子,马上吓得四散而逃,假意分头去找况鹏,总之是能离旅座越远越好,心里面无不胆战心惊――旅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就在况鹏狼狈不堪的被一个实在拖不过去的小干事拉到桂永军面前的时候,边洪文带着侦察连的两个排也急匆匆的赶到了。侦察连的驻地虽然在和教导队在一起,可是整个教导队的占地面积比一所规模稍小一点的大学也小不了多少,他能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回到连里,集合人马,再返回事现场,动作已经算是够快的了。但是侦察连今天也在放假,仓促之间,还是来不及将整个侦察连都集合起来带过来,只好带了两个排的人过来。 本来随着越来越的新兵被捉住,教导队这边已经不怎么落下风,侦察连的又来了两个排,从人数上来讲,已经过来打架的新兵,从战斗力方面来讲,更是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些教导团的战士一开始的时候,还对赵济勇和程志有些顾忌,只肯在旁边捡漏,现在侦察连的人来了,有了主心骨,马上也就变得勇敢起来。 教导队里的兵大部队都是打算要报考军校的,素质方面当然没的说,刚才只不过不想伤了这些新兵的同时又不想让这些新兵们把自己伤了,所以才不敢往上冲,可是现在己方人数占优,又有侦察连的两个排助阵,勇气一被激出来,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如狼似虎的跟在侦察连后面扑了上去。 那些新兵们哪见过这种阵仗,况且打的再狠,他们充其量也只是一般乌合之众,训练科目还没有达到团队协同作战那一项,这些老兵油子们一狠,包括程志和赵济勇在内都觉得吃不住劲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四面八方黑压压的都是过来镇压的老兵,自己的人就如同老鹰利爪下的兔子一般,一个一个的束手就擒。 程志和赵济勇对视一眼,知道大势已去,最终还是没有赶在侦察连到来之前结束战斗,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两个人长叹一声,收住了手,并肩站在一起,缓缓的举起了双手。。.。 第三零九章 团长可以揍连长 - 豹隐 - 贝戎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读看看小说网)”对于那些东北兵而言,赵济勇和后加入的程志是绝对的核心人物,只要他们两个不倒,就有底气和那些唐山兵叫板。可是这两位核心人物在侦察连的人来了之后,竟然举了白旗。恶既已伏诛,其他的东北兵没有了主心骨,军心立马涣散,侦察连和教导团的人没费多大力气,就已经将战场清理完毕。 也直到这个时候,况鹏才有机会靠近赵济勇。这位新兵连长当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冲到赵济勇面前,抬腿就是一脚。赵济勇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况鹏这脚踢了一下空,心里更加的恼火:“你个兔崽子,还敢躲是不是?”抬腿又是一脚。 这一次赵济勇没有躲,刚才那一脚是下意识的躲,这一次是有意识的没躲,结结实实的受了况鹏一脚。况鹏这一脚是含怒而,力道相当惊人,即便是赵济勇和老江习武多年,也觉得胯骨上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差点没坐到地上。硬挺着才没有出丑,不过却疼得眼前一阵黑。 况鹏对自己这一脚相当有信心,在踢出去之际,心里就已经算好,如果这一脚踹实了,赵济勇即使不当场飞出去三五米,也得倒地不起。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硬朗,硬受了这一记重腿,竟然仅仅是一个趔趄,挪动了几下脚步而已,并未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飞出去或是倒地,心里不禁暗叫一声:“**” 条令上有规定,新兵班长和干部,不允许随意打骂新兵。即使是新兵结束了新兵连的训练,分配到了各个连队,老兵以及干部也不允许欺负新兵。历史上曾经生过即将提干的老兵,仅仅打了新兵两巴掌,就被取消了提干资格的事。按理说当着团领导和旅领导的面,况鹏心里再有气,也应该忍耐一下,等将两位领导应付走了之后,回到连队里再好好收拾赵济勇才是正常的处理方式。 可是赵济勇他们这一次搞出来的飞机实在太大,不但旅领导被惊动,同时被惊动的还有来自军区方面的徐云福,如果不对他们严办的话,实在没有办法交待。盛怒之下,况大连长也将条令抛到了脑后,直接开始动手修理了。 但他也看得出来,赵济勇受了他那一脚之后,脸色一阵煞白,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看样子也没少吃苦头。再一想起这位仁兄太子爷的身份,叹了一口气,下一脚就没有再踢下去,吐了一口唾沫之后,转身去查看其他的新兵。 被打倒的新兵已经陆续的被抬往卫生队,所谓的卫生队其实就是训练团内设的一个卫生所,不大的一个小屋,主要负责处理一些日常训练过程之中生的小磕小碰,以及给一些头疼脑热的战士放一些感冒药,主事的是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中尉,另外再带着两名卫生员。平时倒是一个很清闲的单位,可是今天这一架打下来,卫生队就成了整个训练团最忙的单位。 整个卫生所的小屋,只有三间房子,一间做处置室,一间放药品,还有一间是那名中尉军医和两个卫生员的宿舍,如果进来五六个来,还不怎么显得拥挤。可是这一次,却送来了三四十人,几乎一个加强排的人都挤到了这个小屋之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或大或小的呻吟声,伤的最重的是一个东北兵,这厮自认为是一员猛将,直接冲到了唐山兵的人堆里,想来个内部开花。只可惜,想法是不错,做法却有点不妥,花倒是开了,只是不是把唐山兵炸开花,而是这位老兄的脑袋被打开了花。 至于其他伤者,见红的不少,但是一般都不太严重,绝大多数被赵济勇和程志放倒的唐山兵都是关节部位受到了重击,以致于失去了战斗力。(读看看小说网)关节部位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一旦受到了重击,稍一活动,就会疼痛无比,但只要力度不大,没有造成骨折,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而被其他人打倒的新兵,伤的部位可就是五花八门了。那名军医和那两个卫生员没想到今天生意竟然会这么好,没有心理准备,只忙得满头大汗。 那些没有受伤,而被侦察连和教导队联手活捉的新兵们,则被押到了团长面前,一个个低头着呼呼喘气,不敢正视团长的眼神,生怕团长一生气,张嘴把自己嚼碎了吞到肚里。 局面已经被控制住,团长大人和桂永军也都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新兵蛋子们,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们是旅团级的领导,当然犯不着和这些新兵蛋子们较劲。训练团长虎着脸半天没吭声,直到况鹏也被他吓得将脑袋垂到了胸口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况鹏,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你手下的这些孬兵都带回连队整顿,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鹏早就想躲得远远的,团长这个命令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天籁之音,大声的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要带队回去。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回到连队之后,第一件事就要召开全连大会,把为闹事的找出来,直接扭送到团部,听候团长大人的处理。另外……,还得准备一份深刻的检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当连长的肯定也跑不掉,提前把检查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得团座在身后叫道:“等一等,你干什么去?” 况鹏停下了脚步:“团长,您不是让我把这些孬兵带回连队整顿么?” 团座走到他面前,手指头戳着他的鼻梁骨喝道:“整顿的事用不着你管,交给林海涛就行,你马上给我滚到团部去。”说完,气冲冲的倒背着手一马当先,直奔团部。 况鹏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暗道糟糕,不敢违抗团座的命令,只好安排手下一个排长将剩下的那些兵送回连队。反正有侦察连和教导队的人看着,也不怕那些幸存的新兵蛋子们回到连里再闹事。自己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团座的后面,也向团部走去。 桂永军将这个过程全部看在眼中,但他是旅领导,打架的是训练团的新兵,出于对训练团长的尊重,在事情没有出一个结果之前,他不好妄加干预训练团的工作。可是有一件事却不得不干预,直接从人群里将程志和赵济勇拉了出来:“你们两个,也去一趟团部。” “我们两个也去?”赵济勇一愣神,一句话冲口而出。 “我看刚才就属你们两个打的最欢实了,我们旅出了两个这么有本事的兵,我这个当旅长的当然得关心关心了。”桂永军不咸不淡的说完之后,就黑着脸闭口不言。 况鹏不敢违抗团座的命令,程志和赵济勇同样不敢违抗旅座的命令,结果是两位太子爷在人群最后,由夏振洋和小雷两名特战队员押着,直奔团部。这一次夏振洋和小雷吸取了刚才在程志身上得到的教训,不敢再小瞧这两位太子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子五花大绑的捆起来才放心。 刚走到团长办公室的门口,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啪啪”声,接着,团长大人的咆哮声也传了出来。程志和赵济勇被这股突出其来的声浪震得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夏振洋和小雷也不比他们强多少。四个年轻人分属四个不同的个体,但是在刹那之间,心里却都有一个念头:“这团长吼起来怎么比马景涛还厉害?” 这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得团长的咆哮声已经能听得出个数了:“好你个况鹏,我把一百多新兵交给你训,本以为你在新兵连里蹲了好几年,能把这批新兵训出个兵样来。你倒是真对得起我,就他**的给我训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训的兵,一个个和街头上的流氓有什么两样?” 况鹏无语。 “新兵摆平带杠的,连新兵班长都给打了,我看这些兵还是不够野,他们应该连你这个连长也一并揍了。哼,我看你这个连长是干够了,就你这样的,我看你连个连长都不配当。不是老子手底下的人,你就在那里烧高香。要是我的人,马上就让你转业滚蛋。” 况鹏还是无语。 接着徐云福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伙计,消消气,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这些新兵们的确搞的有点过份,可是幸好没有太大的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伤亡?这都已经够要命的了,你还想要给我来点伤亡?你是特种大队,死亡名额高,可老子这个新训团,一年轮不上两个死亡名额啊”听了徐云福的话之后,团座大人吼得几乎带着哭腔了。 “呃……”徐云福变得极其尴尬起来。他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也是整个军区之中死亡名额最高的。事实上,特种大队,尤其是成晏明的特战队,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一名特战队员都抱定了必死之心。这种在执行任务中死亡的,属于牺牲,不归于死亡名额之中。所谓的死亡额,一般出现在训练或者演习之中造成意外死亡的。 任何一场大演习,都难保不会有意外生,上级也会充份考虑到这一点,会事先拟定一个死亡名额,一般都是两到三名,如果在演习或者训练之中生了意外而造成战士伤亡的,只要不高于这个拟定的数目,主管领导就不会被追究责任。 特种部队由于军种的特殊性,所以死亡名额是全军区所有兵种之中最高的,而一般的团级新训单位,最多只有两个名额。而且这两个名额也并非单指出现死亡事故,如果生新训战士受伤致残的情况,也要扣除死亡名额,所以每个新训单位最怕的就是新兵在训练之中出事故。一旦出了事故,只要不是影响太大,也都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这一次一来搞的场面极大,二来偏偏又让桂永军赶上了,再牛的团长,也要比旅长低一级,更何况这个旅长以前又是个师长?宁可降半级也要留在这支部队,团座当然很清楚桂永军对这支部队的感情,一直以来,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出事故。现在好了,小心了一个多月,炊事班连个碗都没有打破,旅长一来,新兵连就上演了一出六国大封相,你让他这个训练团长情何以堪? 徐云福也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又拿出特种大队的标准来衡量普通连队,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算是自找没趣。只能嘿嘿一笑:“老伙计,事情既然已经生了,你就算是再给他两嘴巴,也无可挽回了,是不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趁桂旅长在,先研究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以为我不敢再打他两嘴巴是不是?”团座话音刚落,程志和赵济勇又听到里面传来了两声脆响。这才知道,刚才在门口听到的那两声是团座在扇人嘴巴。至于谁人挨扇,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恐怕除了况鹏之外,还有没哪位仁兄能受此礼遇。 况鹏连着被团座扇了两次,一共四记嘴巴,却连躲都不敢躲一下,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程志和赵济勇在外面听了,不禁暗道连长果然能忍,挨了揍,居然连声都不吭一声,果然是条汉子,却将赵济勇刚才挨况鹏踹的时候,也仅仅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第二下同样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那一幕抛到了脑后。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打又打上了?这样,老伙计,我先替况连长求个情,是打是罚,咱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好不好?”徐云福一看团座果然不惯包子,又给了况鹏两巴掌,急忙劝阻。 “你替他求情?我说,虽然说咱们以前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可是现在分属两支不同的部队,我的直属领导可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呢,你求哪门子情?” “算我没说,行了?”徐云福接连在老战友面前碰钉子,索性坐在旁边一语不,静观其变。 只听得桂永军接口说道:“这件事情,影响相当恶劣。本来咱们旅这几年就值多事之秋,现在又搞出这件事,理论上来讲,这是你们训练团的事,我这个当旅长的不好插手,但是既然让我赶上了,总得过问一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迅查明真相,将带头揪出来,严肃处理。” 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说到后来,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旅长在给训练团下指示。在场的诸人之中,只有他的级别最高,又是本旅的一把手,他在现场下达的指示,基本上就是最高指示,训练团长虽然是打过仗的老兵,但是级别在那里摆着,对这道指示不可能不重要,当下连连点头。 几十年的和平时期,并没有将部队变成一潭死水,该有效率的时候,还是依然相当有效率,桂永军的指示一下达,团座马上就贯彻:“况鹏,刚才在现场,人多嘴杂,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打架的又是你们连的新兵,具体怎么回事,你这个当连长的心里应该有数?” 况鹏也是从团部出去找赵济勇的时候,才现两伙新兵打起来的,具体什么情况,他还真就不清楚。听了团长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虚,可是团长问下来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报告团长,我从团部出去的时候,这两伙人就已经打起来了,听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在水房打起来的,仅仅是几个战士之间的矛盾,只是不知道怎么演化成这样。” “你说说你这个连长当的,无能之极。”团座的火又上来了,用手指头连连重戳况鹏的脑门。 程志在外面听到“水房”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动,目光投向了赵济勇。在顾传成回宿舍找自己的时候,赵济勇正是说要去水房洗衣服,看这小子刚才打架的那股欢实劲,这件事如果说和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打死程志,程志也不会相信。 果然,在他的注视之下,赵济勇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怪笑两声,低下了头,但是眼神之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程志心里呻吟了两声:“哦买疙瘩,这件事果然是他搞出来的。” 赵济勇显然看穿了他心里所想,急忙小声辩解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他**的那帮唐山崽子,仗着人多想和我来横的,我当然就得针尖对麦芒的和他们磕,不过咱们这些东北老乡也真不是盖的,够义气,肯撑腰,完事之后,应该摆几桌酒好好的谢谢他们。” 程志苦苦一笑:“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善后再研究摆酒的事。”。.。 第三一零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很快就知道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情了,因为还没等为这件事开始头痛,桂永军已经在办公室里对团座大人说道:“算了,我估计况鹏也不可能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参与打架的新兵中的一位,已经被我带到团部来了。www.tywxs.com 原来赵济勇从程志超那里出来之后,的确是回到宿舍里,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抱到了水房去洗。由于是休息日,洗衣服的人也特别多,赵济勇端着盆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位置。在盆里接了水,化了洗衣粉之后,端着盆就要转身给别人让地方。 就这一转身,却出了事。他也不知道身后竟然站着两个人,端盆转身之后,正好和那人撞了一个满怀,手一松,“哗啦”一声,大半盆的水倾盆而出,将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赵济勇心里一惊,刚想道歉,对方却比他还要快,张口就是一句“你瞎呀”听口语,正是赵济勇越听不越不爽的唐山味。 抬头一看,赵济勇马上也收起了道歉的念头,只因为身后那两人正是和他同在一个班,已经不对付很长时间的那两个唐山兵。这一次在水房碰上,也算是冤家路窄了。本来没事的时候,赵济勇都要找点事收拾他们两个,现在遇上了事,虽然说不上正中下怀,可也说得上天赐良机,当下盆一摔,眼睛一眯:“看我转身,你不会闪哪?” 他看那两个唐山兵不顺眼,那两个唐山兵看他也别劲。被他淋了一身水之后,本来火气就不小,赵济勇摆出这副臭脸之后,两个唐山兵心头的怒火顿时像被浇了一桶气油一样,一下子被赵济勇点燃了,但是赵济勇的素质在他们班也算是拔尖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也不想和赵济勇正面冲突,盯着赵济勇问道:“赵济勇,你想怎么地?” 赵济勇在上个暑假,和程志超在一起见过好几次大场面,当时对着那么多小混混都不怕,当然更不会将这两个唐山新兵蛋子放在眼里,脸色还是臭臭的:“我好不容易接了半盆水,准备洗衣服。这衣服还没有洗,水就被你们给撞洒了,你说我想怎么地?” “我帮你接盆水?” “接呗,盆在地上呢,自己捡。对了,还有洗衣粉,没洗衣粉,我可洗不了衣服。” “你大爷的,我给你接你姥姥”其中一个和赵济勇积怨最深的终于忍不住,飞起一脚,将赵济勇的盆踢飞。 “去你**”赵济勇想找这个机会都找不到,现在对方既然送上门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唐山兵一脚将他的盆踢飞,他同样飞起一脚,将那个唐山兵手里的盆也踢飞。之所以踢盆而不是踢人,赵济勇也有自己的考虑。这里是新兵连,而且是西南军区的新兵连,不管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在这里他和那两个唐山兵都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新训战士。将对方的盆踢飞可以,无论如何不能先动手打人,免得上头查起来没法交待。 他练了十几年武,那两个唐山兵却没有他这个条件,赵济勇这一脚,直接将那名唐山兵手里的盆踢到了顶棚上。如此一来,双方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那两名唐山兵也不管两个人加在一起能不能打得过赵济勇,大喝一声,双双扑了上来,和赵济勇扭打在一起。 本来以赵济勇的实力,对付他们两个就是几个照面的事,可是在他们扑上来之际,却眼珠子转了几下,假装脚下一滑,竟然被那两个唐山兵扑倒在地。那两名唐山兵也没有客气,骑在了赵济勇的身上,挥拳便打。 赵济勇在他们两个的身下,用手将头脸要害处护住,嘴里叫骂不停,看起来是拼了全力在挣扎,但如果程志超在场的话,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小子眼里的笑意。 此时在水房里洗衣服的其他战士一看到这边打了起来,纷纷围了过来。有些心地良善的上来想要劝架,可是那两个唐山兵也早就看赵济勇不顺眼,以前觉得赵济勇这个家伙素质出众,没有必胜的把握,才没有和他翻脸。现在一交手,发现这小子也不过如此,怎么可能让人劝几句就收手?两三个人上来劝架,竟然拉不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关键的一个出场了。 如果将整件事比作一篇分为上下两部分的文章的话,那么此人的作就相当于承上启下,承接上下两段文章的那句点睛之笔。此人和赵济勇同属况鹏手下的新兵,只不过不在一个班而已。但是最主要的是,他是东北人,而且是一个极具老乡观念的东北兵。 东北兵在这个连的人数本来就不多,此人又有认老乡的爱好,结果一个多月下来,整个连队的东北兵几乎被他认了一个遍。另外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向以自己是东北人而自傲,听不得有人说东北人半句坏话。这种人其实在任何一个部队都有,只不过像他这种几乎走火入魔的却不多。 他正好也在水房里洗衣服,听到有人打起来了,急忙钻到人前打算看热闹。但是一看之下,却把他的真火看出来了,大喝一声:“哎~,我说你们唐山兵怎么回事?妈个X的,仗着你们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是不是?惯的你们。”二话不说,冲出人群,抓住一个骑在赵济勇身上的唐山兵就打。 他认老乡,旁边围观的唐山兵也有认老乡的,本来没有他那样夸张,可是这位仁兄张口就将整个唐山兵带上了,人群里的唐山兵马上就有人不干了:“你奶奶内个纂的,你说谁呢?” “怎么地?我他**的就说你们这些唐山羔子呢?咋地吧?” 此言一出,赵济勇暗叫糟糕。他刚才只是想在人前表演一下,故意让人看到是唐山兵两个打他一个,甚至一度把他打倒在地,骑在身上打。然后再不声不响的让那两个唐山小子吃大亏,本来计划的相当完美,但是没有想到演的有点过火,竟然有一位东北老乡看不过眼上来伸张正义。偏生这位热心人又不太会说话,直接将整群唐山兵都得罪了,这事要不好收场。 果然,在场的唐山兵被他一骂,有火气比较大的人纷纷开始破口大骂。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骂起人来当然不会顾忌太多,总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差点没有将东北人的祖坟给刨出来。 这样一来,在场的东北兵也不干了,加入了战团,一时之间,整个水房乱成了一锅粥。其他省份的新兵和几个老兵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双方已经扭打在一起。有些乖觉的马上逃出了水房,这些人出了水房之后,目的却并不一致。一部分人赶往连部去找况鹏和林海涛,其余的人则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胆子比较小的急忙去回宿舍找班长,而另一部分好事之徒则回到宿舍里去找各自交好的老乡。 经过那些好事之徒添油加醋的一番宣扬下来,不到十分钟,整个况连就像烧开锅的沸水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而那些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后来者也自动的分成两伙,东北兵见到唐山兵,固然大喝一声,冲上就去打,而唐山兵见到东北兵,也不分由分,直接动手,双方在一个多月共同训练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交情仅仅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冲突迅速升级,最先赶到现场的六班长见到这场面之后,吓得脸都白了,硬着头皮上前制止,却被卷到了人堆里,混乱之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老拳,拼了老命才冲出重围,急匆匆的赶往连部报信。 还没等到连部,正好看到收到消息之后,放下手头工作往现场去的林海涛。林海涛简单问了两句,但是六班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林海涛叹了一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用,况鹏回来之后,直接就到的团部,还没有回到连里,就连林海涛也不知道他已经和桂永军等人一同回来。想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捂不住,急忙吩咐六班长去团部报告,自己则带着人前往现场,力争将事态压到最低程度。 而水房那边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小小的水房已经装不下那么多的人,战场也就开始从水房转移到了训练场。最初的时候,唐山兵由于人数占优,颇占上风,东北兵因此吃了不少亏。赵济勇此时也不能再装下去,伸出双手分别抓住骑在自己身上那二位的一只手腕,用力全力向内一拗,那两名唐山兵吃痛不过,大叫一声,身子歪向了一旁。 赵济勇趁机跳起,不等那两个唐山兵稳住身形,几个“眼炮”就塞了过去,几秒钟之内,就将那两个唐山兵的四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只能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解决了这二位之后,赵济勇直起身子,暗暗叫苦不已。两只眼睛在人群中乱转,找了半天,却不见程志超的影子。他不知道程志超此时已经被叫到了团部,心里不禁暗暗纳闷。但是他和程志超自小一起玩到大,知道这么大的场他不出现,必有缘故。一时之间也来不及细想程大少爷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眼见东北兵已经被唐山兵围着追打,逐渐的从水房向训练场方向退去,脑袋一热,想也不想的就拉开了架式打将起来。 架打到这份上,他要再装下去的话,恐怕在场的东北兵得全军覆没,无奈之下,赵济勇终于在新兵连里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一面,一出手就掀翻了两名五大三粗的唐山汉子。其他唐山兵一见他战斗力出众,一声呐喊,顿时围过来四五人一起围殴他,免得他再伤人。 但此时的赵济勇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对自己够意思的老乡哥们吃亏,抖擞起精神,将老江所传授的那些功夫实实在在的全都用在了自己的战友身上,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对方。只是老江最后所传授的那套压箱底的绝户拳由于太于狠毒,在这种场合有点不适合,这小子倒也有点分寸,一招也没有用。 内讧也好,外战也好,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和别人打架。像这种群体作战,榜样的作用就显得很重要。那些东北兵本来已经渐渐的撑不住劲,但是由于赵济勇的发威,军心大振,人人奋勇,竟然奇迹般的顶住了唐山兵的攻势。一时之间,四十多个东北兵和七十多个唐山兵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而且那些唐山兵也发现赵济勇作战能力出众,和他放对的时候,心里难免点发悚,竟然让东北兵从表面上看起来还稍占上风。 也就是双方将战场转移动转移到训练场的时候,况鹏一边骂着赵济勇一边从团部里跑了出来,正好和同样小跑的六班长在离训练场不远的地方撞了一个满怀。 况鹏被团座骂了一顿,心里正不爽,被六班长冲撞了之后,眼睛一瞪,刚要开骂,但是看了他的样子之后,和林海涛一样,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询问怎么一回事。 六班长一看自己撞的人竟然是连长,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三言两语之间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的说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况鹏一头,脑袋顿时大了三圈。本来团长就发了火,现在又搞出这档子事,真是倒霉人喝凉水都塞牙。皱着眉想了一下,觉得现在团长现在的气好像还没消,不能再给他添堵,这件事,能捂住就捂住。当下命令六班长先不要去团部,随着自己去训练场看看情况再说。 他只当是几个个别的新兵闹事,对这种大场面没有心理准备,等到了训练场,实地看过了之后,才觉得头皮一阵发炸,想也不想,回身照着六班长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马上到团部去报告。” 六班长本来是被他拽回来的,现在因为回来又挨了他一脚,一肚子委屈却无处发泄,只好应了一声,又向团部跑去。。.。 豹隐第三一零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三一一章 老规矩 - 豹隐 - 贝戎 “如此说来,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的?” 赵济勇笔削春秋,将整件事情避重就轻,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大概,在场的人却也都听明白了。桂永军更是觉得啼笑皆非,他将赵济勇和程志超一起带到团部的本意有两个,一个是给徐云福的面子,人家徐大队忙里偷闲,特地跑到新兵连来看这两个小子,怎么也得让他两个都见到。另一个就是看赵济勇打得那么欢实,凭直觉感觉到他应该是个知情人,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敢情这小子不但是个知情人,而且还是一个牵头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这场架也未必能打得起来。 赵济勇一脸委屈:“首长,相信您也听明白了,其实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不但衣服没洗上,还没两位同班战友骑着打,那些东北老乡也是看他们唐山兵太欺负人了,一时义愤,才出手相助的。” 徐云福当时正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这个当外人的现在还不便干涉。可是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这小子领着人打得那么开心,还敢说自己是个受害者?现在的年轻人哪” 在座的诸位,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白痴,不管是桂永军还是那位脑子受过伤的团座大人,都不认同赵济勇是个受害者。尤其是训练团长,冷笑两声:“赵济勇,你说你是受害者?” “首长,这件事本来我们双方都有责任。问题是他们先动手打的我,而且是两个人把我骑在地上打,我觉得我是一个受害者。” “哼,刚才我听说在训练场上你一个打六七个都不落下风,打得那些唐山兵根本就不敢近你的身,对吧?”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是好,突然间发现,由于那个东北兵的出现,事情被搞大,原先计划好的说辞已经漏洞百出。 “你一个人打得六七个人不敢近身,怎么可能在水房里就被两个唐山兵骑在地上打,没有还手的余地?” “首长,是这么一回事……”赵济勇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还想要分辩几句 “你少在那里给我打马虎眼。”团座的脸阴得仿佛要下暴雨,眼珠子里已经全是血丝,赵济勇看到他的样子,吓得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胡说八道。 “这次打架,牵头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要是我这样的算是牵头的话,那么除了我之外,那两个唐山兵也算是牵头的。”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其他人没有?” “首长,这就是一场遭遇战,谁也没想到大伙的老乡观念都这么强,才搞得这么大的,牵头的就我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 “哼,你倒是挺讲义气。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团座冷哼一声,转头对况鹏说道:“你回去把那个两个唐山兵拎过来,连同这两位一起,都给我扔到禁闭室里关几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然后再研究怎么处理他们。” …………………………………………………………………………………………………… 这么大的一个训练团,难免有调皮捣蛋的新兵。调皮捣蛋过了头,就触犯了纪律,所以禁闭室这种所在,也就成了训练团必备的地方之一。部队里的禁闭室,说穿了,就和地方的拘留所差不多少,都是给一些犯了错误,但是错误又不严重,不够判刑或者劳改的老兄准备的。 不管在部队还是在地方,犯了错误,基本上都不会得到好的待遇。地方上还好一些,管理的还比较人性化一些。只是这人性化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一个字“钱”。钱冲的,即使是进去了,在拘留所里面也可以当大爷,但这钱可不是三头二百就能搞定。在里面,一个西瓜一百大元完全不是什么出奇的事。但如果能买得起的话,不但里面同号的监友们不敢得罪你,就连管教都对你高看一眼。 可是部队却全然不同,不管有没有钱,到了禁闭室,都一视同仁,禁闭室里也没有一百元一个的西瓜可卖,有的只是一日三餐。当然这一日三餐的伙食肯定要比地方拘留室要好得多。 那两个唐山兵被赵济勇打得一直到了团部看东西还是双影,本以为见了团长能替自己分辩几句,求团长给自己做主。可是没想到到了团部之后,不但团长没见到,就连团副都没有见到,直接就被带到了纠察班。 纠察的作用就相当于纪律检察委员会,专门负责处理一些军容不整、犯了错误的军人。广义上的纠察部队是指的各部队自己组建的这么一个部门,而狭义上的纠缠专指警备区纠察。和各部队自己组建的纠察相比,警备军的三军纠察权限要大得多,只要警备区地盘上出现的任何一支部队的军人,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只要是有违纪的地方,他们都有处罚权。通常是将人带到警备区大院里,然后全军通报。 训练团的纠察属于自己内部组建的纪律单位,仅是一个班级单位,权限也小得多,处罚范围也仅限于自己内部的干部战士,对其他单位的军人没有处罚权。 那两个唐山兵被一个小干事带到纠察班之后,一推开门,就看到纠察班长正将脚搭在桌子上,身子半躺在椅子上不住的摇头晃脑,仔细一看原来是耳朵里面塞了一个耳机,也不知道用什么设备在听着歌。看到有人进来,而且还是团部的干事,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哟,李干事,怎么又送来两个?” “团长交待了,这两位和刚才那两位一个待遇,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纠察班长笑了一下,又问道:“是和刚才那两个关在一起,还是分开关?” “这个团长倒没说,不过他们两个是唐山的,刚才那两个是东北的。东北兵和唐山兵打得那么热闹,如果将他们关在一起的话,恐怕在里面也得打起来,还是分开关吧。” “知道了。” 这时候那两个唐山兵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关了禁闭,都是脸色苍白。他们以前都是在小说或者电视里面看到过、听到过禁闭室这个东西,本人却从来没有见过,本能的对禁闭室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心理。现在听说自己竟然要被关禁闭,如何不急? 情急之下,也不管是不是和这位带自己过来的干部认识,一人一个,抓住了李干事的的胳膊,颤声道:“李干事,我们两个冤枉啊,你看我们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团长怎么还把我们关起来了?” 李干事甩脱了他们两个的手,不悦的说:“这是团长的命令,我也只是在执行团长的命令而已,至于你们冤不冤,我可没有发言权。张班长,人我给你送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就是你的事喽,我可走了。” “反正也没事,呆一会再走呗,我这里还有点好东西,一会咱俩消化了。”纠察班长热情挽留。 “得了吧,你这个地方不吉利,呆一会我就浑身发痒,有好东西,你自己慢慢消化吧。”李干事却并不买他的帐,将人推到纠察班长面前,转身出门。交待工作的时候,固然没有拖泥带水,走的也是干净利索,看样子是真不想在禁闭室这里久留。 纠察班长也没有再和他客套,将他送出门之后,转身回屋,打量了那两个唐山兵两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唐山的?” “班长,您能不能向上级反映一下,我们两个真是冤枉的。”其中一名唐山兵甚是乖觉,马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满脸堆笑。 “烟不错嘛,得三十块钱一盒吧。”纠察班长看了看烟盒,眼中现出了一丝笑意,将那盒烟欣然笑纳,揣在了兜里,又伸出了手:“还有没有?” “啊?”那唐山兵没想到这纠察班长的胃口如此之大,三十块钱一盒的烟竟然打发不了小小的一级士官,脑子不禁有些发木,张大了嘴,眼睛也睁得老大。 “你瞪什么眼睛?告诉你,来这里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不是冤枉的。刚才那两位喊冤喊得嗓门比你还大呢,不也一样进去了?我问你们身上还有没有烟?哑巴了?有就给我掏出来。”这个唐山兵的样子将纠察班长激怒了,这哥们马上脸一沉,眼睛瞪得比他们两个的眼睛加在一起还要大。 有道是神鬼怕恶人,本来那两个唐山兵就有点心惊胆战的,他再这么一发狠,那两个唐山兵马上不敢再喊冤,在身上翻了几下,又翻出一包烟来递了过去。 这包烟和刚才那包烟的档次差了一些,而且仅剩下了半盒,但也是二十多元一盒的好货。纠察班长将烟接过来看了两眼,冷冷一笑:“一盒三十多,一盒二十多,看来你们两个小子挺有实力的嘛,家里做什么的?” “报告班长,家里做买卖的。” “富二代啊,难怪了。”纠察班长眼里露出了一丝羡慕之意,但随即又被一阵厌恶所取代:“我不管你们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总之现在是落在我手里了,你们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明不明白?” 那两个唐山兵听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心里不禁一松,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省了我不少事。”纠察班长嘿嘿一笑:“我呢,是不吸烟的,要你们的烟也没有用。但是这烟我还必须得收着,等你们出号子的时候,再还给你们。” “不吸烟还把我们的烟全都收走?非得等出号子的时候再还给我们?那不是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么?直接让我们揣着不就行了?”那两个唐山兵心里暗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一脸谦恭的又是一连串点头。 纠察班长又继续说道:“按规定,禁闭室里不允许吸烟,这烟也不能让你们带进去。你们要是把烟带到禁闭室里,那就不仅仅是你们犯了错误,而是我也跟着你们犯错误了。但是留在外面呢,纠察班里又有那么几个烟鬼,万一把你们的烟拿去抽了,谁知道你们是大方人还是小器鬼?以前就碰到过一个小器鬼,抽了他五六支烟,竟然向上级报告,说我们勒索他们东西,害得我们让领导一顿狠批。以后咱们纠察班的兄弟就长记性了,不管谁来,一律先把烟没收,交到我这个不抽烟的人手里统一保管,现在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那两个唐山兵知道这是纠察班长变着法替刚才自己要烟的举动做辩解,忙不迭的一齐应声,又说道:“如果其他班长喜欢抽烟的话,这两盒烟就当我们两个的一点心意,回头我们再买几盒好一点的一并送过来。” “那倒不必了,我们再穷,两盒烟还是自己能买得起的。”纠察班长根本就不吃他们这一套,将后收上来的那半盒烟也揣到了兜里,缓缓的说道:“既然明白了,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将脚搭在了桌子上,对着房门高声喊道:“小岳,小岳,你们几个过来一趟。” 随着他的喊声,没过多久就来了四五个同样是挂着纠察袖标的战士,其中一人径直走到他面前:“怎么了班长?” “又送来了两个,找个屋送进去。” “又来了两个?”那小岳一脸惊奇:“班长,怎么回事?咱们这里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才送来两个,这又送来两个,怎么了?日子不过了?把兵都送到这里来了?” “你不知道?今天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打的那叫一个热闹。看到没有?这两位的眼睛都让人干成那样了。” 那小岳这才回头看了看眼前这二位,口中啧啧几声,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别的不好,非要学人家打架,怎么样?把自己打进来了吧?” 事已至此,那两个唐山兵也知道就算是再求饶,也免不了被关进去,索性垂头不语,任由那些纠察班的人对自己冷嘲热讽。他们此时也想通了,反正就是关几天禁闭而已,过几天放出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再说了,关禁闭,就没有办法训练,最近这几天训练强度这么大,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两天。 人一想开,就什么困难都不在乎了,那两个唐山兵既然想开了,也就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么忐忑不安,只等着纠察班长一句话,直接送自己进号子,权当自己倒霉,过马路踩到狗屎了。 却不料事情并非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纠察班长让人送自己进号子,却听得小岳问道:“班长,这两个新兵蛋子怎么送进去?” “你脑子灌浆糊了?该怎么送进去就怎么送进去呗,这还用我教你?” “我是问,是不是还是老规矩?” “刚才那两个你们是怎么送进去的?” “按照老规矩送进去的。” “废话,他们四个犯的都是同一件事。刚才那两个按老规矩送进去了,这两个不按规矩来能行?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执法单位,放在地方,那干的就是纪检委的活,必须要一碗水端平,要不然你让其他单位怎么看我们纠察班?”班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端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正气,看起来竟然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那小岳被他说得一脸愧色,只有应声的份。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整个纠察班的和谐程度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可是这两位唐山兵心里却又打起了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被送到这地方来,压根就不知道纠察班还有一个所谓的“老规矩”。其他进过禁闭室的老兵们和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们也不屑和这些新兵蛋子们说话,对于纠察班的规矩,他们一无所知。 只有未知的东西,才能引起人的恐惧。那两个唐山兵心里很清楚这里是个什么所在,对于纠察班长嘴里的“老规矩”的作用理解得也明镜似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规矩,但是就算是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这个规矩肯定不是把自己当成老太爷供起来,难不成还要将自己修理一顿之后再送到号里去? 刹那之间,两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古时候衙门里经常用的一个词――杀威棒。 不用说,这个老规矩就是修理自己的杀威棒了只是衙门的杀威棒是实打实的打板子,不知道这里的杀威棒又是什么样子的。 幸好纠察班的人办事很有效率,看到他们两个不断变幻的脸色,没有故意卖关子让他们多受心理折磨,而是由小岳很痛快的将两人领到了一个墙角处,几个纠察班的战士将他们团团围住,人人嘴角都露出难以捉摸的坏笑,说出来令他们大惑不解的三个字:“脱衣服” “啊?”两个唐山兵吓了一跳,越看那些纠察班战士的表情越觉得yin气十足,下意识的抱在了一起,就像风中的小鸟一样嗦嗦发抖,一脸的惊恐。。.。 第三一二章 同病相怜 - 豹隐 - 贝戎 “你们两个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们,只不过让你们脱衣服,你们怎么怕成那熊样了?”小岳同志的脸拉得老长,语气也变得不悦起来。 “班长,我能不能问一问,为什么要脱衣服?” “让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脱不脱?不脱的话,我可让我的兄弟帮你脱了。”小岳使了一个眼色,那些纠察班的战士嘿嘿怪笑几声,搓了几下手,晃晃当当的围了上来,看样子是真想动手帮他们脱衣服。 两个唐山兵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这帮人究竟要干什么,大叫一声,便想夺门而逃。但是纠察班的人早有准备,将他们的退路堵死,一齐围了上来动手,七手八脚的开始帮他们脱衣服。短短几分钟之内,已经将这二位的外衣脱去,只剩下了衬衣和一条草绿色的“八一大裤衩”。 小岳冷笑两声,将他们两个的衣服扔在地上:“自己叠起来,放到一边去。” 那两个唐山兵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不敢违拗,闷声不响的将衣服叠了起来,一边叠一边不住的用眼睛溜着这群莫明其妙的纠察班战士,生怕他们趁自己不注意对自己施暴。可是那些纠察班的人似乎只热衷于让他们脱衣服,对他们的菊花并不感兴趣,将他们的衣服扒下来之后,就各自散去,屋里只留下了纠察班长和小岳同志两个人。 年关将至,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北方此时已经是冰天雪地,北风呼号了。南方比北方要强一些,可是温度也仅有十几度而已。最要命的是,这地方和北方最大的不同是冬天不供暖,又湿又冷,如果穿得厚一些,北方人尚能扛得住,可是外衣一脱,两个唐山兵马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纠察班长好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了一眼满脸幽怨,却敢怒不敢言的那两个唐山兵一眼,哈哈一笑:“小岳啊,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管干什么,都不能把人家往绝路上逼,怎么也得给人家留点后路不是?” 小岳“哦”了一声:“班长又有何高见?” “看到他们两个的小体格了没有?这么冷的天,外衣给人家扒了,底下好歹也得给人留一件能盖住脚面的吧?那八一大裤衩子能御寒么?” “班长的意思,是把他们的秋裤给他们?” “废话,你说呢?他们是到这里关禁闭来了,不是冻冰棍来了,万一冻个好歹的,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好好好好,咱们谁都不用负责,我马上就把秋裤还给他们。”小岳看到班长眼皮一番,似乎又要来那句“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忙不迭的从衣服堆里将二人的秋裤取了出来,扔给他们:“班长开恩,多赏了你们一件衣服,还不快谢谢班长?” 那两个唐山兵来不及谢班长大恩,动作极快的将秋裤抓在手里,套在了身上。几分钟下来,两个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比高粱米粒小不了多少。 看着他们穿上了秋裤,纠察班长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行了,把他们送到进去吧。对了,禁闭室的灯好像有点问题,马上就要过年了,营房处的同志忙得要命,也没有多少时间过来修理,给他们找几根蜡烛带进去,万一灯灭了,也不至于一点亮没有。他们虽然犯了错误,可毕竟还是咱们的战友,咱们要人性化一些。” “对对,毕竟是咱们的战友,一定得要人性化。”小岳同志一连串的赞同,转过头对这两位唐山战友就换了一副脸色:“衣服也穿好了,走吧?在这里杵着干啥?” 这二位才搞清楚,刚才让他们脱衣服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整治他们,数九寒天的让他们穿着贴身小衣进禁闭室遭罪。这也幸好是在南方,如果在北方的话,只消一个晚上,就能将他们冻硬了。 其中一人喉头动了两下,刚想提出抗议,马上就被另一人给拦住了。在这种地方,人家是地头蛇,如果此时提出抗议的话,把这些煞星惹毛了,指不定想出什么古怪的招术对付自己。正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这笔帐先记下,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找回来也不迟。 部队的禁闭室和地方的拘留所不同,没有固定的样式,各部队依照自己的情况,自行设定。训练团的禁闭室是由原来的俱乐部改装的,空荡荡的一个大屋子,用木板做了几个隔段,每个隔断里面摆放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搞这些隔段的时候材料不足,隔断与隔断之间,也不是完全封闭的,露出不少比手指还要宽的大缝子,隔断也做的不甚牢固,劲大的点的,用力一推,那隔断就不停的忽闪,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一般。 至于门,则就是普通的木板门,外面倒是有锁,也是那种常见的铁锁。如果地方拘留所是这个样子的话,恐怕用不了半天,抓进来的人就都越狱逃掉了,但是这里是部队,抓进来的,也都是部队里犯了小错的战士,关几天就放出去,也不怕他们会当逃兵。如果重刑犯的话,肯定就不会关在这个地方了。 这两个唐山兵被送到禁闭室的时候,其中两个隔段里已经住了两个人,听到这边门响,马上就有几只眼睛出现在隔断的缝隙处,眨了几下之后,就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哟,又进来两位,这一次组织上总算是公平一些,把唐山人也送进来两个。” 听口音,是东北人。而且别人说话,他们可能听不出来,但是这两个人和赵济勇做对了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马上就听出这位幸灾乐祸的正是赵济勇。 这两人被纠察班的人扒光衣服送了进来,在路上就已经冻得直打哆嗦,进了禁闭室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蹦到了床上。纠察班的同志想得还是很周到的,生怕他们在里面呆得不舒服,每张床上都各有一套铺盖,看起来倒是挺干净的,就是薄了一些。如果夏天盖的话,倒是正好,问题现在是冬天,盖在身上,起的作用不大。 只听得赵济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怎么?冻着了?那被子薄了点,盖在身上也不暖和,哥给你出个主意,你们两个挤到一张床上,抱在一起,那就好得多了。这是初中物理就学到的知识,好像是表面积减小,散量热降低吧。” 听他的语气,好像只是笑话他们两个不抗冻,但是对于他们几乎是光着身子进来的事并不感到意外。其中一人想起“老规矩”这三个字,疑心顿起,翻身下床,凑到缝隙里一看,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你奶奶老腿的,在那边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纠察班能对你们这些东北人厚待一些呢,原来和我们一样,也被人扒个精光。你在那里幸灾乐祸,有个毛用?” 隔着缝隙,看得真真切切,赵济勇、程志超还有在水房里主动替赵济勇打抱不平的那位东北哥们,三个人两间房,一左一右的将唐山兵所在隔断夹在中间。他们两个固然是被纠察班扒光了衣服,而这三个东北兵也和他们一样,同样都是只穿着一件衬衣和一条秋裤,光脚穿着棉鞋,连双袜子都没有。而此时他们也知晓了,纠察班所说的“先前送进去的两个”中的那个“两个”,是一个泛指的量词,并不精确,精确的数字应该是“三个”。 赵济勇哈哈一笑,蹦了两下,落地之后摆了一个造型:“哥自幼习武,寒冬酷暑,从未间断,十几年来,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别说现在的气温十几度,想当年东北气温零下三十几度的时候,老子光着膀子照样洗凉水澡。” 程志超在一旁听了,差点没笑出来。洗凉水澡的事的确有之,零下三十几度也不是吹牛,但是这凉水澡却不是主动洗的。而是赵东进刚当上后勤部副部长的时候,有一次去下属的一个后勤农场视察,赵济勇兴高彩烈的非要跟去。由于那个农场不是一个正规的军事单位,甚至连个番号都没有,赵东进也就没有拒绝。结果在赵东进听取场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赵济勇一个人跑到了人家的养鱼池里滑冰玩,结果一不小心滑到了人家给冬天给鱼儿放气特意刨出来的冰窟窿里。 幸好这小子反应也算是够快,一把扒住了冰窟窿旁边冻结的碎冰块,然后扯着脖子叫得好不凄惨。旁边有人听到了,急忙赶到鱼池边一看,却原来是副部长的公子遭此大殃,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个冰窟窿旁边,将他拉了上来,赵济勇才免于葬身鱼腹。 此时程志超听到赵济勇竟然将这件事抖出来当成自己的光辉事迹,差点没笑破了肚皮,一时之间,倒也不觉得怎么冷了。再说他和赵济勇从小习武,抵抗力也比其他要强得多。那两个唐山兵看到赵济勇的表情神完气足,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不知道这厮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在家里是否真有洗凉水澡的习惯,竟然被他唬住。再加上他们的耐寒能力和这几个来自东北苦寒之地的家伙相比差了些许,打哆嗦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和他斗口?是以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返身又回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紧紧的裹住了自己。 ――经过实践证明,有一得必有一失。他们几人被关了禁闭,的确可以不用出操训练,但是纠察班的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将他们的衣服扒了,让他们受冻,总之是不能让他们这个禁闭过程太舒服了就是。如果真冻病了,那也好办,直接往卫生队一送,少送一个人的饭,反而轻松不少,何乐而不为? 他们两个躺在床上像寒号鸟一样打着哆嗦,可谓是度日如年,赵济勇那边同样不好过。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冷不丁将他关到小小的禁闭室里,一点娱乐活动没有,当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个人自说自演,口沫横飞的讲了十几分钟,只盼着那两个唐山兵能过来和自己唠两句。在外面双方相互看着不顺眼,可是现在一齐落了难,怎么说也是难友,往日的恩恩怨怨能放下就放下。可是任凭他舌绽莲花,那两个唐山兵始终不理睬他,让他着实感到无趣。 …………………………………………………………………………………………………………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终于,整个夜幕将训练团笼罩其中。今天训练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对整个训练团影响颇大,新兵们破天荒的在晚饭后没有被拉去看新闻联播,而是以连为单位,各自召开全连大会,以达到亡羊补牢的目的。 平时这种大会的主持人一般都是连长和指导员共同主持,首先由连长讲评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全连的训练情况,该夸的夸,该损的损,再针对下一阶段的训练任务,对同志们提出新的要求。 损人的时候往往恶毒无比,夸的却很简单,只因为主持会议的,并不只有他一个,旁边还坐着一个指导员。指导员负责全连的政治工作,夸人也是他的基本工作之一。如果好话坏话都让连长一个人说了,那么指导员这个职位就显得相当尴尬了。 可是今天新兵们却敏锐的发现,今天召开的全连大会,和往日竟然大不相同――原本应该是第一个发言的连长竟然没有出现在会场上,主持会议的,只有指导员一个人。谈的内容也和近阶段的训练任务无关,而是从刚一开始就大讲部队的光荣传统,以及新时代军人的使命感。 大家心里都有数,指导员今天讲话的内容肯定是各连事先通过气的,每个连队的内容都大同小异,说穿了,讲了这么多,主要内容只有一点:“同志们,你们已经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过完年,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授衔。届时,就成了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你们的任务是抵御外辱,保卫祖国,可不能窝里反啊。” 至于连长――? 团部大会议室内,十几个连长全汇聚一堂,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旁。令人奇怪的是,本来是训练团召开的会议,竟然还有三个外人在场。其中两人,在座的连长们认识的不多,可是一看人家胳膊上的臂章,众连长顿时都肃然起敬――那可是特种大队啊。众人眼睛都是雪亮,心智也都很健全,当然知道这两位特种大队的校官在场,肯定不是看天气好,出来遛弯那么简单。 另外那位则是老熟人了,那些连长就算不认识徐云福和成晏明,也不可能不认识本旅的旅座大人,除了况鹏和边洪文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桂永军早就来了,还以为出了事之后,团里上报,旅座深为重视,才赶过来的。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旅部和训练团相距几百公里,除非坐直升机,否则即使旅座再重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看来旅座在这里出现,还是有其他内情。 那个会议桌是那种组合体的,由几张桌子组合而成,除非有特殊的大型会议,一般情况下很少使用。而这一次,不但训练团的各新兵连长都在场,教导队其他单位的主官也一并被训练团长拽了过来。除了团长和政委之外,级别最高的是本团参谋长,级别最低的是负责纠察班的一个少尉排长。 这些人按顺序排坐在长桌的两旁,而长桌的两端,其中一端被桂永军、徐云福和成晏明占据,另一头的主位上,固定坐的是团长和政委。本来两个人想让桂永军也坐在上座,但是桂永军坚持这次会议的主角是训练团,还没到他坐主位的时候。团长政委推让了几次,见他始终不肯坐主位,也只好做罢。 等到众人坐定之后,训练团长咳嗽了两声,一脸沉重的说道:“同志们,今天咱们训练团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众连长们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十几尊石像般纹风不动,但是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转动着眼珠子望向了况鹏。况鹏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却偏偏还得厚着脸皮在那里挺着。 训练团长开场白刚说完,酝酿了一下情绪,打算将情绪酝酿好了之后,再接着说下去。但是酝酿情绪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虽然仅有五六秒钟的时间,但是况鹏却误会了。他以为团长说完开场白之后没有继续说下去,是想听听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急忙站了起来,用比团长还要沉重的语调说道:“团长,政委,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我只顾着抓军事训练,却忽略了战士们思想政治工作的结果,给咱们团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在这里,我要向团党委做出深刻检查。” 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稿纸展开,打算等团长表态之后,就要开始平生第一次在这么高规格的会议上当着全团主官做一番深刻检讨。 却不料团长听了他的话之后,不但没有继续让他说下去,反而眼睛一瞪:“我让你说话了么?做检查?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给我坐下。” “……”况鹏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脸色已红得发紫。。.。 第三一三章 太极 - 豹隐 - 贝戎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一次团座大人肯定会不失时机的抓住这次机会,再过一把报告瘾,很多人等况鹏被团座骂坐下之后,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等着团座继续做报告。www.shouda8.com首发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团座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竟然对桂永军说道:“旅长,这一次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觉得我们训练团的全体成员都有责任,没有将上级的指示落实到实处,还请旅首长本着惩前毖后的精神,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指正。” 他本来也的确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做一个报告的,可是刚刚有个思路,就被况鹏弄的没了灵感,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桂永军。可是其他同志听在耳中,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况鹏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旅领导在这里,连团长都得靠边站,他一个小连长抢着发什么言?那不是在抢领导的风头么? 桂永军的脸色也很难看,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在你们训练团发生的,理应由你们训练来处理,我今天只带了一对耳朵,不打算发言。” 训练团的政委叫田广金,是一个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政工干部,看到在桂永军说完这番话之后,训练团长的脸涨得像紫茄子一样,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旅长,训练团也是咱们旅的单位,您是旅长,训练团出了事,你现在又在场,您看是不是……” 一句话,又将桂永军架了起来,这一次桂永军不好再把训练团的政委的面子也驳了,沉吟了一下,说道:“要说指示没有,只有两点建议:一、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必须要做为一个反面教材,下发到全旅各单位。同时,训练团要做出深刻检查。二、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对于牵头闹事的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姑息。至于其他方面,还得等旅党委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旅长说得很客气,不是指示而是建议,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桂永军这两点建议,其实已经是最高指示,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就此压住,不必惊动集团军。如果这件事被捅到集团军,集团军方面肯定会下重手严肃处理,说不定训练团团长和政委都会因为此事而倒霉。团座和政委让桂永军先讲话的意思,就是想听听桂永军的口风,可是没想到桂永军竟然一点口风也没有透露,不声不响的又将皮球推了回来。 这样一来,团长和政委都没有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会。一边开着会,还得一边不住的观察桂永军的反应,总之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大会小会也开过无数次,像这么累的会还是第一次参加。 在最初的时候,会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政委同志在那里安排各连长回到连队之后,暂时停止训练团的训练任务,用三天的时间,狠抓思想政治学习,同时各连指导员要挨个与新战士谈心,号准每个新战士的脉搏,杜绝不和谐音符的出现。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要想落实,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尤其现在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新战士思想波动得最厉害的时候。而且这种由想家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像瘟疫一样会传染,一个连队不用多,只要有五六个想家想得比较厉害,情绪波动较大的新战士,整个连队就会被迅速的传染,其结果就是,别的地方过年都是喜气洋洋,新兵连过年却悲悲戚戚的。 往年这个时候,各连指导员都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勉强也能捱过去,现在却又加上了这么重的一项任务,真不知道指导员的日子怎么过。 会上有人将这点困难提了出来,刚说到一半,就被团座打断:“你们说的这些困难,根本就不能成为困难。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他这个指导员干什么?这个决定是团党委经过研究,正式决定的,如果哪个指导员觉得任务重,完成不了的话,让他直接到团部来,我给他派个轻巧活,然后他们连的工作,我和政委亲自去做。” 团座发火,底下那些小连长哪敢再多说,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即使有困难,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了。 大方向已经敲定,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这一次团长和政委充分发扬了民主精神,任由各连长自由发挥,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力保军心的稳定。除了况鹏之外,每个人都要发言。之所以况鹏没有发言,并不是团长不让他说,而是打架的是他们连,其他连长可以夸夸其谈,他却没有这个脸,主动放弃了自己发言的机会。 好容易每个连长都轮了一遍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一阵悠长的熄灯号声响过,从各宿舍窗户口传出来的灯光相继熄灭。团座看了看手表,说道:“有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暂时就先讨论到这里,从明天开始,新训团各连以及教导队各单位,要以最快的速度落实。现在,除了况鹏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今天团长没有做报告,可是政委做报告的时间超过了以往团长的历次报告时间,由于旅长在场,各位连长不得不一直保持洗耳恭听的状态,两三个小时下来,全都疲惫不堪。一听到团长散会的命令之后,各位连长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对况鹏投以无限同情的一眼,纷纷散去。 没过多久,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桂永军,训练团的团长、政委以及教导队的参谋长,外带况鹏和徐云福、成晏明,屋子里显得冷清了不少。 刚才人多,况鹏心里还不那么紧张,但是此时屋里只剩了自己和团里、旅里的几位BOSS,饶是况大连长是全旅数一数二的优秀连长,心里也难免打鼓,不知道团座将自己留下来是何目的。 正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得团座叹了一口气,说道:“已经开了两三个小时的会了,本来有些问题可以放到明天再研究,可是今天趁旅长在这里,我觉得还是先提出来,大伙研究一下比较好。” 看得出来,桂永军对训练团的应急处理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只带耳朵,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听着就成。” “刚才研究的事,旅长可以听着,但是接下来要说的,旅长一定得给一个明确的指示。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上报旅部的,旅长在这里,权当我们提前和您通个气了。” 桂永军呵呵一笑:“你个田广金,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旅长,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况连了解情况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和赵济勇所说的大致相同。” 桂永军“哦”了一声:“这么快就查清了?” “本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怎么太复杂,主要还是老乡观念在做怪,一个帮一个,最后才带出来一串。不过据调查,赵济勇和那个两个唐山兵一向不怎么对付,这件事,看来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林海涛这个指导员当的就不合格。”桂永军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连里的战士,相互之间敌视了这么久,他这个指导员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如果他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完全有可能避免。” 桂永军的矛头指向了林海涛,况鹏心里顿时一惊。如果桂永军将矛头对准他的话,他一声不吭的就扛下来了,但是林海涛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档,也是整个新兵连里唯一一对在正式单位的搭档,如果因为这件事再把老伙计给搭进来,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当下也顾不上团长和旅长现在是不是在气头上,脑袋一热,挺身而出:“旅长,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林指导员。林指导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新兵想家等会影响整个连队士气这些问题方面,对于赵济勇和那两个唐山兵之间的矛盾,只能说一时失察。事实上,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连带班班长都没怎么察觉,林指导员就更不可能察觉得到。” 桂永军冷笑两声:“就算是一时失察,他这个指导员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请旅长放心,我和林指导员一定会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桂永军目光闪动了几下,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的徐云福捅了他一下,微微晃了几下头。桂永军鼻子里哼了两声,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况鹏这句话说得大有名堂,他只是说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言下之意,就是暗指桂永军推给他们的责任是强加上的,不属于他们应该承担的。说起来,部队的干部也是官,桂永军也属于混迹于官场的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小连长,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桂永军气得差点炸了肺,直到徐云福捅了他一下之后,才发觉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隐忍下来。 田广金察言观色,发现旅座的苗头不对,急忙呵呵一笑:“林指导员的事,以后慢慢再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参与斗殴的战士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静了下来。部队是一个奖惩分明的所在,像这种规模的群殴,可以说是影响极坏,那么参与打架人的,势必要一查到底,狠狠的征戒一番。这一点与地方打完架之后,只要没造成太大的伤害,且能在警察到来之前逃到,就有机会成为漏网之鱼稍有不同。 “根据收集上来的调查结果,整件事,带头闹事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东北籍的赵济勇、林兆诚,以及唐山籍的安建业、师忠奎。其中赵济勇和安建业、师忠奎三人在水房先行殴斗,林兆诚出于狭隘的老乡心理,出手帮助赵济勇,同时说话不注意分寸,引起了围观唐山籍新兵的不满,使事态进一步扩大。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东北籍的程志超,在明知道部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不听劝阻,参与斗殴,我建议此人也一并处理。” 桂永军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四个人,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处理。”他这话表面上是对训练团的人说的,可是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却望向了徐云福。 徐云福淡然一笑,沉默不语。 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如果仅仅是四个普通的新兵,闹出这么大的事,肯定想也不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问题是,这四人之中,有两位东北军区大佬的公子爷,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如果处理得轻了,势必后患无穷,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但如果处理得过重的话,却又于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有损。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怎么处理,而在于如何处理才算是得当。 所谓的得当,就是既不损了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又能让其他战士说不出话来,上头要是追问下来,也能交待过去。而且众人心里都有数,这四个人所犯的错误大致相同,那么处理结果也必须要遵守公平合理的原则,四个人的处理结果必须相同。 “况连长,他们四个都是你的兵,你先说说,应该怎么处理这四人?”田广金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之后,冷不丁对况鹏来了这么一句。 况鹏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肚子里暗骂政委不讲究,得罪人的话,让自己先说。轻咳两声,眼珠子狂转一通,最后说道:“旅领导和团领导都在,我哪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团党委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坚决执行就是了。” “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团座被他的熊样逗得脸上居然闪了一下笑容,随即瞪了他一眼:“那你说说,按照条令,像他们这样的,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况鹏坐出针毡,偷偷瞄了一下桂永军和团领导,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我觉得,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对待,我听领导的。” “哦?”团座的眼睛眯了起来。 况鹏不敢和他对视,又说道:“至于其他参与斗殴的战士,也就是我们连的其他战士,他们只是从犯,如果处罚过重的话,恐怕有些不太合适,我个人认为,应该抓几个典型,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其他人,则给予口头警告就完全可以。毕竟他们还要在部队里生活几年的时间,如果存档的话,是不是……” “哼,你倒是护犊子。”团长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么抓典型的工作,就由你来办,明天上报给团党委。还有,牵头这几位,都是哪个班的?” “先头打架的赵济勇等三人是六班的,后来帮忙的林兆诚是三班的。” “这四个人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的班长责任也不小,你回去之后和林海涛研究一下怎么处理,明天一并报到团部。” “是。 “至于你和林海涛,团里没有处分权,只能上报到旅里,由旅里研究了,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谅你也不敢有。”团长又哼了一声,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大通,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其他人员的处理结果摆了出来,可是对于四个主犯,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向旅长请示一下比较好:“旅长,您看那四个人……” 桂永军马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的处理方案很好,继续。” “……” 团长和政委,以及况鹏脸上都不约而同的现出几道黑丝。本来想把这个皮球踢给旅座,没想到旅座竟然不上当,干净利索的又给推了回来。摆明了就是想置身事外,不想趟这趟混水。 他们几个在那里打着哑谜,旁边的团参谋长却坐不住了。新训团只有在训练新兵这几个月才称得上是新训团。新兵训练结束之后,又转变为旅直属教导队。在训练新兵的时候,团长和政委都以新训任务为主,教导队的主要工作就暂时交给副团长、副政委以及参谋长这几个人主持,所以对于新兵连的一些情况参谋长并不是十分清楚。再加上他是临时被拉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直到快进会场的时候,才由田广金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的特殊身份,却没有来得及交待。 现在会议基本开得差不多少,就等着大伙讨论出一个处理结果就可以结束会议,却偏偏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突然想起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的存在,这个处理尺度很不好把握。谁都知道如果严格按照条令处理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如果那样的话,可就彻底的得罪了东北军区的两位大佬,天知道这两位大佬会不会有机会调到西南军区当官,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程卫国真跑到西南军区,万一翻起小帐来,那还有自己好日子过? 可是,如果有意放水,处罚得轻一些,传出去的话,对自己的名声又会有一定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别人提出来,自己再说上几句,那就完美了。 问题是,团参谋长对此事毫不知情。。.。 第三一四章 无知者无畏 - 豹隐 - 贝戎 无知者自然就无畏,参谋长虽然感觉到今天众人都有点奇怪,但是做梦也想不到牵头闹事的赵济勇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来头,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新战士,哼了一声,说道:“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新训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事故,对他们四个,一定要严惩不殆,才能对其他新兵有震慑力。” “那你觉得,应该给他们什么处分?” “根据条令,如果士兵参与打架斗殴,情节较重的,处以记过、记大过处分。如果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将其除名。” 桂永军眼皮跳动了几下,好好的看了看这位勇敢的参谋长同志几眼,没有吱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徐云福。 徐云福和成晏明的脸色也是极其古怪,对桂永军投过来的这一眼视而不见,只是一连串的苦笑。师改旅之后,绝大多数单位都取消了团一级的建制,旅之后,直接就是营。可是桂旅却和其他单位不一样,并没有将团级单位完全取消,除了保留了一个机步团之外,这个教导队也是一个团级单位。整个桂旅,团参谋长除了保留下来的那个机步团的参谋长之外,就是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大人了。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团级单位可以说是最小的司令机构,和军、师级单位一样,都拥有独立的司令部门,政治部门和参谋部门,参谋长这一职位也是从团级单位开始设立,虽然级别低了一点,但是在团级单位,参谋长这个职位也是举足重轻,属于正儿八经的常委之一。很多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往往能决定团党委研究的走向。所以桂永军和徐云福对这位参谋长的发言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果完全按照条令来处理的话,参谋长的建议的确没有转环的余地,实际上解放军内务条令对于打架斗殴有明文规定,正如这位参谋长所言,情节较重的,记过或者记大过;情节特别严重的,除了降职、降衔之外,就是除名了。 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军衔,更没有在军中担任职务,所以谈不上降职和降衔。即使现在授了衔,也只不过是个列兵军衔,在全军之中属于最低等级的军衔,相当于孙猴子的“弼马温”头衔,虽然有正规的编制,却是没有再比这个衔更低的了,属于降无可降的那一种,唯一纠结的就是,应该如何评定赵济勇这档子事是属于“较重”还是“特别严重”。 事实上,就算是制定这些条令的人,也未必能准确的界定何为“较重”,何为“严重”,只能先把条令写在在那里,至于如何界定,则是执行人员的事,这就有了很大的弹性空间。 参谋长一发言,团座甚感挠头,抓起放在面前的水杯,大大的喝了两口水之后,向桂永军问道:“旅长,您看这事……” 桂永军还是一脸正气:“刘参谋长说的很对,我们的部队经过八年抗战,三年内战,又经历过抗美援朝,抗美援越等大大小小一系列的战争,直至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优良的作风和严明的纪律。战争年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是和平年代,更是要提高部队的纪律性,这样才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我完全同意刘参谋长的意见,具体情况,你们仔细研究一下。” 团长和政委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住的叫苦,暗道旅长啊旅长,好话赖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您倒是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啊。 一旁的刘参谋长听到旅长也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不禁大喜。 还没等他将高兴劲缓过来,就听得团长和政委异口同声的说道:“今天旅长和徐大队都在这里,咱们的这个会议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搞一言堂。除了团党委的成员之外,况连长也在这里,赵济勇等人是他的兵,无论如何,也要尊重一下况连长的意见,下面,请况连长发言。” 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况鹏,心想参谋长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在旅长和徐大队面前,你就不要在闷声大发财了,就算不说话,至少也应该放个屁吧。 事到如今,况鹏被逼到了梁山脚下,想不发言也不行了,有了参谋长的珠玉在先,他再发言就相对的轻松了不少。站起身来,沉吟了一会,张口说道:“旅长,团……”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团座大人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谁的电话?不知道现在正在开会么?为什么不关电话?” 众人都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就连徐云福和成晏明也是如此,然后都向晃了晃脑袋。唯一没有向他晃脑袋的是桂永军,这位老兄看了一眼手机之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接个电话。”长身而起,走出了会议室。 “啊,是旅长的电话啊,那就没事了。”团座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目送着桂永军出门,回过头对况鹏说道:“你继续说。” 桂永军坐在这里,如果要是有明确的指示还能好一些,但是这老家伙偏偏没有一句明确的指示不说,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还要插上两句,将原本很简单的事弄得复杂化,对于训练团成员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他出去接电话,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况鹏也跟着轻松起来。 “团长,政委,凭心而论,我觉得这几个小子虽然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但还是属于那种可以教育好,也值得教育的人。” 这番话可就有点和刘参谋长的意思对顶了,刘参谋长马上就现出一脸的不悦。 但是出乎他的意思,团长和政委却都对况鹏的话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一副鼓励的模样:“嗯,继续说下去。” “首先,他们几个人入伍以来,在新兵连的表现良好,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属于初犯。其次,在明明可以给战友造成更大伤害的情况下,他们却选择了将伤害降到最低程度,说明他们心里还是对咱们部队的纪律有一定的畏惧心理,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本性其实并不坏,在动手的时候,还想着对方是自己的战友,而不是阶级敌人。” “你的意见是从轻发落?” 况鹏眼珠子急转几下,将那句说了好几次的老话又抛了出来:“我听从团党委的决定。”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滑头了?两头都不想得罪啊。”团座和政委如何看不出况鹏心里那点小九九,暗骂了两声,转头对刘参谋长说道:“刘参谋长既然主张按条令,那么你看应该怎么界定他们的情节?” 况鹏刚才的发言,已经将刘参谋长激得暗暗发怒,但是况鹏虽然驻扎在教导队,却是机步团的人,和教导队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如果真要是论起来,他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还真就拿况鹏没有办法。可现在这场会议,毕竟是在训练团的地头上,训练团和教导队可是一家,他这个参谋长就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如何界定情节严重程度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和以往发生的案例做比对。记得几年前兄弟单位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参与的人数还没有这次多,事后的处理结果是,几个首犯全部除名处理。” “除名?” “不错,我的意思是,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我们团的声誉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我认为,应该属于情节极其严重。按照条例,应该是降职、降衔或者除名。基于他们还没有授衔,这降衔的处分也就无从谈起,我觉得,这几个人的行为,完全够除名条件。所以,我建议,立即将这四人除名,以儆效尤。” “咳,咳,这个,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况连长刚才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一些。毕竟除名之后,对他们的前途会有相当程度的影响,而且他们在新兵连的表现一向良好。” 在座的都是老兵,心里很清楚,一旦除名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兵就算白当了。不但兵白当了,而且回到地方之后,学籍也会因此被取消,想要上大学,只能重新参加高考。但重新参加高考,政审那方面又成了问题,也就是说,一个除名处分,直接就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前途彻底断送。这要是让程卫国知道部队因为打了一场架而断送了儿子的前途,还不得马上飞到西南军区找他们拼命来? 到那个时候,上头震怒之下,倒霉的还是团座这个训练团的一把手,而不是出主意的参谋长。 团座和政委都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刘参谋长平时挺灵活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钻牛角尖?如果真的可以随意举起除名这个大棒,刚才旅长在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来了,何必要等他提出来?看来,真得找个机会把全部的情况和他通个气,免得这家伙毫不知情的照搬条令,从而引起烦。 训练团长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除名这么重的处罚,咱们团开训以来,还基本上没有执行过,我的意见是,能不将他们除名就不除名。毕竟他们还年轻,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前途,咱们这些当首长的心里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条令上……” “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关于情节方面的界定,条令上也没有具体规定,大伙再研究研究,看看还能不能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刘参谋长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团长和政委干脆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微微一笑,对徐云福说道:“徐大队在我们这里也听了半天了,不知道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徐云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你们训练团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可以随便发表意见?” “今天咱们这个会议是扩大会议,徐大队既然赶上了,也算是与会者之一。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徐大队能提出更好的建议呢?”政委眨了眨眼睛,“你和我们团长是老战友,当年一起上过前线的,交情非同一般,这是其一。第二呢,以徐大队在咱们军区的地位,嘿嘿……” 徐云福还是微微摇头:“这是两回事,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看看老战友,没有其他的意思。严格说起来,这个会议我都没有资格参加,只不过我这个人好凑热闹,哪有热闹就往哪凑,既然赶上了,索性就坐在这里装装样子,没道理在这里发表意见。” 他来的目的,参谋长不知情,政委同志却是知情的,知道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参谋长尴尬,也不再勉强他发言,说道:“既然徐大队和成队长都不肯发表意见,我们也不好勉强。依我之见,不如等旅长回来,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听一听旅长的意见。” 这一回况鹏和参谋长的态度高度的一至,都是连连点头。 旅长这个电话一接就是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之内,会议室里人都不再继续讨论如何处分程志超等人的事情,只是闷头坐在那里抽着烟。借着这个机会,政委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刘参谋长的身边,手指头在桌上看似无意的划动着,过了一会,轻轻的捅了一下刘参谋长,向桌子扬了扬下巴。 刘参谋长仔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划痕,脸露惊讶之色,随即脸色大变,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政委看他已经看清了自己写的字,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参谋长心里暗道一声我的乖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地方。从政委往他身边挪动的时候开始,况鹏就一直注意观察他们,等到刘参谋长变了脸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政委已经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 同样是参谋长,他是团参谋长,人家的亲老子可是军区参谋长,差了好几级,虽然程卫国不是西南军区的人,可是官做到他那个级别,全国几大军区的主官,哪个不都是相互卖几分面子?他也不是笨人,刹那之间,就明白为什么包括旅长在内的其他人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暖昧了。敢情你们全知道内情,就把我老哥一个晾在一边了。 得知内情的刘参谋长心里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下定决心,不再坚持将赵济勇等人除名,等旅座回来了,一切由旅座定夺,自己坚决不当这个出头鸟。 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圆滑的将自己刚才说的话收回来,一边在肚子里暗骂这些人不讲究,摆明了是挖个大坑让自己往里面跳。他却不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就连团座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在以往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训练团长的心里,程志超也好,赵济勇也好,和其他的新兵们没有什么两样。即使是况鹏,也只是知道他们两个有来头,并没有想到他们来头这么大。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靶场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之后,况鹏心里对他们两个产生了兴趣,才和边洪文多方打听,再加上自己的合理推断,得出的这个结论。 而为了留住这两个兵,两人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就去旅部走后门。如果不是旅长和徐云福突然大驾光临,团座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倒不是有意的瞒着他。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才见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桂永军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先没有落座,而是和徐云福对视了足有十秒钟,才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声叹息,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一种千含万蓄的感觉,起码况鹏就觉得旅长这一声叹息,好像并不是因为心里无奈而发出来的,相反,倒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作秀的成份太过明显。 落座之后的桂永军向四周环视一圈:“这么长时间,商量出个结果没有?” 训练团长正色道:“这个……,刚才我们讨论了一下,如果按照事件的严重性而言,属于情节特别严重,按照条例,这四个首犯,应该除名。” 桂永军的眉毛跳动了两下:“除名?你们决定了?” “还没有最终决定。”政委接着说道,“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几个是初犯,部队的纪律虽然是铁打的,可是法不外人情,更何况他们几个的本质并不坏,从主观上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似乎可以从轻发落,严加教育,这样同样可以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一直在等着旅长回来,请旅长定夺呢。” “要我定夺?”桂永军点上了一支烟,抽了两口。 “您是旅长,这件事迟早是要报到旅部的,还不如现在就请你定夺一下。”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定夺,那我就插手一回你们训练的工作。”桂永军这一回倒是相当痛快。 “刚才,我和咱们旅的洪政委通了一个电话,和他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如何处理。你们记一下。”说完,似笑非笑的又看了一眼徐云福。 训练团长和政委以及刘参谋长马上抄起了工作笔记。。.。 第三一五章 烤蜡烛 - 豹隐 - 贝戎 团部开会开到了二半夜,直到训练团和教导队的战士们都全体进入了梦乡,团部会议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本文来自疯狂看小说网 W   】除了留在团部开会的那几个人之外,训练团还有几个人没有睡觉。 桂永军等军没有休息,是因为开会;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睡不着觉,原因只有一个――冷。 刚进禁闭室的时候还能将就一些,好歹气温能达到十几度,但是晚上的时候,气温就越来越低,终于降到了只有几度的程度。禁闭室里关着的那几位只穿着贴身小衣,床上只有一条比毛巾被强不了多少的被子,夜晚湿冷的空气毫无阻隔的顺着窗缝和门缝钻了进来,几位老兄都睡不着觉了。 正如不是每滴牛奶都是特伦苏一样,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比大冬天还能穿短裙的岛国妹子们抗冻。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体质比其他那三位要强一些,勉强支持到了十一点来钟,而那几位,则在九点来钟的时候就已经坐立不安,下了床不住的蹦达起来。 本来禁闭室这种特殊的所在,应该和停车场的那个加油站一样,彻夜提供照明的。但是纠察班长说的很对,由于线路老化、临近年关,营房处的同志又抽不出时间来修理等综合原因,八点钟左右的时候,电灯闪了几下就熄灭,除了走廊里不和其他房间走一条线的几盏瓦数不高的灯泡之外,其他的房间能用的电器只剩下了手电筒和半导体收音机。 这个时候,事先发给程志超等人的那几根蜡烛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程志超正躺在床上,将身子蜷成一个蛋,心里不住的核计是不是钻到赵济勇的被窝里,两个人盖一床盖子,拥抱取暖之际,猛觉得赵济勇一翻身下了床,三步两步蹦到了自己的床上,一掀被子钻了进来,不住的打着冷战。 程志超苦笑一声:“我刚想钻到你的被窝里,你倒先钻到我这里来了。” “不行了,太他的冷了。超儿,我发誓,当了两年兵回去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冬天来南方这鬼地方了,大冬天的,连个暖气都没有,活活的要把人冻死。”赵济勇的牙齿格格两声,不住的用手在胳膊上摩擦着,希望可以借此让自己暖和一些。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方晓晨的好处来了。这如果是和方晓晨一起,软玉温香的这么住怀里一抱……,偏生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赵济勇,虽然明知道拥抱可以取暖,但是偏偏就提不起这个兴趣。 赵济勇显然也没有和他抱在一起取暖的兴致,只是不住的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他祖母的,我怀疑那个纠缠班长上辈子肯定是锦衣卫出身,要不就是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份子,跑到这里来专门找机会破坏我军的战斗力的,要不然不可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整治咱们。也不知道还得受几天这样的折磨,出去之后,马上得去检查一下身体,要是把老子冻出前列腺炎,老子拼了老命也得干掉他。” 程志超将身子又蜷了蜷:“直接将他拖到咱老家去,冰天雪地的扒光衣服,往冰窟窿里面一塞,让他丫的也尝尝挨冻的滋味。” “这个主意不错,我举双手赞成。”对于程志超的提议,赵济勇不但很少提反对意见,大多数的时候,还都是坚决不移的支持者与执行者。 “问题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程志超话里带着一丝哭腔,“今天的日记我还没写呢,将来回去之后,缺的这几天我没法向媳妇交待啊。”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彻底无语。现在都沦落到这份上了,这哥们竟然还想着日记的事,也算是一个异数。 “我关心的倒不是你回去有没有办法交待,能交待过去也好,交待不过去也好,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读看看小说网)”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我最关心的是天这么冷,那个纠察班长又这么整治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能睡得着觉。” “睡什么睡?没听到隔壁的已经跑了好几十圈了么?” “要不,咱们也下床跑几圈?” “算了,跑一宿,只能勉强冻不死,一点作用也不起。万一真跑得满头大汗,一会不跑了,风一吹,明天肯定得感冒,不能冒那险。” 赵济勇“嗯”了一声,又是一声长叹:“要是有个暖气就好了,就算是没有暖气,有一堆火烤一烤也行啊。” “火?”程志超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有。” 赵济勇精神一振:“哪有?” “跟我来。”程志超说着,翻身下床,将那几根蜡烛拿在了手中掂了两下:“看到没有?这就是火。” “靠”赵济勇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我说的是那种堆一堆木柴,烧得旺旺的,能烤全羊的那种火,你拿这几根蜡烛有个屁用?” “蚂蚱再小,它也是肉啊。”程志超将那几根蜡烛像宝贝一样捂在了胸口,“快点,喊纠察班的人给咱们送个打火机来,不行了,再不烤火就得冻死个屁的了。”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赵济勇,这哥们马上也行动起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了几下门板,拉长了声音高声叫道:“来人哪,有没有人哪,要出人命啦,救命啊”这几声叫得又凄又惨,比鬼怪电影里面半夜出现在坟场的女鬼叫得好听不了多少,不但隔壁那些人听了之后马上停止了健身活动,就连旁边的程志超都感觉到阴风阵阵,原本身上就被冻出一层鸡皮疙瘩,被他这一嗓子惊得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但是这一嗓子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赵济勇的话音刚落,禁闭室的大门马上就被推开,接着一阵刺目的强力手电光芒射了过来,小岳带着两个纠察班的战士像打仗一样冲了进来,黑暗之中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十分急切紧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叫救命?”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之后,心里都是一暖――不管怎么整治自己,纠察班的这些同志在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战友的,一听到有人喊救命,心里比谁都紧张。当然,这种紧张更多的是害怕他们几个因为遭到了整治而真的出点什么事,上头追究下来,纠察班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报告班长,是赵济勇在喊救命。”等小岳冲进来之后,程志超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赵济勇卖了。 小岳手里的手电筒立马就射到了赵济勇的脸上:“你怎么了?” 现在不是和程志超算帐的时候,赵济勇暂且将他出卖自己这口气咽到肚里,脸上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说道:“班长,不行了,俺们都是北方人,习惯了冬天有暖气的日子,冷不丁到南方,没有暖气,受不了啊,能不能和班长说一声,把我们的衣服还给我们?都是同志,我们还想保留一副健康的身体,为添砖加瓦。” 小岳用手电筒将他从头到脚照了一个遍,看到这家伙除了又困又冻而显得有些颓唐之外,其他方面倒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下稍安,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冷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一想都是同志,给别人也保留一副健康的身体?” “那不是脑袋一热嘛,班长,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把衣服还给我们好不好?” “这是我们训练团的老规矩,不管谁进来,都得先光着身子在禁闭室里呆一宿,别说你们几个新兵蛋子,就算是团长被关了禁闭,也得照此办理,没的商量。” 赵济勇几乎要哭了出来:“这是谁订的规矩啊?出这主意的可真是损的没边了。” “我当新兵的时候,就有这个规矩了。”小岳又到其他小号那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受点冻么?有什么?南方冬天又不太冷,不比你们东北零下好几十度,连鼻子都能冻得掉要强得多了?就一宿,坚持坚持。” 程志超凑了过来:“班长,不是我们不坚持,是真坚持不住。您刚才也看到其他同志的样子了,这一宿,可不怎么好熬。” “总之要衣服没门,告诉你们,定这个规矩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我们已经检讨过了,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同时露出一副谀媚的表情,就差没有摇着尾巴讨好小岳了。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要是我把衣服还给你们了,班长非把我的衣服扒了不可,这个险无论如何是不能冒的。”小岳一脸的同情,说话却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衣服没有,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只要不太过份,我倒可以满足你们。” “谢谢班长,您真是一个好人。”程志超抱着胳膊说道:“那我们有两个请求。” “说吧。” “第一个请求。”程志超伸手向四周指了指,“你也看到了,禁闭室的空间这么大,两个人一个屋,显得空荡荡的,从心理上就给人一种寒冷的暗示。我请求,将我们五个人关在一个屋里,这样一来人多热闹一些,不至于有寒冷的感觉。二来五个人挤在一个屋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小岳嘴唇动了动,面露难色:“第二个请求是什么?” “屋里太黑,也给人一种寒冷的暗示,班长好心,给我们发了蜡烛,却没给我们火种,我们又不会钻木取火,您看,是不是帮我们把蜡烛点着?” 小岳点了一下头:“这个要求可以考虑,你们先等一下。”说完,不等程志超和赵济勇再有其他话说,领着那两个战士转身出门。 不大一会,只见他又折了回来,掏出钥匙,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门打开:“班长说了,看在你们是新兵的份上,不好太虐待你们,决定将你们关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从程志超的手里拿过一根蜡烛点着递给了赵济勇,“蜡烛帮你们点着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这种事提前说。” 程志超和赵济勇大喜过望,其实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想让小岳帮着将蜡烛点着而已。但是看到小岳进门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生怕一上来就直接提这个要求被小岳拒绝,所以狮子大张口,先提出两个自觉得小岳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然后再提点蜡烛的事,那样小岳就会在拒绝了两个无理要求之后,顺理成章的就帮他们把蜡烛点着了。 没想到纠察班的同志也有其可爱的一面,三个要求里面,除了要衣服那个要求没有答应之外,其他两个竟然都没有拒绝,这真是喜从天降。 从号里出来之后,小岳领着他们又将林兆诚也放了出来,这哥们更惨,单独一个人一个房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隔壁又是和自己打架的唐山佬,当然更没有理由和他们沟通,被放出来的时候,鼻涕泡都已经冻了出来,见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七尺高的汉子眼圈一红,差点没有抱着他们两个号啕大哭。 看到他们几个的样子,小岳心里也觉得可怜,叹息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以为新兵连是什么地方?那是蒸出来的馒头往墙上一扔都能粘住的地方,在新兵连搞这些飞机,不收拾你们收拾谁?现在知道厉害了?告诉你们,要不是政委特地关照下来,比这更厉害的招术还多得很呢。”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得毛骨悚然,连声道:“那你替我们谢谢政委。” “政委一天到晚日理万机,没功夫和你们磨牙。”小岳说着,又将师忠奎他们的房门打开:“这个屋封闭好一些,相对的也小一些,进去吧。” 师忠奎和安建业两个人比程志超等人还不抗冻,门被打开之际,只见这两位仁兄正在屋里不住的原地小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了,只是看到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但是却不敢停下来。看到程志超等人进屋,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一起,一脸的警觉,同时双手握拳,拉开了架式。 “干什么?干什么?”小岳的脸沉了下来,瞪着眼睛说道:“我警告你们,把你们关到一个屋,是组织是对你们的照顾和信任,你们几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一个个的都找不自在。” 程志超满脸堆笑:“班长放心,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当然不会再惹事端。” “那就最好了。”小岳冷哼一声:“说起来,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你,当着旅长的面都敢冲出去打架,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你,站那边;你,到那边呆着。谁不许给我搞事,要不然直接把你们扒光了扔到外面冻一宿。” 回过头,低声对那两个纠察班的战士耳语了几句。那两个战士一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几个人这才出门,将门又锁上。接着,脚步声响,却只有小岳一个人走了出去,那两名战士留在了门外,不停的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着屋里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哎呀,这个屋的密封果然要比刚才那个屋子强,起码不透多少风。”赵济勇端着蜡烛,像领导视察一样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口中啧啧有声。师忠奎和安建业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他暴起发难。但是赵济勇转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对他们动手,而是找了一个自认为相当不错的风水位,将蜡烛戳在了地上,蹲下了身子。 师忠奎和安建业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还是一脸的戒备。如果在往日,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这两人就算不当场翻脸,至少也得出言讥讽几句。可是在水房里,两个人骑着赵济勇打,都没有将他打成什么样,反而让他缓过手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变成了熊猫样,已经将他们的信心彻底摧毁。情知要论动手,自己两个人加在一起和赵济勇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更何况旁边还站着程志超和林兆诚两个东北大汉是和赵济勇一伙的?二比一都打不过人家,二比三就更没有胜算了。 只见赵济勇蹲在地上,伸出手在蜡烛火苗上试探了两下,摇了摇头,从程志超那里将剩下的几根蜡烛也都拿过来点着了两根,和先前的那根蜡烛戳在一起,成品字型排列,又伸手试了一下,脸上稍稍满意了一些。 安建业和师忠奎看了他的一番做作之后,已经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不禁暗暗称奇。 果然,只见赵济勇试完了蜡烛之后,哈哈一笑:“超儿,别说,你这个法子还真灵,这蜡烛火苗虽然不大,可是在这种地方,烤起来还真就挺暖和的,快过来,你也烤一烤。” 等程志超和林兆诚都嘻嘻哈哈的围过来之后,赵济勇吧嗒了两下嘴,对安建业说道:“喂,你们那里还剩下几根蜡烛?” 安建业一脸戒备:“干什么?” “干什么?拿出来一起烤火啊,你们不冷啊?大伙一起烤火,不能光用我们的蜡烛吧?” .。.。 豹隐第三一五章 烤蜡烛(正文) 第三一六章 箭在弦上 - 豹隐 - 贝戎 () 从小到大,除了刘欣在外面工作那几年之外,方晓晨和刘欣就没怎么拆过帮,现在店开张,刘总和方总就是天天粘在一起,形影不离。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然后吃完饭之后,一起数落程志超这个负心汉的负心薄幸之处。但是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下午的时候,方晓晨就向刘欣提出,今天她要早退,刘欣也没问原因。事实上也不用问,方大小姐如果要早退,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去逛街。两个人的品味虽然都差不多少,可是在逛街的时候,表现却大不相同。刘欣一向走高端路线,而方晓晨则喜欢在地摊上和卖主讨价还价,这也直接造成了两个人一起逛街,逛来逛去肯定会有一个人郁闷。所以方晓晨提出自己一个人去逛街的时候,刘欣很痛的就答应了。 等到刘欣下班回家的时候,方晓晨早就逛完回家了。刘欣进门的时候,方大小姐正在整理买来的东西。等到刘欣做完了饭,喊方大小姐吃饭的时候,方晓晨依然在整理买来的东西。吃完饭,刘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翻,方大小姐还是在整理买来的东西。等到刘欣有些倦意,打算去洗澡的时候,方大小姐的东西还没整理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刘欣惊奇的发现,方大小姐还在那里忙活着。 刘大小姐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黑丝:“你搞什么名堂?这么点东西整理了大半天?” 方晓晨直起了腰,在后背上轻轻捶了两下,头也没回,又弯下腰摆弄着买来的东西:“这么点东西?今天我可是大出血,花了八千多块钱。” 刘欣吓了一跳:“一天时间就花了八千多?莫不是把商场的东西全都搬来了?” “切,你过来看看。” 刘欣将脑袋伸了过来:“我还真就挺好奇,方大小姐究竟花了大价钱买了什么东西?” 方大小姐买来的东西铺在了她和程志超的卧室床上,满满登登的连坐个人的地方都没有剩下。一些本来已经整理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方晓晨打乱,打算再重整理一下。 没有一样是女人用的东西。 “你不会是给程志超买的东西?”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虽然这个死东西没良心,一个多月了写回来两封信,而且还是一起寄回来的,连张相片都没有,但是一想到他人生地不熟的在南方受苦,我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怎么样?这些东西够他用一阵的了?” 刘欣脑门上冷汗直流:“这么多东西,恐怕他在部队也用不着?我听说部队可是什么都发,就连袜都发。” “发的那东西,怎么能和我买的相提并论?”方晓晨说着,拿过了一包袜:“看到没有?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在商贸大厦买的,部队发的袜能和这个相比么?” 刘欣苦苦一笑:“从价钱上来讲,的确没有可比性。你觉得给他邮过去这么多高级货?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方晓晨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你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我方晓晨的男人,我方晓晨的男人,到哪里都必须要高调。” “因为方大小姐本身就是一个高调的人。”刘欣抿唇一笑,“就算这些东西花了八千多,也用不着整理大半天?你是不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那倒不是,因为每样东西我都买了好几份,打算选一份好的给他寄过去,可是看起来,每一样都各有各的特点,实在是不好选。你在这方面是个行家,来帮我选一选。” 刘欣看到方大小姐买的东西之中,除了常用的外衣之外,还有一些内衣裤,不禁俏脸微红:“你自己在这里发疯,我懒得理你。” 方晓晨看了她两眼,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两个女人都是一愣,这么晚了,谁会来? “你在这里慢慢选,我去开门。”刘欣说完,伸手拢了拢头发,走到门口,顺着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一眼,急忙打开了门:“咦,小宝,你怎么来了?” 进门的正是孙晋宝,多日不见,这孩显得又成熟了许多,手上的弹簧刀也不见了,环视了客厅一圈,嘻嘻一笑:“我听说超哥家里为了安置你们两个,特地把给儿结婚准备的婚房收拾出来了,今天这么一看,还真像一个大户人家,起码这客厅就够档次。” “少在这里贫嘴。”刘欣板起了脸,“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滨海,跑到省城干什么?” 孙晋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了一句:“晓晨姐呢?” 此时方晓晨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孙晋宝之后,也是一脸的惊异:“喂,你不老实的在滨海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孙晋宝大模大样的在沙发一坐,舒了一口气:“不但我来了,方叔他们全来了,现在正在和你们的干爹谈事情,我想两位姐姐了,偷了个空就跑来了。” 刘欣脸色一变:“方叔也来了?这么说,方叔已经答应和郑怀柱合作了?”方越元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去外面乱走,年长之后,就加的恋家,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事情,很少离开滨海。上一次是宝贝女儿的店开张,他这个当老爸的不可能不来。而事隔不久,又一次从滨海来省城,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方越元已经答应和郑怀柱合作,来省城是和郑怀柱详谈合作的事情。 孙晋宝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竖了竖大拇指:“老姐就是老姐,一下就猜中了。前几天郑怀柱到滨海去找方叔,谈合作的事,我以为方叔不会答应呢,没想到方叔对和郑怀柱合作兴趣很大,竟然没有拒绝,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欣秀眉紧蹙,沉吟了半晌,说道:“郑怀柱有没有说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这个我也听得一知半解,好像是说城东那一片要开发,正好张诚又出了事,那一片属于一个真空地带。郑怀柱想要趁这个机会,在那一片狠赚他一笔。” “这就难怪了。”刘欣冷冷一笑。 “姐,你说这事靠不靠谱?” “就算你不相信郑怀柱,难道还不相信方叔?放心,方叔考虑的肯定比你要周全,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拉着魏焕东一起干了。”刘欣嫣然一笑,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孙晋宝面前的茶几上。 方晓晨手托着下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郑怀柱在省城的实力应该说不弱,这么好的一个发财机会,没理由白白便宜我老爸啊。而且以前咱们打过几次交道,其实都不怎么太愉,只不过是碍于面,没有翻脸而已,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刘欣摇头道:“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阴谋,郑怀柱的确在省城相当有实力,但是很明摆的,城东那块地方,肯定不止他一份惦记着,说不定整个省城大小的势力现在都在打那一片的主意,郑怀柱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和整个省城的所有势力为敌。他在省城属于势力,根基还不怎么稳固,那些老牌的大哥未必会给他面,所以拉不到强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从外面找人。方叔的实力够强,再加上你和程志超的关系,也算是半个自己人,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我是担心,如果我老爸分散出一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省城,滨海那边会失控。” 方晓晨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当初郑怀柱要和方越元合作的时候,她和刘欣都不知道合作的内容,只以为是郑怀柱想要把马峰甩了,另外在滨海找一个强力的合作者,所以没有这么多的担心。可是现在知道他们的合作内容竟然不止在滨海范围之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方越元的确在滨海打出一片大大的江山,可是还没有达到那种能令所有人都不敢有歪念头的那种程度,起码马峰就敢和他叫板。如果方越元将一部分人马从滨海抽调到省城的话,滨海那边实力一下就空虚了不少,这个时候,如果马峰他们看准机会,方越元肯定得吃大亏。 刘欣也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小宝,你天天跟在方叔身边,有没有听到他们是怎么个合作法?” “一句话,我们双方出人,力争在城东站住脚。” “那就是说,要打?” “估计是,现在方叔已经逐渐的开始安排人手,一些敢打敢拼的人开始逐渐的筛选出来,随时候命,如果省城这边有点什么变故的话,马上就从滨海杀过来。” 方晓晨和刘欣心头都是一阵狂跳,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滨海那边其实已经相对平静,而方越元集团里的一些老人也都已经转到正行,开始以赚钱为目的。在这一片歌舞升平的环境之中,真不知道还能抽调出多少所谓的敢打敢拼的人。 即使这样的人依然不少,也不可能全都投入到省城这边,起码还得留一部分人镇守滨海,以保不会后院失火。而且听孙晋宝的语气,方越元和郑怀柱共同出人,显然城东那片地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目前的形势是,方越元,魏焕东和郑怀柱三人形成一股势力,而对手的实力不明。实际上,魏焕东一向是独来独往,在省城老字号的混之中,名气虽然大,人脉方面却差得太远,对于整体实力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方越元和郑怀柱两股势力面对着不知道实力有多强的对手,一想到形势的严峻,方晓晨和刘欣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阵冷战。 “不行,我得给老爸打个电话。很明显,郑怀柱是拿我老爸当枪使,让我们出钱出人,他在那里吃现成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孙晋宝叹了一口气:“方叔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张诚的事,咱们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果真碰到一些下三滥的小人打你们的主意,他在滨海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一点,在省在布下咱们的点,一来省城的机会多,二来,也能照应一下你们两个。” 方晓晨和刘欣心里又涌起了一阵感动,她们当初在决定开店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出张诚这档事,只是考虑到省城这方面的消费能力要比滨海强一些。而且在滨海开店,方越元肯定会分出精力来照应她们两个,那样一来,无形之中就会给方越元增添负担,也会伤及两位大小姐的自尊,使她们觉得即使这个店开成了,也是因为有方越元和孙定琛的照顾会成功的,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实力。 但是现在看来,由于张诚这个变故,她们的店开在省城,恰恰增添了方越元的负担。 自从张诚出事之后,的确有人来打过她们两个的主意,幸好程卫国有先见之明,将她们两个接到司令部保护起来,没有让对方得逞。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她们在明,对手在暗,谁也不知道,省城几百万人里面,还有多少人是张诚的嫡系,现在又是否在暗中潜伏着,准备找机会对她们下手。 直到此时,她们明白,方越元之所以没有拒绝和郑怀柱合作,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钱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心里真正看重的,还是这两个自以为是女强人的丫头片。只要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对着她们,方越元就永远也不可能高枕无忧。 一时之间,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心乱如麻,谁也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过了良久,听得刘欣缓缓的问道:“方叔那边,已经准备了多少人马?” 孙晋宝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笑了一下,说道:“能抽出来投到省城的,总数只有六七十人,其中二十多个是想出人头地的生瓜蛋,也不知道战斗力究竟如何,我估计真碰上大仗的话,一仗下来,那些生瓜蛋就得报销一大半。” 刘欣又打了一个冷战,忧心冲冲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得小心点,我们两个对那行生意没有兴趣,程志超是没有郑怀柱那种野心。现在两个老爷都把你当成宝一样,你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两个老爷非疯了不可。” “放心,我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没事。”孙晋宝一脸的不在乎,“前两天,方叔来过省城一次,当时郑怀柱出面,将省城一些比较有号的老大召集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划分城东地盘的问题。方案是提出来了,据说当时气氛还不错,可是方叔总觉得那些老大们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郑怀柱的方案。” 方越元前一次来省城的事,并没有通知方晓晨和刘欣,所以这两个丫头并不清楚,听了孙晋宝的话之后,一齐皱起了眉:“前两天来过省城一次?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天。” “他也真是的,来省城也不到我们这里看看。”方大小姐嘟起了嘴,对方越元很不满意。 “方叔是来谈生意的,谈完了之后第二天就走了,哪有时间来你们这里。” 刘欣倒并没有多少不满,笑吟吟的问道:“郑怀柱当时提出了一个什么方案?” “这你算问着人了。”孙晋宝精神一振,“别的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清楚的。在没去之前,郑怀柱就事先准备了一张省城的地图,在城东那一片画了一个圈,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然后和那些老大说,他只要这么一点地方,而且还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兄弟们一个交待。毕竟他也算是出来混的,没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手下的兄弟们始终心里没有底。” 刘欣拍了拍手:“好算盘。” 孙晋宝一愣:“好算盘?难道你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 “这还用猜么?”刘欣看孙晋宝没有喝水,将给孙晋宝倒的那杯水拿了过来,抿了一口,冷笑一声,说道:“他只要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很明显和他的实力不相衬,那么肯定就是附带条件的。以他的个性,这个条件肯定是听起来好听,但是实际上却是损人利己。” 孙晋宝佩服得五体投地:“姐,你不到方叔那里去当军师,真是屈材了。别说,郑怀柱还真就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好听,可是执行起来却让那些江湖大哥很头痛的条件,你猜是什么条件?” “郑怀柱这些年一向是借地盘做生意,由于有一定的实力,而且并没有损及其他人的利益,省城的那些江湖大哥也就任由他折腾。我估计,他这一次是想故技重施,想要以小地盘换大的地盘,还想搞以前那套,借地盘做生意。表面上看是他只要了巴掌大的一块地盘,吃了大亏了,可实际上,这位仁兄的意图却是将整个城东那一片都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哪块肉肥,就吃哪块。” 孙晋宝眼里的两颗眸马上就变成了两颗红桃,一脸的崇拜:“全中,郑怀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问题是,省城的那些老大们难道就是傻?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所以,方叔又来省城了。”孙晋宝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三一七章 最佳时机 - 豹隐 - 贝戎 事实上,自从郑怀柱出面将省城一些有号的江湖大哥叫到一起吃了那顿饭之后,整个省城的气氛就突然紧张起来。张诚刚倒台的时候,大伙虽然都想把城东那块肉吃到肚子里,可是毕竟还有所顾忌,所作的基本上都是桌面下面的文章。但是吃了那顿饭之后,这些问题就被摆到了台面上,这时候如果再搞桌子底下的文章,说不定就会被别人赶到头里,轮到自己出手的时候,连碗汤都剩不下。 而这些日子,郑怀柱也没有闲着,一方面筹钱在城东买房置地,趁城东要开发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之前,用最少的代价置下最多的产业,将来开发的时候,以此为筹码,换取最大的利益。另一方面,则大肆招兵买马,声势造得极大,一来可以迅速扩充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向省城那些江湖大哥展示自己的肌肉,换取更多的话语权。 他也不是笨人,当然不会指望一顿饭就能将那些桀傲不逊的江湖大哥们打发了,必须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和其他的江湖势力相比,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占了先手,在其他人还没有收到任何风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城东极有可能要开发,其次是他那一股势力在白道方面更有着惊人的影响力。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先天不足,他的先天不足是发展的时间太短,在省城可以说并没有自己的根基。 也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处处小心,只要一步走错,极有可能会满盘皆输。 “方老板,魏老,这家酒店的档次是差了一些,不过整个省城,只有在这家酒店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河豚。这种美味,可不是一般人有胆子敢享受的啊。来来来,尝尝。” 就在省城各股势力已经开始为城东那一片地盘展开角力的时候,省城中心一家看起来规模并不太大,档次也并不太高的酒店之内,方越元、魏焕东和郑怀柱三个人却在一个幽静的包房内,品味着厨子精心调治的白汁河豚。 辅菜有很多,主菜却只有一盘,一个白腻得像白玉一般的景德镇正口椭圆形鱼盘之内,两条河豚并排摆在上面,乳白色的汤汁像牛乳一般,汤汁浓郁,香气四溢。 中国自古就有吃河豚的习惯,古书上传下来关于河豚鱼的做法达到了十几种之多,北宋大学士苏东坡更是嗜吃河豚。但是河豚鱼的肉味虽然鲜美,营养也很丰富,可是内脏、血液之中却都含有剧毒,如果人吃了没有处理不干净的河豚鱼,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口唇麻木等中毒症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呼吸停顿而死亡,所以有些人又将吃河豚称为玩命。 郑怀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这家酒店河豚做的好的,在方越元第二次来省城商谈合作事宜的时候,第一时间内就将方越元领到了这里,魏焕东现在勉强也算是他们的合伙人,当然也不会少了他。 让完了方越元之后,郑怀柱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腹肉放到了嘴里。这倒不是他不知道礼节,而是河豚这东西和其他食物不同,他是主人,先下筷子恰恰是出于礼节,用以打消方越元和魏焕东的顾虑。 魏焕东从来没有吃过河豚,但却是久仰河豚鱼的大名。那盘白汁河豚刚端上来的时候,这老先生睁大了眼睛一顿研究,也没有研究出这是什么鱼种。直到郑怀柱挑明了是河豚鱼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东西就是河豚?” “魏老第一次吃?” 魏焕东倒也实惠,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金贵东西,像我们这种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吃得到?还是怀少有品味。” 郑怀柱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半真半假的讥讽,笑呵呵的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这河豚鱼还得趁热吃,魏老多尝一些。” 魏焕东将那块鱼肉夹起,放在嘴里,只觉得肉质滑腻,果然比一般的鱼肉鲜美了许多,又赞了几声:“不错,不错,这鱼不错,厨子的手艺更是一等一。{手.打/吧 Shouda8首发}老方,你在滨海,鱼应该没少吃,尝一尝我们省城厨子的鱼做的如何?” “省城地灵人杰,即使不用尝,也能想得出来,做的肯定要比我们滨海的厨子美味。” 魏焕东哈哈一笑:“你这个人,很不实在。不敢吃就不敢吃,偏要说出那么多的理由。” 方越元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了嘴里。 “这就对了。”魏焕东哈哈大笑道:“老方,记住这个地方,哪天请我那两个宝贝女儿也来尝尝鲜,好些天没有见到那两个小丫头了,还真就有点想。” “要请,也应该是她们当小辈的请你才对,哪有让你请她们的道理?那还不把她们给惯坏了?” “嘿嘿,这两个丫头早就被你惯得没边了。”魏焕东谈兴大发,喝了一口酒,又要讲那天程志超大闹洗浴中心的时候,方晓晨的刘欣的表现。 方越元目光如炬,他一张口,马上就知道他要讲什么,急忙拦住了他:“魏老,今天咱们三个聚在一起,可不是为了谈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的。” 魏焕东一愣,旋即呵呵笑道:“那倒是,我一想到那两个丫头,心里就透着十二分的喜欢,唉,真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年好好找个女人,也生他一两个这样的闺女。老方,老实说,你上辈子究竟烧了多少高香?”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只要一提起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才认了不久的干女儿,魏焕东整个人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一般,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摸着下巴说道:“这眼看着要过年了,这两个丫头肯定得给我这个当干爹的拜年。唉,犯愁啊。” “愁什么?” “那两个丫头自小就在你老方面前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这个当干爹的万一拿不出像样的东西给她们当压岁钱,这张老脸可该往哪里搁?” “干女儿是你认的,这个我可帮不上忙。”方越元一推二六五,直接将魏焕东的后路掐断。 “谁说你帮不上忙?你是看着那两个丫头长大的,她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难道你这个当爹的心里还没数?你帮我想一想,有什么东西是她们想要,而你又没给过她们的?” 方越元侧头想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想不出来,从方晓晨懂得要东西的时候开始,方越元对她的宠爱就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基本上能满足的方越元想都不想就给买了,而且很多时候方晓晨只有三分钟热度,东西买来,没用几天就以不喜欢为借口或是扔在一边不管或是转手送人,方越元也从来不过问。 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经济后盾,方晓晨在物质生活方面从来就没有过不如意的时候,魏焕东让方越元帮着想这个,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郑怀柱在一旁呵呵笑道:“这个好办,今年过年的时候,魏焕东暂时就先买几样精致的小东西对付过去,等将来咱们打开局面了,魏老投资,在城东给她们开一个分店,这不就结了?” “在城东给她们开个分店?恐怕不太容易啊。” “何以见得?” 魏焕东放下了筷子:“据我所知,庞六指和崔广平他们都已经开始行动了,看局势,好像并不太赞同怀少的提议。” “魏老也知道这些事了?” “我又不是老眼昏花了,那些小子搞的那些动作,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郑怀柱哼了一声:“既然提到这茬了,咱们也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方老板人在滨海,对咱们省城的事知晓得并不详细。事实上,指望一顿饭就解决城东那片地盘的分配,我郑怀柱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之所以要请他们吃那顿饭,目的就是为了将事情摆到台面上,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了。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还得好好商量一下。” 方越元眼中精光闪动:“的确要好好商量一下,不知道怀少对此有什么看法?” 郑怀柱神情沉重的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地图在桌子上展开:“方老板请看,这张就是现在城东地区势力分布图,现在不止是老贾、崔广平他们,其他的势力也都已经开始纷纷行动,各自抢山头。目前来看,还没有达到,但离白热化也已不远。据我们在公安那边的朋友们说,城东那一带不稳的苗头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那张图依然是一张省城地区的行政图,和先前郑怀柱在饭局上掏出来的那张相比,这一张划分的区域更加的细致,每一块区域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旁边写上了该股势力老大的名字。从地图上来看,各股势力形成了犬牙交错的局面,崔广平的地盘里面有一块老贾的飞地,老贾的地盘又和庞六指的地盘相互咬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但这都不是吸引方越元的地方,方越元最感兴趣的是那张图的本身。本来这么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图,一般人来做的话,八成会做成大圈套小圈,小圈套圆点的模样。可是这张图却做的相当有章法,既将各方势力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从图面上看起来又相当的整洁,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 方越元也是一个行家,看了那张图之后,口中不由得啧啧几声,连连说道:“好活,好活,干这个活的人,一定受过专业的图上作业训练,没有个五七八年的功底,做不出来。” 郑怀柱嘿嘿笑道:“方老板过奖了,这张图做的的确不错,但是方老板想要夸我的话,可是夸错人了,这张图,是我求司令部作训部的一个参谋帮着做的,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咱可比不了。” 说着,将那张图向方越元的那里移近了一些:“听说方老板也是军人出身,对于这张图,看得应该比我们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门外汉要清楚得多,不知道方老板对这张图有什么见解?” 方越元拿起这张图,仔细看了一会之后,放在了桌子上,沉吟片刻,说道:“从这张图上来看,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应该是正处于地盘争夺的早期阶段,图上标注的并不代表是最终的结果。但是也够乱的了,不但有咱们那天吃饭的时候见过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人,看来都把城东当成一块肥肉了,谁都想咬两口。” 魏焕东叹道:“幸好张诚那厮留下了这么大一块地盘,要是地盘小了,还真就不够分的。” “张诚打下再多的地盘都没用,因为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黄毛丫头,就把几十年辛苦经营的家底都拱手送了人,与其替他惋惜,倒还真不如研究一下如何虎口夺食,现在各路神仙可都露了面了,以前藏着掖着不肯出头的也都已经坐不住,想要在这堆火上添上一把柴禾,嘿嘿。”郑怀柱冷笑两声,夹了一筷子鱼肉慢慢的嚼着。 方越元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要动手的话,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如果现在不能果断出手,用不了两个月,恐怕这最佳的时机就会错过,那时候再动手可就晚了。” 魏焕东和郑怀柱都点了点头,对他的提议深以为然。 魏焕东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却是一个老江湖,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比郑怀柱这个高智商的后起之秀要熟悉得多,方越元的话刚一出口,他就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正是争夺地盘即将达到白热化的阶段,老贾也好,庞六指也好,由于郑怀柱有意在那天的酒局上透露了一些城东的消息,都对城东的地盘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管是出来混的,还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讲的都是一个“利”字,可蛋糕只有那么大一块,不管是谁,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必须要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要是正当商人,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采取的手段都比较柔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太过激的手段来解决。可是这些人表面上挂着正当生意人的名头,骨子里崇尚的都是暴力手段,既然想要地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动拳头来解决问题。在利益面前,平时积攒下来的交情就显然得微不足道。短短几天之内,城东地区这把火已经有越烧越旺之势,否则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但是警方再注意也没有用,上一次突袭张诚,完全是在程卫国的压力之下,地方公安不得不配合,才能在短期内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一举将张诚掀翻。现在没有了来自军方的压力,警方的警力短期内根本就集结不起来,最多也只能是“密切关注”、“抓住典型”。 这样一来,那些江湖大哥的胆子越来越大,城东那一片的争夺战也越演越厉,逐渐已经开始有撕破脸火拼的态势。而这个时候,就是方越元等人介入的最好时机。 从警方角度上来讲,正好是刚刚对这一片的态势引起重视的时候,即使布置警力,短期内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从其他方面的角度上来讲,正处在各股势力要撕破脸而没有撕破脸,不断的小股试探对手的的微妙时期,双方还都有所保留,没有动老本打恶仗的想法,如果方越元此时强力介入,完全能达到奇兵的效果。这个时间掌握的一定要精准,早了晚了都不行。 早了的话,其他的江湖大哥没有相互撕破脸,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要是在那个时候介入的话,其他人说不定会联合起来,先将这个最大的威胁联手打掉。而在争夺地盘的初始阶段,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按兵不动,就会给其他人一个错觉,认为郑怀柱他们真的会天真到以为那些江湖老大已经答应他们的提议的程度,从而可以最大限度的麻痹省城的那些大佬。 如果晚了的话,同样麻烦。首先在各方争夺达到白热化的时候,各位老大都已经打得红了眼,将老本都搬出来的时候,为了维护城东那一片的安宁,警方即使没有做好准备,也会不惜一切的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警力。其二是即使警方不会强力,由于各股势力都已经加大了实力,方越元和郑怀柱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一脚,难度上要增加不少,性价比就低了很多。 若是再晚一些,就更要命了,那时候地盘已经分配完毕,定了型,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局面更不容易打开。 “六哥也说,现在动手是最佳的时机,看来方老板和六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郑怀柱身后站着的那个神秘的六哥,方越元也见过,更知道他和郑怀柱的关系,所以在方越元面前,郑怀柱丝毫不掩饰他的存在。方越元听了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得太多的惊异,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他也这么说,那咱们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第一口,应该在哪里下口。” 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在那张地图上慢慢的画着圈,随着手腕的翻动,筷子划过的地方,逐渐现出一条闪着油光的痕迹,将整个城东地区圈在了其中。。.。 第三一八章 第一枚棋子 - 豹隐 - 贝戎 如果不是张诚突然间垮了下去,柳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打拼了半辈子,身上的刀伤没有二十条,也得有十七八条,总算是在省城打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虽然只有几条街,而且位置也不错,可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十几二十号人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围在自己身边老大长老大短的个不停,实惠没有多少,虚荣心却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可是,机遇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在某人头上,谁能想到,占了省城最大一块地盘的张诚竟然会突然被人家连根拔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柳健柳老大也着实吓了一跳――那可是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啊,而且张诚这个人也知道自己这地方油水不多,想要捞更多的好处,只有走上层路线,据说他和省里的一些实权人物都有或多或少的来往,但是说倒就倒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些所谓和他交情匪浅的高层人物,也像是统一吃了哑巴药一般,集体失了声。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程卫国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只能在没办事之前将消息封锁住。办完事之后,参与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也不像以前那样紧崩着神经,不敢吐露一个字,逐渐的省城开始风传,张诚之所以倒台,是因为得罪了某位解放军大佬,才让这么快就被收拾掉的。至于得罪的是谁,怎么得罪的,却版本众多。很少有人知道,张诚的倒台,仅仅是因为舅子无中生有的给自己树了一个情敌,才引起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 柳健能在龙蛇混杂的省城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本身就不是一个笨人。听到张诚倒台的原因之后,也只能是微微一叹。捞偏门的就是捞偏门的,即使是结交了再多的高官,一旦出了事,那些高官也不可能像护儿子一样护着他,终究到底,还得是要靠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对于自己的现状,他就更满足了。 自己这一片地盘虽然得可怜,甚至可能连张诚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可是贵在不引人注目。他这个人又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吃穿玩不愁就行。省城其他的老大们,看起来表面上都挺风光的,可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下子让人给掀了?想当年,其他省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连省长见了,都得尊称人家一声“爷”,但就是这位爷,最后的下场不也是被敲掉了么? 低调,才是王道。 但是他这样想,手底下却有人想要趁此乱世,在城东捞一把。如果是其他人有这种想法,柳老大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就骂了,但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偏生又是他的亲弟弟。从他刚开始出来混的时候,这位亲弟弟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出生入死,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柳健的这个弟弟名叫柳春生,也是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可惜仅仅局限在柳健的地盘上,去别人的地盘上也打了几架,但都没有出什么彩,也正因为如此,在省城江湖上这哥俩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郑怀柱摆饭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他们两个。 张诚倒台不久,省城各路人马就已经开始争夺城东那块地盘,由于地盘太大,谁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去,所以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就特别多,品流也极为复杂。老牌的江湖大哥就不用说了,一些后起之秀也都跃跃欲试。柳春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觉得凭这十几个人,只要不要命,完全可以在城东打出来一片天下,当即就去找大哥商量这事。 柳健不忍心骂自己这个亲弟弟,在柳春生看来,就是柳健默认了,二话不说,立即组织人手跳入了这池混水之中,等柳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抽身,只好由着柳春生折腾。没想到半个多月下来,柳春生竟然真的在城东有站住脚的趋势,至少其他人马已经默认了他们这一股势力,柳健也一下子由省城三流变成了二流。 当柳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面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想到自己这十几个人竟然真的这么有实力,现在城东那里可是一锅滚水,这些人跳到那锅滚水里面打了一个滚,竟然没有伤筋动骨,看来如果再好好发展发展,完全可以在二流站住脚,不会再降级成为三极。忧的是他们的实力和其他江湖大哥相比,还是弱得可怜,不知道究竟是那些江湖大哥真的认同了自己的存在,还是都着眼于大局,根本就无暇理会这种虾米。 他有个很好的习惯,一旦碰到烦心事的时候,都会到位于他那块地盘中心的一个洗浴中心找个池子泡一泡,然后再蒸一下桑拿,将自己搓得像一个煮得通红的龙虾一般,借以舒缓压力。今天也是如此。 柳春生领着人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柳健心里莫明的感到一阵烦燥,给柳健打了一个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不用猜也知道,这子肯定是去某个地下酒吧或是歌厅里面鬼混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也只能去这种地方,高档消费场所省城不是没有,却不是他这种人能去的地方。 平时去洗澡,都是兄弟两个人一起去,现在既然柳春生没有回来,柳老大只好一个人去。那洗浴中心他去过无数次,早已熟络无比,进了门之后,也没用人指引,直接来到了大池房,将身子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迈步进了澡池,缓缓坐了下去。 池水的温度都是调好的,不凉不热正正好好,柳健刚一坐到池子里,就舒服得打了一个冷战,将毛巾盖在了脸上,头靠池沿上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在江湖上打拼了半辈子的人而言,有时候幸福这两个字变得相当的简单――家人老婆平安无事,自己又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这辈子就够了。至于大富大贵,见他**的鬼。 正在那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滚烫的池水,想过去一会再去蒸桑拿的时候,忽觉得身畔水波荡漾,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坐在他两边,其中一人一伸手,就将他脸上毛巾摘了下来。 这一片是他的地盘,几条街谁人不知道他柳老大的名号?在他们哥俩经年累月的调教之下,本地人看到他们两个在这个池子里,都会自动自觉的坐到其他池子里,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洗浴中心的老板能支起这么大一个场子,肯定黑白两道都有点实力,却偏偏拿这两个家伙没有办法。如果找白道的人解决,又抓不到他们什么证据,最多就是一个治安处分。 如果找黑道的人来解决,势力的制不住他们,势力大的来了,他们两兄弟当时点头哈腰的,转过头来就翻脸不认帐。而现在省城又经过了魏焕东的一番折腾之后,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稳期,谁也不想再搞出人命来,洗浴中心的老板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认他们两个当了大哥,每个月请他们哥俩吃上几顿饭,塞一点钱,外带消费全部免单,就当破财免灾了。 严格说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之内,被柳老大真真正正吃住的上点档次的地方,就是这个洗浴中心。其他的地方不是拿不下来,而是都不够档次。柳健每次来了,也都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但是今天却偏偏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捋自己的虎须,不但公然的坐在了自己旁边,而且还伸手将自己盖脸的毛巾摘了下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睁开眼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都是三十来岁,赤身坐在身边,脸含微笑的看着他。 如果熟人的话,柳健说不定还能给他留点面子,但是这两个人面生的很,说不定是哪个区的毛头子跑到自己的地盘上装大爷来了,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柳健在这一片是骄纵惯了的,眼睛里面岂能容得下这么大的一粒砂子?眼睛一瞪,脸也沉了下来:“你们两个瞎了狗眼了?不认识马王爷,难道连你老子也不认识了?” 坐在他左侧的那人嘿嘿一笑:“我说老温,这位柳老大说他是你老子?你有这么年轻的老子么?” “滚你***,我看他像你老子才差不多少。你自己看看,就这熊样的,獐头鼠目,和你长的倒还真像爷俩。”柳健右边的那人毫不相让,反唇相讥。 他们两个这么一说,柳老大心里顿时一寒。这个世界上他不认识的人比认识他的人要多许多,他不认识这两位,可是这两位却很明显是认识他的。不但认识他,而且似乎还对他的底细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他的底细,还敢这样放肆的人,明显的是有备而来,看来这一次要栽。 但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也见过不少阵仗,心里虽然慌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两位朋友,难道认识柳某?” “柳老大嘛,谁不认识?一直以来蜗居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很少和省城其他的江湖大哥们起摩擦,江湖传言,如果省城还有唯一的一片世外桃源的话,那就是你柳老大的地盘了。” “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正如兄弟所说,我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二十年前,这里就是菜地和坟圈子,现在是建起来了,但是和市中心那些繁华地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世外桃源,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油水,所以省城其他老大们看不上眼,才让我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现在双方人数之比是二比对方两人,自己只有一个人,手底下最得力的亲弟弟不在自己身边。而看这两位除了一脸横肉之外,身上的腱子肉都是一块一块不住的跳动着,别说一打二,就算是一对安逸了这么多年的柳健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正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暂时示弱并不是无能的表现,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实力。 “你这个便宜捡的倒还真不,刚才我们兄弟两个在外面转了转,这几条街的店面虽然都不怎么太大,可是密却不,要是都换成大商场的话,你老兄还不得赚翻了?” 柳健干笑两声:“可惜的是,这些店再过二十年,也只能是店,这辈子是没法子变成大商场了。老哥我捡的这个便宜,说起来还真是‘便宜’,没有比这个更便宜的地盘了。” “不知道柳老大一年到头,能从这里便宜到多少钱呢?”那两个人知道柳健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也不忙着亮底牌,反而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和他唠起了家常。 但是说话归说话,这两位手上也没有闲着,一左一右,像两把铁钳一样钳住了柳健的手腕,只要他稍有异动,立马就将他掀翻在这浴池之中。 柳健又是连声干笑:“一看二位就是人上之人,问这个问题,那不是成心在寒碜老哥我呢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姓温的说道,“老哥再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叫得上号的老大,兄弟只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跑腿出力的,怎么可能和您相比?” “不知道兄弟在哪位大哥手底下高就?”柳健一听他这么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两位果然是受了别人的派遣,特地来找自己麻烦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跟了自己多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自己落单的机会。 “好说,好说。”那姓温的说道,“兄弟叫温宏哲,那位叫叶虎,都是无名辈,以柳老大的身份,肯定是没有听过我们两个的名字的,不过这没关系,我们认识柳老大就行。” 他说的漫不经心,柳健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最近这些年,叶虎和温宏哲这两个人在省城声名鹊起,可以称得上是郑怀柱手底下最得力的两大金刚。虽然名义上还只不过是郑怀柱手底下的马仔,但是早就已经引起了江湖上各路大哥的注意,谁也没有真正的将这两个人当成一个马仔看待。说起来,这两个马仔的名声,甚至比柳健这种地盘的老大还要响亮许多,柳健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们两个的大名。 郑怀柱手底下的两大金刚今日双双出现在自己的地头上,而且还是来者不善,这让柳健如何还能再沉得住气?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哟,原来是温老弟和叶老弟,你看老哥这眼睛,不知怎地,竟然没有认出两位来,嘿嘿,老啦,不中用啦,连人都看不清了。” 叶虎自从让袁八爷派出去夜袭刘欣,在程志超手底下吃了大亏,断了手腕之后,着实沉寂了好一阵子,直到前几天才算是痊愈。养伤的时候,他已经将程志超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不管自身的实力,还是相互之间背后的势力,程志超都比他要高出一大截,这辈子是没指望报仇了,心里只能自认倒霉。幸好郑怀柱也算是够意思,一方面安抚程志超,另一方面又给了叶虎一笔钱用以补偿,才算是让叶虎心里平衡了一些,没有对袁八爷心生怨怼。 本来依照郑怀柱的意思,此人既是金牌打手,那么就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才堪大用,他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再休息两三个月。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连郑怀柱也没有想到平时动不动就高举武装带将程志超抽得吱哇乱叫的程卫国心里竟是那般的疼爱儿子,得悉程志超和张诚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后,直接动用军方的力量,逼得省城的警方出手一举将张诚打掉。 他倒是替儿子报了仇了,可是这样一来,却直接造成了省城地下势力的动荡不安。省城大势力为了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真空而纷纷粉墨登场,明的暗的阴的损的诸般大招不一而足,大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为了能在城东地盘争夺战中取得最大的利益,叶虎和温宏哲这类金牌打手必须要放出来,形势所逼,也顾不得让叶虎再多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了。反正现在程志超已经参军入伍,远走高飞,即便是叶虎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不会引起程志超丝毫的不安,算是避开了程卫国的神经。 叶虎其实是袁八爷的人,而温宏哲是郑怀柱的人,平时两个人都是各干各的活,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但郑怀柱集团的大打手们都整合到了一起,里面还夹杂了几十名方越元派过来的人。方越元是军人出身,在整合人手方面是行家里手,郑怀柱也是从就在部队大院长大,没吃过肥猪肉,肥猪走总是见过的,短短两天之内,上百号的人就已经整合完毕,而且都是经过挑选的精兵,单以战斗力而言,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而原本各干各活的叶虎和温宏哲,也在这次整合活动中被整合到了一起,被郑怀柱派了出来,第一个任务,就是来找柳健柳老大。。。 第三一九章 说客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一九章说客 先从柳健下手,是方越元、魏焕东以及郑怀柱共同研究的结果,和其他的老大们相比,柳健的实力是最弱的,同样也最没有竞争力。即使是现在在城东打出了一片地盘,用不了多久,也得被其他的大鱼们吃掉。在郑怀柱的眼里,柳健这种实力的选手,连鱼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条虾米,还的那种。 但是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三不靠,其他的江湖大哥们看他们这种实力的货色都是俯视,从来不会拿正眼瞧他们,当然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情。同样,一些自顾身份的大佬,只要柳健他们做的不太过份,也不会和他们较劲,也就是说,柳健这种实力的势力,和大势力相比,既没有太大的交情,也没有太大的恩怨,情况有点类似于僵尸,虽然生活在三界六道之内,却与六道众生完全不同。 而在方越元看来,这种人物,其实是捡都捡不来的大宝贝,属于那种可打可收的类型。不管是大股势力,还是股势力,基本目的都是为了一个“财”字。只要有这个目的跟着,那么是个人就会有**,但是这**的大,是受环境的影响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人的**就大,环境不允许的情况下,人的**也很容易得到满足。 柳健的实力再弱,在省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他当然也想求财,否则的话,不会默许柳春生带着人去城东开疆扩土。那么对于郑怀柱他们而言,就好办得多了。他们的实力不济,想要揍他们,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就像是一盘已经上了桌的红烧肉一样,想吃掉的话,随时都可以下筷子。 但如果换另一个角度,许他们一些利,那么将他们拉拢过来也不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方越元等三人的目标是要将城东那一片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手里。等到城东开发的时候,能不能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去是一回事,有没有资格吃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肥肉太多,不可能连汤水都不可能不留给人家。但关键的问题则是必须方越元和郑怀柱先下第一口,而且还不能有任何的阻碍。 这就需要他们的拳头要绝对够硬,否则省城的那些江湖大哥们也不是白给的,如果拳头不硬的话,怎么可能会由得他们挑好地方下口? 所以饭吃完之后,基本方针也定出来了:暂时先不和那些实力较强的对手硬碰,先由着他们闹去,自己这边,第一阶段的任务就是想尽各方百计,拉拢那些有野心,有**的股势力。先用利字来诱惑他们,如果利诱不成,那么马上就转为威逼。威逼利诱这两大招术全使完了之后,对方还是不肯就范的话,那么就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直接让他们断了掺和的念头。 ――有些游戏,天生就是强者的游戏,弱者,根本就没有资格玩。 省城大大的势力多如毛牛,大的如张诚、老贾等人,可以控制大半个甚至整个行政区的地盘,次一些的也会牢牢的占据着某个黄金地断。而的就相当乱套了,像柳健这样控制几条街的有之,让方晓晨从大腿上往下削肉的秦川那种类型,抱着一个有实力的江湖大哥,但是比那些大哥手底下的其他弟的自主权又多一些的人也有之。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实在不是一个工程。 幸好郑怀柱的情报侦搜能力比较出众,再加上他身后站着一群政府官员的太子爷。这些太子爷们虽然打架的时候指望不上他们,但是要得到一些道消息还是颇有利用价值的。当方越元的圈画完了之后,郑怀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谱,在图上指指点点,选出了三四股头脑发热,想要在城东混水摸鱼的势力,作为重点攻关对象。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无心参与的,郑怀柱也选出了一些,总共加在一起有十多股股力量。别看这些股力量一盘散沙的时候,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如果能将他们拧成一股绳,绑到自己这辆战车上,那么十几股,就算是仅能招揽一半,也是几十人的庞大队伍。 能在省城站住脚的,哪一个不是拼出来的?这几十人一旦加入,联同郑怀柱和方越元派出来的一百多人,从人数上来讲,已经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足够在省城呼风唤雨的了。 这些人有的面子大,有的面子,郑怀柱当然不可能抽出身来,每一个都亲自上门劝降。一来面子问题,二来他也忙不过来。只能派出自己手底下像温宏哲、叶虎这种在省城混出点名气的人逐一上门。至于他本人也没有闲着,有些股力量,还是得他亲自上门不可。 柳健在省城的面子,还不配让他亲自上门,在郑怀柱心目中,这位柳老大的地位,和温宏哲他们是划等号的,派出两员大将去找他,已经算是够给面子的了。 这些情况,柳健当然不清楚,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这两位无事不来的夜猫子跑到自己地头上,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一边和温宏哲、叶虎两人打着哈哈应付着,一边在心里不住的盘算这两位来找自己究竟是何事。 温宏哲见已经将他制住,和叶虎相视一笑,松开了他的手腕:“柳老大好享受啊,刚才我们两个在这个洗浴中心里转了一圈,放眼省城,环境这么好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是吗?温老弟要是喜欢这里的话,就多来几次,老板和我熟得很,你温老弟不管什么时候来,不管来几次,绝对免单。” 温宏哲一脸的受宠若惊:“那是不是太麻烦老哥了?” “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近几年来,温老弟和叶老弟在省城名声大振,别说一个洗浴中心的老板,就算是那些响当当的大哥们,哪个不都给两位老弟几分面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面子是人家给的,事可是自己做的。” “那是,那是。”灯光之下,只见柳健脑门上汗渍渍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用脑过度而流出来的,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两位老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跑到老哥这里来玩了?最近省城可是暗流涌动,怀少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温宏哲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难道柳老大有什么想法?” “这个……”柳健一时半会,还真就接不下这个话茬,只好干笑两声,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叶虎挨着柳健,将头也像他刚才那样靠在了池沿上,双眼微闭,一脸的惬意:“现在大伙的想法都很多,不止是怀少,省城的各路人马,哪个没有几个想法?就连你柳老大不也是想分一杯羹么?” 此言一出,柳健马上就听明白了,心里不由得一凛。自从柳春生领着人去趟城东那片混水开始,他就一直担心会因此给自己带来横祸,可是随着柳春生在城东站稳了脚跟,意料中的那些横祸竟然一直没有出现,时间一长,柳健心里也多了一分侥幸心理,以为那些有实力灭了自己的大哥们现在正互相捉对厮杀,掐得正欢,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借着城东这个金字招牌招一些人,壮大自己的实力这个念头也慢慢的冒了出来。 可是,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还没等他着手拉拢人,郑怀柱就找上门来了。 “叶老弟真会开玩笑,老哥我在省城的名气还没有两位大,怎么可能会想着分一杯羹?” “难道柳老大没有这个打算?” “绝对没有。”柳健一口否认,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现在自己的人都没有在身边,唯一一之计,就是先自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心里打定主意,就算被对方捉了一个现行,他也绝不承认。 “不对吧?”温宏哲嘿嘿一笑,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几个,放低了声音说道:“据我所知,柳老哥的人马可都在城东杀出好大的威风了。现在至少有一两条街已经落入了柳老哥的手里。” “谣传,百分之百的谣传。”柳健正色说道:“城东那可是张老大的地盘,虽然他老人家翻了船,进了局子,但是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他老人家的主意。别的不说,张老大随随便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得粉身碎骨。老弟啊,就当老哥求求你,这种谣传你可千万不能乱说,我可还想着吃几年安稳饭。” “哦,原来是谣传。”温宏哲和叶虎同时拉长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哈哈笑道:“我觉得也是,老哥您在省城的实力,说实在的,有点……,有点那个,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哦。” “明白,明白。”柳健点头点得快极,看起来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很赞同他们两个的说法一般。 “实话说吧,虽然谁也没有明挑出来,可是大伙心里都有数,这一次张老大是彻底栽了。某些传言,相信老哥也没少听。这一次,张诚自己找不自在,竟然得罪了司令部的人,那里的人是好惹的么?得罪了那里的人,进去了还能再出得来?从此之后,省城这一块,是没有张诚这号人物了。”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张老大真是得罪了司令部的人?”柳健八卦之心顿起,忍不住张口问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人家得罪得那么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温宏哲和叶虎都是郑怀柱的人,而郑怀柱是什么身份,在江湖上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说张诚因为得罪了司令部的人而翻船,可信度要比外面那些传言高得多。相信以郑怀柱的身份,对于其中的内幕也一定相当了解,这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八卦题材。 却见叶虎脸一沉:“老哥,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最好还是别打听,这事有点敏感。” 柳健吓了一跳,一连串的点头。 只听得温宏哲又说道:“实不相瞒,很多人都清楚张老大进去就很难再出来,城东那一片又不能一直空着,大伙都眼热得很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相信你柳老哥也不可能放任手下去那里折腾,是不是?” 这两个人一句狠话没说,但是每一个字都说到了柳健的痛处,饶是老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身经百战,也不禁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其实城东地盘虽大,可都是老工业区,那些工厂里的工人平时见到咱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但要是真抱成一团,还真就不好摆弄。老哥我压根就没想在那里能发大财,但是手底下的那些的越来越不听话,尤其是我那个弟弟,天天做梦都想着发财,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如果温宏哲和叶虎上来就逼问的话,他肯定会矢口否认,死硬到底。但是这二位就像是在和自己唠家常一样,让柳健觉得郑怀柱派他们两个过来,也未必就是恶意,忍不住向温宏哲倒起苦水来,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柳春生等人身上。 温宏哲笑道:“想发财是件好事啊,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钱字?有了钱,才能有好吃好喝好女人。”怪笑两声,继续说道:“就拿这里来说,我就不信真是一个洗澡的地方?要是单纯给人洗澡的地方,建个澡池子就行了,干嘛还弄了那么多包房,还整了那么多靓妞?但是靓妞是不错,没钱人家能白让你玩?” 一提到靓妞,柳健马上就来了精神:“兄弟,这话你算是说对了,这里在我们这片,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的妹子全都是一流货,那脸蛋,那身段,那活计……,要不要叫两个,保证把二位伺候得飘飘欲仙。这里最红的是一个叫琳琳的妞平人,那舌头……” 温宏哲和叶虎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澡池子里。来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分好了工,温宏哲唱红脸,和他唠家常,打消他的戒心,叶虎则唱白虎,适当的时候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但是温宏哲怎么也没有想到,家常唠了半天,竟然唠出这种效果。这个老yin虫,在说别的的时候,一点兴致也没有,一提到女人,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但话多了许多,连眼睛都比刚才亮了不少。 看他这架式,如果不打断的话,这位老兄还真能说到做到,弄不好真叫进来两个妞,那样一来,可就要了命了。叶虎急忙脸一沉:“老哥,扯远了啊。” “……,啊,这个……,嘿嘿,是有点扯远了。”柳健马上就住了口。 在省城道上,叶虎的大名比温宏哲还要响一些,主要是温宏哲办事的时候,在狠劲方面和叶虎相比还差了一些。上一次受郑怀柱的指派帮程志超出头的时候,如果换做叶虎的话,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先将包房里的那几个人先放倒之后再谈,而不会出现方晓晨出手之后秦川才彻底服软那一幕。 柳健的心里,对于叶虎的惧意也远甚于温宏哲,温宏哲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多少压力,说到他最感兴趣的话题,情不自禁的就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叶虎一张口,他这个地盘的老大心里还是猛的打了一个突,将下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叶虎镇住了柳健之后,温宏哲才继续说道:“所以,怀少也说了,柳老哥想要在城东那一片捞一把,乃是人之常情。” 柳健睁大了眼睛:“怀少也这样说?” “人之常情嘛,怀少也是人,当然会理解老哥。” 柳健心中惊疑不定,但是也知道亮底牌的时候到了,“哦”了一声之后,静等温宏哲下面的话。 果然,温宏哲顿了一下之后,又一次压低了声音:“可是怀少更清楚,以老哥的实力,在省城只能算是一只虾米而已,省城里只要一张嘴就能将老哥连皮带骨头都吞下去,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下的人至少有七八个,这七八人都是谁,老哥心里也有数吧。” 柳健这么多年可以说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对于温宏哲所说的那些人都是谁,心里当然有数。脸色变幻了几下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老哥心里有数就好。”温宏哲轻笑两声,“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既然柳老哥的人马已经撒到城东了,想必也很清楚城东现在的局面,是表面上平静,暗地里乱成了一锅粥。以老哥的实力,能在城东打出几条街来,实在是一个异数。如果等那些人将局面弄得七七八八之后,老哥可就危险了。” 柳健沉吟了一会:“今天两位老弟来我这里,难道是想劝我退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这里出来混的更是如此,老哥再怎么说,也是省城叫得上号的一位江湖大哥,面子在那里摆着,兄弟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糊涂事?事实上,怀少也觉得老哥苦了这么多年,难得上天掉下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再想等这么一个机会,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而不捞一笔,简直就是造孽,你说是不是?” 柳健干笑道:“老弟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你一方面说我的实力不够,一方面又劝我捞一笔,依你之见,我到底应该如何?” “捞,当然是捞一把了,咱什么都能造,就是不能造孽,对不对?”温宏哲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怎么个捞法,却大有学问了。老实说,怀少早就想和老哥坐下喝一杯酒,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了。我这么说,老哥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第三二零章 善良的怀少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零章善良的怀少 拐弯抹角,好话不好好说,非要绕来绕去,不知道绕几个圈子。明明心里恨极了对方,但和对方见了面,在外人看来却比亲兄弟还要亲,那是上流社会的人干的事。对于柳健和温宏哲这种下层人而言,直来直往倒更适合他们。 既然温宏哲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柳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莫非怀少了我这十几个人?” “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怀少是挺佩服老哥的,以区区十几个人,硬是能在省城站住脚。这也就是你老哥能办得到,换了其他人,包括我和老叶,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对付柳健这种人,不能单纯的靠压。压到一定程度,就得适当的捧一下。否则将他脑后勺的那块反骨激活了,反而适得其反。在这方面,温宏哲比叶虎的经验要多得多,所以在温宏哲捧着柳健唠的时候,叶虎只是在一旁静静的享受着微烫的池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惬意了。 温宏哲这么一说,柳健马上就探明了他们的底牌,无非就是郑怀柱想要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看中了自己这十几个人,想要拉拢自己而已。想通了这个关结之后,柳健的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在省城只是个股势力,可是仅凭这十几个就将自己手里这一片打造得滴水不入,手下人没点能力还真就办不到。不用说别的,单是这一片近些年冒出来的一些混混,如果在其他地方,说不定就成了气候了,但是在他这里,硬是没有发展起来。 既然郑怀柱想要拉拢自己,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么轻易就不会为难自己。现在是他郑怀柱想要发展实力,可不是他柳健上赶着去求郑怀柱入伙,那么也就是说主动权现在在他柳老大的手里,而不是在郑怀柱的手里。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如果不借此机会好好和郑怀柱谈谈条件,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他也知道郑怀柱的实力不菲,如果能搭上郑怀柱这条船,对自己以及自己这帮兄弟,都是一件好事,极有可能,他和手下那帮兄弟会借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可是江湖上一些关于郑怀柱的传言又不怎么太好,谁又能保证郑怀柱不会过河拆桥?利用他打完方腊之后不会再给他灌上一壶毒酒? 时间有的是,温宏哲也不着急逼他表态,呵呵一笑,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柳老哥,人活这一辈子,除了名就是利,省城那些老家伙们都快蹦达不动了,早晚要洗牌。怀少现在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人精明能干,背景又……,跟着他,将来……” 有些话必须要说得明白一些,可有些话,用不着说的太明白,点到即止。 柳健睁开了眼睛:“既然老弟话说得这么透,老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怀少的实力的确是够强,即使在省城,也算是大户人家,我们这些门户没有法子和他比。可是我领着我这十几个人在这一片虽然发不了大财,但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如果跟了怀少的话,老弟能不能和我说说,怎么个跟法?” “你是怕怀少把你的人马吃了,你老哥就成了光杆司令,到时候怀少再一脚把你踹开,你老哥那时候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不是?” 柳健嘿嘿一笑:“咱们都是出来混的,这种事可没少听。” “那就实话和你说,怀少的确是想拉你入伙,一起干大买卖,图的就是你老哥是个人材。但是你老哥是怎么个跟怀少法,这一点怀少也没有和我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今天来老哥这里,就是和老哥打个招呼。怀少已经找好地方,想要和老哥好好的唠一唠,到时候,老哥心里不就有数了么?” 柳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冷笑一声:“原来温老弟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并不清楚怀少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我不是说了么,怀少已经找好了地方,想和老哥好好的唠一唠,老哥还考虑什么?” “现在?” 温宏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澡也洗了大半天了,身上就算是有一寸厚的老泥,想必也已经搓得差不离了。老哥要是没有其他节目的话,兄弟还得回去向怀少复命。怀少这个人的脾气想必老哥也听说过,如果兄弟回去晚了,恐怕怀少一生气,兄弟可担当不起啊。”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柳健好歹也是一个大哥,听了他的话之后,胆气反而壮了起来,又是冷冷一笑:“对于怀少而言,老哥我这事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有我五八,没我四十。但是对于我那帮弟兄而言,那可是是一件天大的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也得和手下的兄弟们商量一下,听听大伙的意见,这种大事,我可不敢替他们做主。” 温宏哲呶着嘴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老哥这么说也对,成,那我和老叶就回去了,什么时候老哥和你那帮弟兄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你看看,好不容易来这趟,干嘛这么快就回去?这样吧,再泡一会,一会我让老板整两个好一点的妞,让兄弟好好的舒服舒服。” 温宏哲微微一笑:“谢谢老哥了,一来兄弟不好这口,二来怀少现在想必已经等得急了,可不敢再耽搁了。” “这样啊……,那老哥就不送兄弟了。” “客气什么?”温宏哲哈哈一笑,和叶虎双双站起,围上了浴巾,向外面走去。 柳健目送他们两个走向门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想再拿一把老大谱,好好的泡一泡,然后找到柳春生等人再说,就见已经走到门口的温宏哲和叶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转身又折了回来。 柳健脸色一变,正要出言询问,就见温宏哲拍了拍脑袋,一脸歉意的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光顾着和老哥说话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 “老弟又想起什么事了?” “刚才怀少吩咐我们两个来找老哥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几个醉鬼,一看就没少喝,走路都分不表东南西北了。怀少心地善良,生怕他们这样回家里挨老婆骂,所以就找了几个人,领他们到城南河边去吹吹风,醒醒酒。其中有一个,好像是老哥的弟弟,叫柳春生,对吧?” 柳健脸色大变,“哗啦”一声,顾不得身上寸缕不挂,从澡池里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温宏哲的鼻子怒骂道:“温宏哲,你……” 温宏哲皱了皱眉:“咦,老哥,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柳二哥醉得那么厉害,回到家里一嫂子生气,不让他上床,这两口子的日子还怎么过?怀少也是为了他们家庭的和睦,才让人带着他们到河边去醒酒。现在大冬天,天寒地冻的,河面上的冰一尺多厚,你以为刨个冰窟窿那么容易?” 柳健越听越是心惊,刚才给柳春生打电话不通,他也没有往他处想,现在见温宏哲说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作伪。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柳春生真的落到了郑怀柱的手里,这个官二代倚仗后台强硬,说不定真敢刨个冰窟窿将柳春生塞进去。 这么冷的天,柳春生真要是被他塞到冰窟窿里冻上一两个时,就算不当场冻死,恐怕也得冻个半身不遂。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哥俩自幼感情就不错,这要是柳春生被冻个好歹的,他这个当大哥又报不了仇,岂不得内疚一辈子? 温宏哲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经点中了他的死穴,冷笑一声,说道:“怀少做事,一向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他想让柳二哥醒醒酒,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在柳二哥没有醒酒之前,肯定是不能让那些兄弟们把他送回来的。如果老哥不放心柳二哥的话,我看,还真就得亲自去和怀少说一声,要不然我担心那些兄弟们下手没有个轻重的,柳二哥醉的又那么厉害,真要是一把没拉住,栽到冰窟窿里……” 他将“冰窟窿”三个字咬得极重,说完之后,和叶虎两人还摇头叹息了两声,没有理会柳健,自顾自的向门口走去。 柳健打了一个冷战,眼见他们就要出门,急忙叫住了他们:“兄弟,等一等。” 温宏哲和叶虎马上就停住了身子:“怎么?老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健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春生真的让你们抓住了?” “老哥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又没吃熊心豹子胆,就算是借我们两个胆子,我们又怎敢太岁头上动土?事实是,柳二哥喝的实在太多了,不醒酒可是真不行。” 柳健咬了咬牙:“既然这样,我还真就得好好的谢谢怀少。” “不客气,都是出来混的,也算得上是江湖儿女,这么点事,何足挂齿?”温宏哲说完,转身又要走。 柳健急忙追了上去:“怀少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看来不当面谢谢怀少是说不过去了,怀少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谢他。” 他也不敢确定柳春生是否真的被郑怀柱捉住拉到了河边去吹风,但是他也不傻,既然温宏哲在他的地盘上都敢如此威胁他,必是有恃无恐。如果现在再执意不去见郑怀柱的话,那么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即使这一次他在说大话诈自己,难保以后也不会出事,唯今之计,只有先去和郑怀柱见一面,至于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 郑怀柱现在正在一个KTV包房里面,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一样。从程志超放暑假到现在又过去了几个月,郑怀柱出入的场所档次又有了一个提升,在他心里,再好的KTV,也只不过是个扯脖子乱嚎的地方,来这种地方,已经和他的身份不相配了。可是今天他破天荒的又来了,不但他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方越元,另一个自然是魏焕东。 方越元和魏焕东也很久没来这个地方了,从一进门开始,心里就感慨万千,竟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年轻时代和众兄弟一起打拼闯天下,十几个人坐在马路边吃大排档,跑到二十块钱一个时的V一嚎就嚎半宿的日子。现在和那时候比起来,钱多了,身份也高了,但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对KTV这种地方很熟悉,方越元和魏焕东随着郑怀柱进了包房之后,也没有任何的生疏感。只是令他们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家KTV的某些员工看郑怀柱的眼神不太对。 那是一种既像是不太友好,又像是颇为忌惮的眼神。而且这种情绪似乎还会传染,仅仅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白白净净,说话细声细气的服务员推开包房门询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的时候,也都带上了这种眼神。 郑怀柱倒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微笑着点了两瓶红酒和一些干果。那服务生将他点的东西写到单子上之后,又迟疑了一下,声说道:“几位先生还需要不需要其他方面的服务?” 所谓的“其他方面的服务”是什么,大伙都是心知肚明。郑怀柱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这两位一个是咱们省城响当当的人物,另一个是在滨海跺一跺脚,地皮都颤三颤的人物,你们这里的姐都是些什么货色?是能陪酒啊?还是能陪聊啊?” 那服务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逃难似的转身逃了出去。 魏焕东看着那个服务生的背影,不禁哈哈一笑:“我说郑怀柱啊郑怀柱,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那么大一个大哥,和这个服务生较什么劲?” “服务生?”郑怀柱冷笑道,“别看这里的服务生一个人油头粉面的,打起架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是么?就他那个样的,也能打架?” “一个两个当然不敢起毛炸刺,但是要是十个二十个,那可就说不定了。前几个月,就在这里,我他**的差点没让这群毛崽子给堵到包房里出不来。要不是我机警,上楼之前先给我们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从司令部警卫连抽调了一批人手赶过来,你那个干女婿恐怕当场就得挂了。” 方越元的眉头马上拧到了一起:“程志超也来过这里?” 郑怀柱“啊”了一声,知道方越元误会自己带程志超跑到这里寻花问柳,急忙说道:“方老板别误会,我可不是带超儿寻欢作乐来了。唉,这事不提也罢。” “话都说到这里了,不提怎么能行?”魏焕东心里对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干女儿着实喜欢,爱屋及乌,对程志超这个干女婿也是相当在意,否则也不会事隔多年以后,再一次和张诚面对面的较量。这个KTV是个什么所在,他在上楼的时候从身边不时走过的那些莺莺燕燕们那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更何况他的洗浴中心本来也不是一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方?一听到郑怀柱竟然带着程志超来到这种地方,马上就警觉起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有可能是纯属为了玩一玩,但是几个大男人来到这种地方,如果不发生点什么故事,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尤其是和郑怀柱这种人来,就更不靠谱了。 郑怀柱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啊。超儿和我是从一起玩到大的发,就算是我的胆子比天还大,也不敢带他出来干那种事啊?这要是传出去,不用你们两个动手,我们老爷子都得扒了我一层皮。”压低了声音,说道:“魏老应该听过关兆宇这个人吧?” 魏焕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是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鼻子眼睛的关兆宇?” “就是他。” “这个人是我在里面的时候冒出来的,出来后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到过。怎么?这个KTV是他的地方?” “魏老不亏是老江湖,一语中的,这里还真就是他的地方。几个月前,超儿和济勇他们两个放假回家,我寻思着这两个弟在学校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难得回来一趟,带他们出来撮一顿,也算是打打牙祭。嘿嘿,没想到刚出门,就让人给伏击了,幸好有超儿和济勇在场,要不然,那些人当场就得送我去见阎王爷。但也是惨胜,尤其是超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要不是他从就练武,身子骨皮实,那一刀怎么也得要了他半条命。” 魏焕东目光闪动:“关兆宇找人干的?” “除了他,没别人和我有这么大仇。” “那这个人,我还真就得见上一见了。”魏焕东目露凶光,两只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干女婿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这个当干岳父的怎么也得和关兆宇坐下来好好的唠一唠,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关老板的过人之处。虽然那个时候方晓晨和刘欣还没有认他当干爹,但这都不是事,魏焕东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后帐。。。 第三二一章 真情?假意?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一章真情?假意? 当柳健跟随着温宏哲和叶虎按照在路上郑怀柱的提示来到关兆宇开的那个KTV,推门进屋的时候,包房里郑怀柱和关兆宇正在那里推杯换盏,谈笑风声,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了,完全看不出来两个人在几个月前还是生死对头,都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倒更像是相处了几十年,从来没有红过脸的发一般。 他们两个唠得开心,方越元和魏焕东两个坐在旁边的也都是笑容满面,总之包房里的气氛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本来客人来到这里消费,除了极为重要的客人之外,关兆宇很少上前作陪。可是这一次郑怀柱来到这里,却不能不来。 近些日子省城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各路人马齐集城东地区,想要将张诚留下的地盘瓜分的事情关兆宇心里也很清楚。但是他是属于那种比柳健还没有野心的类型。上一次在郑怀柱手里吃了大亏之后,更是萌生了退隐江湖的意思,所以任由那些人折腾,关兆宇只是坐山观虎斗,丝毫没有插手的意图。 前些日子,有也有几个熟识的江湖大哥来到他这里,想让他也掺和进来,都被关兆宇以身体不好婉拒。那些大哥们其实也未必就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入伙,更多是来探探他的口风。毕竟在省城的混子里面,关兆宇也算是一个举足若轻的人物,而且心狠手辣,否则也不可能因为和郑怀柱在生意上起了点磨擦,就敢找人去砍他。若是这样一个人也参与了城东势力的重新分配,而又不能为己所用的话,那么无形之中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在得知关兆宇并无染指城东的野心之后,来找他的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面都非常高兴,吃喝玩乐一通之后,都是笑眯眯的离去。 今天郑怀柱这个死对头突然出现在KTV内,关兆宇听到服务员报告之后,心里就是一凛,不知道郑怀柱来意如何。按理说以他们两个的关系,郑怀柱绝对不可能过来招揽自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郑怀柱这次又是来找麻烦的。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覆,关兆宇自然引为后车之鉴,马上命人到路口去监视着,看看有没有军车冲自己这边来。老实说,上一次他占足了上风,最后却被郑怀柱翻了盘,完全就是因为人家找来了一车带枪的,结果就是关兆宇让人压制得一动不敢动,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郑怀柱三个啤酒瓶子,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院才出院。如果郑怀柱此番再和自己来这么一手的话,那这个跟头可就栽得大了。 他手下的那些服务员办事相当认真,接到关兆宇的命令之后,当即兵分两路,把守住两个路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远处,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才返身回去向关兆宇报告,没有军车的踪影。 关兆宇的KTV距离司令部并不太远,上一次从郑怀柱进屋,到警卫连的战士赶来,仅仅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一次那些服务员盯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看到军车的影子,关兆宇心里稍稍放了点心。只要当兵的没有跟在郑怀柱的身后,仅凭一个郑怀柱和他带过来的两个人,关兆宇还真没放在眼里。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之后,起身来到了郑怀柱的包房。 郑怀柱在进门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故地重游,用不了两分钟关兆宇就会收到消息。收到消息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关老板肯定就会来见自己,所以在包房内端然稳坐,也没有催服务员去找关兆宇。果不其然,半个时不到,关兆宇就已经按捺不住,推门进屋了。 上一次两人见面是典型的火星撞地球,身上的杀气恨不得能把整个KTV的蚊子都灭掉,但是这一次见面,两个人却都换了一副模样,关兆宇一进门就好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哈哈哈一阵大笑:“哎哟,这不是怀少么?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消遣来了?” 郑怀柱也急忙起身,笑脸相迎:“这不是从滨海来了一个朋友么?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哪里还有好玩的地方,就想到关老板了。怎么,关老板不会不欢迎吧?” 关兆宇哈哈笑道:“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看了看郑怀柱等人面前的案上摆放的东西,微微皱眉:“怀少来了,怎么就点了这么点东西?真是岂有此理,那些服务员太不办事了。”将服务员喊了过来,又叫了两瓶上好红酒和一些时令鲜果,“怀少尽管放心在这里招待朋友,一切费用,算我的。” 郑怀柱脸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这怎么好意思?” “这话说的,怀少能带朋友来我这里,那是给我关某人莫大的面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关兆宇用眼角瞟了一眼方越元和魏焕东,当看清楚魏焕东的时候,不禁脸露惊异之色。 魏焕东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魏焕东的,突然间看到这位当年威震省城的魏老前辈竟然和郑怀柱一同陪着这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来到这里,那么此人的身份由此可见一斑。关兆宇本打算进来打个招呼,如果郑怀柱没有事的话,他就转身离去。毕竟这个家伙和自己是死对头,这次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到自己这里来。虽说这几个月两个人之间没有再发生摩擦,但是以前的恩怨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笔勾销,没找人揍他已经不错了,当然不可能再坐在这里陪他说话。 但是看到方越元之后,关兆宇好奇心起,反而不起走了,笑吟吟的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红酒,向方越元一扬杯:“这位大哥气度非凡,一看就是人上之人,想必就是怀少的朋友了?在下关兆宇,和怀少……”顿了一下之后,略显尴尬的说道:“初次见面,只能先敬老兄一杯酒。先干为敬。” 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郑怀柱说道:“怀少在这里招待朋友,我就不方便再逗留,你们玩好。”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却听得郑怀柱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拉住,亲热无比的说道:“关老板是这里的地主,兄弟难得来关老板这里消遣消遣,怎么这么关老板这么快就要走?莫非还因为前几个月发生的那点事而生兄弟的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兄弟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也拿过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酒,仰脖子就啁了下去,中间竟然一口气都没有喘。 关兆宇吓了一跳,他也不是滴酒不沾之人,当然知道红酒这东西,刚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后劲却比白酒还要厉害,像郑怀柱这种喝法,只怕喝不了几杯就得烂醉如泥。 他是老江湖,深知“光棍不吃眼前亏,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急忙抢过郑怀柱的酒杯:“怀少说的哪里话来,人在江湖,谁又能保证没有个恩恩怨怨?那些事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好,等的就是关老板这句话。”郑怀柱大喜,“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之所以带着魏老和这位方老板来关老板这里,就是要在两位的见证之下,和关老板做个和解。咱们都是出来混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关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嘿嘿。”关兆宇笑了两声,没有接他的话茬。可是郑怀柱已经说明了这一次是上门和解的,而且还带着人来的,看起来诚意十足。他虽然不认识方越元,可是却知道魏焕东这个老家伙在省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既然人家郑怀柱这么有诚意,他如果不意思意思的话,显得就太过气了。当下转身又折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笑道:“怀少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有风度,有气概。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刚才听手下伙计说你大驾光临,我的眼皮可是连跳了好几下啊。”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他本来就是鼻子眼,这一笑,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如果善于从对方眼神中捕捉对方心理的人碰到他这种人,那可真是一筹莫展了。 “关老板开玩笑了,我算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江湖传言,往往都是夸大其辞。”郑怀柱越说越亲热,忘情之下,竟然拉起了关兆宇的手,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首先拉着他来到了方越元面前说道:“这位方老板在滨海可是一位大人物,只不过由于一直在滨海发展,很少涉足省城,所以在省城的名气不怎么太大,可是要是到了滨海,一提到方越元方老板,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兆宇没去过滨海,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刻意淡出,还真就没有听过方越元的大名,礼节性的向方越元点了点头。方越元也点头回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用眼睛扫了两下关兆宇。 但就是这两眼,关兆宇心底却是一寒,只觉得方越元的眼神在扫过自己的时候,好像变成了一座实质的大山,刹那之间,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关兆宇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心里却暗暗嘀咕:“这位方老板果然是个人物,单凭眼神中透出来的气场,省城那么多老大,就没有几个能达到他这种程度。这种人怎么和郑怀柱搞在一起了?看来今天郑怀柱是来者不善哪。”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郑怀柱又呵呵笑道:“这位魏老就不用介绍了吧?他老人家纵横省城的时候,咱们还都穿开裆裤呢。” 关兆宇回过神来,对着魏焕东干笑两声:“魏老在省城的大名谁人不知?我们这些辈的初出江湖的,又有几人心里不把魏老当成心目中唯一的偶像?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我这个店里见到魏焕东,真是我关兆宇的福气。”态度极是谦恭,一副辈见到前辈的表情。 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挥手,叹息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老啦,蹦达不动了。这才几年没出来,省城的后浪就已经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拍到沙滩上了。” 关兆宇急忙说道:“魏老说笑了,常言说得好,虎老雄风在,哪一位江湖大哥见到魏老不得给几分面子,我这可不是捧着您唠。” “你这个子,倒挺会说话的。”魏焕东抬起眼皮看了他两眼,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 介绍完方越元和魏焕东之后,郑怀柱又对两人说道:“这位是关兆宇关老板,在省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魏焕东又抬起了眼皮:“是么?你子最近可是嚣张得很,恐怕省城叫得上号的老大们都被你得罪个遍了吧?” “哪里哪里,其实我和关老板之间,只不过是一点误会而已,唠开了,也就唠开了。”郑怀柱坐到了沙发上,向关兆宇举起了酒杯:“关老板,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关兆宇笑着也将酒杯举了起来,和郑怀柱碰了一下之后,又对魏焕东说道:“魏老是第一次来到我这个店里消遣,我这个当老板的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实在该罚。我自罚三杯,还请魏老不要见怪。” “怎么可能?你嘴上说没捧着我唠,可是话里话外,把我这个老家伙都要捧到天上去了,我又怎么会见怪?” “那就好。”关兆宇很干脆的杯里的酒灌到了肚子里。 …………………………………………………………………………………………………… 中国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喜欢绕着弯说,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绕个十万八千里,然后才切入正题。这是一个大环境,受大环境的影响,不管是谁,只要是混到包房里这几位的地位上,就算是想学不会拐弯抹角说话都难。 关兆宇一边嘻嘻哈哈的陪着郑怀柱在那里扯皮,一边旁敲侧击的打听方越元的来路。可是方越元更多的时候,却都是惜字如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关兆宇拐了好几道弯也没有将他的底细套出来,反而让方越元将他摸了个底清,等反应过来之后,不禁暗叫厉害,打定主意,等把这几位神仙打发走了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找个明白人好好打听打听这位方老板的路数,来省城的目的又是如何? 以前来找他的那些江湖大哥谁也没有告诉他现在方越元已经和郑怀柱联起手来,异想开天的居然想要在城东大干一场,主要原因还是一个面子问题。毕竟郑怀柱这个子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联合外人要来抢省城的地盘,属于彻头彻尾的省城不肖子弟,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没有什么可值得拿来说的。 反正郑怀柱虽然实力不弱,方越元在滨海也是实际上的掌棍龙头,可是即使是他们两个联手,也不具备和省城所有势力叫板的能力。更多的老大们虽然在那次饭局上对郑怀柱的提议表现得很尊重,但是心里却全都是付之一笑,觉得这子想出这样的提议,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饭局散了之后,压根就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 等到别人已经开始在城东动手的时候,郑怀柱还没有动静,很多人都以为方越元和郑怀柱不过如此,给个棒槌还真就当真了,就更不将他们当成一回事了。所以关兆宇这个没参与城东地盘争夺战的人,对于这些内幕消息一点也不知情,甚至就连方越元这个名字都是今天头一次听说。 在他看来,方越元就算是个人物,那也是只能在滨海好使,到了省城,未必就混得起来。倒是那个魏焕东,不知道郑怀柱给他灌了什么**汤,竟然也和他穿上了一条裤子。这老家伙可不是一般人物,如果他和郑怀柱联起手来搞自己,还真就够自己忙活一阵子的。 他心里没有真的认为郑怀柱来自己这里是为了和自己和解的,但是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以为是郑怀柱还着人过来是打着和解的幌子,变相的向自己示威。一边心的应付着这郑怀柱等人,一边在心里盘算,如果郑怀柱出招的时候,自己应该如何接招。 郑怀柱张扬归张扬,但心机却是极重,关兆宇和郑怀柱明争暗斗的日子不算短,但是对于郑怀柱的真正实力还是有点吃不透,上一次郑怀柱只不过是带着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来,然后就是从警卫连调人过来帮忙。至于自己手底下的那些金牌打手,则是一个没有动。关于郑怀柱的手下,关兆宇只是知道温宏哲以及袁八爷那批人养活的诸如叶虎之类的打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郑怀柱手底下绝不止这几个人而已,理由是关兆宇每次和郑怀柱交手,总是能看到一两副新面孔。 既然郑怀柱找上门来了,那么关老板能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他们就三个人,还怕他们反了天去?。。 第三二二章 带头大哥 - 豹隐 - 贝戎 WWw.YZUU点comWWw.YZUU点comWWw.YZUU点com 第三二二章带头大哥 也就在这个时候,温宏哲和叶虎两个人带着一脸晦气的柳健走了进来“怀少,人带到了” 关兆宇没想到郑怀柱竟然还留了后手,不禁暗道失算他只担心郑怀柱这一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从司令部警卫连抽调出一批人手来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有想到郑怀柱这一次改了路子,没有动用老爷子的力量,而是用的自己的人 温宏哲和叶虎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之间也算是熟人刚想打招呼,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人之后的柳健,不禁一愣柳健也来过几次他的KTV消费,对于柳老大的身份,关兆宇也很清楚,在柳健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有过几次深度交谈,相互之间的印象都不错在他的印象之中,柳健和郑怀柱应该没有什么来往,所以在看到柳健的时候,关兆宇第一时间的反应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郑怀柱的眼睛落在了柳健身上,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点了几下“柳健柳老大,哈哈哈哈,幸会,幸会” 柳健挤出一丝笑容“怀少,大恩不言谢,我这次上门,是特地谢你照顾我弟弟的,那个臭子嗜酒如命,可给怀少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哪里都是出来混的,看到了,怎么也得帮衬一把是不是?”郑怀柱满面春风,拉着柳健的手亲热的坐了下来“咱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往,但你和关老板应该是老熟人了?难得今天聚在一起,可得好好喝两杯” 一时之间,在关兆宇这个店里,他倒像成了老板一样迎来送往,一点也没感到拘束柳健关心柳春生的下落,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强笑着坐了下来 从进门的时候起,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郑怀柱身上,直到此时才算是有时间看看其他人猛然间现身边坐着的竟然是魏焕东,不禁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像坐到了一株仙人掌上似的蹦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巴了“啊……,魏……,魏老” 魏焕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了?我是老虎怎么地?坐到我身边就把你吓成这个熊样?” “不不不”柳健连忙大摇其头“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魏老,一年多没见,魏老身体可好?”一副又惧又怕的表情,额头上也现出了豆大的冷汗 郑怀柱“咦”了一声,奇道“魏老和柳老大认识?” “岂止认识”魏焕东冷哼一声“去年夏天,这子带了几个人喝醉了,跑到我那里洗澡,洗完了竟然想不给钱就走” 郑怀柱呵呵一笑,魏焕东是何许人也?别看他在省城是个独行侠,不和任何势力贴边,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当年就能将省城搞得人仰马翻,人人谈虎色变柳健竟然敢跑到他的场子里闹事,那可真是寿星佬上吊,嫌自己活的长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魏焕东手底下吃了大亏 果然,魏焕东说完之后,柳健的表情变得加尴尬,抹了把汗,说道“魏老大人有大量,那一次兄弟实在是喝多了,还以为在自己地盘上的洗浴中心呢,多有得罪” 魏焕东嘿嘿笑道“算了,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不提也罢站在那里干什么?坐下” 柳健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大哥,但是这个江湖大哥在魏焕东面前,竟然变得和一个普通马仔差不多少,魏焕东让他坐下,连个屁也不敢放,当真心翼翼的赔着笑坐了下来 只见郑怀柱也坐了下来,低头往方越元的酒杯里倒酒的同时,眼皮抬也不抬的向温宏哲问道“柳老大的弟弟喝多了,我让人带着他去吹吹风,醒醒酒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两个来之前,有没有收到消息?” 温宏哲摇头说道“我们两个和柳老大谈妥了之后,就直接带着他来找怀少了,柳春风现在醒没醒酒,还真就不知道” “这样啊行,等一会其他人来了之后,你们两个就去帮着找一找,那些子办事越来越拖泥带水,帮忙醒个酒,弄了这么半天还没搞定” “知道了”温宏哲和叶虎点了点头,又向方越元、魏焕东以及关兆宇点了点头,告了声罪,转身退出了包房 关兆宇在一旁看得惊疑不定,很明显,柳健是受到了郑怀柱的胁迫,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温宏哲两人来到这里现在省城的人都知道郑怀柱做事心狠手辣,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郑怀柱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达到了公然胁迫江湖大哥的地步 如果在半年之前,有人告诉他郑怀柱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短短半年过去,郑怀柱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实力够强,那就是这位来自滨海的方老板的原因了 说话之间,又有郑怀柱的手下陆陆续续的带了六七拨省城江湖的江湖大哥来到了包房内这些江湖大哥有的关兆宇认识,有的只是听到过名字不管认识不认识,关兆宇很快就现,这些所谓的江湖大哥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虽然也都有点名气,但是实力都不太强,属于打闹类型的不要说和张诚、庞六指、老贾等人相比,就是和自己比起来都差了些火候 这些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有三四人是和柳健一样,受到了郑怀柱的胁迫而来至于其他人,则是面带笑容,见到郑怀柱就不住的点头哈腰的恭维,看到魏焕东,是恨不得跪下来舔魏老的脚趾头,奴颜媚骨到了极点 郑怀柱来到这里的时候,特地选了一个大包房,可是即使是大包房,冷不丁挤进来这么多人,也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尤其是郑怀柱在人都到齐了之后,也没有和大伙客气,直接当起了交警,指挥着众人各自落座,就加的拥挤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包房的沙是呈半环形布局,围着一个大大的玻璃案子,留出一个缺口负责过人正中的沙最大,却只坐了方越元、魏焕东、郑怀柱和关兆宇四个人,其他人只能挤在两旁的沙上七八个人五大三粗的汉子挤在两个沙上,空间之狭,可想而知 这样安排下来,众人虽然落了座,可是那几位被胁迫而来的人脸上都现出不悦之色,只是不知道各自都有什么把柄落在郑怀柱的手里,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关兆宇心里渐生警觉,无论怎么看,郑怀柱将这么多股势力的大哥叫到了一起,都显示他在布一个很大的局到了这个时候,关兆宇本能的就将郑怀柱今天的举动和城东地盘争夺战联系在了一起同时心里隐隐觉得,此次郑怀柱来到自己这里,绝不仅仅是找个地方招待这些人,以及和自己和解这么简单弄不好,他是要将整个城东地区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他关兆宇也极有可能是郑怀柱布的这个局里的枚棋子 他找这些人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很有可能就是要将这些人拖到自己的船上,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使自己在城东地盘争夺战中占据主动像老贾等人自恃实力够用,而且也没有控制整个城东的野心,当然用不着搞这大的排场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郑怀柱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魄力,真的能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拉自己入伙和他合作?他和郑怀柱打的交道不少,太了解这个人了以他对郑怀柱的了解,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之人,他找自己合作,如果不是一个阴谋,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可能性不大,阴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关兆宇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郑怀柱究竟有什么阴谋,心里的打定主意,一会郑怀柱真要是谈和自己合伙的事,就像对付以前那些来找自己的江湖大哥一样,以身体方面的原因推脱掉即使他郑怀柱有什么阴谋,自己压根就不入伙,他又奈我何? 只见郑怀柱将众人的座次安排好了之后,笑吟吟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举起了酒杯,说道“哎呀,我真没有想到,各位老大们如此给面子,竟然来了这么多人本以为能来个三五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弟感动得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只听得在座之人有人笑道“现在省城哪个不知道怀少的大名?怀少能请我们这些人物,那是看得起我们,这个面子怀少给我们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兜着?” 这说话的人名叫卫红河,正是进门就开始就对郑怀柱示好的人之并不是省城市区范围的人整个省城除了市中心几个区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郊区和中心区相连,几个大区构成了省城几百平方公里的城市范围卫红河正是其中一个郊区的老大,整屋子被郑怀柱请来的人之中,还就数他的实力最强,至少能有三十多名手下,还都是直接的手下,不包括有一些混得比较好的手下收的马仔 但实力强和得不得烟抽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话刚一出口,马上就有人露出了鄙夷之色那些被郑怀柱胁迫来的都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郑怀柱被卫红河的马屁拍得似乎很舒坦,哈哈哈笑道“从我认识你老卫的那一天起,你老卫就对我关照有再加上你老卫兵强马壮,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说什么关照不关照,面子不面子的” 这话很明显也是在捧着卫红河唠,卫红河一脸的受宠若惊,一连串的马屁又不动声色的拍了过来 郑怀柱听得加受用,哈哈大笑不已,就连方越元和魏焕东听了,都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些人之中,属这个卫红河最容易搞定,什么事还没有唠,这边就已经开始大拍郑怀柱的马屁此人定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才铁了心要抱住郑怀柱这棵大树,以便将来自己乘起凉来能痛快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城东那一片现在搞得鸡飞狗跳的,张诚残留下来的势力、省城其他方面想要染指城东的势力以及警方布置的监控点,各种势力犬牙相错,交织在一起,整个城东被搞得好像春秋战国的乱世一般任何一个人野心的人,都能从中现机会,并且也不可能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偏偏郑怀柱这边还一点动静没有,实在不正常 在这不正常的情况下,郑怀柱突然将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到,郑怀柱要出手了而且是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凭他的实力肯定是不够,所以才将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想要集合众人的力量如果想要和郑怀柱这种有后台、有实力的人搭上关系,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卫红河早就想要搭上郑怀柱这条线,从而走出郊区,步入中心城区,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他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未必就和他一样的想法其他人实力虽然不及卫红河,可都是根正苗红的中心城区的人,本来就瞧不起他这种郊区大老粗,再一见到他在郑怀柱面前的表现,就加的看不起他了这些中心城区的老大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柳健一样,被郑怀柱点中了死穴,不得不来,自然越看卫红河这种人越不顺眼 但有些话可以明说,有些话却不能明示,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这些人都没有言的权利,那些人只好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关兆宇他是这间KTV的老板,也是在座之人中唯一一个敢和郑怀柱叫板的人当初找人砍郑怀柱,最后反被郑怀柱翻盘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关兆宇完全有实力成为众人的核心与郑怀柱交锋 人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一个群体之中,总会出现一个核心起到领导作用,人也是如此那些被郑怀柱胁迫而来的本身就对郑怀柱怀有一定的敌意,屋里的BOSS级人物,分别是郑怀柱、关兆宇、魏焕东和那个来自滨海的方老板方越元在省城的名气还不太响,知道他的人,也仅限于省城黑道的高级BOSS,像卫红河这种普通BOSS对他是不怎么了解的,所以在不经意间,就将这个滨海最大的BOSS忽略了 剩下的,就只剩下关兆宇和魏焕东众人的眼神都不差,一眼就能看出魏焕东和郑怀柱是穿一条裤子的,那么可堪利用的,就只有关兆宇一个人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那些对郑怀柱有敌意的人心里面,已经将关兆宇认做自己这一伙的带头大哥了 关兆宇对于众人投过来的殷殷目光也有察觉,凭心而论,他还是很乐于替这些人出头的一来只不过是和郑怀柱虚与委蛇一番,自己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二来即便是有损失,可是如果能因为这件事而让那些人感激自己,事后再努一把力的话,未必不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借这个机会展壮大自己,到时候自己实力上一层楼,退隐江湖的念头就暂时可以打消,绝对是利大于弊 当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郑怀柱和卫红河的互相吹捧,笑着说道“怀少刚来的时候,我以为只是魏老和方老板两位朋友,没想到怀少手笔够大,竟然又召集了这么多的朋友给我捧场,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怀少的深情厚意了” 一听到关兆宇张口和郑怀柱直接对话,包房内马上就静了下来,其他人表情虽异,却都竖起了耳朵 郑怀柱本来也就没有和其他人沟通的打算,所以和卫红河只是互相吹捧一番,并没有谈实质性的问题对一个死心塌地要抱自己大腿的人都是如此,对其他人就不用说了直到关兆宇张口说话,他的表情才算是正经了一些“关老板财源广进,还用得着我带人来捧场么?再说兄弟在这里会友,关老板全部免单,这种捧场法,如果多来几份,关老板恐怕哭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怀少真会开玩笑,你带来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是给我捧场来了?这些朋友里面,可有几位我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一回生,二回熟,既然认识了我这个门,以后肯定就会带着其他人来,到时候,我这个店财源加广进,还真就得好好谢谢怀少不可” 郑怀柱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关老板还就得好好的谢谢我这些朋友刚才都已经介绍过了,都是省城算得上号的大哥,地盘虽然都不大,可都是真刀实枪杀出来的,哪一个没有个三朋六故?他们要都是带人过来捧场的话,关老板这个店还真就是‘钱’途不可限量” 关兆宇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举起了酒杯,对众人说道“各位之中,有的是老相识,有的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如果在这里玩得开心的话,以后可得多帮兄弟宣传宣传啊” 众人纷纷应和着,举起了酒杯,一时之间,“叮叮”的碰杯声四起,充斥了整个包房 第三二三章 拒邀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三章  拒邀 酒过三巡之后,关兆宇见郑怀柱还没有切入话题的意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他来我这里,不是为了拉我入伙,而是单纯的会朋友? 但是看那些被郑怀柱请来人之中,大部分都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关兆宇又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咳嗽了两声,漫不经心的问道:“怀少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请了这么多江湖上的朋友来我这里,恐怕也未必全是给我捧场的吧?” 郑怀柱哈哈笑道:“刚我已经说了,关老板财源广进,又岂会用得着我来捧场?相反,兄弟倒是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关老板关照呢。” 关兆宇道:“怀少太抬举我了,现在在省城的地界上,谁人不知怀少的大名?我能有什么关照你的地方?” 郑怀柱呵呵笑道:“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我郑怀柱再有本事,也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要论在江湖上的名头,你老兄可比我要响得多。” 关兆宇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只比郑怀柱大了六七岁而已,但却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辍学出道了,那个时候,郑怀柱也还不过是个小学生而已。论起资历来,郑怀柱的确和他没有可比xìn。像他们这种老一代hún,利字固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如果没有办法取得大的利益的时候,就将这个“名”字看得相当的重要。郑怀柱这番话虽然是捧着唠的,但是却说到了关兆宇的心坎里。 笑过了之后,又看了一眼端坐旁边的魏焕东一眼,马上说道:“其实,哥哥这点名气,和魏老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要说名头响,在座的诸位,谁能及得上魏老。” 魏焕东横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都和谁学的,一句话,非得拆成八字,掺和在吹牛拍马中说出来,就不能痛一些?” 关兆宇和郑怀柱都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却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 只听得魏焕东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老实说,老在旁边听了半天,本以为你们两个互相吹捧两句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没完没了了,总之我这个人有话憋不住,实在受不了你们这个作派。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天我们几个来,主要还是为了近咱们省城发生的一件大事。” 众人一听,马上将耳朵又再竖了竖,像立耳兔一样屏住了呼吸,静候魏焕东说下去。 魏焕东和方越元都是在江湖上ō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虽然郑怀柱将他们领到这里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说明这里是关兆宇的地方。但是就算是用屁股也能猜得出来,郑怀柱来这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关兆宇。至于是不是拉他入伙,那是另外一回事。 魏焕东不知道郑怀柱葫芦里卖的什么yà,他坐在旁边纳闷了半天,也不敢相信郑怀柱真是一个肯放下以前恩怨,而和关兆宇联手的人。不过看郑怀柱一脸笑意,句句都是捧着关兆宇在唠,觉得八成这小对关兆宇还是有点想法的,听他们在那里捧来捧去的说了半天,始终切不到正题上,一向崇高直来直往的魏焕东郁闷不已,终于在关兆宇将话题又扯到他身上的时候忍不住了。 以他在省城的江湖地位,在其他大哥面前,他的话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力度,但是在这些小辈的面前,他说话,其他人只有听的份,当下郑怀柱和关兆宇也都住了口。 魏焕东话匣既然已经打开,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我说小关啊,虽然咱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的名字我以前也听说过。年轻人,没后台,没背景,能打拼到这种程度,在省城可不多见啊。” “魏老过奖了。”能得到魏焕东这种老一代hún中大大有名的人物的当面夸奖,关兆宇顿时感觉到浑身上下轻了四两,急忙谦虚了一下。 “这你倒不用谦虚。刚小郑也已经说了,这一次来你这里,一来是找个地方和大家见见面,二来,是为了谈一件近轰动省城的大事。什么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魏焕东是五短身,短小jīn瘦,关兆宇却是高高瘦瘦,两个人的外形虽然都带一个瘦字,但是从身上来讲,关兆宇比魏焕东高出一个头不止。可是矮了一个头的魏焕东说话的神情语气,却占足了上风。一时之间,屋里的人都忽略了他们个头的实际差距,都有一种魏焕东比关兆宇还要高一个头的感觉,尤其是卫红河,看魏焕东的眼神,简直是一种信徒见了主教一般的崇敬。 关兆宇在魏焕东面前,也实在有一种被这个老东西完全压制住的感觉,轻轻的点了点头:“知道。” 魏焕东不喜欢人家拐弯抹角的说话,他也就收起了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回答的意简言骇。事实上能在魏焕东面前谈笑自若,一点压力也没有的,除了方越元之外,省城就剩下程志超这个干nv婿以及方晓晨、刘欣这两个丫头。即使是他们三个,在第一次见到魏焕东的时候,也都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魏焕东翻眼看了看关兆宇:“知道?那你说说,近咱们省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是没少发生。但大部分的大事都和咱们这些出来hún的没有关系,唯一一件和咱们有关系的,就是张诚张老大的倒台。” “张诚倒台,纯属他咎由自取。几十岁的人,孩都上初中了,闲着没事还掺和小舅在学校里和人家争风吃醋的事,结果这一次没玩明白,踢到铁板上了。” 众人一听,都不禁为之动容。魏焕东说的有鼻有眼的,再加上他和郑怀柱在一起,以及江湖上的传说,众人心里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张诚的确像江湖上某个版本的传言所讲的那样,完全是因为小舅在学校里和官二代争风吃醋,结果他不合时宜的hā了一手,惹恼了大人物,翻的船。 关兆宇嘿嘿笑了两声:“那他可真够倒霉的了。” “他倒不倒霉,不关咱们的事。”魏焕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他斗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天大的仇人,二十多年过去,多少也能斗出点感情。他这一倒台,我这心里还真就tǐn不是滋味的。”说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脸上表情颇有些戚戚然,看起来真像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关兆宇看到他的表情,就忍不住要笑出来,急忙端起酒杯,大大的一喝了一口酒,掩饰了好一会之后,算是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经不少:“那是,那是。所谓不打不相识,别说您和张老大打了二十多年jā道,就是我和怀少仅仅是打了一年多的jā道,就已经多少打出来点jā情了。” “唉,谁让咱们这些出来hún的都是贱皮呢?”魏焕东一连串的叹息过后,突然神sè一肃,说道:“张诚倒了,也不知道这辈还能不能再出来。扔下那么大一份家业没有人打理,结果省城里那么多就惦记上了。他手下那些比较得力的,就连早就退出江湖的人都被一古脑捉进去了,剩下的那些,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眼见着老张留下的家业就要被别人分得一干二净,我看着心里难受啊。” “应该的。别说魏老和张老大那么多年的jā情,就连我这个和他几乎半点jā情也没有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关兆宇马上也lù出一副和魏焕东差不多少的表情。 “什么?你心里也不好受?也不想看着他留下的家业就这么被人家分了?”魏焕东的目光中马上shè出两道jīn光,盯盯的锁在关兆宇的脸上。 关兆宇顿时被这两道jīn光吓了一跳,暗道糟糕。只想着顺着这个老东西说几句话,把这一关过去,没想到一时口误,竟然让这老家伙抓住了话把。 关兆宇的反应也是极,魏焕东眼中的jīn光刚shè到他脸上,他马上就将眼神移开,笑道:“张老大的遭遇,当然是值得同情的。但是我也只能是同情一下而已,即便是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一个人,当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魏焕东说道,“但是大家聚在一起,那可就够了。” “魏老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些日,省城其他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我老魏也没有闲着。和小郑商量了好几天,觉得不能眼看着张诚留下的这点家丁就这么败光了,将来万一真出来了,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和他在斗了二十多年,可谓是jā情不浅,替他守一守这份家当,也算是对他有个jā待。” 这一次关兆宇可不敢再luàn接话了,只是吭了两声。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只是认识几个朋友而已,手底下要人没人,要枪没枪。小郑比我强一点,可也没强多少。我们两个,再加上这位来自滨海的方老板,恐怕也未必能守得住,这想着和大伙唠一唠这件事,看看能不能看在都是出来hún的份上拉巴老张一把。”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完全是一副为了江湖朋友两肋hā刀的模样,但是在座的谁也不是傻,都听得出来,这个魏焕东消停了几年之后,终于又忍不住又跳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和以往不同,不再单枪匹马的单干,而是学会了拉帮结伙,和郑怀柱以及方越元搅和在了一起。 这三个人野心勃勃,不但勾结在一起,而且还要将这些小股势力逐一吞并,借以壮大自己,以达到控制整个城东的目的,当真是好算盘、好胃口。 魏焕东说完之后,就闭口不语,和方越元两个只是慢慢的品着红酒。本来这番话应该是郑怀柱来说的,可是魏焕东看他们两个绕来绕去的实在憋气,抢了郑怀柱的风头。虽然郑怀柱事先没有和他说明情况,但也只是关兆宇这一块,约见其他小股势力老大的事情,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研究好的,他只不过是将三个人研究之后的结果向众人做了一个说明而已,基本上和郑怀柱要说的没什么两样。 那些小势力的老大们并不知道关兆宇只不过是郑怀柱临时起意的结果,只以为郑怀柱是有计划来到他这里,也想拉他入伙的。现在他们都已经唯关兆宇的马首是瞻,等魏焕东说完之后,好几双眼睛齐刷的shè向了关兆宇,要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很大程度上,关兆宇的态度,直接影响着这些老大们的终决定。 只见关兆宇沉yín了片刻,问道:“依魏老之见,这事应该怎么办呢?” “这事是小郑牵的头,具体怎么办,你们去商量,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老张辛苦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江山被人分了。人老,脑就不好使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可比我活络多了,这些事,就多à点心吧。”魏焕东头也没回,直接将话顶了回来。 坦白来讲,在关兆宇的心里,和郑怀柱打jā道,可远比和这个老家伙打jā道轻松多了。听了魏焕东的话之后,关兆宇马上就转移了目标,一脸笑容的对郑怀柱说道:“既然怀少今天将这么多人召集到一起,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不知道怀少有何锦囊妙计?” “我又不是诸葛亮,哪有什么锦囊妙计?”终于又轮到郑怀柱发言了,这位仁兄也是当仁不让,顿了一下,说道:“相信大家也都很清楚,城东那一块地盘的争夺战已经接近白热化,各位老大们即将使出看家本事。老实说,我很赞同魏老的意见,这份家业,怎么也得帮张老大守住。但是正如魏老刚所说,咱们实力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在座的各位老大们多帮帮忙,咱们一起和省城其他老大们斗上一斗,将城东那块地盘从其他老大那里夺过来,小弟在这里先谢谢各位了。” 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刚魏焕东说的虽然已经很清楚,但是毕竟说的还比较隐晦,只是将心里的想法很委婉的表达了出来。但是郑怀柱却说的相当直接,这一次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要和其他老大们斗一斗的想法说了出来。 关兆宇也没有想到郑怀柱说的这么直接,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道:“怀少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省城这么多有名的江湖大哥都想在城东那一片捞点好处。即使将在座的几位老兄都拉过来,也未必能有这个实力,能独霸城东。” “这就得需要你关老板的帮助了,关老板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如果关老板肯出手相助的话,我就有胆在省城和他们一较高下。”郑怀柱一脸殷切。 关兆宇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出于对张老大的尊重,兄弟理应义不容辞的站出来帮他守这份家业。但是实不相瞒,近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这个忙,恐怕帮不上了。” 郑怀柱皱了皱眉头:“怎么关老板的身体出问题了么?我还真就没有听说过。” 关兆宇忸怩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头几年太过放纵自己,结果腰出了点问题,唉,时不时的就要折腾一下,要命啊。” 郑怀柱恍然大悟,眼神向外面翩然走过的nv服务员瞟了一眼,一副“懂了”的神情,关切的说道:“这个病可是相当要命的,关老板可得注意保养啊。” “现在再保养,已经有点晚了。”关兆宇苦苦一笑,“魏老和怀少来找我帮忙,是给了我天大的面,按理说我应该毫不犹豫的tǐn身而出。怎奈身体实在吃不住劲,看来要辜负两位的美意了。” 魏焕东倒还没有什么,郑怀柱却一脸的失望:“我还想着这一次咱们兄弟联手,定能在省城打出一片天下呢,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关老板的身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是不巧啊。” “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关兆宇一脸的歉然,“不过力所能及的,我还是能做的,到时候怀少动手时候,如果人手不够,和我说一声,只要我能派出去的,肯定没有二话。” 这套说辞他已经和很多位大哥都说过,现在和郑怀柱再说一遍,几乎一点停顿都没有,不但说得流畅无比,脸上是一副豪气干云的表情。 “也只能如此了。”郑怀柱脸上失望的表情甚,搓了搓手,说道:“既然关老板身体不好,那么兄弟也不会勉强你,你且放心的休养身体,说不定到时候我还真得找关老板借人马呢。” “一定,一定,义不容辞。”他没有像其他老大那样,在说了身体不好之后,还坚持邀请了好一会罢手,而是很痛的就放过了关兆宇,关兆宇心里一松,对郑怀柱的态度相当满意,看他的眼神也亲近了许多。 第三二四章 出了牌就好办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四章出了牌就好办 在座的诸位大哥之中,以关兆宇的份量重,实力也强。现在他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加入郑怀柱的团伙,和他一起控制城东地区,其原因不言自明。和郑怀柱斗了这么长时间,在相对和平的时期,两人见了面,喝杯酒,虚与委蛇一番还可以,但如果说到合作,那只能说郑怀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他这么一表态,其他被郑怀柱胁迫过来的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胆气也硬了不少,纷纷举出各种理由。他们倒是不敢像关兆宇那样直接拒绝,多的人说的是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一见这么多人都对此事此事不怎么感兴趣,原本准备要和郑怀柱大干一场的两个大哥也都动摇了起来,只有卫红河坚定不移的站在了郑怀柱这一边,胸脯拍得山响,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郑怀柱也并不是想起一个人就列入名单召集过来,在确定人选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思量,既要实力够,又要游走于其他各宗大股势力的边缘。在这两点中,实力是重要的,虽然他们都是小股势力,但是如果整合在一起,足可以派出来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加上郑怀柱和方越元的一百多人,加在一起就是三四百人,那可是整整一个营的兵力。 以这种实力,强势入主城东,各处击破的话,那些江湖老大们即使是早有防备,也未必能顶得住。等到被击破了两个,再想起联手对付郑怀柱的时候,一来从时间上来讲,已经晚了一步,二来在相互之间在城东也打出了火气,即便是联手,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总而言之,从理论上来讲,如果此次整合成功,在城东的争夺战之中,郑怀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其他老大们一举掀翻。 但关兆宇这么一拒绝,其他老大们一动摇,就算是有卫红河的倾情加入,也只能达到原计划效果的五分之一不到。魏焕东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眼睛又瞪了起来。 但是出奇的是,这一次吞并活动的策划人方越元和郑怀柱都是一脸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温不火,看不出来有半点急燥的意思。方越元暗地里制止了魏焕东要发言的冲动之后,只是拉着他一脸微笑的品酒,对于包房里的唇枪舌箭竟似充耳不闻。 郑怀柱听了那些老大们的理由之后,脸上失望的表情已经浓得不能再浓,但是语气之中,却半点火气也没有,只是叹了一口气:“天意,天意啊。没想到各位老大各家的经都这么难念,看来这一次是真要对不起张老大了。” 各位老大们说出了各理的理由之后,心里都不禁有些忐忑,生怕郑怀柱当场发火。他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不可能事先一点准备也没有,相反大多数的人都是被他胁迫而来,来的时候,是由郑怀柱的人直接带过来的,身边并没有一个趁用的人可用。如果郑怀柱在包房里当场翻脸,怎么过这一关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郑怀柱居然没有发火,各位老大们心里大感意外的时候,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纷纷附和了几句。 只听得郑怀柱说道:“既然各位老大们这么难办,我郑怀柱也不能勉强大伙。算了,还是那句话,还请各位回去之后,再好好的考虑考虑,这件事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一旦成了,张老大的地盘保住了,咱们兄弟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各位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各位老大们的脸上马上又现出了为难的神情,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着头。 很多时候,说话根本就用不着反复强调,只消说一次即可。 只有卫红河一脸热诚,不住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怀少放心,他们各有为难之处,兄弟我可没有任何为难的地方。我回去之后,就安排一下人手,什么时候怀少需要,我那里的几十人随时可以到位。” 郑怀柱脸现感激之色:“那么多谢卫老弟了,今天是不行了,改天我请喝酒,咱们好好的聊一聊。” 卫红河受宠若惊,咧开大嘴笑个不停,就好像能让郑怀柱请喝一顿酒比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还荣幸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郑怀柱竟然绝口不再提此事,只是和各位老大们只谈一些风花雪月,众人这时发现,原来这位省城近些年来崛起的怀少,竟然是一个风月场上的妙人,一时之间,包房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关兆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惊呼一声之后,对郑怀柱说道:“哎哟,都这个时间了?唉,一玩就忘了时间,怀少,你们在这里玩好,我店里事多,实在不能再陪了。” 他是此地的老板,现在说要离去,郑怀柱当然不能强拦,起身相送,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无非就是让关兆宇注意保养之类。关兆宇连声称谢,向大伙拱了拱手,推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众人马上都坐立不安起来,也都硬着头皮纷纷起身告辞,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郑怀柱的表情。但是从他们告辞开始,郑怀柱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实在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心中所想。 郑怀柱对于关兆宇走后他们也得走也有着充份的心理准备,不管谁起身告辞,他都是含笑而送,儒雅到了极点。 后告辞的是卫红河,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郑怀柱再多亲近亲近,顺便再表一表决心,可是其他老大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少,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也站起来:“怀少,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一下去?” 郑怀柱点了点头:“也好,你回去之后,要尽的挑选出一些能力强、胆大的人带到我这里来,咱们又不是考状元,那些文绉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不要带过来了。这一次是场恶仗,成了,咱们就飞黄腾达,赚不完的钱,发不完的财;败了,那就彻底的沦为废材,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卫红河点了点头:“怀少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他本想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的蚂蚱”,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急忙收住了口,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算是悬崖勒马,当真是辛苦异常。 郑怀柱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说了出来:“既然你已铁了心要跟着我大干一场,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心,一旦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卫红河感激涕零,点头哈腰的走了。 ……………………………………………………………………………………………… 年关将至,街上的年味也浓郁起来,各大商家已经开始在店外安装花花绿绿的彩灯,窗户上也都贴上了春节大促销的广告。在这个时候,城管的作用已经很不明显,也只在这个时候,商家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在窗户上贴广告而不用在担心城管找上门来。 整个省城都笼罩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之中,夜间的街道上,行人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虽然这两天气温有些下降,但是大伙购置年货的热情却是空前高涨,一些原本在这个时段已经关门休息的店面,也都延长了营业时间,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省城看起来加的繁华了。 望着车外熙来攘往的人群,方越元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微叹一声:“又要过年了,别的感觉没有,这一年年的倒是过得越来越了。” 郑怀柱微笑道:“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都在省城,听说方老板的夫人人在北京,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全家团圆?” 方越元目光闪动,摇头苦笑不语。他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自然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够全家团圆一下。可是方夫人心里对他干的这一行当始终心存芥蒂,过年不回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今年方夫人能否回家过年,还真就不好说。尤其是方晓晨这个丫头,女生外向,自从找了程志超这个对象之后,干脆找个借口赖在省城不走了,真是白养活那么多年。 想着家里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都不让自己省心,威震滨海的方越元也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郑怀柱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见他没有回答,只以为这件事无关紧要,方越元不屑回答,不由得干笑两声:“依我看,既然方大小姐已经在省城打开了局面,您现在又要在省城大展拳脚,不如今年这个年,就在省城过,顺便体味一下省城的年味。” 方越元还没等有反应,魏焕东已经在那里拍手叫好了:“对,小郑这个提议不错,再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过年了,依然我看,老方你也别回滨海了,你老婆就算是回家也没有什么,直接让她来省城不就行了?正好咱哥俩十好几年没见面,借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 方越元心想要是真把我老婆弄到省城来,看到你老兄之后,只怕她当场就得翻脸,把我拽回滨海去。表面上却哈哈一笑:“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我考虑考虑。” “我说你老方怎么也和那些小们一样婆婆妈了,越老越不爽利。”魏焕东心里相当不满意,突然间想起一件事,目光陡地变得凌厉起来:“我说小郑啊,你是怎么回事?把那些老大叫到一起就行了,怎么还突然临时加上一个关兆宇?那小和你斗得那么厉害,甚至把你小郑逼得动用了军队。他在你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会和你一条心的干事?” 郑怀柱嘿嘿笑道:“咱们都是出来混的,想要找地方谈事,当然要找一个出来混的人开的地方,那样其他人心里不会有太多的排斥。方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越元笑而不语,魏焕东却哼了一声:“就算是要借他的地方谈事,也犯不着拉他入伙吧?现在可好,碰了一鼻灰不说,如果这小将咱们的计划透露出去的话,被其他人知道了,事先有了防备,咱们要是再想办事,那可就难上加难了。以前看你小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犯了这么大一个糊涂?” 郑怀柱一脸的谦恭:“魏老见教的是,下次咱们商量好的事,如果再有临时变动的话,我第一时间向二位交待清楚,免得再惹魏老生气。” 他嘴上说的圆滑,但是魏焕东是何许人也,马上就听出他话里另外的意思,不禁眉头皱得老高:“我说你办事糊涂,可不是因为你事先没有通知我们两个。现在你抓住这一点不放,那就是不承认自己办事糊涂了?” 这位当年威震省城的“省城第一刀”生起气来当真不是盖的,郑怀柱虽然明知道此时魏焕东绝对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也觉得眼皮一阵乱跳,急忙说道:“魏老开玩笑了,我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和魏老打马虎眼?只不过刚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其实有些高估那些人的胆量了。” 方越元点头赞同他的观点:“我一直以为能在省城站住脚的,个个都是有着三头六臂的人物,现在看起来,有时候家业一大,反而没有了拼劲。如果是在滨海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那些小势力的头头们不用你召集,都会削尖脑袋往你门下钻。反过来看省城……,唉……”晃了晃脑袋,轻叹一声,再无下文。 魏焕东冷哼一声:“主要是那些小崽们日过得太安逸了,就变得一点上进心也没有了。要是有那么几拨人天天揍他们,我看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推三阻四的。”说着,眯起了眼睛:“依我之见,既然那些人敬酒不吃,那咱们就给他来点罚酒,回头我找几个人,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我就不信,揍得他们哭爹叫娘之后,他们还敢和咱们拉硬?” 方越元和郑怀柱头上都是黑丝暴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想这老魏五十多岁的人了,脾气禀性一点也没有变,动不动就要打要杀。 魏焕东将他俩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脸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晃什么脑袋?难道我说的不对?” 郑怀柱呵呵一笑,对方越元说道:“现在魏老正在火头上,我可不敢招惹他,方老板面大,还是由你来说吧。” 从三个人组合在一起开始,方越元和郑怀柱就很容易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读懂对方。刚郑怀柱拉关兆宇入伙的目的,魏焕东没有看懂,但是方越元却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郑怀柱的意思,所以不让魏焕东在包房里插言,任由郑怀柱表演发挥。 郑怀柱显然也知道方越元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见他没有发表异议,知道他也同意自己拉拢关兆宇入伙这个举动,顾虑一下就小了许多。两个人在这一遭上,算是莫逆于心,但是偏生魏焕东的个性使然,这位魏老从小到大,就没玩过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和人家真刀实枪的硬干。手头上的功夫虽硬,脑里的货和这两位比起来,简直是少得可怜。 方越元见郑怀柱将对付魏焕东的活扔给了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咳嗽了两声,对魏焕东正色道:“其实我觉得,这一次拉拢关兆宇,被他拒了,对咱们而言,反而是一件事好事。” “好事?我可看不出来好在哪里。”魏焕东怒气未平,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些小崽们本来就有一大部分的人不想和咱们一起干,是小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将他们硬拉过来,不得不干的。经他这么一闹,那些小崽们一个个都自觉找到了主心骨,现在人都跑了,还怎么干?” 方越元道:“强扭的瓜始终不甜,光靠武力手段将他们拉过来,即使那些人不拒绝,恐怕也未必和你一条心。现在咱们知道他们的想法了,那就好办了。” “好办?”魏焕东转了转眼珠,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办的?但是看方越元和郑怀柱的样,好像都是成竹在胸,不禁大感好奇,“那你说说,怎么个好办法?” “知己知彼,能百战百胜。如果不这么一试的话,咱们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和咱们一条心,他们的底牌又是什么?哼,和这些人打交道,怕的是他们不亮出底牌,让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底。但是他们把底牌亮出来了,以咱们的实力,对付这些小虾米还费劲么?” “对,我也这么觉得。”魏焕东连连点头,“你放心,对付这几个小虾米,不用你们插手,我找几个人就能搞定他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当我是个老不死的了。” 说着,就要让司机停车,准备下车去联系人手,马上就要干活。 方越元没想到这魏焕东的性越来越急,这边话说了一半,他那边就要迫不及待的动手,一看这厮眼神中的杀气,也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急忙伸手拉住了他:“且慢,你要是把他们全干光了,咱们上哪去找人帮忙?”。。 第三二五章 获释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五章获释 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dukAnkan.com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其实也不算快,当纠察班长再一次和那个送他们来纠察班关禁闭的干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之后的事了。衣服在第二天就还给了他们,还给他们的原因不是纠察班长大善心,怕他们冻病了,还是纠察班的蜡烛备的实在不多,像他们这个烤法,恐怕再关个一两天,所有的蜡烛都得被他们烤了。 在整个训练团,包括教导队,纠察班都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一般人既想亲近他们,又不想太亲近他们。想亲近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一哪天自己犯了事被关进来,如果和他们关系好的话,起码在里面可以得到一些照顾。太大的照顾办不到,让他们帮着买两碗面之类的事还是可以的。但是大伙也都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平时躲都躲不及,如果和他们太亲近了,恐怕其他战友看自己的眼光就意味深长了。 李干事是团部的干事,是个军官,可也是一个兵,来到纠察班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脸上也说不出来是一副什么表情,跟在纠察班长的后面,不住的嘬着牙花,直到来到关这几位大神的禁闭室外面的时候,还在嘬个不停。 由于禁闭室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地方又足够空旷,人一进来,整个禁闭室马上就响起了深邃的回音声,马上就引起了关在里面那几位仁兄的注意。 他们来的时候,程志等人正围坐一圈,摆着龙门阵。讲话最多的自然非赵济勇莫属,这子也不知道在讲什么事,只讲得眉飞sè舞,唾沫星子喷出足有一尺多远。但是那几位没有真正见识过赵公子口才之便给的井底之蛙已经被他带得彻底入了戏,除了程志之外,其他那几位都听得两眼直,像个傻子一样不住的点头着。 李干事离老远就看到赵济勇在那里口若悬河,不禁大为惊异。别人被关到禁闭室,都像斗败了的公jī一样垂头丧气,怎么这几个子居然如此活泼?心里奇怪,脚下就忍不住加快了度,径直来到门,想听听他到底在讲什么。 只听得赵济勇像讲评一样抑扬顿挫的高声讲道:“……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两个一见到局势不妙,急忙将柱子哥一把拉在后面。列位看官,你道这是为何?” 林兆诚等人都直勾勾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切,这你们都不知道?看来这一个多月兵你们算是白当了。告诉你们,要知道我和儿那可是从就跟着我们院里的一个老兵习武。那老江,表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人家当年在前线可是侦察排长,手底下的活好着呢,死在他手里的越南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说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徒弟,手底下还能错得了?” 众人早已见识过程志和赵济勇的本事,在这两个家伙的带动下十多个东北兵竟然能将七十多名唐山兵打得满训练乱跑,在林兆诚等人的心目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徒弟本事尚且如此,师傅还能错得了? “这就是了,我们两个本事是不用说的,对付那些魂魂们绰绰有余,但是柱子哥不行啊。柱子哥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和我们一起,跟着师傅练了几天,但是他吃不了那个苦,没几天就不练了。不瞒各位说,我们院里那么多孩子,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我和程志。”赵济勇得意洋洋,将他们两个其实也是在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逼迫之下才不得不坚持下来的事忽略过去,略加改动,给自己脸上贴了不少金。 林兆诚、安建业等人都是一脸惋惜:“哎呀,你说有这么好的机会,你那个柱子哥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要是我有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头拱地也得坚持到底啊。” “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赵济勇呵呵一笑,“你以为练武是件容易事?别的不用说,当初我们练扎马的时候,一蹲就是三四个时,蹲得眼冒金星,大腿连弯都不会打,才有今天的成就,换了你们,有几个能受得那种苦的?” 这时候纠察班长也已经到了禁闭室的门前,刚想拿出钥匙,将几个人带出来,李干事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听一会再说。(.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只见林兆诚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不由得面如土s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打了一个冷战。 “这些都是闲话,不提也罢。且说柱子哥没有正儿八经的练过,手下的活计当然不会太好,那十几个魂魂个个手执棍bāng刀枪,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来着,如果我和儿不把柱子哥拉到身后,只消一个回合,柱子哥就得被他们放倒。” “那是,那是。”林兆诚jī啄米一般拼命点着头。 赵济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要说那些魂魂,当真是厉害,一看到我们将柱子哥拉到了身后,均是大喊一声,手执刀枪向我们两个冲了过来。我们两个是何许人也,那是见过大场面的,岂会被他们吓到?只见儿挺身而出,双眼环睁,手指着那些魂魂,舌绽春雷,大喊一声……” 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看起来好像要卖一个关子。林兆诚正听到兴头上,他这么突然一卖关子,顿时心痒难熬,推了他一把,急道:“程志喊的什么?” “……冤枉啊”只见赵济勇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突然现出一脸的悲切,顺着他的一推之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向门口扑了过去。 林兆诚心里暗暗称奇:“怎么在那当口还喊起冤来了?”转头向程志望了过去。 刚才赵济勇在讲评的时候,程志坐在旁边只是由着他表演,偶尔到了关键之处,也站出来补充两句点睛之笔。总之两个人就像舞台上讲相声那样,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配合得相当完美。而赵济勇在喊冤的时候,程志也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和赵济勇差不多少的表情,也跟着下了床。 “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难道当着那些魂魂的面真的喊起了冤枉?”赵济勇突然喊出“冤枉啊”这三个字,接下来做出如此离奇的举动,林兆诚只以为他是想甩个包袱而已,但程志竟然也和他一起甩起了包袱,就有些不正常了。他也听过不少相声评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人一起甩包袱的先例。 眼见两个人都向门口扑了过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向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眼当真是非同可,林兆诚马上也换了另一副表情,跟着程志他们一起向门口扑了过去。心里已然清楚,赵济勇最后那三个字,并不是评的内容,而是实实在在的喊冤。 刚才程志和赵济勇两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可是看到李干事又一次来到纠察班的时候,马上就变成了“子母哏”,扯着脖子也大声喊起了冤。 李干事又气又好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像得到现在喊冤喊得差点没六月飞雪的家伙,就在一分钟之前还坐在床上口若悬河?仔细一看程志和赵济勇入戏都很快,不但满脸委屈,甚至连清鼻涕都从鼻孔里冒了出来,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现在这兵啊。”李干事心里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板起了脸:“喊什么,喊什么?你们几个冤枉?我刚才怎么看不出你们感觉到自己冤枉?好家伙,人家关禁闭都是垂头丧气的,你们几位可真有本事,硬是能把这禁闭室变成了大茶馆,你子摇身一变,成了大茶馆里的说先生了。” 程志急忙说道:“报告长,误会,全是误会。我们几个犯了错误,被关了禁闭,乃是咎由自取。但是您也看到了,这屋里关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为了保持旺盛的**乐观主义精神,给战友进行适当的打气,还是必要的。” 赵济勇在一旁拼命的点头配合着:“是啊,长,您也看到了,禁闭室里条件很不好,连个电视也没有。我们就算是想每天沐浴在新闻联播的光辉照耀之中也办不到,已经几天没看那东西了,同志们心里开心得……” “嗯?”李干事的脸板得更重。 “不是,是同志们心里一下子全都失去了方向感,突然有了一种没娘的孩子的感觉。长,我强烈要求长将我们放出来,让我们重新生活在新闻联播照耀下的世界里,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李干事冷笑一声:“这个我可没那权力。” 赵济勇脸现失望之sè:“我知道团长才有这个权力,不如长行行好,替我们向团长求求情,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李干事瞪了他一眼:“赵济勇,我知道你嘴皮子能说,但是我警告你,这里是部队,在我面前,最好把你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收敛一些。” 赵济勇挨了一顿狠批,丝毫不以为耻,连连点头称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李干事又瞪了他一眼,对纠察班长说道:“把他们放出来。” 纠察班长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程志等人又惊又喜:“长,不是?真要放我们出来了?” “怎么?你们在里面没有呆住,还想再住几天?” 众人急忙大摇其头,纠察班长的门刚刚打开,程志就已经当先从里面冲了出来,接着,其他几位也都逃难一样争先恐后的鱼贯而出,恨不得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行啊,不错嘛,关了这么多天,身手还这么利索,看来我们禁闭室的条件还算是不错的嘛,你们几位在里面关了几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李干事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打趣道。 “谢谢长关心,谢谢纠察班各位同志的照顾,我们在里面还成,没有遭多少罪。” “我看你们也没遭多少罪。”李干事嘿嘿嘿嘿一阵怪笑,转身对纠察班长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几个子,我可就把他们带走了。” 纠察班长巴不得他们马上就将这几位子带走,连连点头:“没问题,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带走。” 李干事点了点头,正要带着程志等几人出门,突见纠察班长脸现忸怩之sè:“呃……,对了,李干事,有一件事,还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纠察班的蜡烛不够了,您看怎么办?” “蜡烛不够了?”李干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现在咱们这里很缺电么?很少有停电的时候啊。” “咱们这里倒是很少有停电的时候,可是您不知道,纠察班这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线路老化得特别严重,动不动就跳闸停电。前些日子弄来几包蜡烛,本以为能熬到过完年,营房处的抽出工夫,能把这线路换一下,但是这几位活爹关进来之后,居然拿蜡烛当木柴点着了烤火,一晚上就干掉我们好几天的存货,再不给整点,我们可就要摸黑过年了。” 李干事没有被关进来的经验,想不出为什么程志他们要烤蜡烛,皱着眉头说道:“蜡烛没了,你们去找司务长啊,他是管钱的,像这种事,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那不对,人是团部送来的,这件事团部得负责。” “团部怎么负责?” “团部怎么负责,我可管不着,反正您给帮忙安排一下,不能让弟兄们摸黑过年,要不然,我们纠察班的人就一齐上团长那里,他不给办,我们就不走。” “……”李干事没想到,这位纠察班长也是一个无赖中的极品,为了几根蜡烛,就要上团部找团长去闹。低头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回头我和你们司务长说一声,让他派人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给你捎几包回来。” “那谢谢李干事了。”纠察班长没口子的感谢,顿了一下,又说道:“麻烦您和我们司务长说一声,买蜡烛的时候,尽量买那种粗一点的,经点。还有,挑的时候,看仔细一些,别买空心的,空心的一点着,蜡油就都漏光了,点不上十分钟,一根蜡烛就烧光了。还有……” 堂堂纠察班长,突然之间变成了唐僧,李干事一时半会真有点适应不了这种变化,抹了一把汗:“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这事你们司务长心里都有事,你们忙着,人我带走了。” ……………………………………………………………………………………………… “政委,你看这份处理意见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这上面的处理了,旅部那边还等着要呢。”参谋长将几页打印纸递到了政委的案前。 政委团长拿过来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我看可以,团长看过了没有?” “还没给他送去呢,他老人家这几天脾气不太好,看谁都横眉立目的,这份处理意见,还得是您亲自送给他过目,他给您面子,或许脸还能好看一些。至于我……”参谋长连声苦笑。 政委同志呵呵一笑,自从参谋长大人在会议上了一通言之后,训练团长对他的态度马上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只要是与参谋长参与的事,团长始终都是yīn沉着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赖着不肯还一般。 这其中的原因,政委同志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不好对参谋长明说。总不能和参谋长明挑,程志的真实身份,除了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之外,还是团座老长的儿子。他在会议上大放厥词,要把老长的儿子除名送回家,还能指着团座给他好脸sè看? 送走了参谋长之后,政委拿着这份处理意见,二话不说,直奔团长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团座正在窗台前浇着他那盆养了十五六年,个头足有足球大,但硬是不开花的仙人球。听到门响,扭头看到是他进来,点了一下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盆仙人球上。 “团长,他们已经将处理意见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座放下了手里的水壶,盯着那盆仙人球,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政委,你说人家的仙人球,养几年就开花,我的怎么就不开花呢?” “这个……”政委咳嗽了好几声,才不停的眨着眼睛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咱是个俗人,这辈子别说花了,就连草都没养过一棵,你问我可算是问错人了。” “算了,再养两年,说不定再养两年就开hu来团座心里对自己养的这盆仙人球很有感情,明知道再养两年也不会开花,还是舍不得扔掉或是送人。 走到桌前,拿起了参谋长他们苦熬了几天炮制出来的处理意见,仔细的看了半晌,又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一下头:“这份处理意见,倒是挺符合旅长那天在会上传达的精神,成,就这么办。回头给旅长送过去一份。” 第三二六章 处理一大片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六章  处理一大片 程志超、赵济勇、林兆诚、安建业、师忠奎五名训团兵,公然聚众斗殴,给训团和教导队的正常生活及训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姑念其尚有悔过之心,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员,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记大过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六班长廖yù珉,九班长顾传成,身为程志超、赵济勇、安建业等人的直属班长,却不能及时的把握兵们的思想动态,从而引发了如此严重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直属连长况鹏、指导员林海涛只顾着抓兵训练,却忽略了思想教育,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警告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这三条处理意见是在全团大会上由政委同志宣布的,也就是说,程志超、赵济勇等人这一场大架打下来,不但给自己打回来一个记大过的处分,而且还连累况鹏、顾传成等人一并背了黑锅。起码在一些人看来,这份处理意见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连况鹏和林海涛都被警告了,而且处理结果还纳入档案。一旦纳入档案,就意味着不论这些人走到哪时,此次所受的处分,都将成为伴随他们一生的污点,就算用整个太平洋的水来洗,也洗之不掉。 政委将处理结果宣布完毕之后,这个会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的节目是况鹏、林海涛牵头,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紧跟其后,当着包括教导队、机步连、侦察连在内的一千多人大声的朗读自己的检讨书。 检讨书在刚刚开始起草的时候,团长就已经下了死令,不但内刻要深刻,而且字数要求不低于一万字。 这一万字的检讨书可要了这几位的亲命,林海涛是政工干部,平时干的多的事情就是玩笔头上的事,使使劲的话,一万字还是能憋出来的。但是况鹏一直以来,抓的就是军事,多就是在团里开连长会的时候发几句言,而且大部分的发言稿还都是林海涛帮着写的。现在连林海涛自己都折进去了,当然就没有功夫帮他写检讨书,一份检讨书足足憋了两天,后还是在老姐的帮助下,勉强凑足了字数。 而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惨,况鹏虽然憋得费劲,可好歹还有一个当过老师,备过课的老姐帮忙,这哥几个却连个帮忙的都没有,要命的是,为了保证每一份检讨书都是自己写的,不存在互相抄袭的现象,这几位写检讨书的时候,团部特地派过来一个助理员,两个干事看着他们,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地上实际等同于席地而坐,这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程志超和赵济勇学历比其他人要高一些,经历的事情也略多一些,但也是绞尽脑汁,熬得整个人都瘦了半圈,勉强过关,其他那几位,恨不得将小学时候学过的乘法口诀表都填上,后也只不过写出来六七千字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团部派下来的那几位钦差大人还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可是陪着这几位熬了几天之后,终于熬不住了,反正发个言而已,就算是字数不够,团长和政委也未必能听得出来。就算是听出来,问起来的时候,用一句标点符号用多了也能搪塞过去。终于在这几份检讨书写到七千五百字左右,那几位已经江郎尽的时候,放了他们一马。 虽然那几位的检讨书是jīn简版的,可是连官带兵加在一起,需要读检讨书的也有十来人,一人一万字,加在一起,和一本古龙的小说的字数也差不多少。会议是八点钟开始的,其中领导讲话再加上宣布处理结果,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这几位读检讨书却用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还剩下安建业和林兆诚没有读。 但是同志们的肚却受不了了。 由于这几天没有训练,兵们的饭量也不像前些日那么大,很多兵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米粥或是牛nǎ而已,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一个会议要开。本来在那里一板一眼的坐着就已经够累人的了,偏偏还要竖起耳朵听那几位仁兄的自我检讨,体力消耗可想而知。 其实这几位的检讨书要是认真总结起来,内容都差不多少,刚听的时候还觉得tǐn鲜的,可是听多了,审美疲劳之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听到后来,不但那些兵们tǐn不住,就连那些老兵们也都两眼í离。 在这种情况下,会议当然不能再继续开下去,等师忠奎读完检讨,安建业刚想上台的时候,只见团座大人打了一个哈欠,将麦克风抢了过去:“本来想让这几位神仙挨个在台上亮个相的,不过听了前几位的检讨,他们的认识普遍都tǐn深刻。让他们写检讨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么这个检讨不读也罢。” 众兵听了团长的话之后,jīn神都是一振,原本已经稍稍垮下去的身形又一次拔得笔直。 只见团座张开嘴,好像又要打哈欠,但是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政委和参谋长之后,不动声sè的将那个哈欠憋了回去,正sè说道:“同志们哪,我一再强调。我们的部队,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战斗力,当年和十几个国家的联合在朝鲜jā手,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还能取得那么重大的战略xìn胜利,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们强大的凝聚力,不怕牺牲,敢打敢拼的jīn神……” “完了,不让他们几个读检讨,团长又要做报告。”台下上千号人,尤其是和团长打jā道比较多的老兵们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团长完全没有看到底下人的表情,吭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个国家的联合啊?同志们,什么叫联合?说穿了,就是多国部队。海湾战争的多国部队,严格上说来,应该算是第二次组建的,第一次,就是和咱们jā手。但是咱们打了三年,将他们从鸭绿江边打回了三八线。可伊拉克打成什么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越说越jīn神,居然不再打哈欠,可是旁边的政委同志的jīn神却越来越萎顿,忍不住在桌底下捅了他一下,丢过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团长大人被他这么一捅,马上醒悟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说三遍淡如水,有些话,说多了就没有意思了。我在这里,只希望大家能够就这次的事情引以为戒。劲往一处使,和自己人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和其他单位较量较量,把他们毙得死死的,那是真本事。我的话完了,政委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政委长出了一口气,笑容可掬的拿过了麦克:“同志们,团长刚已经说得很好了,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认真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努力提高自身修养,将自己打造成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的真真正正的解放军战士。完了。” “完了”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全场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管是兵还是老兵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鼓掌鼓得两个手心都通红。 团座没想到这个会居然开成这个效果,不禁摇头长叹一声:“一群馕食包,满脑全是吃的。”看了看政委同志,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散会。” ……………………………………………………………………………………………… 从会场里出来,各单位并没有经过太严格的整顿,就直接带到了食堂开饭。程志超、赵济勇等几个始作俑者也在人群中,脸不红气不喘的随着队列也来到了食堂开饭,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济勇那边如何程志超不知道,可是他自己这边,却很明显的感到了来自班里其他人的敌意,但是程大少爷是何许人也?那是经过军区参谋长大人武装带调教过的,岂会被这些连胎á都没褪净的兵蛋们吓住?在十几道火辣辣的目光之下,看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受处分的这些人之中,冤枉的当属顾传成。这哥们不但自身军事素质过硬,班里的战士们也都嗷嗷叫,可是偏偏出了程志超这个害群之马,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处分,以前的努力都泡了汤,对以后的发展影响也极大,心里真是又闷气又窝火。看到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程志超,这位优秀的兵班长xōn口一闷,差点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 按照惯例,他没有坐下动筷吃饭,其他人是不能先吃的,这个规矩程志超遵守的还是比较好的,坐在那里,腰杆tǐn得笔直,目不斜视,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在食堂里,顾传成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对他发火,只能叹了一口气,在桌旁边坐了下来:“我说程志超啊,这几天在禁闭室里过得怎么样?” “谢谢班长关心,禁闭室里的条件虽然苦了一点,但总算是熬过来了。我知道班长工作忙,hōu不出时间去那里看我。可是即便是班长hōu不出时间去看我,我在里面也能感受到来自同志们的关心,心里面热乎乎的。” “热乎乎的就好,热乎乎的就好。”此人不但心理素质极佳,在这个时候还能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胡说八道,而且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顾传成在心里评价完程志超之后,整个人突然间就好像老了二十岁,寻思道:“老命苦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兵?” “我说,现在全班人都在这里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谢谢同志们关心。” “关心个屁。”顾传成再也忍不住,嗓én也大了起来,不顾周围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脸涨得通红吼道:“你害得老的档案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处分,难道就一点也歉意都没有?” “对不起,班长。”程志超马上从善如流,顺着他的话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你有本事。”顾传成咬着牙点了点头:“今天晚上熄灯之后,其他人休息,程志超,三百个俯卧撑,少一个也不许睡觉。” 说完之后,拿过筷,恶狠狠的夹起一块土豆放到嘴里狠命的嚼着,同时大声喝道:“都看什么看?吃饭” 吃饭的时候,程志超看着顾传成的眼里,算是真正的多了几分歉意。他不是不知道条令,在禁闭室里虽然没有和别人说起,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些人肯定得挨顿狠批,nòn不好得被除名回家。但是处理结果下来,却只不过是一个记大过处分。他也不傻,知道被记大过,没有被除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爷的身份,而林兆诚等人则是沾了自己和赵济勇的光,毕竟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如果将其他人除名,而将他们两个留下来,于情于情,在哪一方面都jā待不过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顾传成竟然也连带着受到了处分,但他在大院里是太爷,在这里却只不过是普通一兵,一点发言权也没有,即使是替顾传成感到冤枉,在团长那里也说不上话。 虽然他和顾传成在来的时候就闹得不怎么太愉,但是不可否认,这位兵班长还算是一条汉,值得让他程大少爷佩服一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对待方式,像顾传成这种硬叹,唯一让他尽摆脱郁闷心理的方式,就是自己表现得强势一些。这样做的结果,虽然当时顾传成会很生气,但是他心里的那口恶气起码多少能泄出去一些。如果自己表现得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jī一般,只怕顾传成看了之后,会生气。 现在顾传成这个表现,恰恰是程志超心里所希望的。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其他的战友听到他受到了如此重罚,一个个都对他投过来两道同情的目光,眼神中的敌意竟然大大的减轻。程志超心里一暖,看来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战友之间已经多少处出了些感情。 这是一个好现象,程志超心里一宽,饭量马上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 可惜的是,他的饭量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但是这一顿饭却吃得很不顺利。就在他饭碗里的饭刚刚送到肚里一小半,仅仅垫了一个底,还没等吃到半饱的时候,就看到连部的通信员急匆匆的跑到了食堂。先是到六班的饭桌上和六班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接着就看到赵济勇、林兆诚等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放下饭碗站了起来,站到了他身后。 六班长的xìn平和,一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对付赵济勇等几个刺头兵,即使开完全团大会,带队回食堂之后,在饭桌上也是一句话没有说,就好像没有看到赵济勇等人一般。连部通信员将赵济勇等人叫起来,他同样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里扒着饭慢慢的嚼着。 这种吃饭方式,只有在长年受到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细嚼慢咽的教育的人身上能看得到,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野战军班长的身上。但是六班长却不能不这样吃,自从出了事之后,这位xìn平和的兵班长嘴里就起了一排大火泡,不要说嚼东西吃,就连张嘴说话都火烧火燎的疼。 通信员看了看赵济勇等人,伸出手指头像数绵羊一样,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领着他们又向程志超这一桌走了过来。 程志超暗道糟糕,谁都知道,通信员就是专én给连长指导员跑tuǐ的,往往此人的出现,都伴随着连长指导员的高指示,属于典型的夜猫进宅,无事不来。现在这位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连部待命,就连饭都是由别人打回去的通信员竟然跑到了食堂,而且将赵济勇等人叫起来之后,又冲着自己这头走过来,很明显,这厮将赵济勇他们几个叫起来还嫌不过瘾,心里面还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通信员显然也知道顾传成在况鹏心目中的地位,和他说话的态度明显比和六班长说话的时候要客气不少:“九班长,吃着呢?” 况鹏心里正火着呢,也没给他好脸sè,连眼皮都没抬:“啊,怎么了?有事?” 通信员是连长指导员身边的亲信,优越感十足,如果是其他人以这种态度和他说话,说不定他马上就要翻脸,就算不当场发作,至少也能yīn阳怪气的讥讽几句。但是在顾传成面前,这位通信员明显得有些提不起气来,闻言嘿嘿一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刚连长吩咐下来,要我带你们班的程志超去连部一趟。” “你来的正好,我正好看他不顺眼呢,连长要你把他带到连部,人就在那呢,点带走,省着我看着生气。”顾传成说完,放下筷,对程志超说道:“你还像老太爷似的坐在那里等着人家用八抬大轿抬你不成?连长要见你,还不马上滚” 程志超马上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第三二七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七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连部之内,况鹏的脸阴得可怕,林海涛的脸色也不太好。ZⅩZJ⒌com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不但挨了一处分,还要当着全团干部战士的面做检讨。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几个熊兵所赐,如果他们两个的脸色能好看的话,那可真就是没心没肺了。 程志和赵济勇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挨了团长收拾,连长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这一次身边没有了徐大队和团座大人的照顾,恐怕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通信员领着他们来到连部之后,让他们先在门外等着,自己走进去报告。 刚进去没到二十秒钟,外面那几位就听到况鹏的吼声在连部内响了起来:“让他们几个给我滚进来。” 接着,是通信员连滚带爬的从连部里跑了出来,一直跑到了门外,还是一脸的惊容,看着程志他们,一副“你们要倒大霉了”的表情:“连长让你们进去。” 事实上,不用他说,程志他们也都听到况鹏的话了,林兆诚和安建业等人听到况鹏的怒吼声之后,都情不自jìn的两股战战,几双无助的眼神齐刷的都投向了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位太子爷。 在jìn闭室里相处了几天,尤其是共同烤过蜡烛之后,以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消化得七七八八。赵济勇看那两位富二代顺眼了许多,安建业和师忠奎看赵济勇这个guan二代也不像最开始的那样充满了敌意,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其实他们双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赵济勇看不下去这两个富二代炫富,而那两个富二代不知道赵济勇的真实身份,也看不惯他瘦驴拉硬屎。经过一番劫难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整个新兵连里,程志和赵济勇的岁数和其他的新兵们比起来,要偏大个两三岁,再加上两个人的素质也不是盖的,本身在部队大院里经过多方调教,不管是自身修养还是jūn事素质都要比其他人强了许多,几天下来,很容易就成为五个难兄难弟中的老大哥。现在面对着连长的咆哮,几个人情不自jìn的将他们两个当作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但是两位老大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打头推开了连部的大门。走在第一位自然是程志,赵济勇次之,然后其他三位排成一排,鱼贯而入。 况鹏受此奇耻大辱,气得连饭都没吃,回到连部之后,越想越憋气,不顾林海涛的劝阻,让通信员跑步到食堂,将程志等几个妖孽从饭桌上薅了过来,要好好的批他们一顿,出出心头这口ě气。没见到他们的时候,固然憋着一肚子气,看到他们几个之后,看就更不打一片来。 对着顾传成的时候,程志可以故意激怒他,让他从另一个渠道泄忿。(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但是对着况鹏,他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虽然当先而立,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长,您找我们?” 况鹏没想到他到了连部之后,竟然还敢主动说话,气得差点没乐了,黑着脸说道:“我的兵被送到jìn闭室里关了好几天,我这个当连长的,怎么也得关心关心不是?” “谢谢连长关心,我们知道这一次给连里添了很多麻烦,还连累着连长和指导员也受了处分,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连长怎么处罚我们都不为过,我们挺着。” “你这是在给我话听啊?别以为这一次给你们记了大过,没有除名,从此之后就可以万事大吉,怎么着?心里还不服是不是?” “报告连长,我们心里对这份处理结果,相当的服气。事实上,我们在jìn闭室里已经好好的反省过了,这一次,完全是我们道行逆施,甘愿接受连长的任何处分。” “谅你们也不敢不服气。”况鹏冷笑两声,“怎么样?在里面呆得还可以吧?” “再一次谢谢连长关心,刚才在食堂的时候,我们班长已经关心过我们了。” 况鹏站了起来,一边绕着桌子转圈,一边核计着怎么对付他们。在他们没有到连部的时候,况鹏心里的huo头大得能把地球点着,可是真看到他们几位了之后,一时半会却想不出应该怎么对付他们了。林海涛在整人方面,比他还没有经验,只能看着他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提不出任何具有参考性的意见。 况鹏绕着桌子足足转了六七圈,才算是停了下来:“因为你们的缘故,部队停训了好几天,开训之后,你们依然在里面关着,进度方面,落下了不少。这个……,这个你们心里有数吧?” 程志连连点头:“连长说的对,就算您不说,我们也正打算向您请示一下,将落下的训练补上呢。” “有这种觉悟就好。”况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既然你们这么明理,那么从明天开始,咱们就训练场上见吧。” 他说话的语气很和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包括程志在内的几个新兵,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情不自jìn的打了一个冷战。 ……………………………………………………………………………………………… 事实证明,他们这个冷战打的很有先见之明,只因为第二天上了训练场之后,不但他们,就是连里其他的新兵都明显的感觉到,打冷战的时间都没有了。 本来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全国各地都准欢度新春佳节,新训团也不例外。由于这是新兵们第一次在部队过春节,往年这个时候,也正是新兵们最想家的时候,为了让大家能过个好年,一般的新训团在这个时候都会适当的降低训练强度。WWw.YZUU点com但是况连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降低训练强度,反而加大了训练强度。除了增加了很多高难度的战术动作之外,每天早晚的长跑也全部都变成了武装越野。 这一下,可就要了大伙的亲命了。两天下来,一个个都叫苦不迭,但是却没有办法。连长已经说过了,由于连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造成了训练任务的拖后,已经影响了整个训练团的进度,必须要将训练进度赶上来。 大伙心里都很清楚,挨处分的虽然只有程志和赵济勇等几人,可是参与打架的,却人人有份,现在团里只处理了程志和赵济勇等人,对其他人却没有追究。不但没有追究,一些伤的比较重,需要休养几天的新战士,还感受到了团长大人的亲切关怀,那些人心里面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仅仅是训练强度大一点而已,只要咬着牙挺住,谁都知道,训练团的死亡名额是吓唬人的,就算借况鹏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把这些兵往死了训。 入伍已经将近两个月,队列方面已经训练得差不多少,现在的训练,主要以jūn事动作和体能为主。这些都是程志和赵济勇的强项,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现在再捡起来,几乎就等同于上学时候的总复习一样。但是他们两个能受得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受得了,第一个先扛不住的就是徐大山。 徐大山这个人在程志和赵济勇心目中,一直是个另类的存在。按理说他是一个农村兵,要论起吃苦耐劳来,农村兵比城市兵有着先天性的优势。尤其现在生活好了,在营养方面,城郊的农村和城市也差不了多少,有时候吃的蔬菜甚至比城里的还要考究,人家那可是绿色食品,城里人想吃都没地方吃去。 但种种先决条件都占优的情况下,徐大山的身体素质却和其他兵相去甚远,体能方面更是差得离谱,一个“单支臂”这么简单的动作,其他人用不了半天就能熟练掌握,但是这哥们硬是在顾传成手把手教导下练了四五天还上得拖泥带水的。 顾传成这个班本来的成绩不错,但是由于有这么一个宝贝的存在,总成绩一下子就被拉了下来,把个新兵班长气得两眼冒烟,恨不得给他打一针鸡血,让他能提点气。徐大山本人也很着急,但成绩这东西,光靠着急是急不出来的。时间一长,顾传成也放弃他了,基本上去炊事班的名额在顾传成和况鹏的心目中,已经内定下来了,非徐大山莫属。 理由只有一个――此人不适合在战斗班。 内定他去炊事班,并不代表新兵连的时候就可以放松自己,必要的训练还是要进行的,每天的训练徐大山也依然跟着,其他的战术动作还能稍好一些,最多就是返回去重做几次而已,体力是耗费了不少,可大部分都是爆力,属于短线冲刺,咬咬牙,倒也能坚持下来,但是每天早晚的武装越野,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武装越野这东西,在整个新训过程中,是最考验新兵综合素质的,即使没有达到战时的标准,全身的装备加在一起,也有将近二十公斤。当然,现在部队的装备已经进步了不少,即使在新兵,经过早期的训练之后,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背着三横压两竖的背包跑步,而是将能装的东西全都装到了背囊之中,比背包时代要强得多。但对于徐大山而言,强也强不了多少。 况鹏重新制定的训练计划,完全是按照部队在战前的强化训练标准来的,这样高的强度,不用说这些新兵,就是那些老兵们看了之后也都不住的嘬着牙花。这还不算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在强化训练的第二天,训练团这里的天就是阴沉沉的,不到中午就下起了小雨,而且这雨下的还比较缠绵,一下就是好几天不见晴。本来训练强度就已经够大,再让雨这么一浇,平白无故又添了点难度。 腊月二十九那天的雨下的比平时还要大一些,还差一天就过年了,其他单位在腊月二十九那天下午就已经开始停训休整,准备过年,但是况连却一点放jia的动静也没有,不但下午的训练照旧,而且连晚上的武装越野都没有停。 几个新兵班长明显的感觉到了新兵们不满的情绪,硬着头皮去找况鹏商量,看看能不能也和其他连队一样休整一下,实在不行,将晚上的武装越野取消也行。但是却被况鹏一口回绝,别的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其他单位休整,正好可以迈开大步,将落下的进度追上来。 其实他心里也有数,经过这么多天的强化训练,落下的进度早已追上,但是况连长也不是凡入圣的圣人,他挨了团长收拾,就只能找底下人出气,那些新兵蛋子落在他手里,算是他们上辈子没有积德。 当一百多号新战士背着装备,冒着小雨跑出了营房的时候,林海涛在连部目送了一程,心里一阵不忍:“老况,咱们是不是训的太狠了一点了?” “狠吗?我怎么不觉得狠?”况鹏也站在窗前,同样是一副不忍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但是不这么收拾他们,我的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啊。” 林海涛呵呵一笑:“你们东北兵在哪支部队没让人头痛过?以前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况鹏脸一红:“可是我们那时候的兵比现在可好带得多了,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个叫程志的,犯了那么大的错,一般的兵见了咱们两个,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是那天在连部,咱们两个加在一起,硬是没有吓住他。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找个机会给他加点料呢。” 林海涛吓了一跳:“你还要给他加料?现在可完完全全是按照战前的强训标准训他们的,再给他加料的话,你就不怕把你的心肝肉肉训垮了?” “我的心肝肉肉?”况鹏苦苦一笑,“这个兵训出来,在咱们机步连也呆不久,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的心肝肉肉呢。” 徐云福亲自过来挑兵的事林海涛知道的很清楚,眉毛不jìn拧了起来:“你不是说,徐大队当时的意思是如果行事的话,马上就把他带走么?可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是徐大队觉得这小子不适合特战队,所以放弃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倒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徐大队他们不要这两个兵的话可就太好了,他们两个搞出这么大的飞机,把你那个好姐夫也吓了一大跳,我敢打赌,经历过那件事之后,边洪文肯定就绝了再要这两个兵的念头了。徐大队不肯要,边洪文不敢要,这两个宝贝疙瘩弄不好,还真就得留在咱们连。” “怎么?他不敢要,你倒敢要?不怕他们两个再给你捅出点篓子来?”况鹏眼珠子亮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道。 “凭心而论,他们除了搞出这么一次事之外,还捅过其他的篓子么?就算是这一次他们闯了祸,可是我看了一下,下手可都是相当有分寸的,看着挺严重,到卫生队一检查,都没有什么大事,休息几天之后,一个个都变得生龙活虎的,要不然你觉得他们能扛得住你这么折腾?” “承你金言吧,但愿他们能吸取这次教训,可别再给老子捅篓子了。要是再捅出点篓子来,我非得上吊不可。” …………………………………………………………………………………………………… 已经跑了三公里,远处的折返点已经在望,这条路已经跑过无数遍,程志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和折返点的距离不足一公里。过了折返点,再跑四公里,就回到营房,一天的训练任务也就告一段落。明天就过年了,就算是连长再疯,也不可能在大过年的把队伍拉出来再训一天吧? 累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程大少爷望着远处的折返点,目光变得炽热起来。自从被放出来之后,他基本上就没有消停过,白天在训练场上受到况鹏的荼毒,晚上回到寝室之后,顾传成还得继续迫害他一遭,一天三百个俯卧撑,哪天也没有落下。 过年了,晚上的俯卧撑是不是也能停下来了?这些事,下次写信的时候,一定要和方晓晨说一说,自从打完架之后,赵济勇这厮也老实了许多,其他人看到自己,就像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整件事都是由他引起来的,和他接触一会,就会沾染上他身上的仙气,弄不好连自己也折进去一般。 “要不是老子及时伸出一把手,这群兔崽子早就让唐山兵揍得满地找牙了,现在倒好,竟然这么躲着自己,不讲义气啊,不讲义气。幸好……,还有一个徐大山,这小子人不错,其他人都不敢和本少爷接近,唯独这家伙丝毫不避嫌,会餐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和他喝一杯。” 程志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身后一阵骚动,不jìn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身后的徐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脚底下滑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嘴啃泥。。.。 更多到,地址 第三二八章 越渴越吃盐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二八章 越渴越吃盐 一人活一辈,不可能一个跟头不摔,即使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也不例外。事实上,在训练大纲上,还专én有摔跟头的项目。可是像徐大山摔得这么难看的还真是少见。看他趴着的姿态,比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摔的还不堪,起码人家小孩摔跤的时候,还知道用手撑一下,但是这哥们就像一个木头桩一样直tǐntǐn的栽倒在地,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兵们看到他摔倒的熊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传成本来跑在前面,听到后面的sā动之后,回过头,一眼就认出趴在地上装死的是自己班的神仙,脸上立马感觉到火烧火燎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又折了回来,伸脚在徐大山的屁股上踢了两脚:“喂,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爬起来?” 这两脚踢的不太重,徐大山的身随之动了两下之后,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整个班里,程志超和他的关系好,看到他摔倒在地,急忙紧跟着顾传成一起折了回来。一眼就看到徐大山微微撅起的屁股上面被顾传成踹出的两个泥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山,大山,你怎么样?” 顾传成在况连所有的班长之中,论起素质来,即使不是第一,也是可以排进前三的主。即使是程志超这种自以为是的太爷,两个月的训下来,对他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打心眼里承认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解放军战士。程志超尚且如此,班里其他的兵们就不用说了。像徐大山这种成绩落后的兵,往往是顾传成重点收拾的对象,虽不至于连打带骂的,但是两个月下来,心里面对这个成天虎着脸,很少能看到笑模样的班长惧意十足,按理说挨了两脚之后,应该马上爬起来对,可是这一次,徐大山却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程志超心里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蹲下身,将徐大山身上的背囊解了下来,将他的身扶正。只见徐大山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两只嘴hún乌紫,这一次是真tǐn不住了,可不是装的。 顾传成看到徐大山的样之后,也吓出一身冷汗,也蹲了下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掐徐大山的人中。但是他使出了吃nǎ的劲,将徐大山的上嘴hún差点没抠下一块ròu来,徐大山也没有醒过来。 “完了,这小要废。”程志超见顾传成掐人中无效,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在了他的颈侧大动脉上,只觉得血管跳动得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班长,我先把他背到卫生队去。”武装越野,身上背的只不过是武器装备和背包而已,没有人会在身上背个急救包,就算是想要当场急救都没有趁手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送到卫生队,要不然真有可能会出人命。 顾传成当兵多年,临机处置能力相当强,一看徐大山的模样,马上当机立断:“速度要,动作要轻,不能震着他。你一个人肯定不行,再叫个人和你一起去。” 程志超应了一声,向四周环视了一下。此时兵们看到这边出了事,大部分的人都围了上来,程大少眼目光如炬,一眼在人堆中就找到了赵济勇:“济勇,你和我一起去。” 赵济勇和徐大山的关系一直也不错,徐大山现在出了事,帮程志超的忙是义不容辞的事。三下五除二,将身上背的东西卸了下来:“我先背。” “你瘦得像个猴似的,别再把他硌个好歹的,还是我来吧。”赵济勇的这个提议被程志超一口否决,身一歪,干净利索的将背囊卸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比赵济勇还了两三秒钟。背包扔在地上之后,不等赵济勇帮忙,已经将徐大山背在了背上,甩开大步,向卫生队跑去。 赵济勇也没有闲着,紧紧的跟在他身边帮忙扶着徐大山,免得这哥们昏í之中不知道把握自己,再从程志超的背上栽下来。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顾传成想想心里还是不放心,又叫了一个战士火速去连部送信,自己则追了上去。 他们已经跑出去了三公里,再往回跑也是三公里。武装越野程志超和赵济勇倒还能tǐn得住,可是背着一个人的感觉就很不舒服了。徐大山的个并不算太高,也不是一个胖,但是至少也得有一百二三十斤。程志超并不是第一次背着人跑步,就在几个月前,还背过方晓晨上山。 当初他背着方晓晨一溜小跑上山的时候,即使是背着的是自己的亲媳fù,也差点没累没脉了,何况这一次背着的是一个比方晓晨还要重了几十斤的大老爷们?而且这一次和背方晓晨那一次大不相同,背方晓晨上山,多的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使然,用不着一路狂跑。可是这一次徐大山昏í不醒,脉搏微弱,晚到卫生队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必须要抢时间。 一路狂奔下来,程志超的体力很就消耗得jīn光。赵济勇一直扶着徐大山,一边不停的观察程志超,发现他不行之后,马上将徐大山从程志超身上接了过来。要论背起人来,他比程志超还没有经验,没跑出多远就气喘吁吁了。正想叫程志超换换班的时候,顾传成及时的将徐大山接了过去。 三个人像接力一样,轮番上阵,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竟然比背着三四十斤的背囊还几分钟回到了营区,也来不及和én口的哨兵打招呼,直接就闯了进去。那哨兵看到他们几人的样,知道是在训练过程之中出了事,站在哨位上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问。 将徐大山送到卫生队之后,三个人的体力都已经透支得相当严重,瘫坐在卫生队的椅上,伸直了tuǐ,不住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嗓像火烧一般的难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着能痛痛的喝上一碗凉水。可是卫生队的卫生员们收到了军医的指示,别说凉水,就连开水都不给他们准备。要想喝水,等喘匀了气之后再说。 还没等他们喘匀,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况鹏和林海涛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刚一进én,连个人都没有见到,况鹏就急不可耐的大声询问着徐大山的情况如何了。 顾传成等三人看到连长和指导员一起过来,急忙站起来敬礼。但是刚将徐大山背回来,全是靠一口气硬撑着,现在这口气一松,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比。程志超和赵济勇还能好一些,起码还能站起来,顾传成则刚站起来,大tuǐ就是一软,一屁股又坐了椅上。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能站起来,可是当举手敬礼的时候,也只不过将手臂抬到自己肩膀上方就再也提不上去。要是在平时,看到这几位熊成这个样,况鹏早就大发雷霆了。但是他也知道今天情况特殊,这几位累成这样,也不能全怪他们。本来一连几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大伙的体力消耗都是极大,现在又背着一个大活人一口气狂奔了三公里,别说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兵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林海涛示意程志超和赵济勇将手放下,不用行礼,虽然一脸急sè,但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冷静:“现在徐大山怎么样?” “报告指导员,现在正在急救,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急救?”况鹏拍了拍脑袋,懊恼的说道:“我说这小是泥捏的还是水做的?怎么训了这么几天就训到急救室去了?” 徐大山都已经进了急救室,现在生死未卜,可是连长大人却还在责怪他,程志超听了况鹏的话之后,不禁觉得刺耳不比,忍不住说道:“连长,这些天训练的太狠,不要说徐大山,就连我这样的都差点受不了。” 训练大纲是况鹏自己制定的,他心里当然很清楚这些天的训练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训标准,否则徐大山也不可能被训趴下,心里也颇为后悔。但是后悔是一回事,被一个兵蛋当然当众不冷不热的反驳一下又是另外一回事,程志超话音刚落,就见况鹏冷冷一哼:“训的狠了?我看训的还不够,全连一百多号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他一个人趴下了?” “……”程志超张了张嘴,想要再反驳几句,但是况鹏说的是事实,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语言反击。 林海涛见他们两个又要僵起来,急忙拉了况鹏一把,递过去一个眼sè:“老况……” 程志超出言反驳的时候,况鹏可以甩脸sè,但是林海涛是和他一起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他就算是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对着林海涛发,只好叹了一口气,一拳砸在了墙上:“真是越渴越吃盐。这边刚刚消停两天,还没容你喘口气,他又给我整出点事来。要是让团长知道了,又得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咱哥俩了。” 林海涛苦苦一笑:“那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团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况鹏也苦笑起来。 几个人在卫生队屋里闷不作声的等了半天,见到那个中尉军医穿着一件白大褂,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从隔壁走了出来,头上的汗水还来不及擦,跟在旁边的卫生员不失时机的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了过去。 一看到他出来,况鹏和林海涛都是jīn神一振,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我那个兵没事吧?” 那军医除掉了手套,将口罩摘下来挂在耳朵上,喘着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我说况连长,你们连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看我这里太清闲了,看我歇一会心里就不自在,三天两头给我找点事?” 那军医的军衔比况鹏还要低上一档,可是在这个屋里,人家是不折不扣的老大,况鹏心里再憋气,也不至于分不清大小王,嘿嘿笑了两下:“大过年的,谁不想过个好年?这不是意外么?” “就是啊,大过年的,我也想过个好年啊,我的况连长。”那军医在办公桌上坐了下来,拿过一本处方笺来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划拉了一阵,jā给了卫生员,又低声的嘱咐了几句。那卫生员拿着处方笺急匆匆的又去了另一间屋,好像要去拿yà。 “人是给你救回来了,已经醒了,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个兵的心脏好像有点不太好,刚就是由于大脑供血不足,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的。回去之后,可千万别再往死了训了。这一次能把他救回来,算是他命大,这几个小伙送来的又及时,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可没有把握再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况鹏和林海涛接到徐大山晕倒休克的消息之后,魂差点没吓飞了,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以的速度赶到了卫生队,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徐大山再有个三长两短的。现在听那军医说人已经醒了,两个人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 但是况鹏随即想起一个问题,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刚说什么?他心脏有点问题?到底怎么个有问题法?” “我的初步诊断是有点问题,想要具体的结果,还得去大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就咱们这条件,怎么可能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结果?” “那你说,他的心脏是后天的还是在咱们这里训出来的?” 那军医呵呵一笑:“你疯了,心脏病可能是三天两天就能nòn出来的么?我估计应该是早就有这个á病。” 况鹏的眉头皱得深:“真是岂有此理,心脏有问题,我就不信征兵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当地武装部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个有心脏病的兵给老送过来了?”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病情不怎么太严重,征兆不明显,兵检的时候,也不可能检查得那么细,就把他给漏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兵检查的时候检查出来了,但是他家里的én路硬,硬给塞进来的。以为不会有事,但是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变态连长,结果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终于出了问题。”那军医lù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的说道:“具体是哪一种,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了。” 林海涛和况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吱声,过了一会,林海涛咳嗽了两声,向那军医问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人已经醒了,但是还是很虚弱,我让卫生员给他挂两瓶点滴,看看情况再说。”那军医又hōu出几张纸来,在上面不住的写着什么,说:“看一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时间别太长了,也别说什么过jī的话,免得增添他的心理负担。我这边还要赶着写报告,就不陪你们了,一会你们走的时候,带一份回去。” 况鹏和林海涛心知徐大山的事也算是一个重大事故,送到卫生队,这个军医处理完毕之后,按照流程,必须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一式三份,一份送jā团部,一份jā给直属连长,另一份自己留下来存档。当下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出了én,向隔壁走去。 程志超等三人现在已经歇过气来,关心徐大山的病情,急忙也跟了过去。 隔壁的房间比外面要窄小了一些,一屋多用,既是医生给前来就诊的战士检查身体的地方,也是处理突发况的急诊室。麻雀虽小,五脏却一样也不少,除了摆在窗下的一张手术huán之外,旁边还摆放了不少看起来稀奇古怪,却又冷冰冰闪着寒光的医疗器械。两侧墙壁,一面摆了一个大玻璃档,里面瓶瓶罐罐放了一堆常用yà,另一面则是一个水泥搭建的洗手池,一个水龙头正一滴一滴的向外滴着水。 手术huán的huán头墙角处,除了一把拖布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氧气瓶,只是徐大山的病情还没有达到要动用这家伙的程度,程志超也不知道这个氧气瓶是空的还是装了氧气的。 手术台上,徐大山正闭着眼睛,安静异常的躺在那里打着点滴,卫生员的活计显然干得很利索,仅仅几句话的功夫,不但将yà从库里取了出来,而且那点滴瓶已经挂在了架上,正一滴一滴的注入到徐大山的体内。 听到én响,正在收拾残局的卫生员回过头,一看是况鹏他们,一脸讶然:“况连长,林指导员。” 林海涛竖起食指,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但是徐大山还是听见了,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林海涛急忙踏前两步,微笑道:“不要动,你刚刚醒过来,要多注意休息。” 徐大山小心翼翼的偷瞧了两眼况鹏,小声的说道:“连长,指导员,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我和况连长虽然是你的领导,但是咱们也是战友,不存在谁给谁添麻烦的问题。”林海涛笑眯眯的柔声说道。 第三二九章 关键报告关键人 - 豹隐 - 贝戎 徐大山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一张脸像失血过多一样惨白惨白的,整个人也萎顿不堪,况鹏虽然气这个家伙又给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一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是相当不忍。(疯狂看小说网手打)本来想上去也安慰几句,可是徐大山一看到他,就像见了天敌的小动物一样情不自禁的向床里蜷了蜷身子。 明天就过年了,自己偏偏在今天的训练之中晕了过去,连长肯定得气炸了肺,徐大山连眼神都不敢和况鹏正面接触,哪里还敢接受他的安慰? 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眶过况鹏和林海涛的眼睛,况大连长心里微叹一声,板着脸站到了林海涛的身后,决定不和徐大山再说话,免得这个家伙怕自己收拾他而连点滴都打不好。沟通的工作,就交由林海涛处理。一直以来,林海涛都是一个正面形象出现在新兵面前,徐大山对于他的惧意要小得多。 林海涛见他有意的向后移动身子,而将自己让了出来,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微笑着坐到了手术床上,伸手替徐大山整理了一下衣服,眉头皱了起来:“这衣服怎么连泥带水的都湿透了?小顾,你赶紧回班里将他的干衣服取过来一套给他换上,本来身子就虚弱,要是再穿着这身湿衣服打完点滴,就算是没病也得冻出病来。” 顾传成应了一声,刚想命令程志超去给徐大山取衣服,想了一下,觉得林海涛让自己去给他取衣服,其中必有深意,急忙退了出去回班里去给徐大山取干衣服。 况鹏在林海涛的背上捅了一下,说道:“我出去问问医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林海涛点了点头,等况鹏和顾传成都出去了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齐声问道:“指导员,我们两个该干点什么?” 林海涛道:“我记得你们几个上车的时候就是坐在一起的,平素里在新兵连里走得也挺近,没有什么要你们做的,你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这里陪好他,陪着他打完点滴,再把他送回班里好好休息,如果出了半点意外,我唯你们是问。” 这是一个好差使,程志超和赵济勇脸上都笑成一朵花,连连点头。 林海涛呵呵一笑,坐在徐大山身边又家长里短的和他唠了一会嗑,在唠嗑的过程之中,又不经意的打听了一下徐大山家里的情况,以及他当兵前的一些事情。在指导员面前,徐大山并不像在况鹏面前压力那么大,尤其是这个指导员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心理不设防,当然就有什么说什么,直到此时,程志超和赵济勇才知道,原来这个徐大山也并非等闲之辈,严格说起来,和他们一样,也是一个官二代――他爹是村主任。 村主任也就是村长,农村的一个村组一般都是由几个自然村组成一个大队,村主任并不是自然村的村长,而是整个大队主任,是村民委员会的一把手,在村组领导班子中的职位,仅次于村支书。 林海涛将这些情况暗暗记在心里,又和他扯了一些别的,最后看看时间已经将近晚饭的时间,沉吟了一下,起身对程志超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陪着他,就不用去食堂吃饭了,回头我叫人帮你们把饭菜打回来。”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指导员,您再坐一会呗。” 林海涛笑道:“怎么?没和我唠够?” “我发现指导员要比连长强不少,连长一天到晚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不还似的。老实说,要是连长在要走的话,我一秒钟都不多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指导员,就亲切无比,总想着和您多唠一会,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思想动态。” “少在那里拍马屁,你们几个小子能让我和连长安安生生的吃几天安生饭,我就谢天谢地了。”林海涛直接将赵济勇的马屁挡了回去,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警告你们两个,马上就过年了,你们身上可还都背着处分呢,千万别再给我作妖。” “看您说的,我们是那样不识好歹的人么?”赵济勇满脸堆笑,“指导员,我想问一下,我们挨的处分都被存档了,有没有可能将那处分从档案里提出来?” 林海涛冷笑两声:“你虽然是个新兵,但是在部队里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我回答你么?” “我也知道不太容易,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这个可能。不瞒你说,这事我们老爷子都不知道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们可连探亲假都不敢休了。” “那正好,不休探亲假,可以多为部队做一些贡献,你们老爷子既然能把你们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估计也不是溺爱孩子的人,说不定你们不休探亲假,他们反而高兴呢。” “……,当我没说,指导员,您一路走好。” 林海涛并没有听出赵济勇最后一句话里所包含的恶毒意味,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来到外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中尉军医完成了报告,将其中的一份递给了况鹏,况鹏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眉头越皱越深。 林海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有变故,急忙走了过去:“怎么了老况?” 况鹏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报告交给他:“你自己看吧。” 这位军医在开药方的时候,和大多数在医院里坐堂的医生差不多少,都是一手龙飞凤舞的狂草,看起来是很漂亮,但是认起来却相当的困难。但是这份报告用的却是标准的行草,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报告,居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而且字体漂亮、间架整齐,看起来就像一篇字贴一样整洁耐看,林海涛和他认识多年,还真就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能写得这么一好漂亮的钢笔字。 但是吸引他的,并不是字的好坏,而是报告的内容。刚看的时候,林海涛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可是越往后表情越凝重,最后眉头干脆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抬起头向那军医问道:“我说,有没有这么严重?你老兄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关键性人物,可不能胡来啊。” 那军医将笔帽套上,小心翼翼的将钢笔放到了笔筒里,回头说道:“你林大指导员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见我胡来过?别人会给出什么意见我不清楚,但是如果要我给意见的话,我就是这么一个意见,几位得认真的考虑一下了。毕竟人命关天,真要是出点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但是他已经跟着我们训了两个多月,以前我们连的训练强度也不弱,都没有什么问题啊。” “那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但是现在不同,他已经出了问题了,那就不能再心存侥幸了。这一次是休克,下一次可能就是送命。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肯定是找不到我这个卫生队小军医的头上,但是这个责任你们两位能不能扛得起?” “我觉得战斗班他不适合,炊事班的工作还是能胜任。分到连队之后,告诉炊事班的老兵,尽量给他安排一些轻松一点的工作,仅仅两年的时间,未必就真的出什么事。如果仅仅因为休克了一次,就把他退回去的话,那他这两个月可就白练了。” “我只不过是针对他的身体情况给你们提出一个建议而已,决定权还在你们手里。在报告里我也写了,具体情况,还得等到咱们医院全面系统的给他做一个检查才能定论。不过照我看来,即使是到旅医院里检查了,情况也不会太乐观。” 那军医说完了之后,顿了一下,又说道:“林指导员,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要知道,咱们这里是部队,是部队,就要时刻准备打仗。打仗的时候,你把一个心脏有毛病的兵送到战场上去,这不是在开国际玩笑么?” “哪有那么严重。”林海涛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份报告,笑着说道。 那军医也笑了:“但愿没有这么严重。行了,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二位,请吧。我一会还得去团部一趟,把这份报告给团部送去一份。” 林海涛看了况鹏一眼,对那军医说道:“这样吧,这份报告你先别往团部送,回头我和老况再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三天,最迟两三天就给你答复,怎么样?” 那军医迟疑了一下:“那……,好吧,我晚两三天再送这个报告,但我劝你们两个,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人死在部队了,别说你们扛不住,就是团长能不能兜得住都两说。” “那就先这么定了,多谢。” “嘿嘿”那军医苦笑两声,将他手里的报告拿了回来,连同桌上的两份,一起锁到了抽屉里。 ………………………………………………………………………………………………………… 隔壁病房里,程志超和赵济勇等林海涛出了屋之后,马上低声欢呼一声,一起围到了徐大山的床前,赵济勇喘着粗气问道:“喂,老徐,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官二代。快和我说说,村主任在你们那里是个多大的干部?都享有什么特权?是不是想整谁就整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程志超上至上将,下少尉,干部见过无数,却也是从未见过农村的基层干部,心里也很好奇:“对对对,你快和我说说,你那个村主任老爸平时在村里都是怎么管人的?和咱们部队是不是一样?” 徐大山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晕倒之后,是这两个人背着自己一口气狂奔了三四公里,将自己送到卫生队的,心里早就感动得哗哗的,本打算等林海涛出门之后,就正式的向两位好兄弟道谢的,却没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比他的动作快了数倍,他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两个人已经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要是其他方面倒也还罢了,偏偏两位城里大少爷对农村一切事物都新奇无比,上来就问农村官场的事,充分体现了两位太子爷高人一等的政治嗅觉,让他这个农村官二代在两位城里官二代面前着实羞愧得无地自容,在两位殷切目光的注视之下,徐大山的脸不禁红了。 “其实村主任就是村长,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还想整谁就整谁?你真当村主任就是土皇上,没有人管得了?” “就算有人管,也不能像城里街道干部那样吧?” “都差不多少,城里街道办事处说穿了,和农村的村大队不是一样性质的么?” “不一样吧?”程志超懂的稍微多一些,皱着眉说道:“在我印象之中,你们农村,区县下面,应该是乡,乡之后才是村大队什么的。城里却是区下面就是街道,街道下面还有社区,算起来的话,街道办事处,应该和乡的级别一样的。” “嗯,你比我懂。”徐大山连连点头,“反正都差不多少。” “差不多是差不多,但是村里应该比城里好混得多,老实说,你们村里,是不是你们家最有钱?”赵济勇一脸的猥琐相,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几乎是流着哈拉子问徐大山。 徐大山也不傻,一看他的表情,马上就警觉起来,头晃得像拨浪鼓一般:“我们村里,比我们家有钱的多了,说起来,我们家也就是一个中等偏上人家,要不是有十几亩果园撑着,和其他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的乖乖,十几亩果园。”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多少“亩”的概念,只是在上学的时候学过一亩地约等于667平方米,十几亩地就是几千平方米,但是这几千平方米究竟有多大,脑子里却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在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是一个很牛x的存在,都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 看到他们两个几乎要惊掉了下巴,徐大山心里暗暗鄙视他们没有见过大世面,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什么?我们村里还有人包了几百亩地呢,你们算,一亩地一千斤粮食,几百米地一年能打多少粮食?现在粮食就算它一块钱一斤,一年能赚多少钱?我们家这十几亩果园在人家面前,连盘小菜都算不上。” “不能听了,不能听了,太他**的恐怖了。”十几亩已经让对农村没有多少了解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大吃一惊了,几百亩土地干脆就将这两位大少爷彻底压趴下。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被开发商买去盖了这么多的房子,农村还有这么多的地,超儿,我有一个想法,将来咱们两个复员之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到大山那里买他几千亩地,这一年怎么也能挣他个千八百万的,不比你那个开店的老婆和开公司的老丈人赚的少。” 这哥们,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是几千亩地,好大的胃口啊,这一回轮到徐大山惊得浑身直冒虚汗,心脏差点没有偷停,急忙岔开了话题:“那都是将来的事,离咱们复员还远着呢。再说了,你们两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农村去种地?还是说说眼下的事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两位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有什么可谢的?抛开咱们是一列车坐到这里的老乡不谈,怎么也是在一起混了两个来月的战友不是?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把谢字挂在嘴边?”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们两个背着我跑了好几公里,我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 赵济勇在一旁一脸的不悦:“我说老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整个新兵连谁不知道咱们几个的关系最好?你晕过去了,别说仅仅背着你跑了几公里,就算是几十公里,几百公里,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老徐,我个人觉得,你应该减减肥了,太他娘的重了,死沉死沉的,刚才差点没把老子累背过气去。” 程志超和徐大山听了,都不约而同的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只见赵济勇对这二人的尴尬之色浑然不觉,从兜里摸出烟刚想抽出一支点着,猛然想起这里不是抽烟的地方,鬼头鬼脑的向房门方向看了两眼,将烟又揣回了兜里,一脸好奇的又问徐大山:“对了,我就纳了闷了,这几天练的是狠了一些,不过你老徐也不像那么怂的人啊?怎么好端端的说晕过去就晕过去了?上一次你说你累得不成了,害得老子帮你又是揉又是按的,结果没想到你是装的。这一次要不是看你脸色都变成那德性了,我还以为你又是装的呢,你还能不能行了?” 他刚说完,徐大山马上就低下了头,过了足有两三分钟才抬起头,几乎是眼泪汪汪的说道:“济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实说,我真有点挺不住了,再这么练下去的话,我看用不了半个月,我就得挂了不可。” .。.。 豹隐第三二九章关键报告关键人(正文) 第三三零章 方大小姐不在的好处 - 豹隐 - 贝戎 () 第三三零章 方大小姐不在的好处 不得不承认,那个中尉小军医还是有两把刷的。??⑤????阅读本书章节徐大山刚由程志超他们送过来的时候,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整个人已经死了一半,经过他一番抢救下来,又挂上了点滴,换上了顾传成匆匆从宿舍里拿过来的衣服之后,气sè马上就好了许多。 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再这么训下去的话,无论如何也tǐn不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程志超他们倒霉,他跟着吃了锅烙,别人的兵连过得都是风平làn静的,hún几个月之后就平平安安的被分配到各部队,两年之后,该复员的复员,该签士官的签士官。但是他这个兵连过的却充满了bō折,先是发现自己体能跟不上,接下来又和唐山兵打了一架,这么大规模的群架,他有生以来可是第一次参与。刚打的时候很jī动,打完了之后知道后怕。 这些都没有什么,让他心里忐忑的是自己竟然在训练的时候晕倒了,本来连长和指导员就不怎么看好自己,这一晕倒,仅存一点的印象分恐怕也没有了。 好在身边还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位小兄弟不离不弃的陪着他,顾传成将衣服送来之后,就离开了卫生队。他是一班之长,明天就过年了,事情多得很,不可能在这里陪着他打点滴,再说刚进én的时候,况鹏和林海涛已经低声吩咐他将衣服放下之后就去连部一趟。连长和指导员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不用说,肯定又出了大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想伺候徐大山将干衣服换上,但是却发现由于这哥们手背上hā着针头连头输yà瓶,没有办法换,只好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将干衣服盖在了徐大山的身上。幸好徐大山这个人训练不行,保养自己倒很在行,里面又是绒衣,又是秋衣的套了好几屋,外面的衣服湿了,内衣却还是干的,还没有冷到非换不可的程度。 不一会,同班的战友将三个人的饭菜从食堂里带了过来,程志超和赵济勇是正常的伙食,徐大山抱恙之体,顾传成特地让炊事班给他下了一大碗面条,上面盖了两个荷包蛋,这也是部队传统的病号饭。 徐大山心里一直忐忐忑忑的没有胃口,强tǐn着吃了两口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东西,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强让他吃,将自己的饭吃完了之后,又将徐大山剩下的面条二一添作五,分而食之。 坦白来讲,这两位虽然是太爷,家里也不差钱,可是在部队却一直都是靠那点津贴费苦熬。程志超还要好一些,起码还有一个方大小姐邮过两次东西,吃的穿的俱全,可赵济勇就苦了,这小到了部队之后没多久就学会了hōu烟,一个月的津贴费连烟钱都不够,时不时的还得要靠程志超的接济能度过难关,方晓晨给程志超邮过来的零嘴有百分之八十都落到了他的肚里,却还是觉得不过瘾,这一次干脆厚着脸皮将徐大山的病号饭也抢过来了,反正徐大山也没有胃口,不吃也làn费,何况这东西还有一股便宜味? 徐大山身虚弱,点滴不敢点得太,一滴一滴的足足滴了将近四个小时,两瓶点滴见底。本书来自 du58打完点滴的徐大山明显的比刚来的时候要强了许多,起码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而且只是稍稍感觉不适而已。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不放心,出了卫生队的大én之后,两个人就一左一右,像搀一个七八十八,路都走不动的老人家一样,慢慢的将他搀到了宿舍里。 几个人刚回到宿舍,其他战友立即都围了上来,拉着徐大山的手问长问短,徐大山心里一阵温暖,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发现顾传成没有在宿舍里,不禁大感好奇,随口问道:“班长呢?” “班长让连长叫到连部去了,去了好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徐大山脸sè一变,心里又不安起来。 程志超瞪了那个嘴的战友一眼,将徐大山扶到huán边,帮他将衣服脱了下来,盖上被,微笑道:“你别胡思luàn想,明天就过年了,事情那么多,连长找班长情理之中。再说了,你今天晕倒,这事也不能算是小事,班长怎么着也得去连部将情况说明一下,这些你都先不用管,安心的休息,明天过年,会餐,可得多吃一点。” …………………………………………………………………………………………………… “什么?这么严重?”顾传成一听到徐大山的情况之后,猛的从椅上站了起来,面如土sè。他只知道徐大山的身体素质在全班十来个兵之中是不好的,却不知道这家伙的心脏竟然还有á病。打了个冷战之后,不禁后怕起来,幸好没有出事,如果团里的死亡名额真要是用在这哥们身上一个的话,他这个直属班长恐怕年底就得打铺盖回家了。 “你吼什么?”况鹏眼珠差点没有瞪出眼眶:“明天就要过年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年也得平平安安的过去。回去之后,你长点心,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过了年之后,我和指导员就安排他到旅医院检查身体,看看情况再说。” 顾传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坐下身,想了一下之后,又问道:“连长,如果在旅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也不好的话,是不是这个兵咱就不能要了?” 况鹏叹了一口气:“那还要什么?只能上报团部,和地方武装部联系一下,退回去。” “那样一来,是不是对徐大山的打击太大了?”顾传成虽然看不上徐大山,但是一想到这个兵极有可能会被退回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那也总比要了他的命强。”林海涛在一旁接口说道:“还有,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一点风声都不能走,要保证徐大山的心理没有任何负担,高高兴兴的过了这个年。” “是。” …………………………………………………………………………………………………… “啪”的一声,刘欣伸手打开了灯,一边换鞋一边叫道:“晓晨,方大小姐,我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叫了两声之后,却没有听到回音,这想起,明天就要过年了,一大早方大小姐就去了程府,准备以准儿媳fù的身份,在程志超家里过第一个年。本书来自 du58 得知方晓晨要来家里过年的消息之后,单苇清乐得合不拢嘴,本来家里的年货已经备得差不多少,就算再加上三个方晓晨也足够吃到正月十五,但是单苇清想都没有想,马上让刚从北京回到家里没几天的程卫国派辆车,老太太亲自上阵,又拉回几大箱的年货。除了吃食之外,还有足足半箱的鞭炮。 东西拉回来之后,程卫国一眼就看到那半箱鞭炮,不禁吓了一跳:“我说,你是不是打算把司令部给崩了?怎么买了这么多?” 单苇清满脸喜气:“晓晨第一次来咱们家过年,多买点鞭炮,热闹热闹。” “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程卫国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现在知道这个儿媳fù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对这个儿媳fù一千一万个不满意。” “死老头”单苇清笑骂了一句,懒得和这个死老头再说话,坐在沙发上,掰着手指头盘算着方晓晨什么时候能到,买的东西又是否有遗漏了什么。 老实说,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单苇清心里对方晓晨越来越喜爱,觉得这个丫头虽然神经大条了一些,但是身上有一个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已经越来越少的优点――认亲。只要她认准了哪个人是自己人,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对人家好,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人家。 在单苇清看来,没有哪条优点比这个让她满意的了,至于出身问题,那是老天爷给的,由不得她做主。再说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单苇清也没有发现方晓晨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反而对儿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即使程志超到了部队之后,一个多月想起往家里写一封信,但是方大小姐接到信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得像捡到一个金元宝一样。这样的好姑娘,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唯一让单苇清感觉到有遗憾的是,刘欣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和方晓晨一起来程家过年。单苇清心里,对这个身材高材,皮肤白净的丫头心里的喜爱程度,丝毫不亚于方晓晨,她不来家里过年,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刘欣不来家里过年,自然有不来的道理,她和方晓晨的关系再好,可是和程家毕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平时可以陪方晓晨过来做客,但是过年再来的话,就有显得有点那个了。 过年的头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的早晨,方晓晨准时到程府报到。而刘欣则留在店里处理店里的事情。年关已至,全国各地都在放假,刘欣的店当然也不可能不放,但是节前的工作还是要做的,直到二十九中午的时候,刘欣下达了放假的命令。接着在庄楚楚的帮助下,给闹哄哄的员工们分发年终奖。这个店开了仅仅几个月而已,但是年终奖还是要照发的。 发完了年终奖,已经是下午时分,庄楚楚和于敏佳两个人陪着刘欣锁上了én,就各回各家,刘大小姐一个人开着车,缓缓行驶在街上,身边没有了方晓晨,心里突然感到无比的落寞。经过一处红灯的时候,掏出手机,想要给孙晋宝打个电话,想问问他在不在省城,有没有时间过来陪自己把这个年过了,号拨了一半,叹了一口气,又将手机扔到了副驾上。 其实这个电话不用打她心里也很清楚,孙晋宝现在肯定在省城,不但他在省城,方越元也在省城。几个自己亲近的长辈和平辈,方越元、方晓晨、孙晋宝三个人在省城,孙定琛和她母亲,以及方晓晨的娘亲则留在了滨海,正好一边三个。 留在滨海的,当然准备过年,但是在省城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过年这么简单了。从孙晋宝那里已经得知,方越元铁了心要在省城大干一把,她和方晓晨都对方越元的生意不感兴趣,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主动和他们联系。 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标的逛着,直到华灯初上时分,开着车回到了家里。这个房是程志超名下的,住了几个月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在刘欣心里,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着实费了一番苦心布置。刚搬过来的时候,这个屋里住着三个人,可是今天却只剩下了自己。 在此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方晓晨不会和自己一起过年,而她也没有回滨海过年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备多少年货,过年的时候,大部分地方都放了假,却总有不放假的大型超市,如果要买什么东西,和平时一样方便,用不着大箱小箱的置办年货。有时候,置办年货,多的原因是心里的一个情结,图的是一个气氛,并不一定是因为不置办年货的话,这个年就过不去。 拉开冰箱,简单做了点吃的东西,填饱了肚之后,刘欣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回到了卧室里,打开衣橱,准备换衣服洗澡,一眼却看到了衣橱里的那条程志超用过的á巾。 一看到这条á巾,刘欣的心里猛的一颤,脸也红了起来,将那条á巾拿在手里,凑到鼻前轻轻闻了一下,从那条á巾上似乎还能闻到程志超留下的气味,还有一丝淡淡的yn蘼的味道,两种味道综合在一起,就好像是好的催化剂一般,刘欣的身刹那之间变得火热,两条长tuǐ情不自禁的并在了一起。 “死鬼,走了这么久,也不说再来一封信,难道就不知道人家心里无时不刻的不在想着你么?” 刘大小姐的身越来越热,心跳得也越来越厉害,两个脸蛋就像是两个红苹果一般,变得火红滚烫,烧得她两只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两只小脚无意识的向浴室挪了过去,轻轻的关上了浴室的én,yù手挥处,身上的衣服缓缓落在了地上,墙上的镜里顿时出现了一具雪白滚热的,两只高高耸起的椒rǔ在两只雪白yù如的小手的搓nòn下,不断变幻着形状,顶端的两粒嫣红的樱桃已经变得坚硬如石,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hún合着动人心魄的娇yín声同时响了起来,在寂静无比的房里回dàn着,格外的dàn气回肠。 ――有时候方晓晨不在家里,对于刘欣而言,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这个澡也不知道洗了多长时间,总之当刘欣出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般,脚下轻飘飘的像没有根一样,连睡衣都没有穿,只穿着两件贴身小衣,很不形象的仰面躺在了huán上,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也微微闭了起来。 两个来月刻骨铭心的相思,终于又痛痛的放纵了一次,黑暗之中的刘大小姐想起刚自己的不堪,两个脸蛋又变得像火烧一般,却偏偏舍不得不去回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én声突然响了起来,刘欣心里一惊,急忙从huán上一跃而起,手忙脚luàn的抓过睡衣套在了身上就向én口跑去。刚跑出去两步,只觉得双tuǐ一软,差点没有摔倒。到了én口,定了定神,问了一句:“谁呀?”将眼睛凑到了猫眼上向外望去。 看清楚外面是何许人也之后,刘欣马上将én打开,奇道:“小宝,你怎么又来了?” én外站着的,正是一脸倦容的孙晋宝。自从前几天来过之后,这孩就再也没有消息,连个电话都没有,不用说上én来找自己了。刘欣知道既然方越元想带着他在省城大干一场,势必会有很多事情安排他去做。在下一代几个孩之中,方越元现在唯一能指得上的,就只有这个孙晋宝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天下来,孙晋宝竟然会累成这个样,不但整个人萎顿不堪,人也瘦了一圈,脸上灰扑扑的,好像已经四五天没有洗脸了一般。 看到自己亲弟弟几天不见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刘欣心里不禁大吃一惊:“你怎么搞的?方叔让你干什么了?把你累成这个样?” “没事,就是瞎忙了几天。”她们两个不想hā手方越元集团的事,很多事情也就不便对她们说,孙晋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走到客厅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打量了刘欣一眼:“姐,你没事?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病了?” “啊?”刘欣心里一阵慌luàn,伸手在脸上ō了一把:“红么?我怎么没感觉到?” 孙晋宝看着她,一脸的怀疑,郑重无比的点了一下头:“嗯,不但红,而且红得不正常,大过年的,你可得多加小心,别生病了。” “放心,我比你会保养自己。”刘欣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收敛了一下心神,换上了平时招牌式的微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做点?” “不用了。”孙晋宝挥了挥手,“就是方叔让我来问问你,今年他打算在省城过年,你和晓晨姐要不要和他一起过年?” 刘欣的微笑马上变成了苦笑:“你晓晨姐现在是有婆家的人,一大早就跑到婆家去了,剩下我一个,在哪里过都是一样,你回去告诉方叔,我明天说不定回滨海,让他老人家不要à太多的心。”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们爷俩在省城的事nòn的怎么样了?” 孙晋宝没有回答,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像刀一般的锐利,冷哼一声。 第三三一章 周密安排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三一章周密安排 虽然对孙晋宝说过年的时候有可能回滨海去陪老妈一起过年,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刘欣的话只不过是个托辞而已。本书实时过年的时候,仅仅和老妈通了一个电话而已,从三十到初二,刘大姐都是一个人在楼上,连屋都没有出,只是在房间里玩电脑。 这台两个月前和方晓晨闲极无聊的时候买的,一个屋里一台,本以为可以在工作之余,玩玩游戏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玩了几天之后,却发现,不上网的时候无聊得要命,上了网之后,比不无聊。 和刘欣不同的是,在管理店面方面方晓晨没有多少天赋,在玩网络游戏的时候,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两个人走马灯似的换了几款网络游戏之后,终于被一款游戏吸引住了,一人一个帐号,居然还是夫妻号。只不过刘欣玩游戏笨得出奇,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要方晓晨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去救她。现在方晓晨在程府过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陪着她,刘大姐只能自己一个人在线上闲逛,一逛就是大半天,打打怪,做做任务,玩累了就把号扔在城里,到去搜一些八卦新闻,倒也乐在其。 ――方晓晨在的时候,刘欣觉得上网比不上网还无聊,方晓晨不在的时候,刘大姐又敏锐的发现,她不在身边,原来不上网才是真正的无聊。 人,尤其是女人,真是一种充满了矛盾的生物。 她没有回家过年,孙晋宝也同样没有回滨海。他在方越元带过来的几十人之,是绝对的核心,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将来方老板的接替人,只能在他和程志超之间产生。而按照方大姐的一向表现,孙晋宝接替的可能xìng比程志超接替的可能xìng要高出好几倍,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就连郑怀柱都不敢等闲视之,在和方越元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时候,很多时候这个孩子都在场,对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知道的事情多了,承担的义务当然也比平时要多出不少,程志超被程卫国安排远走他乡之后不久,方越元就已经猜出程卫国如此安排的良苦用心。虽然他心目的理想接替人还是程志超,可是人家的老子宁可让儿子到大西南活受罪也不让他和自己有太多的接触,饶是方老板在滨海可以一手遮天,也只能长叹一声,下定决定,将孙晋宝培养成接替人。 这一次将他从滨海带到省城,就是方越元安排孙晋宝上位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省城打开局面之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旗下的生意转交给他一部分打理,等孙晋宝慢慢的上了轨道之后,方老板自然而然的就退居二线了。在他的亲切关怀之下,所以短短几天,孙晋宝才会被累成那个熊样。 工作安排已经确定,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候时机了。这些事情自然有手下人去做,用不着孙晋宝亲力亲为。从刘欣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和肖杨等人憋在旅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当起了宅男将夜。刘欣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网络游戏的时候,这孩子也没有闲着,旅馆房间里的电视遥控器差点没有被他按烂。来自 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而且很有可能会在省城呆上一段时日,以方越元的财力,也不可能将这几十人都安排在五星级宾馆住下。为了表现出和手下众弟同甘苦共患难的伟大情cào,孙晋宝自然也只能和肖杨他们一起窝在旅馆里。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是一个房间两个人,但是在旅馆里却没有这种条件,一个房间里足足挤了张床。 本来条件是相当艰苦的,但是却正孙晋宝等人的下怀,几十个人分批次被安排到了相距不远的几个旅店里,每个房间里安排五个人,既热闹,又经济实惠。 省城平时是不让燃放烟花爆竹的,即使是结婚的时候,也只能吹一连串的气球,然后由人踩破,充当爆竹。但是春节的时候却是例外,从三十晚上到正月十五,可以二十四时燃放烟花爆竹,而且不受地域限制,尤其是三十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短短半个时之内,就可以将整个省城变成一个烟雾迷漫的世界,空气里充满了淡淡的硝烟味。一连串的“大地红”发出来的“啪啪”声和大型礼花弹发出的“咚咚”声结合在一起,鼻孔里再闻着那股浓烈的硝烟味,不管身在何方,都会有一种身处战场的感觉。 但是现在是和平时期,那种枪林弹雨的场面是见不到了,真正的战场,往往看起来都是很平静祥和的,直到真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发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到那种血肉横飞的残酷。 起码孙晋宝等人就在省城过了一个很祥和的春节,至少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大年初二的下午,孙晋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只看了一眼,原本懒洋洋的躺在床视的孙晋宝马上就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走到洗手间里关上了门。 屋里其他人都是和他一起从滨海过来的兄弟,一看他的模样,都相互对视一眼,默默的将电视的声音调了一些,有些沉不住的气的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了。 过了七分钟,孙晋宝从洗手间里开门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肖杨面前:“挑几个人,不要新手,今天晚上有活。” 肖杨在没当上滨海站前老大之前,一直是方越元手底下的金牌打手,对方越元的办事方式很熟悉,孙晋宝说完之后,他马上就知道,这一次的活计非同可,所以才不要新手,免得到时候误事。当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不大会功夫,又再度走了回来,这一次,身后跟了七八个人,关上了房门,对孙晋宝说道:“这些人都是老人,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叫几个。” 孙晋宝摇了摇头:“够了。”转过头对另一人说道:“你去联系一下其他人,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人都准备搬家,要挨个搞清楚了,入住的时候,是不是都用的假身份证?” “早就确认过了,全都是用的假身份证。” “再确认一遍,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尾巴。本书实时” 那人点了一下头,领着其他人鱼贯而出,不一会,分散在各个房间和各个旅馆里的人都陆续的退了房,由早就安排好的车辆接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里就剩下了孙晋宝等十来个人,气氛马上紧张了起来。但是这些人都是魂了好几年的老手,面临着即将到来的省城第一战心里虽然多少都有点紧张,但是表面上却都神sè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孙晋宝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要有什么行动,但是对于行动细节就是在刘欣那里都没有吐露半个字,对肖杨等人就更不能说了,肖杨等人也很识趣的一直没有问。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动手了,却不能不问:“宝哥,方叔有没有交待,今天晚上咱们干什么活?” 孙晋宝呵呵一笑,将电视的声音又调大之后说道:“就是一点活,不过要求这活干的要干净利索,新手肯定不能胜任。” “是不是要动哪个大人物?” “狗屁大人物。”孙晋宝冷笑一声,“那个人叫关兆宇,在我看来,就是只jī。把这只jī剁了,那些猴看了才会真正的知道害怕。” 肖杨嘿嘿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开kTV的关兆宇,就一个关兆宇,用得着动用这么多人手?三五个就能搞定了。” 孙晋宝心大奇:“咦?这个人连方叔以前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而已,连一面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认识了。” 孙晋宝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肖杨这个人交游极广,在省城也认识不少朋友。像他这种人,认识的朋友当然不能是某个大公司的白领,能从那些朋友口听到关兆宇的名字也不足为奇。不过看到肖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提醒道:“千万不要看这个家伙,前几个月,在一个酒店的停车场里,差点没把郑怀柱做了。幸好当时超哥他们在郑怀柱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听到程志超的名字,肖杨眼皮就情不自禁的跳动了两下,干笑道:“不用说,关兆宇派去的人肯定吃了大亏。” “双方都吃了亏,超哥是太子爷,当然不可能和他们拼命,但是他派去的那些魂魂却都是亡命之徒。总之那一战的真实情况,我们是不清楚,但是超哥打完那一架之后,就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看样子亏吃的不所以说,关兆宇这个人虽然是只jī,也是一个铁齿钢牙的大公jī,要是把他当成母jī,说不定这一次咱们吃的亏比超哥当初吃的亏还要大。” “程志超竟然在和他的人交手之后被打得住了院”肖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顿时吓了一跳。在他的身目,程志超的功夫绝对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他这样的人都能吃那么大的亏,看来这个关兆宇还真就不能等闲视之。怪不得方越元给孙晋宝打完电话之后,孙晋宝特地交待这一次只要老手,不要新手。 知道这次的对手的身份之后,肖杨等人就不再多说话了,只是三三两两的半躺在床上或是养神,或视。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孙晋宝的电话才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挂断,起身给肖杨等人使了一个眼sè。 肖杨等人心知动手的时间到了,纷纷站起身形,几个人分成四五拨,每拨之间间隔两三分钟出了旅馆,最后走的那一拨将房费结清,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到旅馆的后身和孙晋宝等人汇合在一处。 十几个人等了二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看到从远处开过来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准确的找到了众人藏身的地方停了下来,里面人打开了车门。孙晋宝一马当先,领着孙晋宝等钻进了车里。 从外表看,那辆面包车已经略显残破,但是一钻进去却发现,这车不但不残破,而且保养得正经挺到位,不但座椅一尘不染,就连仪表盘都是被擦得锃明瓦亮。尤其让孙晋宝满意的是,这辆车的暖风着实不错,在旅馆后身冻了二十多分钟,鼻涕泡差点没冻出来,被暖风一吹,说不出的舒坦。 车里坐了两个人,除了一个司机之外,另一人只有孙晋宝认识,正是温宏哲。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温宏哲憨憨的一笑:“冻坏了吧?” 孙晋宝和他见过几次面,也算是熟人,微微一笑:“他**的,还真没看出来,省城的天真够劲,比我们滨海可冷得多了。” “滨海依山傍海的,省城可比不了,这鬼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冬天风大,干冷干冷的,这些日子还算是挺给面子,只是冷,还没怎么刮过堂风。”温宏哲说着,伸手从脚下拎过一旅行袋:“家伙都在这里,哪个趁手挑哪个,你们挑完了之后是我们的。” 孙晋宝呵呵一笑,将那个袋子接了过来。郑怀柱在省城的势力不,但是真正属于他的地盘却没有多少,要不然孙晋宝他们也不至于被安排到旅店里住下。既然住店,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家伙一真被哪位眼尖的人看到了,一个电话打到公安局,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在临入住之前,众人随身带的武器都被统一收走。现在动手在即,郑怀柱自然要重新替他们准备家伙。 拉开旅行袋之后,孙晋宝不禁惊呼了一声:“温老哥,这东西准备的也太全了吧?” 刚接过来的时候,入手就觉得特别的沉重,打开一看,大大三十多把家伙,光是开山刀就十来把,其他的诸如渔刀和砍刀也都各有七刀。除了这些刀之外,还有几把管叉之类的现在已经不怎么常见的东西。每一件武器看起来都经过精心的改造,握柄处都被缠上了一层层细密的棉线,冬天使用起来的时候,不但避免了其他材料握起来冷冰冰的感觉,而且还能迅速的将手汗吸干。 温宏哲笑道:“咱们是第一次合作,也不知道兄弟们都擅长使用什么家伙,所以样式准备得多了一些,怎么也得让大伙都能使上趁手的家伙不是?” “周到。”孙晋宝点了点头,赞叹一声,从旅行袋里取出一把头重柄轻的开山刀,在手里掂了掂,虚劈了两下:“不错,都挺趁手的。”又看了看刀锋:“咦,都开了锋?” 温宏哲道:“这些天,老哥我没干别的,被怀少圈在一个黑屋里,专门给这些家伙开锋了,而且还是手摇式砂轮,连电砂轮都不让用,怎么样?活不错吧?” “那可苦了老哥你了。”孙晋宝吹了吹刀锋,相当满意的将那把开山刀收了起来,又让肖杨将旅行袋接了过来,让每个兄弟都选了一把合心意的家伙,剩下的又给温宏哲拿了回去。 温宏哲接过旅行袋之后,看也不看,又塞回了自己脚下,说道:“现在出来魂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像我们以前出道的,哪一个不会自己打造家伙?给我一块好料,不出两天,就能弄出一件绝对趁用的好家伙。现在的人,会开锋的都少了。前几天老哥时尚了一把,跑到一个网吧里坐了半宿,想去看看人家是怎么上网泡妞的,结果半夜的时候,来了几个拎着家伙事的人上门找人寻仇。**,手里的刀倒是挺亮的,看着挺吓人,全是从摊上买的,没一样正经玩意,连锋都没开就想砍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想砍人还是想被砍。” 说完之后,吐了一口唾沫,一脸的鄙夷。 孙晋宝笑道:“那些人只不过都是一些魂魂而已,最多也就是在一两条街道上装装老大,碰到温老哥这种人,连个屁都不是。” 温宏哲听了他这话之后,心里觉得异常舒坦,暗道不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说话就是有水平,懂行、识货心里面对孙晋宝也亲近了不少:“今天的事办完了之后,估计咱们得找个地方躲几天避避风头。兄弟你想去什么地方?和哥哥说,哥哥替你安排,包你满意。” 经过上一次在关兆宇店里的事情之后,省城的人已经将郑怀柱和方越元的意图摸得很清楚,众人办事起来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孙晋宝知道这一次收拾关兆宇和上一次帮方晓晨办事,在省城和郑怀柱的人交手不同,动静肯定会闹得很大,一来给那些随着关兆宇,不肯接受拉拢的势力一点颜sè看看,二来以此向省城人宣布,郑怀柱和方越元正式加入城东争夺战。 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办完事之后,这些人跑路是在所难免的了,起码在没有安排好顶罪的人之前不可能再回省城。但要是让他现在说想去什么地方避风头,一时半会还真就说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一切听温老哥安排就是了。” 温宏哲哈哈一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老哥都安排好了。”说着,将一叠火车票递到了孙晋宝的手里:“十二点零五的火车,去掉检票的十几分钟,咱们在十一点五十左右到车站会合,路上需要二十五分钟左右。动手的时间五分钟,,十一点二十干活。只有五分钟,明白了没有?” “老哥办事果然周密。”关于怎么撤退的事情,方越元并没有和孙晋宝明说,只是让他听温宏哲的安排,所以在此之前,连他都不清楚温宏哲已经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密。 温宏哲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干活,是怀少和方老板安排的。” 第三三二章 必须要听话 - 豹隐 - 贝戎 () | 第三三二章 必须要听话 孙晋宝在方越元身边的日也不短了,干过的活也数不胜数,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方越元像今天这样小心过,还没有开始干活,就已经安排好了后路,竟然是先准备跑路,然后再开始干活,一环扣一环。本书实时DU⑤⒏сΟ 这样安排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小的避免伤亡,这些人都是跟随方越元多年的得力助手,如果可能的话,方越元当然希望全都保住,一个也不折进去。问题是,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主动权却不在他们手里,关键是关兆宇肯配合么? 按照方越元和郑怀柱的安排,要在十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对关兆宇动手。但是关兆宇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事,孙晋宝等人一无所知。就算是知道他在哪里,又如何保证十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就正好能够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动手? 孙晋宝是滨海这些人中的老大,心里既然产生了这个疑huò,当然要问出来。 温宏哲听了之后,只是淡然一笑:“放心,怀少和方老板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关兆宇肯定会按照咱们事先定好的方案,一步一步被咱们置于死地。孙老弟只管和滨海来的这些兄弟干活就行,其他的事,自有人安排。” 孙晋宝眨了眨眼睛:“这么说,动手的人不止咱们这一批?” 温宏哲哈哈一笑:“老弟,不见外的说,关兆宇这个人虽然在省城的实力不怎么太强,可是要是真把他当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人也是怀少出道以来,唯一一个敢公然和怀少叫板的人,属于一个不折不扣的滚刀ròu类型的人物。办这种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孙晋宝“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就算他不相信车里的温宏哲,但是方越元总不能害他。 这时候他们所乘坐的面包车已经拐到了主干道上,在主干道上没走多久,就拐到一个小岔路上,在小岔路上又向前开了六七百米左右,突然猛的一打转向,直接逆行到了一条单行线上。 拐到了这条单行线之后,温宏哲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借着后视镜不住的向车后看去。孙晋宝知道逆行的目地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后面跟踪。正常行驶的时候,如果有人用几台不同的车分路段跟踪的话,即使温宏哲等人再小心也难免不会出纰漏。但是逆行拐上单行线,就给跟踪的人出了一个难题。不跟着他一起上单行线,极有可能会将人跟丢,如果和他们一起拐上单行线,马上就会被温宏哲等人发觉。 这种摆脱跟踪的套路,一般有经验的老江湖都会不止一招,孙晋宝的年纪虽轻,可是在方越元等人的言传身教之下,对这些套路也是了如指掌,看到车拐到单行线之后,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奇。 看了一会之后,温宏哲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向开车的司机使了一个眼sè。本书实时DU⑤⒏сΟ那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又从一条岔路上拐了下去,换了一条道转为正常行驶。 明知道后面没有人跟踪自己,温宏哲等人还是非常的小心,开着车并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在城里转来转去,一直转到天黑得不能再黑的时候,在一个小公园的后én停了下来。 那里早已停了几辆车,看起来比这辆面包车的档次要高出许多,但是孙晋宝等人一眼就看出,这些车的车牌号没有一个是真的,全部都是套牌车。本来这种套牌车要是在街上被jā警发现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可是现在正是过年时分,街上巡逻的jā警比平时少了许多,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即使光明正大的开上街,被查出的机率也小得多。 到了地方之后,温宏哲领着孙晋宝等人下了车,直接换上了另外一辆比较的面包车。刚刚在车里坐定,车én就被拉开,一个人带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等那个人将车én关上之后,温宏哲将车内的顶灯打开,笑问道:“怎么样老叶?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上来的人正是叶虎,伸手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骂道:“,一个关兆宇把咱们兄弟都调动起来了。我那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这边,我可听说今天关兆宇身边的人不少,你们这十几个人能不能搞得定?” “有什么搞不定的?咱们这边可都是jīn兵,关兆宇身边的人再多,还能反了天去?” 叶虎嘿嘿一笑:“那就祝你好运了。”说完,叹了一口气,拉én下车。 这时候其他车里的人也都陆续过来和温宏哲以及孙晋宝打了一个招呼,领了家伙之后,就各回各车。孙晋宝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上了车之后,停也没停就各自散去,方向却是两个方向,看样是要兵分两路。只是不知道哪一路是和自己一起干活的。 不管哪一路人和自己干活,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是方越元和郑怀柱联手行动,不可能让滨海的人独挑大梁,先走的那两路人,哪一路都至少有七八个人,加上自己这些人,足有十六七人,单以人手而论,对付关兆宇一个人是足足有余了。 等人都走散了之后,温宏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吩咐司机开车。路过一家过年没有休息,依然开张的小超市的时候停了下来,让司机下去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带到了车上,一脸不歉意的对孙晋宝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非常时期,没有别的东西,大伙将就一下,填补了肚,晚上干活。” …………………………………………………………………………………………………… 等过人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等待无疑是一件痛苦,枯燥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群寻欢作乐已成习惯的húnhún们而言,让他们在一个地方蹲上好几个小时而只为了等一个出手的机会,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惨。??⑤????阅读本书章节 温宏哲本身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人,当然不会像提前几个小时跑到目的地,然后像狙击手一样等候出手的时机,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很特别,就是兜风。一圈一圈的开着车绕着城兜风,除非到了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否则绝不停车。 孙晋宝等人本来没有兜风的习惯,但是如果在等待和兜风之间二选一的话,他还是宁愿选择兜风,起码总比要蹲在那里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有意思得多。 方越元几个月的培养下来,他已经成熟了不少,脸上虽然还带着些许的稚气,却已和程志超在夏天的时候去滨海时见到他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若是在以前,有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说不定早就跑到刘欣那里去了。但是此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连闪都没闪过。只是,在温宏哲领着他们在街上兜风的时候,孙晋宝还是忍不住让司机将车开到刘欣和方晓晨所居住的小区外面转了一圈,明知道看不到刘欣,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几个人一直转到了十点多钟,温宏哲让司机停止了练圈,直奔目的地。十几分钟之后,到了地方之后,孙晋宝知道,原来关兆宇竟然没有在自己的kTV,而是跑到了一个三层,建筑面积相当大的回民酒店去吃东西。 车停下之后,马上就有人不动声sè的ō了过来,悄悄上了车,对温宏哲说道:“关兆宇八点多钟来的,身边带了六七个人,都是他比较看重的马仔,人不多,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孙晋宝看了看那人,夜sè之中,只见那人上身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一个大口罩én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楚模样。 温宏哲“嗯”了一声,笑道:“怀少果然将关兆宇ō得一清二楚,刚我还一个劲的担心,关兆宇会不会临时有点什么变故而早早离开呢。” 那人道:“兄弟们一直都盯着呢,就算有什么变故的话,也会第一时间内通知你。,这个姓关的觉得自己行事了,竟然敢公然和咱们叫板,能让他过这个年,已经算是对他够好的了。怀少说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 “我知道。其他兄弟都准备好了?” “早就布置好了,两辆车,分别卡住两条路口,关兆宇不出来则已,只要他出来,肯定跑不了他个王八蛋。” “好,一会关兆宇出来之后,你和老三开着车直接撞过去,我们随后就到,在短的时间内把他解决掉,然后按照原计划撤退,火车站汇合。” 那人应了一声,又说道:“要我说,怀少这一次就是太小心了,以前这种事咱们也不是没干过,哪一次也没有这样兴师动众,连火车票都提前买好了。” “你知道个屁,现在城东那一片打得热火朝天的,那些条们如临大敌,估计连年都没过好。关兆宇好歹也是局里面备过案的老大,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会引起注意?咱们是想把整个城东都占下来,每个人都是金贵的,犯不着为了他再折进去几个。” 那人不再言语了,嘿嘿一阵笑过之后,转身下了车,消失在夜sè之中。孙晋宝这时发现,相隔不远的两个小巷里面,一个小巷口停了一辆车,那两辆车在那个小公园都见过,正是郑怀柱和方越元安排的人手。那两辆车和自己所在的这辆车,正好呈品字型将那个酒店的出口包围住,一旦动起手来,不管关兆宇从哪个方向退却,都会被自己的人堵了个正着。 眼下已经是十点多钟,距离方越元和郑怀柱规定的动手时间仅剩下一个多小时。而且现在自己的人已经全部到位,就算是关兆宇那边临时出了变故,现在就从酒店里出来,也能将其干净利索的解决掉。只是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憋在心里难受无比,忍不住又问道:“温老哥,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关兆宇怎么可能就那么听话,咱们让他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温宏哲哈哈一笑:“他必须要听话。” “怎么呢?” 温宏哲看他一脸好奇,也就不再卖关,笑着说道:“这就得需要叶虎那边帮忙了,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在这里堵着关兆宇,另一路由叶虎带队,到关兆宇的kTV那里,给他来个火烧旺运,让他年气象,也红火一把。明白了没有?” 孙晋宝恍然大悟,会心的一笑。关兆宇的产业不多,那个kTV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如果叶虎真如温宏哲所说,在他那里放上一把火的话,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关兆宇也会迫不及待的赶回去看个究竟,只要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不怕关兆宇不按照方越元和郑怀柱规定的时间出来。 到十一点的时候,温宏哲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哥们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笑道:“叶虎那边准备动手了,给咱们通个气,老弟,较真章的时候可要到啦。” 孙晋宝看了肖杨等人一眼,脸上的肌ròu跳动了几下,缓缓的将那把开山刀hōu了出来。老实说,事到临头,如果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他以前替方越元办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经过方越元事先铺好了路,而且规模也都不怎么太大。这一次却不一样,关兆宇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俩肩膀扛个脑袋,并没有长三头六臂,可毕竟也是省城的一个老大,这种级别的人物,孙晋宝以前还从来没有砍过。 肖杨等人也是如此,一时之间,车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在叶虎的电话没有晃过来之前,温宏哲偶尔还看一下手表。但是接到叶虎的消息之后,温宏哲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酒店的én口。在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盯住关兆宇,不让他跑掉。 在没动手之间,孙晋宝等人已经收到了方越元的指示,今天晚上并不是想要关兆宇的命,而是要留他一条生路,但是将其整的越惨越好。在方越元和郑怀柱看来,一个半死不活,凄惨无比的关兆宇,要比一个三五天之后就烧成灰的关兆宇有威慑力。那些小势力的老大们有时候狠劲一上来,并不怕死,但绝对怕也和关兆宇一样,被nòn个半死不活的活受罪。 既然不能通过招安的手段将他们招降,那就只能通过暴力手段让他们臣服。 随着时间的一秒一秒过去,紧张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将近十一点十分的时候,温宏哲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依然是叶虎打过来的。 孙晋宝听到这个电话之后,知道叶虎那边已经将火点了起来,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那个kTV可是关兆宇的老巢,经营多年,在外人看来,已经被打造得泼水难入的地步,但是叶虎的人却说做就做,真的将火点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完全不计后果的公然纵火,难怪方越元和郑怀柱要提前安排自己这些人跑路。 两条线的影响力比较起来,关兆宇店里的那场火可要大得多。即使他们将关兆宇卸手卸脚,如果警方刻意封锁消息的话,多也只能是小范围传播。但是关兆宇的kTV地处繁华闹市,如果火势控制不住的话,势必会牵连甚广,要是不事先将退路安排好的话,警方一旦追查起来,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在没有办这件事之前,他对郑怀柱只有一个片面的了解,并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胆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择手段。没有想到,方越元竟然也同意了他这个方案。看来方越元在和郑怀柱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决心,将自己提前bī到了绝路上,也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在叶虎的电话再度打过来没几分钟,突然从酒店里急匆匆的跑出来几个人。孙晋宝在此之前,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关兆宇的样牢记于心,一看到那几个人,马上从人群之中认出了关兆宇。 关兆宇果然是个老江湖,一听到自己kTV失火的消息,马上就想到这场火来的不寻常。按理说现在已是大年初二,虽然省城还是鞭炮声不断,但是和大年三十相比,密度已经小了许多,尤其是容易引起火灾的礼huā弹,是所剩无几。 年三十的礼huā弹都没有将自己的kTV点着,怎么可能在大年初二的时候,被一些小鞭小炮点着?在得知火势并不太大,而且已经打了电话给消防队,很就能到达的消息之后,关兆宇心里稍定,领着人匆忙结帐出én。这人也算是机警,出én的时候,特地走在了人群之中,如果真有什么埋伏的话,在第一时间内也可能有人替自己挡一挡。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埋伏他的人动手的时候,未必就是以血ròu之躯开道――就在孙晋宝刚刚在人群中认出关兆宇的时候,就听到轰鸣声大作,两辆车疯虎一样冲了出来,一路不停的加着速,向关兆宇那些人冲了过去。 第三三三章 远遁 - 豹隐 - 贝戎 () 第三三三章 远遁 不可否认,关兆宇的警觉xìn还是相当高的,那两辆车刚从小巷里冲出来的时候,关兆宇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几乎就在一秒钟之内就已经判断出这辆车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得脸sè大变。本书实时DU⑤⒏сΟ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他也见得多了,无数风光一时的江湖大哥,在一个莫明其妙的环境中往往就被一些名不见经传的á头小给做掉的事他也听得多了。一看到那两辆车冲自己撞了过来,马上就和自己kTV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联系到了一起,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早有准备,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徐图后计。 但是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温宏哲等人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逃脱?那个酒店的én前是一片相当开阔的开放式停车场,若是在平时,这个停车场的车也不少,可现在正值过年时分,夜又已经深了,即使有过来吃饭的也都已经散得差不多少,停车场上已经没剩下几辆车。关兆宇虽然动作极,向离自己近的一辆车后闪了过去,但是那两辆车竟然完全忽视了关兆宇前面的那辆车,不顾死活的撞了过去。 这时候关兆宇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都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向关兆宇靠了过去,将关兆宇围在身边。有人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后腰,想要掏家伙,但是却掏了一个空。这想起,今天是老大开恩,领着自己这些人出来消遣,压根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自己麻烦,当然不会随身带着家伙。 四个方向,两辆车一左一右,如果要退的话,只能返身再回店内或者向正én冲过去。但是就在那两辆车撞过来的同时,酒店内也冲出了十来个人,个个手里全都提着砍刀,大声呐喊着向关兆宇他们冲了过去。关兆宇的反应极,马上飞身而起,落地之后一个侧滚。 “砰,砰”两声闷响,冲出来的那两辆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关兆宇初藏身的那辆车上面,这两撞的冲击力极大,撞的车前面风挡玻璃被撞得粉碎,被撞的那辆丰田小轿车整个被撞得变了形,成了一堆烂铁。而关兆宇身边的那几个人也被bī得和关兆宇隔开,首尾不能相顾。 酒店里冲出的那些人迅速转了上去,手起刀落,只听得一阵惊心动魄的砍ròu剁骨声响过,关兆宇带来的那几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砍翻在地,浑身上下鲜血淋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时关兆宇身边仅仅剩下了一个人,两个人撒开双tuǐ,玩了命似的向前跑去,在距离温宏哲等人所在的车还有六七米的时候,孙晋宝咬了咬牙,猛的站起身来,拉开车én,刚想冲出去。但是却有人比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肖杨已经抢先下了车,正好迎上关兆宇和那个马仔,想也不想,寒光一闪,手起刀落,一刀向关兆宇的头顶上砍去。 关兆宇大叫一声“”,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辆车里的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那边打得血ròu横飞,这车里的人竟然动也没动,等到肖杨举起刀的时候,发觉不妙,急忙收住了脚,一把抓过身边的那个马仔挡在自己身前。本书来自 du58 那马仔是没有想到平时像亲哥哥一样罩着自己的关兆宇在关键时候竟会拉自己挡刀,“啊”的一声惨叫,肖杨这一刀不偏不正的砍在他的肩膀上。 “。”肖杨骂了一句,反手hōu刀,但是这一刀砍得极重,卡在了骨头里,一hōu之下,竟然没有hōu出来。想也不想,一脚踢了出去,将那个马仔踢得飞出去两三米远,刀也hōu了出来,二话不说,兜头又向关兆宇砍了过去。 关兆宇此时已经站稳了脚跟,心里已经很清楚着了郑怀柱的道,一时之间,求生的yù望占了全部的念头。看到肖杨一击未中,第二刀马上就砍了过来,急忙咬紧了牙关,硬着头皮看准了来路,竟然用双手将肖杨的刀锋紧紧抓住。 “好小。”肖杨能在方越元手下当上站前的老大,自然也是一个狠茬,一看到关兆宇这么狠,反而兴奋异常。他的刀是开过锋的,锐利无比,关兆宇的手刚刚将他的刀抓住,就已经鲜血四流,但是xìn命攸关,无论如何也不能撒手。 但是肖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温宏哲等人已经下了车,孙晋宝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关兆宇身边,一语不发,手里的开山刀直接向关兆宇的左肋捅了过去。 他的开山刀前重后轻,本来适合砍劈,而不适合捅刺。关兆宇此时双手正抓着肖杨手里的砍刀,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格挡,孙晋宝这刀结结实实的捅了进去。但是由于外面棉衣的抵挡,这一刀捅得并不太深,并没有命中要害。 但就是挨了这一刀之后,关兆宇的方寸顿时大luàn,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将肖杨手里的刀让了出来。捂着伤口拼命的向酒店里面窜去。现在的他已经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明知道酒店én口也有人堵着,未必能冲得过去,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将酒店当成了一避风港,觉得只要能冲进酒店,自己就不至于命丧当场。 但是孙晋宝等人又岂会让他如此轻松的逃脱?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其他人就已经围了上来,手下刀落,即使关兆宇是省城老大,也是一点面没给。不到十秒钟,关兆宇浑身上下就已经皮开ròu绽,几十道血淋淋的伤口纵横jā错,即使是温宏哲这等狠人看了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候双方在外面的打斗已经惊动了酒店里吃饭的其他人,街上路过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躲藏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看着。温宏哲眼观六路,看到人群中似乎有人掏出了手机,当机立断,拉了孙晋宝一把:“撤” 事实上,不等他发话,孙晋宝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关兆宇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再剁下去,恐怕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本书来自 du58急忙向肖杨使了一个眼sè:“后一刀,砍完就走。” 肖杨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办过很多事,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等其他人都上了车之后,对着关兆宇的脸狠劈了一刀,纵身上车。砍了那么多刀,这一刀是关键的,其他的伤口大部分集中在上下身,穿上衣服根本就看不到伤疤,但是他在关兆宇脸上砍的这一刀却是自上而下,自右而左,从关兆宇的左额一直劈到右腮,不但废了关兆宇的一只眼睛,即使伤好之后,脸上的这道刀疤也没有办法消除。 在砍人的时候,司机根本就没有熄火,肖杨上了车之后,面包车马上就启动,拐到了一个小道上,认明了方向,直奔火车站。方越元和郑怀柱此次行动是各自安排的,几伙人之间并没有联系,撤退的方式也各自不同。从酒店里冲出的那些人和那两辆车上的人在将关兆宇的手下马仔砍翻之后,早就已经各自遁去。至于他们是否需要跑路,又会用什么方式远走高飞,就连温宏哲都不清楚。 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将车开到火车站,而是中途换了两次车之后,又换了衣服,这乘坐一辆黑sè的商务车来到了省城火车站。半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hún世魔王,但是经过换车和换装之后,走下车的孙晋宝等人全都是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事业有成的都市白领,和江湖húnhún一点边都不沾。 到了火车站之后,这些人并没有逗留,按照火车票上提示的车次,直接乘滚梯直上候车大厅,正好赶上检票。十来个人的火车票并不是连号的,而是三三两两的分开。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有人在车上lù出马脚,也不可能被人一锅全端了。 本来方越元的意思是好所有的人都能有软卧车票,这样像是不得不在hūn节出差的白领,可是郑怀柱只买到了四张软卧票,其他的都是普通卧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四张软卧分给了温宏哲、孙晋宝、肖杨和那个开车的司机,其他人只能在硬卧车厢委屈一下了。 整个行动过程,可谓是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jīn密到了极点,就连关兆宇出现的时间,和干完活的时间都掐得分秒不差,方越元和郑怀柱第一次合作,就显lù出高人一等的惊人水准。 孙晋宝毕竟还是一个孩,又是第一次干这么大的活,上了火车之后,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直到一声汽笛过后,火车缓缓向前开动之后,稍好一些。将车厢的小én关上,车厢里就剩下四个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彻底的放松下来,很没形象的躺在了铺上。 温宏哲从随身带上来的包里取出一个桔扔了过去,笑道:“看不出来,孙老弟年纪轻轻的,下手比我们这些老江湖还要利索。” 孙晋宝慢慢的剥着桔:“在滨海也打过不少架,但还从来没有剁过江湖大哥,现在一看,那些江湖大哥和其他人也不有什么不同,挨了刀之后也知道疼。” “他们也是人身ròu长的,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温宏哲刚开始看到孙晋宝的时候,本来没有将他瞧在眼里,只觉得方越元麾下无人,临时拉来这么一个小孩凑数,办事之前,虽然对孙晋宝客客气气的,但多的是看在方越元的面上说的客气话而已。等到办完事之后,就连他这个老江湖都被孙晋宝等人的狠劲吓了一大跳,坦率的说,如果让他一马当先的话,这活干的未必会有滨海这帮人利索。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济,而是因为在他心里,始终还是将关兆宇当成一个江湖大哥来看待,即使他现在在省城声名雀起,可一旦真要和关兆宇这种大哥级的人物面对面的对砍,心理上还是有很大的压力。可是孙晋宝等人在明知道关兆宇的身份的时候,下手也一点没有含糊,就像剁一个普通马仔一样luàn刀纷飞,顷刻之间就将关兆宇砍得血ròu模糊,这种办事能力,不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 年前刚过,省城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身为江湖大哥,平时牛气哄哄的关兆宇,竟然在一夜之间,kTV被烧,本人被砍。手术足足做了七八个小时,用了将近3000的血浆算是捡回一条命。可是却落下了终身残疾,不但脸部破相,右手手筋也被砍断,就算是勉强接上,恐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 总之,继张诚之后,省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又折了一个江湖大哥,一时之间,整个省城都不禁为之哗然。 张诚倒台,是官府干的活,所以在官府之中,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力。毕竟再牛的大哥,在六扇én的人眼中,也只不过是随时可以宰割的féròu而已。但是关兆宇却不一样了,关兆宇的倒台,和六扇én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完全全是江湖人干的活,而且是有预谋作案。 所以关兆宇的倒台,不但省城黑道为之哗然,就连省城的六扇én也都极为重视。hūn佳节,本来四处都透着喜庆气,整个省城笼罩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却偏偏刚刚消停两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简直是公然挑战公权,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接到报警之后的第一时间,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就闻风而动,以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到了现场一看,带队的副所长差点没吓nà了kù,他从警二十多年,不是没有接触过大案,可是在自己管区出了这么大的案,上头要是追究下来,还不得要了老命?急忙命令手下的警员和协警迅速控制局面,自己则马上向上级反应情况。 即使在过年的时候,分局、市局的刑警部én也会留人值班,接到报告之后,马上行动起来,各路人马恨不得肋生双翅的飞奔来到现场,一番调查取证,走访目击证人下来,天sè已经微明。省公安厅紧急召开会议,组建专案组,负责侦破此案,同时封锁省城各大出口,严格盘查,重点调点和关兆宇有仇的江湖人物,郑怀柱也落在了警方的视线中。 一系列的目标确定下来之后,省城六扇én侦骑四出,在省城几大出口分别设立卡点,来往的车辆一个不放过,就进城卖菜的三轮车都要翻个底朝上。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大案。城东那一片地盘争夺战,在此高压之下,动静也小了许多。各路人马纷纷蛰伏起来,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敢顶风而上,几天之内,原本像一锅沸水一般的城东地区,竟然安静得像世外桃源一般。 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如此严格的布控之下,案怎么也能有点进展,但是令省城六扇én郁闷的是,折腾了好几天,不但没有抓到大鱼,就连一条小虾米都没有抓到。只因为就在他们开始折腾的时候,孙晋宝等办事的人已经在温宏哲的带领下,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林场内正吃着热气腾腾的野兔炖野jī。而其他老大的嫌疑都排除,就连郑怀柱都有不在场证明,整个案陷入了死局。 不得已之下,省城又一次召开了集急会议,决定再加大侦破力度,会议结束之后,省城看起来就加的热闹了。 这股热闹劲,迅速的渗透到了省城的大街小巷,就连司令部都不例外。过年的时候,刘欣不可能和方晓晨一起去程家过年,但是过完年之后,拜个年是必要的。而她刚一进程家,就看到程卫国夫fù和方晓晨正坐在客厅里看早间闻报道,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的凝重,凝重得看到她进én,几个人脸上都没有lù出笑模样。 闻报道的内容很容易就看得懂,正是关兆宇遇袭的那件事,电视上,一个一级警督正在呼吁广大市民踊跃提供线索,尽将犯罪份绳之于法,以免伤害多的人。 大过年的播出这种闻似乎有点不适合,完全不符合常理。程卫国看到刘欣进én之后,皱了皱眉头,不动声sè的按动遥控器,将电视转到了别的台。单苇清则热情的请刘欣落座,这时候算有了笑模样。但是刘欣看在眼里,不管是单苇清还是程卫国,那笑容都是十分的勉强,方晓晨的笑则是假得不能再假。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程卫国长叹一声,微笑着向刘欣问道:“你脑好使一些,对这个案有什么看法?” 刘欣干笑两声:“程叔叔又在和我开玩笑了,这种事,我哪里有什么看法可发表?不过这些人大年过年的干出这么大的事,背后的原因可着实耐人寻味。” 程卫国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刘欣脸上的笑容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程志超现在离省城好几千公里,这件事nòn的再大,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咱们只管看个热闹就是了。” 程卫国又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程志超,他一个兵蛋,能关他什么事?消消停停的当他的兵也就是了。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却不能不考虑一下啊。” 第三三四章 逃兵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三四章 逃兵 程志超在部队里和赵济勇牵头打架,并且因此受到记大过处分的事情,并没有人告诉程卫国,他和西南军区的高层同在国防大学进修,徐云福一个电话打到高层那里之后,这种小事,人家直接就把事情给办了,根本就用不着知会程卫国。(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Dukankan.com)所以尽管程志超在新兵连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但是这位老爷子却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部队里安份守己的当他的新兵蛋子呢。 在他看来,尽管新兵连的那几个月苦不堪言,但却是相对而言。那几个月,是一个地方青年向部队战士转变的关键时期,普通的地方青年在家里安逸惯了,冷不丁来到部队,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并且还要接受一系列严格的军事训练,难免会不适应。但是不管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在和老江习武的时候,所受的苦比之新兵连要高上数倍,只怕他们比自己的新兵班长还要适应新兵连的生活。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程卫国觉得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日子过得应该很滋润。 事实上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日子过得的确很轻松,新兵连训练的那点东西,他们两个从小就见得惯了,老江也系统的教过他们,在这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真要说他们过得很消停,那就有点不现实了。 就在程卫国和方晓晨坐在家里看电视,陪刘欣说话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满山乱跑,而且已经累得恨不得伸出舌头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喘息一会。 这次的满山乱跑不是正常的训练科目,也不是他们两个在过年的时候又因为惹事而受到了处分,而是因为新兵连里出事了,还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 ――徐大山跑了。 从卫生队回来之后,徐大山的心理负担就一直很重。顾传成在连部里和况鹏以及林海涛经过深度沟通之后,终于定下来过完年之后就带徐大山去旅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如果他的身体情况真的不适合再在部队服役,那么就马上和地方国防动员部门联系,将他退回去,以免引起更大的麻烦。 为了让徐大山能够过好这个年,顾传成回到宿舍之后,先是来到徐大山的床前小声安慰了他好一阵子,让他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好好的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态。末了,委婉的告诉他,过完年之后,带他去做一个详细检查。 徐大山躺在床上自然是连声感谢,就连程志超都觉得这一次班座总算是有个老大哥样了。第二天就是除夕,各班从炊事班领来面粉和肉馅,各显其能包饺子,徐大山还兴致勃勃的帮着和面、擀饺子皮,只不过晚上会餐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参加,程志超用他的餐具给他盛了满满两大碗精华之物端到了宿舍,其他人在食堂里大呼小叫抢东西吃的时候,两个人则在宿舍里过了一个无比落寞的除夕。 由于是除夕,新兵连法外开恩,熄灯号比平时晚了许多,主要就是为了能让这些新兵们能够在部队也能看到一个完整的春晚。但是春晚结束的时间是在凌晨,很多战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部队生活之后,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十一点多钟吃完饺子之后,便都哈欠连天的回到宿舍里熄灯就寝。 熄灯之后,原本因为过年而变得比平时要喧嚣许多的营房一下子静了下来。新兵们没有回宿舍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恨不得马上就上床睡觉。但是真的躺到床上的时候,却都大眼瞪小眼的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 这是他们在部队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的春节,平时的时候,还没有当成一回事。(.dukAnkan.COM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但是一到过年的时候,思乡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比老兵油子在部队生活的时间还要长的人心里都泛起了淡淡的乡愁。 也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抽泣声,声音虽然不大,却相当有传染力,刹那之间,整个宿舍里几乎每一个铺上都传来了这种声音。听得程志超心里一阵酸楚,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方晓晨,紧紧的抓住了被角,用被子将头蒙住,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哭出声来,但是两只眼睛也湿润了。 若是在平时,班里的人集体哭成这个样子,顾传成在第一时间内就站出来制止了,可是他也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两个来月的训练,新兵们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承受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过年的时候,因为想家而哭出来,也是一个渲泄的手段。他当兵第一年,也和这些新兵蛋子们一个熊样,即使是有差别,也只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大哥别说二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困意渐渐涌了上来,宿舍里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被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取代。 春节的时候,地方单位一般都休息七八天,新兵连的情况特殊,仅仅休息了三天,从初一到初三,初四正常开始训练。初二的时候,顾传成又去了一趟连部,和况鹏就带徐大山去旅部医院检查身体的事情中的某些细节又深入探讨了一下,确定了日期。 回到班里之后,本想和徐大山通个气,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在出发之前告诉他比较好。他一连多年的优秀班长不是白当的,对班里的每一个战士都相当的了解,尤其像徐大山和程志超这种比较引人注目的人物。只不过两个人引人注目的方式不一样,程志超是每每有惊人之笔,时不时的给他一个惊喜,但是这位徐大山同志的表现就只能让他大皱眉头了。 这些天,程志超和赵济勇为了能让徐大山安下心下休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基本上和他形影不离。在他们两人的劝解之下,徐大山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程志超和赵济勇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都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这哥们最难的时候总算要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节后授了衔之后,再在新兵连里混一个多月,就可以分到连队,成了一名正式的解放军战士。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徐大山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逃走。 第一个发现徐大山逃走的是顾传成,这位新兵班长在严于律人的同时,也同样严于律己,虽然对班里的新兵们凶了一些,但不管是训练还是生活,都处处以身作责,真正的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每天早上总是比其他新兵早起床十分钟,初三那天也不例外。 但是他起床之后,就发现不对劲,徐大山这个人训练不行,睡觉却相当的在行,每天不到最后一分钟不会起床。可是今天当顾传成起床之后,突然发现,徐大山的铺上竟然是空的。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人已不见了。 新兵们到部队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叠直线加方块的被子,每天起床,穿上衣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被子叠起来,像徐大山这样,起了床却连被子都没有叠绝对是犯了部队大忌的。顾传成刚到他的被子的时候,愣了一下之后,摇头叹了一口气。以他对徐大山的了解,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一个习惯早起的人,看他床铺的样子,基本可以肯定,这位徐同志八成是上厕所去了。 顾传成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像往常一样叠好被子之后就去水房洗漱。等他端着洗漱用具从水房回来之后,起床号已经响了起来,宿舍里其他新兵们听到号声,都陆续的起床穿衣,却还是不见徐大山的人影。 顾传成心里微微一惊,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急忙叫住了端着盆正要去洗漱的程志超。 程志超揉了揉眼睛,停住了身子:“怎么了班长?大清早的就有事?” “你看到徐大山没有?” “没有。”程志超相当痛快的给出了否定回答,“班长,您一向比我们起的早,您都没看到他,我怎么可能会看得到?” 顾传成不由得脸色一变:“你先别洗漱了,赶紧到厕所看看,看看他在不在。” 程志超见他说得郑重,也不敢再开玩笑:“班长,他不会跑了?” 这句话正说好说中了顾传成心里最担心的事,不由分说,一把将程志超推出了门:“赶紧去厕所看看。”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是闹肚子,也不可能去这长时间,除非是掉里面出不来了。问题是部队现在早就不用那种臭气薰天的旱厕了,想掉到粪坑里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程志超走了之后,顾传成看着徐大山的床铺,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走上前去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下,入手一阵冰冷,顾传成的心也随之凉到了顶点。 如果徐大山真如自己心里所希望的那样,早上起来就去了厕所,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只不过是由于某种原因在厕所多耽搁了一会,那么他的被窝应该还是温的。但是现在摸起来冰凉,就说明,这个被窝至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睡过人了,由此可见,徐大山根本就不是早上起来的,而是半夜的时候,趁宿舍里的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的。 大半夜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出去,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子真的逃走了,当了逃兵。 自己的班里竟然出了逃兵,一想到后果,顾传成头皮就一阵阵发炸,顾不上等程志超回来,急忙窜了出去。其他新兵们刚刚洗漱回来,还没等推门进屋,就见班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屋里杀了出来,一路快马加鞭绝尘而去,看方向,正是厕所方向。众人无不吓了一跳,当兵这么长时间,和这个班长相处也有两个来月,还从来没有见到他展示过自己的真功夫。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班长就是班长,果然一旦将神通施展开来,绝非己等所能及。 但是此时顾传成已经顾不得那些新兵蛋子们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欢喜赞叹了,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厕所,来不及伸手推门,离门还有两米远,就飞身而起,一脚将门踹开。里面除了先来一步的程志超之外,还有几个新兵蛋子在尿池边排成一列正在那里排得正欢,猛然被他一惊,一齐转过身来,哗哗声响过后,十个人倒有九个尿了裤子,另外一人胆子较小,直接将排了一半的废水吓得憋了回去。 那些新兵之中也有不好相与之辈,刚想发作,但看到是面沉似水的九班长大人,顿时收起了兴师问罪的念头,乖乖的将肚子里的废水排空,闷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程志超此时已经从头到尾将蹲位走了一个遍,却不见徐大山的人影,回想起徐大山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这小子终于还是没挺住,当了逃兵。” 顾传成进门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蹲位又遛了一遍之后才问程志超:“怎么样?找到他没有?” 程志超摇了摇头:“没有。” “**。”顾传成心里恨极,重重的一拳击在蹲位的门板上。那门板是胶合板简单做就,如何受得了他这一含恨一击,程志超只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门板上面现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只是这声响来的古怪,一时半会还真就分不清是门板的碎裂声还是顾传成的拳骨发出来的声音。 “班长,你说他会不会去炊事班帮厨了?” 顾传成已经兴不起和他斗嘴的念头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程志超啊,咱们班里,你和他走得最近,要比我了解他,你觉得他是那种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到炊事班帮厨的人么?” 程志超马上就无言以对了,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徐大山当了逃兵的事实,却又偏偏没有办法反驳顾传成。 顾传成又叹了一口气,对程志超说道:“你先回班里,这事先不要声张,我马上到连部找连长。” 程志超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宿舍里走去。事到如今,即使是他心里再不想承认,徐大山当了逃兵恐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从他逃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兵他算是当到头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在哪里被捉回来的而已。 如果是在逃回家路上被捉回来的,那么如果好好求求情,部队说不定能开开恩,将他除名处理。兵虽然当不了,但是起码能留下一个户口,不至于成为黑户。若是在家里被当地武装部遣送回来的话,恐怕等着他的,就只有开除军籍一条了。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部队对于逃兵的处理手段都是相当重的。战争年代,如果在战场上当了逃兵被捉回来之后,部队有权将那个逃兵就地正法。和平年代稍强一些,可一定坐实了逃兵的罪名,根据条令,那可是会被开除军籍的。 他已经和徐大山说过,除名,只能算是白当兵,回去之后,什么待遇都没有,原本享受的待遇也会被取消。但是开除军籍的话,户口都会被消除,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黑人”。 程志超和徐大山的关系极好,当然不希望他因为当了逃兵而连户口都保不住,心里只希望这小子大病未愈,走不了多远,再加上这个教导队又地处深山腹地,周围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还没等徐大山跑到车站就被人给捉了回来。 这对于徐大山而言,或者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出了逃兵,对于一支珍视荣誉的部队而言,是最大的耻辱。如果能将这耻辱内部消化的话,相信没有哪个领导肯敲锣打鼓的恨不得让全军都知道。 回到宿舍之后,其他战友都已经洗漱完毕,正等着吃饭号声响起,就此直奔食堂。老实说,新兵连的伙食和正规连长相比,实在差了一个档次,但是过年的时候,大鱼大肉还是置办了一大堆,比平时要好上不少。苦熬了两个来月,也就是过年的这几天才算是打了牙祭,新兵们对吃饭的热情普遍都比较高。 程志超回到宿舍之后,果真没有声张,闷声不响的从自己床下将马扎拽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上去。其他战友们看到他这个样子,都非常惊奇,纷纷上来询问:“超儿,你怎么了?大清早的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班长又说你了?刚才我看班长风风火火的跑到厕所捉你去了,这个家伙不会这么变态,连上个厕所都不让?” 程志超苦苦一笑,没有应声。顾传成不让他声张,自有不让他声张的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在上级领导没有下达指示之前就传了出去,一旦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战友又问了半天,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各自散去。恰在此时,吃饭的号声准时响了起来,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一边猜测着今天又会吃什么好东西,一边健步如飞,向食堂奔去。 但是让人郁闷的是,吃饭号音响起来的同时,紧急集合的电铃声也响了起来。 第三三五章 班长的秘密 - 豹隐 - 贝戎 () 第三三五章 班长的秘密 紧急集合对于每个兵都不陌生,从入连开始训练开始,一直到兵下连,紧急集合这四个字就贯穿了兵们的整个兵连生涯。??⑤????阅读本书章节但是紧急集合的电铃声和吃饭的号点声同时响起,在兵连还是第一次。 刚听到吃饭号点的时候,兵们都是一脸兴奋、一脸的憧憬,但是紧急集合的电铃声响起之后,兵们却又茫然了,十有六七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应该听哪一个指示。 关键的时候,还是兵班长起到了决定xìn的作用,一听到铃声,马上就大声呦喝着兵们以的速度到à场上集合。部队训到现在,紧急集合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今天电铃再度响起,而且是在过年休息,即将吃饭的时候响起,绝非训练科目,百分之百是真的出了大事。和导致紧急集合的大事比起来,吃饭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兵们再度听到紧急集合的电铃声的时候,已不像刚入伍那样茫然失措,在班长的指挥下以的速度赶到了à场上集结。到了à场上之后,发现,其他连队都照常吃饭,参与紧急集合的,只有况连和侦察连。 侦察连的驻地距离比较远,那些老兵们的集合速度反而比况连的兵蛋们还要慢上些许。这些老兵到了à场上,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从团部方向看到团长、政委和参谋长这三大ss一溜小跑向à场跑过来的时候,觉得这事肯定是非同小可。 等到团座他们跑到à场的时候,况鹏和林海涛也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这时候团座已经顾不上训斥他们两个了,就连简单的报数程序都取消了,团长大人直接发布了命令。 听到了团长下达的命令之后,大伙知道,况连出了逃兵,而且逃走的那位仁兄还是一个三四天前训练的时候晕倒在地,整个年都是在huán上过的病号。 偌大的一个训练团,戒备森严,却让一个病怏怏的兵蛋逃了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团长一声令下,况连和侦察连放弃吃早饭,兵分两路,分头去追。 由于况连的都是兵蛋,为了防止再有其他人逃走,只让他们负责近距离搜索,而侦察连的都是老兵,分出一个排的人和况连一起行动,另外两个排则坐车直奔县城。如果徐大山真的逃走的话,唯一的出逃途径就是想办法到县城乘火车或是汽车遁走,如果能及时的赶到火车站或者汽车站,或许还能在车没发之前将他捉回来。 虽然大伙心里都很清楚,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能在车站将他堵住的可能xìn已经微乎其微,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侦察排留下的那些人以班为单位拆开若干个行动小组,分散到了况连各班之中。本书实时DU⑤⒏сΟ美其名曰是照顾况连的兵,但是谁都不是傻,很清楚部队现在对这剩下的这些兵蛋们相当不放心,留下侦察连的人,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任务明确之后,各单位迅速分头执行。因为én口站岗的哨兵并没有看到徐大山的身影,由此可以断定,徐大山不是从大én走去的,只能是跳墙逃走。程志超所在的班先是在三名老侦察兵的带领下在训练场外围转了一圈,用以确定徐大山是从哪里逃出去的。 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在北身的围墙下发现了些许珠丝马迹,那三名侦察兵只看了一眼,就基本断定徐大山就是从此处跳墙出逃的。侦察连所执行的任务,和特种部队所执行的普通任务没有什么两样,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他们说徐大山是从这里逃走的,那就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没有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水平。 上报到团部之后,团长大人马上命人将地图拿了过来,以徐大山跳墙出逃的地方为圆心,手指头不停的向四周辐shè着,过了五六分钟,终于圈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一直在团部待命的况鹏和林海涛马上将他圈定的范围分成几大块,由各班分头去搜寻。 虽然徐大山有可能做的就是乘车离开,但是也不能排除这小体力不支,或者对部队可能会去车站堵自己早有心理准备,极有可能会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训练团周围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只有距此几公里外有几个星星落落的寨。这些寨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山寨,在此繁衍了几十代,有人甚至世代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彼此之间都熟得不能再熟,如果多了一个外来人的话,很整个寨都会知道。只要一去调查,除非徐大山没有躲在寨里,只要他躲在寨里,绝对跑不了他。 在整个况连之中,顾传成所在的班的素质参差不齐,整体素质的排名实在不敢恭维,但多的是拜徐大山所赐。现在徐大山跑掉了,整体素质马上就有了一个提升。但即便如此,在出发之前,顾传成还是留下几个素质稍差一些的兵在连队里留守,自己只带了程志超等三五个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比较好的兵,跟在那三名侦察兵屁股后面,翻山越岭向划定的区域进发。 入伍两个月以来,此次是程志超第一次走出训练团的范围,行动相对自由了许多。虽然让徐大山闹得相当郁闷,但是心情也比在训练团大院里好了许多。一路之上,只见处处青翠,比之北方冬天的草木萧条大不相同。心情一好,脚下也情不自禁的轻松起来。 那三名侦察兵却没有像他这般潇洒,一路上并不单纯的埋头赶路,每发现一处疑点,都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下,以确定是不是徐大山留下的。如此走走停停,到中午时分,赶到了团座给他们划定的寨范围之内。 一路上顾传成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接近寨的时候,开口向程志超等兵告知一些注意事项。??⑤????阅读本书章节由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那个寨,是要进寨去搜人,自然避免不了要和当地的村民打jā道。而此地又相对封闭,再加上地处少数民族区域,寨里的人几乎全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主要以壮族、苗族和彝族为主,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一旦犯了这些民族的禁忌,那可是极其要命的一件事。 程志超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只有听的份,顾传成一边说,他们一边傻愣愣的点着头,等到顾传成讲了十几分钟之后,这几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记住。但是好在这次有老兵带队,和那些村民打jā道的事情,自有老兵去做,他们只管跟着就行了。真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西南的地形主要概括起来,就是山连山,岭连岭,真正的平原少之又少,明明看着很近的距离,真要是走起来的话,也要走上大半天,这就是所谓的“望山跑死马”。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在平地上,以他们的脚程,已经至少可以走出两三公里,但是连翻山再越岭,即使是有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带队,这群又渴又饿的解放军战士们在这莽莽群山之中,也只不过走出了不到一公里而已。 翻过了两道小山梁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站在山顶上向下看,只见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山脚之下,四周全是青山绿水以及成片成片的梯田。那些梯田本来是栽种水稻的,可是现在晚稻已收,早稻还没有播种,有些人就将梯田改成了菜地,栽种了一些蔬菜,虽然长的不怎么太好,但是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也相当的赏心悦目。何况那些梯田修得层层叠叠的,本身就是一个奇景。 程志超这些来自北方的兵蛋哪里见过这等奇景,一个个站在山头都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这副平和美好的画卷。 顾传成看到这个小村寨之后,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而且温柔得相当不像样。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程志超的眼尖,正好看了个正着,前后不到半秒钟,就见到顾传成的眼神又恢复如常,其他人只顾着看这美景了,全都没有看到顾传成的变化。 程志超心里不禁暗暗纳罕,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一般情况下,这种眼神只出现热恋中的情人身上。只有想到自己心目中重要的人的时候,会出现这种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眼神。但是顾传成是一个普通的士官,根据条令规定,普通士官不允许在驻地搞对象。以顾传成的军事素养,犯纪律的可能xìn不太大。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如此的温柔? 难道顾传成的老家也是在一个和这个小山寨类似的小山村,村里有一个梳着长辫的姑娘在痴痴的等着他复员回家,然后一起过男耕nv织的生活? 程志超ō了ō下巴,刹那之间,肚里就装满了问号,一脸玩味的看着顾传成。 顾传成显然很就察觉到了程志超眼神的异样,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程志超正sè道:“班长,这个小山寨虽然在深山之中,可是依山傍水,一看就是一个地灵人杰,风水极佳之地。我听说少数民族的妹们比我们汉族的nv多了不少韵味,不知道这里怎么样?” 顾传成脸sè一变,瞪了他一眼:“低俗。什么少数民族的妹?什么韵味的?luàn七八糟,不成体统。我警告你,一会进了寨,你把你的眼珠给我收一收,别再给我惹麻烦,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程志超急忙点头称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我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山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要是让我选的话,我倒真宁可我nv朋友是一个山里妹,简单、朴实。” 顾传成这一次没有说他低俗,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这些城里的少爷们一个个都是贱皮,放着城里的千金小姐不要,偏偏对山里那些粗枝大叶的nv人感兴趣。” “燕瘦环fé,各有一美。”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城里的妹虽然素质比山里的妹要高不少,但是á病太多。就以我那个nv朋友为例,脾气暴得要命,稍稍不顺她的心,马上就翻脸。” “她再翻脸还能翻到哪里去?nv人,就得哄,我就不信,你把她哄好了,她还能拿刀砍人不成?” 程志超苦苦一笑,暗想我的班座大人,你哪里知道,我家里的那个宝贝,恰恰不能将她哄好了。如果将她哄好了,她真敢拿刀去砍人。 但是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顾传成说的,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找个话题试探一下顾传成,看看他是不是在这里面有猫腻。通过几句话的过程中观察顾传成的表现,已经基本可以断定,顾传成和这个小山寨之间有猫腻的可能xìn超过了五成。 之所以半对半,是因为顾传成掩饰得很好,说话风雨不透,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漏出来。唯一让程志超坚定自己信心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一个正常人,在谈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固定的,即使有起伏变化,也不会太剧烈。只有被人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出现像顾传成这么剧烈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基本上都是转瞬即逝,但是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那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顾传成的话虽然严密无比,一点话风没透,但是他几个微小的变化,已经出卖了他。而他也似乎察觉程志超和他说这些完全是居心不良,哼了一声之后,走两步,将程志超甩在了身后。 程志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lù出一丝怪笑。如果顾传成不将他甩开,而是和他继续胡扯的话,他的判断还仅仅停在五成以上,和半对半差不多少。但是顾传成将他甩开,很明显是做贼心虚,生怕再说下去会被他看穿自己心里的小秘密,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顾传成绝对有猫腻,而且是和nv人有关。 再一想顾传成在这里当了好几年的兵,而且是野战军,应该会时不时的离开营地,拉出去搞一把拉练。这个小山村离营地不远,理所当然的应该成为拉练的第一站。顾传成能在这里发生点什么故事,不是不可能的事。 问题是,究竟是什么样的nv孩,能让顾传成如此这般呢?程志超心里不禁对进寨的那一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 这个寨也是程志超等人终的目的地,来的时候,要翻好几座山梁,再加上同志们都没有吃早饭,又累又饿之下,所以速度不怎么太。可是要进寨,只需要走下山梁就行。从这个方位来看,进寨的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脚下这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只有二尺来宽,基本上只能通行人和骡马。是寨里的村民平时耕作时候通行的便道。 另一条道则宽得多,也好得多,是四五米宽的砂石路,在寨口几个盘旋之后,就甩到了群山之中看不到头尾。如果程志超他们要是早来几年的话,就可以知道,这条路是几年的地方政fǔ出一部分资金,附近几个寨集资了一部分,再加上教导队经过请示之后,又帮助解决了一些炸yà、人工和资金,三方共同努力修成的,直通到山外,和县城连接。 这也是千百年来,寨里修的宽的一条路,一下就解决了出行的问题。有了这条路,寨里出产的土特产可以源源不绝的运到县城出售,山外的生活必须品也可以通过这条路运抵这个小山寨。也就是说,由于这条路的修成,直接将几个闭塞了几百年的小山寨完全的和外面的世界连通起来。几年下来,寨里的生活水平有了一个极大的提升。寨里的年轻人也都不局限于寨这一片小小的天空,多的人走了出去,延续了几百年的传统生活,由于这一条路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到寨的时候,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男有nv,有老有少,都是寨时的村民。程志超本以为会看到那些背着背篓,穿着huāhuā绿绿民族服装,脖上、头上都hā满了银饰的少数民族姑娘,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即使偶尔能看到他向往不已的少数民族服装的姑娘,身上也都没有银饰,没有背着背篓。 就是这些姑娘,也仅仅占所看到人中极小的一部分,在寨外面看到的姑娘本来就少得可怜,大部分人也都穿着外面常见的时装,真正穿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华丽无比,一走路浑身的银饰熠熠生光的姑娘一个也没有。 第三三六章 热心过了头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三六章 热心过了头 经过多年的发展与融合,这个小山寨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不再像千百年前那样闭塞,虽然还保留着一些原始的习俗,但是更多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接受了外面的世界。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程志超等人进了寨子之后,那些老兵们并没有太多的异样表现,反而是程志超等几个新兵蛋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寨子啊,和电视上看到的完全是两种感觉。整个寨子全部都是由巨大的方石和竹木依山而建,住的最高的人家和住得最低的人家之间的落差能有一两百米。一条条由石子铺就的甬道承担了连接各家各户的重任。由于长年受到雨水的冲刷和行人的踩踏,那些石头看起来都光溜溜的,闪耀着一种动人的桔红sè。 本来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领导带队的话,部队里的人是不会随意进入寨子的。但是顾传成好像和这个寨子里的人都特别的熟悉,领着程志超等人直接就进了寨子。一路上碰到不少人,看到他们也没有人上来询问,反而有不少人还都热情的和顾传成打着招呼。 顾传成也同样热情的回应着,其他三个侦察兵都lù出会心的一笑,古里古怪的时不时看顾传成两眼。顾传成在众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之下,脸上也丝毫不lù半点羞sè,轻车熟路的领着程志超等人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外。 院子里的围墙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砌而成,这种围墙程志超以前在电视上也见到过,一直很好奇,本来形状不一的石块怎么会被堆得这么整齐?此番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石块的形状虽然不一,但是却都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平面。堆砌的时候,只要将这个平面放置在外面,里面则用碎石等人垫起,再抹上灰,就成了一道道围墙。以此类推,早些年用石头盖的房子,想必用的也就是这个原理。 这个院子是目前为止,程志超等人所看到的最为整洁的一个院子,不但院墙修得高大结实,就连大mén都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其他人家的大mén都是就地取材,用木板做就,有些人家干脆就没有大mén。只有一个栅栏模样的东西充当大mén。但是这家的大mén却是不折不扣的铁mén,mén上还安了两个扣环,看起来就像古代衙mén的大mén一样高大威猛。 来到这个院子外面之后,那几个侦察连的老兵脸上的神sè更加的古怪,相互对视一眼,嘿嘿而笑:“顾班长,同志们连早饭都没吃,走了这么远的路,有点tǐng不住了,进去之后,你看能不能行行好,给讨口吃的?” 顾传成咳嗽了两声,不动声sè的说道:“部队的条令你也不是懂,不能随意到老乡家里要东西。” “那指的是普通老乡,但是全教导队的人都知道你顾大班长在这个寨子里面子非凡,给同志们整口吃的又不是什么犯纪律的事,拜托拜托。”那三个侦察兵依旧不依不饶,似乎吃定了顾传成。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顾传成脸lù得意之sè,没有说话,直接上去叫mén。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动静,一个听起来四十多岁的声音传了出来,说的是当地的方言,程志超等几人都听不明白。 但是他们不明白没有关系,顾传成明白就行。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平时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顾传成班长脸上马上多了一丝谦恭之sè,用同样的方言回了一句。 只听得里面人一声惊呼,紧接着大mén“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huāhuā绿绿民族服装的中年fùnv从mén后显了出来,一脸的惊喜,对顾传成说道:“咦,你不是说要训新兵么?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这一回说的却是普通话,虽然听起来舌头还是有些发硬,但总比他们的民族语言要好得多,起码程志超等人能听得懂了。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领着顾传成等人进了院。 那中年fùnv看了看程志超等人,笑着说道:“小顾啊,这几位都是你们的战友?怎么看起来一个个都又渴又累的?你们是不是没吃午饭呢?” 还没等顾传成回答,那三个侦察兵已经“呼啦”一下包了过去,将那个中午fùnv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是啊,岂止是午饭没吃,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呢。刚才和顾班长说,让他帮我们讨点东西吃,但是他不好意思。” 那中年fùnv假意瞪了顾传成一眼,嗔道:“你这孩子,到家了有什么不好的意思的?你们先坐在歇一会,我让秀妹给你们nòng点吃的东西去。” 侦察兵们眼睛一亮:“秀妹在家呢?” “在呢,这不是过新年了嘛,城里都放假,秀妹也回来了。” 众侦察班们一齐拉长声“噢――”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顾传成怪笑起来。 程志超察言观sè,顿时看明白,那个秀妹肯定和顾传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些老兵们显然也都对顾传成和她的关系了如指掌,所以才会拿他取笑的。同时也明白了顾大班长和这个寨子的猫腻肯定就是落在了秀妹身上。 只见那中年fùnv说完了之后,提高嗓mén用方言向屋里叫了几声,随着她的叫声,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白白净净的少nv从屋里跑了出来。这少nv其实也不能算是少nv,年纪看起来比程志超还要大上一两岁,如果说是nv子更合适一些。但由由于南方湿气的滋养的缘故,皮肤白得像是要能捏出水来,两只大眼睛灵动有神,和刘欣以及方晓晨比起来,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那几个侦察兵看到这个nv子之后,都一窝蜂似的放开了那个中年fùnv,围住了那个nv子问长问短。那nv子被这些人围住之后,脸蛋腾的一下红了,忸怩了一下,旋即落落大方的和那些侦察兵们说说笑笑,声音清脆动听,竟然看不出一点少数民族nv孩子应有的羞涩,一边说话大眼睛一边不住的瞟着顾传成。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看到这个nv子之后,顾传成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马上变得羞答答起来,不动声sè的挪动脚步,想要往人群后面躲。但是那些侦察兵们却不肯放过他,一看他要往人群后面躲,马上大声叫道:“顾班长,人家问咱们吃什么东西呢,你倒是给个意见啊。顾班长,顾班长” 三个大老爷们一齐扯着脖子喊顾传成,顾传成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了,更何况那nv子的眼睛一直瞟着他呢。最早的时候,看到顾传成往程志超等人身后躲的时候,那nv子的小嘴不禁嘟了起来,等到那三个侦察兵故意起哄,将顾传成现形之后,那nv子的两只眼睛马上又变成了弯弯的月芽。 顾传成躲无可躲,只好走到那nv子面前,mō着脑袋笑了两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nv子嫣然一笑:“回来好些日子了。”说完之后,脸蛋更红了,低下了头。顾传成也随之垂下了头。 这回其他那几个新兵蛋子也都看出苗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来部队已经两个多月了,对部队的一些主要条令已经倒背如流,当然知道现役士兵不能在驻地搞对象的规定。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天到晚绷着脸,看起来比谁都正义的顾传成,竟然公然触犯天条,和眼前这个nv子公然搞起了对象。 程志超一看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冷了场,急忙跳出来大声问道:“班长,这位姐姐是谁啊?看起来你们两个很熟哦。班长,你快帮我们介绍介绍。” 他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即使自己说出一些稍稍出格的话,顾传成也不可能翻脸收拾他,所以胆子大了许多,竟然胆敢公然挑战顾传成的权威。 低头调整了片刻之后,那nv子的表情本已恢复如常,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又闹了一个大红脸,盈盈秋bō流转,甩了程志超一眼,抿嘴笑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他手底下的新兵了,我比你大,你叫我秀姐就行。” “啊,秀姐。”程志超马上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问了一声好,自我介绍道:“我叫程志超,秀姐看得真准,我还真就是班长手底下的新兵。” 秀儿微微一笑,不再理会他,转身进屋,搬了几个小凳子出来,摆在了院中,招呼大伙坐下,挽起了袖子,看样子真要给他们准备饭食。 顾传成急忙阻拦道:“秀儿,别忙活了,我们几个有任务在身,还得执行任务呢。” 秀儿秀眉微蹙,不悦的说:“你以为我是给你们nòng的?马上就到中午了,我们家的人还没有吃饭呢。” “别呀,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派出来了,你别听老顾的,他那是怕我们把你们家吃穷了。”那几个侦察兵一听这话,马上着急起来。 一听说几人连早饭都没吃,秀儿马上lù出了心疼的表情:“什么紧急任务啊,怎么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派出来了?” “这个……”那几个侦察兵马上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一人笑着对秀儿说:“你问老顾,他是我们这次的领队。” 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这次顾传成他们执行的任务不是机密,属于可以打听的范畴,秀儿将目光又投向了顾传成。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反正早晚你也得知道,现在和你说也无妨。”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道:“今天早上我们班跑了一个新兵,我们几个追到这里来看看他有没有躲到你们这里来。” “跑了一个新兵?”秀儿吃了一惊,“是你们班的人?” 顾传成点了点头,脸sè已红得发紫。这个是他在外出拉练的时候在这个寨子暂停的时候认识的,一般山里的nv孩子读的书都比较少,但是秀儿却是个例外,一直读到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小服装店,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顾传成和她属于一见钟情,但是碍于部队的纪律,两个人之间不敢搞得太张扬,在况鹏和林海涛等领导的默许之下偷偷mōmō恋了起来。 说是偷偷mōmō,但是没过多久,几乎整个教导队的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大伙倒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就逐渐确定,只等着顾传成退伍之后,就将秀儿带回老家,见过父母之后就结婚。 找了一个当了好几年兵的对象,秀儿当然对部队的情况也越来越了解,一听说顾传成的班里竟然出了一个逃兵,不由得吓了一跳:“那怎么办?” 顾传成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找呗,如果找不到,只能给他们家里去信,让当地武装部帮着看一下,有没有逃回家。” “那要是真逃回家了,会怎么处分他?” 顾传成苦苦一笑:“开除军籍是跑不了的了。不但他跑不了,我这个新兵班长nòng不好也得跟着他一起挨处分。” 秀儿一脸关切:“又不是你打跑的,是他自己受不了苦,你跟着挨什么处分?要是你也跟着挨处分的话,那你们“领导可就太不讲理了。” 他们在谈这件事的时候,那个中年fùnv,也就是秀儿的母亲在旁边听了个真切,一脸讶然的说道:“哎呀,那个小兵是从你们部队跑出来的?” 顾传成心里一震,急忙跳到她面前,急切的问道:“大娘,你见过那个人?” 秀儿母亲点头说道:“见过,昨天后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在咱们寨子里见到的。” 顾传成奇道:“后半夜两点多钟?那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秀儿母亲说道:“本来早就睡觉了,但是昨天半夜的时候,我们寨子里有一户人家的母牛生小牛,来找你大叔帮忙接生一下。我被吵醒了,睡不着觉,也就跟过去了,忙完了之后,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小兵。” 顾传成知道秀儿的父亲是寨子里唯一懂点兽医的人,基本上每户人家的牲畜有了máo病,都会找他帮忙看看。这位老爹也是一个热心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找自己帮忙,都会马上扔下手里的活计过去。用他的话就是,寨子里也就是这几年的条件好一些,以前穷得叮当响,每家的牲畜都是命根子。如果真有小牛半夜出生的话,秀儿父亲肯定会过去帮忙。 再一算算时间,徐大山是半夜熄灯之后出逃的,按照路程来算的话,半夜两…钟正好能走到这个寨子附近,能被秀儿父母看到,是在情理之中。但是顾传成心里还是不放心,生怕秀儿父母认错了人,又询问了一下所看到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秀儿母亲回想了一下,将所看到的那人的样貌形容了一下,众人听了一半,就已经可以肯定,昨天晚上,秀儿父母遇到的,正是徐大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顾传成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秀儿家里得到徐大山的消息,一时之间惊喜莫明,顿时忘了饥渴,连声追问道:“大娘,那你知道那个小子现在到哪去了么?” “走啦。” “走了,往哪个方向走的?”程志超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将秀儿母亲围在了中间。尤其是程志超,听闻徐大山在寨子里出现之后,就好像mí途的人看到一盏明灯一般,眼神中充满了热切。 秀儿母亲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小兵当时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说是接到电报说家里有人病重,让他马上回去,但是部队里现在派不出车来,只能徒步去县城,走到这里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向我们打听哪家有车,能把他送到县城去。” “然后呢?” “我和你大叔看到那个小兵也tǐng可怜的,就帮他找了一辆车,送他去县城了。” “……”顾传成长叹一声,拍了一下大tuǐ,脸sè瞬间变得铁青。真是成也萧和,败也萧和,有时候热心过了头,反而会好心办了坏事。其实徐大山所编的那套谎言漏dòng百出。新兵入伍之后,在新兵连这段时间是过渡阶段,在这段时间内,一般情况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会给假让他回家的。 抛开这个不谈,如果真是他接到电报,家里人病重,要他回去见最后一面的话,部队又怎么可能会不派车送他去车站?又或者说,部队真有紧急任务,实在派不出车来送他去车站,也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兵蛋子单独一个人徒步去县城,肯定会派干部或者老兵带着他到附近找老乡租车。至于他出现在寨子里的时间就更不对了,这么晚的天,单独一个人出现在寨子附近,还是一个新兵蛋子,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只要是稍稍有点心计的人都能想得出来,这个人有问题。 但是徐大山的运气当真是不错,偏偏遇上了这两个热心人。秀儿父母一看他可怜巴巴的,热心肠又再度发作,心马上就软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逃兵,不但帮他找了车去县城,还给他带了几个煮熟了的红薯,让他在路上吃。 第三三七章 究追不舍 - 豹隐 - 贝戎 () 第三三七章 究追不舍 看到顾传成的脸sè之后,秀儿的母亲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心办错事了,这位热心的壮族fùnv的表情马上变得相当难看,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顾啊,那个小兵,真是一个逃兵?”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偏偏这位大娘还要再问一遍,顾传成也很无奈,只好耐着xìn又回答了一遍。本书实时DU⑤⒏сΟ但是据秀儿母亲所说,徐大山是凌晨两…钟的时候,乘车离开寨去的县城,那么现在距离他离开的时间,至少已经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别说赶到县城绰绰有余,就连买票上车也已经足够了。 消息是打听到了,但是人已经逃了,那几个侦察兵也没有了主意,纷纷望向了顾传成:“顾班长,咱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追到县城去?” 顾传成低着头仔细考虑了一下,后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追,就算是追不上,也得到县城去看看。” “但是已经有人去追了,现在恐怕都已经回来了,咱们再去,是不是有些晚了?” “那也得去看看。”顾传成恨得牙根直痒,如果现在能捉到徐大山,估计这位顾大班长能将他生吞活剥了。说完之后,转身向秀儿母亲问道:“大娘,他是坐谁的车离开的?我想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秀儿母亲马上对秀儿说道:“你点去克哥家里,看看他回来没有。” 秀儿脆声应了一句,马上像一只火红的huā蝴蝶一样跑出了院,真难为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家竟然能跑得这样。 顾传成知道秀儿母亲口中所说的“克哥”是寨里早买农用车拉货跑运输的人之一,在寨里也算是一个富户。之所以叫他克哥,是因为他的名字就叫“克”,壮族人的习惯是在青年男nv长大hén人之后,别人称呼他的时候,在名字后面加上“哥”或者“妹”字,以显得对人家的尊重。如果不加上这两个字,或者按照孩提时代的称呼再叫人家的话,被称呼的人第一反应就是那人瞧不起自己。 nv儿意中人手下的逃兵竟然在自己的帮助下逃脱,秀儿母亲越想越觉得惭愧,等秀儿跑出院去克哥家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劝顾传成等人进屋去歇息一下。本来顾传成来她家里一向不怎么见外,连让都不用让,直接就进屋,但是这次毕竟带着外人,又听说秀儿父亲并不在家,这个屋可就不太好进,婉言谢绝,几个人就在院里等候秀儿回来。 秀儿家和克哥离得不算太远,不到十分钟,就见到秀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黑黑壮壮,身着壮族传统对襟服装,腰里扎着一条huā布腰带的中年男回来了。 这个中年男顾传成以前也见过,知道正是秀儿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个“克哥”,急忙迎了上去,也顾不上客套,直接问道:“克哥,昨天晚上你送我们部队的一个战士去县城坐车,不知道是将他送到车站还是在别的地方将他放下的?” 在来的跑上,秀儿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个大概,克哥一听说昨天晚上自己竟然送走了一个逃兵,现在部队的人已经找上én来了,顿时吓得浑身冒汗,等到进了院,看到部队里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就连顾传成都是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心里是战战兢兢,急忙说道:“成哥,我对天发誓,昨天我真不知道他是一个逃兵啊,是老爹他们让我帮忙送一下,我收了他一百块钱,将他送到县城的。本书实时DU⑤⒏сΟ大不了,我把这一百块钱还给你们就是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了顾传成面前。 顾传成看到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脸sè缓和了一些,说道:“克哥,你别着急,我们不是追究责任,就是问一下情况,看看他现在是已经坐车逃走了,还是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了。” 克哥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定,举着那一百块钱说道:“我昨天把他送到县城车站之后,他就给了我一百块钱,然后我就回来了。就是这一百块钱。” “这一百块钱,是你送他的报酬,我可不能要。”顾传成吸了吸鼻,将那一百块推了回去。但是克哥心虚不已,如何还敢收这一百块钱?执意要将这一百块钱还给顾传成。顾传成推却不得,只好说道:“这样,我们现在正要去县城再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碰到这小,麻烦你再将我们送到县城,这一百块钱,就当是我们付给你的车钱。” “那没问题。”克哥满口答应,迟迟疑疑的将钱又揣回了口袋里:“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取车,咱们马上动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匆忙出院而去。 等他出了院之后,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对那三个侦察兵说道:“要不,咱们也别在这里等了,直接去他家,上车之后,直接就走。” 其中一名侦察兵斜眼看了看程志超等人,问道:“都去啊?” “啊”顾传成惊呼一声,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话,还真就忘了程志超等人,带着他们来的目的是人多好办事,如果真的发现了徐大山的身影,有他们几个帮忙捉起来也方便。但是现在要坐车去县城找人,带上他们可就有点不太方便了,苦笑一声,说道:“还真就不能都去,这样,留下一个人,带他们回部队,顺便将咱们这边掌握的情况向连长报告一下。” “那正好,你们去,我留下带他们回去。”那侦察兵怪笑两声。 顾传成也笑了,没有拒绝他的这个提议,简单嘱咐了程志超等人几句之后,就向秀儿母亲告辞。 还没等母亲说话,秀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么急干嘛?不吃饭了?” “现在我心里像油煎似的,哪里还有心情吃饭。”顾传成一声长叹,说道:“这群兵蛋,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从过完元旦到现在,就没有让人消停过。本书实时DU⑤⒏сΟ”他怕秀儿担心,没有将自己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打架而陪着两位太爷一块挨处分的事说出来。 秀儿眨了眨眼睛:“那我也去。” “你也去?”顾传成哭笑不得,“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去了怎么不能干什么?我在县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县城比你要熟得多,说不定就能帮上什么忙呢。” 顾传成心中一动,秀儿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县城里面开店,已经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平时回家的时间很少,自己能和她认识,纯属偶然。几年的时间,就算是一个内向型的人,也多少会认识几个朋友,何况秀儿的xìn格绝对不内向?朋友套朋友,这么大的人脉关系,对于自己寻人肯定会有帮助,当下点了点头:“好,你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动身。” “又不是走亲戚,有什么可收拾的?”听到顾传成答应让自己跟着,秀儿的眉头马上舒平,脸上也现出了笑模样。 ……………………………………………………………………………………………………………… 忙了大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顾传成等人坐车去县城,程志超等人却要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上风光依旧,但是程志超等人却都没有了看风景的兴致,也没有了刚出来的兴奋劲,脚下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捉徐大山的事情十万火急,顾传成就像是火燎屁股一般,一刻也不想耽搁,秀儿说不用收拾,马上就可以动身,顾大班长真个马上领人动身出发,秀儿母亲拦都拦不住。他走了,程志超等人当然不能厚着脸皮再坐下来和人家蹭饭的事,只好满腹苦水的也告辞。 幸好秀儿母亲一视同仁,在送徐大山离开的时候,给他带了几个红薯充饥,程志超等人告辞的时候,这位热心的壮族大娘也从屋里端出一盆煮熟的红薯,给程志超等人一人塞了一个,算是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 壮族的饮食和其他地区山里人家的饮食大体上差不多少,都是以米饭和薯类为主,红薯是重中之重。这些红薯的个头都不小,每个都有将近半斤重,如果是在寒冬的省城街头,买上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揣在怀里,既可以取暖,又可以抱着啃两口解馋,倒也不失一件乐事。可是现在,却是在西南边陲yīn冷的群山之中,怀里的红薯也不是热乎乎的烤红薯,而是又冷又凉的煮红薯,两种心情可就大相径庭了。 红薯是冷的还在其次,要命的是出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有带水壶,只能干噎。吃过这东西的人都知道,红薯这玩意虽然顶饿管饱,但是太噎人,尤其是程志超这种已经两顿饭没吃,早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人。剥开皮之后,每个人都是大大的一口咬下去,在嘴里抿了几下之下就迫不及待的往肚里咽,结果十有都被卡在了嗓眼,一个个噎得直伸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饱嗝之后,总算是将那两个红薯送到了肚里。 肚里有了货,又休息了一阵,身上又恢复了些许力气。再加上回去的时候不比来的时候,来的时候,那些侦察兵始终抱着执行侦察追踪任务的心态在走,每碰到一处疑点都会停下来仔细研究一番,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气氛却相对轻松了许多,如果不是看到鱼挂在树上这种怪事,基本上不会停下脚步。 令几名兵蛋们好奇的是,那个领队的侦察兵也和他们一起吃的红薯,可是就是没有见到人家被噎得直伸脖,一个大红薯,几口就被送到了肚里,竟然是神sè如常,看不出半点痛苦。 西南地区的山区,打井是一个高难度的活,所以很少有人家会费大力气在自家院里打口水井,一般都是修筑一个水窖,将雨水收集到里面,澄清之后饮用。但是这并不代表那地方的水资源不丰富。 事实上,在全国范围内,西南山区的水资源都可以称上得上丰富两个字,只不过是利用不起来而已。也就是在这里,很多兵们见识到了什么是山泉水。几乎每一座山上,都可以看到一两条山溪潺潺而流,那溪水又清又亮。休息的时候,侦察兵同志直接走到一条小溪旁边,伸手捧了几捧溪水,凑到hún边就喝。喝完之后,还像干了多过瘾的事一般“啊”了两声,表现舒爽。 几个兵蛋看得咂舌不已:“班长,这水能喝么?” 那侦察兵呵呵一笑:“都是山里流出来的,一点污染也没有,有什么不能喝的?你以为像在大城市里面呢?连自来水喝了之后都会闹肚?” 程志超忍不住反驳道:“班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全面了,大城市的自来水也不是喝了之后就会闹肚,只不过现在的人娇气了而已。我看过不少人都把自来水接到饮水机里直接喝的。”看到旁边人不以为然的表情,又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当然,那饮水机上是装了净水器的。” “你叫程志超?”那侦察兵笑yínyín的问了一句。 “啊,我就是程志超,班长认识我?” “见过,那天你在训练场上打架,身手不错嘛,好几个唐山兵围着你,都被你打得人仰马翻的,在家里练过?” 跟来的兵之中,很多都是唐山兵,一听他又提起了这件事,脸上都变得古怪起来。 程志超倒没有什么感到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小时候闲着没事,和一个老兵学过几年,直到上了高中,功课紧了算是出师。” 那侦察班眼睛一亮:“老兵?一个普通老兵就能教出这样的徒弟,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了。那个老兵,打过仗没有?” “我都说是老兵了,当然打过仗,而且还是一个上过前线的老侦察兵,只可惜在打仗的时候,断了一条tuǐ,要不然我估计怎么也得是个特种大队的大队长级别的了。” 这倒不是程志超在信口开河替老江胡吹,当年徐云福只不过是老江手下的一个兵而已,现在已经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了,这虽然与徐云福自身努力不无关系,可是徐云福当年的身手和老江相比差得远了,连他都能当上特种大队长,以老江的本事,如果不是折了一条tuǐ,当一个大队长,就是小菜一碟。 ――战争,有的时候,的确造就了一批人,但同时也毁掉了一批人。 提到徐云福,程志超猛然想起,当初和徐云福见面的时候,这老伙计有意要让自己和手下那个叫成晏明的特战队长较量一下,看看谁高谁低。但是还没等安排,自己就因为打架就关了禁闭,等出来的时候,徐云福和成晏明已经离开了教导团,比武的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以他对成晏明的观察,这家伙显然也是一个捕击高手,这一战未成成行,也算是一个遗憾。 那侦察兵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侦察连战士,只是对程志超的身手好奇而已,并不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家伙现在在特种大队的领导心中都已经挂了号,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你有那么好的身手,敢不敢喝一口这水?” “不敢。”程志超正sè道。 “嗯?不敢?”那侦察兵没想到他这么痛的就拒绝了,不禁一愣,“我都敢喝,你这么好的身手,有什么不敢喝的?” “班长,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侦察兵那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的身手再好,当初不也是被你们侦察连缴了械么?再说了,身手好和肚好完全是两回事,我身手好,并不代表喝了这水之后,不会闹肚。” “哈哈哈哈。”那侦察兵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你的身手,将来分连队的时候,进我们侦察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到侦察连,基本上用不着怎么训练,就能是一个相当出sè的侦察兵。可惜,身上背了这么大一个处分,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分到我们连了。” 说完之后,又长叹一声,一脸的惋惜,就好像程志超不被分到侦察连,不管对于侦察连还是程志超,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一般。 对于能不能分到侦察连,程志超倒是相当看得开,微微一笑,说道:“是金不管到哪里都会发光,我来是当兵的,又不是为了当侦察兵的。到时候,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了,侦察连也好,炊事班喂猪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 包括那个侦察兵在内,都不知道因为要抢这两个兵,况鹏和边洪文双双闹到旅部,他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么能打的一个家伙因为身上背了一个处分,分兵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被安排到一个垃圾单位,实在是有点不值得,所以替程志超惋惜。当然就不知道程志超等人之所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却只是被记了一个大过,整件事里没有一个人被除名,归根到底,还是况鹏和边洪文有意维护、特种大队的徐大队在暗中运作的结果。 尽管程志超身上背了一个处分,但是不管是况鹏还是边洪文,都没有放弃他的念头。 第三三八章 悲催的新兵班长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三八章 悲催的兵班长 回到连队的时候,太阳在远处的山尖上已经落下了一小半,红彤彤的像一个大橙一般,在周围的山林之上洒下一片金黄sè的余晖,天边高挂的几朵云彩也被染成了赤红sè。远处一架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飞机缓缓飞了过来,亮晶晶的反shè着阳光,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烟,那尾烟刚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细细的一道,几分钟之后,就逐渐扩散成粗粗的一根,被落日一照,和天边的云彩一样,显出淡淡的红晕。 天sè已经不像太阳没有落山的时候那般明亮,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随之降低,栖宿在营房周围树林中的鸟儿开始一群一群的飞了回来,但是徐大山却没有回来。 程志超他们回到了连队的时候,不但徐大山没有回来,就连顾传成等人也没有回来,其他各组人马倒是陆续回来了几批,包括直奔县城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大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团部之内,团座的脸sè已经黑了一天,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被倒掉之后,没过多久,又被烟头堆满。团长办公室内坐了四五个人,每人都是烟不离手,hōu完了这根hōu那根,一根一根hōu烟的结果,就是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如果在大城市的高档宾馆之中,屋里有这么多的烟雾的话,火情警报早就报警了。 刚刚回来,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程志超就被叫到了连部,那个带他们回来的侦察兵去的地方则比他高一些,直接被叫到了团部。 训练团长的脸sè黑了一整天,况鹏和林海涛的脸sè则青了一整天,在初得知连里出了逃兵的消息之后,况鹏和林海涛头皮都是一阵发炸,马上向上面汇报,被团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以后每回来一批人,况鹏都会被团长叫到团部骂一顿。反正他的连部和团部的距离不远,想要骂他,派个通讯员过来叫他就行,方便得很。 一连挨了好几次骂,直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团长没有了骂他的兴致,况鹏和林海涛也得以苟延残喘。程志超到连部的时候,这哥俩正在办公室内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呆坐着。 直到连部通讯员捏着嗓,压着声音小声喊了几句之后,况鹏和林海涛一惊而起:“什么事?” “程志超那拨人也回来。” “啊?他们也回来了?顾传成呢?让他过来见我。” “说是顾班长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和侦察连的两个同志追到县城去了,程志超他们自己回来的。” “什么?找到徐大山的线索了?”况鹏又惊又喜,“程志超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程志超现在就在外面。”那通讯员相当乖觉,说完了之后,马上逃出了连部,将程志超塞了进去。 派出了那么多人马,进行了一整天拉网式的搜索,将附近三乡五寨都走了个遍,县城方面,也派出了那么多人搜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团长的耐xìn已经到了极点,他这个小连长当然也就随即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情况下,顾传成等人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无异于黑暗之中的一柱灯塔,况鹏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程志超他们虽然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却并没有带回好消息,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再度熄灭,况鹏的眼神马上黯淡下来,无力的挥了挥手:“你跑了一整天,也很累了,回去休息。” 程志超“嗯”了一声,暗叹一声,默默的转身出了连部,回到了宿舍里。一进屋,看到徐大山丢下来的行李,心里突然一阵烦燥,抓起徐大山的被,卷成了一团,直接丢到了én外,然后躺到了huán上,扯过被én住了头。 其他战友们都被他的举动惊得呆了,本来早上起huán之后,如果不是正常午休的时候,白天是绝对不能允许躺在huán上休息的,即使一天训练完毕,回到宿舍的时候,没到熄灯的时候,大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马扎上各忙各的。程志超此举,无疑是大逆不道,但是班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拳头硬,现在班长又不在,谁敢管他? 打发了程志超,况鹏和林海涛也没有闲着,两个人核计了一下,决定由林海涛在连部坐镇,况鹏直奔团部,向团长汇报情况。等他到团部的时候,那个侦察兵也已经将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连每个收受了秀儿母亲几个红薯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坦白,屋里的人听了之后,都是一阵默然。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兵蛋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从戒备森严的训团逃走,而且还是成功逃脱。以前训练团也不是没有出过逃兵,但是都被一一捉回来处理,徐大山是第一个成功逃走的,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看到况鹏进屋,团长这一次并没有骂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手指头不住的敲击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对政委说道:“看样人是找不回来了,给他们家那边的武装部打电话,让他们留意一下,如果人回家去了,让他们马上把人送回来。” 政委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事已至此,按照程序,的确是应该这样做了,但这也意味着徐大山逃走的事情,已经没有了退路,被当地武装部送回来之后,等待他的,必将是严惩。 惩罚的权力是训团的权力范围,用不着通知旅机关,等晚饭时间过后,顾传成那批人也回来之后,如何处罚徐大山就被提到了日程上,众人很就得出了一个结果——开除军籍。 如果是别的错误,部队领导还可能网开一面,但是对于一个逃兵而言,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任何一支部队,都将荣誉看得比天还要高,每个人对逃兵都是深恶痛绝,不直接拖出去毙了已经是高抬贵手了。 与此同时,训团又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主要是从战士的思想方面入手,以爱国主义教育为主体,综合了歌咏、小品等喜闻乐见的形式,场面闹得相当大。同时,部队又一次停训了。 一个月之内,连续停训了两次,在训练团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其惊动之广,已经上动天庭,连集团军都重视起来。集团军政治部的一个副主任亲自下来视察,训团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又是一通神忙,准备了好几天,算是迎来了那政治部副主任的大驾。 那副主任来了之后,四处走了一圈,又听取了团长和政委的汇报,对训团的工作提出了一些指导xìn的意见,后拎着团长和政委奉上礼物大包小裹的满意而归,自始至终,没有祭出尚方宝剑,提出整顿意见。至此,训团的几位主要领导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集团军之所以会重视此事,完全是因为训团停训两次给闹的,但是来了之后,却发现每次停训并不是因为出现了重大事故,都是兵们的思想出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训团停训狠抓思想建设,也算是亡羊补牢,组织上不可能不满意。 抹干净了一脑én的汗水,送走了上面下来的钦差大臣之后,徐大山那边的武装部én也传来了的消息,徐大山果然逃回家了,现在已经被武装部控制住,当地区武装部的副部长亲自带人将他送过来。出了一个逃兵,武装部脸上也没有光,尤其是省城是东北军区高权力机构所在地,可谓是一方封疆大吏。在东北军区高权力机构的眼皮底,竟然送到部队一个逃兵,传出去的话,那可就不是小范围的事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惊动东北军区的头头脑脑,所以必须要在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处理完毕。 不管怎么说,人找到了就好,团领导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悬了好几天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政委亲自出面,在电话里又和武装部的同志做了一次深度沟通,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情况,要求对方尽的将徐大山送回部队接受处理。 徐大山参军入伍,户口也就随之迁到了部队,和当地政fǔ部én已经没有任何联系,在部队没有对其做出处理结果之前,他的身份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成员之一。 武装部虽然从事的工作虽然和部队直接挂钩,但是毕竟是地方政fǔ下属的一个公务员机构,只在协助部队的义务,却并没有处理逃兵的权力。如果出了逃兵事兵,武装部只能和当地的公安部én配合,将那个逃兵找到,然后带到部队处理。 这样做,听起来像是脱kù放屁多此一举,但是职责分明,唯一遭罪的就是徐大山,千里迢迢的逃回了老家,却又不得不再折腾一趟。 找到徐大山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部队。受其连累的兵们在抄写条令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真到听到人已被捉到了消息之后,反而都茫然了。 凭心而论,在训练苦的时候,兴起逃走念头的不止徐大山一个,可是真正将想法付诸行动的,却只有他一人,这些兵都是十岁的年纪,社会阅历还不丰富,不知道应该鄙视他这个逃兵,还是为他的勇敢行为拍手叫好。 和捉到徐大山的消息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即将要授衔的消息。两个消息jā织在一起,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百感jā集。授了衔,就意味自己是一名理论上来讲和那些牛气冲天的老兵们平起平坐的真正的兵了。本来几个月的训练下来,这个训练的训工作可谓是可圈可点,但是却偏偏出了徐大山这档事,给这枚白璧上留下了一个不光彩的污点。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在熄灯号响过,部队又一次陷入沉睡中的时候,这两位蹲在厕所里,却在不停的hōu着烟。 程志超本来不hōu烟,但是徐大山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心里受的刺jī实在太大,忍不住伸手向赵济勇要了一支烟。也不会hōu,只是学着赵济勇样一口一口啯着过滤嘴,再将啯到嘴里的烟雾喷出来。 赵济勇的烟倒是学成了,老道的将烟雾吸到肺里,再长出一口气,一股淡淡的烟雾便从鼻孔和嘴里急冲出来。自从入伍以后,两个人由于没有分在一个班,这个厕所就成了两人开小黑会的绝佳场所,上一次研究打唐山兵就是在这个厕所里决定的。但是这一次两人猫到这里hōu烟,却不是又要打谁,而是心里闷。 整个兵连,他们和徐大山的关系都是好的,在明知道徐大山被送到部队之后的结局的情况下,却偏偏无能为力,这种郁闷的感觉,实在不是人受的,如果不找个人倾吐一番的话,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一支烟已经hōu光,赵济勇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枝点燃,hōu了一口之后,说道:“你说,徐大山被送回来之后,团里会怎么处理他?” “这还用问么?”程志超苦苦一笑,“你也不是没在部队呆过,全国上下,哪支部队对逃兵的处理,只有一种手段。” 赵济勇默然了,过了好一会,说道:“其实徐大山这个人也不错,虽然素质差了一些,可是那也不能怪他,老天爷就给他那么一副孬体格,能怪谁?要我说,要怪就怪那些让他通过兵检的大夫,你说这么一个孬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却偏偏还要把他送来,现在好了,出事了,徐大山在劫难逃,他们却安然无恙,真他的不公平。” “关人家什么事?徐大山的老爸是村长,在村里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村长的儿要当兵,就算只有一个名额的话,其他人能争得过他么?” “……”赵济勇又接连hōu了两口烟,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了没有?” “什么?” “老顾要倒霉了。” 顾传成要倒霉的事,程志超还真就没有听说过,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不禁一愣,“他倒什么霉?” “本来老顾因为打架的事就背着一个处分呢,现在你们班里又出了一个逃兵,他不倒霉谁倒霉?” “不能?老顾可是咱们连长的宝贝疙瘩,就算是他身上背着处分,班里又出了逃兵,连长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霉。” “我也是听别人的说的,就在昨天,连长和指导员已经找老顾谈过话了,看样,连长他们也保不住老顾,这厮要倒大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程志超心底一凉,追问道:“你听谁说的?” “听我们班的一个小说的,他和连部的通讯员近打得火热。” “你和我说说,老顾怎么个倒霉法。” “据说连长和指导员本来的打算是等老顾的合同到期之后,将他留在部队,再签一级的,可是集团军的人走了之后,旅部的人却留了下来,和团里研究了一下,决定让老顾提前退伍。老顾表示没有问题,但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让他把这拨兵带完。” “,老顾要被提前退伍?”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被这个消息刺jī得xōn口一阵发闷,一口气差点没倒不上来。同时心里也突然变得酸楚起来,那种感觉,就和自己当初被老爷送上车,在车站里和方晓晨分别的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这两个多月以来,程志超表面上和顾传成的关系很紧张,但是心里对这个老兵一直很尊重,总觉得顾传成这样的兵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兵,高调中不失沉稳,低调之中透着坚强。而且顾传成虽然一天到晚不苟言笑,但对班里的每个兵都是极好,即使是徐大山这种孬兵拖了整个班的后tuǐ,也不见他像其他班长那样连打带骂外带体罚,一个处处要强的兵班长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让他感动的就是,在自己从号里出来之后,顾传成也只不过是对他实施了几天小小的惩罚而已,将心比心,程志超自问自己就做不到顾传成这一点。如果自己手底下的兵搞出这么大的飞机的话,恐怕等那个兵从号里出来之后,自己不但要惩罚他,还得给他加几天码,再把他投到自己设的小黑屋里关上几天反省。 这么好的一个老班长,因为自己的缘故背了一个处分,已经让程志超心里很过意不去了。所以在打架事件之后,他和顾传成之间的关系也好转了许多。现在一听到顾传成又因为徐大山出逃的事而面临着退伍回家的境地,不禁替顾传成不值起来。 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兵蛋而已,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替顾传成不值而已,又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等徐大山被送回来的时候,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赵济勇心里也替顾传成不值,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实说,老顾这个人不错,如果真就因为这么点事而不得不退伍,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部队,都是一个损失。” “那有什么办法?要是在家里,咱们还能找老爷帮帮忙,在这里,咱们两个都是自身难保。” “要不,咱们写联名信,发动全连,写联名信上jā旅部,请旅领导重考虑一下对老顾的处理。” 第三三九章 同为身不由己人 - 豹隐 - 贝戎 第三三九章 同为身不由己人 程志超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出了事,总得有一个背黑锅的,老顾再牛,也只不过是个兵,在领导们看在,只要是个兵,重要xìng就不如连长他们。shouda8。.com 更新超快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集团军,如果不意思意思,对上面没有办法jiāo待。老顾倒霉,就是那个背黑锅的,写联名信也未必能有用。” “总得试一试,老实说,老顾那个人真不错,比我们那个班长要强得多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六班长的xìng格多好啊,像你这号的,在老顾手底下非得让他收拾死不可。但是在六班长手,我看你的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连烟都学会了。” 赵济勇看了看自己手里chōu了一半的烟,撇着嘴摇了摇头:“班长这个人的xìng格是不错的,对我们也tǐng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缺了点兵味,不像老顾,一看就是一个纯爷们。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倒是宁可在老顾的手底下当兵。” “你还真想在部队干一辈子?” “干一行爱一行呗,咱们已经被抓了壮丁了,跑是跑不回去了。既然来了这么一回,总得留下点什么?如果hún吃等死的hún两年,这个兵还真就不如不当。” 程志超默然,像他这种所谓的将mén虎子,别看臭máo病一大堆,但若是真的被送到了部队,真正的融入了部队的生活,那么他们对部队的热爱,要远远超过其他人。赵济勇是这样,他和赵济勇也差不多少。在他看来,六班长身上的兵味的确少了一些,无论怎么看,都不及顾传成。 只可惜,兵味十足的顾传成,却面临着提前退伍的窘境。其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任何一个人,对部队这个大家庭而言,都只不过是路人甲而已,迟早是要脱下军装离开的。虽然很多人在脱下军装的时候,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大多数的人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以自己当兵的这段历程为傲,很少会有感觉到遗憾的时候。唯独像顾传成这种,由于外部环境的原因而被迫离开部队,回想起来这段历程的时候,才会感到些许遗憾。 但是赵济勇的话却提醒了程志超,在顾传成提前退伍的事情上,他可以说是一点话语权也没有,不过如果真如赵济勇所说,发动全连的人写一封联名信的话,至少也可以给顾传成些许的安慰。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随即又被程志超否决了。要处理顾传成,将他提前退伍的事,目前为止,还仅限于小范围传播的保密阶段。如果他们听风就是雨,真的写下了这封联名信,恐怕旅座看了之后,马上就会龙颜大怒,说不定顾传成连这拨新兵都没有带完就得打背包回家。 赵济勇对写联名信的事情相当的热心,这边程志超正在脑海中否决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构思联名信的内容了。程志超看到兴致盎然的样子,本不想打消他的积极xìng,想了又想之后,决定还是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赵济勇听了之后,马上就蔫了,他只想到写联名信可能会对顾传成有帮助,但却浑然没有考虑到这封联名信涉及到的内容竟然是正处于保密阶段的敏感内容。 两个人在厕所里密议良久,却是毫无头绪,只好长叹一声,各自回到了宿舍脱衣就寝。往常的时候,熄灯号响过之后,如果顾传成没有发神经,给大伙加练的话,基本上不到十分钟就鼾声四起,可是程志超这一次回到宿舍之后,却听到顾传成不住的翻着身,时不时的还发出一声轻叹。 程志超出去的时候,本以为他睡着了,可是现在听到他翻身叹气,就知道他在自己出去的时候是在装睡了。明明知道他一去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到厕所里察看,可见顾传成此时也心luàn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顾传成一声沉重的叹息过后,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披衣下地,走出了宿舍。程志超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的也下了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能看到顾传成孤零零的身影缓缓的向厕所方向走去,走廓的照明灯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显得更加的孤独凄凉。 他进了厕所之后,程志超就倚在厕所外面的墙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足足过了十来分钟,顾传成还没有出来,程志超心下不安起来:“老顾不会是一时想不开,趁大伙都睡觉的时候,要寻短见?”越想心里越觉得发máo,不敢再耽搁,急忙推mén而入。 和走廓相比,厕所里的照明要好得多,程志超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顾传成正以一个和自己刚才差不多的姿势靠在窗口,左手夹着一个烟卷,右手不住的摩挲着领口的领huā,深邃的眼神里一片空dòng。 本来是害怕顾传成寻短见而要进来救人的程志超看了这个场面,反而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顾传成抬起头看着自己,急忙低声打了一个招呼:“班长……” 顾传成看到是他之后,脸上的表情马上恢复如常,皱着眉淡淡的说道:“怎么搞的?闹肚子了?才回去不到十分钟,又来一趟?” “没有闹肚子,只不过睡不着,想找班长谈谈心。” “这可真是难得啊。”顾传成呵呵一笑,“我记得自从入伍以来,你就从来没有主动找我谈过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程志超习惯睡的mō了mō鼻子,咧嘴挤出一个笑容:“有烟没有?给一支。” 顾传成一愣:“烟?我记得你不是不吸烟的么?什么时候学会的?” “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就是看班长一个人chōu闷,怕班长chōu得发闷,所以陪你chōu一根。” 顾传成又是呵呵一笑,甩给了他一根:“别chōu糟蹋了,这可是地产烟,只在本地出售,外地人根本就chōu不到。” 程志超也不知道“地产烟”是一种什么烟,伸手抄过,看了看牌子,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牌子,也没做多想,从顾传成那里取过打火机,点着了烟之后,chōu了一口,极其不熟练的将嘴里的烟喷了出来。 顾传成仅凭这一个动作就已经看出这家伙还真没有学会chōu烟,但是也没有点破他,只是双手抱xiōng:“难得你程大少爷今天赏脸,找我谈心,我这个当班长的怎么也得好好配合一下,,要谈什么内容。” 程志超沉默了半晌:“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谈的,就是心里觉得很闷,却又不知道因何发闷。班长,你当兵多少年了?” “身为一个新兵,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新兵班长当了多少年的兵?” “就是随口一问。”程志超又mō了mō鼻子,“班长老家是哪的?” “山东阳谷的。”虽然感觉到程志超这个家伙今天有些奇,但是这个问题,顾传成还是很痛快的就回答了。 “阳谷?”程志超一愣,这个地名他太熟悉了,就算是上学的时候课本上没有提过这个小小的县城,可是一本《水浒传》却让他从小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好地方啊,和武松是同乡。” 顾传成点了点头:“和武大郎以及西mén庆也是同乡,我的老乡之中,还有一个姓潘的nv人也tǐng有名的。” “名人故里,了不得啊。”程志超没话找话的说道,“不像我,塞外边城,看起来很大,但是却没有多少历史名人能够摆出来让我吹吹牛。” “你那里也不错,全国鼎鼎有名的重工业基地,还是东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 “啊。”程志超突然发现,和这位顾班长还真就没有多少话可聊,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两天徐大山就能被送回来了?” “问这个问题干什么?”顾传成lù出一丝警觉的神sè:“程志超,我可警告你,这件事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你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兵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管也管不了。” “我知道自己管不了,可是整个新兵连里,我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一直不能接受。” 顾传成苦笑道:“不但你不能接受,连我也不能接受。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带过这么多的新战士,竟然有一天会在我的手底下了出一个逃兵。” 徐大山这三个字又刺痛了顾传成的神经,这位程志超和赵济勇都相当推崇的军中硬汉整个人马上就像变成了一只含怒的豹子一般,双拳紧握,两只手不住的哆嗦着。 但是程志超接下来的话,马上又如一记重锤一般,将他的怒气瞬时击散:“班长,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今天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我能不能说一句对不起?” 顾传成的脸部肌ròu一阵扭曲,情不自禁的呻yín了一声:“我的事,你听说了?你听说什么了?” 程志超没有正面回答,垂头说道:“如果我不是和赵济勇打了那一架,害得你受连累,也挨了处分的话,即使徐大山当了逃兵,你也未必能提前退伍,班长,我现在觉得,真tǐng对不起你的。” 顾传成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他可以假装坚强。可是程志超的话,却将他外面那层坚硬的外壳无情的击碎,面对着一个已经将自己的底mō得一清二楚的人,顾传成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调也变得沉重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别的说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知道的人不多,从我和赵济勇这里是肯定传不出去,只是不知道在别人那里能不能传得出去。班长放心,明天我就去找赵济勇,让他安排安排,把这个消息封锁住。” “能封得住么?”顾传成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在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却变得越来越红,他不想让程志超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转头看向了窗外,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程志超的眼眶也红了:“班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看你要是现在退伍的话,反而是件好事。” “怎么说呢?”顾传成没有回头,依旧是脸冲着窗户。 “你想啊,现在你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回老家之后,娶妻生子,干啥都不耽误。要是在部队里再向上套一级的话,又得多留三四年,那时候再回去的话,可就有点晚了。” “放屁。”顾传成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会用这个理由来劝自己,有些啼笑皆非,笑骂了一句,“我现在才多大,再多留个三四年的话,也不还没到三十,怎么就晚了?再说了,我就不能在当兵的时候,把老婆娶了?” “想法是不错,而且也极其可行。但是在别人身上可行,在您身上可有点不太现实。”程志超正sè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那天咱们去抓徐大山的时候碰到那个秀姐肯定有猫腻。如果按条令来的话,你一个士官,根本就不允许在驻在找对象,只不过连长他们眼睁眼闭,对你偏心眼而已。但是他们再偏心眼,也不可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把人家娶了,要想结婚,就得等你退伍,到时候不但你老了,就连人家姑娘都老了。” “你懂个球。”顾传成回头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要真论起来的话,连长和指导员对我算是够意思了,本来旅部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回家,但是他们在听了我的请求之后,冒着挨骂的危险和领导讲了半天情,才让我把你们带完再走。可是一想到就要脱下这身军装,我的心里就一百万个舍不得。”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不管是你、我,还是咱们连长指导员,都是过客,早晚都得走,只不过是早走晚走的问题而已。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一无是处的新兵蛋子,但是两年之后,我军装一脱,咱们两个在地方见了面,你还能把我当成新兵蛋子么?” “两年?”顾传成冷笑一声,“程志超,你以为两年之后,你真的能走得了?” “啊――,啊……”程志超结巴了一下,“班长,你可别吓我,我就打算在这里干两年,两年之后,我还得回去读书赚钱养老婆呢。” “你老婆?”顾传成回想了一下:“那天在车站,你小子还真就把我吓了一跳,看不出来,你小子其貌不扬,倒是tǐng有nv人缘的,一共有三个nv人送你,这在咱们连、乃至咱们旅、咱们军的新兵之中,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三个nv人,都是你老婆?” 程志超抹了一把冷汗:“一个就已经要了我的命了,我还敢打三个的主意?那个长得最瘦的是我老婆。” “那你以后有的苦头吃了。”顾传成说道,“三个nv孩子之中,就属你老婆的身体最糟糕,小脸惨白惨白的,将来娶过mén,你程大少爷就等着遭罪。” “就是身子虚而已。”一听顾传成在背后说道方晓晨,程志超本能的就不高兴起来。换做旁人,他早就反chún相讥了。但是讲究方晓晨的,是他的新兵班长,而且是一个即将因为受己等新兵的连累而要提前退伍的老兵,让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嘴皮子和他犟。 “你老婆是不是仅仅身子虚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和赵济勇,绝对不会仅仅服役两年就能回去的,就算是你们想回去,部队也不可能放你们。” “笑话,我们两个硬要回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们绑上,不让我们回去?” “除非你像徐大山一样,翻墙逃走。” “……”程志超马上闭上了嘴巴。 顾传成冷冷一笑:“我就和你透个实底,你们两个前几天搞出的那档子事,如果真按规矩来的话,除名是跑不掉的。但是却仅仅记了一个大过,很明显,是有人在维护你。我知道你们两位在部队里的mén子都硬,但是mén子硬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出了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坏处嘛……” 他哼哼两声,继续说道:“坏处就是,很多时候,根本就由不得你们做主,尤其在退伍这件事上,别人不想在部队干,只要‘作’一段时间,时候一到,肯定没有人留他。可你们二位,现在还在新兵连,就已经有好几股的人盯上了。除了咱们机步连之外,不管哪一股,都是天子mén生,一旦踏入此mén,你们算是被你们的家长给卖了,就乖乖的在这里呆着。” 程志超越听越是心惊,连顾传成这么一个小人物都已经看出有好几股的人在盯着自己和赵济勇,那么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和赵济勇就是两块féi得流油的五huāròu,还是已经被做成红烧ròu的那种。老爷子们一开始就和他半虚半实,说的话里,有一半是虚的,只有诸如“干得好的话,就考个军校,将来把方晓晨也接过去”之类的话才是真的。这么做的目的,自然就是想彻底的绝了他们和方越元以及郑怀柱之间的联系,从而走上阳光大道。 这个想法,他在上车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冒出来过,等到和徐云福见面的时候,这个想法在第一时间内就化虚为实。直到出了事,徐云福悄没声的离去之后,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之火,只是这火苗还没等旺起来,就被顾传成一盆冷水浇得透透的。 壮丁,很多时候,真的就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三四零章 低智商村长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零章低智商村长 接下来的时间内,一个即将提前退伍的老兵,和一个新生代的新兵之间,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厕所里沉寂了下来,唯一的声响,只是一滴滴的水响和顾传成抽烟的声音。程志没有再向顾传成要烟,他本来就对烟不怎么感兴趣,之所以会要烟,完全是为了打开尴尬局面,局面既然已经打开,就不需要这东西了。 顾传成的烟瘾本来也不大,可是自从况鹏找他谈完话之后,一天之内,顾传成就觉得自己的烟瘾大了许多。直抽到十一点多钟,才长叹一声,单方面结束了交谈,回到了宿舍里。 程志跟着他,也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却像刚才一样睡不着,直到天sè微明,才稍微眯了一会。 年已经过完了,训练工作又有条不紊的展开。新兵们已经在新兵连里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体能和队列方面已经训得差不多少,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主要着落在军事技能的培养上,摸枪的时候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训练完毕之后,并不需要像刚开始那样将枪枝交给枪械员保管,而是由新兵带回宿舍,在新兵班长的指导下分散保管了。 自从在厕所里交谈过之后,程志和顾传成之间的关系也有了一个很微妙的变化,起码在领导们眼里,程志和赵济勇都比以往听话了许多。两个人的素质本来就高人一等,如此一来,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露出了峥嵘的一面,成绩也直线上升,看得况鹏合不拢嘴,边洪文则眼红心热,将这两个兵挖到侦察连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当地人武部门的吉普车在某一个下午,悄悄的开进了训练团的大院。这辆车来的时候相当低调,可是却还是被人现了,没到半个时,一个爆炸xìng的新闻就在训练团传开了――徐大山被送回来了。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是顾传成手下的人马,徐大山被送回来之后,他这个新兵班长第一时间接到了连部的通知,让他火到团部去一趟。 由于他的缘故,害得自己即将退伍,一想到徐大山,顾传成就恨得牙根直痒。接到通知之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以最快的度杀到了团部会议室。本来他的想法是见到徐大山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抽他几记耳光。反正旅里已经下了命令,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部队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先揍他一顿解解气再说。 但是到了会议室才知道,这个想法也只不过是想法而已,他紧赶慢赶,还是最后一个赶到会议室的,等他赶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群人,除了团领导之外,还有况鹏和林海涛以及几个从未见过的人武部军官,不用想,这几位肯定就是送徐大山回来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他倒不好上前就打了,眼含怒火的在人群中找到了徐大山,立刻将他牢牢的锁定。 看到徐大山之后,顾传成又是一愣,只因为他以为徐大山是自己被送回来的,没想到陪他一起回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十多岁的年纪,本来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不管是风度还是气质都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但是这个中年人却是一脸灰头土脸,身上的衣着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可是布料和手工都差得要命。 这种装扮的人他见过无数,也知道这种人是中国非边远山区的农村里面魂的比较好的人的典型代表。此人和徐大山坐在会议室里,都耷拉着脑袋一语不。 过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又一次看到了徐大山,但是顾传成的注意力却全部都被这个中年男人吸引了,恨不自禁的将目光从徐大山身上转移动他的身上。 这一次团长没有在场,接待工作由政委和参谋长全权负责,等到顾传成进了会议室之后,团政委才呵呵一笑,对送徐大山回来的人说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先我得感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将徐大山安全的送了回来。” 送徐大山回来的是当地的人武部副部长,名叫邰建友,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姓。应该是平时不怎么穿军装,但这一次却是和部队打交道,破天荒的也穿了一身军装,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不适应装饰的变化,时不时的扭动一下身子,向肩上的肩章瞄上两眼。闻言笑道:“客气了客气了,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还用得着感谢。” 政委还是又一连串的感谢辞拍了过去,才又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徐大山同志的连长及指导员。”又指了指顾传成:“这位是他的新训班长。” 接着又替那几人做了介绍,当介绍到陪同徐大山一起来的中年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徐银光的时候,此人一脸尴尬,脸皮涨得紫,抬起头和况鹏等人打了一个招呼,又将头低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位村长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儿子参军才两个多月就当了逃兵,他这个当老子如果还能昂tǐiōng,那才是一件怪事了。 况鹏和林海涛都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顾传成在两人的高压之下,也只好低声问了一声好,徐大山的头垂得更低,自始至终没有将头抬起来。 一干人等,光客气就客气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政委才对邰建友说道:“本来你们千里迢迢的从东北赶过来,应该先安排你们休息才对。但是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们训练团已经出过一次事故,这一次徐大山出逃事件,又是一次重大事故,已经惊动了集团军。不巧团长今天不在,临走之前,特地交待,徐大山的事情处理度一定要从严从快,所以才不得已辛苦几位,真是不好意思。” 邰建文哈哈一笑:“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只不过坐了两天的车而已,谈不上什么辛苦。只不过晚上这顿饭,你们可得安排得丰盛一些,要不然,我可就赖着不走了。” “哈哈哈哈,没问题。”一句玩笑话,让政委也开怀起来,宾主笑过了之后,政委才将目光转向了徐大山。看了他一阵之后,才收起笑容:“徐大山。” “到”徐大山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要紧张。”政委处理问题的方式要比训练团长柔和得多,看到徐大山紧张得脸sè已经苍白,站起来之后虽然还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但是身子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能倒下,急忙挥了挥手,语调放平缓了许多。 徐大山本以为被捉回部队之后,肯定要先受一顿皮肉之苦,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政委如此柔和的语气,眼圈不禁一红,脑袋几乎耷拉到胸口:“连长,指导员,我错了。”话音刚落,两颗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况鹏和林海涛和顾传成的心态差不多少,都恨不得将他拖过来狠揍一顿,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徐银光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这样做了,影响相当不好。听到他低头认错,心里也是一阵恻然。林海涛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承认,部队的工作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确有疏漏之处,但是你有问题,为什么找领导谈心交涉,反而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呢?” 政委看到徐大山的样子,急忙暗中制止了林海涛,和声问道:“徐大山,你应该知道你的xìng质属于不折不扣的逃兵,但是我对你出逃的原因很不解,你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出逃呢?” 邰建友在一旁直愣,按照他的理解,徐大山被送到部队之后,应该马上交给纠察部门控制起来,然后由部队派出专门的处理组,先审讯一番,将他出逃的原因调查明白了才做处理才对。可是看这架式,好像在这个会议室里就已经开始工作了,这个新训团处理问题的方式,倒还真是特别。 他有所不知,新训团自从接收这批新兵之后,其他省份汇过来的新兵们表现都可圈可点,唯独况连的这群由东北兵和唐山兵魂合组建的连长大事事从来没有断过,程志打架和徐大山出逃的事件,直接造成了训练团停训两次,已经惊动了集团军。如果不尽快的将事情摆平,势必会引起集团军更大的关注。 应付一次工作组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如果处理得慢一些,集团军再派一个工作组下来,那么训练团上至团长,下至排长,人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在团长不在的情况下,政委才会这么急着处理问题。用最快的度,将问题处理完毕,上报到上级部门,才能将那些盯着训练团不放的眼珠引开。 这个场合虽然不是很正式,但是也可以算是变相的审讯了。接受审讯的徐大山也不是傻子,当然很容易的就搞清楚了现状,一开始的时候,还紧张得不得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是话头一旦打开,慢慢的心里的紧张情绪也就舒缓下来,低着头,声的说道:“部队的训练太苦了,我实在受不了。” 答案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徐银光则情不自禁的捂住脸。 自从徐大山回家之后,他就不停的追问徐大山逃回来的原因,但是徐大山咬紧牙关,硬是一个字也不吐,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儿子逃回家的原因。如果徐大山说出的是其他原因,他还能好过一些,可是徐大山却说出这么一个丢脸的理由,徐银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仅仅是因为训练太苦了?”政委看了一眼徐大山,不动声sè的又问道,“你确定不是因为在部队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连长和班长他们对我都挺好的,虽然我的成绩不好,但是他们并没有看不起我,是我自己受不了苦。” 政委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况鹏说道:“况连长,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况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政委,这是咱们团卫生队的报告,前些日子徐大山在训练中途突然晕倒,被送到卫生队之后,经过检查,心脏方面似乎有些问题。这份报告建议带他到旅医院接受详细的检查,只是还没等带他去检查,他就出逃了。” 政委拿过那份报告,看了一遍之后,又将报告递给了参谋长传阅。参谋长看过了之后,将那份报告又交给了邰建友等人了一遍。徐光银最后一个看到报告,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之后,脸sè才不由得大变:“什么?你说我儿子的心脏有问题?怎么可能?不可能。” 况鹏和林海涛被他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想此人这点智商,居然能当上一村之长,真是奇事一件。不管怎么说,徐大山也是他们手下的兵。徐大山出逃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不可能翻案。姑且不论团里会如何处理他,单就他这一件事,就已经连累得顾传成提前退伍。为他好也好,为自己好也罢,他们将这份报告第一时间内拿出来,无非就是要创造一个有利条件,让人知道,徐大山受不了训练的苦,是有一定的客观原因的。归根到底,身体方面的原因,才是他当逃兵的一个先决条件,这样一来,不但其他人受的连累会少一些,对他本人的处理也说不定会因此会有活动的空间。 当然,他们两个这样做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要为徐大山开脱,更多的还是替自己打算,可是对于徐大山而言,这份报告无疑是最有可能打开的一个突破口。 如果徐银光是一个聪明人的话,就应该马上站出来,舍却自己这张老脸,公然承认徐大山的心脏的确有问题,之所以能顺利的通过兵检,完全是自己在暗中使劲的缘故。说出来虽然不好听,而且有违法的嫌疑,但是却能为儿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张脸舍得还是值得的。 本以为村长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干部,官场上的事就算接触得再少,起码的应变能力还是应该有的,但是没想到徐银光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身上竟然体现不出一点村官的素质,就连最起码的应变能力都没有。听到徐大山的心脏可能有毛病之后,不但没有抓住这个机会,马上给予证实,反而一脸的怀疑? “竟然有这种事?”政委的眉头头皱了起来,“这份报告,应该是一式三份才对,你们一份,卫生留存档一份,另一份应该交到团部,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们这里有,其他两份呢?” “是这样的,当时卫生队开出这份报告之后,我们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决定等过完年,带他到旅医院检查完毕之后,根据检查结果,连同这份报告,再做一份详细的报告交到团部,由团党委研究一下徐大山的去留问题。只是没想到,他因为受不了大负荷的训练而出逃。” 政委点了点头:“你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顾班长,你是他的新训班长,整个屋子里的人,属你和徐大山最熟悉,在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多少应该能对他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以你的观察,他在平时的训练过程中有没有异常的表现?” 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份报告上,政委的问题,也都以为此为中心。顾传成回想了一下,说道:“徐大山在平时的训练中虽然成绩排后,很多训练科目都刚刚及格,有些甚至还不及格,严重的拖了班里的后腿。但是他在训练过程中,除了晕倒那次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 政委轻轻的点了点头,声的和坐在旁边的参谋长讨论了一会之后,叹了一口气,向邰建友问道:“邰副部长,您看这件事……?” 邰建友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的任务是配合部队的工作,对于部队的具体事务,不好随意表意见。总之不管部队做出什么处理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政委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交换意见,之所以会问他,一方面是出于礼节,表现出对他应有的尊重。另一方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毕竟他也不知道邰建友和徐银光sī下里有没有交情。如果他们之间有交情的话,说不定会以这份报告为突破口而替徐大山求情,那样一来,整个工作势必又要横生枝节,拖得越久,对于训练团而言就越不利。 听到邰建友的话之后,政委马上就放了心,笑呵呵的说道:“有关于这份报告的具体情况,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核实,有了结果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看来这件事只能先放一放,等团长回来再说了。这样,麻烦几位先在招待所里住下,团长明天就能回来。至于徐大山,暂时就先交给纠察班的人负责照顾一下。” 第三四一章 都得走后门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一章 都得走后mén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徐大山被捉回来的事又不是什么机密事件,虽然这一次会议没有结果,徐大山被送回纠察班的时候很低调,但还是落在了两个有心人的眼中。 吃过晚饭,看过新闻联播之后,距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有心人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出了宿舍。本来应该是和新兵班长说一声要去做什么的,但是程志超察言观sè,发现去了一趟团部之后,顾传成的脸sè明显的不对劲,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由于徐大山的缘故。他不敢在这个关键时刻再去触顾传成的霉头,决定借口去服务社买东西的机会,偷偷去和徐大山见一面。 在和顾传成说的时候,顾传成的眼睛一直盯着程志超,就像是两枚钉子一般,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但程志超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被他眼神吓住,一个谎接一个谎撒得天衣无缝,最后顾传成终于点头同意。 出了宿舍之后,赵济勇已经先在外面等他了,两个人汇合之后,心虚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一溜小跑,直奔纠察班。 纠察班这个地方他们两个前不久来过,不但来过,还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白吃白喝的同时,还将纠察班的蜡烛消耗了不少。此时旧地重游,当然是老马识途。虽然自从徐大山出逃之后,部队加强了戒备,严密注意新兵们的动向,可是仅局限于防止新兵们再度出现逃兵,对于在营区内正常活动的新兵,倒并没有人过多的关注。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得以很顺利的就到了纠察班的驻地。 年已经过了,在营房处的亲切的关怀下,纠察班的线路终于得以更换,远远的就看到整个纠察班灯火通明。两个人也没有客气,并排昂首步入了纠察班长常驻的那个屋子。 纠察班长果然还在那个屋子里,一切都和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少,就连这位班长将脚搭在桌子上听音乐的情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听到mén响,一扭头看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禁一愣:“你们来干什么?” 程志超和赵济勇面lù微笑,看看四下无人,急忙走到近前,低声笑道:“班长,我听说那个逃走的徐大山被捉回来了?现在在你这里?” “不该问的不许多问,出去。”纠察班长显然不想和这两个新兵蛋子多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并没有依言出去,反而凑得更近:“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和那个逃兵是老乡,在连里,我们三个的关系也是最好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他被捉回来了,想见他一面。”两包早就准备好的上等好烟不动声sè的塞到了纠察班长的手里。 本来这两位大少爷在部队的日子过的是很清苦的,程卫国和赵东进这两位老爷子将儿子扔上车之后,从此就不闻不问,任由他们两个在部队折腾,而且从他们上车的那一刻起,就断绝了对他们的经济援助,这哥们头一个月,完全是靠着那几十块钱的津贴费苦熬。但是自从程志超给方晓晨写过两封信之后,一切都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老爷子可以让儿子苦熬,但是方大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情郎过苦日子,除了邮过来大量的生活物品和吃食的同时,程志超的钱包也鼓了不少。 方大小姐huā钱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这一点程卫国也早有心理准备,曾明令方晓晨禁止给程志超邮钱,而且还专mén委派单苇清负责监督并说教。方晓晨也很痛快的就答应并且贯彻了,但程卫国却并没有禁止方晓晨给程志超邮寄生活物品,那样做太不现实,方大小姐变通的机会也来了。 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汇款,那么在邮寄生活物品的同时,夹带一些钞票总可以。邮局虽然有规定不让在邮包里夹带钞票,但是如果方大小姐硬要夹带,他们又能奈得她何?于是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生活不但在从第二个月开始就大有好转,而且还有大把的余钱可以行贿。这两包烟,就是用方晓晨寄过来的钱买的。 纠察班长接过那两包烟,在手里掂了两下,lù出出一丝笑容:“行啊,看不出你们两个新兵蛋子,tǐng有实力的嘛,我一个士官都买不起这种好烟,你们两个新兵蛋子一出手就是两盒。” “我们平时也chōu不起,这不是看到老班长亲切嘛。” “见到我有什么亲切的?” “我们哥俩前不久在纠察班méng老班长照顾了好几天,出去之后,心里想得很,特地回来看看老班长,顺便瞧瞧我们那个不要脸的老乡。班长,行个方便。” “这个恐怕不行,人是参谋长亲自送来的,特地嘱咐过了,在团长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见他,我看这两包烟,你最好还是给参谋长送去,说不定他看到这两盒烟,一高兴,就放你们去看他了。” “我们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而且绝对不会传出去,班长,都是战友,这一次他在劫难逃,以后我们哥几个恐怕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您就行行好,让我们和他见一面。” 纠察班长还是摇摇头,然后又将tuǐ搭在了桌子上继续听他的音乐,将那两包烟扔在了桌子上,理都不理他们两个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还不甘心,围在纠察班长身边,不住的说着好话,将自己上了十几年学积累下来的各种马屁言辞放大了数十倍,滔滔不绝的拍了过去,只盼着能有哪句话拍到了他的痒处,这老哥一高兴,就能将自己放进去。但是好话说了一箩筐,纠察班长始终不为所动。 两个人说得口干舌燥,那班长只是双眼微闭,微微晃着头,很惬意的听着音乐。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声,打算就此做罢。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出现转机的时候,两个人正打算告辞离开,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mén外有人沉声说道:“算啦,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是老乡,见一面就见一面,正好我也想看看他,那两包烟就当是他们替我送的礼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到这话声之后,都是浑身一震,呆立当场。纠察班长猛的睁开眼睛,向mén外看了一眼,哈哈一笑,将tuǐ从桌子上放了下来:“老顾,你怎么也跑我这里走后mén了?” mén外站着的正是顾传成,这哥们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眼神却有如利剑。程志超和赵济勇做贼心虚,一齐低下了头。 他和纠察班长是一届兵,同为阳谷县人,和程志超与赵济勇一般,属于纯老乡,平时关系处的极好,见面之后,时不时的没大没小的开一番玩笑。听到纠察班长的话之后,顾传成微微一笑:“你也就是手里有这么一点权力,要不然你以为老子愿意拍你的马屁?” “这点权力?”纠察班长撇了撇嘴,“你权力大,不也半夜三更的跑到我这里来走后mén了?” “那就麻烦你行行好,把这后mén开一条缝呗。”顾传成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语气里却并无笑意。 “这人可是参谋长送来的。” “我知道是参谋长送来的,但是这人也是我手底下的兵,千里迢迢的来,又千里迢迢的跑,现在被捉回来了,我这个当班长总得单独和他聊几句。” 对付程志超和赵济勇,可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但是对着自己这位老乡,纠察班长却不能这样做,面lù为难之sè:“老顾,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如果让参谋长知道我sī自放人进去了,马上就得撸了我。” “怎么着?难道让我也给你买两盒好烟?”顾传成两次提到那两包烟,显然站在mén外已经听了很久,程志超和赵济勇暗叫惭愧,他们自以为做事很隐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在路上也曾不止一次的回头,确定没有人跟踪,却不料还是没有甩脱顾传成,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顾传成能在人材济济的部队里当上新兵班长,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纠察班长脸一红:“这不是什么烟不烟的事,而是参谋长……” “什么参谋长不参谋长的?你就说行不行。”顾传成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脸一沉,和纠察班长直接摊牌。 纠察班长显然更加的为难,脸上表情变幻数次,心里似乎很纠结,过了好一会,才下了决心,抬起头,正气凛然的说道:“得,谁让咱们是老乡呢,就算是参谋长怪罪下来,我也得破一次例。不过我话可得说在头里,时间不能太长,说几句话之后,马上就得走。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连我都得一起倒霉。” “早这样不就完了?”顾传成一脸的不耐烦,伸手上前,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我尝尝这烟什么味的。”chōu出一支,放在嘴里,赵济勇急忙乖觉的像以前讨好老江一样替他将烟点着。 顾传成chōu了一口之后,将剩下的烟又扔到了桌上,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伸手mō了mō鼻子:“嘿嘿,班长……” “怎么着?你不是去服务社买东西了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这么一回事。”程志超眼珠子急转,“从服务社买了东西之后,一看天sè还早,难得班长今天高兴,批了假,我想在外面多转悠一会,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就转到这里了。听说徐大山就被关在这里,心里想着既然来了,不看他一眼,好像有点不太好。” “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huā来。”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报告班长,编不下去了。” “刚才你撒谎的时候,不是编得tǐng圆滑的么?怎么现在没有词了?” “只怪我平时不注意学习,撒了那么一个小谎就江郎才尽了,班长,你罚我。” 顾传成淡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程志超脸sè大变:“咱们可得说好了,我撒谎是我不对,可是部队现在严禁体罚新兵,你身为新兵班长,更应该以身做则。”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个么?”顾传成冷冷一笑。 程志超马上就没有了脾气,部队的规定对于想安份守己的在部队干下的人有莫大的约束力,但是对于顾传成这种已经铁定要离开的人,约束力小了许多。只要顾传成不做出太出格的事,就连况鹏现在也没有办法约束他,收拾他一个新兵蛋子,还真就像是老鹰捉小jī一样容易。 这时候纠察班长已经找到了钥匙,听了顾传成的话之后,疑心陡起:“老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还不知道上级已经决定让顾传成提前退伍的事情,但是从顾传成的话里,隐隐还是听出事情有点不妙。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改天再说,我们班的那个孬兵现在关在哪里?” “有什么事,你可别和我藏着,一定要和我说啊。” 顾传成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即使纠察班长知道自己的事,以他一个普通的士兵,也不可能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有个老乡关心自己,还是让他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 纠察班长做梦也想不到徐大山的事会直接导致顾传成军旅生涯的结束,也没有太往心里去,领着他们三人出了mén,直接向关押徐大山的地方走去。 一路之上,只听到空旷的走廓内传来几人沉重的脚步声,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顾传成心中不禁大奇:“我说,现在大晚上的,也用不着你们班的人出外勤,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拜你们班这位神仙所赐。”纠察班长苦笑了一下,“自从这哥们跑了之后,全团上下就如临大敌,生怕再跑几个,几位头头脑脑的乌纱不保,特地加强了戒备。但是人手从哪里来?机步连、侦察连各有各的任务,chōu不出人来,只能从我们教导队里chōu人。我们纠察班是公认的边缘单位,谁看到了,都说我们纠察班一天到晚太闲了,结果除了我这个班长留守之外,其他人都chōu出去戒备去了。” “我x,看来我们班真是人材济济,不但前不久把连长和指导员都连累得挨了处分,这一次把你们纠察班也给装进去了。” “谁说不是呢?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真就是属你们班的这拨兵最有本事了。”纠察班长哈哈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班那个逃掉的哥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他回来了,班里就得有人留守,我这个当班长的总算不用在外面一站就是二半夜了,这难道还不是好事?” 顾传成咧了咧嘴,和程志超同时干笑两声。 说话之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关押徐大山的地方。顾传成好奇心又想:“咦,这小子怎么没被关到禁闭室里?” “参谋长jiāo待的,地方武装部的人和他老爹现在都在部队里,把他关到禁闭室里不太好,特地找个单间安置他。”纠察班长打开了锁,“我先回去了,你们时间别太长了,要不然被人看到了,我也没法向参谋长jiāo待。” 这一番话早就说过,这次更是说得郑重无比,看来事情当真是非同小可。顾传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等纠察班长离开之后,伸手推开了mén。 里面果然如纠察班长所说,是一个不大的单间,环境比禁闭室好得多,不但被褥看起来相当整洁,而且房间的密封也特别好,刚一推开mén,一股暖意就迎面扑来。屋内一共有四张木板chuáng,左侧靠窗户的木板chuáng上,一个人正坐在chuáng上,胳膊肘支着大tuǐ,脑袋埋在了双手之间。听到mén响,不禁抬起头来,等看清了顾传成等人之后,一脸的诧异,腾的站了起来:“班长……”刚说了一句话,眼圈就又红了。 这个人正是徐大山。 程志超和赵济勇刚一进屋,就一左一右的将顾传成夹在中间。他们两个来看徐大山,完全是因为和他是老乡,但是谁也不知道顾传成来看徐大山的目的何在。两个人将顾传成夹在中间之后,两只手已经蓄势待发,只要发现顾传成稍有对徐大山不利的意图,不管他是不是新兵班长,先制住再说。 但是顾传成却并没有要揍徐大山的意思,只是一脸痛心的看着徐大山,眼神变幻了几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坐下。” 徐大山没有就座,还是直tǐngtǐng的站着:“班长……”站了半天,也只说出这两个字,好像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再也不会说别的了。 顾传成环视了一下,发现这个屋子其他chuáng铺上也有被褥,而且看起来被褥都是经常被人使用的。他虽然对纠察班内部间构不怎么熟悉,但是略一思索也能想得出,在参谋长大人的jiāo待之下,纠察班长实在找不到适合关押徐大山的单间,只能将一间战士宿舍腾出来让给了徐大山。 第三四二章 千斤一跪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二章 千斤一跪 “我们来就是看看你。”在没有看到徐大山前之,觉得似乎有一肚话要说,但是真和他见了面,不管是程志超还是赵济勇,突然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多余。 面前的人曾经是他们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成为好的战友,可是现在却是一个逃兵。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潜移默化之中,对逃兵也是深恶痛绝。沉默了半天,千言万语终于化成了这么一句。 徐大山满面惭sè:“班长,超儿,谢谢你们。” 顾传成虎着脸在徐大山对面的huán上坐了下来,默默的hōu着烟,良久,缓缓的问道:“路上没有吃什么苦?” “没有,他们对我都tǐn好的。” “那就好。”顾传成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只好依旧沉默的hōu着烟。 看得出来,这个训团对逃兵的处理还算是比较人xìn化的。正常来讲,由于徐大山是深夜出逃,在老家里被捉回来的,第一时间内就应该戴上铐,防止他再次逃脱。但是现在徐大山不但没有被铐上,部队还专én腾出一间战士宿舍关押他,条件要比禁闭室强得多。 徐大山强笑了一下:“我爸听说我在部队里认识了两个好朋友,来的时候想给你们两个带一些土特产,可是武装部的人不让带,等你们回去探亲的时候,一定要到我们家去一趟,让你们尝尝我们地道的农村风味。” 程志超不置可否,赵济勇却猛的窜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不住的摇晃着,大声吼道:“谁稀罕你的风味?你家离省城很远么?还有个屁风味。你逃兵……,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在他不住的摇晃下,徐大山就像是一只暴雨中的小鸟般无助,但是程志超和顾传成都没有阻止赵济勇。赵济勇做的,本来也是他们想做的,只不过没等他们做出来,就被赵济勇抢了先。 徐大山的眼圈本来一直红着,现在被他这么一摇晃,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抿着嘴将头扭到了一边,一语不发。 赵济勇摇得xìn起,越发的收不住手,突然伸手在徐大山的脸上掴了两巴掌,哽咽着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是班长对你不好,还是连长对你不好?亦或是我们这些朋友对你不好?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这样扔下我们跑了,你还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老顾本来可以再签一级士官的,但是就因为出了你这个孬种,带完这拨兵之后,他就要提前退伍了,这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徐大山脸sè大变,将头转向了顾传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班长,这……,这都是真的?” 顾传成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又换了一支烟:“赵济勇,你干什么?现在还没有下达处理结果,他还是我的兵。当着我这个班长的面,你这么折腾我的兵,也太不给我面了?” 赵济勇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看样很想狠揍徐大山一顿,但是心里纠结一番之后,还是依言松开了手,一口唾沫吐在徐大山的脸上:“,你就是个孬种,老瞧不起你。” 徐大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在那里,没有擦脸上的唾沫。过了好一会,突然放声大哭,一下扑到顾传成的面前,跪下来抱住了他的tuǐ:“班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实在tǐn不住了,如果再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逃走了,我tǐn不住了,真tǐn不住了……” 顾传成脸上的肌ròu一阵hōu搐,长叹一声,眼圈也红了,伸出手,轻轻的在他头上ō了两下:“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逃走的。卫生队的人已经写了报告,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当兵。过完年,带你到旅部检查之后,如果卫生队的报告不假的话,部队就要考虑将你退回去,送你回家。那样连除名都不算,可是你却连这几天都没有tǐn住。” 无论他现在再说什么,徐大山都已经充耳不闻了。他在出逃的时候,早就已经权衡过利弊,也相信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说的是真的,一旦当了逃兵,就不可能再回头,即使回到地方,这个人生中大的污点也会一辈跟着他,甚至可能真的连户口都没有。但是在他看来,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是实在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逃的结果,不单是自己受罚,竟然使顾传成还受到了这么大的连累。回想起和顾传成在一起相处的两个多月中的点点滴滴,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本来徐大山刚开始的时候见到程志超等人的时候,只是觉得惭愧而已,但是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抱着顾传成的大tuǐ,只知道放声大哭,其他的什么都已经做不了。 顾传成又叹息了一声,将他扶了起来:“大山,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曾经带过的兵,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连累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只是替你可惜,如果你能再坚持两天,恐怕事情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人就是这样,事情一旦做出来了,就再也没有‘如果’了。不管部队怎么处理你,回去之后,都好好干,怎么都是活一辈。回去之后,也不用背什么思想包袱,那样做不成大事。但是记住,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好好考虑考虑,三思而后行,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多年以后,当顾传成与程志超、赵济勇再度相聚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承认,他当时猜出他们两个的心思的时候,随后跟到了纠察班,本意是找个机会连他们两个都痛痛的揍一顿,否则不足以平息自己心头的那股怒火。可是当他看到徐大山的熊样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挥不起拳头了。 而多年以后的多年以前,也就是现在,关押徐大山的士兵宿舍里,却是几个七尺高的的汉都不约而同的流下了泪水。而当程志超某一次回想起这段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个徐大山种出来的苹果,徐大山笑脸殷殷的站在他的身后,向他介绍这个果园的基本情况。但是在想起这段不光彩岁月的程志超眼里,徐大山的笑脸简直讨厌极了,顺带着,连手里他亲手种出来的苹果也跟着讨厌起来。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半斤重的一个苹果,竟然一口就被程志超咬下了大半个,惹得身旁人一阵惊呼:“好大的嘴好bān的胃口竟然连苹果核都吃掉了。” ――这人得几百年没吃过苹果了,会如此下三滥? ………………………………………………………………………………………………………… 团座接到政委打的电话之后,当天深夜就回到了训练团。但是邰建友等人都已在招待所睡下,不好打搅人家,只好暂时先不惊动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地方武装部的人员、徐银光等人和这个训练团的一把手第一次会面。 双方的第一次会面的地点是在团部机关食堂。 昨天晚上的晚餐政委同志安排得很丰盛。八菜一汤,政委、参谋长做陪,酒是特地派人从县城里采购来的上等泸州老窖,喝在嘴里绵甜醇软,对于不怎么喝酒的徐光银而言,上等的白酒喝起来也和两块钱一瓶的二锅头没什么两样,几杯下去就头晕眼huā了。 但他还得喝,非喝不可。虽然没有多少官场酒桌上的经历,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能争取的就是能将处罚尽量减轻一些。他对部队的处罚措施不怎么了解,但是凭直觉,也知道除名和开除军籍哪个轻哪个重。路上已经不止一次打听过邰建友,得到的答案都是极有可能会开除军籍,他必须要在这后的时刻攻攻关,争取给儿争取一个除名的处罚。 桌上的人并不多,但是包括他在内,也有六七个人,每个人都要敬上一杯,一圈下来,大半瓶白酒就灌到了肚里。徐银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两只眼睛的焦距已经失调,仅凭着心底后的一丝灵智大着舌头和政委他们套着近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恳请部队领导看在儿年幼无知,现在又已经知错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儿一马。 好话是说了很多,但是说些什么,政委和参谋长又是什么态度,后他已经记不得了,连他怎么回招待所都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得很厉害,本不想这么早就起来,可是为了儿的前途,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的起身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又一步三晃的进了食堂去吃早餐。 吃饭的地方,依然是团部机关食堂的招待室。每一个机关单位的食堂基本上都有这么一个地方,在餐厅之外,单独开辟出一个小屋,里面摆着一两张圆桌,作用就是来了重要人物的时候,能有一个像样的地方招待人家吃饭。他们这些人虽然和上面下来的重要人物不能比拟,但好歹也是客人,自然也有资格在招待室吃饭。 徐银光觉得自己来得够早的了,但是没想到,当他到食堂的时候,发现,他其实是后一个到的。昨天晚上吃饭的圆桌旁,除了邰建友等人以及政委和参谋长之外,还有一个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的上校军官。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是政委坐在主位上相陪,但是今天多了这个上校军官之后,政委就坐到了主位下首,而将主位让给了此人。 凭直觉,徐银光虽然不敢确定此人就是团长,但是也知道,此人一定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一时之间,小人物见大人物的那种天生和畏惧感又一次涌了上来,不由自主的在招待室的én口停了下来。不但停下了身,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一般情况下,招待室的午餐和晚餐都要比外面餐厅丰盛得多,可是早餐却和外面一样,就是从大锅里捡上几盘馒头huā卷之类的主食,再装几盘小菜和米粥、牛nǎ等物,开饭的时间也和外面的战士餐厅同步。现在正是开饭的时间,饭菜都已经摆了上来,但是由于徐银光没到,其他人都坐在桌旁边没有动筷等着他。 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在招待室的én口,就已经被参谋长看见,呵呵笑着站了起来:“哎呀老徐,到了én口,怎么还停住了?部队的早餐条件差了一点,将就一下。”走到én口,将徐银光迎了进来。 徐银光干笑两声,随着他走进了招待室,目光一直停留在团座的身上:“这位一定就是团长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训练团的团长,本来出去办事去了,听说你们来了,连夜就赶回来了。”政委笑着对他说道。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对团座说道:“团长,这位就是徐大山的父亲。” 部队出了逃兵,对团长的声誉产生的影响不怎么太大,上级也没有因此责罚他。和顾传成相比,团座没有那种切肤之痛,对于徐大山也就没有那么怨怼。对徐大山都没有多少怨尤,对他父亲就加的没有多余的看法了。本来政委还担心团长见了徐银光之后给人家摔脸sè看,但是团长的表现却令他相当的满意,听了他的介绍之后,虽然脸上没有多少笑模样,但还是站起来,握着徐银光的手客套了一番。 徐银光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政委和参谋长他昨天已经打过jā道了,自己在酒桌上喝得人事不知,人家却浑然无事,可见酒量相当出众。他以往的社jā圈很窄,能喝酒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都是很容易打jā道的人,所以徐银光心里就有了一个相当朴素的想法:能喝酒的人,都是好说话的人。既然政委和参谋长都是能喝之人,那么只要舍下这张老脸,好好求一求部队,应该能有一个转机。 至于这位团长么,虽然不知道酒量如何,但是看起来对自己却并不反感,并没有因为儿的缘故而看不起自己,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能拿下。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徐银光这顿饭吃的虽然忐忑,但是比之昨天晚上已经强了许多。早餐没有准备酒,一些酒桌上的文化自然也就无从发挥,很众人就都放下了筷。 饭吃完了,自然就得谈一些正事了。团长很亲民的询问了一番徐银光的家庭状况,庄稼收成等连他自己都觉得luàn七八糟的问题之后,还没等他转移话题结束对话,就听得徐银光小心翼翼的问道:“团长,我知道我们大山不争气,给部队抹了黑,我这张老脸上也无光。不知道部队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团长也就不再费脑细胞和他划弧,嘬了嘬牙huā,反问道:“你是徐大山的家长,这件事本来就是要和你商量着来的,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他好呢?” 徐银光愣了一下,呵呵一笑:“怎么处理,那是你们部队上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他罪有应得。” “这样,你们先回招待所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开会研究一下。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和拐弯抹角说话相比,团长显然喜欢直来直往的说话。说完之后,不等徐银光有反应,旋即起身,一阵风一般的飘出了招待室。 这团长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好像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跑掉了,邰建友等本想和他说几句话的人武干部被闪在那里,都是面面相觑。政委见此情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声向邰建友等人道歉。好容易将邰建友等人说得回了神,又转头对徐银光说道:“老徐啊,你要相信部队,我以人头保证,一定会公平、公正的处理徐大山同志的问题。” 徐银光也被团长的突然离去nòn得ō不着头脑,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看着政委和参谋长等人离去的身影,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太妙。好像以前对酒桌文化的认识这一次要被彻底的颠覆,以前得出的越能喝的人越容易说话的观点是错的,应该是越能喝的人,在酒桌上说的话就越不可信对。 这个想法在傍晚时分终于得到了证实。 事实上,一整天的时间,徐银光在招待所里都是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站在窗口,望着远处的团部办公大,恨不得有一架望远镜,可以让他看清楚团长等人是怎么研究的。直到晚饭前,有人将他们叫到了团部。 依然是那个会议室,人也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团长而已,但是徐银光一进这个会议室,马上就感觉到气氛的沉重,他的心跳也随之沉重起来。 等众人都坐定了之后,参谋长张口说话了:“邰副部长,首先感谢地方同志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工作。” 一般情况下,团长和政委不说话,而是由参谋长和众人打招呼,基本上就是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参谋长只不过是一个执行人而已。邰建友等人坐直了身,打着哈哈客气了一番,然后静听结果,徐银光也竖起了耳朵。 接下来的时间内,参谋长的话不多,但是字字都有如重锤敲在他的心头,击得这个统领两三百户村民的村主任耳朵一阵轰鸣:“经团党委研究认定,徐大山同志擅自逃离部队,属于不折不扣的逃兵行为。经研究,决定开除其军籍。”接着,将一份红头文件递到了徐银光等人眼前。 那文件上面写的什么,徐银光已经辩认不出来,村主任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冷,忘情的站了起来,抓住了团座的手,哀求道:“团长,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啊,虽然他逃走不对,但是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还请部队给他一个机会,宽大处理。” 团长一语不发,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团长,团长,我求求你了。”徐银光老泪纵横,突然“嗵”的一声,跪在了团长面前。 政委和参谋长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搀扶他:“老徐,老徐,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两个人搀扶之下,徐银光还是没有起身:“团长,团长,我求求你了,给孩一个机会……,给孩一个机会……” 团座还是缓缓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团党委研究决定的,已经上报了,不可能挽回了。” 第三四三章 元夜灯如昼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三章 元夜灯如昼 尽管徐银光说尽了好话,甚至不惜一跪以求能给儿留条后路,但是终的结果,徐大山还是被开除了军籍。第二天,邰建友和徐银光父就离开了部队。 徐大山走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经过请示,被批准去送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车已经发动着,徐大山等人正准备登车。 此时的徐大山,已经换回了便装。入伍时发的衣物行李已经被人武部的人收了回去,他已经不是部队的人了,当然不可能让他将配发给解放军战士的东西留下一两件当作纪念。远远看起来穿上便装的徐大山似乎比一身国防绿的徐大山要jīn神一些,但是走到近处却发现,仅仅一天的时间,徐大山人已经瘦了一圈,两只眼睛深陷眼眶之中。 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徐大山的嘴hún动了一动,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强挤出一丝笑容。 开除军籍这个结果程志超和赵济勇早就对他说过,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和两位大少爷打架却只记了大过攀比,双方之间没有任何可比xìn,部队在处理突然事件的问题上,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士兵都放水。 程志超和赵济勇站在他面前,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帮着他将原本不多的行李拎到车上之后,说出一句:“大山,一路保重。” 徐大山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也保重。” 程志超呵呵一笑,走到他近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徐大山的手里。那信封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厚重,徐大山脸sè一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 徐大山jī动起来:“回到家,我就有钱了,你们两个在这里一个月就那么几十块钱的津贴费……” “你想什么呢?”程志超又气又好笑,“你以为这里面是钱?美的你。”顿了一下,说道:“这是我写的家书,回去之后,你按照地址上写的,找一个叫方晓晨的jā给她就行。如果找不到方晓晨,jā给一个叫刘欣的也可以。很重要的家书,收好了,别nòn丢了。” 徐大山脸一红,冷笑两声:“原来你们两个送我,是别有用心的,并不止是因为咱们哥们处的好,而是想让我给你们当免费的邮差,咱们一个月就发那么一两个信封,这信封是哪来的?” “嘘”程志超竖起食指挡在hún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没看到上面没有三角戳么?要不然还能用得着你,老早就通过邮局寄回去了。” 所谓的“三角戳”指的是全军通用的“义务兵免费邮件”印记,信封上盖了它,就可以通过邮局免费的邮寄平信。这种三角戳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般保管在连队文书那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拿着普通信封去找文书盖这个戳,但是这个部队对兵的管理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每个月只能一个兵发放一两个信封,兵们又不可能随便出去买邮票,所以盖了戳的信封,在程志超这里属于稀罕物。 其实这种三角戳也曾停用过一段时间,改成了一种面值20分的部队专用邮票,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邮票仅仅用了一两年就逐渐停用,又改回了三角戳了。程志超给方晓晨和刘欣写的这封信的信封上没有盖戳,无法通过邮局邮寄,只能让徐大山捎带。 徐大山掂了掂那封信:“成,我帮你捎过去。还有没有什么话要我捎的?” “都写到纸上了,没什么话要你捎的了。”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通信的内容,一般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矣的风huā雪月,当然不能让他知道。眼见这边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急忙抢过那封信,塞到了徐大山的口袋里:“这封信非常重要,一定不能nòn丢了。” …………………………………………………………………………………………………… 承载着程志超无限相思的家书随着徐大山,正从大西南往东北进发,而千里之外的东北省城,方晓晨和刘欣却将程志超抛到了脑后,正兴致勃勃的走在街上。 这倒不是这两个丫头不想程志超,事实上方晓晨和刘欣每天闲下来的时候,所谈论的话题,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拐到程志超身上去,但是现在却是一个例外,因为省城一年一度的冰灯隆重召开了。 中国自古就有正月十五看huā灯的习俗,也曾留下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大量优秀的诗词供后人品味,但是各地的环境不一样,正月十五的huā灯也各不相同。省城地处东北,东北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字“冷”,天冷,冰就多。所以不仅仅是北方的城市有冰灯,其他省份每年的正月十五也都会举办冰灯活动。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局限于省城之类的大城市,一些小城市没举力冰灯的实力,只能找个大桥放放烟huā,也算是与民同乐。 方晓晨和刘欣xìn格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闲不住,没事的时候,总想着找点事来干。省城的冰灯又比滨海的冰灯有名,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整个省城几百平方公里,但是有冰灯的地方却只有两个,一个是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郊区,那里是省城重点打造的风景区,近几年,省城的一些重大娱乐活动的重心都在向那个风景区移动,甚至就连动物园都搬到那里,改成了一个所谓的“野生动物园”。另一个就是省城正中心,紧邻着省电视台的一个规模尚可的公园。 这个公园的规模不小,有山有水,有桥有树,又在省城正中心,和其他公园相比,有着先天xìn的优势,在那个风景区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这个公园是省城每年举办冰灯不二的选择。那个风景区虽然发展起来了,可是这个公园的冰灯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年的历史,出于怀旧的考虑,所以风景区的冰灯展举动的同时,这个公园的冰灯展也没有取消。 此地距离两个丫头住的地方不近,刘欣的本意是开车来,但是方晓晨一番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其实方晓晨也没有说出什么惊天的理由,只是一个停车位的问题,就将刘欣打了退堂鼓。 她在省城生活的时间比方晓晨还要长,对省城的了解比方晓晨也要深,深知这些年省城发展的结果,除了高大厦越来越多之外,就是车也越来越多,与之对应的,堵车也越来越严重。不但堵车越来越严重,就连停车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了。谁也没想到省城发展得会这样,所以在初建设的时候,并没有将停车位的问题考虑在内,等到发现车越来越多的时候,再想改造出一批停车位,已经来不及来。 这么盛大的一个节日,去看冰灯的人肯定很多,开车去的人也肯定不少,公园是不允许开车进去的,人想要进去,就必须将车停在公园外面。这个公园的规模虽然不小,但是én脸却不怎么大气,几十辆车一拥,刘欣她们想要找一个停车位,恐怕会比打仗还要辛苦。 不能开车去,只能打车去。到了地方之后,刘欣发觉方晓晨的提议该有多正确,她们自觉来的算是早的了,可是到了公园én口的时候,还是被熙来攘往的人群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节日,她们两个做梦也想不到,省城的人口密度竟然会这么大。 远远望去,就看到公园én口黑压压一大片的人脑袋,每个人都侧着身,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停在公园én口的大车小辆的夹缝中,顺着公园不宽的大én,像一往无前的水流一般,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公园里移去,只见进人,不见出人。两个丫头暗暗心惊,不知道越来越多的人拥进来,这个公园会不会被承受不了而被挤得四分五裂。 方晓晨的身体不及刘欣,一看到这场面,马上就要打退堂鼓:“我说,这地方好像不怎么适合咱们,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看电视。” 刘欣却和她的想法不同:“人多热闹呢,平时哪里能看到这么多的人?不管冰灯做的好坏,光是人堆里的帅哥就够让咱们看的了,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哎哟哟,刘大小姐什么时候对帅哥感兴趣了?”方晓晨撇了撇嘴,yīn阳怪气的说道,“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的帅哥,没一个你能看得上眼的,司令部里那些热心的大妈们现在都已经开始研究你大小姐是不是生理上有á病了,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对帅哥感兴趣的时候。” “我喜欢的只是帅哥,司令部那些大妈们给我介绍的,哪个够帅哥的标准?仗着身上那身衣服跑到我面前装腔作势,扒了那身皮,狗屁不是。” “说粗话,说粗话是不是?” “说粗话又怎么了?”刘欣格格一笑,伸手就去搔方晓晨的痒,方晓晨面如土sè,急忙闪身躲开,却也不再提回去看电视的话题。两个丫头一前一后,迈着细碎的小步随着人流向én口走去。 这次冰灯展的主办方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观看,看得出来在准备工作方面并不太完善,很多冰灯只是刚刚雕刻完毕,还没等挂上彩灯,就被迫与世人见面了。这主要归功于两天前省城的一场大雪,那场大雪也可以说得上是省城入冬以来大的一场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以往冰灯展的时候,都是有冰无雪,虽然也很jīn彩,但是在一些向往诗情画意的人看来,始终有一种缺憾。 但是今年老天爷开眼,及时弥补了这个缺憾,冰灯展开幕的时候,正是雪刚住,风刚定的时候,厚厚的白雪覆盖在晶莹剔透的冰雕上,果然比往年看起来要有诗意得多。省城当地介绍冰灯展的闻里面,也对这场雪赞不绝口,再配合平面媒体的狂轰滥炸,前来观看冰灯展的人也就格外的多。 这个公园是个免费公园,不对外售票,直接就可以进去。即使当年售票的时候,也不过五á钱一张票,属于人人都可以消费得起的范围。城市发展了这么多年,物价节节攀升,公园和公jā的票价却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大部分的公园都已经取消了售票,也算是一个异数。 由于人太多,方晓晨和刘欣不得不紧紧的捂着挎包,免得被哪位经过“特殊训练”的老兄有机可乘。要是黑道大哥的nv儿被小偷给割了包,传出去的话,可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公园内部分成了三个主题,五大部分,都是与冰有关的,刚一进园,就看到园中的草地上摆放着几只冰雕的乌龟,那乌龟的直径足有一米五六,四只粗壮的爪却不是浑圆的,而是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半成品。也只有这里的人少一些,其他地方都是摩肩擦踵,恨不得将人挤成照片。 要命的是,由于刚下完雪,天气冷得要命,几乎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头上顶个大帽,嘴上捂着大口罩,只lù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刘欣和方晓晨这种只戴帽不戴口罩的人少之又少,即使对面过来一个帅得冒泡的帅哥,也只能看到一个大口罩和羽绒服而已。 刘欣从一进园就开始不住的摇头叹气,一个劲的说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越来越差,堂堂七尺高的爷们,竟然比她还怕冻,真是不像话。 方晓晨扭头看着牛仔kù、高筒靴,上身也仅仅一件刚刚及腰的羽绒服打扮的刘欣,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刘欣眼睛一翻,知道她这笑声不怀好意,也懒得理她,捂着挎包,一边小步向前,一边不住的继续嘟囔。 一口气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位大小姐都有些意兴索然起来,那些在电视上看起来五光十sè,比皇家宫殿还要辉煌的冰灯,一旦看到了实物,却发现也不过如此。省城的冰灯和滨海的冰灯比起来,也只有一个规模大字可言,并没有太鲜明的特sè,真是令人失望。 失望之余,这一次是刘欣主动提出回家看电视,方晓晨却不干了:“刚我就说要回家,你非要进来看,现在我的瘾头上来了,你却说要回家,不行,再逛两个小时。” 刘欣额头见汗:“再逛两个小时?” “这逛了多一会?还有不少景点没去看呢,听说今年有一冰灯,是一个西洋娃娃和中国娃娃抱在一起跳舞,不知道安在哪里了,看过了那个咱们再回去。” “冰娃娃有什么好看的?你那么喜欢娃娃,等将来程志超回来了,你们两个坐到屋里生他十个八个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都是货真价实的中国娃娃。” 方晓晨俏脸微红:“谁要和他生?就他那个样的,将来毕了业,找份工作,也勉强能养家而已,别说十个八个,就是两个三个他能养得起都算烧高香了。” 刘欣淡然一笑:“那就生两三个。” “两三个也不生。”方晓晨嘿嘿一笑,挽着刘欣的手又继续向前走去,看来今天不看到那两个跳舞娃娃,是不能善罢干休。刘欣没有办法,只能被她拖着向前走去。 顺着人流,拐了一个弯之后,前方突然灯光大亮,一个巨大的暖棚样的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有不少人都向那东西走过去。 两个丫头都甚觉惊讶,冰灯展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暖棚,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另类的存在。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询问之意,情不自禁的也向那个暖棚靠了过去。 离得近了发现,那东西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暖棚,足有四五米高,二十多米长,六七米宽。外面用玻璃幕墙围着,只开了一个én供游人出入,én口有两个人,每个人的xōn前都有一个挎包,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处场券,不时有游人走到二人面前,掏出钱来买了入场券之后进到了暖棚里。看来这个暖棚和冰灯不同,不是免费向游人开放的,想进这个暖棚,得huā钱买票。 刘欣看了看方晓晨:“我听说省城每一届冰灯展的场地上都有一个huā展,想必这里就是了,进去看看不?” 方晓晨啧啧称奇:“冰灯展上竟然有huā展,我还真就是第一次听说过,你说他们好好的办好冰灯展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nòn这么一个暖棚,搞huā展?” “公园不让收én票了,主办方想要回拢点资金,只能额外搞点创收,办这个huā展可能就是这个目的。” “这冰灯展不是政fǔ掏钱办的么?” “政fǔ掏钱是不假,但是底下办事的人也得乘机nòn点啊,要不然累死累活的nòn了这个冰展,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下一届谁还尽心?” 方晓晨点了点头,觉得刘欣分析的相当有道理,刚想和刘欣买票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奇huā异草,却又马上停下了脚步,眼神也像只见到了猎狗的母狮一样充满了警觉:“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刘欣正低着头在挎包里面找钱包准备买票,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大感惊异:“怎么了?” 方晓晨伸手向前指了指,冷冷的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也能见到她。” 第三四四章 不落下风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四章 不落下风 以刘欣对方晓晨的了解,该nv一生之中,可谓是冤家无数。【虾米文学 .xiamiwenxue.com]但大部分敢于和她路窄的冤家都集中在滨海,而且现在基本上见到她都退避三舍了,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她在省城还有什么冤家。但是没过两秒钟,刘欣就知道方晓晨所指何人了。 就在她们前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有三个人在暖棚mén口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要掏钱买票。两个中年人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nv孩子,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的一家三口,但是刘欣看到那个年轻nv子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nv孩子她认识,正因为认识,所以眉头才皱得那么高:“宣芷含?她居然也在?” “所以我才说冤家路窄。” 刘欣很同意方晓晨的说法,凭着nv人的直觉,她和方晓晨一致认为这个既漂亮又有才气的美nv班座和程志超之间肯定有着某种暖昧,只不过是没有真凭实据而已。在这一点上,刘欣比方晓晨更有发言权,事实上,她和程志超之间的暖昧说不定比宣芷含和程志超之间的暖昧还要严重一些,但是方晓晨也是没有抓到真凭实据,所以只能视若罔闻。 “现在学校正在放寒假,她不是应该在滨海么?” 刘欣问的这个问题明显有些业余,这与她学历并不太高,从来没有上过高等学府有关。方晓晨冷哼一声,及时的抓住这个机会替她扫盲:“现在都已经是正月十五,马上就要进三月份了,一般的学校的宿舍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开mén,所以那些能提前回来的学生,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学校准备上课了。这个宣芷含是个好学生,早回来几天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刘欣点了点头:“看到她旁边那两位了没有?” 方晓晨的眸子之中jīng光闪闪,冷冷一笑:“当然看到了,那不正是宣芷含的的父母么?别人不认识,这两个人我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宣芷含的父亲宣世铮是滨海市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方越元是滨海市最大的黑道大佬,双方不止一次jiāo过手。有时候宣世铮吃点亏,有时候方越元吃点亏,多年以来,这两个人算是战了一个平手。受这两位的影响,双方的子nv对于这两个人也都很熟悉,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方晓晨和宣芷含这两条原本应该是平行的两条钱,竟然会因为程志超的缘故而在省城有了一个jiāo点。 两个人都是美nv,美nv之间本来就充满了明争暗斗,而这两个美nv又同时看上了一个男人,这其中的争斗就更加的不可避免,但是nv孩子之间的争斗,恐怕就连方越元和宣世铮都不怎么太清楚。 其实这一家三口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宣芷含是好学生,要提前回学校。宣大美nv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从小独立xìng就强,从小学三年级以后,上学的问题,就没有再让家长cào过心,每天都是自己背着书包挤公共汽车上下学。高中和大学也是如此,新生报到的时候,都是自己拎着行李独自去学校,现在已经上了大二,当然就更用不着家长接送了。 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是因为方越元已经铁了心要在省城布局,所以重心也从滨海转移到了省城,滨海那边相对平静了许多。这样一来,滨海黑白两道的压力一下子都减轻了许多。那些被方越元踩在脚下的黑道大哥们固然有一种解套的感觉,而身为主管刑侦的宣副局长,也松了一口气。 平静下来之后,宣世铮才发现,十几年来,真的没有陪同家人过过几次好年,心里不免有愧。借着过年的这个机会,特地请了几天假,带着妻子nv儿四处走走,算是对她们娘俩的补偿。【虾米文学 .xiamiwenxue.com]但是又不能走太远,毕竟他请了假,也还是个副局长,如果滨海那边真出了什么大事的话,第一时间内必须要赶到现场处理问题,如果一下子飞到海南岛去看海景的话,恐怕等他飞回来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想来想去,唯一可去的地方,也只有省城了。在省城玩了两天之后,正好赶上冰灯展,这么盛大的节目,这三位当然不能错过,却不料在这里和方晓晨不期而遇。 出于情敌的本能,刘欣不想和宣芷含有过多的jiāo集,一看到这个冤家竟然是宣芷含,将本已拿在手里的钞票又放回了钱包,拉了拉方晓晨的衣袖:“算了,咱们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她的本意是想和方晓晨在别处转几圈,等估计宣芷含一家逛完了huā展之后再回过头来,没想到方晓晨记xìng特别好,一看到宣芷含,就猛的想起了在车站送别程志超的时候,这个美nv班座竟然也在场,当即战意勃发,梗着脖子说道:“去别的地方干什么?刚下完雪,天这么冷,冻都要冻死了,正好到这里暖和暖和。” 不等刘欣再说话,昂起小xiōng脯,面带冷笑的径直向宣芷含走了过去。刘欣没有办法,只好也跟在她的身后。 在刘欣和方晓晨看来,省城的冰灯展和滨海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宣芷含的兴致却非常的高。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宣世铮跟在身边,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四处走一走了,难得宣世铮今年有些雅兴,宣大美nv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只是当她兴高采烈的买完票,准备拉着父母进mén的时候,一扭头,就和方晓晨以及刘欣打了个对头撞。她也是一个相当敏感的nv孩子,马上就感觉到了这两个丫头身上的杀气比前两天下的这场雪还要冷上三分,宣芷含的脸马上也沉了下来。 双方就像是遭遇战中碰面的天敌一样,眼神中电光闪闪的对视了两三秒钟,又迅速的将目光移开,各自冷笑数声。 有父母在场,宣芷含的举止比平时还要优雅几分,双眉一轩,微笑道:“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两位。” 方晓晨也挑了挑眉máo:“我刚才也纳闷呢,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巧,所以特地走上前来看个真切,没想到还真就是你,的确是tǐng巧的。” 以一敌二,尤其是美貌和个头,以及气质方面不及站在方晓晨旁边的刘欣,宣芷含难免有一种落了下风的感觉,眨了几下眼睛,微笑道:“两位也来逛灯展?” “这大冷天的,水面上都结了冰,我们两个就是想划船,也找不到地方啊。”方晓晨的话里明显的攻击意味十足,抱起了胳膊,故作不识的向宣芷含问道:“宣姐姐旁边这两位气度不凡,雍容华贵的,一定就是伯父伯母了?” 由于工作的原因,宣芷含的母亲对方晓晨和刘欣只是有所耳闻,从来没有见过真人,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心里暗想:“这个丫头说话怎么如此没有礼貌?”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微微一笑:“你们是芷含的朋友?” “果然是伯母。”方晓晨甜笑起来,“伯母好,现在年过了,就给伯母拜个晚年。” 宣芷含的母亲被她前倨后恭的态度nòng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眼中所见的尽是方晓晨和刘欣的甜笑,给自己拜年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是假的。尤其是方晓晨和刘欣甜美的外表极大的掩住了她们骨子里暴戾的本xìng,一时之间宣芷含的母亲倒被方晓晨的甜笑给míhuò了,只以为这个丫头刚才说话没礼貌,并不是因为没有教养,而是因为实在年轻,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的缘故,当即就和蔼了许多:“这孩子,真会说话,你们是芷含的同学?” “朋友”还是一个范称,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的人,下次再见面,也可以用“朋友”这两个相称,但是同学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了。很多死党,就是从同学关系开始的。而且方晓晨和刘欣的年纪和宣芷含相仿,再加上长相又温婉可人,在宣芷含的母亲看来,更像是两个nv大学生,而不像是黑道大哥的nv儿。 但她不认识这两位,旁边的宣世铮却对方晓晨和刘欣的底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还没等方晓晨回答,宣副局长就已经冷哼一声:“如果咱们家芷含有这样的同学,那可真是荣幸之极了。” 方晓晨和刘欣妙目一翻,格格一阵娇笑。 刘欣道:“哎哟,这位一定就是宣叔叔了,宣叔叔好。” 她在那里故做天真,宣世铮心里却觉得一寒。方越元手下的一些重要人物的资料都装在他的脑子里面,知道眼前这两个丫头虽然现在都不在方越元的集团里面任职,但却是方越元最为看重的人物。而这两个丫头也有过人之处,尤其这个刘欣,不但处理事情的时候冷静无比,心机更是极重。 他是这种人的天敌,不怕刘欣在他面前玩什么huā样,但是宣芷含却是一个涉世不深的雏儿,如果真要是被这两个丫头盯上了,就算是一百个宣芷含,也未必能斗得过这两个一脸人畜无害的臭丫头。刘欣笑得越甜,宣世铮心里的警觉xìng就越高。 宣世铮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宣芷含的母亲常燕榕还是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一脸疑huò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 只见宣世铮紧锁眉头,一脸厌恶的向眼前这两个言笑晏晏的小丫头中的一人问道:“听说方大小姐在省城开了一个店?” 方晓晨收起了笑容:“宣叔叔,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和你nv儿也算是朋友,算起来,在您面前,也是一个小辈。您刚才的语气,可不像是一个长辈对小辈说话应有的语气,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丫头说的话真是句句带刺啊,宣世铮见到方晓晨之后,情不自禁的就将她和方越元联系到了一起。这两个人一个兵,一个匪,猫捉老鼠一般斗了十几年,方越元心里固然对宣世铮恨之入骨,宣世铮也何尝不想将方越元置于死地?现在站在眼前的,就是方越元亲生nv儿,宣世铮和方晓晨说话,当然不可能有好语气。却不料被方晓晨抓住了把柄,一句话就将了他的死军。 身为家属,同时也是滨海纪检部mén的高级干部,常燕榕曾经在几年之内办倒过三四位处级以上的干部,基本上都和方越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掌握的情况没有宣世铮那么清楚,但是对方越元的家庭结构也是相当了解,一听宣世铮和方晓晨的对话,马上就反应过来,知道眼前是何许人也了,不禁大吃一惊。 万般震惊之下,这位纪检委的高级干部也不禁惊呼出声,指着方晓晨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你是方越元的nv儿?” 方晓晨走到这一家面前,要来就是来找麻烦的,常燕榕的样子,让方大小姐内心无比的开怀,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将刘欣拉到自己身边,笑道:“我就是方晓晨,这位叫刘欣。” “我的老天爷。”常燕榕心里暗叫一声,仔细打量了方晓晨一阵,又盯着刘欣看了好一会,心里不禁嫉妒起来。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实在太多,自己费尽心血养大的nv儿出落得楚楚动人,偶尔带到单位去,每一次都能给自己脸上争得无限的光彩。凭什么黑道老大的nv儿长得也这么漂亮,和自己的宝贝nv儿相比,丝毫不落下风?不对,不是丝毫不落下风,而是和那个叫刘欣的丫头相比,自己的nv儿还要稍逊一筹。 心里煎熬了好一会之后,常燕榕马上又涌起了一个疑问,转过头向宣芷含问道:“芷含,你这两个人认识?” 宣芷含咬了咬嘴chún,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见过几面。” 常燕榕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脸马上就黑了起来,nv儿和黑道大哥的nv儿搅在一起了,这还了得?但现在不是训斥nv儿的时候,常燕榕不动声sè的将宣芷含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脸上又绽现出和蔼的笑容:“还真就没看出来,方越元的nv儿出落得这么漂亮,要不是见到了真人,还真就被外界的那些传闻给误导了。” 方晓晨嘻嘻笑道:“外界对我都有什么传闻?我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是不是说我长得青面獠牙,一生气,两个鼻孔都会呼呼的往外喷火?” 常燕榕也笑了起来:“那倒没有,但是都说方越元养了一个脾气暴燥的nv儿,小小年纪,动不动的就要cào家伙和人家拼命。没想到见了真人,才发现外界的传言不可信。” 方晓晨小脸一红:“伯母,外界的传言也并非全不可信,我的脾气的确是有点不太好,也cào家伙和别人拼过命,不过我现在可是很乖的哦,不信你问问芷含姐姐,我们两个经常见面。” 这两个丫头明知道自己有短处,但是面对着宣芷含和常燕榕的时候,却全无惧sè,常燕榕纳罕之余,也不禁对这两位的胆sè相当佩服。倒是自己的nv儿,一直没怎么说话,和这两个丫头相比,可就逊sè得多了。出于对nv儿的关心,常燕榕觉得有必要将这两个丫头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所以才将方越元的名字挂在嘴边,时刻提醒方晓晨,她就算是再漂亮,再会说话,出身也不干净。 但是这种心理暗示,对方晓晨和刘欣却全然无用。她将方越元挂在嘴边,方晓晨却是每一句话都将自己的宣芷含联系在一起,反而给常燕榕造成一种暗示,让她觉得,虽然宣芷含的出身根红苗正,但是现在却和她这个黑道大哥的nv儿搅在了一起,就算是根红苗正,也不是一汪清水了。 宣芷含和方晓晨等人见过面的事情,宣世铮是清楚的,也知道方晓晨的男朋友是宣芷含的同学,而且看宣芷含的样子,好像对那个同学颇有好感。关于程志超的一些背景,宣世铮也做过调查,虽然觉得程志超和方晓晨能在一起相处让人感到相当意外,但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也只能意外而已。 实事求是的说,他身为宣芷含的父亲,内心里当然希望宣芷含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从综合条件方面讲起来,程志超和宣芷含之间倒也相配,所以虽然看出了宣芷含心里的想法,他也没有过多的阻止。万一宣芷含真能成功的从方晓晨手里夺权,不单止自己的nv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更能借此给方越元以沉重的一击,一箭双雕,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这些情况他本以为自己身为父亲都能知道,那么身为母亲的常燕榕,应该知道的更加的清楚。但是他没有想到,大部的nv儿都有恋父情结。有时候nv儿的心事,并不一定非要找母亲来诉说,更多的时候,她们更愿意向父亲倾诉,所以对于宣芷含的事情,常燕榕可以说知道的相当少,起码比他要少得多。 他更不知道的是,即使是nv儿有恋父情结,但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对父亲说,比如说在宣芷含的口中,她只是对程志超有好感而已,却并没有说她和方晓晨打过jiāo道。至于和方晓晨一起去kTV砍人的事情,宣芷含更是提也没提。 但他毕竟是搞过多年刑侦工作的老公安,察言观sè的本领相当强,一看到三个丫头之间的状态,心里马上就不安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nv儿,也有很多让人捉mō不透的地方了。 第三四五章 局长遇刺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五章 局长遇刺 方晓晨和刘欣虽然是主动寻衅,但是也不想和宣世铮他们nòng的太僵,毕竟她的根基在滨海,而宣世铮在滨海警界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如果将他nòng得恼羞成怒的话,日后翻起旧帐来,恐怕就连方越元也吃不了兜着走。在和宣芷含的jiāo锋中占了绝对上风,方大小姐的心里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看见宣世铮夫fù瞧着宣芷含的眼神都有些惊疑不定,而宣芷含却像是吃了哑巴yào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方晓晨心里简直比吃了一顿满汉全席还要开心,妙目一翻,嫣然笑道:“宣叔叔可千万别误会,我和芷含姐姐见面,完全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和她是同学,我去学校找男朋友的时候,总是会看到芷含姐姐。” 这话说的就很奇妙了,表面上听不出来什么,但是如果细细一想的话,就会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方晓晨的男朋友和宣芷含是同学不假,但是如果她想要找程志超的话,势必得在程志超休息的时候才能见得到他。但是程志超休息的时候,宣芷含也肯定在休息,若是在上课的时候找程志超,看到宣芷含不足为奇。可在程志超休息的时候,方晓晨找男朋友的时候,也能看到宣芷含,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很明显,方大小姐在不动声sè的向宣世铮传递一个信息:“你的nv儿,在和我抢男人,你管还是不管?” 宣芷含对程志超有好感的事,宣世铮心里很楚,如何听不出来方晓晨话里的意思?但是方晓晨话说的没有那么明显,他也假装没有听出来,笑yínyín的说道:“原来是这么一个见面法,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怎么个经常见面法呢。” 刘欣微笑道:“那么依宣叔叔之见,我们应该是个怎么见面法呢?” “……”这两个丫头今天很明显是吃错了yào,每一句都是步步紧bī。但是她们两个又不是道上的人,只不过是在这里偶遇而已,宣世铮一点把柄也抓不到,只能断她们一个不知礼数之罪,却连最起码的拘留条件都不够,真是令人头疼啊。 由于身份的原因,有些话他说不出来,但是常燕榕却没有这个顾忌,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很明显,这两个丫头的气焰已经将自己的丈夫牢牢的压住,这还了得?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而且背景还是不干不净的,竟然敢在警察面前如此嚣张,可见方越元已经拔扈到了何种地步?就连他nv儿都敢骑在警察脖子上拉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常燕榕准备反击了。 她对nv儿在省城的一举一动并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每次nv儿回家之后,表现得都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她也没有细问。想要反击的话,只能将话题引到方晓晨和刘欣的痛处,当下冷笑两声:“两位对自己的背景应该很清楚,仅仅是在学校里见过几次面,我们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我nv儿和两位有过多的接触,那可就不妙了。” 刘欣还是面lù微笑:“伯母用不着时刻提醒我们,事实上,我们对自己的出身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压根也没有打算高攀令千金。” “这样最好。”常燕榕道,“两位也是过来看灯展的?” “入乡随俗,我们两个既然打算在省城扎根,自然也得装得像个省城人。这么大的一个盛会,又怎么可能不过来凑凑热闹?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伯母一家,也算是有缘,不如一起逛逛如何?” 常燕榕摇了摇头:“我们也就是闲逛,看完了这个huā展,就要回酒店休息去了,看来咱们是逛不到一块了。” 刘欣脸lù遗憾之sè,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等她和方晓晨转身离去的时候,常燕榕和宣世铮都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厉害。尤其是宣世铮,以前他的目光重点都集中了和方越元一起打江山的人身上,对于那些小字辈的,也仅仅关注一个孙晋宝而已。方晓晨和刘欣由于没有涉足方越元的生意,他并不怎么太关注,现在看来,这两个丫头简直比方越元身边的那些老家伙还难对付。模样尚在其次,主要是口舌便给,句句都带着攻击xìng。 他也不知道刘欣和方晓晨为什么会做出今天这种反常的举动,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此事和宣芷含有着莫大的关系。刚才这两个丫头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两只野xìng十足的小母豹,分明就是过来挑衅来了。 他是兵,方越元是匪,兵捉匪,天经地义。相信刘欣和方晓晨也知道这一点,挑衅自己的可能xìng不太大,而且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该有多严重。但是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再厉害的丫头,也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也知道吃醋,见到情敌之后,第一时间内就会失去理智。 方晓晨和刘欣很明显就是因为见到了宣芷含而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的,这个可能xìng应该相当大,至少占了百分之八十。 能让这两个浑身是刺的丫头失去理智,宣世铮也不知道应该是夸宣芷含还是应该骂宣芷含,只能苦笑两声,打算先逛完这个灯展,回到酒店之后,再找机会和宣芷含详细的谈一谈。眼见常燕榕似乎有忍耐不住,当场就要询问宣芷含的迹象,急忙拉住了妻子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常燕榕的确是当场就要问个明白,等看到丈夫的示意之后,才猛然惊觉此地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好将一肚子问号又咽了回去,一家三口并肩向入口处走去。 那个暖棚是整个公园里唯一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尤其前两天刚下完雪,晚上的气温更是低得要命,很多人即使全副武装都觉得寒冷难耐,看到这个暖棚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想进来暖和一下,再说大冬天的能看到一棚鲜huā,也是一种享受。所以这个暖棚虽然和整个冰灯展的主题并不贴靠,但是还吸了大量的人群涌过来。 方晓晨被刘欣强拉着离开了那个暖棚,一肚子不情愿,没走几步就甩脱了她的手,气鼓鼓的说道:“你干什么?我这边话还没说完一半呢,你就拉着我走,什么意思嘛?” 刘欣叹了一口气,顿足道:“我的大小姐,就算是你把她当成了情敌,但是你们共同的男人现在人都不在省城,你这醋吃的也太没边了。” “什么共同的男人?那是我的男人。” “对对对对,我说错了,是你的男人。”刘欣又气又好笑,“没看宣世铮的眼神已经像是要冒出火了么?咱们两个把他气得够呛,要是再说下去,僵起来,翻了脸可就不好了。” “咱们气他了么?我怎么没觉得他有多生气啊?” “咱们两个从头到脚无处不沾黑的人能够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本身对他就是一个极大的刺jī了。再说了,你方大小姐伶牙俐齿的,就差没有把人家bī到悬崖边上了,还敢说没气他?刚才你看到常燕榕的表情没有?一个纪检委的高官,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市场卖菜的那样直白了,还不能说明问题?” “就是看不惯那些人,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多高摆似的,连话都不好好说,再让他们拐弯抹角的说话,嘿嘿。” “算了,今天你方大小姐占足了上风,趁人家还没有重拳出击的时候,咱们见好就收,反正以后的时间多着呢,捉不到大的,还不能逗逗宣芷含那个小丫头?” 方晓晨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宣芷含那个小丫头,除了学习好一点之外,好像经验不怎么太丰富,回头我得找小宝他们好好商量商量,看看用什么办法能把她拉下水……” 刘欣吓了一跳,急忙劝阻方晓晨,让她打消这个危险的想法。要知道宣世铮和常燕榕一直以这个nv儿为傲,偶尔逗逗她,让她吃点小亏还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有助于她成长。但若是按照方晓晨所想的那样,将宣芷含拉下水的话,被宣世铮知道了,马上就得疯了不可。他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警力资源,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方晓晨这个念头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一看刘欣吓得脸都白了,不禁嘻嘻一笑,也就不再因为没有继续留下来偏要和宣芷含一家三口逛huā展而和刘欣继续较劲,挽着她的胳膊,打算再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在mén口正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往暖棚里挪动脚步的宣家三口,吐了一口唾沫:“这么半天了,连mén都没有进去,哼,进去了也把你们挤成照片。” 骂完了,又恨起自己不是男儿身来。如果是个男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离去,想尽千方百计也要跟着进去,挤到宣芷含身边吃吃豆腐去。不过……似乎nv人吃nv人的豆腐也是可以的。 又有了新想法的方晓晨像只狐狸一样捂着嘴笑了两声,刚想拉着刘欣再折回去,就见到迎面走过来三个目lù凶光的人。大冬天的,三个人都尚着怀,右手探到怀里,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暖棚的入口,发出道道寒光。 由于太过专注,三个人都没有注意身边的人,其中一人重重的撞了方晓晨一下。方晓晨的身子本来就比刘欣要虚弱得多,那三个人又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都戴着大口罩,看不清楚面目,但是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善男信nv。于是本想拉刘欣回去吃宣芷含豆腐的方大小姐惊呼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没有被撞得栽倒在地。 刘欣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方晓晨眼中戾气大盛。她从小就被方越元骄纵惯了,在滨海的时候,大伙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好惹,见到她之后,都恨不得绕着走,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虽然是在省城,但是就算在省城,她也依然是方大小姐,俏脸一寒,当场就要发作。 刘欣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如何不知道她的脾气?一看她脸sè不对,急忙大力扯了她一把:“先别发火,有事。” 方晓晨被她一扯,情不自禁的又倒退两步,在这短短一瞬间,已经明白了刘欣所说的“有事”是何所指了。 大冬天的戴口罩很正常,但是这么冷的天,那三位竟然没像其他人那样裹紧了衣服,反而敞着怀,那就有点不正常了。一般情况下,这种不正常的装扮,只有那种打架不要命的主砍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是可以将刀具藏在怀里,随时可以拔出来。二来衣服敞着怀,撤退的时候,即使被人抓住了衣服,也能很快的甩掉衣服逃脱。 “不会吧?”方晓晨吃了一惊,“这几位是什么人?这么多人在场都要办事?是不是疯了?” 嘴上说着,脚下却下意识的向后移动了几下。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要砍的又是什么人,都和她们无关,就算是事发了,她们也只不过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而已。既然要看热闹,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血点子崩到自己身上,还是站远一点比较好。 只见那三人在距离暖棚入口处还有三四米远的地方,突听一人大喝一声之后,三人的右手都从怀里chōu了出来,果然都是各自紧紧的握着一把头重柄轻的开山刀。 在最早的时候,húnhún们打架砍人,用的都是直板的片刀,很少有人用这种开山刀,主要是那个时候生活水平比较低,物质奇缺,开山刀这种外队用的东西是稀罕物,很多人见都没有见过,那当然也就不会有多少人使用。 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的山寨水平也越来越高,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被中国人看几眼,用不了三天,相应的山寨产品就应运而生。所以很多外国大公司不由得发出了“不怕中国人研制,就怕中国人仿制”的感叹,而这种开山刀由于使用起来手感好,威力大,自然也就被大量的山寨过来,成为了新一代húnhún们最称手的砍人利器。 那三人显然也都不是生瓜蛋子,拔出刀之后,三个人呈扇形将mén口的三个主要支点堵住,冷月之下,只见寒光闪闪,向mén口的一个人扑了过去。刘欣和方晓晨一直在盯着那三人,看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宣世铮,都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刹那之间,刘欣脑中已经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定格在预警上。刚想纵声高呼,提醒宣世铮注意身后,但是那三人的动作好快,几乎是人随刀走,刚见寒光闪起,其中一人手中的刀已经砍在了宣世铮的后脑上,另外两人手中利刃或砍或刺,一取宣世铮的肩膀,一取宣世铮的大tuǐ。 这三人的动作熟练之极,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事先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宣世铮后脑那一刀刚刚砍中,奔向他肩膀和大tuǐ的那两刀已经随形而至,顷刻之间,血huā迸现,三刀没有一刀落空。 但是宣世铮在警界hún了多年,从最初的小警员熬到现在的副局长,可谓是身经百战。本来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人偷袭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那三人偷袭得手,可是多年的经验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那三人在拔刀扑上来的时候,周围人已经有人发出了阵阵惊呼,有些胆小的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想要远离那几位煞星,免受无妄之灾。这些人的惊呼和躲闪,就好像是站在水牛背上的牛椋鸟一般,起到了一定程度的示警作用。虽然宣世铮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周围人的样子,再加上脑后风起,心中不由得一凛,急忙猛的向前窜了一步。刚想扭头看个究竟,脑后一阵剧痛,已经挨了一刀。幸好有周围人示警,他及时的向前窜了一步,这一刀才砍的不那么结实,否则后脑挨的这一刀,当场就能要了他的命。 与此同时,另外那两刀也已紧随而至,取肩膀的那一刀是让他不能再反抗,而刺向他大tuǐ的那一刀目的很明显,就是让他tuǐ步受伤,无法逃脱。但是先机已失,那三人即使配合得再熟练,也已经无济于事。 他们三人的本意是想出其不意,将宣世铮砍倒之后,随后再补上几刀,直接替宣副局长送终。这一切都在二十秒钟之内完成,二十秒之内,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趁luàn逃走。事先也的确做过专mén的训练,自觉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定能要了宣世铮的老命,但是千算万算,却低估了长年和方越元等黑势力斗法的宣世铮的警觉xìng。 先机已失,虽然肩膀上和tuǐ上那两刀也都命中,却和后脑那一刀一样,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战果。而宣世铮中了两刀之后,顺势倒地,一个“就地十八翻”,身子像风车一样滚出了两米来远。那三人再想追上去砍两刀,却已经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宣世铮滚开之后,钢牙一咬,竟然不可思议的翻身坐了起来,右手一探,向自己的后腰mō去。 那三人大吃一惊:“他请假出来旅游,难道身上竟然也带着枪?” 虽然心里觉得他身上不可能带着枪,可是这个险却不能冒,眼见再追砍上去的话,就算是能将宣世铮砍倒,自己这边也极有可能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三人中领头的更不怠慢,一声呼哨。其余那两人听到呼哨之后,急忙回身,将手里的刀向人群中扔去。趁着众人大呼小号的躲避的功夫,三人已经分开人流,迅速的湮没在人群之中。 第三四六章 良心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六章 良心 砍人的逃走了,旁边的人没有了xìn命忧,八卦之心又发作起来,纷纷围上来围观。方晓晨和刘欣拼了命挤到近前。 只见宣世铮浑身浴血,靠在暖棚的玻璃幕墙上,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宣芷含母nv已经被吓得呆了,直到方晓晨和刘欣挤到近前,俯下身查看宣世铮的伤势的时候回过神来,高分贝的尖叫起来。 这对母nv平时的言谈举止都可以说得上的优雅,所以刘欣和方晓晨听到她们的尖叫声之后,会被吓了一大跳。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像宣芷含这种举止优雅、知书达理的一代大学生尖叫起来的时候,竟然会如此可怕――那简直不是人的动静,像是某种动物濒死时候的惨号,即使方晓晨和刘欣这种见识了许多大场面的人听了之后,也都心惊ròu跳。 方晓晨的眉头马上就锁了起来,猛的站起了身,向宣芷含怒目而视。 只见宣芷含和常燕榕这对母nv尖叫过后,整个人又像筛糠似的不住发起抖来,呆立在那里,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气得方晓晨张口yù骂,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位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那次宣芷含在kTV里面见到的,对于出来hún的,只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场面,都已经超出了宣大美nv所能承受的极限。现在自己的亲爹被人家砍得像个血葫芦似的靠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如果她还能保持冷静,那就是一件怪事了。 常燕榕的年纪较大,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但是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见识húnhún砍人,吓得呆了是情理之中。 总之,这对母nv在其他方面可能是jīn英中的jīn英,但是处理这种江湖上的事,就完全使不上劲了。方晓晨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刚想柔声安慰她们几句。但是还没等张口,就见宣芷含身抖了几抖,又要尖叫出声。 这下方晓晨终于忍不住了,一双美目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厉声喝道:“叫个屁,你除了叫唤之外,还能不能干点别的?还不打电话叫救护车?” 如此美nv,竟然张口说出如此粗话,旁人听了无不面面相觑,但是方晓晨这些话,却让宣芷含稍微清醒了一些,手忙脚luàn掏出了电话,哆哆嗦嗦的拨打求救电话。一边拨号,一边不住的看着血人一般的宣世铮。由于心理过于紧张,一个简简单单的“120”求救电话,连按了好几遍也没有拨出去。 刘欣此时已经弯下腰,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和一条丝巾,正在小心的替宣世铮处理伤口。按理说方晓晨上学的时候,读的就是卫校护理专业,在处理伤口方面比刘欣要专业得多,可是此时方大小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和宣芷含呕气上面,一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一把将宣芷含手里的电话抢过来:“滚一边去。”顺势一推,宣芷含本来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被她一推之下,顿时站立不住,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母亲的怀里。 方晓晨低下头看了看手机屏幕,马上就发现了宣芷含的电话拨不出去的原因――原本应该拨打120求救电话的,这丫头心慌意luàn之下,竟然拨成了“012”,连个区号都不是,难怪拨不出去了,不禁回头瞪了宣芷含一眼,低骂道:“没用的东西。” 重拨了正确的号码之后,很就接通了,在电话里向对方详细的说明了出事的地点之后,挂断电话,扔给了宣芷含,不再理会宣芷含,弯下腰跟着刘欣一起处理宣世铮的伤口。 此时常燕榕已经稍稍回过神来,紧张的情绪一过,马上又关心起宣世铮的伤势来,试探着走上前去,想要帮帮忙,可是方晓晨和刘欣两个人忙得不可开jā,相互之间又配合得滴水不lù,她根本就hā不上手。 宣世铮身上重的伤就是后脑挨的那一刀,深可见骨,要不是他反应得,及时的向前跨出那一步的话,这一刀已经将他的头骨劈开。但就算他向前跨出了这一步,躲过了开颅的危险,这一刀砍的也相当实在,借着微弱的灯光,刘欣和方晓晨很容易就看到留在头骨上的刀痕。这么重的伤,她们两个可没有办法处理,方晓晨只好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买了三四天,却从来没有用过一次,准备天冷得实在受不了戴上御寒的口罩盖在了伤口上,又用刘欣的丝巾当作三角巾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至于宣世铮肩膀和tuǐ上的伤口,虽然也在不停的流血,但是看起来却不足以致命,只能在常燕榕的帮助下,将宣世铮的两条kù卷起来,用小刀将秋kù的kùtuǐ割下两块来,简单的先包扎一下。 这些事说起来容易,但是刘欣和方晓晨也忙得满头大汗,一切安顿妥当了之后,刘欣起身对着人群求助道:“哪位大哥能帮帮忙,把伤者扶到公园én口去?” 那些围观的也不乏身强体壮的bān小伙,围成一个圈,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不时发出一阵阵议论、感叹之声,但是刘欣的话问出来之后,那些人竟像是约好了一般,集体闭上了嘴巴,黑压压的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忙。 刘欣苦笑了一下,正想和方晓晨另想其他的办法,但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挤进来四五个人,还没走到近前,就已经喳喳呼呼的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刘欣皱了皱眉,看着那些人,一脸的警觉。常燕榕和宣芷含又一次惊了起来,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挡在了宣世铮的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人。 那几人到了几人面前,其中一人掏出一个小本本在常燕榕面前晃了一下:“我们是警察。” “啊”常燕榕心里一松,身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即使她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纪检委高官,也承受不了。现在看到丈夫的同事,紧崩的神经终于得已松驰下来,马上大哭起来。 这么大的一个冰灯展,上万人挤在一起,任何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认为公园里面的人都是良民,所以事先省城的警方已经派出好几拨便衣分散在公园的各个角落里,随时准备应付突发况。但是他们只是对一些小打小闹的摩擦做了一些准备,根本没有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会发生如此严重的暴力事件。 等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三个行凶的歹徒已经钻到人堆里寻之不到。那三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认准了他们动手的时候,旁边的人只敢围观,而不会有人站出来见义勇为,事后钻到人堆里,即使有便衣,也不可能在上万人之中将他们找出来,逃走的机会反而比人少的地方大。 事实上,除了没有将宣世铮一举做掉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其他的都是按照他们初的设想执行的,等那些便衣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逃得踪影皆无。 那几个便衣一看到宣世铮浑身是血的样,眼皮也是一阵狂跳,急忙联络守在公园én口的同事严密监视,如果发现那三个行凶的,马上抓起来。这几人表情凝重,说话也是铿锵有力,在其他人看来,人民警察的形象瞬时高大了不少。可是方晓晨和刘欣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三人逃了这么久,公园里的人又这么多,想找出那三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他们来到现场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刘欣眼珠转了几圈之后,第一时间内向那几个便衣说明了宣世铮的身份,并提出要他们帮忙将宣世铮扶到公园én口,等救护车来了之后送往医院。 那几人一听被砍倒的人竟是滨海市公安分局的副局长,都是大吃一惊,急忙围过来将宣世铮扶了起来,先嘘寒问暖的关切了一番,然后扶着他向公园én口走去。 方晓晨和刘欣本打算就此回家,可是却被那几个便衣叫住了,原因是无论怎么看,她们两个都是直接的目击证人,将人送到医院之后,警方还要请她们做一份笔录,将刚的事情详细的讲出来。 两个丫头相对苦笑,她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和警察打过jā道,但是每一次基本上都是被警察叫过去问话,属于典型的反面教材。但是做为正面人物出现在警局,还真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尤其这一次帮助的对象,竟然还是方越元的死敌宣世铮,真不知道方越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笑还是哭了。 那几个警察见她们两个没有异议,很痛的就答应了,心里也很高兴,口头上夸奖了几句,就由两个人搀着宣世铮向公园én口缓缓走去。那些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议论着四下散去,没过多久,公园里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方晓晨和刘欣两个人挎着包和宣芷含母nv并肩而行,刚这对母亲的表现可以说不及格,但是现在警察在场,起码常燕榕心中已经大定,一路上不住小声的向两个丫头道谢,宣芷含却紧紧的抿着嘴hún,行尸走ròu般的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丫头也没有怪她,成长环境不同,遇到事情的表现也就各不相同。江湖上的那些血腥仇杀,是她们两个从小就见得惯的,不管在哪里遇到这种事,心理承受能力都要比宣芷含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huā骨朵要强得多。但若是换个环境,谈起学问来,这二位在宣芷含面前,恐怕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别的不用说,就算是人家将每个大学生都要学的高数搬出来,就能将这两个丫头说得张口结舌,对答不上。 没走出多远,就见到几个穿着绿sè大褂,戴着大口罩的120急救人员抬着一副担架,站在一个岔路口上不知所措的张望着。常燕榕看到那些急救人员之后,脸lù喜sè,加脚步迎了过去。 这些急救人员来的速度也当真是够的,但是进了公园之后却发现和来的时候想的不一样,这个公园的面积虽然不是大的,可是岔路众多,再加上今天又逢灯展,游人如织,想要准确无误的找到伤者,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对这个灯展的布局都不熟悉,只能一路打听着向暖棚方向走过来。这些人也算是够敬业的了,居然抬着担架走了这么远,要是换了其他人,即使是在公园én口候着,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几个救护人员此时也看到了这几位,急忙抬着担架一路小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宣世铮放到了担架上,两个男护工一前一后,抬起来就走。其他人则在前面负责分开人流。 公园én口,停着一辆闪着灯的急救车,一看到人被抬了出来,车上马上下来一个人,将后厢én打开,又小心的将担架顺了进去,众人这上了车,那司机油én一踩,急救车一路尖叫着向医院飞奔而去。 由于被砍的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几个警察也相当重视,低声研究了一阵之后,留下几人在公园里和其他同事继续搜索凶手,其中两人则上了车,跟着众人去医院。 急救车上的设施要齐全的多,尤其是那些警察亮明了身份之后,随车的医生加不敢怠慢,还没等过两个jā通岗,担架上的宣世铮已经挂上了点滴,旁边的医生正在护士的帮助下,临时处理着伤口。方晓晨毕业已经很长时间,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好学生,毕业这么长时间之后,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早就扔得差不多少,刘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én外汉,在那种情况下,能包扎上已经很不容易了,那活干的实在不怎么样,就连方晓晨自己看了,都是脸蛋一红。 可是那医生察言观sè,一眼就看出这位副局长的伤口是这两个丫头包扎上的,而且旁边的局长夫人看这两个丫头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jī,虽然方晓晨和刘欣的活干的不怎么样,这医生还是违心的赞不绝口,就差没有将方晓晨的手法夸得天上罕有,地上无双了。 方晓晨对自己的那点本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有人夸总不是一件坏事,大小姐假意谦虚了几句,随后就喜气洋洋的任由那个医生在那里废话,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huā。 由于那急救车一路鸣着笛,再加上现在上下班高峰期已过,省城的堵车高峰已过,这辆急救车走得倒是相当的顺畅,可以说一路畅行无阻的赶到了医院里。车停之后,车内的医护人员手脚麻利的将宣世铮从车上抬了下来,这时候方晓晨等人发现,原来那个担架底下竟然带着轮,与其说是担架,倒不如说像是一个小小的手术huán。 刚在公园里,由于人太多,推着走不太现实,但是现在到了医院,院里的人没有那么多,那些医护人员也将轮放了下来,推着宣世铮直奔急诊室。 宣副局长被推进急诊室之后,其他人就派不上用场了,那两个警察躲在角落里低声的嘀咕了一阵之后,也没有和众人打招呼,直接走出了急诊室的大én,在外面一边hōu着烟,一边不住的小声的说着什么。而宣芷含母nv和方晓晨、刘欣这两个丫头则在急诊室外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双方彼此都没有jā流,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有人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常燕榕刚开始的时候,在急诊室里坐得还很平静,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越来越不安,站起身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来回踱着步。 方晓晨被她晃得一阵阵发晕,向刘欣使了一个眼sè,两个人起身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椅上坐了下来。看不到常燕榕在那里走马灯似的踱来踱去的样,方晓晨总算是好了一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如果不是实实在在的坐在医院里面,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咱们两个竟然会在宣世铮遇到危难的时候,出手帮了他一把。” 刘欣抿嘴笑了一下:“我也不相信,按理说,他是方叔的死对头,方叔恨不得把他的ròu咬下来涮火锅吃,咱们两个却sī下里救了他一命,你说方叔知道了,会不会把咱们两个吃了?” “吃就吃,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么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是他是我爸的死对头,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让人砍死,不伸出手帮一下,心里总觉得不那么一回事。如果我爸想要搞死他的话,大可自己动手,捡别人的便宜,恐怕他心里也得像吃了苍蝇一样不好受。” 刘欣好好的看了看她,取笑道:“想不到戾气十足的方大小姐,和程志超处了一段时间对象之后,竟然也和我讲起‘良心’了,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方晓晨脸一红,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你敢说你没有良心?” “我不知道。” 第三四七章 一波三折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七章 一bō三折 两个人正在那里说得热闹之际,忽觉眼前人影晃动。方晓晨讶然抬头,正好看到宣芷含咬着嘴chún站在二人面前,迟疑了一下之后,小声说道:“今天……,谢谢你们了。” “客气什么?咱们也都算是老相识了,能帮上的,自然义不容辞。”这位潜在的美nv情敌肯放下身段向自己道谢,方晓晨心里着实开怀,咧嘴一笑,大刺刺的挥了挥手,又说道:“刚才在公园里,我的态度不怎么太好,你别见怪。” 宣芷含摇了摇头:“在那种场合之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在的话,我爸爸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老实说,我非常不愿意救令尊。因为令尊和我父亲之间的恩恩怨怨,你就算是知道的不多,可是总也听说过。可以说令尊是我父亲的心腹大患,如果令尊出了意外,相信我父亲会非常高兴。” 宣芷含苦笑一下:“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手?” “理由很简单。”方晓晨将头靠在了长凳的靠背上,翘起了二郎tuǐ一晃一晃的说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在场,或者在场了并不没有注意到是令尊的话,说不定也只是看看热闹而已。但是偏偏这两样都不占,将来我老公回来了,万一听说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老同学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而不施以援手的话,肯定会非常生气。所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做一些让他高兴的事。” 一听到程志超,宣芷含的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可是看了看方晓晨,眼神中的神彩又一次黯了下来:“程志超当兵走了两个多月了?” “啊,他走的时候,你不也在场么?” “嗯。” “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写过家书没有?” 方晓晨垂下头,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气的说道:“你还说呢,这个坏蛋,去了一个多月,一封信也没有往家里写过。一个多月之后,脚前脚后的跟着来了两封,差点没把我气死,在回信里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他才老实了不少,一个星期一封,净是些ròu麻的话,恶心死个人。改天还得给他写封信,让他注意点。” 实际上程志超的信基本上只能做到一个月一封,当兵这两个多月以来,加上从赵济勇那里划拉来的信卦,也不过才写了三四封信而已,方晓晨上嘴chún一碰下嘴chún,就将程志超写的信翻了好几番,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刺jī宣芷含这个情敌。 宣芷含的脸sè明显的更加不好看了,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那还真不错。下次再给他写信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个好,就说咱们班的同学都很想他。” “这个是一定的。”方晓晨答应的相当痛快,“回头我就给他写,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话?” “没有了。”宣芷含轻轻摇了一下头,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急诊室的mén外突然涌进来一大群人,大部分都是身着制服的警察,还有两个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便衣。这些人围着一个穿着藏蓝sè警用大衣的一个一级警督,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一层冰碴子,好像老窝被人家端了一般。 这些人一进急诊室,马上直奔手术室,和在那里不停的转着圈的常燕榕打了一个对头碰。常燕榕正在那里焦急万分,不知道丈夫的伤势如何之际,突然看到这么多人,不禁一愣。 那两个便衣急忙上前给他们双方做介绍,原来这些人是当地分局的人,那个一级警督是分局一把手,姓党,名字倒是起得很普通,叫党爱中从级别上来讲,比宣世铮要低了半级,警衔也低一了级。宣世铮是滨海市的市局副局长,三极警监,这人只不过是一个分局局长,仅仅是个一级警督。 虽然两个人分属不同的地级市,但是滨海市局副局长在自己的管片里遭到歹徒袭击,身负重伤,还是将党爱钟吓出了一身冷汗,接到报告之后,马上询问现在宣世铮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然后连衣服都顾不上穿齐整了,抓起大衣裹在身上,领着人就赶过来了。 常燕榕一看到省城的警察过来了,心里一轻,又小声的chōu泣起来。党爱钟显然没有多少和哭泣的nv人打jiāo道的经验,抓着常燕榕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在其他人的提点之下,才咳嗽两声,义正言辞的说道:“请放心,光天化日之下,歹徒竟敢如此嚣张,分明就是在向我们警方挑战。我们已经第一时间在各主要地点进行了布控,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 常燕榕的老公就是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老警察,当然知道他的话中水份有多大,但还是满口感谢,又将宣芷含叫过来一并道谢。 党爱钟看到温婉可人的宣芷含,眼睛不由得一亮,随即一本正经的大声吩咐着手下人抓紧时间捉拿凶手。等手下人领到命令,纷纷散去的时候,这位分局局长才想起来还有两位见义勇为的小姑娘在旁边等着做笔录呢,在那两个便衣的指点下,径直走到了方晓晨和刘欣的面前。 省城警察在急诊室的一番表演,方晓晨和刘欣都瞧在眼中,两个人心里都对党爱钟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屑一顾。人家既然敢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悍然动手袭击一个市局副局长,肯定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现在那三个人在不在省城都已经是个未知数了。想要破案,除非宣世铮那里能提供有力的结索,亦或是多年以后,由其他案子将这起案子带出来,短期内破案的可能xìng不太大。 那两个便衣领着党爱钟走到方晓晨和刘欣面前,大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分局的党局长,听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过来了。” 刘欣和方晓晨站起身形,心想他什么时候赶过来,和我们有什么相关?脸上却是一副敬佩的表情:“原来是党局长,你好你好,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做笔录了吗?” 党爱钟看到这两个丫头之后,又是一副欢喜赞叹外加上淡淡遗憾的表情,倒背着手嗒了两下嘴:“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们?”刘欣听他张口询问自己的名字,微感意外,但还是微笑着回答了,然后就摆出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这两个姑娘比刚才见到的那个姑娘长得还要可人,尤其是这个个子高高的姑娘,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尤物。可是这个尤物现在却像一个圣nv一样站在自己面前,显然对自己这个分局局长并不太感冒,党爱钟心里不禁连声叹息,咳嗽了两声之后,将派出所所长叫了过来:“那谁,你先把他们领到所里去做个笔录。” 恋恋不舍的望着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影,党局长心里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叹息。 ………………………………………………………………………………………… 给两个丫头做笔录的是一个干了二十多年,却还是只能在基层派出所hún日子的老民警,四十多岁的他身子已经开始发福,看起来满脸横ròu。如果不是穿了一身警服的话,单以外貌来论,方晓晨和刘欣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和一个人民警察联系在一起,更多的时候,她们宁愿相信此人是方越元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那警察写得一手好钢笔字,态度也相当和蔼,看到这两个小姑娘这么冷的天,身上穿的却都不太多,而且方晓晨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些病态的苍白,急忙给她们两个倒了两杯白开水,等她们喝了两口之后才开始做笔录。 单凭这一点,就从两个丫头那里得了不少的印象分,笔录做得很顺利。但是方晓晨和刘欣也只能将当时的情况完整的还原出来而已,并不能提供太多的线索。而那三个人全都戴着口罩,她们也不认识。 做完了笔录之后,那警察又让她们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在笔录的尾页空白处让她们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两个丫头的签名和那警察的字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那警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方晓晨和刘欣自己的小脸倒先红了起来。 按照正常的程序,做完了笔录之后,就没有方晓晨和刘欣什么事了,两个人也完全可以离开派出所回自己的家。像这种重大的刑事案件的破案周期一般都不会太短,即使将凶手抓住了,也不会要她们上庭作证。也就是说,这份笔录做完了之后,整个案子就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方晓晨和刘欣也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jiāo道,也算得上是熟mén熟路。签好名之后,就要告辞离去。但是还没等走出派出所的大mén,就又被人叫了回来。 方晓晨皱了皱眉头,只好和刘欣又折返回来,对那警察笑道:“怎么?这笔录还没有做完么?” 那警察的脸sè比刚才做笔录的时候凝重了许多,和旁边站着的一个民警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刚才得到了一些最新的情况,还得请两位帮忙搞清楚。” “哦。”方晓晨和刘欣也没有多问,又一次随着那警察来到刚才做笔录的屋子里坐定了,这一次另外那个民警也跟了进来,场面正式了许多。 “刚才你们没有说,你们宣副局长,也就是受害人认识?” 方晓晨和刘欣心里一凛,说道:“你当时也没问,我们以为这个情况不重要,所以就没有说。” “你们和宣副局长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不认识他,只不过和他的nv儿见过几次面而已。” “事发当时,你们在现场出现,在做什么?” 这语气已经不是单纯的做协助调查的笔录,而是有一点审犯人的意思了。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人jīng,如何听不出来前后的变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当时我们在看冰灯展,看到那里个暖棚,听说里面全是huā,想进去看看,正好看到宣芷含,就和他们一家聊了几句。然后我们两个突然没有了看huā的兴致,刚想去别的地方逛逛,这边就出事了。” 这些在刚才做笔录的时候已经说明了,二人倒不介意再说一遍。 那两个民警对视一眼,又问了一些其他不相干的问题,突然间话锋一转,询问起方晓晨和刘欣的社会背景来。 至此,两个丫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宣世铮没有生命危险,已经出了手术室了,而且很快就醒了,否则的话,那些警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他们能做出这种举动,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宣世铮醒了之后,已经将她们两个的身份向党爱钟等人透lù了一些。党爱钟本来现在压力就很大,一听到这条线索,那当然不可能放过。 按照正常的逻辑,方晓晨她们在现场出现,先是和宣世铮一家三口闹得很不愉快,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宣世铮马上就遇袭受伤,两个丫头的身份又如此敏感,那么首先就得怀疑袭击宣世铮的那三个人和她们有没有关系。 那三个人的目的xìng相当强,直接就奔着宣世铮过去的,说明他们的目标就是宣世铮,而且要置他于死地。能对他恨之处骨,要置他于死地的,不可能是省城的人。毕竟宣世铮是滨海的警察,和省城的húnhún没有什么过节,省城的大小势力不可能和他有这么大的仇。 既然不是省城的人干的,那么就只能是滨海的人干的了。即便是这些人与刘欣和方晓晨无关,但是说不定在她们身上可以找到线索。 但是让那两个警察意外的是,两个丫头的警觉xìng极高,反应也很迅速,他们刚问到刘欣和方晓晨的社会背景,方晓晨就已经冷笑着说道:“警察叔叔,我想问一下,现在你们是将我们两个当成嫌疑犯来审呢,还是像刚才那样,纯属是协助调查的xìng质?” 人长得漂亮,在很多时候都能占不少便宜。在刚才做笔录的时候,那警察对两个丫头的印象就相当不错,听了她的话之后,也不生气,放下了手中的笔,微笑道:“嫌疑犯不是人人都能当得的,除非我们手里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才能将询问升级为审问。” “那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是协助调查,而不是嫌疑犯喽?” “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方晓晨的脸沉了下来,“警察叔叔,我这个人是法盲,不懂法,所以我搞不明白,协助调查是强制xìng的还是自愿的?” “自愿的。” “那就是说,我随时可以中止合作,是不是?” 那警察脸sè一变,没有说话。旁边那警察的脸却沉了下来:“你们这两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多的名堂?难道不知道协助我们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么?” 难得今天高兴,做了一件好事,却不料闹成了一个怀疑对象,方晓晨和刘欣心里都是憋了一肚子气。既然刚才那个警察也说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们两个和本案有关,那么她们也就不是疑犯,方晓晨底气足了许多。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位同志说协助你们破案,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请问写进宪法了没有?如果没有写进宪法,那就不是应尽的义务,而是你们强加给我们。另外,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那三个人我们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你们不用再绕圈子了。” 那警察没想到这丫头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嘴皮子却如此厉害。一般人见到他们这副明显的带有攻击xìng的姿态,即使没有事,心情也难免会有一些异样,这种异样的心情,大部分都表现在比较紧张、急于澄清自己方面。像这二位这样若无其事,夸夸其谈的还真是罕见。 但一联想到这两位的身份,这警察也注释然了。在此之前,宣世铮果然已经明白无误的向党爱钟等人说明了方晓晨和刘欣的身份,他这么做倒不是怀疑那三个人是这两个丫头带来的打手,只是通过自己受了重伤,她们两个站出来帮忙这件事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本质并不像以前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坏,相反还有许多可取之处。她们是方越元身边最亲近的人,方越元又是滨海第一号的江湖大哥,所以这两个丫头对滨海黑道的了解说不定比自己这位常年和黑道打jiāo道的老警察还要多。自己认不出那三个人的身份,方晓晨和刘欣却未必不认识。所以才将情况告诉了党爱钟,让他安排询问一下,看看方晓晨和刘欣是不是真能给破案提供帮助。 这个想法本来是相当不错的,党爱钟也相当赞同,当即一个电话打到派出所来,让他们将刘欣和方晓晨留住,尽量委婉的询问一下,看看她们能不能提供帮助。但是宣世铮和党爱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犯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派出所这些人的办事能力。 局长发话,派出所的人顿时将两个丫头列为了嫌疑对象,事情还没等搞清楚,就已经认定了这两个黑道大哥的千金,就算真如宣世铮所说的那样没有案底,可是八成清楚袭击宣世铮的人是谁,这才变得不客气起来,也因此引起了方晓晨和刘欣的反感。 方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吃飞醋,可以上赶着去找宣世铮的不痛快,又如何会将两个普通的派出所民警放在眼里?那警察打起了官腔,她的态度也随之强硬起来。 第三四八章 底气缘于后台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八章底气缘于后台 从警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破过什么大案子,也没有见过多少大场面,但是在这一片,那名民警还是大有名气的,片内的大痞子见到了,无不点头哈腰。做笔录的事也干过无数次,哪一次对方都老老实实的配合,像方晓晨和刘欣这种敢和他对着干的另类,他还真就是头一次碰到。 其实他不是头一次碰到和他对着干的人,但那大多数都是消极对抗,最多一问三不知,真真正正在语言上和他顶起来的,方晓晨和刘欣是头一份。 由于事先已经知道这两个丫头的背景不一般,她们两个的态度越强硬,那民警就越觉得这事她们两个脱不了干系,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干了这么多年的基层民警,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如果这个影响极大的案子真要是在自己手里打开一个突破口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 如果说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不想像上面来的那些人那般牛气冲天,那是不可能的。一想到大好前程,那警察精神不禁为之一振,双眼微闭,想了一会,觉得这两个丫头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非是在那里虚张声势,故意造成一种强硬姿态,让自己先乱了方寸。当下决定以硬对硬,非要将方晓晨和刘欣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不可。至于这两个丫头的背景问题,那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底子再干净能干净到哪里去? 但是通过这两个丫头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位显然不是善茬,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那民警正在那里想着用什么办法打开缺口之际,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派出所的所长连同党爱钟,还有常燕榕三人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看到方晓晨和刘欣气鼓鼓的坐在屋里,而负责给她们做笔录的警察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样子如果不是他们进来了,双方马上就会进行一次激烈的交锋。 要说党爱钟这个人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好警察,一旦片区内有了比较大的案子,通常都是身先事卒,即使不能亲自参与,也是时刻关注着案情的展。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弱点,他也不例外,这位党局长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怜香惜玉,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一个瑕疵还能爬到分局局长的位置上,是因为在省城警方,和他有相同爱好的不止一人,市局副局长的兴趣和他大致相同。这哥俩关系极佳,时常在一起喝酒感叹选错了职业。如果不是穿了这身警服,受到极大的约束,也不能见到漂亮姑娘,很多时候只能瞪眼看着过眼瘾了。 有这么一个大靠山罩着,虽然有这么一个毛病,但是党爱钟在分局局长的位置上坐的还是相当牢固。只不过也仅限于分局局长了,再想往上爬困难就大了许多。 由于有这么一个弱点,党爱钟最看不得女人生气,尤其是漂亮女人生气,曾经在非公开场合不止一次说过不管是什么职业,不管有多高的地位,一个男人最大的罪过不是杀人放火,而且惹女人生气。 现在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那里气鼓鼓的坐着,而给她们做笔录的民警则黑着一张脸好像看着一对阶级敌人一般,党爱钟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们,让你们和人家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帮助的么?怎么把人气成这个样子了?” “这……,”他是分局的一把手,在这个派出所内有着极大的权威,那民警没想到局长大人竟然如此关心这个案子,从医院里出来,竟然没有回局里,而是直接来到了这个派出所。不但来了,看样子还非常的生气,心里一惊,竟然无言以对。 刘欣和方晓晨看到党爱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嘴都是一撇。方晓晨冷笑一声,说道:“党局长,我们两个可是协助你们警方办案来了,算是好市民了?” “那是,那是。”对着方晓晨,党爱钟的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容,一个劲的点着头,“现在这个社会,世风日下,别说你们姑娘家,就算是伙子,碰到这种事,也没有几个愿意站出来协助我们警方破案的。” “但是我怎么搞不明白了?怎么感觉这位同志好像把我们当成了犯人来审了?” “误会,全都是误会。”党爱钟呵呵一笑,“他们审犯人审习惯了,可能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我在这里替他向你们道个歉。” “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党爱钟摇了摇头:“这个恐怕还不行。”说着拿起先前做的那份笔录,翻看了两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宣副局长遇袭的事,市局也已经知道了。局长很震怒,限定我们十天之内,必须破案。所以还要请两位帮忙多提供一些资料,让我们警方能尽快破案。” “我们能提供的都已经写在纸上了,其他的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刘欣嫣然一笑,“事实上,我们也不认识那三个行凶的人,党局长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有用的资料,那可是找错人了。” “你们也不用这么急着下结论,我们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以两位的身份,就算是不认识那三个人,总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刘欣收起了笑容:“党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能有什么身份?就是市民一个。” 党爱钟一使眼色,将那两名警察支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如此敏感,事实上,两位的背景我们警方已经初步掌握了。不过不要紧张,听宣副局长说,你们两个并没有案底,我们警方办事,向来一是二是二。方老板的事,绝对不会算到两位的头上的。” 刘欣皱了皱眉,笑道:“党局长越说我越不明白了,方老板怎么了?” 党爱钟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掩没,微笑道:“滨海方越元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我想党局长搞错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两个是不太懂的,所以方叔做什么生意,我们知道的并不太多。不过以我的观察,好像方叔从事的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服务业,不知道党局长说他的名头大,这话从何说起?” “你叫刘欣是?”党爱钟随口问道。 “嗯。” “我知道,你是方越元的干女儿,天底下哪有干女儿不知道干爹从事什么行当的?宣副局长和方越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底子干不干净?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们只是想要两位提供一些破案帮助而已,其他的事情,不提也罢。” “哦――”刘欣拉长了一声长音:“听党局长的意思,好像怀疑我干爹从事的是不法生意?” 党爱钟微笑不语。 “那我就有必要说一下了。”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旋即说道:“这位阿姨和宣副局长是一家的,现在不在医院里陪宣副局长,而是和你跑到这里来见我们,想必也是觉得我们能提供帮助,对?” 常燕榕点了点头:“刘姐,不管我们家老宣和你们有什么过节,但都是和方越元之间的事,他总归是没有做过对你们不利的事。他遇袭的时候,你们也在身边,还出手相助,我们心里都很感激。如果你们能提供更多的帮助的话,我们会更感激……” 刘欣挥了挥手,制止她再说下去:“你们认定了我干爹是个不法份子,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也应该会认识那三个人,是不是?” 既然党爱钟已经事先说明了并不是将她们当成犯人来审,而且又将做笔录的警察支了出去,那么刘欣和方晓晨说起话来也就直接了许多,句句都往要害上戳。反正她们两个没有参与此事,不怕他们会恼羞成怒。 一般情况下,刘欣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相互配合,出头打架的事由方晓晨来干,至于和人打嘴仗,还真就非得刘欣不可,所以刘欣和他们对上话之后,方晓晨就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刘欣也的确不负方晓晨的厚望,不等常燕榕说话,又说道:“党局长,宣家婶子,我在这里再重申一遍,那三个人我们不认识。党局长也说了,我们两个没有案底,那就说明我们是良民,良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人?换个角度来讲,即使方叔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从事的是非法行当,而且在滨海赫赫有名。你觉得以我们的身份,可能认识几个拿刀砍人的混混么?他们配和我们认识么?” 常燕榕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刘欣的话已经说得相当露骨――那三个混混的身份肯定不能太高,根本就不配让刘大姐和方大姐关注,即使是以前见过,也不可能有太深的印象。 刘欣说完了之后,双手抱胸:“党局长,我所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们觉得我干爹在滨海从事的是不法行当,大可光明正大的调查。只要你们掌握了证据,我想他老人家也根本没有办法和国家公权机构斗。如果你们找不到证据,那么我干爹就是清白的,同样,我和晓晨也是清白的。所以有些话……” 党爱钟一开始被这两个丫头的漂亮外表所迷惑,忽略了这两个丫头的身份,此时才猛然觉醒,身为滨海黑道大佬的女儿,在滨海黑道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又岂会让他们唬住?可是这个派出所是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主场作战,竟然被这两个丫头弄得灰头土脸的,面子何在? 刹那之间,党局长的脸上充满了正气:“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们警方是不会放过一个犯罪份子的,同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样最好,我相信人民警察是真心为人民服务的。”刘欣展颜一笑。 常燕榕在一旁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将双方的交锋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没有往心里去,她关心的只是宣世铮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叹了一口气,说道:“刘姐,恕我冒昧,就算是你不认识那三个人,那么以你对滨海黑……那些朋友的了解,你觉得谁有可能干这件事?” 刘欣笑道:“你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还是把我当成了阶级敌人。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顺着你的话说。如果我是出来混的,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出来混,义字当先。你们是官兵,我们是土匪,咱们可以这里闲话唠家常,但是你觉得一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人,可能会出卖江湖朋友么?” 方晓晨慢条斯理的接口道:“所以,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恐怕在这种非正式场合,又或者是在正式场合,没有受到刑讯逼供的情况下,我们也是不会说的。” 党爱钟额头黑丝暴现,先前对刘欣和方晓晨的好印象刹那之间消弥于无形,恨得牙根直痒,只想着找个理由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跑到这里喧宾夺主的臭丫头抓进去关几天。 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方晓晨和刘欣都看在眼中,但却是洋洋不理,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奈得我何的表情:“另外,宣副局长遇袭,肯定是得罪了人,所以人家才会买凶杀人,想要他的命的。至于得罪了谁,想必宣副局长心里比我们清楚,所以,您问我们可能是谁干的,又问错人了。” 常燕榕“嗯”了一声,不再问了。她本来也没指望从这两个丫头嘴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如果不试一下,心里始终不甘心,所以才让宣芷含在医院里照看着宣世铮,自己和党爱钟来到派出所试一下。果不其然,这两个丫头水火不入,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黑道大哥的女儿而在派出所里有拘束,反而还牙尖嘴利的反讽。 她知道如果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顿了一下之后,笑道:“说的也是,你们认识那些人的可能性实在不太大,失礼了。” 她这么客气,方晓晨和刘欣又占足了上风,也就不再板着脸,格格娇笑道:“我们和宣芷含是朋友,也就是您的晚辈,长辈向晚辈问话,不存在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好好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两个在现场帮忙的话,我们家老宣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等你们回滨海之后,再让含和你们好好聚一聚。” 方晓晨连忙摇头:“这个恐怕不太好,本身我和刘欣在省城开店,没有多少时间回滨海。再者说,宣芷含是大学生,我们两个最高学历连个大专都不是,在一起不相配啊。而且,如果宣芷含和我们走得过近的话,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对宣副局长恐怕会有影响。” 常燕榕就是考虑到了会对宣世铮有影响,但又不想平白无故的欠方越元的人情,所以才想出一个折中的主意,让宣芷含出面。她和两个丫头年龄相仿,年轻人在一起,虽然也会对宣世铮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总要比宣世铮或者她本人亲自出面要好得多,却不料还是被方晓晨一口回绝了,不禁尴尬之极。 方晓晨说完之后,又转头向党爱钟说道:“忙了这么大半天,时间真的不早了,如果党局长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两个不想在这里再耽搁了,您看……” 党爱钟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的精光,随即微笑道:“暂时没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不过如果案子有新的进展,需要你们配合的话,还希望你们能够大力配合。” 这两个丫头今天的嚣张表现,已经将党爱钟彻底惹火。如果是方越元的话,他没凭没据,可能还对这个老江湖有些顾忌,不想太惹恼了他。可是现在面对两个丫头,他的心理压力就了许多。借着这个机会,先把话扔在这里,然后再慢慢收集这两个丫头的黑材料,只要她们在省城的地界上,还怕她们反了天去?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方晓晨和刘欣也同样不白给,马上就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心底都是一寒,脸上微微变色。正如党爱钟所想的那样,她们两个的店开在了省城,党爱钟在省城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又是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就算是不善经营,关系网不大,可若是整治她们两个没有根基的黄毛丫头,也是手拿把掐的。到时候不用干别的,光是应付党爱钟,就够她们喝一壶的了,更不用说党爱钟再动关系网找她们的麻烦了。 党爱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两个,将她们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冷冷一笑示意方晓晨和刘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刘欣和方晓晨各自抿了抿嘴唇,拎起挎包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欣突然回眸一笑:“要是那样说的话,党局长可要抓紧了。因为过一段时间我们要去程参谋长府上去做客,恐怕到时候不会有多少时间。” 党爱钟一愣:“程参谋长?哪个程参谋长?” “还能有哪个程参谋长?当然是东北军区程卫国程将军了。”刘欣将“程将军”这三个字咬得极重,不等党爱钟有反应过来,又正色道:“程参谋这个人倒是挺随和的,不过最讨厌家人惹上官非,即便是我们两个有空,将来也只能是我一个人配合你们的工作了,方晓晨恐怕没有办法配合。有时候,嫁入豪门,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啊。”说完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和方晓晨转身离去。 第三四九章 报信 - 豹隐 - 贝戎 第三四九章报信 “我听女儿说,那个叫方晓晨的姑娘,男朋友是程参谋长的公子。”常燕榕看了看呆立在当场,脸上阴晴不定的党爱钟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刚才党爱钟说的话听起来全都是场面上的话,属于正式的官方语言。这种官方语言要么没有实际的意义,要么实际意义非常强,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党爱钟的话不是直接对常燕榕说的,所以她的感受没有刘欣和方晓晨那么强烈。直到刘欣回头将自己最大的后台搬了出来打了党爱钟一个措手不及,常燕榕才品出党爱钟话里的意思,特地解释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方晓晨和刘欣也曾帮过她的大忙,而且这两个姑娘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坏,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她们一下,总比落井下石更让她心安。实际上,她对程志的了解,远不及宣世铮对程志了解得透彻,在这方面,她这个母亲当的可以说相当失败。 党爱钟干笑两声:“这可真是乱了套了,堂堂大军区参谋长的公子,竟然和黑道老大的女儿搞在一起,程参谋长就不怕影响不好?” 常燕榕没有表意见,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有数。官做到程卫国的程度,也没有多少升迁的空间,自己儿子又非要和方晓晨在一起,又何必闹得家无宁日?除非程卫国还有上升到总参当总长、副总长的野心,否则这倒是最明智的选择。 党爱钟扭头看了看方晓晨和刘欣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开始的时候,他只知道方晓晨是方越元的女儿,自恃和方越元的交锋中不会落下风,所以才想着要整治一下方晓晨出出这口恶气的,但是现在知道方晓晨是程卫国的未来儿媳妇,这事只能先放一放了。 他对着方越元这个黑道大哥可以毫无惧色,但是却不能不考虑一下程卫国的影响力。上一次张诚的倒台,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心里都很清楚,是来自军方的压力。而这军方的压力,很大一部分又是来自程卫国。程卫国面都没露,就将省城的警力调动了一大半,如果想要整治他一个的分局局长,那还不像吃花生米一样简单? 方晓晨和刘欣显然也抓住了他这个心理,所以才在最后关头将程卫国抬了出来。两个丫头一前一后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才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这一笑如果在不明真相的人看起来,当真是明媚无比,但是笑的两个人心里却都很清楚,再明媚的笑容,也是苦笑。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方晓晨长叹一声,“如果在滨海的话,我就不信他一个的分局局长和派出所的警员敢这样和咱们说话?” “这里是省城。”刘欣没有叹气,脸色却也不好看,“在滨海的时候,觉得出来混是最牛的,到了省城才现,还是当官好,混的再好的大哥,也不及一个的分局局长。但是你老公公可就不一样了,只要把他的名头抬出来,那个党局长就得吓得半宿睡不着觉。” “你还说呢,要是让程志他们家老爷子知道你把他的名头搬出来吓唬人,非当场下禁足令,终此一生,不让你踏足他们家一步不可。” 刘欣嘻嘻一笑:“我只不过是拿过来用一下而已,对他又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程志他们家老爷子看起来挺凶的,其实也是一个挺讲道理的人。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程志和赵济勇怕那老爷子怕成那个德行?” “我也不知道,程志一个劲的说他们家老爷子的武装带有多厉害,可是我从来也没看到过他挨过抽。” “你都没有看到过,我就更没有看过了。”刘欣微笑道,“倒是程志他们家的老太太,挺让人头痛的,只要一见面,就要给我介绍对象。” 方晓晨哈哈一笑,搂住了她的胳膊,吃吃的说:“必须要介绍对象,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哪个老头老太太看着不喜欢?这么好的姑娘,当然要紧着自己人先来,要是让别人抢去了,还不得把老太太给悔死?不过司令部那么多帅哥,你真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有帅哥么?我怎么一个也没有看到?”刘欣撇了撇嘴。 “……”方晓晨彻底无语,过了好一会,才悠悠的说道:“在司令部没有咱们刘大姐看上眼的没有关系,回头我让老太太在她们医院里挑一挑,说不定能挑出一两个刘大姐看着顺眼的帅哥。” “……”这一回轮到刘欣彻底无语了。 …………………………………………………………………………………………………… “什么?有这事?”方越元脸色突然一变,握电话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心一点,尽量不要和他们过多接触,免得惹上麻烦。” 魏焕东伸出筷子从热气腾腾的锅子里夹了几片薄得透明的羊肉片放到了嘴里。那羊肉片煮得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吃了一口之后没有过瘾,魏焕东又夹了一筷子放到了面前的碟子里,一边蘸着调料一边饶有兴味的问道:“谁来的电话?是不是我那两个宝贝干女儿打来的?她们现在在哪里?要是没事的话,赶紧让她们过来一趟,就说干爹请她们吃涮羊肉。” 涮羊肉已经吃得相当开心了,现在又听到了干女的消息,魏焕东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郑怀柱在一旁笑道:“魏老这两个干女儿可没白认,孝顺不孝顺先不提,单是魏老一听到她们两个就眉花眼笑的,这份心情一万两黄金都买不来。” 魏焕东哈哈大笑:“我老头子一辈子连个老婆都没有,更别提儿女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干女儿孝顺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们两个在那里笑得开心,方越元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凝重,放下了电话之后说道:“她们两个已经洗完澡,准备睡觉了,你要见她们,改天再让她们到你那里骗吃骗喝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明天我就找她们。”魏焕东打蛇随杆上,当即就要拍板。 “明天可不行。”方越元急忙说道,“不但明天不行,这段时间都不行。” “怎么了?出事了?”魏焕东心里一紧,放下了筷子,一脸关切。 方越元脸阴沉得可怕:“宣世铮在几个时前,在公园里看冰灯的时候,让人给砍了。” “宣世铮?”魏焕东和郑怀柱对滨海警方都不熟,对这个名字印象不太深,愣了一下之后,还是郑怀柱年轻,脑子反应比魏焕东要快了一些:“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儿和张诚不对付的起因好像就是张诚的舅子误会儿和宣世铮的女儿有关系,才主动挑事的。” 宣世铮这个名字,当时也就是孙定琛提了一句,没想到郑怀柱竟然能记起来,方越元也不禁暗暗佩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个宣芷含是程志的同班同学,听说还是个班干部。这个宣世铮,是滨海公安局的副局长,专门和我做对,在基层派出所的时候起就想将我捉进去,可惜过了这么多年,他都熬到市局了,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郑怀柱笑道:“怪只怪他挑错了对手,如果选了别人,说不定已经得手了,但是想动方老板,他的火候还差了一些。”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几次活干得不利索,留下了一点尾巴,差点就让他抓住辫子。不过也只有几次而已,总的来说,我们算是平手。” “他想抓你,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方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吃火锅,怎么能算是平手呢?应该是他输了才对。”魏焕东插了一句。 方越元叹息道:“虽然我方某人一直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可是我手底下的人却折在他手里至少两位数。其中有两位老战友,也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一个不心,让他逮住了把柄,我拼了老命也没有保下来,一个判了七年,一个判了九年,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虽然那是方越元的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郑怀柱和魏焕东还是陪着他唏嘘不已。只听得方越元又说道:“自从那次之后,这个宣世铮也就成了我的死敌,尤其他当上副局长之后,斗的就更加厉害。我是一门心思要把他搞垮,他是一门心思要把我收了。我们两个在滨海明争暗斗,其他人可就遭了殃。” 魏焕东愕然道:“这是何故?” “道理很简单。”方越元微笑道,“我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所以有几次其他道上的朋友办完事之后,我特地让手下人想办法重新布置了一下,故意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让人以为这事我也有份,故意引起宣世铮的注意。宣世铮也真是不负我望,一听这事似乎我也有份参与,马上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结果查来查去,没有查到我的头上,反而将办事的朋友给逮住了。” “哈哈哈哈。”魏焕东和郑怀柱都捧腹大笑起来。魏焕东用筷子向方越元指点了几下:“我说老方啊,今天才知道,你子也有不地道的时候,看来以后和你打交道还直就得心一点,万一哪天把你得罪了,你老兄和我再来上这么一手,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方越元也笑了起来:“你老魏也是出来混的,我就不信你一次阴谋诡计也没有用过?” “这个还真没有。”魏焕东一脸的骄傲:“我老魏行走江湖,靠的就是真刀实枪,刀刀见肉。不管是谁,只要能比我狠,就能把我治住。但是如果没有我狠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像你这样,为了弄人家,借人家宣世铮的刀,这种手段我想都想不出来。” “那你现在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是夸是损,你老兄自己慢慢核计。我只能说一句,那就是幸好我那两个宝贝女儿没有学到你这种手段,否则的话,你可就造了老大的孽了。” “你太夸奖他们两个了。”方越元微笑道,“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那两个丫头,一个玩明的,一个玩阴的,有时候连我都招架不住。” 这一点魏焕东也深有感触,沉思了一下,连连点头:“你还真就挺了解那两个丫头的。要论狠劲,你们家的丫头也就比当年的我差一点点而已,但是要论玩起心眼来,十个我也比不上老孙的闺女。这一对凑在一起,可是宝贝啊。你老方怎么就不想着让她们帮你的忙呢?” 方越元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不过她们没有兴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样也好,起码她们将来能吃上一碗安稳饭。” “这安稳饭吃起来恐怕不会太容易。”郑怀柱眨了眨眼睛,说道:“很明显,现在这个世道,想要展起来,只能用钱堆。要么你有一个有背景的老子,要么你有一个有钱的老子。如果这两样都不占,就只能和人家斗狠捞偏门了。如非这样,想要创业成功,基本是天方夜谭。” “哦?”方越元笑着应了一声。 “晓晨她们两个的店我看过了,店面装修的不错,地点也好,但是我敢打赌,肯定赚不了大钱。为什么?就是因为她们两个做的太正经了。如果在店里搞点别的产业,我敢说不用一年就能回本,两年之后就能赚得盆满钵盈。” 魏焕东脸一沉:“郑怀柱,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想要伸爪子去找别人,别打我闺女的主意。我看她们两个这样就挺好,管他赚多赚少,起码用不着像咱们这样整天和人家勾心斗角。你要是敢打她们那个店的主意,心我对你不客气。” 郑怀柱连忙告饶:“魏老,你看你说的,晓晨和刘欣算起来也算是我妹子,尤其是晓晨,不但是我妹子,还是我弟妹,我怎么可能把她们往火坑里推,纯属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也不行,要论论别人去。” “好好好好,我错了,喝酒,喝酒。”郑怀柱不住的打着哈哈,举起了酒杯,一边赔着不是,一边不住的偷眼打量方越元,看他是什么反应。 魏焕东和方越元都是老江湖,当然知道郑怀柱所说的“其他产业”是何所指,所以魏焕东才会那么激动,但是方越元却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笑吟吟的随着他举起了酒杯,笑道:“那两个丫头生来就不喜欢咱们这行当,我也不勉强她们。帮她们开个店,就是怕她们在家里闲着难受出去惹事生非,也不求能赚多少钱。要是说起钱来,我给她们攒的钱,足够她们折腾半辈子的了。还有一点,就是刘欣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当初老孙和她母亲离婚之后,想帮她也帮不上,只能由着她在外面乱跑,干着急没有办法。现在难得她母亲松了口,同意她和老孙接触,就不能看着她在外面乱跑了。给她开了这个店,也算是把她的腿拴住,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一些。” “老孙这件事我看做的是最正确的,我听说刘欣以前做什么模特?是不是天天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台上走来走去,台下一帮色迷迷的眼神看着的那种?” “嗯。” “那坚决不能让她干下去,那圈子里面有几个干净的?再干下去的话,好好的孩子就毁了。”魏焕东一脸的心疼。 郑怀柱道:“我说一句话,方老板和魏老可别不爱听。” “怀少但讲无妨。” “问题是,虽然你和孙老板给她们投资开了这个店,只求能让她们安稳下来,不求她们赚多少钱。但是我怎么感觉她们就是开了这个店,也没有安稳下来呢?” “哦?怀少何出此言?”方越元一脸的惊异。 郑怀柱道:“刚才方老板是接到她们两个的电话才知道宣世铮被人砍了的消息,我很奇怪,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她们两个竟然比方老板还先知道?按理说,江湖上的事情,出来混的人才应该最早知道才对。” 他这么一说,魏焕东马上也醒悟过来:“对呀,老方,你没好好问问,她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可得搞明白了,这两个孩子可千万别一时冲动……”不正常的情况,一般都有一个非理性的解释,魏焕东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宝贝干女儿突奇想,跑去找宣世铮的麻烦替老爸报仇。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关心则乱,魏焕东还是挥自己的想像力,将这种可能性无限放大。 看他一脸关切的样子,方越元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急忙说道:“这件事和她们两个无关,宣世铮是在省城公园被砍的,正好她们两个吃完晚饭也去看冰灯展,碰巧看到了,就帮忙把宣世铮送到医院了。” “啊这样啊。”一听不关她们两个的事,魏焕东放心了。随即眉头又紧锁起来,嗔道:“这两个丫头,回头得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宣世铮被人砍了,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她们两个怎么能把他送到医院去呢?这不是里外不分嘛。 第三五零章 再次拉拢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零章再次拉拢 “你太看你那两个干女儿了,我和宣世铮斗归斗,但却是我们这一代的事情,和她们没有关系。即使宣世铮恨我入骨,也不可能去找这两个丫头的麻烦,如果她们看到宣世铮遇袭受伤却袖手旁观的话,恐怕我就会非常失望了。”方越元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平淡,但是眼神中却满是骄傲。 “虚伪,虚伪啊。你老方虚伪,教得两个孩子也跟着虚伪起来了。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处处讲个道义?”魏焕东一脸的不以为然,大大的鄙视了方越元一番。 方越元呵呵一笑,举起了酒杯,刚想劝酒,就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怀少,他们来了。” 郑怀柱放下了酒杯,回头向两个手下问道:“来了几个?” “基本上能到的都到了,只有柳健,说是兄弟的病还没好,得从医院里往这边赶,估计可能会稍晚一些。” 郑怀柱冷笑一声:“他兄弟的病还没好?柳春生那么大的体格子,受了一会冻就在医院里趴了那么多天?回头找几个敲打敲打他,别他**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惹老子生气。” “知道了。”郑怀柱的那两个手下强忍着笑,又问道:“还有,温哥他们今天往家里打电话,问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郑怀柱翻了翻眼皮:“现在那些戴帽子的看起来挺平静,其实一个个眼睛都瞪得溜圆,想要给上面一个交待呢。让他们不要着急,先吃几天兔子肉再说。他**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野味啊,我想吃还吃不着呢。” 那手下哈哈一笑:“温哥今天说,兔子肉他们已经吃腻了,现在改吃狍子肉了。” “**,他倒是会享福。”郑怀柱笑骂了一句,又正色道:“你们两个先安排安排,给他们找个地方,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着,等我和方老板喝完酒之后再去见他们。” 那两个手下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等他们两个退出去之后,郑怀柱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哪,真是贱皮子,当初咱们和他们好说好商量,他们却都一个个的来能耐了,现在把关兆宇干掉了,一个个全都老实了。” 方越元道:“有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自然就是柳健他们这些股的江湖势力,本来在关兆宇的店里,他们看到关兆宇一口回绝了郑怀柱拉拢入伙的提议,一点面子也没给郑怀柱,而郑怀柱好像拿关兆宇也没有办法,自以为也可以照着来一把。 事实上,郑怀柱的确没有将他们如何,这些老大们在忐忑中过了几天之后,现一点事也没有,郑怀柱并没有因此为难自己,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想到,这口气刚松下来,就传来了关兆宇被砍成重伤,如果不是送医院送得及时的话,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不单人被砍了,连店也被烧了,虽然关兆宇并没有对警方说是谁干的,可是江湖上的人心里都有数,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郑怀柱。 也只有他才有做掉关兆宇的理由,本身他和关兆宇就不对付,关兆宇甚至找人砍过郑怀柱,同样想要他的命,现在郑怀柱砍回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其次,郑怀柱用和平手段拉那些势力入伙失败,就必须要强迫他们入伙。而没有什么办法比将关兆宇放倒更有震慑力的了。 这件事一生之后,不但那些势力们噤若寒蝉,就连崔广平、庞六指等老牌江湖大哥们也都眼皮一阵狂跳。经过这么多年的纷争,省城的地盘和势力基本上已经固定,各个老大已经过了打江山的时代,而到了守江山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没有深仇大恨的话,很少能出现大规模的火拼。关兆宇和郑怀柱这一对冤家已经是省城闹腾得比较厉害的一对了。 若是在平时,郑怀柱将关兆宇做了,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如此大的震撼,但是现在这阶段,由于大伙在城东闹得太欢,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郑怀柱选在此时将关兆宇办了,颇有点顶风作案的意味,庞六指等人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胆子。同时,各人心中也暗暗提高了警惕,密切关注郑怀柱下一步的动向。 既然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郑怀柱和方越元一核计,索性打开窗户干,把一切都摆到了明面上,所以这段时间郑怀柱和方越元着实忙了个够呛。仅仅过了十几天,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再次联系那些股势力的老大,这一次依然是很客气,只是说元宵节到了,大伙聚一聚。可是谁都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 由于关兆宇已经被郑怀柱做掉,那些势力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再次接到郑怀柱的邀请的时候,都老实了许多。要是论起实力来,关兆宇比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这样的人都被郑怀柱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谁能保证,如果郑怀柱起火来不会对他们也下手? 所以,尽管在这间不大的屋里面等了将近三个时,光烟灰缸里的烟屁股都已经倒了三次了,郑怀柱却还没有出现,那些老大们却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来钟的时候,才见到郑怀柱、方越元和魏焕东三人浑身酒气的走了进来。那些老大们像是虔诚的教徒看到主教一般,屁股上像安了弹簧一样马上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怀少。” 郑怀柱眯着眼睛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回过头对旁边站着的手下不悦的说道:“怎么搞的?这些可都是大哥级的人物啊,我不是让你把他们安排得好一点么?怎么弄到这里来了?” 那手下赔着笑脸:“怀少,真找不到好地方了。” “**,让你们办点什么事也都办不好。滚”郑怀柱瞪了他一眼,最后一个重音符将那个手下打出门,转身对众人笑道:“各位,手下人不会办事,委屈了啊。你们等了很长时间了?” 柳健早就从医院里赶回来了,一听郑怀柱问,急忙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也是才来没多长时间。多日不见,怀少红光满面哪。” 郑怀柱叹了一口气:“红光满面啥啊,一天一天的都要愁死了。你说关兆宇让人像剁排骨似的一顿乱砍,大伙都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那些大盖帽也也找了我好几次,整个年都没过好,怎么可能红光满面呢?” “关老板被砍的事,现在在省城可是一桩悬案哪。”柳健脸上表情变幻了几下,干笑几声。 “悬就悬,咱们又不没有领工资破案,操不起那心。”郑怀柱找了几个座位和方越元、魏焕东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烟,数也没数就抽出几支向众人递了过去:“来来来,抽烟抽烟。” 他说关兆宇被砍的事不是他做的,在场之人又有谁会相信?现在他处在强势,众人对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拗,生怕把他惹恼了,下一个怀少眼中的排骨就是自己,忙不迭的又站了起来,双手从他手中将烟接过来。一些原本夹着烟卷只抽了几口的也将手里的烟扔掉,换成了郑怀柱的烟。 等众人手里的烟都点着了之后,郑怀柱才给自己又点上了一支,笑眯眯的说道:“各位老大才是真正的红光满面,看样子这个年过的都不错啊。” 没有了个主心骨,各位老大的态度恭顺了许多,一连串的干笑过后,郑怀柱已经完全的控制住了局势。偷偷和方越元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之后,弹了弹烟灰,将目光投向了柳健:“怎么着柳老大,听说春生回去之后就病了?是不是那天晚上冻的啊?” 柳健道:“春生从体格就不太好,那天晚上喝醉了,怀少帮他醒酒,是帮了他,要不然病的会更重。” “是么?真不是冻病的?”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不是就好啊,我一直担心,如果真是我的人办事不把握,把春生冻病了,柳老大生起气来的话,我没法向柳老大交待啊。” “怀少说笑了。”柳健嘿嘿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不自然。 在其他老大面前,郑怀柱一向以字辈自居,说话的语气也相当的谦恭,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请他们来的时候客气归客气,但是见了面,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些老大们一个个都是心里有鬼,又恨又怕,却不敢表露出来,一时之间,屋里的局面相当的微妙。 郑怀柱又抽了两口烟之后,缓缓的说道:“各位想必一定很好奇,我这次又把大伙召集到一起目的何在?” “这个还真不知道。”柳健是唯一一个和郑怀柱说话最多的人,一干人等见此情景,也就不再出头,依然由柳健和郑怀柱闲扯。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上一次提出来要和大伙合作的事?上一次在关老板那里,你们说考虑考虑。成,那就考虑。但是时间不等人哪,如果不是因为关老板那里出了事,城东那一片早让人分得一干二净了,各位不着急,但是我心里却急得要命。你说这么一大块肥肉,眼睁睁的让别人吃了,我就不信你们看着不眼馋?” “那怀少的意思是……?”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呢,也未非一定要让大家入伙,谁愿意和我一起干,那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如果不愿意和我干的话,我也不勉强各位。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到时候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现在不和我们一起干的朋友,到时候可别看着眼馋。那时候再想找我入伙,我可没那份闲心了。” “老实说,以怀少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了,为什么又要白送给我们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呢?” “我自己单干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也能在城东弄一块地盘。但是实不相瞒,吃肉,谁都想吃好肉,没有人想吃别人的残汤剩饭。但是城东那一片各位心里都有数,不是每一块地盘都肥得流油。那怎么办?就得把别人碗里的肥肉要过来了。一句话,吃肉,咱得挑着吃,想吃哪块吃哪块。” “怀少高见。”柳健竖了竖大拇指,“问题是,别的老大会这么轻松的就让咱们把肥肉抢过来吗?” “这就得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了。”郑怀柱笑道:“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咱们这些人要是能拧成一股绳的话,其他的老大就算是不愿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那要是伤了和气,其他老大们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又该如何?”上一次在关兆宇那里散去了之后,各位老大之间也并非完全没有联系。关兆宇出事之后,众人对郑怀柱再次拉拢自己早已有心理准备,而且也都打算屈从于郑怀柱。可就算是答应郑怀柱入伙,也要谈谈条件。 钱那方面,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郑怀柱拿大头。他拿剩下的,才能轮到自己,在这点上,基本上没有谈判的余地。唯一能谈的,就是一个安全问题。老大也是人,混的再好的老大,让人砍了之后,流出来的血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快就会干掉,流多了,也会一命鸣呼,所以老大也怕死。 郑怀柱既然能将关兆宇做了,那么其他老大在恼羞成怒的时候,也会动手将自己做了,股势力之所以能在省城存活下去,靠的就是基本上不参于大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但如果他们要是和郑怀柱搭上伙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其他老大奈何不了郑怀柱,还收拾不了他们? 这些人除了卫红河手底下的人多一些之外,大部分人手下都是只有十几二十来个人,拧成一股绳的话,的确是一股不可窥的力量,但人家要是各个击破的话,随便一个江湖大哥出手,都能在一瞬间让他们全军覆没。这些老大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一旦其他老大们对自己动手的话,郑怀柱又该怎么做。 郑怀柱哈哈一笑:“原来柳老大担心的是这事啊,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咱们一旦合作起来,那就是兄弟。如果有人敢动你们的话,那就是在和我过不去。我相信,现在的省城,有这份闲心和我郑怀柱过不去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柳健点了点头,和在座的其他老大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怀少说得出做得到,在其他的江湖大哥为难我们的时候,真能站出来帮我们挡灾,那么,我对怀少的提议没有意见。” 郑怀柱脸露喜色:“柳老大的意思是答应入伙了?” 柳健点点头:“正如怀少所说,我也想吃肉,更想吃好肉。眼下那么大一块肥肉摆在眼前,我早就馋得直流哈拉子了。” “哈哈哈哈。”郑怀柱大笑几声,“今天才现,原来柳老大才是痛快人。”又看了看其他人,笑问道:“柳老大已经答应和我合作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其他人纷纷应和道:“柳老大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柳老大答应了,我们也没有意见。”“怀少,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到时候你可得让给我们两块好肉啊。” “这个好说,好说。”郑怀柱一脸的意气风,站起身来,“从今天起,咱们算是正式合作了。各位都不要走,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大伙聚在一起,好好的喝几杯,不醉不归。” “这个倒不用了,现在天这么晚,省城最近又闹得这么厉害,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呢,还是改天再聚。”柳健一听郑怀柱说要“找一个好地方”,马上就明白这哥们其实并无半点请客的诚意,若是真有诚意的话,以郑怀柱的办事风格,在明知道大伙肯定会屈从于他的yin威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不事先找好地方。当下顺着他的意思,连说不用。 郑怀柱果然没有诚意,柳健的话刚一出口,他就马上接口说道:“这怎么好意思?不过现在的天的确有点晚了。这样,改天我做东,咱们再不醉不归。” “那就先谢谢怀少了。”柳健干笑道:“怀少,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兄弟打算先去医院去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兄弟。” “哎哟,倒忘了这事了。”郑怀柱的脸像学过川剧里的变脸一般,马上又流露出浓重的歉意:“柳老大兄弟情深,那我就不多留了,走好。” 柳健走后,其他人也都纷纷告辞,郑怀柱一一送别。从出门到走到外面的大街上,一路上所看到的阴暗处都是寒光闪闪,显然是藏了不少人,各位老大都是暗暗心惊,知道郑怀柱并非没有做准备,如果今天晚上不答应他的话,那么下一个关兆宇,可能就是那个不合作的。这种谁不合作就砍了对方的狠劲,在省城其他老大身上剩的是越来越少了。众人一路走着,心里都是五味杂陈,不知道今天晚上答应了郑怀柱,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第三五一章 授衔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一章授衔 按照魏焕东的想法,既然方越元人在省城,怎么也得抽个时间见见女儿一趟。这个话茬他已经和方越元提了不下十次,主要是他晚来得女,而且又是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新鲜得不得了,时间长了见不到面,还真就想得厉害。 可是让他郁闷的是,他提了十来次,每一次方越元都是嘴上答应,过后就没有信。送走了柳健等人之后,魏焕东生怕刚才方越元答应自己的事又后悔,不等那些人走远,就迫不及待的让方越元给方晓晨和刘欣打电话,告诉她们后天干爹要请她们吃饭。 屋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外带郑怀柱,一共三个人,没有其他的外人,方越元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说老魏啊,那两个是你的干女儿不假,可是其中有一个却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妈妈长年在北京不怎么回来,家里就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我比你还要想她们,可现在见不得啊。” 魏焕东怔住了:“现在你老方老板的大名不止在滨海令人谈虎色变,就是在省城也如日中天,怎么反而连女儿都不敢见了?” 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在方越元的眸底一闪而过,这位威震滨海的江湖大哥刹那之间像是老了十岁,长长叹息道:“女大不中留,现在她的眼里,只有程志超一个人是宝贝疙瘩,我这个老爹反而远了不少。用道上的话说,现在她们两个在拼命的洗白呢,由得她们去。” “……”魏焕东沉默了下来,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郑怀柱看他们两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禁呵呵一笑:“两位老板何必烦心?现在超儿人不在,晓晨为了讨程家老爷子的欢心,的确不怎么适合和两位过多接触。等过两年,超儿回来了,俩人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用不着这么顾忌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方越元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而魏焕东则是精神一振:“这话倒也不错,过两年结了婚,小两口搬出去分家另过,程家老爷子总不能再管着了?哈哈哈哈,好主意,那就这样,这两年尽量少和她们见面,等晓晨和程志超结婚了之后再说。” “不过,有一件事不可不防。”郑怀柱脸现忧色的说道,“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晓晨和刘欣的身份就会在省城道上传扬开来。今天咱们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要和省城的那些大哥们真刀实枪的拼上一家伙。如果真有一些下三滥的家伙,明着斗不过咱们,转过头来找她们两个的麻烦,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他们敢?自古以来,江湖规则就是祸不及家人。咱们和他们斗,凭的是本事。如果他们本事比咱们大,把咱们灭了,老子二话不说,直接认栽。但是他们要是斗不过咱们,转过头来找她们两个的麻烦,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老子也敢提刀把他剁成肉馅包包子。”魏焕东的眼睛马上瞪了起来。 郑怀柱道:“祸不及家人固然是江湖规矩,可是魏老也应该清楚,那都是老规矩,以前出来的混的还能遵守。但现在出来混的,有几个把江湖规矩放在眼里的?一个个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可不防啊。” 魏焕东脸色一变,不说话了。正如郑怀柱所说的那样,这些老规矩也只有他这种老混子才能遵守,近些年冒出头的那些混子们基本上都已经将这些老规矩扔得一干二净了。他和方晓晨等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袁八爷派人去找方晓晨和刘欣,惹恼了程志超,结果打上门来。还有张诚倒台的时候,一些张诚的死党也曾经去找过两个丫头,幸好程卫国早有防范,提前作了部署,两个丫头才又逃过一劫。 程卫国如果动用军方的势力,两个丫头的确可以得到很好的保护,但是这个想法显然不太现实,程卫国权力再大,也只能一次两次的动用小股士兵来帮方晓晨和刘欣挡灾,不可能调动军队长年的替儿媳妇站岗。如果程志超没有去当兵,他倒是一个很好的保镖,不但身手好、胆大心细,而且一旦处理不了的话,随时可以联系程卫国支援。可现在程志超不在省城,这件事还真就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只听得方越元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却一直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人家在暗,两个丫头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上一次搞张诚的时候,如果不是程叔叔事先安排了人手在她们的店外埋伏,又把她们两个接到司令部保护起来,恐怕张诚的人真就得手了。” “实在不行,就派几个人到她们店里当保安。”魏焕东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能找到几个人,干大事干不了,当个保安总应该能胜任。” 方越元和郑怀柱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笑意:“老魏啊,你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不拉帮结伙的么?怎么?一听说干女儿可能会有危险,把老底都抖出来了?” 魏焕东白了两人一眼:“我哪有什么老底,俗话说得好,乞丐还有三个朋友呢,我能拿出来的这几个人,都是以前正儿八经的在我开的那个洗浴中心里干过保安的,有几个孩子看着还不错,就记下来了。要是有这个必要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他们,大不了工资给高一些。” “这样啊?”方越元皱了皱眉:“老魏啊,我说一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你那个场子是什么情况,你我心里都有数。两个孩子开的是个女子会馆,来往的都是女人,找男保安本身就已经有点不太合拍了,如果你找的那几个保安不太准成,到了那个环境再招猫逗狗的,你那两个宝贝女儿恐怕得恨死你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显然方越元的担心是相当有道理的,正好说中了魏焕东的痛处,这老哥们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气。 “看看,看看我说他找的人不行。”方越元嘿嘿一笑。 魏焕东瞪了他一眼:“我找的人的确不行,那你找人哪。其中可有一个是你亲闺女,你这个当亲爹的都不着急,我这个当干爹的着什么急?老子还不管了。” “我要是能抽出人手,也不会如此苦恼了。”方越元叹了一口气,“滨海那边的生意不能扔,地盘更不能扔,省城这边又要打开下,双线作战,就算是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啊。” “不会?你那么大个地主,还差那两根垄了?” “都说了,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这也是我暂时不想联系这两个孩子的原因之一。她们的身份晚被人知道一天,就能多安全一天,咱们也不会为了她们两个的安全问题操心。” “老方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张诚的人功夫都已经做得十足了,他的人知道了,其他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人打她们两个的主意,我看无非就是咱们没有正式和他们开战,这些人一来没有必要为难她们,二来一半会摸不准你的脉,不想惹你罢了。但是今天咱们话已经放出去了,很快人家就能知道咱们的想法,到时候再安排可就晚了。” 方越元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行得通。” “什么办法?” “过两天,让小宝回来,带着两个小孩,以他朋友的名义到晓晨的店里。小宝是刘欣的亲弟弟,到姐姐的店里帮忙也说得过去。” 魏焕东皱起了眉头:“就三个人,会不会少了一点?” “人多了同样没有多大用处,三个人,只要把晓晨和刘欣保护好就行。小宝那孩子办事还算是准成,让他找两个胎毛刚刚褪净的小毛孩子去,晓晨也能镇得住他们,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魏焕东哈哈一笑:“不是我夸她,晓晨这孩子,别说你手下那些胎毛刚褪净的小毛孩子,就算是在江湖上混了十年八年的小头目也能镇得住?” 方越元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就是从小让我给惯坏了,在我面前还能好一些。要是我不在身边的话,就算是在那些叔叔们面前,也是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她妈妈又不经常在,想扳也扳不过来。老魏,既然你是她的干爹,以后你就多上点心。” “这个没有问题。”魏焕东胸脯拍得山响,脸上的皱纹笑得几乎挤成了一团。 郑怀柱在一旁笑道:“都说方大小姐脾气大,不过我看她对超儿那可是真心实意的好,一次也没有见她对超儿发过脾气。这几次到司令部去,整个司令部的人都在夸程志超的女朋友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知书达理,温婉可爱呢。” “……”方越元过了好半晌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喃喃的说:“司令部的人全都是有眼无珠,竟然能把母大虫当成了小猫一只,造孽,真是造孽啊。” ……………………………………………………………………………………………… 省城的方越元和魏焕东因为方晓晨和刘欣的安全问题挠头不已的时候,遥远的大西南,程志超和赵济勇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之所以会这样开心,并不是因为得到了上级的表扬,也不是因为又一次收到了方晓晨的邮包,而是因为苦熬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熬到了授衔的那一天。 整个训练团,今天集体停训授衔,不止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基本上全团的新兵蛋子的嘴都差点没有咧到后脑勺。 同样是授衔,高级将领的授衔仪式规格很高,上将的授衔仪式基本上都在北京八一大,由军委主席亲自主持,授完衔之后,还有机会和军委主席合影。可是列兵的授衔仪式就…… 授衔仪式是在战士宿舍里举行的,一大早全团集体在操场上列队,又一次聆听了团座的长篇报告之后,回到连队里,连长指导员又各自发表了演说。等主要领导讲完了之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新兵由各自的新兵班长带回本宿舍,老老实实的从床底下抽出小马扎坐下之后,新兵班长就转身出门直奔连部。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每位新兵班长手里都捧着几个小纸盒。这种小纸盒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前都见到过,一看到顾传成手里的盒子,程志超的脸上就又一次绽开了笑容。 一共四个纸盒,分别装的是列兵军衔、常服领花、常服帽徽和作训服的帽徽。军衔是通用的,不管是常服还是作训服,都用同一种规格的士兵军衔,可是帽徽却大不相同。常服大盖帽上的帽徽是金属制成,中间一个大大的八一军徽,两旁缀着金黄色的麦穗和柏树叶,底下则是齿轮城图案,象征是解放军是工农的子弟兵,相当的庄重大方,却不适合作训服使用。 一直以来,不管是作训服还是升级版的作训服――迷彩服,所使用的帽徽都是硬塑压成,圆圆的一个小东西,只有八一军徽和麦穗、齿轮,将底下的城和旁边的柏树叶取消,整个帽徽和早期的八五式军服的大小帽徽相比,除了材质不同之外,图案完全一样。 由于是两种帽徽,当然要分开装,每个人两副军衔,两副领花,一大一小两个帽徽。帽徽是由新兵自己装到帽子上。大帽徽好安,将后面的螺母拧下,螺栓插到大盖帽前端的孔中,在帽子内部将螺母再拧上就行。小帽徽安起来就费劲了许多,这种塑料制品背后没有螺母,只有两个刚好能容细铁丝穿过的小孔,而且小孔所对的位置也不怎么统一,作训服的帽子上又没有记号,往往费了半天劲才能得正正好好,不偏不斜。 新兵们在训练的时候动作不麻利的时候,顾传成都会沉下来大声的申斥一番,狠的时候,恨不得将那新兵训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今天这些新兵蛋子们笨手笨脚的往帽子上安帽徽的时候,顾传成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家长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家族成员一般,竟然有一些慈祥的意味。 好不容易新兵们都将帽徽安到了帽子上,顾传成挨个看了一遍,确定都安牢固了之后,一声令下,十来个新兵蛋子们都在宿舍里列队呈立正姿势,挺胸抬头提臀的站成了一排。 顾传成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副军衔和领花,站在队列前面,沉声说道:“同志位,今天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时刻。当你们佩带上军衔和领花之后,也就意味着你们通过了初步的检验,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解放军战士。在这个时刻,我只想对你们说一句话:欢迎你们正式的加入解放军序列。” 这番话没有什么包袱,顾传成也没有像台上某些相声演员或者东北二人转演员那样管观众要掌声,但是宿舍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哗哗啦啦的掌声。 在程志超等新兵们看来,团座、连长、指导员从长征时期讲起,一直讲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乃至建国后的一系列对外战争都不及顾传成这短短的几句话令他们感动加激动。别人的巴掌拍成什么样程志超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巴掌已经拍得通红了。 等新兵们的掌声停下来之后,顾传成握着那副军衔和领花,径直走到了排在队列第一位的程志超面前,伸出手将程志超肩膀上挂军衔的扣子解开,郑重无比的将那副一道杠的列兵军衔套了上去,扣好了扣子,又将领花别在了他的衣领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你,新兵” 在那一瞬间,程志超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消失了,一眨不眨的看着顾传成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低声叫了一声:“班长……” 顾传成没有说话,伸出拳头,在他的胸口又轻轻的捶了一下,嘴紧紧的抿着,转身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副军衔领花,走向了下一位新兵。 佩带上崭新的军衔的程志超依然挺着胸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但是眼睛却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从小就生长在部队里,一直就很向往能有这么一天。被老爷子抓了壮丁之后,就更加的盼着能有这么一天了――在部队里熬一天,就意味着离回家又近了一天。 但是现在眼睛湿润,并不是因为终于熬到授衔这一天了,而是因为顾传成的手。 顾传成的手不是第一次在他立正的时候摸他的衣领,更不是第一次摸到其他新兵的衣领。从开始训练队列的时候,这双手就无数次的伸向了新兵的衣领,将一枚枚尖锐的别针插到新兵们的衣领上。别针锐利的针尖正好顶在了新兵们的脖子上,迫使他们不敢轻易的扭动脖子,影响站姿。 几乎所有的新兵的脖子都被他的别针扎过,素质最差的徐大山甚至被扎得脖子上星星点点全是血点子,但是第二天训练的时候,顾传成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别针又一次别在了他们的衣领上。 即使面对着新兵脖子上的血痕,顾传成的手也不从来没有抖过。可是程志超却明显的感觉到,刚才顾传成在给自己授衔的时候,原本温暖有力,似乎从来也不会抖一下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更多到,地址 第三五二章 参谋长的安排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二章参谋长的安排 授衔完毕,一众新兵蛋子们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处处都透着新鲜,整个新兵连闹哄哄的。按照新兵连的惯例,今天这个时候是允许他们兴奋一小下的,所以虽然每个新兵连都像开了锅一样,但是连干部和新兵班长却都像没看到一样,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他们。 整个授衔过程不仅仅是将军衔给每个新兵套上就完事,等那些新兵蛋子们全都看起来有个兵样之后,接下来很重要的一项活动就是照相。 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照的,即使再不喜欢照相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必须要照。先是全班新战士拿着武器摆出各种造型围拢着新兵班长来一张全班的大合影,接下来就是照单人全身相,一来留念,二来这张照片也可以邮回家去显摆显摆。最后照的是一寸免冠照片。 其他的照片都可以不照,这张免冠照片却不能不照,因为等照片洗出来之后,就要拿到连部去统一办事士兵证。 当兵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随身走,没有固定的户口,一张士兵证就相当于身份证。一寸免冠照片贴在士兵证上,盖上钢印,证件上面再写上部队编号和士兵军衔,以及士兵的编号。有了这个东西,这个兵才算是又有了一个被认可的正式身份。 照合影的时候,顾传成笑眯眯的和全班一起照了两张,等到照身相的时候,顾传成却悄悄的走开了,独自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这拨新兵终于也授衔了,这就意味着最多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程志他们就会离开新兵连,被分配到各个连队正式服役。他们下连队的日子,也就是顾传成离开部队的时候。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扭转,况鹏也没有办法。 他是悄悄的退到角落的,但还是没有逃过程志的眼睛。望着这个老兵的背影,程大少爷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是一个真真正正把部队当成家的老兵,却因为受这拨新兵的连累,而不得不脱下军装,等待他的,完全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抽完一支烟之后,顾传成又点了一支,刚抽了两口,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两个多月相处下来,全班每一个战士的脚步声顾传成都非常熟悉,头也没回的说道:“程志,你这么快就照完了?” 志应了一声,站在顾传成的身后:“班长,咱们两个来个合影吧。” “又不是两口子,合什么影?”顾传成还是没有回头:“滚一边去,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 “我哪敢惹你啊。”程志嬉皮笑脸的在他旁边也蹲了下来:“我知道你心情为什么不好,舍不得身上这身军装?” “穿了好几年了,习惯了,如果换上便装的话,还真就不知道得用多长时间才能适应过来。”不得不承认,顾传成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事情没有扭转的余地,很快就认命了,再和程志谈起脱军装的事,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动了。 “想好了回老家之后干什么了没有?” “没有。”顾传成苦笑道:“如果还有一丝希望的话,我真希望在部队再干几年,回老家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可惜这里是西南军区,如果是东北军区的话,我还能帮你找找关系。” “谢了。”顾传成一脸冷漠。 看着顾传成这个样子,程志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只有真真正正已经死了心的人才会有他这种表情。现在还没有到顾传成离开的时候,他总不能提前和他道别。 …………………………………………………………………………………………………… 程志照的这张照片,很快就邮回了家里,一式三份,家里面一份,方晓晨和刘欣各一份。程卫国拿过照片看了几眼之后,撇了撇嘴:“一个列兵,有什么好得瑟的。”说完,将照片扔给了在一旁眉花眼笑的看着程志家书的单苇清,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返京进修。 他的这种态度惹得单苇清很不高兴,白了他一眼:“这个死老头子,全军好几百万人,你以为人人都能熬成将军?我看儿子这张照片照的就挺好,又帅气又有英气,比你强得多。” “他哪点比我强了?程卫国的儿子,最后是硬被抓上车当兵的,整个司令部的人在背后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那郑副司令的儿子还没当过兵呢,我也没见人笑话过他。” “他们之间有可比性吗?” “同样是司令部的孩子,怎么就没有可比性?”自从程志当兵走了之后,单苇清就特别喜欢和程卫国斗嘴,一件小事老两口都能争论上半天,而且单苇清也一改往日贤妻良母的形象,说锋也越来越锐利,很多次都击中了程卫国的软肋,堂堂程参谋长到老的时候,终于晚节不保,在夫人面前节节败退。 这一次也不例外,单苇清几句话就将程卫国逼到了墙角,老爷子哼了一声,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儿子离家几千里,老头子现在又要返京,单苇清的心里突然又觉得空落落的,将程志邮回来的照片小心的装到相册里保存起来,转过身来帮程志收拾东西:“这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了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恐怕在结业之前,是不能轻易回来了,你在家里面多注意一点,我最近听到风声,好像方越元现在就在省城,而且和郑怀柱搞在了一起,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千万要看住晓晨,不能让她掺和进去。” 单苇清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多注意点晓晨,时不时的去小房那里看一看。” “小房”是程卫国夫妇给方晓晨和刘欣现在居住的房子起的别称,和现在住的房子相比,那个房子的面积的确是小了一些,这个称呼倒也形象。 “我也不能总去小房,这两个丫头心眼多着呢,要是我去的次数多了,她们再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太好了。要我说,干脆就把晓晨她们接到家里来,正好和我做个伴。天天能看到她们,也能看着点。” 程卫国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让她们来了,晓晨倒还好一些,那个刘欣一来咱们家,院里的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老太太们就想着给家介绍对象,你不嫌闹腾人家心里还嫌烦呢。” 单苇清微微一笑:“那丫头长得是挺讨人喜欢的,说话办事也比晓晨要稳当一些,就是眼光太高,给她介绍了好几个都没成,也不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 “你呀,一天到晚就是瞎操心,自己儿子还没弄明白呢。”程卫国将收拾好的随身物口装到一个手袋里封好了口之后,放到了自己的小客厅里。然后又转身走了出来:“不行,我得和老江交待点事。” “那我给他打电话。”单苇清最大的好处就是斗嘴归斗嘴,一旦程卫国有正经事要办的时候,从来不会拖他的后腿。她不知道程卫国找老江有什么可要交待的,但还是第一时间内拿起了电话给老江挂了过去。程卫国本想自己给老江打电话,但是夫人代劳,他也乐得省了这力气,转身又回到了小客厅里关上了门。 老江很快就来了,进门之后先接过单苇清递过来的相册,看了一眼程志邮回来的照片,眼中充满了笑意:“别说,这小子穿上军装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那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 “接下来,可就要看他自己的了。”老江呵呵笑着,放下相册,推开了小客厅的门。他和程卫国家里的常客,在其他人的眼中,程参谋长在整个司令部,只有老江这一个亲信,所以到了程府,从来没有敲门这回事,一向是推门就进。 进门之后,老江随手就关上了门,和程卫国两个人在小客厅里密议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出来。单苇清越想越不对劲,走到小客厅外面高声喊道:“老程,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呢?半天没有动静,门关得死死的,也不怕缺氧憋得上不来气。” 话音刚落,就见到小客厅的门被打开,老江和程卫国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但却都是红光满面的,看来那个小客厅的通风很好,在里面憋了这么半天,一个缺氧的也没有。 出了客厅之后,老江叹了一口气:“那我先回去了。” “嗯,我和你说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我办事,你放心。”老江哈哈一笑,向单苇清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单苇清皱了皱眉:“老程,你又要干什么?” “怎么?” “好端端的,找老江干什么?还神神秘秘的。”单苇清很清楚老江在程卫国心中的地位,此人在司令部只是一个闲职,除了逢年过节东西还有警卫连训练的时候能有人想起他之外,其他时候,老江基本上就是一个隐形的人。但就是这个隐形的人,却是程卫国手里的一张王牌,碰到棘手的事,程卫国如果不方便出面的话,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是老江替他出头。 但是单苇清想不明白的就是,人在北京进修的程卫国,可以说暂时中断了和省城的联系,又能有什么事要动用老江这张王牌? 她之所以能问出来,也清楚,程卫国要老江办的,绝大部分都是私事。公事由于很多涉及到机密,单苇清从不过问,但是私事却不一样,她身为这个家庭里的成员,完全有必要知道程卫国在搞什么名堂。 两夫妻的感情相当好,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注意“坦诚”这两个字,所以程卫国在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单苇清如果询问的话,都能问出来,但是这一次却是个例外。问过了之后,程卫国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要是真在家里闲着没事了,就再好好想一想,你们医院里有没有适合刘欣的小伙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好啊,你个老不死的,现在开始连我都瞒了是不是?” “不是瞒你,是你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诉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说不定老江把事办砸了,最后还得让我出面收场呢。” “是,知道你有本事,行了吧?”程卫国暗暗郁闷,即使是在更年期的时候,单苇清的嘴也没像现在这样碎过,莫非是自己这位老婆大人保养有术,更年期延后了? 他对单苇清了解得底透,单苇清也同样很了解他,知道他不肯话的话,就算是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一个结果,哼了一声之后,又翻开相册看起了儿子的照片,刚看了几眼,就又一次眉花眼笑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程卫国带给自己的不快。 看着程志的照片眉花眼笑的不止她一个人,方晓晨也是如此。现在她们的店已经走上了正轨,地址也确定下来,从第三封信开始,程志和家里的信分开邮寄,不再将给她和刘欣的信一并邮到司令部去,而是直接邮到店里。 信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到的,从中午吃饭的时候开始,方晓晨就是满面春风的,直到吃完了晚饭,脸上的春风还没有消失,刚放下饭碗,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上,将程志的信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连一封标点符号都没有放过,最后捧着程志的照片傻笑不已。 刘欣洗完了碗之后回到客厅里,看到她的样子,两道秀气的眉毛不禁拧到了一起:“我说,有那么帅吗?看了一天了还没看够?” “你别说,他穿上军装的样子,比在家里穿便服的时候还要迷人,你看这眉毛,这眼神,简直就是……,就是……”侧头脑袋想了半天,想要找出一位名人的名字往程志身上安一把,怎奈何肚子里的墨水实在不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只好含糊了一下,然后厚颜无耻的说道:“总之是无法形容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刘欣被她弄得彻底无语,挨着她坐了下来,将她手里的照片拿了过来:“我瞧瞧,怎么就帅成这样了?把我们方大小姐迷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晓晨手里一空,眼前帅得出奇的程志已经消失不见,嗓门顿时提了起来,一把将照片又抢了回来:“你干嘛啊?自己又不是没有,干嘛抢我的?烦人。” “正因为我也有,所以我才好奇。”刘欣抿嘴一乐,“那张照片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他穿上军装帅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咱俩的照片不一样?给你过去的是帅的,给我过来的是丑的?” “不能吧?你那张照片呢?拿来我看看。”方晓晨一脸疑惑,向刘欣伸出了手。 刘欣白了她一眼:“在店里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有看过,和你手里那张一模一样嘛。” “那就是你没有眼光,自从开了这个店之后,你刘大小姐的审美观就落伍了,有空多看看书吧。”方晓晨也清楚程志不偏不倚,两个人的照片是一模一样的,收回了手,撇着嘴给刘欣下了一个定论。 “我的审美观落伍了?”刘欣差点没笑趴下,“言下之意,你的审美观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呗。” “长足的进步倒是谈不上,不过现在我已经过你了。就已这张照片为例,你仔细看看,程志的眼神是不是和在家里的时候不一样了?” “这个我倒是真没有看出来,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看人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现在再看,眼神中好像透着一股凶光,充满了侵略性,这种眼神我很喜欢,跟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才有安全感。”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方晓晨的表现未免有些太夸张。在刘欣眼里和以前的程志没有什么两样的眼神,到了她这里就充满了侵略性,还冒出一个什么“安全感”,难道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叱咤滨海的方大小姐,竟然也缺少安全感么? 所以刘欣自动将方晓晨的话完全过滤,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求求你了,你就当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别在我眼前整出这么一副花痴样,我真有点受不了啦。这样吧,你的卧室不但幽静,而且通风和照明都不错,要不,你老人家挪动挪动玉趾,到卧室里花痴去?” “你干什么去?”方晓晨眨了眨眼睛。 “我洗澡,上床看一会电视就睡觉,明天一大堆事呢。”刘欣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 “这样啊,那好吧,我回房了。”方晓晨嘻嘻一笑,捧着程志的照片和书信,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真拿她没办法。”刘欣轻轻的摇了两下次,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上了门,手腕一翻,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程志右手持枪,脸上带着一丝坏笑,那眼神看起来似乎……似乎真比在家里的时候凶了一些。 “吧嗒”一声轻响,刘欣看了一会之后,伸过嘴去,嘴唇飞快的在照片里程志的脸上印了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死鬼,坏蛋”一抹醉人的嫣红,悄悄的爬上了刘大小姐白玉般的脸颊。。.。 更多到,地址 第三五三章 大发雌威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三章大发雌威 一连好几天,方晓晨的精神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惹得店里的一众服务员们都暗暗称奇。(.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要知道,店里的两位“总”级人物之中,刘欣和方晓晨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概念。虽然两个人的威信都相当高,可是两个人的行事作风决定了在员工们的心目中,刘欣的威信远远要高于方晓晨。 这些员工之中,除了于敏佳对二位了解得多一些,知道方晓晨有一个男朋友叫程志超之外,其他的员工都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来头,只知道刘欣以理服人,但是方总是以脾气火爆服人。开店几个月以来,除了于敏佳之外,基本上每个员工都被他训斥过,就连那个叫庄楚楚的领班都不例外。 于是一干人等对于敏佳也就充满了好奇,不止一次聚在一起研究这位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和这两位“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得此殊荣,不但做错事不被训斥,反而刘总和方总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机会,很明显是在培养锻炼她。 但是研究了一两个月也没有研究出结果,盖因为她们不敢去问方晓晨和刘欣,而于敏佳对其中的原因也讳莫如深,这就更增加了那些员工们的好奇心――女人体内的八卦之魂并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有任何改变,即使身处再高的档次,遇到让自己感觉到奇怪的地方,也会洋溢而出。 她们两个的店一般情况下都是中午开始营业,晚上五六点钟之后,刘欣和方晓晨就下班回家,店内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庄楚楚和于敏佳管理。于敏佳此时已经被调出了财务室,隐隐有副领班的意味,几个月的锻炼下来,这丫头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距离受过专业培训的庄楚楚还差得多,但起码在待人接物,处理一些简单琐事方面已经不像方晓晨和刘欣在最初的时候见到她时那样软弱了。 有了这两个人,方晓晨和刘欣才算是真正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店算是正式的上了轨道。一旦店上了轨道,方晓晨和刘欣骨子里的玩心又一次涌了起来,自从程志超的照片邮回来之后,方晓晨和刘欣上班的时间明显的延后了。 在新店刚开张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还是相当勤政的,虽然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开店,但一般都是早上七八点钟就到店里监督员工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可是自从收到了程志超从遥远的大西南寄回来的照片之后,方晓晨心情大好,拉着刘欣天天晚上在网络游戏上遨战,一玩就是后半夜,第二天往往开了门还没有起来。 她们两个是老板,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底下员工当然不敢说什么,而且这两位如果来得晚一些,身边少了两双眼睛监督,那些员工们都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干了几个月,活计始终都是一样的,而且正如郑怀柱所说,方晓晨和刘欣的这个店开的太干净,基本上不提供意外服务,所以生意也只能是勉强维持。这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点的说法而已,比较正式的说法就是“生意不怎么太好”,所以那些服务员越来越轻车熟路,往往不到十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 此时离店铺开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那些闲极无聊的服务员便都在员工房间里面三三两两的聚坐在一起,谈论已经在心里存在许久的困惑之事。所谈内容无非就是于敏佳的身份和两位老总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支起这么大的摊子。 以往刘欣和方晓晨到店里之后,通常都会到各个员工房间里转一圈,偶尔也能碰到她们聚在一起说悄悄话。一般情况下,碰到这种情况,方总和刘欣是不会理会的,毕竟都是年轻人,聚在一起话题很多,如果管得太严,反而会使员工心里面的压力更大。() 但是今天却是一个例外,今天方晓晨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昨天下班的时候,她还是满脸堆笑的,也就是说,让她心情变坏的绝对不是店里面的事。其实说穿了理由很简单――方大小姐的装备被爆了。 她和刘欣玩的网络游戏是角色扮演类游戏,并非休闲类游戏。两种游戏最大的不同,就是角色扮演类游戏对于人物装备的要求极高,一身好装备可以在游戏里呼风唤雨,和现实生活里有权有钱人一样,在里面实打实的装一把大哥。方晓晨和刘欣对于装大哥的兴趣不太大,但是对装备却都挺上心。尤其是方晓晨,对装备的要求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两只眼睛熬得布满了血丝,只为蹲一个BOSS,能得到一件极品装备。 一个服务器里的极品装备是有限的,如果人人都有的话,那也就不能成为极品装备了,所以说,极品装备之所以被称为极品装备,就是因为它的稀缺。但是游戏里有钱有实力的人不止方晓晨和刘欣,事实上有很多人比她们两个有实力得多,每个人都想弄一身极品装备。 供需关系的严重失衡,就导致了爆极品装备的BOSS点也就成为了全服最大的战场,各路神仙都八海过海,各显神通,为的就是将别人挤出BOSS点,自己可以独战BOSS。这样的话,矛盾就出来了,也应了一句经典台词:“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只要有恩怨,就有江湖。” 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程度的时候,战争也就开始了,这也是游戏的终极目的――只有在战争中结下了仇,才会想着报仇。想要报仇,就需要更大的投入在这个游戏里面。所以中国的网络游戏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不管游戏内涵如何,只要这款游戏的PK系统做的好,就会吸引大量的玩家涌入。很多现实生活中不得志的人,图的就是在游戏里快意恩仇,享受一把现实生活中永远得不到的强者心态。 方晓晨和刘欣在现实生活中混的还算可以,可是在游戏里面却差了一些,身上虽然也是一身极品装备,可大部分都是用人民币来搞定的,很少有自己打出来的。终于在昨天晚上方晓晨忍不住了,拉着刘欣去BOSS点打装备。 结果两个人在BOSS点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清她们,偏偏在BOSS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刷新的时候,来了一伙人,双方一语不合,就动起了手。对方是五六个人,而方晓晨这边只有她和刘欣,自然是吃了大亏。从凌晨一点打到半夜…半,方晓晨和刘欣死了无数次的战果是不但装备没打着,方晓晨身上的装备还被爆了两件。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方大小姐的脾气岂是白给的,非要和人家决战到天亮。但是人家占了大便宜之后,一声呼哨,早已定位回城。方大小姐空有一身本领,却再也找不到对手。激愤之下,就开始站在城里刷屏咒骂人家。最后还是刘欣实在看不过眼,强拉着她去睡觉,这事才告一段落。 中午起身的时候,方晓晨连脸都没脸,又将电脑按开。刘欣一看事情不对,急忙穿好了衣服,硬将她拉到下,开车就来到了店里。一路上方晓晨将爆她装备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看那架式,幸好她不知道人家住的在哪里。如果知道人家住在哪里的话,立马就会带一票人去把人家的祖坟给刨了。 摊上这么一个活宝,刘欣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边小心的开着车,一边不住的劝慰她,劝了一路,方晓晨心里的怒火才算是平息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晚上又得逛市场了,要不然那两件装备补不回来。” 刘欣知道她所说的市场指的是游戏里的交易市场,不禁微笑道:“两件装备而已,爆就爆了,至于气成那样?没有那两件装备,咱们不也玩了那么长时间?晚上回去,你慢慢逛。” “话虽如此,可事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帮人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这个场子我得找回来。” “只要你不摆出那副玩命的架式,怎么都行。”刘欣叹了一口气。 “我的样子很吓人么?” “你觉得你方大小姐生气的时候还不够吓人?昨天晚上我暗自庆幸,你手里没有核弹。如果有核弹的话,我敢打赌,你肯定想也不想就全打出去。” 方晓晨摇了摇头:“放心,我要是真有那东西,也不会随便往出打,要打也得在我临死之前。” “谢天谢地,幸好你还有好几十年的活头,要不然可就有人倒大霉了。” 两个人斗嘴的功夫,已经到了店外,刘欣将车停好,推门下车。方晓晨的腿脚一向比她快一些,主要是刘欣从小受的模特训练极大的制约了她的行走速度,但是方晓晨却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对自身的形象又不怎么在意,所以每次都很不淑女的大踏步走在前头,今天也不例外,刘欣刚刚走到门口,方晓晨已经推门进屋了。 刘欣刚刚走到店里,就看到方晓晨双手叉腰,像个母大虫似的站在大堂里,脸上的冰碴子比外面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板着脸吼道:“你们干什么呢?活都干完了,闲着没事了是不是?没事的话,取家伙把外面的窗户擦一擦。” 站在她对面的是以庄楚楚为首的四五个员工,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庄楚楚由于是领班的缘故,胆子比其他员工大了一些,时不时的还敢偷偷抬起头看方晓晨两眼。至于其他的员工,恨不得将脑袋扎到胸腔里面。 这丫头,在游戏里受了气,跑到这里撒气来了。刘欣皱着眉摇了摇头:“怎么回事?” 方晓晨依旧板着脸:“我说刘欣,咱们店的规章制度我看得加上一条了。” “加什么?” “禁止员工在闲暇时间交头接耳。”方晓晨冷冷的说道:“以前在员工房间里搞这些小动作也就罢了,现在越来越没有规矩,竟然跑到大堂来扯这套业务,如果让客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刘欣又气又好笑,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大堂里说过话,方晓晨看到了从来都没有管过,今天却像模像样的管起来了。而且一管就管个大的,连领班都不放过。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些吓得像受惊的小猫一样的员工,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敢情方大小姐发脾气的时候当真是大义灭亲,浑然不顾于敏佳竟然也在人群之中。 于敏佳之所以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别人不知道,可是刘欣却很清楚,完完全全因为她是程志超的同学,看在程志超的面子上,就连一身脾气不好的方大小姐都对于敏佳高看一眼。但是现在方大小姐心情不美丽,脾气一上来,连于敏佳也一并说了。 眼见方晓晨越说越起劲,大有势不可止之态,刘欣急忙拉了方晓晨一下,说道:“方总这个提议也不算过份,你们在员工房间里说说话也就是了,毕竟没有客人看到。但是现在在大堂里也聚成一堆一堆的唠嗑,要是被客人看到了,的确有损咱们的形象。这样,方总提出的这一条制度也不用正式的写进规章里面,大伙心里有点数都行了。你们的工作做完了没有?如果没做完,就先去忙。” 刘总已经给出让自己跑路的借口了,那些员工哪里听不明白,纷纷表示自己尚有一些余活要处理,一个个都要脚底抹油。 但是刘欣却并没有让她们全都走掉,还没等她们挪动脚步,已经沉声说道:“庄楚楚还有于敏佳,你们两个留下,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惊,暗道糟糕。其他员工偷偷看了她们两个一眼,都是一脸的同情,却不敢多说,转瞬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方晓晨正在那里说得高兴,却不料刘欣横插一足,将人都放跑了,心里不禁大感郁闷。但是她还没有疯到将矛头指向刘欣的程度,只好白了刘欣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着小屁股径直上,也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推开了刘欣的办公室,大模大样的将刘欣的椅子占据,想要听听刘欣将庄楚楚和于敏佳两个人留下究竟有何贵干。 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接着刘欣和庄楚楚、于敏佳二人推门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看到方晓晨坐在刘欣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正在冷笑着看着三人。 刘欣一愣,随即摇头一笑。她知道方晓晨的臭脾气,在这种时候,只能忽略她的存在,要不然她势必会没事找事,再度寻衅生事,虽然自己的位置被她占据,但是刘欣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伸手指了指沙发,对二人说道:“坐,不用拘束。” 庄楚楚和于敏佳都不知道两位老总将自己叫来会怎么训斥自己,心里都不禁有些忐忑。她们两个虽然和其他员工相比身份稍高一些,但在刘欣和方晓晨面前,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两个打工的而已,胳膊再硬,也扭不过大腿。 刘欣让两人坐下之后,取过纸杯,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然后抱着胳膊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她的坐姿要比方晓晨优雅了许多――方晓晨是很没有形象的翘着二郎腿,上面的腿还一晃一晃的,而刘欣则是两腿并拢,歪向身体一侧。只不过由于抱着胳膊,这个姿势看起来要比方晓晨的姿势累了许多。 她似乎也感觉到这个姿势有点累,仅仅过了十来秒,就放弃了,也像方晓晨一样翘起了二郎腿,上面的腿却没有晃动,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别的员工在大堂里面扎堆唠嗑也就罢了,你们两个怎么也带头和她们唠上了?” 刚刚坐定,她就开门见山的说起了这个问题,可见她对庄楚楚和于敏佳的行为也很不满意,刚才在大堂里没有发作,纯粹的是给两人留面子,以免让其他员工认为领班在老板面前也不外乎于此,从而使两人失去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威信。可是现在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却没有这种顾忌了。 但她和方晓晨还是完全不一样,方晓晨是有如狂风暴雨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电闪雷鸣般发作一通,至于善后的事,则全交给了刘欣。刘欣询问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却是很温和,但是温和之中,却不失严厉,将自己的心理活动很完全的诠释了出来,让两个明白无误的感觉到,刘欣对于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水就在面前放着,于敏佳和庄楚楚却谁都没敢动一下水杯,只是微微低头:“刘总,方总,我们两个错了。请刘欣和方总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方晓晨脾气爆归爆,但却是一个顺毛驴,在她看来,两个人的认错态度倒是相当诚恳,心里的怒火马上消了一半,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不是让你们两个认错的时候,我就是很好奇,你们在大堂里唠什么呢?什么看起来不太好惹,你们很害怕之类的?难道在我这个店里工作很没有安全感么?究竟是谁不好惹,是我不好惹还是刘总不好惹?怎么个不好惹法?又是怎么个让你们害怕法?” 刘欣这才明白,方晓晨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倒并非全然因为庄楚楚她们在大堂唠罢,而是谈话的内容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禁扬了扬眉毛,看着两人:“哦?有这事?”。.。 第三五四章 特殊客人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四章特殊客人 “你问她们两个。”方晓晨说话的时候,总算停止了晃动大腿,说完了之后,上面的那条大腿又开始不住的晃荡。 刘欣被她晃得直迷糊,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大腿轻轻拿了下来,方晓晨瞪了她一眼,却很给面子的不再晃动大腿了。 刘欣转过头微笑着对庄楚楚说道:“方总说的可是一个新情况啊,你们两个在咱们店里也算是起着决定性的人物,底层员工都以你伙的态度为风向标。如果我们的工作态度令你们有什么想法的话,绝对不能藏着掖着,一定要第一时间提出来。” 看两个人的神情还有些犹豫,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了,不管你们说的是对还是错,我们都不会怪你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有了她这句话,庄楚楚和于敏佳脸上的犹豫稍减。但是于敏佳还是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看了看庄楚楚。 庄楚楚干笑两声,说道:“刘总言重了,咱们这个店开张几个月以来,刘总和方总对我们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工资不用说,就是逢年过节发的东西,我搬回家去,连我那个在政府当公务员的弟弟看了都吓一跳。” 方晓晨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搞不明白你们怕什么?” “不是怕你们。” “不是怕我们?难道这个店还有其他让你们感到害怕的?” 庄楚楚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大伙早有一种感觉,只不过一直没有说而已。今天既然方总和刘总问起了,我也就直说,我们都觉得目前为止咱们店哪里都不错,唯独保安系统,让大伙心里没底。” 刘欣“哦?”了一声,方晓晨也直起了身子:“保安系统?咱们店的保安系统怎么了?” “我觉得小店当然用不着保安,但是咱们这么大规模的店,如果仅招收女员工,没有男员工当保安,大家心里都没有多少安全感。”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啊。”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当初她们两个开店的时候,只想着将这个店开的干净一些,在考虑保安系统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都觉得暂时用不着招收专门的保安。她们的店规模已经足够大,一般的小混混绝对不敢过来打她们的主意,而那些有势的江湖大哥,在动她们之前,肯定要先打听好她的来头,一旦知道她们是有后台的人,也会主动放弃招惹她们。 况且,她们的这个店是女子会馆,顾客百分之百全都是女人,男士止步,如果在女子会馆里招了一些男保安的话,难免会让一些顾客心里有想法,甚至因此不再光临。换而言之,如果店里真出了什么事,回头现找人也来得及,别人不用说,往滨海挂个电话,至少能过来十几二十个帮她们平事。就算不往滨海打电话,给魏焕东打个电话,他老人家一出马,省城又能有几人敢不给他几分面子? 由于她们两个心里有底,所以对于保安系统也就没怎么上心,却不料因此让手底下的员工感觉到不安全了。 方晓晨刚想告诉庄楚楚,让她们不用担心,即使这个店不设保安,也根本没有人敢上门闹事,就算有个别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来闹事,别看这个店没有保安,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不料话还没出口,刘欣已经抢先说话了。 刘欣的话说完,方晓晨才感觉到在某些事情方面,自己和刘欣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起码想的就没有刘欣透彻。刘欣的话只有一句:“难不成现在有人在咱们店里没事找事?” 方晓晨“啊”了一声,精神不禁为之一振:“什么?有人在咱们店里没事找事?” 平静了好几个月,方大小姐颇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再加上昨天晚上装备被爆,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不知道如何发泄呢,一听说有人竟然敢在自己的店里闹事,那可真是意外惊喜了。() 庄楚楚迟疑了一下:“其实也算不上是闹事,不过这两天的确有一个顾客,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有时候我们都感觉到挺为难的。” “还有这种人?”方晓晨不怒反笑,“你和我说说,那个顾客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了?” “刘总说过,如果一般的要求,只要不太过份,我们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可是那个顾客竟然要求我们给她安排……,安排……”说到这里,庄楚楚脸一红,没有再往下说。 刘欣和方晓晨一齐“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世界上,不止男人好色,女人好色的也不少。甚至有些女人好起色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庄楚楚所说的那位顾客就是喜欢这一口的,跑到这里来要求庄楚楚他们提供意外服务。 方晓晨斜了斜眼睛:“难道你没有和她说明白,咱们这个店做的是正当生意,不提供其他的服务么?” “说了,她刚一提出这个要求,咱们的服务员就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了,可是这位顾客却不依不饶的,说什么以前逛的女子会馆,都提供意外服务,唯独咱们这一家没有这服务,根本就说不通,那位顾客的嗓门又特别大,昨天在咱们店里足足吵了一个多小时,很多顾客都因此中止消费,提前走了。” “**,这不是要断咱们的财路吗?”方晓晨“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表情变得异常狰狞。 堂堂方总,竟然如口成脏,而且是一句粗不可言的脏话,完全和她的形象不贴边,庄楚楚和于敏佳听了之后,都不由得一怔。 刘欣却对方晓晨的反应丝毫没有感到奇怪,微微笑道:“就算是这位客人不讲理,因为你们没有让她得到满足而在咱们店里大吵大闹,影响了咱们的生意,但是你们也用不着害怕?” “就是啊。”方晓晨也反应过来,接口道:“她嗓门再大,也只不过是一个老娘儿们而已,你们怕她何来?咱们这么大一个店,还能让她反了天去?” “方总,你有所不知,那个女人据说是省城一个江湖大哥的老婆。自从八年前,那位江湖大哥死了之后,这女人在省城的风流名扬就越来越大。” “江湖大哥的老婆?还是一个死掉的江湖大哥的老婆?”方晓晨和刘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低声安慰道:“放心,没有事。别说一个死去的江湖大哥的老婆,即使他老公活着,也不能把咱们店怎么样。“ 庄楚楚和于敏佳对视一眼,满脸的不相信:“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她背后的男人都挺有实力的,昨天在咱们店里大吵的时候,店外就聚了七八个人,看着都不是善类,一看就是她带来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来。刘总,您看这事怎么办?” 刘欣微微蹙起两道秀眉,沉吟道:“江湖大哥,我们倒是不放在心上的,再大势力,也总是见不得光的,省城这个地方,不可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她是昨天晚上来的?” “嗯,昨天晚上第一次来,穿个貂儿,派头相当足,一进门就要咱们的服务员给她找一个包房,再找两个少爷。”庄楚楚红着脸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让咱们的服务员给她找少爷的时候一点不知道害臊,嗓门大得要命,咱们的服务员还真未必认得出来她。” 刘欣点了点头:“好,这事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和方总会走得晚一些,如果她再来的话,你们不用出头,我和方总会会她。对了,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庄楚楚道:“昨天晚上九点多钟突然来的,以前从来没有来过。” “九点多钟。”刘欣喃喃的说了两声,展颜一笑,“就这样,你们两个先出去忙活,我和方总研究一下对策。” 庄楚楚和于敏佳将信将疑,不知道这两位美女老总是否真有本事能将那女人打发掉。她们两个都是良民,平时一见到这种人,下意识的就会远远的避开,现在在这个店里工作,迫不得已和她打交道,心里所承受的压力着实不小。可若说这两位文文弱弱的美女老总能有那本事把她打发掉,说出来又太令人难以置信。人家那可是地道的出来混的啊,这两位美女老总虽然看起来很有实力,但她们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有力量和黑道力量抗衡? 不管是底层员工,还是庄楚楚和于敏佳,都只是知道这两个丫头的的实力不俗,可是方晓晨和刘欣掩饰得相当好,并没有向人透露半句自己的老子其实是滨海最大的黑帮大哥,所以庄楚楚和于敏佳对她们两个能否打发掉那个江湖大哥的遗孀持怀疑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刘总和方总已经将这件事大包大揽的扛了起来,她们两个也不便多说,只好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刘欣叫住了:“对了,我还没有问清楚,那个来咱们店里要意外服务的女人,是省城哪个江湖大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庄楚楚侧头想了一会,摇头道:“这个我还真就没有问,刘总稍等,我去问一下,马上向您汇报。”说完,和于敏佳双双出门下,去找那个知道底细的员工询问究竟去了。。 等她们的人影走得看不见了之后,刘欣将门掩住,转头笑吟吟的看了看方晓晨:“你有什么看法?” 方晓晨道:“我能有什么看法?你脑子一向比我好使,勾心斗角的事,向来都是你来干,只要你想明白了,基本上就代表我想明白了,到时候我就办事就行了。” “你好歹也是人家嘴里的‘方总’,这个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能不能行行好,上点心,帮我管理一下?” “我一向很上心啊,每天都按时上下班,老娘活了二十多岁了,什么时候像这段时间这样有规律过?” “……”刘欣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没被她噎得背过气过,过了半天,才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帮忙分析一下,那位顾客是什么目的?” “还能是什么目的?”方晓晨冷笑道:“老公死了那么多年,家里面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本人又是风流成性,你叫她如何能忍得住?忍不住怎么办?只能四处找小伙。咱们店,规模大,环境好,又是女子会馆,专门给那些单身寂寞,又不爱的女性提供服务,她自然以为在这里可以找到她想要的。” “但愿。”刘欣双目闪动,明显的不同意她的看法。 “那你觉得呢?”方晓晨将整个身子蜷缩到刘欣的老板椅上,抱着双腿问道。 “我也说不好,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刘欣长叹一声,悠悠的说道。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之内,两个人都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刘欣办公桌上的那只秒表发出的“滴嗒”声。也就在这个时候,庄楚楚再一次推门进来,一进门就说道:“刘总,方总,我已经问明白了,那位顾客的名字叫赵嫣蕊,以前的老公名叫刘俊潮,在省城是挺有名的一个人。不过倒不是因为和别人打架死的,而是酒后架车,从高架桥上直接冲到桥下死的。” “撞车死的?” “嗯,听那个员工说,她家和刘俊潮家离的不远,当时出殡的时候,场面老大了,足有上百辆车,还全都是好车,光是车队在她家下就过了足有十几分钟。” “挺嚣张的嘛。”方晓晨眨了眨眼睛,“一个黑社会头子的葬礼,竟然能有上百辆车的规模,这位刘俊潮倒还真是一个人物。我说,这么多的车,参加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太少了,省城的警方就没有派人去维持一个秩序?” “这个我倒没问。”庄楚楚微笑道:“不过按常理,警方也应该出动不少警力,要不然那么多的人,还都是黑道的,一旦出了乱子,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方总,你说,那些警察既然知道他们是黑道的,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都抓起来,反而还要出警力帮他们维持秩序呢?” “你不懂。”方晓晨笑着说道:“你想啊,江湖大哥是什么人?那都是人精,一般人可能当上江湖大哥吗?你就记住了,任何一个江湖大哥,都是在起家的时候血腥一些,等发展起来之后,百分之九十都会转行去做正当生意。就算要再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都是由手下人出面,你见到哪个大哥拎着刀去和别人拼命的?拎刀和人家拼命的,那不叫大哥,那叫混混。” 庄楚楚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对方总的见识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当然了,任何一个大哥,都是从混混干起的。当混混的时候,成天出去干活,既要防着被其他混混砍了,又要防着不要让警察抓到把柄。能熬成大哥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那些警察就算是明知道此人是出来混的,但时机未到,警察也不能随便的就办了他们。时机,懂了没有?时机很重要。” 庄楚楚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懂为什么明摆着知道那些人在做不法之事,警方却还要等待什么“时机”。方晓晨也只能是简单的替她扫扫盲,不可能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看她还是一脸疑惑,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这些事情岔头太多,说起来麻烦得很,你就知道一点,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就行了。” “啊,那我明白了。”庄楚楚嫣然一笑:“方总,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是啊,我怎么对这事这么了解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您是方总嘛,当然要比我明白。要是我比您明白的话,就不是我管您叫方总,而是您管我叫庄总了。”在没有人而且方晓晨的心情看起来大好的时候,庄楚楚也能偶尔和方晓晨开开玩笑,但也仅限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其他的玩笑,在这位脾气火爆的方总面前,她可不敢随便开。 “好好和刘总学学,早晚有一天,你能成为‘庄总’。”方晓晨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等你帮着刘总把这个店管理好了,再开分店的时候,分店的老总,肯定就是你的。” 庄楚楚明知道这是一张空头支票,却还是露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那谢谢方总和刘总了。” “客气什么?我和刘总都很看好你哦。”方晓晨吃吃的笑道。 庄楚楚也吃吃的笑了起来:“方总这么说了,那我更得好好的工作了,您先忙着,我出去努力了。”不等方晓晨说话,已经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这个庄楚楚啊……”目送着她的背景方晓晨啧啧几声,感叹了一番,一回头,正好看到刘欣操起了电话,一脸严肃的向外拨着号。 “你给谁打电话?” “给干爹打个电话,我这心里,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刘欣抬起头,“一个江湖大哥的遗孀,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咱们这里,昨天晚上突然出现,而且还大吵大闹的将咱们的客人赶跑,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得给干爹打个电话,问问这个赵嫣蕊究竟是个什么路数,要不然心里没底。”。.。 第三五五章 好顾客赵嫣蕊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五章好顾客赵嫣蕊 方晓晨本以为刘欣口中的“干爹”是方越元,不禁暗觉刘欣未免有点太题大作了。。仅仅是一个过了气的老女人,有她方大姐和刘大姐出马,还不三下五除二就搞定?还不至于沦落到屁大点事就要惊动方越元的地步?如果在省城开了店,还要动不动的就找方越元帮忙,那么自己在老爸心目中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形象。 但是刘欣却没管这套,不等方晓晨出言阻止,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对方接通之后,方晓晨才现,刘欣所说的“干爹”并不是方干爹,而是魏干爹。 魏干爹魏焕东此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刚一接通,刘欣就听到满耳的嘈杂声,但是魏焕东宏亮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怎么了宝贝女儿?是不是想干爹了?” “多日不见,还真就有点想干爹了。”刘欣不失时机的打蛇随杆上。 魏焕东老怀大畅:“就数你这个丫头会说话,你先等一会啊,干爹这边有点事有处理,等一会忙完了,干爹请你和晓晨吃中午饭,吃什么你们随便点。对了,上一次我和老方去一家能做河豚鱼的地方,那鱼做的挺地道的,你们敢不敢吃?要是敢吃的话,我请你们。” 刘欣摇了摇头:“干爹的好意我可心领了,那东西我和晓晨都没有胆子吃,你们两个吃的顺口就行。” 魏焕东略感失望:“是吗?那鱼做的真不错的。” “那我们两个也不吃。” “好好好,不吃,不吃,那你说要吃什么?只要是能入嘴的,干爹没有弄不到的。” “先谢谢干爹了,不过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让你请我们吃饭的。” “有事?”魏焕东讶然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打听个人。”刘欣皱着眉头问道:“干爹,有一个叫赵嫣蕊的女人,听说她老公以前是省城的一个江湖大哥,叫刘俊潮,八年前出车祸挂了,这人你了不了解?” 魏焕东的声音马上就冷了下来:“那娘儿们跑到你那作去了?” “也谈不上作,我和晓晨今天一上班,就听到员工议论,说她昨天晚上来我们这里,要我们给她安排‘少爷’,我们的员工告诉她,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据说她很生气。我想打听一下,这人是什么来头?” “有个屁来头。”魏焕东呸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这娘儿们以前是在批市场卖衣服的,那时候刘俊潮是那个市场的老大。卖了两年衣服之后,就卖到刘俊潮的床上了,紧接着刘俊潮的元配老婆就挂了,怎么死的,一直是个谜。这娘儿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扶正了。不过这娘儿天生一个克夫命,结果没两年,刘俊潮就当街表演了一个空中飞人,一命呜呼。。以后又和刘俊潮以前的马仔勾搭上了,不到俩月,那马仔的手就让人废了。这娘儿们,谁沾上谁倒霉。” “行,我知道了。”刘欣淡淡的说道。 “她要是敢到你店里作的话,我马上废了她。**,惯的她毛病,惹到老子头上了。”魏焕东恶狠狠的说道。 “没事,估计昨天晚上我们的员工已经和她讲明白了。”刘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结束了魏焕东的通话。 方晓晨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由于只能听到刘欣的话,听不到魏焕东的话,所以也没有听得太明白,刘欣挂断了电话之后,马上问道:“怎么样?问出个所以然没有?” “听干爹的语气,好像很厌恶那个女人,最主要的,干爹说她要是敢到咱们这里作的话,马上就废了她,可见这个娘儿们也不是什么太狠的角色,她昨天在咱们店里十有**是在虚张声势。” ………………………………………………………………………………………………… 晚上下班之后,刘欣和方晓晨果然没有下班回家,而是留了下来。本来店里有专人做饭,也就是所谓的工作餐,但是今天由于方晓晨和刘欣留下了,当然要弄的丰盛一些,方晓晨直接出门,到对面的饭店里订了两桌十几个菜,和刘欣一起与店里的员工们共进晚餐。只是饭店里的大厨的手艺似乎比刘欣差了一点,最近这几个月方晓晨又吃惯了刘欣所做的饭菜,所以那两桌菜吃起来感觉不太可口,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 吃过晚饭之后,天已经全黑,对于刘欣和方晓晨的店而言,这个时候到半夜打烊才是真真正正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能到她们这个店里消费的,肯定都是一些高端客户,她们这个店里的服务,压根也不是给下岗职工准备的。这些所谓的高端用户中,相当一大部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装,张口美国,闭口法国,各种时尚杂志,名牌奢侈品挂在嘴边,虽然很多人终此一生,也未必能有一次出国的机会,但是对于国外生活方式的向往,还是让她们改变了延续多年的生活习惯,转而成为了夜猫子,以夜生活为荣。 当然,论起经济实力来,这些人也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也正因为如此,刘欣和方晓晨的店才能够维持下去,只不过让她们很郁闷的,好端端的一个女子会馆,竟然被其中某些人当成了专为女子所设的高档澡堂子。 随着夜幕的降临,客人也越来越多,刘欣和方晓晨吃完晚饭之后就上到刘欣的办公室里休息去了,下则交给了庄楚楚和于敏佳。她们也不知道那个赵嫣蕊今天会不会来,只能坐在这里干等,颇有一点守株待兔的意味。 这对于好动的方晓晨而言,绝对是一种折磨,自从店开张以来,她就从来没有这么晚了还在店里留过,店里的电脑上面没有安游戏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连个电视也没有。方大姐百无聊赖,只好信手打开了刘欣的电脑,打开游戏的官方网站去下载客户端。。偏生网又不给力,下到晚上八点半,才仅仅下了百分之六十多。下载完了之后,还要安装,看样子如果想要玩上的话,至少得熬到晚上十点钟。 她心里关心着昨天晚上被爆的那两件装备,一心想要早点回去逛市场,看看能不能再买两件和以前差不多少的装备,硬挺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一连串的叹息过后,双手支着下巴拄在刘欣的办公桌上:“我说刘大姐,这么晚了那个姓赵的还没有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刘欣摇摇头:“开店以来从来没有来过的,昨天来了就大吵大闹的,明显的是有备而来,如果不见见此人,我心里始终不会踏实。” “问题是她现在还没来,你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多虑了呢?”刘欣反问了一句。 方晓晨不说话了,她虽然玩心比刘欣要重得多,但却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相反对某些事物的判断能力还在刘欣之上,在庄楚楚刚说赵嫣蕊的表现的时候,她心里就怀疑此人来者不善。要知道她们的店已经开了好几个月了,如果赵嫣蕊真是一个得瑟型的,绝对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才露面。 她之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才露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知道刘欣和方晓晨的背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最近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人在省城江湖上也并非一点名气也没有,如果方晓晨知道方越元因为担心和她们走得太近,对她们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恐怕嘴一撇,一句“掩耳盗铃”的评价已经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的亲生老爹砸过去了。 省城道上的那些大哥们又有几个是傻子?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在省城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店,又怎么可能会摸不透?尤其张诚的倒台,和她们有着直接的关系,就算是别人不说,那个被方晓晨割了大腿的秦川又怎么可能会守口如瓶? 赵嫣蕊几个月都没有来,却突然在方越元要在省城大展拳脚的关键时刻在店里出现,背后的目的不言而喻。刘欣这么紧张,不仅不是多虑,反而是大有必要。 “省城始终不是咱们的地盘,不及滨海好混哪。”方晓晨感叹了一句,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程志的好处,如果这个死鬼要是在的话,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弱女子挨欺负而置之不理? 刘欣叹了一口气:“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今天赵嫣蕊不来的话,那还强一点,说不定她还真就是偶然来咱们店里。如果在明知道咱们店里不提供她所需要的服务的情况下,今天还来,那咱们可真就得招收一批保安了。” 方晓晨苦苦一笑:“方越元的女儿,开个店居然还要招保安来看场子,如果放在滨海,这话说出去,又能几个人相信?” “这里是省城。”刘欣只回了一句。 “再等半个时,半个时之后她如果不来的话,我可真得先走了,晚了我怕在市场上淘不到好东西了。” 刘欣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庄楚楚像一阵风似的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屋:“刘总,方总,昨天那个人又来了。” 方晓晨和刘欣心里都是一紧,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一会我们去看看情况。” 庄楚楚的身影刚刚消失,方晓晨就像一只豹子一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目露精光:“她还真来了。” “我就说来者不善,嘿嘿,看来咱们两个这个店开的还真就不容易啊。” “哼,我先去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方晓晨说完之后,迈步就向外面走去。 刘欣急忙跟了上去:“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你那脾气,如果和她碰上了,恐怕说不上三句话就得她打起来,她是有备而来,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如果打将起来,咱们这边全都帮不上忙的女人,你我又都没有程志那两下子,光棍不吃眼前亏,今天先把她打了,回头再研究以后的事。” “还研究什么?一个过气的老娘儿们,人老珠黄了,还出来得瑟。把我惹急眼了,直接找人做了她。”方晓晨眼中的精光已经变成了凶光。 “你疯了?还当自己是方大姐呢?过两年就要变成程夫人了,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不知道收敛,心程参谋长一脚把你这个儿媳妇踢出门。”刘欣瞪了她一眼,加快脚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两个人堪堪走到二到一的缓步台处,就听到大堂里一个女高音大声喊道:“你们这个店怎么回事?昨天来了,说没有,今天来了又说没有?” 刘欣拉着方晓晨停下了脚步,手按着扶梯把手向下望去。只见大堂正中站着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土灰色的皮草,下身却是一条短裙,一条连裤丝袜下的大腿看起来相当的丰腴,足下一双长筒高腰皮靴,夹着包趾高气扬的站在庄楚楚面前,一脸的不悦。 这女子已经不年轻,可能是由于保养得好的缘故,皮肤相当的白腻,菱角形的嘴上涂了一层红红的唇膏,再配上整体的打扮,似乎比刘欣还要性感一些,只可惜左眼角一个醒目的黑痣破坏了她的美感,让人感觉到一丝遗憾。 今天有老板在场,庄楚楚心里底气足了许多,但还是一脸的谦恭,赵嫣蕊的手指头都差点点到了她的鼻尖,这位美女领班依然满面笑容:“对不起姐,昨天你提的要求,我们已经反馈给我们老板了。老板的意思,即使是肯提供那种服务,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成型的。更何况我们这个店开张伊始,就没有打算提供那种服务。所以,对于姐的要求,我只能说抱歉了。” 赵嫣蕊冷冷一笑:“省城那么多家女子会馆,规模不如你们的,服务种类却比你们要多得多。你们这么大规模的店,我就不信没有我要的服务?你们是真没有,还是特地为难我?”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刘欣这个店里找“少爷”了,脸皮再厚,也不能像第一次那样公然再喊出来,只好和庄楚楚一起打起了含糊语。 庄楚楚微笑道:“姐开玩笑了,您是来消费的顾客,也就是上帝,我们怎么可能会为难你?” “哼,你也知道我们是上帝?既然知道我们是上帝,为什么对上帝的要求又置若惘闻?” “这个……”庄楚楚被她问得一愣,忍不住向上望了一眼。她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领班,形形色色的客人也见过不少,原本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被赵嫣蕊质问得哑口无言。可是她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潜意识里对出来混的就有一种畏惧,尤其是当对方气场十足的时候,这种潜意识里的畏惧就更加的厉害,平时和客人对答的水平,今天仅仅挥出十之六七而已,甚至比昨天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还要糟糕。 庄楚楚已经呈现出挺不住的姿态,方晓晨叹了一口气,举步就要下。但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又走进来三人,两女一男,直接走到了赵嫣蕊的身旁。 那两个女的和赵嫣蕊的装束差不多少,都是上身穿貂,下身一条性感无比的短裙,大冷天的也没有穿太厚的衣服,只是在大腿外面套了一条厚实一些的丝袜而已。那两个女人的两条丝袜颜色各不相同,一条和赵嫣蕊一样是黑丝,另一条则是肉色丝袜。这两个女人打扮得都相当妖艳,举手投足之间,荡气十足。 至于那个男的,姿色看起来就相当的普通了,但是一米八几的身高,看起来健硕无比,身上的衣服被肌肉崩得紧紧的,顾盼之间,阳气味十足。 其中一名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在赵嫣蕊身边娇声道:“怎么了蕊姐?昨天来这里就闹了一肚子气,今天好像还不太高兴哦。” 赵嫣蕊冷哼一声:“这就得问问这家店了,省城的店咱们也逛了不少,不管是所谓的女子会馆,还是普通的夜店,哪一个也没有像这家这样,要什么没什么,这店开着还有什么意思?趁早关门得了。” 一个赵嫣蕊,庄楚楚应付起来就已经相当吃力了,现在又来了三个,而且还有一个健硕无比的男人,庄楚楚登时大落下风,眼睛望着那名男子,嘴唇动了几动,想要告诉他,这里是女子会馆,不接受男士进入,但这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方晓晨“咦”了一声:“好家伙,又来了三个,看来这位赵嫣蕊姐倒是一个好顾客,不但自己来了,还帮咱们带来了三个顾客,不过可惜的是其中有一个是男人。” 刘欣嫣然一笑:“是啊,女子会馆里居然出现了男顾客,这个名声传出去对咱们可不太有利。” “和他谈谈去?” “走呗。 第三五六章 我欲结交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六章我欲结交 庄楚楚看到她们两个的身影终于在楼梯上出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赵嫣蕊等人展颜笑道:“顾客永远是上帝,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诸位的要求,我实在不敢做主,各位请稍候片刻,一会我们老板来了,由她们当面和各位沟通如何?” 赵嫣蕊“哦”了一声:“怎么?今天你们老板没有下班么?” 两个人说话之间,刘欣和方晓晨已经并肩下楼,接着话说道:“我们就是这个店的老板,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各位的?” 赵嫣蕊循声望去,上下打量了刘欣和方晓晨一眼,眼神中突然露出一股浓重的妒意,尤其是看刘欣的时候,脸上的妒意更甚,冷冷一笑:“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确切的说是老板之这个店是我们两个合伙开的,姐贵姓?” “想不到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竟然能开了这么大一个店,看来不简单哪。”赵嫣蕊啧啧数声。 “姐过奖了。”刘欣淡淡一笑,看了庄楚楚一眼:“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别的去吧。” 庄楚楚如遇大赦,转身就走。她可以和任何难缠的客人沟通,但是一想到赵嫣蕊有黑道背景,就不寒而栗,让她多留一分钟对她而言都是最大的折磨。本来她还担心刘欣和方晓晨文文弱弱的,不知道能否应付得了这个局面,可是当其他人进来之后,她对两位老总的担心就转化成对自己的关心了。 大堂的一角摆放着几张的圆桌和椅子,就摆放在临街的玻璃墙前面,如果有顾客突然来了雅兴,要看街景的话,可以坐在这里,将街上的景色一览无疑,此时却没有人。刘欣四下里看了几眼,微笑道:“这位姐似乎对我们的服务很有看法,如果真有意见的话,何必为难打工的员工?现在本店两位老板全在,不知道姐肯不肯屈尊,和女子到那里边看街景边聊聊?” 这番话软中带硬,赵嫣蕊目光闪动几下,冷笑道:“好啊,我也正好一肚子意见要和你这个当老板的提一提。”说完,就向那几个圆桌方向走去。 随后进来的那两女一男看她向圆桌走去,也要跟上去。方晓晨突然喊住了他们:“慢” 赵嫣蕊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怎么?” 方晓晨慢悠悠的走到近前,说道:“这位姐刚才也说了,这里是女子会馆。以姐的身份,应该知道女子会馆只为女顾客提供服务,这位男士……” “这位是我朋友。” “在我们眼里,所有的顾客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因为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而让他在此逗留,那么其他顾客如果明天也以同样的理由带男性朋友来这里,那么请问我们这里还是女子会馆么?” 赵嫣蕊冷冷一笑:“那么这位老板的意思,就是让我的朋友先离去喽?” “起码不能在这里逗留。” “岂有此理,我们是一起来的。” “我知道你们是一起来的,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八抬大轿抬你来,你愿意来,我们欢迎。但是男士我们不欢迎。” 此言一出,赵嫣蕊等人脸色都是一变,站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关注这边局势发展的庄楚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叫糟糕。方总的脾气不好,整个店里人尽皆知,但平时是对自己员工,随她怎么横都行。可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有黑道背景的赵嫣蕊,方总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 她不知道方晓晨和刘欣向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眼看着越嫣蕊的表情越来越不善,不禁心跳加速。 那个跟着两个女人进来的男人也没有想到比他整整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方晓晨竟然会公然向自己叫板,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呆立在那里一语不发。 挽着他胳膊的那个女人气得一把将他推开,嗔道:“你怎么这么没用?现在人家要赶你出门,你连句话都没有?” 那个男人才如梦方醒,“啊”了一声,说道:“什么?你要让我出去?你知不知道在省城……”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方晓晨冷冷的打断了:“正如你们知道我们的底细一样,我们对赵姐的底细也了解一些,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用不着说得太明吧?不过我也仅仅是对赵姐有所耳闻而已,阁下几位,我还真就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如果阁下来头够大的话,不妨将名头报出来,看看能不能将我方晓晨吓一个跟头。” 赵嫣蕊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刚才还假模假样的问我贵姓消遣我?” “赵姐开玩笑了。”刘欣接口说道:“我们虽然久闻赵姐的大名,但咱们却是一面也没有见过,见面询问一下赵姐的贵姓,纯属礼貌,绝无他意。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看咱们真的有必要好好聊一聊,不知道赵姐意下如何?” “聊就聊,难道我还怕你们两个开店做生意的把我吃了不成?”赵嫣蕊沉着脸,扭动腰肢走到了最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手从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熟练无比的打火点着。 刘欣跟了过去,姿势优雅的坐在了她对面。方晓晨却没有跟过去,而是瞪着一双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男人,大有那男人不出门,她的眼睛就不会转向他处之势。 那男人紧握双拳,也瞪起眼睛和她对视,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渐渐的,两团火苗从方晓晨的眼中升了起来,可这丫头的嘴角却慢慢的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刘欣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提高声音叫道:“方大姐,这边,这边。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 方晓晨应了一声,对那男人展颜一笑:“这位先生既然对我们这个女子会馆这么好奇,我也不好再往外赶了,您随意。”说完之后,不再理会那男人,走了刘欣身旁的座位上,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赵嫣蕊深吸一口烟,吐出一连串圆圆的烟圈:“刘姐是吧?” “原来赵姐也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荣幸之至。” “都是出来混的,我怎么可能连刘姐的大名都不知道呢?” “赵姐搞错了,我和晓晨不是出来混的,只是想开这个店,赚一点钱,能安安稳稳的吃上一口饭,其他的,还真就没想过。听说赵姐想要我们店里帮您安排一些我们店里现在没有的服务?” “男人嘛,就是那么一回事。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女人为什么不能?刘姐身为一个女人,想必应该对此深有感触吧。” “对不起,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还真就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刘欣素手轻挥,将她喷到自己面前的烟雾挥散,淡淡的说道:“但是,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只可惜,我和晓晨都是未嫁之身,又比较传统,暂时还真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于您的要求,我只能说报歉了。至于赵姐如果需要其他服务的话,我本人倒是很欢迎的。” 刘欣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嫣蕊正在那里大口的吸着烟,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一口烟雾直喷出来,咳嗽直流眼睛。 方晓晨急忙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关切的说道:“哎哟,这事闹的,快擦擦,没呛着您吧?” 赵嫣蕊咳嗽了半天,这口气才算是喘匀,呻吟了两声,笑道:“刘姐居然说自己传统?当然了,刘姐丽质天生,我见尤怜,倒还真当得起‘传统’这两个字。可是方大姐虽然来省城仅仅几个月,省城道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传统两个字嘛,嘿嘿……” 方晓晨脸一沉:“我怎么当不起传统两个字?别说我只有一个男朋友,从一而终,就连开店做买卖,也都是正当生意。下班之后,一般情况都是在家里猫着,来省城几个月,一次夜店也没有去过,更不用说扯些别的业务了。像我这么传统的女人,简直就是中国妇女界的典范,怎么当不起这两个字?” 她在那里连讽带刺,处处都暗指赵嫣蕊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但是赵嫣蕊却神色如常,只当没有听到,微微叹息一声,说道:“老实说,早就听说方姐和刘姐在省城开了一个店,总想着过来捧捧场,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却偏偏刘姐的店又有这么多的限制,这样的话,可怎么得了?” “刚才刘欣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这里,也仅仅是你所需要的那项服务没有而已,其他服务,保证不会比别的地方差,如果你要来消费的话,我们的大门,随时向几位敞开。呀,说到这里我才发现,那两位姐姐怎么没有跟过来?” “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姐妹不好别的,就好这一口,难道这事真的没有转寰的余地?” “对不起,其他的倒可商量一下,唯独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两个非得坚持一下原则不可了。” “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坦白来讲,少了赵姐这么一个大客户,我们也很失望。相信如果赵姐能够成为我们店里的VIP会员的话,别的不用说,单是赵姐的朋友圈子,就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吧?” 赵嫣蕊道:“这是自然,两位姐既然也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也应该知道,在省城我的朋友多了没有,一个电话,叫来两三车还是办得到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方晓晨冷笑道:“如果那两车人,都像是赵姐这样明理之人,的确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但若是像外面那些人那样,我看不来也罢。”说着,抬起手来,向窗外指了一下。 赵嫣蕊一怔,顺着她的手指向外望去,脸色的一变。 只见马路对面的霓虹灯下站了六七个人向这边不住的张望着,大冷天的,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这里又不是公交车站,在马路对面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而且还不住的向这边张望,显然不是为了等公共汽车。 ――这几位都是男人。 赵嫣蕊脸色一变,肚子里暗骂了两声,强自一笑:“方姐好眼力,一下就看出那些人是和我一起来的了。关于这些人,我得澄清一下,我来你们店,纯粹就是为了找乐子,但是人在江湖,多加点心总是好的,这些人,都是大哥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亏,跟出来照顾我的。你说大哥也真的,我又不是什么焦点人物,非要安排这个。有他们在,玩也玩得不尽兴,真是讨厌。”嘴里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刘欣和方晓晨都不知道她所说的“大哥”是谁,不过看她的样子,那人肯定也是省城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不禁对视了一眼。 方晓晨向那个跟进店里的男人呶了呶嘴,笑问道:“那位仁兄也是你所说的大哥派过来照顾你的?” “那个啊?那个不是。”赵嫣蕊道:“那位是我那姐妹的好朋友,两位姐可能不认识。不过如果你将他的样子描述出来,或许有人能够认识他。” “是么?那真是失敬了。刚才我对他那种态度,你说他会不会怀恨在心,找我的麻烦啊?” “放心,有姐姐在,他不会的。”赵嫣蕊似乎和二人相谈甚欢,不经意间,就将自己封为方、刘二人的“姐姐”。方晓晨也没有拒绝她这么亲热的称呼,站起身来,说道:“那也不行,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的是以和为贵。既然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这么大的人物,必须得趁他没有发火之前向他赔理道歉。”说着作势欲走,一脸诚意的真要去给人家道歉。 赵嫣蕊急忙起身拉住了她:“哎呀,方大姐何必如此客气,他们这种人,在省城也只不过是有名气而已,虽然在一些地段吃得开,可若是见了方老板这种大老板,也只不过是一个喽罗而已。他刚才之所以敢对方大姐那么不礼貌,完全是不知道方大姐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方大姐的来头的话,说不定早就吓堆了。” 方晓晨皱了皱眉:“您这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这个店虽然是我父亲出钱帮我开的,但却是我的,和我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点,我希望赵姐能搞明白了。” “我很明白。”赵嫣蕊微笑道:“方大姐心怀大志,不想一辈子慵慵碌碌,所以想要搞点实业,而方老板爱女心切,就大力投资。话虽这样说,可是不管是省城还是滨海,又有几个人敢不给方老板面子?方大姐这个店,又和方老板本人开的有什么区别?” “看样子,你知道的不少啊。” “其实也不太多而已,不瞒你说,姐姐这两天来你们店里,并不是真心想要消费。省城的销金窟多得是,你这里又没有我想要的,我又何苦跑到你这里来硬要找伙?” 方晓晨脸罩寒霜:“我听服务员说,你昨天晚上在我们店里嗓门可是不啊,别的不说,我们店里的一些熟客都因为姐姐的缘故而提前结束了消费。本以为赵姐今天不会来了,没想到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人过来。如果赵姐天天都如此光临的话,店本利薄,恐怕吃不消啊。” “我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赵嫣蕊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这样开诚布公,那么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赵姐,恕我直言,这里是省城,我和刘欣又只想安安份份的做我们的生意,不想和江湖人物有太多的瓜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地点又换作滨海的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在我这里搞事,想都不想就用另一种途径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坐在这里和你唠这么久了。但是没想到,您居然还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真的非常好奇,不知道您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方晓晨的话已经相当的严厉,脸上更是戾气十足,在这一瞬间,方大姐又由程卫国等人面前的那个乖巧懂事的方晓晨变成了在滨海横着走路的方大姐。 赵嫣蕊没有想到方晓晨竟然能在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强硬,被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干笑道:“方大姐何必如此生气,其实我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和两位认识认识而已。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咱们以前并没有什么来往,如果冒昧的上门结交,恐怕两位未必能给我这个面子,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是么?既然想认识我,为何又要赶走我的客人?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每一个客人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现在我的衣食父母被赶走了,您让我们怎么活?就算是您想和我们结交,恐怕也没有这个结交法吧?” 第三五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七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晓晨咄咄逼人,赵嫣蕊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和她翻脸,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强行忍了下来,说道:“方大姐也不用如此激动,既然我想要和方大姐结交,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不就是几个客人吗?方大姐说个价钱,只要能赔得起,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不是客人不客人的事。”刘欣垂下了眼皮,看着自己的指甲:“我们两个无名卒,恐怕还不值得赵姐三顾茅庐吧?” 赵嫣蕊微笑道:“刘姐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么谈起来就更轻松了。老实说,大哥听说方老板最近有意要来省城发展,想请两位姐帮忙引荐一下,大家一起发财,岂不是好?” “这个恐怕恕我们两个无能为力了。”刘欣摇头说道,“我已经三番五次的强调了,我们两个和方老板的生意毫无瓜葛,他**的,我们干我们的,有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从来不过问。方老板想和谁合作,合作干什么,这些我们从来都不管。” “果真如此么?”赵嫣蕊道:“据我所知,郑怀柱在方老板面前能说得上话,完全是因为两位的引荐。既然两位能帮郑怀柱搭桥,为何又拒我们于千里之外?” “我想赵姐误会了,郑怀柱和方老板之间原本就认识,这事可与我们无关。” “但是江湖上可不是这样传的。” “江湖传言,十有**都夸大其辞,信不得,信不得。” “果真信不得?”赵嫣蕊道:“实不相瞒,方老板在滨海的实力,现在在省城可是以说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大姐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只不过是没有挑明而已。刘姐说那些江湖传言信不得,这句我可真是信不得啊。” “有什么信不得的?我说她讲的信得过就信得过。”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过来一阵宏亮的语气。 赵嫣蕊脸色一变,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身材五短,精瘦精瘦的人沉着脸走了过来。 刘欣和方晓晨看到此人,脸上一齐绽开笑容,双双站了起来:“干爹,您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魏焕东,他今天接到刘欣的电话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晚上和方越元一起吃完饭之后,闲着没事就在街上闲逛,下意识的就逛到了刘欣和方晓晨的店外面。平时这个店他也来过,但是他也知道,这两个丫头开的店是女子会馆,对于广大男士而言,是绝对的禁区,所以只是在外围看两眼,然后就自行离去。 这一次他来到店外,顺着窗户向外望去,正好看到刘欣和方晓晨坐在那里和赵嫣蕊说着话。这个赵嫣蕊在省城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和诸多的江湖人物都有一腿,魏焕东对她当然不陌生。再转头一看,又看到了马路对面站着的那几位,心里不禁一沉,也顾不得这个店是不是男士止步,推门就闯了进来,正好将刘欣和赵嫣蕊的话听在耳中。 待得赵嫣蕊看清来的竟是魏焕东,浑身汗毛孔顿时一紧,暗道糟糕,这个老不死的怎么来了?她在来之前,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魏焕东和方晓晨以及刘欣之间貌似有点关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是这两个丫头的干爹。 方晓晨和刘欣娇呼一声“干爹”之后,就像两只蝴蝶一样,一左一右飞到了魏焕东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左一声干爹,右一声干爹,叫得好不亲热。魏焕东顿时觉得周身四万八千个汗毛孔处处都透着舒畅,一手搂住一个,哈哈大笑。 别看魏焕东向来是独来独往,但是在省城黑道之中,也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即使是当年刘俊潮在世的时候,见到魏焕东也不敢太过放肆,赵嫣蕊就更得给几分面子了。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走上前来,满面春风的说道:“哎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得到魏老,怎么?方姐和刘姐是您的干女儿?” 一对着她,魏焕东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鹰一样的目光锐利无比的迅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我也还纳闷呢,在这里怎么能遇到你?赵嫣蕊,我这两个干女儿的店,可是做的正经生意,你好的那一口,她们这里可没有。” 赵嫣蕊被他盯得极不自禁,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这不是来和您的两位干女儿唠唠嗑嘛,没想到正唠得热闹呢,您老来了。谢,张,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老爷子,就是咱们省城鼎鼎有名的魏焕东魏老爷子。” 那两个后进来的女子听到她出声招呼自己,急忙都走了过来向魏焕东问好,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魏焕东很不习惯这种香水味,抽了抽鼻子,没有搭理那两个女人,目光却又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冷冷一笑:“侯……,侯……,你叫侯什么来着?” 那男人刚一看到魏焕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相当的不自然,等到魏焕东注意他的时候,更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赔着笑脸,声答道:“魏老安好?我叫侯振杰。” “啊对,侯振杰。”他一提醒,魏焕东马上就想起来了,但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反而越来越阴沉,冷冷的说道:“我记得你是庞六指的人吧?” “魏老好记性,我的确是跟着庞哥混饭吃。” “庞六指的人,我记得一向是挺懂规矩的啊,怎么你子越混越回旋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回旋”是正儿八经的东北土话,意思就是越混越不如以前,侯振杰不敢分辩,只能报以一连串的干笑。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魏焕东依然盯着他,手指头随便在店里指点了几下。 “现在知道了,这里是您老人家的干女儿开的店。”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专门供娘儿们玩乐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跑到女人堆里,成什么样子?” 侯振杰被他说得满脸通红,讪讪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自己来的,这不陪两个朋友过来。” “什么朋友?就那两个女的?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给我滚蛋。”魏焕东瞪起了眼睛,二话不说,就下了逐客令。 侯振杰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善,不敢再说什么,臊眉搭眼的一边偷眼看着不住向这边张望的庄楚楚等人,一边不住的声嘀咕着什么向门外走去。 方晓晨嘻嘻笑道:“干爹,人家侯先生是对我们这个女子会馆很感兴趣,所以才留下来要参观的,你干嘛要赶人家走?” “先生?一个马仔而已,他也配称先生?晓晨啊,我告诉你,省城这个地方,龙蛇混杂,和你们滨海不同。你不了解情况,千万别让人说几句狠话就给唬住了。像那个亿振杰,连给干爹我提鞋我都嫌他差两个档次,以后这种人再跑到你这里装大哥,二话不说,直接揍他丫的,一次就能把他揍得服服贴贴的。” “我倒也想。”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别人不知道,干爹您还不知道我的脾气么?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装大哥,每次碰到这种人,我都恨不得脱下高跟鞋刨得他满脸开花。可是今时不比往日啊,你女儿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说这位侯先生,就算是一个饭店里端盘子的服务员,人家只要衣着光鲜的进得门来,我就得笑脸相迎,更何况是侯先生这种出来混的?” “笑话。”魏焕东冷冷一哼,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赵嫣蕊一眼,大声说道:“我魏焕东的干女儿,在省城开个店,还用得着低声下气的?和干爹说说,都谁跑到你这里来搞事来了?回头干爹找人做了他个王八蛋。” “这个还真没有,就是这位赵姐……”方晓晨说到这里,向赵嫣蕊指了一下,魏焕东的脸色马上变得铁青,似乎当场就要质问赵嫣蕊。 赵嫣蕊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方姐,咱们可得说明白了,我来你们店,只不过是想找你和刘姐聊聊而已,可没有到你这里搞事。” 方晓晨吃吃的笑道:“赵姐何必这么着急,我也没有说你到我这里来搞事啊,这不正想着要告诉干爹,您来我这里,想要让我和刘欣替干爹你们牵牵线,她有一个大哥要和你们合伙做生意。” 魏焕东眼珠子转了几圈:“她有一个大哥?哪个大哥?是庞六指吗?” 赵嫣蕊没想到方晓晨竟然会将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透露给了魏焕东,不禁大感尴尬,面对着魏焕东的质问,好点了一下头。 “哦,只要不是来搞事就行。”魏焕东冷笑几声,挥了挥手。赵嫣蕊也是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人物,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匆匆向魏焕东道了个别,领着那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来的时候高调异常,走的时候,却是偃旗息鼓。 直到她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方晓晨和刘欣才一齐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对魏焕东说道:“谢天谢地,这个婆娘总算是走了。干爹,您老人家来的太是时候了,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两个还真就未必能打发得了这个女人。” 魏焕东拧着眉毛,“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方晓晨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大发娇嗔,抓住他的胳膊一阵摇晃,红嘟嘟的嘴也撅了起来:“干爹,人家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魏焕东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晓晨,刚才你说的是真的?” “哪句话?” “就是你说的,赵嫣蕊来找你们两个,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帮着庞六指搭桥,和我们一起合作?” 方晓晨嘿嘿一笑:“上楼再说。” ………………………………………………………………………………………………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伴着魏焕东直奔楼上刘欣的办公室,伺候他坐定了之后,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才将赵嫣蕊和她们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魏焕东原本就皱着眉头,越听眉头皱得越高,沉吟了半晌,说道:“我怎么总感觉这个娘儿们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哪有你老爹那脑子,看来回去之后,我还得和他好好的商量商量。总之这个娘儿们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她所说的那样简单。” 刘欣道:“这个倒不用等你回去和方叔商量,至少我可以猜出一个大概来。” 魏焕东呵呵一笑:“你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好,你帮干爹分析分析,那娘儿们的话哪里不对劲。” “干爹说她的话不对劲,是因为她整个晚上所说的,全都是废话,一句有用的没有。”刘欣道,“最近我们也没有和方叔联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忙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方叔,还有程志超的柱子哥已经联手在省城有所行动了。” 魏焕东一脸的赞许,不住的点头:“你这丫头,都说你聪明,没想到竟然聪明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方晓晨撇了撇嘴:“也就是你老人家猜不出来而已,省城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们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一点也看不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出来。” 魏焕东佯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变着法骂干爹没脑子是不是?” 方晓晨“呀”了一声,急忙伸手捂住了嘴,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一阵乱转,最后放下手来,吐了吐舌头,娇声道:“干爹,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只是随口一说,绝对没有说您没脑子的意思。” 刘欣在一边格格的笑了起来,笑过了之后,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叫关兆宇的被人家砍得像血葫芦似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们的手笔。” “何以见得?” “明摆着的事,郑怀柱在省城的根基其实并不怎么太牢靠,手底下光有人,没有地盘。既然想要在省城干大的,当然得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但是像他这种后起之秀,想要凭自己的能力从那些老牌的江湖大哥手里抢来地盘,谈何容易?即使是方叔从滨海带过来一批人,实力也远远达不到和那些江湖大哥真刀实枪硬拼的地步。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系一些股势力,将他们拉拢过来。可是那些股势力,如果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话?干掉关兆宇,明摆着就是敲山震虎,给那些不听话的人提个醒而已。” 魏焕东越听越是心惊,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制定,到最后动手,他都全程参与,没有谁比他和方越等人了解得更详细的了,即使是直接参与行动的孙晋宝等人,也只不过是知道要做掉的人是关兆宇而已,至于做掉他的原因,却都不清楚。但是刘欣却仅凭猜测,就能将整件事完整的还原出来,这要是好好培养一下的话,那还了得? 方晓晨接口道:“郑怀柱之所以要找关兆宇下手,而不找别人,一来是关兆宇颇有一些实力,将他拿下,其他没有关兆宇实力强的人马上就得老老实实的任你们摆布。但是这只不过是其中的原因之还有一个原因比较重要,那就是郑怀柱和关兆宇向来不合,去年夏天的时候,关兆宇还曾派人伏击过郑怀柱,程志超和赵济勇更因此受伤住院,郑怀柱这一次,算是新帐老帐一起算了。不但达到了算旧帐的目的,还顺手铲除了异己,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魏焕东苦苦一笑:“怎么你们两个丫头就好像亲眼看到的一般?我真纳了闷了,你们两个究竟有没有用心经营这个店?” “当然用心经营了,我们两个的下半生可就全指望这个店了,怎么可能不好好的经营?” “那你们怎么还有闲心关心这些闲事?” “切,谁愿意管你们的事。”方晓晨撇着嘴说道,“我只关心我老爸这一次又能帮我挣多少钱而已。” “……”魏焕东眼前一黑,差点没从椅子上溜到地上。 方晓晨急忙伸手扶了他一把,笑嘻嘻的说:“搞倒了关兆宇,拉拢了人,想必也到了你们和省城那些江湖大哥摊牌的时候了。现在的你们,是在打江山,那些江湖大哥们是在守江山。一字不同,所表现出来的攻击性就大不相同。总之别人不了解,我是了解我那老爸的,别看他已经几十岁了,可是一旦真弄起来的话,比那些年轻人还要狠,心狠手辣着呢。” 魏焕东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差点笑破了肚皮,暗想要是方越元本人在场,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此评价自己,不知道又做何感想。 刘欣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也忍不住抿嘴一乐:“晓晨说的对,你们打江山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守江山的也肯定不能坐等你们打上门来。我看那个姓赵的一连两天找上门来,目的并不是在我们,也不是真正想和我合作,而是要借这件事告诉你们一声,我们是你们最大的短板,现在如果你们搞得太过份的话,他们随时可以对我们不利。” 魏焕东打了一个冷战,喃喃的说道:“你这么说,果然有几分道理,那些人明知道方越元在和郑怀柱合作,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从郑怀柱嘴里抢肉。看来老方说的对,你们两个的安全问题,的确应该马上引起重视了。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http://www..com/ 第三五八章 送走一位,又来一位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八章送走一位,又来一位 方晓晨嘻嘻笑道:“这样不太好吧,干爹本来就这么忙了,要是再忙着我们两个的安全问题,岂不是一天到晚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倒也想睡个安稳觉,但是被你那个好爸爸拉上了贼船之后,想睡个好觉倒成了奢望了。【 ]{www/.shouda8.com 手、打吧.首.发}”魏焕东苦苦一笑,“怎么样?你爸爸那天说要把小宝叫回来,让他带两个小孩到你们这里,专门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两个觉得意下如何?” 刘欣皱了皱眉:“小宝没有省城么?” 魏焕东愣了一下:“他早就不在省城了,你们不知道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省城的?为什么要离开省城?自从我和晓晨开了这个店,程志超又被他父亲送走了之后,小宝现在可是方叔的重点培养对象,恨不得睡觉都搂着他,怎么这么舍得把他弄走了?” 魏焕东马上就明白孙晋宝和温宏哲并肩作战,将关兆宇砍倒之事,这两个丫头并不知情。既然方越元都没有告诉她们两个,他就更没有必要告诉了,当下微笑道:“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临时有点小活,安排他去一趟外地,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了。” 刘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说话时候脸部表情的变化,心里将信将疑。方晓晨却不悦的说:“我老爸也真的,小宝连二十岁还不到,就让他去外地办事,万一他年轻经验少,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 “我看那小子年纪虽然轻,可是办起事来却相当的稳当,早晚有一天,这孩子得成为你父亲的左膀右臂。” “现在他就已经是我老爸的左膀右臂了。”方晓晨笑道:“哪像我们两个,除了伸手向他老人家要钱之外,正儿八经的忙一点也帮不上。” “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了。”说着,看了看时钟,惊呼一声:“哎哟,这么晚了?不行,我得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尽快让小宝回来的事情,先走了。这几天你们两个多加一点小心,现在这个店不是有人帮你们管么?依我看,这两天你们最好在家里呆着,先不要上班,等小宝回来之后,你们的安全有了保障,再上班也不打紧。” 刘欣摇了摇头:“干爹放心,那个赵嫣蕊来我们这里搞事,终极目的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一下,让你们知道,在省城你们并非全无顾忌而已。至于真说动手对付我们,他们暂时还不会动手。这些老牌的江湖大哥,对于脸面还是相当看中的,起码不到万不得已的话,还不会打我们两个的主意。倒是干爹您,岁数一天比一天大,可不能再把以前‘省城第一刀’的派头拿出来了。” 魏焕东心里一阵感动,暗道还是有个女儿好啊,起码有人关心自己。以前自己玩过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除了想方设法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之外,又有谁能像这个干女儿一样如此关心自己?伸出手在刘欣的头上爱怜的抚摸了一下,笑道:“放心,干爹心里有数。那个赵嫣蕊你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在干爹面前,她连条狗都不如,改天我就找人开导开导她,替你们两个出出气。” “那麻烦干爹了。” 刘欣虽然懂事明理,可毕竟也是方越元看着长大的人,当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遇到事情,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一步到位的解决,她也不会选择拐弯抹角的通过谈判解决。况且一连两天赵嫣蕊都到自己的店里闹事,就算是刘欣的涵养功夫再好,也已经火冒三丈。魏焕东提出教训赵嫣蕊,正合了刘大小姐的心意,所以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给魏焕东一个自己也想教训赵嫣蕊的暗示。 魏焕东呵呵一笑,又伸手在她和方晓晨的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转身下楼。【 ]方晓晨和刘欣不敢怠慢,跟在她身后,将他送出了大门,看着他上车离去,又目送了一程,直到看不见他的车灯了之后才打算回到店里向庄楚楚交待一下,就此下班回家。www/.shouda8/.com 首.发 关于下班的问题,方晓晨比刘欣要着急得多,昨天晚上暴的是她的装备,刘欣一点损失也没有,当真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客人却相当多,而且每一个都是不得不接待的客人,这让方晓晨很郁闷。 ――就在她们打算回店里的时候,从街对面又走过来两个人,还没等完全跨过马路,在马路中间,就将她们两个叫住了。不但叫住她们两个,而且还是直呼其名,一点都不客气。 方晓晨和刘欣听这声音相当熟悉,急忙讶然回头。这一看之下,连素以遇事沉稳著称的刘欣都颇觉惊讶:“江叔,你怎么来了?” 那两个人没有说话,直接跨过了马路,路灯照射之下,其中一人双肩上星光闪动,正是肩扛两杠三星的老江。旁边那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理着一个小平头,胸脯挺得直直的,走起路来也像一阵风一样,过了马路之后,就标枪一样站在那里,长得虽然不怎么太帅,可是举手投足之间英气逼人,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只是这个人方晓晨和刘欣从来没有见过,并不认识。 老江虽然是一名保家卫国的解放军军官,但是看这两个丫头的眼神却还不及混迹黑道数十载,杀人如麻的魏焕东慈祥,脸崩得紧紧的,一点笑模样也没有:“怎么?这个地方我不能来么?” “没那意思,没那意思。”方晓晨只好又堆起了笑脸,“不过您老可从来没来过我们这里,我们做梦也没想到您会来啊,这不是惊喜得过了头嘛。” “你们也给了我一个惊喜。”老江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一脸玩意的看着她们两个。 “我们也给了你一个惊喜?”方晓晨挠了挠后脑勺,“江叔,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啦。” “少在这里和我打马虎眼,我都站在马路对面看了半天了,你们刚才出来的人,是魏焕东吧?” “啊……,是啊……”方晓晨的心马上虚了起来。她们两个认魏焕东做干爹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司令部的人更是一个也不知道,可以说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完美。只是没想到老江今天居然会来这里,而且正好看到了魏焕东,好像有点不太妙,“江叔,您认识他?” “不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省城第一刀大名鼎鼎,就算以前没有见过,一看到他的气度,也知道是他。你们两个和他认识么?” 事到如今,也没有对他隐瞒的必要了,方晓晨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江叔,我和刘欣以前是什么身份,您也不是不清楚,像我们这种人,认识魏焕东不是太正常了么?” 老江呵呵笑道:“我刚才让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又变着法和我画弧是不?认识也分为很多种,见过一两面,也算是认识,见面叫干爹,也算是认识,你们两个和他认识,是属于哪一种啊?” 方晓晨之所以见到老江会有点心虚,完全因为老江是程卫国的心腹,什么事一旦让他知道了,就意味着也被程卫国掌握了。 但是这位残废了一条腿的参谋长心腹,内心深处,和参谋长的关系,倒还不如和参谋长的儿子亲近。有些不该说的事情,即使是他知道了,也是在遮无可遮,掩无可掩的情况下,才会向程卫国和盘托出。只要是涉及到对程志超不利的事情,在程卫国没有察觉之前,老江很少会主动坦白。像方晓晨和魏焕东熟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程卫国在其他地方收到风声之后,老江基本上不会对程卫国提及。 所以方晓晨的心虚,也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赧然道:“既然江叔您都看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呢?” 老江心里,其实对这两个丫头也着实喜欢,像他这种上过战场,打过战的老兵,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的说话办事。所以方晓晨和刘欣的办事风格,很合老江的胃口,刚才他看到方晓晨和刘欣和魏焕东如此亲热,心里不禁一紧,生怕她们两个一不小心,误入歧途,脑袋一热,忍不住就要训斥她们一番。但是过了马路,和方晓晨说了几句话之后,脑子也就转过这个弯来了,如果方晓晨和刘欣肯误入歧途的话,早就是纵横江湖的大姐大了,又怎么会熬到现在? “我看出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就是看到你们和魏焕东认识,但是怎么个认识法,我却不清楚。” “江叔既然非要我亲口说,那我也不好意思再瞒着你了,他还真就是我们两个的干爹。” “哦?干爹?”老江的眉毛一阵跳动。 “您有所不知,魏焕东和我老爸那是几十年的交情,您说他们几十年的交情,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当然……,是吧,您懂的。” “嗯,我懂。”老江点点头,正色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是吧,你懂的。” 几个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就连那个跟老江一起来的小伙子刀削般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刘欣瞟了瞟他,微着向老江问道:“江叔,这位帅哥面生的很,以前去司令部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新调到司令部的?” “他呀?他可不是新调过去的,正儿八经的司令部老人。但是你们没有见过他,也是情有可原,因为你们去司令部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司令部了。” “哦,这样啊。”刘欣和方晓晨一齐点头,向那年轻人展颜一笑。那年轻人似乎没有多少和美女打交道的经验,在两个美女的注视之下,一张脸很不争气的涨得通红,站在那里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连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 方晓晨和刘欣都知道,这么晚了,老江在此出现,必有原因。但是什么原因,她们两个却猜不出来了,只好请老江和那年轻人进店里一叙。 老江向里面张望了两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来你们这个店里的,全都是女人,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进去,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您是我们的长辈,又不是外人,难道还不能进来看两眼?”方晓晨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我说江叔,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虚伪的啊,怎么学学的也变成这样了?” “调皮,调皮啊。”老江在她的鼻尖上重重的点了一下,昂首入门。 这个店里的服务员在一起工作已经有好几个月,彼此之间早已熟稔,赵嫣蕊来店里大吵大闹的当天,几乎所有的服务员都已经知道有黑道的人找上门来了。那些服务员对于黑道的了解,基本上都是局限于香港电影,对于真实的黑道毫无所知,在她们的印象之中,只要有黑道人物的出现,往往都伴随着血腥和暴力。 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想的那样,第一次闹过了之后,赵嫣蕊并未就此罢手,今天又准时造访。这一次,接待她的是两位老总。老总出马,果然和庄楚楚不一样,平时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方总和刘欣竟然公然和赵嫣蕊直接对抗,而且看起来有恃无恐的。这不禁令服务员们暗暗心惊,不知道一旦两位老总把握不好分寸,将赵嫣蕊惹火了而找人动手的时候,是否会殃及池鱼。 不过后来的发展,虽然没有按照她们所想的那样发展,却更让她们心惊,只因为在场的服务员之中,不仅有认识越嫣蕊的,也有认识魏焕东的。当方晓晨和刘欣一左一右,亲热无比的挽着魏焕东的胳膊大叫干爹的时候,一众服务员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位美女老总的强硬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而是她们有一个比赵嫣蕊要硬得多的后台。 等到魏焕东打发了赵嫣蕊,和两个丫头一起上楼之后,惊喜交集的服务员们才又一次聚到了一起开起了小黑会,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议论纷纷,所谈话题,全都是围绕着方晓晨和刘欣以及她们背后的大靠山。待得她们两个送魏焕东出门的时候,所有的服务员马上又收住了嘴,一副忙得要死的模样。但一双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却不住的偷偷向他们几人张望。 紧接着,老江就跟着方晓晨她们一起进了屋,众偷看的服务员无不大惊失色:“怎么方总和刘总不但认识黑道的人,连当兵的也认识?而且还是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军官?” 看那军官一脸正气,昂首挺胸的样子,绝对不像是一个西贝货,方总和刘欣看起来和他的关系,一点不次于和魏焕东的关系,众服务员不由得甚为不解。只有于敏佳一人觉得此事不足为奇。她和程志超是多年的同学,对于程志超的身份就算知道的不全面,也知道个大概。方晓晨是程志超的女朋友,程志超又是出身于军队,那么方晓晨和这位军官认识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方晓晨和刘欣却不知道她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两个人领着老江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二楼走去。此时方晓晨的心态已经彻底平下来,不再想着游戏里的事情了。只因为她也看透了,送走了魏焕东,又来了一个老江,一会送走老江,说不定又会把谁迎进来,与其闹心无比的想着去逛游戏市场,还不如安下心来,将这个程参谋长身边的大红人招待好。此人如果能在程卫国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可是胜过自己做一百件讨程卫国欢心的好事。 基于这个原因,将老江迎到了办公室之后,老江面前这杯茶水,是方大小姐亲自斟上的,顺带着还捎给老江一个甜甜的笑容:“江叔,这茶叶可是地道的大红袍,您尝尝。” 老江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喝了大口,吧嗒了两下嘴,叹了一口气:“我这平时也很少喝茶啊,这茶喝起来和五块钱一袋的猴王花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这杯茶算是糟踏了。” 方晓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嗔道:“江叔……” 老江急忙正色说道:“好好好,我再喝一口,好好品一品,你快别和我这样,老实说,我已经土埋半截的人了,还真受不了你们年轻人这一套。”说完之后,果然又端起茶杯,真的又喝了一大口。 方晓晨和刘欣被他整的都是黑前一阵金星乱舞,额头上黑丝暴现,接连做了两三个深呼吸,才算是顺过这口气来。方晓晨转了转眼睛,小声问道:“江叔,您还没说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嗯,是不是程志超有什么消息?” “你心里面怎么就只有一个程志超,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那我心里面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嘛,再说了,我这个店开张好几个月,您都没有来过一次,除了程志超有最新的消息,让您不得不马上来我这里一趟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原因了。” “我来这里呢,一共有两个原因。”老江放下了茶杯,一本正经的说。 “哪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程参谋长又回北京继续进修去了,单主任一个人在家,想儿媳妇,想让你们两个常回家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方晓晨俏脸微红,咬着嘴唇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我有点讲不出口,但还得说。”老江扭头看了一眼挺着腰杆坐在自己旁边的年轻人,微笑道:“第二个原因,是我本人想找你们两个帮点小忙。”。.。 更多到,地址 第三五九章 老兵的工作问题 - 豹隐 - 贝戎 第三五九章老兵的工作问题 方晓晨本来满腔热忱,以为可以从老江这里得到有关于程志的最新资料,没想到老江居然不但没有带来程志的最新资料,反而还说有事相求,心中之失望可想而知。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怏怏的问道:“江叔,您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啊?” 她前后态度的变化,老江自然清清楚楚的全然看在眼中,不禁笑了起来:“你这臭丫头,当初你和程志相处的时候,我可没少帮忙。现在我一说有事要找你帮忙,马上就给我甩脸色,是不是讨打了?” 方晓晨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江叔,看您说的,人家不是没有从你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心里失望嘛,这是人之常情啊,您也生气啊?” “生气,为什么不生气?在你这里是人之常情,在我看来,就是在给我甩脸色。” “那我不给你甩脸色了,给你笑一个好不好?嘿嘿嘿嘿。”方晓晨咧开嘴,挤眉弄眼的向老江嘿嘿了几声。 刘欣一直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里斗嘴,含笑不语。直到两个人告一段落了之后,才张口问道:“江叔,您说有事要找我们帮忙,到底什么忙啊?” “哎呀,让晓晨一打岔,差点忘了。小邢,你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听到了他的话之后,马上站了起来。 老江先给他介绍的方晓晨和刘欣:“小邢啊,这两位漂亮姑娘你可能认识。这两位可了不得啊,现在在咱们司令部里赫赫有名,别看年纪不大,司令部家属院里住的那些长们没有一个不认识她们两个的。” 小邢脸上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相当礼节的给方晓晨和刘欣行了一个注目礼。 老江继续说道:“这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这位瘦瘦弱弱,眼神比通信站女兵连连长还要凶上三分的姑娘,叫方晓晨,是咱们院里程参谋长的准儿媳妇,就是程志的女朋友。程参谋长和单主任现在可都认可了,等程志当完兵回来之后,大学毕了业,两个人就要结婚。当然了,如果程志回不来了,留在部队展,也不耽误他们两个结婚。” “至于这位刘小姐嘛,则是方晓晨的好姐妹,用现在的话来讲,叫什么‘闺蜜’是吧?” “呵呵,看不出来,江叔也挺新潮的。” “那是,与时俱进嘛。”老江的名词没有用错过方,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听江叔说,这位大哥也是司令部的人,怎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司令部警卫连的,一级士官,班长军衔,但是两年前退伍了,你们没见过很正常。” “啊,老兵啊。”方晓晨和刘欣一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向那个姓邢的老兵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位邢老兵的脸马上又红了起来,避开了二人的目光。 但是直到现在,老江也没有说到底他找方晓晨究竟要让她帮什么忙,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心里都不住的猜测,这位就算是在司令部里都要如鱼得水的老兵,究竟有什么地方需要她们这两个黄毛丫头帮忙的。刘欣的思维比方晓晨要缜密一些,想的也更长远,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心里顿时一紧:“难道司令部里那些大姨们在院里给我介绍对象不成,转而将主意打到了退伍老兵身上?” 但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但实在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心里不禁忐忑起来,偷眼打量了一下那位邢老兵,别说,这位邢老兵看起来还真就要比以前大姨们给自己介绍的看起来要顺眼一些,顺眼的程度,也就比程志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一想起程志,刘大小姐的脸又微微感到有些热,心跳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老江给双方介绍完毕之后,还是没有说明到底要方晓晨帮什么忙。他这副吱吱唔唔的态度,更加深了刘欣先前的想法,心里越的不安起来,咳嗽了两声,小声问道:“江叔,现在介绍完了,您可以说说要找我们帮什么忙了吧?” “啊,是这么一回事。”老江抬起眼皮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我说,你们两个丫头可以啊,这个店弄的相当够档次。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就是弄了一个小美容店啥的,最多就是给人敷敷脸皮,画画双眼皮啥的,真没想到会弄的这么大,我说,这店的生意不错吧?” “还行,现在哪里经济都不景气,我们这个店也就是勉强维持着,除去房租水电,一个月最多就能剩下个两三万块钱,将打将够我和晓晨活的,对付着玩呗,反正现在我们的店刚刚走上正轨,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哪能指望现在就能赚钱?” “乖乖,两三万块钱,还是将打将够你们两个活的,我说,你们可比我这个当了几十年兵的上校军官滋润多了。”老江倒吸一口凉气。 “江叔,您真是没有见识,在省城,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店,一天剩两三万才是正常,我们一个月才剩两三万,在人家眼里,那就是在赔钱。”方晓晨在一旁撅着嘴说道,“别看一个月两三万这个数目不小,可是前期一下子就投进好几百万,买来的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更新换代,到时候又得花一笔好钱。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下次更新装备的时候,恐怕我们两个就得咸菜就稀饭了。” 老江打了一个冷战,口中啧啧有声:“了不得,了不得啊,刚才我在门外的时候,被你们这个店的规模吓了一大跳。” “嘿嘿,我第一次到司令部的时候,近距离看到那么多高级将领,也吓得两条腿软。” “扯蛋,我可没看你有丝毫的惧意,少在那里说好听的啊。” 老江说完了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你这个办公室布置得这么典雅,我抽支烟不会破坏这里的环境吧?” “随意。”刘欣马上递过来一个烟灰缸。 老江也只是和她们客气客气而已,就算刘欣不递上烟灰缸,他也已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烟点上再说,刘欣这个烟灰缸,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算不上雪中送炭。但只是自己抽,没想着分给邢老兵一支,而邢老兵对他这种不讲义气的行为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看来不是不吸烟,就是当初在老江手底下深受荼毒,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之色。 一支烟抽了几口之后,老江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先说,今天来找你们,可是程参谋长的意思,我自己本人是没想到这一点的。” “啊,程叔叔的意思。”刘欣情不自禁的又瞟了一眼邢老兵,心里的小鼓又急促的敲了起来,急忙说道:“刚才您不是说程叔叔又去北京了么?怎么还能指派您来我们这里?”大脑高运转,想着如果一会老江真要是提出来把这位邢老兵介绍给自己,应该如何拒绝。 “是去北京了,但是在进京之前,特地把我找到他们家,交待下来这件事,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办得妥妥当当的。” “是这样啊……”方晓晨眨了眨眼睛,“那成,要我们帮什么忙,您说吧。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肯定义不容辞。但是我们帮不上的,您可不能勉强我们啊。” “怎么说话呢?”老江一脸的不悦,“程参谋长是何许人也?他交待下来的事情,可能是你们办不到的么?” “……”刘欣和方晓晨马上都闭上了嘴巴。 “是这么一回事,前两年,部队退伍了一批老兵,这些老兵都跟着参谋长他们好几年了,有很深的感情啊。” 方晓晨和刘欣都点了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但是你们想必也应该知道,也就在他们退伍的那一年,部队进行了大规模的裁军,很多二线部队的兵员都有所裁减,连干部带战士,整整好几十万人哪。” 这事方晓晨和刘欣也知道,自从建国以来,解放军进行过数次裁军,军队总人数由当初的五六百万裁减成现在的二百多万,但是真正称得上规模的也就那么几次。每一次裁军,都要裁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令人印象最深的是在八十年代,小平同志伸了一根手指头,解放军的兵员就少了一百万。方晓晨和刘欣现在心里都以军队家属自居,对这些东西当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听得老江又说道:“裁掉的几十万,再加上当年正常退伍的,地方民政部门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许多,虽然事先早有准备,但一下子要解决这么多人的就业问题,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农村兵倒还好说一些,哪来哪去,大不了回家种地。可是城市兵,根据上级要求,是必须要安排工作的。工作岗位就那么多,人数却增加了六位数,怎么办?只能靠那些退伍兵八仙过海,有关系的找关系,有后门的走后门,总之谁的门子硬,谁就能持证上岗。” “恐怕也只能这样了。”方晓晨叹了一口气,“但就是那样的话,也肯定得有一大批退伍兵的工作问题得不到解决。” “说的就是这个问题。”老江一拍大腿,忿忿不平的说道:“你说这些退伍兵,十七八岁就到部队,把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国家,但是到头来工作问题却得不到很好的解决,真是让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方晓晨点表示认可老江的说法,总之打定主意,老江不管说什么,她都点头那就对了。刘欣在一旁听得却放了心,不但放了心,而且越来越放心。听老江的口气,好像不是要给她介绍对象,而是要让她们帮着解决一部分退伍老兵的就业问题。 解决老兵的就业问题,对于她们两个而言,虽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和给刘欣介绍对象相比,反而更容易接受一些。 心理上的压力一减轻,刘欣的脑子马上就活络起来:“江叔,说了半天,您不是会要让我们两个帮忙,给这位邢同志安排一份工作吧?” “什么邢同志?听起来怪怪的,你管他叫邢丹就行。” “邢丹?”方晓晨和刘欣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是好生奇怪:“怎么如此阳刚的一个型男,取的名字竟然好像是一个小姑娘的名字?” 但是在老江面前却不能笑话人家的名字过于女性化,这一点刘欣和方晓晨还是能把握住分寸的,两个丫头心里虽然感到奇怪,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得太意外,只是“嗯”了一声。 老江笑道:“你们可别小看他,这人可是警卫连中数一数二的班长,就连程参谋长他们对他的印象都相当好。要不是家里出了点状况,不得退伍回家照看,部队才舍不得放他回家呢。” “看得出来,站如松,坐如钟,退伍两年了,还理着平头,一看就是个好兵,估计比程志要强得多。” “别提那个浑小子,**,走了两个多月,给你们还有程参谋长写了好几封信了吧?谁都问候到了,偏偏把我这个当师傅的忘到了脑后勺,提起来老子就生气。”本来大好的气氛,因为刘欣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将老江心头的怒火引了起来,直接就讲起了粗话。说完之后,还不解气,又加上一句:“程志是这个熊样,赵济勇也是那个味,我算看透了,我这十几年,教了一对白眼狼出来。”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哈哈大笑,心想你和程家老爷子合起伙来抓了他们的壮丁,他们没背后骂你就算是够尊师重道的了,还指望他们写信问候你?换了我我也不问。 “你们两个笑什么?很好笑吗?”老江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平时方晓晨和刘欣眼里的老江都是一副慈祥的模样,现在他瞪起了眼睛,还真就有点气势,但是方晓晨和刘欣此刻的心态相当放松,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老江瞪了一会眼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现在就乐吧,早晚有一天,把程参谋长乐腻歪了,你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 “江叔,这您就不懂了吧?我可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媳妇,他喜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收拾我?”方晓晨对他的威胁洋洋不理,反而出言反驳。 刘欣听了这话之后,倒是不大笑了,抿着嘴笑了一阵,收起了笑容,说道:“江叔,据我所说,部队的老兵退伍之后,统一归地方安排,和部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怎么程叔叔突然想起让我们帮着邢……邢丹同志安排工作呢?” “的确,老兵退伍之后,和部队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毕竟是自己部队的老同志,即使脱下军装,退伍回家了,感情也依然存在。尤其是邢丹这种领导相当看中的好兵,如果他们没有被安顿好的话,领导们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挺挂念的。” “我说一句话,你们可别生气啊,尤其是邢丹同志。”刘欣展颜一笑,“刚才您也说了,邢丹同志在部队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好兵,连程叔叔那么大的领导都很看重他。正常来讲,一个这样的兵,在部队期间,应该会受到过不少嘉奖吧。” “必须的。”老江斩钉截铁的说道,:“当兵五年,一个三等功、五个优秀士兵、三届优秀班长。除此之外,连嘉奖两次,营嘉奖两次。” 方晓晨和刘欣都咋舌不已:“天哪,太厉害了,如果程志在部队里得到的嘉奖有他一半多,那就谢天谢地了。” 老江撇了撇嘴:“如果程志一个人去的话,或许还能闹两个优秀士兵回来,三等功肯定无望。问题是他和赵济勇一起去的,这两个小子凑到一起,不背几个大大的处分回来就算是烧高香了。” 方晓晨和刘欣都不知道程志和赵济勇在部队里打架被记了大过的事,听了老江的话之后,心里都稍微有些不高兴。如果她们知道程志早已挨了处分,肯定会对老江的先见之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欣皱着眉头道:“既然受到这么多的嘉奖,肯定会写入档案。按理说,这么一个优秀的士兵,只要稍微使一点劲的话,地方单位肯定会抢着要,找一份好工作不成问题,怎么反而还要我们帮着安排工作呢?” “问题恰恰就在这里。”老江长叹一声,“兵是好兵,人是好人,但偏偏是农村户口,军功章再多,退伍回家之后,也只能是哪来哪去,按照政策,是不可能给他安排工作的。” 方晓晨和刘欣同时“哦”了一声,再看邢丹的时候,两个丫头眼里都多了几分同情。自从中国有农业户口和城市户口之别以来,农村户口不管在生产还是在生活中,始终都和城市户口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以当兵为例,同样当了几年兵,农村户口的退伍之后就得回家种地,而城市户口的即使混两年,回去之后,也会安排工作。 老江又说道:“和他一起退伍的,有十几个农村户口的老兵,在部队的时候干的都非常出色,但是回到家里,却只能守着两亩地过日子。得知这种情况之后,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程参谋长心里很不安。就想起了你们,想请你们帮着解决一下。对了,参谋长特地交待我说,这是一个当了几十年的老兵向你们提出的请求,可不是程志的父亲给你们的任务。” 方晓晨和刘欣听了之后,都是面如土色:“什么?十几个?”。.。 更多到,地址 第三六零章 亲情战场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零章亲情战场 “当然了,参谋长也说了,你们两个的能力也有限,如果安排不了这么多人,也不会勉强你们,总之尽力就行,能安排几个就安排几个。()这些人都是当年警卫连里最好的兵,如果不将他们安排好了,参谋长连觉都睡不好啊。”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方晓晨和刘欣心里都是一阵嘀咕。方晓晨嘬了嘬牙花,挠着后脑勺说道:“江叔,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在省城可以说一点根基都没有,要是一两个的话,说不定还能想想办法,大不了把他弄到滨海去安排一下,可是一下子十几个,老实说,我真怀疑老爷子是不是把我们两个当成齐天大圣了,哎,这话可不能让他知道啊。” 刘欣也说:“其实要说安排工作的问题,老爷子在省城手眼通天,不会连这个都办不下来?” 老江一脸正气的说道:“如果参谋长动用他的人脉,人家当然不能拒绝,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给人留下话把,说他以权谋私什么的。虽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你们要知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至于你们,则是自己人,就不存在不这个问题了。” 两个丫头当然不会因为程卫国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而飘飘然,依然是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道:“十几个人,就算是在滨海也不好安排。滨海那边现在最需要的是有学历、有能力的人材来管理和经营公司,至于他们的能力我是不怀疑的,但这学历是个问题。” 老江眨了眨眼睛:“嘿嘿,老实说,你们要是真是把这些人安排到滨海的话,我倒还真就有点不放心。万一令尊接收了这批宝贝,真要是派他们干点别的活,参谋长知道的话,能当场劈了我。” “那我们就真没有什么办法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方晓晨和刘欣回答得也相当干脆。 “要不,我替你们想想办法?” 刘欣笑道:“您替我们想办法?您要是真有办法的话,那就替我们想一想,我们是没有办法。” 老江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让两个丫头拒绝了而变坏,不但没有变坏,兴致反而越来越高。又环视了一下刘欣的办公室,说道:“你们这个店的规模够大,但是据我所知,员工却全都是女的。现在省城这地方不太平啊,这么大的一个店,不招收一批保安怎么能行?如果真有点什么事的话,光靠着外面那些连五十斤大米都扛不动的丫头片子能起多大作用?要我说,你们也别犯难,更不用将他们往滨海打,直接就安排他们在你们的店里当个保安就行。” “啊?”方晓晨和刘欣没想到他绕了半天,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都张大了嘴巴。 不等她们说话,老江又抢着说道:“你们看,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先,解决了参谋长的一块心病。其次,你们这个店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刘欣和方晓晨相互看了看对方,都沉默了下来,半晌过后,刘欣才问道:“这个真是程志父亲的意思?” 老江点点头:“每年都有退伍之后工作落实不了的老兵返回部队找领导解决问题,有时候领导也很为难。” 刘欣微微一笑,一双美目看了看老江,又看了看邢丹,起身拿起两人的水杯,将杯里的水给他们续上,说道:“我没当过兵,对部队那一套不熟,只能根据常理来做出判断。程志的父亲是军区参谋长,别说一个退伍两年的老兵,就算是司令部的低级军官,又岂是想见就见得到?这些退伍老兵回部队找领导寻求解决问题之道,最多也就是能惊动江叔您这个级别的领导,如果连这种事都要让军区参谋长操心,那么你们这些人还有在司令部存在的必要么?” “……”老江打了一个冷战,终于现,自己和程卫国都低估了这两个丫头,本以为云山雾障的忽悠一通,再说上几句她们爱听的话,就能将这两个丫头忽悠得连北都找不到。(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结果最后才知道,忽悠了半天,这两个丫头不但没有找不到北,甚至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个都没有丢,在此基础上,连其他四个方向也一个不少。 这一下,就连老江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了,摘下帽子,讪讪的挠了挠头皮。 方晓晨嘻嘻一笑:“江叔,你还是和我们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江嘿嘿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看出我的话不可信,我也就不好瞒你们了,事实就是,的确有十几个农村户口,没有分配工作的退伍老兵,想到省城找一份工作。而参谋长的意思,也是要将他们安排到你们这里来当保安。” 刘欣道:“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而是江叔你找的,对不对?” 老江又挠了挠头皮:“我说刘啊,难道长这么大了,没有人告诉你,女人太聪明了,容易嫁不出去么?能装糊涂的时候,装装糊涂不好么?干嘛什么事都看得这么透?” 刘欣笑道:“长辈们这么关照我们这些辈,我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了,要不然程参谋长的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你也说了,他是你们的长辈,照顾你们是应该应份的。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做事。他当营长的时候,我是战士,当团长的时候,我是排长,一转眼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对他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别看他一天到晚总是崩着脸,其实心里比谁都护犊子。” 有关于程卫国护犊子这一点,即使他不说,方晓晨和刘欣心里也都有数。如果程卫国不护犊子的话,也不会将程志和赵济勇送到大西南,远离省城这个是非圈子,更不会仅仅因为程志和莫铁军之间的那点恩怨而不动声色的将张诚给办了。 事后回想起来,张诚的倒台,仅仅是因为莫铁军从他那里调了几个人找程志的麻烦而已,程志除了在和他比武的时候受了点内伤之外,连根手指头都没有骨折,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程卫国却为了防止后患,而直接动用军方的势力,直接将张诚连根拔起,这位纵横省城多年的江湖老大这一次是地地道道的躺着中枪。 老江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话锋一转,又向方晓晨问道:“我听说,这段时间,令尊和郑怀柱走得相当近,似乎要在省城大干一场?” 如果屋里没有外人的话,方晓晨说不定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可是现在屋里毕竟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邢丹坐在那里,方晓晨不禁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老江看出了她心里的顾虑,笑道:“放心,这个人绝对可靠,老子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培养不出几个亲信?这子当年在部队里,就是老子的亲信之一。而且,他当年和程志的关系也相当不错,在他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方晓晨稍微放了点心,叹了一口气,说道:“生意上的事情,我和刘欣从来不插手,所以他现在要做什么,我们两个也不知道,更不会去问他。不过据说他人在省城,而且的确和郑怀柱在一起。” “据说?”老江扬了扬眉毛。 “因为我和刘欣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他,就是前几天,宝去我们那里一次,也没说什么。这些日子,宝被派到外地去了,连他也不来啦。” “你这个老爸,倒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滨海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到省城来了,还和郑怀柱那子混在一起,我看他是昏了头了,就没有想一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省城开了一个店。如果他在省城有什么动作的话,省城那些人如果斗不过他,转过头来对付你们怎么办?” “他既然打算在省城展,这些事情,应该心里早就有数?” “我想他心里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不过照现在看来,他好像还真就没有什么防范措施。刚才我和邢丹在外面转了一圈,看不出有任何迹象表明,你们两个现在是绝对安全的。这一点,也是参谋长最担心的。现在程志在外地当兵,要是在他服役的时候,你们两个出了点什么事,程志在那边还不得造反哪?” “你帮我们谢谢老爷子。”方晓晨道。 “谢什么?用他的话就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得还。这事我看就这么定了,让邢丹他们来你们店里当保安,你们在店里给他们安排个住的地方,平时不用他们露面,如果真有事的话,他们十几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的混混就地拿下,如果对方人多势众,至少也能护得你们两个周全。” 方晓晨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刚才,我干爹对我们说,过两天宝就回来了,然后让他带两个人以刘欣弟弟的名义过来帮忙。” 老江愣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是你父亲的安排?” “大概是?” “老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江长长叹息,“他才来省城,对省城这些人还不了解,如果省城这些人真要对付你们的话,仅凭两三个毛孩子,怎么可能会护得住你们?别忘了,你们两个现在是有家业的人,这么大的家业置办到这儿了,就算是把你们两个护住了,家让人拆了,又有什么用?单凭两三个人,远远不够。” 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是参谋长,也没有随便从部队里调人给你们站岗的道理,参谋长能做的,只能是找一些暂时没有工作,又信得过的退伍兵回来,先帮你们挺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方晓晨和刘欣这一回是被程卫国的安排彻底的感动了,这位面冷心热的老爷子,自从知道程志和方晓晨处对象之后,态度几经转折,直到见到本人之后,才算是正式的承认了方晓晨的身份。而认可了方晓晨和程志的关系之后,老爷子比以前就累了许多,不但要忙着工作的事情,还得要考虑如何保护和教化方晓晨,可谓是殚精竭虑。这边刚收到方越元要在省城展的风声,那边马上就想到了方晓晨的安全问题,这么好的老爷子,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当然,透过现象看本质,程卫国这样安排,也有他的考虑。方越元既然要在省城展,绝对不可能不考虑方晓晨和刘欣的安全问题,更不会一点安排都不做。问题是那样一来,两个丫头势必又会和黑道势力牵扯不清,对于以后成功洗白方晓晨一点好处没有。最强有力的办法,就是程卫国将方晓晨的安保工作从方越元手里接过来,从此之后,方晓晨和方越元之间,仅保留父女之情,其他的一概一刀两断。 这一点,他自认为和方越元并不冲突,方越元要的是一个引以为傲的女儿,而程卫国要的,则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儿媳妇。至于这个儿媳妇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是方晓晨不掺和方越元的生意,就算是方越元闹的动静再大,他连问都不会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方越元这对亲家,终此一生,恐怕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即使将来程志和方晓晨结婚,婚礼也不可能办一次,更多的可能是办两次,滨海办一次,省城办一次。如果只办一次的话,解放军大佬和黑社会老大共聚一堂的场面,无论谁想起来都会当场崩溃,解决之道,只能是男女双方各办一次婚礼,各请各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方晓晨和刘欣心里很清楚,程卫国能认可方晓晨的身份,已经是老爷子这辈子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指望他再做出让步,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由得到认可而近一步的得到好感方面,方晓晨比刘欣要急切得多,所以老江说完之后,方晓晨考虑再三,向刘欣使了一个眼色,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她渴望得到程卫国的认可,刘欣心里又何尝不想博得程卫国的好感?就算是明知道方晓晨才是程卫国心目中的儿媳妇,自己的自身条件再好,程卫国对自己的好感再多,最终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可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但心里却始终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支撑着自己继续活下去。所以听了老江的话之后,刘大姐也颇为意动。 本来方越元打算到省城展的时候,她们两个的安全问题就应该提上日程,可是方越元却始终没有和她们有过正面的接触,目的就是不想引起省城江湖人物太大的注意力,从而能腾出一些人手来做自己的事。但是现在形势生了转变,赵嫣蕊的到来,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而且是一个很强硬、很无赖的信号。这就说明,方越元最初的想法的确是错误的。相信在他不知道程卫国是否知道两个丫头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亦或是即使知道,却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方越元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有所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方晓晨和刘欣的安全。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方晓晨和刘欣现在就相当于方越元家的后院,只有后院太平,他才能放手一搏。一旦后院失火,就算是他有三头六臂,也会顾此失彼,到时省城其他势力就会有机可乘。 这绝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虽然现在正处于斗争阶段,每一个人手都很宝贝,但为了保证后院不失火,说不得真得抽出一部分精兵强将组成护卫军团。这一点在魏焕东刚才对两人说要让孙晋宝过来就足以说明问题。 孙晋宝是方越元的重点培养对象,如果真打算将来让他接替的话,那么省城这件事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上位机会,只要他干得出彩,得到集团里其他人的认可,方越元在背后再撑他几年,等他再成熟一些,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可是爱女心切的方越元现在却要让孙晋宝过来保护方晓晨和刘欣,从而失去了一个最大的扶植孙晋宝上位的机会,其结果就是直接打乱了方越元的部署。 两个丫头自幼就在这种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环境中长大,当然很容易就想通这个问题,所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与其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孙晋宝失去一个上位的机会,不如接受程卫国的安排,让邢丹等人到自己这个店里当保安。只要他们不常露面的话,相信来此消费的顾客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顾虑,更何况又没有规定女子会馆不允许招男保安。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都是会心一笑。刘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上道”老江竖了竖大拇指,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参谋长总说你们这两个丫头要是男的话,成就肯定了不得,他老人家果然没有看走眼哪,就这股决断劲,一般的老爷们都不如你们。” “江叔,您先别急着夸我们,我们同意他们过来当保安,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老江没想到才夸完她们两个,这两个丫头就蹬鼻子上脸,和自己谈起条件来,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咱们约法三章。”刘欣正色道:“一、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会给他们安排一个专门的保安室和宿舍,平时不能随便在店里晃悠,以免造成顾客的反感。” “这个是必须的,你们这里来的都是女人,他们一群大伙子在店里来回晃悠,影响的确不好。” “第二、我的服务员可都是花了大价钱培训出来的,他们没事的话,不许和服务员勾勾搭搭,以免影响她们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老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了点头:“第三呢?” “第三,不许他们和顾客随意搭讪。” “……”老江叹了一口气,回头对邢丹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听了这三个条件是不是会非常失望,起码我是很难接受,你有什么话要说?” 邢丹的腰杆还是挺得笔直,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三个条件,和在部队里也差不多少嘛,在部队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http:/// 第三六一章 合纵连横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一章合纵连横 省城,清风细雨楼。 如果光看这个名字,就认为这一个很高档的地方,起码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地方,那么相信十个有九个会非常的失望,因为这么一个名字雅得不能再雅的地方,其实是一个海鲜大排档。当然了,也不是那种像露天烧烤的那种,人家有自己的店面,从外面往里面看,也仅仅是装修得简陋一点而已,所以严格的说,就算是一个大排档,也是一个很有档次的大排档。。 现在是冬天,海鲜这东西在省城吃的人比较少了,所以清风细雨楼也成功转型,由海鲜大排档变成了一个火锅店。 此时的北京时间是晚上二十点正,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一楼大厅里二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每个桌子上都或大或小的摆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形形色色的人围坐桌旁,一个个吃得汗流浃背的。 这个大排档之所以被称为高档一些的大排档,是因为这个大排档不但有自己的店面,而且不是一层楼。除了一层那二十几张桌子之外,楼上还有十几个包房。每个包房的面积都各不相同,按照不同的装修风格,起的名字也大相径庭――隐龙居,逍遥阁……等等,看得出来,这个大排档的老板是一个很风雅的人。 但是老板风雅,并不代表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也风雅。按照正常的逻辑,能进楼上包房的,应该都是“孔乙己”那种穿长衫的,应该都是精英阶级的。事实上,如果放在多年以前,也的确是如此。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包房这东西已经逐渐的草根化,不管是谁,只要是兜里稍微有两个子的,去饭店吃饭,大多数都会找个包房,然后呼朋友唤友,大呼小号一番外带大吃二喝一顿。 此时,清风细雨楼二楼最大的包房内就有这么一位。一共五六位衣着光鲜,浑身上下全是名牌,有两位腕上还戴着不知真假的劳力士的人独占了二楼最大的包房“吟风阁”,空调暖风调到最大,包房里的卡拉ok伴唱声也调到最大,隔着一层门板就能听到那机器传出来的音乐声。 这种情形让那些不知道这些人来路的服务员们都大为奇怪,按理说本店并无特色,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排档而已,光看这几位身上的行头,无论哪一位都不应该是经常光顾这种地方的人。偏生这几位看起来对这种环境相当熟悉并且相当的享受,一进门就如鱼得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欢喜劲。 等他们上了二楼之后,这几位就更加的粗野了,上来就让服务员将卡拉ok打开,却又光听不唱,然后随意点了一桌子各色吃食,就告诉服务员,没事不用进来了,有需要的话,他们会再喊他。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服务员而已,平时接触的客人虽然多,可是真正认识的却廖廖无几,心里虽然奇怪,也仅仅是奇一下而已,并没有向其他方面去想。如果那服务员知道,屋里这几位是省城好几股大势力的龙头老大,每一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只怕当场就要惊出一身冷汗。 没错,屋里这几位就是庞六指、崔广平等人。就在郑怀柱和方越元已经逐渐的开始亮出肌肉,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几位也没有闲着,多日以来,这种聚会已经开了三次,这是第四次。 包房里的卡啦ok的声音已经调到最大,就算这些人把喉咙喊破,外面的人也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这些人的顾忌也就小了许多。 庞六指伸出筷子,从锅子里面夹起几片煮得恰到好处的羊肉片,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一张脸上满是忧色:“各位,现在这局势越来越不乐观,咱们可不能再在这里干坐着不动地方,任由郑怀柱把刀架在脖子上。再不想出个解决办法来,恐怕咱们几个将来的日子都不怎么太好过。”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方越元和郑怀柱表现得越来越强势,极度危险的局势迫使这些平时各自为战,而且相互之间还或多或少都有恩怨的江湖大哥们坐到一条船上。 “有什么可想的,他郑怀柱能吞并了那么多崽子,成了气候,咱们难道就不能联合起来,把他打下去?” 说这话的人四十四五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国企的高管,而不像一名黑道大哥。可事实上,此人不但是一个江湖大哥,而且是一个仅仅比魏焕东晚出道四五年的老牌混子。刚出道的时候,很多人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但是真和他动起手来,才现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拼命三郎。别看他现在西装革履的,但如果脱下衣服细细一数,通过数出来的几十道刀疤就可以知道,这厮在年轻的时候,打架该有多狠。 和魏焕东不同的是,他在刚出道的时候,身边就有一批兄弟和他一起打天下。整个队伍的年龄是省城当时的流氓团伙中最小的,平均下来刚满十八岁,正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只要兜里揣着一把匕,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情。短短两三年,就在省城打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最强盛的时候,他们活跃的地段,就连魏焕东去了都要顾忌几分,省城“傅阎王”的大名,一时之间几乎和独来独往的魏焕东齐名。 但是厉害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等到他们打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那几位死的死,残的残,就算是没死没残的,也都因为犯了事进了局子,适逢严打期间,最重的一位哥们被判了十九年,出狱之后,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不但眼神直勾勾的,时不时的还要来上一段即兴演说。傅阎王身边就剩下了一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也因此元气大伤,这么多年来,只是守着自己的地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过着苦日子。 在郑怀柱的心目中,此人的实力和关兆宇差不多少,所以在最早的时候在酒店里广英雄帖的时候,并没有将他考虑在内。 但是这位傅阎王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只不过元气一直没有缓过来,所以才不得不低调。论起实力来,他比关兆宇要强一些,张诚倒台之后,自然也不甘寂寞,想要在城东分一杯羹。凭着以前积攒下来的名声,庞六指等人或多或少的也都要给他一些面子,倒是让他在城东地区站住了脚。 事实上,现在城东地区和春秋战国时期差不多少,不管大国小国,只要来了,都能分上一口,至于能不能守得住自己口肉,那就有待于时间的检验了。像柳健这种小股势力,虽然暂时能在城东站住脚,但是如果不靠上一棵大树的话,早晚得被人吃掉。 但是傅阎王的实力要比柳健大得多,其他人想要吃掉他也不太容易,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尽量和庞六指等人搞好关系,大家都是好脸的人,如果表面关系弄的好一些,将来就算是他们想打自己的主意,也得好好的核计核计。 本来他的名气就不小,现在又刻意的和庞六指等人接近,庞六指等人在这个关键时期,当然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尤其是关兆宇被郑怀柱一点兆头也没露的给干掉之后,庞六指等人更加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但是现在他们再想像郑怀柱那样,再拉拢那些游离于边缘地带的小股势力的时候,由于先机已失,省城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供他们拉笼了,唯一一个值得拉拢的,就只有一个傅阎王了。 也正由于这个原因,以前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沦为二流的傅阎王又一次在省城活跃了起来,这几次众人聚会,此人也有了一个座位。 他说完了之后,庞六指说道:“联合是肯定要联合的,问题怎么个联合法,咱们这么多人,是全都整合到一起,还是平时各干各的,有事的时候,才聚到一起。” “当然是平时各干各的,有事的时候才聚到一起,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郑怀柱,还有那个从滨海过来的方越元。对付他们两个,根本就用不着费那个劲。只要在他们搞什么动作的时候,大伙合在一起,搞死他娘的就行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任何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傅阎王所说的那样,平时各干各的,有事的时候聚在一起。如果所有人都整合到一起的话,未免太不现实。也不知道庞六指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提出这种幼稚的问题。 但这样一来,也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各股势力到时候能出多大力。本着公平的原则,就应该是实力强的出大头,实力弱的出小头,分配利益的时候,也应该如此。这就与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生了冲突,谁不想出最小的力,得到最大的实惠? 傅阎王在省城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早就憋得眼珠子蓝,恨不得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咬上几口才能将胸中这口恶气消除,对这些人大会小会开了好几次,却拿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的行事作风早就看不过眼了,哼了一声,又说道:“咱们在座的任何一个,在省城都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可是郑怀柱那小子呢?他才出道多长时间?一个郑怀柱,再加上一个方越元,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咱们这么多人会对付不了他呢?要不这样,你们一人出十个人拨给我。再加上我的人,我敢说,只要带着这几十号人,不出一个月,就把郑怀柱给做了。” 一直坐在一旁不吱声的崔广平笑道:“老傅,你的实力我们是一点也不怀疑的,也完全相信,郑怀柱要是被你盯上的话,绝计讨不了好去。可是现在不是人不人的问题,而是让他占了先手,大过年的,将关兆宇做了,引起了警方对咱们这些人的注意,又成功的利用这件事将那些小崽子们吓住了,纷纷投到了他的门下。如果在这个时候,咱们再做了郑怀柱,恐怕整个省城就得闹翻天了。到时候还能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你也别着急,咱们不是正慢慢的想着办法么?郑怀柱把关兆宇做了,大盖帽就算一时半会找不到他的证据,难道就能轻易的放过他了?我估计他短期内也不可能轻举妄动,咱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布置一下。” “总之,我的意见是,反正现在省城也够乱的了,咱们不如索性就给他们烧一把火。郑怀柱能将关兆宇做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做了,让那些大盖帽们忙去吧,忙死一个少一个。” “老傅啊,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副脾气?现在时代变了,赚钱才是硬道理,不能动不动的就讲打讲杀了。省城自从咱们那一代消停了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也只不过出了郑怀柱和关兆宇这两个怪胎而已,他们两个是近两年省城闹的最凶的了。” “……”傅阎王闭上了嘴巴,狠狠的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在面前的碟子里蘸了点作料,塞到嘴里,像嚼仇人一样恶狠狠的嚼着。 崔广平说道:“其实郑怀柱和方越元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也是最近才走到一起的,以前郑怀柱在滨海的生意,都是和一个叫马峰的人合作。那个马峰和方越元之间相当不对付,去年夏天,方越元还找了一个机会,硬生生的在马峰的地盘上插了一脚。但是不得不承认,方越元的实力在滨海是当之无愧的老大,马峰虽然吃了大亏,可是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和方越元的女儿有关,但是具体怎么一回事,我却知道的不太详细。”老贾双目闪动,慢悠悠的说道。 “这一次,还真就被你说中了。方越元的宝贝女儿叫方晓晨,他对象叫程志,这两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张老大的倒台,和那个程志有着绝对的关系。但是没办法,人家的后台和郑怀柱一样硬,就算是明知道张老大这一次是躺着中枪,他也只能忍了。” 众人都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诚倒台不久,省城的各位老大们就都已经收到了风声,大概知道了张诚倒台的原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真相也越来越明朗,程志和方晓晨这两个名字,在省城总算是也有点知名度了。 崔广平继续说道:“当时好像是程志在滨海和马峰的人起了冲突,而且吃了点亏。方晓晨一怒之下,就带着人将马峰的场子扫了。双方还算是比较克制,约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谈判,其实这个克制,说穿了只是马峰单方面的,他知道实力不如方越元,只能和方越元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哪曾想在谈判的时候,方越元抓住机会,将一根钉子钉到了马峰的地盘上。马峰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这口气憋的着实难受。” 傅阎王听到这里,马上停下了筷子,匆忙将嘴里的东西咽到肚子里,脸泛红光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他郑怀柱不是能从滨海找到方越元合作挤兑咱们么?咱们为什么不能也到滨海去将马峰拉拢过来。他和方越元斗了这么多年,又吃过这么大的亏,如果咱们主动上门去找他对付方越元的话,他肯定乐不得的接受。一旦马峰和咱们合作,咱们这边就又多了一个生力军,对付他们两个就更有把握了。就算是马峰顾忌方越元,不肯明着和咱们合作,只要他肯在滨海给方越元添点乱子的话,方越元尾不能相顾,对咱们也是大大有利。” 崔广平哈哈大笑:“老傅啊老傅,说了这么半天,这句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既然方越元觉得滨海容不下他这尊大菩萨,想把庙搬到省城里和咱们抢香火,那咱们就在他的老窝里安上一根钉子,让他睡觉都睡不安稳,他还拿什么和咱们斗?” 屋里的人都像是找到济世良方一样,精神都是为之一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老贾笑眯眯的说道:“滨海是方越元的根基所在,他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根基。一旦滨海出事了,他肯定会将注意力再度拉回到滨海方面,省城这边就剩下郑怀柱和一个魏焕东,对付起来就相当容易了。” “除了这些之外,省城还有方越元最大的一个软肋,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这位方大小姐在省城开了一个店,现在吃住都在省城。虽然大家都是好脸之人,有些事情不屑去做,可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妨在这个丫头身上做做文章。”庞六指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不好意思。好像在方晓晨和刘欣身上做文章这个主意,不要说去执行,就是由他口中说出,都是一件极其丢脸之事。 但是利益之下,这些面子上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抛在一边了。他一脸的不好意思,其他的江湖大哥兴致倒是很高,在这两条方针的指引下,献言献策,力求将事情做到最最完美的程度。。.。 更多到,地址 第三六二章 此路不通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二章此路不通 如果指望一两次聚会就能对付郑怀柱和方越元咄咄逼人的气势,任何一个人都觉得相当不现实。事实上,方越元和郑怀柱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动作也只不过是暗地里将关兆宇做掉了而已,其他方面的行动还根本就没有大规模的展开,时间还有。 这个世界上,办事的永远不是出主意的,主意既然是崔广平出的,而且这个主意还如此的出色,在座的江湖大哥们当然不好意思让他再去滨海跑腿。况且崔广平和马峰也没有什么交集,即使去了,也未必就能成事。 问题是,不但崔广平不认识马峰,在座几位也没有认识马峰的。省城和滨海的江湖基本上是两个系统,一向是老死不相往来。对于省城而言,如果不是像郑怀柱那样起步就需要和滨海这种对外窗口合作,谁也不会想着在滨海设立一个“办事处”。而在滨海方面,这里肥吃肥喝的,又是本乡本土,要比抛家舍业去省城展强得多。所以很多时候,不但双方不怎么认识,有时候就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献计献策的结果就是大伙都犯了难,最后都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声,场面又冷清了下来。 傅阎王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不禁嘿嘿一笑:“我说,咱们过的本来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何必弄的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勾心斗角。他方越元和郑怀柱不是有本事么?咱们也不是吃素的,那就找个机会,和他们谈一谈。如果他们肯罢手的话,还则罢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拉开架式**娘的一场,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众人都斜看了他几眼,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老贾张口道:“问题现在是方越元和郑怀柱把关兆宇做掉之后,根本就一点动静也没有,咱们和他谈什么?谈买卖还是谈合作?说不定他现在就缺一个借口,等着咱们上门找他呢。” “总提关兆宇关兆宇的,咱们之中,有谁到医院里看过他?死没死?” “我去看过。”庞六指摇了摇头,一脸的悲愤:“死倒是没死,不过听医生说,好像是脊椎受了重创,同时右胳膊的神经也被砍断了,整个人彻底废了,就算以后出了院,也和木头人没什么两样,床吃床拉。” 傅阎王打了一个冷战:“伤的这么重,老关还能不能说话?” “舌头又被割下来,当然能说话了。” “那你就没有问问到底是谁干的?” “还用问么?省城除了郑怀柱之外,还能有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不过砍老关的好像都是一些新人,那时候场面乱得要命,老关哪有时间细看?不过刚打照面的时候,老关倒是看清楚冲在最前头的两个人了,**,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小崽子嘴上的汗毛还没褪净。” “操,我真就搞不明白了,现在的小崽子们咋一个比一个狠?咱们当年出道的时候,下手还讲点分寸,有时候砍个十几刀,人在医院里趴上个把月,出来又是生龙活虎的了。现在的小崽子上去就往要命的地方招呼,老关这个跟头可跌的真够狠的。” “绝对不是省城本地人干的,那些人无论怎么看,都是身经百战的家伙。咱们的人都没有动,郑怀柱那边的人又都在咱们心里装着呢,如果是省城人干的,老关不可能在被砍倒之后连人都认不出来。” “他那些手下呢?” “更惨,直接挂了两个,活下来的,见到人就吓得抖,连个屁都不敢放,更不用说让他们提供凶手的资料了。” 傅阎王脸露不屑:“瞧瞧老关养的这些人。” “都一样,以前张诚没倒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些马仔哪个不是表现得义盖云天?可是现在呢?在城东你又能看到几个?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就是这么一回事呗。” 崔广平在一旁看他们两个的话题越扯越远,不禁皱起了眉头:“哥几个,有点扯远了啊。老关的事,咱们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找出一个人,能和滨海的马峰挂上,我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能用,你们再好好想一想。” “你老哥都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挂上他,我们又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傅阎王说道,“要不这样,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滨海,直接去找马峰。一回生,二回熟,成不成的就当趟趟路了,我趟完了,哥几个再去。我就不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弄方越元,马峰不会心动。” 老贾摇了摇头:“你不能去,老实说,你老傅威名远振,打架是把好手,如果说要和人家坐下来唠嗑的话,还得是其他人。” 傅阎王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很不满意,嘴唇动了几下,刚想反唇相讥,但是也仅仅是动了几下嘴唇,就没有下文了。他对自己很了解,谈判的确不是他的专长。如果他会谈判的话,也不至于在最初的那些兄弟散了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翻过身了。 “我去吧。”崔广平叹了一口气。虽然主意是他出的,根据体力劳力和脑力劳动之间的分配关系,不能由他再出头,可是盘算来盘算去,在场的几位,除了他之外,还真就没有谁能堪此大任,万般无奈之下,脑力劳动者也只能客串一把体力劳动者了。 “那就拜托了。”也不知道大伙是不是都在等着他这句话,总之他这句话说完之后,众人不但没有其他意见,反而异口同声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崔广平苦笑连连:“这一次你们的口径倒是挺统一的,不过咱们可得丑话说在前头,拿人家当枪使,至少得先给家一点甜头。这个甜头有多大,怎么给,我也只能是随机应变,等我回来之后咱们再唠,可别到时候一个个怪我卖国。” 庞六指哈哈笑道:“要说卖国,他郑怀柱卖的比咱们还彻底,一切你决定就是了。反正马峰没有方越元那么大的野心,估计不可能打省城的主意,最多就是在滨海那边弄点甜头就是了。” “他最好别有方越元那么大的野心。”崔广平冷冷一笑。 正说话之间,包房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个缝,一股冷风随之吹了进来。屋里的人吃火锅吃得正汗流浃背的时候,被这股冷风一吹,一身鸡皮疙瘩马上就立了起来。脾气不好的像傅阎王马上就回过头,眼睛瞪得差点没鼓出眼眶,当场就要作。但是一看清来人,又不得不按下了火头。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上身貂皮,下身长筒皮靴,浅浅一笑:“哟,傅哥的眼睛瞪得这么大?想要吃了我啊?” 傅阎王也是认识赵嫣蕊的,只不过他的实力不行,钱也没有多少,也只能是仅仅认识而已,其他方面的交情,却是一点也没有。 “**。”傅阎王肚子里暗骂一声,挤出一丝笑容:“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服务员呢,刚想火,没想到是赵妹子来了,坐吧。”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椅子说道。 赵嫣蕊却没有坐在那张椅子上,而是直接走到了庞六指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脱下貂皮大衣搭在了椅背上,白了庞六指一眼,嗔道:“六哥,你让我去办事,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含糊。可是这气可就受大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庞六指在桌子底下伸出手,狠狠的在她的大腿根上摸了一把,笑道:“不就是两个黄毛丫头么?你这老江湖还斗不过她们两个黄毛丫头?” 赵嫣蕊并起了大腿,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气呼呼的说道:“那两个黄毛丫头可不简单,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挤兑起人来厉害着呢。尤其是那个方晓晨,仗着老子是方越元,两只眼睛恨不得飞到屋顶上,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讨厌。” 她和庞六指在刚说话的时候,众人还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两句话一说完,其他人马上就明白了一个大概,崔广平脸色一变:“老庞,你不会吧?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方越元的女儿那里闹腾去了?” 庞六指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傻啊,闲着没事,跑到她那里闹腾什么?我只不过让小蕊去她那里玩了两天,借此给方越元提个醒而已,她女儿就是我们案板上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剁就什么时候剁,让他不要太嚣张了。”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如果方越元有了防备怎么办?” “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方越元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在滨海那么大的名头,难道是吹出来的?如果咱们和他真刀实枪的放对的话,他未必就能怕了咱们。可是如果咱们要是打她女儿的主意,管教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崔广平干笑几声,他以为自己的主意出的已经算是够及时的了,没想到庞六指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稀里糊涂的,可是却在自己之前先去方晓晨那里闹腾了一场。 傅阎王眼睛闪动了几下,向赵嫣蕊问道:“怎么,那两个丫头不太好对付?” “两个黄毛丫头而已,再不好对付,老娘出马,也不至于让她们给降住。”赵嫣蕊撇了撇嘴,说道:“不好对付的不是她们,而是魏焕东。他祖母的,千算万算,就是忘了算魏焕东了,这老不死的竟然是这两个丫头的干爹。” “干爹?”众人都吃了一惊,“魏焕东什么时候有这种好心情,认起了干女儿?” “那你就要问他了。反正我在那个店里亲眼看到两个丫头管他叫干爹,那股亲热劲,比见了亲爹还要亲。” 阎王倒吸了一口凉气,别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知道魏焕东现在和方越元在一起,但是早就已经将他们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两个人是魏焕东早年跑路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方越元也正是年轻气盛,刚刚出道的时候,在其他人都不想惹祸上身的情况下,出手帮了魏焕东一把。两个人也由素不相识变成了莫逆之交,平时虽然很少来往,可是交情之深厚,比之天天在一起吃饭的酒肉朋友还要深一些。 所以得知魏焕东和方越元在一起的时候,众人并不感到意外,方越元要在省城财,人手方面,当然是多多益善。魏焕东和他是莫逆之交,在省城又是赫赫有名,如果方越元不找他才是一件怪事。但是两个人的交情再好,始终不是一家人,如果方晓晨和刘欣出了什么事的话,魏焕东虽然不能袖手旁观,却也不可能像方越元那样紧张两个丫头。 但如果两个丫头是魏焕东的干女儿,情况又不一样了。谁都知道魏焕东身边不缺女人,但就是一个子女也没有,五十多岁的人了,临老认了这两个干女儿,还不得像个宝似的供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动方晓晨和刘欣的话,那么可以说就是在和魏焕东做对。 一想到魏焕东当然的狠辣作风,包房里当年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无不从心底暗生一股寒意。 过了良久,庞六指才叹了一口气:“难怪方越元有恃无恐,那两个丫头在省城找了这么一个大靠山,不管是谁,想要动她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论起整体实力来,魏焕东可能连关兆宇和傅阎王这种人都比不上,但是妙就妙在从刚一出道起,魏焕东就是自己单干。不管对方来头多大,他身边的帮手从来没有过三个人,一旦有人得罪了他,这位仁兄就像一个狙击手一样躲在暗处天天盯着人家琢磨。如果那人身边的人手多,他干起来没把握,再好的机会他也不会出手。但如果被他看准了机会,被他盯住的人十有**要倒大霉。 这一点,和关兆宇、傅阎王之流大不相同,他们奉行的是人多力量大。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在和其他势力生冲突的时候,身边能有足够的人手帮忙,可一旦身边的人散了之后,他的实力也就大为下降,比如说傅阎王,身边的人散掉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翻过身。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魏焕东虽然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体力大不如以前,但是在众人心目中,这厮依然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对手。不是怕别的,就怕他再教出一两个像他一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出来,到时候大伙可真就得永无宁日了。 “哎呀,这两个臭丫头竟然认了魏焕东当干爹,这事看起来有点不太好办了。”崔广平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这个变故的话,两个丫头还真就是咱们手里的一张王牌,现在看来,这张王牌不怎么好打了。” “一个魏焕东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早有准备的方越元,想要动这两个丫头,我只有四五成的把握。”老贾倒是不怕让人笑话,直接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 “我看四五成都没有。”崔广平冷笑道:“你们也不是不清楚,方晓晨和司令部里的人有关系,人家的老公公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军区参谋长,张诚就是不信邪,结果怎么样了?三下五除二就让人家秋风扫落叶了。试问有张诚的教训在先,咱们谁在动她们之前不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之所以要做出一副要动她的样子,说白了,就是给方越元看的。要是真想动她的的话,即使没有魏焕东,咱们也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而已,现在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三四成的把握也没有了。” 其他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傅阎王一个人大不以为然:“张诚倒台,是因为他做事有点太高调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人家对着干,怎么可能不让人给收拾了?但是咱们却是要和他们玩阴的。只要随便找几个敢下手的马仔,她们本事再大,也只不过是两个丫头而已,还能反了天去?等办完了,即使那个参谋长大人追查下来,也只能追查到那两个马仔头上,对咱们又能有什么损失?” “不行,我明天早上就动身去滨海,方晓晨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方越元现在有恃无恐,即使咱们打出这张牌,他也未必能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马峰。” “找了马峰,究竟是让他来省城,还是让他在滨海搞方越元的后院?” “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还是在滨海搞方越元的后院要比让他来省城要好一些。马峰这个人,咱们谁也不了解,不可不防。万一这家伙也和方越元一样有野心,那可就坏了。本来还有一个方晓晨可以制约方越元,现在制约不了,再引进来一个马峰,咱们就彻底被动了。”崔广平沉吟了一下,说道。 老贾也沉吟了一下,随口问道:“对了,老崔,你的地盘和张诚的地盘离的最近,有什么事的话,应该最先知道,最近郑怀柱有没有什么举动?” 崔广平道:“这也是我正要和大伙说的,看来城东那一片的确是要有动作了,郑怀柱的人这些天在城东可是没少花钱,一口气买下了十来处店铺,每一处都是几十万,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四五百万。” 老贾张大了嘴:“四五百万?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他身后有那么一大帮子太子爷,想从银行里弄点钱还不是轻而易举?”崔广平道,“咱们最关心的不是他哪来这么多钱,而是他花了这么多钱,究竟要干什么?”。.。 更多到,地址 第三六三章 郁闷的赵大少爷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三章郁闷的赵大少爷 在第一次将大伙召集到一起,研究城东地盘问题的时候,郑怀柱已经稍稍透1ù了一些,城东地区可能会有大的动作。【虾米文学 但是诸位老大回去之后,都有些将信将疑。即便是各展神通,为了城东那一块地盘明争暗斗的时候,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要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空缺,对于城东这块已经死气沉沉十几年的地段,谁也不相信政fǔ真的会下大力气进行改造。 但是听闻现在郑怀柱竟然hua了几百万,在城东买下了不少地方,一些心思活络的人马上就意识到,郑怀柱说的可能是真的,都不由得心跳加起来。 如果说以前只是两眼一mo黑,只是为了城东那块地盘而斗的话,那么现在郑怀柱的举动已经很明显的告诉大伙,城东那一片,在不久的将来,的确是要有大的变化,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的前景有多大。且不用说在拆迁的过程中,大伙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单是郑怀柱那些店铺,将来拆迁的时候,就能狠赚上一把。 由于历史原因,城东虽然也属于市区范围,但是房价却一直不怎么高,在整个省城是最低的,郑怀柱此时大量买进房产,一旦城东进行拆迁改造,得到的补偿金就足以令人眼红心跳。只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郑怀柱就下了血本,他就不怕血本无归? 整个屋子里,只有傅阎王有这个疑问。其他人心里都很清楚,郑怀柱这个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脑子活络,赔本的买卖打死都不会做。他现在看似下了血本,但是将来赚的肯定比现在要多。问题是,他到底有多大的胃口?看他联系方越元,又和魏焕东勾搭在一起,很明显是来者不善。不过要想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将城东地段完全控制住,凭他和方越元的实力,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良久,庞六指微叹一声,缓缓的说道:“我怎么突然有一种感觉,郑怀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城东的地盘,而是捞一票就走?” 老贾一脸的疑问:“如果他是打算捞一票就走的话,又何必引狼入室,将方越元拉了进来?他要是和咱们好说好商量的话,难道咱们还能不分他一杯羹?”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他想要的不是吃残羹,而是要吃ròu,和咱们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ròu,甚至比咱们吃的还要好。至于城东将来由谁掌管,恐怕他不会太关心。他关心的只是在他吃ròu的时候,咱们会不会和他抢食。” “哼,要是这样的话,他未免也太天真了,在座的哪一个比他的实力差?他想拣好的吃,吃剩下的给咱们,咱们怎么办?” “这样,我和郑怀柱能说上几句话,趁现在还没有翻脸,找个机会,我和他见一面,momo他的底,看看他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还用得着mo底么?很明显,这小子是想要在城东说了算,不管在谁的地盘上,他想怎么捞就怎么捞,嘿嘿,我看他这个如意算盘越来越像什么武林盟主。【虾米文学 手打手机小说站点一个新出道的小崽子,就想当武林盟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那句话,你们一人出十个人,我就有把握搞定他。”傅阎王沉寂多年,终于有了一个翻身的机会,实在是心痒难熬,念念不忘的就是借人。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事,人才是最主要的。如果手里有人,即使沉到谷底,也有翻盘的一天。他现在手里缺的就是人,在不能凭自己的手段招揽人心的时候,只能管众人借人。 崔广平看了他一眼,说道:“也好,咱们分头行动,我去滨海找马峰,老贾找个机会和郑怀柱聊聊。如果他的要求不过份的话,分他一块地盘也就是了,反正城东那一片那么大,咱们一人少分点,把他那一份也挤出来了。要是他的要求过份的话,你也别当场翻脸,回来之后咱们再研究研究。” “好,那就这么定了。”老贾点了点头,拍了拍肚皮,长身而起:“我现在就去安排,尽快和他见面。,现在这小子牛气得不得了,老子想见他一面,还得预约。” …………………………………………………………………………………… 就好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引的一样,归根到底,省城现在暗流涌动的局面,仅仅是因为两个在校大学生争风吃醋引的。现在两个当事人,一个在局子里面苦熬,另一个则远走高飞,在大西南的一个山谷里面保家卫国。如果程志知道他和莫铁军之间的事情竟然会引起省城如此大的变故,一定会感叹蝴蝶效应的伟大之处。 但是他现在不知道。 方晓晨和刘欣都给他写过信,内容各不相同,方晓晨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火一般的热情,就差没把“相思”两个字写满整整一页信纸;而刘欣的信则相对简单了许多,仅仅是报一下平安而已,最出格的也只不过是挑出程志的信里的两个错别字,让他下次写信注意一下错别字问题而已。两个丫头谁也没有将他走之后,省城生的事情告诉他,一来没有必要,二来害怕引起他的担心。 至于宣芷含,程志走了之后,两个人就断了联系,连封信都没有通过。程志不给她写信的原因是因为信封的配额有限,每次写信,除了将赵济勇的信封要来之外,还要求爷爷告nainai向其他战友索取,甚至有一次还施展妙手空空,从顾传成那里窃取了一个。顾传成当然知道这活是他干的,不过也没有过问,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信封这东西是用不着了,况且部队的这条规定实在有点变态。 而宣芷含没给他写信,是因为不知道程志的具体地址,只知道他现在人在大西南,详细地址,部队编号一概不知,就算是写出去了,也邮不过去。 所以,对省城的事毫不知情的程志从来没有想过省城现在怎么样了,他有他要想的。 授了衔,也就意味着新兵连的生活即将结束,用不了多久,一个连甚至一个班的战友们就会被分配到各单位,分到哪个单位,则成了眼下新兵们最关心的问题。哪怕新兵连最孬的兵,心里也对好单位无限向往,没有谁想当了两年兵,却围着猪圈打转。可是好一点的单位只有那么几个,要的名额又相当有限,竞争相当的jī烈。 程志本来对分到哪里并不太关心,反正他也不打算在部队常干,在哪个单位都是ho;n两年,但是赵济勇却不这样想。这小子在被抓壮丁的时候一肚子怨气,恨不得跳车逃走,但是到了部队之后,却如鱼得水,大有一副长久献身国防的架式。 人各有志,程志不勉强他,部队是一个大熔炉,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很多人们眼中的异类分子,到了部队之后,却像个宝贝一样被供了起来。赵济勇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他只是思维稍微奔放了一点而已,有时候热情得过了头而已。但就是这个xìng格,在同学,尤其是nv同学的眼中,赵大少爷就和一只被人放养到校园里的猴子差不多少,这让他着实郁闷。 可是在部队里,却没有人这样看他,他的xìng格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不便,反而还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其他的战友打成了一片,两个多月下来,训练团里每个连队都有他的熟人,每次各连改善生活的时候,这家伙都能大饱口福。当然,得到好处的同时,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代价就是在全连大会上,况鹏点名点的最多的就是厮。 赵济勇心理素质极佳,刚开始的那两次脸上还有点赧sè,时间一长,即使况鹏说得再尖酸,他站在人群之中也浑然无事。 这么一个人,在新兵连里除了和唐山兵打一架而被关了禁闭,挨了处分那两天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很快乐的,快乐得连程志都怀疑这小子以前说自己不想当兵,上了车之后又满腹牢sao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给自己看的。 所以,当他看到很不快乐的赵济勇的时候,比看到一道闪电过后,然后从天上掉下两个ròu包子还惊异:“怎么了哥们?怎么没jīng打采的?是不是看上通信站的美貌小排长,求爱未遂,让人给踹了?” 程志口中的“通信站的美貌小排长”虽然是个排长,但是军衔却不低,中尉军衔。运气,爬得快的,这个军衔人家都是连长了,可她还是一个排长,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论学历,该nv也不低,正儿八经的重庆通讯学院毕业,科班出身。只不过模样长得差了点,眼睛小了一些,脸大了一些,身材壮了一些而已。以程志在部队ho;n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nv子最多也就是熬到少校军衔就得转业回家。 ――有时候提拔干部,不但要看学历、能力,长相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据说在古代,长得不好看的连官都不能当,传说中那个捉鬼tǐng厉害的钟馗一肚子学问,就是长得丑当不了官才一气之下,挂掉的。现在时代变了,不管美丑都可以当官,但是在升迁过程中,长得好看的始终还是比长得丑一些的有优势。 程志他们到新兵连没几天就注意到了这个nv子,当时就被震惊了,于是这个nv子就很不幸,成了程志和赵济勇茶余饭后相互调笑的素材。 赵济勇干呕了几声,吐了一口唾沫:“滚,老子就是和自己的右手结婚,也不会碰那个nv人一下,他的晚上睡觉要是做噩梦惊醒的话,一睁眼还得被她吓一跳,这日子怎么过。” 程志哈哈一笑:“听说现在整容技术tǐng达的,我看她的底子不错,如果下点血本,好好整一整的话,估计就算达不到张曼yù的水平,也能达到你那个辣椒的水平。” “你还记得那个辣椒啊?”赵济勇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一看到你们两个,就觉得你和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咱们两个被老爷子抓了壮丁,拆散了你和她的一段大好姻缘。” 赵济勇嘿嘿一笑:“整个学校的nv生之中,也就是周大华对我还能好一些,其他的,都他的惦记我兜里的钱呢。老子当年看上我们班的班hua,追来追去,追了两个多月,月月都得借钱过日子,可那个死丫头连手都没让老子mo一下,第三个月就投到别人怀抱里了,害得老子郁闷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周大华善解人意,安慰了我好几天,不但让我拉手,而且还让我抱了一下。” “我x,没看出来啊,你还这么一段光荣历史。”程志惊呼出声,“我说你也不讲究啊,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你是不是人?” “这是本哥们成长历程中第一次滑铁卢,有什么可说的?”赵济勇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我怎么说羡慕你羡慕得想掐死你呢?老子在学校里苦熬,你却找了那么一个漂亮的老婆,而且还买一送一,外搭上一个比你老婆还漂亮的暴妞,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程志的心脏猛的一跳,眼中泛起一丝温柔:“等咱们退伍了,我把我们班的美nv班座介绍给你。滨海市公安副局长的千金大小姐,模样那是没的说,和暴妞比起来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和晓晨比起来,可以说不相上下。” “我谢谢你了。”赵济勇满脸感jī,随口又说道:“不过你是理工学院,学理科的nv人,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 “……”程志伸出手指头,虚点了他几下,实在找不到可以一下子将他彻底击溃的毒话,只好恶狠狠的说道:“你nainai的,马上要开net了,老子看你现在连个配偶都没有,坐在这里耷拉着脑袋郁闷,好心好意的给你介绍对象,你却这样说。行,你就收拾收拾,准备和你的右手结婚。” 第三六四章 好处多多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四章好处多多 “兵员分配的问题,都是连里的几个领导、各班的新兵班长聚在一起共同研究的,连队文哪有资格参与?再说了,一个新兵连的文,还能把他盘菜?最多也就是从他那里领一两张请假条或者一两个信封而已。套了半天,搭了老子不少钱,也只是知道咱们两个够呛能分到一个单位。” “咱们两个为什么够呛能分到一个单位?” “儿,你是不是来了之后就一天到晚想媳妇,想得走火入魔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历年的东北兵,到了哪个部队哪个部队头都疼,这里面的原因我不说你也清楚?每次新兵连完事之后,部队是怎么对付东北兵的,你就算是没见过,总也听过。” 程志点了点头,赵济勇所说的的确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也不知道东北兵是不是都继承了东北虎的狂野之气,总之白山黑水的人到了青山绿水之地,本能的想法就是老子是东北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给熊住。所以从新兵连开始,东北兵闹事的比例都相当高。这也是最令部队领导最为头痛的地方,即使被他们气得乱蹦,但是兵既然招来了,总不能全部都退回去? 所以新兵连的时候,各部队对东北兵都是严加看管,尽量让他们少聚在一起生事。而新兵连结束,新兵们分别分配到各连队的时候,部队领导的机会也就来了。基本上每一拨东北兵都会被拆得乱七八糟的,这个连队几个,那个连队几个。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些惹祸精身处不同的连队,每个连队又都只有那么三五七个老乡,就算是想搞事的话,也未必有充足的人手,顶多就是打闹的瞎折腾,很容易就被镇压下去。 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人身份特殊了一些,本来大家都挺看好他们两个,但是和唐山兵那一架打完了之后,一切都生了改变。连领导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不被分到一个单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什么?花了老子那么多钱,连个准信都没有打听出来?”程志一想到赵济勇从自己那里拿走的钱,心里不由得一阵肉疼。“那些钱可都是方晓晨一分一分赚回来的血汗钱哪,你就这么拿去打了水漂了?” “狗屁血汗钱。”赵济勇撇了撇嘴,“你那个老婆,别人不了解,我难道还不了解?就她那样的能赚血汗钱?恐怕流一点汗都会马上跑回你老丈人那里诉苦,还流血,你就在那里扯犊子。”顿了一下,眼睛突然眨了眨,一脸坏笑的说道:“别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她还真流血,嘿嘿嘿嘿……” “你奶奶的。”程志被他激怒了,勾住他的脖子,使劲勒了一下,恨不得一下就给这厮送终。 赵济勇受刑不过,一边咳嗽,一边连声讨饶。程志又骂了他几句,松开了胳膊,说道:“算了,不想这些事了,分到哪都一样,我就不信他们能把咱们弄去养猪?” “养猪?现在还有几个连队有猪圈的了?我倒不是怕养猪,而是害怕连长整咱们,把咱们两个一个安排东头,一个安排西头,牛郎织女似的隔河相望,那可就郁闷死了。” “你郁闷有什么办法?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让连长他们把咱们分到一起不成?” “还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你再拿出点钱来,咱给连长买几条大中华送过去,让他行行好,高抬贵手,将咱们两个分到一起,你看怎么样?” 程志急忙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袋,断然拒绝道:“没有了,一分钱都没有了,你想行贿,自己找路子去,我这条路不通。” 赵济勇“呸”了一声:“气。”倒也没再坚持让程志出钱给况鹏买大中华,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别的,突然间现,现在临近下连队,训练任务少了不少,日子却过得无聊起来。以前让况鹏训得像狗一样的时候,只想好好的休息两天,舒缓舒缓筋骨。但是现在休息的时间多了,这筋骨不但没有舒缓过来,反而闲得膀子直疼。 赵济勇长叹了一声:“真是操蛋的人生。”叹息完毕之后,又向程志伸出了手:“不行,你还得拿点钱出来。” “干什么?你还想去给连长行贿?” “行个屁贿,老子现在兜比脸都干净,从你这里拿十块钱买盒烟行不行啊?”赵济勇理直气壮的说道。 ……………………………………………………………………………………………………………… 况鹏的确不需要赵济勇行贿,因为就算赵济勇不给他行贿的话,这厮的抽屉里也被各种牌子的香烟塞得满满的。当然这些烟没有一盒是新兵们送的,也不是没有脑子活络的新兵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着东西找上门来,想要在分配的时候,让他照顾一下,但是都被况鹏义正言辞的给轰了出去。在这一点上,况大连长的原则性还是相当强的。 这些烟都是旅里其他连队的主官们通过各种渠道送来的,目的不言而喻。对于这些东西,况鹏向来是欣然笑纳,然后胸脯拍得山响,让对方放心,到时候一定给他们留两个好兵。于是对方听了他的话相当高兴,他收礼也收得相当开心,总之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这些烟自然都是好烟,平时况连长只能是看看而已,偶尔从别人那里蹭两根,几口抽完之后,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透着舒畅。现在冷不丁的弄来这么多,即使是况鹏这种受党的教育多年的干部,也有一种暴户的心理,时不时的就拿出来向林海涛显摆一番。 每当这个时候,林海涛对他都是嗤之以鼻,原因是他抽屉里的烟也不比况鹏少多少。那些主官们都是相当会做人,既然连队里有连长和指导员两个主官,送礼当然就不能送给一个人。但是况鹏却毫不在意,依然兴致勃勃的摆弄着他收的好礼。 当顾传成到连部的时候,况鹏正捏着一盒包装魏罕见的熊猫不住的端详着,口中还啧啧有声,不停的和林海涛说着话。猛一抬头,看到跨进门的顾传成,不由得吓了一跳,动作极快的将那盒烟扔回了抽屉里,脸马上黑了下来:“顾传成,你怎么搞的?当了这么多年兵,连规矩都不懂了?到连部为什么不敲门喊报告?” 顾传成笑道:“连长,我倒是想敲门喊报告来着,但是你这门是开着的,我怎么敲?要是不敲门,杵在门口喊报告的话,弄不好还得把您吓一跳。” “歪理邪说,出去把门带上,先敲门再喊报告。”况鹏冷哼一声,“越来越没规矩。” “成,您是连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听您的。”顾传成苦笑了一下,果真走到外面把门带上,然后轻轻敲了两下,大声喊道:“报告。” 况鹏清了清嗓子:“进来。” 顾传成这才推门而入:“连长,这回行了?” “这还差不多少,下次记着点,再老的兵,也是个兵,再的干部,也是个干部,没大没”况鹏笑骂了一句,伸手从抽屉取出一盒烟抛了过去:“接着,赏你的。” 顾传成伸手一抄,将那烟抄在手里,不禁惊呼了一声:“我x,连长,可以啊,大中华,还是软包的。这一盒得七十多块钱?今天大出血了啊。” “现在在你眼里,你是老兵,老子是新兵,敢不溜着你点?”况鹏瞪了他一眼。 顾传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况鹏的话看似没有道理,可是当事人一听就明白。新兵连马上就要结束了,新兵连结束之日,也就是顾传成脱下军装之时,但是况鹏却不知道还得要在部队干多少年。单以时间来论,脱下军装退伍的基本上都是老兵,在这些老兵的眼中,那些不知道还要干多少年的干部,就和新兵蛋子差不多少。 眼前这个兵,是自己最得意的兵,可就是保不下来,况鹏心里也很不好受。开了一句玩笑之后,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怎么不说话?心里不好受?” “没有,反正命令已经下达了,好受不好受都不可能有任何改变。再说我也想开了,部队也不可能留我一辈子,早晚都得走。程志说的对,晚走不如早走,趁自己现在还年轻,回老家之后,还能干点什么。要是再在部队里干几年,回老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程志?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件事,连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不但连里的人知道,就是咱们团,知道的人也不少,也就是您,还以为大伙全不知道呢。” “**,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老子要是查出来的话,打断他的狗腿。”况鹏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猛的一拍桌子。 在顾传成第二次进屋之后,林海涛就起身要给他倒一杯水,水刚刚倒上,还没等转身递给顾传成,就被况鹏拍桌子的动静惊得一哆嗦,一杯水差点没有浇到自己的脚面上,不禁翻了翻眼皮,不悦的说道:“老况,你什么神经呢?吓了我一跳。” “给我查,老林,给我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通信员,通信员,马上去九班,把程志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通信员被他喊过来之后,刚一住脚,就接到这么一个摸不到头脑的命令,有心想要问个清楚,可是一看况鹏的脸色,顿时吓得不敢再问,应了一声,拔腿就走。 “等一下。”林海涛及时的喊住了他,“算了,你去忙你的,不用去九班。”那通信员如遇大赦,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打了通信员之后,林海涛将水递给了顾传成,对况鹏说道:“老况,不就是漏了点消息么,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况鹏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喃喃的说道:“老林,你不懂,顾传成是背着处分走的。这件事越保密越好,如果闹得路人皆知,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他在这个新兵连里还怎么混?老子没保住他已经够愧疚的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林海涛和顾传成这才明白他听到很多人都知道顾传成的事情之后,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了,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顾传成才笑道:“连长,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就算是其他人都知道,我在新兵连里过的也挺好的。这件事不但对我没有负面影响,反而还带来了一些其他的好处。” “哦?还有其他好处?”况鹏问道:“你给我说说,带来了什么好处?” “我和秀儿的事,以前大伙心里虽然都清楚,可是碍于条令,我也不敢做的太出格。现在身上没有压力,这些日子我和秀儿可是见了好几次面。” “是吗?”况鹏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你子不老实,竟然背着我们跑出去会媳妇,不但不老实,而且没出息。” 顾传成嘿嘿笑了几声,一脸的幸福加不好意思。 林海涛也笑了起来:“怎么样?这些日子,你们两个的感情突飞猛进了?” “嗯,我和她已经商量好了,等我退伍之后,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她现在正忙着把城里的店盘出去呢,连长,指导员,到时候你们收到我寄过来的喜糖之后,可得忘了把份子钱寄给我啊。” “那是一定的,你是老子手底下最好的兵,别人结婚老子一分钱不花,你结婚不但得掏份子钱,还不能少掏了。老林,你说咱们掏多少钱是好?” “好几年没有随过份子了,还真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价了。”林海涛笑呵呵的说道,“这样,等回头我和连长和别人打听打听,然后提前把份子钱给你,到时候你只要把喜糖和结婚照给我们寄过来就行。” 顾传成一连串的点头:“说来说去,还是指导员爽快,知道提前随礼。” “你子成家立业,也算是咱们连的一件喜事。要我说,你们两个也别回老家举行婚礼了,干脆,你到城里把秀儿接过来,我们这边准备个一天两天的,趁你现在没走,把事给办了得了。” “啊?”不但顾传成,连林海涛都被他这个主意惊得虎躯一震,“老林,你没烧?他现在的级别可还不够结婚的条件,你瞎搞一通的话,团长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怕个屁啊。”况鹏大刺刺的挥了挥手,“新兵连马上就完事了,分完兵之后,老子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团长怎么了?团长到时候就得打回原形,又变成教导队队长,和咱们机步连一点边也贴不上。怪罪,他怪罪谁去?有本事让他找咱们营长去。” 林海涛摇了摇头,颇感无奈。看来不管干部和战士,心态都差不多少,老子在你手底下的时候,没有其他的出咱,只能忍气吞声的过苦日子。但是一旦有机会远走高飞,态度马上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以前训练团长脾气,训况鹏像训孙子一样,况鹏也只能真像个孙子似的在那里挺着,现在新兵连还没有结束呢,他就要造反了。 “我看这事就挺好,不但挺好,简直是好处多多,要不,咱就这么定了。” 林海涛看着况鹏猴急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好处多多’,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好处多多法?” “你想啊,顾传成离家多少年了?家里的那些同学啊、啊,早就散得七零八落的了,就算是回去之后,广英雄贴,现在正是开春时节,他家里又是农村的,一般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有几个能赶回来参加婚礼的?人少了这婚礼就办得不热闹,同时,人家不到场,份子钱就只能随人家的心意,凭赏了。反正你又见不到本人,人家就是象征性的给你捎过来五十、一百的,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无形之中,就得少收不少份子钱,你说是不是?” 林海涛哈哈大笑:“我说你现在和谁学的,怎么像掉到钱眼里似的?算来算去,竟然算到人家掏多少份子钱上了?” “能多赚一分份子钱也是好的。”况鹏说道,“还有,你回老家结婚,在这里认识的战友们肯定没有一个到场的,甚至连份子钱都不会掏。同志,光咱们连的士官就有几十号,再加上其他连队的,那可是一百多人啊就算一个人掏二百块钱,那也是两三万啊厚厚的两三叠啊”况鹏眼睛放着光,一连用了三个“啊”字加深语气。 林海涛深以为然:“这个倒是实情。” “这还不算,他回家举办婚礼的话,方方面面,哪里不得自己花钱?但是在部队里可就不一样了。反正马上下星期就要吃散伙饭了,干脆一勺烩,在吃散伙饭的时候,顺便把他们两个的事办了。用不着他们花一分钱,里外里又赚了一大笔。” 不等林海涛说话,又继续说道,“同时,我们两个当了你的证婚人,心里面的愧疚感还能少一些。你说,我这样安排,是不是好处多多?” 林海涛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当连长的都豁出去了,我看这事还真就靠谱。顾传成,你的意见怎么样?” 顾传成明显的还没有转过来弯,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连长,指导员,还是不行。 第三六五章 只留一个 - 豹隐 - 贝戎 第三六五章只留一个 “又怎么了?我说你能不能痛快一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要不是看你是老子手底下最好的兵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多管这闲事?”况鹏眼珠子瞪得溜圆,“说说,怎么个不行法?” “本来我和秀他们家商量好了,带她先回老家让我父母看看,然后再商量结婚的事。现在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我这里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啊。再说了,要是秀儿到了我们家,嫌我们家条件不好,人家再不愿意咋办?” “放屁。”况鹏气极反笑,指着顾传成的鼻子骂道:“听听你放的那个狗屁,人家千里迢迢的和你回老家,不就是奔着和你结婚去的?怎么着,你们家里穷得窗户上连块玻璃都没有,直接拿塑料蒙的?” “连长,您这不是在抬杠嘛,现在谁家里穷得要拿塑料蒙窗户?” “这不就行了?放心,秀儿那姑娘我也不是没见过,挺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况且……”况鹏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说道:“万一她真对你们家里哪点不同意的话,现在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想跑也得考虑考虑。如果不在这里结婚,万一人家真有想法的话,说不定就跑回来了。你子当兵打仗还行,对付女人肯定就不如我了。她要是跑了,我敢打赌,你追都不知道怎么把人家追回来。” 顾传成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林海涛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无论怎么看,况鹏这言论都不像是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解放军连长能说出来的,倒更像是一个中年猬琐男忽悠萝莉时的嘴脸。 “还有一点我没有说,你在这里办完了之后,收一笔钱。回到老家之后再办一次,又收一笔钱,**,人家结婚就收一次份子钱,你子结婚收了两次,半夜睡不着觉你就偷着乐去。” 况鹏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不可言,坐到那里美滋滋的点了一枝烟,乐不可支的问林海涛:“我说老林,你说咱们俩帮他办了这件事,多年以后,会不会成为一段佳话而写到咱们的连史里去?” 林海涛呵呵笑道:“那可真说不一定,但同时也说不定会把团座惹毛了,追着你屁股给你上政治课。” “不管他,反正老子都是跑掉的人了,他再上政治课还能给我上几节?我就不信他还能追到咱们的步战车上给咱们讲大道理去?”况鹏满不在乎,对顾传成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这事一点要抓紧,争取赶在吃散伙饭之前把秀儿搞定。” 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连长,顾传成也很无奈,哭笑不得的说道:“连长,这事让你弄的这么急,我和秀儿真就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没有结婚证啊,怎么结婚?” “结婚证?”林海涛点了点头:“别说,还真就把这个问题忽略到了,没有结婚证,这个婚怎么结?” “不就是一个结婚证么?”况鹏冷冷一笑,说道:“我说你们当兵是不是当傻了?挺大个老爷们,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能让两张纸片给降住?” “你不是要给他印一张?”林海涛笑着问道。 “老子才没有那闲功夫呢。”况鹏道,“我跟你们说,这都不是事。在我东北农村老家那边,结婚的年龄普遍都早,一般人家的孩子,十**岁就订婚,订婚之后一年半载的没有什么意见就办事结婚了。那么的年龄,上哪里去弄结婚证去?过了几年之后,再补办一个结婚证,啥也不耽误,正好连结婚证带孩子户口一起办了,还省了不少事。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先上车后补票。” 林海涛笑了两下,不说话了。他知道况鹏说的是一个基本的事实,虽然我国婚姻法明文规定,男子二十二周岁,女子二十周岁才可以注册结婚。但是一些农村,尤其是偏远一些的农村,十**岁就结婚的大有人在。那些人在结婚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一个领结婚证的。好一点的,等双方都到了岁数之后再补领一张结婚证,有些不拿这东西当成一回事的,干脆十几二十年都没有去补领,照样过得挺好。 对于这种现象,政府部门心里都有数,但是民风使然,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管一下这种事。况且现在的婚姻法是经过修改的,将结婚的岁数往低调了几岁,如果按照老婚姻法的规定,女子都得要达到二十五周岁才能结婚,真要是严格执行的话,恐怕等其他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边才把媳妇娶进门,这在农村,绝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连长说的也有道理。”林海涛沉吟了一下,对顾传成说道:“其实有关于你提前退伍的事情,我和连长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事谁也没有办法。你在咱们连的工作一向很突出,我和连长都非常看重你。这么好的一个兵,却没有保住,我们都对不起你啊。如果能在你走之前,帮你把这事操办了,我们心里的愧疚感的确会少许多。顾啊,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看就依着连长的意思。” 顾传成眼圈一红,低下了头:“指导员,这事也不能怪你和连长,是我自己工作疏忽,理所应当的受到处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头和秀儿姑娘商量一下,她要是也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定。” 顾传成点一下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问道:“对了,连长,你把我找来,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事?” “哎哟。”况鹏拍了拍脑袋,“看我这脑袋,一打岔什么都忘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这不是新兵连要完事了嘛。新兵连散伙之后,你也就要走了,我和指导员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今天把你找来,特地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来,部队肯定尽力帮你解决。” 他们两个不由分说,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帮顾传成安排好了,顾传成哪里还敢提出其他要求。况且他的当兵生涯一直过得简简单单,还真就没有什么其他要求,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没有欠部队什么,相反,部队欠你的倒很多。” “连长,我最大的要求,就是能让我完完整整的当完这个兵,但是这个要求你们能满足么?” 况鹏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除了这个要求。” “那就没有了。”顾传成也深吸了一口气,“连长,指导员,我去县城找秀儿商量结婚的事去了。”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连部。 他不敢和况鹏打完招呼之后再走,只因为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了好几个转。就在他转身出门的那一刹那,两颗豆大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况鹏和林海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声。一个在部队里干了好几年,各方面都出类拔粹的兵,仅仅因为别人的过错而不得不提前离开部队,换了谁,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 顾传成离开之后不久,况鹏和林海涛的连部里又先后迎来了两拨客人,级别和他们都差不多少,目地还是和以前来的那些客人一样,都是请他们在分配新兵的时候照顾一些,给自己的连队分几个好兵。在提出要求的同时,也没忘了将两包好烟不动声色的塞了过来。 况鹏和林海涛头不抬,眼不睁,手腕一翻,那两包好烟就从桌上飞到了抽屉里,然后连声请对方放心,大家都是老战友了,分兵的时候,肯定会想着对方。来者得到保证之后,千恩万谢的出门而去,转向其他连队。 况鹏和林海涛送到门口之后,转身回来,将那两包烟掏出来打量了一番,又扔回了抽屉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海涛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像老仲他们连还行,好歹是个通信连,要两个身手好,爬杆子快的兵有情可原。老巩他们一个机修连,用哪门子好兵?难道那些有战斗力的好兵不分给摸枪的单位,反而要分给他们去摆弄搬手?” “这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况鹏道。 “我说,咱们的分配方案已经送上去三四天了,怎么团里还没有回复?我听说其他连队的分配方案,送上去不到两天就得到了团里的回复了。你是不是到团里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有什么可打听的?反正分配方案咱们已经送上去了,团里同不同意,那是他们的事,咱们也管不着,现在我什么地方都想去,就是团部不想去。” 自从生了将顾传成提前复员的事情之后,况鹏就很少再去团部,有时候开连长会的时候,他都托病请辞,由林海涛代为出席,用这种消极的方式泄着心中的不满,进行着无力的抗议。 林海涛也不勉强他,只是说道:“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你把最好的兵留给咱们自己了,分出去的除了孬兵就是刺头,其他连队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有个屁想法。”况鹏大声道:“咱们折腾了几个月,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分兵的时候能挑几个好兵?这是老子干了好几个月应得的。你以为其他单位在上报分配方案的时候,就没有打埋伏?告诉你,谁也不是雷锋,别把人都想得太伟大了。” “你现在怎么属狗的,逮谁咬死?好好的话不好好说?”林海涛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干了几个月,就是为了能弄几个好兵么?那为什么又只留下了一个程志,把赵济勇分给了别人?赵济勇的素质你也不是没看到,不比程志差多少。要是这两个兵都留在咱们连的话,将来全军大比武的时候,肯定能给咱们连拿几个名次。”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况鹏一个劲的摇脑袋,“这两个太子爷就不能分到一起,你还没现么,程志还好一些,属于蔫坏类型的,赵济勇这个家伙,可是实打实的惹祸根苗。如果这两个家伙分到一起了,一个装枪,一个放炮,你说他们两个敢把步战车开出去兜风我都相信。” 林海涛哈哈大笑:“怎么?你也脑袋疼?” “东北兵到哪里不让人脑袋疼?”说这话的时候,况鹏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像在他看来,东北兵让人脑袋疼,不但不是缺点,反而是一个相当大的优点一般。 “留下一个程志,没有赵济勇的帮忙,他也只能蔫坏而已,还好控制一些。两个都留下,我还真就没把握。关键是这两个子后台太硬,搞出点事的话,奈何不了他们。”况鹏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看程志那子不白给。上次打架的时候,旅领导、团领导还有军区徐大队他们都在场,一般人在这么多大干部在场的情况下,早就从善如流,不敢轻举妄动了。可是程志硬是当着这么领导的面冲上去帮忙,两个特战队员都没有拦住他啊,老兄,那可是两个特战队员哪。” “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烦不烦哪?” “不烦,一点也不烦。”况鹏口中啧啧有声,“别看咱们是野战军,可是咱们的战士在人家特战队面前,就和三岁孩子差不多少。多了不敢说,一个特战队的对付咱们三五个不成问题?但是那程志一个对付两个,而且还占上风。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那股劲头,一上来劲,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事都敢做的劲,别看赵济勇上窜下跳的,和程志相比,还是差了一个层次。” “听你的语气,好像程志比赵济勇还要更刺头一些?” “赵济勇刺头归刺头,但都是明面上的,一眼就能看穿,程志的刺,是骨子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作,不确定因素太多。”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而不是留下赵济勇?” “我不是说了么,赵济勇和程志相比差了一个层次。两选一的情况下,咱们当然要选好的。”况鹏嘴角泛起一丝奸笑,“下了连队之后,咱们什么也不做,先给他个来个下马威,扳扳他的臭毛病。只要能降得住他,程志的成就绝对要比赵济勇高。要是降不住他的话……,两年后,就让他滚蛋。” 两年后让程志滚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林海涛心里当然清楚况鹏为什么会这么说。如果连领导真的没有降住程志,那就只能出现一种结果――整个机步连,程志绝对是一个刺头中的刺头,而且还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归拢的刺头。对付这种刺头的唯一办法,就是服役期满之后,马上安排他复员,一天都不能多留。 虽然一个底子这么好的兵,就这么放走了可惜了一点,但总比留着一个刺头在连队里,带坏了其他兵要好得多。 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正坐在连部里研究如何整治程志的时候,团部通信员却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连部门口,先喊了一声报告之后,接着问道:“请问况连长在吗?” 况鹏的驻地就在这个教导队,对于团部的几个通信员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听到他的声音,脸马上就沉了下来,没好气的吼道:“找况连长什么事?他不在。” 那通信员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伸手推开了门,一看况鹏和林海涛都在屋里,不由得笑道:“况连长真会开玩笑,您这不是在屋里吗?再说了,如果要说‘不在’这两个字的时候,也应该由林指导员说啊。您一张口,不就是恰恰证明您在了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说不在就不在。” 那通信员来过况连不少次,和况鹏也比较熟悉,以为刚才况鹏那声“不在”是在和他开玩笑,也想说几句笑话。但是一看况鹏的脸色,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心里一惊,也不敢再继续开玩笑,急忙打了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报告况连长,团长有命令,让您马上到团部一趟。”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况鹏骂了一句,“团长找我什么事?你知不知道?” “这个……”通信员面露难色,吱唔了几下,说道:“团长只说要您马上到团部一趟,其他的没有说。” “我说你这个通信员怎么当的?连团长找我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干什么通信员?回去写份报告,下到我们连当战士得了。”况鹏的脸越来越黑。 那通信员不知道今天况鹏吃了什么枪药,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海涛一看况鹏将对团里的意见泄到了这个无辜的通信员身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来,急忙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老况,和一个通信员置什么气?人家是过来传达命令的,你这不是难为人家么?消消火,到团里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老子不去,要去你去,去了之后就告诉团长,老子现在一进团部大就上不来气。 第三六七章 老兵的婚礼(一) - 豹隐 - 贝戎 “什么?老顾要结婚?”赵济勇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到地上,几根长长的面条从嘴巴和鼻孔里喷了出来,接着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咳嗽。 喷出来的面条,有几根差没溅到程志超的脸上。程志超急忙侧身闪到一旁,一脸的厌恶:“我靠,你能不能行了?吃个面条都能吃成这德行。” “震惊,太他妈的震惊了。”赵济勇又咳嗽了几声之后,深吸了几口气直起腰。“我说,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废话,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程志超看到赵济勇拿起面前那碗碗面还要往嘴里塞,皱了皱眉头,气得一把将那碗面抢过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干嘛啊,这面才吃了几口。” “你现在怎么这么邋遢?大鼻涕都喷到里面了,你还能吃得下去?” “老兄,现在咱们两个不是一个阶级的,用不了两年,你就得步入上流社会,那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碗泡面。可是我不行啊,我一个月就指着那点津贴费活着呢,这一碗面,可就是我好几天的收入啊。” “狗屁。”程志超骂了一句,转身对服务社的小战士说道:“班长,麻烦你再给他来两碗泡面,让他一次吃个够。” 服务社那个小战士笑了一下,果然又拿了两碗泡面出来,熟练异常的撕开包装,又取一个暖瓶,将那两碗泡面里面都注上了开水。封好了之后推到了两人面前。 “兄弟。我没有那么大的肚子,一碗就够了,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我肚子也饿了,行不行啊?”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这新兵连马上就完事了,伙食却越来越差,平时馒头还将就一些,今天这馒头好像蒸跑气了,拿在手里粘粘的。我只了一个就吃不下去了。” “这个先等一会再说,你和我讲一讲,老顾要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老顾今天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就神秘兮兮的,直接去了连部。没过多久,回来之后就先在宿舍里傻笑了几声,然后宣布他要结婚的消息。” “真是太令人震惊了,不对啊,他一个小小的士官,也不够在部队里结婚的条件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从连部回来之后宣布结婚的,肯定是经过连长和指导员的点头了。嘿嘿,真没想到,这几个月的新兵连过的波澜不惊,一点意思也没有,临了赶上这么一个热闹的场面,老天爷总算是待我不薄啊。” “不行,我得去问问老顾怎么一回事。” 赵济勇说完之后,扭身就跑,连那碗已经泡好的泡面也不要了。 ……………………………………………………………………………………………… 宿舍里,其他新战士看着不住的在那里傻笑的顾传成面面相觑。在他手底下当了几个月的兵了,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不过大伙都知道自己这位首任班长马上要就结婚了,难免会小小的幸福一下。 赵济勇和程志超一溜小跑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顾传成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脑袋钻到了铁皮柜里。只留下一个屁股在外面不住的扭动着。 “班长,您这是干什么呢?”赵济勇好奇的问道。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顾传成的脑袋从铁皮柜里钻了出来,回头看是他们两个,微微一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连长说,咱们当兵的,用不着像别结婚那样准备什么礼服之类的东西,穿军装就行。我记得去年发了一套常服还没有穿,找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顾传成喜欢的是做事沉稳的新兵,像赵济勇这种像个猴子一般不安份的新兵是他最看不上眼的,平时见到他很少有好脸sè。可是现在新婚在即,顾传成心情一片大好,和他说话的语气也和蔼了许多。 “刚才我听程志超说您要结婚了,还真是真的啊?” “啊,这事能有假的么?”顾传成满面chūn风。 “哎呀,真看不出来,咱们连最有本事的不是连长,也不是指导员,而是老班长您。” “去去去,少拍马屁,该去哪去哪,少在我眼前晃悠。”赵济勇这个马屁显然是拍到了马腿上,顾传成压根就没有吃这一套。 …………………………………………………………………………………………………… 顾传成结婚的事情,是经过训练团团长批准的。本来顾传成和他没有隶属关系,即使要向上级请示的话,也是向机步营请示,压根就没有教导队什么事。可是现在教导队不仅仅是教导队,同时也是新训团,而顾传成现在的身份是新兵班长,伙食关系划到了训练团,这样一来,训练团长就有资格批准了。 像这种野战单位,对于条令执行得相当严格,按理说顾传成这个级别的士官,是不可能在部队举行婚礼的。即使想要结婚,也只能回老家去结。但是顾传成由于受到了徐大山的牵连而被勒令提前退伍,不管是训练团长还是况鹏,心里面都觉得亏欠他许多。所以当况鹏将情况向团座说明了之后,团座考虑了足有十分钟,终于点了这个头。这下子况鹏放了心,喜滋滋的回到了连队,专等顾传成回来之后,听他的消息。 顾传成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秀儿和他相处已不是一年半载,彼此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牢靠。况且她的年纪,在当地已经是老姑娘,寨子里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子。大多都已嫁人成家。甚至孩子都已经满街乱跑了,只有她还是待字闺中。家里两个老人急得头顶直冒烟,但再着急,也得等顾传成那边条件允许了才能结婚。好不容易听到顾传成退伍,两个人可以顾传成老家结婚的消息,秀儿马上就急不可待的跑到县城里准备将店盘出去,然后拿着钱和顾传成远走高飞去也。 对于她和顾传成要回山东老家的事情,秀儿爹娘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嫁得远了一些,可是顾传成这个小伙子长得相貌堂堂。老实稳重,秀儿能和他结婚,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两个老人心里虽然舍不得,却也没有过多的干预。反正不管嫁到哪里。秀儿也是他们的女儿。再说,又不是嫁到山东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现在交通如此便利,什么时候想女儿了,随时可以叫他们两口子回来看看老两口。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秀儿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店盘出去,所以价格要的并不太高。她的店在县城开了好几年,在县城里面已经小有名气,要往外盘的消息一传出去,果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一天之内,就来了两拨人和她商议盘店的事情。接下来的数天之内,又有七八拨的人过来看店。 小店出兑,不可能像大商家之间的商战那样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比战场还像战场,可是来看店的人多了,秀儿姑娘当然也想给自己这个小店找一个好一点的主顾。和这个谈一谈,和那个唠一唠,忙了个不可开交,几天下来。只累得腰酸腿痛。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传成出现在他的店里。 刚看到顾传成的时候,秀儿颇感意外,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发现没有看错人。果然是自己的如意郎君来到店里了。两个人自处上对象以来,顾传成来这个店里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还都是被自己硬拉过来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秀儿姑娘心里面当真是惊喜交集。 等到顾传成将来意一说,秀儿姑娘睁大了一双美目,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就结婚?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我也觉得急了一些,不过连长和指导员有他们的道理。”顾传成说完了之后,就将况鹏和林海涛的意思向她做了一个说明,着重点出他们两个想借着这个机会,想让自己心里的愧疚感能够消除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秀儿姑娘自己也不敢做主,两个人核计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先和家里老人通个信,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没想到电话打到家里之后,秀儿爹娘竟然举手双赞成,不但赞成,甚至还要亲自到部队来感谢况鹏和林海涛这个安排。 看来这两个老人也真是急了,恨不得早一天把这个女儿嫁出去。一般人可能不理解这对老人的举动,为什么听说女儿要结婚的消息之后,不但没有反对他们两个没领证就结婚,反而欣喜若狂,甚至连彩礼问题都没怎么过问。但是如果在农村,尤其是山区住过的人都很清楚,三里五村的都是亲戚套亲戚。就算是没有亲戚,也都是熟得不能再熟。儿女大了,如果不能及时的结婚成家,那么老人们出门的时候,都恨不得低着头走路。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有一种情况,不止是况鹏所在的东北农村,在大西南的寨子里也都是很普遍的事情。正常情况下,如果一户人家的子女到了婚龄却还没有成家的话,那么只有三种原因,除了孩子自身生理上有缺陷之外,一种是这户人家的生活条件实在是让人看不过眼;另一种原因就是这户人家为人处事让人厌恶,也就是俗称的“没有人xìng”。这里面的“没有人xìng”倒并不是说这户人家做事凶残,而是说他们的行事作风和所在的生活圈子格格不入,不好办事。 这在民风淳朴的农村,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一件事。秀儿姑娘家里的生活条件相当好,在寨子里虽然不能算是拔尖,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属于偏上。秀儿姑娘人长得也是相当出众,但就是偏偏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成家,如果其他寨子里不知情况的人知道了。势必会联想到秀儿家里的“人xìng”问题。这让老两口如何不急得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现在一听俩人马上就要结婚,老两头想都没想,马上点头同意。 撂下电话之后,老两口心里还是没有底,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砸到自己的脑袋上,cāo起电话又给秀儿打了过去,追问她和顾传成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等得到确切的rì子之后,老头乐得脸上的皱纹都不住的乱颤,屁颠颠的跑出去给寨子里的乡亲们传信去了。老太太则在家里将秀儿的祖母传下来的银饰拿了出来,仔细的擦拭着。一边擦拭一边想着还应该在这套首饰上添点什么。 顾传成和秀儿姑娘的婚礼订在了距离新兵连结束之前的一个星期天,在离正rì子还有三四天的时候,整个况连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最忙的当属炊事班。除了要准备散伙前的会餐。还得忙活婚礼的事情。虽然况鹏和林海涛想的是散伙饭和婚礼同时举行,可是毕竟两家不是一回事,不可能将人家姑娘接过来和大伙吃一把散伙饭就算是结了婚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为了省事,结婚的礼堂就安排在炊事班的大食堂里,炊事班班长在某一天晚上,特地领着炊事班的所有成员奋战了两个多小时,将桌子挪动了一下位置。将那些原来靠墙的桌子往一块挤了挤,腾出位置之后,又将中间的饭桌挪到了墙边。将中间的空地让出来。又将写着一个星期菜谱的黑板上的菜谱擦掉,在整个连队之中挑选能写会画的人材,用五sè粉笔画了几个大灯笼,写了两个大红喜字。接着又由顾传成出钱,买了一些拉花,彩带之类的装饰起来。 这些活都只能在空闲时间来干,而且顾传成一个人也干不过来,程志超和赵济勇爱凑热闹的新兵就成了干活的主力,吹气球、挂拉花、陪着顾传成到女方家里下聘,忙了个不亦乐乎。累是累了点。不过一想到能在新兵连里看到一个老兵的婚礼,全国几百万部队也只有在这支部队能碰得到,也就不觉得累了。 在没有帮着顾传成忙活婚礼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以为少数民族同胞的婚礼和汉族的婚礼应该有很大的差异。但是跟着忙活了两天之后,越看越觉得这壮族同胞的婚礼和汉族也没有什么不同。基本上翻来复去就是那么两套,无非就是找媒人提亲、接下来就是研究结婚时候接亲、送亲之类的事。和汉族也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和汉族不一样的就是,汉族结婚之后,女方就到男方家里去住,称之为“娶媳妇”。但是壮族的风俗是结婚之后,女方第二天回门之后,还是回娘家长住,直到怀孕之后才正式去男方家里去住,称之为“坐家”。但是令程志超和赵济勇惊异的是,结了婚还没有怀孕的壮族小媳妇,在没结婚的小青年对歌搞对象的时候,竟然也可以去凑这个热闹,和别人对歌。而且据说如果在这期间和其他人发生了关系,最多就是赔给夫家一点钱了事,连婚都不用离。 两个大少爷在秀儿姑娘的寨子里面听到这个习俗之后,嘴巴都张得老大,半天合拢不上。暗叹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民族融合,但若论起开放起来,汉族和少数民族同胞还是没有可比xìng。如果要是在汉族人之中发生了这种事,就算不会酿成血案,至少男方也会提出离婚。 但这种情况发生也仅限于两个人之间的露水情缘,若是两人想要天长地久,从而私奔的话,则又是另一回事了。但一般情况下,后来的也只需将该女子前夫所出礼金全额退还即可,那女子也不会被人以重婚罪法办。 两位太子爷头一次听说这种习俗,不禁啧啧称奇,不怀好意思的看看只会傻笑的顾传成,又偷偷瞅了瞅一脸幸福的秀儿姑娘,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可能xìng太小,不免有些失望。他们两个此时的心理极其yīn暗,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如果一个汉族小伙,娶了壮族姑娘,发生了这种事之后,那个汉族小伙又该如何处理?本来顾传成和秀儿姑娘是一个极好的样本,但是两人恩爱无比,这种可能xìng既然没有,两个人也只能是在脑子里龌龊一番而已。 在谈到成完亲回门的问题的时候,双方的意见高度一致。按理说顾传成是汉族,秀儿姑娘是壮族,习俗不一样,应该会有较大的冲突才对。但是顾传成的身份特殊,他是一个现役士兵,而且是一个不够在部队结婚级别的士官,况鹏和林海涛能说服团座,让他在部队结婚已经是够给这个老兵面子的了,不可能指望部队再专门收拾出一间房子让他们两个住。所以婚礼完事之后,秀儿姑娘只能先回到娘家去住,等到顾传成退伍之后,再和他一起回山东老家。 这样一来,正好和壮族的婚俗暗合,老两口一听部队这么安排,就更高兴了,当着说亲人的面,老太太郑重的将祖上传下来的那套银饰交到了秀儿姑娘的手里。意味着秀儿姑娘终于长大chéng rén,这套银饰将由她负责继续传承下去。(未完待续。。) p 第三六八章 老兵的婚礼(二) - 豹隐 - 贝戎 正rì子接亲的前一天,团长特批,让况鹏将自己的座驾从团里开了出去。况鹏也没有和他客气,马上从连里叫了一个会开车的新兵将车开了回来,本来他也会开车,但是他毕竟是个连长,没有亲自开车去给顾传成接新娘子的道理。幸好况连人才济济,找出个把司机还是不成问题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位太少爷没有一个会开车的,但好在两个人的脸皮够厚,这种小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大清早,天还没有亮,整个况连就忙活起来了,炊事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上班,忙活散伙饭和婚礼的事情,而程志超等人则将顾传成围在中间,七手八脚的往他身上套着衣服。顾传成平时威风八面,但到了这个时候,就好像一只木偶一样,让一群新兵蛋子弄的头昏脑涨,但总算是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结婚的大喜rì子,嘴乐得差点没有咧到耳朵根子底下,任由程志超等人在自己身上折腾。 况鹏今天起来的也相当早,将林海涛叫起来之后,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好在连部里像驴拉磨似的转了二十几分钟的圈圈。林海涛打了一连串的哈欠,伸手在眼睛上揉了几下,将噙出来的泪花擦掉,靠在了椅背上,懒洋洋的说道:“我说老况,你在搞什么名堂?把我折腾起来,又没什么指示,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转圈圈?” 况鹏停下了脚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林指导员。我郑重告诉你,本连长现在的心情很激动,嗯,很激动。” “我知道你激动,但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熊样吧?不就是参加一次婚礼么?又不是第一次参加。” 况鹏瞪起了牛眼:“那怎么能一样?以前参加的婚礼,吃喝完毕之后,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可这次,顾传成是咱们家里人,家里人,你懂不懂?” 林海涛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是激动而是乱。只好微微一笑,半眯着眼睛抽出一支烟甩给了他,心里却是一声叹息。身为一个负责任的指导员,他平时和战士们相处的时间。比况鹏要多得多,顾传成在况鹏心中的位置,他心里也非常有数。本来这次训新兵将他带来,是连里的栽培,可是谁又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结完婚之后,顾传成在部队里的rì子也就到了头。这么多年相处积累的感情,一旦真要渲泻出来,足可以将一个铁汉融化。 平时看况鹏忽忽无事,好像对于这件早已决定的事情早已认命。可是林海涛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但凡有一点希望,况鹏还是想要将顾传成留下来。可是现在,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况鹏接过了烟,默默的吸了两口,浑身的jīng力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沉默了下来。他和林海涛从排长的时候就在一起,只要一个眼神过来,就能看出彼此心里想的是什么。林海涛甩过来这支烟的同时,况鹏一眼就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心里怎么想的。吸了两口烟之后,强笑了一下。 这一笑笑得相当难看,林海涛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缓缓的说道:“老况,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认了吧。” 况鹏的眼圈一红:“每一个兵走了,我心里都不好受……”他顿了一下。声调又提高了八度,大声说:“但是,这一次顾传成走掉,我心里最不好受。”他伸出右手,食指在面前不住的虚点着,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冤,他比谁都冤,好好的一件事,搞成了这个样子,咱们没能保住他,姓况的这辈子都对不起他。”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这个人前整天虎着一张脸,强势得不能再强势的上尉连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起身飞脚将椅子踹飞,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顾传成,冤枉!咱们谁都对不起他,对不起他……” 两个人相识多年,况鹏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林海涛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两步冲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肩膀:“老况,老况,你这是干什么?其实顾传成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然早晚得走,还不如趁年轻的时候,回家之后干点什么也能有点冲劲。真要是再干几年再回家,工作问题都够他头疼的。更何况这小子也不是一个人回去的,临了回家,还带回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要说他那个媳妇,可真是不错,我心里都有点羡慕这小子的好艳福了。” 况鹏依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无声的掉着眼泪:“老林,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顾传成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心里越不好受,他妈的就像是刀扎一样。我倒是宁可他跑来找我大吵大闹,甚至再爷们一点,跑到团部找团长去讲理。这小子心黑啊,他这是在用这种方法报复我们。” “……”林海涛的身子僵了一下,干笑道:“我说你这是什么理论?人家不想给领导找麻烦,就是在报复你了?既然你明知道他在报复你,你干嘛还这样?” “你不懂!”况鹏长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擦了擦眼泪,指着林海涛的鼻子说道:“你那点水平,也就只能和那些不知事的新兵蛋子谈谈话还行,和我相比,差得远了。” “是,我水平不够,你况大连长水平高,行了吧?”林海涛看况鹏的样子越看越是心惊,这家伙平时虽然风风火火的,但是说话还是比较有条理的。可是今天明显的有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没保住顾传成这件事是不是真把他刺激走火入魔,只好一连串的附合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劲,将况大连长的心魔勾出来。再把好好的一顿婚宴给搅黄了。 况鹏在他的劝慰下发了好一会神经。才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海涛。 林海涛暗暗打了一个机灵,脸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笑道:“怎么了?我脸上长出花来了?” 况鹏摇了摇头,正sè道:“就你那脸上也能长出花来?你的脸要是能长出花来,老子的脸岂不是能长出中药?我只是突然间发现了一件事。” 林海涛见他两只眸子jīng光闪亮,又恢复了往rì的神彩,知道这家伙已经从刚才走火入魔的状态中拔了出来,长出了一口气,笑问道:“你又想起了什么事?” “我发现你这个家伙不地道啊?” 林海涛听得一头雾水。茫然问道:“不地道?我又怎么不地道了?你可别忘了,刚才你疯疯癫癫的,我可是一直在你身边宽慰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成功的挽救回来,像我这样的好人,你这‘不地道’三个字从何说起呢?” “就是刚才你在一旁宽慰我,我才说你不地道的。” 林海涛更糊涂了:“老况,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卫生队找人看看?”说着伸出手去摸他的脑门,想要看看他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觉着凉,发烧烧坏了脑子。 况鹏一把将他的手拨到一边,冷笑道:“你别在那里和我动手动脚的,现在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那你和我好好说一说,我还真就搞不明白了。怎么劝你还劝出不地道了?” “咱们到底没有保住顾传成,这小子终于还是要带着媳妇回老家了,身为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赏识的直接领导,我心里很难受,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来。你也是他的直接领导,怎么你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林海涛眨了几下眼睛,大脑有一种要短路的感觉,脑子里面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搞明白自己没有像况鹏那样,怎么就成了不地道了。 只见况鹏又是冷笑两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感情的人,都得有一种痛不yù生的感觉,偏偏你如此冷静,说明你心里一点不难受。心里不难受。就说明没有将顾传成这件事放在心上,你说你地不地道?” “……”林海涛总算是明白况鹏这句话从何说起来。干笑了两声,没有答腔。现在况鹏的状态很有点不正常,想要现在和他讲出点什么道理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你说的对,我这个人的确有点不地道,等一会我就去找小顾赔礼道歉,行了吧?” 况鹏撇了撇嘴:“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小顾心里对咱们两个意见深的要命,就算是道歉的话,恐怕也收不到什么效果。” “那你说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海涛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激怒况鹏,眼睛也瞪了起来。 他没瞪眼睛的时候,况鹏就差没有得瑟到房顶上去,但是他的眼睛刚瞪起来,况大连长的气焰马上就矮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说道:“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咱们去看看顾传成他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吧,收拾好了,就赶紧把新娘子接过来,别误了时辰。” 林海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记得顾传成那边正忙活着呢?我以为你在那里悲痛yù绝,连这件事都忘记了呢。” 况鹏没有理他,发泄了一通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也不打算再和林海涛扯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倒背着手,挺胸腆肚的出门而去。 “这个夯货!”林海涛又气又好笑,笑骂了一句之后,急忙也抓起帽子戴在头上跟了出去。平时林指导员在战士们面前都是相当注意形象的,何况是顾传成结婚的大rì子?更何况他们况鹏是内定的主婚人?身上的衣服可是早就洗好的,帽子昨天刷得干干净净的,当领导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新媳妇面前丢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连部走到顾传成的宿舍门口,还没等伸手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接着一群新兵蛋子嘻嘻哈哈簇拥着披挂整齐的新郎倌顾传成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下里正好碰了一个对头。 今天顾传成是新郎倌。那些新兵们又都授了衔,肩头的列兵军衔和领上闪闪发亮的领花让他们的胆气也壮了不少,早已不像刚到新兵连那般拘瑾,所以在顾传成面前都放松得很。本来在屋里大伙一边帮顾传成披挂,一边就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研究今天晚上怎么闹洞房。本来一个个兴奋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早点把新娘子接过来,好让他们闹洞房,没想到一开门,正好撞到连长。 在况鹏面前,他们可不敢像在顾传成面前那样无法无天。一看到顾传成,马上都下意识的立正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都凝固住了。 现在的况鹏和刚才在连部里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抹眼泪的时候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喜气。看到顾传成的时候,眉毛甚至还轻佻的向上跳动了两下,笑吟吟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傻站在那里?那个那个顾传成?你怎么带的兵?今天这么高兴的rì子,怎么还都是一副阶级斗争脸?把嘴都给我咧开。 “轰――”新兵们马上又都活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程志超凑到况鹏的面前媚笑道:“连长,您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早?” “废话,今天是什么rì子?是你们的班长,老子手底下最好的兵结婚大喜的rì子,我还能不起来早点?”况鹏伸手在程志超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得意洋洋的说道。 程志超“哦”了一声。连声赞叹:“还是班长有面子,您结婚,就连连长都跟着忙活。” “你少在那里拍马屁。”顾传成还没有什么反应,况鹏已经变了脸,佯怒道:“整个新兵连,就你小子和那个赵济勇不让我省心。以前还能强一些,虽然刺头了一点,言语上总算是还说得过去。怎么着,授了衔,你就觉得我没有办法整治你了。所以竟然胆敢变着法损我了是不是?” 程志超急忙叫起撞天屈来:“连长,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在我心里,对连长的尊敬程度,丝毫不亚于我的亲生老爹,我都恨不得跪下来给你老人家擦皮鞋。哪里敢变着法损你?” “去去去去,少在那里油腔滑调的。你不敢变着法损我?那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我以前起床的时间比你们晚了好几个小时呢?” “哎呀,原来连长是怪罪我这个。sāo蕊sāo蕊!”程志超恍然大悟,连忙向况鹏赔礼道歉。 “滚蛋!”况鹏笑骂了一句,又沉下了脸,正sè说道:“程志超,今个儿接亲,可是咱们连有史以来最最重要的任务,我告诉你,接亲的事,由你全权负责。你可得给我打起jīng神来,要是出半纰漏,你信不信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分到炊事班喂猪?” “是!”程志超腰杆一直,一脸严肃的接下了这个任务,马上又问道:“连长,今天我全权负责,我们班长干什么?” “都说你插上尾巴比猴还jīng?今天脑子里面怎么全都是浆糊?他是新郎倌,你说他干什么?” “哦――”程志超应了一声,咳嗽了两声,说道:“连长,我觉得吧,这么大的事,我一个新兵蛋子,恐怕挑不起这个大梁。再说女方家里一看由一个新兵主事,人家就算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肯定有想法。我的意思是您看咱们是不是派一个肩膀上扛星的带队?金星咱们是没有指望了,怎么也得去个扛银星的吧?” “这个还用你说?”况鹏冷哼道:“给你个棒槌,你还真当了真了?你,就是个龙套!懂?” “懂。”程志超一脸的谦恭。 况鹏在顾传成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娶媳妇嘛,又不是让你上战场。去,现在就去把你媳妇给我接回来,别让少数民族同胞的那些讲究给吓住,就咱的脾气,惯着过谁?” 顾传成自然是连连称是。 严格说起来,今天的况鹏和平时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但是程志超等人却没有看出来。听了况鹏的话之后,程志超斜了他一眼,在肚皮里面暗暗腹诽道:“咱这脾气惯着过谁?谁又惯着过咱们?” 他在肚皮里面说的话,况鹏自然是不清楚,又给顾传成打了一会气,最后大手一挥,用足了丹田之气,吼道:“出发!” 车是早就准备好的,接亲的人员也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除了程志超等几个顾传成带出来的新兵之外,带队的是况鹏特地回连里找回来的副连长。之所以找他,是因为这哥们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内蒙汉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喝,他要是放开量来喝的话,三十分钟之内,就可以直接将整个连部的同志全部喝到桌子底下。况鹏留了一个心眼,特地将他找过来陪新亲。 得了况鹏的将令之后,大伙一窝蜂的拥着顾传成冲出了宿舍,直接停车场。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团座大人的座驾载着新郎倌轰鸣着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p 第三六九章 老兵的婚礼(三) - 豹隐 - 贝戎 按理说况鹏和顾传成做出结婚这个决定很突然,很多事情肯定准备得不会十分的充分,但是秀儿姑娘家在寨子里的人缘相当好,一家有事,整个寨子差不多都被发动起来,短短几天之内,竟然准备得起码面上看起来妥妥当当的,以至程志超等人到了寨子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我靠,这场面…… 程志超以前也参加过婚礼,部队里面男多女少,这位大少爷参加的绝大多数婚礼都是男方客人,也曾经和新郎倌一起接过新娘子,但基本上都是一两个人陪行就足够了。这一次由于况鹏的重视,己方来了十来个人,可以说得上声势浩大,程大少爷自觉至少从声势上就算不占上风,但是和人家相比也不会差太远。可是看了那场面之后,也只能摸了摸鼻子,眯起了眼睛对顾传成笑道:“班长,看起来这个寨子对你这个外地姑爷子很热情啊。” 顾传成干笑两声:“咳,咳,是啊,寨子很热情。” “可是班长,他们未免有点热情过了头了吧?”旁边一个新兵蛋子一脸无助的说道。 其他新兵也都深有同感,不住的点着头。 让这些人感觉到寨子里热情得过了头的原因很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还没有大亮的原因,总之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士兵们下了车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人脑袋,黑压压一大片。数都数不过来的人脑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黑头发的、白头发的、头发不黑不白的以及秃了顶。看起来没有头发的人脑袋…… 这么多人,就静静的站在寨子口。这么多的人,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简直比这些受过正规军事化训练的士兵还有纪律xìng。如果这些人不是心里还清楚,这一次是来寨子里接新娘子,而不是过来打架的话,任何一个人看了这场面,都会认为自己眼前的,是一支由穿越过来的古人组成的军阵。 程志超对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了解得不多,不知道这场面是否是壮族的习俗之一。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向顾传成悄声问道:“班长,这是你背后和他们商议的?怎么咱们来说亲的时候,没听人家说过还有这场面?壮族还有这风俗?一家结婚。全寨子的人都到寨子口示威?” 顾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这个……,好像没有这个风俗,没听秀儿说过。” “我靠,我知道了,班长,你死定了。肯定是你哪点没有答对明白,秀姐要悔婚,但是又怕惹不起你,所以发动全寨子里的人保护她。法不责众。你要是依了她,那就还则罢了,若是用强,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别说打架,就是挤的话,也把咱们挤成肉片了。”赵济勇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来这次接亲没有他什么事,可是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赵大少爷。结果这厮起的倒比顾传成还早,软磨硬泡的非要跟着来。顾传成没有办法。只好和他的新兵班长说了一声,让他也跟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这家伙来了之后,半天没说话,一张嘴就说出这种欠揍的话。 顾传成嘴唇动了几下。还没等说话,就听得寨门口那边异变陡生。那些人看到这些人下车之后。没用人发号施令,突然训练有素的一分为二,向两边雁翅般的排开,程志超等人举目望去,这才发现,原来人群背后还大有文章。就在寨子口的空场之上,早就摆放了两挂长长的鞭炮,目测了一下长度,那两挂鞭怕不得有五万响左右?本来这么长的鞭炮是很难寻得见的,但是寨子几挂万字头的鞭炮接在一起,也就成了。 微弱的晨曦之下,那两挂通红的鞭红闪动着妖异的光茫,还没等程志超等人愣过神来,就听得人群里有人大声喊了一句话。喊的不是普通话,程志超等人都没有听明白。接着就见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一人手执一根又粗又长的高香屁颠颠的跑了过去,将鞭炮点着之后,捂着耳朵迅速的跑了回来。 这鞭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一经点着之后,迅即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那动静又密又响,震得众人的耳鼓一阵阵发颤。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两声震耳yù聋的声响之中烧到了尽头,程志超只觉得一阵阵耳鸣传过来,明显的感觉听力下降了至少七十个百分点。使劲晃了晃脑袋,又伸手拨了拨耳朵,耳中的轰鸣声还是挥之不去。 在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那些壮民就站在寨子口就像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直到鞭炮着完,这些人才算是又活了过来,顿时由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阵变成了一群乌合之众,纷纷拥了上来向顾传成等人道贺,同时有十几名壮族少女抱着酒坛子挤了过来,十几个大碗一字排开,壮家人自酿的米酒自坛口汩汩而出。 程志超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完了乱了方寸,就连那个带队接亲的副连长也张大了嘴。他虽然能喝,但是这十几碗酒灌到肚子里,就算不把他醉死,恐怕肚皮也会被撑破。但是女孩子敬酒,如果推辞不喝的话,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副连长歪着脑袋对着那些大碗发了好一会狠,硬着头皮接过一个大碗,一仰脖子,只见得他喉结上下动了几下,那碗酒已经被他喝的涓滴不剩,众人见了,无不拍手叫好。 副连长喝完了一碗酒之后,咬了咬牙,又接过一碗酒,刚想依样画葫芦,程志超反应快,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首长,这不合规矩啊,我记得灌酒的事,应该是把新娘子接过去之后,咱们灌送亲的才对啊,怎么现在反过来了。轮到他们灌咱们了?” “啊?还有这规矩?”程志超拉的虽快。还是晚了一步,那碗酒又被副连长灌下了肚。两大碗酒下肚,即便是度数不高的米酒,那副连长的脸也稍稍见红,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不禁大吃一惊:“你小子诚心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有这规矩怎么不早告诉我?” 程志超咧了咧嘴没有说话,心里暗想:“我告诉的也不晚,谁知道你老哥见酒没命,就这么一会功夫,两碗酒灌下去了。现在反过来怪我?” 副连长迷迷糊糊的被灌了两大碗酒,第三碗酒无论如何也不接了。那些壮族少女丝毫不懂礼数,在人家已经明确拒绝喝酒的情况下,依然嘻嘻哈哈的穷追不舍。更有几个热情大胆的年轻少女双颊微晕的来到了自己中意的兵哥哥面前。含羞带涩的举起了手中的酒碗,樱唇微启,竟然一边劝酒,一边唱起了歌。 但是她们手中的大碗实在是有点吓人,很明显的把兵哥哥们给吓着了,这些漂亮少女还没有到近前,程志超等人就已经冷汗直流的连连后退。那些少女看到他们面如土sè的样子,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副连长那边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之下。只好又接过了一碗酒,扭头怒视顾传成:“小顾,这怎么个情况?咱们是来接亲的,怎么还没见到新娘子,就让人堵在寨子口灌起酒来了?这要是都喝趴下了,我看咱这新娘子也不用接了,直接你入赘到这个寨子里得了。” 顾传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挠着脑袋说道:“副连长,我可先说好了,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废话,你是新郎倌,你不知道谁知道?啊,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你问哪,马上去给我问明白了。”副连长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头了。很没义气的将顾传成推到了那些敬酒的少女面前,大声说道:“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今天我们就是陪这小子来接亲的,都是配角。他是新郎倌,今天是不折不扣的主角,要灌的话,你们应该先找他。灌我们酒,是找错人了,找错人了。”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酒碗递到了顾传成的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人群里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声:“这位领导当真是好酒量,两大碗酒下肚,面不改sè,我们寨子里可没有这么好的酒量。不过今天小顾是新郎倌,把他灌醉了可不太好。要是真把他灌醉了,我那侄女还不得怨死我?” 随着语声,一个六十多数的壮族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老者身着一身壮族男子常穿的对襟小褂,一支大号的烟袋锅子别在后腰上,面sè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两只眼睛倒是晶光有神。 程志超随着顾传成来寨子说了几次亲,对这个老者倒是不陌生,一看他出来,急忙在副连长的耳边说道:“这人是新娘子的堂伯。”生怕副连长不明白堂伯为何特,画蛇添足的又加上一句:“就是大爷,但是不是亲的。” “我用得着你教我?不就是叔伯大爷么?”副连长横了他一眼,一脸的不悦。 程志超马上闭上了嘴巴。 既然来的是女方家的长辈,那副连长倒是不能失了礼数,伸手拽了拽衣角,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离老远就伸出了手,握住了那老者桔皮似的大手,晃动了几下,没等那老者开口,这边已经是一连串的恭喜扔了过去。 那老者一愣,随即明白眼前这位好酒量的领导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哈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同喜同喜,同喜同喜。” 副连长生怕老者两声“同喜”之后再劝酒,急忙抢过话茬说道:“大伯,你看这天已经放亮了,我们的人也到了,什么时候能见到新娘子?部队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老者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急不急,你们既是接亲的,也是我们寨子里最尊贵的客人,哪有客人来了不请酒的道理……” 副连长一听那老者说出“请酒”二字,急忙说道:“大伯,咱们今天既然结了亲。那就是一家人。酒随时可以喝,但是时辰误了就不太好了。对了大伯,今天这场面有点太隆重了吧?刚看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那是秀儿家在寨子里人缘好,一听说秀儿要远嫁到山东去,寨子里的人能动的都来贺喜了,顺便要看看究竟是哪位俊后生有这么大的福气,竟然将我们寨子里最好的女孩娶到了家里。” 在接亲人的面前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夸自己的侄女,副连长暗道这老者的脸皮之厚,远非自己能及。急忙将顾传成拉到了眼前,笑道:“这位新郎倌,相信大伯应该很熟悉了,用不着我介绍了吧?” 那老者自然是认识顾传成的。事实上,根据双方当初的议定,这位老者在这个婚礼中充当的是“卜慈”的角sè,也就是媒人。由于顾传成和秀儿姑娘是zì yóu恋爱,两个人决定结婚的时候,也是一说即和,连媒人这个程序都没有走,秀儿父母就提议,又和顾传成商量了一下,在寨子里找了一个人充当媒人。以求在礼数上能说得通。议定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他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话,没想到副连长就坡下驴,竟然真的将顾传成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就算是想看着那些少女灌这些当兵的酒,也不可能让这群丫头灌自己的侄女婿,只好哈哈一笑,看着和平时jīng明干练完全贴不上边,只知道咧嘴傻笑的顾传成微微点了一下头,含笑道:“来了?” “啊,大伯好。”此时的顾传成心里真的有点紧张了。张了半天嘴,才干巴巴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按照流程,应该是这位老者领着顾传成和一个伴郎走到女方家里迎亲,将秀儿从娘家接出来。当然秀儿家里也要出伴娘,以及一个负责送亲的长者。再有十几个亲友一起组团随着接亲的到男方家里。当初商定的也的确是这套流程,但是这一次寨子里一开始就没有按照流程来。顾传成措手不及,竟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那老者还算是地道,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在寨子口摆出的这个阵势,已经将顾传成弄得手足无措,不禁哈哈一笑,挽住了顾传成的手,笑道:“小顾啊,不要紧张,今天你和秀儿成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走,我领着你去秀儿家里。” 顾传成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满脸通红。不料刚走出没几步,眼前突然香风一闪,几个抱着酒坛子的妙龄少女已经笑嘻嘻的堵在了面前,一个身材高挑,瓜子脸,鼻尖上还有几个雀斑的姑娘笑道:“嘿嘿,这位就是今天的新郎倌吧?秀儿姐已经在家里打扮妥当,就等着你上门接她了。不过你要想见到她,可不能这么容易。” 这位姑娘是秀儿的表妹,其实整个寨子里的人都是亲戚套亲戚,拐弯抹角的都能攀上亲。顾传成只知道她是秀儿的表妹,但是怎么论的却不清楚。他在寨子里认识的人其实并不多,这位少女就是其中的一个,知道平时这姑娘就口舌便给,在小姐妹之中俨然就是一个核心人物,要论斗口,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一见她出马,心里便有些发慌,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了那老者。 从南到北基本上都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姑爷子上门就是贵客,尤其是新姑爷子,新姑爷子上门,桌上出现剩饭剩菜都是大不敬,要是传出去,主家肯定会遭人诟病。可是这得分什么情况,也得分什么人,新姑爷子最头疼的就是小舅子和小姨子。这两种人要是真和新姑爷子闹起来,还真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是请长辈出面了。 在这个时候,长辈起的作用就是控制局面,尽量不要让新姑爷子太难堪。那老者人老成jīng,一眼就看出这少女斗志昂扬,想要灌顾传成的酒。这要是顾传成的酒量不行,一大碗酒下肚竟然醉倒在地,传出去那还了得。当下摆出长辈的威严,瞪了那少女一眼。 那少女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哼,你倒是挺狡猾的,但是我们秀儿姐可是寨子里的一朵花,我们这些好姐妹可绝对不能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接走了,总之……”她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正因为秀姐是我们的好姐妹,我们又不忍心难为你,这可怎么办呢?” 其他少女们都在她旁边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那怎么办呢?” 一看那老者出马都没有镇住这帮无法无天的丫头,顾传成头上登时又冒出了冷汗,傻乎乎的跟了一句:“是啊,那怎么办呢?” 那少女嘟起了嘴,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呆?真不知道秀姐看上你哪一点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明白。”说着示威似的将手里的酒坛子举了举。 顾传成暗暗心惊,心如电转,想要找个借口推脱过去。不料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的托辞来,赵济勇和程志超就已经挤了过来,两人看顾传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一齐说道:“红包,班长,这个时候可不能太小气,来之前准备好的红包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拿出来?”(未完待续。。) p 第三七零章 老兵的婚礼(四) - 豹隐 - 贝戎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传成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两个小子是在给自己解围。他反应快,动作也不慢,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话音刚落,顾传成的手就探到兜里,伸手掏出一把红包塞到了那个少女的怀里。趁那少女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握着一大把红包发愣的功夫,和那老者杀出重围,直奔秀儿家。 那少女本来和几个小姐妹核计了半宿,要好好的逗弄一下这些兵哥哥,更想看看顾传成出糗的样子。没想到却被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家伙给破坏掉了,她虽然对军衔不怎么了解,可是看他们两个肩膀上的军衔只有一道杠,不像顾传成的肩膀上又是杠又是大五角星,五角星上还带着枪标的,料想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高级人物,不禁心中有气,杏眼圆睁,向二人怒目而视。 程志超双目如电,看到那少女瞪起了一双圆睁,将手里的酒坛子又举起来了,暗叫不妙,急忙龙形虎步,没等那少女有动作,立即闪身而走,几步追上了顾传成。赵济勇的反应比他慢了几拍,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却失了先机,和其他的战友一起被那些热情的壮族少女围了个水泄不通,手上更被塞了一个特大号的酒碗,一连串的叫苦声中,被那些少女不由分说的在碗里注满了酒液。 程志超回过头看到他的糗样,暗自庆幸之余,不禁得意洋洋,嘿嘿怪笑着凑到了顾传成的身边:“班长。怎么样?我聪明不?要不是及时站出来给你解围。你今天还不得当场就被那些丫头给灌趴下?” 顾传成微笑着向着竖了竖大拇指:“嗯,认识你两三个月,你就这件事办的最让我满意。” 程志超更是得意非凡,胸脯挺了挺:“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要不是班长有先见之明,早就准备了一大把红包,你想脱身也不会那么容易。”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一脸肉疼的说道:“屁先见之明,那些红包是训练团的老兵们听说我结婚。昨天晚上给我送过来的礼金,在我兜里还没有捂热乎呢,就转手给她们了。”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我靠,礼金?” “要不你以为那些红包是哪里来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遇到这种事。”看了那老者一眼,奇道:“大伯,今天寨子里的人怕不来了一大半?” 他和程志超说话的时候,那老者只是在一旁笑呵呵的听着,也不发表意见。听到顾传成向自己发问,才憨笑着说:“秀儿爹娘在寨子里人缘好,寨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你们两个结婚之后,就要带着秀儿回老家过rì子。大伙一想,平时她们家给寨子里办了不少事。也没有什么机会报答,趁这次嫁女儿,还是远嫁,把这个婚礼办得热闹一点,也算是报答他们了。” “哦!”顾传成这才明白为什么在说亲的时候并没有说起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原来竟然是寨子里人自发组织的,并非是秀儿家里的意思。 程志超啧啧数声:“原来如此,大爷,你们这一报答可不要紧,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另外。寨子里的乡亲们也太热情一点了,您回头看看,我们那些接亲的战友还没有过来呢。” 他一提这茬,顾传成猛然醒悟过来,一脸迷茫的看着程志超:“对了。你怎么跟过来了?我记得是副连长和我一起去接新娘子的啊,他人呢?” 程志超的脑袋摇得飞快:“人太多。我一看要灌我酒,就先跑路了,没看到副连长,怎么?他人高马大的,难道还能让那些小丫头片子困住?” 那老者只是知道部队会有一个人随同顾传成去秀儿家里接新娘子,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看到程志超跟了上来,还以为他就是随同顾传成接亲的人,也没有在意。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才知道这小子竟然是个西贝货,不禁张口结舌:“小顾啊,这个小伙子不是接新娘子的?” “不是。”程志超抢着答道:“我们连长说,我就是一个龙套,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回头看了一眼,对顾传成说道:“班长,您别急,我这就杀回去将副连长救出来,肯定误不了你的事。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围住副连长是热情好客的壮族同胞,不是阶级敌人,今天又是你大喜的rì子,我可不能大展拳手,人能不能救出来我可不敢保证。” 顾传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踢两脚:“少在那里和我扯蛋,马上滚回去把副连长接过来,这么大的事,他个当领导不出面怎么能行?” “遵命!”程志超答应得相当痛快,脚下却没有动地方,迟疑着说:“还有,如果我也被困住了,班长你可得回去救我啊,兄弟量浅,那一大碗酒灌下肚,不把我苦胆吐出来怕是消停不了。” “就你话多。”顾传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那些敬酒的少女的带动下,寨子里大多数不老成的人将寨口的气氛推到了顶点。随同自己来的那些可怜的战友被这些将人家的婚礼当成狂欢节的乡亲们团团围住,只能偶尔在人群之中看到绿影一闪,随即消逝,情知乡亲们逮到了这个机会,不好好的和这些阿兵哥来一次深度沟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程志超如果真返回去的话,怕是用不上十秒钟,也得和那些人一样,迅速湮没在人海之中。 程志超挽起了袖子:“班长,我可去救副连长了,你一定要给我观敌暸阵啊。”说完,做势就要返回。 “行了。别在那里假模假样的了。”顾传成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既然副连长出不来,总得有一个和我一起接亲的,就你了。” 程志超大喜:“那就这么定了,回头要是连长问起来,你可得给我兜着。” “放心,我给你兜明白的!”顾传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 寨子口热闹非凡,秀儿家里却显得很平静。当然这平静是相对于寨子口而言,事实上,当顾传成等人的身影刚刚出现的时候,秀儿家门口的两挂鞭炮就响了起来。程志超一下就听出这两挂鞭和刚才在寨子口放的是一个品种的。急忙捂住了耳朵。 等那两挂鞭响完了,顾传成等人也到了门前,刚刚在门口站定,早有几个十四五岁。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围了上来,将他们引了进去。 原本就收拾得整洁无比的院落今天早上又被人仔细的打扫了一遍,院子里还洒了些水,大门口和房门口以及窗户上都贴上了大红喜字,看起来喜庆无比,而秀儿的父母则身着新衣等候多时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按照当初议定的流程来办了,顾传成先见过了秀儿父母,接着在那老者的带领下,和程志超一起步入了秀儿姑娘的闺房,秀儿就在房中。 虽然壮族的传统服饰和大都市的cháo流服装相比要简朴了许多。秀儿姑娘身上也没有佩戴多少银饰,可是第一眼看到秀儿的时候,程志超还像一个山里人第一次看到比基美女一样张大了嘴,心里暗暗称奇:“怪了,壮族女人出嫁的时候,怎么也穿大红喜服?” 这也难怪程志超不理解,在他的印象之中,壮族妇女的传统服装都是以蓝黑为主,起码他来过寨子这么多次,看到的妇女身上穿的衣服基本上除了这两个sè调之外。很难再看到其他的颜sè,最多就是在袖口和前襟上加一些其他颜sè的花边点缀,这就让这位从小就在省城大都市长大,对于少数民族同胞的服饰特点不怎么了解的大少爷心里产生了壮族同胞结婚的时候也肯定不会穿别的颜sè的服装的感觉。 可是今天秀儿身上的衣服却完全颠覆了程志超心里对壮族服饰的印象,打眼望去。只见闺房里端然稳坐着新娘子上身着大红sè右衽喜服,下身着大红长裙。头上还盖了一个大红盖头,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程志超非常好奇盖头下的新娘子是如何打扮的,但秀儿姑娘的整张脸都被盖头遮住,他又没有透视眼,想看也看不着。 看到了秀儿,顾传成的眼睛马上就粘到了她的身上再也挪动不开,眼神也立马变得水一般的温柔,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秀儿虽然看不到盖头外面的情况,但是也能感觉到他进了屋,微微的低下了头,似乎是羞涩了。 屋里除了秀儿姑娘之外,还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程志超知道这女孩子就是伴娘,是要和秀儿姑娘一起随秀儿走的,也是到了部队之后,自己等人要灌酒的对象。本来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几个少年随同搬运嫁妆,可是今天的婚礼有点特殊,秀儿姑娘结完婚之后,就会和顾传成一起回到寨子里,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回部队里住,抬嫁妆的人倒是省了,要灌酒,只能找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禁多看了两眼。 只见这少女的年纪也不算太大,身子更是瘦瘦弱弱的,肤sè稍稍有些发白,和方晓晨略有几分神似。不过方晓晨的眼睛要比她大得多,这姑娘的眼睛是丹凤眼,不但眼尾上翘,而且灵动有神,看起来真的就像是画上的凤凰眼睛一般,心里不禁一动,暗想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姑娘如果真在部队里被灌趴下了,那可是造了天大的孽了。 那少女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觉得新郎倌身边的这个小伙子双目炯炯的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情不自禁的多看了程志超两眼,越看越觉得此人不可靠,小脸马上就针对程志超板了起来。 今天的主角是顾传成和秀儿姑娘,程志超和那少女是配角。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并没有在意。这时候顾传成已经将新娘子背了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屋外走去。 秀儿母亲在顾传成进院的时候,还笑吟吟的,可是当顾传成将秀儿背起来向外面走去的时候,眼中立时有了泪花,紧紧的跟在顾传成的身后,两只眼睛只是锁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秀儿父亲倒还好一些,握住老伴的手轻轻的拍动了几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这时候已经有人将新娘子要带的事物搬了出来。嫁妆是不用搬了,但是这次婚礼是按照壮家的传统流程办的,只是稍做了一些改动,所以秀儿姑娘还是按照壮家的规矩带了一些糯米饭。准备分发给新郎的小辈。当然真正的小辈是肯定没有的,程志超等顾传成带出来的兵只好平空矮了一辈。 出了大门之后,顾传成就将秀儿姑娘放了下来,有人递过来一条中间打了结的大红丝带,两个人一手握住一头,顾传成领着秀儿姑娘缓缓的向寨子口走去,满耳听到的是数不尽的祝福声。 程志超在顾传成的身后,看着这一对新人,突然想起了方晓晨,心里不由得一热。仔细算来。来部队已经两三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在省城过得怎么样了?虽然这两个月以来,两个人鸿雁传书,从来没有断过,可是和真人见面的感觉毕竟差了许多。就算见不了面,通通电话,或者上上网视频也可以啊。 问题是自从到了部队之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和赵济勇的手机都被没收了,想上网就更不可能。现在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对。程志超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当逃兵的冲动。 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之中,顾传成和秀儿已经携手走到了寨子外。本来接亲的车是要开到秀儿家门口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寨子里的人会搞出这一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将车停到了寨子外面。顾传成想要将秀儿带走,只能和她一起到寨口再登车。 寨门口的人看到新郎和新娘出来。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那些抱着酒坛子的少女们也不再围着兵哥哥灌酒,赵济勇等人总算是脱了身。 程志超收回心神,在人群中找到了赵济勇,短短一会功夫,这哥们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碗酒,小脸红扑扑的。如果说以前他像一个竹竿,那么现在就像是一根顶着红鸡蛋的竹竿,满身的酒气走到程志超的身边,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指点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道:“超儿,我……我今天算是认识了,咱们两个十几年的哥们白处了,看到老子落难,你竟然自己一个人逃走了,你说你是不是人?” 程志超看到他醉态可掬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刚才由于思念方晓晨而引起的愁绪一扫而空,笑眯眯的说:“怎么样?这酒的味道如何?” “酒还行,绝对是好酒,度数也不太高,喝着也不难喝,就是太多了,喝撑了。”赵济勇拍了拍肚皮。 “那就好,这么好喝的酒,在咱们那里可喝不到,既然好喝,那你缓缓肚子,一会接着再喝点。” “不喝了,一口也不能喝了。”赵济勇身子摇摇晃晃的连连摆手,问道:“新娘子接出来了?怎么也穿红衣服?” 这哥们也和程志超一样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壮族结婚的时候,也是穿红sè礼服的,看到秀儿姑娘的装扮之后,多少有些疑惑,八卦之魂马上熊熊燃烧起来。 “这你得问人家,我怎么知道?”程志超吧嗒了两下嘴,搂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今天才发现,新娘子如果穿红衣服的话,要比穿白sè的婚纱漂亮不少。你说,将来我和晓晨结婚的时候,也弄一套这衣服怎么样?” 赵济勇冷冷一笑:“哼,什么衣服配什么人,就你那老婆瘦的像麻杆一样,穿上这衣服也撑不起来,还不如穿婚纱呢。要说那个暴妞吧,穿上这衣服还行。” 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赵大少爷摸着下巴竟然对刘欣和方晓晨评头品足起来,嘴角更是露出一丝yín笑,不用问,定是想到了龌龊之处。 程志超情知他的胆子也只能是在喝醉的时候才能想一想而已,也不以为意,只是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笑道:“怎么?想那个暴妞了?用不用我找我老婆帮你攻攻坚?” 赵济勇听了他的话之后,猛的打了一个冷战,连声说道:“停,打住,那暴妞我可消受不起。超儿,我今天借着点酒劲,和你说点肺腑之言,你可别怪我,其实哥们看出来了,你和那个暴妞之间的关系绝对有点不正常。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暴妞心眼子太多,当心被她卖了。” 他能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可见是真说多了,程志超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刘欣的如花容颜,和方晓晨的影子交织在一起,竟是如此的荡气回肠。 “不会的,她们两个谁都不会卖了我的。”(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一章 有所指 - 豹隐 - 贝戎 池水荡漾,温度刚刚比人体温度高出两三度,浸在里面,烫得皮肤微微发痛,却又舒爽无比。氲氤的雾气之中,两位水妖般的美女带着一脸的水珠倒吸着凉气缓缓的坐到了池水之中,脑袋往池沿上一搁,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方晓晨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拿过一条毛巾盖在了脸上:“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欣也扯过一条毛巾,学着她的样子将脸盖住,懒洋洋的问道。 “等将来咱们有钱了,一定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建一个像这样的大池子,天天都躺进来泡两个小时,太舒服了。” 刘欣微笑:“有钱的话,我就在乡下买一块地,自己盖一所房子,养养鸡,种种菜,自给自足。” “好啊,咱们一起盖。” 刘欣还是微笑:“你有这个想法,你们家程志超能答应么?” “他?”方晓晨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不答应又能如何?一走两三个月,光写信,连个电话都没有,想听听他的声音都听不到。这笔帐,等他回来再和他算。” 刘欣心里也是一阵失落,但是招牌式的微笑依然挂在脸上,没有和方晓晨一起声讨程志超:“说起来也真快,一转眼他都走了两三个月了,再过二十个月,他就应该能回来了吧?” 方晓晨眼中jīng光一闪。侧过头好好的看了她两眼。见她一脸的平静,脸上并异样,又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动声sè的问道:“怎么?想他了?” “我想他干什么?那是你们家的程志超,又不是我们家的。”刘欣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将话题从程志超身上岔开:“对了,咱们的店现在已经走上正轨,咱们两个也不像以前那么忙了,你是不是抽时间去检查一下身体?我看你的脸sè越来越差,别真有什么好歹的。等你们家程志超回来,我可没法向他交待。” 自从程志超走后,方晓晨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弱了一些,脸sè也比程志超在家的时候。更白了一些。这些微小的变化,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过刘欣的眼睛。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现在又住在一起,以刘欣的眼光之毒,如何看不出方晓晨的情况有些不妙? 方晓晨却毫不在意:“哼,你不就是想要告诉我,你的身体素质从小就比我强么?有这种想法,那就直说好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和你相比,弱是弱了点,但还远远没达到要到医院检查身体的程度,你就省省心吧。” 刘欣气得拍了她一下:“你和程志超在一起久了,也学得和他一样胡说八道了,我是怕你们家程志超回来抱着一个病美人手足无措,才好心好意提醒你的,没想到换来你这么一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懒得管你,病死你才好。” “嘻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马上病死,然后好去勾引我们家程志超?”方晓晨笑嘻嘻的说,“不过你的条件比我要强得多,如果我挂了,你把衣服一脱。往程志超面前这么一站,那个坏家伙恐怕用不了一分钟就得拜倒在你刘大小姐的**之下。”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刘欣心里一阵乱跳,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伸手就去拧方晓晨的胳膊。方晓晨大叫一声,从池水中跳将起来,两三步逃到了对面,弯着腰连连告饶。 她既然逃走了,刘欣也没有继续追,哼了一声又用毛巾将脸盖上,一颗心却越跳越厉害,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自己真如方晓晨所说的那样,脱光了衣服站在程志超的面前的画面,浑身上下马上燥热起来。 “要死了,我想这些干什么?”刘大小姐嘤咛了一声,扭动了几下腰肢,伸手捂在了脸上。幸好她的脸用毛巾盖住,方晓晨看不到她的脸sè,否则的话,要是让这个丫头看到自己现在含羞带怯的表情,心里哪里还能不怀疑? 方晓晨目光连闪,说道:“前两天,我和单阿姨通电话,她又要给你介绍对象。这一次是从底下集团军新调过来的,年轻有为,才三十岁,就已经是少校军衔了。据说以前在集团军的时候,是陆军主力团的参谋长,由于工作突出,才破格调到司令部任作战参谋,正好在我们家老爷子手底下工作,如果他将来欺负你的话,只要咱一句话,就能整治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要不要哪天让单阿姨安排一下,你们见个面?” 刘欣脸sè一变,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快替我谢谢她老人家的好意,顺便和她老人家说一声,事业未成,何以为家?本姑娘现在暂时还不想找对象。” 刘大小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单苇清的热情。按照她的想法,被自己拒绝几次之后,单苇清给自己介绍对象的热情多少会有所降温,却不料单主任好像铁了心要把她这个好姑娘留在部队,成为一个光荣的军嫂,竟然屡败屡战。这个不成,用不了一个星期,马上就能找到另一个,就在程志超走后的短短两三个月内,刘欣又已经相了四五个对象了,以致于现在的刘大小姐好像患上了相亲恐惧症,一听到单苇清的名字,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哆嗦。 方晓晨吃吃的笑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人家单阿姨是给你介绍对象,要谢也得你亲自去谢。不过你可得小心点,昨天单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对她说了,恐怕这一次你还未必能同意。” “她怎么说的?” “她很生气。很不高兴的问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什么样的能行?让我问问你,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她生气了?”刘欣大喜,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生气了就好,她老人家一生气,说不定以后就不能再给我介绍了。老实说,她介绍的人都挺不错的,可是我看了之后。就是没有感觉,真没感觉。” “嗯。”方晓晨一本正经的说道:“感觉,很重要,没感觉的话。可千万不能往一起捏。” 她顿了顿,缓缓的说:“我也对她说,咱们刘大小姐的要求也不高,用不着非要介绍军官,关键是要感觉。要是感觉到了,哪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官,咱们刘大小姐也不挑,没有感觉的话,就算介绍个将军,刘大小姐也不会同意。” 刘欣将脸上的毛巾一把扯开。满脸的感激:“知己啊,我就说,你是我的知己,咱姐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用我说,你就清清楚楚的。” 方晓晨捂着嘴狐狸似的吃吃的笑个不停:“单阿姨说她搞不明白咱们这些年轻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感觉是个什么东西,又说她当年和程志超的老爷们处对象的时候,就是在介绍人的安排下见了一面,这事就定了。压根就没有咱们这些弯弯绕。” 刘欣饶有兴味的问:“那是又是怎么说的?” “我说的很直接。”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我对她说,我也不知道感觉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有感觉。反正我喜欢和程志超在一起,那就和他在一起了。至于我们两个之间有没有感觉。那我就不知道了。” 刘欣也叹息了一声:“你和程志超当然是有感觉地,要不然的话,以你方大小姐的眼光,怎么能看上他一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人又不是帅得一塌糊涂的穷小子?” “那就是有感觉。”方晓晨自己确定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感觉,我对程志超有感觉,所以我就对单阿姨说,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刘大小姐产生感觉,可是如果她要按照她儿子的标准找的话,咱们的刘大小姐肯定就动心。” 刘欣脸sè微变,心头狂跳不已,两只眼睛盯住了方晓晨的眼睛,暗暗揣度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方晓晨一张俏脸波澜不惊,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自从和程志超有几次暖昧的亲密接触之后,刘欣的心中一直有鬼,生怕被方晓晨看出什么门道。暗地里不知道多少次核计如果被方晓晨知道了自己和程志超之间的事之后,方大小姐会是什么反应。她和方晓晨从记事的时候就在一起厮混,从来就没有红过脸。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影响了和方晓晨之间二十来年的姐妹情谊,但心里对程志超又偏偏无法割舍,只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念头,自己骗自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今天下班之后,方晓晨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吃完饭之后就提出要到魏焕东开的洗浴中心泡澡,她也没做多想,欣然同意。两个人认了魏焕东做干爹,自从程志超走后,两人也经常来这里泡澡,洗浴中心的员工也知道这两位美女是老板新认的两个干女儿,无不曲意奉承,于是乎,这两个丫头在魏焕东这里,比在自己店里还要惬意了许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惬意之余,方晓晨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刘欣心里本来就有鬼,越来越感觉到方晓晨的话另有所指。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在方晓晨的脸上看出异样来,越是如此,刘欣的心里越觉得没底。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在这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方晓晨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单阿姨听了我的话之后,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在那里胡言乱语,如果让别人听到了,肯定会笑话。你说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我夸她儿子,她不但不引以为傲,反而还把我这个夸儿子的人给骂了一顿,真是岂有此理。” 刘欣干笑两声,瞪了她一眼,佯怒道:“该骂,换了我的话,我也得骂。”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该骂?我怎么该骂?” “有你这么夸人的么?单阿姨她们这种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要不是这样的话,你们家的程志超能让他们家老爷子管的像个耗子似的?你看看人家郑怀柱,都是一个院里出来的,人家可比你的心肝宝贝要强得多了。我所见过的那些官二代里面,也就是程志超和那个瘦高个的赵济勇是个另类。你这话,分明就是在暗指程志超是个花心大萝卜,当妈的听到了,怎么会高兴?尤其是你还是她的儿媳妇。” 方晓晨一脸恍然,连连点头,深以为是。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坏笑道:“咦,你对郑怀柱的评价挺高嘛,莫非刘大小姐看上郑怀柱了?哈哈哈哈,这就更好办了。郑怀柱的老爸和程志超的老爷子在一起共事多年,两家关系也不错,如果你看上郑怀柱,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马上就给单阿姨打电话,让她问问,郑怀柱现在有没有对象。” “死丫头,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刘欣脸涨得通红,借题发挥,真的做势要去拧方晓晨的嘴。方晓晨“哎哟”一声,向旁边又闪了闪,两个丫头在池子里闹了一会,但是把刘欣心里的尴尬暂时化解了。 方晓晨体力毕竟比较弱,在水里活动又比平时活动更耗费体力,闹了这么一小会,就气喘吁吁的躺在池子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刘欣和她打闹,本就是在刻意的回避程志超这个话题,现在达到目的了,也就不再和她纠缠。不悦的白了她一眼,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微微荡漾的池水载着两具白生生的**上下起伏,看起来香艳无比,可惜两个人所处的是魏焕东专门给两个干女儿开辟出来的一个封闭的小包间,即使是这两个丫头不来。这个小包间也不对外开外,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这香艳的一幕。 良久。方晓晨才又坐了起来,斜视着刘欣:“咱们两个认识二十来年了吧?” “嗯,二十来年了。” “二十年前,咱们是好姐妹,你说,二十年后,咱们还会不会是好姐妹?” “你胡说什么呢?”刘欣“呸”了一声:“别说二十年后,就是四十年后,咱们也依然是好姐妹。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觉得最近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是莫明其妙的感到害怕,害怕咱们两个有朝一rì会因为什么事翻脸,连姐妹都没的做。” 刘欣呆了一下,强笑道:“不可能,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咱们两个的关系,你就放宽心吧,咱们两个的姐妹是要做一辈子的。” “真的么?”方晓晨苦苦一笑,“但愿吧。” “肯……定,不是但愿,是肯定。”刘欣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 “对,肯定。”方晓晨展颜笑道:“我真是糊涂了,咱们两个是何许人也?他妈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咱们两个。任何事,任何人!” 她突然冒出了一句粗话,刘欣不由得一怔,却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已经肯定,方晓晨今天说的这些话,绝非无心之言,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她这句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能为了我和她的感情,而放弃程志超?”刘欣不敢再看方晓晨的眼睛,将脸转到了一边,仔细品味着方晓晨的话,一丝感动油然而起。但随即又冒出了另外一个念头:“如果她真的放弃了程志超,那是不是意思味着我可以和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刘欣自己都吓了一跳,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潜意识竟然是如此的yīn暗,竟然如此的盼着方晓晨和程志超之间出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盼着晓晨和程志超出问题呢?刚才的念头不是在我想的,肯定不是我想的。”刘大小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更加不敢看方晓晨的眼睛了。不但不敢看方晓晨的眼睛,连话都不敢说了。 她不说话,方晓晨也不再说话,包房里的气氛就此僵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方晓晨吭了两声,从池子里站了起来:“不能泡了,再泡的话,皮肤就泡皱了,蒸一会去?” “好。”刘欣像个木偶一样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将毛巾搭在肩上,趟着水走到了池边,拧开了淋浴的水龙头,将自己置于花洒下面,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向位于包房角落里的蒸气房走去。 方晓晨也冲了一下之后,跟在她的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向里面望了两眼,却又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说道:“算了,不蒸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刘欣嘿嘿笑道:“是不是和我一起蒸没有意思?” 方晓晨白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真说对了,和你一起蒸,真没有意思,和我们家程志超在一起蒸,那才叫惬意呢,羡慕?嫉妒?恨?气死你个没人要的死丫头。”(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二章 不速之客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提出不蒸了,刘欣也只好走了出来,两个女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的走向了更衣室,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澡虽然不洗了,可是方晓晨和刘欣却没打算回家,在走廊里随手抓住了一个服务员,信口打听魏焕东在不在店里。以前他们来过的那几次,魏焕东都不知道在店里。她们两个知道现在魏焕东正忙着和方越元以及郑怀柱忙着城东的事情,十天倒有**天不在店里,这一次只当服务员的回答也会同以往一般,打听魏焕东,只是出于礼节。毕竟在人家次次免单,如果不打听一下老板,有点不像话。 可是出乎她们的意思,这一次服务员却给出了肯定回答,这倒让两个丫头大感意外了:“什么?他老人家竟然在办公室里?” 那服务员是一个十**岁的少女,模样长得甜美可人。只是整个省城的服务行业肯定像刘欣那样下血本培养服务员的老板基本上没有,这服务员虽然模样可人,但是整体气质和刘欣店里的服务员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是的,魏总半个小时前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办公室里。” “都回来半个小时了?”方晓晨脸绽笑容:“他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回来的?” 这段时间,魏焕东和方晓晨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如果魏焕东现在在回到了店里。那么方越元八成也会随他一起回来。方晓晨和母亲谢明倩之间的感情并不太好。可是和方越元之间却是父女情深,仔细算来,两人已经有两三个月未见面了,还真就有点想这个老爸。 那服务员也知道眼前这两个出水芙蓉是魏总的干女儿,听人说,这两个人还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她只不过是一个才出校门的小小服务员,可得罪不起,急忙恭恭敬敬的答道:“魏总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个人回来的?”一听方越元竟然没有和魏焕东一起回来,方晓晨不禁大为失望。“成,你先忙去吧,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去。” 不等那服务员答应,两个丫头已经飘然远去。 魏焕东这里。她们来过不止一次,当然知道魏焕东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也用不着人带路。到了魏焕东的办公室门口,方晓晨一马当先,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那服务员已经说过魏焕东是一个回来的,她本以为办公室里就魏焕东一个人,门刚一推开,人还没进屋,这丫头脸上就已经绽开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甜笑。像个小女孩一样雀跃着叫道:“干爹,我来看你啦,你开不开心!咦?你有客人?” 魏焕东果然在办公室里,但是办公室里却不止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两个人好像正在谈着什么,听到声响,都向门口方向看了过了。 自从认了这两个干女儿之后,魏焕东老怀大畅。恨不得将这两个宝贝女儿介绍给全世界的人知道,让人家知道,他老魏现在也有女儿了。再加上他在省城的朋友本身就不太多,所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方晓晨和刘欣已经将魏焕东的朋友基本上认识个遍。可是这个人方晓晨却不认识。 她还以为魏焕东藏了私,在介绍朋友的时候在自己这里落了一个。但是一回头看到刘欣也是一脸的茫然,方晓晨马上就确定,这个人刘欣也不认识,应该是生面孔。 方晓晨年轻归年轻,可在她毕竟是在方越元身边长大的人,年轻并不代表不知事,两三秒之内,就已经将眼前这个陌生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只见此人的年纪比魏焕东要小了两三岁,也算得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浑身上一下一身名牌,但是搭配得并不太好,在自己这里,勉强可以打七十分,如果让刘欣来评分的话,恐怕这位仁兄的衣着打扮都不能及格。 唯一让方晓晨印象深刻的是这个人的眼神,此人的眼神也说不上如何的锐利,可是让他看了一眼,方晓晨却觉得相当的不舒服。这种眼睛,方晓晨只在两种人的身上看到过,一种是宣世铮这样的老jǐng察,另一种就是魏焕东、方越元这种老江湖。 无论怎么看,此人都不像是吃皇粮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此人也是一个老江湖,而且混的还相当的不错,否则绝对置办不起身上的行头。 那人看到方晓晨和刘欣之后,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相当的平静,看着魏焕东,露出了一副会心的笑容。 魏焕东回来之后直接就进了办公室,服务员也没有告诉方晓晨和刘欣在他这里泡澡,此时看到她们二人,颇感意外,随即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说我这眼皮怎么一个劲的跳个不停,原来是我的宝贝女儿来了。头发怎么全是水?才泡完澡?快进来,可别受了凉。”说着站起身来,快步迎了过来。 方晓晨嘻嘻一笑:“今天下班早,吃完饭没有意思,就和刘欣上你这里泡个澡。”说着,相当自然的挽上了魏焕东的胳膊。 魏焕东非常坦然的接受了她的亲昵,等方晓晨和刘欣进了屋之后,急忙关上了房门,看来是真怕这两个宝贝女儿受了凉。 他也真的爱煞了这两个丫头,一脸的宠溺,笑呵呵的问:“怎么样?泡得舒不舒服?” “还成,泡是泡得挺舒服的,不过就是在里面干泡着,一点意思也没有。”方晓晨道,“干爹,我给你提个建议,以后装修的时候,在包房里最好能弄一个小台子。台子上面摆两瓶红酒之类的东西。一边喝红酒一边泡澡,那才叫舒爽呢。” 魏焕东连连点头:“好,明天我就让他们在那个包房里安个小台子,随时备着红酒。不过其他的包房可不能摆这些东西。” “为什么?害怕被别人偷去么?干爹在省城这么有名,谁能吃了豹子胆敢在你这里撒野?” “敢在我这里撒野的人多了,你那个小对象第一天来我这里,就把我这里闹得天翻地覆的。” 方晓晨小脸一红,撒娇的嗔道:“干爹,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一边撒娇。一边不住的拿眼睛打量先她而来的那个陌生人。 魏焕东笑道:“好好好好,不提,不提,我的宝贝女儿不让提。那干爹就不提。”脸sè一肃,正sè道:“不在其他房间里摆这东西是有原因的,你想啊,有的人酒量深,有的人酒量浅。要是进去的是个能喝的,倒也罢了,只是怡情了,如果碰到一个沾酒就倒的,真要是喝醉了,一头扎到池子里。你说干爹这个店还开不开了?” 方晓晨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和方晓晨相比,刘欣斯文了许多,虽然不认识这个陌生人,可是进屋之后,还是先向人家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等方晓晨和魏焕东腻完了之后,才轻声问道:“干爹,您有客人?” “哎呀,看到你们两个。光顾着高兴了,倒把这茬给忘了。”魏焕东拍了拍脑门,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你们得叫贾叔叔,在省城可是一个大人物。” 方晓晨和刘欣也不知道这位贾叔叔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是魏焕东既然这么说,只以为是魏焕东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可不能给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坏印象,当下就像是和魏焕东其他朋友初次见面一样,一齐弯腰向那个鞠了一躬,甜甜的叫了一声:“贾叔叔好!” 那人在她们进屋之后,原本端坐椅子上没有动地方。可是一见她们这样,竟似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连声说不敢当。 方晓晨瞪起了一双妙目,茫然的望向了魏焕东,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仁兄和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魏焕东脸上一丝冷笑一闪而没:“老贾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这两个宝贝女儿给你鞠个躬,称你一声‘贾叔叔’,你难道还当不起?你老兄在省城也是一跺脚地皮颤三颤的人物,怎么今天有些反常?” 原来这老贾就是省城那位颇有名号的江湖大哥,和庞六指以及崔广平他们商议好之后,崔广平昨天就已经动身去滨海找马峰,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位在滨海唯一敢和方越元叫板的大哥。且不管他顺利与否,老贾这边却遇到了困难。 本来省城各股势力之间也多有接触,相互之间想要打个电话什么的也是常事,但是老贾给郑怀柱打电话,想要按照计划,找郑怀柱谈谈,最后再探一次郑怀柱的口风的时候,却打不通郑怀柱的电话了,郑怀柱的手机压根就没开。 手机不开机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忘了充电的时候,老贾当时也没有感觉到不正常。可是今天又给郑怀柱打了十几次电话,郑怀柱的手机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这就不正常了。 老贾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郑怀柱出了意外,才导致手机关机的程度。可是自从关兆宇遇袭之后,每一个人都感觉局势越来越紧迫,郑怀柱和方越元合在一起之后,声势大振,省城老牌的江湖大哥被他们一记记组合拳打得手忙脚乱已成定势。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郑怀柱的底线是什么,以便根据不同的情况使用不同的对策,郑怀柱能耗得起,他们耗不起。既然郑怀柱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他,但总有能联系得着他的。魏焕东这些rì子一直和他在一起,只要能找到魏焕东,肯定就能找得到郑怀柱。 即使魏焕东也找不到郑怀柱,他们总是合伙人,郑怀柱和方越元心中的底线,魏焕东也不可能不知道,从他这里也一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老贾在联系郑怀柱未果之后。马上转移了目标。找上了魏焕东。 魏焕东果然比郑怀柱好找多了,老贾只拨了一次电话就拨通。此人也是一个痛快人,在电话里客客气气的画了一阵弧之后,马上单刀直入,提出要和魏焕东谈一谈。 魏焕东早些年主要的对手是张诚,但是张诚却并不是他唯一的对手,在和张诚放对的时候,和这个老贾也没少打招呼,再加上双方都是从省城老一代混子里面熬出来的,对对方的底细都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在魏焕东心里。还真就没把老贾当成一盘菜,一听他提出要和自己谈一谈,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还真就和郑怀柱在一块。其时三位BOSS正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总结这段时间的工作中的不足之处。这也是方越元在部队的时候养成的一个好习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和自己身边的重要人物坐在一起,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在将人马拉到省城的同时,这个好习惯也随之带了过来。 放下电话,魏焕东冷冷一笑:“老贾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见面聊一聊。你们怎么看?” 方越元没有发表意见。郑怀柱却放下了酒杯:“他一直都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现在在这个关口提出要见魏老?”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老方,你说这个人我是见还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这一次方越元说话了,“现在省城,尤其是城东那一块,敌我再加上jǐng方都掺和进来了,这水越混越好。不管他老贾出于什么动机,见一见总没有坏处。最差的也不过就你魏老再使把劲,让这池水更混一些。” “哈哈哈哈,我这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趟混水我敢说省城可没有一个人及得上我。既然你说见,那我就见。”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上。魏焕东也不怕老贾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说了这句话之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会会他,看看他这一次又能搞出什么弯弯绕来。”说完一抹嘴,出门而去。 等他回到自己的店的时候,老贾还没有来,魏焕东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办公室,又等了二十多分钟,老贾的电话才又打了过来,说是自己已经到了店外,魏焕东自然是有请。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刚说了没几句话,还没等切入正题,方晓晨和刘欣就到了。 魏焕东老来得女,哪怕有天大的愁事,见到这两个丫头也马上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高兴了。好歹老贾在省城也是一个有名号的江湖大哥,魏焕东才让方晓晨和刘欣叫他一声“贾叔叔”,但是没想到老贾竟然是这么一副德行,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从小到大,魏焕东考虑问题都很相接,在他看来,自己是个实在人,办的事情也都是实在的,如果对方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那么百分之百对方就是不正常,而对方的不正常,又百分之百对自己没有好处,所以看到老贾的谦恭,魏焕东不但没有感到高兴,脸sè反而难看了起来。 虽然他脸上的冷笑一闪而没,但却还是被老贾看在了眼中,心里不由得一凛。他也不知道这个省城最最难缠的活霸王心里是怎么想的,急忙岔开话题:“这两位美女,就是魏老新近认的干女儿?” “啊,这两个丫头你未必认识,可是滨海的方老板,相信贾老弟应该不陌生吧?” “那是,那是。”老贾眼珠子转了几圈,笑道:“和方老板不止一次见过面,怎么会不认识他?听说这两位美女中有一位是方老板的千金?不知道哪位是?” “我就是方晓晨。”方晓晨察言观看,看出魏焕东不怎么待见这位“贾叔叔”,也就不再和他客气,向老贾稍微点了一下头,站出来承认。 老贾也感觉到方晓晨前恭后倨,心里大为不悦,但现在他们和方越元还处在一个相当微妙的时期,而且对于方晓晨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心里颇为不以为然,觉得方大小姐只不是一个借着老爹的名头四处惹事生非的黄毛丫头而已,犯不着和她置气。这不悦也仅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恢复如常,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呵呵笑了两声。 刘欣轻轻拉了方晓晨一下,对魏焕东甜笑道:“晓晨听服务员说干爹回来了,还以为方叔叔也会和您一起回来,再加上也的确想干爹了,所以特地跑过来看看。没想到方叔叔却没有在这里,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既然干爹这里有客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贾看了刘欣一眼,心想这姑娘不错,人长得漂亮,说话也挺得体的。 他也想魏焕东早点打发掉这两个丫头,好继续和魏焕东谈事情,一听刘欣的话,连忙将眼神投向了魏焕东。这个动作无疑是向魏焕东传递了一个信号――他想单独和魏焕东谈话,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但是魏焕东却不知道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在那里装傻,竟然理都没理他,对着刘欣笑呵呵的说:“没关系,干爹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坐在这里等一会,我们谈完事之后,干爹请你们吃鱼去。”(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三章 信号 - 豹隐 - 贝戎 刘欣皱了皱眉,不动声sè的看了老贾一眼,对魏焕东微微一笑:“干爹请吃鱼,我们两个非去不可,但是现在干爹有客人,我们还是先出去等干爹谈完事之后再说,干爹先忙着。”说完之后,向老贾点了一下头,拉着方晓晨走向了门口。 魏焕东叫了一声,没有叫住这两个丫头,也只好任由她们走出房间。将门关上之后,对着老贾,魏焕东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慢条斯理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我说老贾啊,你可是我这里的稀客,自从老子的店开张之后,各路神仙基本上都来捧过场,唯独你老贾一次也没有来过,怎么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 老贾道:“还不是最近这些烂事闹的,自从张诚倒了之后,大伙都想在城东那里得到点好处,可是谁曾想前些rì子,偏生关兆宇又让人给剁了,不知道魏老看到他的样子没有?哎哟,让人剁的那个惨哪,我可看到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要是再多补两刀的话,我看和点面,直接就能把小关当成饺子馅包了。” 一边说,一边观察魏焕东的反应,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是魏焕东吃了之后,只是呵呵一笑,反应平平:“现在的小孩子可不是咱们当年能比得了的啦,一个赛一个的狠。现在想想,老子也纳闷,你说咱们那时候。公安虽然也管事。但是还没有现在管的宽。那时候咱们都知道下手留三分,怎么现在的公安管的狠了,小孩子们反而也越来越狠了?” 老贾应了两声,说:“小关不想再掺和道上的事,以前的仇家,也没有必要再找他的麻烦。最近他这个人又很低调,鬼才知道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他这一被剁不要紧,现在公安全都盯上了城东这一片,弄得大伙一个个缚手缚脚的,唉。这rì子不好混哪。” “我说你到我这里,不会是想来找我诉苦的吧?现在和小崔他们在省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还怕这个?” “不好弄。”老贾眼神飘忽。“不知道魏老有没有时间?咱哥俩喝两杯去。” “喝两杯倒没问题,但是现在可不成。”魏焕东道,“你也看到了,我那两个宝贝女儿就在外面等着我请她们吃鱼呢。嘿嘿,老子前些rì子找到一个地方,河豚鱼做的相当地道,早就想请她们去吃,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撞上了,正好带她们去尝尝。” “这样啊……”老贾脸上微现失望。 魏焕东笑道:“老贾啊。咱们两个打交道的r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子的脾气你也清楚,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用不着在这里拐弯抹角的。你要是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可走了。”说着,长身而起。 老贾急忙拦住了他:“魏老,何必这么着急,其实事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那就还是有事了?” 老贾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咱们出来混的。说到底,都是为了钱。如果不是为了钱,哪个三孙子才肯四五十岁了还和一帮小孩子崽争来斗去的。” 魏焕东又坐了下来,打量了他两眼:“要我说你就是想不开,求财求财。求了半辈子财,现在怎么也得有个百八十万的存款了吧?那就够了。还求个屁?小心求来求去,把自己求进去。” “魏老一个人,无牵无挂,当然知足,可是老弟不行啊,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老的住院,小的上学,哪一样不需要钱?”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贾老弟现在在省城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难道还差那点小钱?” “可是现在老弟我的生意再做也就是那个熊样了,要想发大财,还得是在城东打打主意。但是现在城东那一片的情形魏老也清楚,我今天来,就是想请魏老指点一下迷津,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你可找错人了。”魏焕东哈哈笑道,“指点迷津?我现在都是跟在方越元和郑怀柱屁股后面打转,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找我指点迷津,那不是寒碜我么?我魏焕东自出道以来,向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你什么时候见我给别人当过算命先生?” “唉,现在老弟最看不透的,就是怀少和方老板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真想在城东吃独食?打死我我也不信你们的胃口会有那么大。” 魏焕东冷笑两声:“老弟,这话咱哥俩说说还可以,千万不能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什么叫吃独食?大家凭本事吃饭,胳膊粗的,就多抢两口肉吃,胳膊细的,就只能等着喝汤。再说了,我们在城东那里,也正像老弟刚才说的那样,只是求财。谁脑子进水了,才肯冒着得罪整个省城道上的朋友风险去吃独食。况且我们三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胃口?” 老贾道:“那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怀少我是见不到的,和方老板也说不上话,没办法,只能找老哥。我们大伙商量了一下,如果魏老和怀少真想在城东分一块,大伙没有意见。反正城东那么大的地方,大伙每个人挤出一点,想必就能令怀少和老哥满意,不知道老哥意下如何?” “哦?”魏焕东双目闪动:“这么说,今天你来找我,不是代表你个人,而是连崔广平和庞六指他们都代表了?” “可以这么说。”省城老一代的混子普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有一个是政治家的材料,谈判也好,谈天也好,最擅长的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喜怒哀乐大部分都写在脸上。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些人都没有读过多少书。很多人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已经很不容易,指望他们能像郑怀柱这种新生派画弧,那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老贾这次来找魏焕东,本来的打算是想说得委婉一些,尽量先从魏焕东那些先套出点什么来,可是说来说去,实在不太习惯拐弯抹角的说话,干脆直话直说。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痛快不少。 “大家都是省城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我们的意思是城东那一片地方,魏老看中哪一块,只要指出来就行。你们看中的那一块,我们绝对不会踏足半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分了那一块地方之后,江湖上的规矩,魏老也懂……” “懂,当然懂。”魏焕东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分了那一块地方之后,在那块地方怎么闹都行,就是不能跨线。跑到你们的地方去折腾,对不对?” 老贾没有说话,只是故做高深的微微一笑。 魏焕东沉吟半刻,说道:“这事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这样吧,我回去和小郑核计核计,你回去之后也和他们再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划分城东的地盘。回头咱们再联系。” ……………………………………………………………………………………………… 送走了老贾之后,魏焕东并没有使人将刘欣和方晓晨叫回来,因为用不着。两个丫头就在外面大堂的沙发里坐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看到魏焕东将老贾送走,两个丫头扔下手里的瓜子,一左一右将魏焕东夹在中间,笑嘻嘻的跟着他回到了办公室。 一路之上。魏焕东的眉头都是紧锁,进了屋坐在椅子上。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来,掏出一支烟,也没有点燃,只是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顿着过滤嘴。 刘欣和方晓晨都不是不经事的黄毛丫头,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碰到了难事,对视一眼,都乖巧了许多,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方晓晨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扮起了淑女,说话的声音似乎都轻了许多:“怎么了干爹?那人是什么来头?” 魏焕东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还和他聊了这么久?”方晓晨将椅子向前凑了凑,道:“那他今天来,肯定不是想在这里洗澡,要让干爹给他办一个VIP喽?” 魏焕东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们两个读的书多,帮干爹分析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等刘欣和方晓晨拒绝,便将老贾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丫头。 方晓晨听完了之后,一脸的不屑:“这还用得着分析?无非就是递过来一个信号,人家要和你们摊牌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赵大原来有一块地方,本来不值钱,但是在他倒了之后,那块地方突然值银子了。于是钱二、孙三和李四合谋想把赵大的地盘分了。没想到周五会同吴六,也掺进来想要捞点油水。双方接触过几次之后,都觉得对方不是善茬,于是就找了郑七过来递话探口风。如果答应一起分了赵大的地盘,那么就相当无事,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找个地方开片,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她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一通打比方,弄得魏焕东一个头有两个大,消化了好半天才算是划过这道拐,拍了拍脑门,点头道:“我觉得他也是这个意思,那依你看来,周五和吴六应该怎么办?” “这可别问我们。”刘欣抿唇一笑,抢着说道:“我们两个早就和方叔叔说过了,江湖上的事情,你们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们只管开我们的店,赚我们的钱……”瞟了方晓晨一眼,又加上一句“搞我们的对象,过我们的rì子,没钱了,就找你们要。” 魏焕东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倒是聪明,一点力不出,分钱的时候,却一分也不能少了你们两个的,我看这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要我说,没让你们两个帮他做事。恐怕是老方这一辈子出的最大的昏招。” “我们又不能打又不能杀的。能做什么事?”刘欣一脸的谦虚。 “谁说出来做事就一定要打要杀?”魏焕东语重心长的说:“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没看到么?脑子和人脉才是最重要的,老方手底下的那几个年轻人,我看就你们和小宝还有点脑子。但是小宝那小子孩子心xìng,说话办事和你们两个差得远了。怎么样?我和老方说说,你们两个分一个过来帮我管管这个店?” 方晓晨和刘欣将头晃得像拨浪鼓一样:“这可不行,我们自己的店都忙不过来呢,根本就分不出身来再帮你了。” 魏焕东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在和她们开玩笑,压根就没打算能请动这两个丫头过来帮自己,听她们拒绝。也没有在意,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打算请你们两个吃鱼的,现在看来。这鱼又吃不上了,我得赶快和老方核计一下,那帮孙子现在忍不住要摊牌了,下一步怎么办,还得他拿个主意。” 方晓晨伸了一个懒腰,娇声道:“我看他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们要摊牌,那就和他们摊牌。不管怎么说。摊子已经铺得这么大了,多少得弄点动静来,要不然的话,省城这些大爷们也不知道我们滨海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魏焕东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怎么也得干两场?” “以我对我们家老爷子的了解,干两场都是轻的。” “不能吧?”魏焕东一脸狐疑。虽然这段时间郑怀柱的表现很强势,但是魏焕东能感觉得到,现在的郑怀柱,就算是加上方越元,如果想要单挑整个省城。基本上一点胜算也没有,所以不管是郑怀柱还是方越元,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在该有的强势之外,还是多少有些保留。尽量不激怒他们,一切得等到郑怀柱新整合过来的那些小股势力形成战斗力之后才能正式的和对方摊牌。 但是听方晓晨话里的意思。好像方越元根本就不会考虑能不能斗得过的问题,而是既然对方提出来摊牌,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接招一般。 “我也觉得方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有动作。”刘欣见魏焕东一脸的不相信,在一旁也说道。 方晓晨的脾气比较暴戾,遇到事情,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以暴制暴,她说方越元要打,可信度有多高还是一个问题。可是刘欣在魏焕东的心里,却是以冷静而著称,她既然也说方越元要动手,那么看起来八成是要真动手了。 要是动起手来,势必就会有输有赢,要是打赢了的话,还则罢了,要是打输了…… 魏焕东脑子转得飞快,转瞬之间,就已经将打输了的后果想得清清楚楚――别的不用说,一旦打输了,柳健等被郑怀柱强拉入伙的小股势力肯定会再度产生异心,那时候要想把他们再拉回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郑怀柱和方越元煞费苦心,在省城造成的强势局面也会随之烟消云散,可谓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魏焕东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不怕打架,也不怕打输,但是混子也有混子的尊严,尤其像他这种老一代混子,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他们可以输,但是不能输得不明不白,更不能在明明可以赢的情况下一败涂地。 两个丫头看他的脸sè,就已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方晓晨嘻嘻一笑,浑不在意的说:“干爹,你用不着想太多,我老爸虽然好战了一些,但还不至于一点也不考虑后果。我说他肯定要打,是因为对方要摊牌,以他的脾气,必须要做出一个姿态。至于怎么打,打成什么样,他心里肯定有分寸。” “你们两个不知道,关兆宇那件事做完之后,他和郑怀柱手底下有好几个得力的帮手,包括小宝他们都不得不到外地避风头,现在留下来的,真正能挑大梁的恐怕没有几个。” “什么?关兆宇那案子,真是小宝他们做的?”两个丫头大吃一惊。关兆宇的案子发了之后,孙晋宝等人就失了踪,以方晓晨和刘欣的脑袋,早就猜到了八成是他们干的,但是现在听魏焕东亲口说了出来,还是吓得花容失sè。 魏焕东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用不着瞒你们了,不错,那案子,就是小宝他们干的。”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眼,却谁也没有细问。直到现在都没有孙晋宝的消息,jǐng方那边也没有找上门来,不知道人家那里是不是已经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能说明到目前为止,jǐng方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事情就是孙晋宝他们干的。 孙晋宝从去年程志超和方晓晨对方越元明言不会进公司帮忙之后,就越来越受方越元的倚重,早已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再加上这一次方越元从滨海带过来的全都是jīng兵强将,做完了关兆宇的事情之后,都不得不远走他乡,说是出去避几个月,但是谁都知道,没有个一年两年的时间,回来的念头,想都不要想。这些jīng干的得力助手不在身边,真要是和老贾他们摊起牌来,还真就折手。 这一下,两个丫头吃不准方越元会怎么办了。(未完待续。。) p 第三七四章 老爹驾到 - 豹隐 - 贝戎 从魏焕东那里出来,方晓晨明显的有些心事重重,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一语不发。刘欣将车发动,挂上档,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又将档摘了下来。 等了四五分钟,方晓晨见她还没有开车,不禁有些奇怪,微微侧头:“怎么还不开车?车坏了?” “车没坏,我只是在想,咱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回家啊,除了回家,还能去哪?” “你不去看看方叔?方叔来省城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父女两个还没见过一面呢。” 方晓晨知道她心里也担心方越元知道对方要摊牌的事之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现在孙晋宝等一大批得力的人手都跑路在外,方越元手底下能动的jīng兵其实并不太多,如果真和对方磕起来,未必会占到多大的便宜,说不定还会折在省城。所以才委婉的提出要见一见方越元,一定要亲耳听到他的打算才肯放心。 “就算是见了又能如何?他的事咱们又插不上手。他这么长时间没见咱们,无非就是要告省城的人,他是他,咱们是咱们,就算双方有再深的恩怨,总是祸不及家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了反而不好。再说了,以前在滨海的时候,他也拼过来了,这一次,也应该会没有事吧?” 刘欣秀眉微蹙:“省城可不比滨海,方叔经营滨海那么多年。怎么弄都没有问题。但是省城这边,包括你那位柱子哥在内,根基都不怎么太厚,我看这事要不好弄。” “那也没办法,大不了他再回滨海就是了。”方晓晨道,“对了,我记得前几天干爹好像说过要让小宝领着几个人到咱们店里当保安,照他这么说,小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那时候就好办得多。” “他也就是说说。关兆宇那件事捅的那么大,小宝他们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别忘了,死人啦。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把人直接往死了弄。我估计这案子惊动的恐怕不止是省城。说不定公安部都惊动了,他们能逃掉已经相当不容易,回来,想都别想。” 方晓晨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 良久,刘欣又是一声叹息,又一次挂上了档,这一次她没有停顿,开着车直奔小房。 这一路上,方晓晨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车窗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外的后视镜,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刘欣生怕哪句话没说对,又把她的心思引到程志超身上,也不敢胡乱开口。刚才在魏焕东那里,方晓晨一系列的举动已经让这位向来处事不惊的刘大小姐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在她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摸清方晓晨刚才的举动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如果是有意的,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其实她和程志超之间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亲了几次嘴。相互之间摸了摸而已。如果按照大多数人的理解,两个人既然没有上床,那就是没有越过雷池。可是在刘欣心里,出轨就是出轨,她不在乎背上一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名头。只要是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她。别人的眼光对她而言,连个屁都不如。但对方是方晓晨的老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小房外面,刘欣刚想把车停到以前经常停靠的车位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车位已经被另一辆车占上了。还没等她有什么表示,方晓晨却像一只母豹一样猛的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冷声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占了咱们的车位?” 刘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发什么神经?这车位是公用车位,又不是咱们租下来或者买下来的,凭什么不让别人停?” “公用车位也不行,咱们的车天天停在这里,难道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我得看看去,你把车先停下。”说着,伸手打开了车门。 刘欣吓了一跳,要是让这位煞星凑到那辆车跟前,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慌忙停下了车,一把将她拉住:“行了行了,又不是没有别的车位,犯不着置这个气。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房子可是程志超老爸买的,买之前,可是部队的房子,整幢楼里住的,在大部分都和部队有瓜葛,你要是真把人家的车给搞了,你老公公那里看你怎么解释。” 方晓晨“啊”了一声,拍了拍脑袋:“你不提这茬,我还真忘了。他nǎinǎi个腿的,这些天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流年,诸事不顺,哪天找个庙烧点香拜拜。”双目炯炯的看了看刘欣,起步下车。 刘欣被她看得一阵心虚,忙不迭的转过头:“你先回家,我把车停好。” “好。”以往方晓晨都是等她停好车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家的,但是今天听了刘欣让她先回家的建议之后,竟然也没有拒绝,很干脆的答应了一声,拎起自己的小挎包,向楼洞走了过去。路过那辆占了“她们家的车位”的车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刘欣这时已经停好了车,锁上车门走了过来,看到她停下脚步,以为方大小姐心里还是气不过,想要找人家的晦气,急忙快走两步赶了过来:“怎么了?” 方晓晨向那辆车指了指:“我这个老爸还真不经叨咕,前脚刚说要去看看他,后脚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嗯?”刘欣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那辆车挂着滨海的牌子,车牌号很熟悉,正是方越元的座驾。不禁喜道:“方叔来了?在哪里?” “没看到人。车里一个人也没有。”方晓晨撇了撇嘴。故做淡然的说道,但是两只眸子却亮了起来,两只小手也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那还愣着什么?赶快上楼啊,肯定在楼道里等着咱们呢。”刘欣欢呼一声,拉着方晓晨快步向楼上走去。、 “你急什么?不就是老爷子来了么?”方晓晨的声音也明显的欢快起来,却还是拿着她的大小姐架子让刘欣拉着,一脸的不情愿。 刘欣嘿嘿一笑,心想:“方叔啊方叔,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正愁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和晓晨画弧呢。您老人家就来了,这可解我的大围了。” 两个丫头并肩上楼,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得头顶上脚步声响。接着几个人从楼梯上转了下来,领头的是方越元身边寸步不离的木头保镖,后面跟着一人,四十多岁,披着一个深黑sè的厚料大衣,气度非凡,正是方越元。 “呀,方叔!”刘欣反应极快,一看到方越元,马上就撒开了方晓晨的手。两三步就迎了上去,人还没到身边,脸上的甜笑已经飘了过去。 方越元来到小房,却扑了一个空,只道是两个丫头下班之后耐不住寂寞,跑到什么地方消遣去了,正考虑着下楼之后,是直接离去,还是给她们打个电话,让她们回来和自己见面。没想到竟然在楼道里碰上了她们,不禁哈哈一笑:“我说你们两个下班之后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怎么又乱跑了?” “才没有乱跑呢,我们下班之后就回家了,就是吃完晚饭之后。不知道干什么好,所以跑到干爹那里泡一泡。嗯,泡一泡。” 方晓晨脸上也挂满了甜笑,扑到方越元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晃个不停,一边晃一边问道:“老爸,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跑过来看我?” “我要是再不过来的话,你们两个怕不是要成了jīng了。”方越元收起笑容,沉声道:“难道魏焕东没告诉你们,这些天省城不怎么太平,你们两个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么?” “说是说了,可是我就不信了,在省城谁敢动他的干女儿?再说了,我老爸这么厉害,就算是真有胆子大的,恐怕还没等动我们,就已经被干趴下了。” “少拍马屁。”见到了女儿,尤其看女儿的jīng神状态,似乎过的相当不错,方越元心里也相当高兴,却还是板起来,将方晓晨的马屁顶了回去。对那两个保镖使了一个眼sè,说道:“你们两个先到车里等一会,我和她们说会话。” 那两个保镖应了一声,向方晓晨和刘欣点头示意了一下,下楼而去。 即使这两个保镖跟随方越元多年,和方越元在一起的时间比她们和方越元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但是在两个丫头心里,这两个家伙始终都是外人,而方越元在外人面前又始终保持着不苟言笑的做派,刘欣就算是想表现得亲热一点,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但是那两个保镖下楼之后,刘大小姐马上就恢复了小儿女的情态,欢呼一声,也抓住了方越元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方叔,您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笑话,我要是连自己的女儿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还能在江湖上混么?”方越元冷哼一声,瞪了方晓晨一眼:“你倒是真有本事,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方晓晨吐了吐舌头:“我不是和您说了嘛,这房子是程志超家里给他准备的婚房,我们现在住进来,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 “本来是想买个房子的,但是程志超家里不让,说是现成的房子,用不着再花那些冤枉钱买新的,只好对付着住了,房子虽然小了点,可是住起来还挺舒适。”刘欣看方越元依然板着脸,急忙在一旁打圆场。 “对对,住着很舒服。”方晓晨小鸡啄米似的一边不住点着头配合刘欣,一边挎着方越元的胳膊来到自己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老爸,进来参观一下。” 方越元点了点头,迈步进屋,倒背着手四下里打量了一圈,除了两个丫头的卧室没进去之外,其他的地方包括洗手间都看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坐下。神sè稍缓:“这个老程,倒没亏待了我的宝贝女儿。” 刘欣和方晓晨相视而笑,讨好似的倒了一杯水放在方越元面前的茶几上,又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之后,方晓晨就嘟起了嘴,一脸的不悦:“老爸,我对你很不满意,你来省城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说过来看看我呢?” 方越元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以为我来省城是来逛风景的?一天天的忙得要死,哪有时间过来看你?再说了。我不来看你,你不也是过得好好的么?” “但是人家想你了啊……” “打住!”方越元手一挥,打断了方晓晨的发嗲,正sè道:“你这一套。留着等你那个宝贝疙瘩回来对他使就行了,要不然就等见了你妈之后,对你妈使,在我这里使这招,捞不到半点便宜。” 方晓晨马上不再发嗲,赌气似的抓住他的手使劲摔了一下:“我的是我的,你的,将来也是我的,不管大便宜还是小便宜,将来通通都是我的。现在给我点小便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早晚我得让你们气死!”方越元压根没理会她那茬。 “我又怎么气你了?” 人前的方越元,向来都是一副硬汉的模样,也只有在这两个丫头面前,才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长叹一声,脸露疲sè,侧过了身子:“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刘欣,帮方叔捏捏肩膀。唉,老啦,不中用啦。” 刘欣急忙跪坐在他背后。伸出小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按摩着,柔声问道:“方叔?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心事?” 方越元苦苦一笑:“难心事年年都有。不止是现在。唉,我方越元命薄,天生就是一副劳碌命,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老了,越来越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偏生你们两个又都是女孩,你说你们要是男孩该有多好,要是男孩的话,还至于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出来拼?” 刘欣心里暗暗吃惊,她认识方越元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不管遇到多难的坎,方越元始终都是斗志昂扬,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但是今天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看来省城的事情当真难办,竟然让这位威震滨海的老大也生疲累。 方晓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就算是我们两个不出来帮你,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小宝么?” “他?”方越元的眸子收缩了一下,苦笑道:“他让我派出去做事还没回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他一个小孩子,现在还挑不了大梁。” “那我们两个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同样也挑不了大梁。”方晓晨道,“老爸,你把小宝派出去做什么事了?” 方越元闭上了眼睛:“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许乱打听。” “关兆宇那案子,是不是他们做的?他是不是跑路了?”方晓晨咬了咬嘴唇,突然大声问道。 方越元的身子一震,马上睁开了眼睛,厉声道:“谁说的?谁告诉你们的?” 自从方晓晨记事的时候起,谢明倩就一直在běi jīng工作,很少回家,可以说直到成年,她都是和方越元相依为命,父女之间的感情极其深厚。但即便如此,方越元真发火的时候,方晓晨心里还是极其害怕,眼见方越元如此疾声厉sè,方大小姐情不自禁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这还用得着别人说么?关兆宇那边才出事,小宝就失踪了,直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见到,我们又不是三岁孩子,猜还猜不出来?” 方越元冷冷一笑:“猜出来的?” “啊,是啊,我们猜出来的。”方晓晨鼓足勇气,小声说道。 “你们两个要是真这么聪明,干脆,再猜猜,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样?” 刘欣急忙放开了方越元的肩膀,轻声道:“方叔,您也别生气,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是那么一回事。” 方越元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好一会才沉声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我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这事四处乱说?” “那就好。”方越元点了点头,“记住了,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一个不小心,小宝他们几个都会倒霉。” 方晓晨和刘欣连连点头,齐声应是。 “对了,宣世铮那件事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你们详细的和我说一说。” 方晓晨和刘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心里虽然狐疑,还是将整件事源源本本的向他说了一遍。方越元听了之后,沉吟了半晌,抬头问道:“那些人,你们也不认识?” 刘欣马上就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点头道:“全都是生面孔,就算是滨海来的人,也肯定不是以前常在滨海混的那些人,百分之百是外来人。” “这可真有点奇怪了,我还真就想不出,滨海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从外面调过来这么几个办事如此利索的厉害人物。”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事?” 刘欣和方晓晨相互看了足有半分钟,最后才咬着嘴唇,将老贾找魏焕东的事情告诉了方越元。 方越元听到一半的时候,眉头就已经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但是刘欣说完之后,方越元眉头的疙瘩却消失了,半晌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五章 刘欣的烦恼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今天来看她们两个,完全是忙里偷闲。这些rì子一直和郑怀柱以及魏焕东在一起忙着城东的事情,也的确没有时间来看她们。本来在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还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是魏焕东被老贾一个电话叫走,剩下的两个,也暂时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喝了几杯之后,郑怀柱就告辞离去,方越元一个人百无聊赖,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这两个丫头。没想到在她们这里,却先得到了老贾等人要和他们摊牌的消息。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外。自从和那些人见过面之后,在郑怀柱的安排下,他们手里的绳子就越勒越紧。方越元也是老江湖,很清楚迟早有一天,崔广平等人会因为透不过气来而狗急跳墙。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这帮人就挺不住了,而且还挑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 他在那里沉思,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方越元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手指头在茶几上不住的轻轻敲扣着,既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两个丫头询问:“这么快就要摊牌,正常么?” 刘欣和方晓晨一齐摇了摇头:“正常么?” 方越元一愣,随即呵呵一笑:“这些天我们逼得的确紧了一些。远的不用说。光是在这半个月之内,就已经在城东和他们发生了大大小小六七次冲突。当然了,敌我双方还都是比较克制,基本上没怎么伤着人,即使有人被抓进去,最多也就是关个十天八天的就出来了。可是他们的抵抗力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挺不住,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和我们摊牌?” “要我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刘欣缓缓的说道,“一,yīn谋。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yīn谋。但是这是最大的可能,摊牌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真正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二。他们真挺不住了。所谓的挺不住,是他们感觉到他们对事态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全盘崩溃,所以才会主动找你们,想要在自己对局势还有掌控力的时候,把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 方越元淡淡一笑,对她的分析不置可否。 “怎么?我说的不对?” “有道理是有道理,可惜都是纸上谈兵。”方越元摇了摇头:“你虽然聪明。可是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太少,这些人肚子究竟转的什么弯弯绕,还是看得不透。” “难道不是这么一回事?”方晓晨睁大了眼睛,刚才刘欣摇头晃脑的分析的时候,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晃了半天脑袋,想来想去,觉得刘欣的分析相当透彻,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能将心里想的整理出来,并且表达出来,自己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而已。 “呵呵。算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们cāo心,回头我和郑怀柱还有魏焕东商量一下就能解决。倒是你们两个,花了我好几百万,买卖做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方晓晨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吱唔了两句。又将刘欣摆到了前面:“我只负责人员的管理,财务方面,刘欣负责,嘿嘿,让她和你说。” 知女莫若父,方越元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打架闹事一个顶刘欣两个,但要是做起生意来,十个方晓晨也比不上一个刘欣,也没有拆穿她,坐在那里一边听着刘欣的汇报,一边不住的点着头。可是听到最后的净利润时,方越元却皱起了眉头:“不对吧,我看你们的店弄的挺红火的,怎么每个月的净得润还不到三万块?” “是这样的,我们的店刚开张,在省城还没有多大的名气,客人本来就少。而且……,而且……”刘欣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有一些服务,我们店里也没有上,一些人对我们的店就不怎么感兴趣,所以……” 方越元“哦”了一声,笑道:“服务跟不上去,自然就吸引不了人,光靠你们提供的那些服务,还真就不够。既然没有特别的服务就吸引不了人,那就干脆上几项……” “爸……”话还没说完,方晓晨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不上,一个也不上。” “好好好,不上就不上。”方越元本来也没打算她们能赚多少钱,支持方晓晨入股和刘欣一起开这个店,更大的原因还是借机给方晓晨这匹野马套上一个嚼子,用这个店来捆住她。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店是你们两个将来的嫁妆,赚多少钱无所谓,可不能赔了。要是赔了的话,想找我们要钱,那可连门都没有。” “鬼才会找你们要钱呢。”方晓晨啐了一口:“店才开张,你就盼着我们赔钱,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爹。喂,亲爹,向女儿透个实底,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什么怎么处理?我不是说了么?这事用不着你们cāo心,你们两个把自己的事办好了就行。” …………………………………………………………………………………………………… 不管方晓晨和刘欣怎么问,方越元始终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又和她们唠了一会家常之后,看看天sè已晚,就告辞离去。 送走了方越元之后,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是刘欣和方晓晨却丝毫没有睡意。方越元的生意她们是没有兴趣的。可方越元毕的安危却是堵在她们心头的一块巨石。无论怎么努力,也搬之不掉。今天方越元来方,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两个丫头都能感觉得到,方越元背负的压力也是极大,否则的话,不可能一会宣世铮,一会店里生意如何的没有一点条理。 “难道……,除了打之外,真的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刘欣思量良久。还是想不出其他的化解办法,只好叹了一口气。 “有,怎么没有?”方晓晨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看老爸他们能不能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只在城东那里占一块地方。其实城东地盘那么大,就算是没有人争,不管谁,想要在短期内把它消化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懂郑怀柱是怎么想的。” 刘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正如方晓晨所说的那样,城东的地盘太大,几乎包括了整个省城将近四分之一的地方,这么大的地盘。也只有张诚这种在城东经营了几十年的地头蛇才有可能掌控得住,其他人想要达到他的境界,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即便是郑怀柱和方越元真能打败其他人,独占城东,光是收尾工作,就够他们头痛的,又何谈赚钱? “方叔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各种利害关系看得比咱们两个透得多。他既然同意郑怀柱这么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看他是越老越糊涂,上了郑怀柱的大当了。第一眼看到那个郑怀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野心大得出奇。要是有野心有能力也就罢了,偏偏光有野心,没有能力,不行。我得劝劝老爸,招子放亮一点。实在不行就撤。趁现在省城的那些人还没有把全部的注意力移到他身上,看准机会,抽心就回滨海。” “你想的倒是简单,方叔这么高调的来到省城,要是一点东西拿不回去就灰溜溜的回滨海,你让他脸往哪搁?” “那也总比栽个大跟头要强。” “我看未必。” “未必什么?现在他要人没人,要枪没枪,而且是客场作战,不管什么事,都是郑怀柱拿主意,全都听他的安排,我看很有可能。”方晓晨恨恨的说道,“可惜程志超去当兵了,这个死鬼,要是他不走的话,还能好一点。” 刘欣脸sè一变:“晓晨,你瞎想什么?别忘了,咱们可是约好了,方叔的生意,你和程志超绝对不能沾手。”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偶尔帮两次忙没有什么问题吧?” “嘿嘿,你这里是没有问题,方叔那边只会高兴,更不会有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程志超的老爷子那里,你要是能说服程老爷子,我这里也没有问题。” 刘欣一祭出程卫国这面大旗,方晓晨马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了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明知道我说服不了那老爷子,所以故意在这里气我是不是?” “我哪敢气你方大小姐啊?时候不早了,你睡不睡?” “睡不着。”方晓晨坐沙发上蹦了下来:“我去玩一会游戏,你玩不玩?” “不玩了,今天有点累。”刘欣眼睛急眨了几下,“你自己玩去吧,我先去睡觉了。”说完,也不待方晓晨表态,逃难似的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玩就不玩,谁稀罕和你一起玩,笨的出奇!”方晓晨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刘欣回到卧室之后,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方晓晨的卧室“砰”的一声关门上锁之后,刘大小姐才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吐了吐小舌头,连道好险。 今天在魏焕东那里,方晓晨的举动真把她吓坏了,但是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没有藏好,竟然能让她捉到狐狸尾巴。本来她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一般,向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可是今天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和方晓晨独处了。 “肯定是程志超这个死鬼走漏了风声,才让晓晨有所察觉的。”刘欣恨得牙根直痒痒。低声骂了两句。心烦意乱的趴在了床上,抓过被子蒙住了头。 “怎样才能想个办法让晓晨打消怀疑呢?”刘欣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高速运转着,“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而且要想个好办法。相亲?” 相亲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如果自己真的答应单苇清,再去相一次亲,然后在方晓晨面前装着对那个小伙子很满意,相信方晓晨应该马上就会打消心里的疑虑。和那家伙处个三五个月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甩了那家伙,嘿嘿,到时候不管是方晓晨还是单苇清,都不会有所怀疑。 刘大小姐越想越得意。将脑袋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盘腿坐在床上仔细考虑着每一个环节的细节应该如何处理,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方晓晨看出破绽来的同时,还得想个办法向程志超透点口风,告诉他自己还是想着他的。至于那个被她临时抓来当挡箭牌的小伙子,善良的刘大小姐也考虑到了。 “嗯,总的来说,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也算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能亏待人家。怎么报答他呢?钱人家肯定是不能放在眼里的。给钱不行,那就只好让他占点便宜了。嗯……他要是表现出sè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让他拉一下手好了。” 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拉手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刘大小姐自认为自己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之后,打开床头灯,将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到灯前,仔细的打量着。 桔黄sè的灯光之下,这双手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手背上的肌肉就好像透明一般。里面的血管清晰可见,粉红sè的指甲上虽然没有涂抹任何口牌的指甲油,看起来却好像比方晓晨jīng心做的美甲还要漂亮些许。 “这么漂亮的手,竟然会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拉住,真是不甘心。”刘欣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吃了大亏,咬着嘴唇看了半天。最后打定主意:手也不让那家伙拉,最多两个人出去的时候,不花人家钱就是了。 不花人家的钱这个想法是刘大小姐最后想出的折衷方案,如此漂亮的美女和他约会就已经够给他的面子了,如果约会的时候,又不让对方花一分钱,更是给足了面子,相信到时候自己提出分手的时候,对方也不会说出什么来。刘欣越想越得意,起身下床,就要去告诉方晓晨,让她马上和单苇清联系,安排自己相亲的事情。 手刚碰到门把手,刘欣却猛的想起,今天方晓晨刚刚对她和程志超之间的事表现得有所怀疑,自己就一改往rì对相亲的排斥态度,让她帮着联系单苇清安排相亲,好像演的有点太过,以方晓晨的聪明,难保看不出自己这是在yù盖弥彰,急忙又将手缩了回来。 “还是过两天再提这事吧,这两天就当着啥事也没有发生过,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嘿嘿。”刘欣笑眯眯的又躺回了床上,一伸手,从床头的一个小抽屉里将程志超的照片取了出来,借着床头灯仔细端详着,两只眸子变得越来越温柔的同时,也变得水汪汪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死鬼,都是你不好,长个大嘴巴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害得本小姐费尽心思的安抚你老婆,现在你满意了?” 照片上的程志超在刘欣的喃喃细语之中,始终面露微笑……,不对,在此时的刘欣眼中,程志超脸上的笑容绝对不是微笑,而是坏笑,一脸的坏笑。 “你还笑,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程志超的笑容依然没有收起来…… 刘欣终于忍无可忍的张开了樱桃小口,对着那张照片一口咬了下去。只是下口的时候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狮子捕猎一般,一点也没有留情,但是当樱唇刚刚沾到照片的时候,刘大小姐身上的力气马上又泄掉了,最后只是将樱唇轻轻的轻轻的沾在了照片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 温软的樱唇贴切在照片上,感觉凉丝丝的,刘欣的身体却渐渐的热了起来,越来越热,热得让手底下员工向来觉得冷艳逼人的刘大小姐的身子都禁不住轻轻的战栗起来。虽然那个坏家伙只是被动的站在照片里任由自己轻薄,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但是刘大小姐还是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忙不迭的将樱唇从照片上移开。 照片上的程志超显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刚刚被自己老婆的闺密轻薄过,还是一脸微笑。 “坏……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你也在想,对么……”刘欣的声音颤抖起来,轻轻的解开了睡衣的腰带,露出了自己仿佛美玉雕成的**,咽了一口唾沫,将照片贴到了自己的胸口那嫣红的蓓蕾之上轻轻的摩挲着,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坏家伙正在用牙齿轻轻的咬啮着自己一般。 刘大小姐的腰肢慢慢的扭动起来,一层细密的汗珠渐渐的布满了自己的额头。 此时,对面的卧室里,方晓晨坐在电脑前却正陷入和敌对势力的苦战之中,同样是满头大汗……(未完待续。。) p 第三七六章 方晓晨暴走 - 豹隐 - 贝戎 “呼――!”一阵**的战栗过后,刘欣身上的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一般,瘫软在床上连根小指头都懒得动一下,额头的汗水已经将头发浸湿,几缕头发沾在cháo红的脸蛋上,发尖正好扫过唇边,但是一向注重仪表的刘大小姐却没有拢走,只是躺在那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才伸手将程志超的照片拿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盯着看了一会,突然脸一沉,咬牙切齿的骂道:“死鬼,又让你得逞了,害得人家这样,你开心是不是?” 照片上的程志超一身整齐的军装,肩扛列兵军衔傲然挺立,没有表态。 刘欣越看他的熊样越是恼恨,伸手在照片上程志超的脑门上狠狠的弹了一下,正想再说几句狠话,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要进来。但是房门已经被刘欣反锁上,外面的人推了几下没有推动,便马上改推为砸,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方晓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刘欣,你睡觉了没有?” 刘欣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又将程志超的照片收了起来,翻身下床,只觉得手脚一阵酸软,差点没有坐到地上,心里不禁又羞又气,大声道:“还没睡呢,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的玩你的游戏,跑到我这里干嘛?” “没睡就正好,快点开门。”方晓晨喊道。 刘欣不知道方晓晨这么晚了跑到自己这里来干什么。心里一阵忐忑。生怕方晓晨发神经,玩了一会游戏之后又想起程志超这茬,跑到自己屋里继续点拨自己。心虚之余,有心不给她开门,可是那样一来,又势必会引起方晓晨更大的怀疑,只好硬着头皮将门打开。 只见方晓晨站在门外,柳眉倒竖,一脸怒sè,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正处在暴走的边缘。但是看到刘欣的样子之后。方晓晨还是不禁吃了一惊:“你搞什么?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啊……”刘欣打了一个冷战,急忙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干笑道:“出汗了么?嘿嘿,太热了。” 方晓晨不住的打量着她。一脸狐疑:“大冬天的,怎么可能会热到这种程度?说,是不是干坏事了?” “笑话,我能干什么坏事?还不是怪你们家程志超,找了个房子,暖气烧得这么好,以前睡觉我都不怎么盖被子,今天把被子盖上了,没想到会这么热。”刘欣心头一阵狂跳,连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掩饰着。心里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众人眼里,刘大小姐要远比方大小姐稳重,如果让方晓晨知道自己刚才在房里干那种羞人的事情,那可真是没脸见人,只能转身跳楼了。 所幸方晓晨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随手在门旁的架子上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你还别说,这个小房的暖气烧的真就不错,有时候我睡觉也盖不住被子,你快擦擦汗。一会着凉了就要命了。” “嗯……,谢谢……”刘欣松了一口气,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生怕方晓晨进屋之后会有所察觉,连让都没有让。就堵在门口故做不悦的问道:“你还没说呢,大晚上的不在你屋里玩你的游戏。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可别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我可没有你方大小姐那么闲,明天店里一大堆事要处理呢,想要我陪你一起玩游戏,免谈。” “游戏,游戏他妈的头,气死我了。”方晓晨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双拳紧握,一副择人而啮的样子。 刘欣吃了一惊:“怎么了?谁又惹咱们的方大小姐生气了?” “游戏!” “游戏?”刘欣哭笑不得的说道:“一个游戏也能把你气成这样?你至于么?” “谁规定的游戏就不能生气了?他妈的这帮王八蛋,老娘不发威,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你汗消了没有?消了之后穿衣服,咱俩出去一趟。” “出去?这么晚……,干什么去?” “我去会会傲世那帮犊子,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长着三头六臂。” 听到这里,刘欣马上就猜出一个大概了。方晓晨口中的“傲世”是游戏中一个帮派的名字,基本上大部分的网络游戏的组织架构都是以帮派或者公会为基础,再配以更高一级的世族家族之类。那个叫傲世的帮派是本服第一大帮,帮里的高端玩家占了服务器百分之六十还多,行事一向高调嚣张。方晓晨和刘欣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被他们杀过几次,就和他们结下了仇。但是两个人xìng格不同,刘欣xìng子恬淡,即使和人家是敌对,将这一切看得也很淡。但是方晓晨却不然,方大小姐xìng烈如火,向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主,如今在游戏里让人家欺负了,心里当然很不开心。 方大小姐不开心,刘欣只好也陪着她一起不开心,两个丫头就投身和傲世处于敌对势力的另一个帮派,时不时的就和傲世的打上一两场大架。本来每个帮会都有一些生活玩家,平时只是在游戏里种种地,钓钓鱼,再不就是利用跑商系统赚点游戏金币自娱其乐,很少参与团战,也很少去练级点练级。 一般情况下,对于双方帮里的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玩家,只要不是在战场上碰头,双方都很少杀他们。这倒不是玩家的思想境界有多高,而是因为这些玩家很少在游戏里花钱,所以装备等级都普遍不高,杀了之后也没有多少成就感。但是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方大小姐。 方晓晨的xìng格是有仇必报。当初程志超在滨海的时候和马峰的人只不过是起了不大不小的冲突。还没有吃多大亏,这丫头就带着人不计后果的连扫了马峰十来个场子,震动了整个滨海。更何况现在她在游戏里处于弱势,每次PK都让人虐得鼻青脸肿?所以暴怒之下的方大小姐拿别人没有办法,只能将气撒在对方的生活玩家身上,最初的时候,只不过是劫人家几票商出出气而已。但是随着劫的商越来越多,那些被劫商的生活号趴在地上刷屏骂她的时候,方大小姐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变态的满足,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所以方大小姐劫商的目的。就渐渐的由偶尔泄忿变了有意为之。一天不劫人家几票商,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一个帮会的发展,不仅仅需要人民币玩家四处征战,同时也需要那些生活玩家的努力建设。尤其是帮派城市的维护,更是需要生活玩家跑商来赚取城市基金来维持。方晓晨劫商的行为,在整个服务器里是最受人诟病的,傲世的那些高端玩家由此也对方晓晨恨到了极点,经常组织十几个人组队去捉方晓晨,而且捉到了之后从来不留活口,宁可受到系统惩罚也要将方晓晨杀死。 所以,方晓晨这个游戏玩的可以说痛并快乐着,被杀的郁闷与劫商的快乐交织在一起,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玩这个游戏究竟是开心还是郁闷了。 但即使如此。在刘欣的印象之中,方晓晨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要和对方见面“真人PK”的,眼见方晓晨说完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穿外套,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急忙劝阻:“喂,你不会是要来真的吧?那些人又把你装备打掉了?这一次掉的是什么东西?” 方晓晨冷冷一笑:“老娘掉的装备足够装备三个人了,还能在乎那点小钱?这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帮王八蛋欺人太甚,我非会会他们不可。” “那你总得和我说说。他们怎么个欺人太甚法吧?” “现在没时间,路上告诉你。”看到刘欣还站在那里没动,不禁大为恼怒,急道:“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自己去了。” 刘欣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这么深的夜,让她一个女孩子出门去找敌对势力的晦气。可着实有点不放心,叹了一口气,返身抓过外套,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问道:“你就算想找他们的晦气,也总得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啊?如果他们不在省城,在外地,难道你也去?” “我要去找他们,心里当然有底。放心,我都问明白了,都是省城的,离咱们不远,就在离步行街不远的飞越网吧。妈的,你听听,在网吧上网,能有什么高档货?” 刘欣笑道:“你倒是有办法,三下五除二就能套出他们在什么地方上网。但是有一句话我可得对你说一下,在网吧上网的,也未必都是无业游民或者小混混,不少小白领什么的在下班之后也都喜欢到网吧上网,人家图的就是网吧的那个气氛。” “是,我知道啦,气氛,人家图的是气氛,不是买不起电脑,行了吧?”方晓晨拉长了声,yīn阳怪气的说道:“但我就不明白了,哪个高档货能在网吧一玩玩通宵,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不回家的。” “嘿嘿,不得不承认,去网吧玩的,大部分还都是以学生和无业游民为主。” “罗嗦!”方晓晨丢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站在门口抱着胸等着她,胸口不住的起伏,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轻。 刘欣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住的偷眼看她,心里越来越奇怪,不知道傲世的那帮人究竟在游戏里做了些什么,竟然让方晓晨气成这个样子。要知道方晓晨的脾气虽然暴戾,但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游戏和现实分得很清楚,从来不把游戏里的事情带到现实生活中来。玩游戏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了,别说敌对势力的,就连自己所在帮派的女网友都没有见过。现在竟然气得要去找对方真人PK,这让刘欣心中如何不奇? 她穿衣服的速度不算慢。但还是引得方晓晨一连串的催促。好不容易等刘欣套上了外套,连鞋子都没有穿上,方晓晨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门要走。 “你等等。”刘欣伸手拿过了鞋子,又叫住了她。 “又有什么事啊?”方晓晨一脸的不耐烦。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就咱们两个去?” “咱们两个不够么?” “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真被他们给气糊涂了?你现在是去找人家打架,你男人又不在家,就咱们两个人,万一真动起手来。是你能打还是我能打啊?那帮小子在游戏里那么嚣张,现实生活中肯定也不是低调人,咱们连人家底都没摸透呢,就这么贸贸然冲去了。万一吃亏怎么办?” “吃亏?就凭他们几个?在网吧里天天泡着,倒让他们在游戏里泡出一身好装备好级别来。游戏里的装备和级别又不能拿到现实生活中来。凭他们几个天天泡网吧的熊种,就想让咱们吃亏?吹吧他,借他两个胆子。” 刘欣脑子一阵发晕,暗想看来方大小姐真让人气迷糊了,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姐,你是不是还以为这是在滨海?凡是出来混的,不管是大混子还是小混混,都认识你方大小姐。都给你老爸几分面子,随你怎么折腾,能忍就忍了?这是在省城,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认识你,我的大小姐。” “那你什么意思?去还是不去?” “去,去是肯定要去的。别的不说,把咱们的方大小姐气成这个样子,那几个家伙就该死一万次。可是光棍不吃眼前亏,咱们两个在游戏里让人虐也就罢了。在现实生活中再送上门去让人家修理,这就有点不明智了。” 方晓晨冷哼一声,虽然脸sè还是很不善,但却停下了脚步。她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去了之后。肯定不会善了,自己和刘欣没有一个能打的。人家敢在游戏里对她如此嚣张,显然是不知道她的背景,去了之后,八成不会善了。真要是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威震滨海的方大小姐,如果在省城网吧里让几个可能连小混混都不是的无业游民给修理了,传出去的话,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刘欣看出她心中所想,抿嘴一笑:“两条路,一条是不和这帮小子一般见识,不管他们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只当他们是在放屁,回屋睡觉。” “那不行,我和他们约好了,半个小时之后在飞越网吧二楼见面,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让那帮小子小人得志?我丢不起那个人。”方晓晨的声调马上提高了八度,一脸的决然。 “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吹哨子!找人和咱们一起去。” “找人?”方晓晨叹了一口气,“这么晚了,上哪去找?小宝那死家伙又在外地,连带着还带走好几个人,哪有人可找?” “要不给方叔打个电话,或者给干爹打。” “不行不行。”方晓晨急道:“你疯了,玩个游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说死咱们两个。刚才我老爸一个劲的让咱俩这段时间小心一点,转过头咱们就找人打架,你是不是有点作了?” 刘欣微笑道:“他们两个不能找,程志超的老爸手底下倒是能有个千八百人,他老人家一高兴,调个万八千的都行……” “你怎么不去死?”方晓晨银牙紧咬,恨不得飞起一脚踹在刘欣又圆又翘的屁股上。 “那就只能给郑怀柱打电话了,他是程志超的大哥,算起来你就是他的兄弟媳妇。现在兄弟媳妇有难,他这个当大哥的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出手了。” “郑怀柱?”方晓晨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太好,上次于敏佳的事,咱们已经麻烦过人家一次了,这个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程家老爷子以前说过,让我们离郑怀柱远一点,万一郑怀柱嘴不严,把这事漏出去,老娘还是要倒霉。” “你是不是有点多虑了?程家老爷子不让你和他接触,你就真不和他接触了?这可不像你的xìng格啊。想当初,方叔还不让你和程志超处呢,你连自己亲爹的面子都撅,现在反而对程家老爷子言听计从的?完了,你堕落了。” 方晓晨脸一红,神情忸怩的说:“放屁,我是心疼程志超,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再让他们家老爷子叼到给他上课的话把,什么叫言听计从?难听死了。” “是是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怕程家老爷子,而是心疼你的心肚宝贝小超超。”看到方晓晨一脸甜蜜的样子,刘欣心里好一阵纠结,强颜欢笑打趣道。“不过你那个心肚宝贝现在可不在省城,没有办法替你出头,你还不想就此罢休,又不能找方叔和干爹,自己又叫不来人,你说咋办?” 方晓晨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小声问道:“除了郑怀柱,真的就找不到其他人?你再好好想想。” 刘欣想都没想,就很干脆的答道:“没有其他人了,咱们也不认识多少人,就这个郑怀柱最可靠,找他准没错。”(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七章 报仇 - 豹隐 - 贝戎 刘欣答的干脆,方晓晨也是一个干脆人,考虑了片刻马上就从善如流:“好吧,那就再找一次郑怀柱,可得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求他帮忙。还有,和他说明白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自己悄悄的搞定就行,可不能让我老爸他们知道。” 刘欣抿嘴一乐,情知方晓晨也很清楚,目前想要在省城办点什么事的话,最大的助力就是郑怀柱。之所以摆出诸般借口不找他帮忙,真正的原因就是郑怀柱和方越元这段时间走得太近了,如果郑怀柱嘴不严的话,不管什么事,只怕用不了半个小时,方越元就得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晓晨说完了之后,转身就要下楼,但是刘欣此时已经穿好了鞋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喂,你就这么下楼了?” “衣服都穿完了,不下楼干什么?” “这个电话谁来打?” “你来打啊,当然是你来打了。” “这可不行。”刘欣连连摇头,“人家肯帮忙,完全是看在程家的面子,你才是程家的儿媳妇,这个电话当然由你来打,我这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我来打?” “你来打。” “咱姐妹之间,分什么你我?成,我来打就我来打,谁怕谁。”方晓晨嘟囔了几句,从包里掏出电话,翻了半天才找到郑怀柱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不可否认。郑怀柱接电话的速度还是蛮快的,方晓晨将电话贴在耳边,仅仅听到两声忙音,电话就接通了。首先传过来的是一阵爽朗得不能再爽朗的笑声,接着郑怀柱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哟,晓晨啊?大半夜的,你可从来没给哥哥打过电话啊,怎么,有事?” “柱子哥――”虽然明知道郑怀柱看不到,方晓晨脸上还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声音也甜腻了不少:“怎么?大半夜的,非得有事才给你打电话?闲着无聊,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天不成么?” “别着。”郑怀柱被她的甜声腻得暗暗打了一个冷战,笑道:“这要是让超儿知道你小人家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聊天。还不得马上从部队杀回来找我的晦气啊?你还是和我来点直接的吧,说吧,什么事?只要是哥哥能办得到的,肯定帮你办了。” “咳,咳!是这么一回事,我想找你借两个人。” “借人干什么?” “当然是去打架,妹子今天挨欺负了,你这个当哥哥帮不帮我报仇。” “什么?”电话那头郑怀柱的声音猛的拔了起来,震得方晓晨的耳鼓嗡嗡直响,“哪个王八蛋不开眼。连方大小姐都敢欺负?别着急,你慢慢告诉哥哥,怎么回事?妈的,在省城,我还真就没听说过哪个混蛋有这么大的胆子呢。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没有吃亏吧?” 顿了一下,郑怀柱又问道:“是不是想和我们争城东的那些人?究竟是哪一伙的,你认不认识?” 随着他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越来越紧密,和崔广平等人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之所以还没有正式的大打出手,主要原因就是关兆宇的事情引起了jǐng方的注意。双方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火上浇油,所以都在尽量克制。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暂时的,双方如果就利益问题谈不拢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刀兵相见。虽然都知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但是在杀红眼的情况下,难保不会有人动歪脑筋。 在这种情况下。郑怀柱一听方晓晨和刘欣让人欺负了,马上就联想到是不是崔广平和庞六指他们已经动了手,而且用的是打方晓晨和刘欣主意,以图逼方越元就范的主意。 “哎呀,你想到哪去了,不是啦。”方晓晨脸一红,嗔道:“什么和你们争城东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怎么会和他们结仇?” 听到不是崔广平他们突然发难,郑怀柱心下稍安,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哟我的妹妹啊,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就是在……在游戏里,有几个人杀完我之后,又骂我,然后和我叫号,说是在步行街那边的飞越网吧二楼等我,让我有种就过去平了他们。”方晓晨也知道游戏里的事闹到现实生活中有点不太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郑怀柱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连连苦笑。暗想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一个活宝,现在省城各方势力都在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方大小姐竟然还能如此悠闲的在游戏里惹事生非,如果不是天赋异秉的话,实在没有第二个解释。 “怎么样?借几个人使一使?陪我到网吧吓唬吓唬他们?” 郑怀柱苦笑道:“成,你们先去,我的人随后就到。不过要注意分寸,那些人估计都不是道上的,你可得勒着点来,别把人家孩子吓着了。” “我办事什么时候没分寸了?”方晓晨不悦的翻了翻白眼,“还有,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行了,千万不能告诉我老爸。” 郑怀柱何等聪明,当然知道她不敢让方越元知道,想想也颇觉好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不用你说,方老板一天到晚有那么多大事要处理,这点小事就不让他费心了。步行街那边的飞越网吧是不是?我记住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方晓晨将电话将回了包里,嘿嘿笑了两声:“其实,郑怀柱有时候也挺热心的哦。” 刘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也得看谁出马。要是我出马的话。他未必就会给面子了。” 方晓晨小脸一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径自下楼,开门上车,一屁股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刘欣将车启动,缓缓开出了小区,上道之后,马上换上高速档,十几秒之内。车速就提升到一百公里以上。 一路上刘大小姐旁敲侧击,想要问清楚那些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方晓晨气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方晓晨坐在副驾上却始终气鼓鼓的不发一言,显然将上车后将整件事告诉刘欣的承诺抛到了脑后。刘欣问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只得做罢。 飞越网吧是省城较早的一家联锁网吧,总共有六个分店,方晓晨要去的是位于步行街附近的飞越三部,这是一个三层门市的大网吧,机器总数应该在四百台左右,两个丫头以前逛步行街的时候,也曾留意过这个网吧,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在网吧门口将车停好之后,郑怀柱的人还没到。刘欣看了看方晓晨:“怎么办?咱们两个是直接进去。还是等郑怀柱的人到了再进去?” 方晓晨抬起手在腕间的手表上扫了一眼:“时间还早,再等他们几分钟,也不知道郑怀柱这一次派过来的是什么人?要说他手底下还真就有几个不错的家伙,像上次在KTV帮咱们忙的温宏哲,办事就挺爽快的。” “你呀!”刘欣笑道:“上一次是对付道上的人,郑怀柱当然要派出手下的jīng兵强将了,这一次要对付的只不过是在网吧里上网玩游戏的小孩,随便派过来几个人也就搞定了,你还指望每次人家都把最好的兵派出来啊?” “倒也是这个道理。”方晓晨“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靠在座椅背上,百无聊赖的向不断有人出出入入的网吧大门望去。只是一眼望过去,那些人虽然大部分也都打扮得衣着光鲜,但总感觉和“她们家程志超”差了好大一截。直到一个帅哥的出现,才引起方晓晨和刘欣两个人的注意。 目测此人身材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刘欣身高一米七二,现在是冬天。穿的是高跟皮靴,如果和那人站在一起的话,弄不好还要比他高出两三公分左右。但是这个人身上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却足以掩盖身高的不足。 由于是冬天,每个人身上都没少穿,此人也不例外,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此人身上穿的并不是一般人常穿的羽绒服或者皮夹克,只是一件质地较厚的普通夹克衫。夹克衫里面套了一件并不算太厚的鸡心领毛衣,将贴身而穿的纯白sè内衣露出好大的一块,下身也没有穿棉裤,看其走路时的轻快样子,似乎仅仅穿了一件薄毛裤而已。 这人是从街对面走过来的,到了两人车前,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向网吧门口走了过去,和刚从里面出来的一对小情侣点头打了一下招呼,便走到了进去。 方晓晨看着他的背影,口中啧啧数声:“别说,在网吧上网的,还真就有差不多少的,刚才那帅哥你看到了没有?人不错嘛。” “嗯,也就比你们家程志超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要不要趁程志超现在不在家,追上去管人家要个电话号码,寂寞的时候打打电话聊聊天什么的?” “滚!”方晓晨的眉毛拧了起来,正sè道:“本小姐可是痴情专一的人,就算我们家程志超一走就得一两年回不来,我也得为他守身如玉。再说了,你刚才也说了,刚才那人比他还要差了那么一点点,难道本小姐就如此差劲?” 刘欣嘻嘻一笑:“你不差劲,那能不能拜托你把口水擦一下?从看到人家就开始流,一直到人家进门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不停的留,恶心死了。”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如此编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方晓晨脸涨得通红,大叫一声,伸手就去搔刘欣的痒,刘欣也还以大叫一声,拼命扭动着身子躲闪着,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做了一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从街头处拐过来一辆出租车,划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弧线之后。在网吧门口的马路上停了下来。接着三个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来四个人,四下里张望了两眼,便直直的奔着方晓晨的车走了过来。 刘欣捅了捅方晓晨,不再和她打闹,和方晓晨打开门下车,迎了上去。 这四个人都是生面孔,两位大小姐没有一个认识的。既然不认识,当然也不会太过于客气,迎了几步之后。方晓晨和刘欣就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将身子靠在车子上,绷着脸看着那四个人。 那四个人明显的也有一个领头的,这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头发稍显凌乱的年轻人,最让方晓晨意外的是此人竟然还是一个近视眼,一副大大的眼镜几乎将他三分之一的脸都盖住。见多识广的方大小姐一见此人的眼镜,马上就不由自主的啧啧称奇。 虽然没有任何人规定近视眼不能出来混,但是方晓晨很清楚,小混混之中,眼神不好的没有几个,戴这么大眼镜的更是凤毛麟角,不禁暗暗思量,如果眼前这位仁兄要是出去和人打架。被别人一拳把眼镜打掉之后,此君还能剩下几分战斗力。 那人倒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咳嗽两声之后,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拢了拢头发,轻声问道:“请问两位是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吗?” 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故作优雅。这种在美女面前总要表现自己是受过良好教育,绝对是货真价格的贵族预备役的人方晓晨和刘欣见得多了,眼见此人的做作。只感到一阵好笑,但也没有挤兑他,以免这哥们难堪,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柱子哥派过来的?” 那人的举止优雅如故:“是的,我们接到怀少的电话。特地来帮助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是否还在楼上?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想怎么对付他们?” “行了行了。”方晓晨被他的“优雅”举止弄得啼笑皆非,连忙挥手制止他再说下去:“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方大小姐、刘大小姐的叫个不停,好像我们两个真有多大谱似的。” “应该的。”那人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头发不怎么整齐,又伸手拢了拢头发,然后后退两步,将路让开。 碰到这么一位仁兄,刘欣和方晓晨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和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可唠的,既然人家将路让开了,很明显就是要方晓晨带路去找那些人的晦气。 两个丫头也不和他们客套,将包挎在胳膊上,举步向网吧走去,那几个人紧随其后。 刚刚走到网吧门口,方晓晨眼尖,借着玻璃橱窗的反光,一眼就看到身后有几点寒芒闪了两下,急忙停下了脚步,猛的回过身来。 那几位没想到她会突然停步,猝不及防,差点没撞在她上,连忙也停下了脚步。 方晓晨盯着他们手里拎着的家伙,一脸无奈:“你们几个手里拿的什么?” “家伙啊,怀少说了,那几个小子胆敢得罪两位小姐,实在是罪无可恕。虽然这步行街不是我们的地盘,可是也用不着给他们面子,先整了他们再说。” “靠!”方晓晨呻吟了一声,肚子里暗骂郑怀柱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怎么派过来这么几个活宝?众目睽睽之下,手里拿着家伙就要往网吧里冲。看他们的样子,还真就不像是在做样子,如果不是自己眼神好使,从橱窗里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弄不好这几位真就拎着刀进去了。要是那样的话,可真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人家是好心好意帮自己的忙来了,方晓晨不好发火,只好耐着xìng子问道:“你们打算就这么进去?” “怎么?难道方大小姐想要先上去会会那几个小子?那可不行,怀少说了,方大小姐是千金之躯,那几个小子是个什么东西?给两位小姐提鞋都不配。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无论如何,也没有让方大小姐自己上去找他们的道理。方大小姐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兄弟就够了。” 这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庸的武侠小说看多了,说起话来倒和金大侠小说中的对白有七八分的相像,脸上更是一副革命烈士才有的的大义凛然的表情。说完之后,又要往里走。 方晓晨差点没让他气迷糊了,跺着脚大声说道:“等一下,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第一天出来混的?就算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也知道出去办事的时候,把家伙藏得密实一点,免得还没等见到对手,反倒先把jǐng察招来了。” 那人一愣,随即明白了方晓晨的意思,呵呵一笑,说道:“方大小姐放心,我们以前也去网吧办过几次事,每一次都是提着刀大模大样进去的,不管是老板、网管还是上网的,看到我们手里的家伙,马上都把头转到一边去,别说过来问一下,就算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不瞒您说,您不怎么在网吧上网,不知道那些人,向来都是欺软怕硬,平时一个个装的不得了,真要是和他们动真格的,没一个敢站出来装爷们。”(未完待续。。) p 第三七八章 正主儿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苦苦一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看出来,这位大哥还是专门在网吧里平事的专家。我跟你讲,看到没有,这家网吧规模这么大,上网的人肯定不少,和你们以前去的那些小网吧不一样。你们就这么进去了,难保不会有手欠的打电话报jǐng,到时候,你应该知道后果。” 那人一脸的惊异:“哎呀,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我们以前办的那几件事都是去的小网吧?” 方晓晨气得差点没有跳起来,心想就凭你们几个这熊样,郑怀柱也不可能让你们去大地方办事,这还用得着说?越看那几位越来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找点东西,把家伙包上,放到怀里,用外套罩严了,夹着进去。记住了,没我的话,不许亮家伙,听明白了没有?” 那几个人连连点头,也没找东西将刀包起来,直接就揣在了怀里。虽然对方晓晨的命令只能算是执行了一半,但从外表来看,总算是看不到他们带来的家伙了。 方晓晨哼了一声,转身拉着在旁边笑得几乎直不起来腰的刘欣推开了网吧的大门,肚子里连声大骂:“弱智,脑残,白痴。郑怀柱还真是不挑食,什么人都往自己窝里划拉。上一次程志超在的时候,这家伙派出的都是手底下最得力的人,现在程志超当兵走了。再找他帮忙。就派出这么几位过来,人走茶凉,不过如此,有机会得好好的埋汰埋汰他。” 这几位的表现让方晓晨和刘欣都感到十分惊异,也难怪方大小姐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把帐都算到了郑怀柱头上,可真是有点冤枉他了。现在郑怀柱手底下的原班人马也有好几位跟着温宏哲等人一起跑路了,袁八爷等几位平时咋咋呼呼的看起来很行事的样子,但是一到动真格的,还是差了许多火候。再说现在省城正是多事之秋,郑怀柱也不知道方大小姐今天晚上会把事情闹多大。自然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将温宏哲之类的jīng英派出去。 但是方晓晨张一次口,他这个当哥哥也不能在旁边看笑话,没有办法,只好给卫红河打了一个电话。卫红河这个人虽然是后入伙的。但难得的是此人表现得忠心耿耿,帮郑怀柱办事起来着实卖力气,郑怀柱对此人也颇有好感,温宏哲等人现在不在身边,暂时就将他当个亲信使用。 卫红河收到郑怀柱的消息之后,不敢怠慢,马上就将这几位派了过来。按照他的理解,既然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是在网吧和人家弄起来的,那么要么不去人,要去人的话。就必须要派出最jīng通在网吧办事的人。而这几位又的的确确对如何在网吧里办事很有心得。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卫红河的人向来都在郊区一带活动,郊区的繁华程度和市内自然是没法相比。别的不用说,市内二百台机器以上的网吧只能算是中等规模,一百台左右的只能算是小网吧,而郊区则不然。 郊区的客流量小,网吧老板也没有那么大的手笔,所以郊区的网吧规模都不怎么太大,一百台机器左右的网吧绝对可以说得上相当够规模。而且在郊区,他们本乡本土。属于主场作战,一般的老板、网管和上网的对他们都行熟悉,一向是敬而远之,这几位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明火执杖。 现在他们将以往在网吧里办事的经验搬到这里来,自然会让方晓晨感觉到这几位纯属白痴。就连方越元手底下新收的小混混都要比他们强上百倍。但人都已经来了,也不能再让他们撵回去。况且里面究竟什么情况,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有他们几个跟在后面,就算起不了多大作用,至少可以壮壮胆。 在方晓晨的心里,这几位也只能帮她壮壮胆。反正已经知道对方的老巢再哪了,如果见势不妙的话,先吃一次哑巴亏,回去之后大不了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堂堂方大小姐,如果让几个泡网吧的小子给熊住了,传出去的话,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刚一进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现在刚要开chūn,外面的天气依然很冷,但是这家网吧也不知道是供暖供的好,还是空调开得足,反正给方晓晨一种进了澡堂子的感觉。 一楼由于有收银台,所以机器摆的并不太多,只有几十台,基本上已经满员,大部分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玩的游戏也各不相同。收银台一共有两台计费机器,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里面,吧台外面,两个看起来像是网管的胳膊支在吧台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闲聊。 那两个小姑娘好像被那两人缠的很不耐烦,眉头皱得老高,看到方晓晨等人进屋之后,急忙低声说道:“一边去,有人来了。”将目光投向方晓晨和刘欣:“上机?通宵还是打点?” 方晓晨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找人。”认准了方位,直奔通往二楼的楼梯。 那两个小姑娘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以为意,目送着几人上了二楼之后,那两个网管又凑了过来。 二楼的空间比较大,包房在三楼,所以二楼没有任何隔断,只是有几根巨大的柱子承重。整个网吧四百来台机器,光是二楼就有二百多台。和一楼满员的情况相比,二楼的机器的并没有满员,至少空出了百分之三四十的机器。整个楼层的装修以淡蓝sèsè调为主,连灯都是淡蓝sè的。窗户挡上了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光线一点也透不进来,再加上蓝幽幽的灯光。方晓晨只觉得眼前一黑。足足过了十来秒钟,才算是勉强适应过来。 回头再看,卫红河派过来那几位显然也感觉到此次办事和以往不太一样,以前的那些经验在这里恐怕不会好使。这几人终究不是真正的白痴、脑残,一个个都收起了以往的狂妄。就连那个带头,也不敢再装文艺青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方晓晨,听她的示下。 方晓晨脸罩寒霜,对那人道:“一百七十四号机器,找一找在哪。” 方大小姐的话说得这么明显。再笨的人也能想得到,方晓晨要找的正主就在一百七十四号机器上网。那人答应了一声,领着三个小弟挨排机器转悠,寻找所谓的一百七十四号机器。 刘欣叹了一口气。对方晓晨说道:“你说就是玩一个游戏,至于闹成这样么?找到人家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方晓晨冷冷一哼:“他们要敢装逼的话,老娘就劁了这帮婢养的。” 说话之间,那几位仁兄已经找到了正主,向远远的向方晓晨挥了挥手。方晓晨举目相望,冷笑道:“这几个人倒是挺会挑地方。嘿嘿,我正愁要是在人堆里不好弄他们呢,没想到他们自己昏了头,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看来人要作死的话。老天爷都不帮他。” 整个二楼没有隔断,只有几根柱子,所以边边角角的地方也不太多,只有四个墙角勉强能算得上是角落。一百七十四号机器,就在二楼的东南角,两排机器顺着墙壁延伸开来,中间是一个不到一米宽的过道。此时正有四五个人坐在那里玩xìng正酣,旁边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人坐在和这几位相隔两三台机器的地方。 由于距离不近,屋里的装修又要讲个格调。以致于弄得比地下停车场还要暗了三分,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有看清楚那几位的长相,但此次大老远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找的就是他们,管他们长得是美是丑。方大小姐眼中戾气大盛。咬着牙奔着那几个人就走了过去。刘欣急忙在她后面紧紧相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给人的印象和方晓晨截然不同。很多人都认为方晓晨是暴力型的,而刘欣则是温柔型的。但只有和她们两个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刘大小姐所谓的温柔,只不过是伪装得好而已,这个丫头骨子里对于暴力的崇尚,有时候甚至超过了方晓晨,只不过表现得没有方晓晨那么明显而已。 事实上,有方晓晨一个人在前面打头阵,很多事情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刘大小姐根本没有机会显露出暴戾的一面。今天的情况,很明显够呛能善了,刘欣自然是要和方晓晨站在一起,如果一语不和的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干了再说。对方只有四五个人,自己这边加上卫红河派过来的几位文艺青年,比他们还多一两个,就算是干起来了,也未必就落了下风。况且那四位是受郑怀柱的命令来帮忙的,就算是打不过,谅他们也没有胆子把两个女同志扔下自己跑路。 那几个玩游戏的小伙子正玩得开心,也没有注意到方晓晨等人的异动,更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站了四个人,直到方晓晨走到他们身后的时候,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喊个不停。至于喊的内容,方晓晨和刘欣在理解上倒是没有什么困难。她们两个玩的就是这个游戏,而且方晓晨xìng格活泼,好奇心极重,对于游戏里的各种BOSS都曾经尝试过,一听就知道,这几位哥们正在打BOSS。 要是按照方晓晨以前的脾气,到了那几个人身后肯定没有什么客气的,手里逮着什么,就会拿什么东西砸过去。但是今天身处网吧,眼中所见,除了鼠标就是键盘,要不就是显示器,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家伙事。更主要的是,那文艺青年在外面一副白痴的样子,进了里面之后,脑子突然活络了许多,没等方晓晨动手,就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方晓晨这才想起,自己带着人来的,而且这几位不是自己的人,是郑怀柱派过来的。在这几个人面前,当然要保持身份,如果堂堂方大小姐自己先动上了手。似乎有点掉价。当下点了点头。 得到方晓晨的确认之后,那领头的身上的文艺气息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刹那之间,身上就冒了一股浓浓的痞气,一伸手,从怀里将刀掏了出来,照着眼前那位依然打着BOSS,对身后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的哥们后脑勺就是一刀背:“哎,到点了,结帐下机!” 严格说来。那几人其实也感觉到身后站了几个人,只不过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候,实在没有时间回头看个究竟。虽然在游戏里和方晓晨约了地方,要真人PK。而方晓晨也真下了线,但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一个臭丫头片子真有胆子找上门来。也就是说,方大小姐气得三尸暴跳,大半夜的吹哨子会人PK,人家却压根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文艺青年长得并不魁梧,但是下手却是极重,中刀那哥们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冒。大叫一声,游戏也顾不上玩了。唏哩哗啦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吼道:“你他妈的找……干啥?” 人在暴怒的时候,自然是口不择言,这哥们也不例外,但是刚一回头,还没等看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偷袭自己,眼中先看到的是一把刀身雪亮的砍刀,顿时吓了一跳,狠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换上了干巴巴的“干啥”两个字。 这时候就看出卫红河派过来的这几个人对于在网吧办事果然很有经验了。在文艺青年抽刀磕那人后脑的时候,其他人则不动声sè的移动了身形,正好将网吧里其他人的视线挡住。其他人就算是知道这边出事了,但是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内看到文艺青年手里的砍刀。 文艺青年冷笑一声,用刀在那人的脸上拍了一下。随手又揣到了怀里,只留下一个刀把露在外面。其他的那三人也将衣服敞开了一个缝。将刀把露了出来。 这时候旁边和那人一起玩游戏的那几个也被惊动了,纷纷站了起来。这几人显然关系相当不错,一看到有人对他们的人动手,眼睛都瞪了起来,其中一位仁兄还将座下的椅子提了起来。但看到身后站着的那几位凶神恶煞怀里露出的刀柄之后,都停止了动作。 方晓晨这才有时间才量这几个人,只见这几位的年纪都不算太大,最大的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左右。和她想像中的天天泡在网吧的人势必都会头发凌乱,两眼无神,脸sè苍白,走路都打晃的不同的是,这几人模样都挺jīng神的,身上的衣服也都很整洁,头发更是梳理得油光水滑的。这一眼,算是颠覆了方大小姐对网吧的印象,心里多少感到有点意外。 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惊异的时候。文艺青年仅仅用了几把刀柄就将这几人震住,显然这几位哥们本质上都不算太坏,起码不是出来混的,应该属于良民。网吧里人太多,想要找回场子,只能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办完,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人早已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如果在偏僻之处,那几人见到这阵仗,恐怕吓得只有筛糠的份,但现在是在网吧里,人一多,这几位的胆子也壮了许多。挨揍的那人梳了一个板寸,后脑勺火辣辣的作痛,但却还没有被吓破胆子,清了清嗓子之后,声音发颤的问道:“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方晓晨越看他越觉得好笑,不禁嫣然一笑:“怎么?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叫什么什么太子是吧?” “什么什么太子”是那人在游戏里的名字,本来方晓晨是卫校学历,勉强算是中专,学历也不算低,虽然康熙字典里的字认不全,但几千个常用字认起来还是不吃力的。怎奈何这哥们起的名字怪不可言,属于标准的“火星字”就连繁体字都算不上,方大小姐认起来就比较吃力了。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还是仅仅认识“太子”两个字,只好称其为“什么什么太子”。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猛的醒悟过来,两只眼睛顿时直了:“你……,你是……,你是……”看看方晓晨,又看看刘欣,最后再看看文艺青年,一颗心马上沉了下去,不但声音发颤,连身子都有点发颤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刚玩游戏,第一次和人家PK时候的感觉一样,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手心里满是汗水。 方晓晨冷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倒不用我自我介绍了,省了不少力气。怎么样?你不是说如果我敢来网吧找你,你们几个就当着整个网吧的面把我‘轮’了吗?现在我来了,你们谁先来?” 刘欣在旁边听到这里,“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几位会把方晓晨气成那个样子了。她当然知道那个“轮”字代表什么意思,不禁冷哼一声,沉下了脸。 那几人脸sè越发的难看,有心想要装一把好汉,说几句场面话,但是眼光一扫,正好看到文艺青年怀里露出的刀柄,只好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未完待续。。) p 第三七九章 路见不平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本以为来了之后,八成会有一场恶战,是以从一进门开始,就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想到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这几位竟然如此不济事,想到在游戏里这些人的嚣张,再一看到现在像见到天敌的麻雀一般不住的打着摆子的几位老兄,一股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不过是玩个游戏而已,如果不是今天这几个人说话太过难听,即使是被杀上千八百次,方晓晨也不会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游戏和现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人家人多,装备好,自己实力没有人家强,那就认栽。如果这几位在现实生活中也像游戏里那么有血xìng,方大小姐就算是找完他们的晦气之后,也得赞叹一声,最多就是无论如何也得占把上风而已,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偏偏这几位在游戏里威风八面,在现实生活中真磕起来,马上就软蛋了,着实让方晓晨越看越来气。 “没想到吧?姑nǎinǎi真敢找上门来。我说你们是不是爷们?在游戏里嚣张拔扈,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方晓晨眼中冒出了一连串的火苗,环视了一下四周:“走走走,这里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办事的地方。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姑nǎinǎi好好的和你们沟通沟通。” 得到了方晓晨的暗示之后,原本就收起了文艺气息的文艺青年立即跨上一步,一把抓住了那个后脑勺挨揍的哥们。其他人则正好一人一个。抓住了其他人。连拉带拽的就要下楼。 那几人虽然不认识这些人的来头,但是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去了。这两个丫头在游戏里不及自己,可是在现实生活中,竟然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和这几位出门,决计讨不着好果子吃。这些人敢带着刀大模大样的跑到网吧里来抓自己,出了门,被他们拉到没有人的地方,又怎么会和自己客气? 这人脑子转得也挺快。马上提高了嗓门,大声叫道:“干啥啊,你们干啥啊?我不去!” 方晓晨见他一副sè厉内茬的样子,不禁又气又好笑。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喝道:“你他妈的把姑nǎinǎi叫过来了,现在想装熊?晚了!” 别看方晓晨瘦弱不堪,但腿上功夫着实不弱,那人被她一脚踹得踉跄了几步,刚想反抗,文艺青年手疾眼快,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挥拳,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太子”虽然看出这些人不像是正经人。但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动手能力。他只以为自己这么大声一喊,惊动了网吧里其他人,方晓晨等人肯定心虚,说不定自己就能找机会脱身。可是文艺青年等人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很清楚现在大多数的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是被惊动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最多也就是围过来看个热闹而已,压根就不会有人出头,所以出手毫无顾忌。 再者说,自从卫红河领着他们投靠了郑怀柱之后。一直都没怎么替怀少出过力,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出来替郑怀柱办事,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件事也要办得漂亮一些。争取给怀少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印象。 有了这个心思,这一拳打得就格外漂亮。“太子”刚刚喊完一句,还没等喊第二句,就听得“喀嚓”一声,鼻梁处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酸,连鼻血带眼泪一齐流了下来。 文艺青年一拳得手,更不迟疑,左右开弓,反手打了他三四记耳光,摁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身子摁成了九十度,又是接连两个膝锤顶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太子”总算还没有被打迷糊,身子被摁弯之后,马上下意识的抬起手将脸护住,文艺青年这几下倒让他给挡住了。 这边一动手,那边果然惊动了其他上网的人。正如文艺青年所预料的那样,被惊动的人只是围过来观望一番而已,并没有人仗义出手,连个打电话报jǐng的都没有。更多的人则连围都没有围过来,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远远的向这边看了过来。 方晓晨冷哼一声:“妈的,跟我玩这套?你以为喊几声,老娘就不敢动你了?今天老娘还真就要动动你不可。把他们几个给我拖出去,我看出去之后,他们还上哪去喊?” 文艺青年动手的时候,和“太子”一起玩游戏的人中个别有血xìng的人马上不安份起来,只是刚想有所动作,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对方已经将砍刀亮了出来。yín威之下,那几人马上就老实了。围观的人看到这些人竟然带着刀来的,都不禁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闪开了一条路。 但即便如此,还是惹得方晓晨心中一阵不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他们冷声道:“看什么看?很好看是不是?让开。” 眼前这位既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脾气竟然如此的火爆,那些人心头都是一阵狂跳,纷纷散去,不敢再围观,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个魔女,那可真是祸不单行了。 “太子”挨了这几下之后,游戏里威风八面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被文艺青年拖着,像只大虾米一样弯着腰直不起身子,连反抗的念头都兴不起来了。 方晓晨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耽搁的时间长了,说不定真会有哪个手欠的打电话报jǐng,到时候想脱身可就不容易了。喝退了围观诸人之后,抬脚就走。刚走了没几步,眼前人影一晃,一个年轻人堵在了身前。 这个人她不认识。不过这张脸却并不陌生。正是她和刘欣在外面看了半天的那个小帅哥。刚才光顾着找“太子”的晦气,也没有顾得上看他在什么地方。没想到这哥们和她们姐妹倒是挺有缘,这边要把人带走,他就拦住了去路。 虽然这人是个小帅哥,但是现在拦住去路,方晓晨当然不会顾念在外面看了人家半天的香火之情,双眸之中寒芒闪动,盯着那人冷声问道:“怎么个情况?” 那人在旁边早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小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吴东浩,很高兴认识你。” 方晓晨一怔,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仁兄拦住去路。竟然先来了一个自我介绍,念在对方是个帅哥,又没有得罪自己的份上,紧绷的脸皮稍稍缓了缓:“我又不想认识你,你做什么自我介绍?让开,我要过去。” 吴东浩说道:“小姐虽然不想认识我,但是我们还是认识的。” “我们认识?”方晓晨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怒反笑:“我来省城的rì子不长,认识的人有限,还真就想不起咱们在什么地方认识了。你拦住我的去路是什么意思?想要打抱不平?” 看起来吴东浩心里其实也很紧张,脸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还没等说话,被文艺青年摁得到现在还直不起来腰的“太子”已经又惊又喜的喊了起来:“浩哥……” 刚刚喊出两个字,文艺青年一个膝锤又撞了过去,顿时将他下半句话堵了回去。 方晓晨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吴东浩,冷笑道:“哦――,原来你们认识。看他们对你挺恭敬的,想必是他们的老大喽。我正愁找不到这几位的老大,没法谈jīng神损失费的问题呢。老大来了就好办了,嘿嘿。” 吴东浩“啊”了一声,一脸茫然:“jīng神损失费?什么jīng神损失费?” “笑话。你的小弟在游戏里公开宣称,如果我敢到网吧。他们几个就把我‘轮’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说什么半个月前,就已经把我轮过一遍了。我个人认为,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诽谤,给我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如果你不让他们拿出合理的jīng神损失费,我将保留诉诸法律手段的权利。” 吴东浩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他刚才在旁边看了半天,他是一个本份人,从来没有和方晓晨这种人打过交道,当然也不知道这种人的行事作风。以为自己站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再说几句小话,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太子”等人救下来。至于后果,还真就没怎么考虑。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妞见了自己之后,竟然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他们的老大,而且强辞夺理的谈起jīng神损失费的问题了。 他大学刚刚毕业半年多,由于学习极好,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宠儿。再加上家庭条件也相当不错,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社会的yīn暗面。总觉得从他人那里听到的那些悍匪们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根本就不清楚,悍匪的存在,绝对不是传说,即使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可,都有可能造就一个悍匪。只要有适合的土壤,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都有可能连杀数条人命。更不要说小混混们打架斗殴了。 他只知道,自己和“太子”等人是朋友,有责任将他们救下来,却不知道,他的做法,已经犯了忌。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敢出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他与此事无关而对他另眼相看。 最主要的,他低估了方晓晨等人无理辩三分的能力。无理辩三分,本来就是小混混们最拿手的手段,方晓晨又是小混混中的小混混,对于此道当然更加的jīng通。一眼看出这家伙是个雏之后,有心和他开个玩笑,暗暗制止了想要动手的文艺青年等人,开始和他大讲jīng神损失费来。 吴东浩学历不低,智商也很高,却从来没有和小混混打过交道,心里隐隐觉得方晓晨这番强辞夺理其实漏洞极多,一时半会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愣了好一会,才喃喃说道:“jīng神损失费?不对吧。你们把人打了。按理说,应该是你们不对才对。” 方晓晨越发的觉得好笑,双手抱在胸口,含笑说:“凡事有因才有果对不对?他们诽谤污辱我在先,才受的皮肉之苦。今天我能把他们制住,是我有本事。如果我本事不济的话,难免要吃一个哑巴亏。我说的对吧?” 吴东浩眉头皱了半天,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你看看,你也承认我说的正确,这就好办了。”方晓晨的脸上已经绽开了笑容。娇媚无限的说道,“另外,刚才你说你认识我,怎么个认识法?难道你以前见过我?” “那倒没有。”这个问题问得很寻常。吴东浩回答起来没有半点困难,咳嗽了两声,说:“其实,我也是玩游戏的,咱们一个区。” “啊――,明白了。”方晓晨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我们只不过是一起玩的好而已,并不是一伙的。”吴东浩连忙澄清,“只不过在网吧天天在一起玩而已,算是朋友。” “他们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要替他们出头了?”方晓晨八卦之心忽起,随口问道:“你在游戏里叫什么名字?” 吴东浩迟疑了一下,将自己游戏里的名字说了出来。 他不好战,在游戏里面比较低调,属于半生活玩家,平时只有大型团战的时候才会露个面,更多的时候,只是刷刷副本,做做任务而已,在游戏里面的知名度也不太高。本以为眼前这位美女就算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恐怕是知道而已,肯定不会熟悉,之所以刚才说和方晓晨认识,也仅仅局限在游戏里面碰过头而已。印象肯定不会太深。正为此感到惭愧的时候,却不料方晓晨听了他的名字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竟然打了一个响指,一脸的惊喜:“呀,熟人啊,哈哈哈哈,咱们还真认识。” 吴东浩又惊又喜:“哎呀,没想到你还真就认识我,呵呵。” 方晓晨看着这个和《天龙八部》中的段誉、虚竹一般不知事故的家伙,越发的感到好笑。一侧身,将刘欣让了出来,笑眯眯的对刘欣说道:“这位就是傲世那位唯一的半生活玩家,天天除了任务就是副本,大团战的时候肯定到场,你死在他手里不下一百次,有印象吧?” 刘欣当然有印象,曾经一次团战,刘欣的号就死在他手里超过二十次,当真是对他恨之入骨。当初也不止一次和方晓晨谈论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见了面,才知道,竟然是一个小帅哥。这个小帅哥和程志超那个“大帅哥”相比,就是程志超在部队大院里混得久了,形形sèsè的人见过无数,虽然被老爹揍得曾经参谋长大人脸一沉,程大少爷就吓得大气不敢透一口,但总算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再加上老江这个名师的指点,人情世故方面要比吴东浩这个小帅哥强得多。 ――这个吴东浩,根本就是让家里捂得太严实了,小时候只会上学,长大了只会上班,人与人之间的那一套,他连皮毛都不算知道。 方晓晨这一闪开,吴东浩也马上就看到了刘欣的样子,顿时全身一震,两只眼睛马上就直了。刘欣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以前也见过不少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之后的神态,也没往心里去,对吴东浩微微一笑:“小帅哥,虽然咱们在游戏里面碰过面,但是现在我们在办事,你拦住我们去路,想干什么呀?是不是打算报jǐng,让jǐng察来捉我们?” 话里的调侃意味大于质询,但是吴东浩却当了真,急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大家既然都是玩这个游戏的,能碰上也是缘份,这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有点不太好。” “是吗?”刘欣抿着嘴笑道:“帅哥,你要搞清楚,并不是我们想要动刀动枪的,而是这几位欺人太甚了。游戏嘛,就是个玩,打打架什么的很正常,打输了骂几句人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明明打赢了,还要骂人那就有点不厚道了。明知道对方是个女孩子,还骂得那么难听,就更不像一个爷们。整个网吧,既然只有帅哥一个人肯站出来替他们说话,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看看到底谁更占在理上,你说怎么样?” 她说话的时候,吴东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断张合的樱唇,脸也越来越红。到最后,天地间能吸引他注意的,只有那两片润泽无加的樱唇,其他的都已不重要。刘大小姐说了半天,这位仁兄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最后刘欣加重了语气,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连连称是。 刘欣是方晓晨硬拉过来的,心里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人已经捉到了,也收拾了一顿,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样的人,再弄下去也没有什么意。倒是眼前这位小帅哥挺有意思,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不禁微笑道:“好,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把这个理字评出来。如果是我们没理,不但道歉,而且包他们的医药费。但如果他们没理的话……” “那没问题,如果他们没理的话,我肯定让他们向两位赔礼道歉,这点力度我还是有的。”不等刘欣说完,吴东浩就兴高彩烈的接过了话头。看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好像捡个金元宝也不会如此兴奋。(未完待续。。) p 第三八零章 帅哥动心 - 豹隐 - 贝戎 只要是出来混的,不管是大混子还是小混子,除了打架斗殴,以武犯禁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谈判了。谈判这种行为,基本上贯穿了混迹江湖的人的一生。把人揍了,想要平事,要谈判;被人揍了,想要咬人家一口,也要谈判。大的要罩的小的,小的要挺着大的,自己人闹了矛盾,依然是要谈判。 方晓晨和刘欣的出身注定了她们对这种行为从小就不陌生,就在前一段时间,方晓晨扫了马峰的场子之后,方越元还亲自出面,和马峰谈了一次。但她们两个大小姐的身份比较超脱,即使是方越元要和别人谈判,也不会带着她们两个。对于谈判,更多的了解,她们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压根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如果硬要说实战经验的话,程志超在魏焕东的洗浴中心里揍完袁八爷,在面对着魏焕东的时候,勉强能算一次。至于秦川那次,还是报仇找场的成份居多一些。 所以今天看到这个小帅哥的表现之后,两个丫头童心都起,忍不住就要逗逗他,最终的决定是两位没有多少谈判经验的大小姐,决定和这个小帅哥认真的谈一次。 这一次方晓晨是含恨而来,从郑怀柱那里叫来人之后,一路上想的就是见到那些人之后,怎么好好的修理修理人家。可一见到人,那些人竟然刚打照面就成了软蛋。以方晓晨的xìng格。对着这样一群软蛋实在提不起再修理他们的念头。眼前这个吴东浩,正好拿来消遣一下。 本来事是那些人搞出来的,谈判的时候,那些人也应该在场才对。但是方晓晨和刘欣看到他们的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吴东浩答应和她们谈判之后,马上就将那些人像个屁似的放掉了。一个眼神递过去,也算得上是久经战阵的文艺青年马上转移了目标,和手下的几个兄弟夹着吴东浩就出了网吧。剩下被文艺青年几记耳光扇得两颊cháo红的“太子”望着他们的背影一阵阵的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追上去。有心想要追上去照应一下,又怕再一次惹恼了方晓晨。网吧里人多,她可能还不敢把自己怎么地,如果到了人少的地方,这娘儿们万一发起狠来。自己弄不好真得要倒大霉。 纠结了半天,“太子”终于决定,既然浩哥敢跟着她们去,那心里就有应该把握,这些人肯定不敢把他怎么样。这份情,哥们先记下来,rì后肯定是要报答的。 ………………………………………………………………………………………… 方晓晨和他们在二楼纠缠的时间并不太长,前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仅局限于二楼。一楼和三楼浑然不知道二楼刚才差点引发了一场血案,依旧歌舞升平。方晓晨等人走出网吧的时候,那些玩游戏的和聊天的只是专注着自己的事情,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连趴在吧台上撩拨收银的两个网管都没有回一下头。 出了网吧之后,方晓晨停下了脚步,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她基本上没怎么来过网吧,还真有点不适应那环境,尤其是里面闷得让她心里有点发慌的热浪。两口新鲜空气吸到肺里,感觉才算是舒服了一些。皱着眉说道:“他nǎinǎi个腿的,这网吧的环境这么恶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往这里钻?也不怕闷死了他们。” “这个……,我倒可以解释一下。”她也没有和吴东浩说话,但这哥们却相当的自来熟。方晓晨的话音刚落,此人已经一本正经的接过了话头:“说到底。有的人是因为经济问题或者家里面的原因,不能在家里置办电脑上网。还有一些人,比如说我,则完全是图个热闹。在家里面一个人孤零零的玩,始终找不到在网吧里和大伙一起玩的那种感觉。” 方晓晨呵呵一笑:“你老兄话倒是不少,喂,你和那些人很熟?我看刚才那个‘太子’管你叫佳哥……” “仅仅是在网吧认识的而已。” “仅仅是在网吧里认识的?那你就敢站出来帮他们出头?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不知道替他们出头的后果是什么?” 吴东浩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大家都是在一起玩游戏的,一个游戏,没有必要搞成这样。他们骂人,是他们的素质问题,你带人来找他们理论一下是应该的,但是弄成这样,那就是你的问题的。” 方晓晨的脸陡的沉了下来,冷笑道:“哼,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也和他们一样没素质?”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话虽然是我自己说出来的,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这么理解的。”方晓晨冷声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在和我装傻,也没兴趣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对你非常不满意。既然你这么有正义感,那我就配合你一把,让你过一把当英雄的瘾。你是省城人,用道上的话说就是地头蛇。今天我给你这个地头蛇面子,地方你来挑,你只要说出地方,姑nǎinǎi要是有半点犹豫,我方晓晨以后倒着走路。” “没那么严重,呵呵。都是一起玩游戏的,能认识就是缘份。”吴东浩看了刘欣一眼,接着说:“这样吧,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我父母,今天晚一点回去……”说着掏出了手机,就要往家里打电话。 “什么?你把我的事搅了,现在还要往家里打电话?”方晓晨差点被这个看起来智商挺高,情商却低的雏儿气炸了肺,一把将他的电话抢了过来。 吴东浩没有想到她竟然敢伸手抢夺自己的手机。号刚按了一半。只觉得手里一松,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方晓晨杀气腾腾的眼睛,而自己的手机正被这眼睛的主人握在手里。 此时,即使他的情商再低,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脸sè不由得一变,将眼睛转到了一旁,不敢再和方晓晨对视,壮着胆子说道:“你……。我想往家里挂个电话,你……,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方晓晨没有回答他,低头摆弄了两下抢过来的手机。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吴东浩默默的摇了摇头。 “听我的口气,也算是天天混网吧的人了,难道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你这种天真无邪的花骨朵应该敬而远之的人么?”这一下,就连刘欣都看不过眼了,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在我印象之中,网吧应该是无业游民和小混混的集散地啊,稍微有点档次的人都不会去那种地方常混的。怎么你混了这么长时间的网吧。竟然连这点眼光都没练出来?事情已经如此明显了,怎么能就还看不出来我们是干什么的?” 这话一说出口,吴东浩和文艺青年一齐涨红了脸,显然是因为自己常混网吧,就被眼前的美女划到了无业游民和小混混一档,从而看轻了自己而感到羞愧。 吴东浩咳嗽两声,小声说道:“我觉得吧,咱们这个社会还是法制社会的,再说了,两位美女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和电影上演的那些黑社会是一路人呢?电影上演的都是虚构的,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现象的存在。” “……”刘欣彻底无语,同时对他又产生了深深的好奇。这得什么样的教育、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如此极品的男子? 方晓晨看到刘欣被他一句话就弄得没了脾气,兴灾乐祸的差点没乐出来。急忙将头转向一旁,肩膀抽动了好几下之后才板着脸转过头来。一边低着头摆弄吴东浩的手机,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没看出来,你老兄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个社会在你的想象中,竟然成了一个路不捡遗,夜不闭户的世外桃源。” 可能是方晓晨一直表现得比较强势的缘故,吴东浩心里对她惧意已生,不敢和她直接对视,只好将目光一直投到了刘欣的身上,说道:“我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黑恶势力的存在。但是,那些东西,离我的生活很遥远。如果硬要让我选择一个相信的话,我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脸上更是充满了一种对理想社会的憧憬和向往。方晓晨不禁看得呆了一下,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已经多了一种同情,一种发自内心的只有女xìng母xìng泛滥的时候才会有的同情――这孩子,幼年的时候,究竟是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才能变成如此模样? 在这一瞬间,方晓晨已经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此人,虽然衣着光鲜,模样也是上品,但脑子绝对有问题。总之吴东浩给她的一种感觉,是一个很复杂很矛盾的综合体。一方面,他不否认这个世界上并不全都是阳光普照的光明世界,另一方面,他又像一个鸵鸟一样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即使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也会选择完全的回避,完全按照自己脑子里想象的那些东西不着边际的处理信息。 她都能看得出来,以刘欣的眼光,当然更是不在话下,对吴东浩的评价甚至比方晓晨还要恶毒,也更加的全面专业:眼前这个小帅哥,极有可能是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正常的家庭之中,从小到大就被人灌输一种很不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并且应该是除了上学之外,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理所当然的将大人灌输给他的处世准则当成了真理。当然,其家人不让他与外界接触的原因,也可能是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但是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恰恰是这种保护反而害了他。 吴东浩的家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其父母又是怎么教育他的。刘欣完全没有兴趣知道。她只是好奇。即使是从幼儿园到高中,他家人都可以做到除了上学之外,不让他与外人接触,那么这哥们在大学的时候,其家人是如何做到**封闭的。难道这人没有上过大学,或者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住在家里? 一时之间,两个丫头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此人脑子不正常,在网吧里的时候。就不应该搭理他。把他弄出来,本打算是消遣一下,现在倒好,消遣来消遣去。方晓晨和刘欣都有一种被他消遣了的感觉。 这两个丫头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胆大妄为了一些,但总是千金小姐出身,遇到事情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懂得包容的,更懂得进退之道。一般情况下,如果对方怀有恶意的话,那么方晓晨也好,刘欣也好,肯定会寸土不让的和对方把这个劲较下去。但若对方是无心之过亦或是没有什么恶意。这两个丫头找回了场子也就会罢手,不会再纠缠不休。 这就和独孤九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道理一样。如果她们不是这样的人的话,刚才在网吧二楼的时候,也不会在吴东浩站出来替“太子”他们说几句话之后就转移了注意力,从而将“太子”他们扔到了一边而把吴东浩拉出网吧想要逗弄一番了。 她们两个既然看出吴东浩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之后,相视苦笑了一下,也就不想再和他多费唇舌。 本来她们的意思,是和这个小帅哥约个地方。大伙坐下来,然后张口要他个十万八万的“jīng神损失费”,再看着这个小帅哥恼羞成怒的样子,和他讨价还价。扯一会皮之后便即离去,也算是漫漫长夜给自己找点乐子。现在知道吴东浩是这样一个人之后。方晓晨和刘欣心里顿时兴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念头。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那是你的事情,和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算了,我也懒得和你再唠下去,你走吧。”说完,将手机抛还给了他。 这一下倒让吴东浩大感意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将手机接到了手里,直愣愣的问道:“怎么?咱们不是要谈判吗?不谈了?” “你的思想境界太高,我等俗人实在跟不上你的节奏,所以我决定回去多看几本连环画充充电。唉,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小人书。” 吴东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当然能听得出来方晓晨是在讽刺他,站在那里,嘴唇一个劲的哆嗦,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方晓晨说完之后,不再理会他,将刘欣的包取了过来,从里面将车钥匙翻了出来,远远的打开了车门锁。走到车旁,回头看了吴东浩一眼,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伸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吴东浩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美女不是打车,而是开车过来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方晓晨的跑车已经被她卖掉,换了一辆普通的代步车,档次降下来不少。但即是如此,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就有了车,也足以证明这个丫头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再加上旁边站着那几位怀里揣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家伙,即使吴东浩心里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要接受一个现实――至少钻到车里的那个女孩子,不是一个正派人。 至于眼前这个身材高挑,模样秀丽,气质更是绝佳的女孩子嘛,应该和她不一样。吴东浩做出这个判断的理论依据是从在网吧里的时候开始,方晓晨身上散出发来的攻击气场实在太强了,尤其发怒的时候的眼神,连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看了之后心里都有点哆嗦,这种人如果是正派人,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但是刘欣就不一样了,自始至终,刘欣的眼波都是水一样的温柔,言行举止也不像方晓晨那样攻击xìng十足。如果说方晓晨是严冬的冷风,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早chūn的暖风,和煦而又温柔,吹在人身上,让人浑身上下都感到舒泰。 ――这种人如果不是正派人,同样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出于对正派人天生的好感,吴东浩总算给自己迷恋刘欣的美貌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想亲近她的,而是因为她是一个好人。这样一个好人,和那女孩那种人混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惜了。以前不知道,那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有责任挽救她。 有了这个合理的理由,再加上方晓晨已经回到车里,吴东浩心里的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shè在刘欣身上的眼神也炽热了许多,心跳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刘欣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眉头微皱,转头对文艺青年说道:“事情现在办得差不多了,谢谢几位大哥了。几位想必都很忙的,我和晓晨就不再耽误几位,rì后小妹抽出时间,请几位大哥喝酒。” “啊?完事了?”文艺青年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挠了挠脑袋:“不是要谈判么?不谈了?那这小子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刘欣说完之后,看也没看吴东浩一眼,抬脚yù行。 “哎――,小姐,等一下……”吴东浩的心跳已经加速了半天,一直没有勇气将心里话说出来,现在看到刘欣要走,情急之下,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们服了你啦,不敢管你要jīng神损失费了,你还有什么事么?”刘欣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东浩红着脸,支唔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咱们能不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未完待续。。) p 第三八一章 穷追不舍 - 豹隐 - 贝戎 “啊?”刘欣虽然听清楚了他的话,但是一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吃吃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小美人的嫣然一笑固然让人如沐chūn风,吃惊的表情同样是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吴东浩看到刘欣的万种风情,心中不由得一荡,勇气倍增,说话也利索了许多:“我是说,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什么的。” 直到此时,刘欣才算是将此人话里的信息彻底消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本来是和方大小姐气势汹汹的找人寻仇来的,没想到仇没寻成,倒碰上这么一个极品男,原本好好的一场火拼,让他搅了不成,而且这厮还得垄望蜀,居然打起自己的主意了。 是个人都能明白,对方管自己要联系方式的目的何在,更何况刘欣这种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主。刚听到吴东浩的话之际,刘大小姐心里确实一惊,可是在吴东浩将自己的意思第二遍表达出来的时候,刘欣已经的心态已经彻底的平复下来,弯起了一双杏眼,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了起来:“帅哥,你虽然人长得很帅,但是和女孩子搭讪的手段好像有些老土哦。” 吴东浩俊脸一红:“土……是土了点,但是我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了。” “你想要我的电话号码?” 迎着刘欣的眼神,吴东浩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可以先把我的电话给你。” 刘欣眼珠子转了几下,转过头,向坐在车内的方晓晨看了几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感觉到你的机会不大,你觉得你有机会么?” 这话其实已经是很委婉的拒绝了,但是吴东浩sè迷心窍,并没有听出来,反而昂起了头,一脸斗志昂扬:“事在人为。缘份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我对小姐很有好感,不管有没有机会。总得要试一下,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说着,掏出了手机看着刘欣,一脸的期待。 “……”刘欣瞬间石化。呆了半晌,才木木然点了一下头,苦笑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有实力,那就跟上来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车里。 这一回轮到吴东浩石化了。呆立当场,摸不透刘欣心里是什么打算,一边站在那里揣摩,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什么意思呢?让我跟上去,又不给我联系方式,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想了好一会,想得脑袋直痛,还是没有搞明白刘欣的想法。就想再追问一下。就算不能趁热打铁,把这个小美人的电话号码要来,至少也得要摸清楚她是什么想法。抬起头来一望,才惊觉刘欣已经开车离去,幸好这一次不赶时间,方晓晨也没有像催命似的要她快开。刘大小姐的车速并不算太快,还能看到个影子。吴东浩愣了一下。更不迟疑,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出租车也不是想拦就能拦得到的。虽然是马上就拦车,但是也足足等了两三分钟之后才算是拦到车,上车之后,吴东浩就不断的催促司机加速追赶。那司机果然不负重望,几分钟之后,远远的就看到刘欣的车停在前面等红灯,吴东浩大喜,急忙让司机贴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 方晓晨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才见到刘欣一脸古怪的走了回来,将钥匙插在钥匙门里之后,就肩膀抖动,吃吃的笑个不停。这一笑可就止不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刘大小姐很不顾形象的趴在了方向盘上,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的刘欣,就算是有天大的喜事,也很少在外面如此失态过,方晓晨不禁大为惊奇,伸手拍了她一下:“怎么个情况?那个小帅哥给你讲什么笑话了,把你乐成这样?” 笑了好一会,刘欣才长叹一声,直起了腰,将车发动:“他那个熊样,会讲什么笑话?” “没给你讲笑话,你能笑成这样?”方晓晨撇了撇嘴,“不告诉拉倒。” 嘴上虽然这样话,但是一双眼睛却骨碌碌的在刘欣身上转个不停,一脸的好奇。 刘欣直起腰之后,又吃吃的笑了一会,才起车挂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刚才那个小帅哥,竟然要我的联系方式,嘿嘿。” “什么?”方晓晨使劲晃了晃脑袋:“他管要你的联系方式?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泡你?” 刘欣白了她一眼:“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难听?什么叫要泡我,那叫要追我好不好?” “对对,不是泡,是追,那小帅哥要追你。”方晓晨双眼迷离,“要说那小帅哥,虽然人呆了一点,但是模样真是没的挑。看网吧里那几个混蛋对他的态度,这家伙的家境好像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学历和工作怎么样。不过要是论起综合条件的话,我觉得这人和我们家程志超比起来,可能会稍有不如,但也算是一个上品。你刚才就是因为这个发笑?” “不好笑?” “很好笑吗?”方晓晨一本正经的说,“我说姐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单阿姨那么热心,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的对象,你竟然没有一个看上眼的,难不成,这段姻缘,真的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你滚。”刘欣笑骂了一句,“你脑袋透逗了?也不想想,咱们是什么身份?那家伙又是什么身份?要是真知道咱们的真实身份,我敢打赌,他能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抛开这个不谈,就他那呆样,你们家程志超也就比他强了零点一个百分点。” “那不一样。”方晓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玉面通红,吃吃的笑道:“我们家程志超过人之处多着呢,这个小帅哥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刘欣早已见惯方大小姐一提到程志超就满脸花痴样的表情,对她这副德xìng已经免疫,冷哼一声,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也就你把那个死鬼当成一个宝贝。老实说,除了功夫好一点之外,我还真就不知道他有多少优点。办事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相信那死东西竟然是什么将门虎子。对了,rì后你们两个真结了婚。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讲你老公是什么将门虎子之类的话,免得丢人现眼。” 一提到程志超,刘大小姐心里面又爱又恨,在方晓晨面前却偏偏还要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种种因素之下,刘大小姐在评价程大少爷的时候。一张樱桃小嘴,就像抹了毒药一般。 方晓晨饱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希望他会成为什么将门虎子,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爱我。呵护我,就已经足够了。至于飞黄腾达之类的,我想都没想过。咱们的赚的钱,足够rì常开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已经很满足了。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刘欣心里一慌,手下一颤。差点没把车开到马路沿上,急忙定了定神。稳住了方向盘:“好端端的,拐到我身上干什么?” 方晓晨笑了一下,将头靠在了座椅上,半眯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刘欣心下稍定,暗中透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她彻底的恢复过来,方晓晨的眼睛突然又睁了开来,坐直了身子,向后视镜看了一眼,又将车窗落了下来,探头向后张望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刘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麻烦好像来了。” 夜晚的街道两旁的路灯虽然全都已经打开,再加上五光十sè的霓虹灯,并不像乡村那般漆黑一片,死气沉沉,但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有时候街灯过于明亮,对于驾驶员的视觉很有影响。所以刘欣纵然车技高超,也丝毫不敢大意,不管车速有多快,始终都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路况,并不像方晓晨那样有诸多的小动作。 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刘大小姐淡然一笑:“什么麻烦?” “是不是麻烦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咱们后面那辆出租车可跟了咱们一道了。说不定车里坐着的,就是那个小帅哥,人家打车追上来找你要电话号码了。” “有这事?”刘欣皱起了眉头,向后视镜扫了一眼,果然看到车后面跟着一辆出租车。但是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却看不清,眉头不禁越拧越紧:“跟了咱们一道了?” “嗯,跟了相当长时间了,咱们快他也快,咱们慢他也慢,百分之百是冲着咱们来的。” 对于这一点,刘欣丝毫没有怀疑。方晓晨毕竟属于半个道上的人,而且是方越元唯一的女儿。方越元在滨海树敌无数,对于宝贝女儿的安危自然十二分的紧张,从方晓晨记事的时候起,就开始向她灌输一些江湖上常用的跟踪与反跟踪的手段。如果那辆出租车真的跟了自己一道,肯定瞒不过方晓晨的法眼。 “会不会是道上的人?”刘欣心里稍稍有些紧张。现在程志超不在,方越元又在省城越搞越大,难保不会有人被逼得狗急跳墙,打自己和方晓晨的主意。上一次仅仅是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袁八爷就派人找自己和方晓晨的麻烦,更何况又是这个当口? “不可能是道上的人。”方晓晨仔细看了一会,一口断定:“一看就知道,跟着咱们的,是一个雏。如果是道上的人想打咱们的主意,一般都自己开车了,绝对不会打出租车,也不会派出这么一位一眼就让我看出来的雏跟着。你当省城的那些老大们的脑袋都是白给的?” “管他是什么人,试一试就知道是不是跟着咱们了,坐好了。”刘欣银牙一咬,突然将油门踩到了底,车速陡的加快。方晓晨和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急忙伸手抓住了头底侧上方的把手。 车速提起来之后,刘欣看准了时机,猛的向左一打方向盘,同时踩下了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耳刺的尖鸣声,方晓晨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短短两秒之内。刘大小姐已经完成了一次原地漂移调头。由于前方正是一个红灯,对面来车都被堵在了路口过不来,刘欣的这个漂移做的又相当漂亮迅捷,除了让方晓晨的脑袋晕了一下之外。并没有给其他车辆造成太大的影响。 调过头之后,刘欣更不停留,再调提速,将车速定在了一百公里左右,时不时的向后视镜瞄两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吴东浩坐在后面的出租车上,自以为前面车里的两个小美人根本就不会发觉自己跟在后面,正在那里得意洋洋,却猛听出租车司机一声惊呼,同时踩下了刹车。 吴东浩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前冲了一下,差点没撞到风档玻璃,拍了拍胸口,向司机怒目而视:“怎么回事?急刹车?” 那司机伸手指了指对面车道上急驰而过的刘欣座驾。一脸的钦佩:“这漂移玩的漂亮。换了我,肯定得撞到电线杆子上。兄弟,你让我跟的那车调头了,咱们怎么办?” “调头了?”吴东浩这才发现,小美女果然已经开着车调头,向相反方向驶去。心里一急,大声道:“我让你跟着她。她调头,咱们当然也调头。调。快调,跟着她。” 那司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也调过了头,加了几脚油门,紧追不舍,口中不住的啧啧有声:“兄弟,前面那司机是什么人?车技不错啊。漂移调头之后,几秒钟之内,就将车速提了起来,不过可够危险的了。” 吴东浩听他夸赞心上人,心中一乐,笑道:“这个嘛,是我一个朋友,嘿嘿。” 那司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控制着车速,死死的咬着刘欣的车不放。每个人都有好胜心,刚才刘欣那一个漂移调头玩的漂亮,却也将这司机的好胜心勾了出来。刚才会车的时候,他已经看出开车的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好歹自己也是一个老爷们,车技不如人家也就罢了,要是车速再不如人家,那脸可就丢大了。反正这里是市区,就算那美女车技再高,总得要有所顾忌,不敢将车开得太快,凭自己这辆车的状态,肯定跟不丢就是了。 刘欣调过头之后,在后视镜里清楚的看到后面那辆出租车也跟着调过头贴了上来,尤其难得的是自己已将车速提到了一百公里,那车竟然还像膏药一样粘了上来,目的不言而明。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道上的人,心里倒也不紧张,对方晓晨笑道:“又让你说中了,那车果然是冲咱们来的。” 方晓晨摇了摇头:“错,不是冲咱们,是冲着你来的。那个小帅哥追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往沟里带。” 刘欣感到一阵头疼:“真是愁人,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玩意,三七赶集,四六不懂。我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他了,他就好像听不懂一般。” 方晓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吴东浩说的,掩唇笑道:“要么就是你没说明白,要么就是这小帅哥对你真是一见钟情,人家相信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 刘欣干呕两声:“你就当行行好了,别那么肉麻好不好?金石为开?开个屁,一会我倒要看看,他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南墙之后,会不会也能开了?” 方晓晨难得看到刘欣出糗,越发的觉得有趣,像只小狐狸一样吃吃的笑个不停:“你打算怎么让他撞南墙?” “还没想好。” “用不用我帮你出个主意?” “你确定你出的不是馊主意?” “是不是馊主意,总得试过了才知道。”方晓晨收起了笑容,脸上刹时布满了煞气:“既然这个小子如此自不量力,那就应该让他知道,他究竟错在哪里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一个小子也是缠着程志超的小妹妹,咱们是怎么对付那个小子的?我看不妨再试一把。半夜三更的找几个人把他绑到坟地里,我敢打保票,那个小帅哥一看到这阵势,不吓得尿裤子,我就不姓方。” 刘欣迟疑了一下:“这样不好吧,那个姓冯的小子,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又没经过什么事,咱们才能把他吓住。但是后面那位已经chéng rén,又是无知者无畏,我看够呛能吓得住他。” 方晓晨啧啧数声:“看看,自己没主意,我出主意帮你甩他,你又心疼人家,这可让我怎么做好嘛。” 刘欣瞪了她一眼:“你这话说得可有点恶毒了,我怎么心疼他了?你就不能出一个好一点的主意?” “这个主意是一劳永逸的,既然你不同意,只能有一个折衷的主意,或许现在能甩掉他。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神通如何,rì后他再找到你,你可别再找我出主意。” 刘欣眼睛一亮:“什么主意?”(未完待续。。) p 第三八二章 避难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的主意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了当她说出来之后,连刘欣都不住的摇头叹息。其实以她的头脑,只要脑子转三圈就能想得出来,但是偏偏让那个吴东浩给弄的又急又气,没了主意。 不得不承认,方晓晨的主意虽然简单,但是却非常有效――既然吴东浩胆大包天,竟敢打车跟在后面,跟踪她们两个,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难而退,就算是跟到了目的地,也不得其门而入,那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所以,两位在滨海黑道上可以说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就被省城一个籍籍无名的情痴逼得去抱大树了。 她们心目中最大最好的大树只有一棵,两位大小姐也的确是奔着那棵大树去的。这一招果然见了奇效,最后的结果就是吴东浩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小美人开着车驶进了东北军区司令部家属区的大门。即便是家属区,那也是东北军区最高军事权力机构的家属区,没有通行证,他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让他郁闷和不解的是,前面那两个小美人的车只是在司令部门口停了一下,哨兵过来查验了一番之后,就放她们进去了。难道这两个在网吧里一副江湖大姐大派头的美女,竟然是不折不扣的官二代?吴东浩只觉得满嘴发苦,暗道糟糕。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美女,人家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开车跑到司令部里面。恐怕自己这追女之路要平添许多波折。 甩开了吴东浩。方晓晨得意洋洋:“怎么样,甩掉了吧?那小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我就不信他能跟到这里来。” 刘欣松了一口气,抿嘴笑道:“你有本事,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不是我有本事。”方晓晨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的说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能让你刘大小姐如此狼狈的原因不外乎有两个,一是你害怕那家伙,二是你动了chūn心了。你完了,嘴上不说。心里虽然也不承认,不过照我看,你的潜意识看到人家是个小帅哥,已经chūn风荡漾了。” 刘欣干呕两声:“这个小帅哥脸蛋是不错。你们家程志超和他相比,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但是这厮的脑子好像有点毛病,和他在一起的话,还不得把我活活的气死。我看你才要完了,这一路上嘴里就没断过人家,以我对你的了解,百分之八十是看人家长得帅,想要红杏出墙。嗯,就是要红杏出墙……” 话还没说话,方晓晨的杏眼就已经铜铃般的瞪了起来:“胡说八道。老娘像是那种水xìng杨花的女子么?别说一个脑残的小帅哥,就是全宇宙最帅的帅哥站在老娘面前,老娘心里也只有我们家程志超一个人,对他们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嗯,嗯。这点我承认。”刘欣生怕这位大小姐不管不顾的在车里和她闹将起来,那可就糟糕至极,连忙一连串的点头认可,“要说宇宙最强,当属我们那位五十年代被我们狠狠揍过的那位邻国,人家那可是宇宙第一强国。想要找宇宙第一帅哥。还真就非得去那里找不可。但是老实说,那个国家的帅哥真不准成,鬼才知道整没整过容。” 听了她的话之后,方晓晨的脸虽然还是板着,可是眼睛已经恢复了原状。一脸的笑意:“知己,放眼天下。只有你刘大小姐才配得上我的知己。” 刘欣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心里却微微叹息:“可怜的程志超……” 方晓晨既然没有和她打闹,刘欣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细声细气的问道:“喂,既然来了,是不是应该到你婆婆家里坐一会?” “那还用说?”方晓晨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要是不到她那里坐一会的话,rì后让她知道了,老太太还不得埋怨死我?” “没有礼物啊。” 以往刘欣和方晓晨一起来探望单苇清的时候,不管多少,总会带些东西。这些东西也并非都是jīng心挑选的,有时候甚至就是在路边买的桔子香蕉之类的水果,但东西虽然不贵重,总是一份心意。单苇清家里原本不缺这些东西,每次嘴上都说下次不用带东西,可从心里透出的那股欢喜劲,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这一次方晓晨和刘欣是临时出来找人PK的,回程的时候,又被吴东浩跟踪,拐到这里来,纯属是为了避难,当然想不起来给单苇清带礼物。刘欣和方晓晨都是从小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一点东西不带,空着手登门,起码刘欣心里就感到相当不好意思。 方晓晨愣了一下,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会,说道:“一次两次不带礼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人家里也不缺咱们那点东西。再说了,咱们两个去了,单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怪我们吧?” “那就去?” “去吧……”没带礼物,方晓晨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但事到临头,也容不得她多想,心一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看她的样子,刘欣忍不住嘻嘻一笑:“这叫什么世道?咱们两个在滨海的时候,好歹也是大姐级的人物。可是到了省城,却弄得如此狼狈。” “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长得那么风sāo,怎么可能会被人盯上?害得我也和你丢人现眼。”方晓晨的眼睛又瞪了起来,“我求求你了,你就当行行好,能不能找一个看得顺眼的从了人家?要是你有男朋友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生出这场风波?” “成,我尽快!”刘欣吃吃而笑。脑海中突然又闪出了程志超的影子。心里不由得狂跳了几下,急忙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才算是将程志超的影子从脑子里面赶出去。 方晓晨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动着,回想起刚才刘欣的狼狈样,越想越觉得好笑,直到刘欣在程府门口停下了车,这丫头兀自笑个不停。 程志超家里只有单苇清一个人,程卫国进京进修之后不久。单苇清就将公务员小马打走了。这也是程卫国的意思,小马在他家里的rì子不算短了,一直兢兢业业的,和程家的关系也不错。出于关心他的前途问题。程卫国走后不久,就将小马调到军区直属通信站的**干扰营去当个班长。 这样安排,程卫国也是有用意的,相较于车队等单位,通信站虽然也属于军区直管,但却是属于一个半机关单位,起码比车队、jǐng卫连等要苦得多。严格算起来,这个单位属于机关单位中的野战部队,当年两山轮战的时候,其他机关单位都没有动。唯独通信站派部队参战了。 参战单位,就是小马去的那个**干扰营。 **干扰营在通信站之中,是不折不扣的技术单位,将小马放到那里,提干虽然没有可能,但是学些技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最主要的是,在目前所有的司令部直属机关单位之中,**干扰营的四级士官名额是最多的。由于四级士官的名额少,一般的单位的士官,最多干到三级士官就要退伍回家。可是小马到了**干扰营,程卫国再说几句话,此人的四级士官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所差的只是当兵的年头问题。 ――伺候参谋长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提干没有指望的情况下。程卫国能做的,也只有让他干到四级士官再退伍回家了。 别看四级士官只比三级多干了那么几年。但是退伍时候的待遇要比三级士官高出许多,这也算是程卫国另类的投桃报李。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单苇清了。儿子当兵走了,老伴进修未归,连家里的公务员都被程卫国调开,现在正值老兵已经退伍,新兵未下连的青草不接之时,实在抽调不出人手再另行安排公务员。于是乎,诺大的一个家,只有单苇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白天上班还好说一些,起码医院里热闹些,但晚上一下班回家,屋里冷清清的连个人气都没有,饶是单苇清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酸。 幸好方晓晨和刘欣还算是孝顺,在两个爷们离家外走的时候,这两个丫头总算还能时不时的登门拜访一下,多少能缓解一下单苇清的心情。 所以说,方晓晨和刘欣以前登门,单苇清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喜气,并不是因为她们带来的心意,而是只要她们登门,老太太心里就欢喜。如果不是因为寂寞的话,单苇清又怎么能变着法给自己找事干,最后干脆将主意打到了刘欣身上,以给刘欣介绍对象为乐? 单苇清习惯早睡,现在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老太太睡的就更早了。再加上现在也的确不早,方晓晨和刘欣推门下车,来到门口才发现,大门已经上锁了,顺着门缝向里张望了两眼,屋里黑漆漆的,看来单苇清早已熄灯就寝。 方晓晨从门口让开之后,刘欣不甘心,又向里面看了两眼,确定单苇清已经就寝之后,摊了摊手,苦笑道:“看来咱们两个今天诸事不顺,想找个避难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家已了睡了。” 方晓晨眼珠子急速转动了数下,咬着牙说道:“睡了怕什么?叫起来就不就行了。” “怎么叫?打电话?不太好吧。”刘欣迟疑了一下 “打电话哪有敲门来得痛快。”方晓晨道:“看我的。”说着迈步上前,又一次来到了门口。 刘欣微微一笑:“我的大小姐,这门是钢筋焊的,又不是铁皮门。若是铁皮门,你老人家施展出铁砂掌一通猛拍,说不定还真就能将里面的人惊动,但这种门,就算是你将手拍掉了,动静也不会太大。人家家里又没有养狗,想通过拍门把你老婆婆惊动。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谁说拍门了?我说是敲门好不好?”方晓晨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在门口转悠了几圈,伸手试了试钢筋的力度。 刘欣突然明白了她要干什么,惊呼一声:“喂,你疯了,你老婆婆既然睡了,咱们改天再来就是了,用不着爬墙吧?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一说程卫国的儿媳妇晚上竟然爬墙进屋,那脸可就丢大了。你不嫌丢人。你老婆婆可是一个好脸的人。” “不是爬墙,是爬门。”方晓晨嘿嘿笑了两声,“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程志超他老妈更不能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了,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爬墙,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况且,外面那个小帅哥还不知道走没走呢。要是没走的话,咱们出去,不正好又让他堵个正着?” 方晓晨的xìng格一向是雷厉风行,说做就行。没等刘欣伸手拦阻,这丫头已经抓着钢筋爬到了门上,小心翼翼的从门上翻了过去。最后双手一撒,干净利落的翻到了墙里。 刘欣在底下看得心惊肉跳,嘴里不住的让她小心一点,直到方晓晨平安落地之后,刘大小姐一颗心才放回了肚里。 落地之后的方晓晨更不迟疑,伸手将门销拔出,打开了大门,笑嘻嘻的说:“这不就结了?” 门已经开了,刘欣当然不好再说什么,看着笑靥如花的方晓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呀,让我说你点什么好,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学人家爬墙进院。” “二十多岁怎么了?谁规定的二十多岁的人就不能爬墙了?”方晓晨不屑一顾。“我看jǐng卫连那些当兵的,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哪个不是二十多岁?人家不也是照样爬来爬去的,你怎么不说他们?” “人家是当兵的,干的就是这活,你能和人家比么?”刘欣彻底的被她打败,用这句话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方晓晨嘴里嘟囔了几声,见她没有搭腔,也就不再多说。来到房门前,伸手按了一下门铃,没等里面有什么反应,又伸手“砰砰砰”的拍起门来。 刚才她翻墙的时候,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单苇清根本就没有听到。但是现在拍门动静却不小,没过多一会,单苇清就被惊醒了,急忙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客厅,伸手打开了灯。 屋里一亮灯,方晓晨就停止了拍门。 单苇清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敲门,老太太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走到门口,下意识的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出声问道:“谁呀?这么晚了。” 听到单苇清的声音就在门后,方晓晨情知已经成功的将老太太唤起,连忙低声咳嗽了两声,媚声答道:“单阿姨,是我,晓晨。” “啊?晓晨”单苇清听到方晓晨的声音,吃了一惊,急忙将门打开。只见夜sè之中,两个年轻姑娘婷婷立在门外,正是方晓晨和刘欣。 开门的同时,一股冷风也随之吹了进来,单苇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忙将二女拉到了屋里:“你说你们两个,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再说了,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外面冷,快进屋。” 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可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婆,在这个家里是一个起着决定xìng作用的人物,方晓晨当然不敢告诉她之所以这么晚登门,完全是因为在外面做了坏事之后,被人跟踪,迫于无奈,才跑到这里避难的。总算是方大小姐颇有急智,进门之后就乖巧的挽住了单苇清的胳膊,娇声说道:“别提了,我和刘欣想着好些rì子没见您了,本打算早点过来看你的。不料店里偏偏来了两个相当难缠的客人,直到现在才打发走,这不把她打发走了之后,我们两个就马上过来了。”说完之后,还假模假样的打了几个哆嗦,连呼好冷。 单苇清果然大为心疼,将二女迎到屋里之后,紧紧的关上了门,嗔道:“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下班晚了,明天过来也就是了,非要这么晚,冻着了吧?” 突然想起了一事,皱着眉问道:“不对啊,大门我插上了,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方晓晨捂着嘴吃吃笑道:“那大门又不高,怎么可能会拦得住我们,跳墙翻过来的。” 单苇清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一脸慈爱的打了方晓晨两巴掌:“跟着超超,好的没学,调皮捣蛋倒是学会了。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偏偏学人家翻墙。下次绝对不许这样了,那钢筋那么尖锐,万一刮着了怎么办?” 方晓晨连声应是,躲在单苇清怀里,向刘欣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得意。 单苇清心里着实爱煞了这两个丫头,安顿她们在沙发上坐下了之后,连声问她们吃饭了没有。没等她们回答,老太太已经迈步走向了厨房。 方晓晨急忙拦住了她:“不用麻烦了,我们两个在店里已经吃过了,嘿嘿,吃的锅包肉,可好吃了。现在就是困了,想睡觉。” “那我给你们收拾房间去。”单苇清停下了脚步,“家里很少有人来住,客房真得好好的收拾一下。” “又不是外人,那么麻烦干什么。”方晓晨挽住了她的胳膊,“程志超的房间不是空着么?我们两个在他屋里挤一宿就是了,不用收拾客房。” 刘欣听了她的话之后,心头又是一阵狂跳,两腿禁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床,在他的床上睡觉么……?”(未完待续。。) p 第三八三章 教导队 - 豹隐 - 贝戎 这个儿媳妇好生懂事,竟然如此体贴老人家,连房间都不用收拾。单苇清并没有因为大半夜的被两个丫头惊醒而生气,反而因为她们的到来而高兴无比,欢天喜地的领着她们来到了程志超以前住的卧室,笑眯眯的说道:“自从超超上了大学之后,他就很少回家来住,不过房间我一直都帮着打扫着呢,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去帮你们取一床被子。” 方晓晨和刘欣自然是连称不用,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拦住单苇清,老太太还是从别的房间里抱过了一床被子:“从小到大,你程叔叔对程志超的要求可以说得上是苛刻,jīng神上的就不用说了,物质上也是如此,连床好被子都没给他置办。一床军用棉被,用了十几年了,也没有换过,你们两个身娇肉贵的,恐怕盖不习惯,还是换一床新被子吧。” 那新被子也是一床草绿sè的军用棉被,并不是崭新的,不过看起来倒是很厚实。单苇清帮着她们两个将程志超的被子挪到了一旁,将那床被子给她们铺上,又笑呵呵的叮嘱她们早点休息,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折腾了大半夜,方晓晨是有些困倦了,脱掉衣服之后,像个猫一样钻到了被窝里,没过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但是刘欣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这房间里的每一样摆设,每一件用品,都是程志超曾经用过的。自己现在就睡在他睡过的床上。房间里似乎还弥漫着那男人的气息,你让刘大小姐如何睡得着? …………………………………………………………………………………………………… 程志超也同样睡不着。 刘欣睡不着是因为满脑子都在想着程志超,程志超睡不着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刘欣,而是因为顾传成。 顾传成走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坦白来讲,程志超和这位与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第一任班长之间的感情并不太深,起码没有深到那种一想到要分开就撕心裂肺的程度。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任班长,在他的成长之中,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而且不可否认的是。顾传成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士兵。这么一个优秀的士兵,却因为受到自己所带的新兵的拖累而不得不脱下军装,程志超的心里还是感到相当的不愉快。 顾传成的婚礼办得相当成功,当程志超等人陪同顾传成将秀儿姑娘接到部队的时候。其场面就连程志超都感到吃惊――整整一个况连的人都列队集合,张灯结彩的迎接新人的到来。这种场面让前来送亲的娘家人感到相当有面子,秀儿姑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就连况鹏和林海涛等人看了都颇为心动,暗道顾传成这小子倒是娶了一个好媳妇。 整场婚礼的气氛是相当热烈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婚礼进行到后半程,新人向客人敬酒的时候,顾传成却哭了,抱着况鹏和林海涛。嘴唇紧紧的抿着,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涌了出来。 况鹏和林海涛心里同样不好受,只不过他们两个是况连主官,不好在人前流泪,但强忍泪水的场面,看起来却更加的富有冲击力。 程志超原本和赵济勇一起追着那个丹凤眼的美女灌酒,看到这场面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仅仅是看着而已。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顾传成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大喜的rì子做出这么煞风景的事情,但他们却无能为力。虽然他们的老子都是军中高官,但却帮不了顾传成,也没有理由帮他。所有的一切。只能由这个老兵自己来扛。 婚礼结束之后,顾传成就消失了。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顾传成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志超就盯着顾传成空空的铺位,盯了大半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顾传成这个人,对于他,对于整个新兵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有他在,这个新兵班就是一个整体,他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庇护着程志超等新兵蛋子。但是现在这棵树倒了,消失了,尽管大家都没有说,可是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个班,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新兵班了。 没有了新兵班长的新兵班,再也不会有以前的那种凝聚力了。 幸好这种rì子不会太长――顾传成的走,也喻示着新的篇章即将展开。 ………………………………………………………………………………………………………… “刘海,机步二营一连四班;王铎,坦克营二连三班;师忠奎,机步一营一连一班……”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所有的新兵蛋子们心里也都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集训了几个月的新兵们还是激动得手忙脚乱,就连列队的时间都比平时慢了将近两分钟。 但这都是可以原谅的,况鹏和林海涛一脸严肃的倒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看着新兵一班班长手里拿着花名册挨个点名。更远处,则停着一辆辆扣了迷彩布的卡车,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个上尉军官,不住的向这边探头探脑。 训练了几个月之后,新兵们终于下连了。车旁的军官,就是这些新兵们未来的新任主官。 况鹏和林海涛当然用不着探头探脑,这些新兵本来就是他们训出来的,在挑兵的时候,有着绝对的优先权,只要是他们连的兵,只要是让他们看上眼了,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和他们争。这也是新兵连长们唯一的特权。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这例外,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 凭心而论,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整体素质,在整个况连之中是拔尖的。这样的训练尖子,是每个连队都竞相争夺的宝贝,有的时候,一两个训练尖子,完全可以扭转整个连队的局面。 其他的那些连长们平rì里当然也都做足了功课,很清楚况鹏这一次走了狗屎运,竟然捡到了两个宝贝。这两个兵一旦被他收入麾下。那么对于整个况连整体实力的提升,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但是他们只能眼热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新兵被二班长点了出来,背着自己的行李。向况鹏和林海涛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正式的告别了新兵连,开始了军旅生涯中新的一页。而况鹏和林海涛看着人越来越少的队列,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二班长始终没有点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直到新兵们走得七七八八,队列里仅剩下了三四个人的时候,还是没有点他们的名字。 况鹏和林海涛的眼神更加的复杂,其他连长们的表情也变得惊讶起来。按照惯例,最好的兵应该是由新兵连长挑走,他们挑剩下的。才轮到其他人。以况鹏的猴急脾气,最先点的应该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他能忍着,没有先点程志超和赵济勇,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但直到剩下三四个人的时候,还没有点他们两个的名字,其他连长们就更加意外了。 这一切,都只因为,除了新兵连长可以优先选兵这个惯例之外,这个教导队还有一个惯例。那就是在这里训新兵可以,不过得交租子。这租子就是每个连长到最后,都要给教导队留下几个新兵。别小看了一个连队几个新兵,每届新训有那么多的连队,一个连队留下三四个。加在一起,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当然这些新兵教导队也消化不了。最后的结果,还是旅部机关单位乃至军属机关单位至少帮着消化一大半,但这并不耽误教导队雁过拔毛的作派一直传承下来。 教导队留下的新兵,就是每个连队中没有点到名字的那些新兵。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位军事素质和心理素质双过硬的训练尖子,竟然没有被点到名字! “……刘帅,坦克连机务队!”随着花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读出口,二班长一脸惋惜的看着依然站在队列里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本子。 队列里现在就剩下这两位仁兄了,这也意味着,这两个兵况鹏是真的放弃了。二班长只不过是个班长而已,上层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他只是感到惋惜而已。他也知道,这两个兵是好兵,如果好好调教调教,在全军大比武之中,绝对能取得一个相当不错的名次。他很不理解,这么好的两个兵,为什么况鹏竟然会将他们留在了教导队?难道仅仅是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不好管教? 况鹏从二班长手里接过了花名册,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叹了一口气,翻看了两声,有气无力的问道:“完事了?” “完事了。”二班长腰杆挺得笔直,大声答道。顺着况鹏的目光瞅了瞅像标枪一样挺在原地未动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忍不住又说道:“连长,那两个兵……” 况鹏的脸沉了下来:“那两个兵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好了,训了三四个月,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二班长,马上整理一下队形,把咱们的兵领回连里去,少根毫毛,我拿你的脑袋顶上。” 二班长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目光从程志超和赵济勇脸上掠过,右足在地上重重的一顿,一溜烟的跑到一边去整理队形去了。 他这里心情郁闷,其他连长那里可炸开了锅,几个连长不约而同的凑到了一起,将自己的新兵扔到了一边,像长舌妇一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况鹏发什么神经?那两个兵怎么不要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接兵了,还不知道规矩?点名点完了,那两个兵还没有动地方。明摆着是留在教导队了。” “我靠。那两个兵留在教导队,不是糟蹋了么?” “你说因为什么把他们留在教导队?” “谁知道?” “你说会不会和上次他们两个带头打架的事有关?我可听说了,上一次这两个家伙把新兵连闹得天翻地覆的,连军区首长都惊动了。” “我看也是,肯定是况鹏觉得这两个家伙是两个刺头,害怕管教不好,反而倒生乱子,所以不敢要,才把他们留在教导队的。” “也就是他吧,胆子像个耗子似的。刺头怎么了?当了这么多年兵,见过的刺头还少么?最后哪个刺头不是被咱们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嘿嘿,况鹏没胆子要,我可有这胆子。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领导去,那两个兵,我要定了。” “等等,我也去,咱们公平竞争,谁要来了算谁地。” 几个连长像打了强心针一样jīng神焕发,将新接来的兵扔给了带来的士官,自己则迈开大步,以最快的速度向教导队的队部跑去。 况鹏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任何的表示。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他也能想出来,那几位连长最后的下场,肯定是碰一鼻子灰回来。这两个小子,那可是团座大人,现在的教导队长亲自点名要的,一个上尉的胳膊再粗,还能粗过一个打过仗的上校?只可惜,白瞎这两个好兵了。真要是扔在教导队这个养大爷的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个兵就得变成两块废料。到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本人。 叹了一口气,况鹏看了远处和他同病相怜的边洪文。这厮也眼巴巴的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那表情就像是一只猫盯着挂在房梁上的鱼一般。不住的吞着口水,却又无可奈何。 看到边洪文的心情也同样糟糕,况鹏大感欣慰,脸上也露出笑容。踱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样,站了这么久,累了吧?” “报告连长,不累。”程志超和赵济勇异口同声的答道,将腰杆又挺了挺。 别人都被点走了,就留下了他们两个,再加上不管是近处的二班长,还是远处的接兵连长们都是一脸惋惜,让这两位大少爷心里着实没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幸好可敬的况连长还没有忘记他们,在他们最为惶恐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一点。 “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们的连长了。”况鹏沉声道:“我只是你们的新兵连长,现在新兵连已经结束,你们两个又不是我的兵,以后可不能再叫我连长了。” “连长,您是我们的第一任连长,一天管你叫连长,就一辈子管你叫连长。在我们心里,您永远是我们的好连长。”程志超一本正经却又不失慷慨激昂的说道。 “去去去去,少来这套。”程志超的马屁拍得况鹏心里又舒坦了不少,笑骂了一句之后问道:“知道为什么没点你们两个的名字么?” “不知道。” “你呢?赵济勇,你知不知道?” “连长,不会是我们两个太出sè了,所有的连队都不敢接收我们,所以要把我们打发回去继续上学吧?” “想的美,你怎么想的?继续上学?等着吧,等你们两个服完了两年兵役,或许老子们能行行好,放你回去继续上学。”况鹏气乐了,抬起脚在赵济勇的腿上轻轻的踢了一脚,又说道:“没别的理由,就是上头发话了,你们两个的分配,不归我们新兵连管,上头自有安排。知道这上头是谁么?” “不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连连摇头。 “谅你们也不知道。”况鹏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头就是上头,总之,是团座发话了,老子的胳膊还是细,扳不过他啊。你们两个一会收拾一下,到团部……不对,是队部报到。哼,我倒是真挺好奇的,那老家伙究竟把你们安排到什么岗位。” “不,连长,您不能抛弃我们。”赵济勇突然满面戚sè,如果不是况鹏还没有下令解散,程志超觉得这厮很有可能冲上去抱着况鹏的大腿放声大哭。 其实即便是如此,赵济勇脸上的表情也完全当得起“声情并茂”四个字。只见这哥们干嚎得就像走丢的孩子一般:“连长,我们两个在咱们连里虽然给您惹了不少的事,但是在连长的光辉之下,我们自觉成长了不少。本打算在连长身边再好好的磨炼磨炼,让自己有一个更长足的进步,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但是连长您却在这个时候抛弃了我们。连长,咱们可都是东北老乡,您就忍心扔下我们两个不管?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新兵分配已毕,自己到教导队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况鹏也无法扭转乾坤,对着这个第一任连长,赵济勇心中的敬畏感少了许多,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况鹏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任他调戏,眼睛马上瞪了起来:“赵济勇,你行了啊,这还没有出新兵连呢,就和老子没大没小起来了,我看你是真欠收拾了,信不信老子马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信。”赵济勇立马收起了做作,脸上的表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未完待续。。) p 第三八四章 真不是装病 - 豹隐 - 贝戎 “滚,你们两个孬兵,马上给我滚,能滚多快滚多快,能滚多远滚多远,老子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到你们。”没和他们两个说上话还好,一旦和他们两个搭上话,况鹏的心情马上变糟到了极点,心里的火越来越大,一人屁股上踢了一脚,下了逐客令。 程志超和赵济勇不敢再留,急忙大声应了一声,提着自己的行李撒腿就跑。况鹏已经告诉他们直接去新兵连的团部,现在的教导队队部报到。他们二人在这个院里混了几个月,队部也不止一次去,熟门熟路的也不用人领,扛着行李,拎着提包跑出老远才放缓了脚步。 况鹏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随即又敛了起来,长叹一声。 “这两个兵,可惜了。“ 边洪文那边已经将分配到侦察连的兵收拢完毕,让人带着回连里入驻,自己则踱到了况鹏身后,也跟着长叹一声。 况鹏头也没回:“新兵连都完事了,属于你的兵也被你领走了,你不回你的侦察连,还留下来干什么?” 边洪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和不舍:“这两个兵,可惜了。如果能把他们分到我们侦察连,不出三个月,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侦察兵。”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分到侦察连就可惜了?再说了,就算是分到你们连。你就有把握留得住他们?上一次可是徐大队亲自过来验看他们两个的。那架式你也不是没看到。要不是他们两个搞出那么大的一个飞机,恐怕直接就得调到人家那里去了。” “那不是后来没要么?徐大队那里又不是开大车店的,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徐大队上次没有把他们两个带走,估计也是看他们两个太刺了,生怕到他那里又搞出点什么事来。但是咱们和徐大队不同,咱们是看着他们成长起来的,是他们的第一任连长,在他们心里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起的。” “第一任连长是不假,但是没你什么事。他们两个的首任连长是老子。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边洪文听了他的无理之言,也没有生气,伸出手:“给根烟。” 况鹏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盒“玉溪”扔了过去:“给你了。”末了又嘟囔道:“人家是连长。你也是连长,也不知道你这连长是怎么混的,抽根烟还得跑到我这里蹭。” 边洪文接过烟,来回翻看了两眼,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不抽了,咳嗽!” “咳死你才好。”况鹏一脸的幸灾乐祸,将烟又抢了回去。 “我是说抽这烟咳嗽!”边洪文不动声sè的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尝尝这个。” 况鹏皱了皱眉,将那烟接过。眼睛顿时一亮:“极品小熊猫,哪弄的?” “哪弄的你就别管了,我是看你太郁闷,怕你憋出点什么毛病来,才掏出来安慰安慰你的,别抽瞎了,这烟一根就能顶得上你那一盒。” 况鹏将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两下,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这烟一般情况下都是两盒一起卖的,除了这盒之外,你肯定还有一盒。拿出来,一人一盒。” 边洪文脸sè一变,急忙后退两步:“没有,一根也没有,总共就剩下两根。咱们两个一人一根。” “你就这么混吧。”当着院里这么多人的面,况鹏也不好和自己的姐夫大人动手抢烟。“呸”了一声,悻悻的说了一句。 边洪文嘿嘿一笑,眼睛又向程志超和赵济勇消失的方向瞟了两眼,不住的感叹:“这两个兵,可惜了。” …………………………………………………………………………………………………………………… 程志超和赵济勇到达队部的时候,从其他连队分过来的新兵们已经到了一大半,他们两个到达的时间是倒着数的。几分钟之后,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到位,接着,在一个脸sè黝黑的中尉的指挥下,一众新兵列成两排,在队部门口一字排开。 那脸sè黝sè的中尉是教导队的一位正连级助理员,名字程志超不清楚,只知道此人姓唐,人称唐助理。别看他的脸sè黝sè,却是一个地道的江南小伙。 唐助理首先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欢迎辞,接着开始分配。教导队是一个相当纯粹的机关单位,机构组成相当复杂,有些部门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在部队生活了十几年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新战友们一个个随着唐助理的点名,大声应答着出列,被分配到了或耳熟或陌生的单位。又是直到最后,才领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程志超的单位倒还可以,教导队机要室,赵济勇的单位可就惨了――雷达站。 对“雷达站”这个单位,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陌生,不陌生的原因也很简单――整个教导队只有一个雷达站,别的不知道,对雷达站那个十五年的义务兵老班长他们也印象深刻。以赵济勇兔子般的xìng格,将他扔在雷达站里,对着那个话唠似的老班长,那简直比世界末rì还可怕。 所以,当赵济勇听说自己被分配到了雷达站之后,顿时面如土sè,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唐助理分配完新兵之后,笑眯眯的拍了拍手:“欢迎各位加入我们教导队这个大家庭,从此以后,大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友了。相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我姓唐,以后你们可以叫我老唐或者唐助理。但是我希望叫我老唐的时候。是在背后叫。当着我的面,还是要麻烦大家叫我唐助理。大家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解散。” “报告……,我有问题。” 最后一句话,唐助理只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可是没想到还真就有不开眼的拿自己的客套话当真了,唐助理的脸sè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循声望去,当时就吓了一跳:“赵济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此时的赵济勇双股战战。身子不住的打着晃,脸sè灰白,要是把嘴唇描红一些,眼圈涂黑一些。整个人就和电影上的僵尸没什么两样。 “唐助理,我现在很不舒服,我看我需要住院。” “啊?”唐助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之后才想起眼前这位是素来以刺头见长的赵济勇,一抹笑意在嘴角浮现出来:“住院不住院的,这个我说了不算。那个那个程志超,帮帮忙,把他扶到卫生队看看。这怎么个情况,下连第一天就要住院?这样的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整个新训团。综合素质拔尖的赵济勇,竟然刚到连队就变成了这个熊样,前后反差之大,无异于撒下了一粒萝卜种,却长出了一棵地瓜秧,其他新兵们有些不知道情况的,都面露不解之sè。 程志超心里隐隐猜出这厮变成这样,八成是因为被分到了雷达战,但是在他看来,即使是分到了雷达站。赵济勇也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应。再看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慌,忙不迭的扔下行李,架着赵济勇就向卫生队跑去。唐助理站在那里正考虑是自己上前帮帮忙还是派两个新兵跟着他们的一刹那,两个人已经跑出去六七米远了。 “尖子就是尖子。上医院的速度都这么快。”唐助理嘿嘿一笑,马上打消了让人帮忙的主意。大手一挥:“解散!”然后倒背着手,像个出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回了队部大楼。 分配新兵,只不过是队长分配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的第二个任务,是回队部向队长,也就是新训团的团座大人羊宇建复命。 羊团座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正襟危坐,双目微闭,两手微拢,好一派仙风道骨的做派。如果不是唐助理在羊宇建手下多年,看了他的样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哥们肯定是某个邪教的铁杆弟子,在办公室里都不忘了练功。 听到门响,羊宇建马上就知道是他进来了,却还是微闭双眼,头都没抬一下:“新兵们都分完了?”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有的人站在你面前,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在你心里,他的那些做作,连个屁都不如。但有的人在你面前,哪怕什么都没做,你也会感到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一样。此时的羊宇建在唐助理面前,就是那种大山。 唐助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的答道:“按照您的意思,已经分完了。” “小唐啊,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分配方案,是团党委集体讨论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汇总一下而已,怎么能说是我的意思呢?” “是是是,是我口误,下次一定注意。”唐助理连忙承认错误。 “小唐啊,你看看你又犯错误了,我虽然是你的上级,但是咱们是战友关系,战友情,深似海。地方官场上的上下级之间,能有我们之间这么深的感情吗?在我面前,不用把地方上那一套坏东西搬出来,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这么紧张的承认错误。” “呃……,知道了。”唐助理的额头现出了豆大的汗珠。 “新兵们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吧?”羊宇建问了一句。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那个赵济勇的反应有些奇怪。” “哦?他有什么反应?”羊宇建睁开了眼睛。 唐助理微微叹息:“他被人扶到卫生队去了。” 羊宇建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挥了挥手:“知道了,等他从卫生队回来,马上让他去雷达站报到。” 唐助理应了一下,又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办公室。从外面将门关上。直到看不到羊宇建的真身了,才长出了一口气。 …………………………………………………………………………………………………… “济勇,你从哪学来的好本事,装病竟然装得如此神似?”程志超扶着赵济勇,一脸的羡慕。 “兄弟,我这哪是装的啊?一听说被分到雷达站,马上就成这样了。哥们,兄弟我真不是装的啊。”赵济勇的脸sè依然煞白,有气无力却又急切无比的说道。 “不是装的?”程志超吃了一惊,松开了手。 他刚松开手。赵济勇就呻吟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往地上出溜,程志超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又将他搀住:“还真不是装的。” “孙子才装病。” “不就是一个雷达站嘛。你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 “你被分到机要室了,当然在一旁说风凉话。机要室多美,一天天的啥事没事,到点吃饭,到点睡觉,连训练都不用训练,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地方。” “雷达站也是一样,诺大的一个雷达站,就你和老班长两个人,不管干什么都没有人管你。只要你把老班长搞定了。哪怕你上午十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也没有人管你。到时候有人给你们送吃的,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做菜的时候,只用瘦肉,肥肉全扔也不会有人说你浪费。最主要的,可以不用叠被子哦。” “别和我提那个该死的老班长,要不是他的话,老子也不至于这样。”赵济勇咬牙切齿起来。脸上的五官都因此而变得扭曲起来。 “兄弟,咱可不能这样。那老班长我见过,人挺好的,就是话多了一点。你本来话就多,和老班长见了面。老班长肯定喜欢你,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压箱底的绝活都传授给你了,到时候,你就和老班长一样牛X了。再说了,你被分到雷达站的事,老班长也做不了主,要怪,还得怪团部的那帮老家伙。” 赵济勇也知道将被分到雷达站的事情怪到远在山顶雷达站的付班长身上,对人家有些不公平,脸sè苍白的叹了一口气,抓住了程志超的手死也不放:“超儿,咱们两个从小玩到大,我可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你得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的话,我可就死定了。” 程志超心里其实也不想让赵济勇去雷达站孤零零的守上两年,再看到赵济勇现在的样子,更是觉得不忍,但是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救赵济勇,就连自己分到机要室之后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哪里还有心情考虑赵济勇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在赵济勇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济勇,忍一忍吧,不就是两年嘛。两年之后,咱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没法呆下去的话,就给自己找点事做,我去过那个雷达站,那山挺大的,肯定有不少的野味,你可以下点夹子,挖点陷坑,打点野味,既给自己改善伙食,又打发了时间,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个主意不错吧?” 赵济勇颓然低头,咬着牙道:“就算是只在部队混两年,老子也不能在那种鬼地方混。来,趁现在没有人,给我来几下狠的。”说着,在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两下。 程志超奇道:“什么给你来几下狠的?” “当兵当傻了?我让你照我肚子上来几下狠的。到卫生队之后,再好好说说,开个假条,老子宁可在医院里泡两年病号,也绝对不会去雷达站那个鬼地方。” 程志超苦笑道:“你现在的样子,还用得着我给你来几下狠的么?不信我现在把你的手松开,你要是能自己走到卫生队,我就算你本事。”说着松开了手。 “松手就松手,我怕你?”赵济勇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赵济勇的双腿现在依然有些发软,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像个鸭子一样,程志超看着直发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还是有两下子的。照程志超看来,只要他松手,赵济勇走不出五步就得坐到地上。但是赵济勇硬是没像他想像的那样坐到地上放赖,走路的姿势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毕竟是自己走的。 其实他刚才那样子,主要原因还是听到自己被分到雷达站之后受惊过度,所以才会那样反常。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在那里摆着,程志超扶着他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又和他说了不少的话,多少分散了一些赵济勇的注意力,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自己走到卫生队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赵济勇在前面走,程志超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以便赵大少爷出点状况之后,随时能抽手相助。但是一路上,赵济勇除了初时走路有些摇晃之外,竟是一点事也没有发生。看来他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快到卫生队门口的时候,赵济勇的行动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从后面看,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卫生队的门是关着的,赵济勇刚想伸手推门,突然又将手收了回来,回过头双目炯炯的看着程志超,一脸热切的说道:“你说,我要是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什么的,他们能帮帮我不?” “肯定不会。”程志超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未完待续。。) p 第三八五章 我要泡病号 - 豹隐 - 贝戎 检查的结果,赵济勇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这种小病,驻地军医根本就没有出面,只是由一个小战士卫生员过来量了量血压。 那小战士年纪不大,量血压的手法倒是相当熟练,三下五除二测量完毕,边收工具边说道:“没大事,血压正常,在这里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赵济勇急忙从床上蹦了起来,抓住了那个小战士的胳膊,急切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有事呢?刚才我可是浑身发软,眼前发黑,还有耳鸣的症状,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班长,您再给我好好量一量,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没有查出来。”这边说着话,那边一盒好烟已经不动声sè的递了过去。 那小战士眼神斜扫,看着他将那盒烟揣到了兜里,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耐烦:“我说你这个新兵蛋子怎么回事?你是卫生员还是我是卫生员?我说没事就没事,哪那么多废话?到那边床上躺一会去。” 赵济勇本以为一盒烟就能将这个小卫生员搞定,没想到烟到人家兜里,事却没办事,不由得大急。一伸手,再度抓住了卫生员的胳膊,赔笑道:“班长,当然您是卫生员了。班长放心,我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只是我在家的时候,有过病史,这不是害怕复发嘛。” “病史?什么病史?” 赵济勇四下里看了一眼,将嘴唇凑到卫生员的耳朵旁。轻声说道:“班长。您没看我个子虽然高,可是体重和个头却不相称吗?” 这一点,那卫生员早就看出来了,瞪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看出来了。我说你怎么长的,这么高的个子,怎么瘦成这样?” 赵济勇一拍大腿,道:“唉,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人和我是发小,我们一起长大的。他知道,我小时候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么瘦,那时候我胖乎乎的,比他要强壮多了。后来得病了。才变成这样的。” 卫生员“哦”了一声,一脸恍然:“难怪了,什么病啊?是贫血还是缺钙?” “光是贫血或是缺钙,那也就好了。”赵济勇咳嗽了一声,坐在了病床上信口开河:“别说,班长您的眼睛还真毒,一眼就看出我小时候贫血,但这不是主要的。唉,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能得了那病……” 卫生员好奇心起:“到底什么病把你折腾成这样?”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肺结核。” “什么!”那卫生员脸sè大变,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三步,下意识的伸手在被赵济勇抓过的胳膊上弹了几下。“你以前得过肺结核?” “当然了,肺结核这病好治,而且那是当年得的,现在应该不会复发了。不过我小时候还得过肾炎,我就怕那肾炎复发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班长,麻烦你再好好的给我检查一下。看看需不需住院。要是需要住院的话,您也别客气,帮我写个假条,我直接去团部请假。” 教导队每年都会有三个月变身为新训团,刚下连的新兵们一时半会改不过口。依然称教导队队部为“团部”的人大有人在,那卫生员也是一个老兵。对赵济勇的口误也是见怪不怪。赵济勇和程志超的大号在教导队早已传开,但是看其真容的人却不太多,尤其是教导队的老兵,认识他们两个的更少。那卫生员怎知眼前这位高高瘦瘦的新兵蛋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家大少爷。 眼见这厮说得一本正经,那卫生员心中也是将信将疑。他原本是教导队菜地种菜的,费了好大的劲才调到卫生员当卫生员,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心里着实害怕万一真有误诊,耽误了这个新兵的病情。想了一下,又将血压计取了出来,迟疑了一下,说道:“那……,我再给你量量血压吧。” 赵济勇看了看他,额上黑丝微现:“班长,您怎么又给我量血压?” 那卫生员不好意思对他明说他调来的时间不长,最拿手的就是量血压。除了量血压之外,其他的业务还不怎么熟练,红着脸说道:“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个小小的血压计,人身上有很多种病,在血压上都有体现。就说这血压吧,高压90―120,低压60―90,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我再给你量一下血压,说不定就能看出点什么毛病来。” 赵济勇连连点头,急忙将袖口卷了起来,露出一条大好胳膊,伸到了卫生员面前。 卫生员咳嗽两声,熟练的又给他量了一遍血压。 “怎么样?我的血压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那卫生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血压计听筒里传出来的声响,说道:“不对啊,这血压还是正常。” “那就肯定不对,这血压计有毛病。”赵济勇恨不得再掏出两盒烟给卫生员“顶上”。但是他没有程志超那么好的福气,家里不给钱,每个月从媳妇那里也能收到不少的零花钱。赵大少爷唯一的正儿八经的经济来源就是每个月那几十块钱的津贴费,再有就是从程志超那里时不时的打打秋风,兜里实在不富裕。如果再顶上几盒好烟的话,这位大少爷马上就得破产。 卫生员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总说自己有病,我也不敢确诊,你们两个稍等一下,等一会医生来了,让他给你们看一下。” 赵济勇心里一凉,他本来就是看这个卫生员老实,所以才胡说八道,意图让其给自己弄一个假条,然后拿着这个假条跑到医院里泡上仨月俩月的病号。等泡够了出院回来的时候。说不定雷达站那边早就派其他人去了。这个卫生员一看就是新调来不久的蒙古大夫。忽悠忽悠他还可以,要是正儿八经的大夫过来了,自己装病的事,马上就得露馅。 赵济勇急得满头大汗,近乎于哀求的说道:“班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等什么医生啊?你不也是卫生队的人嘛,业务还这么熟练,直接就能给我确诊了。老实说吧,我现在腰酸腿软。头晕眼花,尿频尿急,同时还有要发烧的感觉,不用看就知道是肾炎。您就大笔一挥。帮我写个假条……” 那卫生员虽然老实,却也不是傻子,看他说话中气十足,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得了大病之人,当下摇了摇头,说道:“假条我倒是能开,不过我最多只能开个休息三两天的假条。你要是想住院的话,还得等医生过来帮你开住院的假条。我开的假条,队部里不认,你还是住不了院。” 赵济勇长叹一声:“那就是说。我得了病也不能住院?” “要是你真得了病,部队肯定不能给你耽误了。”那卫生员笑了一下,将工具收起,转身就要走。 “班长,您别走。”这遭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私下里买的一盒好烟,自己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送到了卫生员的兜里。要是烟送出去,事办成了倒也罢了,偏偏这卫生员不是办事人。收了烟竟然不办事,赵济勇真有点急了,第三次将卫生员的胳膊抓住。 这一次他用的力气大了一些,卫生员只觉得胳膊像是被一把铁钳夹住一般火烧火燎的疼,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干什么?泡病号不成。就要动粗么?” 程志超一看那卫生员脸sè煞白,情知赵济勇这一次是用了力了。急忙冲了过去,扣住了赵济勇的脉门,将他的手强行扳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卫生员拉到一旁:“班长,来,咱们两个唠唠。” 卫生员挣扎了几下,但是突然发现如果自己不使力的话,这个一直没说话的新兵蛋子手上的力度也不强。可是一旦自己使力挣扎,此人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强,挣了好几下也没有挣脱,心中不由得一凛,不由自主的随着程志超来到了墙角。 到了墙角,程志超也松开了他,笑道:“班长,我那兄弟脾气急了一些,您别往心里去。” 卫生员揉了揉胳膊,淡淡的说道:“没事,这种兵我见得多了,尤其是新兵。过两年,知道部队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的就老实了。” 程志超心里暗笑,他和赵济勇是新兵不假,可是部队里的门道,他们两个知道的,恐怕比眼前这个连一级士官肩章都是崭新的小兵要多得多。 他也不点破,顺着卫生员的话说了几句:“那是,那是,我们刚当兵,什么都不懂,班长,您得教我们。” 和赵济勇相比,程志超的态度要好得多,卫生员顿时对他好感十足,笑了一声,说:“怎么?要泡病号吧?” 程志超本来还打算和卫生员绕绕圈子,没想到人家早已看出赵济勇心里的小九九,索xìng当着真人也不说假话:“班长好眼光,我这个兄弟,真就想泡病号。” “为啥啊?”卫生员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啥,这不是新兵下连了嘛,我们两个留到教导队了,我被分到机要室……” “机要室?好单位啊,整个教导队,就属机要室最清闲了。又不用站岗,又不用训练,最多就是打扫打扫卫生,一天到晚,屁都能闲出来。”卫生员一听程志超被分到机要室,不由得一脸的羡慕。 “还没去报到呢,我也不知道机要室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程志超生怕他把话题扯远了,急忙又往回拉:“不过我这个兄弟的运气就差了一些。” “是吗?那他分到哪了?” “我被分到机要室,他则被分到了雷达站。” “雷达站?”卫生员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坐在床上自己生闷气的赵济勇,脸上的羡慕马上变成了同情:“那他的点儿实在太背了,雷达站一年两年不招一次兵,但是去了。就得在那里呆上一年多。就那么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想想都可怕。” “就是啊,你说正常人谁想去那地方?所以我们就想着,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忙,弄一张假条,等我这位兄弟泡几个月的病号回来,说不定雷达站早就换人去了……” 程志超对赵济勇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这家伙心里的想法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一看他的表现,程志超马上就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忽悠不成,那就索xìng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有没有转机。 卫生员脸上一副抱歉的表情:“这个忙恐怕我是帮不上。你们两个来的时间短,恐怕还不知道,由于雷达站在咱们旅是一个老大难单位,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所以一般情况下,安排到雷达站的兵,都是队长亲自点的名。也就是说,其他的兵分到什么单位,队长可能不知道,但是安排到雷达站的兵。队长百分之百心里有数。想通过泡病号的手段……,想都别想。”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赵济勇在一边生闷气归生闷气,耳朵却没闲着,还是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失声道:“我靠,不会吧,队长亲自点的名?” “我也是听说过,从我来到现在。雷达站就上去过一次人,是队长亲自点的名。听那些老兵讲,以前分到雷达站的兵,都是历任队长亲自点名。” 赵济勇就好像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不但心凉了半截。连半边身子都有些发木了,两眼失神的坐在那里。嘴里只是喃喃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超儿,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想想办法。想我赵济勇在新兵连里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怎么可能会在雷达站了此残生?那样的话,太残忍了。” 这一回,轮到卫生员吓一跳了:“什么?你就是赵济勇?”看了看程志超,问道:“他是赵济勇,那么你就是程志超?” “啊……啊!我就是程志超,怎么了?班长认识我?”程志超心中大奇。 “认识倒不认识,不过听说过你们的名字。听说你们两个在新兵连很罩得住啊,不但领着东北兵将唐山兵打得人仰马翻的,而且连军区特战队的人都没给面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两位大少爷在新兵连里的表演从这卫生员的口中说将出来,饶是程志超脸sè不薄,还是禁不住面sè微红,忸怩了一下,说道:“事赶事,赶上了,嘿嘿,赶上了。” 卫生员哈哈一笑:“我说那么大的手劲呢,原来是我们的赵英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哪。” 赵济勇垂头丧气的说:“狗屁泰山,老子马上就要被发配到山顶上去了。等我被发配到了山顶上,你再管我叫泰山也不迟。到时候,老子天天什么事也不干,天天练爬树,用不了一年半载,和那个人猿泰山恐怕真就有得一拼。” 部队是一个非常讲究阶级的地方,赵济勇和程志超的本事再大,背景再强,也只不过是两个新兵蛋子而已。像他们这种刚下连的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自称“老子”,本来是犯了大忌的事情。可是那卫生员听他满口秽言,竟然就像没听到一般,浑不在意。 程志超又瞪了赵济勇一眼,向那卫生员问道:“班长,照你这么说,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个假条我是肯定不会开的。不过你们两位特殊,是咱们教导队的英雄,唯一能和军区特战队过过招的英雄,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的。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给赵济勇开假条。” 这句话赵济勇听得更加清楚了,不由得又惊又喜,一蹦三尺高,几步就窜到了卫生员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激动得满得通红:“班长,此话当真?” 卫生员一脸的莫测高深:“咱们两个又没有仇,我为什么骗你?” “那可不一定,我和咱们队长还没有仇呢,他不也是背地里捅了我一刀,把我打发到雷达站去了?现在老子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赵济勇看了程志超一眼,又加上一句:“当然了,程志超也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兄弟。” “信不信我没关系,但是我写的假条,可是货真价实的。”卫生员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叠便笺,笔走龙蛇,刷刷刷,不到半分钟,一张假条就书写完毕,递到了赵济勇的手上。 赵济勇大喜过望,小心的将那张小小的纸片接了过来,就像捧着一枚绝世罕见的恐龙蛋一般小心翼翼,凝目一瞧,但见那字迹飞龙凤舞,大的足有鹌鹑蛋大,小的比一只蚂蚁大不了多少,着实没有什么美感。 不过书法的好坏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他关心的是内容。认真的读了一遍,果然是一张如假包换的假条,写的是赵济勇同志患了严重的急xìng肾炎,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赵济勇这才真正高兴起来,连声道谢。那卫生员客气了一番,自顾自的走掉了。 赵济勇将假条收好,禁不住哈哈大笑。程志超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先别乐,这里面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赵济勇心情大好,满面chūn风的问。 “为什么卫生员一开始不给你开假条,知道你是谁了之后,马上就给你开了呢?”程志超道,“你不觉得他前后的态度反差很大么?”(未完待续。。) p 第三八六章 还是得去 - 豹隐 - 贝戎 经他这么一提醒,赵济勇也感觉到卫生员的态度前后差别太大。不过他虽然也和程志超一样感到奇怪,但是却没有返回去追问个明白。这倒不是赵大少爷对此毫不关心,而是还没等他返回去问清楚,问题的答案已经有人替他回答了。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正是刚才见过面的唐助理。他从羊宇建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到卫生队看一眼情况。刚才赵济勇的样子着实吓人,要是不亲眼看看情况,对他的身体情况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等人回来,直接就送到雷达站,将来要是出了问题,上头追究起责任来,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 他比程志超他们晚到了一段时间,正好听到两位大少爷的议论。身为一个羊宇建身边的助理员,哪一个拉出来都是头脑敏锐之辈,没怎么细想,就已经明白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话里的内容,当下冷冷一笑,说道:“道理很简单,他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给你开了假条,是因为他知道,雷达站的兵,尤其是你赵济勇,是队长亲自点的名。别说是他的假条,就算是咱们旅医院的主治医师来了,你也得先到雷达站报到。报完到之后,才能研究治不治病的问题。自然也就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了。” 赵济勇脸sè大变,马上又变成了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唐助理,您……您……” 唐助理摆了摆手。倒背着手,笑眯眯的看了他两眼:“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唉,不行啦。”赵济勇摇头说。“唐助理,我就不理解了,你说我年纪轻轻的,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怎么就得了肾炎这个病呢?” “是吗?”唐助理扬了扬眉毛,一脸关心:“肾炎?这病可了不得啊。” “谁说不是呢。”赵济勇由程志超扶着走到唐助理面前,将卫生员开的假条递到他面前:“这是卫生员刚刚给我开的假条,建议我住院治疗。唐助理。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那就住呗。”唐助理倒是很痛快,“不管怎么说,你这病既然是在部队得的,部队就有义务把你治好。到医院顺便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风湿、类风湿、关节炎、前列腺炎之类的不死绝症。我和你讲,咱们旅部医院的医疗水平那绝对是没的说,在全军都排得上号。你在那里住上两三个月,别说肾炎,就连脚气都能给你治好了。” 赵济勇心里暗觉不妙。这唐助理的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话里有话,脸上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本来他刚开始的时候,没打算装病,只是听到自己被分到雷达站。又想起以前程志超这个亲自去过的人对雷达站的形容,心里极度紧张。才有些眩晕症状,过了一会。已经好得差不多。直到进了卫生所,才想起装病是一个好主意,这才死缠着卫生员,非要让他帮着开一张假条的。 假条是开了,不过看唐助理的模样,百分之百是不相信自己真得了病。连他一个小小的助理员都能看出来自己是在装病,那么其他人还用得着再说么? 程志超也看出这个唐助理其实一点也不白给,纯粹一个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想要在他面前玩点花样,绝对要比在况鹏面前玩手段困难。这也就是在机关单位,他身上的长处被限制住了,一直得不到发挥,所以才像一只小猫一般看着人畜无害。如果有机会把这人调到野战单位去当个连长,程志超绝对敢保证,此人百分之百是一个厉害角sè。 再者说,这边才被分到雷达站,那边赵济勇就来病,时间上也未免巧合得太厉害。不用说这个笑面虎唐助理,就是那个卫生员都能知道这小子八成是在装病。 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这唐助理没有把话点透,那就有回旋的余地。不管什么时候,他是站在赵济勇这边的,急忙接过话头说道:“唐助理开玩笑了,有病住院,当然是头疼治头,脚疼治脚。医院里的资源也是部队的财产,咱白吃白住已经很觉得不好意思了,怎么好意思再动用医院里的资源给自己来个全身体检。” 唐助理脸一沉:“程志超,我知道你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上次打架,原本没有你什么事,你看到他和别人打起来了,马上就冲上去,连特战队的人都没拦住你。由此可见你们两个的关系很不一般哪。” 程志超干笑两声,没有吱声。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去机要室报到,顺便熟悉一下情况。机要室现在连你就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得兼任队长的勤务兵,任务很重。早一点熟悉情况,就能早一点展开工作。” “是。可是……”程志超迟疑着看了在那里越装越像的赵济勇,“唐助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看自己回去有点够呛,我请求将他扶回去休息。” “休息?”唐助理冷笑两声,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道:“赵济勇,把你那熊样收起来,给我站好了。我告诉你,队长刚才发话了,不管你病成什么样,从卫生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到雷达站报到。听清楚了没有?还用不用我再复述一遍?” 费了半天劲,得来的假条,竟然一点作用也没起,赵济勇只觉得满嘴发苦,脸上的病容一扫而空,也大声道:“听清楚了,从卫生所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雷达站报到。” 唐助理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年轻人嘛,就应该有点朝气。”看了程志超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看他的样子。好像真不像是在装病。这样吧,你既然和他战友情深,那就先把他送到雷达站,回来再去机要室报到。我jǐng告你们两个。到了这个教导队,你们两个可就算是回到娘家了。这里不比新兵连,将来你们是要在这里长住的,可千万别搞什么幺蛾子。” 说完,不等两位大少爷回话,倒背着手,施施然远去。来的时候,固然是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是潇洒异常。轻轻的远去,正如他轻轻的前来,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飘逸感觉。 “呸,一个小小的一毛二,这把你牛的。老天爷保佑,地上咋不突然冒出一块石头,绊你狗rì的一个狗吃屎。”赵济勇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大声喊道:“老子要打电话,他妈的,咱们的电话被收走了。到现在还没还给咱们。不行,回头必须把电话要回来。我一定要打电话,这鬼地方。我受够了。” “你还是别在那里大呼小号的,省点力气,等上了山留着擦眼泪吧。”程志超摇了摇头,满脸同情,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兄弟,我答应你,如果你在山上憋死了,我一定把你骨灰带回东北去,找一块山清水透的风水佳穴把你埋了。把这个教导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的名字都刻在一块石板上,压在你的骨灰盒下面。活着让他们整治,死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赵济勇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热泪盈眶:“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你他妈的怎么不马上去死?老子都这样了,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程志超,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一个典型的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行,我得马上和你绝交。” “绝交?好啊,把你这几个月欠我的钱先还给我再和我绝交。” 这招杀手锏一祭出来,赵济勇马上没了脾气,长叹一声:“误交损友,我赵某人不幸啊。” “谁说你不幸?我倒是觉得你很幸运。” “幸运个屁?老子要是幸运的话,还能被发配到雷达站那个鬼地方?” “这就是你的幸运之处了。”程志超自有他的道理,“从小江叔就说你的xìng子太过浮燥,这个毛病不改的话,将来恐怕难成大器。以前在省城和滨海这种花花世界,想要让你改掉浮燥的毛病有点不现实。现在当了兵,又被分到雷达站,正好借这个机会修身养xìng。到时候,你还不得一飞冲天?恭喜你啊赵大少爷,离飞唐腾达的rì子不远了。” 赵济勇苦笑道:“但愿如此吧。”肚子里暗暗盘算,如何找个机会给家里的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把自己调回东北军区去。只要回了东北军区,那可就是自家天下,虽然不能为所yù为,但总没有人敢把自己分到雷达站吧? …………………………………………………………………………………………………… 不管调回东北军区的前景有多美好,眼前的现实却是不得不去雷达站报到。程志超和他回到队部之后,发现其他的新兵们都已启程前往各单位报到,队部门口已经空空如也。幸好有好心人将他们两个人的行李收了起来,而这个好心人,竟然是唐助理。 从唐助理那里取回了赵济勇的行李,赵大少爷才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个唐助理其实也挺可爱的。当然,如果他能把自己从雷达站调出来的话,就更可爱了。但是他也很清楚,他一个小小的助理员,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实权,指望他把自己从雷达站调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去雷达站是程志超陪着他去的,唐助理刚才已经非常明确的说了,让程志超陪同赵济勇一起去雷达站报到。受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在执行命令方面,两位太子爷已经养成了良好的风气。 现在正是三四月份的天气,北方依然chūn寒料峭,但是地处南国的教导队,却早已是chūn暖花开。由于是在大山深处,除了营房之外,附近并无多少人烟,一切的景致都是原生态的。一路之上,但见清溪流泉,处处鸟语花香,间或几只小兽时不时的从路上飞驰而过。所以一路上赵济勇的心情虽然不怎么太好,可也没有达到郁闷到看什么都是灰sè调的程度。 这地方程志超是第二次光顾,相较于赵济勇的第一次,他算得上是老马识途。一路上带着赵济勇穿林过河。时不时的还向他讲解一下路边的景sè和雷达站的一些典故。当然讲解的内容并非原创,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上次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烟瘾相当大的郎班长之口。 赵济勇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没心没肺,上一秒可以因为某事郁闷得要跳楼自杀,下一秒就可以被两只蚂蚁打架吸引住,将上一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刚上路的时候,这个家伙心里还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得难受。肚子里不住的打着小算盘,要怎样说才能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得可怜到极点,借此打动赵东进和程卫国。以达到两位老爷子心疼儿子,从而将他和程志超调回东北军区的目的。但是走没多远,就被山景吸引住了,听程志超的讲解又听得津津有味。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程志超虽然只来过一次,这山上又不只一条岔路,程大少爷竟然没有迷路的迹象。 这个发现令赵济勇赞叹不已,不禁啧啧数声,连夸他记路的本领高超。 程志超洋洋自得:“那是自然。本少爷自从当了兵之后,突然发现记路的本领比以前强了无数倍。再难走的路,不管有多少岔路,只要让本少爷走过一次。下次再来,绝对不会错。” “哦?竟有如此奇事?”赵济勇双目一亮。追问道:“这是何故?” “具体我也不清楚。”程志超嘿嘿笑道,“不过老夫夜观天象。推算出应该和晓晨送我的这个指环有关。” “切。”赵济勇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你那媳妇是九天玄女转世,随便拿出一样东西就是个宝贝?那指环我也不是没见过,除了打造得jīng致一些之外,和地摊上五块钱一个的烂货也没有什么区别,亏你像个宝一样收着。再说了,一个指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戴上它,你就不迷路了?你完了,我看你是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程志超正sè道:“《山海经》首篇的开篇里面有记载,‘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谷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兄弟,什么叫‘佩之不迷’不用我详细解释了吧?” “程志超……”赵济勇冷笑一声,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直呼程志超大号:“身为你的发小兼革命战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的你,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边缘。小小年纪,满脑子封建迷信。《山海经》里的东西你居然也能拿到现实里面对比一下。你告诉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有,当然有。”程志超咳嗽两声,“起码,雷达站的活,我就干不来。” “你……”赵济勇顿时被他气得哑口无言,伸出两声手指头向他虚点几下,一张脸马上又垮了下来。 成功的又一次打击了赵济勇,程志超的心情一片大好。可是看到赵济勇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起来,劝慰道:“济勇,其实你也用不着这样郁闷。雷达站枯燥无比,除了那位老班长之外,恐怕谁也不可能在那里长驻。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带过徒弟,哪个徒弟都没有留下。刚刚学成之后,就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到那里,肯定也是如此,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得调到其他单位。到时候,不就离开那个鬼地方了么?” 赵济勇垂头道:“那哪有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那该死的团座,根本就是看咱们两个不顺眼,故意在整咱们两个。你自己说说,凭咱们两个的素质,就算是进不了侦察连,机步连坦克连总是够条件吧?结果怎么样?被咱们打得满院子跑的都进机步连了,咱们却被分到教导队。分到教导队就教导队吧,但总得给找一个差不多的单位啊,你还行,机要室,以你的头脑,干这个也不算屈。可是老子好歹是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现在让老子跑到这里来守雷达,这不是坑人吗?” “这也算不得坑人。”程志超道,“雷达属于高技术兵种,相当不好掌握,对学历的要求也很高。一般的农村兵,都是初中学历,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城市里的高中生,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职高之类的准高中,算不得真正的高中学历。况且,就算是学历够,头脑不够的话,也学不好,所以说想要找出一个真正能应付这东西的人,还真就不太容易。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头脑够,学历也够,组织上安排你到雷达站,也是有组织上的考虑。” “你就在那里画吧,画一个天大的弧,把咱们两个都装进去。”赵济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未完待续。。) p 第三八七章 苦中亦有乐 - 豹隐 - 贝戎 不知道是不是正如卫生员所说的那样,雷达站已经一两年没有分配新兵,以致于镇守雷达站的付班长寂寞难耐的原因,当程志超和赵济勇终于来到山顶雷达站的时候,副班长看到他们之后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 那是真正的大喜过望,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因为看到两个新兵蛋子激动得两只手微微发抖,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第一次看到。 虽然是既好奇,又感动,但是不管怎么说,礼数是不能丢的。尽管赵济勇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还是和程志超并肩站在一起,立正敬礼,一丝不苟。 付班长呵呵一笑,搓着手说道:“不用不用,咱们这里没有这么多的礼节。以后你们愿意叫的话,就管我叫一声班长,不愿意的话,直接叫我老付也行。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给你们安排住处,吃过饭之后,带你们两个熟悉一下环境。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熟悉的,就这么两间屋子。” 激动之下,付班长话又开始多了起来。 和以往来新兵相比,这一次付班长要更加激动一些。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以往来他这里学徒的,都是老兵,自从来到这个雷达站之后,付班长就没怎么带过新兵。没想到这一次组织上居然给他派来了两个新兵,这让付班长心里又找回些许早已逝去的青chūn。更何况,这一次的新兵。是来了两个。两个啊!这让付班长心里如何不喜? 他搓着手刚要走,眼神忽然一扫,又皱着眉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程志超:“咦,你的行李呢?” 程志超情知这位可敬的老班长误会自己也是给他派过来的新兵了,急忙说:“班长,您别麻烦了,我是机要室的。这位赵战友的身体刚才有些不舒服,我陪着他到卫生队检查一下,回来之后。唐助理就让他顺便陪他来你这里报到。现在人送到了,马上我还得回机要室报到呢。” “哦。”付班长脸上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又看了看他,不些不确定的说道:“小同志。我看你很面熟,咱们是不是见过?” “班长好眼力,前一段时间我和郎班长给班长送过给养,那一次咱们见过面。” 付班长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看你很眼熟嘛,小伙子不错,刚入伍,就分到机要室了,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要论重要,和您这个雷达站相比。机要室就差得多了。班长在部队里奉献了这么多年,各方面值得我们学习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组织上安排去哪里,就必须要去哪里,我还真就想来雷达站向老班长好好学习学习。”程志超一脸的恭敬。 这恭敬虽然有夸张的成份,凭心而论,夸张得也不太多。对于这个几乎将半生都献给了部队的老兵,他心里的敬意绝对不是假的。在这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雷达站,一守就是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单是这种寂寞,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付班长心情大畅,哈哈笑道:“小伙子真不错,说话很得体,应该是高中学历吧?入伍之前是做什么的?” “报告班长。入伍之前是学生,我是在学校里直接入伍的。” 付班长这才想起来上一次程志超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说过自己是大学生新兵了,不禁拍了拍脑袋:“你看看我这脑袋,你是个大学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记了。对了,你好像姓……姓……”在程志超的姓名方面,又有点卡住了。 程志超道:“班长,我叫程志超。” “啊对,程志超。”付班长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一脸笑容的小伙子,越看越喜欢,心里也些微遗憾起来。以往他带过的徒弟,学历最高的也不过是高中学历,就算是最后弄个大学学历,也都是通过自考或者函授弄的大专文凭,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这样的人如果分到他这里,自己用心带带,他再用心学学,假以时间,前途不可限量。 程志超和赵济勇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稍一琢磨都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忍不住都笑了起来。程志超笑道:“班长,忘了告诉您了,这位赵战友,是我的发小,在入伍之前,也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啊?也是一个大学生?”付班长又惊又喜,“小赵,你入伍之前也是大学生?” “嗯,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大学,在我们老家滨海师范。” “不管大学怎么样,只要是能考上大学,那就肯定错不了。哈哈哈哈,这一次咱们这个雷达站可要转运了,上级竟然分过来一个大学生新兵。小赵,你放心,只要你肯用心学,我保证让你在两年之内,全军都挂号。” 赵济勇眼前一黑:“两年……” 老实说,这鬼地方他一天都不想呆,听这付班长的口气,好像认定了他就属于这个雷达站了一般,这不是要人命么? “那个,你们两个大老远上山,一定很累了。先去宿舍休息一下,我给你们做点饭,小程啊,吃过饭了再回去。”老付说着,拉着他们两个,直奔宿舍。 程志超连忙说道:“班长,真不用麻烦,我来的时候,唐助理特地交待了,让我把赵济勇送到地方之后,马上去机要室报到。军令如山,我可不敢违拗。改天有时间,我再来看望班长。” 说着,又敬了一个礼,不等付班长再出言挽留,飞也似的顺着来路逃走了。 付班长叫了两声没叫住,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回过头对赵济勇说道:“既然他走了。那么我先帮你把住的地方安顿了。再做饭。” 赵济勇眼巴巴的看着程志超的背影,眼圈一红,差点没哭出来。一脸委屈的在付班长的带领下安顿下来。 付班长的心情倒是极佳,替他安排好了住处之后,又忙三火四的生火做饭。赵济勇坐在那里看着他在那里忙来忙去,只觉得坐如针毡。再一想到自己将来要过的rì子,不由得悲从心来。 程志超的话又一次在耳边想起:“……那山挺大的,肯定有不少的野味,你可以下点夹子,挖点陷坑。打点野味,既给自己改善伙食,又打发了时间,可谓是一举两得……” 赵济勇的眼睛一亮。当初程志超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情正是最不好的时候,只当他是在放屁,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这厮的主意实在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主意。反正他也不打算在部队长干下去,与苦守两年雷达相比,打两年猎要诱人得多。 他没在山区呆过,对于打猎什么的是不怎么太懂的。再加上城市孩子和农村孩子之间见识之面的差距,对于山上的鸟兽分得也并不太清,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好猎人。老江是侦察老兵出身,而且参战的时候。打的就是丛林战。对于丛林方面的知识极其丰富。当初在教他和程志超的时候,将这方面的知识也都一并教给了他们。 要知道老江心里,完全是按照侦察兵的标准培养他们两个的。当然这种培养也有一定的局限xìng,他再疯狂,也不可能把两个半大孩子真的拉到侦察兵训练场上,像真正的训练侦察兵一样训练他们。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即使是程卫国和赵东进同意,单苇清和梁玉英也得马上翻脸不可。 所以相当一大部分的知识,老纸传授的时候,也仅仅是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更多的时候。只是向他们讲解一番。所以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方面的知识丰富至极,却是一点实战经验也没有。 但对于此时的赵济勇而言,有这方面的知识就足够了。老江传授的知识,都是丛林战之中整人的套路。人可比兽要狡猾得多了,那些知识连人都能整得住。何况兽乎? 赵济勇越想越觉得程志超说的法子可行,眼睛也越来越亮。终于按捺不住,凑到了付班长的身旁,低声问道:“班长,打听个事呗。” 付班长正拎着菜刀,眼泪汪汪的和几头洋葱较劲,头也没回的说道:“什么事?” “咱这雷达站,平时领导们上不上来?” 付班长苦苦一笑:“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偶尔还能下山去转一转,连现在的干部服装是什么样恐怕都不知道,你说平时有没有领导上来?” 赵济勇心中一喜,暗想领导平时不上来就好。他别的不怕,就怕万一哪天领导上来,看到他在这里竟然学那山中猎户打起猎来,那就糟糕之极。现在听付班长的口气,好像一年两年也未必能有哪位领导上来视察,那可就怪不得他不安份了,谁让领导渎职,没有做好士兵的监管工作呢。 付班长却不知道他心里转的什么念头,还道他一个新兵,乍一到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应,劝慰道:“小赵,咱们来当兵,是报效国家。不管什么兵种,不管什么岗位,都是在为国尽忠。这里的环境是苦了一些,但是和那些战死疆场的前辈先烈们相比,咱们要幸福得多。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你在这里好好干,只要你肯用心学,用不了两年,我保证你的技术在咱们集团军都数一数二。” “要真是那样的话,也不是我多有本事,还得是班长您教得好。”赵济勇笑嘻嘻的将一个上乘马屁拍了过去。 付班长没有被他拍得飘飘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做的,只是把你带进门而已,至于成就方面,还得看你自己。你是一个大学生,学历在那里摆着,接受新事物也比我快,天生就比我有优势。想当初,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只不过是初中学历,足足用了七八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摸着点门路。” “七八月的时间才摸到点门路。”赵济勇伸了伸舌头。转念想到这工作不止是把雷达看住不丢就完事。还得监控雷达数据,雷达坏了的话,还得负责维修,就算是他想想脑袋都疼。让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老班长学这些东西,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了。不过看老班长的年纪,他那时候的初中生,不管是头脑方面还是动手能力方面,都应该要比现在的初中生要强上许多。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还是打猎的问题。当下咳嗽了两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咱们这个山不小啊。” “你这小子,也不知道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咱们这里是山区,整个教导队就在一个大山沟里。哪座山能小得了?” “我感觉咱雷达站的山比别的山好像要大一些。” 这一个“咱”字说得付班长高兴无比,初时他还有些担心这位来自大城市的学生兵过惯了繁华的rì子,来到这大山里会不适应,没想到赵济勇心里这么快就对雷达站有了认同感,一张口就是一个“咱”字,让他心里如何不喜?他不知道,赵济勇是东北人,而东北方言之中,有些地域“咱”字用的特别多。有一句话说得好“某某地说话有特点,除了媳妇不叫咱”就是说那地方的人。两人之间的对话,除了不说“咱媳妇”之外,爹妈叔叔大姨前面,都可以贯以一个“咱”字。 赵济勇这个“咱”字,完全就是受方言的影响,随口一说而已,却让付班长误会他对雷达站有了认同感,白白兴奋了半天。 人一兴奋,话自然就多了许多,再加上付班长好久没有和人沟通。想说话的话就格外多,赵济勇这么一逗,付班长的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滔滔不绝的向他讲解起来。不过最多的还是这个雷达站如何的重要,他带出来的兵如何如何技术过硬。各单位都抢着要云云,将一幅大大的蓝图摆在了赵济勇的面前。好像只要赵济勇肯踏踏实实留下来跟着他干。下山之后马上就能提干一般。 赵济勇对这些自然不敢兴奋,但是老班长话意更浓,他也不敢轻易打断,只好站在后面一边听着,一边“嗯嗯”的附合,暗地里已经一连打了十几个哈欠。 好不容易付班长说累了,随手抄过一把舀子,从水桶里舀出水来润喉,赵济勇这才见缝插针的问道:“那咱们的给养怎么弄?是他们送上来,还是咱们下去取?” “有时候我下山办事的时候,顺便就捎回来一些,更多的还是底下给送上来。你那个姓程的朋友,就是上一次跟着炊事班的人送给养我才认识的。” “那就是说,底下吃什么,咱们吃什么了?” “一样的伙食费,当然是底下吃什么,咱们吃什么,要不你还想怎么样?” “班长,这有点不公平啊。” “不公平?”从来到这个雷达站,开始带兵为止,付班长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在伙食方面,和底下吃一样的东西不公平的,不禁大为奇怪,“怎么个不公平法?” 赵济勇凑到菜板前,看了菜板上的洋葱,说道:“主食不用说了,咱就说副食。一样的伙食费,人家天天吃新鲜菜,咱们呢,都是吃放了好几天的菜。这还不算什么,班长您看看这肉,这不新鲜的肉吃到肚子里,对身体能没有影响吗?” “我吃了这么多年,也没吃坏过几次啊。”付班长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茫然说道。 “没吃坏过几次,那就是说还是有吃坏过的时候。据我所知,底下的肉都是每天派人到县城里采购的新鲜肉,你说说,同样的伙食费,凭什么人家吃新鲜的,咱们就得吃过期的?” 付班长憨厚的笑道:“小赵啊,分工不同,这些小节咱也不用计较了。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离底下太远,一个来回就要走上一两个小时。总不能让底下炊事班的同志每天都给咱们送新鲜给养吧。这山顶上的气温比山下低,又有山风吹着,放几天没有问题。吃的时候,咱们再小心一点,变质的东西不吃就是了。” “班长大公无私,我不是在这里发牢sāo。只是班长您想,咱们的工作本来就比底下要繁重,吃的方面要是再将就的话,真不是一个办法。”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难不成你要主动请缨,每天下山背新鲜给养上来?” 赵济勇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班长,您别开玩笑了,您看我这体格,新兵连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让我天天走一两个小时山路到下面背给养,两天半就得给我累趴下了。到时候,您可又少了一个好徒弟了。” “那就没办法了。”付班长说完,又拎起菜刀切洋葱,还示意赵济勇离远一点,免得辣了眼睛。 赵济勇后退两步,继续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下山背新鲜给养是有点不现实,不过咱们可以自力更生。**不是说过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不给咱们新鲜的,咱不会自己弄新鲜的?” “自己弄新鲜的?”付班长颇为意动,“你有什么打算?” 眼看付班长被自己说动,赵济勇心头一阵狂喜,急忙说道:“这么大个山,满山都是宝贝啊。班长,要不这样,我学过打猎,现在就弄点陷阱什么的,肯定有收获。班长您先忙着,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说完之后,生怕付班长拦阻,撒丫子就蹽。 “哎,你等一下。”付班长感觉有些不对,急忙叫他,但是赵济勇动作快极,早已跑远了,对他的呼唤只当没听见。(未完待续。。) p 第三八八章 无聊之极 - 豹隐 - 贝戎 将赵济勇送到了山顶程志超顺着原路返回。[]一路山花烂漫景sè依旧但是在程志超眼里此时的景sè要比送赵济勇来的时候看到的黯淡了许多一路满脑子想的都是以赵济勇的猴子脾气如果真让他在雷达站呆两年的话会不会没等退伍这厮就得崩溃了。 关于这次新兵分配他虽然早就听赵济勇说过他们两个要去的单位不怎么太好但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总觉得以他们两个的综合素质即使侦察连的那些老兵他们也敢拼一拼。这么好的兵如果分到一个垃圾单位那么领导的脑袋恐怕都被门挤了。 没想到领导们的脑袋真的都被门挤了。 赵济勇去的雷达站就不用说了光是憋都能把人憋死他去的机要室也不是什么好单位。教导队作用除了进一步培养一些要考军校的优秀士兵之外最最主要的一个作用是轮训一些基层军官和士官。这个地方说重要挺重要说不重要也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教导队的机要室听起来挺唬人在程志超看来和大学里的图书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屋里存放着一些比较重要的档案而已。 到山下的时候已是午饭时分。程志超揉了揉肚子不敢直接去食堂吃饭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找到唐助理取回了自己的行李。 取行李的时候。唐助理含着笑看他几眼:“人送到地方了?” “那是自然。我亲自送到付班长面前他听说这次给他分了一个大学生新兵高兴得直搓手还说要我吃饭。不过我深受党的教育在没有报到之前不敢留下吃饭。” 唐助理的脸沉了下来:“程志超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听说你这个人挺内敛的怎么话也这么多?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程志超闭了嘴巴。 “是不是心里对把你分到教导队的事不满意?”唐助理慧眼如炬。一下就看穿了程志超的内心。 “报告唐助理实事求是的说是有点不满意我觉得我具备了一个野战士兵所有的素质。我应该分在野战部队而不是在教导队里浪费自己的青chūn。” “屁你个新兵蛋子谁告诉你在教导队就是浪费自己的青chūn了?”唐助理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我一猜你就是不想在教导队呆着不过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安安份份的在教导队呆着两年之后干得好了。一个士官肯定跑不了你的野战部队你想都别想了。” 程志超嘿嘿一笑:“唐助理放心我既然来当这个兵了也就认了你们愿意把我扔在哪扔在哪。两年之后转不转士官那得看我的心情如果心情不爽的话这个士官我还真就不稀罕。” “嘿嘿。*小伙子有个xìng。”唐助理笑了起来“有史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刚下连队的新兵蛋子敢和领导这么说话的看来肚子里的怨气不少啊。” 程志超的肚子的确有很多的怨气。刚才在赵济勇面前没有发泄是怕影响了他的心情。本来赵济勇被分到雷达站。就够郁闷的如果他在旁边再说些没用的弄不好这小子马就得患抑郁症。本来他在省城和方晓晨情意绵绵前途一片大好却被老爷子抓来当兵心里对当这个兵就很抵触到了部队之后又受到领导的打压没火得满嘴起大泡就已经不错了。索xìng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打定主意两年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走人。 既然不打算在部队好好干下去对眼前这个小小的助理员当然也不会客气。反正他对部队里的那一套从小就摸得门清有种你唐助理就对老子动手。新兵连挨班长、排长几下揍认了下了连队如果你唐助理敢动我一根头发老子马就倒地不起直接捅到集团军去看到最后是谁倒霉。 唐助理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程志超如此顶撞他他竟然也没有生气笑吟吟的又说:“忘了告诉你了咱们队长喜欢朝气蓬勃并且听话的兵你这套言辞在我这里说说无所谓可千万别在队长面前说。想必你也清楚队长的头部受过伤有时候疯狂起来谁也拦不住。你真要是把他气个好歹的恐怕谁也帮不了你。” “谢唐助理关心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就好。”唐助理挥了挥手“机要室在四楼楼一找就能找得到去报到吧。” “那谢谢唐助理替我看了这半天行李。”程志超拎起自己的行李转身就要走。 “等等。”刚走出没两步唐助理又叫住了他:“还没吃饭吧?报到完事之后马到食堂吃饭。吃完饭之后先别忙着休息把楼的厕所清扫一下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洗厕所?”程志超心头火起:“唐助理我是机要室的人洗厕所这事应该不归我管吧。” “洗厕所的事的确不归机要室管不过你归我管。领导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个道理用不着我向你做过多的解释吧?”看到程志超双眼冒火的样子唐助理更是得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靠!”程志超肚子里叫苦不迭。今天和唐助理打了几次交道完全可以看得出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块好饼脸笑嘻嘻的内心却yīn险无比。本打算今天气过他之后以后尽量躲着点他就是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竟然是这个yīn险小人手底下的兵。看来以后有的自己苦头吃了。 唐助理说完之后。又挥了挥手:“去吧。” 这一次程志超没有多废话默默走了出去并且顺手将门带了。 他出去之后唐助理马就收起了那副讨人厌的嘴脸皱着眉摇了摇头:“少爷兵还真就是傲气十足刚下连队就敢对领导冷嘲热讽这兵可不好带啊。[]” …………………………………………………………………………………………………… 报到的程序很简单程志超到四楼之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机要室。门是虚掩着的程志超推门进屋就看到里面一个二级士官正坐在那里低着头鼓捣着什么东西嘴里还不住的啧啧有声。间或怪笑两声。 那士官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果然有人进屋脸sè一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东xī zàng到了背后虎着脸问道:“哎哎哎你干什么的?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懂不懂规矩?”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程志超的眼睛更快就在他往后藏东西的时候眼睛一扫。已看出这家伙手里拿着的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杂志的内容他也看到了一些是一张张的美女照片。要说美女照片他也见过不少甚至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对此应该已经有了免疫力可是这些照片却与众不同最大的特点就是照片的美女们衣服穿的都不怎么太多有的甚至干脆就没穿即使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程志超心里一荡。 这本杂志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物那士官喝斥完程志超之后。动作极快的将那本杂志塞到了抽屉里。没听到程回话咳嗽了两声又问了一遍。 程志超这才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急忙答道:“报告班长我是刚分到机要室的新兵。唐助理让我来报到。” “新兵啊?”那士官背着走到他面前下下的打量着程志超。“既然唐助理让你来的那就是报完到了喂你叫什么名?” 他打量程志超程志超也在打量着他。只见此人个子不高但是十分的壮实两道浓眉斜插入鬓显得格外jīng神看年纪比自己也就大了个两三岁。听口音应该是甘陕一带人氏。 机要室的人不多眼前这个仅比自己大个两三岁有着特殊爱好的老兵将来肯定是自己的班长。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在他面前程志超的脾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一本正经的答道:“班长我叫程志超。” “程志超!”那老兵脸sè一变又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口中像刚才看杂志的时候一样啧啧几声“哎呀真没想到你就是程志超。” “班长听说过我?” “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了。我说你小子可以啊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还是第一次碰到新兵摆平带杠的。喂听说你打架挺猛的是不是练过?” 看些特殊内容的杂志也算不得什么罪过程志超也因此对他不怎么讨厌微微一笑:“就是小时候拜过一个师傅跟他学过一段时间其实没有什么厉害的。班长是陕西人?” 那士官大为惊奇:“咦你竟然能听出我是陕西人?” 程志超又是微微一笑心想天南海北的兵我见得多了要说全国的兵都见到过是有些吹牛不过半个中国的兵肯定是跑不了。要是听不出你是陕西人老子在司令部里可算是白混了十多年了。 那士官见他只是笑而不答也笑了两声:“还没吃饭吧?等我领着你把住处安顿了然后一起去吃饭。兄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晚咱们两个好好唠唠。”说着伸手去接程志超的行李。 程志超当然没有托大到让一个老兵替自己扛着行李的程度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那士官也不再坚持领着他向宿舍走去。 和其他部门的兵不同他们两个的宿舍就在队部大楼内并不和其他人一起住在宿舍楼内。住的地方就在机要室斜对面用不了半分钟就到地方。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到宿舍的时候。刚见面的拘束早已消失。程志超也知道了自己这位班长的大名――王磊。 到了住的地方之后程志超才明白为什么唐助理让他清扫厕所了――整个办公大楼只有他们两个是长驻的士兵。其他的兵基本都通勤和领导一样到点来班到点下班。也就是说一到晚如果没有人值班的话整个楼里的兵。只有他们两个。这种活不让他们干都对不起这么大一栋办公楼给他们当宿舍。 教导队的伙食比新兵连要强了许多程志超和王磊来到食堂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吃完。仅仅剩下一些吃得比较慢的人。整个食堂大厅显得空荡荡的他刚一进食堂就引起了其中一部分人的注意。 这些人都是当初打架的时候和他对过面的人看到程志超进门脸都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私下里也曾经议论过虽然其中有些人在程志超的手底下吃过亏可是凭心而论对于程志超、赵济勇这两个人的个人素质他们还是相当赞赏的。最后议论的结果就是。这两个新兵如果不因此被除名的话肯定得分到侦察连去。谁也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会在这里出现。看样子大伙都错了这兵既没有被除名也没有被侦察连要去而是分到了教导队。 今天一天见过太多怪异的眼神程志超早已见怪不怪默默的接过王磊递给他的餐具。盛了饭和汤和王磊找了一个角落里默默的坐下又默默的吃着饭。 那些人看着他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同情。不用说这个兵的后台应该挺硬的。带头打架闹事竟然没有被除名。但是再硬的后台。也还是没有斗过训练团一个本应该分到侦察连成为侦察兵的人现在被发配到了教导队。但是转念又一想天做孽尤可为自做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整个教导队大院内属于教导队自己的兵其实并不太多更多的是各部队选派过来参加轮训的人百分之九十以的人在原部队都是带兵出身。这些人替程志超可惜完之后又一想如果这种兵到了自己手里自己又该如何带。想了半天自觉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其原因并不复杂这个家伙胆大包大火一来就不管不顾打又打不过他骂又不管用在谁手底下谁都头疼。 对于众人脸表情的变化程志超只当没看见依然默默的吃饭。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却不是那些人的眼神竟然是赵济勇那个家伙。 从小到大他和赵济勇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到大学由于不在一个学校两个人才不得不分开。除此之外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和自己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这种感情何止桃花潭水深千尺。现在两个人又一同落难而赵济勇的遭遇比他还要悲惨一些。好歹他在教导队里还能看到其他人可是赵济勇在山顶除了那个付班长之外想要见人只能等炊事班的人送给养去这叫他如何不担心? 王磊却不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的念头兴致倒是蛮高的一边吃一边给他介绍机要室的一些工作。正如程志超所料机要室果然是一个可以让人闲得发毛的地方每天的工作除了打扫卫生之外就是打扫卫生。等所有的卫生都打扫得差不多少了就可以坐在那里做自己的事。 王磊的个人爱好程志超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不禁苦笑不已。心里想着如果闲着没事的话和王磊养成一样的爱好将来退伍回家被方晓晨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竟是越想越觉得有趣。 ――火一样的军营无聊的列兵。 吃饭的过程之中相继有吃完饭的官兵从他们两个旁边走过。他们两个坐在角落里那些人吃完饭如果要出食堂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是这些人却偏偏绕个道非要从他们那里走不可。其中不乏有心理yīn暗者纯粹就是为了看一眼在新兵连风光无限连老兵都敢打甚至让自己吃过亏的程志超虎落平阳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王磊还没有在意等经过他们身边的人多了这才有些奇怪。当他抬头看到几乎每个人都或幸灾乐祸或一脸惋惜的看着程志超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笑嘻嘻的对程志超说道:“喂看样子你在咱们教导队的知名度挺高啊这么多人绕道专门来看你。” 程志超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他们愿意看就让他们看个够好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怕他们看不成?” 王磊咧了咧嘴说道:“难得你想得开要是这么多人专门过来看我的话早就把我看毛了饭都没法吃。” “事实我现在也没法吃饭了。”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唐助理刚才给我分配了一个任务让我去清扫厕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八九章 教导队也集训? - 豹隐 - 贝戎 很多当兵的都有在新后连洗厕所和帮厨的经历,而且领导们也似乎将此看作对一个新兵考察的重要内容。在新兵连的时候,程志超也曾经洗过厕所,不过那时候是和大伙一起,一边洗厕所,一边彼此之间说笑打闹,完全将这份工作看作了休息和调剂。但是分到教导队之后,再次拎起水桶去洗厕所,心情和在新兵连却完全不一样。 教导队的办公大楼每一层都有两个厕所,唐助理倒还人xìng化,女厕所并没有让他清洗,只让他清洗男厕所。但饶是如此,从一层洗到顶层,也把程志超累了个够呛。尤其是一个人干这份工作,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免会冒出这样那样的想法。洗到后来,越想越觉得憋气,终于忍不住爆发起来,一脚将水桶踢翻,回手一首,“砰”的一声,厕所里木制隔断门顿时现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裂纹。 程志超的手也被反震得鲜血直流,他也不去理会,背靠窗台骂了一句:“妈的!” 这两个字到底是在骂谁,他心里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亦或是将整个教导队的人都捎上了。 踢过了、打完了之后,心里稍觉痛快了一些,这才感觉到手疼,低头一看,手背上扎了五六根木刺,还有几处破了皮,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的流出。 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简单擦了一下,正想再去接一桶水。将剩下的活干完,忽听得门外有人轻声笑道:“哟,小伙子,力度不弱嘛。这一拳怕没有三四百斤的份量?” 程志超循声望去,只见新训团的团座,现任教导队队长羊宇建正慢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举止之间,悠闲无比。 程志超急忙将手藏到背后,站直了身子:“团长。” “这里是教导队,不是新训团。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团长了。咱们军是师改旅,旅以下就是营,没有团长这个称呼。”羊宇建走到程志超面前,“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故意损坏公物?” “……”程志超垂头不语。 “分到教导队,心情不好?”羊宇建双眸如水,死死的盯着他。 程志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的扭动了几下身子,还是没有回答。 羊宇建冷笑道:“程志超。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对你就非常有印象。不得不承认,你的个人素质在整个新训团是数一数二的。当然了,这与你的出身有关。不过凭心而论。你觉得你现在是一个好兵么?” “……”程志超还是没有说话。 羊宇建脸上的冷笑消失了,换上了一副看起来比较亲切的微笑:“没关系。这里不是办公室,咱们两个只不过是偶遇。你大可直言。” “那……,那我可就说了。” “说吧,我听着。”羊宇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语气都不带任何sè彩。 “报告队长,我个人认为,我对党忠诚,热爱部队,素质过硬,完全可以算得上一个好兵。” “你好个屁。”话音刚落,羊宇建的吼声就响了起来,“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个好兵?我怎么没看到你好在哪里。你告诉告诉我,有几个好兵在洗厕所的时候把厕所门打坏、把水桶踢翻的?我看你就是一个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除此之外,狗屁都不是。” 羊宇建骂得痛快淋漓,喷了程志超一脸的唾沫星子。程志超既不敢躲,又不敢擦,只能站在那里硬挺着。 “我知道,你和那个赵济勇最想去的是侦察连那种地方,去不了侦察连,去个机步营也可以接受,对不对?”骂过了之后,羊宇建又放缓了声音。 这一次程志超有了教训,不敢再随便接口,站在那里闭口不言。 “怎么不说话?和我装哑巴是不是?”羊宇建并没有因为程志超闭上嘴巴就放过他,追问了两句之后,又说道:“你就是在那里装哑巴也没有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想法,你不就是觉得以你程志超的大才,分到教导队屈了吗?我告诉你程志超,今天我还就不放你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教导队呆着,英雄也好,狗熊也罢,那都是自己闯出来的,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能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请首长放心,我别的不敢保证,做一颗革命的螺丝钉还是敢保证的。我一定会发扬钉子jīng神,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不会让首长失望的。” 羊宇建气极反笑:“听听,听听,满腹的牢sāo啊。小子,我由衷的说一句,你真是狗屁不如,火候差远了,晚上睡不着觉,自己好好核计核计。为什么军区的徐大队要亲自过来看你,看完了之后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核计,听到没有?好好核计。”羊宇建说完之后,随即转身离去。程志超这下才知道,敢情这位团座大人来厕所,不是因为内急,而是特地过来骂他的。 但是他走的时候留下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皱起了眉头。听他的语气,那个徐大队还真就是专程来看自己的,这也就足以说明,原本人家是挺看好自己的。可是偏偏那时候赵济勇和唐山兵打将起来,他不能不伸手,也就是这一仗,把徐大队心中的好印象给打没了。 程志超总算是彻底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打架的事情已经揭过,可是没有想到,领导都拿本本给自己记着呢。那一次按道理来讲,他和赵济勇等几个为首的,足够除名的条件,之所以没有被除名,自然是看在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上才从轻发落的。毕竟两位老爷子一位是东北军区参谋长,一位是后勤部副部。都是高官,这两位的儿子要是刚到部队就被除名的话,大伙的面子都不会太好看。 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是给了,并不代表着就此平安无事。现在看来。他和赵济勇属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种类型。以他们的素质,的确应该进一线野战部队,现在被分到教导队,很明显就是发配关边,换一个角度让他们反省反省。可笑自己竟然还不觉jǐng,实在是太天真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之后,程志超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郁闷起来。不用说,把他们两个分到教导队,肯定也是这位团座的主意。人家摆开这架式,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和赵济勇翻身。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是有和程卫国置气的成份――你不是位高权重。动用关系保自己的儿子么?我就偏偏把你儿子弄到我眼皮子底下慢慢整治,我看你到时候又能如何? 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若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团座可就太yīn险了,真刀实枪的拿自己没办法。就玩yīn的。照此看来,他和赵济勇在部队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混个士官,在部队里干几年就得走。要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干两年就回去。起码两年之后回去的话,什么都不会耽误。要真是干上几年再回去。他们两个就彻底废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和赵济勇商量一下。无论如何也得杀出一条血路来。”程志超双手握拳,暗暗忖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首先解决心态问题,尤其是赵济勇的心态问题。这小子属猴子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搞出点事来。要是被羊宇建抓到把柄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程志超不怕别的,就怕羊宇建在退伍的时候再耍什么yīn谋诡计。 打定主意之后,程志超咬着牙抄起了水桶,冷笑一声:“姓羊的,你想给本少爷穿小鞋,那咱们就走着瞧。” ……………………………………………………………………………………………… 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程志超才算是将整栋楼的厕所清洗完毕,当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的时候,王磊已经吃过了晚饭,坐在桌子前鼓捣着什么。不过这位仁兄倒是挺讲义气,没有光顾着自己吃饱,吃完饭之后,顺便将程志超的饭菜也打了回来,就放在桌上。 洗了一下午厕所,又累又乏,程大少爷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王磊回过头,看他的饭菜还剩下一大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可口?” “不是,教导队的伙食比新兵连可强得多了,只不过我自己没有胃口。” “是不是病了?”没想到王磊竟然还是一个热心人,看到程志超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居然大为关心,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程志超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到烫手。眼神一转,看到他的手,不禁惊呼一声:“我去,怎么搞的?洗个厕所能把手洗成这样?” 程志超的手已经处理过,伤口的血迹已经被他清洗掉。血迹虽然洗掉了,但是伤口却不能马上愈合,看起来相当触目惊心。 程志超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满脑子都是如何和赵济勇取得联系,商量一下对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忽悠过去,仰面躺在了床上陷入了沉思。 本来部队有规定,除了午睡和晚上就寝的时间之外,不允许躺在床上休息的。但是现在整栋楼剩下的不超过十个,更不会有人到他们的屋子里看他们两个是否规规矩矩的按规定坐在椅子上休息,所以程志超放松了许多,这也是在王磊领着他到宿舍的时候特地告诉他的,也算是他们两个唯一的福利。 王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因为洗了一下午的厕所而心里郁闷,笑着开解说:“我说,你也别郁闷了,想当初我也这么过来的。下次再洗厕所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谢谢班长了。”程志超稍稍涌起了一丝感动。 王磊笑了一下,又坐在桌子前鼓捣起来。头也不回的说:“今天下午,唐助理找过你,不过那时候你正在洗厕所,我问了一下。他说没有什么大事,就没有叫你。” “唐助理?他找我干什么?”程志超原本已经微闭双眼,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睛又睁开了。 安排他去洗厕所的,就是这位唐助理。看来这位老兄是真不想让自己闲着,明明安排了自己洗厕所,下午又去找自己,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也没问。他让他明天早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他没说找我什么事?” “没说,不过我估计是正式给你安排工作的事。现在新兵下连了,教导队这一拨的轮训也马上就要结束,下一拨轮训三个月之后才开始。咱们两个这段时间恐怕连屁都能闲出来,总得给咱们找点活干吧。” “……”程志超没想到,这个教导队的机要室竟然如此清闲,清闲到了领导能为给战士安排工作而伤脑筋的程度。想到在家的时候,看到司令部内类似的部门工作人员忙得脚打脑后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磊也嘿嘿笑了两声:“别说,唐助理对你还真就是另眼相看,想当初,我足足在那里干坐了一个星期。才有人给我安排工作,你刚来就要安排工作。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程志超心想事到如今。老子还有个屁前途,苦笑着说:“那我可真要好好谢谢唐助理了。可惜我一个月津贴就几十块钱,那点钱要是买礼物谢他的话,连牙缝都不够塞的。” “那你就省省吧,唐助理也不差你那点礼物。”王磊当然知道程志超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的眼睛也不瞎,从程志超刚报到的那一刻起,就看出这个新兵是一个积极要求进步的人,一门心思去野战部队。教导队这座大庙,人家还真就没看在眼里。 这也算是一个异数,一般来讲,大多数的士兵都希望自己能分到一个好单位,所谓的好单位,当然是相对轻松一些的地方。教导队麻雀再小,可总是一个机关单位,有些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但是偏偏就有一些自虐狂,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才会对野战单位情有独衷。 程志超显然就是这自虐狂中的一员,一进门,王磊就感到这位爷身上怨气冲天。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抄起一块板砖把唐助理拍倒就算够意思了,还指望他给唐助理送礼? 程志超哈哈一笑,坐床上坐了起来:“班长,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在那里鼓鼓捣捣的,干什么呢?” 王磊道:“过些rì子,咱们教导队内部也要开始集训,我做一副护膝。以前那副护膝去年的时候弄坏了,一直没有想起来再弄一副。” 程志超大感意外:“教导队内部集训?” 教导队内部也有集训,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之中,在教导队这种机关单位当兵,一年到头也不会训练几次,没想到此地竟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竟然也有集训这种事情。 “意外吧?”王磊一脸笑意,“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咱们羊队长。听说这老先生坐上队长宝座之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教导队每年必须集训两次。至于集训的目的,羊队长自有理由,说什么教导队的兵也是兵,虽然不能和野战单位比,可也不能连枪都忘了怎么打。于是乎,每年教导队集训两次,就成了咱们的惯例。每年开chūn一次,秋后一次,一次半个月。” “刚才你不是说,轮训马上就要结束,咱们两个能闲出屁来么?” “半个月而已,半个月之后,大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剩下的两个半月你还怕闲不出屁来?” “哦。”程志超点了点头,来到桌子前,看着他干活。 不得不说这位王班长的手工活还算过得去,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硬塑料被他剪出了护膝的样子,又在两侧穿了几个孔,再将绳子穿在孔内绑结实了,就成了一个简陋的护膝。这东西的模样看起来怪怪的,而且也未必能有配发的制式护膝效果好,不过在当前条件下,也算是一件相当理想的防护装备。 他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口中啧啧有声,王磊却没有受他的干扰,依旧专心致致的干着自己的活,直到将两个护膝都做完了之后才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大功告成,你用不用也准备一副,明天我找材料帮你弄一副?” 程志超将他做好的护膝拿起来翻看几眼,摇了摇头:“这东西没啥实用价值,太勒腿。戴时间长了,两条腿不过血,那滋味可不好受。” “有了总比没有强。”王磊看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贱到非要帮他做的程度,将自己的护膝宝贝似的收了起来:“集训那半个月,不是跪着就是趴着,有了这东西,膝盖可就少遭不少罪喽。” “新兵连的罪我都挺过来了,还怕他一个小小的集训。”程志超一脸微笑。 或许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缘故,也或许是骨子里就喜欢,总之程志超对于“集训”这两个字不但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喜欢,总觉得一个军人的价值,应该体现在训练场上或是战场上,而不是办公室里。 分到教导队已经整整一天了,直到现在,他才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程大少爷舔了舔嘴唇,心里对即将到来的集训竟然隐隐的期盼起来。(未完待续。。) p 第三九零章 关键人物 - 豹隐 - 贝戎 次rì一早还没等程志超去见唐助理唐助理倒先找到他了。唐助理来的时候正是程志超刚刚吃过了早饭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和王磊整理机要室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整理的无非就是打扫打扫卫生。除了打扫卫生之外程志超还真就不知道他还能干什么。 昨天仅仅一天的时间程志超的心情就可谓是大起大落。先是郁闷接着被羊宇建找门来大骂一通的憋气最后是知道教导队竟然也集训的兴奋和期盼。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竟然让他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干起活来也比昨天卖力了许多而这一幕恰恰被唐助理看在眼里。 没有哪个领导不喜欢干活卖力的兵唐助理也不例外。看到程志超如此卖力这位中尉助理员脸的笑容也亲切了许多:“小程啊这么早就来打扫卫生了?” “呀!”程志超心里暗觉奇怪。 这位唐助理昨天还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态就好像隐居在教导队大院里一个不世出的世人高人一般和自己说话更是yīn阳怪气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转变程志超一时半会还真就有些不太适应。直起了腰说道:“唐助理早。” “你也早。” “昨天王班长告诉我您找我有事让我早去你那里一趟。我想先把卫生打扫完之后再去找您没想到您倒先来了。” “无所谓。谁找谁都一样。”唐助理眨了眨眼睛“程志超档案说你是在校大学生?” 程志超点了点头。心想这么不是废话么?老子的档案你们这些人早就看了八百六十遍了还用得着特地跑过来问一遍? “大学生好现在咱们部队就缺高学历的战士所以昨天党委研究了一下决定重点培养你。” 一旁的王磊眼睛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眼睛一亮。是个人都知道“重点培养”这四个的含金量他在教导队干了好几年。最多也就是受过几次夸奖而已和这四个完全不贴边。没想到程志超来教导队才仅仅一天的时间领导就很正式的说要重点培养这让他如何不羡慕嫉妒恨? 程志超更是感到意外。在他看来基本领导都是相当有内涵的人即使是想要重点培养一个人也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哪有刚来不到一天时间就公开说要重点培养的? “你是大学生。想必对计算机应该很jīng通吧?”唐助理接着问程志超。 程志超脸sè微红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有些脸红:“计算机这东西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接触过几次只会一些基本的cāo作。谈不jīng通。” 唐助理脸微露失望之sè:“这样啊那有点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教导队有懂这东西的你先别收拾了马和我走我领你找一个师傅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东西鼓捣明白了能不能完成任务?” 这句“能不能完成任务”是程志超从小就听习惯的从记事的时候起哪怕让他取个茶杯程卫国都要像模像样的来这么一句怎么回答已经成了程志超的一个本能。唐助理的话音刚落程志超马就昂首挺胸的答道:“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唐助理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伙子就应该这样有点朝气别动不动就垂头丧气的。时间长了你会爱这个地方的。” 程志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接唐助理的话茬。在他的心里想要让他爱这个地方恐怕比让他背着方晓晨真真正正的爱宣芷含还要困难。在这一瞬间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这个美女班座心里不禁微感歉然。 美女班座对他的情意他当然看得出来只不过有方晓晨珠玉在前最多他也只能和人家在学校里搞搞点小暖昧真没有胆子和人家发生点实质接触。尤其是在方晓晨得到了程家下的认可之后这个胆子就更加没有了。自从来到部队之后连一封信都没给人家写过实在有点对不起人家。 唐助理说完之后转过身丢给他一个大大的背影:“走吧给你找师傅去。” 程志超苦苦一笑这才明白所谓的“重点培养”竟然是让他去学计算机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看起来教导队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他还真就走不掉学计算机就是一个很好的诠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机步连的战斗班配备计算机的。别说战斗班就是连一级的单位配备这东西的也少。计算机这东西更多的是出现在机关单位里。 在王磊一脸艳羡的注视下程志超扔下了手里的拖布跟着唐助理出了机要室。 他也不知道唐助理给他找的师傅是个什么路数但是看王磊的表情那家伙的技术应该相当不错否则的话王磊不至于那么羡慕。 跟着一个好师傅在学习的时候的确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程志超本身对计算机的兴趣不大本来看王磊那么羡慕有心把这个机会留给他。可是唐助理点名让他去学把机会让给王磊的可能xìng基本成为零。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学了这东西也没什么坏处最主要的是方晓晨和刘欣的信中已经提及两个丫头现在对计算机游戏很感兴趣如果学好了计算机cāo作那么rì后回去了几个人可以坐在一起玩计算机游戏也不至于她们玩着程大少爷在一旁看着。 唐助理领着他径直下楼出门一直走出了队部。程志超感到些许讶异:“唐助理咱们这是要哪去啊?” “当然是要给你找师傅了。” “我师傅不在队部里?” “啊是这么一回事给你找的那个师傅。不是咱们教导队的人不好让人家过来教你咱们要学本事只能辛苦一些了。我可告诉你昨天咱们队长亲自给人家打电话人家看在他的面子才答应教你的你去了之后。可不能给咱们教导队丢人。否则看你回来队长怎么收拾你。”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不就是学个计算机嘛至于跑这么远的路?咱们教导队就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了?” “有个毛。”一提起这事唐助理就满肚子气。从前年开始。全军下都加强了信息化方面的投入教导队赶好时机了级也配发了一些计算机之类的高科技东西。可是谁都知道这东西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别的不说在工作效率就能提升不少数却偏偏找不出几个jīng通计算机的人材。好不容易送到外面地方职业学校掊养出几个打游戏的水平一个比一个厉害。真正能把这东西用到正地方的一个也没有气得羊宇建暴跳如雷。年底的时候直接把那几位高人打发退伍了事。 从此之后。教导队的计算机也就是干干处理方面的小活诺大的一个电教室竟然成了一个摆设沦为了其他单位的笑柄也成了羊宇建的一块心病。 羊宇建之所以把程志超和赵济勇留到教导队固然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是这两个高学历的大学生兵也着实打动了他。所以才把赵济勇安排到了雷达站而程志超则在没下连的时候教导队就已经内定让他去学习计算机cāo作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教导队的场子找回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教导队最近几年来除了训新兵之外露脸的时候着实不多想要在信息化的大cháo中露一把脸除了高科技之外别无选择。而附属教导队的雷达站以及队内高技术人材的储备则是唯一的突破口。这两个大学生新兵不安排到这两个地方又能安排到哪里?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一直认为他们两个分到了教导队是浪费人材。可是在羊宇建看来这样的两个好苗子如果被扔到了战斗班何尝不是一种浪费?总而言之都是学历惹的祸。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和新兵连里其他的城市兵一样都是高中学历基于他们在新兵连的表现羊宇建肯定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把他们扔到战斗班了。 而把他们两个留在教导队羊宇建所承担的压力其实极大。一次徐云福虽然什么也没说就和成晏明离开训练团但是羊宇建从他们的种种表现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徐大队其实还是相当看好这两个小子的只不过特战队从来没有过从新兵连里调人的先例所以徐云福才没有当场要人。羊宇建现在最费脑筋的不是怎么调教这两个兵让他们成为全面发展的好兵而是如何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的军事素养不像刚开始那样突出这样一来也许徐云福看到他们两个渐渐沦为平庸自然而然的就会打消要他们的念头。 而做这一切首要的一点就是要让他们远离战斗班只要他们摸不到枪再好的兵在机关里呆两年基本也成了废材了。 这其中的缘由程志超和赵济勇自然是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羊宇建把他们留在教导队居然是安的这份心恐怕这两位大少爷马就得展开自救行动不可。只要一个电话打到家里去一心想要爱徒有所建树的老江马就会发动所有的人脉将他们两个调走。 东北军区和西南军区虽然属于不同的两个大军区但是彼此之间的层来往还是有的想要从小小的教导队里调走两个兵对于程卫国和赵东进这种boss而言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为了留住这两个兵羊宇建可谓是煞费苦心昨天他专程找程志超明着是骂他一顿实则是给程志超造成一种假象让他误以为留在教导队其实前途一片光明为了增加筹码。还特地含含糊糊将徐云福抬了出来。其目的就是给程志超画一个大大的画饼让他能安安心心的在教导队呆下去。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程志超反而因此想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听说在教导队也可以集训的话。只怕程大少爷马就要展开自救行动了。 唐助理军衔不高但却是负责机要室这一块是羊宇建的心腹之一对羊宇建心里的算盘清楚得很所以马献计让程志超和赵济勇马就投入工作不管效果怎么样先把这事做成铁案再说。这才有了唐助理等不得程志超去找他。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领着他学技术这出戏。 “小程啊教导队虽然是个机关单位可是咱们这个教导队可和其他单位的教导队不一样在这里。只要你想要的基本都有。什么是军人的价值?军人的价值就是守家卫国而守家卫国并非直接战场才能达到目的。总得有个分工吧?等过几个月。下一批轮训的人员到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教导队和战斗部队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战术训练。一样的摸爬滚打这在其他教导队可是看不到的。一句话。咱们教导队的兵集结在一起。拉出去就是一支jīng兵中的jīng兵。” 唐助理清楚程志超还是倾向于战斗部队的生活话锋一转像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又开始诱惑起程志超来。 “唐助理您说的这些我都听说了在咱这个教导队当兵过的是苦rì子。只不过我是机要室的难道机要室也和其他部门一样训练?” “这个嘛……”唐助理停顿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说:“把你分在机要室是暂时没有地方安置你的权宜之计。你以为队长会让你在机要室干一辈子?他才舍不得呢。这不送你去学技术了吗?等你学好了技术就该换部门啦。” 程志超“哦”了一声:“唐助理我知道你关心我能不能先透露一下学好了技术之后把我安排到什么部门?” “现在全军都在搞信息化哪都缺高技术人材。未来战争将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而是武器装备陆海空天的对抗队长一直有个野心想要把咱教导队打造成一个信息化作战的尖兵单位。这个想法已经酝酿了许多马就要着手实施。” 程志超心中一动:“那也就是说队长想把教导队打造成一个战斗部队?” “不全面但也差不多少。”唐助理言语之间傲气十足“很多人都说机关单位的兵员素质连战斗部队的厨子都不如队长很不服气。同样都是兵凭什么让人家这样说咱们?就算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所以说这一次队长可是下了狠心了。咱这里要人有人要枪有枪条件方面没的说。经过几年的集训兵员素质也比以前有了长足进步唯一缺的就是高技术方面的人材。这一块一直是咱们的短板好的人材都被其他单位挖走了部队院校的毕业生更是抢手货咱们连边都摸不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自己培养。” 唐助理说到这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程志超脸多了几分期许:“所以小伙子你是咱们翻身的一个关键队长对你报以厚望。只要你能不负这份厚望队长就可以以点带面步子迈得再大一些。” 程志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羊队长的野心果然不小竟然妄想把一个类似院校的机关单位改造成一个准战斗单位。且不说这其中的困难该有多大就是这种胆识也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他迅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下自己所熟悉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有此气魄就连程卫国和老江也不例外。 但是随之一个疑问也就出来了:“唐助理恕我直言如果队长真成功了那咱们这里还是教导队么?” “名不会变但是xìng质可就变了。”唐助理洋洋自得“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教导队的战斗力一直都不弱但说到底这战斗力与自身没有多少关系。那些所谓的战斗力都是选派过来轮训的人创造的咱们自己的兵……唉!”唐助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造成了一个结果在众人眼里教导队就是一个外围机构从你这里出来的兵再好也与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且长此下去教导队教出来的兵也就是那样了想要有所提高相当困难高技术人材咱们这里是培养不出来的。” 程志超点了点头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教导队最重要的职能本来是轮训连排长以及培养班长但长久以来由于种种原因一些技术含量比较高的专业教导队根本就没有办法培训。并不是不想培养而是自身硬度不够揽不了这活。 唐助理看他似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心里面非常满意笑着说道:“打铁还得自身硬队长的意思一方面咱自身的战斗力要提高;另一方面在高技术方面咱们也要加强。咱们自己腰杆子硬才能反过来让别人信服咱们。小伙子你赶好时候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可以见证咱们教导大队的飞越。而你则是这其中重要的一环你应该感到骄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一章 任务才是重点 - 豹隐 - 贝戎 在这一瞬间程志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近亲结婚”。( ) 在他的印象之中近亲结婚似乎有四种产物――天才、狂人、美女、残疾。羊宇建是不是天才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百分之百是个狂人。明知不可为而为知想法又是如此的大胆不是狂人是什么?最要命的是他一个人疯狂也就行了眼前这位唐助理竟然好像被他洗了脑一般也和他一起疯起来。 从入伍的第一天起程志超此时才嗅出点危险的意味。和这种狂人在一起保不准他会有什么疯狂的想法冒出来让自己实施还是要三十六计走为。 唐助理看他低头沉思以为自己的一番半泄密般的言辞已使这个年轻人体内热血沸腾看程志超的眼神又亲近了几分:“当然了想要让咱们教导队腾飞光靠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程志超如遇大赦急忙说道:“那是自然我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头兵唯一能拿出来显摆的也就是一个大学学历其他的根本就拿不出手想要靠我使咱们教导队腾飞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队长已经安排好了你这一次是打前阵。你这前阵打好了以后就好安排了。” 程志超苦笑道:“我就怕让领导失望啊。” “只不过是学个计算机而已伤不着碰不着的。有什么害怕的?” “我就是害怕学不好那东西。”程志超正sè道:“唐助理我以前真没怎么摆弄过那东西一点底子也没有。要不我向你推荐一个人那个赵济勇学的时候。经常鼓捣那东西他要是学起来肯定比我快。” “不行他要去学习了谁去雷达站?” “大不了我们两个换一下我去雷达站让他去学习。” “程志超这是组织的安排。你只要执行任务就行了不许和领导讲条件。”唐助理的脸沉了下来。 “……”程志超闭了嘴巴。 看到他闭口不语不再和自己唱反调唐助理的脸sè才稍缓。换了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这一次派你去除了学习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只要这项任务完成得好学好学坏都没有关系。” “什么任务?” “现在先不能和你说。到时候再通知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把技术学到手。”唐助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看看我这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记了。你快点回宿舍打好背包我在停车场等你。” “还要打背包。要在那里住?” “去的地方不是咱教导队的地盘离咱们至少三十多公里一来一回六十多公里。你如果想每天都来一个六十公里越野我倒也不会强迫你打背包。” 程志超心里一惊转身就跑。唐助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诡笑:“小子咱们队长的大计能不能成可就看你的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成了熊包蛋。” ………………………………………………………………………………………………………… 程志超匆匆回到宿舍用最快的速度将行李捆成了一个三横压两竖的制式背包又从柜子里取出换洗衣服塞到包里。最后跑回机要室简单和王磊说明了一下情况片刻不敢停留出门直奔停车场。 等他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唐助理已经坐在一辆发动着的小车里等着他了。待得程大少爷刚刚车屁股还没等坐稳这位老兄的嘴里已经冒出了“开车”两个。 那司机也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相当的听话一脚油门踩下座驾箭一般的shè了出去。出了教导队的大门不多时就拐了一条岔路一路快马加鞭车速极快。 程志超向车窗外看了几眼心里微觉奇怪:“唐助理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县城的。” “我有告诉你咱们去县城了么?自做聪明。”唐助理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那条路虽然也是向县城方向行驶但却不是去县城的路。一路也没有多少行人直到二十来分钟之后才稀稀落落的看到了一些村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那司机才将车速放缓过不多时拐了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竟然是沥青路面。 凭感觉程志超可以肯定他们的目的地即使不是县城也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否则不会拐到沥青路面。来这里好几个月他对周围的情况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此地临近南疆边陲各方面的基础设置相当薄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主干线才铺了沥青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砂石路面。现在看到沥青路面虽然第一次来这里程志超也能对此地的繁华程度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志超终于认出此地距离县城只有四五华里的路程向县城方向看去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县城内的建筑物。此时司机又一次将车速提了起来绕着县城转了半圈最后拐到了一条林荫小路。这条路两旁都种着高大的乔木品种程志超却不认识只是觉得那树长得又高又大扩展的枝叶几乎将整条路都遮蔽起来。 路的尽头还是数不尽的树木远远望去遮天蔽rì在树丛之中隐隐露出几栋楼房的房角。再走近一些程志超终于看到了大门。 这是一个相当低调的大门围墙只有一人来高大门还是那种两扇底下带着轮子的最原始的大门。两个哨兵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的车过来远远的挥手示意停车。 司机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唐助理开门下车。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了哨兵又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哨兵查看了证件之后大手一挥便即放行。 进了院之后程志超才发这个大院外表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是相当气派一条足可以并行三辆将甲车的水泥路直通里面路两旁除了树墙和南疆特有的一些树种之外。( )还有一排排的花圃。现在正是chūn暖花开之际花圃里的各sè鲜花也都争芳斗艳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程志超不禁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个南疆小城附近。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而院内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身着军装的军人有军官也有士兵甚至还有女兵可见这里也是部队的地方。 唐助理回头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的惊讶。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 “不错不错唐助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一个新兵蛋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唐助理嘿嘿笑了两声。“告诉你吧这里就是咱们旅的信息化培训中心。当然了。以前咱们还没有师改旅的时候这里是咱们师的信息化培训中心。为了这个培训中心。旅里可是下了血本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算是初具规模。就这个中心在咱们集团军绝对是属一属二的地方里面人材济济凡是有点本事的都被旅长发配到这里了。” 程志超伸了伸舌头:“那咱们旅长可真够狠的这么大一个培训中心里面都是顶尖的人材竟然舍得放在这个大山沟里。” “不放在这里你说把他们放在哪里?放到大城市里?”唐助理笑着反问“越是艰苦的地方越是锤炼人。再说这个地方本来是六十四团的团部师改旅之后撤消了团一级的作战单位这个团部也就废了。这么好的地方谁能舍得交给地方?旅党委研究了一下就改成了信息化培训中心。” “哦。”程志超点了点头。他知道部队自从师改旅之后相当一部分团级作战单位都被撤消原先的团部撤消之后很大一部分都交给了地方。但也有一些经过多年建设整体配套设施相当完善的团部被挪作他用。不用说这个地方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这个大院程志超心里也觉得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若是交给地方处理的话实在有些可惜。 两个人一路说个不停那司机也没有闲着开着顺着主道又接连拐了两个弯最后在一栋四层高的小白楼前面停了下来。 唐助理抬着看了一下:“到地方了下车吧。” 程志超应了一声背着行李下了车跟在他的后面。 唐助理领着他进了楼在一楼停也没停直接了二楼。 二楼的布局和教导队队部的布局差不多少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是一个个的房间每个房门都挂着标签。程志超在这里才算是看到属于机关单位的“主任室”之类的标签总算是找到了久违的机关单位的感觉。 唐助理没做过多的停留轻车熟路的领着程志超直接向前走个不停一路碰到十几人有男有女都相当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看来这位唐助理和这里的人都相当熟悉。 程志超不知道唐助理在没有调到教导队的时候就是这个培训中心的人这次带他来信息中心属于典型的“回娘家”。 一直走到一间两扇房门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唐助理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程志超一眼皱了皱眉:“怎么搞的?当兵当了好几个月怎么还不知道出门扣风纪扣?扣。” 风纪扣就是军装领口的那个铁制的搭扣一般只出现在冬装常服面。普通的扣子都是在衣领以下即使全扣领口处也会有一个开口显得不怎么严肃整洁。但是扣风纪口之后领口就完全的并合在一起看起来也严肃了许多。夏常服由于西服式的翻脸倒是用不着那东西。 程志超早起床之后。就忙着到机要室打扫卫生对这些小节真就没有注意。听了唐助理的话急忙伸手在领口摸了一下发现风纪扣果然没有扣。连忙将风纪扣扣好。 唐助理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着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敲门。 程志超心里暗觉纳闷在教导队很多人都不扣风纪扣其中就包括这位唐大助理那时候也没有听说过谁因为这种小事发过火怎么到这里。唐大助理对这种小节竟然如此在意? 但是随着唐助理的敲门声响起这个疑问马就被解开了只因为里面传出来的“进”声又清又脆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程志超张大了嘴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起来暗道不妙。 果然唐助理叫开了门之后领他进屋程志超一眼就看到屋里坐着的全都是女人。 不错。整间屋子里一共摆了六七张办公桌每张桌子都是一样的凌乱不堪每个坐在桌子旁边的人都是穿着一样的军装。所谓一样的军装的意思就是这些人穿的全都是女装。当然。这些装女装的人也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靠。女……女兵。” 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情不自禁的晃了几下。千算万算。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唐助理竟然把他领到了一个女人窝里。看那些女人有老有少一个老的已经四十多岁其他小的却只有二十多岁和他的岁数相差不多。不过两者之间的岁数虽然相差无几军衔的高低可是天差地别。那几个小的只有一人是职军衔其他的可全都是如假包换的中尉少尉正儿八经的军官。 军官他见得多了从少尉到将任何一个军衔的军官他都见过女军官见的也不少远的不说单苇清就是一个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军官早已见怪不怪。可是今时不同往rì那几个小丫头的军衔虽然不高但人家毕竟是军官还是女军官。而程大少爷的军衔却只不过是个列兵还是一个男列兵。 如果是男军官女列兵程志超也不会这样。问题是现在偏偏倒过来了女军官男列兵程志超的心里多少有些自卑了。 唐助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程志超的表现人刚进屋就先哈哈笑了几声对那个四十多岁的中校女军官哈了一下腰:“刘主任忙着呢?” 他进门的时候那刘主任连头都没有抬直到听他和自己打招呼才抬起头伸手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哟这不是小唐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看刘主任说的这不是咱娘家嘛。我这自从嫁到教导队之后就总想家一直想要回来看看今天总算得了一个机会这不忙不迭的就过来了?” “少耍贫嘴。”刘主任哼了一声佯怒道:“教导队又不是牢房进去了就不出不来你要是真想回来还能回不来?我看你压根就是不想回来。” 唐助理一听马叫起撞天屈来。 刘主任没有理会他那套笑骂了两句问道:“你回来干什么来了?” 唐助理听她说到正题也不再和她开玩笑答道:“今年我们教导队运气好分来一个大学生新兵。我们队长核计着这么好的苗子要是不让他学点什么有点暴殄天物就和李所长打了一个招呼把他安排到你这里学点技术回去之后也好提高我们教导队的战斗力。” 刘主任冷笑一声:“那个羊宇建年年打我们这里人的主意做梦都想从我们这里挖几个人过去。怎么着?yīn谋没得逞转了xìng了改为自己培养了?” “那是必须的出门之前队长特地交待我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材培养出来都不容易咱教导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哪一样和这里都没法比没脸再挖你们的墙角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培养的把握一些先送过来一个试一试看看是不是那块料。要是能行的话再多安排几个过来。要是不行的话我们也无话可说。” 说着身子挪动了几下将身后的程志超让了出来:“这小伙子叫程志超是今年刚入伍的大学生新兵头脑敏锐反应迅速绝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苗子。小程啊怎么不叫人呢?这位是刘主任。” 程志超白了他一眼心想我叫个屁啊你给我机会叫人了么?向前两步向刘主任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报告刘主任列兵程志超奉命前来报到。” 大概是这种机关单位很少有人像程志超这般正式的自我介绍刘主任竟然被他弄得呆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笑道:“啊小程啊咱们这里算不得正规的连队用不着这么拘束。” 在唐助理和刘主任说话的时候其他桌子的那些小军官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只是她们大部分和唐助理都认识再次见面仅仅是感到亲切而已。可是当程志超出场的时候这些小丫头的眼睛都是一亮:“哇是个小列兵。” “别说这小列兵长得还挺jīng神的嘻嘻。” “是啊是啊看不出来教导队还有这样的小帅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二章 忽悠就是任务 - 豹隐 - 贝戎 “咳咳你们干什么呢?嫌手里的工作少是不是?回头我让小艳再给你们加点量怎么样?”那几个丫头刚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几句刘主任的脸就已经挂满了冰碴子眼睛也瞪了起来。 她的年纪比那些丫头们大了许多军衔也高出不是一点半点这么一发怒那些丫头们都伸了伸舌头缩起了脑袋猫了起来但是一双双清亮的眸子却依然在程志超身转个不停。 刘主任这才又看了看程志超重点看了几眼他的军衔眉头微皱对唐助理说道:“小唐你以前在咱们这里也不是呆了一天两天应该知道咱们这的情况。基本咱们这里的人都是正规军校的毕业生就算是有其他部队选派士兵来培训也都是二级士官以。现在你把一个列兵领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我靠好大的口气列兵怎么了?列兵就不是人了?我就不信你刚入伍就是军官。”程志超心里微感不悦但细一回想从进门开始看到的人还真就是除了军官就是士官。别说他这种刚下连队的列兵就连等兵都没有见到过一个。这位刘主任的话虽然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但也是以事实为依据没有半分夸大。 唐助理笑道:“这事我们队长已经和面沟通过了而且特地征询过龙工的意见她说没有问题。不管是列兵还是士官只要组织安排过来的。她就无条件接收。” 刘主任将信将疑:“你们征询过小艳的意见?” “当然了龙工也有一个要求就是先让他过来试试看看是不是这块料。如果通过了她的考核。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要是通不过她的考核我们也不废话直接把人接回去。” 刘主任冷笑一声:“这个龙艳雪倒是不嫌事多旁人碰到这种事推还来不及呢。她倒好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这么答应了。我看她压根就没把我这个主任放在眼里。” 唐助理微微sè变马闭了嘴巴。他在部队干了多少自然知道没有经过领导的批准就擅自做出决定绝对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轻则引起领导的不悦重则甚至会影响自己的前途。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口不言免得引火身。 “既然小艳同意了那人就留下吧。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这个列兵要不是那块料的话你们也别和我废话哪来的回哪去。” “那是自然。”唐助理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 刘主任又是冷哼几声。转过头对坐在窗口的一个女少尉说道:“小杨你把人领到小艳那里。让她过过目。” 小杨是一个梳着沙宣头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相当的斯秀气两只眼睛又圆又大尤其是鼻子小巧坚挺绝对是亮点。唯一的遗憾就是脸长了十多个红sè的小痘痘将整体美感都破坏掉了。 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程志超才发现这姑娘的个子真是不矮一般情况下女孩子的个子如果超过一米六五就显得相当高了目测这位姑娘的个头将近一米七而且还是没穿高跟鞋的高度。*这种个头的女孩子程志超熟识的只有刘欣。不过这姑娘的综合气质和刘欣比起来差了至少十万八千里。但人家是一身军装看起来英姿岚爽在这方面刘欣却又大大不如了。 看到这个小杨唐助理眼神中闪过一丝jǐng惕之sè但也没有说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程志超一眼:“走吧。” 小杨姑娘单名一个冰人却并不冷走到程志超面前居然还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程志超挺了挺胸有心想要和人家打个招呼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管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片子叫“首长”实在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只好也报以一个微笑。 出了门杨冰只管自顾自的向前走唐助理却故意放缓了脚步和程志超并肩而行直到离杨冰足有七八米远的时候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对程志超说:“这个人叫杨冰是前年从学校里毕业的大学生当然是大专嘿嘿大专。” 程志超点了点头在部队生活多年他自然清楚军校生毕业之后下放到连队之后的级别问题是怎么安排的。一般情况下中专生和大专生到部队经过一年的时间正式授衔成为少尉而本科生则是中尉至于硕士生则有的是中尉有的是尉要看具体情况博士生百分之百肯定都是尉。前面这位杨冰姑娘军衔是少尉充其量也就是个大专毕业。 唐助理笑了两声之后又接着说:“咱们要见的人叫龙艳雪是整个培训中心的技术骨干‘南波万’什么意思你懂不懂?她就是。” 程志超忍住笑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唐助理这一句半生不熟的“英格力死”问道:“唐助理给我找的那个师傅不会是个女的吧?” “女的怎么了?”唐助理白了他一眼:“男子打仗在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你说说这女子哪点不如男?我jǐng告你你在这里可千万别把大男子主义端出来万一坏了队长的大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哪有什么大男子主义?前面那个小丫头我见了都得管人家叫首长在这种地方我还敢摆大男子主义?” “算你识相。”唐助理冷冷一哼“见了龙工之后会来点事技术能学多少就是多少学成学不成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最主要的是得留下。留在这里。” 程志超“咦”了一声很意外的问:“唐助理不对劲吧?刚才来的时候你还说我是什么决定xìng的人物关键的人物。还说什么咱们教导队腾飞啥的就靠我了。这怎么这么一会内容就变了变成学成学不成无所谓最主要是得留下了?” 唐助理一脸jiān臣相的嘿嘿笑了几声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许:“这就是你的第二个任务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和队长都看出来你小子嘴好使。咱们教导队的兵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有你的嘴好使的。把你派到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忽悠。拼了命的忽悠玩了命的忽悠。” “啊?忽悠什么?” “忽悠人呗还能让你忽悠什么?就是夸咱们教导队。夸得越离谱越好只要不让人把牛皮拆穿了你就算把咱们教导队夸成金銮殿都没有关系。” 程志超似乎有些明白了:“唐助理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在这里看谁有点本事就想办法接近人家。然后把人家忽悠到咱教导队去呗?”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唐助理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欢喜无限声音忍不住挑高了许多。 前面的杨冰听他笑的不是好动静。停下脚步回过头。两道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喂老唐。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两个大老爷们走得还没有我快丢不丢人?快点跟。” “马马。”唐助理应了两声和程志超加快了脚步。杨冰哼了一声转过身扭着小屁股继续向前走不再理会两个人。 她一转身程志超和唐助理马又放缓了脚步。程志超一脸难sè的对唐助理说道:“唐助理我看这事不怎么好办。” “什么叫不怎么好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我和队长早就了解过了你小子临车之前有三个一等一的小姑娘过来送你每个人和你的关系看起来都不一般。尤其是其中的两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你抱在一起。三个女孩都送来送你一个人其中两个人和你有身体接触竟然没有打翻醋坛子可见你小子在这方面的能力非常人所能及。这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你有这样的好本事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话实在可惜。我告诉你你可别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掉链子。” 程志超瞬间石化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车站送行那一幕竟然都被羊宇建打听出来不禁满脸通红:“唐助理这我可得解释一下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样。那三个女孩只有一个是我的未婚妻。另外两个一个是我同学一个是我未婚妻的发小……” “未婚妻?!”唐助理听到这三个眼睛一亮心里更是高兴:“我就说没看错你小小年纪竟然划拉了一个未婚妻。嗯小伙子有前途。有这身本事何愁搞不定这帮小丫头片子。看来队长派你来执行这个任务果真没有看错人。只要你好好干我相信你能圆满的完成任务。” “我靠你们这是在逼良为娼。” “程志超你注意说话方式有这么形容领导的吗?”唐助理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chūn风满面下一刻马变成了yīn云密布。“我们这是将三十六计学以致用。‘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老祖宗传下来的三十六计果然博大jīng深。这一次咱们用的分别是‘美人计’、‘反间计’。等任务完成了再来一个‘走为’。嘿嘿完美谢幕。”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你们就不怕被人识穿了将计就计把我给收拾了?” “这就是你的事了。”唐助理淡淡的说:“你虽然是我们派过来的但是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我们是不会承认的。把人家忽悠得心动了通知我们一声剩下的事情自有我们来办。如果被人识穿了我们最多就承认自己手下的兵和女同志接触得多了一些违反了条例。我们的确是有疏于管教之责但更多的责任还得是由这个兵来承担。” 程志超恨得牙根直痒痒:“我明白了。要是成了好处你们得。要是漏了责任全我一个人扛。有你们这样的领导吗?老子不干了。” “程志超你以为部队是什么地方?你说不干就不干?没商量。这个任务你必须要完成。” “我就不干你能把我怎么地?”程志超说着停下了脚步。 “不干?你就不怕回去之后队长整死你?” “整呗我就不信他还能真把我整死?关禁闭给处分我认了。”程志超的倔脾气也来了梗着脖子一脸大无畏。 唐助理不禁一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事到临头程志超竟然打了退堂鼓。关禁闭、给处分甚至提前退伍对于别人而言可能会相当顾忌。可是程志超是何许人也?这位大少爷可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这几样在人家那里只能是说出来吓唬唬人家真搬出来哪一样这位大少爷都不会放在心。 唐助理此时暗暗后悔不应该这么早就把计划完完全全的向程志超说出来早知道还不如像来的时候那样。先把他忽悠住。现在这位大少爷的倔脾气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他的脑袋转得够快眼睛一转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冷笑道:“程志超我知道你骨头硬。不怕挨处分。可是不考虑你自己也得考虑一下你身边的人吧。赵济勇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你就忍心让他在雷达站浪费青chūn?我答应你只要你肯配合队长从这里挖几个人到咱们教导队我就在队长面前说几句好话让赵济勇从雷达站调出来。事成之后你们两个想去侦察连也好想去机步连也好随你们挑保证你们满意如何?” 程志超听了之后心头不禁一阵狂跳。从打被分到教导队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很矛盾。凭心而论他一刻也不想在教导队浪费青chūn。至于心目中理想的单位自然还是侦察连或者是机步连。但是昨天听了王磊的话又觉得教导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再加唐助理今天给他展示的蓝图让他觉得在教导队甚至比在侦察连还有前途。 可是随着真相的逐渐明了他又有了一种当受骗的感觉终于看清了自始至终羊宇建和这位唐助理都是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在这种当受骗感觉的影响下程志超心里的逃离教导队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即便是逃不掉也可以破罐子破摔的混两年之后走人。 就在这个时候唐助理的条件无疑于一枚重磅炸弹轰了过来让他怦然心动。由于成长环境的影响他内心的潜意识一直认为就算是混两年就退伍至少也得在一个差不多少的单位混两年。只不过这种潜意识目前还没有觉醒所以感觉不怎么太强烈。而唐助理的话则是使这种感觉觉醒的一剂强有力的催化剂。 “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我像会骗人的人吗?” “昨天和今天仅仅两天你唐助理可骗了我不止一次。尤其是今天先给我画了一个大饼让我吃了个饱接着又忽悠我去忽悠别人老实说我现在对你的每一句话都深表怀疑。” 唐助理一看程志超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有门急忙按捺住心里的兴奋正sè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咱们现在可以立个据。等事办成了你拿着据找我。白纸黑你还怕我赖帐不成?” “好那咱们就立据。”程志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唐助理一呆立据只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哪想到程志超竟然打蛇随杆真的要他立据。事已至此如果他不写这个据恐怕已经得知真相的程志超说不定真会撂挑子不干。要是那样的话挨收拾的可就不仅仅是程志超一个人他这个泄密者也逃不了干系。 思前想后唐助理咬了咬牙:“立就立。不过咱们可得先说好了立了这个据你就必须要完成任务至少要从这里挖两个人到咱们教导队补你和赵济勇的缺。要是完不成任务这据立了也白立。” “这是后话先不用管咱们先把据立了再说。” 唐助理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取出笔来刷刷刷不一会功夫就写了一个据签自己的名递给了程志超。 程志超伸手接过逐检查只见面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答应如果程志超能成功的从培训中心挖人到教导队任教员就会将他和赵济勇调出教导队安排到侦察连或者机步连落款是唐助理的大名。检查无误之后程志超嘿嘿笑着将那据宝贝似的揣在兜里还用拍了两下以求心安。 在他想来培训中心人材济济如果真想在这里挖两个人到教导队应该不是什么困难事。毕竟这里的人材太多了就好像一只有着诸多大牌的球队一样势必会有一些人打不主力。这些打不主力的人在这里打不主力并不代表着到其他地方也是坐冷板凳的命运。这个培训中心看起来貌似相当牛x在这里打不主力的人到了教导队也应该会马成为技术骨干吧?况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长久以来在培训中心不受重视总有一些人心生怨气自己在一旁再煽煽风事就成了。 只是他忘了一点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教导队是个什么成sè已经定了形有些人宁为牛尾也是不愿成为鸡首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三章 天才少女 - 豹隐 - 贝戎 不管什么样的人,一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会对第一个和自己接触的人印象最深。如果那个人在和自己接触的过程中,并没有引起自己的不愉快,那么在将来的rì子,对那个人的好感也是最多的。 程志超在教导队第一个接触的人是这位唐助理,但是他和唐助理接触的过程显然不怎么太愉快,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是在培训中心就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来这个培训中心,第一位正面有所接触的就是走在前面的那位杨冰少尉。一来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二来杨少尉又是一位如此可人的美女,所以程志超自然而然的对她产生了几许亲近。偷偷看了看杨冰摇曳生姿的小屁股,程志超舔了舔嘴唇,对唐助理说道:“唐助理,我问一下,像这样的,弄到咱教导队,我是不是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她?她不行。”唐助理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能想办法忽悠两个人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么?”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那也得分人。”唐助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轻声说:“你刚来,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诺大的一个培训中心,并不全都是对咱们有用的人,咱们要的是技术过硬的。在技术过硬的人之中,又有能下手和不能下手之分。这个杨冰在技术方面还可以,不过却是属于不能下手之人。” “那什么样的人才是能下手的?” “很简单。”唐助理的表情变得邪恶起来。“我和你说,培训中心分成若干个部门,这个部门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主事的就是刚才那位刘主任,她是这里的一把手。但只限于行政方面。真正技术方面的一把手,是要领你去见的那位龙艳雪。有些道理用不着我点得太透,相信你也清楚,搞技术的,多少有些清高。所以刘主任和龙艳雪之间并不太和,在这里,刘主任根深蒂固,能量着实不小。龙雪艳受到很大的排挤。你明白了?” 程志超点点头:“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要找也就找龙雪艳这种技术好,又受排挤的人策反?” “注意说话方式。什么策反?又不是阶级敌人。要知道,不管她在哪里,都是咱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词汇呢?小伙子,拿出你的聪明劲。尽量多制造和她接触的机会,博得她的好感,然后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本事了。只要能把她策反……挖到咱教导队去。你就是大功一件。” “卑鄙。”程志超心里暗骂两句。这个羊宇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简直有些丧心病狂。连美人计这么卑鄙的主意都用上了,而身边这位唐助理简直就是为虎作伥的典型。很显然。一切之一切,羊宇建和唐助理都已经设计好了,一点一点的将他套了进来。他们的终极目的,就是龙艳雪。直到自己上了套,这才图穷匕现。 对于培训中心来说,他们的举动可以说得上是yīn谋。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不可以说是yīn谋,而是不折不扣的阳谋。问题是,就算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程志超却没有任何办法化解,只能乖乖的按照他们的要求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和赵济勇都不想留在教导队,为了离开教导队,只能任他们摆布。在这一刻,程志超似乎已经看到一张jīng心编织的大网正在向龙艳雪张开,羊宇建正埋伏在一个角落里,一脸狞笑着看着这个即将落网的猎物。他唯一能做的,却只能是让龙雪艳自求多福。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和龙艳雪又不熟,她在教导队郁郁寡欢总比自己和赵济勇在教导队含恨而终要强得多。 不过程志超对杨冰还是有些不死心,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脸上的那些小痘痘竟然让程志超的心里有了一种莫明的悸动,迟疑了一下,问唐助理:“那我在忽悠龙艳雪的同时,把前面那位一并忽悠了不是更好么?” “她肯定不行,你想都别想。”唐助理道,“龙艳雪和刘主任不和,属于神仙打架。底下的那些凡人,自然要选择一方站队。这个杨冰,是刘主任的人,不止是她,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刘主任这一系的,万万不能招惹。要是让刘主任看出你的想法,别说你,连我都跟着你倒霉。” 程志超这才恍然大悟,连声应是。 这是杨冰发现他们两个又没跟上来,再一次转过身,老大不愿意的喝道:“喂,老唐,我说你调到教导队之后怎么变得拖泥带水的,能不能走快一点?” “能能,马上就加快速度。”唐助理赔着笑脸,调头对程志超喝道:“程志超,你怎么回事?让你去见个老师而已,又不是拉你去枪毙,磨蹭什么?加快速度。” “……,是。”程志超应声而答,肚子里又将唐助理的祖坟掘了一遍。 ……………………………………………………………………………………………… 杨冰领他们去的,是龙艳雪工作的地方。本来程志超以为像龙艳雪这种部门大拿,不管什么课题,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具体事务,自有底下人去完成。但是没想到,这位龙工竟然是一个贱皮子,一天不干活膀子就闲得难受,所以除了吃饭睡觉,一天到晚至少要在工作间呆十几个小时。 杨冰领着他们推门进屋之后,程志超顿时惊呼一声,只觉得一阵眼晕。这是一个极大的屋子,目测整间屋子至少超过二百平方米,十几排工作台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每个工作台上都坐着一两个身着军装的工作人员。两个女军官正在屋里不停的游走着,时不时的在某个工作台前停下来,低声和那个工作台前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那些工作台上的工作仪器都是一些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各种屏幕。各种指示灯,外加上各种电线,看起来既杂乱又有序。每个人都埋头cāo作着自己前面的仪器,整间屋子,除了仪器运转的声音,就是那两个女军官的脚步声。 看到这种情景,程志超心里大学生士兵的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从而产生了一种敬畏。这种敬畏是发自内心的。是一个渴望进步的列兵对知识的敬畏。 杨冰进屋之后,对唐助理和程志超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龙工正忙着呢,我去叫她。” 说完之后。向那两位女军官招了招手,提高了声音喊道:“龙工,龙工。” 屋里的人都在那里不发一言的埋头工作,她这一嗓子就显得格外突兀,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向这个方向投了过来。那两个女军官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加快脚步,向他们走了过来。 走得近些,程志超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中等个子,另一个身材高挑。但是比杨冰还是要矮了一两公分。那中等个子的人身材微胖,圆圆的脸上荡着微微的笑意。身材高挑的那位可就不一样了。脸上的冰碴子足足挂了三寸厚,两个人都是上尉军衔。 走到近前之后,身材高挑之人脸上的冰碴子又厚了几分,皱着眉头嗔道:“杨冰,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间禁止大声喧哗,你怎么就没有记xìng?”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反感。 杨冰好像有些惧怕此人,虽然她的个子比人家高了两三公分,可是论起气场来,两个人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伸了伸舌头,低声道:“不好意思龙工,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龙艳雪脸上的冰碴子依旧,斜眼看了看杨冰身后的唐助理和程志超,明知故问的问道:“什么事?” “老唐说要派过来一个战士和你学技术,已经和你说好了,人现在来了。” 龙艳雪“哦”了一声,走到唐助理面前:“看来,羊大队真是迫不及待,昨天下午才和我提过一嘴,今天一大早就把人给送来了,就是这个列兵?” 程志超急忙踏前一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列兵程志超前来报到。” 说完之后,仔细打量着这位龙艳雪,越看越是惊异。这位龙工远看还没有什么,可是走到近处再仔细一瞧,可真就了不得。程志超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位龙工的皮肤好白,但又不是那种工作过度的苍白,而是白中透红。五官jīng致到了极点,樱唇上还抹了些水晶唇彩,显得分外诱人。头发则不是部队里最常见的短发,而是一头长发。只不过盘了起来,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发髻,只是在耳边留下了几绺流苏,看起来又xìng感了不少。 最让程志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龙艳雪的身材纤细高挑,胸口却十分的有料。即使穿着宽大的军装,也掩盖不住那波涛汹涌。 刘欣可以说是女人中的极品,这位龙工和她竟然不相上下。而且由于年纪的关系,龙艳雪身上的那种成熟女xìng的魅力是现在的刘欣无法岂及的。 ――这位龙工,竟然是一个大美人。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也有如此大美人。如果龙艳雪不是一位军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女xìng,即使去参加选美,恐怕也会取得一个相当不错的名次。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禅”,在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军营呆得久了,冷不丁见到这么一个大美人,程志超的眼睛忍不住在人家的胸前多停留了几秒钟。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可能是由于龙艳雪强大的气场的缘故,唐助理在龙艳雪面前,显然也有些气短,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龙工,您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列兵,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在校大学生,咱们教导队可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学历的新兵。队长怕浪费人材。这不赶忙就给您送过来培养了嘛。” “在校大学生怎么了?咱们这里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大学生。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早就不值钱了。”龙艳雪一脸的不屑,“还有,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是‘你们教导队’,不是‘咱们教导队’,我和你们教导队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说得那么亲密。” “呃……”唐助理碰了一个软钉子,被龙艳雪噎得一口气上不来,直翻白眼。程志超看他吃瘪,心里万分高兴。 龙艳雪不再理会他,反而多看了程志超几眼。突然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接连几个变幻。程志超急忙将目光从她的胸口收回来,脸上的表情相当正经。 “以前在学校学的什么专业?” “报告首……”还没等说完,龙艳雪就打断了他的话:“列兵同志。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在新兵连学的那些东西,在这里用不着。有什么话直接就说,不用动不动就把新兵连那一套拿出来。” “是……,”程志超轻咳两声。说道:“首长,我在学校里学的是高分子专业。” 龙艳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他入伍之前在哪个学校上学。程志超据实回答。当龙艳雪听程志超说起他入伍前的学校时候,“咦”了一声。脸上的冰碴子少了许多:“那个学校我去过。那个学校的高分子专业在全国排名不算太高,但是计算机系却很有知名度。在全国应该能排进三甲。” 程志超咧嘴一笑:“首长也去过我们学校?” 龙艳雪没有回答,她旁边那个人已经满脸傲意的说道:“龙工当年,可是以第一名的身份考上的研究生,又是以全优的成绩研究生毕业。她的毕业生论文,仅仅用了一稿就通过,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不知道有多少大专院校想请她去做客串教授,去过你们学校又有什么稀奇的。” 程志超倒吸一口凉气,他在上学的时候,的确听说过军方有一个天才少女,仅仅二十三岁就以全优的成绩研究生毕业。而且他们学校的计算机有一次遇到技术难题,攻关了两个多月一点进展也没有,最后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将那个天才少女请了过来,仅仅用了半个多月,那个技术难题就被解决。 当时听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当个典故来听,没想到那个天才少女现在就在眼前,而且竟然还是一个如此出众的美女。一时之间,程志超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像她这种天才,按理说就算不进总参直属机关,也应该在大军区级别的科研单位才是,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这位女军官名叫罗苒芸,很显然是龙艳雪的忠实粉丝,说完之后,一脸崇拜的看着龙艳雪,眼中全是红心。可惜程志超的想法不够邪恶,否则的话当可认定,这位罗军官颇有“百合”的潜质。 当着一个小列兵的面,被人如此夸奖,龙艳雪不禁俏脸微红,白了罗苒芸一眼,嗔道:“胡说什么呢,你看这个兵怎么样?” 罗苒芸对她很了解,知道她这么问,就是已经通过了对程志超的面试,同意让他留下。当下嘻嘻一笑,说道:“我看这个兵很不错,再说你也答应羊队长了,我的意见是可以留下。” 龙艳雪点点头,又看了程志超一眼,问道:“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态度比之刚才,又和蔼了许多。 程志超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请首长发问。” 唐助理看他的样子,不禁眉头大皱,暗骂一句:“没出息的玩意,也是一个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货。”骂完了之后,自己也偷偷瞟了龙艳雪几眼。 龙艳雪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双目直视程志超:“你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又是一个列兵,将来的变数太大。你老实说,打算在部队干多长时间?”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志超的眼睛。 刹那之间,程志超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背后的意思。龙艳雪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主要就是现在的兵役制度是两年义务兵。义务兵服完两年兵役之后,如果不签士官的话,就面临着退伍的问题。而很多城市兵当兵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退伍之后能够得到安置,对于献身国防的热情并不太大。 尤其是像他这种大学生士兵,退伍之后的出路除了安置之外,还可以返回学校继续读书。龙艳雪吃不准程志超真正的想法,担心他留在这里刚刚学成技术,就退伍跑路,那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是以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一直盯着程志超的眼睛不放。只要他的眼神有一点飘忽,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接收程志超,即使这个人是羊宇建亲自请求自己收留的也不好使。 但程志超是何许人也,那是经过老江严格训练,又无数次和老爷子斗法锤炼过的,心理素质极佳,伪装技术当然不会被她看出破绽。虽然在考虑问题的时候,眼神有过百分之一秒的飘忽,但随即就恢复如常,大声答道:“首长,我出身于军人世家,既然来到了军营,想的就是把毕生的jīng力都献给部队,只要部队还需要我,我就会永远留下去,退伍的问题,暂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眼中的飘忽龙艳雪没有捕捉到,而铿锵有力的回答,又让龙艳雪非常满意。这位女上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唐助理心里一阵激动:“成了!”(未完待续。。) p 第三九四章 你都会什么?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也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博得了龙艳雪的好感,看来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啊。将程志超安顿好了之后,唐助理就很没有义气的自己跑路了,对于接下来的策反计划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指示。这也意味着,程志超可以放开手脚去干。 但是怎么下手,程志超还是一点头脑也摸不到。直到现在,他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教导队那么多的人不用,羊宇建偏偏就选中了自己这个新兵蛋子,难道他就不怕坏了大事?思来想去,程大少爷始终觉得唐助理的话还有很多保留,并没有完全的向自己坦白。 他老爸就是部队的领导,从小就和领导打交道,程志超自然很清楚,有时候,看似很简单的事情,经过领导这种生物一渲染,就变得大有玄机了。往往不到最后,真相是不会被挖出来的。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的努力,找到突破口,从培训中心挖两个人到教导队去,将他和赵济勇换出来。为了离开教导队,他别无抉择。 唐助理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他想办法将龙艳雪挖过去,但是他刚走,这个想法就被程志超否决了。这么大的一个培训中心,龙艳雪竟然能做到技术主管,显然这位女上尉在培训中心相当受器重,否则也不可能在刘主任的前堵后杀之下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也就是说,至少在技术方面,龙艳雪在整个培训中心无人可及。这么一个人材。放在全军区都是一个宝贝,培训中心当然不会不清楚。想把她挖走,并不是龙艳雪答应就完事的,在调动的过程中。未知因素太多。所以程志超毫不犹豫的将她排除在外,反正唐助理也并没有给他规定硬xìng指标,到时候随便拉两个人到教导队交差就算完事。 送走了唐助理,程志超心里还是一阵阵的茫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经过几个月的新兵连训练之后,下放到连队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个间谍的任务。 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难哪。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和唐助理说明一下情况,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教导队里混两年而已。这可不是他不上进,而是环境所迫,他没有办法上进。相信即使是两年之后退伍回家,老爷子也不会过于难为自己。 现在的程志超。完全处在一种矛盾之中,他既想在部队里干出一个样来给父母一个交待,又不想留在教导队。现在的程大少爷,已经快被羊宇建折磨得疯掉。在走与留之前反复着,得不出一个结论。 在他叹气的同时。不远处的龙艳雪看了他好几眼,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一直在她身边的罗苒芸说道:“你去问问他,看看他都会什么,适当的安排一下。” 罗苒芸点了一下头,走到程志超身边,笑眯眯的说:“喂,你们唐助理已经走了,别看了,再看他也回不来喽。看不出,你人高马大的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这么恋家。怎么,老唐走了,你心里没底了是不是?” 程志超笑了一下:“从小到大,除了上学,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次当兵,是我离家最久的一次,也是离家最远的一次,还真就有点想家了。” “想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恋着老唐就不太好了。”罗苒芸轻笑道,随即冷哼一声:“这个老唐,倒真是挺忠心的,以前在咱们培训中心的时候,处处想着咱们中心。可是离开咱们中心,调到教导队之后,可帮着教导队给咱们中心下了不少套,好几次我们都吃了大亏。此人不值得留恋。” “首长,我能不能有一个请求?” “说。” “下次您再说教导队坏话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点,毕竟我也是教导队的人,听了之后,心里很不舒服。” “哟,你个小列兵,想法倒不少。”罗苒芸吃吃笑道:“行了,这个问题咱不讨论了,龙工让我问问你,都会些什么,好给你安排岗位,培养培养。” “这么快就要上岗?” “那是自然,你以为咱们中心是干什么的?不管是谁,只要来咱们中心,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咱们中心的节奏。记住,培训中心不是养大爷的地方。”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首长安排我到哪里,我就在哪里扎根。” 罗苒芸冷笑一声:“小伙子,在咱们中心,一些口号似的东西,最好还是别挂在嘴上,基本上没有用。那些口号谁心里都有数,喊得再响,如果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也只能是喊出来让别人听听而已,听得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引起人家的反感。” 程志超脸一红,讪讪的说:“首长,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肺腑之言。” “那我也和你说句肺腑之言,想要在咱们中心呆下去,光喊口号是没有用的。刚才你在屋里也看到了,咱们中心是高技术的培训中心,咱们这个部门,更是jīng英云集。基本上,全旅的jīng英都集中到咱们这个部门了。在这里,只认技术,不认口号。” “是,请首长放心,我以后一定少喊口号,多做实事。” “这还差不多。”罗苒芸轻笑两声,“你还没说,你都会什么呢。” “这个……”程志超脸更红了。他是在迷迷糊糊之间被送到这里的,还真就不知道,这个培训中心竟然是因材施教,还得先问会什么。他以为这里和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少,不管什么人,到地方之后,一骨脑的给出几个专业。直接就把人派过去了。 “怎么?你自己会什么都不清楚?” “首长,我在新兵连的时候,没有学过技术。在家里,也只是上学而已。如果硬要说我会点什么。那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学过几年的拳脚……” “这个……”这回轮到罗苒芸头疼了,“什么也不会,你到咱们中心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来这里还得要有一技之长?再说,我来这里,是上级安排的,根本容不得我反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虽然是上尉军衔。可毕竟是个女人。对着一个女上尉,程志超心里的压力轻了很多,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多少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罗苒芸并没有因为他顶嘴而生气。摇了摇头,走回龙艳雪的身边,低声将程志超的情况说了一下。龙艳雪听到她说程志超竟然连个一技之长也没有,不禁大感意外,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搞什么名堂?昨天羊队长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今天送来这么一位?” “龙工,您看这事……” 龙艳雪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淡淡的问:“你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个兵既然什么都不会,那么咱们就没有必要再将他留下。”罗苒芸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看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心下稍安。接着说:“这个兵是羊队长直接和你打招呼收进来的,没有经过刘主任。相信她已经老大不愿意了。要是他再没有个一技之长,硬把他留在咱们中心,恐怕……” “人既然来了,还能再把他打发走?”龙艳雪摇了摇头,脚步轻移,一阵香风吹过,人已经到了程志超眼前:“程志超,你真的什么也不会?” “首长,你们这里是高技术单位,我连计算机都没有用过多少回,在您眼里,我这点东西,基本上就等同于什么也不会。” “这个羊队长行事真是颠三倒四。”龙艳雪也感到一阵头疼,“算了,既然来了,也不能马上就把你打发走。这样吧,一会让罗工领你到计算机室,你在那里先从最基本的学起。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亲自出题给你考试,要是你过不了关,那就哪来哪去吧。” 程志超本来还因为自己什么也不会而感到惭愧,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却一阵兴奋。从小到大,他最不怕的就是考试。从小学到大学,所经过的考试不计其数,早已经总结出一套相当完善的备考经验。这位美女上尉好死不死的竟要从最基本的东西教自己,程志超的心马上就安定下来了。 罗苒芸听了龙艳雪的话之后,却是一怔,满脸怪异之sè,但也没有说什么。直到龙艳雪走出了多远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仔细打量了程志超几眼,说道:“我真是搞不懂龙工是怎么想的,咱们部门现在正在搞技术攻关,任何一个人都是全旅的技术骨干,甚至还有从其他旅调过来的,哪一个拉出去都是独挡一面的多面手。就算要让你学技术,大可把你安排到其他部门,为什么会把你留下呢?” 程志超微微一笑:“可能是我长得和他老……弟弟相像,所以她对我有好感吧。”他和赵济勇在一起口无遮拦惯了,习惯成自然,一句“和他老公相像”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幸好马上就反应过来,及时改口。 “做梦吧你,罗工是个孤儿,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在车祸中去世了,是跟着nǎinǎi长大的。几年前,nǎinǎi也因病去世,现在的罗工,一个亲人也没有,你想当她弟弟,下辈子吧。” 程志超心里一动,“啊”了一声。 罗苒芸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随即凶巴巴的说:“我jǐng告你,罗工最反感的就是别人提到她的家世,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在她面前提起来,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程志超点头点得快极。像龙艳雪这种人,竟然窝在一个小小的培训中心,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就算用脚趾头想,这个女人身上也肯定有不少的故事。有故事的女人,生理上可能没有问题,但是心理上肯定会多少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程志超如此聪明一个大少爷,当然不会触这个霉头。 龙艳雪走的时候,已经将如何安排程志超全权交给了罗苒芸。整个中心,她是龙艳雪最信赖的亲信。当然不会阳奉yīn违。可是怎么安排这个列兵,也着实伤脑筋。眼下最主要的是找一个人带他,可是这个人又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最起码的标准也得是程志超狐狸尾巴露出来之后,不会被捅到刘主任那里。 想了好久,罗苒芸才叹了一口气,领着程志超来到了一个机房里。这是一个和刚才的屋子完全没法相比的屋子,整个屋子只有四十多平方米。还被隔成了两个隔断。推开门进入的那个隔断陈设很简单,只有两张桌子,两把椅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显示器,一个梳着五号头的女兵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cāo作着电脑。 罗苒芸一看到那女兵显示器上的东西。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说车艺,你可越来越有点不像话了,值着班还不忘了玩游戏,是不是在部队干够了?” 那叫车艺的女兵玩得正高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来,被罗苒芸当场捉了个现行,不禁吓了一跳,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罗工。我……,我……”脸胀得通红。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罗苒芸面沉似水:“几次了?” “罗工,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车艺的脸胀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最后再jǐng告你一次,值班的时候,不许玩游戏,马上把你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卸载了。要是下次再让我捉到,年底你就收拾收拾准备退伍回家吧。” 车艺不敢多说,急忙跳到电脑旁当着她的面将自己刚刚玩的游戏卸载。罗苒芸在一旁看她将游戏卸载完毕之后,夺过鼠标,又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安装其他游戏的迹象,才冷哼一声,对车艺说道:“这个是教导队派过来培训的,以后就跟你了,一个月之后,龙工要亲自考试决定他的去留,你用点心。” 车艺这时才发现罗苒芸身边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列兵,听罗苒芸说此人以后就跟着自己,不禁愣了一下,偷偷瞄了程志超几眼,见他也在看自己,急忙将眼神移到了罗苒芸的身上:“是,罗工放心,我一定好好带他。” “不是带他,是教他,这个人可是龙工做主留下的,一点底子也没有,你多上点心。”罗苒芸心想与其让车艺rì后发现程志超什么也不会而大惊小怪的,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把话挑明。 车艺点了点头,罗苒芸又哼一声,威胁了她几句,jǐng告她以后不许再玩游戏,才像卸下一个大包袱一样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走掉了。 领导走远了,屋里的两个兵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车艺长长的吁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胸脯,娇笑道:“真是倒霉,才玩上不到十分钟就被罗工抓住了,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喂,列兵,你叫什么名字?” 程志超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才发现该女子竟然肩扛三级士官军衔,不禁吃了一惊。按照她的军衔来推算的话,这位车班长的年纪应该和龙艳雪不相上下,可是看起来竟然比龙艳雪还要年轻一些。原因无他,只因为车艺长了一张娃娃脸。 “程志超……”车艺喃喃的念了两遍程志超的名字,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jǐng惕的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是从教导队过来的还是罗工派来监视我的?” 听了这么直接的问题,程志超不禁感到啼笑皆非:“班长,这是我的士兵证,请过目。”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士兵证,递到了车艺的面前。 这个士兵证是昨天才办下来的,不可否认,教导队有羊宇建这种掌门人坐镇,整体上来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程志超昨天才到教导队报到,当天士兵证就发了下来。相比之其他部队至少十来天才能办下来士兵证,这个速度几乎可以用火箭来形容。 车艺接过士兵证,打开看了两眼,脸上的jǐng惕之sè才消除:“还真是教导队的。我说你可以啊,一个列兵,竟然能得到龙工的垂青,这在咱们中心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我和龙工只见过一面,谈不上垂青,她就是问我会什么之后,就让罗工把我打发到这里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车艺露出一副你这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正sè说道:“罗工在咱们中心是有名的冷美人,哎呀,也不是冷,就是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接触,一门心思只是搞技术。别说像你这样的列兵,就算是军官来了,她也没有亲自安排过问过,都是罗工替她出面。她能亲自向你提问,还说一个月之后亲自出题给你考试,你真是好福气啊,上辈子肯定没少烧高香。”(未完待续。。) p 第三九五章 喜欢?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很快就知道了好福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由于他是龙艳雪亲自安排到机房的身为机房技术一把手兼机房管理员的车艺当然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来教他。只是让车艺郁闷的是这个列兵长得倒是挺jīng神的怎奈何在技术方面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人竟然交换机和路由器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 这个机房也是整个培训中心的神经中枢由于部队的特殊xìng所以在连接外网方面有相当的局限xìng但是信息化又必须涉及到网络所以局域网的建设就极其发达。这个培训中心虽然只是一个旅级单位下属部门但却是整个集团军的重点单位这从刘主任仅仅一个部门主管就是中校军衔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以说这机房不但负责本旅的局域网建设甚至在整个集团军的局域网节点中也是重要的一环就连军部的局域网都是从这个节点分出去的其重要xìng不言而喻。 机房连同程志超一共有六个人一个尉军官是机房主管但却是兼职本职工作在其他部门这个主管只不过是个兼职而已所以平时很难找得到他。在技术也属于门外汉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所以包括龙艳雪在内对这个主管都不怎么重视这也是罗苒芸跳过主管直接将程志超送到机房的原因。 另外四个则是两男两女四位士官。军衔最高的就是程志超的首任师傅车艺刚刚接到命令再有三四个月就要到军校深造出来之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军官。也算是破格提干。其他三位分成两班这样一来每班就各有一男一女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四五个人维护这么大一个机房工作量可想而知但是这几位却很乐天。每天都是嘻嘻哈哈个不停。 唯一的例外就是程志超。 由于龙艳雪的特殊关照车艺的重点培养。从报到的第一天起程大少爷就过了非人的生活。别的不说光是车艺给他抱过来厚达一尺有余的学习资料就已经让他口吐酸水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高三应该是最累的一年。可是也没有达到一个月之内看完这么多学习资料的程度。所以程大少爷很不开心相当不开心。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让他不开心的地方。不得不承认车艺是一个好师傅每当程志超学累了放风的时候。这丫头就将程志超领到机房里实践。小小的一个机房内路由器交换机层层叠叠的码在架子各式各样的网线电线纵横交错。最里面的两个架子则是十几台服务器终rì嗡嗡的转个不停。 车艺伸出手。在一台服务器的外壳拍了两下骄傲的对程志超说道:“你可别小看了咱们这个机房。整个集团军的服务器都放在咱们机房运转呢。”说着向程志超详细解释这台服务器是哪个部门的那台服务器又是何处的。十几台服务器外型一模一样但是车艺却连看都不看娓娓道来连停顿都没有。 程志超大为佩服:“班长这些服务器都是你做的?” “我哪有那本事咱们只负责网络维护和系统维护硬件不管。”车艺一脸诡笑“再说了这么多的服务器要是让我一个人做系统的话累也得把我累死了其中一大半都是龙工做的系统。自从龙工来到咱们中心之后咱们的信息化程度一下子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程志超伸了伸舌头也在一台服务器摸了一下随即问道:“怪了怎么没有显示器光是一个机箱?” 车艺瞪了他一眼:“我说小程啊你学东西能不能动点脑子。这么多台服务器要是一台配个显示器咱们这地方能装得下么?这十几台服务器共用一台显示器。很简单的技术弄个盒子就行。”说着将程志超领到了一台显示器前伸手在显示器旁边的一个方盒子按了一下奇迹出现了原本那显示器显示的画面马就切换成了另一副画面。 程志超:咦“了一声仔细打量那盒子只见那盒子整体由金属制成看起来毫不起眼正面是十几个按纽背面则插满了普通电脑中显示器连接机箱显卡的数据线和鼠标键盘的连接线。 车艺在一旁看着他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脑袋:“这东西没有什么可学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东西拿出来是个人都会连。最难的还是服务器系统安装、维护、网络维护和故障排除。小伙子有的你学的。” 程志超心里一阵激动他自认为什么都要比赵济勇强一些可就是计算机方面和他差了许多为此赵济勇时不时的把这件事搬出来打击他。没想到当兵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如果在这里混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教导队去见赵济勇还不得把那厮气死? 一想到赵济勇程志超心里又突然郁闷起来。自己的兄弟现在正在雷达站和一个老兵孤零零的过rì子而他却在培训中心里有美相伴居然还想着连赵济勇唯一比自己强的东西还要超过去实在是有点太不是人了。 ――不过不是人的事偶尔做一次两次也没有关系吧? 车艺比他要大了三四岁再加程志超xìng格又相当随和长得又招人喜欢所以短短数rì这位女士官对程志超的印象就已经相当不错。看他望着显示出神只道他是因为技术不好学而闹心眼见四下无人柔声劝道:“小程你也别着急技术这东西就是这样一是一。二是二来不得半点虚的。我给你拿过去的那些资料你认真的学一学过几天。等你学得差不多少了我教你做系统。只要你用心学我保证一个月之后肯定能通过龙工的考试。” “系统我会做弄张盘塞到光驱里一键安装简单得很。”说起做系统程志超马就来了jīng神。事实。他在学校的时候也的确和别人学过做系统。在克隆系统大行其道的今天一套系统仅仅用几分钟就能做完。 车艺笑了一下:“像你说的那种系统只不过是普通的系统是个人都能做。( )但是咱这服务器可就不行了。”说着指着面前的显示器问道:“你看看和你以前所见到的系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程志超凝神看了几眼这一下还真就看出不同的地方了。虽然那套系统也是采用的图形界面但是桌面的图标却和以往所见的系统完全不一样。 车艺微笑道:“一般的家用或者办公系统是什么。我就不用说了。但是咱们是部队可不能用这东西。天知道那系统里有没有后门真要是打起仗来人家完全可以在背后搞点小动作。所以一些重要的部门。系统都是用国产的系统。这种系统的内核和家用系统内核完全不一样属于liunx的一种。这种系统功能强大。运行稳定而且源代码公开。不用怕别人搞小动作你好好学吧。”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对这套第一次听说过的系统相当好奇。在这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也有自己的cāo作系统心里对这种系统的功能不禁大为怀疑。 车艺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免得他消化不良。简单介绍过了之后又领着他在机房转来转去的让他熟悉机房的环境和各种仪器的功能。程志超一边转一边听她讲解由于信息量太大果真有些消化不良最后摸着后脑勺又坐回了桌子前捧着一大叠学习资料啃了起来。 车艺也没有打扰他坐在他旁边的桌子前眼波流转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游戏光盘塞到了光驱里。自从一次玩游戏被罗苒芸捉住训了一通之后这丫头痛定思痛觉得装游戏安装在电脑里太过危险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安装完游戏之后刻到光盘里。想玩的时候直接在光盘运行游戏然后再将进度件备份出来下次再玩的时候一替换就ok。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如果真有人检查电脑的话只要将光盘从光驱里取出就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她自以为做得很隐秘但是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而这个人依然是罗苒芸。只不过一次是罗苒芸一个人捉住她的这一次看到她玩游戏的却是两个人。除了罗苒芸之外还有一个龙艳雪。 她们两个早就来了在外面隔着窗户看她和程志超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刚开始的时候车艺领着程志超在机房里转悠讲解两个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可是当看到程志超继续学习而她却玩起游戏的时候罗苒芸的脸马就沉了下来伸手就要推门。 手刚伸出一半就被龙艳雪抓住了罗苒芸心中大惑不解。要知道龙艳雪也是相当反感车艺玩游戏的本来车艺是龙艳雪最为看重的一个左膀右臂但就是因为玩游戏的瘾头太大时常误事所以龙艳雪一怒之下才将她发配到了机房在机房里一呆就是两年。本来去年的时候龙艳雪就有机会提干又是因为玩游戏被龙艳雪捉住直接导致了提干名额取消。但是这丫头的瘾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明知道玩游戏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前程依然屡教不改。 往rì看到她玩游戏不用自己出手龙艳雪早就去捉她了。但是今天龙艳雪却将她拦住也难怪她不理解。 龙艳雪隔着门的玻璃向里面张望了几眼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sè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咱们捉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效果随她去吧。” 说完之后转身向外面走去。她穿的是高跟鞋但是走起路来却像猫一样轻。声不可闻。 罗苒芸不甘心的看了车艺两眼转身跟了去:“龙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龙艳雪淡然一笑:“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么?” “我看像。”罗苒芸和她相处得就像是姐妹一样说起话来一点顾忌也没有。皱着鼻子说“一大早就心神不定的好端端的突然提出到机房来看看看到车艺又在玩游戏竟然声都不吭一声。要说你今天没生病打死我都不信。” “你没看到那个程志超正在学习么?就算咱们进去把车艺捉住训一顿又能有什么效果?去年因为玩游戏连提干都没提她都不吸取教训。你还能指望咱们今天训她一顿就能训出一个结果来。算了还是别影响程志超学习了。” “哦――!我明白了!”罗苒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长声说“我还以为你来机房是想看看车艺是不是又在玩游戏呢。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关心好姐妹车艺的成长而是为了看那个小列兵。嘿嘿。” 龙艳雪俏脸一红:“你说话就说话干嘛用这种yīn阳怪气的语气?” “我的语气很特别么?没感觉到。”罗苒芸吃吃笑道。“看看你吧脸都红了怎么?看那个小列兵了?哎呀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咱们中心那么多的单身军官还不得把那个小列兵给吃了?姐妹人家可是一个小列兵。比你还小几岁呢你可得想好了。” “胡说八道。”龙艳雪听了她的打趣。并没有感到好笑反而板起了脸 “别不承认我还不了解你?如果不是因为对那个小列兵有特殊的好感你能让他留在咱们部门。我记得去年咱们副军长亲自把他侄子送到你这里学技术半个月你就把人家打发到别的部门去了。那还是给副军长留了面子没有直接让他侄子打包回去。这个小子的底子比副军长的侄子底子还薄你却给了他一个月的机会还说什么一个月之后亲自出题考试……。龙工我劝你一句他是个士官你是个军官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你说到哪去了?越说越不像话。”龙艳雪恨恨的跺了跺脚“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兵?”她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咱们两个来这个中心四年了吧?” 罗苒芸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个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是啊整四年了。这四年来恐怕军区的人已经将咱们两个忘了。” “其实你不应该陪我来的你如果留在军区的话现在至少是主管而且军衔也恐怕早就一横变两横了。” “咱们姐妹是什么关系?你来这里了我能不陪你么?再说了在这个中心过得也挺滋润的地方虽然小了一点是除了老刘之外也没有人难为咱们领导又信任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也算没有白来。” 龙艳雪苦苦一笑:“你越这样说我心里越觉得对不起你。” “好姐妹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在军校的时候就是睡下铺的姐妹。当年在军校要不是你帮我我怎么可能会考研究生?” 说到这里罗苒芸才猛然醒起险些被龙艳雪将话题岔到别处白了她一眼嗔道:“险些了你的当我可jǐng告你身为一个好姐妹我很乐意看到你……看到你那啥。但是你也要清楚你和那个兵差距太大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别的不说就是身份问题级就不会同意。条令可规定了义务兵不允许在部队里谈恋爱。和女兵谈恋爱都不行和女干部就更不行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看他了?” “不管是在学校里、军区研究室还是在这里除了那个人之外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过?”罗苒芸撇了撇嘴“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中心那么多单身军官向你献殷勤你什么时候动过心?今天你闲着没事说要去机房看看我就觉得纳闷。龙工人家只不过是个列兵羊宇建既然把他送到你这里培训就说明这个兵很有前途。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两个在一块了你让他怎么在部队呆下去?” “那就一起退伍好了我就不信只要我好好培养他凭我们两个的技术在地方混不一口饭吃。”龙艳雪的笑容依然那么恬淡但是语气却相当坚决。 “啊?天哪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你真看他了?”罗苒芸的嘴张得能放进一个鸡蛋“你没发烧?你确定没有发烧说胡话?” “本来这事我还不知道如何对你说呢没想到你看出来了也省得我费脑筋了。”龙艳雪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提起这事我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既然你把窗户纸捅开了我索xìng也就豁出去了。” 罗苒芸已经完全呆了木立当场嘴里只是喃喃的说道:“疯了都疯了你竟然会看了一个列兵列兵你竟然会看了一个列兵!为什么为什么?!” 龙艳雪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幽幽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你是说康……康……”罗苒芸不敢再说下去。 龙艳雪凄然一笑:“当我第一眼看到程志超的时候就觉得他和康子实在太像了。不是模样长得像而是气质。他们两个的气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表都是那么坏坏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骨子里都是属倔驴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六章 指环 - 豹隐 - 贝戎 良久罗苒芸才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偈是在做梦这件事真的很玄幻。” “那你就当它是个梦好了。”龙艳雪难得的笑得花枝乱颤“连我自己也觉得是个梦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罗苒芸又仔细打量了她好一阵突然捕捉到了她眸底深藏的一抹笑意在这一刹那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咬着牙吼道:“好你个龙艳雪竟然和我开这种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伸出手去呵龙艳雪的痒。 龙艳雪的身子扭动了几下想要将她的魔爪挣脱可是罗苒芸有备而来岂能让她如愿。扭动了几下之后没有挣开急忙咳嗽了两声正sè道:“别闹有人正看着呢。” 罗苒芸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果然不远处正有一队士兵列队走过也就放开了她。她平时的运动量并不大和龙艳雪这么一闹忍不住娇躯轻颤微微喘气。 “刚才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你真喜欢那个小列兵宁可退伍也要和他在一起呢。” “说实在的从他的身我的确看到了康子的影子可是他始终不是康子。即使两个人的神情气质再像他也不是康子。再说了你真当我疯了不用你说我自己都清楚和他之间根本就不现实。只不过从他身看到了康子的影子有些震撼罢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康子已经死了四年了应该过去了。” “这个问题还没有考虑过。”龙艳雪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在路旁的花池旁坐了下来随手将一朵开得正艳的山茶花摘下来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几下“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就像这花一样开的正艳的时候说凋就凋了。” 罗苒芸对她和康子之间的事情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只好陪着她坐在了花池边握住了她的手。 花池里是满池的山茶花姹紫嫣红。花池边是两个花一般的女人。红的花绿的军装给人的视觉冲击相当大。这本应该是世界最美的美景可是两个女人白玉般的面孔却写满了落漠。 良久。罗苒芸才轻声说:“龙工过去的都过去了重新开始吧。咱们是好姐妹我不忍心看你一辈子活在康子的yīn影里。” “我现在心态调整得很好啊。”龙艳雪脸的落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康子是我要用一辈子去忘记的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会一辈子活在他的yīn影里。只是另一个康子还没有出现而已。” “如果你真想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那个小列兵。”罗苒芸一脸坏笑。“别看这小鬼只不过是个列兵可是看年纪只比你小了三四岁。女大三抱金砖。况且。你在他身不是也看到了康子的影子么?” 龙艳雪笑了一下:“可惜他是个列兵哪怕是个少尉也行。”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变成少尉。” 龙艳雪又是一笑:“怎么?刚才我说要和他在一起把你的魂差点吓飞了现在又提这种建议?” “没有红苹果萝卜也解渴。”罗苒芸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萝卜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还是倾向于直接吃苹果。萝卜太辣。” ………………………………………………………………………………………………………… “亲爱的晓晨我来培训中心已经九天了每天除了抱着书啃之外就是吃饭睡觉rì子过得三点一直线……”程志超坐在桌前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呆呆的出了一会神。 龙艳雪在工作对他特殊照顾并不代表在生活也可以对他特殊照顾。程志超现在住的宿舍是普通的战士宿舍。培训中心说穿了很有些教导队的xìng质只不过在技术更强一些。所以这个培训中心除了承担科研任务之外一些在技术有待提高的技术骨干也会被安排到这里。这也是龙艳雪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羊宇建的要求的一个重要原因。只不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是龙艳雪并不知道程志超根本就一点底子也没有而已。所以收下程志超之后才发现他并不适合在自己所在的这个科研部门没办法只能将他送到机房。 那些技术骨干当然有战士有军官两者之间的待遇还是稍有区别的。程志超是个兵只能和普通的士兵住在一起就和连队一个样子一个大大的屋子排着六七张下铺门旁边是衣柜。从舒适程度来讲当然不如军官宿舍可是比起新兵连来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起码在这里程志超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床头柜除了可以摆放一些杂物之外还可以当桌子使。 和他一个宿舍的是其他部门的几个战士平时也还很热闹可是今天晚那些战士吃完晚饭之后没有一个人回宿舍而是被叫到中心礼堂开会屋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顿时冷清了不少。 在每天例行的书信体rì记写了几行程志超无意中看到床头柜的学习资料脑袋顿时又大了起来。车艺拿过来的这些资料由浅入深九天的时间一些基本的东西程志超已经掌握可是随着深度的增加程志超底子薄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每天都被这些资料折磨得头昏脑胀的。 窗外是一个小小的空场空场安放着两个篮球架还有单双杠之类的运动器械闲暇的时候。中心的战士们可以在饭后在些活动。看到这些东西程志超的手不禁痒了起来。和学习资料相比这些东西无疑要可爱得多。当下合rì记本信步走到了空场。 此时天已全黑。空场旁边虽然有路灯照明可是也没有人在黑天的时候还跑到这里来运动。满场的运动器械就只有程志超一个人使用连个抢的人都没有怎一个爽了得。* 在所有的器械之中程志超最熟悉、接触最多的就是单杠、双杠。这两种东西对身体的协调xìng和力量的要求都极高也是最适合他这种闲得难忍的人发泄。在双杠玩了一会之后。大少爷又来到单杠底下双腿一蹦抓住单杠一个漂亮的腹部绕杠。人已经稳稳的撑在杠。做了一个之后意犹未尽又连做了四五个接着双臂猛的一较劲整个人在单杠来了一个倒立。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那里。正觉得爽的时候忽听得“叮”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 程志超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顿时脸sè发白。一翻身从杠蹦了下来。 他没有听错。的确是掉了东西而且是一相当重要的东西――车之前。方晓晨交给他的指环掉了。这个指环在新兵连的时候他害怕引起顾传成的不满所以收了起来从来不带在身。可是新兵下连之后这个顾忌就没有了于是就取了出来。可是方晓晨明显的没有买过这东西的经验买来的东西小了一圈套在手指头很不舒服。所以程志超又将它摘了下来放在衬衣兜里贴身存放想方晓晨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两眼也算是聊解相思之苦。 把东西放在那地方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谁想到他在杠这么一倒立那枚指环竟然从兜里掉了出去。这可是方晓晨在临车之前交给她的东西礼轻情重其重要xìng丝毫不亚于一枚三等功的奖章程志超急得冷汗直冒蹲在地仔细的寻找。 但是现在是晚虽然有路灯可也有不少照不到的地方那枚指环的体积又实在太小想要找到它谈何容易这一找就是半个来小时终于在打火机的帮助下才算在单杠的一根支柱下找到了那东西。 东西找到之后程志超长吐了一口气用衣服擦了擦指环沾的泥土一屁股坐在那里不住的用手抹着额头的冷汗。 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忽听得身旁有人冷声问道:“喂程志超大半夜的不在宿舍里休息跑到这里干什么?”声音虽冷但却是相当悦耳动听。 程志超吃了一跳一下子从地蹦了起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军官路灯照在她的脸微微显出一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龙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程志超一看此人竟是龙艳雪连忙打招呼。 “我问你呢大半夜的不在宿舍里休息跑到这里干什么?” “呃……是这么一回事宿舍里其他室友都去礼堂开会了就我一个人从吃完晚饭就开始学习学得脑袋有些发晕所以出来透透气。嘿嘿出来透透气龙工也出来透气?” 龙艳雪嘴角含笑:“透气?刚才我看你蹲在地好像找什么东西呢发现什么宝贝了?” 程志超这才知道早在自己找东西的时候龙艳雪就已经看到自己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找东西太过专注龙艳雪的脚步又轻竟然没有发现不禁一阵惭愧。按理说他受到老江多年的训练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有一个最起码的感觉一般人只要走近他身边两米范围之内哪怕是在背后靠近他都会马感觉出来。但是龙艳雪竟然走得这么近他都没感觉出来实在是丢人。 “这个……哪有什么宝贝就是掉了一件小东西。” “是么?找得那么专注我在旁边看了六七分钟你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东西不用说肯定相当重要了。” 程志超俊面一红:“就是一个指环。” 龙艳雪的好奇心起:“什么样的指环?拿过来我看看。” 程志超迟疑了一下想要拒绝。可是一想到rì后在这个培训中心还得蒙龙艳雪多多关照起码在这一个月之内此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只好将那枚指环掏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龙艳雪伸手接过冲着路灯看了一眼不禁“咦”了一声失声道:“这东西是你的?” “啊……是我的怎么了?”程志超被她的表情弄得心里七八下的说话的底气也不足起来。 “行啊小伙子挺有品味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可是出自百年老店‘景瑞楼’的铂金戒指总共就出产了两百对价值不菲啊。就这一枚戒指至少就得万。” “什么?”程志超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龙工您别开玩笑了这只不过是我在临车的时候我女朋友随便买的一个小玩意哪有这么大的来头。再说了。景瑞楼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人家出的都是高端产品这戒指的造型一点出奇的地方也没有要真是景瑞楼出的。他们家的招牌恐怕早就砸了。” “信不过我的眼睛?”龙艳雪微微一笑说道:“你自己看。这指环里套有景瑞楼的标识和这枚戒指的序列号第163号。” 程志超将指戒接了过来。凑到路灯底下仔细看了两眼果然在指环内套里隐隐有迹。以前他也没有将这枚指环当成一回事如果不是龙艳雪提醒他还真就没有注意只是程大少爷对龙艳雪的话还是有所怀疑。 以前闲着没事和方晓晨逛街的时候万元的戒指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如在一个商场里程志超就看到过一枚标价一万六千八的戒指也是白金的可是面镶的钻石足可以改成几十乃到百把玻璃刀。这枚指环外表平平无奇连一块小钻石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值这么多的钱? 龙艳雪看出他的怀疑轻笑一声:“小伙子东西的价值并不在于所用的材质。这枚戒指之所以这么值钱全都是因为这戒指是景瑞楼百年店庆的时候限量出品的纪念戒指总共才二百对。你想景瑞楼在全国的分店一共有四十家二百对戒指平均一家分店才五对。而景瑞楼的分店又全都集中在大城市大城市的消费能力你不是不知道吧?物以稀为贵。” 看她说得言之凿凿程志超不由得信了大半急忙将那指环贴身收好暗地里却不住的打着冷战。他虽出身于高干家庭可是程卫国对他花钱方面却控制得相当严时间一长也就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这枚戒指说破大天也只不过是一个铂金指环而已既没钻又没型方晓晨竟然花了这么多钱买了下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种消费理念已经完全超出了程志超的心理承受能力。 龙艳雪看他小心又小心的样子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轻声说道:“不过呢这东西定的价格明显是高了花一万多买一个铂金指环不是钱多得花不了就是不拿钱当一回事的人。换了我我是舍不得买的。” “龙工所言极是换了我我也舍不得买。这个败家娘儿们。”程志超咬牙切齿的说道。 “败家娘儿们?你骂谁呢?”龙艳雪的脸马沉了下来。 “您别误会我是在骂我女朋友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骂您。别说当面骂就是背后骂我也不敢。”程志超马脸露媚笑。 “这还差不多。”龙艳雪展颜一笑但只笑了一下笑过了之后脸的笑容又消失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程志超脸一红:“其实也不是女朋友严格说来应该是未婚妻才对。等过两年我们两个就打算结婚。” “哦。”龙艳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指环是她买的?” “我要是知道这东西这么贵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她买。” “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很不错嘛。” “怎么说呢按理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能xìng应该不会太高可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家里面竟然对我们两个在一起完全不反对。”提到方晓晨程志超的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语气也更加的柔和“她是千金大小姐从小骄生惯养过了但是在我面前却很少发脾气嘿嘿。” 他在那里秀着甜蜜龙艳雪的俏脸却越来越寒:“程志超你知不知道义务兵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知道但我们是在家里的时候谈的恋爱又不是在部队谈的。条令可没有规定我来当兵就必须要和家里的对象吹灯拔蜡。” 龙艳雪冷笑一声:“一出手就能买这么贵而不实用的东西看来你这个对象是个很能花钱的主你一个月的津贴费全算也不过百十来块钱你觉得将来能养活得起她么?” “现在津贴是少但并不代表以后一直这样啊。几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程志超一脸的自信伸手拍了拍衣兜“龙工谢谢你告诉我这枚指环的价值我这就回宿舍给她写信狠狠的批评她乱花钱的不良风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七章 奇葩 - 豹隐 - 贝戎 “啪”的一声一束火红的玫瑰被扔到刘欣的桌子。( )方晓晨坐在刘欣的对面掩着嘴吃吃的笑个不停而刘欣的俏脸已经窘得发黑。 “告诉邢丹和庄楚楚以后这个人再来不管拿什么东西直接轰出去。”刘欣起身走到饮水机旁边大冷天的一连干了两大杯冷水才缓过来脸的表情既无奈又愤恨。 “别呀我看那小帅哥是动了真心了咱们在司令部躲了一宿都没有躲过去还是被他煞费苦心的摸到了老窝这一天一束玫瑰花的浪漫哪羡慕死我了。像我们家程志超从认识的时候起就没给我送过花要是他当初也像这个小帅哥这么浪漫本姑娘早就缴械投降了她想追我还能费那么大的劲?” 方晓晨一边说着一边吃吃的笑着眼睛里全是要看好戏的眼神。 “大小姐我提醒你一句就算程志超没有给你送过花你也只不过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和人家床了好不好?好像还是你主动勾引人家的认识人家不到三天就拉着我去买套套就没见过你那么心急的。”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方晓晨大羞跳起来就要找刘欣算帐。刘欣闪身躲过动作极其敏捷的躲到了桌子后面随手拎起那束玫瑰看也没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方晓晨一脸可惜:“这么好的花说扔就扔了。实在有点对不起人家的那份心。” “你要是觉得可惜的话拿到你屋去反正我是不稀罕。” “那你打算怎么办?人家摆明了是缠你了这种人脑子有问题。打不得骂不得的。想要让他知难而退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玩个游戏玩出那么大的阵仗跑到网吧里寻仇怎么可能碰到这人?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刘欣恨恨的说道。 方晓晨嘻嘻笑道:“后悔也晚了现在还是研究怎么对付这个吴东浩吧。老实说这家伙有些不识实务。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敢打咱们刘大小姐的主意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你有什么好办法?”刘欣让这个吴东浩缠的真是没了主意。 自从吴东浩见过刘欣一面之后也不知道是动了真心还是被刘欣的美sè所惑。总之这位老兄就如飞蛾扑火般扑了来。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竟然查到了刘欣和方晓晨所开的店的地址立马就展开了强烈的攻势每天都要到店里来坐一会任凭刘欣和方晓晨的冷嘲热讽。他也处之泰然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最要命的这位仁兄还是一个浪漫人每次来都会带一束玫瑰花。当然那花也不全都是红sè的。各种颜sè的都有以至于短短几天之内。附近的花店老板就记住了这位大帅哥。 方晓晨和刘欣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冷落他几次。再让店里的员工狠狠的讥讽他几次这位仁兄的自尊心发作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她们完全低估了吴东浩的抗击打能力。在追求女孩子方面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尊。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次咱们程志超的老娘帮忙从她们医院里借出一位帅哥医生装你的男朋友都没有让他知难而退我看他是铁了心了。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我说就得给他下猛药。”方晓晨眼中煞气陡现冷声说道“如果你真对他没有感觉的话那这事就全权交给我。我保证用不了三天这家伙就得乖乖的消失。” 刘欣脸sè一变:“你要找人对他动手?” “不行么?此人已经严重影响了咱们刘大小姐的正常生活简直是罪无可恕。要是在滨海的话他敢这么缠你用不着咱们吱声早就有人做了他了。可惜这里是省城咱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 “其实……他也算不得罪无可恕这事能和平解决还是和平解决的好。现在方叔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咱们两个最好不要再给他添乱子。小宝他们又不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那我就没有好办法了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慢慢想办法吧。”方晓晨说完长身而起很没有义气的出了屋将刘欣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刘欣两条胳膊支在桌将脸埋在了双掌之中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起身出屋。 她没有去方晓晨的办公室出屋之后直接到了楼下推开大门走到了大街。 老江的动作还是相当快的自从赵嫣蕊过来闹事之后没过几天邢丹等人就已经到齐了。这些人都是退伍之后没有得到安置的退伍兵也是老江一手带出来的绝对信得过。最主要的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偏远地区的人有些还是山区能在省城找到这么一份舒心的工作他们暂时也很满足。虽然“保安”这两个代表的不是高端人士可刘欣和方晓晨给他们的工资却相当高每天的工作又不累这些干得倒是有滋有味的。 但他们毕竟是男人刘欣和方晓晨的店又是女子会馆进进出出的客人都是女人他们这些男保安在店里出没相当不便。所以刘欣和方晓晨商量了一下在街对面租了一个地方安置他们。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二三十米既不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如果出了事的话又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增援。 刘欣去的就是邢丹他们的所在。这是一个临街的铺面以前是一对来自内蒙的小夫妻开的粮油店。规模还算可以。刘欣租过来之后害怕邢丹等一众大小伙子闲着没事坐不住也和方晓晨小小的投资了一笔将那个粮油店延续下去。也不求赚多少钱。只是让他们有个营生而已。 老江对她们的安排也很满意来视察过几次之后就很少再露面。新兵下连jǐng卫连也补充了新鲜血液这些新兵急需系统的再训练老江是jǐng卫连的挂名教官自然是很忙不可能有多少时间cāo心她们的事。有了邢丹这些人在这里。他和程卫国都相当放心。 现在正是大清早刚刚开张的时候邢丹已经将门前的卷帘门拉起正和几个战友一起整理仓库。这些人都是退伍兵当兵久了。自行事自然带着部队的作风仓库里的每一袋大米和面粉的四角都被他们塞到里面然后用手掌捋得四四方方的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部队炊事班的仓库一般。 “哎哟。刘总这么早就来了。”刘欣刚一进屋邢丹就看到了她急忙拍了拍身沾的面粉迎了去。 刘欣微微一笑在仓库里转了一圈。说道:“我看这仓库已经被你们收拾得够整洁的了怎么一大早又清理了?” “昨天新进了一批大米和面粉。由于太晚了就随便码成了垛子。看起来有些不协调。所以早领着大伙再重新整理一下。” “看不出来你们几个还挺能干的我的店以后要是开不下去了就开粮油店了到时候你们肯定没错。” “刘总说笑了这个粮油店本来也是您的。” 刘欣嫣然一笑又取过进货单看了两眼邢丹以为她要查帐然后又将帐本取了过来。和整理仓库相比他们记帐的水平可就差得远了体就不用说了帐目记得也是相当简单。刘欣皱了皱眉只看了两眼就放到了一边。但她也知道这些人没有受过系统的财会培训能把帐本记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况且她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查帐的这个粮油店是赔是赚刘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 在店里转悠了一阵刘欣眼波流转突然低声问道:“邢丹那个吴东浩呢?” 邢丹这才醒悟过来敢情刘总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查帐而是为了查人。这段时间通过了解吴东浩已经知道这家粮油店也是刘欣和方晓晨名下的产业邢丹等员工也是她们两个的员工出于某种目的每次从会馆里出来都会到邢丹这里坐一会和邢丹等人聊聊家常。而邢丹也知道这位小帅哥对刘总有意正在攻坚阶段两个人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对吴东浩也不敢怠慢。不像会馆里的那些女服务员们由于有了刘欣和方晓晨的授意对吴东浩极尽挖苦之事。 听到刘欣问起吴东浩邢丹急忙说道:“刚才他从会馆里出来来我这里只是坐了一会就说要班已经走了。” “走了?”刘欣冷笑一声“他腿脚倒快。” 掉过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刘大小姐发了一会呆又缓缓的说道:“这些rì子我看那个吴东浩天天都到你们这里坐一会你们之间都聊些什么?” “也没有聊什么就是一些家常。” “那你感这个人怎么样?” 邢丹没想到刘欣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转动了几下眼球笑道:“我和他只是偶尔才聊几句彼此谈不什么了解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还真就看不出来。” 他很清楚身为一个打工者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对老板的私生活评头品足。吴东浩喜欢刘欣刘欣喜欢不喜欢吴东浩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他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在这件事情没有发言权还是尽量少掺和为妙。 “下次你们几个多留点神他要是再来的话不等他进店就把他拦住。”刘欣也没有追问他对吴东浩的印象停顿了一下之后下达了邢丹到她这里班之后刘总颁布的第一个命令。 这句话一出口邢丹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刘欣的心意。心里不禁对吴东浩充满了同情。刘大小姐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不管是谁来的都是客人。可是现在却让他们将吴东浩拦下那就说明。吴东浩的花算是白买了。 刘欣顿了一下之后不等邢丹答应又接着说道:“还有动作也不要太激烈把他拦住别让他进会馆就行了。这段时间会馆里的客人已经开始有人反映他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闯进去影响不好。” “那……。我把他拦下之后安顿在这里?” “谁要你安顿他了?拦下之后直接让他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别在咱们这里碍眼。他要是听劝的话。那就万事皆休他要是不听劝的话就给他来点硬的。在粮油店里混了些rì子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卖粮食的了?记住了你们本职工作是会馆的保安。不是卖粮食的。” 话刚一出口门口就传来了方晓晨的声音。邢丹一扭头正好看到方晓晨倒背着手凤目含煞的样子。 对于这位方总的脾气。邢丹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和刘欣完全是两种人。做事讲究个直接高效和刘欣的拐弯抹角大不相同。 他是从jǐng卫连出来的。jǐng卫连的长官不管是连排长还是老江这个挂名教官脾气都一个比一个暴做事一个比一个直接。在jǐng卫连里当了几年兵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事风格。而方晓晨的风格和那些长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相比之下邢丹等人始终对方晓晨更加的信服一些执行起命令来也都是优先考虑方晓晨的命令。 但那些都是背后才能做的事情当着两位老总的面这些心理活动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两位老总的命令大相径庭倒让这位老兵有些手足无措了。看了看刘欣又看了看方晓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刘欣皱了皱眉对方晓晨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也是咱们的店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刘欣皱起了眉方晓晨的眉头一点也不比她低冷声道:“我在你屋里没看到人一想你就是跑到这里来了。怎么着那个小子跑了?” “走了班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以往不是每次都在这里坐好一会才走的吗?我记得最久的一次足足坐够了三十二分钟才走。” 邢丹一听暗道厉害心想别看这位方总说话办事直来直去的看似没有什么心计可就连这种小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时间更是jīng确到了分果然是好手段。 方晓晨冷哼一声又说道:“算他跑的快。” 刘欣生怕她在这里又说出什么狠话来急忙将她拉到了门外跺着脚说道:“哎哟我的姑nǎinǎi你不是不管这事了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疯言疯语?” “咱们是好姐妹你的事我可能不管么?”方晓晨展颜一笑“以前我和程志超的事你不也是没少帮忙么。我就是气不过你那好好先生的脾气什么事都不想搞大了。像他那种狗皮膏你不给他来点狠的他能长记xìng么?要我说干脆快刀斩乱麻得了。省城的人咱们不能动可是滨海咱还有人明天我就回滨海找两个人过来帮他按按摩、松松骨保证一次见效下次见到你都得绕着走。”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最大的任务不是解决我的事而是学会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你以为参谋长的儿媳妇就那么好当的?程家老爷子可是两袖清风一脸正气。他能答应你和程志超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你要是再搞出点什么事来当心老爷子一怒之下把你撵出程家大门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看你如何是好。” “你少拿程老爷子压我咱姐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脾气一来惯着过谁?” “大小姐你脾气一来倒是谁也不惯着。可是在省城谁又惯着过你呀?” “那也不能任由那个姓吴的小子胡来他nǎinǎi的这些rì子我越想越气他吴东浩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狗屁都比他强不止一点半点以前一直听你的懒得和他计较现在倒好蹬鼻子脸粘就揭不下来了。我看他就是没挨过揍不知道天高地厚。告诉你我现在的忍耐已经到极限忍无可忍了。” 刘欣苦笑一下:“看来你回到办公室也没有闲着气坏了吧?” “差点没让他气炸了肺你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觉jǐng?他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他除了脸蛋之外还有哪一点能配得你?真是狗不吃屎人惯的。” “那你碰这么一位能有什么办法?你可以讨厌他我也可以烦他可那是人家的zì yóu。真要因为这点小事动刀子的话不值得。”刘欣感觉到方晓晨的耐xìng的确已经到极限也不敢和她硬顶只好柔声相劝。 “那就想一个不对他动刀子的办法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听我的安排就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九八章 不怕死就跟过来吧 - 豹隐 - 贝戎 第二天一大早刘欣起床做好了早餐之后方晓晨那屋还没有动静。  无弹窗 更新快刘欣知道方大小姐在家的时候就贪睡现在搬出来单住更是没有人管她每天晚玩游戏都玩到后半夜早十次倒有八次由自己叫起来但是最近这两天表现得倒是很好基本不用人叫自己就起床吃早餐了也就没有理会她。 她将早餐摆到桌等了一会方晓晨还是没有动静刘欣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来到方晓晨的房门前将耳朵趴在门听了听里面声息皆无。 刘大小姐眉头一皱伸手在门敲了几下:“晓晨时间到了起床吃早点班啦。” 自从在省城落脚之后这句话刘欣就对方晓晨说过无数次了几乎连喯都没打相当连贯的喊了出来。按照往rì的惯例当她喊完这句话之后屋里首先会传出方晓晨的一声娇吟然后就是方大小姐低声的埋怨。至于埋怨的内容是什么这么长时间刘欣都没有听出来。然后就是方晓晨起床下地的声音。再过几分钟穿好衣服的方大小姐就会风风火火的冲到洗手间里连洗带涮最后大刺刺的坐在桌子前享受刘欣做的早餐好像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如果碰到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偶尔夸夸刘欣的手艺不错。 长久以来这已形成了一个惯例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刘欣敲完门之后并没有听到方晓晨的娇吟声和埋怨声。 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让刘欣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 屋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应该睡在床的方晓晨早已不知去向床铺的被子很凌乱的堆在那里刘欣伸手摸了一下。被窝里一点暖气也没有看来方晓晨早就出去了。 刘欣心头一阵狂跳她太了解方晓晨了这丫头做起事来说得好听一点是雷厉风行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风风火火顾头不顾腚。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想干就要马去做。而且很少会考虑后果。反正有一个有本事的老爸如果真把天捅破了一个大窟窿自有方越元替她顶着丝毫用不着她方大小姐cāo心。 昨天早在邢丹那里。方晓晨已经把话挑明对吴东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方晓晨的xìng格就是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人家可如果讨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离他五十米她也能恶心得半天吃不下饭。这两种人的代表人物分别就是程志超和吴东浩。 她喜欢程志超是没有什么理由的讨厌吴东浩的理由却很充分。而且已经放出话来要狠狠的收拾吴东浩一顿。结果今天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人影刘欣第一个反应就是方大小姐已经开始动手了。她倒不担心吴东浩的安危。事实刘欣的耐xìng也被吴东浩磨得差不多少要到火候了方晓晨能忍了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但是这里毕竟是省城不是自己的地盘如果真想搞点什么事的话刘欣心里还是没有底。万一方晓晨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方越元还不得马疯掉? 那样一来原本就暗流涌动的省城恐怕真的就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想到后果之严重刘欣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忙取过电话给方晓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晓晨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起码说话的语气一派轻松:“喂大清早的你不班给我打什么电话?” 听她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刘欣给她打电话打错了刘欣不禁苦笑一声:“我的大小姐一大早你人就没影了干嘛去了?不是去找吴东浩的晦气了吧?” “切就她?值得本小姐一大清早的就找他晦气么?”方晓晨冷冷一笑随即声音又轻松起来:“昨天晚失眠了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爬起来看看点才四点多钟躺也躺不了多一会睡又睡不着心里烦开车出来兜兜风。” “……你没搞错吧?天还没亮就出去开车兜风?”刘欣彻底被她打败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高速呢光顾开了谁知道到哪了不过刚过了一个服务区前面好像是一个下道口叫什么盘龙山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盘龙山下道口?”刘欣侧头想了一下突然失声道:“那不是出了省城了吗?你怎么跑到那去了?”旋即明白了方晓晨的用意:“盘龙山下道口是通往滨海高速公路的必经之道你要回滨海?” “答对了很久没有回滨海了想家我回去看看。”方晓晨嘻嘻而笑。 不用说刘欣也知道她是回滨海搬兵去了但是现在想拦她也已经晚了。由此可见方晓晨做事也并非完全不经过大脑她知道如果和刘欣说回滨海搬兵刘欣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干脆来个夜遁。趁着天没亮开车就跑。两个人用一辆车车被她开走了刘欣哪怕当时发现了也不可能出去追她这叫既成事实。 事已至此刘欣也没有办法只好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开车小心一点。方晓晨自然是连声答应但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答应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方晓晨的去向之后刘欣也就不再担心坐下来自己一个人吃过了早餐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店里。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吴东浩。此时会馆刚刚开门昨天晚在此留宿的客人已经离去新客人还没来所以基本没有客人两三个服务员闲着无事正在那里连损带刺的和吴东浩说着话。 不得不承认。吴东浩的出现让这些服务员找到了一个新的消遣方式。刘欣和方晓晨的会馆还是比较正规的平时即使是没有客人服务员也不许在大厅里扯闲篇。可是和吴东浩聊天却不在禁令之内。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许和吴东浩唠家常必须要打击他。 这些服务员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本就是牙尖嘴利的再加在方晓晨的栽培之下讥讽起吴东浩如来更是极尽yīn损一点情面也不留。但是吴东浩的脾气却是极佳任凭那些丫头们说得口干舌燥他依旧是面带微笑。倒是大有唾面自干的好涵养。 这一次他带来的是一束蓝sè的玫瑰花。玫瑰花的品种极多颜sè也多种多样但是蓝sè的玫瑰花以往几千年来却从来没有被培育出来过。就是因为玫瑰花的基因之中没有生成蓝sè花朵的基因组成所以千百年来蓝玫瑰被认为一个不可能的存在。直到近年来才有人用转基因的方法和特殊溶液的方法培育出了蓝sè的玫瑰。国内也就是刚刚流行一枝蓝玫瑰的价值可以达到几百元。吴东浩这一束蓝玫瑰和以往相比小了许多。只有六七枝中间夹杂着一些其他的花卉。 但就这六七枝蓝玫瑰。也足以让那几个小丫头眼睛发蓝羡慕得口水直流了。只是吃着刘家的饭。就得替刘家说话虽然心里被吴东浩的痴情所感动嘴里却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怀疑这蓝玫瑰的真实xìng。 一看到吴东浩坐在大厅里刘欣的脸马撂了下来下意识的回过头向外面的粮油店方向看了两眼。正好看到邢丹鬼鬼祟祟的向这边张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看到刘欣正看向他总之在刘欣扭过头的同时这哥们把头一缩闪身进了粮油店。 刘欣看到吴东浩的同时吴东浩也看到了她急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捧着那束蓝玫瑰兴冲冲的迎了来。和他说话的那几个服务员一看刘欣进了屋连忙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溜走了。 刘欣面罩寒霜:“吴东浩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女子会馆进进出出的客人都是女人。你一个大老爷们闲着没事总进来干什么?” 吴东浩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刘……刘……我本来也想在外面等你来着可是外面太冷了我穿的又少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客人我就进……进来了。”说着将那束花递到了刘欣面前:“送你的。” 对着这个已经惹火了方晓晨即将要倒大霉的吴东浩刘欣实在提不起和他说话的兴趣。可是看到他眼中的热诚刘大小姐又情不自禁的心一软叹了一口气没有伸手接那束花可也没有再训他。 “这可是我前几天特意向花店预订的花店老板说这种花买的人少所以进的也不多。昨天晚货进来之后人家马给我打电话问我要多少我二话没说就全都包圆了可也就只有这么几朵少了些你别见怪。” “蓝sè妖姬吧?这花不便宜买的人也少。在省城能看到这么多的蓝sè妖姬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 “没花多少是多少?总得有个数吧?” 吴东浩还想闪烁一下可是看到刘欣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心里一慌低下了头:“两千多元。” “哼。”刘欣冷冷一笑“吴东浩你一个月才挣几个子居然花了两千多块钱买这么几朵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是不是闲的?” 刘欣的意思是对他二世祖的作风感到不屑但是吴东浩情根深种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美人心疼自己花钱心里不由得一暖急忙说道:“不贵不贵。这种花整个省城也只有你能配得它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本以为刘欣听了这话之后多少会有一些感动正想看看这小美人感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没想到刘欣听了之后原本yīn沉的脸sè更加的yīn沉声音也变得冰冷:“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凭你自己的能力在养家糊口之余可以承担得起这种消费我也懒得理你。但是很明显。你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么能力却硬要做这些事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吴东浩你无药可救了。趁我还能控制得住自己没有说出更难听的你走吧把花也带走。送你更适合你的人。我不适合你以后你不要来了。” 不管怎么说和行事带着六七分邪气的方晓晨相比。刘欣心地要善良得多。方晓晨回滨海搬兵不rì就能回来刘欣不忍心让一个对自己如此痴迷的大好青年受到该魔女的迫害所以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如果能劝得吴东浩偃旗息鼓。那么一场风波就可消弥于无形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可是吴东浩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听了刘欣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鼓起了勇气非常诚挚的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你。可是爱情是无罪的谁也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放……”情急之下。刘大小姐一句很没有形象的“放屁”两个差点冲口而出指着吴东浩的鼻子点了半天最后才有气无力的说:“吴东浩我对你的成长历程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家境才能教育出你这种人?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生活在梦中?拜托你是个爷们现实一点好不好?” “我现在就很现实我知道你开着这么大一个店和你相比我只不过是一个小角sè的确是配不你。可是我会努力的只要你愿意我今年就去考公务员……” 那些服务员溜掉之后却并没有躲远而是在不远处看着大厅中的两个人两个人的对话一不落的全听在耳中。只见刘欣气极反笑:“你要去考公务员?那很不错啊。” “考了公务员就有可能当官在经济方面我可能不如你有能力。但一旦我当了官在社会地位方面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委屈你的。刘欣给我一个机会吧。”话已说到这份吴东浩索xìng豁出去了说话也流利了不少。 刘欣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苦口婆心的说:“你说的这一切听起来前景十分美好但不是我想要的。确切的说我想要的不是你别说你要考公务员就算你能征服整个世界你也依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咱们朋友一场我不想太伤你的心唯一能对你说的就是你死了这条心吧。” 吴东浩的眼中蒙了一层雾气:“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意简言赅不单是吴东浩听懂了就连旁边的服务员都听懂了。这些青chūn四shè的美少女们双眼顿时都是一亮相互对视几眼心里都想:“咦刘总有心人了?” 吴东浩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根本就没有心人。一次你弄了一个军官装你的男朋友被我识破了这一次又想要故技重施是不是?我究竟哪点做的不好你和我说我改还不行?” 刘欣眼中现出一丝淡淡的温柔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是一个混蛋中的混蛋一天到晚庸庸碌碌的既没有钱也没有权胆子还小得不得了明明也喜欢我却不敢说出来。说起来你比他强百倍可是我就喜欢他。只能说辈子我欠他的太多要用这一辈子来还。吴东浩听我一句咱们两个真的不适合。我的心已经给了那个没良心的了这一辈子都不会给别人了。” 吴东浩的脸sè也变得难看起来而且是越来越难看。他虽然是情场初哥可是追刘欣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多少也懂得了一些。一看到刘欣的表情他就知道刘欣没有对自己说假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在想到自己最最珍视的心人的时候才会有刘欣脸流露出来的那种表情。很明显刚才刘欣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却已经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前些rì子和那个军官在一起的时候她脸就完全没有这种表情。 一时间嫉妒、羡慕、伤心、痛苦种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吴东浩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的痛痛得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刘欣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思绪从程志超身边飞了回来伸出手轻轻的在他手中的花束抚摸了一下柔声说:“这花真漂亮去送给真正适合它的人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完之后对吴东浩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过身走着猫步娉娉婷婷的向楼走去举止优雅之极。 吴东浩呆立当场直到刘欣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他才攒足了力气大声喊道:“我不信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心人。刘欣你记住这辈子我就认准你了我不会放弃的。” 刘欣的身形顿在了楼梯口两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一股戾气随之在眼中暴起:“你要不怕死就尽管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九九章 还得来粗的 - 豹隐 - 贝戎 “怎么样怎么样?庄姐没什么事吧?”庄楚楚的身影刚刚出现就有两个小服务员凑了去低声询问道。 “yīn天浓云密布连我看了心里都哆嗦。今天刘总的心情不好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尽量别出什么差子免得触了霉头。”庄楚楚打了一个冷战心有余悸的说。 那两个服务员的小脸马垮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唉本以为今天方总没来班咱们可以轻松一些可是刘总又发了这么大的火这rì子可怎么过啊?” “好啊你们竟敢在背后说刘总和方总的坏话看我不打小报告扣你们的工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娇笑声。那两个服务员和庄楚楚脸sè大变急忙转头正看到于敏佳笑吟吟的站在身后。 几个月来在刘欣和方晓晨这两个时尚大小姐的jīng心打造之下这小妮子的整体形象有了一个相当大的转变不但美貌与气质并存而且也逐渐习惯了穿着原本并不习惯的职业套装原本披散的长发也jīng心的挽了起来。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人看了根本就不会相信就在几个月前此人还仅仅是一个靠在夜市摆一个小摊糊口的下岗女工。 庄楚楚一看是她不禁出了一口长气伸手拍了拍胸口:“是你啊吓死我了。” 于敏佳的xìng格极好班几个月以来从未和其他人红过脸闹过别扭所以庄楚楚等前台工作人员和她处的也相当融洽。她说要去找刘欣告密。压根就没有人相信。 今天她班较晚等她来的时候吴东浩已经离去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方晓晨今天没有班刘欣的心情也不太好。她能来这个会馆班完全是刘欣和方晓晨看在程志超的面子才安排的所以她在这个会馆里也格外小心。虽然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有将她当成外人但是她对这两位大小姐却始终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的愈越免得让刘欣和方晓晨为难。是以看到刘欣心情不好她也没有直接去找刘欣询问。而是找了一个机会来到前台找庄楚楚等人想要问个究竟。 庄楚楚等人自然知道她是方刘两位老总的心腹之一对她倒也没有隐瞒将今天早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向她说了。于敏佳越听脸sè越是yīn沉到最后。只是喃喃的说道:“坏了吴东浩要糟。” 庄楚楚奇道:“怎么了?我看刘总对那个吴东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整不住他?”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么多天没有整住吴东浩。并不代表刘总和方总拿他没有办法而是不想把事做的太绝而已。这么长时间了她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听你们一说再加刘总今天的表现。显然是刘总已经动了真火了。我看那个吴东浩八成是要倒大霉。” 有关于方晓晨和刘欣的身份庄楚楚等人知道得不太详细。于敏佳却是知晓得清清楚楚。但这些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于敏佳也不能说得太详细。( ) 庄楚楚吐了吐舌头:“那我倒真想看看。刘总究竟能怎么对付这个吴东浩了。其实如果这个家伙不是死缠着刘总不放搁在别处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人长得帅家里也殷实一天一束玫瑰花显然又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真搞不懂刘总为什么那么看不她。今天早刘总说有心人了喂你和刘总走得近你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于敏佳微笑着说:“刘总有没有心人她怎么会告诉我?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刘总啊。” “我可不敢没看今天刘总一天都yīn着天吗?我要是去问这个问题她还不得把我打将出来啊。” 正说到这里又有一个小服务员从外面连跑带颠的跑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已经传过来了:“庄姐于姐刘总下楼了正叫你们两个呢。” 于敏佳也吓了一跳:“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敢怠慢连忙和庄楚楚出了休息室刚出门没走出五步迎面就撞了寒霜罩面高跟鞋踩得地板砖咔咔做响恨不得将大理石做的地板砖踩碎的刘欣。 平时不爱发脾气的人如果动了真怒给别人造成的心理压力要远远大过驴子脾气的人刘欣现在就是一个例子。很多时候像驴一样发脾气的人都是方晓晨刘欣给会馆里服务员的印象总是笑眯眯的像今天这般脸sè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但庄楚楚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连于敏佳的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三倍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去:“刘总。” 刘欣瞪了她一眼:“在楼找你一圈不见人影一想你就跑到这里来了。电话借我。” 于敏佳连忙掏出电话递了过去。 刘欣伸手接过:“我想给晓晨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没电了回头电话费我给你报了。” “刘总说得哪里话不就是几块钱电话费嘛。”于敏佳脸的肌肉笑得几乎发僵干巴巴的说道。心里却非常奇刘欣的办公室里又不是没有座机如果她想给方晓晨打电话就算是电话没电了难道不会用座机打? 虽然感到刘欣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也不敢多嘴发问。刘欣接过电话之后想也没想就拨通了方晓晨的电话将听筒放在耳朵听了一会一句话没说又将电话还给了于敏佳。 “怎么?方总没接?” “关机可能是她手机也没电了。”刘欣面无表情的说道转身又向楼梯口走去。刚了一半楼又停了下来。对庄楚楚说:“方总回来之后让她马到我办公室里我找她有事商量。” 庄楚楚木呆呆的点头称是目送刘欣了楼之后。这才恢复了活力拉着于敏佳的手轻声说道:“坏了坏了刘总已经气糊涂了明明办公室里有座机却还跑下来找你借电话这可如何是好?” 于敏佳咂了咂嘴:“你以为刘总和你一样遇到点小事就气糊涂了?这是人家在提醒咱们别闲着没事聚在一起嚼舌头。也就是刘总。才用这种方式要是方总的话早就劈头盖脸的痛骂咱们一顿了。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楼猫着好一些。” ………………………………………………………………………………………………………… 整整一天的时间刘欣都没有再出屋也不知道她在办公室里搞什么名堂其间于敏佳进她的办公室试探过几次但是没发现任何异样刘欣坐在办公桌后有时候像往常一样办公。有时候眉目含情的好像在看着一张照片她一进屋就以极快的动作将照片收起。以至于于敏佳去了好几次也没有看清楚刘欣看的照片究竟是何内容。 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方晓晨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刚一进门早已等待多时的庄楚楚急忙就将刘欣的吩咐告诉了她。 方晓晨微微一笑。二话不说风风火火的了楼。难得她穿着一双长筒高跟靴子竟然还能跑得那么快。 刘欣在办公室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方晓晨一进办公室刘大小姐紧绷着的脸皮顿时就放松了不少嗔道:“你搞什么名堂手机怎么还关机了?” 开了一天车方大小姐看来是真累坏了脸sè比平时又苍白了几分瘫坐在沙发喘着气说:“别提了电话昨天晚就没有多少电了本打算电可是玩得太高兴忘充了。接完你的电话之后电就耗光自动关机我也就没再管它。” “你可真有本事这边都火房了你还能玩得这么高兴。” “有什么急的不就是一个吴东浩吗?你等着待老娘收伏他。”方晓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事办成了?刘欣心中一喜。 “本小姐出马还能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方晓晨嘻嘻一笑拿起刘欣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说:“你老人家处处与人为善不想伤了人家不想吓着人家的这事真有点不太好办。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出马才能摆平他。” “现在我改主意了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管了。” “咋了?我一进门就看你脸sè不对难道那小子今天把你气着了?” “岂止是气着了简直是气死我了。”刘欣恨恨说“那个邢丹屁用也没有昨天告诉他吴东浩再来的话就把他直接轰走但是今天早我一班这家伙竟然又在咱们大厅出现了你说气不气人?我还没有腾出手收拾邢丹呢。” “这事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面回头和老江说一声就说他给咱的安保不顶事让老江收拾他。我就不信老江的话他敢不听。”方晓晨说道。 刘欣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对了你说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马这人是谁?” “除了你老爸还能有谁?” “什么?你把这事告诉我老爸了?”刘欣又急又气惊呼出声。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来着回滨海也就是去找他可是没见到人。听说最近滨海也不怎么太平我爸又不在滨海所以你老爸这段时间特别忙。看来他老人家想安安稳稳的金盆洗手是办不到了据我在滨海了解的情况你老爸似乎有卷土重来的想法。” “什么卷土重来我老爸又没有让人家打跑谈什么卷土重来?臭词乱用。”听到这事没有让孙定琛知道刘欣松了一口气白了方晓晨一眼纠正她的用词不当。 方晓晨撇了撇嘴:“你有化行了吧明明没比我多几天书却总是在我面前装化人。烦不烦人?” “没找到我老爸你打算怎么办?”刘欣最关心的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化高低而是方晓晨究竟想用什么办法摆平吴东浩。 “你老爸那边是指望不了据我所知。我爸想在省城发展省城这边的人也没有闲着已经派人到滨海联系马峰了八成是想在咱们家后院放一把火让咱们顾此失彼。现在滨海只有一孙叔一个人能镇得住局面他得在滨海主持大局咱们这点小事就算他知道了。也腾不出手来处理还得靠咱们自己。我想了一下还得对他来粗的让他知道锅是铁打的。” “那就对他动粗的。你从滨海带过来多少人?” “一个人也没带过来。”方晓晨说。 刘欣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方晓晨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方晓晨这一次回到滨海就算没有见到孙定琛但以她大小姐的名声。从滨海带回十个八个人办事应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没想到方晓晨大老远开车回了一趟滨海把自己累个半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带回来。 “马峰那边的情况现在还不明朗还有宣世铮一次在公园里让人砍了的事也引起了jǐng方的高度重视。堂堂公安局副局长逛公园竟然让人砍成了血葫芦jǐng方的脸挂不住啊。现在滨海正在搞什么专项整治满大街都是jǐng察。孙叔已经三令五申。让咱们的弟兄没事不要出来乱走。我就是想从滨海带人回来也没有办法。” 刘欣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缓缓的说:“宣世铮被砍的事很明显不是滨海道的人动的手jǐng方无能查不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就在滨海搞专项整治嘿嘿。” “那也未必听说已经有眉目了就是咱滨海的人干的只不过从外地找的人动的手而已。现在正在查着呢等着看吧不定什么时候滨海就得有人倒大霉。” 方晓晨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道:“他们的事让他们弄去咱们把咱们的事搞定就行。我在回来的路想了一下吴东浩烦人归烦人可人家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把你缠得闹心而已出发点还是好的。咱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卸胳膊卸腿的那样做事有点不厚道你说是不是?” 刘欣像打量外星人一样盯着方晓晨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起身打开了窗户向外张望。 方晓晨奇道:“你干什么?” “我看看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方大小姐今天竟然如此明事理了?不正常太不正常。” “去你的人家和你说正事呢你还和我开玩笑。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不管你的烂事啦。”方晓晨瞪起了眼睛一脸的不悦。 刘欣急忙从窗口走了回来赔笑道:“好好好好今天方大小姐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正常行了吧。” 方晓晨这才回嗔做喜娇笑道:“这还差不多。”然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另外像他这种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只需要给他点震撼咱们肯定就能达到目的。在路我已经想出一个既能给他震撼又能打击他自信心的办法你帮我参谋参谋看看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 说完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刘欣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靠在沙发等候刘欣的回答。 刘欣虽然被吴东浩折磨得焦头烂额可是智商并未受到影响对事物的判断力还是相当敏锐听了方晓晨的主意之后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这个办法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可怜郑怀柱手下的那些小弟了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帮这个忙。” 方晓晨道:“整件事的关键就是柱子哥手底下的小弟他要是不帮这个忙的话那这个计划根本就是空谈而已。只不过是配合咱们演一场戏而已又不要他们的命大不了事后给点钱补偿一下还能亏待得了他们?我这就给郑怀柱打个电话这个忙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我还是觉得咱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了。” “那有什么办法?想要演得像就得用点非常规手段。那个吴东浩不是一直当你是个良家妇女么?那咱们就让他看看你这个良家妇女要是狠起来的话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不信他看了你的表现还能对你一往情深?不吓得屁滚尿流已经算不错了。” “那如果咱们的表演没有收到效果怎么办?吴东浩这个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此人就是一个有头无脑的家伙书呆子一个。” “别急咱还有后招。要是他还不识实务的话那咱们就让他伤筋动骨。那可就是他自找的了谁也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他招子不亮看错了人。” 刘欣垂下头似乎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过了足有十来分钟才抬起头yīn沉着脸冷声说道:“但愿他是一个识实务的人否则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零零章 平事有长兄 - 豹隐 - 贝戎 下班之后方晓晨和刘欣没有回到自己的小窝而是又一次来到程府。  无弹窗 更新快她们对时间掌握得很jīng确到程府的时候正好是单苇清刚刚下班几乎单苇清刚刚进屋她们两个就进屋了把个单苇清乐得脸的褶子全都笑平了提着篮子就要出去买几样两个丫头爱吃的菜给她们打牙祭。 但是方晓晨和刘欣早有准备不但人来了还带来一大包的菜除了鲜肉和蔬菜之外连做葱花的大葱都买了一大捆。单苇清心中更加的满意兴致勃勃的领着两个丫头去厨房做饭。在这方面方晓晨是帮不什么忙的只能帮着洗洗菜从改刀到烹饪几乎由刘欣完全包揽。单苇清也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做饭方面比刘欣差了不少火候一边夸着刘欣一边笑着数落方晓晨娘三个倒是其乐融融。 直到外面华灯初娘三个才坐到了桌前单苇清为了助兴还将程卫国珍藏的一瓶红酒打将开来。这红酒是两年前程卫国的一个老部下到军区办事的时候送来的当时那个老部下要办的事情和程卫国管辖的那一摊完全不贴边又是多年的老部下程卫国才将酒收下的。但是一直也没有喝就扔在了柜子里今天如果不是方晓晨和刘欣来了单苇清还想不起来不知道还会放多久。 平时方晓晨和刘欣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喝一些红酒之类的东西而且二女的酒量都不错。真要是放开量喝的话这一瓶红酒根本就不够两个丫头喝的。但现在是在程府和她们坐在一起的是程府的女当家两个丫头就不能不装一下矜持了。忸怩了半天直到单苇清假意嗔怪才勉为其难一人倒了一杯。 娘三个刚刚举起杯想要喝两盅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单苇清微微一怔放下了酒杯:“这么晚了谁能到我这里串门子?”早有方晓晨和刘欣一齐起身跳到门口。打开了屋门。 单苇清坐在桌前探头向门口一望脸顿时难看起来。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换了一副慈祥的笑容:“哎呀这不是怀柱嘛。你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想起到单姨这里来看看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郑怀柱听到单苇清的声音先是笑呵呵的问了一声好然后跟着方晓晨和刘欣后面进了屋。望着一桌子菜不禁舔了舔舌头:“哎哟这么多的菜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单苇清和程卫国一样。对这个看着长大却误入歧途的郑怀柱没有半分的好感。但是看在郑副司令的面子人家既然来了也不能将他轰出去。不但不能轰出去。还得虚与委蛇当下笑着说:“怎么没吃饭呢?那就坐下来一起吃点尝尝我们家晓晨和刘欣的手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其他人听了她的话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刘欣听了之后心头却是狂跳不已脑子里晕乎乎的好像一口气干了两瓶老白干一样满脑子只是一个念头:“我们家刘欣?我也是他们家的人么?”一时之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两条腿也不争气的打起颤来。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各怀心思的笑了起来笑过了之后郑怀柱才正sè道:“这一桌子饭菜真是诱人可我是真没有时间吃啊这一天天忙的要死连好好的坐下来吃一碗饭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两个小妹给我打电话十万火急的让我务必要赶回来一趟恐怕现在在什么地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单苇清脸的笑容一僵:“是她们两个给你打电话让你来的?”看了看方晓晨又看了看刘欣眼神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 郑怀柱点了点头一脸的疑惑:“怎么您不知道她们两个给我打电话?” 单苇清干笑两声:“看你说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能事事都告诉我们?既然是晓晨和刘欣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我去拿一副碗筷咱们坐下边吃边聊。”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方晓晨和刘欣一眼起身就要去厨房给郑怀柱添置碗筷。 但是郑怀柱却拦住了她:“不用了单阿姨我一会还有事咱们先谈事饭就不吃了。” 单苇清本来也没打算真让他和自己娘三个一起吃饭闻言也就顺势又坐了回来笑眯眯的问方晓晨:“晓晨啊你给你柱子哥打电话究竟有什么要紧事啊?” 方晓晨和刘欣给郑怀柱打电话自然就是为了处理吴东浩的事情只是要用的手段相当暴力可是电话里三言两语又说不清楚。本来依按刘欣的意思是将郑怀柱约到别的地方详谈但是方晓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程志超家里把这事定下来。 这样做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单苇清能在第一时间知晓整件事情的所有细节。从她们到省城开始麻烦郑怀柱的次数已不是一次两次。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郑怀柱也未必会放在心可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难免不会传到单苇清和程卫国的耳朵里。 这老两口对郑怀柱的态度如何她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为了不让程志超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宁可将他们送到大西南去当兵可见对郑怀柱的反感有多大。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背着老两口私自找郑怀柱办事早晚是个事。既然如此索xìng把事挑明了单苇清不高兴归不高兴的但总是没有瞒着她。 刘欣权衡了一下也觉得总背着老两口和方越元找郑怀柱办事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当下也就同意了。这才给郑怀柱打电话告诉他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让他马到程志超家里和自己一晤。可怜郑怀柱堂堂一个省城老大只是因为方越元和程志超的缘故。竟然几次三番的被两个丫头抓了壮丁。 彼此都是老熟人谁是什么脾气秉xìng相互之间都清楚得很。郑怀柱明知道两个丫头嘴里的十万火急的大事如果说出来恐怕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但是他现在和方越元正是蜜月期再加和程志超是发小小时候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现在程志超去当了兵留下两个丫头在省城。自己这个当哥哥也有责任替程志超照顾方晓晨和刘欣心里虽然不太情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程府。 可是当他听刘欣吞吞吐吐的将吴东浩的事情说出来之后马就觉得这一次真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了。本来小儿女之间的感纠葛。他一个当哥哥不好插手可是方晓晨和刘欣都因此发了火想要给吴东浩一点教训刘欣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如果不是被缠得急了眼。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在省城取得这么大的名声当然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听了刘欣的叙述之后眼中顿时jīng光四shè。沉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就是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把我们惹火了就算是他打出‘爱情无罪’的旗号。也一点不耽误他吃苦头。” 郑怀柱嘿嘿一笑:“人家只不过是看刘大小姐了而已说起来还真就没犯死罪。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家给废了你们就不怕江湖的朋友说你们心狠手辣?” “哎哟我的好哥哥这种人根本就是脑子有病好说好商量根本就油盐不进。但凡再有一点办法的话我们也不会找您帮忙了?老实说吧这事我都没敢告诉我老爸和孙叔要是让他们两个知道吴东浩竟敢如此缠着刘欣那吴东浩的下场是什么您心里应该有数吧。”方晓晨听出在单苇清面前郑怀柱还有些许的犹豫急忙在一旁扇风点火。 郑怀柱点头道:“这话倒是实情要是让方老板和孙老板知道了那小子可就不是受一顿教训的事了。行你们别着急这事交给我我去找他谈谈。” “不用谈我们都想好怎么办了。”方晓晨说完将她和刘欣核计出来的计划当着单苇清向郑怀柱说了一遍。 她和刘欣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在吴东浩面前亮亮自己这方面的肌肉。让他知道如果再不识实务随时都会被碾得粉身碎骨。由于有了网吧那一次亮相和这些天吴东浩的所见所闻这么做也不算太突兀。当然这里面也有郑怀柱的事就是由郑怀柱派几个人充当意图不轨的小混混然后再由自己暴揍一顿再当着吴东浩的面将道的整人手段使出一些来不怕吴东浩不被吓得心惊胆战。 只要他害怕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单苇清听到两个丫头找郑怀柱商量事情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缘由之后本来挺同情刘欣的。但是听了她们的计划之后脸表情却越来越难看。再看到方晓晨得意洋洋的样子心头更是火大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冷声说:“晓晨你搞什么?人家小伙子只不过是缠你们缠得厉害一些罢了那也是真心喜欢刘欣。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找你柱子哥?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真要把人家伤个好歹的看你如何收场?” 老太太这话已经是相当严肃的jǐng告了方晓晨吐了吐舌头凑到了她旁边低声说:“阿姨我们不也是没有办法嘛。您想啊刘欣早晚是要嫁到咱司令部的只是现在司令部还没有让她看得眼的好小伙而已。那个吴东浩要是一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就凭他的做派就可以看出来这人根本就是大脑缺根弦一直活在梦里。这种人你和他来软的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能动硬的让他认清现实。” “歪理邪说我看你就是后脑勺生着反骨天生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人。这才吃几天安稳饭就又坐不住了。” “阿姨。我向您保证不我向**保证做事的时候。一定掌握分寸尽量不伤着他。还有啊刘欣的事情您真得抓点紧她好好的在店里班都能引来这么一位狂蜂浪蝶太可怕了。”说着伸手抓住了单苇清的胳膊。使出撒娇**一边腻声向单苇清做着保证一边摇晃着单苇清的胳膊给她灌着**汤。 单苇清挣脱了她的手:“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晓晨现在你和超超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是我家的儿媳妇要时刻注意影响。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吧。我明天到医院里再帮刘欣看看只要刘欣有了对象相信那个吴东浩很快就能知难而退了。” “阿姨您不知道。现在我们两个都快让那小子给弄崩溃了。等你再找到人的时候恐怕只能给我们收尸了。”方晓晨楚楚可怜的咬着嘴唇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你就是能嘘呼。”明知道她在装可怜单苇清心里还是一软。板着脸嗔道。 “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明天就到店里看看。您说我们开的是女子会馆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女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没羞没臊的天天往女子会馆里钻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方晓晨继续拱着火“还有今天我们来您这里也就是想让您知道这件事由您老人家给我掌舵咱们几个合力把事情解决了。” “我看你们是想把我当挡箭牌才对。”单苇清是何许人也一转念之间就知道了这两个丫头当着自己的面把郑怀柱找来商量事情的原因心里头又气又恨可是偏偏拿这两个丫头没有办法。 “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反正事情您也知道了我们想怎么办也都告诉您了您给把把关吧是想让我们继续闹心下去那个吴东浩继续做着梦把我们三个人都给影响了还是快刀斩乱麻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把事情圆满解决从此皆大欢喜。” 单苇清冷笑道:“好你个方晓晨跑到我这里逼宫来了是不是?讨打。”说着伸出手去在方晓晨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方晓晨嘻嘻一笑:“阿姨您答应我们的计划了?” 单苇清眼睛一瞪:“我可没说答应不过你们的主意那么正就算我不答应你们就不能背着我把事办了?算了你们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拦也拦不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这件事他是有些不对但也罪不至死你们可不能把人家伤着了。” “妈您真是太开明了我以能有你这样的妈妈为傲。”方晓晨大喜激动之余一个“妈”冲口而出抱着单苇清伸嘴过去在她的脸重重的波了一下。 这一声“妈”出口单苇清心里也是一暖。自从程志超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大少爷当兵走了之后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单苇清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妈了。现在这个从方晓晨嘴里冒出来那种久违了家的感觉又一次回到了单苇清的心里。 单苇清已经不再持反对意见刘欣也很高兴可是方晓晨的那一声“妈”出口却让她的心里一颤。再看到单苇清和方晓晨娘俩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刘大小姐的心里更是酸楚酸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强颜欢笑举起了酒杯:“阿姨谢谢您深明大义我敬您一杯。” 单苇清笑着也瞪了她一眼:“一天到晚就会给我找事怎么我不答应就不是深明大义了?”举起酒杯和刘欣碰了一下对郑怀柱正sè道:“怀柱啊你这个当哥哥的有本事晓晨和刘欣的事情你就多费费心。还是那句话你是咱们司令部的人要时刻注意影响。这件事能圆满解决最好如果不能圆满解决也别轻举妄动回头咱们再商量商量。她们两个年轻你可不能犯糊涂绝对不能由着她们的xìng子胡来。” 郑怀柱苦笑连连不停的点头称是。心想这两位大小姐年纪虽轻但却一点也不糊涂办事起来滴水不漏生怕搞出事来惹您埋怨所以先向您老人家坦白把您老人家也拉下水。就算事情搞大了您老还能在一旁袖手旁观不成? 至此他已经完全清楚方晓晨和刘欣的本意就是要将事情搞大越大越好。只有将事情搞大了才能让吴东浩吓破胆子从此再也不敢打刘欣的主意。如果想不见红就把事情解决他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但是现在省城正处在一个微妙时期一旦见了红势必就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这两个丫头鬼着呢虽然找他帮忙可还是不相信他的实力生怕他到时候捂不住。现在单苇清被拉下水那就简单多了就算是到时候真捂不住的话由于她也是事情的参与者不怕到时候程卫国不出面。 可怜单苇清和程卫国一世英名到头来只因为疼爱儿子和儿媳妇竟然临了也和两个小丫头一起犯起了糊涂。郑怀柱不禁轻叹一声对方晓晨和刘欣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未完待续。。) 第四零一章 又见“文艺青年” - 豹隐 - 贝戎 本来方晓晨和刘欣已经做好了整个计划遭到单苇清强力阻击的准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如果单苇清死活不同意的话,只好拿出百试不爽的撒娇手段,将自己现在的遭遇说得越不堪越好。没想到单苇清仅仅在刚开始看到郑怀柱的时候表现得稍有不悦,随后很大度的同意了让他们折腾去,这让两个丫头不禁大喜过望。 郑怀柱却清楚之所以单苇清会这么痛快就答应,完全是心里也是喜欢极了刘欣,一心想要让这个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的丫头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属,所以从心里对吴东浩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这事只要控制得好,也完全在她的掌控之内。单苇清相信,只要不把事情搞得太大,对这点小事的掌控能力还是有的。 有了老太太在背后的暗中支持,方晓晨和刘欣也等于拿到了免死金牌,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许多。郑怀柱随后就起身告辞,单苇清再次挽留他吃饭都没有留住,看样子是真有要事在身。 他刚走,单苇清就相当严肃的jǐng告方晓晨和刘欣,以后一定要离郑怀柱远一点。两个丫头当然知道单苇清说这番话的用意,连声答应,两个丫头一左一右,一连串的**汤灌过去,单苇清的脸sè才算是稍微好看了一些。 接下来的两三天之内,郑怀柱都没有任何消息,吴东浩却还是贼心不死。依旧是每天必到。由于已经有了计议。方晓晨和刘欣也不着急,他愿意来就来好了,只要不让刘欣看见就行。事实上,这两天刘欣每天都是早早就到办公室,然后把门一关,谁也不见。不但吴东浩看不到他,就连庄楚楚看到她的时候都少。 直到第三天的黄昏,刘欣才接到了郑怀柱的电话,让她们两个下班之后带着吴东浩去城郊一个炖菜馆见面,说是要找吴东浩好好的唠一唠。 他说的那个地方。刘欣和方晓晨从未听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放下电话之后许久,两个丫头还一直纳闷,以郑怀柱的身份。为什么会选在那个地方。不管怎么说,炖菜馆这三个字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高档场所,看来这位柱子哥做事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有疑问归有疑问,郑怀柱既然叫她们去那里见面,两个丫头也无话可说。在程府的时候,郑怀柱听了她们两个的计划之后,就连连摇头,一个劲的说她们的计划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还要大刀阔斧的改动一下才行。至于怎么改。他也没有说,只是让刘欣和方晓晨等消息。 放下郑怀柱的电话,刘欣迟疑着又拨通了吴东浩的电话。本来吴东浩找到她们老窝的当天,这位帅哥就已经将电话号码告诉了刘欣,但是刘欣压根就没把人家的一片真心当成一回事,出于礼貌接过电话号码之后,随手就扔到一边去了。现在要用,着实好一番周折才算是找到。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吴东浩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接到女神的电话,激动得差点没上不来气。当听说刘欣晚上要请他吃饭的时候,更是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不住的点头答应,丝毫没有考虑两个人只是在电话通话,他就算点头点成颈椎炎。刘欣也根本就看不见。 刘欣实在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约好了见面时间就马上挂断了电话。和方晓晨坐在办公室里等候郑怀柱的下一步指示。但是让她们意外的是,一直等到下班的时间,郑怀柱却没有任何的指示。 这下子就连刘欣都摸不着头脑了,两条眉毛紧紧的拧着:“真是奇怪,柱子哥说咱们的计划不行,他要做一番改动,起码也得和咱们知会一声吧,难道他真想和吴东浩喝酒聊天?” “我看不会吧。郑怀柱一天到晚有那么多的事可忙,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和他喝酒聊天。我看这里面八成有yīn谋。”方晓晨是个闲不住的人,坐在刘欣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原子笔不住的转动着。只是她转笔的技术太差劲,那支笔在她的手上转不了两圈就掉到了桌上。 “你说他有yīn谋?他现在和方叔一起合伙做生意,会有什么yīn谋?” “那可说不准,郑怀柱那个人,插上尾巴就是猴,jīng得很。别的不说,就说头几个月,咱们和他们的关系几乎是势如水火,可是他见到咱们,哪回不是客客气气的。此人只能利用,不能信任。”方晓晨冷冷一笑,扔掉了手里的原子笔,将头高高的昂起。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就不信他能搞出什么花样了。再说咱们两个也不掺和江湖上的事情,他对咱们耍yīn谋,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正说话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接着庄楚楚的声音传了进来:“刘总,那个吴东浩又来了,说是和刘总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刘欣微微一笑:“他倒是挺积极的。”提高声音喊道:“让他在店外候着,我和方总马上就出去。” 庄楚楚应了一声,就此再无声息。 方晓晨嘻嘻一笑:“既然郑怀柱不想告诉咱们他到底想怎么做,那咱们就只管专心看热闹就是了。走,会会那个吴东浩去。”说着长身而起,拎起了自己的包。 自从和刘欣合伙开店之后,方晓晨不但将刘欣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一个使唤丫头,就连刘欣的办公室也几乎被她霸占,一天之中,倒有大半天在刘欣的屋里坐着。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发展到连手包之类的随身物件都不放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上班之后。直接就扔到刘欣的屋里程度。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到了下班时间。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妥当,而不用再费一回事回自己的办公室。 刘欣也起身穿上了外套,从包里取出车钥匙:“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当然是你开了,今天就让吴东浩当一把大爷瘾,让他坐在后面。哼,能让咱们的刘大小姐给他当一回司机,这小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两个丫头收捡停当,扭着小屁股在服务员异样的眼光注视之下走到店外的时候,吴东浩早已恭候多时,一看到她们。马上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说道:“你们出来啦,怎么样,我没有迟到吧?” 方晓晨定睛一瞧。这哥们显然是经过jīng心打扮的,不但头发梳得像被牛犊子舔过的一样,而且身上还喷了不少的古龙水,离老远就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凭心而论,如果不是吴东浩缠刘欣缠得太厉害了,方晓晨对这个相当会打扮的小帅哥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心里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了样板,打定主意,等程志超当完兵回来,一定也要按照吴东浩的造型对其jīng心打磨一番。 ――爱美慕贤之心人皆有之。不止是男人喜欢美女,美女同样也喜欢帅哥。 刘欣对他是不假辞sè的,仅仅看了他一眼,就哼了一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吴东浩只道自己经过艰苦努力,终于在刘欣的身上打开了一个突破口,感天谢地的同时,又请高人jīng心的设计了一下造型,准备趁热打铁,使刘欣对自己的好感度再上升一个阶段。没想到刘欣根本就没注意看他。心里不禁一阵气馁,讪笑两声,凑到方晓晨身边想套套近乎。 但是方晓晨和刘欣同气连枝,他在刘欣那里没得到好脸sè,从方晓晨这里又怎么可能得到特殊照顾?刚走到方晓晨身边。还没等张口说话,方晓晨已经一闪身。跑到车的另一侧,开门坐到了刘欣身边。 吴东浩这个人不管中学还是大学,成绩都相当的优异,说起来智商算是高的,但偏偏情商低了一点。由于家庭教育方面的原因,他一直没怎么接受过系统的待人接物教育,否则以他的条件,在大学里也不会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找到了。本来接到刘欣的电话时自信满满,但是接连让刘欣和方晓晨撅了个暴土扬尘,让这位大帅哥有些无所适从。眼睁睁的看着方晓晨和刘欣上了车,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果换了程志超或者赵济勇,肯定不会理会这两位美女脸sè如何,反正是你打电话约我吃饭的,总不能你们开车让我跑去吧?两个丫头上车,这二位百分之百也会厚着脸皮跟上去。情商高的人,基本上脸皮也都不薄。 刘欣看到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眉头拧得更高,低声骂了一句,落下了车窗,扬起脸喊道:“喂,你上不上车?要是不上车的话我可开车自己走了。” 吴东浩这才幡然醒悟,急忙拉开车门上了车。在后排落座之后,这位大帅哥心里又对方晓晨不满起来,暗想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明知道他和刘欣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简直太不开眼了。 方晓晨却看也没看他,上车之后,就从包里面掏出一面小镜子,左照右照的看个不停。刘欣系好了安全带,冷笑一声,挂档起车。 直到一连开过去几个交通岗,吴东浩心里的忿忿不平才稍有平息,偷偷看了刘欣几眼,见她只是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一点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只好又讪笑两声,再次打起了方晓晨的主意。 “咳,方总,咱们这是要去哪吃饭啊?” 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想像刘欣一样称呼方晓晨,但是仅仅叫了一次“晓晨”,方晓晨马上就寒着一张脸jǐng告他以后要称自己为“方总”。由于在网吧里方晓晨的表现太过霸气,吴东浩心里着实怵她,以后果然乖乖的像店里的服务员一样称方晓晨为“方总”。 方晓晨回眸瞟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小镜子放回了包里,笑嘻嘻的说道:“今天不是我们请你吃饭。而是我们的一个哥哥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对你很感兴趣,想要见见你。地方都是他安排的,在城郊。” “城郊啊。”吴东浩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起来。又听说今天并非是刘欣请他吃饭,心里又平添了几许失望,再看刘欣的眼神,也变得幽怨起来。 “城郊怎么了?市内的东西,华而不实,贵得要命,味道却不怎么样。就是吃个名。想要吃好东西,还得去城郊。怎么,你有事啊?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就不勉强了。” 刘欣总算是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语气却十分的不善。 吴东浩连忙否认:“没事没事,我的工作很清闲,从来没有加班的时候。你说的对,想吃好东西,还得去城郊。”接着又旁敲侧击的打听究竟是哪位哥哥要见他,和二女又是什么关系,用不用准备点礼物什么的,见面了说话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总之问得五花八门,方晓晨和刘欣互视一眼。气得差点没一脚把他从车上踹下去。 郑怀柱虽然给了二女一个她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地址,不过在电话里却说得相当详细,不但将路线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她们,就连附近有什么标志xìng建筑也说得明明白白。所以仅仅四五十分钟刘欣就出了城,按照郑怀柱的提示,将车停在了那家饭店门口。 这个饭店的门脸果然不太大,甚至连二层楼都没有,就是一趟门市房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这房子规模还真不小。长度足有三十来,门却只有一个,而且没有安在门脸正中,而是在靠北的一侧开了一个小门,只有一扇门。还是木头门。 刘欣生xìng好洁,一下车看到这门脸。就已经大皱其眉,再看到窗户外面蒙的塑料布经过一冬的风吹雨打已经看不出本sè的时候,更是感到心里发堵,心里暗骂郑怀柱发神经,找什么样的地方不好,竟然找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方晓晨要比她好一些,兴致勃勃的下了车,跺跺了脚,看着招牌念道:“rì光炖菜馆,嗯,名字起得不错。” 刘欣白了她一眼:“小姐,那是‘阳光炖菜馆’好不好,你仔细看看。” “是吗?”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那招牌,果然看出了些端倪,不禁嘻嘻笑道:“还是你观察得够仔细,果然是‘阳光炖菜馆’,但是那个‘阳’字左右的耳刀怎么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被烟薰的呗。”刘欣看着那个‘阳’字上面挂着的厚厚的一层油烟,一阵阵的感到反胃。将方晓晨拉到一边,放低了声音说道:“记住了,一会进去,郑怀柱就算说出天花来,也不许吃里面的东西。” 方晓晨点头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就冲他这招牌,打死我我也不会吃里面的东西。” 也就在这个时候,饭店的门突然大开,从里面走出来三四个年轻人,领头的竟然是熟人,方晓晨和刘欣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前些rì子帮她们到网吧里平事的那个文艺青年。只不过这一次他身边换了几个人,上次和他一起办事的人一个也不在。 文艺青年显然专门在等她们,出门看到她们之后,脸上一点惊异之sè也没有,领着人直勾勾的就奔方晓晨和刘欣走了过来,离她们尚有三四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极其谦恭:“方大小姐,刘大小姐。” 既然是熟人,方晓晨和刘欣也就没有过多的拘束,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方晓晨道:“我说,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我们,我们算什么‘大小姐’。” 文艺青年又将初次见面时候的文艺范摆了出来,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怀少的吩咐早就下来了,只要是咱们的弟兄,不管谁见了二位,必须要用这个称呼,我们可不敢违背怀少的吩咐。” “怀少怀少的,不说他我倒差点忘了,他老人家把我们勾到这里来,怎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文艺青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了,怀少只是让我六哥将一身本事都拿出来,把兔子和大公鸡炖好了,等着你们二位。至于他什么时候到,我们哪敢问。” “不会吧?他把我们叫到这里来,难道仅仅是让我们吃炖兔子和大公鸡?”方晓晨秀眉微蹙。 文艺青年呵呵一笑:“我六哥开这个饭店已经十多年了,原来周围分布着十几家大大小小的饭店,这十多年来,都被六哥挤跑啦,就是因为六哥的炖兔子和炖鸡在咱们省城堪称一绝,其他饭店根本就没有竞争力。怀少前一段时间吃过一次之后,就不住的夸六哥的手艺好。想必是吃惯嘴了,所以想请两位也过来尝一尝。” 方晓晨道:“是吗?那我可真得好好的尝一尝你六哥的手艺了。” “方大小姐请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两位了。”文艺青年相当绅示的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领着吴东浩迈步进屋。(未完待续。。) p 第四零二章 野兔炖公鸡 - 豹隐 - 贝戎 屋内果然如刘欣心中所想的那样脏乱差,整个饭店内部完全是半开放式的,虽然隔成了一个个的小房间,不过并没有房门,一走一过就可以看到其他屋里人的动态。和一般的饭店不同的是,这个饭店每个房间都是一通火炕,桌子就放在炕上,客人如果想要吃东西的话,就必须要脱鞋上炕。现在已经开chūn,但还是有些许的寒意,所以每个有客人的房间的炕洞里都塞了几根胳膊粗的木柴烧着,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 北方气温较低,所以很多地方都有睡炕的习惯,方晓晨和刘欣也曾在乡下的亲戚家里看到过这东西,但是在饭店里看到火炕,还是大为意外。 文艺青年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比较大的房间,这房间似乎比其他房间受到的优待要多一些,不但擦得窗明几净,烧炕的东西也换成了木炭,而不是木柴。进屋之后,刘欣才发现,原来放在炕上的炕桌并不是真正的炕桌,而是一个像炕桌的灶台。这家饭店竟然在每个房间里都安了一个灶台,而这灶台还是放在炕上的。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明明现在已经到了饭时,可是这家饭店的生意却并不太好,只有两个屋子有客人。就是这可怜的两桌客人,也在刘欣和方晓晨等人进屋之后不约而同的结帐买单走掉了。几分钟之后,整个饭店里就剩下了他们这个屋里还有客人。 方晓晨也注意到放在炕上的灶台了,“咦”了一声。奇道:“怎么你们的灶台不是放在厨房,而是放在这里的么?” 文艺青年笑道:“这就是六哥饭店的特sè了,想要吃地道的炖兔子炖鸡,当然要用大锅炖出来的才够味道。所以就在每个房间里都支上一口大锅。东西炖熟了之后,想吃什么,直接在锅里捞。” 刘欣和方晓晨对视一些,均表示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 饭店的老板显然早有准备,炕上的灶台已经点上了火,这火倒是燃气的,而不是烧的柴火。一个直径足有八十公分的铝制锅盖扣在灶台的大锅上面,冒着丝丝的热气。 不得不承认。这饭店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太干净,但是做出来的东西还是相当地道,随着热气从锅里冒出来的,还有一股扑鼻的异香。这异香完全不同于在其他地方吃的炖肉。光是闻上一下,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文艺青年伸手将锅盖揭开:“这是怀少吩咐下来的,说是今天晚上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会来这里做客。六哥可不敢糊弄,早午的时候就市场上买了一只正儿八经的野兔子和一只九斤重的大公鸡,掐着时间炖上了。现在火候刚刚好,几位先吃着。” 刘欣眉头越拧越紧,她对吃的东西相当的讲究,即使在外面吃的话。也尽量选择一些看起来上档次的地方。像这样的饭店,她也不是没来过。但很多时候都是有程志超陪在身边,心上人在身边。心情不一样,对于环境要求的也不太高了。但是现在程志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却是这么一个所在,即使是锅里炖的是龙肝凤脑,刘大小姐也提不起一点半点的胃口。 方晓晨倒没有这么多的讲究,闻言哈哈一笑,率先脱下了靴子爬上了炕,刚一落座,就一脸舒服的表情:“哎呀,这炕烧的不错啊,烫屁股。爽。” 伸头向锅里看了两眼,拿起一根筷子捅了捅里面的肉,咽了一口唾沫:“还没到火候,添点汤,再炖一会。哎呀,我老早就想着能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大碗酒,大块肉的狠造一顿,一直没有机会。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的话,我早就来了。” 文艺青年脸露喜sè:“方大小姐如果吃得好的话,随时可以来吃。像您这样的客人,我们请都请不来呢。您天天过来吃都没有关系。” “这锅里的兔子和大公鸡肯定不能便宜吧?我一天才挣多少钱?天天吃,用不上一个月我就得破产啦。” “方大小姐说得哪里话来,二位是什么身份?能来这里吃东西,已经往六哥脸上贴上十斤黄金了,还敢管您要钱?” “免单?” “绝对免单,一分钱都不要。” “你能做主。” “我做不了主,但是怀少和卫哥能做这个主。” 方晓晨虽然不知道“卫哥”是何许人也,但是能和郑怀柱列在一起,显然也不是一个正经人,八成是省城道上的,当下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先吃他一个月再说。” “呃……”文艺青年脸上的表情一僵,干笑起来。 这时候吴东浩才算是认出文艺青年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突。他在追求刘欣的时候的确做了不少功课,但得到的都是一些表面资料,对于这文艺青年的来历根本就一无所知。虽然方晓晨表现得比较强势,但刘欣的表现一直是中规中矩的,这就给他造成了一个假像,那就是那天网吧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方晓晨搞出来的,这个丫头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可是刘欣和她却不一样,这么规矩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几天下来,文艺青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今天见面,吴东浩几乎已经忘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而凶神恶煞的文艺青年,对方晓晨和刘欣竟然如此恭敬,难道真应了那句“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等于零”,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刘欣也不是一个一般人? 偷偷打量刘欣,左看右看,又觉得刘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这时刘欣已经在方晓晨的撺掇之下上了炕,却没有像方晓晨那样馋相毕露。而是很文雅的坐在那里:“柱子哥什么时候能到?” “怀少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们先吃着,他随后就到。” 刘欣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动筷。她也知道郑怀柱最近在忙着抢地盘的事。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帮她们两个平事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不能指望他把正经事扔下不管而跑过来找她们。 没过多久,方晓晨伸手又捅了捅锅里的肉,口水马上流了出来:“现在才正正好,这东西做的看起来就有食yù。”老实不客气的夹起一条兔子腿放到了面前的碟子里,很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夸赞好吃。 刘欣看她吃得汁水直流,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取过一叠餐巾纸放在她面前,嗔道:“你慢着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着什么急?这一大锅的东西。就算有人和你抢,又能抢多少?” “你不知道,在这种环境吃东西,就得狂野一些,才能吃出气氛来。”方晓晨咽下了嘴里的兔子肉。才发现刘欣没有动筷。而吴东浩不但没有动筷,甚至连炕都没上。 方大小姐皱着眉也放下了筷子:“你们怎么不吃啊?我跟你讲,这东西做的真挺地道的,不信你们尝尝。我说吴东浩。你在这里装大牌呢?我们都上炕了,你连炕都没上。什么意思?” 吴东浩强挤出一丝笑容,闷声不响的脱掉鞋子上了炕。 “要我说。还是柱子哥会找地方,你说咱们以前怎么就找不到这好地方?”方晓晨说着,又夹了一块炖肉出来狼吞虎咽的吃着,看得刘欣大摇其头。 就在方晓晨吃得高兴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怒吼声。听声音,那骑摩托车的人好像和摩托车有仇一般,油门几乎拧到了底,发出了震耳yù聋的声响。 方晓晨扭头向外望去,但是窗户上蒙了塑料布,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在外面晃动,心里不禁有气,扔下了筷子,对候在一旁的文艺青年说道:“怎么回事,我在这里吃个饭,他们在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文艺青年脸sè微变,一语不发的出了房间。 说话之间,饭店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接着六七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巨大的摩托车头盔,看不见长的什么模样。 文艺青年出门之后,正好迎上他们。还没等他说话,那些人中领头的已经扯着嗓门大声说道:“我说小顺子,急三火四的找我们过来,到底有何屁事?现在我们来了,应该能说了吧?” “小顺子”显然是文艺青年的名字,听见那位老兄的大嗓门,文艺青年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说道:“大牛,咱可得说明白了,找你来是卫哥的意思,我就是传个话的,有什么事,等一会卫哥来了之后你们唠。另外,今天这店里有两位姑nǎinǎi,咱可都得罪不起,您看能不能小点声说话?” “什么姑nǎinǎi,咱们都得罪不起?这可真是怪了,在这一片还有咱哥们得罪不起的人?那两位是什么来头?” “这么说吧,就算是卫哥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那大嗓门冷哼一声:“要我说,卫哥这些年都白混了,想当初多猛的一个人,现在见了两个女的还恭恭敬敬的,我倒要看看那两位究竟是何神圣。”本来他已经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凳子上又站了起来。 “大牛,你消停一点,在这里等卫哥。”文艺青年脸sè大变,伸手就要拦他。 “没事,我就是看两眼。”大牛手臂一拦,将他拨到了一边,挺着胸脯昂首阔步的就向方晓晨和刘欣所在的房间走来。 他天生嗓门就大,这番话说得又毫无顾忌,不但方晓晨和刘欣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坐在一旁的吴东浩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当着自己的面,自己的心上人竟然被人如此轻贱,吴东浩不禁怒火中烧,刚想起身爷们一把,向那人宣示一下主权,可是看到大牛的身形,满腔怒火马上就消弥于无形。抬起一半的屁股也重新坐到了炕上。 一眼望去,这大牛果然长得像牛一般,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重肯定超过二百。又高又壮。此时他已经将头盔摘了下来,两只yīn沉沉的三角眼就露了出来。吴东浩出身清白,就算是在网吧里也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凶恶之人,一看之下,马上就泄了气。 大牛走到门口,大模大样的向里面望了两眼,咧嘴一笑,转过了身对文艺青年说道:“哎呀别说。这两位大姐长得还挺漂亮的,哪来的?” 文艺青年苦笑两声,偷偷向房里看去,眼见方晓晨和刘欣的眉毛渐渐立了起来。急忙走过来拉了大牛一下:“你就别问了,走,咱们到外面等卫哥去。”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谁知一拉之下,大牛竟然纹丝未动,只听得这位仁兄怪笑两声。说:“我们几个骑了半个小时的摩托车,算是够给卫哥面子了吧?这天这么冷,就这么让我们干等着?六哥呢?” “六哥有事出去了。” “那咋也得弄点吃的啊。” “六哥出去了,店里哪还有人能炖兔子?你们先等一会。等一会六哥回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弄点。” “等他回来得什么时候?”大牛立起了一对三角眼说,“这样吧。我有一个主意。你看这两位小妹这里有这么多的东西,她们三个也吃不了。咱就并并桌,这一顿算我的。” 文艺青年的脸沉了下来:“大牛,我可说了,就算是卫哥见了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也得恭恭敬敬的,我就不信,你大牛再厉害,比卫哥还牛?” “卫哥怎么了?卫哥在咱们这一片的确是头子,可我大牛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蹲监狱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要是……”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冷声说道:“大牛,你不说大伙也都知道你在监狱里蹲过两年,就别把你那点光荣事总挂在嘴边了。在网吧里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耍本事耍进局子,光彩怎么地?” 随着说话声,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如果方晓晨和刘欣跟着方越元在省城多走动几圈的话就可以认出来,此人正是郑怀柱前一段时间新收入伙的卫红河。这卫红河是当初第一个表态站出来支持郑怀柱的人,一直被郑怀柱引为心腹,此人也的确对郑怀柱忠心耿耿。上一次网吧的事,郑怀柱就是找他出的人。 大牛这个人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只有和他一起来的几个是他的知交好友,论起势力来,和卫红河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混混们的地盘,本来就是犬牙交错的,卫红河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保证自己地盘上清一sè都是自己的人,像大牛这种人,只要他不触及自己的利益,平时卫红河很少理会他。 在卫红河面前,大牛老实了许多,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卫哥,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卫红河冷笑一声:“大牛,最近你们几个可是挺活跃啊,怎么着?不甘心小打小闹,想要玩点大的?” “我们可没有卫哥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卫哥那么大的实力。这次卫哥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关照我们?” “好事,当然是好事了,一会给你们引见一个大人物。”卫红河哈哈一笑,扭头问文艺青年:“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到了?” “早就到了,正吃着呢。”文艺青年眨了眨眼睛。 “哎哟,那我得去见见。”卫红河急忙认准了方位,急匆匆的过来见方晓晨和刘欣。 此时方晓晨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好胃口,正和刘欣一起冷冷的盯着吴东浩。两个美女四道目光就如四道冷电一般,盯得吴东浩坐立不安,心里不住的犯嘀咕,不明白为什么大牛言语之间对她们无礼,她们却用这种眼光看自己。 但他也不是傻子,到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刘欣这顿饭好请不好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这顿饭吃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刚才看到文艺青年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一凉,再看到大牛,越发的认定这里不是一个正经所在。 卫红河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但是他却看也没看吴东浩一眼,而是对方晓晨和刘欣展颜一笑,热情洋溢的说道:“这两位想必就是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了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嘿嘿,闻名不如见面。” 他认识这两位,奈何方晓晨和刘欣不认识他。不过他这一出现,也将方晓晨和刘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直到现在郑怀柱还没有出现,而这个地方很明显充满了危机,方晓晨和刘欣心晨也暗暗后悔不该这么轻率的就过来。但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两位大小姐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镇定再镇定,无论如何,不能堕了方越元的名头。 方晓晨冷哼一声:“我是方晓晨,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未完待续。。) 第四零三章 奇袭 - 豹隐 - 贝戎 卫红河满脸堆笑:“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身份超然,自然不会知道我这个在怀少身边打杂的小人物。(找小说素材就到 )不过最近怀少和方老板在省城翻江倒海,两位的大名,我倒是知道的。”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自从跟了怀少之后,我早就想和两位大小姐近乎近乎,但是您也看到了,我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实在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做见面礼。想来想去,只有我这个兄弟开的小饭店,做的兔子肉还算是将就一些。” 方晓晨点点头,脸sè稍霁:“别说,你这个兄弟炖的兔子肉还真是够味道,我平时很少吃肉,今天连吃了几大块,可惜这是他的独门秘方,要不然我一定向他讨教两招,回家之后也买几只兔子炖着吃。” “哈哈哈哈,这个没有问题,回头我就让老六把炖兔子的方法和配料一并交给方大小姐。不打扰两位了,两位慢用。”卫红河说着,又向刘欣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吴东浩一眼,显然郑怀柱早有吩咐,只要把方晓晨和刘欣照顾好就行,至于这个吴东浩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用不着理会。 卫红河出了房间之后,方晓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郑怀柱搞什么名堂,把咱们叫到这里,他却迟迟不露面,只是来了这么一位过来和咱们打声招呼就走了。” 刘欣向外面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郑怀柱现在今非昔比。在省城的名头越来越大,现在和方叔合在一起,更是声势大振。他手下的小弟对咱们这么恭敬,已经够给咱俩面子了。” 卫红河虽然在方晓晨和刘欣面前故做斯文,可是江湖人的本xìng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刚一进屋,身上的那股匪气就让吴东浩感觉到心惊肉跳。但就是这么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人物,对方晓晨和刘欣却如此恭敬,而看方晓晨和刘欣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卫红河当成一回事。吴东浩不禁犯起了核计。 当初见到方晓晨和刘欣的时候,是在网吧里,两位美女领着几个人到网吧里寻仇。由于他料定这些人不敢在网吧里将事情闹大,再加上那些人是他的朋友。他又是一个局外人,即便是站出来说几句话,方晓晨等人也未必能把他如何,所以才站出来仗义出手。随后见到刘欣,又sè迷心窍,只想着将这个美艳动人的小美人追到手,对于这两个丫头的背景却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在他看来,能开这么大的会馆,手底下的闲钱当然不会太少。有钱人花钱叫几个打手帮自己出气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由于是客场做战,刘欣和方晓晨也不想太过于高调。所以也并没有对他深说什么,以至于吴大帅哥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对这二位的真实身份竟然全无所知。 但今天在这个小饭店里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二位的背景绝对有够复杂,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黑道”? 想到这里,吴东浩就更加的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两声,才向刘欣问道:“刚才那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啊?” “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郑怀柱手底下的人,哪有什么好人。”刘欣瞪了他一眼,反问道:“郑怀柱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没听过,不过总听你们提到他,应该和他挺熟吧?” “那我有必要对你科普一下了。”方晓晨笑嘻嘻的接过了话茬。“这个人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但是在省城可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手底下除了有众多的小弟之外,还有汇聚了一些省城要害部门主管的太子爷。至于他本人,也是一个太子爷,东北军区郑副司令的公子,大军区副司令啊,那可是比咱们省长还高半级的人物。” 吴东浩的脸sè变得铁青,东北军区副司令这个头衔并没有吓到他,在他看来,爱情连国界都不存在,更不存在身家背景方面的阻力,现在是信息时代,门当户对的老传统早已不复存在。但听方晓晨话里的意思,这位太子爷的真正身份,显然不这么简单。 “难道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传说?” “常听人说,别看咱们省城表面上人人都奉公守法,但是像电影电视上的那些帮派势力也是存在的。” 方晓晨正要拿起筷子再夹一块兔子肉,可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放下了筷子,满脸同情的看着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你不是真傻的话,就是受课本的毒害太深了。告诉你吧,不单是省城,每个城市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地下势力。最初的时候,那些势力也未必就想做得多大,但是随着实力的积蓄,人的野心也就随之增大了,逐渐的就发展成了你口中的那些传说。就以省城为例,据我所知,排得上号的势力就有十来股,这十来股势力各自分派,将省城重派规划了一遍。当然了,没有电影上演的那么夸张,所以像你这种人对他们一无所知。” “我看他是在装傻。”刘欣冷笑一声,“前一段时间,在咱们省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城东的一个老大得罪了军方大佬,被人家一夜之间拔得干干净净,这么大的事,我就不信你在电视上一点消息也没有看到。” 吴东浩脸一红:“我很少看电视,更从来不看报纸,上网就是玩游戏,这事还真就不知道。” “那就让你知道得多一点,反正今天把你领到这里,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东西了。你的这位心上人刘大小姐的父亲叫孙定琛。在滨海道上的实力比郑怀柱在省城还要硬一些。至于我。更是不折不扣的黑二代。我老爸就是刚才那个人提到的‘方老板’。我和刘欣,全都是黑二代,清楚了?”方晓晨冷笑着说道。 吴东浩大吃一惊,差点没有从炕上跳起来。(找小说素材就到 )如果说方晓晨是黑二代,他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但若说刘欣也和她一样,那么给吴东浩心理上造成的震撼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刘欣白了方晓晨一眼,不悦的嗔道。 “我看他也实在太可怜了,这么长时间连咱们的身份都不清楚,这妞泡的一点也不专业。”方晓晨嘻嘻笑道。又问吴东浩:“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刘欣会拒绝你了吧?不是因为你工作也不好,也不是因为你的长相不行,而是你这种与社会完全脱节,一天到晚只活在家里给你编织的一个虚拟现实之中的花骨朵。根本和我们就是两种人。我承认你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世界上的好人多了,不能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刘欣就能接受你。你连我们的老子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凭什么泡妞?” 吴东浩脸上表情不断的变幻,最后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你们是那种人,尤其是刘欣,气质这么高雅,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出身?” “今天找你来,本来是郑怀柱想要见见你。和你聊一聊的,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这话就只能我对你了。总之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到滨海去打听打听我们两个,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你只要在滨海城区报出我们两个的名字,我不敢说百分之百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但我可以保证,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都知道。当然了,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要问了。你随便找个网吧,游乐场等小混混集中的地方找人问就行。”方晓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取过一瓶啤酒给吴东浩倒上了一杯,柔声道:“这些天你把我们缠得不胜其烦,要是在滨海。你敢这样缠着我,早就让人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了。本来我们两个打算找几个人给你点苦头之后再向你揭底。但是郑怀柱却说这事他来处理,我们也就相信他了。可现在看来,那个郑怀柱实在信不过,回头我再找他算帐。至于你这边,喝了这杯酒之后,咱们还是朋友。你真不适合刘欣,回头吧。” 方晓晨耐着xìng子将这番说完之后,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也不管吴东浩拿没拿起酒杯,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脖子,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吴东浩没有举杯,只是怔怔的看着刘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不信、痛苦的神sè。那表情就好像一个小男生看到自己心中的女神被别人搂在怀里一样,刘欣看了他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软,叹了一口气,也柔声说:“晓晨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和你说了,句句属实。要不,你以为凭我们两个弱质妇流,怎么可能会开那么大的店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我们身后站着的人够强够硬,没有人敢到我们那里惹事生非。把酒喝了吧。” 吴东浩紧紧抿着嘴唇,慢慢的伸手举起了酒杯,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我一定会去滨海打听个清楚的。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就算你是那样的人,可是在我心里,依然是最最完美的。你父亲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刘欣还没有表示,方晓晨心头的火却马上就暴发了,大声道:“吴东浩,要和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在我们眼里,和一只蝗虫没有什么区别,像你这种人,如果在街上看到了,我们根本就不会拿正眼瞅你。我jǐng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打刘欣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你不是说要去滨海么?去了滨海不妨打听一下,老娘领着人扫了别人十几个场子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对付你这种蝗虫,老娘只用半根手指头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rì子吴东浩一直在忍气吞声,只希望能用这种手段打动刘欣。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血xìng。现在让方晓晨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也有些按捺不住脾气,重重的将酒杯墩在了桌子上:“是,你们的背景够强大,你说的话我完全相信。但是我就不信了,法制社会还能允许你这种人为所yù为。” “噗”方晓晨怒极反笑,连连点头:“好,够种。从我记事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外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究竟是我能为所yù为。还是你的法制社会能让我服气。刘欣,咱们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方晓晨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透了,但是吴东浩油盐不进。那就不能怪她脾气不好了。既然郑怀柱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方晓晨也就不再指望他,打定主意,就算郑怀柱不帮忙,大不了再回一趟滨海,把当年和方越元一起打天下,现在已经处于退隐和半退隐的叔伯们求来两三位,以他们的手段,对付这个雏也足足有余。 刘欣冷冷的看了吴东浩一眼,摇头叹息一声:“天做孽。犹可为;自做孽,不可活。吴东浩,你好自为之。”跟着方晓晨下了炕,穿鞋拎包,打算回去之后再和方晓晨好好核计一下。 就在她们刚刚穿好鞋子打算告辞的时候,外面却是异变陡生。本来卫红河见过方晓晨和刘欣之后,就到叫人开了一个房间,弄了一桌酒菜,说是要招待一下大牛。由于老板兼大厨,也就是他的兄弟老六还没有回来。只能随便找几个在后厨打下手的人炒几道简单的小菜,招牌菜炖肉却是没有。 所幸大牛也没有挑理,几个人正在外面围坐在一起唠嗑,等着酒菜弄好之后端到包房里边吃边唠,从气氛上来看。双方唠得还算是比较投机,以至于这其间来了四五伙要吃饭的都被以今天老板有事外出。饭店歇业为由打发走掉,看样子是准备大唠特唠了。由于唠的内容都是江湖上的事,自然不希望被别人听到。 宾主之间气氛如此友好祥和,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异变才对,可是当方晓晨和刘欣刚刚穿好鞋的时候,这友好祥和的气氛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卫红河看到方晓晨和刘欣下地要走,一脸疑sè,刚要过来问个究竟,不知道文艺青年在一旁说了一句什么话,卫红河的脸马上就落了下来,追问了一句:“有这事,你说的是真的?” 这时候方晓晨和刘欣已经走出了房间,双方直线距离也就是七八米不到的距离,将文艺青年的回答听得真真切切。只听得文艺青年答道:“是真的,我估计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可能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所以才要走的。” 卫红河的脸sè变得又青又红,沉着脸指着大牛的鼻子就骂将开来:“大牛,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老子看你小子还将就,才特地请你过来见一面,没想到你吃了豹子胆子,连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都敢调戏,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牛也瞪起了一对三角眼,冷声道:“卫哥,你啥意思?你***要找茬就直说,别拿两个娘儿们做文章,老子就是调戏她们了,怎么地吧?” “去你妈的!”卫红河随手cāo起手边的一个装满了老陈醋的瓶子,“叭”的一声就砸在了大牛的脑袋上。他这一下完全没有征兆,出手又快又准。别看大牛人高马大,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个正着。“叭”的一声脆响,醋瓶子被砸得粉碎,大牛眼睛上方,额头下方的眼骨上也随即肿起了一个高达两三厘米的大包,黑乎乎的陈醋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将他整张脸涂抹得说不出的诡异,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大牛也是一员悍将,虽然出其不意被卫红河在脑门上砸了一瓶子,但是却并没有砸倒,依然还有战斗力。捂着脑袋大叫一声:“cāo你***卫红河,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猛地站起身来,抓起放在桌上的摩托车头盔,就要去反砸卫红河。 但是卫红河早有准备,一击得手之后,马上就抽身后退,大牛这一记狠砸就落了空。而和大牛一起来的那几个人没想到卫红河说翻脸就翻脸,还没有从刚才祥和气氛之中缓过神来,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纷纷起身cāo家伙。他们倒不是想在这里将卫红河放倒,而是光棍不吃眼前亏,先打出去再说。 但是卫红河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岂能让他们如愿。那几个人刚刚起身cāo起趁手的家伙,还没等开打,通往后厨的门突然被人踹开,接着闪出两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口双耳铝锅,锅里热气腾腾的装满了汤汤水水。出来之后,大喝一声,双手一扬,连锅一起向大牛等人扔了过去。 大牛等人只想着先把卫红河和文艺青年对付了,没想到身后还有人埋伏,除了两个身手敏捷的人躲开了之后,其他人包括大牛在内,全被浇了个正着。那锅里装的是炖肉用的高汤,从大牛等人进屋之后,这些高汤就被架在火上炖着,大牛等人也没有到后厨里去看,就算是看到了,厨房里炖高汤也很正常,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两锅滚烫的高汤浇在身上,就算是现在刚开chūn,身上的衣服还很厚,但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大牛等人一阵惨叫,捂着脑袋身子不住的抽搐着,顿时失去了一大半的战斗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零四章 妇人心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和刘欣本来已经收拾妥当,正要带着吴东浩离去,但是没想到卫红河和大牛竟然话不投机,说打就打将起来。由于店内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们这一动手,弄得鸡飞狗跳,不但大牛等人趴在了地上,顺带着将桌椅板凳也打翻了不少,这条通道被堵得满满登登的,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吴东浩的心本来就越来越虚,现在一看到双方动上了手,而且下手又如此之狠,和以前在网吧看到的口角纠纷双方最多就是挥拳头打几下就偃旗息鼓完全不一样,不但动了家伙,而且连开水这种大杀器都搬了出来,摆明是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禁惊呼一声,双腿打战,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卫红河等人呈一边倒的暴揍大牛等人。 方晓晨和刘欣对于这种场面倒是见得惯了,心理素质相当过硬,虽然有些意外,但表现要比吴东浩好得多,只是双手抱胸,冷冷的站在那里。 看得出来,这次卫红河准备得相当充分,两锅滚汤浇过去之后,马上又从后厨里冲出了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管叉,也不等卫红河吩咐,七八根管叉没头没脑的向大牛等人砸了过去。下手的部位,大部分都集中在头胸等要害之处。 大牛等人本来已经被滚汤浇得只能抱着脑袋惨呼,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剩下那两个没有被滚汤浇到的人刚想夺门而出。却又被这些人追上。如果单打独斗的话,这两个人也未必就能落了下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又能和他们单打独斗。要害处中了几下狠的之后,这两位比倒在地上的大牛等人还要惨,不但头上鲜血迸流,腿骨和肋骨也都有骨折的迹象。 这一仗打得可谓是痛快淋漓,短短三两分钟就已经结束战斗,卫红河这边除了有两个人在围攻要逃走的之人的时候,被那两只困兽打了几拳。鼻子出血,眼睛红肿之外,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伤亡。但是大牛等人却全都被打倒在地,在地上不住的呻吟。那大牛也当真是条汉子。倒在地上呻吟之声之后,对着卫红河破口大骂几句,然后再呻吟再骂。被人打倒在地,竟然也毫不服气。 卫红河yīn恻恻的一笑,从旁边一个小弟手里接过管叉,狞笑道:“人家都说你大牛是条汉子,今天一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举起管叉,狠狠的在大牛腮帮子上捅了几下。大牛一连串的惨呼,口中鲜血迸流。几颗牙齿混着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卫红河意犹未尽,趁大牛张大嘴不住倒喘气的时候,又将管叉捅到大牛的嘴里狠狠搅动了几下。 那管叉都是直径将近一寸的钢管削成,一端磨成尖状,并且开了刃,嘴里的肌肉又是人体最柔嫩的所在,他这么一搅动,只看得吴东浩打了一连串的冷战,肚子里一阵阵反胃,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大牛的惨状。 直到现在他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第一次对卫红河这些在道上混上的人重新认识了一番。以往在他心里,就算是有人欺行霸市,最多也就是打架打得狠一些而已,顶多动刀砍人家几刀。像那些能上媒体传介的大案要案,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悍匪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而那些黑道上的大规模有组织的火拼,更是只能出现在电影电视上。可是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卫红河等人下手之狠,准备之充份,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黑道一贯以来的认识。 方晓晨和刘欣也看得腮帮子一紧,但是这两个丫头却没有吴东浩那么大的反应,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卫红河,方晓晨在短短一瞬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卫红河收拾完大牛等人之后,对自己不敬的话,只能先忍耐一下,平安离开这里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她也清楚,这个想法只不过是小概率事件,刚才卫红河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是郑怀柱手底下的人。现在不是几个月前,郑怀柱那时候在滨海和马峰是合作伙伴,理论上来讲,方越元和郑怀柱是敌对势力。现在由于程志超的关系和郑怀柱的合作伙伴由马峰变成了方越元,卫红河只能礼待她们,绝对不可能对她们不敬。 刘欣的思维比方晓晨要缜密得多,总觉得这件事相当古怪,但是古怪在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她却也说不上来。 大牛经这卫红河的一番整治之后,口腔内已经成了一团烂肉,就连舌头都受了伤,虽然眼中冒火,对卫红河还是不服气,可是却再也不能出言相骂。卫红河这才冷笑一声,将管叉交给了身旁的小弟,踹了大牛两脚之后,才像是刚看到方晓晨和刘欣等人一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怎么,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这就要走?” 方晓晨轻笑一声:“我们来这里,是柱子哥叫我们来的,现在来了这大半天,他老人家也没到。想必是rì理万机,把我们两个给忘记了。现在天都黑了,你们这里又在六国大封相,我们两个留在这里,似乎不太方便。” 刘欣也微笑着接口说道:“我说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恕小妹眼拙,可真是看不明白,刚才你们唠得这么投机,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呢?” 卫红河被她一句“大哥”、“小妹”叫得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刘大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是怀少身边一个跑腿打杂的小角sè,可当不起‘大哥’这个称呼。要是让怀少知道刘大小姐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小妹’,他还不得收拾死我?” 抬腿在躺在地上不住喘气的大牛身上踹了几脚。恶狠狠的又说:“这个混帐王八蛋。以前看他也算是一条汉子,所以和怀少商量了一下,想要给他一个跟着怀少飞黄腾达的机会。没想到这兔崽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这里调戏两位大小姐,简直是自寻死路。今天要是不给他们点教训的话,恐怕他还真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刘欣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揍他们,是为了替我和晓晨出气?” “两位是金枝玉叶,万金之躯,这个王八蛋算个狗屁,竟敢公然调戏两位。简直是不知死活。”卫红河恨恨的说了几句,又在大牛的头上踹了几脚。 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脸sè苍白,闭嘴不语的吴东浩一眼。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都笑了起来。 方晓晨跨前一步,向卫红河拱了拱手:“那可要谢谢这位大哥了,好端端的一顿饭,让这家伙搅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别说,这个大嗓门还真是够讨厌的。” 卫红河哈哈一笑:“怀少说了,方大小姐不但是方老板的千金,而且还是怀少的弟媳,现在程少爷不在省城,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照顾好方大小姐。这大牛既然惹得方大小姐生厌。不知道方大小姐打算怎么惩治他?在这一片上,出人命的事情我们是没有胆子随便干,但是要卸他一条胳膊两条腿这种小事还是十拿九稳的。只要方大小姐一句话,想要这小子变成什么样,咱就让他变成什么样。” 方晓晨格格一阵娇笑:“这位大哥真有意思,我们家程志超可没有柱子哥那么有本事,连个书都没念成,就让他们家老爷子抓了壮丁,送到大西南当兵去了,可当不起‘少爷’这个称呼。” 程志超这个名字卫红河也是听说过的。但仅仅是听说而已。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众人口中的程志超本事再大,在卫红河的心里,份量始终不如久仰大名的郑怀柱。称郑怀柱为“怀少”他是心甘情愿,可是称程志超为“程少爷”就有些客气的成份了。方晓晨这么一说。他马上就从善如流:“既然方大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大着胆子改改称呼。将‘程少爷’改为‘程大少爷’,方大小姐不会介意吧?” “不会,你为了替我们出气,不惜和大牛翻脸,我又怎么会介意这点小事。”方晓晨笑吟吟的说,“大哥的这份情,小妹记下来,以后有用得着小妹的地方,大哥尽管开口。不过小妹在省城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喊打喊杀的事情,小妹可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在大哥手头紧的时候,略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方大小姐客气了,就算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要方大小姐的钱啊。”卫红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方晓晨的大气暗暗佩服,心想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方大小姐,且不说这套嗑唠得让人受用,单是看到这么血腥的场,还能镇定自若,那些和她年岁相当的姑娘拍着马都赶不上。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间,耳边又传来了刘欣的声音:“店里搞成了这个样子,想必大哥也需要时间善后。我们就不打扰大哥善后了,先行告辞。今天的事,多谢大哥。” 卫红河呆了一下:“两位不等怀少了?他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不等了,等他到了之后,麻烦您转告他一声,就说我们两个对他非常不满意,让他明天备一份厚礼到程志超家里去向我们道歉,我们在司令部等他。”刘欣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刘大小姐放心,这句话我一定帮他带到。”卫红河见刘欣开起了玩笑,也是哈哈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牛,迟疑着又说道:“但是这个大牛对两位无礼,怀少又不在,怎么惩治他,我自己可不敢拿主意。两位要走,我也不拦着,可总得给一句话啊。” 刘欣见他眼中异彩不断的闪动,显然是话里有话,刹那之间,就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所在,微笑道:“柱子哥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我们姐俩可不敢越俎代疱。怎么处置他,您自己拿主意就是。” 这话说的也是话里有话。卫红河也一下就听懂了背后的意思。不禁暗道厉害,心想这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聪明,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好像搞清楚整件事的本质,厉害,果然厉害。 心里再也不敢将方晓晨和刘欣当做花瓶,态度更是恭谨了几分:“我自己拿主意倒不是不行,但就是不知道怀少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要是做对了,那是应当应份的,但要是做得不合怀少的心思,那可就连苦劳都没有啦。这样吧。两位也不用这么着急走,就在一旁看着我们怎么处置这个sè胆包天的损贼。将来怀少问起来,有两位在旁边看着,就算不合他的心思。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这个,有些不太好吧?”刘欣面露难sè,“你也知道,我们姐妹一向不怎么掺和江湖上的事情,况且在省城根基又浅。如果这事传了出去,我怕会对大哥的声名有损。” 卫红河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方老板虽然来省城的rì子不多。孙老板更是没怎么在省城露过面,但是现在省城道上的朋友谁不知道他们的大名?至于两位,虽然没怎么和省城道上的朋友打交道,但是名头却也是相当响亮。有两位大小姐在后面坐镇,我就不信哪个不开眼的能说三道四?” “可是我这里还有一个朋友……” “这个没有问题,相信刘大小姐的朋友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些许小事,应该能承担得起。”卫红河瞄了吴东浩一眼,不动声sè的将一顶大大的帽子扣了过去。 “你可真说错了,人家绝对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平时可能连只鸡都没有杀过。” “嘿嘿,怀少今天也吩咐过了,说会有一位朋友陪同两位大小姐一起来,想必就是这位兄弟了。同时怀少也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照顾好这位兄弟。刘大小姐请放心。既然这位兄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那么我们这些兄弟一定会关照好他的。” 这时候方晓晨也捕捉到这件意外事件的关键所在了。坏笑两声,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回去了,等你们处置完这个叫什么来着?对,大牛。等你们处置完大牛之后,我们再去找柱子哥算帐。” 卫红河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怎么处置他,还请两位明示。” “你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刚才我们已经说了,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情,怎么又绕到我们这里来了。”方晓晨皱起了眉:“我们留下来,是帮你做挡箭牌,免得郑怀柱将来嫌你们做得不合他的心思而找你们的后帐,可不是帮你出主意来了。” “话虽如此,但是大牛得罪的毕竟是两位大小姐。如果两位不说怎么处置他,这个分寸我可掌握不好,万一处置得轻了,方大小姐心里的火泄不出去,那我可就是死罪了。” “哪有那么多的死罪?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方晓晨面露不悦之sè,随即又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就觉得这厮浑身上下,无处不惹人讨厌。见到本人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但是你也知道,我和刘欣心地都很善良,人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我们心里的火气都已经泄出来啦,实在想不出再怎么处置他了。我看不如帮他们处理一下伤口,送医院得了。” 卫红河呆了一下,愣愣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话里的真伪。但是方晓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卫红河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端倪来。 这下他可摸不着头脑了,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处理一下伤口送医院?方大小姐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那还能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嘛,我和刘欣的心地都很善良。”方晓晨叹了一口气,看着大牛,一脸的不忍,那表情真好像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一般。 卫红河虽然没有见过方晓晨,但却对她相当了解。如果这话是刘欣说的,他还能信个八成,但这话是方晓晨说的,那么可信程度最多超不过三成。但看方晓晨的表情又不像是做伪,难道方大小姐真的转了xìng,由食肉动物一下子变成了食草动物? 吴东浩由于受到震撼实在太大,刚才一直在旁边没敢做声。本来刘欣和方晓晨已经向卫红河告辞,他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卫红河却出言挽留,而刘欣竟然答应他了,正在那里叫苦不迭的时候。突然听到方晓晨说此事就此罢了,要送大牛等人去医院救治,不禁又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方晓晨的话又让的心跌到了谷底:“不过这些人让那些滚水汤得都快要成熟食啦,这么冷的天,要是不先处理一下,恐怕送到医院也是一件麻烦事。刘欣哪,你还记不记得烫伤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早忘了,只能隐约记得一些,好像是先用食盐抹在伤口上先杀菌,再用冷水冲洗伤口,应该是这个步骤吧?” 刘欣的声音也变得和方晓晨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吴东浩听了之后,机灵灵的又打了一个冷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零五章 老谋深算郑怀柱 - 豹隐 - 贝戎 如果说刚才的场面对于吴东浩而言,只不过是震撼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地狱。(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uCM) 这里是饭店,盐是现成的,刘欣说完之后,就有人从厨房里取过整整一大包jīng盐跑了出来。卫红河厉鬼般狞笑几声:“给大牛哥消毒吧。” 动手的是文艺青年,这哥们上次在网吧帮着方晓晨寻仇的时候,表现不怎么出彩,方晓晨和刘欣对他的印象都不怎么太好,总觉得这样的人如果在滨海混的话,两天半的时间就得被人家剁吧剁吧扔海里喂鱼去。可他在省城混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毫发无伤,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方晓晨和刘欣也终于见识到了此人的狠辣之处。 大牛等人身上的外伤相当重,但更重的伤则是那两锅滚汤造成的。本来正常情况下的高汤都是先炖出肉汤,再用鸡腿肉和鸡胸脯上的jīng肉剁碎了扔到里面继续煮,再将肉末捞出来,顺带着将肉汤里面的杂质也都带了出来,这种方法称之为“吊高汤”,做出来的高清就像水一般的清澈,但是温度也就和普通的开水差不多少。可是这两锅汤里面又加上了鸡油、牛油之类的东西,温度可就高得多了。 温度这样高的滚汤浇在身上,所造成的伤害自然是相当严重,大牛等人身上被浇到的地方几乎已经被烫熟,血肉模糊。文艺青年撕开食盐的包装袋。整整一袋盐哗啦一下就倒上了去。大牛等人本来就已经疼痛难耐。现在伤口上又被浇上了食盐,顿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有一个体质相对弱一些的人当场就疼晕了过去。 即使是大牛这样的jīng壮汉子,惨叫了不到一分钟,也叫得jīng疲力尽,躺在地上,只有不住的低声呻吟的份。吴东浩看得手脚冰凉,双腿一阵酥软,急忙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一袋盐倒上去,文艺青年意犹未尽,又让人取过两袋。细细的抹在了大牛等人的伤口处。大牛等人此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体只会微微抽搐,连动一根小指头的能力都没有了。 卫红河哈哈一笑:“看来刘大小姐的方法果然管用,刚才他们还叫个不停,消过毒之后,连叫都不叫了,想必是经过处理之后,已经好得多了。” 刘欣偷眼看了一下身子和大牛等人一样微微发抖的吴东浩,脸上的肌肉也是一阵抽搐,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伤口上撒盐,只不过是消消毒杀杀菌而已,在送医院之前,还得用水把伤口上的盐洗掉,这样到了医院之后,医生才方便处理。” “这个不用刘大小姐提醒,兄弟们都清楚。”卫红河吐了一口唾沫,对文艺青年说:“来啊,把他们几个弄出去洗一洗,然后送到医院去。不用送进门。直接扔到医院门口就行。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搞jīng神文明建设,咱也赶赶时髦,做好事不留名。” 文艺青年笑着应了一声,和其他人一起将大牛等人扶了起来。这时候就能看出他们早有准备了,这边人刚扶起来。[]那边马上就有人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像扔麻袋一样将大牛等人扔了进去。 卫红河咳嗽两声。挺胸腆肚的邀请方晓晨和刘欣以及吴东浩上自己的车,让他们跟着坐镇。 这个要求被刘欣和方晓晨拒绝了,理由是自己有车。三个人上了车之后,卫红河则和文艺青年坐一辆车,跟在面包车的后面顺道开了出去,一直开到了一条水渠旁边。 这条水渠是一条贯穿省城南北的排污渠,由于省城大部分的生活污水最后都会排放到这条水渠里,所以省城人都称之为“臭水沟”。整条水渠两岸栽满了柳树用来美化环境,可是再美化,这也是一条臭水沟,平时就很少有人在两岸闲逛,现在天sè又已漆黑,就更没有人了。 就在这条水沟边上,面包车停了下来,几个人抬着大牛等人下了面包车,抓着他们的衣服,将他们扔在水沟里像涮羊肉一样涮了几下,又抬上了车。可怜大牛等人全都是五大三粗的jīng壮汉子,被卫红河等人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奄奄一息,只能任人摆布。 眼看见面包车这一次真的向医院方向驶去,刘欣开着车加了几脚油,追上了卫红河的车,向卫红河告辞之后,开着车向市区方向驶去。 直到看不到卫红河等人之后,吴东浩才好了一些,但是看刘欣和方晓晨的眼神也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一路上都紧紧的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说话,刘欣和方晓晨也乐得清静,直到进了市区,刘欣才找了一个地方停下车,对吴东浩说道:“这里已经是市区,出租车很多,你打一辆车回家吧。我们两个很累,想回家休息,就不送你了。” 吴东浩默默的下了车,还是没有说话。 方晓晨从车窗中探出头,笑嘻嘻的对他说:“对不起了小帅哥,今天本来想请你吃一顿好的,然后好好唠一唠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扫了你吴大帅哥的雅兴,改天再向你赔罪。” 吴东浩本来已经走出了两三步,听到她的话又折了回来,走到刘欣这一侧的车窗外,怔怔的望着刘欣,一脸的痛苦,犹豫了好半天,才声音嘶哑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对付那些人?那些人只不过是在你们吃饭的时候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刘欣淡淡的说道:“早告诉你我们是黑二代了,从小就看惯了这种事,很多想法根本用不着经大脑就能想得出来。现在你知道咱们不适合了?你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魔女。咱们注定了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我不相信你会是这样的人。” “信也好,不信也好,对付你我已经jīng疲力尽,不想再解释啦。反正今天你亲眼看到了,事实胜于雄辩,你亲眼看到的东西,比我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可信度要高得多,你说是不是?” “光天化rì之下,你们竟然做出如此狠辣之事。难道就真不怕法律的制裁?” “怕,当然怕了。”方晓晨接口说道:“江湖就是这个样子,再牛的大哥,都逃不脱一个宿命。不是死在江湖人的手里,就是折在jǐng方的手里。而且折在jǐng方手里的人,要比死在江湖人手里的多得多。但这也是江湖的魅力所在,快意恩仇这四个字,更是魅力所在中的魅力所在。只要jǐng方没有捉到我们,我们就可以非常享受的过这种激情四shè的rì子,直到我们倒下为止。” 她顿了一下,又冷声说道:“今天我们当着你的面做了,就不怕你说出去。你要是够胆的话,离这里不远就是派出所。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进去报jǐng,将今天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jǐng察,让他们来捉我们。放心,我们两个绝对不会跑,就在这里等着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够不够?” 吴东浩没有看她,依旧盯着刘欣,过了好一会,才一字一顿的对刘欣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方总本质上也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现在回头,还有机会。” 刘欣两手扶着方向盘,同样没有看他,两眼空洞的透过风挡玻璃向前看去,幽幽的说:“谢谢你的忠告。不过这是我们的宿命,摆脱不掉。” 吴东浩摇了摇头。抿着嘴唇走到路边,几分钟之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看样子没有向jǐng方告发的打算。方晓晨轻笑一声:“这位老兄倒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真的到派出所告密的话,你说郑怀柱会怎么对付他?” “干掉他。”刘欣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以郑怀柱的xìng格,这个结果我相信。”方晓晨借着路旁的路灯,看到吴东浩正要上车的背影,突然诗xìng大发,但她不会写诗,只是突然想起当年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有一首诗很有气势,不禁曼声长吟:“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声如出谷新莺,婉转柔媚,吴东浩的身形滞了一下,最后上了车,出租车随即开走,过不多时就消失在茫茫车河之中。 他走了许久,刘欣还怔怔的看着前面,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美丽的冰雕一般,一动不动。方晓晨等了半晌,终于耐xìng全无,伸手推了她一下:“喂,想什么呢?开车啦。” 刘欣还是像冰雕一般纹丝不动:“其实我不想这样。” 方晓晨微微一笑:“事情总得要解决,其实郑怀柱已经做得很好了,起码没有咱们直接动手。我真是服了郑怀柱了,这么绝妙的主意他也能想得出来。整件事,他并没有直接露面,可是就连吴东浩都被他震住,此人还真就是不能小看。” “晓晨,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恐怕咱们两个迟早有一天,也会走上那条路。” “不会的。”方晓晨当然清楚她口中的“那条路”是什么,满脸的不在乎:“咱们两个没有那种野心,不想赚大钱,也不想出大名,现在小rì子过得这么滋润,是你不满足还是我不满足?等过几年,程志超当兵回来,咱就专心过咱的小rì子,江湖……去***江湖。” 刘欣道:“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有一个事实是咱们始终要面对的,那就是随着方叔在省城布局的展开,咱们两个早晚会被卷到风口浪尖上,想过自己的小rì子,难哪。有时候我真挺羡慕吴东浩的,起码他还有一个梦可做,但是我发现,咱们这种人,根本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 “那就不做。”方晓晨知道她是因为刚才故意在吴东浩面前表现得狠毒无比而心情不好,柔声劝慰道:“这样吧,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是咱们最后一次找郑怀柱帮忙。从此以后,不管是店里的事,还是咱们个人的事,都不会再找他。不但不找他,就是干爹和我老爸咱们都不找,就凭咱们两个,有多大锅下多少米。如果真处理不了,咱的店最多就是关门大吉,凭咱们两个的实力,我就不信。这个店关了,开不起另一个店来。” 刘欣了头:“这样也好,大不了重头再来。不过咱们这一次让郑怀柱给利用了,我心里实在有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这个郑怀柱,一肚子鬼心眼,明明是自己想要铲除异己,但是却打着替咱们办事的旗号,真是其心可诛。” 刘欣不提起这茬,方晓晨还好一些,一提这事,方晓晨越想越气,掏出电话:“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否则他肯定在那里洋洋得意,真是岂有此理。” 不等刘欣出言劝阻,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现在的郑怀柱在省城势力相当大,随着势力的壮大,架子也大了不少,但是对方晓晨和刘欣始终是另眼相看的。起码方晓晨的电话打过去,没响几声就接通了。方晓晨还没有说话,听筒里已经传来郑怀柱的笑声:“哎哟,晓晨啊,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地方不错吧?” “柱子哥介绍的地方,当然好得不得了啦,不瞒你说,我平时不怎么吃肉,可是一见到那炖兔子就忍不住了。连吃了好几大块,味道倍儿正。” “所以说。想吃到好东西,还得去那些不出名的小饭店。那些大饭店看起来档次不错,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千篇一律,没有什么特sè。成,你们吃的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吃的是不错,但是柱子哥你可太不讲究了,说好了你要找吴东浩唠一唠的,怎么事到临头,竟然放了我们的鸽子?” “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哥哥一天到晚净是事,搞得我焦头烂额的,实在没有抽开身。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没有?要是没解决的话,哥哥改天再找个时间把他约出来谈一谈。” “托您柱子哥的福,事情算是解决大半了,柱子哥这一石二鸟之计不错嘛。既把人家孩子吓了个半死,又顺带着把不听话的异己除掉,看来我真得好好和柱子哥学习学习权谋之术了。”耳听得郑怀柱不住的和自己划弧,方晓晨索xìng也就不再和他客气,直接将重了出来。 郑怀柱被她噎得“呃……”了一声,干笑道:“妹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懂了。” “柱子哥,咱当着真人别说假话,我是什么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画那弧有意思?” “咋了?生气了?” “老实说,我很生气。”方晓晨寒着脸说道:“你想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异己,壮大自己的实力,我和刘欣都不是出来混的,和我们一关系也没有,也没有发言权。但你总得提前和我们打声招呼吧,要不是我和刘欣够聪明,您就不怕你这一番苦心被我们糟蹋了?” 郑怀柱哈哈一阵大笑:“如果连这种事都不懂得利用,那哥哥可对你们两个太失望了。” 他这么说,就是已经承认方晓晨所说的全然正确,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怀少”,要他正式的向方晓晨道歉,他是绝对拉不下这个脸的。 那个大牛是一直混迹在卫红河地盘上的一个不稳定因素,多年以来,大牛和卫红河之间积怨颇多。但是以前卫红河没有抱上郑怀柱这根大腿,即便是能将大牛搞掉,善后工作他也没有办法搞定。现在傍上了郑怀柱这棵大树,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所以郑怀柱在省城市内发展实力的同时,卫红河也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始了大规模的扫荡工作。 卫红河的实力不俗,城郊地盘规模够大不说,由于城郊还没有正式开发,所以相对于市中心而言,jǐng方在这个地方的投入并不太大,所以对于卫红河这个地盘,郑怀柱心里还是相当看重的,也希望卫红河能牢牢的将城郊这块地盘控制住。想要控制住这块地盘,首要的任务当然就是清除异己。其他闲散的小混混,在这几个月之内,基本上已经被卫红河收拾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个大牛,是卫红河的心腹大患,卫红河早就想找个机会把他除掉,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自从卫红河跟了郑怀柱之后,大牛也听说过郑怀柱这个人,知道这种人自己是绝对惹不起的,所以在卫红河面前也就老实了许多。这样一来,卫红河就感到相当难办了。想把大牛铲除,总得有个借口吧,问题是大牛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这个借口实在不好找。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晓晨和刘欣找到郑怀柱帮忙,郑怀柱早就听卫红河说起过大牛的人,对他的脾气秉xìng相当了解,知道此人一向横行无忌,而且见到美女好表现自己,马上就想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让方晓晨和刘欣去卫红河的地盘露面,再安排大牛和她们见面,最后卫红河再以大牛得罪了她们的理由将大牛做掉,同时也让吴东浩知道方晓晨和刘欣背后的实力,迫使他知难而退。 这个计划当然不能先告诉她们,否则方晓晨知道自己受了利用,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所以才先斩后奏,而事情也的确按照他的预演,顺利的解决。郑怀柱的心情一片大好,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方晓晨问责而变坏,反而因为能将方晓晨和刘欣这种鬼丫头都利用成了自己的棋子而得意不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零六章 我铺路,你来走 - 豹隐 - 贝戎 放下电话,郑怀柱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定君山》,刚起了个头,还没有哼出兴致来,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他只道是方晓晨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不禁皱了皱眉,嘀咕道:“这两个丫头事还真多。” 可是拿起电话一看,郑怀柱却微感讶然,这电话竟然是“六哥”打过来的。当然这个“六哥”不是卫红河手底下那个开饭店的小弟,而是一直隐身在他背后的那位大佬。 郑怀柱能在省城混得风声水起,一大半是因为六哥的原因,对他自然是恭谨万分,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说道:“六哥,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六哥,看您说的,兄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听说六哥最近遇到点小事,正忙着处理,咱哥俩可是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不知道六哥这一次又有什么关照?” “你来天宇保龄球馆,我找你有事。”六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放眼整个省城,也只有这位来头甚大的六哥敢以这种命令的语气和郑怀柱说话,偏生郑怀柱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活在他的yīn影里,骨子里对他这种祈使句的说话方式早已习惯,丝毫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想法。不要说反抗,就连些许的不悦也不敢有。 放下电话之后,郑怀柱不敢怠慢,急忙给小周又打了一个电话。这小周就是当初他请程志超和赵济勇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见过的那人,本来郑怀柱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利用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为自己在省城的发展铺平道路。表面上似乎挺看重他们,但是骨子里对之却不屑一顾。可是由于关兆宇的事闹的动静太大。温宏哲等人不得不远走他乡暂避风头,郑怀柱身边得心应用的人有些不够用,和他们的联系也就比往rì多了许多。 他给小周打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他今天晚上本来和方越元以及魏焕东约好了要议事,但是临时有事去不了,幸好今天商量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周也曾参与其中,让他代为自己出席一下。顺便向方越元道个歉。 跟了郑怀柱这么久,难得有一次独挑大梁的机会,小周当然万分高兴,连声答应。让郑怀柱放心,这件事肯定处理得妥妥的。郑怀柱生怕他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方越元和魏焕东,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让他言语之间多注意一些。这两个人可不比以前他们打交道的那些江湖大哥,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坏了大事。然后才整理了一下行装,开着车直奔六哥所说的天宇保龄球馆。 保龄球这种东西很多人都知道。但却不是大众化的东西,即使是省城。也仅有几家家保龄球馆而已,这家保龄球管原本不怎么出名。但是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已成为省城最大的保龄球馆。郑怀柱赶到球馆的时候,六哥已经玩得满头大汗,正坐在球道旁边的椅子上休息。远远的看到郑怀柱过来,向他招了招手。 在他面前,郑怀柱的气焰小了许多,放轻了脚步,走到他面前,说道:“六哥好兴致,真没想到,六哥保龄球也打得这么好。” 六哥呵呵笑道:“你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见面还是这么喜欢拍马屁,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也没看过我打球,怎么知道我保龄球打得好?” “六哥何必如此自谦,省城谁不知道六哥是天纵奇材?”郑怀柱也呵呵一笑。 “那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球技。”六哥说着,长身而起,抓起一个保龄球,运足力气,顺着球道扔了过去,姿势标准得几乎达到职业选手的标准,郑怀柱刚想赞叹一番,却见那球骨碌碌的顺着球道滚了一半之后,竟然突然改变了方向,从球道旁边的球槽里滚了过去,竟然一个也没有击到。 “呃……”郑怀柱张了张嘴,赞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六哥摇头叹息了一下:“***,第十次了,一个球也没有打到。小柱子,你说,今天这球是不是和我较上劲了?”说着又抓起一个球:“不行,我非得来一把漂亮的不可。” 助跑几步之后,将球又扔了出去,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强了一些,击中了两个瓶,还剩下八只瓶伫立在那里。郑怀柱拍了拍手:“早就说了,六哥是天纵奇材,上把一只也没打到,这么快就进步到打中两个了。”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您了。”郑怀柱笑了两声之后,收起了笑容:“六哥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闲聊聊。”一说到正题,六哥也就不再打球,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郑怀柱坐在椅子上,看着六哥。他是六哥一手带出来的,当然知道这位大哥的脾气,平时不叫他,一旦叫他,不是有最新的指示就是有特别的大事。 六哥取过一条洁白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取过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问道:“最近你和方越元联手,将省城那些人压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少了,现在就是在等。要是那些人识相,不挡咱们的财路,那就万事皆休,一旦他们挡了咱们的财路,我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搞掉。” 六哥点了点头:“方赵元这个人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本事的确不小。没想到他竟然真选择了和你合作,对你而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你同时也要加小心,和这种人合作,可比不得以前和马二合作。方越元这个人是一头雄狮。马二只不过是一条豺狗而已,两个人没有可比xìng,我就担心,将来在利益分配方面。你们两个会反目成仇,这方面你有没有考虑过?” “六哥,我觉得你有些多虑了,和方越元合作,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在与虎谋皮,但要说反目,照目前来看。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方越元不满足滨海一地,想在省城打开局面,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势必就要借助咱们的力量。另外。咱们想要在滨海那边有所作为,也要借助他。说穿了,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我相信以方越元的聪明,不会看不出来。” “但愿如此吧。和他合作,我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算了,这些都是后话,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你提前做好了准备,就算是方越元想和你反目。也得先想一想能不能吃得下整个省城。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基本上省城的路子都已经铺得差不多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找你来,就是把这些路子交给你,以后你继续铺,记着,别怕花钱,等城东大开发的时候,用不上半年,铺路的钱就能全回来,剩下的,就是赚的了。” 郑怀柱愣了一下:“六哥,省城的路,一向由您来铺的,为什么突然交给我?和那些人打交道,除了六哥之外,咱们这些弟兄们,恐怕都不行,我怕把事弄砸了。” “怕什么?你老子是堂堂大军区副司令,光是这个身份,就能让你的底气长到十分。以前我负责替你铺路,不让你出头,是把你初出茅庐,年轻气盛,把事搞砸了。现在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出来见见世面了。从明天起,我会带着你见一些重要人物,先混个脸熟。只要他们对你有印象,这事就容易办了。剩下的,就全靠你了。是龙是虫,那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郑怀柱迟疑道:“六哥,这些线是你好不容易铺出来的,要是真毁到我手里,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六哥你以前所做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这我也清楚,所以我会将重点中的重点给你划出来,让你心里有个数,做到有的放矢。” “六哥,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六哥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下个月,我会回京,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省城这边的事,你要扛起来。” 郑怀柱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你要回京?” 六哥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我本来就不是省城人,不可能总在留在这里。幸好省城这边有你,把你培养出来,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以后这一大摊子可就全都交给你了,你得把这摊子守好了。” 郑怀柱额头见汗,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把您也给牵连了?” 六哥苦苦一笑:“这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你要记住,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得多。明天我约了一位重量级人物打高尔夫球,回头你去那个球场办一张会员卡,明天见面的时候送给那个人。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打个高尔夫,伺候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方面着手。” 郑怀柱连连点头,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狂喜。出道这么长时间,六哥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上,有时候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终于熬出头了,这座大山下个月就要被搬走,从此之后,省城就真真正正的成了他的天下。以他这些年积攒的实力,再加上方越元的助力,那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六哥又向他交待了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项,说辞竟然和他交待小周差不多少,而郑怀柱的态度,也像在他面前的小周一样,只是不住的点着头。 末了,六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走了之后,你就放手干吧,省城,早晚是你的天下。” “那还得六哥在背后给我撑腰,否则凭我一个人,恐怕要让六哥失望了。” 六哥明知道他在拐着弯拍自己的马屁,但是心里却相当受用,哈哈一笑。抓起了一个保龄球递到他面前:“来,让我看看你的球技如何。” 郑怀柱接过球在手里掂了两下,学着他的样子助跑几步,将球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十个球瓶,当场就被击飞了九个。剩下的那一个摇晃了几下,终于也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六哥大笑起来。 ………………………………………………………………………………………………………… 同一时间,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侧一家饭店的包房里,气氛却没有这么祥和了。不但不祥和。反而有些凝重,凝重得仿佛房间里的空气都已经凝滞,那种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七八个省城江湖大佬汇聚一堂。一个个都yīn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老崔,照你这么说,滨海那边,咱们指望不上?”尽管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异常,但是庞六指的脸看起来却还是yīn森得可怕。 崔广平叹了一口气:“本以为马峰能和方越元在滨海扛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一个人物,但是见过了之后,却是见面不如闻名。这家伙根本就已经被方越元吓破胆子了,以前有郑怀柱在后面给他撑腰。他还有点血xìng。可是现在郑怀柱将他甩了,转头和方越元勾搭在一起。马峰仅存的一点血xìng也就变成了尿,都流到了裤裆里。”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郑怀柱在后面给他撑腰是不假,可是如果马峰自己没有实力,就算郑怀柱帮他撑腰,也是鞭长莫及。他要是没有实力的话,恐怕也不可能和方越元扛了这么久。”老贾坐在旁六指身边,脸sè也相当的yīn沉,但是眼睛却比其他几位多了几分神彩。“老崔,你再说说滨海那边的情况。“ “这倒是实情,我在滨海这几天也看到了一些,马峰还是挺有实力的,但是方越元的实力更大,所以才一直被压着。前一段时间,马峰在大学城的地盘被方越元插进去一脚,这位老兄岂能忍得下这口气,早就想着趁方越元来省城的机会,搞一票大的,把丢掉的地盘再夺回来。只是,他这个人也够倒霉的,方越元来省城不假,抽走大批的人手也不假,但他就偏偏搞不起来。” “你没给他扇扇风,加点火?”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在旁边给他加点油,可是滨海那边的情况比咱们想像得要糟得多。就在今年正月十五,滨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宣世铮在逛公园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吃了豹子胆的砍趴下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宣世铮在滨海是主管刑侦工作的,是咱们这种人的死对头,滨海那边怀疑这事是仇杀,现在正在大规模的搞专项行动,已经抓起不少人啦,这么好的机会,马峰却投鼠忌器,不敢顶风动手,你说他有多郁闷。” “这也难怪他,公安搞专项整治,咱们这种人一向是重点头照对象。就算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霉,更别提顶风办事了。”老贾咂吧了两下嘴,摇头叹息了一番,似乎是替马峰白白失去了这么一个好的翻身机会而惋惜不已。 傅阎王道:“专项整治一般情况下都没有长年累月干的。把那么多的jǐng察派出去搞专项,那得有多大的财力物力的支持,没有哪个地方能长久搞下去,迟早有消气的那一天。等风头过去了,马峰不就可以出来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只能说你太小看方越元了。滨海是方越元的根基所在,在省城这边的局面没有定下来的时候,方越元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后院失火?他带着人来省城之后,滨海那边留下的真空,马上就被人堵上了,而且经营得滴水不漏。马峰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等风头过去之后就出来搞方越元,可是这形势对他很不利啊。” “方越元来了省城,还带来了这么多人,滨海那边竟然还能经营得滴水不漏?”老贾和傅阎王等人都不禁有些动容,同时对崔广平的话都有些将信将疑。 就凭方越元和郑怀柱能那么干净利落的干掉了关兆宇那件事来看,就完全可以肯定,这一次方越元是下了血本,要在省城大展拳脚,所以带来的全都是手底下最得力的jīng英。那也就是说省城剩下的人人数再多,最多也只能算是二线部队。方越元的二线部队都能将马峰压住,那方越元得有多大的整体实力? 崔广平将众人的神sè都看在眼里,苦笑着说道:“别说你们不信,马峰刚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在滨海呆了几天之后,却不得不信了。这里面,有几个人起了决定xìng的作用。” “什么人?”老贾神sè一凛,向前凑了凑。 “当年方越元起家,靠的是一群战友,现在那些战友死的死,折的折,剩下的大部分都转作了正行。本来马峰已经忽略了他们,但是谁能想得到,方越元来省城之后,那些已经处于半退隐的老家伙们竟然又全站了出来主持大局。其中有一个叫孙定琛的,更是这些人的核心。我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这个孙定琛当年和方越元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为人jīng明能干,一直以来就是方越元身边最最得力的助手。方越元能打出这么大一片江山,孙定琛功不可没。方越元走了,在滨海,孙定琛就是第二个方越元,领着一群残兵,照样能压得马峰喘不过气来。”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崔广平长叹一声:“这件事,我看咱们还真就得从长计议,过几天,我再去一趟滨海,看看风声怎么样。”他的表情突然变得yīn狠起来,“如果风声平息了,那咱们就帮帮马峰。孙定琛不是在滨海主持大局么,只要把他干掉了,滨海马上就得垮。”(未完待续。。) s 第四零七章 倒追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干嘛呢?”几天下来,程志超已经成为培训中心那个小cāo场的常客。每天晚上都要在那里锻炼个把小时,锻炼的结果就是整个人都变得jīng神了许多。起码在中心里某些女兵的眼里,这个列兵似乎……更帅了。 人jīng神,学习劲头也提升了不少,再加上有车艺这个名师指导和龙艳雪、罗苒芸这两个总教练的特殊照顾,程大少爷的进步着实不小。如果现在再和赵济勇见面,谈起这方面的知识,程志超有绝对的把握能将赵济勇唠得哑口无言。只是这些天车艺却越来越郁闷了,郁闷的原因也并不复杂,就是因为这些天龙艳雪和罗苒芸来机房的次数比以往一个月来的次数加起来都要多上一些。有几次这姐妹玩游戏都被龙艳雪和罗苒芸抓住,狠狠的挨了通批评,吓得她现在基本上不敢再在机房的电脑上玩游戏。 刚开始的时候,这姐妹还没有任何察觉,只以为她们两个是对自己不放心,所以才来得勤了一些。但是没过几天她就发现,这两位领导来机房并不是专门为了捉她,而是来找这个小列兵。虽然每次两个女领导脸上都是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表情,但是龙艳雪脸上的嫣红和罗苒芸眼中的坏笑却让她越来越感到不正常。终于在分析了无数次之后,车艺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个程志超,肯定是龙工的表弟,否则她不会这么关照他。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车艺心中不禁暗喜。自从被招到这里之后,她没少挨龙艳雪的收拾,如果一笔一笔的记下来,恐怕一个笔记本都不够记的。但人家是官。她是个兵,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人家手里,就算是心里有怨气,她也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龙艳雪的表弟现在落在自己的手里,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当然不会蠢到揍程志超一顿,也不会蠢到向领导打小报告,给程志超穿小鞋。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大程志超的工作量,绞尽脑汁的加大程志超的工作量。每天程志超要看大量的学习资料外。还要承担培训中心大大小小上百台电脑的维护任务。可怜程大少爷在家里的时候,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到了部队,却摇身一变成了任由别人呼来唤去的小网管。 而且这个网管很不称职。最初的几天,他连什么是显卡,什么是内存都有点搞不清楚,就被车艺赶鸭子上了架。如果干得不好的话,还会让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臭丫头连汤带水的臭损一通。至于在维修的过程中碰到了不懂的问题向车艺请教。车艺是很少告诉他的,只是让他自己去查资料。最郁闷的是整个培训中心都是军网,找不到“百度”这种东西,只能在一本本比砖头还厚的书中去找解决方案。往往一台机器修完了,程志超的脑袋也几乎要炸掉。于是乎。程大少爷也相当郁闷。 比维护电脑更郁闷的是维护完电脑之后,还要接下来捧着学习资料埋头苦读。因为现在离龙艳雪规定的一个月之期越来越近,车艺给他的资料,他刚刚看了一半左右,还有一半碰都没有碰过,时间紧,任务重啊。 今天同样不例外,程志超刚刚来到机房,就被车艺派出去搞维修,用了一个多小时才修好了那台电源有毛病的机器,刚坐下还没等喘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这些天罗苒芸和龙艳雪来的次数很多,程志超对这两个人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一听就听出来身后和自己说话的是那位总是莫明其妙坏笑的罗苒芸。马上屁股底下像安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报告罗工,刚出去修了一台机器,正要休息一下继续学习。咦――!” 他是一边说话一边转身的,话说完了,身子也转过来了,可是一看到身后之人,不禁吃了一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今天龙艳雪和罗苒芸的装束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往不管是在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时间,这两位漂亮女军官都是一身军装,虽然看起来很jīng神,可是再美的东西看起来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更何况是程志超这种从小就见到穿着军装的女军官。所以这两个女人固然长相出众,但是在程志超的眼中,这两位美女和她们家老太太穿上军装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如果这两位美女不穿军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今天这两个女人都是一身便装。 两个不同风格的美女,穿的衣服也是风格迥异。短发的罗苒芸下身一条长裙,上身是一件白sè的绸衫,这种打扮稍显有些土气,不过看起来相当的清纯,程志超一看到她的打扮马上就想起八十年代末期的女大学生。看来这位美女骨子里是一个相当守旧的良家妇女。 龙艳雪的打扮就要新cháo许多了,上身穿着一件和罗苒芸差不多少的衬衣,不过衬衣的肩膀上却垂下来两条纱料的带子,正好在胸口打成了一个活结,胸口两侧镶了两排晶莹的人造钻石,熠熠生辉。罗苒芸的袖口的扣子是扣上的,但是龙艳雪却把袖口挽了起来,看起来比罗苒芸要随意阳光得多。 至于下身,则是一条牛仔裤,但这条牛仔裤的长度却稍短了一些,属于正儿八经的七分裤,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光脚穿着一双休闲鞋,一头乌云般的长发用一根皮套在后脑上扎了一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那条马尾也轻轻的摆去着。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暗道:“我的乖乖,这龙工打扮起来,还真不是盖的。就这姿sè,走在大街上回率要是达不到百分之八十,老子马上就跳黄浦江自杀。” 眼神向上一扫。正好看到龙艳雪胸口双峰怒峙,饶是程志超见多了美女,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双目炯炯。不忍挪开。 这两个女人的心情无论怎么看都相当不错,很明显都是jīng心打扮过的。程志超一直认为一个会化妆的女人简直是就是逆天的存在,一套小小的化妆盒,绝对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比如现在的龙艳雪,明明比他还大了几岁,可是这么一化妆,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之间年龄上的差距,整个人至少年轻了三四岁。明明比程志超大了三四岁。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岁数竟然差不多少。 感受到程志超灼人的目光,龙艳雪白玉般的脸蛋染上了一层晕红,眼中笑意盈盈,却一句话也没有。倒是罗苒芸顺着程志超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沉下了脸,厉声道:“程志超,你眼睛往哪看呢?” “啊?没往哪看。”程志超正欣赏龙艳雪身上的美景,冷不防罗苒芸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句,吓得一个机灵。连声分辩。 龙艳雪这时才发现这小sè狼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个不停,脸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皱起了眉头,狠狠瞪了程志超一眼。程志超做贼心虚。不敢和她目光对视,干笑两声。 幸好罗苒芸和龙艳雪都没有追究他的无礼举动。程大少爷心里才稍稍平定了一些。只见罗苒芸在机房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一脸的疑问:“怎么机房里就你一个人?你那个不着调的师傅呢?” “哪个不着调的师傅?” “你脑子透逗了?除了车艺。还能有哪个?整个机房,我看也就只有她最不着调了。” 程志超回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车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但今天是车艺值班的时间,值班时间擅自脱岗,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连忙说道:“这个……,车班长肚子疼,好像去厕所了。” “肚子疼?好端端的肚子疼什么?”罗苒芸沉着脸,“她是不是又跑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 “没有,没有,真是肚子疼。”程志超一脸神秘的放低声音说道:“车班长的肚子已经疼了两三天了,嘿嘿,每……每个月都疼,你懂的。” “我懂什么?”罗苒芸感到莫明其妙,突然间醒悟过来,不禁满脸飞红,眼神也狠毒了起来:“程志超,和领导说话严肃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很好玩是不是?” “是。我以后说话一定注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程志超一脸正气的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喂,今天我们两个心情好,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啊?”程志超张大了嘴。这是什么逻辑,她们两个心情好,就要给自己派任务? “啊什么啊?有没有信心完成?” “首长,您还没说是什么任务呢,我不敢回答。” “臭男人,一肚子弯弯绕,我还能给你卖了?”罗苒芸低骂了一句。这些天她们来机房的时候,也会抽时间指导一下程志超的学习,彼此之间相处得极其融洽,再加上岁数的上差距又不太大,都是年轻人,有很多共同话题,而程志超的xìng格又不木讷,罗苒芸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彼此之间已经偶尔可以开几句玩笑。 她翘了翘鼻子,刚想和程志超把这个杠再抬下去,龙艳雪却在一旁笑着拍了她一下:“算啦,你就别再逼小程啦,和他说了吧。” 罗苒芸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可奈何的对程志超说道:“刚才说了,今天我们心情好,所以要去逛街,缺少一个帮我们拎东西的,你能不能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帮你们拎东西?”程志超不禁背后冷汗直流。他认识方晓晨,尤其是认识刘欣之后,心里就对女人逛街产生了极其严重的恐惧。在恐惧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极大的疑问――为什么刘欣和方晓晨这种看起来弱不经风,事实上也是柔若垂柳的女孩子在逛街的时候竟然可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能够连逛大半天,把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差点累趴下,而美女却浑然无事? 现在眼前这两位美女提出要他帮着拎东西。程志超心里不禁叫苦不迭,眼前像放电影一样闪现出当初和方晓晨刘欣逛街累个半死的场面。老实说,他宁可受那次和方晓晨爬山,把方大小姐背上山那样的累。也不愿意在逛街的时候被累趴下。 这倒不是背方晓晨上山比逛街还要累,而完全是因为一个面子问题。试想像程志超这样自诩武力值超高的jīng英级人物,却在陪女人逛街的时候显出疲态,这对一个男人的自信心而言,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心里害怕,脸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丝犹豫。罗苒芸和龙艳雪都是搞技术的,心细如发,程志超脸上的犹豫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但还是被两个女人看在眼里。 龙艳雪原本微笑着看着程志超,眼神中颇有期许之意,可是看到他脸上的犹豫之后,她脸上的微笑马上消失了。眼中的期许也连同微笑一起消失不见。 眼见罗苒芸还要再说话,龙艳雪抢着说道:“小罗,算了,车艺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机房里离不开人。就让他在机房里替车艺看两天,咱们两个自己去。” 说完之后,略带失望的瞟了程志超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哎――。龙工……”罗苒芸叫了一声,没有叫住她。恶狠狠的对着程志超的鼻子虚点两下,急忙追了上去。 程志超心里一凛。刚才罗苒芸那一指提醒了他。现在他和赵济勇正值多事之秋,想要离开羊宇建的魔爪,就必须要离开教导队。而离开教导队的前提,是要做一个好卧底,帮着羊宇建从培训中心挖两个好人回教导队。在整个培训中心,眼前这两个女人可是相当重要的人物,只有和她们搞好关系,才能在中心生存下去。要是把她们得罪了,考核的时候,甭想过关。 考核过不了关的后果就意味着他必须要灰溜溜的被送回教导队,虽然羊宇建很看重他,未必会因为这件事难为他,但要想再找这么好的一个离开教导队的机会可就难了,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两个女人伺候舒坦了。 “我没有便装!”情急之下,程志超一个不像是理由的理由冲口而出。 龙艳雪和罗苒芸本来已经走出了十来米远,听到他的话之后,龙艳雪率先停下了脚步,接着罗苒芸也定住身形。龙艳雪脚步虽停,但是身子却没有转过来,程志超的眼睛好死不死的又顺着她挺拔的颈背下滑,最后停在了她那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有如满月一般浑圆的俏臀上。 程大少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大好圆,简直是老天爷恩赐的宝贝,绝佳的生儿子的材料。” 龙艳雪虽然没有回身,但却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不禁僵了一下,暗地里连做几个深呼吸,身体才恢复了柔软,拎着包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小包的提绳,莹白细腻的手背上青筋迸起。 罗苒芸的身子倒是转了过来,面向着程志超,眉头上的大疙瘩皱得程志超看了都心疼:“你一件便装也没有?” “没……没有。” “谁信哪?”罗苒芸“切”了一声:“当我第一天当兵啊?不管是新兵老兵,谁没有一两套便装?怎么就你这么奇怪,一套便装也没有?” “啊,对,不是没有,有。”程志超本想死扛到底,想想罗苒芸的话简直无可辩驳,而自己也的确不是一套便装也没有,连忙又改口。 这一下就连龙艳雪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到底有还是没有?” “首长,是这么一回事。”程志超拉长了声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说着。趁着这段时间,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说辞,最后选择了一条最合理的解释,“我当兵的事,决定的比较突然,来部队之前,还在学校里上课,突然就接到通知要入伍当兵,匆匆忙忙的,什么也没有准备,背着包就到部队了。本以为我母亲会替我想着一些,可是到部队一看,老太太也着急忙慌的忘了便装这茬。后来还是家里人记起我没带便装,给我邮来了一些。不过在部队一直也没有机会穿,差点把它们忘记了。” 罗苒芸点了点头,在龙艳雪耳边用低得只有她们两个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了一些,不过还算是合理,通过还是否决?” 龙艳雪哼了一声,俏脸晕红:“就你多事。” 罗苒芸嘻嘻一笑:“不反对就是赞成,那我就算他这个理由通过。”冷笑一声:“今天我和龙工去逛街,找你小子帮我们提东西,你知道那得多大的荣幸才能让我们想起你,没想到你还推三阻四的,怎么着?有我们两位大美女陪你逛街,还委屈你了不成?” “首长找我,是我天大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感到委屈。只是我就那一套便装,放在那里许久没动啦,前两天翻出来看了两眼,衣服上全都是褶子。您说您二位打扮得出此新cháo出位,身后的跟班却浑身褶子,影响形象啊。我这可是替首长考虑。” “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回去把你那身褶子衣服翻出来,穿到身上我看看。” “这……,我只不过是一个战士,出去好像不太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今天是星期天,战士也可以请假外出,你不会连今天是星期天都忘记了吧。” “啊?今天是星期天?”程志超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首长高见,这两天太忙了,脑袋有点懵,还真就忘记了。”(未完待续。。) s 第四零八章 未婚妻非妻 - 豹隐 - 贝戎 “我说你可以啊,这叫没有便装?”当程志超匆匆返回宿舍翻出一套从来没有上过身的便装再次出现在罗苒芸和龙艳雪的面前时,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是一亮。[]龙艳雪怔怔的看着程志超,眼神异常的复杂,嘴唇动了几下,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倒是罗苒芸,同样怔怔的看了一会之后,忍不住嗔了一句。 程志超的便装大部分都是方晓晨寄过来的,方大小姐心疼郎君,接连寄了好几次生活用品,其中包含大量的衣服便装。除了第一次是她自己鼓捣的之外,其余的几次,都是在刘欣的帮助下采买的。 刘欣的品味比方晓晨要高得多,同样是穿着打扮,刘大小姐完全有资格做方大小姐的老师。再加上对程志超的身高长相又极为熟悉,而且程志超也是她心里面的人,刘大小姐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在人前能够鹤立鸡群,所以挑选的格外用心。 这些便装都是在大商场的专卖店里购买的jīng品,在外行人眼中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是龙艳雪对穿着也相当有品味,一眼就看出程志超这一身衣服不是凡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突然变得怪怪的。 “我也没有其他太好的衣服,只有这身看起来还将就,穿出去不会给首长丢人。首长见笑了。”程志超穿着刘欣jīng心挑选的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啧啧啧啧。你就别在这里谦虚了。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来,阁下一身名牌,晃得人家眼睛都要瞎了。就这一身还‘将就’?程志超,你什么意思?”罗苒芸白了程志超一眼,故做不悦。 “名牌吗?我还真就不知道,这衣服不是我自己买的。”程志超这一次没有说假话,这些衣服还真就不是他自己买的,是方晓晨和刘欣买现成的,他只负责穿而已。 “不管是用料还是手工都相当的考究,最难得的是你穿在身上非常相称。看来给你买衣服的人对你相当的了解啊。”罗苒芸嘿嘿笑了两声,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程志超的头上,叹息两声:“可惜,你的头型糟蹋这些衣服了。如果不是你现在是个半光头。这衣服穿在身上,应该会更出彩一些。” 程志超伸手在自己头发短得不能再短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苦笑一声:“在咱们部门里,两位首长是绝对的权威,要不然,您二位下一个特别命令,允许我留长发?” “美的你,全军都是短发,怎么就你那么特殊?走啦。”罗苒芸说完之后,和龙艳雪并肩走在前面。程志超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二女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随着她们出了大门。 由于培训中心就在县城边上,出了大门之后,和市中心的直线距离也不过就是三四华里,再加上今天是星期天,龙艳雪和罗苒芸只想闲逛一番散散心,几个人并没有在路上拦车,只是呈两前一后的倒三角队型慢悠悠的向前走。当然程志超的心里是不知道二女要散心的想法的,在他看来,龙艳雪和罗苒芸之所以没有拦车。(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uCM)完全是因为这县城和大城市相比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不但没有高楼大厦,就连一辆像样的出租车都没有,满大街跑的都是那种摩托三轮,用钢筋和塑料在后斗处焊了一个棚子。 像龙艳雪这种容貌出众。打扮新cháo的美女,就算坐不上奔驰宝马之类的。总也不能坐在一辆三轮蹦蹦上面招摇过市。 来部队数月有余,他还从来没有过穿着便装陪同女领导出门逛街的经历,就是这座县城,他也没有机会认真的逛一次。现在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程志超觉得如果不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实在是辜负了两位美女领导的一番美意。 在省城这种政治文化经济中心,规模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的大城市住得久了,再一逛这种山区小县城,程志超心里别有一番滋味。这小县城不发达,却有不发达的好处,走在通往市中心的路上,放眼望去,竟然是一片片农田和庄户人家,充满了原生态的味道。由于这里是县城,受经济环境的影响,大部分的人已经脱掉了传统的民族服装,但是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穿着传统服装的男男女女经过,形成了另一道靓丽的风景。 但是前面两三米远,就是两个绝sè大美人,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有时候美女的吸引力要比美景要大得多。程志超看了一会风景之后,目光就被走在前面的罗苒芸和龙艳雪勾住了,进而他的两道目光又顺着龙艳雪盈盈一握的柳腰下滑,最后理所当然的锁定在她后面那一轮触目惊心的满月上面。 穿着便装的龙艳雪的腰肢显得更加的纤细,将她的俏臀衬托得更加的美伦美焕。像她这种像一枚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的成熟女xìng所展现出来的魅力,是方晓晨和刘欣这种刚刚长成的女孩子无法可比的。程志超盯着她的俏臀仅仅看了一眼,眼珠子就再也舍不得挪开,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前面的两个美女没有感觉到身后程志超的目光已经变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sè狼,依然毫不设防的走在前面,任由身后这只sè狼将自己的背后美景看了一个饱,时不时的还低语几声。 “喂,人我已经替你约出来了,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罗苒芸看龙艳雪双唇紧闭,一语不发,忍不住问道。 “多事。”龙艳雪瞪了她一眼,“逛街就逛街,你把他约出来干什么,害得人家心里怪怪的。” 罗苒芸吃吃笑道:“现在嫌我多事了,也不知道是谁,闲着没事总是找借口往机房跑。还主动指那小列兵的功课。你以为我是傻子啊?自从他来了之后。你说说你整个人变了多少?身为一个好姐妹,我是不忍心看你为情所困,所以才特地给你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让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勾搭勾搭……,哦,不对,是沟通沟通。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怪我多事,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龙艳雪被她说得心头一阵狂跳,俏脸通红:“什么勾搭勾搭。[]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说完之后,微微扭头,用眼角向后瞟了一下,刚刚看到程志超投在地上的影子。就急忙的将头扭了回来。 罗苒芸撇了撇嘴:“龙工,你怎么搞的?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了,连看一眼人家的勇气都没有?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想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调戏过多少小男生?那时候可没见你这样过。就是那个康子,也是你主动出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搞定拿下,怎么今天让我有一种要在这个小列兵身上栽跟头的感觉?” “你还说?”龙艳雪跺了跺脚,凶巴巴的在罗苒芸的腰上捅了一下,“他和康子能一样吗?康子是军官。他是列兵。” “军官也好,列兵也好,不都是男人么,有什么不同的。”罗苒芸哼了一声,“明明心里面爱煞了人家,却忍着不说出来。不说出来也就罢了,我替你说出来你还这般对我,不讲义气。我看你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还是我帮帮你吧。一会进了城,我就找个借口溜走。你们两个愿意去哪逛去哪逛,一整天的时间,总能有战果吧。” 龙艳雪心跳又加快了几分,急忙拒绝她这个荒唐的建议:“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总是感到浑身不自在。你不能走。” “你完了,真陷进去了。我就纳了闷了,明知道他是个列兵,而且提干的可能xìng几乎等于零,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你怎么还这么傻?那天说的一本正经的,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模样,结果呢?越陷越深!” 龙艳雪默然不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看到程志超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小兵的气质和康子很相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程志超这个什么也不会的新兵蛋子才得已留在这个培训中心。龙艳雪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既然他和康子神似,那么也是一种缘份,暂时把他留在培训中心,也算是对得起这种缘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程志超接触多了,这位女上尉对程志超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和罗苒芸嘴硬一番,甚至能反过来给罗苒芸上课,不过时间一长,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幸好罗苒芸和她是好姐妹,知道这件事之后,在震惊之余,并没有选择向领导打小报告,而是长叹一声之后,决定帮助龙艳雪达成心愿。 但是部队铁一般的条例横在那里,任谁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罗苒芸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促成龙艳雪和程志超,只能尽一切可能给两个人在一起创造机会,走一步算一步。今天出来逛街,就是她的主意。先是约了龙艳雪去逛街,临走的时候,突然把程志超也给约上了。而这一切,龙艳雪事先并不敌情。饶是她的年纪比程志超大了几岁,但感情方面,只是和那个康子开始过一段,还是个感情初姐,见罗苒芸竟然约了程志超一起逛街,惊喜之余,心里却又忐忑不安。 罗苒芸数落完她之后,轻叹一声,转换了话题:“康子死了将近四年了吧?” “嗯,快四年了。” “真快,那时候咱们刚刚从学校毕业,本来整个机关都认为你们两个是天生一对,肯定能白头到老,谁知道康子竟然出了车祸死掉了,一晃四年就过去了。更没想到,你在这个培训中心躲了四年之后,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列兵,老天爷开的这个玩笑实在太大了。” 她提到康子,龙艳雪的心里莫名的一痛。她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军区司令部,在那里认识了康子,两个人一见钟情,两个人郎才女貌,着实羡煞了不少人。但是哪曾想天意弄人,康子不想在机关单位混一辈子。于是托关系调到了野战部队当指导员。刚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就在一次拉练中出了车祸,康子当场牺牲。 龙艳雪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就晕了过去,后来就请调到这个培训中心,主要就是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想要找个地方逃避现实而已。罗苒芸和她在学校时候就是好姐妹,出了这事,对她也相当同情,更怕她想不开做出傻事。所以也托关系,和她一起调到了这里。 她们两个在技术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来到这个培训中心之后很快就如鱼得水,将整个培训中心的科研项目搞了起来。在得到领导赏识的同时,也遭到了刘主任多次背后捅刀子,但总体而言,刘主任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对她们两个并没有多少实质影响。 本来她们两个以为自己将会在这个培训中心安安静静的呆下去,谁知道唐助理竟然将程志超送到了她们面前。这个和康子神似的小列兵,在不知不觉之中拨动了龙艳雪的心弦,不到一个月给龙艳雪造成的麻烦比刘主任在四年的时间造成的麻烦都要大。 罗苒芸见龙艳雪又闭上了嘴巴不说话,知道她又想起了康子,刹那之间。心里面对这个纯洁如白纸,但却横遭不幸的好姐妹充满了同情。咬了咬牙,说道:“你如果实在闹心的话,那么我有两个办法,你好好考虑,看看选哪一条。” “你还有两个办法,说说看。”龙艳雪心中一动,目光热切了起来。 罗苒芸道:“一,找关系,让这个列兵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干。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家伙虽然是个列兵,但是年纪却不小,已经二十二岁啦。提干之后,再过个三四年,那时候他二十五岁。够结婚的标准,你的年纪也不太大。只要你们相互有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小姐,现在可不是战争年代,想让他提干,哪那么容易?” “笨哪你,提不了干还不能考军校?”罗苒芸简直被这个高智商的天才少女气死了,“在部队里考军校要比在地方考军校容易得多。同样的学校,同样的专业,地方高中生要考进去,得比在部队里考的那些考生多出两三百分才行。他能考上大学,而且是重大学,说明他在高中的成绩不错,以这种成绩,在部队里考个军校,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考上军校,再念个三四年书,出来正好够岁数。嘿嘿。” “那第二个办法呢?”龙艳雪想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转而问她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咱就别去强求,强求也是白搭,还不如挥慧剑,斩情丝,马上不就要考核了吗?到时候咱们给他出一套难题,他肯定答不上来。既然答不上来,就不能怪咱们了,直接和他说再见吧。从此之后,再也不见。也免去了无尽的烦恼。” “把他赶走?”龙艳雪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回头看了一眼程志超。 程志超正跟在后面欣赏龙艳雪俏臀的美景,冷不防龙艳雪竟然突然回头,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龙艳雪并没有看到他在自己背后搞的小动作,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心cháo起伏,没有一个决断。 “能想个办法让他提干,固然是个好办法,可是他愿意吗?”良久,龙艳雪才咬着嘴唇说道。 “怎么不愿意,当兵是为了啥,有几个不想在部队混得好一些的?就是咱们的人脉太薄弱,想要运作他去考军校,恐怕困难会很大。”罗苒芸低声说道,“而且,就怕他即使考上了军校,你们两个也不会开花结果。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一块木头,想当初,你仅仅暗示了一下,那个小康马上就领悟了。这些天你往他那里跑的时间也不算少,这小子竟然一表示也没有……” “这怎么能怪他?他在家里有个未婚妻,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这里。” “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还是未婚妻?”程志超有女朋友的事情,龙艳雪一直没有告诉罗苒芸,所以她不知道,这个木讷得连龙艳雪的暗示都看不懂的列兵,在感情方面竟然很不简单,小小年纪,在家里就有未婚妻了。 “天哪,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还凑什么热闹?”罗苒芸身子一歪,差没有被路上的石头绊个跟头,拍着脑门,倍感无奈。 龙艳雪淡淡的一笑:“未婚妻又不是老婆,两个人还没有领结婚证,从法理上讲,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不受法律保护,你说是不是?” 罗苒芸看她圣女般的一脸微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你想横刀夺爱?” “我不是想横刀夺爱,我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龙艳雪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心结一般,又转过头笑眯眯的问程志超:“喂,程志超,你来部队的时间不短了,有没有想过考个军校什么的?” “什么?军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零九章 摇摆不定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笑着摇了一下头:“军校不是谁想考就能考的,尤其像我们这种大学生士兵。这个身份,的确是一个光环,但同时也成为了我们的一个负担,更成为在部队想进一步发展的阻力。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即使在地方,也会有很光明的前途,所以对投身国防的热情不高。一些领导在考虑我们的发展问题的时候,往往有一种不太信任的心理,认为我们迟早会飞掉。所以嘛,在同等条件下如果考军校,我们不被列为优选考虑对象。” “咦,没想到你倒挺有见地的嘛。”罗苒芸和龙艳雪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有些意外。这种情况,她们多少也了解一些。一般情况下,从地方院校入伍的士兵,很少有部队干长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士兵都是服完两年兵役之后就选择了退伍。少数的士兵即使转了士官,也一般只干一届就退伍。较之军校毕业生和国防生,大学生士兵能留在部队的的确不多,程志超说的是一个实情。 “我看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对部队生活相当适应,有没有想过打破这个信任危机,申请考个军校,将来在部队长干下去?”龙艳雪还是没有说话,这话只能由罗苒芸来问。 “这事有点远,我真没有考虑过。对我而言,地方也好,部队也好,都是家,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首长,说实话,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教导队。到一个战斗单位锤炼两年。其他的。我不想考虑太多。” 罗苒芸愣了一下:“你要到战斗单位?” 这是她和龙艳雪都没有想到的,程志超竟然不想留在机关,而是一门心思的要去战斗单位。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龙艳雪的心中又想起了康子,当初康子说想去野战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程志超差不多少,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一种男人,天生就不是过安逸生活的人? “我觉得,战斗单位更适合我。即使是一个普通的步兵,也总比在机关里面混要好得多。更何况,我的身体素质,完全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步兵。” “去战斗单位。和你考军校并不发生冲突。”龙艳雪终于发话了。 “名额太少啦。”程志超哈哈一笑,“军校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吃下去,可是肉就这么大一小块,这么多人要吃,我要是能吃到嘴,那得多大雨点子砸到我脑袋上?” “有志者,事竟成。” “谢谢首长关心,我是一个伟大而又博爱的人,向来都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军校这块肥肉,还是让给别人吃吧。” 龙艳雪的脸冷了下来,暗骂一声:“没出息。”心里突然一阵莫明的烦燥,看到罗苒芸还想再进一步劝劝程志超,不由得冷哼一声,对罗苒芸说道:“小罗,人各有志,他想做一个伟大而又博爱的人,那就让他做去吧。” “可是。龙工……”罗苒芸还想再说几句,但是龙艳雪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拎着小包,加快了脚步。罗苒芸叹了一口气,瞪了程志超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程志超摸了摸后脑,感到很莫明其妙:“怪了。我说不考军校,她那么大反应干什么?”转念一想,顿时又兴高彩烈起来:“莫非龙工看我是块苗子,想要重点培养我,所以才问我考不考军校的?” 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可以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俘虏这位美女首长芳心的程度,当然做梦也想不到龙艳雪和罗苒芸对他说这番话的玄机所在。 罗苒芸追上了龙艳雪,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肚子里不禁笑个不停,但是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故做焦急的问她:“罗工,这个小家伙不想考军校,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不想考军校,那就是说没有打算在部队长干的想法,这样的废物点心,留他何用。回头你想几道难题出给他,然后打发他滚蛋,看他就来气。”龙艳雪脸sèyīn沉,语气更是寒冷无比。 “你真打算放弃他了?” “没出息的东西,以后你少在我面前提这事,看他就冒火。”龙艳雪似乎被程志超的不争气气坏了,说完之后,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她穿的是平底休闲鞋,走快走慢都没有关系,但却是苦了罗苒芸,这姑娘个子比龙艳雪矮了一些,为了和她相配,特地穿了一双高跟鞋,龙艳雪脚步一加快,跟起来着实吃力。 吃力归吃力,但是这丫头的心情却是一片大好,对于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她本来就不看好,一直认为龙艳雪这个举动相当的疯狂。但她和龙艳雪是好姐妹,龙艳雪既然表露出对程志超有好感,那么她只能无条件的支持,这些天来了不知道做了多少违心事帮着他们制造机会。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由于程志超的不求上进惹恼了龙艳雪,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础,一切之一切,都可以说是龙艳雪的一厢情愿,程志超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现在龙艳雪生了气,而程志超又是肯定不会哄她高兴的,如此一来,二人之间的事八成就算是撂下了。 “老天爷保佑,你老人家终于开窍了,这小子只不过和康子神似而已,比康子可差远了,根本就配不上你。还有,你看他一身名牌,很明显在家里也是一个花花公子二世祖,和咱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龙艳雪已经表现出对程志超的厌恶,罗苒芸当然要在一旁添点油加点醋的对程志超大贬特贬。 “他那身行头,我看也未必是他自己置办的。这么些天了你对他难道还是一点了解也没有?他根本就不怎么会打扮自己。怎么可能会买得出这身行头?”龙艳雪冷声说道。 “那就是他那个未婚妻给置办的了。嘿嘿,要是那样的话,你就更没有必须了。看他那身行头,他那个未婚妻的品味不在你之下,这事本来就有难度。”罗苒芸将“未婚妻”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意在提醒龙艳雪,程志超是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 ) 龙艳雪当然能听得懂她的暗示,沉着脸一语不发。她对程志超本来抱有很大的希望,尤其是罗苒芸提议让程志超考个军校,更是让心里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谁知道程志超竟然如此不争气,当头一盘冷水就浇了下来,将她心头的希望之火浇熄了百分之九十,现在龙艳雪的心里剩下的。只是对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无尽的厌恶。 程志超当然不知道龙艳雪心中的想法,喜滋滋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决定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跟班,把这个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美女领导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 三个人依旧是呈两前一后的队型进了县城,开始了漫无目的地闲逛。龙艳雪由于心情不好,所以逛起街来就格外有战斗力,也算是化悲愤为力量。其实这个县城并不太大,但是龙艳雪和罗苒芸两个人硬是能逛到下午一点多钟,而且是不停的走。 刚开始的时候,程志超还能尽忠职守的跟在她们后面。但是随即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因为有些店铺,她们已经开始第三次进门闲逛了,头两次一样东西也没买,这一次看起来也没有要买的意思。 程志超心里不禁叫苦不迭,他虽然知道女人爱逛街,也做好了受大累的心理准备,但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龙艳雪和罗苒芸逛街的劲头,一个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小店她们都能进来逛三次。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程志超不怕逛街,但是害怕逛街累死,而且还是不明不白的累死。眼见这两位女领导的兴致还相当高,但是他程大少爷的肚子却咕咕的叫个不停,身上更是几乎要累得脱力。程志超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龙艳雪和罗苒芸,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有饿的时候。 “咳,咳。”程志超清咳两声,拎着手里装了几个袋子的逛街战利品,挪到了罗苒芸的身后,低声道:“罗工,这个现在恐怕是下午了吧?” 这一段时间以来,罗苒芸和他说话的次数要比龙艳雪多得多,而且这位罗工的态度明显要比龙艳雪和蔼一些,在程志超的心里,和罗苒芸要亲近一些,所以毫不犹豫的找上了罗苒芸。 罗苒芸正挽着龙艳雪的胳膊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听到程志超的话,连头也没回:“你自己不会看时间啊?怎么,逛累了?” “怎么可能会累,我只是担心两位领导的身体,从上午逛到现在,歇都没歇一会,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两位领导体力恢复一些了,咱再接着逛?” “自己累了就直说,别什么事都往我们身上推。”罗苒芸伸手从货架上取过一样连程志超这种自诩见多识广的人物也叫不上名字的东西,翻来复去的看个不停,慢悠悠的说道。 “那我可就直说了,不瞒首长说,我累倒是不累,就是今天不知道会陪着领导来逛街,所以早上吃的少了一些,现在感觉到有点饿……” “程志超,你可以啊,首长还没说饿,你自己就说饿了,懂不懂规矩?” “规矩我懂,可是肚子饿也是实情。要不咱们找个雅致一点的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 “你请?你一个月就那么几十块钱津贴,够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我相信两位首长肯定会可怜我这个穷人,不会吃的太多的,是不是?”程志超暗暗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几张票子,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这钱是方晓晨给寄过来的,除了被赵济勇拿走一大半之外。还剩下几张票。在部队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他又不像赵济勇那样喜欢花钱,这几张票就一直揣在身上压兜,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他心里很清楚,别看罗苒芸说得挺吓人的,但她和龙艳雪都是女人,吃不了多少,这些钱完全够用。 罗苒芸微微一笑,捅了捅龙艳雪:“龙工,程志超说要请咱们吃饭。你什么意见?” “他既然这么热情,那就让他请客好了。”龙艳雪心里恨极了程志超不争气,但同时也着实不甘心就这么和他一刀两断。在这种复杂心情的影响下,想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坐下来认真的谈一谈他在部队的发展问题。如果程志超还是像刚才那样烂泥扶不上墙,那么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将他放弃。 她虽然有些喜欢程志超,但并没有达到方晓晨和刘欣的程度,情知即使是放弃了程志超,会在一段时间内影响自己的心情,但这种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会过去。实际上,在她决定给程志超最后一个机会的同时,也是给了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康子已经死了四年。在这四年内,她表现上忽忽无事,可是心里却倍受煎熬,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替代康子的人,她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罗苒芸见她没有反对,转过头对程志超展颜一笑:“喂,龙工已经同意让你请我们吃饭了。别说我没提醒你,龙工这个人对吃的东西很挑剔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钱。” “这话从何说起,两位领导貌比天仙。能和龙工罗工这样的美女一起吃饭,是我的福气,我怎么敢心疼钱?”程志超大喜过望,终于说服这两个逛街的武力值过万的美女领导,可以坐下来休息。花几个钱又能如何?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累垮了就彻底废了。 “你挑地方还是我们挑地方?” “我对这里不熟,当然是两位挑地方了。” “好,跟上吧。”罗苒芸微微一笑,和龙艳雪并肩走出了店铺,程志超喜气洋洋的跟在后面。 民以食为天,即使再偏远的地方,总也能找到几个看起来相当够档次的饭店酒楼之类的东西,罗苒芸和龙艳雪领着程志超沿着县城主街缓缓前行。这条主街两旁商铺林立,但大部分都是服装店、鞋店之类的所在,真正的饭店还真就廖廖无几。但这为数不多的几家饭店,却无一不是装饰豪华,窗明几净。 每当龙艳雪和罗苒芸的脚步在这种饭店前放缓甚至停顿一下的时候,程志超的眼皮都是一跳。对于一个吃惯了大排档的大学生士兵而言,这种饭店几乎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和方晓晨刘欣在一起在这种地方吃饭,也都是这两位小富婆消费,程大少爷真正掏钱的时候很少,但每次付帐的时候,他都会暗中留意一下价钱,每次都让他叱舌不已。现在轮到他自己消费,还真就不知道兜里这几张票子能不能够用。要是钱不够的话,当着两位美女领导的面这脸可就丢大了。 幸好罗苒芸和龙艳雪只是逗逗他,并没有真走进去,程志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女人领着程志超沿街走了不远之后,眼前赫然是整个县城最大的商场。这商场的前身是一个名叫“人民商场”的所在,这是一个很有时代气息的名字,和县城另一侧的“东方红百货”齐名。但现在“东方红百货”还叫那个名字,“人民商场”却被人整体买了下来,重新装修了一番,改了一个名字,成为县城最大的一个超市型商场。 龙艳雪和罗苒芸相视而笑,脚下更不迟疑,带着程志超一头就扎了进去。 程志超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两个女人要干什么?明明说好了要吃饭的,她们可倒好,领着自己又跑到这全县最大的商场来了。一个百十平方米的小店她们都能逛得上了瘾,这么大一个商场,还不得逛到天黑去? “首长,首长,我抗议,你们虐待士兵。说好了去吃饭的,怎么来这里了?” “抗议无效,程志超,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当着领导的面搞抗议,不想混了是不是?”罗苒芸绷紧了面皮说道,“还有,今天咱们穿的都是便装,没有军衔,我们两个不是首长,你也别把自己当成列兵,明白了没有?” “呃……是。”程志超有气无力的应了一下。 罗苒芸这才重新绽开笑容:“这才乖,小程啊,你老老实实的陪姐姐再逛一会,姐姐就领你去吃饭。你兜里有钱,难道还怕没有饭吃不成?” 程志超哼了一声,心想:“你要真是我姐姐,胆敢如此虐待我的话,我当场就能掐死你个死丫头。” 罗苒芸格格娇笑两声,和龙艳雪并肩而行。总算她还知道心疼人,并没有在那些摊位前停留太久,而是加快了脚步,领着程志超走马观花一路前行,走到楼梯口前更是不做停留,蹬蹬蹬直接上楼,而且是不停的上楼,一直到了顶楼。 这商场程志超和她们上午就来过,但却没有来过顶楼。到了顶楼之后,程志超眼前顿时一亮:“咦,想不到这小县城的商场,竟然也有这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一零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在省城的时候,不止一次陪同方晓晨和刘欣逛街,一些大型或者超大型的商场自然是首选。*这种商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顶层一般情况下都是吃喝玩乐的地方,绝大多数的大商场的顶层,要么建成游乐场,要么整层都是食肆。 像省城这种大地方,有这种商场不奇怪,但让程志超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县城的商场顶层,竟然也一整层都是食肆。虽然和省城的大商场比起来,这家商场的食肆要简陋一些,但在这里能看到这种东西,程志超还是倍感亲切。 罗苒芸回过头对他一笑:“这个地方怎么样?” 程志超连忙点头:“不错,不错,相当不错。想不到这个小县城,竟然也有这种地方。” “这个商场开业没多久,你又不怎么常出来逛街,不知道有这种地方不奇怪。”罗苒芸继续笑道:“本来想狠狠宰你一顿的,但是龙工心疼你一个月就那么点银子,一顿饭下来恐怕几个月的津贴就要报销,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地方,既经济,又实惠。” “那可要多谢龙工了。”程志超笑得合不拢嘴。刚才他们路过的那些饭店酒楼,每一家进去,不消费个五七八百的绝对出不来,程志超兜里就那么几张票子,还真就有点吃不住劲。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商场里的食肆,主要以小吃为主,东西做的jīng致不说。价钱也并不太贵。三个人吃一顿,一百多块钱就能搞定。能省下大笔的银子,程大少爷当然会非常开心。 龙艳雪俏脸一红,瞪了罗苒芸一眼:“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心疼他兜里的银子了?” “嘿嘿。”罗苒芸怪笑两声,没有接茬,前后左右看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座位,和龙艳雪一起走到那个座位旁边坐了下来,程志超不用她吩咐。已经乖巧的去收银台换好了消费卡,问明了两位女首长想吃什么东西之后,兴冲冲的扎进了人群。 现在已经下午时分,按理说应该没有多少人在此吃东西才对。但让龙艳雪意外的是。这里的人一点也不见少,依旧熙熙攘攘的。她四下里看了两眼,秀眉微蹙:“已经过了饭时了,怎么人还这么多?” 罗苒芸道:“正儿八经的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跑到这里来,没看到大部分的人都是一些小年轻吗?在旁边不知道谁开了一个电玩城,这些小年轻都是从电玩城里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龙艳雪才发现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绝大部分人都是流里流气的,走路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十个倒有八个是横着走路。 “这些人……” 罗苒芸知道她要说什么,冷笑一声:“全国上下,哪里都不缺这种人,干别的没有本事,寻衅滋事一个比一个厉害。不用理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 “好好的一个地方,让他们这么一弄,怎么就感到乌烟瘴气的?”上一次龙艳雪来这里吃饭的时候,那家电玩城还没有开业,这些小混混样的人并不多。但是短短几天之内,此地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龙艳雪的心情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偷偷在人群中找到了腰杆挺拔,进退有度的程志超,眼中不禁现出一丝笑意。 饭菜吃食是这两位女首长点的。程志超只须按方抓药就行。可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地形不熟。每一样东西都要找上半天才能找得到,一来二去耽误了许多时间。但是吃东西并不是龙艳雪的目的,和周围相当一部分从电玩城里出来的人相比,程志超可以说得上鹤立鸡群。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龙艳雪的气消了大半,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正在心里盘算一会程志超回来之后,怎么劝说他考军校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回身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的一个食肆前围了五六个从电玩城里出来的年轻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指着一个女服务员破口大骂。 看那女服务员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十**岁,被那些人指着鼻子骂,眼中露出恐惧之sè,低着头连嘴都不敢还一句。食肆里其他的服务员则远远的躲在一旁,也不敢上来帮腔。 龙艳雪和罗苒芸听了两分钟之后就已经听明白了,原来这电玩城里除了普通的游戏机之外,还有一些被明令禁止的带有赌博xìng质的游戏机,那些年轻人从电玩城里出来之后,身上的钱输得干干净净。几个人走到这家食肆前,看到厨柜里摆放的食物挺诱人,就想买一些充饥。哪曾想几个人身上剩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买一份的。那女服务员就很客气的拒绝了他们购买食物的要求。 这些年轻人平时自诩是出来混的,在这个小县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社会人,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当场撅了面子,心里自然不痛快,便拿出一贯的强横作风,指着那服务员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那些服务员当然也知道这种人不好惹,被他们围着痛骂也不敢吭声,生怕惹火了他们,事态进一步扩大。 罗苒芸脸现厌恶之sè,对龙艳雪低声说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怎么了?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跑到这里来耍横,真是世风rì下。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可是越来越少了。” 龙艳雪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突然发现,那些人已经围到了她们身边。 原来那些人骂了几分钟之后。没见服务员回应。自觉找回了面子,正要得意洋洋的离开,却听到了罗苒芸对龙艳雪说的话。本来罗苒芸说话的时候,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其时那些人正好经过她们身边,声音虽低,但还是被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群社会人竟然被两个女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些人的面子挂不住了,再一看龙艳雪和罗苒芸都是生面孔,心里底气更加的十足。*其中一人伸出右脚踩在龙艳雪旁边的凳子上,下巴向罗苒芸扬了一下:“喂,刚才你说什么?” 罗苒芸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这位仁兄右耳上闪闪发光的耳钉。再看他们凶巴巴的恶样,不禁啼笑皆非。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军人,当然不会被这几位小混混吓住,眯起了一双杏眼,冷冷的说道:“我说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说什么不关我们的事,但是背后说我们,老子心里就不痛快,你们混哪的?”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整天无所事事,跑出来混?我哪都不混。” “哪都不混。就敢跑到这里说三道四,你们两个也太能装了吧,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那人话音刚落,龙艳雪已经沉着脸站了起来:“小子,你混哪里的和我无关,我更不想知道你是谁。本来我是懒得搭理你这种人的,但是现在却有一个字不得不对你说。”说完之后,伸出手指向门口方向指了一下,提高声音,大声喝道:“滚!” “妈的臭娘儿们!”那人脸sè一变。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龙艳雪的头发,抬手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龙艳雪和罗苒芸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对着龙艳雪这种大美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这一个嘴巴用力极大,龙艳雪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栽倒在地。右腿一阵剧痛,正好撞在了长凳的尖上,痛得她脸sè煞白。 罗苒芸大吃一惊,急忙跑到龙艳雪的身边伸手去扶她,见她左颊上印上了五个通红的指印,牙关紧咬,面无血sè,心里不禁大为惊恐,大声向那些喊道:“你……你们竟敢打人。” “妈的,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没有别的本事,就会跑到这里来耍横吗?今天老子就过来耍横了,你能把我们怎么地?”那人面露狰狞,抬起一脚踹到了罗苒芸的肚子上,罗苒芸惨呼一声,捂着肚子坐到了地上。 “两个不识好歹的臭娘儿们,给我揍她们。”那人一声呼喊,旁边几人围了上来,就要对龙艳雪和罗苒芸下手。 眼见龙艳雪和罗苒芸就要吃大亏,身后突然炸雷般的响起了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找死是不是?”那人反应极其灵敏,听到身后有人大喝,急忙转身。刚刚转过身子,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觉眼前黑影一晃,接着几样东西“叭”的一声扣在了他的脸上,连饭带菜的洒了满身。 还没等他伸手将脸上的菜汤抹干净,就见一个一身名牌,但头发却短得不像话的年轻人飞快的冲了过来,同时一只拳头离他的面门已不足两尺。 这人的身手也着实敏捷,一看那拳头来势甚急,急忙缩头伸手连躲带挡,但他刚抬起手来,那拳头竟然平空消失,接着下腹传过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光一扫,才发现击中自己下腹的竟然是那只平空消失的拳头。 他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铁拳”,现在总算知道铁拳是什么拳了,那拳头击中他的下腹之后,简直就不像是血肉之拳,就像一个冲击钻一般,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几乎错了位,身子也像一枚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撞在一张桌子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龙艳雪和罗苒芸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程志超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在这一瞬间,罗苒芸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念头――这个小白脸天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使他看起来似乎比巨灵神还要高大一些。 原来程志超几乎绕着顶层食肆跑了一大圈,才算是置办齐了两位首长所点的东西,用一个托盘端着,小心翼翼的正往回走,却见到龙艳雪和罗苒芸被几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围住。双方正激烈交锋着。 程志超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想要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谁知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对方竟然动起了手,而且丝毫不考虑龙艳雪和罗苒芸是两个女人,下手极重,两个女人已经吃了大亏。 光天化rì之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敢动自己的人,这还了得?程志超想也没想,大喝一声之后。手里的托盘就飞了出去,人跟在托盘后面,一拳就打了过去。 直到多年以后程志超都承认,女人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大的逆鳞。程大少爷始终认为不管是出来混的还是安安份份的普通老百姓,对女人都要有一种最起码的尊重。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初袁老八派人去找方晓晨和刘欣寻事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激动,差点要了袁老八的命。 那还是在他清楚袁老八是郑怀柱的人的前提下,袁老八都吃了他那么大的亏,现在更何况是几个不知名的小混混?所以程志超这一次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一拳就将那人打得倒飞出去。 其他人被程志超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大声呼喊着围了上去。想凭着人多将程志超打趴下。但是现在的程志超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有老江的十几年教导,再加上这段时间积累的实战经验,早已不是当年只会纸上谈兵的程大少爷,一见到那些人围了上来,也不客气,冲入了人群,拳脚并用,那些小混混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一分钟。除了一个见势不妙,马上转身逃走之外,其他人都脸sè铁青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有两个人很明显已经骨折,不堪忍受巨大的痛楚,已经晕了过去。 程志超吐了一口唾沫。目光冷冷的从旁边围观的人脸上扫过,弯下腰。扶起了龙艳雪和罗苒芸:“首长,没事吧?” 龙艳雪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作痛,但更痛的还是右腿的伤处,听到程志超关切的问候,心里一酸,差点没哭了出来。强忍着已到眼眶的泪水,摇了摇头:“没事。” 罗苒芸比她也好不了多少,捂着肚子,也强忍着疼痛说:“我也没事。” “走吧。”两位领导都受了伤,这顿饭明显是吃不成了。如果方晓晨现在在场的话,肯定会在打倒对方之后再狠狠的敲对方一笔,不弄出个三万两万的医药费绝对不能放过对方,但是程志超对这一套全然不明白,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想着尽快领着龙艳雪和罗苒芸回部队。这县城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部队要安全一些。 两个女人刚才都吃了大亏,只能让他一右一右扶着慢慢的向出口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侧电玩城里突然涌出了二十多个和刚才那些混混年纪相仿的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趁乱逃走之人。原来这人也够聪明,一看程志超的出手,就知道凭这几位,肯定不是对手,立马脚底抹油,跑到电玩城去搬救兵去了。 电玩城里大部分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小混混,彼此之间相当熟稔,有几个人根本就是他们一伙的,听说自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揍了,当下呼朋唤友,以最快的速度从电玩城里冲了出来,要找程志超报仇。 要是在平时,凭着一股血xìng,即使对方有二十多人,程志超也会脑袋一热的冲上去和他们对磕,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个女人需要照顾。赵济勇不在身边,和这二十多个小混混打架,即使他自己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也不敢说能打得赢,更何况现在还背着罗苒芸和龙艳雪这两个大拖累? 他自己打架是不怕输的,就算打不赢,他还是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逃走。不过他能逃走,并不代表龙艳雪和罗苒芸也能逃走。所以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之内,程志超已经权衡了利弊,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跑。” 现在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女人顺着楼梯就往楼下跑。龙艳雪本来腿上伤得不轻,痛得满头大汗,但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拖后腿。也难为这姑娘外表柔弱,骨子里竟然也是一个巾帼英雄,虽然跑得一瘸一拐的,但在程志超的带领下,速度竟然也不慢。 那些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堪堪跑到一楼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经仅剩下几米远,而此时龙艳雪和罗苒芸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眼见就要被那些人追上。程志超咬了咬牙,松开了她们两个的手,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先跑,到外面等我。” “那你呢?” “我没事,死不了,他们抓不住我。你们快跑。”程志超说完,返身折了回去。 龙艳雪深深的看了程志超一眼,银牙一咬,拉住了罗苒芸的小手:“快跑。” 罗苒芸也深知现在如果停下来,不但帮不上程志超的忙,反而成为他的拖累,也拿出当代女军人当机立断的风范,加快了脚步向门口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和四一一章 真男人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返身回去之后,并没有虎到一头扎到人堆里和人家拼命的地步。这里是商场,人流非常多,在这种地方打群架,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便是不被那些人打死,也难保不会有人报jǐng。虽然他是一个当兵的,地方派出所无权处置他,但部队里面也没有办法交待。 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些混乱,然后趁乱领着两位女领导逃走,只要能平安的逃回部队,那么以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那些人此时已经追近了程志超等人,而商场的商家和顾客也早已发现不对劲,纷纷避让,整个商场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场面混乱之极。但是那些人却还是一无反顾的追了过来,大有不将程志超拿下绝不罢休之势。 这些人之中,有跑的快的,也有跑得慢的。跑得最快的离程志超等人仅有三四米远,程志超刚刚转过身来,那人就已经到了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米多远,近得连对方脸上的青chūn痘都得可以数得清楚的程度。 程志超一看人到了眼前,更不迟疑,猛的侧身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踹得快极,那人也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在身后有二十几人追杀的情况下还能凶悍到敢于转身迎敌的程度,竟然毫无防范。程志超这一脚,正好踹在他的小腹上,那人大叫一声,倒飞出去三四米。 他身后就是第二梯队的人。追赶程志超刚刚有了点成果。没想到异变陡生,自己人中跑在最前面的竟然会突然倒飞过来,匆忙之间收不住脚,顿时被他那个人砸倒了四五个,场面更加的混乱。 程志超大喝一声,冲上几步,身子高高跃起,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下巴上留着一缕小胡子的年轻人脸上就一拳就砸了过去。 那人见他如此凶悍,吓了一跳。急忙双手抱头蹲下了身子,竟然将程志超这一拳躲了过去。程志超一击未中,对那人的身手也不禁暗暗钦佩,但此情此景。绝对没有给他留出和对方惺惺相惜的时间。眼见自己这一拳被对方躲过,马上变招,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抓了起来。同时右手抓住了他的裤带,双臂一用力,竟将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像担水桶一样提了起来,用力向后续的第三梯带甩了过去。 第三梯队的人要多上许多,一看前两个梯队的人都吃了大亏,纷纷放缓了脚步。等程志超将那人抓起来扔过去的时候,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几个身体比较强壮的人急忙伸出手将那人接住,但也被带得向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了下来。 那人被程志超抓起扔出,身子在空中疾速前行,四周找不到一个借力之所,只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叫个不停。只道这一下非得摔个七荤八素不可,没想到身后的兄弟竟然如此给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自己接住,真是老天爷保佑。 二十几个人追一男两女三个人,竟然还能让人家打了一个反击。程志超刚才那一脚一抓,干净利落之极,这些小混混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高手,都心生惧意,一个个大声呼喝得虽凶。脚下却都不肯再往前一步,生怕再吃程志超的大亏。 程志超牛刀小试。镇住这些人之后,哈哈哈大笑几声,身子向前一晃,好像又要冲过来揍人。那些人早就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一见他又要冲出来,惊呼数声,纷纷后退几步。程志超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趁他们后退,身子一闪,转过身拔腿就向出口跑去。 那些人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程志超的动作只不过是吓唬自己,并非要上来拼命,回过神之后,又大声呼喝着追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吸取了教训,跑的慢的固然更慢,跑得快的也放缓了脚步,虽然嘴里喊得震天响,但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眼睁睁的看着程志超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逃出了出口。这才来了jīng神,加快了脚步,但比之刚才还是慢了许多。 程志超逃出去之后,在门口四下里张望几下,却并没有看到龙艳雪和罗苒芸的人影,也不知道这会功夫这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后有追兵,前无故人,程志超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耳听得身后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当机立断,决定还是先逃走再说。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能增加逃走的机率,可还没等跑出几步,就见远远的过来了一辆jǐng车,看那辆车行驶的方向,似乎正是向着这个商场驶来。程志超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不是商场里面有人报了jǐng,但他现在做贼心虚,见到jǐng车第一反应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对这个小县城的地形并不熟悉,这一逃也不知道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身后的追兵此时已经离商场出口仅有几米远的地方,他不敢再耽搁,正想另寻他路,却见一辆三轮蹦蹦停在了身旁,接着塑料蒙皮的后门一开,龙艳雪和罗苒芸两人赫然坐在里面。 两位女领导的表情也显得很焦急,不住的向他摆手:“快上来。” 程志超心中一喜,暗想这两个女人也不是白痴,逃走之后竟然想着打一辆车接应自己。想也不想的蹦上了车,那司机油门一拧,摩托三轮轰鸣着左拐右拐,钻进了人流之中。 这种三轮摩托最大的特点就是体积小,机动xìng好,只要有一米多宽的路面,即使在人群之中也照行不误。直到车走了十多米远之后,程志超才回头向商场出口看了两眼,只见后面的追兵已经追到了出口。却因为看不到程志超的身影。正在那里茫然四顾。随即发现了那辆远来的jǐng车在商场门口停了下来,那些人一见jǐng车上下来几个身着制服的jǐng察,呼哨一声,顿作鸟兽散。 程志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车座上,呼呼的喘着气。 罗苒芸和龙艳雪坐在她对面,看他满头大汗,一脸疲sè的样子,心里都是没来由的一痛。此时的龙艳雪也终于放下了矜持,身子向前凑了凑。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是说了嘛,那些人捉不住我。” “刚才你自己折回去。都要吓死我……们了。”龙艳雪脸颊上的指印还没有消下去,头发也凌乱不已,但脸上的关切却不是假的,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程志超感动的。 程志超嘿嘿一笑:“这算什么,想当初在新兵连,我和赵济勇领着四十来个东北兵,把七十多个唐山兵追得满教导队乱跑。那么大的场面我都毫发无伤,就凭他们二十几个小混混就能把我捉住,开玩笑。” 罗苒芸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小脸苍白的说:“真没想到,现在的小混混竟然如此大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说动手就动手。” “那是你不了解他们这些人。”说到道上这些事,程志超虽然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却还是可以装装专家的。当下清咳两声,滔滔不绝的说道:“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现在的小混混和以前在道上混的老混混们相比。一来江湖道义淡化了许多,二来这些人都普遍以自我为中心。老一辈混子们视为金科玉律的江湖规矩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张开腚纸,当然要凶猛得多。” 龙艳雪白了他一眼,嗔道:“一说起这个你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就好像对这行有多了解似的。” “那是当然。”程志超洋洋得意,差点没有说出他程大少爷的未婚妻就是黑道大佬的千金。这些小混混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和方越元以及郑怀柱比起来,根本连提鞋都不配。但随即醒悟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位女领导知道,急忙又收住了嘴。 所幸龙艳雪和罗苒芸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这些秘辛根本就一点也不知道,也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气又恼而已。 龙艳雪哼了一声:“吹吧,你那么有本事,刚才怎么还跑得像兔子一样?” “首长,咱们是在商场里,人那么多,你让我怎么大开杀戒?还有你们两个哪个是能打的?真要是打起来的话,光是照顾你们两个我就照顾不过来,还怎么打?不跑是傻子。” 这倒也是实情,龙艳雪和罗苒芸都笑了起来,罗苒芸笑了两下之后,又露出一脸好奇:“刚才你说在新兵连的时候,和叫什么什么勇的领着四十多个东北兵打败了七十几个唐山兵,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可能会大肆宣传。还有,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不是‘什么什么勇’,人家有名字,叫赵济勇,是我的好哥们,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在一个姓江的老不死为师,在他手底下受了十几年的折磨,又一起被送到部队来当兵,又一起被分在了教导队。只不过他的运气差了一些,新兵分配的时候,我被分在机要室,他则分到了雷达站。” 龙艳雪和罗苒芸对这个雷达站倒并非一无所知,知道这个雷达站原本并不归属教导队,只不过离教导队近,为了便于管理,才将其划到教导队的名下。同时对这个雷达站的基本情况也知道一些,知道这个雷达站常年只有一个老兵驻守。一听说程志超的好哥们竟然被分到那个地方,都对赵济勇抱以无限的同情。 很显然,这两个女人在叫车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上车这么长时间,那司机竟然没有问他们目的地,只管照直向前开,而方向,也正是回部队的方向。 程志超看着龙艳雪白皙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不禁摇了摇头,坏笑着问道:“首长。咱们这就回部队。不再逛一会了?” 龙艳雪眼睛一瞪:“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心再逛,要逛的话,你自己下去逛个够。”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两位首长对我这么照顾,本想请两位首长吃顿便饭感谢,却让这伙人给搅了,心里不甘心。要不,咱找个地方,吃了饭再回去。” “你怎么不去死?”龙艳雪差点没被这个惫懒家伙气得炸了肺。将头扭到一旁,再也不想理这个混蛋。 三个人一路无话,没过多长时间,车就在培训中心门口停下了。程志超知道今天两位女首长都吃了亏。手脚不甚灵便,急忙抢先下了车付了车费,然后又走到车门处,伸出了手要接她们下车。罗苒芸坐在靠车门的位置,很大方的也伸出了手,在他的帮助跳下车。龙艳雪却迟疑了一下,最后才慢慢的伸出手,让程志超的大手握住,脸已经红得连耳朵根子都一片通红。 她很不想和这个不争气却又救了自己一命的家伙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但是腿上撞的那一下相当严重。直到现在还疼痛yù裂,一点劲也不敢吃,只好由着程志超抓着自己的手,托着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下了车。脚一沾地,马上疼得一个趔趄,程志超手上急忙加了些力道将她扶住,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守门的哨兵已经换岗,看到这两男一女,狼狈不堪的组合都甚为奇怪。远远的就盯着他们,一脸的jǐng惕。直到三人走到近前才认出这几位,再看到龙艳雪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禁吓了一跳:“龙工,您这是……” 龙艳雪脸上的红肿还未消褪。不过这姑娘很聪明,将头发披散开来。正好能将半边脸遮住。听到哨兵发问,急忙摆了摆手:“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那哨兵做梦也不会想到平素温文尔雅的龙艳雪,竟然会在县城里和人家打架,也不疑有他,将三人放了进去。 龙艳雪的腿不敢吃劲,只好将全身大部分的力道都撑在了程志超身上,由他半抱着自己向前走去,从进门开始,一颗心就飘呀飘得有如身在云端,身子也很不争气的燥热起来,越是控制自己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原本还能稍稍定心,到后来似乎连程志超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都能感觉得到,不禁羞愧不已。但不知为什么,却偏偏很享受这种感觉,只盼着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虽然程志超的年纪比她要小了几岁,但在这一刻龙艳雪的心里,程志超就好像一棵大树一般挺拔,而她,宁愿做缠绕在这棵树上的蔓藤,就这么缠着他,紧紧的缠着。 “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什么?”龙艳雪双颊如血,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似乎能听到自己极快的心跳声。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很美好,美好到了可以对周围经过的熟人怪异的眼光视而不见的程度。 但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走了没多久,龙艳雪还在云中飘荡的时候,程志超却说话了:“龙工,我看你的腿伤得不轻,得尽早处理一下,要不我扶您到卫生所看看吧。” “嗯,好……,啊,不行!”龙艳雪心里头正迷迷糊糊的,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下意识的点头说好。但马上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急忙又改口拒绝,同时身子一挺,和程志超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但是腿上的剧痛也马上传了过来,痛得她娇吟一声,又半靠到了程志超的怀里。 程志超急忙再一次扶住了她,一脸无奈的问道:“刚才你又说好,现在又说不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行,不能去卫生所。” “不去卫生所,你腿伤要是加重了怎么办?” “那也不能去卫生所。”龙艳雪的态度很坚决。程志超无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捂着小腹缓缓跟着自己的罗苒芸。 罗苒芸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嗔道:“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现在龙工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卫生队?”说着,伸手在龙艳雪的脸上指了一下。 程志超这才恍然,敢情这位美女首长脱离险境之后就关心起自己的面子问题,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指痕。不过想想也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女首长要是逛街让几个小混混揍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换作是他,他也会选择不让别人知道。 “好吧,不去卫生所。不过你的腿伤的不轻,就算不去卫生所,也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龙艳雪点了点头,突然低下头,细不可闻的问道:“你……你刚才说你曾经拜过师傅学艺什么的,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急救?” “当然教过,不但教过普通急救,就连战场急救我都学过。” “那就好,不如……不如一会你帮我处理一下。”龙艳雪说完之后,已经羞得浑身轻颤不已,连看都不敢看程志超一眼。 “我……我帮你处理?”程志超失声问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一二章 媚态横生 - 豹隐 - 贝戎 龙艳雪将脸扭到了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首长,我那些东西都是纸上谈兵,其实也没有真正实践过。万一处理不好,首长的腿有个什么差池,我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眼神下滑,在龙艳雪白若嫩藕的小腿上看了一眼,连忙也将脸扭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在这边各怀鬼胎,那边的罗苒芸却再也看不过去,冷哼一声:“程志超,说起来,龙工的腿受伤,你也有一定的责任,现在回来了,就想推卸责任不成?” “龙工的腿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和那些小混混起冲突。” “我们因为什么和那些小混混起冲突与你无关,但如果当时你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的话,龙工的腿怎么可能会受伤?还有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吃那么大的亏?总之,是你保护不力,我们才受了这样重的伤。现在龙工也没有要求你赔偿,只不过要求你帮着处理一下腿伤,你就推三阻四的?”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叫苦不迭。心想女人终归是女人,即使是像罗苒芸和龙艳雪这样的女军官,很多时候也和方晓晨、刘欣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没有什么区别,野蛮起来简直可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 龙艳雪见自己已经放下身段不顾羞耻的让他帮着自己处理腿伤,但是程志超却不情不愿。不悦之情马上就摆在了脸上,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想帮忙,那就算了。小罗。咱们去卫生所。” “可是,人家要是问起你的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反正今天的人已经丢的够大,也不怕再丢一回。”龙艳雪说完,从程志超怀里挣脱出来,拉着罗苒芸就要走。但她的腿伤着实不轻,这么一用力。马上娇呼一声,弯下了腰。 程志超急忙伸手又将她搀住,叹了一口气:“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先帮你看看。要是不行的话,还得去看医生。”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其实我倒不是不愿意帮您治伤,我是担心万一您的腿有什么骨折的症状,耽误治疗。对您以后的行走有影响。” 龙艳雪脸上的不悦马上消失,似喜似嗔的白了他一眼:“不能治就不治,我有强迫你一定要像医院里的医生那么有本事么?”心脏急速的跳动了几下之后,不动声sè的将身子向程志超怀里靠近了一些。 这个动作相当微小。但还是被罗苒芸看在眼中,心里不由一动。暗叫糟糕。看来美人果然都对英雄另眼相看,本来龙艳雪已经对程志超表露失望。但是经那些小混混这么一闹,龙艳雪对程志超的心思又活了过来,竟然情不自禁到在光天化rì之下恨不得让人家抱着自己走路的程度,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罗苒芸的小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但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急忙快走两步,抓住了龙艳雪另一侧的胳膊,手上暗暗使了一把力,一个眼神丢了过去。 龙艳雪醒悟到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罗苒芸看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再靠在程志超的怀里,只能由他们两个一边一个搀着自己的胳膊缓缓前行。 由于龙艳雪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指痕,卫生所是肯定不能去,唯一的去处,就是她的宿舍。培训中心给予她这种高技术人材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一般的干部都是四个人住一个屋,但是龙艳雪的宿舍却只有她和罗苒芸两个人合住。除了卧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dú lì的卫生间。…, 而这两个美女首长的年纪也都不太大,还都有一些少女心xìng,布置这个房间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整个房间完全有别于其他宿舍以白为主的sè调,而是采用了温馨的粉红sè。粉红sè的窗帘、粉红sè的床单被罩,就连桌子上放置的笔记本电脑都是粉红sè的。 来部队这么长时间,程志超还是第一次进女兵宿舍,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但是龙艳雪和罗苒芸却相当大方,领着他来到宿舍门口之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连让都没有让他一下,直接将他带了进去。就好像在这两个女人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程志超当成一个男生看待一般。 两个女人如此大方,进屋之后,程志超的脸却憋得通红,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将龙艳雪放到她的床上之后,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龙艳雪和罗苒芸看到他的窘样,都觉得十分有趣,尤其是龙艳雪,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芽,晕红着脸蛋说道:“看你平时挺jīng明的,今天怎么像个傻子一样了?自己找地方坐啊。” “啊,是,找地方坐。”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伸手指了指龙艳雪床上的一只半人多高的毛毛熊玩具说道:“这个熊,个头挺大。” 罗苒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像个傻子似的在这里站了半天,就看到这个熊个头不小?”说着,取过水杯,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里:“我们两个都不爱喝茶,也不爱喝饮料,只有白水,还不是开的,你对付着喝吧。” “没事,我也不爱喝茶喝饮料。”程志超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水杯又还给了罗苒芸:“先看看龙工的腿。” 此时龙艳雪已经脱掉鞋子,倚着床头半坐在床上将裤管挽了起来,程志超从电脑前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头,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抓住了龙艳雪的小腿。他的手刚碰到龙艳雪的小腿,龙艳雪的娇躯就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小腿处被他碰到的地方麻麻痒痒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龙艳雪的腿是被凳角磕的,正好磕在了小腿的迎面骨下方,此时已经高高的肿起了一个大包。周围白皙滑腻的肌肤也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程志超伸手在她的伤处摁了两下,龙艳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撤了一下,五只可爱的脚趾也蜷了起来,看得程志超差点没鼻血长流。 他故做镇定的没有理会龙艳雪疼得厉害与否,貌似很专业的样子仔细察看了一番,又问过她疼痛的程度。最后说道:“骨头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可能您以前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伤,所以才会感到很疼。一会让罗工去卫生所帮你取点红药,内服外敷,相信过个五七八天的就没事了。 罗苒芸将信将疑:“喂,你可得好好看看,万一真骨折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小时候我淘气,让我老爸拿武装带抽得半死,伤得比这还严重呢。骨头也没有半点事。龙工的腿就是撞得重了一些,没有及时处理。又接着跑了那么远的路,才严重了一些。只要这几天注意休息,尽量少活动,十天八天就能好利索。” 罗苒芸看他说得斩钉截铁,心里不由得信了八成,喜道:“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刚才我还担心咱们的研究正到了关键时候,龙工的腿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骨折,肯定会对研究有影响。”…, 龙艳雪听程志超说自己的腿没事,脸上也绽开了笑容,笑眯眯的问他:“刚才你说你小时候淘气,你老爸用武装带抽你,真有这事?” 程志超咧了咧嘴:“往事不堪回首啊,那时候我老爸工作忙,我老妈也忙,他们两个都忙,只有我一个大闲人,当然和赵济勇满院子祸害人了。祸害人的结果,就是回到家里让老爸拿武装带抽。老爷子下手狠哪,现在一想起来,屁股还不得劲呢。” 龙艳雪掩着嘴吃吃而笑:“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像是一个老实人,没想到果然如此。你的功夫那么好,你老爸揍你,难道你不会反抗么?” “我哪有那个胆子?不但我没有,济勇的胆子比我还大,他老爸揍他的时候,也只是嚎个不停,屁都不敢放一个,怕薰到他老人家。” 龙艳雪又是一阵娇笑,瞪了他一眼:“说话如此粗俗,我看你老爸小时候还是揍你揍得少了。” 她长得本来娇艳无比,和刘欣不相上下,这一下轻嗔薄怒,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程志超不敢多看,急忙转移了话题:“既然首长没有事,那我就先回机房了。出来一整天,也没有向我师傅请个假,她肯定着急啦。” “你那个师傅我了解,你不在说不定她反而更高兴,没有人在机房里看着她,她正好玩游戏。” “那我也不敢得罪他,我还指望着她好好教教我,学会了一身本事,回去之后在济勇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呢。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雷达站怎么样了,以他猴子一样的脾气,可够受的。” “你是担心他在雷达站受不了?” “我是担心雷达站受不了他。”程志超哈哈一笑。 “这简单,你要是真想他的话,等你考核完毕之后,我放你三天假,你回雷达站看看他好了。” 程志超没有听出龙艳雪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已经暗示他现在就已通过考核,可以在培训中心正式学徒。不过听到能放假去看赵济勇,还是惊喜交集:“那咱们一言为定,我要是通过考核了,您可不能食言。” ………………………………………………………………………………………… 龙艳雪腿上有伤,不能亲自送程志超出门,只能由罗苒芸代劳。等罗苒芸送走了程志超再返回宿舍的时候,只见龙艳雪正一脸幸福的靠在床头上,面带微笑的哼着歌。不要以为部队里的人哼的一定是军旅歌曲,事实上,龙艳雪此时哼的就是一首流行歌曲。 看到罗苒芸回来,龙艳雪的眼睛又眯了起来:“送走了?” “您的小情人,我哪敢不把他恭恭敬敬的送走?”罗苒芸拉长了声音。yīn阳怪气的说道。 龙艳雪俏脸晕红,但却出奇的没有和她再斗嘴,只是淡然一笑,伸手将床上的毛毛熊抓了过来摆弄了两下。浅笑着说道:“别说,这熊的个头真不小。”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在那里发花痴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已经越陷越深了。本以为今天上午你已经想通了,没想到出了这遭事,又完蛋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了。” 龙艳雪放下了熊,歪着脑袋说:“谈什么?谈程志超?” “除了他之外。我和你还有什么可谈的?”罗苒芸差点没让她气死,坐在她的床上,气极败坏的说道:“龙工,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不是一个傻子,不可能不知道想和程志超在一起,困难该有多大。咱们姑且不论你们之间的等级差距,也不管条令规定,咱就说他在家里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单凭这一点。如果让老刘知道了,就可以定你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龙艳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幽幽的说:“你有没有发现。他在县城的时候,真的好帅。” “再帅。也是一个有妇之夫。”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龙艳雪坐直了身躯,脸上漫布着圣洁的光辉。像一个骄傲的女王一样充满了自信:“程志超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在部队至少还能生活两年,我就不信这两年的时间,不够我把他未婚妻从他的心里挤出去。” “小三。”罗苒芸越看她越觉得可气,一个恶毒的字眼从嘴里崩了出来。 龙艳雪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她,又将那只熊提了起来抱在怀里:“最多我允许他可以在心里开辟一块专属于他未婚妻的非法地带,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还知道‘非法’这两个字,我的大小姐,你醒醒吧,你的出现才是非法的。不对,男未婚,女未嫁,就不算是非法,是不道德,对,不道德。” “那你让我怎么办?”龙艳雪的表情变得幽怨起来:“康子死了这么多年了,直到今天,我才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这样的人。小罗,其实我现在也很矛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程志超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的老天爷,我还以为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也看不出来呢。你说的简直太对了,在程志超的心里,你和他的关系,是纯纯粹粹的上下级的关系。他对你尊敬,只是因为你是他的上级,而不是他的女人。你根本就是在一厢情愿。” “那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们两情相悦呗。” “我呸!”罗苒芸终于被她气得暴走了,狠狠的啐了一声,拎着被程志超搬到龙艳雪床头的椅子,满腔怒火的坐到了桌子前打开了电脑。 她和龙艳雪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在一起,即使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没有吵嘴拌架的时候。以前她们两个吵过嘴的时候,如果其中一方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就意味着要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交流。这一次也不例外,罗苒芸打开电脑之后,龙艳雪也不再气她,而是望着她不住起伏的背影格格格的娇笑不已。 这一笑就足足笑了十来分钟,龙艳雪笑的越来越响,竟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罗苒芸心里感到一阵阵发忙,转过身子板着脸说:“喂,你能不能行行好别笑了,瘆得慌。” “好,我不笑了。”龙艳雪果然收起了笑容:“你别在那里对着电脑发呆了,帮我想一想,出一套题,过几天考核程志超。” “人家是你的心上人,刚才你不是已经暗示过人家,这个程志超肯定能留在培训中心的么?那还考核什么,直接告诉他结果不就行了?” “不行,必须要考核。规矩既然已经定下来,就必须要遵守。如果程志超通不过考核,该走还得走。” “你说的啊,行,我这就给他出一套题。” “可别出太难的,太难的我怕他答不上来。” “……”罗苒芸彻底无语,只好打开了文档,搜肠刮肚的连查资料带结合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给程志超出了一套试题。龙艳雪坐在床上,看着她在那里忙碌,也没有打扰她。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罗苒芸才长出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差不多少了,你看一下行不行。这可是我能想到最简单的试题了。” 龙艳雪移动身子,凑到她的电脑前,仔细看了一遍那套试题,脸上露出笑容:“从表现上来看,这套试题还算是可以,如果让程志超来做的话,应该能得六十分以上,勉强及格。不过人家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让人家得六十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你说如果把这里面比较难的几道题换一下,改成相对简单的基础知识,会不会比较好一些?”说着,伸出chūn葱般的玉指,在其中几道题上点了几下。 罗苒芸伸出中指向她比划了两下:“鄙视你,你怎么不干脆给他出1+1=2这种更简单的问题?” 鄙视归鄙视,还是叹了一口气,和龙艳雪一起趴在电脑前重新调整了一下试题的难度,直到龙艳雪估计程志超能达到八十分左右才将那套试题存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一三章 好本事的警察 - 豹隐 - 贝戎 这套考核题是龙艳雪和罗苒芸jīng心泡制的,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八十分左右的成绩,已经可以让程志超通过考核,从而名正言顺的留在培训中心。访问下载txt小说 当然龙艳雪和罗苒芸心里都很清楚,此时考核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其目的就是封住刘主任的嘴。从她们二人到培训中心任职开始,这位刘主任就对她们怀有很深的敌意。 按照龙艳雪的想法,对程志超的考核,应该越早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但是她现在脸上指痕犹在,没有个三天两天是消不掉的,再加上腿伤更是严重,只能将考核程志超的事情延后一些。这一延就延了四天。 在这四天之内,龙艳雪基本上没有再出现工作岗位上,直到脸上的指痕消失,腿上的伤也轻了一些,可以不用人扶缓缓行走之后,龙艳雪才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但她是部门技术主管,偶尔消失几天,谁也不敢多问什么,更没有人怀疑她。 四天之后,程志超没有迎来考核。 刚刚吃过早饭的程志超,正坐到机房的桌子前打算将车艺教给他的东西复习一遍,就听见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程志超,你出来一下。” 这声音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却绝对不是龙艳雪和罗苒芸。真正知道龙艳雪伤情的只有他和罗苒芸两个人,在龙艳雪脸上指痕未消之前。程志超承担了大部分替龙艳雪取药换药的任务。这也是罗苒芸故意安排的。虽然她心里对龙艳雪的所做所为很不以为然,但却是相当支持,想尽千方百计给两个人相处创造机会。所以这段时间在整个培训中心和程志超走得最近的除了车艺和宿舍里的战友之外,就是这两位美女首长。她们的声音程志超一听就听得出来。 但这个声音是很陌生的,陌生到程大少爷几乎对这个声音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此时就连车艺都有些讶然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嘀咕道:“奇怪,她怎么来了?” 程志超一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少尉站在自己身后。此人他也认识,就是第一天来培训中心报到的时候,领着他和唐助理去见龙艳雪的那个杨冰姑娘。只不过她是办公室的人。也是刘主任的嫡系,程志超谨记唐主任的话,对此人一向敬而远之。来培训中心将近一个月,和她也没有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对她的声音不怎么太熟悉。 “首长,您叫我?”程志超放下学习资料,站了起来。 杨冰轻轻点了一下头:“忙着呢?” “也不怎么太忙,就是看看资料,学习学习。” “先别看了,你和我去一趟办公室,刘主任找你。” “刘主任找我?”程志超心里暗觉奇怪。从他来培训中心,也仅仅见过刘主任一面而已,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像她这种大忙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起自己。要见自己这个小列兵呢? 偷偷打量过去,只见杨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哦”了一声,和车艺打了一个招呼,跟着杨冰出了机房。 还是和上次一样,杨冰昂着头走在前面,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程志超则皱着眉走在后面,脑海中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有点自恋。但并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刘主任对付龙艳雪的一枚棋子,以至于刘主任特地要拉拢自己的地步,那刘主任找自己有什么事,还真就猜不出来。 有心想要向走在前面的杨冰打听一下情况,但是杨冰走路走得甚急。而且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就不给他打听的机会。程大少爷只好带着一肚皮的问号跟着他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陈设依旧。还是一进门就能看到刘主任,只是坐在其他办公桌上的小丫头们都不见了。杨冰到了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向里面说了一句人到了之后,就转身离去,竟然也没有进办公室。走得甚急,竟然一点暗示都没给程志超留下。程志超只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报告,听到刘主任让自己进去的吩咐之后,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之后,程志超这才发现在刘主任办公桌面对着她的位置上还坐着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却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一身藏黑sè的制服,光看背影就能看出,这两位是两个光荣的人民jǐng察。 程志超心里打了一个突,暗道不妙,故做镇定的走到刘主任面前立正站定:“刘主任,您找我?” 刘主任向他笑了一下:“不是我要找你,而是这两位地方上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不用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那两个jǐng察一见程志超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列兵,脸上都多少有些意外的表情,随即温和的一笑:“小同志,不要紧张,我们来并没有恶意,只是前些rì子在县城里发生了些事,今天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他们见程志超的军衔是个列兵,以为程志超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十**岁,只不过长得着急了一些,所以看起来才算是比较老成。而且程志超是部队的人,不归他们管,现在又在人家的地盘上,态度自然要好一些。但是他们哪里知道程志超军衔虽低,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当兵前两个月之内,派出所这种地方更是常进常出,早就被滨海市一位叫吴作胜的派出所所长列为不稳定因素,心理素质极为强大。别说他们态度和蔼,就算他们拿出审犯人的劲头,都未必能让他感到害怕。 在刘主任面前。程志超也不敢太过于嚣张。只好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这个,jǐng察同志找我问话,我当然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兵,知道的东西恐怕不会太多,一些涉及到机密的问题,恐怕更是无能为力,两位到时候可别失望就行。” “……”两个jǐng察面面相觑,听了程志超的开场白之后。均感到这个小列兵不好对付。 “你放心,机密的东西,我们肯定不会找你问的。”其中一人一边拿出一个本子一边说道。言下之意是在提醒程志超,他们对程志超口中所谓的机密不感兴趣。即便是感兴趣,谅他一个列兵知道的也不多。 程志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生气:“那就好。” 那人将本子摊开,随口问道:“四月二十六号,也就是四天前,你在什么地方?” “靠,果然纸包不住火。”程志超暗骂一声。在县城打架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在整个培训中心只有他和龙艳雪、罗苒芸三个人知道,只要他们三个不说,就算是那些jǐng察再有本事。也根本就不会找上门来。但是没想到,他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些jǐng察的办事能力,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究竟这帮人是怎么找到线索,查到这里的呢? 程志超在心里迅速整理了一下――那天他们三个穿的都是便装,那三个小混混肯定是不可能知道他们三个的真实身份的,龙艳雪和罗苒芸也不可能蠢到事后跑到派出所报案的程度。那么这些jǐng察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有一个,就是那天送他们回来的那个摩托三轮的司机。 他们回来的时候,可是由那个司机一直送到培训中心门口的,也看到哨兵和龙艳雪打招呼。再结合程志超的发型,只要不傻就能知道,这三位肯定是部队的人。如果jǐng察找到这个摩托三轮司机,很容易就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到时候。只要到值班室查一下出入记录,程志超和龙艳雪、罗苒芸马上就得现形。 那jǐng察问过了之后。不见程志超回答,只看到他眼珠子转个不停,又追问了一遍。 程志超知道人家如果不是掌握了真凭实据,肯定不会找上门来,只好说道:“你说那天啊,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天,机房也没有什么事,车班长就给我放了一天假,我就出去到县城逛了一圈,下午回来的。” 刘主任眯起了眼睛:“你还真出去了?” “刘主任,您也知道,我以前是教导队的,大山沟子,除了山就是山,根本就见到不人。好不容易来咱们培训中心学习,当然要找个机会好好的逛逛街。” 两个jǐng察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让程志超越发心里没底的笑意,还是问话那人问道:“那么,是你一个人出去的?” “嗯,我一个人去的。” “不对吧,我听说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jǐng察同志,我是一名解放军战士,是祖国的钢铁长城的一份子,怎么可能会说谎话呢?我的确是一个人去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程志超心里有数,即使他们手里真有自己在商场打架的证据,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心里底气十足,说起话来也就和其他犯了事被jǐng察找上门问话的人大不一样。 两名jǐng察没有说什么,但是刘主任却沉下了脸:“程志超,刚才这两位jǐng察同志已经将情况对我简单介绍过了,你不要替某些人隐瞒什么,也根本就隐瞒不住。你还年轻,以后在部队的rì子长着呢,孰轻孰重,我相信你心里应该有一个谱。” 程志超心中不由得一动,好好的看了她两眼,心里面冷冷一笑。这刘主任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果然不是一个简单人。她和龙艳雪不和,但是龙艳雪技术在那里摆着,培训中心上上下下对龙艳雪和罗苒芸都极为看重,即使刘主任想整她也找不到机会。现在因为县城打架的事情龙艳雪和罗苒芸也参与其中,对刘主任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 但程大少爷自小就和赵济勇一起和老爷子们斗智斗勇,不但积累了大量的斗争经验。同时也深知出卖自己同志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道理。刘主任单任几句话就想策反他,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刘主任,我没有隐瞒什么,我的确是一个人去的,这一点,门卫可以给我做证。” “你还在那里胡说八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去查过了,门口记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那天你是和小艳、小罗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起回来。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巧合。”程志超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那天出门的时候,她们两个走在我前面,只能说碰巧一起出门。但是出门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各干各干。我去逛街,她们去买东西,没走在一起。回来的时候,我都快到部队门口了,碰巧又看到她们,就一起回来了。” 那两名jǐng察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小子不好对付了,一个做了坏事被人掌握真凭实据的人,在jǐng察面前都能夸夸其谈,撒谎撂屁脸都不红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看来不下点猛药,这小子是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 “呵呵,小同志,别紧张,我们今天来,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那jǐng察眨了眨眼睛,态度更加的和蔼。 但是程志超却是一脸茫然:“当时的情况?什么情况?” “我们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当时你就在现场。” “jǐng察同志。您越说我越糊涂了,我在县城里逛了大半天,还真就想不起来您说的‘现场’是哪里。不如您给提个醒?” 那jǐng察变着法将程志超往圈里绕,想让他一时不察说走了嘴,从而打开一个突破口。但是程志超丰富的斗争经验在此时起了莫大的作用。死活就不住那个圈里跳。 那jǐng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在县城一个商场里。有人看到你和二十几个人群殴,然后在逃走的过程之中,打翻了不少东西,给商场的商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失。现在那些商家报了案,想要找人包赔损失,你是事件的参与者之一,理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 程志超哈哈一笑:“jǐng察同志,您在开玩笑吧?相信您也看到我的体格了,说弱不经风有点夸张,但要说和我二十几个人群殴,您不觉得有点抬举我了么?真要是二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了,还能让我跑了?哈哈哈哈,哈――哈……”本想再大笑两声,但是看到刘主任的神情越来越不善,程志超不敢再张狂下去,慢慢的闭上了嘴巴。 “这么说,你不承认在商场打过架了?” “不是不承认,而是绝无此事。”程志超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知道您是听谁在那里搬弄是非,说我和人家打架,还打翻了人家的东西。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那些人在栽赃嫁祸。” “不承认没有关系,我们有目击证人。到时候将目击证人叫过来,我看你还怎么狡辩。”另一个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jǐng察黑着一张脸开了口,一上来就是威胁的口气。 但程志超也是被吓大的,回应道:“就算您把目击证人叫过来了,我也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您所谓的目击证人无非就是商场的那些商家而已,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私心,想要随便找个人包赔他们的损失?想要找我当那个冤大头,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你……”那jǐng察被他振振有辞的数落了一番,更听出这小子竟然恶毒的暗指自己随便找人栽赃于他,一张黑脸马上变成了红脸。要不是顾及程志超的身份是一个士兵,他没有权利处置的话,恐怕早已对程志超动手解气了。 刘主任的脸sè也很不善,强压怒气,对程志超说:“小程啊,你来咱们中心之后,虽然我没有再见过你,可是你的事情我也总是听到过一些的。听说小艳给你出了一道难题,过几天就要对你进行一次考核。如果考核通不过的话,你就要被送回教导队,有没有这事?” “有,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的复习,准备应付那场考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我看得出来,你是很想留在咱们中心的。如果你真想留在咱们中心,其实也并不是非要通过小艳的考核才能留下。年轻人,难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一些错事。可只要知错能改,那就还是一个好青年,你可千万不要执迷不悟。” 她的语气,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在和自己的儿子讲道理一般。但程志超越听却越觉得刺耳,很明显,这位刘主任根本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龙艳雪整倒整臭,却偏偏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还真就不是一点半点。 他不是铁石心肠,从到了这个培训中心之后,龙艳雪和罗苒芸就一直对他关照有加,在他的心里,早就将这两个美女首长当成了自己人。现在刘主任却要让他说出实情好整治那两个自己人,程志超心里不禁冷冷一笑,暗想刘主任也太小看自己了。 但jǐng察找上门了,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程志超心里长叹一声,心想:“难道老子真是扫把星转世,走到哪都会霉运当头?”(未完待续。。) >vid/ 第四一四章 风雨一肩挑 - 豹隐 - 贝戎 其实不管是刘主任斗败龙艳雪也好,还是龙艳雪斗败刘主任,程志超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在其中。只是他最近和龙艳雪等人走得比较近,从感情上来讲,心里还是隐隐希望龙艳雪能够将刘主任斗败。两个人一个是后起之秀,有如利箭般锐不可挡,一个是根深蒂固,人际关系盘根错节,通过这件事,矛与盾终于都即将摆到明面上真刀实枪的硬碰硬了。 本来两个人之间的斗法对于程志超而言,只不过是神仙打架,和他一点边都贴不着。但偏偏他这个不贴边的人却卷了进来,而且他的证供又起着决定xìng的作用。 程志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利弊,终于决定还是帮助龙艳雪将这件事扛下来。他只是一个小兵,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回教导队,相信羊宇建再生气,也不能将他如何。如果硬要给他穿小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去养猪而已。 但这样一来,龙艳雪势必会对他心存感激,在技术方面,她在整个培训中心是绝对的权威,万一她因为感激自己而替自己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连教导队都不用回。况且程大少爷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也清楚自己这位什么也不懂,又没有任何根基的列兵,现在还能留在培训中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龙艳雪给了他一个机会。要是把她得罪了,恐怕当场就得让她赶走。 至于刘主任这边。他根本就一点也没有考虑。刘主任年纪大。军衔高,在培训中心有人脉是不假,不过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来当卧底搞策反的,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要留在培训中心,而龙艳雪则是他留在培训中心要过的第一道坎。把这道坎迈过去了,才能再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想到这里,程志超暗暗吐了一口气,对刘主任说道:“刘主任,您这话有些言重了。前程不前程的我倒没考虑,反正我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大头兵的命。既然jǐng察同志找上门来了,我认命。不错,在商场里。我的确是和一群小混混打架了,但是那些人不中用,被我轻而易举的就逃掉。” 那jǐng察看他刚才的表现,本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正想找个机会向刘主任告辞,却不料程志超听了刘主任的话之后,竟然很痛快的就承认了打架的事,不禁大喜过望。先前那个拿出本子的jǐng察赶紧掏出一支笔:“小同志,别着急,慢慢说。把当天事情的经过说得越详细越好。” 程志超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再详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吃饭的时候,有两个小子在我旁边吆五喝六的,我听他们动静实在太大了,就让他们小点声。他们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一听我是外地口音,当然不会给我面子,就这样打起来了。这边一开打,那边就冲出来二十来号人,我一看要吃亏。就跑了。” 那jǐng察一边往本子上记着,一边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没了,我都跑了,他们也没追上我。啊。跑到商场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一辆jǐng车开过来了。可能是你们的人接到报jǐng,赶过来出jǐng。那些小混混看到jǐng车之后,就都跑了,我也就回部队了。” “完了?” “完了。” “但是据当时抓到的小混混说,最早是两个女的和他们起了冲突,你是后出现的,这是怎么回事?” 刘主任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盯着程志超说道:“程志超,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培训中心的声誉以及和地方的良好关系,你要原原本本的向这两位同志讲清楚。否则,出了事谁也帮不了你。” 程志超暗想本来我也就没指望你能帮我,脸上的表情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一口咬定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更没有看到女人。至于龙艳雪和罗苒芸,则是他快到部队的时候碰上的,彼此都是熟人,三个人就结伴同行。 那两个jǐng察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程志超谨记保密守则,不该说的坚决不说,将整件事都扛到了自己身上。到后来那两名jǐng察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后刘主任告辞,说是回去研究一下。既然程志超承认打架,那么商场商家的损失肯定是要赔一些,但是具体赔偿数额,还得有了研究结果之后再通知程志超。 刘主任的脸sè相当难看,连声答应,将那两名jǐng察送了出去。经此一事,程志超心里对这位刘主任更加的看不起。在他看来,自己的伙食关系现在既然在培训中心,那么好歹也算是培训中心的兵。刘主任身为培训中心的领导,在自己的兵和地方老百姓出现冲突的时候,必须要勇敢的站出来替他挡灾才对。可现在看刘主任的样子,好像因为他将整件事都扛了下来,从而使她失去了一个整龙艳雪的机会,所以她并想替自己挡灾。做人小气到如此程度,简直是无药可救。 送走了那两名jǐng察之后,刘主任脸sèyīn沉的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沉思了一会儿,冷声问程志超:“程志超,你说实话,这件事,小艳和罗苒芸到底有没有参与?” 程志超摇了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她们两个绝对没有参与。” “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赔点钱就能化解,但要是往大了说,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事故,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纪律,我随时可以将你打发回教导队。唯一能救你的,就是实话。只要你肯说实话,那么一切的事情都好说。” 这已经**裸的威胁了。但她不知道。程志超和绝大多数的新兵不一样。普通的士兵,尤其是野战单位的士兵,百分之七八十见到的军衔最高的首长也不过是个营级干部,像她这种中校军衔很少能看到,所以在那些兵的眼中,刘主任这种军衔的干部气场十足。但程志超从小就在司令部里打滚,比她军衔高的干部比比皆是。她想用自身气场压得程志超妥协,注定了不会成功。 “刘主任的好意我心理了,但我党我军讲的是实事求是,我说的就是实情。再无任何补充。即使那两个jǐng察返回来再问一百遍,我还是那套说辞,一个字都不会改。” “小伙子,口号喊的挺响的。连我党我军都整出来,你是党员吗?” “不是……” “谅你也不是,就你这样油头滑脑的兵,我见得多了,没有一个能在部队干过五年以上的。行了,你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会向上级报告。”刘主任没想到程志超的骨头竟然这么硬,以区区一个列兵的身份,竟然将整件事都扛了下来。不禁有些气极败坏,将杀手锏祭了出来。 她说出这番话,摆明了就是不但不会帮程志超出头挡灾,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程志超心里面向她竖了竖中指,敬了一个礼之后,退出了办公室。 ………………………………………………………………………………………………………… 回到机房之后,只见车艺正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这丫头对游戏的瘾头果然是天生的,即便是这么一小会,她也不肯浪费。看到程志超苦着一张脸。垂头丧气的回来,连忙将游戏存档,退出了光盘:“喂,怎么样?刘主任找你什么事?” “反正不是好事。”程志超长叹一声,“妈的。上一次去县城和当地小混混打了一架,这事让人查出来了。两个jǐng察登门找我了解情况,刘主任找我就是这事。” 他去县城的事,由于回来之后就告诉了车艺,所以她是清楚的。但却不知道程志超在县城竟然还和当地小混混打了一架,听他这么一说,车艺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你打架了?还是和当地小混混打架?” “很奇怪吗?”程志超嘿嘿一笑,“那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替他们家长教训了他们一番。” “那刘主任什么意思?” “她能有什么意思?人家是中校军官,我只不过是一个大头兵,还是个列兵,和她又没有交情,他当然不会帮着我说话。听说要报告上级,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 车艺脸sè一变,连连叫苦。和程志超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虽然由于程志超的到来对她玩游戏有很大的影响,但这些都是小事。在车班长的心里,早就将程志超当成了自己的小弟弟一般看待。这种感情,平时表现得还不怎么明显,但一旦遇到了事情,车班长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那怎么办?刘主任是培训中心的老人,说话相当有份量。她要是保你的话,你还能有点活路,但要是她不想保你,我看弄不好你在这个中心是留不住了。” “她有这么大的能量?”程志超心里也是一惊,只怪自己只考虑到龙艳雪在培训中心是技术大拿,说话份量十足,却忘记人脉同样重要。以刘主任在培训中心工作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可能对龙艳雪没办法,但要整治他一个小列兵,还是绰引有余。 “废话,要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她岂不是白在中心混了这么多年了?”车艺在程志超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赶快去找龙工,让她帮你想想办法。你是她的人,出了事情,她当然有责任保护你。”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程志超心里暗笑两声。 不用车艺提醒,在从刘主任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只有让龙艳雪出面才能摆平。刘主任在培训中心虽然人脉甚广,但是龙艳雪有技术上的优势,领导们多少也会卖她些面子,否则她也不会在中心四年都没有被刘主任打压下去了。 看不出来,平时对自己凶巴巴。总是给自己派任务的车艺。遇到事情竟然如此讲义气,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将她也列为拉拢对象,想办法挖到教导队去。她是龙艳雪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技术方面没的说,而现在又不得志,应该是满腔怨气,如果努把力的话,未见得没有这个可能。 但车艺那句“你是她的人”让程志超觉得很刺耳,很不舒服。“呸”了一声,说:“车班长,我就搞不明白了,什么叫‘我是她的人’?我什么时候成她的人了?” “你是龙工特批留下的。龙工又三天两头的往咱们机房跑,这还不能说明龙工对你高看一眼?”车艺撇了撇嘴,“别说我没提醒你,刘主任办事可是很有速度的,你要是找龙工找晚了,当心到时候她也保不住你。” “保不住就保不住,天下那么大,难道非得在这个培训中心呆着,实在不行,我就回教导队。车班长。咱们两个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和你相当投缘,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去教导队发展?”程志超不失时机的开始对第一个策反对象展开攻势。 “去教导队?开什么玩笑,那鬼地方我去了能干什么?”车艺白了他一眼。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现在的教导队可是今非昔比。告诉你一个秘密,羊队有一个想法,就是将教导队打造成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信息化强军。而且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听说这一次来教导队轮训的人。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会被他留下。以这些人为班底,开始对教导队进行改造。车班长技术这么过硬,如果到了教导队,羊队肯定拿你当宝贝供着,总比你在这里守机房要强。” “开玩笑。教导队就是教导队,再怎么改造也是给人做嫁衣的货sè。羊队野心再大,难道还能改变教导队的本质,把它打造成一支作战部队?” “羊队就是有这个想法,你想啊,咱们军的教导队不止他这一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信息化强军却不怎么太多,如果他能成功的让教导队转型,集团军怎么可能会不重视?到那时候,就算他不想改变教导队的本质,恐怕集团军首长都不会答应。” 车艺呆了半晌,最后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也不烧啊,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莫非是害怕刘主任收拾你,吓疯了?”作势又要伸手过来摸他的额头。 “去。”程志超将她的手拍开,“和你说正经的呢,现在的教导队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什么你什么时候见到教导队派人到这里来学习?” “那倒真没见到过。”车艺点了点头。 “没有吧?没有就对了。”程志超眼珠子急速转动了几下,正sè说道:“以前不派人来学习,是因为教导队的特殊xìng决定的。教导队是什么所在?那是专门培训别人的地方。一个轮训班排长的地方,如果派人出去学习技术,那还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但是现在不同了。就是因为羊队画了这么大的一张蓝图,教导队才感觉到高技术人材的不足,所以才派出了一大批的人到外面学习技术。不过以前还是顾及面子,所以派出去的人,基本都是去地方院校学习,压根就学不到什么东西。羊队痛定思痛,才决定派人到培训中心学习的。我属于先遣团,如果学业有成,就证明这条路可行,后续部队就源源不断了。” 车艺被真真假假,云山雾瘅的忽悠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手笔,集团军那边能通过?别说集团军,我看旅里都未必能同意他这么做。” 程志超见她对自己的话已经信了三四成,暗道有门,连忙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如果这件事成了,对于集团军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旅里,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咱们旅是师改旅,全旅上下都认为自己是后娘养的,所以才会受到这种待遇,早就憋着一股劲要干出点成绩来让那些投赞成票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jīng英,谁领导的兵才是真正的jīng兵。教导队如果转型成功,名义上还是咱们旅的教导队,该轮训还轮训,不会从咱们旅里分出去,对于旅里来说,一点损失没有,还多了一支jīng兵,旅里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车艺听得悠然神往,但最后却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敢相信羊队能成事。想要把教导队打造成你所说的那样,别的不说,你知道得花多少钱?信息化部队,不是有几台电脑,有几个人材就是信息化部队,还得有其他的武器装备跟着。武器装备的钱,人员训练的钱,即使教导队不想把自己太大,哪怕就是一个营级单位,没有个三五亿也下不来。羊队上哪去弄这些钱去?” “呃……”程志超被问住了。唐助理只对他说了羊宇建的想法,但是却没有告诉他需要多少投资,程志超也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车艺问起来,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车艺看他的呆样,觉得相当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的脑袋上又敲了一记:“你呀,一个大头兵就别想这么多了。有这功夫,还是想想怎么向龙工求助吧。”(未完待续。。) s 第四一五章 姐姐弟弟 - 豹隐 - 贝戎 晚饭之后,天黑之时,程志超又一次来到了小cāo场上,只不过这一次破例没有健身,而是将身子横躺在双杠上抬头仰望着夜空,满子里不停的想着今天撅了刘主任,这个老女人会如何处置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向龙艳雪求援。 他能感觉到龙艳雪和罗苒芸其实对他也很亲近的,但是没有把握她们会替自己出头。人都是自私的,龙艳雪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县城的事,宁可好几不露面,现在让她勇敢的站出来替程志超说话,在程志超看来,难度相当大。再加上车艺的话又给了他极大的震动,他不知道打造一支信息化的部队需要的资金的具体数字,但是和程卫国在一起生活多年,对此也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在他的印象之中,如果武装一个重型满编的机步师,全下来的话,需要的资金能达到百亿以上,就算羊宇建本事再大,又上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钱? 唐助理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来的目的就是做卧底,问题是,即使他挖过去人了,羊宇建真能放了他和赵济勇么? “头疼啊。”程志超伸手后了拍脑袋,长叹一声。 旁边脚步声起,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头疼?生病了?” 这个声音程志超比较熟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龙艳雪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美女领导最近每天都会在晚上来到这个小cāo场上,又每次都很碰巧的碰到程志超,和他说说话。话题的内容也相当广泛,除了简单的问候语之外,偶尔还会涉及到一些其他方面的内容。比如程志超学习的进程,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家庭情况如何。 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程志超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唯独在家庭背景方面打了一个马虎眼,只是说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兵。在部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为了延续自己的将军梦,所以强行将程志超送到了部队。 龙艳雪也不疑有他,和他聊几句就哼着歌回宿舍。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程志超非常羡慕她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自己重任在肩,心情想好也好不起来。 听到龙艳雪的声音,程志超知道这位美女首长肯定又是碰巧来到这个小cāo场。又碰巧看到了他并且碰巧听到他说自己头疼,这才忍不住表示一下关心。 人家虽然是美女首长,不过既然表示了对自己这个大头兵的关心,程志超也不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起身从双杠上蹦了下来:“没生病。就是看天看得头疼。”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龙艳雪抬起头向天上看了一眼,夜幕之中,繁星点点,一条淡白sè的银河横贯天际,唯一可以说得上亮点的是东边的一道弯弯的月芽半隐在雾一样的云中,看起来朦朦胧胧的,颇具美感。但这月芽乃是常见之物,又没有任何出奇冒泡。引人深思的地方。如何能让程志超看得头痛? 龙艳雪微微一笑,伸手拢了拢头发:“天上除了星星,就是星星,你看星星看得头疼?” “这个……,首长……” 还没等程志超说完,龙艳雪就打断了他的话:“停。有一件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在县城救过我的命,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这里又不是正式的工作场合,不用首长首长的挂在嘴边。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换什么?”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还真就不知道除了“首长”这个称呼之外,还能如何称呼龙艳雪。 龙艳雪俏脸晕红,幸好现在是晚上,她又背对着灯光,程志超看得并不真切。不过即使这样,龙艳雪也倍感害羞,嗯了两声之后,才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比你大了几岁,你以后就叫我艳姐吧。” “艳姐?这不太好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说咱们搞小团体。”程志超心里一动,心中有了计较,马上换上了一副笑容。脑子里突然想起当年赵济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先叫姐,后叫妹,带带拉拉叫媳妇儿。” 这姐姐弟弟的称呼听起来很寻常,但程志超是何许人也,马上就听出了其中的重大玄机――自从在县城并肩作战之后,这位美女首长对自己的好感度几乎是成几何数字上升,说不定真会成为自己的贵人。刚才还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求助,一旦认了姐弟,弟弟有难,她这个当姐姐的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不过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人家主动提出要认姐弟,他如果马上就答应,未免显得太过轻浮,怎么的也得和人家客气客气。 “有什么不好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救过我的命。再说了,这称呼又只是在私底下才用,别人就算知道了,又能说什么?就这么定了。”姑娘很明显不高兴了,瞪了程志超一眼,即使在黑夜之中,程志超也能看得出她眼中的凶光。 “嗯,艳姐。”程志超刚才只不过是假意客套,心里巴不得马上改口呢。一见龙艳雪脸露不悦之sè,马上改口。 这一声“艳姐”叫得既甜且腻,龙艳雪听了之后,心中欢喜无限,嫣然一笑,媚态横生的靠在了双杠上,笑道:“既然你现在是我弟弟了,那么有什么心里话,可都得从实招来,不许对姐姐撒谎。” 她个头虽然没有刘欣高,但也没矮多少,再加上这一笑娇媚无限,又是在夜sè之中,别具一番朦胧的美感,程志超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发呆,急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方晓晨的名字,这才稍微定神,说道:“姐,事已至此,我也就不隐瞒了,我真遇到大麻烦了。” 为了表示亲近,程志超又将对龙艳雪的称呼简化了一些,直接称其为“姐”,听起来更加的悦耳。龙艳雪心里马上就荡起了一丝涟漪,低着头,柔声问道:“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程志超急忙将今天刘主任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当然没有忘了添点枝叶,总之将自己现在的处境说得相当危险,简直随时都有可能被刘主任扫地出门。 不料龙艳雪听了之后。却毫不在意:“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事,没关系。小事。” “jǐng察都找上门了,还是小事?姐,我在家里的时候,可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孩子。别说jǐng察没找过我,就连社区的那些大妈们都没有登门找过我。要是让我老爸知道我在部队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非抽死我不可。” 龙艳雪“噗嗤”一笑,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你和你老爸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想抽你怎么可能抽得到?” “那我也害怕,万一被刘主任清出培训中心,我一个人丢人无所谓,可是您和羊队的脸也都被我丢光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越说越吓人了,怎么把我和羊队也拐进来了。”龙艳雪格格笑道:“我说这件事是小事,那就是小事。培训中心这么多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小角sè。和刘主任不和的人是我,不会死咬着你不放的。下次那两个jǐng察再来的时候,你就答应他们赔偿商场的损失就是了,他们要多少钱咱都给。只要你态度好一些,刘主任那里也不好揪着你不放。” 龙艳雪说到这里,心里涌起了浓浓的感动。如果不是程志超现在说起来。她还真就不知道jǐng察已经找上门来了。没想到程志超竟然自己一个人将整件事都扛下来了,足以说明此人极重义气。为了保护自己,而甘愿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看来她没有看错人。程志超,绝对是一个好同志。此时此刻,美女首长对程志超的好感更深。 这么一个好同志,自己对其又有如此深的好感,当然不能看着他因为这点小事被刘主任赶走。龙艳雪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和刘主任沟通,将事情圆满的解决。 但是,程志超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大跌眼镜:“赔偿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没钱。” “……”龙艳雪无力的摆了摆手:“钱的问题,咱们以后再慢慢研究。如果不是我和罗苒芸多事,你和他们也打不起来,说起来,我和罗苒芸也有责任。如果那些商家要赔偿的话,我和罗苒芸也没有理由置身事外,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吃亏就是。你刚才喊头疼,就是因为这事烦心?” “其实也没有,我知道我姐一定会帮我平事的,就是担心刘主任不会给你这个面子。我能来这个培训中心,是羊队直接和你打的招呼,没有通过刘主任,她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她肯定会大作文章。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连累你。我决定了,明天就打报告,申请回教导队。” “谁对你好了?”龙艳雪大羞,听他要打报告回教导队,心里又焦急起来,大声说:“不行,你是我的人,只要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把你扫地出门,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不想让你难做。”程志超情真意切的说道。 “咚咚!”龙艳雪感到自己的心急跳两下,避开了程志超貌似深情款款的眼神,“没什么难做的,在这里工作了四年,多少也积攒了一些人脉,想把你保住还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你的事情本来就不大。” “万一刘主任不给你面子怎么办?” “那我也走,和你一起走,调到教导队去。在哪里都是工作,离了这个培训中心,一样能做出成绩来。” “啊!”程志超的嘴巴张得能放进去两个鸡蛋,他做梦也没想到,龙艳雪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认下这个姐姐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在手里握一张感情牌,得到龙艳雪的帮助,使自己可以留在培训中心,将卧底工作继续做下去。却没想到龙艳雪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去教导队,程志超不禁对她的印象太为改观。 ――这女的可以啊,竟然如此的讲义气。 方才龙艳雪的话,只不过是一时情急的口无遮拦,话一出口就已经羞得双颊如火,生怕自己说得太明显,让程志超听出门道来,急忙清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工作。我这就去找刘主任替你说说情。”说完之后,不等程志超开口说话。就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sè之中,程志超“耶!”的一声,一连在cāo场上翻了十几个筋斗庆祝。悬在自己心头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翻累了。程志超又一次横躺在双杠上仰面向天,只不过这一次满天的星斗看起来比刚才要漂亮得多。程大少爷伸手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道:“怪了,仅仅是帮她打了一架而已,她就算是心存感激。这反应也太大了一些吧?嘿嘿,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老子一旦回教导队,岂不是将她也带回去了?她一走,罗苒芸就得走,到时候再做做车艺的工作……,我的乖乖,这一下子可就带过去一大批的人。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我就不信那个变态队长还好意思把我和赵济勇捂在手里不放出来?” “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复望蜀。”此时的程志超,就是这种情况,刚刚还闹心万一真被刘主任打发回教导队之后,没有办法向羊宇建交待,现在心里却隐隐的期盼刘主任真不会给龙艳雪面子了。 ……………………………………………………………………………………………… 龙艳雪逃走之后。找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坐在那里好一会才算平复了心绪,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了两掌之间。身子也不住的轻颤起来,不停的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么疯狂的话。 “和他一起回教导队……”这个念头以前想都没有想过,可现在一旦冒出来,就如一棵毒草一样迅速的在她心底生根,疯长起来,搅得她心乱如麻。 坦白来讲,教导队的各项条件,和培训中心相比都相差甚远。而且目前龙艳雪手上有一个大项目,正在开发一个单兵作战模拟系统,如果这个系统开发成功,对于未来单兵训练有着相当深远的意义。现在这个项目已经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期,只要再突破几个技术上的难题,就能下发到部队进行试用、改进。如果现在她撒手离开,那么这个系统极有可能半途夭折,中心的领导百分之百不会答应。 但教导队也有一样东西是中心没有的,那就是程志超。 从小学到大学,龙艳雪都是一个学业优异的尖子生,别的同学在玩的时候,她在图书馆看书学习;别的同学在恋爱的时候,她还是在图书馆看书学习。直到研究生毕业,分配到了军区机关之后,才认识了康子,开始了人生第一段恋情。只是这段恋情没过多久,康子就因故去世,她也来到了这个培训中心逃避现实。 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已经与感情这两个字绝缘,相反,骨子里因为认识康子而被激活的浪漫主义情怀从未消失过。这个柔柔弱弱,因为康子的去世而选择逃到这个小小的培训中心逃避现实的女孩子,内心也有其强大的一面,那就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付出一切。这一点,龙艳雪和方晓晨极其相似,两者的区别,就是方晓晨由于出身的缘故,为人处世比她要激进得多。如果两个人调换一个位置,光凭这四年来刘主任给她下的那些绊子,方晓晨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刘主任大卸八块了。 但是龙艳雪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内心的强大,只局限于对爱情的渴望上。其实在上学的时候,她也很想像其他同学那样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但是尖子生这顶帽子已经成了她心里一个极大的包袱,让她只能将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压抑了许久的真实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威力往往都是惊人的。对程志超的喜爱,已经让她越来越觉得难以自控,在其他人身上很难产生的纠结,在她身上就很自然的产生了。 这纠结就是由今天的想法而产生的究竟是留在中心还是想办法调到教导队的问题。 她很清楚刘主任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击自己的突破口,刘主任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是她能将程志超留在培训中心一时,也不可能留他一世。一来刘主任以后肯定还会找程志超的麻烦,另一方面,程志超本来就是教导队的人,来这里只不过是培训,学成之后,迟早是要回教导队。一旦程志超回了教导队,虽然两者相隔不远,可是再想天天见面,就根本不可能了。 纠结了许久之后,龙艳雪才下定了决定,抬眼望天,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和她在一起,不管是把他留在培训中心,还是我想办法调去教导队,总之我要天天能看到他。”(未完待续。。) s 第四一六章 求情不成 - 豹隐 - 贝戎 爱是盲目的,盲目到了可以让龙艳雪不顾自己和刘主任之间的过节,而在深夜去造访刘主任的程度。 刘主任,年近四旬,忆婚,不过其夫也是在部队工作,而且是本集团军的一个旅长,平时都住在旅里,只有每周有两次通勤可以回家,一个女儿今年正在上高中,但是住校。所以很多时候,刘主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刘主任没有想到龙艳雪竟然会在大半夜的时候登门造访,早早就洗漱完毕,打算休息了,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龙艳雪,刘主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闪身让她进门。 从龙艳雪到这个中心开始,刘主任开始了和她的暗斗。龙艳雪在感情方面是个雏,但智商毕竟在那里摆着,很容易就感觉到刘主任对自己的敌意,身边又有罗苒芸这个高参,所以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就对刘主任好感全无。从那之后,她和刘主任就很少有交集,今天还是第一次到刘主任家里做客。 刘主任的丈夫在没有师改旅之前,是这个师的师参谋长,师改旅之后,一大批干部或退二线,或转业回家,剩下的jīng品则打散分配到其他旅级单位任职。由于此人工作能力突出,去年年初正好有一个旅长因故离职,他就顶替了旅长的职务。只是刘主任的工作不好调动,只好还住在原来旅里给他们分配的房子里。 这是一个九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刘主任一个人在家,没事就收拾一番,整栋房子让她收拾得窗明几净,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即使墙角也看不到一丝灰尘。龙艳雪在技术方面是行家,可对于收拾屋子却不怎么在行,一进门,看到这屋子被刘主任收拾得如此整洁,也不禁暗赞一声。 虽然两个人不和。暗斗不断,可那都是摆不上台面的事,现在龙艳雪亲自登门。刘主任也只好打起jīng神招待,让了座之后,又倒了一杯放到了龙艳雪的面前,一脸歉意:“家里很少有客人。所以也没有准备好茶,五十块钱一袋的毛峰,你对付着喝吧。” 茶不茶的龙艳雪倒并不挑剔,微笑道:“我平时很少喝茶,好茶坏茶喝在嘴里全都是一个味。” 刘主任也笑了一下。在她身旁落座:“那个……,咱们中心研制的模拟训练系统,应该快出成果了吧?” “嗯,还有几个关键点没有搞明白,如果把那几个关键点搞明白了,就可以找个单位试用了。” “不错,不错。咱们中心有了你和小罗,绝对……。呵呵。”刘主任不想当面夸龙艳雪。话只说了一半,就笑着不往下说了。 龙艳雪嫣然一笑:“刘主任过奖了,我和小罗只不过是把所学的东西发挥出来而已。出了成绩,也有刘主任一大半的功劳,如果不是您站在我们后面掌控全局,我们想出成绩也不会这么容易。” 刘主任脸露讶然。以往的龙艳雪可是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自己好话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龙艳雪破天荒的深夜登门。刘主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禁有些不安。试探着问道:“小艳,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小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说。”龙艳雪也不适应和刘主任虚情假意的客套,听她问出口,顺势就说了出来。反正早晚也得说,早说完早利索。 “果然是有目的。”刘主任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一脸关切:“什么事?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难题了?” “那倒不是,工作方面的问题每天都有,不过都能解决,今天来找您,是有点私事。” “呵呵,你来中心四年,可从来没有因为私事找过领导,这可是破了天荒了。”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事。”龙艳雪和她在一起坐得越久就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心一横,开门见山的问刘主任:“是关于程志超的,我听说刘主任今天找他谈话了,不知道刘主任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原来是为了程志超啊。”刘主任看着龙艳雪的眼神变了又变,不动声sè的说:“不错,今天地方有两个jǐng察来找程志超,说他在县城里打架,有目击证人证实他是咱们中心的人。而他也供认不讳。明天正打算研究对他的处理决定呢,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程志超,当时我也在场,是那些人先不对,所以程志超才动的手。换一个角度说,他是自卫,赔偿咱们可以赔偿,但是这件事闹的并不太大,也没有伤着人,对程志超的处理,一个内部jǐng告就够了。” “当时你也在场?”刘主任故露讶异:“可是程志超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和你是在半道上碰到的。” “那是他害怕我会受到这件事的牵连,所以才把整件事都扛到下来的。刘主任,我知道从我来中心之后,你我之间,有不少的误会。但那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想因为咱们两个的误会而让其他人受到牵连,所以我想请您认真的考虑一下对程志超的处理决定。” 不等刘主任开口,龙艳雪又接着说道:“您在中心说话极有份量,只要您肯替他说一句话,我相信这件事,应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刘主任脸上表情变幻数次,一抹讥诮在眼中乍现还无,正sè说道:“小艳啊,我知道程志超是你招来的人,但是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懂吧。程志超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咱们是军人,是一个纪律部队,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到中心了,相信中心很快就能下来处理决定,我就算是想帮你,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上报到中心了?” “嗯,那两个jǐng察今天说了,地方上对这件事反应很大。他们一直认为我们部队的特权凌驾到了国家法律之上。知道这件事与咱们中心有关之后,那些商家们都集体请愿,一定要看到咱们部队的诚意。现在地方上同志的压力也很大。” “怎么会这样?”龙艳雪百分之七十的jīng力放到了技术上面。对官面上的文章不甚了解。以往和刘主任暗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靠罗苒芸在旁边出谋画策,才能勉强和刘主任打个平手,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借了自己技术过硬。中心现在离不开她的东风。现在让她单独和刘主任对阵,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感觉到吃力,被刘主任连唬带诈的带到了沟里。 “这样吧,明天我去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挽回。”刘主任埋怨道,“怪只怪那个程志超,非要充大头,把什么事都一古脑的往自己身上扛,没有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当时你也在现场,如果一早就知道你当时也在场,只要把你叫过来向那两名jǐng察同志说清楚了,一口咬定是那些人动手在先。程志超只是自卫。也就不会闹成这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哪,遇到事情考虑的就是不周详。” “那谢谢你了。”龙艳雪强挤笑容,向刘主任道了声谢,然后起身告辞。 送走了龙艳雪之后,刘主任冷冷一笑:“求人还这么趾高气扬的,什么东西!” ……………………………………………………………………………………………… 回到寝室之后。龙艳雪早已梳洗完毕,只穿了一件胸口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睡裙靠在床头看书。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不安份的动来动去的,口中不住的发出吃吃的笑声。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的问道:“回来啦?和你那个小郎君聊得挺开心嘛,比平时足足晚回来将近一个小时,都聊什么了?” 龙艳雪和她是闺蜜,几乎没有事情瞒她的,每天晚上去小cāo场找程志超搭讪的事情,罗苒芸自然也是知道的。见龙艳雪回了寝室,便开始取笑起她来了。 她和程志超的事情,罗苒芸直到现在都还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像龙艳雪这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大美女,中心里不知道多少单身男军官为之害了相思病,但是龙艳雪却偏偏看上了程志超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列兵,而这个小列兵还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为了程志超,龙艳雪竟然不惜冒着被人骂成“小三”的危险,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这在一般人看来是很疯狂的举动,罗苒芸也不例外。不过她也知道龙艳雪的脾气,认准了一件事,除非碰得头破血流,否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头的。知道劝也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她。帮她,其实也是救她,有了自己的帮助,对两个人相处,是一个助力,同时也能使龙艳雪尽快的认清现实,从而主动结束这段不正常的恋情。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曲线救国。 龙艳雪“嗯”了一声,脱掉鞋子扑到了床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出事了。” “嗯?出事了?什么事?”罗苒芸放下了书。 “那天打架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程志超说的吧?”罗苒芸的眼睛瞪了起来,“我早就知道这个小子靠不住,枉你还把他当成好人,怎么样,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不是程志超说的,是咱们那天找的那辆三轮车的司机让jǐng方找到了,顺藤摸瓜,jǐng察今天找上门了。刘主任把程志超叫过去问了话,程志超已经把事情全都扛了下来。” “把事情全都扛了下来?怎么样个扛法?”罗苒芸一脸好奇。 “还能怎么个扛法,总之就是和jǐng察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咱们两个,所以顺道一起回来的。” “那jǐng察和刘主任就信了?” “不信也没有办法,程志超是部队的人,jǐng察就算是其他目击证人的口供,但只要程志超一口咬定是那么一回事,他们也不可能把程志超带到派出所去详细问话,恐怕这件事也就得按照程志超的口供处理。商场那些商家那里,赔点钱应该就能把他们的嘴堵上。” “什么?那些人在商场把咱们两个给打了,咱们反过来还得赔他们钱,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这些都是小事,反正咱们也没打算追究那些人的责任。更不差从他们那里得到的赔偿钱。唯一要命的是程志超因为这事恐怕会遇到些麻烦,我听刘主任说,这件事她已经报到中心了。烦死了。” 罗苒芸眉头高高皱起:“你见过刘主任了。” “见了,刚才见的。”龙艳雪坐直了身子,将她去刘主任家里替程志超求情的事情,以及和刘主任之间的对话和罗苒芸学了一遍。 罗苒芸越听脸sè越难看。听到后来,恨不得在她头上狠狠敲几记,怒道:“你去找老刘太太之前,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那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就去了。”龙艳雪漫不经心。却又理直气壮的说道。 “糊涂啊,老刘太太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一个做梦都想着把你挤出中心,好让她的位置坐得更牢固一些的人。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只要你在中心一天,她那个主任的位置就一天不稳当。你还傻乎乎的去找她帮忙,那不是把自己的底牌轻易的就亮了出来,让她有了反咬你一口的理由?” 龙艳雪让她这么一说。本来就烦燥无比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烦燥不堪。心头也涌起一股无名火,提高了嗓门:“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就是不能去找刘主任,哪怕直接找中心领导,也不能去找刘主任。如果你直接越过刘主任去找中心领导,程志超可能一点事都没有。领导们一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程志超这种小事,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你好好和领导说一说,让领导给刘主任打个电话什么的。程志超这件事基本上就压下来了。打架嘛,算什么大事,没伤人没死人,就更不算事。可是现在让刘主任知道你的底牌了,这事就难办喽。” 龙艳雪打了一个冷战:“不会吧?” “你呀,搞技术搞得脑袋都透逗了。还是本小姐给你分析分析吧。”罗苒芸叹了一口气,说:“程志超来中心,是你直接招过来的,也就是说,不管你对程志超如何,在刘主任的心里,他都是你的人。一个天天想着把你挤走的人,当然不会允许你的人在中心发展壮大,所以我敢说,她心里一直也想着将程志超整走。打架这种小事虽然不大,但却是一个相当好的借口。到时候,刘主任只要将大帽子往程志超脑袋上一扣,就算是你想再找中心领导,刘主任也会找个借口推辞过去。程志超,完了!” 龙艳雪越听越是心惊:“我以为,我只要低下头求刘主任,她就算是看面子,也能放程志超一马。” “小姐,你那叫求人吗?就是在我听来,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你在求人。”罗苒芸快要被她气死了,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的说:“要是你不这么‘求’她的话,事情说不定还能有些转机,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刘主任肯定会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就算暂时拿你没有办法,可是把程志超弄走,也是给了你一个下马威。过后她再指使人造一些谣,添油加醋的那么一宣传,我看你怎么办。” 龙艳雪已经完呆了,傻子一样呆坐在床上,嘴里只是喃喃的说道:“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罗苒芸叹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虽然有些可怜,但是心里却很yīn暗的有些高兴。自从程志超来到这个中心之后,龙艳雪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做出了很多连她都觉得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说平时遇到事情,都会找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的,但是今天竟然绕过她,直接去找刘主任,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始。如果程志超真的被刘主任送回教导队,那么相信用不了多久,龙艳雪就会绝了念想,慢慢的也就恢复正常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取龙艳雪而代之,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同时也知道,只要和龙艳雪在一起,她出了成绩,自己肯定也能沾不少的光。再加上她们是好姐妹,打心眼里不希望龙艳雪在程志超这条错误的路上再错下去。如果刘主任真能把程志超弄走,固然是打击了龙艳雪,但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帮了龙艳雪的一个大忙。起码可以让解脱感情的困扰,rì子能过得正常一些。 “我是没有办法了,其实程志超的去留,只是刘主任一句话的事。我敢百分之百的说,这件事,她肯定没有上报到中心。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中心首长该有多忙,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往上报,不被领导训死才怪。” 龙艳雪呆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异常的娇媚,一脸坚毅的说:“就算程志超被她弄走了,也没有关系,老刘太太,有些事情,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永远不会。” 这一回,轮到罗苒芸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送行 - 豹隐 - 贝戎 不出罗苒芸所料,没过三天,程志超就收到了一份通知,通知的标题赫然是《关于程志超同志严重违纪的处理决定》。百度搜索:看小说 标题的措辞如此严厉,内容看不看都已经无所谓了。程志超从杨冰手里接过那份通知之后,看也没看,就向刘主任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整个过程连同刘主任的训话,也不过才两三分钟而已,自始至终,程志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刘主任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倒是杨冰这个无论个头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极品的姑娘望着程志超,眼中多了一些同情。其实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程志超这点事换在别的地方,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没有伤人,没有死人,只不过是给商场的商家造成了一些损失而已,而这些损失又都是可以用钱来摆平的。之所以会下发这么一个措辞如此严厉的通知,完全是在刘主任的心中,他是龙艳雪的人。 刘主任和龙艳雪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几乎不可调和的程度,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一直没有摆到台面上而已,大家也都乐于装糊涂。经此一事之后,所有人的都肯定,龙艳雪和刘主任之间的矛盾将会彻底的爆发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龙艳雪一定会有相当厉害的后招反击。 在中心四年,不但没有被刘主任整倒挤走。反而在中心的地位越发的稳固。这个女子自然也有其独到的一面。 杨冰是刘主任的人,在这个关键时期,立场一定要站住了,所以对于程志超,也只能报以同情。 程志超揣着那份处理决定,施施然回到了机房。车艺早就等得不耐烦,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刘主任给了你一个什么处理决定?” “不是刘主任给的,是中心给的。”程志超笑了一下。纠正了她的语误。 车艺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挑我的语病,快说,啥结果。” “啥结果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说完,程志超从兜里掏出了那份处理决定抛给了她,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上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这个中心,他固然有留恋的地方,不过打发他走,他也并没有多少伤感。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这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影响了羊宇建的挖人大计,回去之后羊宇建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在没出事之前想得很豁达,可一旦真出了事,心里难免又有一些忐忑。 刚收拾了一半。那边车艺就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清出中心,退回原单位!老刘太太也太狠了一点吧?” “我没感觉到有多狠,本来这件事我就有错,没有为了保持革命队伍的纯洁xìng,上报上级单位,将我除名回家我就已经够感激他老人家的了。” “不就是打了一架嘛,年轻人谁没打过架?想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还和我们班的男同学打过架呢,多大点个屁事。至于吗?我看老刘太太这样做,八成是为了给龙工上眼罩。不行,你马上去找龙工,让她帮你想想办法,说不定事情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龙工只是负责技术这一块。行政方面,老刘太太大权一把抓。就算是找龙工,也没有什么用。不过马上要走了,道个别是必须的。车班长,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培养,咱们后会有期。” 车艺心里涌起了一丝伤感,毕竟在一起处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是个人都有感情,现在程志超说走就要走,几乎没给她任何的心理准备时间,这个爱玩游戏的车班长眼圈马上红了:“谢什么谢,你在机房也帮了我不少忙,很多本应该是我干的活,都让我硬塞给你了,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那咱们就相互感谢一下。”程志超哈哈一笑,抱着自己的东西出了机房。他是笑着出门的,但出了门之后,笑容就马上消失了,眼圈也是一红。 耻辱啊,堂堂程大少爷,竟然因为和几个地方小混混打了一架而被退回了原单位,这简直是程大少爷人生经历中最大的耻辱。如果让赵济勇知道了,这厮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 当他找到龙艳雪的时候,这位美女首长正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忙个不停,看到程志超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一喜,但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东西,笑容又凝固到了脸上,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了程志超面前。 “程志超,你不在机房学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虽然龙艳雪心里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开口询问,只希望程志超来找自己,是觉得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主动要求考核。 但程志超的回答,还是将她拉回了现实:“首长,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龙艳雪心里一阵刺痛:“处理结果下来了?” “嗯,下来了,让我回原单位报到,刘主任已经和羊队打过招呼了,今天就走。” 他以为以他和龙艳雪的关系,听到自己要走的消息,龙艳雪应该表现得很激动才对。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听到他要走的消息之后,龙艳雪的反应竟然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走了也好,你在中心学了一个来月,有车艺指导,技术方面应该有很大的提升,起码回到教导队,应该可以独挡一面。回到教导队之后,好好干,可千万别冲动了。” “知道了,那……我走了。姐,再会。” 这声“姐”叫得自然之极,就好像两个人是真正的姐弟一般自然,龙艳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白皙的脸蛋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程志超来找龙艳雪,本就是为了和她道个别,压根就没指望龙艳雪真能帮上自己的忙。现在道别也道完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微笑着转身离开,回到宿舍里收拾自己的行李。 现在是工作时间,宿舍里空无一人,程志超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该打背包的打背包,该装进兜子的将到兜子。手上忙活着,脑子也没有停歇,心想刘主任给自己下发这个通知。看样子龙艳雪并不知情,这老刘太太竟然绕过了龙艳雪将自己打发了,看来这老家伙的能量着实不小啊。 在部队这几个月,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程志超的思想也在不知不觉的成熟起来。如果换了以前的程志超,说不定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去找刘主任论个清楚。亦或者干脆不先回教导队,而是在县城找个地方住下来,寻找机会,将那些小混混收拾一顿再走。但现在这些歪门邪道的念头仅仅在脑中打了一个转。就被程志超扔到了垃圾堆里。 同时,他也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老爷子并不是他可以依靠一生的护身符,在省城的时候,出了事老爷子可以帮他扛着。现在他和赵济勇都在大西南,出了事,老爷子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好好的混下去,唯一的依靠,只有自己。 而这次的耻辱。对程志超的心灵,也是一次彻底的洗涤。以前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办法离开教导队,离开雷达站,哪怕就算是混。也得在一支王牌部队混。混两年之后,如果没有什么发展的话。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回家该念书念书,该搞对象搞对象。 但现在,程志超的思想也有了转变,收拾完行李,程志超将背包背在身后,拎着提包又扫视了一下这个自己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宿舍,握紧了双拳:“姓刘的,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就算是回了教导队,也一样能混出个人样来。到时候,你求老子回你的培训中心,老子都不会回来。” 他也知道,即使他在教导队工作再出sè,和培训中心也一点关系没有,用不了多长时间,刘主任就会忘记他这个小人物,他混的好与不好,刘主任都不会想起这个人。但此时此地,不说这话,又能让他说什么豪言壮语? 昂首出门的程志超,从迈开第一步的时候起,就已经定下了下一阶段的人生目标――当好兵,考军校,然后把方晓晨接过来。 从宿舍到培训中心的大门,程志超一直在不停的念叨着这三个人生目标,给自己不停的打气,直到又一次看到龙艳雪。 龙艳雪和罗苒芸就像两只幼松一般站在大门口,挺拔而青翠。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一位士官,是车艺。培训中心一个月的学习生活,和程志超走得最近的三个人,竟然全都提前一步来到大门口给他送行来了。 程志超心中一热,腰杆挺得更直,雄纠纠的走上前去。 龙艳雪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又好像不是,只是脸sè苍白的让程志超又一次想了方晓晨。看到他走近,龙艳雪向前走了两步,怔怔的看了他将近一分钟没有说话,却突然又笑了出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sè,娇艳动人。 “我还以为你会垂头丧气的出来呢,没想到你个没心没肺的倒一点事都没有,走得比那些要上战场的战士还理直气壮。” “已经要走了,总不能再让人家瞧不起一次。老刘太太现在肯定非常得意,我不能给我姐丢人。” 听到程志超竟然当着车艺和罗苒芸的面管自己叫姐,而身后两个女人又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龙艳雪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一些,却并没有生气,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背包绳压住的衣领,又帮他掸了掸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小弟,姐对不起你。你帮姐出头,却受到了这种待遇,姐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没怪你,你有你的难处,今天你能来送我,我心里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何况。你还把车班长也带来了。能把她从电脑前拉出来可不容易。” 车艺跺了跺脚,凶巴巴的喊道:“程志超,你胡说什么呢?说起来,你可是我的开山大弟子,现在拍拍屁股要走了,我怎么就不能过来送送你?” “哎哟,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什么时候成了您的开山大弟子了?用不用我哪天买个猪头过来,正式补一下拜师礼?” “你混蛋。”车艺咬着牙冲出来,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但是这一拳的力道,很轻很柔…… “行啦,山不转水转,以后咱们肯定还有机会再见面。几位姐姐工作都很忙,我这个大闲人就不在这里耽误各位的工作时间了,后会有期。”程志超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调动起气氛,眼看着眼前这几个女人的心情都不太好,生怕耽搁久了,再弄出点煽情的举动来,那可就不太好了,急忙向三个女人抱了抱拳,将临别语说了出来。 “我帮你叫了一辆车,坐车回去吧。”龙艳雪伸手向旁边指了一下。 程志超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停着一辆军绿sè的吉普车,时代变了,军用吉普车也早已脱胎换骨,由原来的布蓬小蛤蟆似的吉普车换成了排气量大得多的铁壳车,而且还是纯进口的。看来龙艳雪并没有忘记他这个弟弟,生怕他累着,特地放下手上的工作帮他找了一辆车送他回教导队。 程志超心中感动不已,但却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姐,我到县城里坐车回去。” “开什么玩笑?教导队和县城有好几十里地远,其中有一半的路程没有班车。还都是山路,二十来里地山路,你走到晚上都未必能走回去。” “没事,我宁可自己吃点苦,也不想再用培训中心的东西。二十来里山路。小菜一碟,您忘了。我那么能打的一个人,走点山路算什么?” “小伙子,有骨气是好的,可是这骨气得看用在什么地方。这车可是你姐的一番心意,你就忍心拂了她的好意?”罗苒芸走过来不怀好意的坏笑道,说到那个“姐”字的时候,特地加了一个重音,不住的瞄着龙艳雪。 龙艳雪咳嗽了两声,将脸转到一边,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对程志超柔声道:“培训中心,也是部队的一份子,你是个兵,有权用培训中心的东西,听姐的话,别置这犯不上的气。” “姐,我虽然是在置气,但我觉得,这口气必须得置。那老刘太太这么整我,如果我再用培训中心的东西,只会让她更加的看不起。姐,你不希望你弟弟让人家看不起吧?” “……”龙艳雪抿了抿嘴唇,不再说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谁会瞧不起你?谁如果瞧不起你的话,就让他徒步从县城走到教导队看看。”龙艳雪和罗苒芸不说话,车艺却忍不住,机关枪似的数落起程志超来。 “就算是我坐了这车,没有人瞧不起我,但如果我不坐这车的话,人家是不是对我的印象更深一些呢?哈哈哈哈,我虽然是被清出培训中心的,可我走的时候,没沾培训中心一点光,传出去也是一个美谈。说不定因为这个原因,培训中心的兄弟姐妹们能记我记得时间长一些呢。” 程志超和车艺在一起的时间比另外两个女人都长了许多,和她在一起说话总是会自然轻松一些。 “人都走了,记得你有个屁用。” “当然有用了,我长得这么帅,说不定早就有人暗恋我,我又是如此傲气的离开培训中心,那些暗恋我的小丫头们肯定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喽。睡不着觉,肯定就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我这也算变相的出了一口恶气。” “臭美吧你就。”车艺撇了撇嘴,损了他一句。 两个人在那里说笑逗嘴,谁也没有注意一旁的龙艳雪和罗苒芸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相当怪异。尤其是龙艳雪,脸蛋红得就像是一个大苹果一样,两眼脉脉含情,就差没把眼珠子飞出来沾在程志超的身上了。 “行了,几位也别费这个心了,现在天还早,我溜达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走回去了。当兵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好的逛一逛南国的美景呢,今天可是一个大好机会。撒油那拉!” 一声洒脱无比,但却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的鬼子再见说出口之后,程志超挥了挥手,带着一身傲气加傲骨,两眼望天的走出了培训中心的大门。刚刚跨过jǐng戒线,身后的大门就关上了。 大门关上许久之后,程志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龙艳雪还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程志超远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期盼,就好像程志超的身影突然能再度出现一般。 她不走,罗苒芸也只好陪着她,本以为她看个三五分钟之后就能回去,但是没想到龙艳雪就像变成了石雕一般,这一站就是将近二十分钟,就连门口站岗的哨兵都觉得很奇怪,不住的偷偷看她两眼。 罗苒芸不淡定了,拉了龙艳雪一下:“喂,人都走了半个小时啦,你不会真要变成望夫石吧?” “你说他要走这么远的路,能不能受得了?我刚才也真是的,怎么就没给他塞点钱,让他路上买点吃的东西?”龙艳雪的声音听起来空洞无比。 “丢人现眼。”罗苒芸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未完待续。。) >vid/ 第四一八章 闹心的老班长 - 豹隐 - 贝戎 给程志超送行的三个女人在对刘主任的做法感到义愤填膺的同时,也对程志超坚持不坐培训中心的车回去的做法大为赞赏,觉得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军衔不高,但是身上却有一种从其他人身上看不到的傲骨。但是她们不知道,程志超之所以这样做,除了向培训中心无声的抗议之外,还另有一个考虑。 那就是,回教导队之后,应该如何向羊宇建交待。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现在仅仅来到培训中心一个来月,刚刚和车艺等人混熟,还没等开始摸底排查,开始任务,就被人家给打发回去了。羊宇建可是程志超的新兵团长,和他对阵,程志超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既然暂时想不出好办法,那就只能尽量拖时间,哪怕晚五分钟回教导队也是好的。说不定在这五分钟之内,就能想出办法了呢。 由于刘主任在将处理决定交给程志超的同时,已经和羊宇建打了招呼,无论如何,今天程志超也必须要回教导队,只能从归队的时间上做做文章。走十几公里山路回去,是目前来看,最可行的办法。 从在县城坐上了小巴车开始,程志超就一直摸着鼻子不住的想着对策,回去之后怎样说才能让羊宇建的火头不至于烧得那样大,从而不会把自己派出去养猪。在教导队已经够屈,要是再被派去养猪,那么他在部队恐怕真的就永无出头之rì了。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尤其是在程大少爷改变了初衷,打算在教导队干出一番事业之后,更是绝对不能允许。 走了一路,摸着鼻子想了一路,差点没有将鼻子磨破了皮,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但是进山地方却到,程志超不得不下了车。接下来十几公里的山路够他走的,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去的小巴,喃喃自语:“倒霉人喝凉水都塞牙,以前总听人说这小巴开得像牛车一样。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到地方了呢?” 进山的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这本来就是一条简易公路,是当地zhèng fǔ和部队联合修建的。由于双方都拿不出太多的钱,只能简简单单的修了一下,最上层铺上石子细沙,就成了一条进山的公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翻过几个山头。就能走到教导队。 走在这条山路上,一路上听着鸟鸣水流,程志超的心情却越发的糟糕。十几公里的路程,正常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但是程志超却足足走了五六个小时,直到太阳落了山,rì暮时分才算是挪到了教导队。看到教导队的大门,程志超的心反而平定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拼了。 他是机要室的人,按规矩,回来之后,应该去找唐助理报到。事实上,程志超也是这样做的。连行李都没有放下,就风尘仆仆的敲开了唐助理办公室的门。 唐助理看他到他回来。神sè一喜,却马上又沉下了脸:“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上午就回来了么?” “回唐助理,俺是走回来的。”唐助理刚开始脸上的那点喜sè没有瞒过程志超的眼睛。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欢喜,但是程志超已经可以肯定,这位唐助理对于自己被培训中心退回来是感到高兴的。不错,就是感到高兴。但他为什么感到高兴,程志超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知道他为自己回来感到高兴就已经足够了,程志超没有时间去问个明白,一见唐助理给了自己好脸,他马上就说起了俏皮话,希望借此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走回来的?”唐助理很感意外的看了看他,只见这哥们不但身上全是尘土,脸上也薄上了一层细灰,只有额头的地方看起来还干净一些,估计是出汗的时候擦的,倒真像是走回来的。 唐助理不高兴了:“这个老刘太太也真是的,就算把人退回来,也不至于连辆车都舍不得派吧,就这么几十公里,能用她多少油?” “唐助理,培训中心给我派车了,但我没坐。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没脸见唐助理和羊队,我决定自己惩罚一下自己。” “好小子,有骨气,妈的,把咱们赶回来,咱就不坐他的车。”唐助理哈哈大笑,亲热的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怎么样,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快回去洗把脸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你先不要上班了,给你放三天假,好好的养养身子。” 程志超受宠若惊:“给我放三天假?” “嗯,这是羊队交待下来的,你卧底有功,放你三天大假好好奖励奖励你。” 程志超如堕五里雾中,茫然说道:“可是,我才去了一个月,一个人也没有挖过来,怎么能说卧底有功?” “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回去休息就对了。”唐助理满面chūn风,一个劲的劝程志超回去休息。程志超只好答应了一声,出了他的办公室,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痛传了过来,才知晓自己并未做梦。暗道这个教导队的领导们果然与众不同,自己一个人灰头土脸的被送回来,一个人也没有挖过来,不但没有挨收拾,还得到了三天假期的奖励,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不管怎么说,没挨批评还放了三天假,始终都是一件好事,程志超想了一会没有想出结果,又开心起来,哼着小曲回到了宿舍。 刚刚把床铺整理好,王磊就闻讯从机要室跑了回来,二人见面,自然要亲热一番。不过程志超想要从他那里搞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回来之后不但没有挨批评,反而受到奖励,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王磊也不清楚。 ……………………………………………………………………………………………… 不明白就不问了,反正早晚能清楚,程志超索xìng不再探究,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王磊去机要室上班,程志超这个大闲人无所事事的在教导队里逛了一圈之后。无意中来到炊事班,正好看到炊事班的人正要派人给雷达站送给养。 程大少爷眼睛不禁一亮,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自己在培训中心就混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和赵济勇一面也没有见过,还真就有点想他。趁着现在自己放假,与其在教导队里转来转去的,还不如去雷达站看看这小子。 当下急忙凑到了炊事班长的旁边,还没等说话,先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哎呀。老班长好啊,来来来,抽一根。” 炊事班长正低头检查背篓里的东西,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列兵,不过递过来的烟倒是不错,便直起身子从程志超手里接过烟。又凑到程志超递过来的火头上将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cāo着一口程志超几乎难以听得懂的福建腔问道:“你这新兵蛋子,跑到我这里来,又点烟又递火的,什么事?” “有一件小事,想和班长商量一下。” “那得看什么事。炊事班的库房副食库里东西是不少,但要是吃根黄瓜西红柿什么的可以。其他的免谈。” 程志超“呃”了一声,这才知道炊事班长将他当成了一个跑过来蹭吃的。急忙将头摇得波浪鼓一般:“班长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要吃的的,是有另一件事想求班长。” “说吧。”炊事班长是老兵,面对着程志超这个新兵蛋子,心理上有着天然的优势,眼皮一抹,爱搭不理的崩出了两个字。就这两个字还是看在程志超递过来那根好烟的份上,否话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程志超伸手指了指背篓:“这东西是不是要送到雷达站的?” “啊,好几天,山上面的给养估计也用得差不多少了,打算派人送点去。” “班长,正好我今天休假,也没有什么事,炊事班的同志们都挺忙的,一来一回,肯定赶不上做午饭,影响同志们正常开饭哪。不如我帮你们送去怎么样?” “嘿,你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啊,人家休假,早就跑出去玩去了,你倒好,主动找活干。”炊事班长乐了。 程志超也乐了:“我这个人闲不住,一闲下来,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再说,新分到雷达站的那个赵济勇和我是兄弟,我想去看看他。” 炊事班长知道今年雷达站分去一个新兵,听程志超这么一说,顿时放了心,指着程志超又是一哈哈大笑:“我就说你不会主动找活干,闹了半天,是想去看朋友。行,反正这东西谁送上去都一样,你要是不怕辛苦,就替我们送一趟,回来之后把背篓放在炊事班就行。” “好咧。”程志超大喜,弯下腰背起背篓,扭头就跑。炊事班在后面叫了几声,让他小心一点,别把东西弄东西。但是程志超早已一阵风似走远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炊事班长叫了几声,见他没有回应,也就不再叫。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之后,倒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程志超的背影,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这个兵可以,太可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要是有机会能调到我们炊事班就好了。” 程志超当然不会知道就因为这么一件小插曲,就引起了炊事班长对自己的好感。如果他知道炊事班长因此喜欢上了他,想要将他调到炊事班去,只怕当时眼前一黑,就会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正因为他不知道炊事班长对自己的赞赏,所以他的心情才会相当好,几十斤重的给养背在身上,也根本就不感觉到累。 上山的路已经走了两三趟,熟得不能再熟,程志超大少爷背着背篓走得轻车熟路,居然还有闲功夫在路旁采了几朵野花插在自己的衣兜里。那花他叫不上名字,但颜sè各异,红的、黄的、白的都有,一样两朵插在上衣兜里,不但美化了自己,居然还能闻到一股暗香。 花香浮动之中,程志超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雷达站,在门口放下背篓,捶了两下后背,程大少爷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赵济勇。老子来看你,顺便给你送给养来了,快点滚出来金砖铺地。迎扫老子。” 没有回应。 程志超“咦”了一声,又喊了一遍。这一次对方有了反应,雷达站的小屋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却是老付班长。赵济勇却不见人影。 一个多月不见,付班长竟然还认识程志超,憨笑一声,搓了搓手:“哎呀,小程过来了。怎么。调到炊事班去了?” “老班长,您好啊,好久不见。”程志超看他一副惊疑不定的神sè,知道他误会自己被调到了炊事班,急忙解释了一番,声明自己乃是人材中的人材,绝对没有被调到炊事班,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休假。又想念赵济勇。所以才替炊事班的人送给养上来,主要还是为了要见赵济勇。 付班长脸上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笑道:“我就说嘛,小程这样的人材,在咱教导队都找不出几个,怎么可能会被调到炊事班去呢。快进屋。”说着。伸手去提程志超背上来的背篓。 这种粗活怎么可能让老班长来干呢?程志超连忙从他手上将背篓抢了过来,跟着他进了雷达站的小屋。将背篓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到厨房。一边摆放着东西,一边不住的寻找赵济勇的踪迹。但这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现在也没有露面。 “这个……,老班长,济勇呢?” “赵济勇啊,唉!”不提赵济勇还好一些,一提到赵济勇,付班长马上就愁容满面,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长叹一声,说不下去了。 程志超心里一紧:“怎么了?济勇出什么事了?” “别提他了。”付班长给程志超倒了一杯水,亲自放在他的手上,又拉着他坐下,才说道:“小程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没当兵之前就是发小,关系好得不得了。你得劝劝他啊,这样下去的话,他可就毁了。” “班长,您别着急,济勇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慢慢说。”程志超听他越说越严重,心里也不禁发起毛来,反过来安慰付班长,让他别太激动,有话慢慢说。 付班长摇了摇头:“他能出什么事,好着呢。”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赵济勇这个孩子,脑袋聪明,反应快,动手能力也强。如果好好锤炼锤炼,是块好苗子。但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一天到晚就是一门心思的在林里子挖坑架网的迷上了打猎,还美其名曰要给我改善伙食。你说说,这样下去的话,可怎么得了。” “啊,有这事?”程志超不禁呆住了。他记得在送赵济勇上山的时候,曾经提过,如果赵济勇呆不住的话,可以在林子里打猎玩。但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谁想这小子竟然当了真,真的跑到这里打猎来了。看付班长一脸痛惜的表情,显然赵济勇不但在林子里打猎,而且还是将打猎当成了主业。难怪程志超来了这么半天也没有看到赵济勇的人影,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又跑到林子里打猎去了。 这件事,程志超也有责任。如果他不给赵济勇提醒的话,这小子未必能想到这个排解寂寞的法子,程志超不禁老脸一红,摸着鼻子说道:“这个……,老班长,他打猎的收获如何?” “什么?”付班长脸sè一变。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赵济勇这些rì子在山上,天天都在打猎?” “可不是怎么的。刚开始的时候说打猎改善伙食,我只当他是年轻人好玩,也没怎么拦他。没想到他越打越上瘾,每天起的比我都早,起来之后就不见人影,有时候连中午饭都不回来吃,不到天黑都不回来。” “那他的专业……” “一点都没学,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其实在这拨新兵之中,我挺看好你们两个的。所以小程,无论如何你也得好好的劝劝他,他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没有办法交待啊。”付班长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不把赵济勇培养出来,就对不起党国一样。 “班长,要我说,这事也怪您。您是什么人?你可是我们的老班长啊。济勇天天往林子里钻,您就不会跟过去把他捉回来?我就不信,您亲自去捉他,他敢反抗。” 付班长苦苦一笑,挽起了裤管,指着腿上几道暗红sè的小伤疤说道:“你以为我没去捉过他,但是进了林子,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影,有两次还让他布下的那些鬼东西给伤着了,这些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这事可有点严重,简直是岂有此理。”程志超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大声说道:“身为一名革命军人,应该干一行爱一行,怎么可能如此散漫?班长,您放心,这件事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等济勇回来了,我一定好好的说说他,让他县崖勒马。” 付班长喜笑颜开:“就知道小程明事理,那么小赵的事,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未完待续。。) s 第四一九章 爷们要自强 - 豹隐 - 贝戎 吃午饭的时候,赵济勇没有回来;吃过了午饭,又坐了两个小时,赵济勇还是没有回来;太阳偏西的时候,赵济勇依旧没有回来。直到太阳落了山,气温开始下降,外出的鸟儿也都纷纷飞回巢穴的时候,赵济勇终于回来了。 这厮是突然回来的,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程志超和付班长正坐在屋里一边喝着付班长儿子孝敬的好茶,一边聊着天,门外就突然响起了赵济勇的声音:“班长,班长,大喜啊。大喜啊班长,哇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门被推开,一个瘦高个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济勇!”程志超跳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这熟悉的声音加上瘦高的个子,程志超就算半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 “超儿!哎呀,超儿,我的兄弟,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海力布恭祝我最尊贵的朋友永远开心。”赵济勇一看到程志超,马上扔到了手里的东西,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程志超一怔,着实费了一番好劲才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篇课文,里面的主人公就是赵济勇口中的那个海力布。据说此人是一个能听得懂鸟语的猎人,后来为了救大家而变成了石头,算是一个传说中的英雄。赵济勇现在以海力布自诩,说明他已经完全的融入了猎人这个角sè。 再看这个家伙和在新兵连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再怎么说上头还有新兵班长管着。不管是着装还是内务都一板一眼。现在没有了新兵连长的鞭策,付班长又管不住他,短短一个月,赵济勇身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着装方面,平时穿的常服现在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换上了干活训练时才穿的迷彩服。这套迷彩服是下连之前统一发放的,程志超的迷彩服基本没怎么穿过,还是新的,但是赵济勇的迷彩服已经被他造的不成样子,除了不知道洗了几水之外。还破旧不堪,打眼一瞅就能找出被树枝划破的十几个口子,扣肩章的两个扣子早就不知道让他弄哪去了,只剩两根布条耷拉在肩头。最绝的是这哥们不知道从哪里另找了一套旧迷彩服。剪成了布条披在身上,弄成了一件简易的吉利服。 这哥们此时的打扮,无论怎么看都至少是一名侦察连的侦察兵,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雷达兵的样子。 赵济勇和他亲热过后,从地上将刚才扔掉的东西捡了起来,表情夸张的说道:“啊,我的兄弟,你真是有口福,我在林子里转了一天才打到这么两只大鸟,今天晚上别走了。咱哥俩把它炖了。”说着扬了扬手。 程志超这才看出被他扔在地上的是两只五彩斑斓的大鸟,而且每一只的个头都不小,目测每只鸟都至少有将近一斤,但却不认识是什么鸟。 身后传来了付班长重重的一声叹息,赵济勇这才从高兴劲中缓过来,卖弄似的将那两只鸟递到了付班长面前,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班长,我就说今天肯定能有收获吧。刚到林子里,看到这两个家伙在网上挂着。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非要往网上撞。*差点没有把我的网给弄坏了。今天晚上咱们吃了它们,算是报它们破网之仇。” 付班长一脸痛惜的连连摇头:“算了,你们吃吧,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做。” “工作嘛,什么时候都能做。但是这鸟今天晚上不吃的话,明天再吃味道可就不好了。班长。你累了一天,今天好好休息,我来弄这两个家伙。”赵济勇说着,示意程志超先等一会,自己则手忙脚乱的找东西烧开水,准备拔毛去脏。 付班长苦笑了一下,出门而去。他本想好好培养一下赵济勇,将他培养出来,自己也能轻松一些。可是这位仁兄来雷达站一个月,连个开关都找不到,付班长就是想轻松一下都不敢。 程志超站在赵济勇后面,看着他熟练的摆弄着那两只鸟,不禁啧啧称奇:“行啊你,一个月不到,下厨的本事大有长进。” “那必须的,我和你讲,这山里的好东西真不少,隔三差五就能弄到点野味打牙祭。我现在正在研究蘑菇,等上了秋,蘑菇长出来之后,你再来,我给你弄蘑菇宴吃,保证你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我现在就已经赞不绝口了。”程志超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肩膀头耷拉下来的那两根布条,说:“一个月的时间,一套新迷彩服就让你弄成这样,看来你真没善折腾。” “不折腾干什么?在这个鬼地方,只有老班长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闷也能把老子闷死了。你小子一个来月也没有过来看看我,就不怕我哪天闷死了?” “我也想来,但是来不了啊。那天把你送到这儿,回去之后就让唐助理给我打发到培训中心学习去了,昨天才回来。” “羡慕啊,你多好,还能上培训中心学习,老子在这里打个猎还得自悟。幸好我的悟xìng高,才没有让老班长看笑话。对了,你到培训中心学什么?” 程志超微微一笑,将在培训中心的事和他简单讲了一遍,赵济勇听到后来,两只眼珠子羡慕得通红,连连感叹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样都是在大院里出来的,又同样都是一个新兵连出来的,凭什么程志超的运气就这么好,能被送到培训中心学技术,而自己却要在雷达站守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班长? 不过他在雷达站虽然无聊,但是打猎还是要经常动脑子的,所以脑功能并没有退化,仔细一想。就听出了毛病:“不对啊。那个龙工那么看重你,还要亲自出题考核,说明你在人家的眼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这马上就要考核了,她怎么舍得把你这棵大材放回来?” “这事就更别提了。” 程志超一拍大腿,将在县城打架的事又说了。 赵济勇哈哈大笑,亲热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我就说,咱们两个最近走背运,哪怕就是有贵人相助,也挡不煞。闹了半天,去了不到一个月。就让人家给退回来,白让老子羡慕半天了。*不过那个老刘太太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打了一小架嘛,至于把你送回来?兄弟,别着急。过些rì子咱们有时间,我陪你去趟县城,去那个商场找到那帮小混混,打他个人仰马翻。” “谢谢您了,您可行行好吧。人家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咱们跟着掺和什么?” “那怎么能行,就算那两个女兵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可是毕竟是她们挨了打。人家对你那么好,理当对人家有所报答,最好的报答是什么。就是找到那帮小子,揍他们一顿出气。兄弟,别看你有了一个老婆,还和那个暴妞勾勾搭搭的,但是你不懂女人。女人要的是什么?是男人知道知道她的心意。我敢打赌,只要咱俩过去把那些小混混暴揍一顿,人家再看你的眼神肯定又不一样了。你不用管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水烧开了,赵济勇将那两只鸟扔在开水里滚了几下,拔下几根鸟毛试了一下。又滚了几下之后,将鸟捞出来扔在地上开始拔毛。随着他双手上下翻飞,那鸟身上的五sè斑斓的羽毛纷纷而落,露出了白白净净的鸟身。 拔完了毛之后,赵济勇又取过菜刀。熟练的开膛取脏。手上忙活,嘴里也没有停着:“说起来。那个龙工也不讲究。她对你那么好,你为是了她打的架,怎么你被人赶走,她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有啊,人家到门口送我了。” “光送有个屁用,要是我的话,我早去找上级首长,请求把你留下,这才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军官应该做的事情嘛,还是没处透。唉,本以为你能出息一下,结果没想到,咱哥们一个命,都是衰到家了。听你的话,老羊和老唐好像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现在事情搞砸了,你得小心点,当心他们给你穿小鞋打击报复。现在这里就咱哥俩,老爷子们的手都伸不到这里,哥们又混成这样,可帮不了你。” “我没事,回来之后,老羊和老唐不但没有骂我,反而给我放了三天大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你不用担心我,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得了。” “我?我有什么事?” “海力布同志,你真打算在这里当两年猎人就回家?” “我算是看透了,哥们天生就不是混部队的命,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前途啦。就当老爷子心疼儿子,看咱们学习太辛苦,所以把咱们发配到这里渡假来了。”赵济勇嘿嘿笑了两声,说:“可惜省城没有这么大的林子,又不让打猎,学得一身本事,回去之后就无处施展了。” “那老班长那一套,你不打算学了?” “那一套天生就不适合我,不,不是那一套天生不适合我,是我天生就不适合学这东西。” 程志超默然,以赵济勇猴子般的脾气,把他打发到雷达站一动不动的坐在雷达屏幕前,的确有点难为他。像他这种脾气,哪怕就让他去养猪也比在雷达站要好一些。 不过想起付班长那幽怨的眼神,程志超心里又觉得赵济勇所做所为有些过份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付班长挺喜欢你的。” “他是个好人,我也挺尊敬他的。真的,一点没说假话,每次打到野物,我都把最好的肉留给他。不为别的,当凭人家在这个鬼地方苦守了这么多年,就值得咱尊敬。” “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回来的时候,我对天发誓,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在教导队干出个人样来给老刘太太看看,你要是我兄弟,咱俩就一起干。” “你没发烧吧?”赵济勇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起**的右手就去摸程志超的额头。程志超见他手上除了沾有羽毛之外。还带着刚才掏内脏时带出来的鲜血,吓得连忙一闪身,躲开了他的魔爪。 赵济勇没有摸到他的额头,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追着摸,将收拾好的鸟扔到盆里倒上水冲洗:“要是在培训中心,说不定还真就能干出点什么,可这里是哪?是教导队。在教导队要是能干出成绩,蚂蚱都能蹦到月球上了。你别在那里逗我开心了。” “没有逗你开心,我说的是认真的。老实说吧。羊队打算整改造教导队。而且我估计,这不是羊队一个人的意思,旅里甚至集团军都可能有这个想法,否则单凭他一个人。做不出来这么疯狂的举动。如果我估计没有错误的话,咱们两个可就是处在一个轰轰烈烈的大变革时代,亲眼见证教导队的涅槃重生。兄弟,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信。” 赵济勇的回答很凝炼,而且不容置疑。 “超儿,你二十多岁了,也见过不少的大阵仗,怎么还像一个孩子那样天真?就算羊队想要整编教导队,他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教导队始终都是教导队,从根上就是这么一个歪脖树。你还能指望它成多大的材?就算这事是真的,你还真打算和那个姓羊的混下去?哼,他要是真想为了咱们好,也不会把老子送到雷达站这个鬼地方了。兄弟,别忘了,你家里可是有一个老婆和一个暴妞在等着你回家和她们团聚呢。你要是真上了老羊那条贼船,再想下去,可就不容易啦。到时候你怎么向那两个女人交待?” “其实她们两个都挺明事理的,反正大家都还年轻,也不在乎多等几年……” “看看。我就说你和那个暴妞之间不正常,你还一个劲的否认,现在终于承认了吧。”赵济勇抓住了程志超的语病,鄙视无比的伸出食指点了点程志超的鼻尖。 程志超脸涨得通红:“咱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别总往别的地方拐好不好?反正我话撂在这里了。我是打算在部队干出一番名堂来再回去,你什么打算吧?” “我也想干出一番名堂来再回去。但肯定不是在教导队。我看透了,只要那个姓杨的不走,教导队就永远没有咱们出头的机会。” “那也未必,别忘了,一个月前,我可是被羊队送到培训中心学习的。我一个机要室的闲人都能让他派出去学习,你这个雷达站的高技术兵种,他肯定也有安排。” “少给我下套,把我往沟里带是不是?”赵济勇脸一沉:“说说你的想法,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过些rì子,就是轮训的人都要回原部队,教导队也即将开始集训,每个人都有份。我的意思,咱们在集训的时候好好干,出点彩,不怕姓羊的不认可咱们。” “教导队也集训?” “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羊队早就有意改造教导队,所以每年教导队都要集训两次,和我住一个宿舍的王磊,一个月前就开始为集训做准备了。要是论起综合素质来,咱们两个比他可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他那样的都想冒个泡,咱们差什么?使点劲,把他干下去。” 赵济勇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但是一双眸子却渐渐的炽热了起来。 他们是将门虎子,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将门虎子,即使是被老爷子们抓了壮丁,但是骨子里那一腔热血是不会因为这个而冷下来的。在教导队的意志消沉,只不过是因为看不希望而已,所以才得混就混。可是程志超的话,又让赵济勇感到自己还有点希望。 在这一瞬间,他体内的血液又沸腾了。 “他们怎么集训?”缓过神来的赵济勇身上的颓废消失了,一字一顿的问道。同时手起刀落,将一只洗好的大鸟一刀劈成了两片,刀刃深深的嵌入了木制的菜板内,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得出来。 “怎么集训,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估计距离集训的rì子也不远了,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可是我看得出来,就连王磊身上的发条都已经上紧。济勇,干吧。” 程志超的话里带着诱惑,眼神中带着期盼,重重的在赵济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赵济勇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干,咱就干。从小到大,都是你装枪,我放炮。他妈的憋了这一个月,老子都快要憋炸了,再不找个地方渲泄一下,早晚得憋爆了。” ………………………………………………………………………………………… “小程啊,你看看你和小赵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也不多呆一会?” “班长,太晚了,要是再呆一会的话,可就看不到下山的路了,您留步,我回去了。”程志超双颊晕红,不住的打着饱嗝,看样子这顿饭吃的很不错。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啊。”付班长今天也很高兴,自己劝了一个月赵济勇都没有效果,程志超一来,赵济勇马上就脱下了身上的“吉利服”,看样子是要好好向自己学技术了,年轻人,果然有年轻人的沟通方式啊。 看着程志超渐渐消失的背影,付班长眼中满是欣赏和赞许:“这个兵,不错,是个好兵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二零章 缤纷夜 - 豹隐 - 贝戎 “马老板,你喝多了,用不用我送你回去?”崔广平摇摇晃晃的扶住了同样摇摇晃晃的马峰。 马峰眯起两只眼睛对了半天焦才把焦距对准,摆了摆手:“扯蛋,我说老崔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地盘?我用得着你送我回去?” “哎哟,您可千万别吃心,最近省城和滨海都不怎么太平,我怕您路上出点事。咱们两个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兄弟你放心,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什么太平不太平的?屁!老子往这里一横,路上的车都得绕着走,谁敢把咱兄弟怎么样?今天喝好没有?喝好没有?要是没喝好的话,咱换个地方接着喝。”马峰从崔广平手中挣脱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在地上,幸好旁边有人过来扶住了他,才没有出丑。 “喝好了,喝好了,真不能再喝了。马老板太热情了,我们省城的兄弟,下次可不敢来滨海了,这也太能喝了。” “哈哈哈哈,喝好了就行。”马峰重重的在崔广平肩膀上拍了几下,结结巴巴的说:“老崔啊,你够意思,比那个郑怀柱够意思多了。***郑怀柱当初找上老子的时候,这好那好的,抱上了方越元这条大腿之后,就把老子像个抹布一样丢了。我心里不服气,很***不服气,他方越元算个屁啊。滨海谁都怕他,告诉你。老子不怕他。不怕他。” “马老板,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什么没有永恒的敌人什么的,还有只有永恒的利益,妈的喝多了,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谁都知道,那郑怀柱要是没有马老板在滨海这边忙活着,他能赚那么多钱?不讲究啊。算了,郑怀柱和方越元搞在一起。省城还有我们这些兄弟。以后咱们多多合作,发大财。” “嗯,合作,发财。”马峰哈哈一笑。抓着崔广平的手不放:“我看透了,要说讲义气,还得是你崔老弟。所有的人都说我马二不行了,只有你崔老弟看得起我,短短时间内,就来滨海两次。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马老哥言重了。那谁,小蒋啊,扶你们老板回家,路上小心点啊。” 刚才扶住马峰。没有让他摔倒的人正是当初和程志超在医院里火拼的蒋彬,崔广平第二次来滨海,和马峰所谈的事情深入了一些,其中有一些事情是双方合作的一些事情。蒋彬是马峰手下相当重要的一个人,近来深得马峰的器重,所以将他也带来了。 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老板带自己来,一方面是让他学些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将他当成了一个保镖。自然不敢多喝酒。所以尽管马峰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但他还是清醒的。当下答应了一下,扶着马峰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向崔广平摆了摆手,载着马峰离去。其他马峰带过来的人也纷纷向崔广平告别。没几分钟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马峰那些人在的时候,崔广平的眼珠子看起来浑浊一片。但是那些人走了之后,他整个人马上就jīng神起来。两只眸子变得鹰一般的锐利,也没有回车里,只是倒背着手,默不做声的向前走着。 这一次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除了他之外,还带过来两个头脑比较够用,又敢下手的兄弟。他不上车,那两个人也只好在他后面跟着。 滨海现在也过了chūn暖花开的季节,即将步入初夏。虽然入夜的气温还是有些发凉,但已经不是像前一次他来的那样寒冷刺骨。刚刚喝过了酒,现在走在路上,夜风一吹,格外舒爽。 “崔哥,这个马峰,我怎么看怎么不准成。”三个人逛了大半个小时,见崔广平还是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兄弟忍耐不住,快走了两步和崔广平并肩而行。 此人名叫毛文奇,三十上下的样子,个子虽然不高,可是胸口的胸肌却将衣服撑得鼓鼓的,两只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看来也没有喝多。 “马峰这个人现在准不准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以后准就行。现在整个滨海,方越元一家独大,能有实力和他对抗的,也就只有这个马峰了。我不求他在滨海把方越元打趴下,只要他能顺着咱们的意思,给方越元搞点麻烦,让他首尾不能相顾,省城那边咱们就好办得多。” “刚才在酒桌上,您只要一提出和他谈合作的事情,他就会马上把话题岔开。依我看,这个人成不了大器。” “以前方越元刚出道的时候,马峰在滨海就已经相当有势力了。可是现在怎么着?让一个后辈给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马峰这个人要真是一个能成大器的人,那也不会让方越元起来啦。”崔广平叹了一口气,“我后天就回省城,你们租个房子先安心的留在这里。记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动手做了孙定琛。” “不就是做了孙定琛嘛,这种事以前我们兄弟也不是没干过。崔哥放心,你回省城就安心的等我们的好消息,三天之内,我们肯定把孙定琛做了。” “胡闹,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滨海的公安局副局长在省在让人砍了,现在滨海正在搞专项整治,说白了和当年的严打没什么区别。在这个时候动孙定琛,就是顶风作案,就算事成了,你们也跑不了。现在咱们人手有限,每一个人都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你们安心的在滨海潜伏下来,等风头过了之后,就借用马峰的名义把孙定琛做了。只要事成了,方越元肯定就会找马峰的晦气,到时候马二想当缩头乌龟都不行。那咱们的大事就成了一半啦。” 毛文奇让他痛斥过后。脑袋开了窍,连连点头称是。 崔广平不放心,又再三的叮嘱了几遍,让他这段时间只在滨海潜伏,不可轻举妄动。得手之后,马上回省城,到时候滨海即使黑白两道侦骑四出,由于他们事先在滨海潜伏了许久,所以也示必会怀疑到省城这股势力,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孙定琛、方越元一向不和的马峰身上。 利害关系讲明了之后。崔广平叹了一口气:“安逸了十来年,心也变得软了。以前办这种事,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现在……,唉……!那个孙定琛。也未必就非要他的命不可,你们下手的时候,自己掌握点分寸吧。” ………………………………………………………………………………………… 车倒是从酒店开走了,但并没有拐上回马峰家的路,而是穿过市中心,来到了环城公路上。这条公路是滨海市的外环,其中有一大半是沿海公路,顺着车窗向外一望,就能看到大海和沙滩。只是现在是晚上,从车窗望出去。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隐隐的能听到涛声而已。 在市区的时候,马峰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当拐上这公路后,马峰的眼睛马上就睁开,脸sè虽然还是通红,但是眼中却一点醉意也没有了。 蒋彬陪坐在他身边,见他睁开了眼,急忙小声说道:“一路上我都注意着呢,没有人跟着咱们。” “嗯。开慢点,不着急回家。” 司机依言放慢了车速,马峰坐在车上,状似冥想,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蒋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多问。过了良久,车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马峰突然让司机将车开下了岔路口。 蒋彬一愣,这条岔路他知道,只是临时开出来的一条土路,最窄的地方只能走一辆车,由于周围还没有开发,所以道路两旁全是厚密的芦苇荡子,黑压压的像一只张大了嘴的怪兽一样,甚是yīn森恐怖。即使白天也很少有人来这里,不过晚上嘛…… 晚上这里有很多人,而且都是一对一对的。蒋彬心里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放着环境舒适,设施齐全的宾馆旅店不去,非要跑到这里宁可让蚊子叮得浑身是包的来打野战。 现在是初夏,蚊子还没有出来,芦苇长得也不太高。微带腥味的海风一吹,苇叶沙沙做响。 “老大,这里……”蒋彬有些不安,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小时候,这里的芦苇比现在还要密,也仅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羊肠小道,但却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马峰的声音略显低沉,颇有文艺青年的范。 蒋彬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却又不敢打搅老大的回忆,只好坐在那里听着。 “因为这里没有人,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当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能让我有一种主宰苍生的感觉。在这里,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没有人跑出来管你。现在这里依然人迹罕至,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2b感觉了。”马峰拍了拍额头,“这一切,都是源自方越元。他的出现,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这么多年来,这个噩梦一直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老大,你喝多了。”蒋彬干笑几声。 “放屁,老子像是喝多了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喝多的人眼睛还像老子这么亮的?”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方越元是有本事,有实力,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当年和他一起打天的人没剩下几个,除了一个孙定琛还蹦出来活动一两下之外,其他人不是挂了就是转行了。而且他现在一家独大,在滨海已经引起了公愤,只要咱们振臂一呼,未必就没有机会将他打得永世不得翻身。” 马峰的眼睛变得更加的锐利,像两道利剑一般盯着蒋彬。蒋彬被他盯得有些手足无措,额头上也现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想要笑出来。可是这笑容却仅仅能保持一两秒钟。然后再笑再收。循环了十几次之后,终于低下了头。 “你是在怪我没有答应和崔广平合作,是么?” “您是当家的,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肯定有您的考虑。” “我只能说,你看得还不够远哪。”马峰叹息着说:“你以为崔广平真的是来找我合作来了?错,他只不过是想把我当枪使。现在方越元在省城越闹越大,他们吃不消了,就想打我的主意,想让咱们帮他们拖一下方越元的后腿。这个想法是好的。我也很想这样干,但是把我当成傻子,我心里却很不爽。” “那我改天找个机会,把话挑明了。一起对付方越元可以。但是别把咱们当傻子。” 马峰呵呵一笑:“你的想法,总是那么简单。崔广平既然做得出来,当然留了后手,你就算把这事挑明,恐怕也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老大的意思是……?” “拖着。咱们什么也不答应他,早晚他得沉不住气而有所动作,到时候咱们就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了。嘿嘿,他想利用咱们,老子又何尝不想利用一下他们?现在滨海这边只有一个孙定琛和一帮老弱残兵,正是咱们各个击破的好机会。省城这股势力。如果用得好的话,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大,我有点不明白。崔广平摆明了是想利用咱们,咱们如何反过来利用他们?”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要是什么事你都能想得明白的话,还要我这个老大有什么用。过两天,你派几个脑袋好使的到省城去打听打听,看看省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蒋彬点点应是,最后恨恨的说:“可惜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把宣世铮给砍了,害得现在满大街都是jǐng察,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否则趁现在方越元不在滨海,咱们正好可以将孙定琛一举拿下。” “千万不要小看了孙定琛,我当年和他一起打过交道。这个家伙,鬼得很。别看他已经退隐江湖多年。要是斗起来,你们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小伙子,别着急,机会有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把握。老子现在就是一个‘忍’字诀,他们斗他们的,咱们赚咱们的。把咱们这一亩三分地看好,钱赚到手才是真的。” 蒋彬龇牙一笑:“老大言之有理。” “迟早有一天,我马峰依然会站在滨海君临天下,什么方越元,什么孙定琛,全都要被咱们踩在脚底下。” ……………………………………………………………………………………………………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jīng彩纷呈的夜晚,事实上每个夜晚都很jīng彩。 今天晚上有的人很忙,今天晚上有的人很闲,今天晚上有人的心情很愉快,今天晚上有人的心情很糟糕。 方晓晨很忙,刘欣很闲;方晓晨的心情很愉快,刘欣的心情很糟糕。 方晓晨的网瘾越来越大,对游戏也越来越痴迷。以前程志超在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现在程志超不在身边,玩游戏就成了她打发时间唯一的方式。刘欣一开始的时候劝过她不要如此痴迷,但是后来突然发现她这么痴迷玩游戏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每天下班之后就猫在家里玩游戏,再也不出外惹事生非,也就由着她了。再加上她们人在省城,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大人管着,所以方大小姐的玩兴就一发不可收拾。 方大小姐吃过饭之后,就跑到卧室里玩电脑了,刘欣则收拾了碗筷之后,一脸愁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抓心挠肝的闹心不已。不知过了多久,猛听得方晓晨的卧室里传来一阵欢呼,欢呼过后,就是方大小姐得意不已的狂笑。 刘欣吓了一跳,急忙从沙发上蹦起,一个箭步冲到了方晓晨的屋里。只见方晓晨正双手握拳,像电视上乒乓球运动员打出好球一样恶狠狠的欢呼着。 “停停停,哎呀我的祖宗啊,啥事这么高兴。快别蹦了,再蹦就把楼板蹦塌啦。”刘欣收起愁容,一把抱住了方晓晨。 “极品,极品,哈哈哈哈,我终于打到极品装备了。”方晓晨伸手指着电脑屏幕,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以为你中了火星一rì游的大奖呢,闹了半天是游戏。”刘欣松了一口气,愁容又摆到了脸上。 “怎么,你不替我高兴?好几个月,才打到这么一样好东西啊,亲爱的,你怎么可能不替我感到高兴呢?”方晓晨脸上的表情很无辜。 “我烦都要烦死了,哪有闲功夫替你高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方晓晨和刘欣毕竟是好姐妹,一听她心烦,马上扔下了游戏,转而关心起刘欣来了。 “今天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巧又看到了那个吴东浩。这个家伙对我说,他还是忘不了我,还想追我。” “**,这个家伙还真是yīn魂不散!”方晓晨马上就处在暴走的边缘。(未完待续。。) 第四二一章 急病 - 豹隐 - 贝戎 “这个混蛋,他想要干什么?放开我,别拉着我,我要和他决一死战。”化身红眼小怪兽的方晓晨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去找吴东浩决斗,刘欣则死抓着她不放,两个美女在屋里角起了力。最后的结果是方晓晨jīng疲力尽,躺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气,刘欣也腰酸腿软,瘫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很不雅观的四仰八叉的搬运周天调息。 “看看情况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回滨海呆些rì子去。”良久,稍微恢复了力气的刘欣缓缓的说道。 “笑话,这店是咱们两个一起开的,你走了留下我算什么事?再者说,堂堂刘大小姐硬是让一个雏给吓得跑路回滨海,你能做出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方晓晨的眼中闪着贼光,大有刘欣再说一句,就能满血满状态复活之势。 刘欣苦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总之不能回滨海。” “不回滨海,留在省城,肯定就不能避免和吴东浩碰头,现在我对这货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干掉他!”方晓晨眼中杀气暴涨。 “我的方大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老爸正在省城和人家勾心斗角,你能不能让他省点心?”刘欣一脸无奈。 “要不,咱们两个出去转一转,过个个把月再回来。吴东浩找不到你,就没有办法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咱们两个出去玩上几天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咱们去哪里玩?” “去找程志超,一走好几个月,除了写信就是写信,连个电话也不往回打,咱们找他算帐去。” 刘欣身子一颤,心脏马上狂跳个不停,两耳也隐隐传来尖锐的耳鸣声,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去……去找程志超?” “对,找程志超。这个死鬼,这么长时间也不往回打个电话,我得去看看是不是让哪只狐狸jīng给迷住了。”方晓晨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打定主意之后。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地就要找换洗衣服。 刘欣的心脏还没有平复过来,呆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的看着方晓晨在那里翻箱倒柜,不一会,床上地上就堆满了她翻出来的衣物用具,然后又忙三火四的找装具。 “喂,你不会这么着急吧?”刘欣镇定了一些,看到方晓晨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知道你相思成灾。恨不得一会就能到程志超那里,可也不能急成这样啊。怎么着也得明天回到店里交待一下,再找个明白人问问程志超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才行,要不然咱们就算是找上一个月,也未必就能找得到他。” “先把东西收拾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落什么东西。你当我没出过门么,这还用得着你说,明天你陪我上街,再给那个死鬼买点东西带过去……”说到这里,方晓晨的身子突然一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刘欣哈哈一笑:“怎么这么不小心,脚底下没绊着东西,还摔了一个屁墩,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刚取笑了两句。但随即发现有点不对劲。方晓晨摔倒之后,手抓着衣柜门想要站起来。可是使了几次劲,不但没有站起来,连坐都坐不住了,一头栽在衣柜里,只剩下下半身还露在外面。 刘欣大吃一惊,急忙抢过去扶起了她,一看她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方晓晨原本就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现在简直白得吓人,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sè。两个鼻孔里汩汩的向往外淌着鲜血,胸口和衣柜里没被掏出来的衣服已被漫红了一大片。 刘欣吓得几乎哭了出来,伸手在方晓晨的脸上拍了两下,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方晓晨双眼紧闭,已然人事不知,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两只小手冰冷无比。要不是尚存微弱的呼吸,刘欣几乎认为人已经死了。 刘欣自小就和方晓晨一起在方越元和孙定琛身边混,早已见惯了生死,可以前看到的都是外人,起码没有看过自己的至亲这样过,只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想要替方晓晨止血,但方晓晨的鼻血却怎么止也止不住,最后弄得就连刘欣的手上、身上都是血,方晓晨的鼻孔里却还在淌着血。 这下刘欣彻底的没了主意,抱着方晓晨的身子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打电话求援。虽然知道方越元也在省城,可平时她和方晓晨都很少联系他。现在方晓晨成了这个样子,刘欣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方越元。 电话是拨过去了,但却是正在通话中。刘欣也不管这些,只是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方越元的电话。这一拨就是十来分钟,等方越元那边讲完了电话之后,刘欣才算是拨通他的电话。当方越元按下了接听键之后,听到刘欣的哭声之后,心里一紧,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安慰了几句之后询问情况。 拨通了方越元的电话,刘欣浑身的力气也像被抽走了一般,瘫在地上哭着将方晓晨突发急病的消息告诉了方越元。方越元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手一松,电话差点没掉地上,只喊了一句:“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到。”然后就收了线。 方越元收了线之后,刘欣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也用得jīng光,将电话扔在地上,抱着方晓晨坐在那里,不住的拍着方晓晨的脸,和她说着话,希望能将她唤醒过来。不过一切显然都是徒劳的,方晓晨的鼻血终于慢慢的止住,人却还没有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大声的砸门。愣了将近二十秒钟,刘欣才反应过来肯定是方越元到了,连忙起身,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跑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方越元,除了他之外,还有郑怀柱和魏焕东。她刚一打开门,方越元就冲了进来,抓着刘欣的手连声问道:“晓晨在哪?她怎么样?” 刘欣木木的伸出手指向方晓晨的卧室指了一下:“在屋里,人还没醒。”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方越元已经蹿到了方晓晨的卧室。刘欣也想要跟过去,却被魏焕东拉住了,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晓晨怎么会晕过去了?” 刘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们还说得好好的,要找个时间去看看程志超,她就起来找衣服,找着找着就这样了。” “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刘欣看了看郑怀柱,说道:“前些rì子那个吴东浩今天又露面了,晓晨听了之后,很激动,说要去收拾他。我拼了命才拉住她,然后就这样了。” 吴东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郑怀柱办的,方越元和魏焕东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竟然能让方晓晨如此激动,魏焕东微感讶然。还没等仔细再问一下此人是什么来头,那边方越元已经抱着方晓晨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魏焕东急忙迎了上去,看到方晓晨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只有呼气没有进气的样子,这位省城老一代混子中的佼佼者也额头见汗:“怎么会这么严重?快,快送医院。” 郑怀柱急声喊道:“陆军总院。陆军总院,快,有熟人。” 短短一句话包含着极丰富的信息,方越元本想就近找一家医院,转念一想陆军总院是部队医院。一般情况下,部队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其他大部分的医院相比要好得多。而且郑怀柱出身司令部。在医院里有几个熟人不足为奇。在熟人的关照下,在治疗方面更能好说一些。当下点了点头,抱着方晓晨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 郑怀柱回头看了刘欣一眼,说道:“马上给单阿姨打电话。”一句话说完,就跟着方越元出了门。刘欣这才想起给单苇清打电话。其实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刘欣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如果病的不是方晓晨而是别人的话,在打不通方越元电话的情况下,刘欣马上就会转移目标,改打其他人的电话。 经过郑怀柱的提醒,刘欣马上又返回了方晓晨的卧室捡起电话,给单苇清打了一个电话,报告了一下情况。单苇清刚刚下班做好了晚饭,正打算吃饭,一听方晓晨出了事,老太太惊得筷子当场掉到了地上,饭也不顾上吃,急忙穿上了衣服出了屋,一路上边走边往医院打电话,交待今天晚上的值班医生,务必尽全力抢救方晓晨。 再三叮嘱之后,马上又联系老江,让他到车队找一辆车,陪同她一起去医院。 由于事先有了单苇清的交待,方晓晨的人还没到,医院那边就已经做好了接收病人的准备,担架已经推到了门口,就等着人来。当方越元的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方越元抱着方晓晨刚刚下车,那边马上就将方晓晨放到了担架上,推着就走。值班医生结合方晓晨的情况,在旁边不停的下着指令,半分钟之后,方晓晨脸上已经扣上了氧气面罩,手上也扎上了点滴,部队医院雷厉风行的作风体现无疑。 单苇清和老江刚刚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方晓晨就已经被送去做检查。本来检查这一套都是家人领着病人去做,如果碰到方晓晨这种重症病人,抬担架这种活都得是家人。但现在原本应该方越元等人干的活却全都被医院里的人给包了,他这位亲生父亲反而闲了下来,只是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看着被人推来推去的检查,一点劲也使不上。 魏焕东和郑怀柱陪在他身边,不住的宽慰着他。但说来说来,也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起不了什么作用。魏焕东叹了一口气,相同的话说过几遍之后,也就不再劝他宽心,皱着眉头将刘欣拉到了一边。询问吴东浩的来历。 刘欣见他眼中jīng光闪shè。情知不妙,吱唔了几句,想要将话题岔到一边去。可魏焕东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由着她岔开话题,瞪着一双牛眼只是追问吴东浩的来历。刘欣实在抗不住,只好向郑怀柱求援。 但是吴东浩在郑怀柱心中,根本就是一只蚂蚁,他的死活,郑怀柱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听到魏焕东一个劲的追问,再看到刘欣左躲右闪的狼狈样。沉着脸说道:“那小子狗屁不是的一个东西,不知道中了邪,看中了刘大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前些rì子我找人给了他点颜sè。本以为他会放聪明一些,就此收手。没想到这人不识抬举,竟敢再度纠缠刘大小姐。” “他家住哪?”魏焕东冷冷的问道。 此言一出,刘欣就知道魏焕东已经动了真火。像他这种人,做事只凭自己的感觉,从来不问是非。很显然,在魏焕东的心中,已经将方晓晨这件事算到了吴东浩的头上。她知道自己和方晓晨在魏焕东心目中的位置简直比眼珠子还要重要,更知道魏焕东是什么脾气,如果吴东浩真让魏焕东逮住了。恐怕又会是一起血案。 她很心里很清楚,方晓晨这次患病,吴东浩虽然是个引子,但是和他却没有绝对的关系。况且吴东浩在她心里,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此人唯一的错处,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并无取死之道。要真是因为这件事而有个三长两短,绝非刘欣所愿。所以刘欣听到魏焕东询问吴东浩的下落,马上摇头说道:“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他缠你缠了这么长时间。你会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干爹,我真不知道。一向都是他来店里找我,我又不喜欢,根本就没有那份闲功夫打听他家住哪里。” “这倒也是实情,如果换了我。我也不会打听他家住在哪里。”在刘欣和方晓晨面前,魏焕东还是相当讲理的。“那你有没有他的电话?有的话告诉我。我给他打个电话,约出来见见面。” “这个……”刘欣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干爹,我觉得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晓晨的病治好,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慢慢说好不好?” “不好!”魏焕东的眼珠子刹那之间变得血红,面目也变得异常的狰狞,“这个王八蛋害得晓晨这个样子,老子要是放过他,以后还怎么在省城混。乖女儿,别怕,干爹做事有分寸,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找他聊聊,顺便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您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把他电话给你。”刘欣身子一扭,将头转到了一边。 “你……”魏焕东没想到她竟然拒绝把吴东浩的电话号码交出来,怒火上冲,下意识的扬起了巴掌。可是当看到刘欣粉雕玉琢的脸蛋时猛然jǐng醒,眼前这人可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自己最最心疼的宝贝女儿,这一巴掌无论如何也扇不下去,只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气死我了,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魏焕东扬起巴掌的时候,刘欣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可只看见魏焕东叹了一口气,这一巴掌并没有扇下来,心里稍定,知道魏焕东始终还是疼爱自己,舍不得对自己动一根手指头。也跟着叹息一声,幽幽的说:“其实晓晨自小身子就弱,以前还好一些,最近这段时间,生活又很没有规律,总是头晕,我劝她来医院检查一下,她总是找借口不来,这回终于找上门来了。” 魏焕东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从兜里掏出烟,刚想点一枝,又想起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只好将烟又收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晓晨的身子弱我知道,但这不是我眼下最关心的问题。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吴东浩的来历,把晓晨害成这样,他死有余辜。” 刘欣马上闭上了嘴巴,再也不发一言。 现在她脑子也很乱,明知道吴东浩此次凶多吉少,可就是想不出一丁点的办法劝说魏焕东打消找他晦气的主意,心里面相当的纠结。既怕魏焕东因为把吴东浩做了而晚节不保,又怕吴东浩这个局外人因为方晓晨的事而受牵连,让她感到内疚,此时的她,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但她想休息,却偏偏不能愿,她不说话,郑怀柱却开了口问魏焕东:“魏老真打算将那个小子找出来?” “废话。” “我倒有一个办法,保准能找到那小子。” 魏焕东心里一喜,抓住了郑怀柱的胳膊:“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儿多,肯定比我有办法。快说,怎么才能将那小子找出来?” 郑怀柱下巴向刘欣扬了一下:“那小子既然对刘大小姐心存不轨,当然不会轻易罢手。只要派几个认识他的人在刘大小姐的店里蹲着,早晚能把他逮着。” 魏焕东双掌一拍:“妈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以前是你办的,你手下肯定有认识他的人,马上派出去候着他。只要那小子一露面,立刻给我捉过来。” “干爹……”刘欣刚想阻止,就见魏焕东大手一挥:“乖女儿,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把晓晨陪好了,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未完待续) 第四二二章 会亲家 - 豹隐 - 贝戎 魏焕东说完之后就和郑怀柱走到一边去低声研究怎么找出吴东浩,找到他之后又该如何的事情。.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极低,刘欣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好轻移脚步,贴近了一些。但魏焕东和郑怀柱摆明了不想让她掺和这件事,见她靠近,两个人又向旁边挪动了一下。 刘欣还是听不到,正想再靠近一些,从大门方向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男一女,女的身形娇小,花白头发。男的倒是人高马大的,但跑起来的速度竟然还不如那个女的,被落下了足有两三米。 这两个人正是单苇清和老江,老江由于腿脚不好,反而被心急如焚的单苇清落在后面。单苇清进门之后,一眼就看到刘欣,急忙向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晓晨怎么样?” 刘欣一看单苇清和老江都到了,连忙红着眼睛迎了过去。这边魏焕东和郑怀柱看到单苇清和老江,也不再讨论刚才研究的话题,将身子向旁边闪了闪,躲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刘欣看到单苇清跑得满头大汗,一脸惶急,眼泪再也忍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流鼻血晕了过去。现在已经送去检查了,还没出结果呢。” “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呢?”单苇清急得直搓手,反过来安慰了刘欣两句。一连串的叹气。 程卫国进修还没回来。儿子当兵在外,家里就剩下几个女人,儿媳妇还得了急病,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单苇清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向程志超交待。 老江也由于身份的原因,安慰了刘欣几句之后,就不便再和她多说什么,一扭头正好看到鬼鬼崇崇躲在一旁的郑怀柱以及撇着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魏焕东,不禁皱了皱眉。向两人走了过去。 老江这个人在司令部大院里的孩子们之间,有着绝对的权威,这种从小就视为金科玉律的绝对权威已经深入骨髓,即使郑怀柱在省城的名气越来越大。但是在老江面前也绝对不敢造次。看到老江盯着自己,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小步,挤出一丝笑容:“哎呀,江叔也来了?” “嗯,你也来了?” “晓晨发病的时候,我正和方老板在一起,就一起过来了。”郑怀柱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位是?”老江向魏焕东点了一下头,向郑怀柱问道。 郑怀柱还没有回答,魏焕东已经吊着三角眼剜了老江一眼。大刺刺的说:“晓晨是我女儿。” “哦?”老江大感意外,“您就是晓晨的父亲?” “话还没说完呢,是干女儿。我的晓晨的干爹。” 老江呼了一口气,心想这才对劲。自从和方越元在一起之后,魏焕东的衣着品味长进了不少,但始终还是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这与方晓晨、刘欣完全不搭边,当魏焕东说起方晓晨是他女儿的时候,真就把老江吓了一大跳,心里非常奇怪方晓晨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造型? 魏焕东生xìng彪悍,再加上在局子里几进几出。在墙里面的rì子比在墙外面的rì子还要多一些,对穿制服的早已免疫。连能把自己再弄进局子的jǐng察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老江这个瘸了一条腿的解放军上校?所以自从发现老江看着自己之后,他也毫不客气的将眼睛定在了老江身上,撇着嘴一脸不在乎。 老江虽然感到此人的面目有些可憎。不过看在方晓晨的面子上,也懒得搭理他。他也听方晓晨和刘欣提及。在省城认了一个干爹,这个干爹对她们两个还挺好,今天总算是见到魏焕东的庐山真面目了,不过如此而已。 本来彼此也都算是沾亲带故,应该能聊到一起才对。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名解放军上校和两个黑道大佬之间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老江与魏焕东相互客套了两句之后就没话了,几个人干戳在那里,气氛相当古怪。直到方越元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过来之后才稍有缓解。 魏焕东首先看到方越元,连忙上去询问情况。 方越元脸sè铁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摇了摇头,一语不发的向前走去。魏焕东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紧紧跟在他身后,不住的打听方晓晨的情况。 方越元还是不说一句话,脸sè却越来越难看。走了几步之后,经过刘欣旁边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张口问道:“你身上现在有多少钱?” 刘欣这才发现来的时候太匆忙,竟然连钱包都没带,可谓是身无分文。魏焕东听到之后,连忙说道:“我这里有几千块钱,是不是押金不够了?先拿去应急。” 郑怀柱在一旁听到了,也从包里掏出了两叠钱:“我这里也有两万。” 方越元青着脸从他们手中接过钱,又掏出几张卡,连钱一起交给了身旁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接过之后,问都没问一句,转身就走。 直到此时,刘欣才有机会给方越元和单苇清相互引见。两亲家神交已久,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由于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身份,单苇清和方越元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客套了几句。单苇清突然想起这么多人在这里站着也不像回事,便请方越元等人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等候检查结果。反正医院那边已经知道这一次是单主任的儿媳妇得了急症被送过来救治,一个个都打起了jīng神小心伺候着。也用不着众人跟着。 对于亲家母的这个建议。方越元倒没有拒绝,跟着单苇清回到了办公室。众人刚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推门进来,一手拿着几个玻璃杯,一手拎个水壶,在每个人面前都摆上杯子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包茶叶,每个人都有了茶水之后,将壶放到了桌子上,对单苇清微微一笑。 单苇清的脸上也绽上了一丝笑意:“小纪啊。又麻烦你了,你屋里好像只有这一个水壶吧。” 这女孩子就是当初程志超和赵济勇受伤住院之后,负责给程志超治病的那个美女医生纪咏红,今天本来不该她值班。可是在医院里,她和单苇清的关系最为要好,两个人是典型的忘年交。不知怎么听到方晓晨住院,单苇清亲自跑到医院过问的消息之后,连忙从宿舍里跑了过来。正好看到单苇清邀请众人进办公室坐着。突然想起,单苇清办公室里的饮水机这两天有故障,再说人太多,饮水机就算不坏,里面的开水也不够大伙喝的。正好她屋里有一个水壶,刚刚灌了一壶开水。还没有来得及用,便又回宿舍取了水壶和杯子、茶叶。 方越元等人当然不知道这茶水是纪咏红自己送上门来的,还以为是单苇清交待人送过来的,只是麻烦人家女孩子端茶倒水的伺候,即便是“省城第一刀”魏焕东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水杯之后,大声道谢了一番。 纪咏红脸一红,抿着嘴站到了单苇清旁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竟然连头也不抬一下。 单苇清咳嗽了两声。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小纪姑娘是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别看年纪轻轻,可是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就是腼腆了一些,不爱说话。” “哦。”魏焕东和方越元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纪咏红听到单苇清夸赞自己,更加的害羞。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刘欣看到她的样子,再想起当初和她见面时候两人之间的眼神互斗,不禁觉得暗暗好笑,心里yīn霾稍减。 方越元喝了一口茶水,对单苇清说道:“这一次晓晨得病,把您这么老远的折腾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单苇清摇摇头:“算起来,晓晨也是我们家的人,都是自家人的事,方……方先生说这话可有些见外了。只是晓晨的身体弱归弱,可一向没有显出有大毛病,怎么会弄成这样?” 方越元叹了一口气:“我和她母亲工作都忙,一年到头和这孩子也见不到几次面,就算有毛病,也不可能及时掌握。她母亲就更不用提了,娘儿俩就好像天生有仇一样,每次见面,好不上两天就得吵架,这孩子拗得很,恐怕以后要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 “我倒没看出晓晨有多拗,相反见过她的人都夸她乖巧懂事呢。” 方越元笑而不语,心想那是你们还不了解她的脾气秉xìng。 人家唠起了家常,纪咏红这个外人就不好再留在屋里了,当下细声细气的对单苇清说道:“单主任,您先陪着客人,我去打听一下,顺便催他们快点把结果弄出来。” 单苇清笑道:“麻烦你了。” 纪咏红道:“没事,不麻烦。”红着脸向众人点了点头,猛然发现大伙的目光都shè向了自己,而且那目光都是炯炯有神,不由得大感不好意思,强自镇定,硬着头皮挺着胸脯走出了门。只是走得很别扭,直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纪咏红才出了一口气,心情渐渐平复。 “我说小郑啊,就算你现在还没找到婆娘,也不用这么盯着人家吧,看把人吓得,走道都顺拐了。”她的身影刚刚消失,魏焕东就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郑怀柱也笑了一下:“魏老说笑了,这女的我可惹不起,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到了手术台上,下手却是狠毒无比。一刀划下去,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这么厉害?”魏焕东咧了咧嘴,不敢再笑了。他不怕当兵的,不惧穿制服的,但是对于医生这个职业,尤其是好医生,却佩服得很。这也与他当年总是单枪匹马的和人家PK有关。往往把对方弄趴下之后。自己也浑身是伤,每次到医院,看到那些医生对着自己的伤口都面不敢sè,这份心理素质,连他都自愧不如。 两个人这么一说话,房间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一些,单苇清见方越元面前的茶杯里水已经不多,起身拿起了水壶,帮他将水续上。方越元赶忙起身,用手虚挡在茶杯口旁边的杯身上以示敬意。口中客套不已。 单苇清给方越元的水杯续满之后,没等她再去续别的水杯,刘欣早已将水壶抢了过去,先替她将杯续满。又将魏焕东和郑怀柱的杯续满,放下水壶之后,坐到了单苇清旁边的椅子上。 单苇清随手牵过她的手,不住的轻轻拍打着,对方越元说道:“这次方先生要在省城多呆些rì子了吧?” “嗯,在省城这边有点生意要处理,再加上晓晨又生了病,恐怕真得要多呆一些rì子了。” “按理说,应该找个时间在一起吃顿饭的。可是我们家老程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不也方便做主。等我们家老程回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在一起吃顿便饭。” “我的生意也越来越忙,短期内还真就抽不开身。这样吧,过些rì子,等晓晨的母亲从běi jīng回来,咱们再做决定。” 单苇清知道方越元这么说,是因为他清楚双方的身份,虽然是儿女亲家,但除了谈论儿女的婚嫁问题之外。的确不方便坐在一起吃饭。可方晓晨的母亲却不存在这方面的顾虑,她也是在部队工作,由她出面和单苇清等人沟通,别人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样也好。晓晨的母亲如果回来了,一定要来省城。正好有些事情也该定下来了。”单苇清不动声sè的说道。 刘欣在一旁听得真切,胸口没来由的一痛,呼吸都几乎要停止。单苇清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等方晓晨的母亲回来,两家的家长就要正式坐在一起谈论程志超和方晓晨的问题。这也就是说,虽然双方背景差异甚大,但却对程志超和方晓晨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最迟在今年冬天,两家就要将婚嫁的问题提上rì程。 本来不管是程家方面,还是方越元这边,都不希望这么快的就谈论这个问题。之所以会发展得这么快,一方面固然是方越元来到省城之后,感到人手有些不够用,心里还在打着程志超的主意。另一方面,则是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在单苇清面前表现得极好,深得老太太的喜爱,程家老太太心里已经将方晓晨真真正正的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反正早晚都是那点事,索xìng先定下来,自己省心,两个孩子也安了心。 但那样一来,程志超和方晓晨就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她和程志超之间…… “命,命啊!”刘欣心里长叹一声,两只手紧紧的绞着自己的衣襟,下唇几乎被咬破。 方越元等人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压根就没有注意她。听了单苇清的话之后,都是会心的一笑。方越元道:“其实这些事情,咱们当老人的说的都不算。我那个丫头拗得要命,非要和超儿在一起,拦也拦不住。由他们去吧。” “该走的步骤还是得走的。等晓晨母亲回来,事定下之后,我给超儿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涉及到儿女大事,单苇清表现得相当正经。 “我就担心晓晨这孩子的身体,这孩子,自打出生之后,我和她母亲就没怎么管过她,终于搞成了这个样子,说起来,我亏欠她啊。”方越元和方晓晨之间的父女感情要比方晓晨与谢明倩之音的母女感情要好得多,女儿现在昏迷不醒,方越元始终是难以宽心。 单苇清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晓晨那孩子,我看也就是身体虚弱,等检查完之后,住一段时间院,我再把她接到家里,一来让她好好调理调理,二来也给我做个伴。以后只要注意,别累着别气着,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怕的就是她气着,这丫头自小气xìng就大,丁大点的小事就能闹得鸡飞狗跳的,我是管不了她,她母亲就更不用指望,娘儿俩不打起来就算烧了高香了。以后,就麻烦您多替我们cāocāo心。” 两个人越说越近乎,就好像已经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事情定下来了一样,方越元这边已经开始准备移交工作,将方大小姐彻底的交给程家。魏焕东和郑怀柱等人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含笑看这对儿女亲家唠家常。 “不cāo心,不cāo心,晓晨和刘欣这两个孩子在我们院里可是人见人夸的好孩子。”单苇清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刘欣的手一直不肯放开,“说起来,这就是缘份,我们家老程那脾气我就不多说了,可是看这两个孩子就像眼花儿一样,对自己亲儿子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那敢情好,其实我也很欣赏超儿,这孩子有头脑,有主见,好好锤炼锤炼,是块料。只要将来他们好好过,咱们这些当老的也就知足了。”人家夸自己女儿,自己当然也得表示表示。方越元面带笑容,将程志超也夸了一通。(未完待续) 第四二三章 绝症(一) - 豹隐 - 贝戎 “你确定没有看错?再好好看看。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别人,是单主任的儿媳妇,要是误诊了,你吃不了兜着走。”纪咏红年纪虽轻,说起话来却相当狠。当在她的催促之下,负责给方晓晨检查的值班医生终于根据化验报告得出了结论之后,纪咏红听了之后,脸sè马上就变了。 “绝对不会错,百分之百就是这个结果。” “会不会是放shè室那边弄错了,把别人的片子拿过来了?”纪咏红还是不死心,又假设了一个基本上不能成立的假设。 “哎呀我的纪大小姐,你也是咱们医院的人,咱们可都是同事,你现在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你自己看。”那值班医生将方晓晨的CT片子拿过来,指着片子说道:“根据CT扫描结果,她脑部的的确确有一个肿瘤,就在这个位置,看到没有?”说着,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不用他指点,纪咏红也一眼就看出,片子上的确显示方晓晨的脑部有一个将近鸡蛋大小的肿瘤。呆呆的看了半晌之后,纪咏红咽了一口唾沫:“那你说,良xìng的还是恶xìng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个典型的星型细胞瘤,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恶xìng的。我就奇了怪了,按理说病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这人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做个磁共振吧,再好好看看。”纪咏红沉吟了半晌。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值班医生愣了一下:“磁共振。单主任那边……” “这事我做主了,单主任那边我去说,相信她也会同意。麻烦你们了,准备一下做磁共振,我现在就去请示一下单主任,顺便问一下病人在送到咱们这里之前,有没有发病症状。” “我看多余,这片子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再做磁共振属于多此一举。” “单主任只有一个儿子,现在人在外地当兵。单主任简直把这个儿媳妇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万一真误诊了,她马上就能吃了你。” 那医生苦笑一声:“小纪大夫,你确定你能做单主任的主?” “我做不了她的主。但是能做自己的主。你先不要考虑别的,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纪咏红说完之后,就急匆匆的向单苇清的办公室走去。 身为一名专业的医生,她很清楚恶xìng脑瘤意味着什么,之所以会让那医生给方晓晨再做个磁共振,主要就是心里还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想再确定一下。 那医生见她这样说,也知道她和单苇清的关系,以她们之间的关系。替单苇清做这个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纪咏红走后,这医生摇头叹息一声,将CT片子放到一边后,和放shè室取得联系,准备给方晓晨再做个磁共振,让纪咏红心服口服。 纪咏红回到单苇清办公室的时候,单苇清和方越元之间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不像刚见面时候那么拘瑾,两个人聊着家常,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已经变得相当融洽。 当看到她回来的时候。单苇清止住了话头,笑吟吟的问她:“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出来,我找刘小姐咨询点事。”纪咏红一改平时的腼腆害羞,面不改sè。落落大方的说道。 刘欣听她找自己,微感意外。但还是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之后问道:“不知道纪姐姐找我要问什么?” 两个人这是第二次直接对面,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气氛显得有僵,但这并代表就会因此成为仇人。纪咏红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没有说话,而是向刘欣使了一个眼sè,向外面走去。 刘欣更感到奇怪,不过人家说有事要问自己,她当然得跟着。纪咏红领着她一路前行,到了楼梯口处回身等了刘欣一下,等她跟上来之后,和她一起下了楼。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现在是晚上,病人家属和住院的病人基本上都在病房里,此地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临近杂物房,医院在设计的时候,还是比较人xìng化的,专门在这里安排了十几个硬座。但是这两位美女看了看那些座位,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谁也没有落座,就那么站在了那里。 刚才人多,刘欣不得不显得和纪咏红亲近一些,现在只有两个人,对纪咏红的称呼也就由“纪姐姐”变成了“纪医生”,而且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胸。她的个子本来就比纪咏红要高,这么一挺胸,更显得体型修长,比纪咏红更加要高一些。 刘欣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面露微笑,双目含电:“不知道纪医生把我叫到这里来要问什么?” “是有关方晓晨的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只是听单主任提起过她,管她叫‘晓晨’,没有叫错她的名字吧?” “她是叫方晓晨。” “哦。”纪咏红咳嗽两声,又问道:“那个,我听单主任说,你和她住在一起,而且又一起做生意,应该是极为亲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她说过诸如每天早晨起来,或者是晚上睡觉之前头痛得特别厉害的话?” 刘欣收起了笑容,心里微感不妙,也顾不上和纪咏红斗气,正sè说:“这个我倒没有听她提起过,不过我倒是总听她说头痛头晕,是不是早上起来头痛就不知道了。怎么,晓晨的病是不是挺严重的?” 纪咏红没有说话,表情变得很凝重。刘欣心里着急,抓住了她的胳膊:“喂,你说话啊,晓晨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是不是很严重,还得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说到这里。纪咏红突然间脸红如布。一连串的咳嗽之后,才吞吞吐吐的问刘欣:“这个……,那个……,嗯……,她和单主任的儿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有没有……,有没有做……做过……” 她问得吞吞吐吐,但是刘欣一听就明白了,看她已经臊得快要钻到地缝里了。不禁有些感到好笑,说道:“别提这两个家伙了,没一个好东西,只要碰到一起就像八百年没见过面一样。简直是迫不及待。也不管有没有人,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听到动静,总之没法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纪咏红发现刘欣一脸好奇,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身子猛的一颤,差点没哭出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用的什么防护措施,是吃药还是……,哎呀。反正你是清楚这些东西的。” 刘欣翻了翻白眼,心想:“你话一说就说一半,我清楚什么啊?”侧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好像见到晓晨吃过药,在程志超没有当兵走之前,晓晨还特地去药房买过避孕药。怎么了,这和她的病情有直接的关系?晓晨的病是不是吃药吃出来的?” “不是,绝对不是,正常情况下,避孕药是不会吃出太大的毛病来的。你确定是方晓晨吃药。而不是采取上环等措施?” “吃个药又不费什么事,好端端的晓晨上什么环?刘欣差点没乐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纪咏红除了想向刘欣了解方晓晨在没有送到医院的身体情况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要问这个问题。得到刘欣的回答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偷偷擦了一把汗,看到刘欣两只眼睛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不禁又羞又窘,跺了跺脚,咬着嘴唇说:“没事了,你先回去陪单主任他们聊会天,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说完之后,不等刘欣说话,就慌慌张张的逃掉了。 “怪人。”刘欣见她由于逃走得太过匆忙,差点在拐弯的时候撞到墙上,不禁格格娇笑不已。 她虽然聪明,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纪咏红问她这个问题的用意。病人在做磁共振的时候,身上是不能有任何金属物件的,即使是女xìng患者以前曾经上过节育环,也要事前向医生做个说明,以免在做磁共振的过程中,金属环受到磁力吸引引起偏移,对病人造成伤害。纪咏红只是xìng格腼腆,思想却并不保守,也知道程志超和方晓晨关系极好,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干出床上那点事很正常。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结婚,方晓晨因此去上环的可能xìng极小,但她不能排除这两个人嫌麻烦而采取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所以要了解清楚。但是这种事当然不能去问单苇清,一来天底下没有向老婆婆问未婚儿媳妇上没上环的道理,要是问了的话,纯属找抽。二来单苇清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什么事情不清楚?恐怕自己这么一问,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太太马上就能想到肯定是要为方晓晨做磁共振,在没有绝对确诊之前,纪咏红不想让单苇清因为这个而担心,所以才找上了刘欣。谅刘欣脸皮再厚,一个大姑娘,也不可能向单苇清告诉自己问过这个问题。 从刘欣那里逃走之后,纪咏红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放shè室。等她到放shè室的时候,放shè科的同僚已经做好了准备,纪咏红看了一眼还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方晓晨,摇头叹息一声,对值班医生小声说道:“我问过了,没有上过节育环,只要将她身上的金属物件掏出来就行。” 值班医生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没有说什么,又检查了一遍方晓晨的身上,确定没有一点金属物件之后,笑着问道:“那开始了?” “开始吧。”纪咏红长叹一声,“我一直对咱们医院的医疗水平很自信,但是今天我倒真希望刚才是误诊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早已见惯了生死的值班医生也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将方晓晨放到滑道上,摇头叹息道:“这么好的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可惜了。” “这不还没确诊是恶xìng脑瘤么。瞎说什么?”纪咏红沉下了脸。 “我说小纪大夫。你是不是对单主任的儿子有什么想法?要不然,怎么这么关心他们家的事?”那医生和纪咏红也很熟识,兼之又是个女医生,偶尔也和她开开玩笑,以逗得纪咏红臊眉搭眼的落荒而逃为乐。这一次看到纪咏红对方晓晨的事这么上心,忍不住又开起了玩笑。 “轰”的一声,纪咏红脑袋像被炸弹轰过了一般,刹那间一片空白,脸sè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变得青紫一片,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单主任的儿媳妇。小心让她听到了在单主任面前告你一状,看到晋级的时候你怎么办。” 那医生哈哈一笑:“要说前途无量,还得是小纪大夫,我等老弱残兵,怎么可能还有晋级的空间?哎哟,快扶住她,别让她乱动。我看哪,这姑娘也不是一个稳当主,晕过去了都不老实。” 纪咏红吓了一跳,凝神一看。果然好像方晓晨刚才动了一下,在滑道上的位置稍有偏移,急忙将她扶正。 …………………………………………………………………………………………………… 刘欣怎么也没有想到,上次在程志超住院的时候,纪咏红的眼神是何等的犀利,现在却狼狈成这样,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好笑,直到回到了单苇清的办公室,脸上还挂着笑容。 屋里众人也不知道唠到了什么话题,正好也是哈哈大笑不已。完全看不出来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所有人的脸上还都是一片愁云惨雾。进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单苇清刚才正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程卫国和赵东时刚刚调进军区,还没有坐到现在的位子上,尤其是赵东进只不过是后勤部管理处处的处长,但后勤部的住房条件有限。所以经过特批,这位原本没有资格进驻司令部家属院的管理处处长竟然也在家属院弄了一套房子。 有一年快到年终的时候。军区直属机关发福利,购进了大筐大筐的桔子。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竟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钻到了库房里要去偷桔子,结果被抓了一个现行。当时处理此理的人姓宛,一个很少见的姓,程志超和赵济勇都管它叫“大碗”。 “大宛”认得这两个小家伙,也没有处罚他们,只是板着脸训了他们一通,叫人给他们一人揣了几个桔子就放他们离开了。随后,又将这事告诉了赵东进。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当天晚上,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被两家的老爷子暴揍了一顿,并且勒令他们写五百字的检讨书。程志超和赵济勇由此对此人怀恨在心,正好前段时间,赵济勇随同赵东进去郊区农场视察的时候,从农场带回来一些叫“蒲棒草”的好玩东西。 这东西的种子很特别,成熟之后,外表结成一根长长的棒子样的东西,捏开棒子之后,就露出里面絮状的种子,随风飞舞,稍不小心,就会闹得满身白毛。 程、赵两位大少爷挨过揍之后,决定报仇,于是将一枚“二踢脚”撕开,去掉头响,只留下第二响,和那几根棒子捆在了一起,高呼口号去找“大碗”报仇。远远看到“大碗”之后,程志超掏出火柴将炮仗点着,向“大碗”扔了过去。 但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他们扔的时候,只看到“大碗”一人,但是扔出去之后,就看到程卫国和赵东进指挥着几名战士抬着两筐桔子走了出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当场就吓得呆住了,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白絮乱飞,连同抬筐的那几位战士在内顿时都被漫天飞舞的白毛裹在其中,不但浑身都是,就连嘴里都飞进了不少。 二人一见闯了祸,扭身就跑,但怎跑得过回过神来的程卫国的赵东进?被捉住之后,免不了又是一顿好打。从那之后,这两位仁兄就和老江结下了不解之缘,直接被气得暴跳如雷的两位老爷子交给了老江。 刘欣还是头一次听到程志超小时候的事,听得津津有味,两只眼睛异彩连连,娇笑不已。 单苇清讲完了之后,笑容微敛,看了刘欣一眼:“刚才小纪把你找出去要问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问一些晓晨最近的情况。” “那干嘛弄得这么神秘?”单苇清皱了皱眉,“就只问了这些?” “是啊,就只问了这些,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不对吧,我看你刚回来的时候,表情古古怪怪的,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快说,她都问什么了。” “她呀……”刘欣又吃吃的笑了起来,还没等说,脸蛋就已经红了,敌不过单苇清的连连追问,只好将嘴唇凑到单苇清的耳边将纪咏红问自己的问题告诉了她,笑着说:“阿姨,你说这个小纪大夫是不是挺好玩的?” “这孩子,闲着没事问这个干什么。”单苇清也是啼笑皆非,但仅笑了一下,脸sè突然大变:“她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话没说话,猛的站了起来,向外面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s 第四二四章 绝症(二)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等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单苇清神情凝重,都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纷纷站了起来,跑着她出了门。 刘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成笑话的事情,在单苇清看来,竟是如此的严重,连忙快跑两步追上了单苇清,问道:“单阿姨,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吗?” 单苇清脚下生风,也真难为她瘦瘦小小的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太太,竟然可以走得这么快,边走边说:“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她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一般情况下,如果问病人或者家属这种问题,大部分都是一个原因,就是要做磁共振。” “磁共振?”刘欣倒是听说过磁共振,但是对磁共振究竟能检查什么疾病却是一无所知,总之心里感到很神秘。人对于未知的神秘东西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一听说医院要给方晓晨做磁共振,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不敢再问,只知道跟着单苇清向前走。 单苇清在这医院里工作多年,对于通往各科室的路熟得不能再熟,领着众人几乎是一路小跑,仅仅用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了放shè科。此时放shè科的值班医生已经启动了机器,正在给方晓晨做检查。纪咏红这个向刘欣打听消息的知情人正在外面来回踱着步子。 “小纪,我一猜你就在这里,里面什么情况?”单苇清在放shè室外面看到纪咏红,心知自己判断没有错,医院果然是要给方晓晨做磁共振。 磁共振和CT扫描比起来,是一种比较高级的检测手段,单苇清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方晓晨是自己未来儿媳妇的缘故,所以医院才舍弃CT不用,而直接用上了磁共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纪咏红,向她问话的时候,这位身经百战的单主任语音已经微微发颤。 纪咏红看到单苇清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马上就明白自己低估了刘欣的厚脸皮,这个丫头还是将自己问她的问题告诉了单苇清。事已至此,想隐瞒也隐瞒不住。更何况她也压根就没有打算隐瞒单苇清。抿了抿嘴唇,将单苇清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刚才用CT扫描了一下,怀疑方小姐的脑部有……有一个肿瘤。我怕误诊。所以就自做主张,让他们再给方小姐做个磁共振,再确定一下。” 单苇清如遭雷击,当时就木在了当场,直着眼睛喃喃的说道:“肿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小纪啊,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啊?是不是看错了!晓晨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这病呢?” 自打从学校毕业分到这个医院的时候起,纪咏红眼中的单苇清都是一个jīng明强干,做事果敢的模样,哪怕是当初程志超被人砍伤住院的时候,单苇清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现在单苇清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纪咏红的意料。生怕她再出点什么问题,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道:“单主任,您先冷静一点,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也说不定是他们刚才误诊了。” “晓晨那么年轻。肯定不会得这种病,一定是你们误诊了。”纪咏红的话。又让单苇清的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拉着纪咏红的说道:“小纪。你要全程跟着,会诊的时候,也要跟着。” “这个……,单主任,我是外科的,跟着会诊,有点不太好吧?” “你是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参与的,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单苇清脸一沉,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纪咏红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她。 单苇清见她答应了自己的命令兼请求,这才放了心,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了看正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做检查的方晓晨,心里一痛,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纪咏红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还有一件事,CT的结果,用不用告诉家属?”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说吧。”单苇清无力的挥了挥手。此时的她已经冷静下来,心知自己这家医院的实力别说在省城,就算是在整个东北地区都能排得上号,误诊的可能xìng几乎等于零。如果方晓晨刚才真被认定是得了脑瘤,那么就算是做了磁共振,结果恐怕也是一样。 交待完纪咏红之后,单苇清擦了擦眼睛,强笑着走到方越元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方总,咱们回办公室再谈。” 方晓晨将她和纪咏红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看到两个人鬼头鬼脑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单苇清的脸sè大变,心脏马上擂鼓般的跳了起来。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紧张。当下微微点头:“好。” 刘欣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功夫,从单苇清的表情之中,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方晓晨这一次的病不简单。眼见单苇清和方越元还在那里强做镇定,急得差点没蹦起来,刚想开口询问,但是方越元两道严厉无比的目光马上就shè了过来。刘欣心里一惊,张了一半的嘴动了两下,还是将要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一行人默默的又回到了单苇清的办公室,刚刚落座,魏焕东就张口问道:“单主任,现在屋里没有外人了,你得和我们说实话,晓晨的病是不是挺严重的?” 他是方晓晨的干爹,干爹关心干女儿很正常,虽然单苇清知道方晓晨这位干爹的品行比方越元还要不堪,甚至超过了郑怀柱,但此时也不好向他摔脸sè。取过刚才在放shè科拿回来的片子,凝神看了足有十来分钟,才长叹一声,双目含泪的说:“这张片子是晓晨的扫描结果,显示晓晨的颅内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肿瘤,也就是咱们所说的‘脑瘤’。” “啪”的一声,方越元手中的玻璃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这位纵横滨海所向无敌的铁汉此时就像失去理智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此前,她一点发病的征兆也没有啊。你们这是什么医院,什么医疗水平?” 刘欣听了单苇清的话之后,也不禁花容失sè,几乎晕了过去。但她比方越元要好一些,眼见方越元额头青筋一条条的暴了出来,两只眼睛不断的向外喷着火。再不阻止他的话,势必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连忙拦住了想要往前冲的方越元,带着哭腔喊道:“方叔。您先冷静一下,听单阿姨把话说完。” 方越元这才想起面前这位小老太太是自己女儿的未来老婆婆,自己的未来亲家母,绝对不可以对人家对粗。刹那之间。浑身的力气像中了吸星**一样被抽得干干净净,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居然还没忘了向单苇清道歉:“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 “没事,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好受。我能理解。”单苇清将手中的片子递向了她:“你自己看看吧。” “我不会看。”方越元脸sè死灰,并没有接过那片子,“还是你说吧。” “其实我现在心也很乱,也不敢相信晓晨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会得这种病。不过片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等一会,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之后,就能确诊了。老方,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研究一下晓晨后续治疗的问题。” 魏焕东和郑怀柱此时都听明白了方晓晨的病情。两个人表现各异,魏焕东老来得女,对方晓晨和刘欣的感情甚至比方越元还要深,听到方晓晨竟然得了这种绝症,先是一脸的不信,接着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当场就掉了下来。而郑怀柱的脸sè则是yīn晴不定,低头沉思不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花多少钱。我要我的女儿活着。”方越元抬起了头,直视着单苇清。 单苇清没有说话,魏焕东也抬起了头看着她:“单主任,你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应该比我们有经验,依你看来,晓晨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如果真确诊的话,我不建议晓晨在这里治疗。因为我们医院最好的科室是神经科,而不是细胞科。省城治这种病,最好的医院是医大四院,也就是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他们那里,有最好的专家,最好的医疗设备。和他们相比,我们医院要差不少。” “全国治疗这种病最好的医院在哪里?”方越元问道。 “全国范围内,最好的医院也是医大四院。他们不但有从国外回来的顶尖专家,而且和中医附院有着密切的合作,中西医结合,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优势。” “好,等磁共振结果出来,我们就把晓晨送到那里去。”这一次事关方晓晨的xìng命,方越元不敢大意,也没有和单苇清客气。既然单苇清主动提出要方晓晨转院,就说明她对方晓晨相当重视,也希望方晓晨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有客气的必要。 “不过,医大四院的费用在省城,也是最高的。” “钱不是问题。”方越元说道。 单苇清也知道方越元这些年打拼下来,家底甚厚。在连她这种高干人家看起来都高不可攀的治疗费用,对于方越元这种货真价实的黑道大佬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 方晓晨的崇高身份,纪咏红不遗余力的关照,一切汇集在一起,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磁共振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方晓晨的颅内的肿瘤确诊无误,恶xìng星形细胞肿瘤。 当纪咏红忐忑不安的将这个结果报告给单苇清之后,却发现屋里人都是出奇的平静,只有单苇清向她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其他人都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好像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外人一样。 这场面让纪咏红有些胆战心惊,迟疑了一下,小声劝道:“单主任,您也不必太过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方小姐的病虽然严重,但并非没有治愈的希望。只要方小姐自己不放弃,相信一定会有痊愈的一天。” 单苇清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们没事。你累了大半夜了,快回去休息吧。” “那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纪咏红有点不放心众人。不过单苇清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再留在这里,只好默默的转身离去。 “转院吧。”纪咏红出去之后,单苇清说出了这三个字。 “好。刘欣,你留下来照顾晓晨,我出去弄钱,回来之后,咱们马上就转院。”方越元长身而来。yīn沉着脸和魏焕东相偕离开单苇清的办公室,急得连单苇清都没有来得及送他们出门。等单苇清和刘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走出了十几米。 “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郑怀柱叹了一口气,追了出去,将一老一少娘儿两个留在了办公室里。 刘欣看单苇清身子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能摔倒,情知老太太也因为方晓晨的事情而倍受打击,刚才在方越元等人面前只是强撑着。现在屋里只剩下她们娘儿俩。也没有必要再硬撑下去,连忙扶住了她的胳膊,柔声道:“阿姨,您心里也别着急,晓晨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我也希望晓晨吉人天相。不过有一件事刚才我没说有,那就是晓晨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不能再严重的程度。那个瘤紧贴着脑神经,即使是再好的专家给她做手术。也会非常麻烦。另外,她的身体一向虚弱,真不知道能不能承担那么大的手术。保守治疗,恐怕又不会有什么效果。这都怪我,平时对你们两个的关心不够。晓晨病成这个样子,我应该早点看出端倪才对。” “晓晨那个人您还不了解,最不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别说您没看出来,就是我天天和她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玩在一起,也是一点没看出来她会有这么严重的病。早就说让她检查,她就是不听,现在程志超不在她身边,谁拿她也没有办法。” “超儿……”听到刘欣提到程志超,单苇清像是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下,问刘欣:“你主意比我多,你帮阿姨想一想,用不用给超儿拍封电报,让他回来一趟?” 这一次刘欣破天荒的没有被程志超搅得脸红心跳,扶着单苇清坐下,递上了一杯水之后说道:“我看暂时还是别告诉他了,他在信里说,他和赵济勇两个人在部队挺倒霉的。本来想去机步连,但是……,但是由于一些其他原因,被分到了教导队,两个人郁闷得要死。前两天接到他的信,说想通了,要在教导队里干出一个人样来。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如果让他知道晓晨的事,势必会受到影响。” “他在部队里那点事,怎么及得上晓晨重要?你了解晓晨的脾气,也了解超儿的脾气。要是晓晨真有什么不测的话,超儿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回来之后,还不得把天给捅破了?” “这件事我看先放一放,过些rì子等方叔和晓晨都接受现实了,再和他们商量一下。毕竟程志超现在在南方,即便是给他拍了电报,也不可能说回来就回来。对了阿姨,程志超服役的部队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我和晓晨查了好久,怎么也都查不到。” “咦,你怎么突然之间想起问这个了?”单苇清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方晓晨的病情和纠结于是否要通知程志超,让他赶回来的问题上了,对刘欣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 “没什么,就是晓晨想知道。在没发病的时候,还想着要去看看程志超呢。现在发了病,估计是没有机会去看他了,但这是她的一个心愿,我想打听出来。” “这样啊,你都怎么查了?” “就是把程志超来信的信封上的地址和部队番号拿到司令部打听了一下,但是没有人知道。” “傻孩子,那当然打听不出来了。”单苇清微微一笑,“超儿信封上的地址,根本就不是部队番号,而是部队代号。番号指的是某一支部队在军队内部的编制序列、部队xìng质等,属于机密。而信封上那些代表部队的数字,是对外代号,那得对部队极有研究的人才能从代号上看出点眉目来,你拿着代号去问,当然问不出来。”又给她举了一些例子,说明部队代号和番号的区别。 刘欣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像程志超那样摸了摸鼻子,赧然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超儿他们部队在什么地方,番号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总还是能打听出来的。等你程叔叔回来了,我帮你问一问,再告诉晓晨,了了她这个心愿。” 听到单苇清说她也不知道程志超部队的位置和番号,刘欣心里微觉失望,但不好表露出来,只好笑着向单苇清道了谢。妙目流转,无意中向外一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外走廊里一闪而过,刘欣不禁睁大了眼睛:“咦,她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 s 第四二五章 绝症(三) - 豹隐 - 贝戎 她的异动没有逃过单苇清的眼睛,老太太一脸疑惑:“怎么,在这里碰到熟人了?” “可能是看错了,这个人你也见过的,在程志超当兵走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学跟着你们去车站送她。” 单苇清想了一下,似乎当时的确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跟他们去了车站,但是程志超上车走了之后,那个女生也不知所踪,以至于老太太对宣芷含的印象并不太深。经刘欣提醒之后,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你是说,刚才在我办公室外面闪过的人是她?” “很像……,不是很像,而是根本就是她。”刘欣笑了一下,将目光又投向了窗外。这一次单苇清看得清楚了一些,果然见到一个面容略有憔悴的女孩子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但具体是不是那天送程志超当兵的女生,她还是不敢确定。 “阿姨,您等一下,我出去和她说几句话。”刘欣说完之后,开门出去走了几步,正好对上宣芷含:“嗨,宣小姐,好久不见了。” 宣芷含一边走一边微微低头沉思,猛听得有人和自己说话,声音还挺熟悉的,不禁讶然抬头,一看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刘欣,也微笑道:“原来是刘大小姐,这么巧,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是啊,我也觉得太巧了,令尊的伤好得差不多少了?” “那天谢谢你和方大小姐了,我爸的伤好得差不多少,只是神经受到些损伤,所以转到这里进行一下恢复xìng治疗。” 刘欣已经知道陆军总院的神经科在省城可以说是龙头老大,地位无人能撼。宣世铮那天受了那么重的伤,碰巧哪一刀伤到了神经也是正常的事情,也没做他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怎么也在这里?”宣芷含和刘欣打过几道,每次的过程都不怎么太愉快,但彼此之间还算是熟人。出于礼貌,也不得不问候一下刘欣。 “有一个你听了之后会非常开心的消息。”刘欣道,“晓晨突发急病。被送到了这里,检查结果是脑瘤,还是恶xìng的,这个消息你听了之后是不是很开心?” 宣芷含身子一震。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什么?方大小姐得了脑瘤?” “而且是恶xìng脑瘤,你一直对程志超有企图,只不过碍于晓晨的存在,所以才不得不收敛一些,现在你满意了。”刘欣的话相当直接。而且相当恶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一连串的说了出来。 宣芷含的脸涨得通红,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怔怔的呆了半晌,问道:“程志超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也改变不了晓晨患病的事实。” 宣芷含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过了一会,轻声问道:“那么方大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程志超的母亲在这家医院工作,所以先找了一张病床安置晓晨,可能过一会就要转到其他医院。” “既然程志超的母亲在这里工作,为什么还要转到其他医院,在这里治疗不是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么?” “这里对肿瘤的治疗不及其他医院。” “啊。这样啊。”宣芷含又下头想了一下,突然抬起头对刘欣说道:“我想去看看方大小姐。另外,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直说。我……,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照顾方小姐。” 刘欣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大感意外:“你要照顾晓晨?” “不管怎么说,你和方大小姐也救过我爸爸的命。而且我很清楚,有些事情你们并没有参与其中。其实咱们完全可以做朋友,况且方大小姐是程志超的女朋友,我和程志超是同学,关系相当不错,于情于理,这个忙都是要帮的。” 其实看到宣芷含之后,刘欣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反正她在单苇清的办公室里面,如果她不出来的话,宣芷含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她会在这里。可是现在由于方晓晨的病情严重,刘欣内心潜伏的yīn暗面也得到了一个爆发,只想找一个宣泄口发泄一下,所以才会不惜用方晓晨的病情来恶意攻击宣芷含。但是没想到宣芷含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竟然主动提出要帮着她照顾方晓晨,这让一向聪明的刘大小姐感到如堕五里雾中,一点头脑也摸不到了。 但是单苇清却很高兴,不管是方越元还是刘欣,也包括她自己在内,工作都很忙,根本就抽不出多少时间来照顾方晓晨。现在唯一能想办法的,也就是动用手里的权利,从部队里找几个人干这个活计。可人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三天两天还行,要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有人说闲话。再说从司令部调出来的战士全都是男的,男女有别,也不适合。而医院的护士虽然是女的,但因为私事而把人家派出去,有点不太现实,程卫国那一关就过不去。现在宣芷含主动送上门,无异于打瞌睡的时候送过来一个枕头。 宣芷含是程志超的同学,从她那天去送程志超上车就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极好,兼之又是一个女孩子,不存在xìng别方面的问题。所以当宣芷含告别了刘欣,匆匆的回到宣世铮的病房,向母亲常燕榕和宣世铮说明了情况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单苇清的办公室报到的时候,单苇清简直可以用惊喜交集来形容。 没过多久,方越元等人也从外面赶了回来。这个时候就不得不佩服方越元等人的动员能力,短短时间内,就筹到了六十万,这还是客场作战的缘故。如果是在滨海的话,筹到的会更多。不过这六十万也是方越元等人能筹到的极限了,毕竟谁手里都不会存留那么多的现金,大半夜的就算是想去银行取钱,也取不出那么大的数目。这些钱,是郑怀柱和魏焕东等人手里的现金外加上发动群众到银行TM几千几千凑出来的。 兜里有了银子,方越元心里有了底。回来之后,马上就提议尽快将方晓晨转院。单苇清马上就同意了,一连串的指令发下去。医院里直接派了车,连同医护人员以及单苇清都跟着,组成了一个相当有规模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将方晓晨送到了医大四院。 当这些人到了医大四院之后。值班医生不禁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得了急病被送过来,一个个如临大敌。等陆军总院的医护人员向前说明了情况之后,才知道病人虽然不是什么重要高官,来头却也不小。竟然和东北军区参谋长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病情严重,自己这里医疗肿瘤的水平又比陆军总院高的话,人家还真就未必能到这里来。 当下那些人也不敢怠慢,连夜组织人给方晓晨会诊,在方越元的金钱攻势和东北军区参谋长这个名头的威压之下,医院里的甲等病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生活用品全部都换成最新的,就等着方晓晨做完检查之后即刻入住了。 陆军总院陪同过来的医护人员由于有单苇清的特殊关照。所以留下了两个人参与了会诊。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一边旁听,以便能将最新的结果随时向单苇清汇报、解释。而方越元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和谢明倩通了一个电话。 谢明倩和方晓晨之间的母女关系很紧张,但并不意味着娘儿们势水如火。之所以会紧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方晓晨从小就野惯了,而谢明倩又很希望方晓晨能像刘欣一样成为一个淑女。所以每次回来之后,如果看到方晓晨有什么事做的让她看不过眼。都会毫不留情的训斥她。而方晓晨又是一副驴脾气,根本就不服她。所以娘儿俩在一起,几乎每天都会吵架拌嘴。 可不管怎么说,母女之情还是在的,谢明倩在方晓晨身上其实也灌注了大量的心血。当听到方晓晨的病情之后,谢明倩手一颤,电话差点没摔到地上,连假都来不及请,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简单交待了一下情况,就找了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向机场赶去。 而程卫国那方面,虽然也收到了单苇清的消息,但是由于正在进修,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给老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务必要配合好方晓晨治疗方面的后勤工作。 谢明倩走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来钟,从机场到医大四院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高速,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早起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在自己负责的包片里清扫卫生。但整个省城依然还在沉睡之中。 单苇清晚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到医院忙活方晓晨的事情,挺到凌晨的时候,体力实在接济不上,只好由刘欣陪着她回去休息。临走之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有了最新的结果,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通知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让刘欣拖着出了医院,郑怀柱自然承担了护送任务。留在医院的,就只剩下了方越元和魏焕东。 这两位,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干爹,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都极深。方晓晨做完检查之后,两个人没用医护人员帮忙,亲自将方晓晨送到了病房,将方晓晨安顿好之后,两个人就一个床左一个床右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沉睡中的方晓晨。 谢明倩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情景,两个大老爷们一脸沮丧的看着方晓晨,由于方越元正对着房门,谢明倩一进门,就看出了他身上的变化。首先是脸上少了以前的那份从容自信,然后就是头发凌乱不堪,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以前那个指点江山,弹笑之间就横扫滨海所向无敌的方老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情委顿的父亲。 魏焕东背对着房门,直到谢明倩进了屋,方越元站起来迎接的时候,才发觉有人进了屋。他是第一次见到谢明倩,只见眼前这个女人保养得极好,虽然年纪已有四十多,不过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几岁一般,只是在眼角稍稍能看出几道鱼尾纹。身上的衣服很随意,显然是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顾不上穿着形象。由于一晚上没睡。满脸的倦sè,但眼神中透着一股jīng明强干,一看就是一个相当强势的女人。 魏焕东外表粗鲁。内心却极细腻,否则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能在省城众多大小势力之中闯出这么大的名头。看到谢明倩回来了,知道两口子之间会有很多话要说,便即告辞离去。 当着外人的面。谢明倩当然要给方越元留面子,但当魏焕东离开之后,谢明倩的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一把抓住了方越元的衣领,嘶声喊道:“方越元。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就这么照顾她的?”悲愤之下,抬手就给了方越元一记耳光。 这是两个人结婚以来,谢明倩第一次向方越元动手,这一耳光打中了方越元的脸之后,连她自己都呆住了。但是方越元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喃喃的说道:“打,要是不解气的话。再打几下。我不怪你。” 谢明倩又抬起了手,但这第二下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看看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的方晓晨,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方越元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取出两张纸巾,半跪在谢明倩的面前,伸出手要替她擦掉泪水。谢明倩身子一扭。将他的手闪了过去,劈手从他手中夺过纸巾。自己擦干了眼泪:“把片子拿过来我看看。” 方晓晨在陆军总院拍的片子已经随同她本人带到了这里,医院方面看过了片子之后。就还给了方越元,此时就放在病房里。方越元马上将片子拿了过来,递到了谢明倩的手上。这是一个老军医,也用不着他给解释。 谢明倩看过了之后,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长叹一声,手中的片子掉到了地上,脸sè变得像方晓晨一般苍白如纸:“报应,报应啊。方越元,女儿会变成这样,全都是你恶事做尽,老天爷给的报应。如果晓晨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环目四顾,不等方越元说话,又问道:“刘欣呢,她不是和晓晨在一起的么,怎么没有看到她?” “那个,晓晨的婆婆跟着忙了大半夜,身体吃不消了,我让刘欣陪着她回去休息了。” “方越元,你好得很哪,什么时候给女儿找了婆家,我竟然事先一点风也没有收到。”谢明倩怒极反笑,指着方越元,恨不得冲上去一口把他咬死。 “就是这么一说,晓晨在省城交了一个男朋友,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先让他们处着。本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然后你出面和人家吃顿饭,谈一谈以后的事情,可没想到出了这事。”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谢明倩冷笑两声:“晓晨的对象是干什么的?女朋友病成这样,他怎么不在医院陪护?我算看透了,你们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遇到点事就往后缩。” “他前几个月当兵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晓晨有病。”同样身为男人,方越元觉得很有必要替程志超解释一下。 谢明倩一听程志超现在在外地当兵,脸sè稍缓,询问了一下程志超的基本情况之后,又忍不住讥讽道:“你也知道要脸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了?连自己的女儿婚嫁问题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面和人家去谈,方越元,你都极品到家了。” 方越元知道她现在正处在悲愤之中,说话难免恶毒一些,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好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一脸关切的问道:“你一夜没睡,现在困不困?我去找人给你送过来一套被褥,今天晚上先在这里对付一宿,明天再找地方。” “我不困,要睡你自己去睡,我在这里陪女儿。”谢明倩没有接那杯水,伸手替方晓晨掖了掖被角,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薄薄的嘴唇,越看越心痛,眼泪又滴了下来,点点滴滴都落在了方晓晨的手背上。 方越元被自己老婆闪了一下,只好将那杯水讪讪的放到了她旁边的床头柜上,和她并肩坐在一起,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娘儿俩,但现在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同心协力,将晓晨的病治好才是咱们家当前首要的任务。相信我,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我的女儿活着。” 谢明倩被他搂在怀里,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但嘴上却还是不肯饶人:“方越元,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我信你的次数太多,失望的次数也太多。如果这一次,你再像以前那样光是用嘴让我相信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章 绝症(四) - 豹隐 - 贝戎 医大四院的检查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天刚亮就送到了方越元和谢明倩的手中,结果和陆军总院检查结果一样,方晓晨的脑部,的的确确长了一个恶xìng肿瘤。 两大权威机构得出了一同一个结论,方越元和谢明倩知道这一次方晓晨恐怕真的凶多吉少,夫妻二人相视无语。此时再多的指责都已经没有必要,唯一要做的,是尽一切力量救治方晓晨,让她的生命延续下去。 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刘欣和单苇清双双来到了医院和方越元夫妻见了面。若是平时,双方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此时是非常时期,见过面,打过招呼,寒喧过后,所有人的话题情不自禁的又回到了方晓晨身上。 方晓晨还没有醒过来,众人不敢在她的病房里谈论,所以只留下了刘欣一个人在病房里照看他,其他人则在走廊里找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 单苇清在医院里一直负责的行政工作,对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不甚了解,听了谢明倩的介绍之后,问道:“那么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晓晨如果做手术,成功的机率会有多大?” 谢明倩道:“晓晨的身子太虚,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手术。即使不做手术,采取保守治疗,放、化疗的巨大痛苦,她的身体也未必能扛得下来。所以我和老方商量了一下,打算将她送到疗养院先疗养一段时间,如果疗养效果好的话,再研究是做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这样也行,你们打算将晓晨送到什么地方去疗养?如果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可以……” “学校那边在海南有一个疗养院,那里空气比较好,环境也不错,我打算将晓晨送到那里,先疗养两个月看看。”谢明倩婉拒了单苇清的好意。别看程家已经将方晓晨当成了儿媳妇看待。方越元也对程志超相当中意,可毕竟方晓晨还没有过门,甚至她和程志超连夫妻关系都没有完全确定。还处于男女朋友的关系上。关于方晓晨治疗的问题,谢明倩不想太过于麻烦程家,免得将来方晓晨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笔帐算不清。 单苇清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没有太多的坚持,欣然同意。正说着话,宣芷含宣大小姐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不但来了,还拎了一大包的早点。除了米粥和包子之外,还有一袋馄饨。 方越元和谢明倩都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主动请缨,提出要照顾方晓晨还当初方晓晨和刘欣救了宣世铮的人情帐这回事,看到她都觉得很奇怪。尤其是方越元,更是做梦都没想到堂堂滨海市公安副局座的千金竟然会到医院来探望黑道大佬的女儿。 当听到单苇清将情况讲明了之后,谢明倩冷笑一声,瞪了方越元一眼,不无讥讽的说道:“方越元。我现在倒真是有点佩服你了。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居然能做到兵匪一窝的程度,真是好手段啊。” 方越元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宣芷含却面不改sè,轻声说道:“阿姨,我来照顾方小姐。完全是因为当初她和刘小姐曾经救过我父亲的命,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父亲和方总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他是兵。方总是匪,永远不可能混在一起。但那是上一代的事,方小姐和刘小姐和我是朋友,我来,也是尽朋友的一份力,仅此而已。” 谢明倩没想到这丫头长得斯文秀气,却是牙尖嘴利,明知道宣世铮和方越元之间势如水火,却还敢如此落落大方的如此坦白,直接点明了方越元的身份,一点都不给这位黑道大佬的面子,不由得对她重新审视了一番。 宣芷含扬了扬手中的早点:“叔叔阿姨忙了一夜,想必都还没有吃早餐,我带来些早点,对付着吃点。这馄饨是我们学校旁边有一家专卖馄饨的早点铺做的,可是专门给方小姐准备的,相信一定能合她的口味。” 单苇清看到她手里的早点,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她和刘欣比宣芷含还早到医院,但是早上起床之后,两个人都急着往医院赶,不但没想到给方越元带早点的问题,就连自己的早饭都没有吃。让这丫头一整,在准亲家面前可显得有些失礼了。 所幸现在方越元和谢明倩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宣芷含吸引了过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尴尬。谢明倩盯着宣芷含看了一阵,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手中的早点接了过来:“晓晨在病房里还没有醒,刘欣在屋里陪着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我去了。”宣芷含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潜意识里对自己的敌意已经打消,心下大快,轻移莲步,翩翩离去。谢明倩瞄了一眼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 宣芷含来到病房的时候,方晓晨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和刘欣说着话。方大小姐果然不是一个安份的主,才醒过来,马上就吵着要出院。刘欣当然不能答应她的要求,不但不同意她出院,就连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都不允许。姐妹两个正一个要起来,一个强行要对方躺着较着力,宣大小姐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拎着那一袋馄饨。 一看到宣芷含,方晓晨的脸马上就挂满了冰碴子,瞪圆了一双杏眼:“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宣芷含看到方晓晨脸sè苍白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哀凉,但嘴上却不肯向一个病重的患者服软,笑吟吟的举起了手里的馄饨:“不但来了,还给你带来了早点。怎么样?我想得周不周到?” “太周到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看到你我就已经很饱了,这早点你怕是要白买了。”方晓晨的利口也不相让,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马上就充满了火药味。 “客气,客气。”宣芷含面带笑容,不理会方晓晨的抗议,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屋里。打开床头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饭盒之类的东西。只好将馄饨口袋摊到了床头柜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尽量不让汤汁流出来,柔声道:“吃。没放毒药,药不死你。不过这里面好像有点别的佐料,要是吃了之后,上吐下泻,你可别说我居心不良。” “你以为我不敢吃?”方晓晨的眼睛瞪得更圆。 “有种你就把它吃了。”宣芷含的眼睛也瞪了下来。 “吃就吃。谁怕谁。”方晓晨也没拿筷子,直接伸手就抓起一个馄饨扔到了嘴里,嚼了几口之后咽到了肚子里,然后示威似的看着宣芷含。 “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还行,勉强能对付着入嘴,照比刘欣做的还差了点。” “既然还能入嘴,那就多吃一点。你这里条件也太艰苦了,连个饭盒也没有。一会我出去给买两个饭盒。”一个馄饨下了肚。方晓晨脸上的冰碴子少了许多,宣芷含也就不再和她斗嘴,语气更加的轻柔。 “嗯?”方晓晨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盼着我好,认为我会在这里长住下去,所以开始给我置办家当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不过你在这里一天。没有饭盒之类的东西,吃饭也不方便。反正都是你消费。你方大小姐不会穷到连个饭盒都买不起的程度?”宣芷含差点没有说漏嘴,看见方晓晨起疑。急忙找借口掩饰。 但方晓晨在江湖上打滚多年,脑袋又岂是白给的,心里既然已经起疑,怎么可能被她一句话就给掩饰过去?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刘欣:“刘欣,你和我说实话,我的病是不是挺严重的?到底是什么病?” “你的病的确是挺严重的,想那个程志超都想出相思病来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吃完东西躺下再休息一会。”刘欣白了她一眼,嗔怪的说道。 “连你也骗我。”方晓晨斜眼看她,“不说是不是?好,我去找医生问。”说着,又要起床。 刘欣和宣芷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好言相劝。但方晓晨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自己的病情闹清楚,死活要起床去找医生问个明白。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猛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喝道:“方晓晨,你够了啊,闹到医院还不够你闹的,怎么地,还想把房盖挑起来啊?” 听到这个声音,方晓晨如中定身法,整个人当场就定住了,一脸的难以致信:“老妈,你……,你……!”指着谢明倩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个所以然来。 再看到谢明倩身后不但有方越元,就连单苇清也来了,心里更是感到事态严重,不敢再耍驴,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下来:“妈,你怎么也回来了?” “女儿让他父亲照顾到医院里了,我这个当妈的能不回来么?”谢明倩没好气的说道,“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作,作到医院了还不让人消停,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 “说到这件事,我还委屈呢,当初你们养我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么?”方晓晨白眼一翻,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看到她们母女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就又顶了起来。这样的母女,也当真是世所罕有,虽然是在方晓晨病情的yīn影笼罩之下,单苇清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走上前去,握住了方晓晨的手,柔声问道:“晓晨,你醒了之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我哪有什么大病,就是头疼得厉害,没事,一会就好。”在单苇清面前,方晓晨乖巧了许多,脸上不但挂上了媚笑,连声音都媚声媚气的,比电视上某些港台剧里的女角sè还要嗲上三分,听起来让人汗毛直竖。 “没事就好,今天阿姨休息,你想吃什么东西,阿姨一会和刘欣回家给你做去。” “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你休息什么?” “啊……,没什么,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请了两天假在家里休息休息,正好赶上你生病住院。” “身体不舒服,阿姨你就回去休息。我爸和我妈都来了,人手也够,可别把您给累坏了。” 谢明倩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再结合她对单苇清的态度和对自己态度的对比,不禁妨火中烧,要不是在场的人多,只怕当场就得和方晓晨吵起来。饶是如此。脸上的妒sè浓得就连瞎子也都能看得出来了。 “没事,阿姨就想多陪你一会。以前让你到家里陪阿姨多呆一会,你都不肯,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单苇清微笑着说道,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抓着方晓晨的手轻轻的拍着。 “阿姨,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哪有的事,你就是身子虚,最近又cāo劳过度,累的。听话,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你们都骗我。如果我的毛病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妈怎么可能会连夜回来?阿姨,我到底得的什么病,和我说实话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们一个个的都骗我,瞒着我。没事,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这……”单苇清迟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谢明倩。 不管怎么说。人家才是方晓晨正儿八经的亲妈,这种事情。即便是要告诉方晓晨真相,也得由谢明倩这个亲妈来告诉。她这个准婆婆,没有理由越俎代疱。 谢明倩的方越元心里也好生为难,他们都清楚方晓晨的脾气,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是这事又不能瞒她一辈子,尽早有一天得让她知道。 方晓晨见从单苇清这里问不出结果,又将矛头指向了谢明倩和方越元,大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谢明倩和方越元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告诉你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告诉你之后,你可不许耍驴,要乖乖的听话,好好配合治疗。” “好,我答应你。”有史以来,方晓晨还是以如此郑重的语气和谢明倩说话。 “是这么一回事,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在你的脑部查出长了一个肿瘤,目前为止,还判断不出是恶xìng的还是良xìng的,所以我才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晓晨的脸白得几乎要透明,紧紧的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被角,由于太过用力,屋里的人都似乎能听到她手上骨节发出的格格声。 谢明倩也不知道将真相告诉方晓晨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晓晨,密切注意她的反应,一旦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就会连同方越元,果断的采取强制手段,将方晓晨弹压下去。等过两天,她接受现实了,自然也就好得多了。 单苇清、刘欣和宣芷含也没有想到,这两口子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将如此残酷的真相告诉了方晓晨,都呆住了,看着低头不语的方晓晨,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良久,方晓晨长出了一口气,抓着被角的手也逐渐的松开,慢慢的抬起了头,脸sè竟然是如乎意料的平静,并没有出现众人想像中的大哭大闹的现象。 这个举动太反常了,反常到了众人心里更加的没底的程度。可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看着她。这一关,她迟早也得过,能不能过去,多长时间能过去,谁也没底。 “这么说,就是脑瘤了,是不是?”方晓晨的语气一如她的脸sè那般平静。 “是脑瘤,不过你不用担心,不管用什么办法,爸爸都会治好你。咱请最好的医生,去最好的医院。”方越元坐在方晓晨的床头上,将她搂在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 “片子给我,我看看。”方晓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提出要看片子。 刘欣急忙取过片子,递给了她。方晓晨拿过片子,看了几眼,苦笑道:“这瘤长得还不小呢,如果不是片子照了出来,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脑子里长了这么大一个瘤。妈,你刚才还是骗我了,我这个仅仅在卫校念了几年护理的蒙古大夫都能判断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个恶xìng肿瘤,您当初可是专业医生,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妈是外科的,对这个真不太明白。” “行了,您说别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给我留个希望,我不怪你。”方晓晨扔掉了片子,双手捂住了脸,将头埋在了被里,又过了好一会,才瓮声瓮气的说:“妈,阿姨,我想静一静,你们能不能出去,让我好好的静一静?” 单苇清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出去了,孩子,你可要想开一点,千万别做傻事啊。” “放心,我没事。”方晓晨停了一下,又说道:“刘欣和宣芷含留下来陪我一会。” 众人点了点头,方越元等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十秒钟之后,屋里传来了方晓晨撕心裂肺的哭声,谢明倩和单苇清听到这阵哭声,简直心如刀绞,方越元脸上的肌肉更是不断的抽搐着,猛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借调 - 豹隐 - 贝戎 威武雄壮的《教导队队歌》声中,四面血一样红的红旗迎风招展,一百余名年轻的士兵全副武装,jīng神抖擞的站在红旗后面,腰杆挺得标枪般的笔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肃杀。 教导队的集训终于开始了。 站在队列前面的羊宇建已经长篇大论的讲了大半个小时,程志超站在队列之中听得直咧嘴,也不知道这位羊队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讲,就差没有从红军时期讲起。又足足过了半个来小时,羊队长才大手一挥,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踌躇满志:“出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四列纵队变成了两列纵队,昂首挺胸开出了教导队的大院。刚一出大门,马上就加快了行军速度,跑步前进。 人群之中,程志超也看到了赵济勇的影子。看来这一百多人,已经是教导队所能拉出来的所有人员。不过一个教导队能拉出一百多人,已经让程志超相当震撼。在此之前,他以为满打满算,最多也就是能拉出个五六十人就已经是教导队的极限,没想到羊宇建手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兵。 队伍刚刚开拔出去,一辆绿sè的吉普车就悄无声息的开进了教导队院里,正好能看到队尾。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车窗悄悄的落了下来了一点点,露出两道比水还要清澈的眼波,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陆续走过的士兵。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仅仅只是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都是一样的装束,就算是你眼睛睁得再大,在这么多人里,也不可能把他找出来。”罗苒芸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 龙艳雪被她说破了心事,俏脸不禁一红,将车窗又摇起,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想看看羊大队手底下都是些什么样的兵。” “这些兵的jīng神面貌还可以,只是在教导队里圈养了这么长时间。再好的兵恐怕也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啦。这种兵拉上战场,一场战斗下来,能剩下一半就算烧了高香。和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支队伍比其他的教导队要好上许多。如果在训练和装备上再投入一些,说不定羊大队真就能达成心愿。”龙艳雪幽幽的说道。 “他们和其他野战部队相比,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是机关单位,训练虽然有可能跟不上,但如果走尖端路线,还是有可能的。其他教导队的领导没有老羊的魄力,不敢走出这一步。要是老羊真能成功的在过来轮训的学员之中挖过来一批人,咱们再帮他好好整整,不是没有希望。” 龙艳雪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你终于肯跟我一起到教导队来创业了?” “错,不是创业,是帮忙。别忘了,咱们可是借调过来的。你和我的正式单位依旧是培训中心,组织关系在那里,伙食关系也在那里,和教导队一点也不挨边。我看你真是疯了,竟然能想出这个主意,让羊大队向上级申请,把咱们两个借调过来。那老羊也真有本事。你一提议,他马上就能办成这件事。这下好了,你终于可以和你那小心肝天天见面,近水楼台了。” 龙艳雪双颊晕红,眼神中满是骄傲:“我来这里。可不全是为了他。别忘了,当年的教导队。也是每支部队重要的武装力量,只是近年来发生了点变化而已。羊大队这么做,也是让教导队回到他本来的位置而已。如果一支崭新的队伍在你我的努力下成型,你不觉得这其中的成就感比研发出一套系统还要大?” “少在那里口不对心,有这份心,以前你为什么不来?” 龙艳雪哈哈一笑,相当大方的说道:“那是因为以前教导队没有程志超。” 透过车窗再向外面看去,刚才的队伍已经走得远了,连队尾都已经看不见。龙艳雪收回了目光,挥了挥手:“开车。” 那司机“嗯”了一声,踩下油门,开车了车子。如果程志超看到开车的司机,肯定会惊得下巴都得掉到地上――这司机竟然是车艺。 想不到这位姑娘竟然如此多才多艺,不但电脑游戏玩得好,竟然还会开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教导队的队部,羊宇建将自己的兵送走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领着唐助理等几个人站在队部门口,专门迎接他们。一看到龙艳雪的车子过来,马上就迎了上来,打开车门,还没等龙艳雪下车,就哈哈哈一阵大笑:“龙工巾帼不让须眉,前些rì子才说可以过来帮帮忙,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龙艳雪嫣然一笑:“那还得是羊大队手眼通天,这么快就把调令弄到了。有了调令,我就算是想拖几天也不敢哪。” “哪里哪里,请请请。”车上一共下来三个人,分别是罗苒芸、龙艳雪和车艺。在此之前,羊宇建已经听唐助理简单介绍过这三个人的基本资料,此时一看这三人果然如约而至,心里之惊喜,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看到羊宇建笑得合不拢嘴,就好像捡到一个金元宝的样子,罗苒芸不禁皱了皱鼻子:“臭美什么?人家来你这里帮忙,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几个人在羊宇建的办公室落座之后,羊宇建刚想客套两句,但是龙艳雪却抢先问道:“羊队长,刚才我看到那么多的士兵列队出门,是不是教导队又开始集训了?” “不错。轮训的学员已经轮训完毕,回到了自己的部队,我们这里又闲了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训练一下他们。龙工看到他们了?感觉怎么样?” “不错。很有朝气。”龙艳雪抿嘴笑道:“在机关里混了这么久,这些人竟然还能保持如此高昂的斗志,足以说明羊队长带兵有方。以后咱们合作,还请羊队长多多关照。” “这话从何说起?几位肯从条件那么好的培训中心来到我这里,我这心里啊,还真是诚惶诚恐的。当初程志超去培训中心,我还担心白去了呢,没想到……” “咳咳!”唐助理听到这位口快心直的羊大队马上就要说漏,急忙大声咳嗽了两声,羊宇建这才惊觉。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将下面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龙艳雪面不改sè:“程志超?说起来,程志超在我那里呆了一个月,这个兵要是好好培养的话。绝对大有潜力,只是后来由于一些小原因,不得不离开培训中心,我心里也很遗憾。相信羊队长这一次不会再让我遗憾一回?” 羊宇建哪里听不出来龙艳雪是在张口向自己要人,急忙说道:“程志超本来就是我们教导队的兵,怎么可能会再让龙工遗憾一回呢?回头我就和派人和他说一下,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好好学学技术。这个小子,有身手,有头脑,跟着你。我放心。” 龙艳雪芳心窃喜,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刚来教导队,对于工作方面,暂时也没有一个规划,有这么一个人在,也能尽快的对教导队有一个详细的了解,相信很快就能展开工作。到时候人力、物力方面,还望羊队长多多帮忙。” “绝对没有问题,龙工你放心,我羊宇建在这里保证。整个教导队上上下下,肯定会全力配合龙工的,做好后勤工作。要人给人,要枪给枪,要钱……。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解决。” 罗苒芸在一旁看到龙艳雪眉飞sè舞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暗叹一声:“花痴,刚到这里,屁股还没等坐热,就开始要男人了。” 但更过份的还不止这些,还没等她鄙视完龙艳雪,就见这位龙工轻启朱唇,问道:“程志超呢?我想尽快见到他,详细了解一下教导队的基本情况。” 羊宇建和唐助理听了之后,都是一愣,心里很奇怪这位龙工为什么放着他们两个不问,反而去向一个刚分到教导队的新兵了解情况。但心里虽然好奇,却不好多问。 唐助理干笑两声:“程志超嘛,教导队集训,他也是教导队的一个兵,所以这次集训也跟去了。这次集训,初步打算集训半个月,除了拉练和战术训练之外,还要组织和机步连或者是侦察连的实兵对抗。所以龙工现在就要将他调到你的名下,只能派人将他追回来了。” 龙艳雪早就感觉到程志超也会跟去集训,听了唐助理的话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失望。转过头对罗苒芸笑道:“你还没有看过实兵对抗,反正咱们刚来教导队,看看他们的实兵对抗对咱们也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要是不累的话,咱们就追上去,看看他们的实兵对抗怎么搞?” 罗苒芸翻了翻白眼,暗想:“你自己想见你的小男人就直说,拿看对抗说事,当我是傻子不成?”咧了咧嘴:“你是首长,你说好就好。” “就是不知道咱们方不方便去观看?”龙艳雪说着,妙目一翻,将目光落在了羊宇建身上。 “方便是方便,不过今天的科目主要是拉练,先让大家热热身,过几天才能再搞对抗。拉练说白了,也就是跑步越野,埋锅造饭那一套,恐怕你们看了之后会失望。” “没关系,多看一些,也能多了解一些。” 羊宇建又劝了几句,但是龙艳雪不为所动,硬要去看。他不知道龙艳雪此时的一颗芳心早已飞呀飞的飞到了程志超身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早点看到这个让她想了好几天的臭家伙,只好安排唐助理领着她们去追队伍。 …………………………………………………………………………………………………… 教导队拉练的选择路线由易入难,第一天拉练。就先在附近转悠。地形并不复杂。虽然也是山路,但车辆通行并没有问题。而龙艳雪等人乘坐的军用吉普车走这种山路,更是小菜一碟,所以很快就追上了队伍。 一眼望去,只见远处一条长龙行走在山路上,几面红旗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倒还真有那么一点气势。 追上了队伍之后,龙艳雪就让车艺放慢了车速,只用一档不疾不徐的跟在队伍后面,和队伍保持着三百来米的距离。 车艺和罗苒芸一样。也是龙艳雪的亲信之一。所以程志超走了没几天,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的那点事就让这丫头摸了透。当时虽然感到很不可思议,但心里还是替龙艳雪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感到高兴,所以刚才在追程志超的时候。车艺兴致相当高。 可是没想到追上了队伍之后,龙艳雪竟然让她放慢车速,就这么一档大油门的跟着,车艺不由得大感迷糊,不知道龙艳雪心里是怎么想的。 “龙工,这都追上队伍了,为什么不直接……” “等他们停下来再说。”龙艳雪打断了她的话。 “噢!”车艺应了一下,随即明白程志超现在在队伍里,如果单独把他从队伍里拉出来上车说话有点不太好看。若是等他们停下来休息或者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再去找他,要好看一些。 羊宇建显然是下了狠心。要好好的将教导队打造一下。所以制定集训科目的时候相当严格。教导队的队伍连走带跑,足足绕了小半天,直到中午时分才停了下来,炊事班的人开始挖行军灶,准备午饭。至于其他人,除了一小部分被派到炊事班帮着挖行军灶的人之外,都坐下来休息。 在这些人之中,王磊、程志超、赵济勇这三个人由于单位特殊,并没有人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三个只能自发的临时组成一个小组。这三人之中。赵济勇本身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雷达站憋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和这么多人在一起,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本来没有人安排他们去帮着炊事班挖行军灶,但是这厮却自告奋勇。承担了这个任务,而且还将程志超拉了过去。 他们两个过去了。身为同一小组另一名成员的王磊当然也只好跟着。 其实行军灶说穿了,就是一个在地上挖一个大坑,然后支起行军锅。但是这个坑挖得相当讲究,既要充分发挥灶的作用,又不能冒太大的烟,免得战时暴露了目标。这方面的知识,在家里的时候,老江都和两位大少爷讲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罢了。 程志超挥舞着工兵锹,一边帮着挖坑,一边埋怨赵济勇没活找活,赵济勇却洋洋不理,干得劲劲的。直到一个灶坑挖得初具规模,就差一些简单的修整就可以架锅的时候,他才扔掉了手里的工兵锹,半躺在山坡上,得意洋洋的哼着歌看程志超在那里忙活。 在看程志超忙活的同时,这家伙的眼睛也在不停的四下里张望,总之心情一片大好。 但是程志超却很郁闷,明明是被赵济勇硬拉来挖灶的,现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扔下活计躺着休息,而自己却还要忙活,不禁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照他脑袋狠狠一锹拍过去。 正当程大少爷忍无可忍,想要强行将他拉起来干活的时候,赵济勇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远处喊道:“哎哎哎,别挖了,别挖了,有好东西,好东西啊。” “什么好东西?”程志超茫然抬起了头问道。 “女兵,有女兵。”赵济勇两眼放光,直勾勾的望着人家,舍不得将目光收回来。 “女兵?咱们教导队什么时候有女兵了?”在程志超的印象之中,教导队好像清一sè的都是爷们,女兵这种稀罕物,绝对不是教导队这种小庙能养得起的,现在又正是集训拉练的过程之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女兵? 抬眼顺着赵济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有三个女兵缓缓走了过来。这三个女兵就好像投到鱼笼里的鲇鱼一般,所到之处,众男兵纷纷站起来向她们行起了注目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也仅仅是傻笑而已,因为这些年轻的士兵在这几位漂亮女兵面前,除了笑之外,已经不会干别的了。 “超儿,你说,这里怎么会出现女兵?”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上面下来视察的。你看这几位走路的造型就能看出来,全都带着大机关上位者的派头。” “那可说不准,咱们教导队有什么值得视察的地方?再说视察也不能清一sè的女兵啊。”赵济勇面泛桃花的说道,“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知道教导队有咱们两个优秀人材的存在,是特地过来看我的。” “白rì做梦。” “绝对不是白rì做梦哦,哎,她们朝咱们走过来了,真冲咱们过来了。我就说嘛,肯定是过来找咱们的。”赵济勇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马上jīng神了不少。 “少在那里自做多情了,还冲咱们走过来的。”程志超哈哈一笑,又向那几个女兵望了过去,突然呆住了,“咦,话说,我看她们几个,怎么那么眼熟?”(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果然是熟人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双目中异彩连闪,看着程志超,一脸崇拜的样子:“超儿,行啊。来了才几个月,连这么稀罕的女兵都勾搭上了?” “你胡说什么,我们之间,可是纯洁革命的友谊。” “理解,理解。”赵济勇一脸猪哥相,赞叹不已,“男人嘛,这里面的门道用不着说得太透。想当初,我老爸和我老妈,还有你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哪一对不是纯洁的革命友谊。纯洁来纯洁去,就不那么纯洁了。你放心,这事我肯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让你家里那两只母老虎知道。” 程志超差点没气晕过去,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向他解释。此时那三个女兵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样子,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龙艳雪和车艺等人,只是瞧身形有些眼熟而已,所以才会说看起来眼熟。仅仅一句眼熟,就已经让思维奔放的赵济勇想岔了路,若是再解释下去的话,只怕会越描越黑。哼了一声之后,程志超也不再向那三个女兵看去,低下头继续修整灶坑。 赵济勇却没有了再休息的兴致,盯着那三人,嘴也没有停,一个劲的赞叹这三个人的容貌与气质,言语之中,不乏遗憾,似乎觉得这样的美女应该出现在选美台上才对,即使不出现在选美台上,至少也应该在哪个大公司当一个穿着套装的白领美女才是正道。现在却跑到这个山沟里当兵,实在是有点糟踏材料。 感慨了一阵,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动静,扭头一看,只见这哥们正抡着工兵锹和那个灶坑较劲,顿感无趣之极。一把将他的工兵锹夺下,笑嘻嘻的说道:“超儿,别挖了,你再仔细看看,那三个妞是不是真是你的熟人。离咱们不远了。连我都能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你就更不用说了。” “认识又能如何?” “要是认识的话,就帮我介绍介绍。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清一sè的大老爷们,没个女人调剂,时间长了,肯定孤阳不生。如果能认识一两个女兵。闲着没事逗逗她们,也是一件乐事。” “想找女兵很简单啊,咱们新兵连的时候,不是看到过女兵么?虽然是临时调过来的,不是教导队的人。不过离教导队肯定不远,找到她们的老窝,一举将她们拿下,要多少有多少。”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这几位相比,你回头看一眼,这几位要腰条有腰条,要模样有模样,绝对是人间极品。而且一出现就是三个。咱哥俩一人一个还有富余呢。大不了我吃点亏,把那个富余的也帮你分担了。” “想的倒美,一个列兵崽子,还想着在这地方左拥右抱,你就不怕让那些老兵给吃了。”程志超说着,将工兵锹抢了回来。弯着腰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看错人了。不认识。” 赵济勇大感失望,顿时泄了气:“你看清楚了。真不认识?” 程志超刚才弯着腰回头,视线比较低,其实只是看到离自己三四十米远的地方有几条大腿向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大腿以上的部位根本就没看到。不过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出龙艳雪等人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理由,所以即使是刚才看这几位像龙艳雪等人,也随即就被他自己否定掉。 他是经过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大美女jīng心试炼过的,不像赵济勇那么无聊,看到几个女兵眼珠子就挪不开,随随便便的应付了一句:“真不认识。” “那太遗憾了。”赵济勇啧啧几声,再也提不起兴致,怏怏的又坐回了地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认识女兵呢?” “认识她们有什么用?女兵你见过的还少么,咱们院的那些女兵,哪一个不是挖空心思想要往上爬,谁会看得起你一个小小的列兵崽子?你就认命吧,就算是你认识女兵,人家也只把你当成提款机,当你是个凯子。你还真指望能和人家花前月下,搂搂抱抱,抠抠摸摸,兴致一来,做出点人伦大事?” “你不懂……”赵济勇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神情古怪的闭上了嘴巴,眨着眼睛站了起来。 程志超还以为他站起来是被自己说通,所以改邪归正,不再打女兵的主意,而是要帮助自己挖灶坑,心下甚喜,正要将手里的工兵锹递给他,却听到身后有人冷声说道:“程志超,你想什么呢,看不出来,你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内心的思想却如此肮脏龌龊,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人伦大事好不好?” 这声音冷归冷,但却相当清脆,而且异常熟悉。程志超大吃一惊,手一颤,工兵锹就掉到了地上,一个猛龙回头转过身来,看清了身后人的模样之后,不禁一脸尴尬,定了定神之后,又露出欢喜之sè:“哎呀,我说出门的时候,怎么看到一群喜鹊在那里呱呱的叫,原来是车班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车艺的俏脸紧紧的绷着,两只眼睛寒光四shè:“少给我打岔,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没有听清啊。” 车艺哼了一声,她脸再大,也是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赵济勇一见两个人果然认识,顿时心中大怒,指着程志超吼道:“程志超,你不讲究,明明认识,却和老子说不认识,简直是岂有此理。”吼完程志超之后,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啪”的一声向车艺敬了一个礼,一本正经的说道:“报告班长,我叫赵济勇,是程志超的好兄弟。不过是一分钟之前的事情,现在由于他骗我,我对我们是否还是兄弟持保留态度。” 车艺眼中带笑:“他怎么骗你了?” “明明他和班长认识,但是却对我说不认识你,我很愤怒。” “有这事?”车艺冷笑一声:“程志超,可以啊,这才分开几天,就不认识了?” “班长,刚才我在挖灶低,猫着腰看了两眼,只看到班长两条粉致光光的大腿。还是穿着裤子的,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来?现在不是认出来了么。几天不见,班长的气sè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保键品了,能不能向我推荐一下?” 车艺还想板着脸,但是一看到程志超的惫懒样子,不禁又气又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脸可就再也板不下去了。 她这一笑,就有如chūn风解冻,程志超心里面安定了不少。偷偷向远处看去,只见离自己二三十米远的地方俏生生的站着两个美貌女首长。正是龙艳雪和罗苒芸,唐助理则站在一旁陪同。两位女首长看到他向自己方向望过来,均向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几个人之间眉目传情,秋波乱飞,最感到无所适从的是龙艳雪身边的那些教导队的战士,由于唐助理来了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并没有向大家做介绍,这些兵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来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当真是好生辛苦。 程志超知道龙艳雪和罗苒芸是首长,不可能主动跑到自己这个小兵身边和自己搭话,可是人家没叫自己,他也不能上赶着巴巴的凑到人家面前,只好向车艺问道:“班长。你不在培训中心看机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地方我就不能来么?” “可是我觉得培训中心离不开您哪。” “培训中心更离不开的是龙工和罗工。现在她们两个不也是来了?”车艺淡淡一笑,绕着程志超脚下的那个灶坑转了一圈。问道:“这个行军灶是你挖的?” “班长,还有我的份,我也挖了。”赵济勇见缝插针,没等程志超说话,抢先回答。 车艺直接将他忽略,看了一会程志超挖的那个灶坑,微微点头:“不错,这坑挖得很标准,一个新兵能挖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不过挖个坑而已,班长过奖了。”程志超难得的老脸一红,开始谦虚起来。 “小伙子,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哦。”车艺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的说道。 程志超当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还有让他继续努力,争取早rì将龙艳雪拿下的意思,嘿嘿一笑:“挖个坑而已,用得着努力不努力么?如果您愿意的话,您也能挖,要不我把锹给你,你挖几下试试看?” “我挖坑?笑话,你现在是我的人,这种粗活当然由你来干。” “啥?我是你的人?”程志超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不明白车艺这话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赵济勇更是感到震撼,心跳马上加速了两倍有余,差点没蹦出腔子。 “不是,你现在是我的兵,对,你现在是我的兵,是我手下的兵。”车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俏脸飞红,说话也结巴起来。 “我是教导队的人,你是培训中心的兵,咱们两个分属两个不同的单位,我咋成了你手下的兵了?” 面对着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车艺大感无奈,白眼一翻,说道:“龙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受了羊队长的蛊惑,竟然被人家借调到教导队,说着要帮着教导队筹备一个信息化指挥中心,这事好像也得到军部和军区的同意了。所以我和罗工也只好跟着她过来喽。” 程志超双目急眨,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均感到事情的发展有点匪夷所思,明明当初程志超是去培训中心做卧底,但是还没等开始展开工作,就让刘主任给清回了教导队。本以为这项工作再也不可能完成,可是龙艳雪竟然主动送上了门。那这功劳到底是应该算在程志超头上还是应该算在羊宇建的头上? 若是算在程志超的头上,程志超立下如此大的功夫,将培训中心这么重要的人给拉过来了,羊宇建应该能兑现承诺,放他和赵济勇走了吧? 直到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倾向于到机步连或者侦察连发展。之所以发了毒誓,要在教导队干出一个人样,完全是退路已经被封死之下的无奈举动。现在希望又出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班长,你是说,龙工已经调到咱们教导队了?” “对,而且到了教导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要到的,从今天起,你就是龙工的兵了。我是你的直系领导。要说龙工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希望你以后别辜负她就行。嘿嘿,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那个,恕我大胆的问一句,班长,您觉得龙工调到教导队,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咱们几个在培训中心相处的相当不错。我冷不丁一走,龙工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又害怕我回教导队之后挨收拾,所以才答应羊队的邀请,来咱们教导队工作的?” 这小子脑袋还真是聪明,竟然让他蒙对了。车艺心里暗觉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的事情有门,但程志超的话说得太过直白,旁边还站着一个瘦竹竿呢。身为龙艳雪的亲信。自然有必要维护龙艳雪的权威。车班长当下清咳两声,斜了程志超一眼:“程志超,你太不要脸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能左右得了龙工?” “呃,我就是随口一说。嘿嘿,随口一说。不管怎么说。能在龙工手下工作,我很开心。很兴奋。” “这还差不多,和我去见龙工吧。” 车艺说完,领着程志超就要去见龙艳雪。一旁被忽略的赵济勇心中大急,急忙一连串的咳嗽,不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向程志超眨着眼,嘴唇乱动,用唇语不停的向程志超示意:“我,我,我呢!” 程志超当然清楚赵济勇已经敏锐的感觉到离开雷达站的机会就在眼前,所以才才抛下因为刚才自己对他说不认识龙艳雪等人而引发的愤怒,主动要求他在龙艳雪面前说几句好话,将他也调到龙艳雪的名下,从而可以离开雷达站。 身为他的兄弟,程志超也很清楚,以赵济勇的个xìng,留在雷达站实在是有些难为他。当下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稍安勿燥,一切自有安排。 赵济勇读懂了他的意思,心下大喜,接过他手里的工兵锹,卖力的修整起灶坑来。一边修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向龙艳雪等人的方向偷看着。 眼见程志超跟着车艺向自己走了过来,龙艳雪的心脏也不争气的狂跳个不停,不知不觉间,两只小手已经紧握成拳,手心里满是汗水。 “来了,来了,到眼前了。”龙艳雪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努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些,樱唇含笑,两只眼睛变成了两只月芽,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男人。 站在她旁边的罗苒芸一直在暗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龙艳雪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看到龙工这个样子,罗工很不解――仅仅认识一个来月,至于有这么深的感情么? 说话之间,车艺已经带着程志超来到几人面前,在几位对自己不错的首长面前,程志超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的,有条不紊的立正,敬礼,向众人问好。 龙艳雪笑着向程志超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罗苒芸见她不说话,生怕冷了场,向程志超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是熟人,用不着这么拘束。怎么样,回来一段时间,感觉还好吧。”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我们这些当兵的,不管在哪都得要感觉良好。” 罗苒芸皱了皱眉:“程志超,我最烦的就是你喊口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口不对心的有什么用?” “是,首长见教的是,我记住了,以后尽量不喊口号。” “那个,车艺刚才告诉你了吧?我和龙工会在教导队工作一段时间,在整个教导队,除了唐助理之外,就你一个熟人。所以龙工把你要过来帮忙,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首长调我到你们手底下工作,是看得起我。再说,我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向车班长再好好学习学习。” “那就好,龙工,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啊?什么?啊!没有,你怎么说就怎么决定,我没有补充的。”正在看着程志超出神的龙艳雪没想到罗苒芸竟然毫无征兆的询问自己的意见,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颇有些手忙脚乱。 罗苒芸暗暗摇了摇头,心说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看他顺眼也就是了,一见面就让人弄成这个熊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既然龙工没有补充的,程志超,你交待一下,马上跟我们回去,教导队现在一穷二白,一点底子也没有,咱们想要尽快的把摊子摆起来,要做很多工作。” “现在就走?” “你以为我们来干什么来了?不现在就走难道还等你吃完饭,休息足了再走?”罗苒芸沉下了脸。(未完待续。。) s 第四二九章 冤家路窄 - 豹隐 - 贝戎 “那个,我还有一件小事,想要请示两位首长。” “你事可真多,说吧,什么事?”罗苒芸的不耐烦已经摆到了脸上,秀气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我有一个兄弟,头脑很聪明,工作能力也强,而且我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 “你是说那个在雷达站的吧?想把他调过来?” 程志超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这事我们做不了主,我和龙工都是借调过来的,不属于教导队的正式人员。即便我们正式调过来,人员调动方面,也得经过羊队长的同意。把你调过来,可是龙工向羊队长要的人,那是经过羊队长点头的。你那个兄弟,没有羊队长同意,我们可不敢拍这个板。” 程志超点了一下头,看了看龙艳雪,张口yù语,却没说出什么。 龙艳雪一看自己心中的小男人一脸落寞的样子,顿时母xìng大发,柔声说道:“反正我们刚来,也缺人手,将来还免不得向羊队长再要人。你那个朋友我也听说过,据说也是一个大学生,学历够用,头脑方面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唐助理,你看这事……” 唐助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听到龙艳雪将球踢到了自己这里,连忙说:“赵济勇是雷达站的兵,雷达站以前只有一个老兵,也急缺一个能尽快掌握高技术的士兵来接他的班。之所以把赵济勇安排到雷达站。羊队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现在他才去了一个月就要把他调走。我怕羊队不会同意。” 龙艳雪咂了咂嘴,低头沉吟了一下,说:“这样,我先给羊队长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如果羊队长同意的话,那就顺道把赵济勇也带走。” 唐助理苦苦一笑,只好点头同意。现在龙艳雪可是羊宇建心里的宝贝疙瘩,教导队能不能成功转型,由一个培训单位变成战斗单位,龙艳雪是一个关键人物。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违拗龙艳雪的意思。否则真要是坏了羊宇建的大事,羊宇建只怕马上就会扒了他的皮。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龙艳雪亲自向羊宇建要人。放不放,那就是羊宇建的事了,和他不发生关系。 龙艳雪说完之后,从兜里掏出一个jīng巧无比的小手机,那翻盖小手机呈粉红sè,如果扣上盖子的话,比她的掌心还要小一圈。程志超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款式的手机,盯着那小手机暗想改rì有机会一定要问问龙艳雪这手机是哪里买的,到时候给方晓晨和刘欣一人买一个。 龙艳雪拨通了羊宇建的电话之后,就一个人走到旁边低声向羊宇建要人。几个人都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样子羊宇建似乎有点不同意将赵济勇从雷达站放出来,龙艳雪足足和他讲了七八分钟,这才撂了电话,笑着对程志超说:“行了,人我要来了,你去告诉你那个兄弟,收拾一下,跟我们上车,回头到雷达站交待一下,正式成员咱们部门第二个兵。”话音刚落。看了车艺一眼,又不动声sè的说道:“第二个列兵。” 程志超大喜,连声道谢,扭身就跑。 唐助理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子没有一个安份的。在新兵连的时候,就敢带着人打群架。尤其是这个程志超。军区特种大队的徐大队在场,他都敢跟特战队的人动手。要不是在教导队轮训的那些骨干出头镇压,说不定还能搞出什么乱子呢。所以羊队在分配的时候,特地把他们两个分开,就是害怕他们在一起捅篓子。你倒好,又把他们勾到一起了,我看你那个部门将来恐怕会麻烦不断。” “唐助理,这事我听说过,好像是两伙新兵打架,把新兵班长都给打了,你说领头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车艺两只眼睛瞪得像小铜铃一般,一脸惊sè。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新兵摆平带杠的,这也是我们开始训新兵以来,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 “按理说,发生了这种事,带头的基本上可以退回去了,为什么他们两个还留下来了?” 唐助理一脸尴尬,咳嗽了好几声,才说道:“千万别小看这两个家伙,教导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这二位的底细。一个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一个是东北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的儿子,根硬着呢。好像徐大队也和他们有交情,出事之后,徐大队力保他们。为了这两个新兵,就连在京进修的军区高层都惊动了,上头发话,留下他们。所以这两个家伙才能留下来,只是关了几天禁闭了事。” 这一回龙艳雪和罗苒芸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三个女人全都呆立当场。良久,罗苒芸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说,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家长……,是不是真的啊?不可能吧?” “整个教导队知道这件事的不会超过十五个,再加上你们几个,也没超过二十人。当时徐大队本来是来验货,等新兵连结束之后,就把他们调到特种大队的,结果这二位演了这么一场戏,徐大队保下他们之后,也没提调人的事。等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这二位究竟是什么货sè了。” 罗苒芸咽了一口唾沫,对龙艳雪小声说道:“龙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龙艳雪一直以为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列兵,所以才将一腔情丝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只盼着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自己再帮衬一下,能让他在部队有一个良好的发展。再寻个适当的机会将事情挑明。以达到和程志超双宿双栖的目的。 但是现在知道程志超的真实背景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有了那么强硬的军方背景,除非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实在不争气,否则只要能安份守己一些,自然会有人安排他们的前程,那样一来,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可能xìng就变得相当渺茫。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烦意乱,紧紧的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是好。 罗苒芸跺了跺脚。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龙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放手吧,程志超根本就用不着咱们帮忙,我敢打赌,他和那个赵什么勇从穿上军装那一天起,家里就已经开始给他们铺路了。你再执迷不悟,只会自寻烦恼。” 龙艳雪苦笑一声:“小罗,事到如今,我还能放手吗?咱们在临来之前,已经和老刘翻脸,你以为她还能容得下咱们?”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不在培训中心,在哪里咱们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说的是程志超,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信我的,没错。” “程志超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心很乱。”龙艳雪叹了一口气,结束了谈话。 罗苒芸气得直跺脚,指着她的脊背暗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一个小列兵给搞成这样。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她肚子里骂龙艳雪,龙艳雪当然听不到。此时程志超已经将消息通知了正在挖坑的赵济勇,赵济勇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简直是欢喜yù狂,马上扔掉了手里的工兵锹。跟着程志超一溜小跑赶来向新领导报到,将一脸茫然的王磊扔在了那里直摸后脑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唐助理的话之后,龙艳雪本来心乱如麻,但当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向自己跑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纷乱的心绪马上又平静下来,怔怔的看着他们过来的方向,两只眼里,只有程志超一个人。在这一刻,什么门第、背景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两个人离她越来越近,龙艳雪忘情的向前迎了两步。罗苒芸一看要糟,要是再不提醒她的话,只怕当场就得让油滑似鬼的唐助理看出门道。那样一来,她们也没有脸在教导队呆下去了。 情急之下,不容细想,龙艳雪刚刚踏出两步就被她一把拉住,笑着说道:“龙工,你的两个兵都到位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吃午饭了?” 被她拉住的龙艳雪心里一震,马上清醒过来,不禁满脸红晕。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说我倒忘了,咱们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走,回去看看羊队长给咱们准备什么好吃的接风。” 罗苒芸舒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心想:“谢天谢天,你这个家伙总算是醒过来了。” 说话之间,程志超和赵济勇已到近前,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尤其是赵济勇,更是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刚刚停下脚步,龙艳雪和罗苒芸还没等说话,这家伙已经将话头抢过,表了一大通的决心,喊了一大通的口号,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绝对不会辜负两位首长的信任,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配合两位首长的工作,指哪打哪,只要是首长交待下来的任务,保证用十二分的努力,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这一通口号和决心下来,不但罗苒芸和龙艳雪听得眉头直皱,就连唐助理听得都不好意思了,板着脸制止了他:“赵济勇,你能不能来点真格的?别以为我们一次没去雷达站就掌握不了你的动向。你在雷达站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少在那里嘻皮笑脸的捡好听的唠。” “是,唐助理说的是,我会铭记于心。”赵济勇不敢再喊口号,悻悻的收住了嘴。 “从今天起,你就归龙工管,雷达站那边就不用去了。我jǐng告你们两个,龙工是咱们教导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招来的宝贝,你们在她手下,可得安份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再像以前那样,我饶不了你们。” “唐助理放心,我会帮您看着程志超。不会让他做出出格的事情。” “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唐助理黑着一张脸吼了一句。转头又对程志超说:“程志超,你和他是发小,对他了解得不再了解,看着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的向我汇报。” “是。”程志超憋得脸sè通红才没有笑出来,非常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行了,你们也别接练了,回去吃饭,尽快展开工作。”一想到这两个家伙又聚到一起,唐助理心里顿时没了底。训完话之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可以解散了。 但是程志超随即提出一个新问题:“唐助理,我们两个怎么回去?” “坐车回去啊。” “车?什么车?”程志超手搭凉蓬。向远处的吉普车望了一眼。 唐助理这才想起,刚来的时候,只有他们四个人,一辆吉普车完全可以坐得下,现在多了两个人,多了一个人没有座位,想了一下之后,向龙艳雪问道:“要不,让他们两个跑回去?” “啊?”程志超和赵济勇吓了一跳,龙艳雪也是心里一紧。教导队的队伍经过一上午的急行军。离本部已经相当远,就算程志超和赵济勇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恐怕回到教导队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那还得是在吃过饭的情况下,现在很明显唐助理连饭也不想让他们吃,空着肚子再走那么远的路,就算这二位是铁人也非得累趴下不可。 龙艳雪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心上人遭如此大的罪?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唐助理的提议:“没有这个必要吧,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挤一挤应该没有问题。” 不等唐助理说话,这位美女首长已经开始安排座位的问题:“你坐副驾。让他们两个跟着我和小罗坐在后排,反正咱们没有一个是胖子,挤一挤。” 人家美女都说不介意挤一挤了,唐助理当然也不好再坚持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跑回去,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之后。只好表示同意。 几个人商量好了之后,正要向吉普车走过去。忽然看到远处又走过来一支队伍。这也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所有人员都是全副武装,身着迷彩服,却只打了一面红旗。 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极快,几乎是唐助理等人刚刚看到他们,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龙艳雪等人停车之处。为首的向手挥了一下手,那支队伍马上停了下来,整个过程前后没用上三秒钟,可以看得出,这支队伍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有着相当高的战斗力。 那领头的倒背着手绕着吉普车转了两圈之后,抬起头向龙艳雪等人的方向看了两眼,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哎,这是谁的车,挡道了知道不,马上给老子开走。” 罗苒芸双眉一拧,脸露不悦之sè:“这是谁啊,怎么这么说话?唐助理,这也是教导队的人?” 那人绕着吉普车转圈的时候,唐助理就已经认出来者是谁。眼见罗苒芸表现出对此人的反感,生怕她误会此人和教导队有关系,急忙说道:“罗工,这个不是教导队的队伍,是驻扎在附近的一个机步连。连长姓况,叫况鹏。这次教导队集训,羊队长联系的就是他们,要和他们搞一场对抗,可能他们也正因为这个在训练。” “教导队和机步连搞对抗,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人家把步战车往出一开,十个教导队也得让人碾了。”罗苒芸听唐助理说完之后,表示很不理解。 “当然只是兵与兵之间的对抗,羊队还没有疯到和步战车对抗的程度。”唐助理笑了一下,“这个机步连是附近驻扎的部队之中,除了旅侦察连之外最有战斗力的部队,羊队的目标是用三四年的时间,咱们教导队和他们搞对抗,胜率要超过百分之八十。” “那现在的胜率是多少?” 唐助理脸一红:“实事求是的说,只有百分之四十不到。”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作战部队,野战军,训练和装备方面,比教导队都要强上不少,你们和他们对抗,能达到将近百分之四十的胜率,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龙艳雪赞叹不已。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战绩是全负,没有胜率。经过羊队三年的整顿,就达到了这种效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只要羊队不调走,三四年的时间胜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完全有可能。” “但愿如此吧。”龙艳雪微笑道:“看得出来,这一次况连长自觉胜券在握,否则也不会在一辆吉普车上这么大作文章。走,会会他去。” “这是个粗人,龙工犯不上和他一般见识,我去把他打发了。” “恐怕,咱们想不会会他也不成啦。”唐助理话音刚落,罗苒芸已经娇笑起来。 ――远处的况鹏显然看出那辆吉普车是他们开过来的,喊过了之后,脚下不停,已经向他们走了过来。一边一边喊道:“我说,这辆车是你们的吧?怎么停在路中间了?”(未完待续) 第四三零章 我说了不算 - 豹隐 - 贝戎 唐助理冷笑一声,倒背着手,昂着头,慢慢的踱了过去:“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况连长,这么大嗓门?” “这么大的嗓门你们都没听见,要是嗓门小了的话,你岂不是更听不见了?我说唐助理,好端端的怎么把车停在路中间了?干嘛,要挡道,不让我们过去?” 况鹏一身迷彩服,左边挎包,右边水壶,手里拎了一把烤蓝已经磨得发白的81―杠,胸口挂着子弹袋,腰上还别着一把手枪,看起来英姿勃发。最妙的是这哥们脸上还涂了几道伪装油彩,但却又没有涂满,仅仅是在脸蛋上划了三四道,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车停在路中间不假,但是两旁还有空地,你们又没有开步战车,全连徒步,从旁边绕一下也就是了。” “为啥要让我们绕?”况鹏的眼睛瞪了起来,“唐助理,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这次对抗谁也不许给谁使绊子,这怎么你们教导队才开始集训就开始玩yīn的了?把路堵上,不是成心恶心我呢么?马上把车开走,让我的人过去。”说着,看了看四下里或坐或站或忙着做饭的教导队官兵,撇了撇嘴。 唐助理知道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被留在教导队,没有分给他的事,况鹏和羊宇建一直憋着一股劲,这一次很明显就是在借题发挥,要给教导队一个下马威。本来他和龙艳雪等人已经打算开车回去,可是况鹏这么一闹,他还真就不能把这车开走。 有道是“人有脸,树有皮,窗户有纸炕有席。”要是他听了况鹏的话将车开走,那么在气势上,教导队就被机步连给压下去了,不但教导队的士气会受到影响,就连羊宇建脸上也觉得无光,回去之后。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这其中的道理,唐助理这等人jīng岂会看不出来? “况连长,要是平时。这车我可以开走,但是今天不成。今天能不能把车开走,我说了不算。” “你是老羊身边的红人,会说了不算?”况鹏一脸的不相信。懒洋洋的说:“行,你说了不算,总有一个说了算的吧?把那个说了算的人叫过来,我和他说。” “这个人我可叫不动,你要和她说。恐怕得亲自去见他。” “这么大的架子,不会是老羊本人来了吧?”况鹏在教导队训了好几年的新兵,心里对羊宇建还真就有点犯悚。 “只不过是集个训而已,又没有正式和你们对抗,羊队怎么可能会跟来?”唐助理压低了声音,故做神秘的说:“这一次来的可是两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是羊队费尽心机,做了大量的工作才请来的高级人材。以后咱们教导队上上下下。都得围着人家转。就连上个厕所,都得可着人家先来。你说有这样的人在跟前,我说了还能算么?” “那我倒真要见识见识不可了。”一听来的不是羊宇建,况鹏顿时放下了心。*整个教导队,他只悚羊宇建一个人,毕竟来年说不定还得要在羊宇建手底下训新兵。命根子在人家手里捏着。要是把羊宇建得罪了,在新兵分配的事上给自己玩点yīn的。好兵全给扣下,把一些孬兵分给自己。那么新兵连那几个月可就白忙活了。 但是除了羊宇建之外,教导队大大小小连兵带官,还真就没有一个让况鹏打怵的。听唐助理把那说了算的人说得那么厉害,貌似羊宇建都得给人家七分面子,况鹏这个东北汉子血xìng一发,当即就要会会人家。 转过头向自己的队伍招了招手,大声喊道:“老林,你来一下。” 过不多时,从队伍中走出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好搭档,况连的指导员林海涛。林海涛也是全副武装,但却只是别了一把手枪,没有像况鹏那样除了手枪之外,还拎了一把自动步枪。脸上也没有涂抹油彩,白白净净的连根胡须都看不到。 到得近前之后,林海涛先笑着和唐助理寒喧了几句,随即向况鹏问道:“怎么了,这车是唐助理的?” “是他们停在这里的,可是人家唐助理说了,能不能开走,他说了不算。说是什么这里有一个大人物,连老羊都得哄着人家。咱们当兵这么多年,能让老羊哄着的人可没见过几个。我就核计,这么一个大人物让咱们碰上了,是咱们三生有幸啊,要是不去拜拜码头,是不是于理不合?” “哦?”林海涛心里惊奇无比,暗想教导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他知道况鹏心里对教导队存了芥蒂,所以说起话来yīn阳怪气的,所以没有搭理他,而是笑着向唐助理说道:“唐助理,要是有上级首长在这里,我们绕行就是了,你们忙你们的。” “什么上级首长,刚才小唐说了,是老羊挖来的人材。咱们和教导队对抗在即,必须要先摸摸底,万一老羊真整出什么秘密武器,咱们还被蒙在鼓里,那不是吃了大亏?”况鹏一听林海涛要绕行,刚刚眯起来的眼睛马上又瞪了起来。 “况连长这话有点言重了,我们哪有什么秘密武器?这样吧,既然况连长要见,那就见一见,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在一起合作。”唐助理哈哈一笑,转过头向龙艳雪等人喊道:“龙工,这两个人一个是况连长,一个是林指导员,都是咱教导队的熟人。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从一开始,况鹏的所有注意力就放在和唐助理唇枪舌战上了,根本就没往他处看,此时唐助理喊龙艳雪,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女兵,顿时张大了嘴巴:“女……女……女兵,哪个文工团调过来的?嘿嘿,没想到,老羊还好这一口,看来明年新兵开训,教导队肯定会热闹不少啊。” 唐助理沉下了脸:“况连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几位,可不是什么文工团调过来的,而是正儿八经的高技术人材。是羊队从培训中心借调过来帮助教导队组建信息化指挥中心的,当然,还负责将来轮训学员的高技术培训。” “真这么厉害?” “是不是这么厉害。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况鹏冷笑两声,没等龙艳雪动地方,拎着枪就迎了上去。林海涛知道他的脾气,生怕他正处于和教导队较劲的节骨眼上。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了人家,连忙跟了上去。 龙艳雪和罗苒芸早就从唐助理那里得知来的是机步连的人,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龙艳雪。正好趁着唐助理和况鹏说话的机会抓紧时间和程志超没话找话的叙旧。不知不觉之间,龙工的语调变得柔媚婉转无比,听得罗苒芸大翻大眼,车艺几yù逃走,程志超两眼急眨,赵济勇目瞪口呆。而龙工却浑然不觉。 正说得高兴,忽然听到唐助理叫自己,龙艳雪心中微感不悦。一扭头。正看到况鹏和林海涛一前一后向自己走了过来。 “这两个不识实务的家伙。”龙艳雪暗自冷哼一声,语调马上转换成正常语调:“唐助理,事情解决了没有?” “小事,好解决,况连长和林指导员听说您在这里,特地过来拜码头来了。”唐助理对自己打扰了龙艳雪好事。惹得美人心中不快的事情一无所知,满面chūn风的跟在况鹏和林海涛身后。 “我既不是杜月笙。也不是黄金荣,跑到我这里拜什么码头?”话虽如此。可是人家已经离自己不到十米远,龙艳雪还是收起心中的不愉快,换了一副笑脸,开起了玩笑。 这其中的转换,正是成熟女人和小女生最大的区别。小女生由于没有经过多少社会的历练和成长环境的原因,做事往往随心所yù,不知道变通,很大程度上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对人好的时候,可以把心掏给人家,如果有谁敢触了自己的逆鳞,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方晓晨。而成熟女人则都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jīng,惯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轻易不将自己的心理活动让其他人捉摸到,做事圆滑无比。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刘欣和龙艳雪。 但是这几位还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不管小女生还是成熟女人,在爱情方面都是盲目的、火热的、奋不顾身的。也只有在这一块上,成熟女人才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让人一目了然并且大惑不解的事情。 可是一旦有陌生的外界因素介入,成熟女人马上就能恢复原有的冷静,变得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由于已经知道羊宇建招来的人材是女兵,并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竟能得到羊宇建如此的器重,况鹏的态度也有所收敛。即使听到龙艳雪在开玩笑,他也没敢太过放肆,只是笑了一声,没有吭声。 反倒是林海涛的表现有些出乎大伙的意料,看清了龙艳雪的模样之后,先是惊呼一声,继而加快了脚步,迅速超过了况鹏,跑到了前头,歪着脑袋仔细又看了看龙艳雪,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再度惊呼:“哎哟,龙工,果真是你?” 龙艳雪看到他之后,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秀气的眉毛像是回忆着什么,过了十来秒钟,眉头一舒,笑得更加的动人:“啊,林指导员是吧?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 “是啊,是啊,没想到羊队长招来的人材,竟然是龙工。有了龙工的帮助,羊队这次可是如虎添翼,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对抗,我们就得全面被压制了。” “林指导员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充其量就是会鼓捣鼓捣计算机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要说别人没有这个本事我相信,但若说龙工没有这个本事,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了。既然龙工现在调到了教导队,可不能光帮着教导队提高水准,有时间还请龙工到我们连队指导指导啊。”林海涛一脸兴奋,非常有诚意的向龙艳雪提出了邀请。 “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林指导员,你们也将队伍拉出来了?” “这不是前些rì子羊队联系我们,说要搞一次实兵对抗嘛。我们和教导队对抗,也不能将步战车开出来,没办法。只好将战士们拉出来,提高一下体能。” 况鹏和唐助理在一旁听得下巴掉了一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况鹏扯了扯林海涛的衣服:“老林。你们认识?” “这位就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培训中心的龙工,从军区机关调到培训中心,短短几年时间,就在培训中心组建了一个研发中心。而且这个研发中心出的成果,也是整个军区所有的研发中心中质量最高的。这一切,可都是龙工的功劳。以前去培训中心办事的时候,见过几面,没想到竟然调到教导队来了。” 况鹏咂了咂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暗道厉害:“我靠,一个劲的听老林提起什么龙工龙工的,差点没把人家捧上天,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四十几岁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小了好几岁。而且……,而且还这么漂亮。妈的。老羊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让她放弃培训中心这么优越的环境。跑到教导队来陪着他过苦rì子,这不是糟踏材料吗?” 况鹏的脾气虽然不怎么太好,可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对于高技术人材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崇拜、尊敬。刚才唐助理将龙艳雪等人捧得那么高,让他心里颇为反感。这反感倒并不是对龙艳雪等人不屑,而是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唐助理是教导队的人。此时的况鹏心里有一个比较yīn暗的想法――凡是教导队认为好的东西,肯定就不是好东西。 现在见林海涛对龙艳雪也是这般。况大连长马上就收起了轻视之心,脸上的表情也恭敬了不少。在林海涛的引见下,和龙艳雪打了招呼之后,又忙不迭的再度提出邀请龙艳雪有时间到他们连队转一转,指导一下工作的事情。 龙艳雪还没有表态,一旁的唐助理可不高兴了:“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龙工现在是我们教导队的人,一大摊子工作等着她去主事呢,哪有时间到你们那里指导工作?再说了,你们那里有什么啊,难道把你们的家底都折腾出来,让龙工指导你们怎么开步战车,怎么保养武器?乱弹琴。” “我告诉你小唐,现在可是信息化时代,别拿门缝瞧人好不好?我们连队现在要什么有什么,电教室,计算机,论起来,家底不比你们教导队薄。”对龙艳雪客气并不代表对唐助理也同样客气,况鹏的嗓门又大了起来。 “懒得理你。”唐助理斜着眼抹了况鹏一眼,对龙艳雪说道:“龙工,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走之前,羊队特地关照,找到人之后,尽快赶回去,他在队里还等着给您接风呢。” “也好,林指导员,天sè不早,我们也不影响你们的训练了,改rì有机会,咱们再聚?”龙艳雪说完,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sè,柔声道:“走吧。” 况鹏和林海涛早就发现了一旁看到他们就变得鬼鬼祟祟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只是刚才忙着和龙艳雪打招呼以及和唐助理斗嘴,才没有理会他们。现在看到他们要跟着龙艳雪走人,况鹏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程志超,赵济勇,怎么着,分到教导队,就不认识我这个新兵连长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来已经挪动了脚步,准备溜之大吉,听况鹏这么一说,不约而同的又停下了脚步,立正敬礼,异口同声的大声向况鹏和林海涛问好:“连长好,指导员好。” 龙艳雪妙目流转:“怎么,程志超和赵济勇是况连长训出来的兵?” “两个孬兵。”一看到他们两个,况鹏肚子里就冒火,恨羊宇建恨得牙根直痒,却又拿人家没有办法,只好将气撒在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身上。 相比之下,林海涛就淡定了许多,微微一笑:“怎么样,你们两个分到教导队过得还好吧?” “他们两个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是教导队的兵,不是咱机步连的人。再好的兵扔在教导队,早晚也得变成废物。哼。”况鹏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惋惜。 他说赵济勇是废物没有关系,反正和自己没有关系,把他调到自己手底下,完全是看程志超的面子。但是况鹏的话里,将程志超也拐了进来,龙艳雪马上就不高兴了:“不对啊,我觉得这两个兵不错啊,要素质有素质,要头脑有头脑,很有潜力。” “龙工,你不了解情况,这两个兵要是放在机步连,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要素质有素质,要头脑有头脑。但是放在教导队,哼哼。” 真正不了解情况的是况鹏,见龙艳雪替程志超和赵济勇说话,还以为龙艳雪真不了解情况,忍不住将心里对教导队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三一章 谁也不服谁 - 豹隐 - 贝戎 “况连长,核着您的意思是,只有你们机步连才能有好兵,我们教导队就不是养好兵的地方呗?”况鹏当着和尚骂秃子,不但龙艳雪听了之后心里很不愉快,唐助理也很不高兴。 “我可没这意思,除了笨得出奇的之外,好兵坏兵的界限本来就不怎么明显。不过唐助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就是我们机步连的兵随便拉出一个,都要比你们教导队的强上许多。” “那也未必。”唐助理冷笑一声,指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说:“这两个兵在我们教导队混了一个来月,一个在雷达站,一个在机要室,连岗都不用他们站,平时连枪都摸不着。可是我敢肯定,这两个兵的素质,你们机步连最好的兵和他们比起来,也强不了多少。” 不提他们两个还好一些,唐助理一提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况鹏心里对羊宇建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捋起袖子大声道:“好啊,那就比一比,你敢不敢?” “怎么个比法?” “我挑两个兵和他们两个比一下,这两个兵在新兵连的情况我相信你也了解。如果他们两个赢了,那我啥话也没有,要是他们输了,就证明教导队是个养大爷的地方,再好的兵放在那里也得变成废材,这俩货放在你们那里浪费,我把他们带走。” “把他们带走?” “对,调到我们机步连去,让我来训他们。怎么样,你敢不敢?” 唐助理哑了火,眨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员,绝对没有权力答应况鹏的要求。这两个兵可是羊宇建动用了权限,硬留到教导队的,连他也不清楚羊宇建的用意何在。万一程志超和赵济勇真输了,人被况鹏领走,羊宇建那边他又该如何交待? “怎么?不敢了是不是?哼。”况鹏吐了一口唾沫,一脸得意。 “唐助理不是不敢和你打这个赌。而是他没有这个权限,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是我的兵。我这个主事的不发话,他怎么可能会擅自做这个决定?”龙艳雪见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刚开始的时候还暗觉奇怪,到后来总算是看出点门道了。 ――原来这位况连长在新兵连的时候就看好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被羊宇建留在了教导队。况连长惋惜之余,也只能忍痛割爱。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此人依然贼心不死,但凡有一点机会,就要想尽千方百计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挖到自己的机步连。 龙艳雪之所以会同意羊宇建的请求。借调到教导队工作,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因为程志超。如果她刚调到教导队,程志超就被况鹏挖到机步连了,那么她来教导队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她来教导队,虽然是打着借调的名义,但毕竟也算是教导队的人了,眼看着唐助理被况鹏挤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再不出面表明一下立场。未免有些太不像话。 “啊――!原来这两个家伙已经调到龙工的部门了。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子的运气倒还不错。可是龙工,我听说您的部门都是一些高技术的人材,他们两个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我担心他们会给您惹乱子。”一个女人,就算她再厉害,也比羊宇建要好对付一些吧?况鹏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又高兴起来,隐隐觉得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挖到机步连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多谢况连长关心。其实我的部门的人也不全都是上天入地的高人。程志超在培训中心学习过一个来月,是我带出来的。我对他比较满意。相信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他就能独挡一面。至于这个赵济勇,虽然浮了一点,不过脑子活络,在我的部门干一些杂活也足以胜任。” 赵济勇一听龙艳雪在夸程志超的同时,竟然连自己也带上了,不禁又惊又喜。可是随即听到自己在龙艳雪的部门的工作仅限于干一些杂活,顿时又变得没jīng打彩的了。 “那龙工是什么意思?这两个兵是你的人,你应该有决定权吧?” “调动单位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打个赌比个赛就决定呢?”龙艳雪嫣然一笑,娇声道:“要不这样,就让他们两个和你们兵比一下,要是他们赢了,我们也不要你什么。如果他们输了,我向你保证,专门抽出两个月的时间到你们机步连,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帮助你们改进一下。” 况鹏一愣,他要的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所以才急病乱投医,明知道不可能因为一个比赛就能将他们两个挖到自己麾下也要试一下,但是没想到龙艳雪根本就不提放人的事,而是提出了用自己两个月的时间来换这两个兵。 他还没转过这个弯来,林海涛听了之后却又惊又喜。前一段时间,上级给他们发了一批新装备,这批准备的科技含量普遍比较高,一时半会之间很难掌握,也就形不成战斗力。如果真能得到龙艳雪的帮助,那么对于尽快掌握这批装备的使用方法无疑是一个突破。 他的心比况鹏要细一些,已经看出龙艳雪的脸sè有些不对劲。生怕况鹏脾气一上来,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惹恼了龙艳雪,连忙笑着打圆场:“龙工这个提议很不错,如果唐助理不反对的话,咱们就按照龙工的意思来?” 唐助理嘿嘿一笑,点头表示同意。事到如今,他就算想拒绝也已无力回天。龙艳雪现在可是羊宇建心中的红人,人家新到教导队,这点面子总得给人家。 况鹏一看唐助理也没有意见,心里可就犯了急,一把将林海涛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老林,你搞什么鬼?明知道我想要的是那个兵,你还答应那个娘儿们的提议。咱们是机步连,要那个娘儿们有什么用?” “你呀,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龙工这种人,平时咱们请都请不到。现在难得她肯答应在咱们那里指导两个月。有她这句话,就算是咱们输了,将来向她提起这件事。她也不好拒绝,就算不能抽出两个月的时间,只要能拿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咱们那批新装备就能掌握个差不多少。这可比要来两个兵要划算得多。再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脑袋一热就能放走两个兵?” “那总得试试吧,说不定哪天就能成了呢?” “白rì做梦。那两个兵,老羊要是想给你的话,早就给了。还能拖到现在?只要咱们能把龙工给拢住了,保证有利无弊。老伙计,相信我,肯定没错。” 况鹏将信将疑:“那个娘儿们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别忘了,人家可是一个人就撑起培训中心的一个研发中心,全军区有不少应用到一线部队的成果都是从她那里出来的,你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况鹏低下头沉吟了半晌,才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行。那就听你的。” “这就对了。”林海涛笑着在况鹏的胸口捶了一拳。走到龙艳雪面前说道:“龙工,我和老况商量了一下,其实咱们也没有必要将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不过就是各自出两个兵比试一下而已。反正过几天,我们连和教导队也会有一场对抗,咱们就当提前预预热。输赢也不用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龙工可得一定要抽出时间到我们连队指导工作啊。” “这个没有问题,反正我们也要在教导队工作一段时间。和你们的驻地离的不远,只要有需要。林指导员尽管打招呼。”龙艳雪以前和林海涛打过交道,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答应得相当爽快。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林海涛说完之后,转头对况鹏说:“连长,你先和龙工谈着,我去叫人来。” “等等,还是你在这里和她谈吧,我去叫人,我比你了解情况。”况鹏知道自己和龙艳雪不熟,而且刚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并不太愉快,心里着实不想再和这个军衔与自己平级的女人再说话,叫住了林海涛之后,拎着81―杠就回到了机步连的队列之中。 机步连的队伍在路上被龙艳雪的吉普车拦住,随后就见到连长和指导员跑过去人家交涉。众人离得较远,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正在纷纷猜测的时候,就见到连长又跑了回来。刚回到队伍之中,脚步还没有停稳,就听得况鹏大声喊道:“同志们,相信大家都知道,过几天,咱们就要和教导队搞一场对抗。前几次对抗,教导队侥幸胜了咱们两次,尾巴就翘上了天,今天竟然主动提出要咱们先小比一下,预预热,你们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机步连的兵都是况鹏一手带出来的,什么样的连长带什么样的兵,况鹏的脾气有些爆燥,手底下的兵也一个个都是头上长角之辈。输给教导队两次,本来心里就很不痛快,现在听况鹏说教导队竟然拿这件事做文章,心里的斗志马上就被激发出来了。一百多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灭了他们,灭了他们!” 这一百多人一齐喊出来,声势当真是惊天动地,原本坐在那里休息等待吃饭的教导队的兵耳边异声突起,都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况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脸上写满了满意,咧开大嘴笑道:“对,既然他们不服气,咱们就让他们服气。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步战车,咱们机步连也同样不是好惹的。现在教导队公然挑战,说是先各自出两个兵,比试一下,怎么个比法,现在还没有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比赛的意义不比对抗低。你们谁能站出来灭了教导队的那两个兵。”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涌出了二十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主动请战。 况鹏挥了挥手:“用不了这么多,两个人就够。”摸着下巴看了看那些人,最后挑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在新兵连时期赵济勇的新兵班长,在机步连则是三班班长,另一个是该班的班副。本来如果顾传成在的话,是当之无愧疚的第一人选。可是顾传成已经退伍回家,只能由他们两个出头了。 这两个人,在新兵连的时候,一个是赵济勇的班长,另一个则是新兵七班的班长。是堪称况鹏的嫡系。论素质,在机步连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况鹏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即使在教导队混了一个月,可底子在那里摆着。绝对不能小窥了他们,这才将自己手底下最好的兵选了出来。 三班长和三班副被况鹏选出了之后,心头热血上涌,摩拳擦掌的就要给教导队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机步连并不是好惹的。 况鹏嘿嘿一笑,领着他们两个走到了龙艳雪等人所在之处。此时林海涛已经和龙艳雪谈得相当融洽,原本挂在龙艳雪脸上的些许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龙工,人我已经带来了。怎么个比法,你说吧。” 龙艳雪看了看况鹏,又看了看他带过来的两个兵,微笑道:“我只是个搞技术的,战术方面的事我不了解,怎么比,你和唐助理研究就是了。” 况鹏从她那里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只好又问唐助理怎么个比法。唐助理苦笑道:“比赛的提议是你们提出来的。怎么个比法。我看你们也一并提出来,我们接招就是了。” “那好,我可就不客气了。”况鹏也没有客气,摸着下巴盯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笑道:“这二位在教导队一个多月没摸着枪,新兵连也没打过几次靶,如果比shè击什么的。显得我们欺负他们。再说,子弹也是钱来的。军队的财产,不能由得咱们这么挥霍。干脆。武装越野怎么样?” “好,那就武装越野。” 唐助理知道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枪法在新兵之中算是佼佼者,不过况鹏带过来的人全都是老兵油子,看他们手上的老茧就可以断定,要论玩枪,两位大少爷和他们肯定会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武装越野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双方凭的就是体能,与枪法好坏无关。就算程志超和赵济勇和这两个老兵相比会吃点亏,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既然是武装越野,那就得全副武装。”况鹏道:“除了背包、水壶、手榴弹、急救包、饭盒这些零三碎四的东西之外,一个人身上再背五枝81―杠。咱们一伙出一个人,在前方三公里处设立一个转折点。跑到那里折返,谁先回来谁就赢。你们教导队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唐助理连连点头。 “那就各自分头准备。”况鹏说着,将手里的枪挂在了三班长身上:“你们两个,回去再取几枝枪过来,记住,一人五枝,谁也不许少拿一枝。” 一正一副两个班长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回机步连的队伍中取枪。这边唐助理也让人送过来十枝枪,摆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脚下。 程志超和赵济勇只觉得满嘴发苦,额头上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现在已经到了近午饭时,可是两位大少爷却粒米未进,肚子里早就感到发空了。饿着肚子,再跑上五公里已经够受的,更何况还要全副武装?不用说背包、水壶等零碎,就是那五枝81―杠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一枝81―杠的自重是三点五公斤左右,五枝枪的重量就已经达到了三十五斤,如果算是背包等杂物,算下来,每个人的负重都能达到将近三十公斤。空着肚子,背着三十公斤的东西跑六公里的山路,这活可不是用嘴说说就能干下来的。 况鹏和唐助理在谈怎么比赛的时候,龙艳雪在一旁并没有发言。她没有在一线部队工作过,虽然心里觉得五枝枪有点多,可也只是觉得背起来不方便,并没有在负重方面想得太多。但是看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脸sè之后,心里才隐隐的觉得问题有点严重,急忙走到程志超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有难度?” “不是有难度,是相当有难度。”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六十多斤的负重,十二里的山路,还是空着肚子跑,要命啊。龙工,我可不可以申请先吃点东西?” “六十多斤?”龙艳雪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些装备加在一起,有六十斤那么多?” “五枝枪就三十多斤。”程志超一脸幽怨的说道。 “那你能不能承受得了?”龙艳雪最关心的不是比赛的输赢,只关心程志超能否承受得了。在她看来,比赛总是会有输赢,程志超又不是战神在世,赢了固然更好,但若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因为比赛把身体累垮了,龙艳雪非得心疼死不可。 程志超的回答很坦白:“要是吃饱了肚子,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饿着肚子就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s 第四三二章 空腹负重越野 - 豹隐 - 贝戎 “这个简单,只不过是比赛而已,又不是打仗,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先吃饭,你身上带没带干粮?” “没有。” “……”龙艳雪叹了一口气,走到况鹏面前,轻声说道:“况连长,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龙工请讲。”人家女人家都如此客气,况鹏当然也不好再横眉立目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你看现在已经中午了,大伙都没有吃饭。饿着肚子背着那么多的东西跑上十几里,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龙工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吃点饭?” “如果是战场上,强行军,吃饭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比赛,我个人认为,还是让他们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嘿嘿,龙工,您一定听说过,人的潜能该有多大吧?据说在外国有一个妈妈,为了救自己的孩子,竟然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将一辆小轿车撬了起来。我相信我的兵有这个能力,不吃饭也可以完成比赛并取得好成绩,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兵?” 龙艳雪怎肯告诉他,自己不是不相信程志超,而是心疼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禁偷眼看了看正在整理着装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当看到他们两个将一枝枝沉甸甸的自动步枪背在背后,瞬间就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武装到了牙齿的怪兽。心里莫明的感到一阵刺痛。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况鹏说:“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觉得让他们空肚子跑武装越野非常的不人道。我提议,先吃饭。” “不行,我们练兵,就要以实战为基础,一切从实战角度出发。如果真是在战场上强行军,哪有时间给他们吃饭?要比,就空着肚子比,谁要是挺不下来,可以主动认输。” “你这人……”龙艳雪气得粉面通红。指着况鹏的鼻子不知道该如何答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况鹏洋洋不理,在三班长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大声道:“小伙子,刚才龙工心疼你们。觉得让你们空肚子跑十几里山路不人道,想让你们吃完饭再跑。我想问问,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三班长和三班副虽然都看到了龙艳雪这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女首长,可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所有的雄xìng生物在异xìng面前都有一种表现yù,尤其是漂亮的异xìng面前,这种表现yù更加的强烈。两个老兵虽然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多年,可是在美貌女首长面前,也同样的不能淡定。 听了况鹏的话,三班长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连长。龙工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麻烦你转告龙工,仅仅是空着肚子跑十几里路而已,小菜一碟。” 三班副则更加的直接,径直走到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微微一笑,面露挑衅:“程志超,在新兵连,你是老顾的兵,平时老顾在我们面前提到你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好像整个新兵连唯你独尊一样。怎么着?在教导队混了一个多月。怂了?” “我们会怂,老班长,您开什么玩笑?” 三班副是和程志超说话,可是声音并不小,在场诸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程志超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但是赵济勇却忍不住了。一把将程志超拉到自己身后,紧了紧腰间的武装带:“班长,不就是空着肚子跑十几里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的话,咱们就走你。” “走你?走你就走你。”三班副还真就没有将这个瘦瘦高高,眼珠子乱转的赵济勇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对况鹏说道:“连长,我们准备好了。” “好。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按照刚才的约定,一方出一个人,在前方三公里处设立一个转折点。我方由我来担任这项工作,龙工,你们那边出谁?” 龙艳雪咬了咬嘴唇,淡淡的说道:“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着我的两个兵凯旋。小车,你和况连长去一趟,开着车去,三公里,只许多,不许少。” “明白。”车艺笑着应了一声,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sè,用一种非常非主流的声音说道:“兄弟,加油跑哦,姐姐看好你哦。” 说完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款款走到吉普车那里,开门上车,有条不紊的点火起车。难得她在一两百人的注视之下,竟然还能镇定自若,走路的动作一点没有走型,更没有顺拐。 由一个女孩子开车载着自己,似乎有点面上无光。但是车是人家的,况鹏虽然会开车,也不能硬要车艺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由自己开车,只好臊眉搭眼的一屁股坐到了车艺旁边。 车艺笑道:“况连长,您可要坐好一点啊,我开车技术不怎么样,这车的减震又有点毛病。真要是颠着了,您可不能怪我。” “哼。”况鹏沉下了脸,手却不知不觉的伸出来,抓住了侧上方的把手。 车艺拉下车窗,又向程志超招了招手,油门一踩,吉普车蹦蹦跳跳的绝尘而去。至于赵济勇,则被她自动忽略了。 等那辆吉普车走得远了,拐了一个弯之后,就消失在弯道之处之后,唐助理才拍了拍手,对林海涛说道:“林指导员,况连长已经走出那远了,这几位是不是也应该让他们出发了?” “嗯,是该出发了。他们几个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吉普车,你和龙工决定好了。” “那好,我说几位,转折点已经走得看不到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候着了。准备出发。”唐助理说着。取过一把工兵锹,在地上画了一道线:“以这道线为准,直线排开。回来的时候,谁先跨过这道线,谁就是赢家。程志超,赵济勇,你们两个可是代表咱们教导队出赛的,输了比赛不要紧,可不能输了面子,谁也不许给咱教导队丢人现眼。明不明白?” 吃饭的请求被拒,程志超心里着实郁闷,弓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将装备又整理了一下,和赵济勇站在了线前。那边三班长和三班副也缓缓走了过来。 三班长的脸sè很不好看,站在赵济勇旁边,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赵济勇,看不出来,你小子可以啊。分到教导队才不到一个月,就连我这个老班长都不认识了。见了面,连声招呼也不打。” 赵济勇咽了一口唾沫,陪笑道:“班长。您这话说得可有点言重了。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那是首长们在交谈,哪有我这个小列兵插嘴的份?咱承认,在新兵连的时候,不怎么老实,给班长添了不少的麻烦,可是规矩我还是懂的。总不能领导们在那里谈话,我跑过来向您见礼吧?您多担待一些。” “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班长。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您是老兵,一会您可得多让着我点,就算是输,也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放心。虽然不在一个单位,可新兵连的香火之情还是有的。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的。”三班长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微微弯下了腰。 这是一个远距离长跑的标准起步动作,赵济勇一见他摆出这个动作,不敢怠慢,连忙依样画葫芦,也弯下了腰。 龙艳雪看到他们四个都在线前站定,只把一双秋水般清亮的眸子牢牢的锁定了程志超。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心疼程志超,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想要让他吃了饭之后再跑。但是当程志超站在起跑线上的时候,龙艳雪心里的这些担心反而消失了,温柔如水的眼波里充满了鼓励,雪白如玉的俏脸也变得异常的安详起来。 可惜,这眼波,这俏脸,程志超都没有看到。他只是双手牢牢抓住了架在背包上那五枝自动步枪的枪绳,身子和赵济勇一样微微弯起。 实事求是的说,他心里对教导队并没有多少感情,对于教导队的荣誉也并不怎么看重。可现在他是教导队的兵,代表着教导队参赛,赢得比赛是他应尽的义务。就算是为了这个义务,他也要全身心的投入。 林海涛看到参赛的四名战士都已经准备完毕,便取过一枝自动步枪,卸下弹夹,压上了几发空包弹,站在程志超等到身后说道:“你们都听好了,枪响为号。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到达转折点,第一个折返回终点的就算赢。”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程志超等人虽然没有回头,但却好像都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在他举起枪的同时,几个人的肌肉都绷紧,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腿步,力争取得先手,占据一个好的起跑位置。 “嗒嗒!”两声清脆的点shè声自身后响起,起跑线上的几个人听到这两声枪响之后,有如离弦利箭般shè了出去。在这个四个人之中,反应速度最快的是程志超,枪声一响,他就已经抢先其他人一步,牢牢的占据了最前方最有利的名次。其次是赵济勇紧其后。 而三班长和三班副和他们相比,则明显的慢了一步,落在他们后面,和赵济勇相隔了一个身位左右。 这种情况的产生,主要还是归功于老江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十几年的严格训练,由于从小就习武的缘故,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反应速度要比三班长他们这些到了部队才接受正规军事训练的老兵要快上许多。 上一次在商场里打架,龙艳雪和罗苒芸已经见识过了程志超的身手,当时就已经惊为天人。只是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空着肚子,背着这么多的东西,程志超竟然还能跑得这样快,两个女人都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上。两秒钟之后,猛然觉得这个样子很不雅,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 唐助理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凑到林海涛身旁,向他手中兀自冒烟青烟的枪管看了两眼,嘿嘿笑道:“林指导员果然是准备充足,带兵拉练,竟然随身还带着空包弹,佩服,佩服。” 林海涛哈哈大笑:“全副武装拉练,子弹袋当然不能空着。每个人身上带几发空包弹而已,又不是实弹,不算什么大事吧?” “那是。那是。”唐助理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机步连待遇就是好,哪像我们教导队,别说实弹。连空包弹都没有多少。” “这个好办,唐助理喜欢的话,我送你几发就是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天生对这东西就不感兴趣,送给我也只能是锁在抽屉里,白白浪费。”唐助理眯着眼睛,手搭凉蓬,向越来越远的程志超等人看了一会,笑眯眯的说道:“虽然说机步连在装备上的待遇要比我们教导队好上一些,可是我们教导队的兵也都不是吃素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那两个兵已经落后不少啦,看模样,他们想追也不太容易,这次比赛,八成是我们教导队赢了。” “那也未必,长途武装越野,拼的不是爆发力,而是耐力和体能。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爆发力确实很惊人,但论起耐力和体能,我那两个兵也未必就能弱他们多少。等着吧。等他们回来就知道分晓了。” ………………………………………………………………………………………… 正如林海涛所言,长途武装越野,光有爆发力是远远不够的。爆发力的作用,仅仅体现在最初的那段中程上,良好的爆发力。可以在比寒开始的时候,能让参赛者取得一个有利的排名。但是随着赛程的深入。爆发力的作用就越来越不明显,取而代之的就是体力和耐力。 体力长跑的基础,一个人的爆发力再强,如果没有良好的体力,也根本不可能完成几公里的长途负重越野。但光靠体力也不行,赛程的后半段,在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的情况下,谁的耐力更好,谁就越有可能坚持到最后,从而赢得比赛。 此时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凭借着出众的反应速度和爆发力,已经占了先手,现在正在和三班长拼体力。 四个人都没有吃午饭,在这一点上不存在吃亏占便宜一说。但空着肚子,体能方面肯定会下降许多,刚刚跑出不到两公里,程志超就觉得肩头的东西越来越沉,胸口一阵阵发闷,渐渐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汗渍渍的沾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赵济勇跟在他后面,不住的喘着粗气:“我靠,超儿,咱们跑出多少远了?怎么还没看到折返点?” “我也不知道,应该能有两公里左右了吧,***,别乱说话,小心泄了气。” “不行了,饿得浑身直打突突,就是想泄也泄不了多少气啦。你说咱们是何苦来哉,好端端的非要和老班长他们赛跑。依我看,那个挺漂亮的女上尉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明明知道咱们还没有吃饭,也不替咱们多说几句话。” “怎么没替咱们说话,人家不是提议让咱们吃完饭再比么?只不过是况连长没有同意而已。” “况连长不同意,她就不再坚持了?怎么着也得坚持坚持嘛。”赵济勇干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被程志超落下,咬着牙关跟着他不敢松气。 “济勇,能不能在领导面前有一个好表现,借此机会翻身,就看这三公里了。你回头看一下,老班长他们离咱们有多远?” “我不敢回头,万一回头就泄了劲了。”赵济勇晃了晃脑袋:“听脚步声,也就是五六米远,怎么了?” “五六米?太少了,加快速度,在开始的三公里争取甩开他们。那样一来,后半段的三公里,他们想追上咱们就不容易了。”程志超咬了咬牙,按照当年老江传授的呼吸方法调整了一下呼吸,加快了脚步。赵济勇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三班长和三班副一前一后,距离他们果然仅有五六米左右。这个距离并不算太远,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对话可以清晰的听在耳中。 两个老兵听了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不禁大吃一惊。由于在刚出发的时候是由程志超领跑,为了不被程志超和赵济勇落下,他们两个只有紧跟着程志超的节奏这条路可走。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经过名师指点,别看当兵的rì子不多,对于这里面的门道知道的着实不少,程志超也不是当年背着方晓晨上山就累得像条死狗一般瘫在地上不会动弹的程志超,脚底下就像生了风一般,他们拼了命,也只能维持着不被他们落得太远而已。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前面那两个小子不但一直保持领先的势头,而且竟然还能张**谈,这让他们心里如何不惊? 为了跟住程志超二人,这两位老班长已经是紧咬牙关,一名话都不敢说。在这方面,实际上他们已经落了下风。 眼见程志超和赵济勇说完之后,速度又有所增加,不到一分钟,双方的距离就已经扩大到了十五米左右。三班长眼珠子刹那之间变得血红,咬着牙根对三班副低声喊道:“他们加速了,咱们也加速,跟住他们。”(未完待续。。) s 第四三三章 折返 - 豹隐 - 贝戎 三班副深吸了一口气,喘着粗气,看着前面越跑越快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咬着牙说道:“妈的,这两个兔崽子是什么材料造的?背着这么多东西,跑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还能跑得这么快?” “别废话了,省点力气。真要是输得太难看的话,连长非扒了咱们两个的皮不可。”三班长也看出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体力消耗也是极大。但程志超和赵济勇体力消耗的同时,他们两个的体力也急速流失,十几米的距离看似不远,可即使是拼了全力,未见得会追得上。此时他已经不奢望能够追上前面那两个新兵蛋子反败为胜,只要不输得太难看就行。 三班副吭了一声,抓紧了背包绳和枪绳,瞪圆了眼睛,紧紧的跟着领跑的程志超的节奏,打定主意,即使拼了命,也坚决不能让他们再将距离拉开。 转过了两个弯之后,折返点已然在望,几个人甚至都已经看到站在吉普车前的况鹏和车艺两个人。只是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就算是看到两个人,也都是视而不见。眼里只有眼前的山路。 这里虽然不是战场,但是彼此之间的较量却比战场上更加的惨烈。如果在战场输掉,大不了成为烈士。但是在这里输掉,即使是输得再惨,也不会有成为烈士的机会,反而会依然丢人现眼的活下去。问题是,他们代表的都不是本人,是机步连和教导队,这两个单位的主管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谁都输不起。 况鹏对自己的兵很有信心,到了折返点之后,没等车艺将车停稳,他就已经一个箭步跳下了车,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竟然还有心情和随后下车的车艺唠家常:“小车啊,从县城附近的培训中心。来到这大山沟,会不会不习惯啊?” 车艺在车上已经通过简单的了解知道这位况连长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之所以刚才会如此挤兑唐助理和龙艳雪。完全是出于对羊宇建以大压小,强行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扣住的愤怒,对他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闻言不禁嫣然一笑:“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况连长。我就是一个小兵,组织上让我去哪,我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习惯不习惯又能如何?” “年轻人,看得开,哈哈哈哈。看得开,很难得。”车艺的年龄和龙艳雪相仿,况鹏的年纪比车艺也大不了几岁,但他是军官,而且是主力机步连的连长,在车艺这种小小的低级士官面前,自然是显得老气横秋。 车艺也没有因此而生气,皱着眉头。不住活动着因为第一次开车走这种山路而略觉酸痛的手腕。笑道:“看得开,看不开又能如何?我是认命了。对了,况连长,你觉得这次比赛,他们四个谁能赢?” “那还用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成绩的确不错,可那只不过是个人素质出众一些罢了。我就不相信。他们在家里也经常搞武装越野?在这方面,是他们的短板。新兵连的武装越野可并不太多。相反,我手下那两个兵就不同了。虽然我们是机步连,但是拉练这一块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三班长和三班副都是当了好几年的兵的老兵,综合素质在我们连队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是拔尖。程志超他们这拨新兵的新兵班长,就有他们两个。一个老班长,如果连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都比不过,我要他们又有何用?” 况鹏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当然,看来他提出比赛越野,的确有他自己的考虑,而且对于比赛的结果,也胸有成竹。 车艺听了之后,心里不禁暗暗替程志超担起心来。从感情上来讲,她和程志超自然更近一些,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工作过一个来月,和况鹏只不过是初识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再加上龙艳雪对程志超又与众不同,如果龙工的小男人在这次比赛输了,就算龙艳雪表面上忽忽无事,内心里也肯定非常不快。 但她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助程志超获胜,也只能暗暗着急而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影先后出现在视线之中,车艺急忙凝神望去。当那几条人影走得近一些之后,车艺心里忽然一喜。 打头的那位,虽然跑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就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脸sè因为缺水和长途奔跑的缘故而变得通红,但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正是程志超。紧跟在他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的瘦瘦高高的赵济勇。至于况鹏对之抱有极大信心的三班长和三班长,则被两个人落下了将近二十米远。 现在赛程已经过半,双方已经开始拼耐力,如果不出什么太大变故的话,名次基本上已经定了。可以说胜券在握的人已经出现,不过不是况鹏,而是龙艳雪。 至此,车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背着况鹏拍了拍胸口,紧盯着程志超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外表并不出众,却是这么的能跑。和几个老兵油子赛跑,竟然能拿第一。嗯,龙工果然好眼力,这家伙有头脑有头脑,要素质有素质,还真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家伙。” 和她不同的是,况鹏对于这种结果显然是难以接受并且没有心理准备的,一看打头领跑的竟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脸s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转眼之间,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跑到近前,伸手在吉普车的发动机罩盖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留下了两个湿漉漉的手掌印,马不停蹄的又向回跑去。车艺甚至能感觉到他们鼻孔中喷出来的热气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浪,不禁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小步。 她向后退,况鹏却向前跨出了几大步,黑着一张脸对三班长喝道:“许正虎,你怎么搞的?两个老兵,越野跑不过两个新兵蛋子,部队的四菜一汤都***喂到狗肚子里了?马上加快速度,反超他们。***,一对白吃饱,干嘛嘛不行。吃嘛嘛没够。” 三班长和三班长一听连长已经气得学起了马三立的天津口音,就知道连长身上这火头不小,连个屁也不敢放。分别在吉普车的罩盖上同样印一个湿漉漉的掌印,咬紧牙关,一语不发的向回跑去。 况鹏瞪了他们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翻出了打火机,使劲的按下了打火按纽,但是由于用力过猛,“咔”的一声轻响,那只价值一块钱的一次xìng打火机的出气压杆竟然被他按断。气得他将那只打火机远远的抛了出去,在兜里又不住的翻找起来。找了半天,再也找不到第二只打火机。 以往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况鹏自有应对之策,当下想也不想的向后伸出手:“火借我一下。” “首长,我不抽烟,身上没有火。”身后传来了车艺脆生生的回答,这时他才想起。身后那位是代表教导队过来设折返点的一个女兵。不是他的老搭档林海涛。 悻悻的将手里的烟折成两截扔到了地上,况鹏兀自余怒未消:“这两个熊蛋完意,今天要是赢不了比赛,回去我非关他们的禁闭不可。” “况连长,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并不代表程志超和那个赵什么勇的综合素质就比您手下那两个兵要强,过些rì子。教导队和机步连搞对抗的时候,况连长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找个屁啊。两个老兵油子,让两个新兵蛋子毙得叭叭的,而且那两个新兵蛋子还是他们一手带出来的新兵,这个脸可要丢到姥姥家了。啊,对不起,一不小心说粗话了。”况鹏下意识的又冒出一句粗话,说完之后,才jǐng醒身边的不是林海涛,而是一个女兵,只好臊眉搭眼兼没jīng打彩的向车艺道歉。 车艺在部队呆了不是一年两年,知道像况鹏这种能带出好连队的基层指挥员,如果说话不带脏字很不正常。再加上由于程志超即将取得比赛的胜利,这丫头心情也一片大好,对于况鹏的不礼貌行为,丝毫不以为意,笑吟吟的说:“现在四个人都已经通过了折返点,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等一会,估摸他们快跑到地方咱们再回去,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你不着急回去?” 车艺很理解况鹏并非真累,而是心情不好,微微点了一下头:“既然况连长累了,咱们回车里坐着是不是更好一些?” ………………………………………………………………………………………… 该出发的都已经出发,身为折返点的吉普车早已不见踪影,参赛的程志超等人也消失在山路之中。留下来的人顿时感到无聊起来。当然,这无聊指的是在场的几名军官而言。 普通士兵,不管是教导队的还是机步连的,都已经知道了程志超、赵济勇代表教导队,三班长和三班副代表机步连比赛的事情。这些士兵大多都很年轻,都喜欢凑热闹,一听竟有如此好戏可看,顿时群情高涨,自发的分成两伙聚在终点处翘首以望。就连正在做饭的炊事班的同志,也一边架着行军锅一边忙里偷闲向来路看上两眼。 相比之士兵们的热烈气氛,军官这一堆就显得很沉闷了。机步连的几位带队排长和教导队的几位带队军官此时都已经知道了消息,纷纷的聚到了一起。士兵们之间的话题更多的围绕谁会取胜上面,有的看好程志超和赵济勇,有的看好三班长和三班长,各抒己见,一锅粥似的吵得沸沸扬扬。但是军官的身份却让那些军官们不能讨论这个话题,他们能做的,只是打招呼,叙旧而已。 唐助理和林海涛分别将龙艳雪和罗苒芸引见给了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军官们,这些人之中,有人听过龙艳雪的大名,有人没有听过。得知眼前这人就是培训中心大名鼎鼎的龙工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和心思都各异。尤其是机步连,有一位中尉排长在见到龙艳雪之后,惊为天人,匆匆的将自己的战友拉到一旁讨教如何张口向龙艳雪要电话号码的机率才能更大一些。 对于那些或是出于友好,或是出于其他目的寒暄问候,龙艳雪一概来者不拒。只是当那个机步连的排长委婉提出交换电话号码的时候,龙艳雪像是没听懂一般将话题岔到一旁轻轻松松一笔带过。那排长也是一个聪明人,一见美女将话题岔到一旁,就知道此事急不得。马上尊重美女的意见,打算改rì再说。 自始至终,龙艳雪都淡定得出奇。甚至没有程志超等人的返回路线上看上一眼,这让罗苒芸大惑不解。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将龙艳雪拉到一旁皱着眉问道:“喂,龙工。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了?” “程志超在比赛,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 “他比他的,我再关心又能如何?难道我一关心他,他就能取得胜利了?”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淡定?我看你的眼睛都没有向比赛路线上哪怕只瞄一眼。是不是知道了程志超的真正身份,感觉到了压力。要打退堂鼓了?” 龙艳雪摇了摇头:“刚知道他竟然是大军区参谋长的儿子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不过现在想通了,我们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来头这么大。再说了,参谋长的儿子又怎么了?官位再高,也是他父亲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罗苒芸咂了咂嘴:“你倒真看得开。” “这就是命,他就是我命里的克星。我想好了。认命。不管将来和他能怎么样,起码也不会对不起自己。” “龙工,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罗苒芸正sè说,“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仅仅是在一起相处了一个月而已,他咋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更不明白,他现在在参加比赛。你既然对他如此痴迷,怎么又会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比赛成绩?” 龙艳雪嫣然一笑。反问了一句:“比赛成绩很重要吗?”接着,又摇摇头,自顾自的说:“其实,比赛成绩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他没在关键的时候退缩就已经足够,是输是赢,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赢了固然更好,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又不赢房子赢地的。” “真是搞不懂你了。”罗苒芸挠了挠后脑勺。 她们两个正说着话,唐助理却很不识实务的走了过来:“龙工,罗工,本打算回队里给两位接风的。但我看了,程志超他们一半会回不来,这边的饭已经做好了,要不,咱们先和战士们凑合凑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龙艳雪谢绝了他的好意思:“谢谢,我现在不饿。况且他们做饭时候,都是按人头做的,也未必带咱们的份了,我就不和他们抢食了。” “要是把二位饿坏了,我怕回去之后没法向羊队交待啊。”唐助理还在笑着坚持。 “只不过回队里吃会晚一些而已,又不是不吃。要是在这里吃饱了,回到队里,羊队的接风宴一口也吃不下去,岂不是更没法向羊队交待?” 龙艳雪挥了挥手:“唐助理,不用理会我们,大家该开饭开饭,我和小罗谈一下事情。” 唐助理没有办法,只好苦笑一声,走过去通知教导队的人准备开饭。在教导队开饭的同时,机步连的人也开始吃饭。教导队的饭都是现做的,而机步连则大多数都是带的干粮,虽然当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教导队的人已经开始做饭,但是同时开饭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一时之间,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官兵都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唏哩哗啦的吃起饭来。两三百人聚在一起野外就餐的场面其实是相当壮观的,眼中所见的是一地迷彩服和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耳中听到的是碗筷碰撞的叮叮当当声。 只是这一次吃饭和往常颇不同。 以往吃饭的时候,连队的主官通常都会和大家在一起,可是这一次由于龙艳雪没有吃饭,出于对女xìng的尊重,教导队和机步连的留守军官们也只好陪着她饿肚子。但是很显然,大家的风格都很高,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甚至某些人的心里还因为能陪美女一起饿肚子而感到暗暗高兴。 部队吃饭的速度通常都很快,从开始宣布开饭到吃完结束,也就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吃完饭之后的战士们显明的比刚才更加的活跃,早早就聚到终点附近,再度热烈的讨论起这次比赛谁能取得胜利起来。由于有了事先的接触,机步连和教导队的兵之间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陌生,彼此之间相处的倒还融洽。 足足又过了一个来小时,才听到有人喊到:“来了,回来了。” 人群马上沸腾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三四章 爬不起来的摔 - 豹隐 - 贝戎 龙艳雪也紧张起来,顺着众人的目光向远处望去,果然看到远远的几个黑点缓缓的向自己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跑在前面的人是谁。不过一眼望去,却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几个人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已不是在跑,而是在半跑半走。身形也是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小罗,你能不能看清最前面的人是谁?”龙艳雪的声音微微的发颤,下意识的抓紧了罗苒芸的小手,力气大得出奇,罗苒芸只觉得手掌一阵剧痛,挣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脱。再一看龙艳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抓痛了罗苒芸,两眼一眨不眨,只是看着那几个黑影。 “哼,还说不关心程志超的输赢,人刚回来,就紧张成这样。”罗苒芸被龙艳雪的口不对心深深的刺激到了,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太阳光太刺眼了,距离又远,看不清。”放低了语调,将嘴巴凑到龙艳雪的耳边小声问道:“龙工,你不是说不关心程志超的输赢么?怎么现在又这么紧张?” 龙艳雪俏脸微红,理直气壮的说:“话是那么说,可是如果能看到他赢的话,谁又想看到他输?” “鄙视你,你真让我鄙视。”罗苒芸撇了撇嘴。 猛然之间,只听得教导队那边欢声大作,加油声此起彼伏。龙艳雪也变得激动起来。将罗苒芸的小手抓得更紧:满脸的激动。差点没跳起来:“程志超,是程志超,跑在最前面的是程志超。真没想到,他饿了半天肚子,竟然还能跑第一。” 忘形之下,龙艳雪显然是忘了控制声调,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唐助理等人都和她距离不远,见她如此激动,心中都不免有些奇,看她的眼神也都异样起来。 龙艳雪激动之余。对众人的眼神浑然不觉,但是罗苒芸却看到了唐助理等人的表情,不禁大感尴尬,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狠狠的掐了龙艳雪一下。低声道:“我的亲姑nǎinǎi,你能不能小点声,都让人家看到了?” 龙艳雪这才惊呼一声,闭口不语,脸红得像个大苹果一般,可两只眼睛却又清又亮,紧紧的粘在跑在最前面的程志超身上再也舍不得移走。 这时候程志超等人跑得更加近了一些,不但可以看清跑在最前面的程志超的容貌,就连跑在最后面的三班副的样子也隐约可见。几个人的名次和在折返点的时候相比没什么区别,依然是程志超最选。其次是赵济勇和三班长。这三个人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最多也就是十几米的差距。但是三班副和三班长之间的距离却达到了将近四十米。 此时四个人距离终点尚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但是曙光已在眼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名次也就是最终的结果。教导队的人本来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新兵蛋子都没有抱以太大的希望,包括唐助理在内,都觉得让两个新兵去和老兵拼越野,只要不输得太惨,那就是胜利。可是没想到这两个新兵竟然给了他们如此大的惊喜。一时之间,整个教导队的阵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齐声呐喊。替程志超和赵济勇打气助威。 反观机步连这边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虽然还是有一些人给三班长和三班副加油,但热情明显的比刚才低落了许多。林海涛等一众机步连的军官们脸sè铁青,变得相当的难看。 这种气氛在程志超等人距离终点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达到了最**。就连程志超等人都感觉到了这种热烈的气氛,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开始最后的冲刺。 看着越来越近的程志超。龙艳雪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罗苒芸的手,两只小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待看到程志超连头发都被汗水打透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如果不是在场人多的话,这位美女首长只怕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将这个小男人搂在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程志超等人对周围的动向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这倒不是他们托大,眼里没有这些人,而是经过一上午的强行军,体力消耗得本已差不多少,又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就空着肚子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跑了几公里的山路,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口气硬撑着。眼里看到的,只是终点所在,早到一秒钟就早解脱一秒钟。 “离终点越来越近,应该再有个半分钟左右就能到了吧?”程志超晃了晃脑袋,将眼前不断闪烁的金星晃走了一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提起最后一点力量,在冲刺的基础上,再来一个强度更大的小冲刺。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和重物坠地之声,接着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众人都惊呼起来。过了两秒来钟,程志超才反应过来,身后肯定出事了,回头一看,只见赵济勇趴在地上,努力想要爬起来,但刚刚支起身子,胳膊一软,就又再度倒了下去。 程志超吃了一惊,连忙停下脚步,向终点线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返身又跑了回去,抓住了赵济勇背后的背包,喘着气问道:“济勇,怎么了?” “不行了,跑……跑不动了,摔了……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你别管我,快点冲刺。”赵济勇翻着白眼,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电视里演的即将战死的烈士向战友交待遗言那样悲壮。 “没事,我扶着你,咱们一起走。”程志超说着,紧咬牙关,使劲拽着他的背包绳。想要将他拉起来。 赵济勇自己也在努力。两个人的力量果然比一个人要大了一些,赵济勇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离了地,但还没等他站直,腿又一软,再一次摔倒在地。 程志超暗骂一声,再度弯下腰去拉他。 赵济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超儿,算了,别白费劲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就一会。休息好了。我就会爬起来,死也要走到终点去。后面老班长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再不走,让他们超过去。咱们就输了。” “就算是输,我也不能把你扔下,别忘了,咱们可是发小,是兄弟。一向是同进同退的。赢,咱们一起赢,输,咱们一起输。”程志超没有理会身后的三班长和三班长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随时都有可能反超他们,抢先一步到达终点。依然做着努力,要将赵济勇拉起来。 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果,现在出了这种变故,教导队和机步连的人又都紧张起来,加油声再度响起。尤其是教导队的呐喊声更是响彻云霄,不住的给赵济勇打气,让他再站起来。 龙艳雪和罗苒芸跺了跺脚,终于忍不住也加入了呐喊大军。和其他人相比,这两个女人喊的要另类一些,尤其是罗苒芸。尖着嗓子对程志超吼道:“程志超,你磨蹭什么呢?赶紧把那个熊货拉起来,快点。” 在众人男声之中,她尖锐的嗓音显得穿透力十足,这一次。程志超完完全全的听到了。心里不禁一阵苦笑:“大姐,我也想把他拉起来。可是现在我也没劲了,真拉不动啊。” 再一次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终点线,又看了看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赵济勇,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把这条死狗拖起来再说。 当他弯下腰再度努力的时候,三班长终于超过了他们,摇摇晃晃的向终点线跑去,没过多久,三班副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程志超心中大急,手上加了把劲,大声喊道:“济勇,别趴在地上装死了,赶紧给我滚起来。” 运足全身的力气,硬是将赵济勇提了起来,这已经是他所能使出最后的力量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赵济勇好死不死的挣扎了一下,非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不可。这一下可就要了亲命了,不但他自己没有爬起来,连带着程志超也被带得趴了下去。 “**!”程志超惊呼一声,双手支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只觉得手脚酸软,背上的装备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就像刚才的赵济勇一样,刚刚支子身子,气力就不够用,又摔了下去。 龙艳雪看到程志超也摔倒在地,而三班长离终点仅剩下了十几米远,三班副也及时赶了上来将他们两个反超。地上那二位却还滚做一团,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没有,一颗心禁不住砰砰乱跳,移动了脚步就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但刚刚跨出一步,便被早有准备的罗苒芸伸手拉住:“你干什么去?” “他们两个摔倒了,机步连的人马上就到终点,比赛已经分出胜负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拉他们一把,把他们扶起来?” 罗苒芸被她气得差点没有晕倒,拍了拍脑门,无奈的说道:“机步连的人马上就到终点不假,比赛已经分出胜负也不假,可是他们两个还没有到终点,就是说,比赛还没有结束。现在就过去把他们拉起来,你觉得好吗?” 龙艳雪这才醒悟过来,比赛分出胜负,并不代表着已经结束。如果现在就过去把程志超和赵济勇扶起来,那就说明他们两个已经放弃比赛。这对一个强烈自尊心的人而言,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可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地上挣扎,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对龙艳雪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无奈之下,只好扯开嗓门,给程志超和赵济勇加油助威,催促他们两个尽快爬起来。唐助理和林海涛等人见她竟然如此奔放,吼的声音比男人还大,心里更加的觉得不可思议,看龙艳雪的眼神也更加的怪异。 此时,随着机步连的人一阵阵震天的欢呼声响起。三班长和三班副终于先后到达到了终点。比寒的胜负问题就此尘埃落定。他们两个到达终点之后,就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旁边有人七手八脚的帮他们卸下了身上的装备,拧开水壶小心翼翼的喂着他们喝水。 这一回轮到唐助理的脸sè变得难看了,听着机步连人的欢呼声,只觉得刺耳无比。再看看几十米外兀自在地上挣扎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禁长叹一声:“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机步连的欢呼声,似乎也给程志超和赵济勇带来了力量。反正胜负已分,两个人也不用背负那么多的压力,相互搀扶着,竟然摇摇晃晃的再度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终点走过来。 随着他们的再度站起,欢呼声慢慢的低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他们。直到这两位跨过了终点线,栽倒在地,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龙艳雪双目含泪,小手拍得通红,内心深处,为程志超感到深深的骄傲。只不过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到终点之后,教导队的人马上就围过来几个战士帮他们卸装备。喂水,她身为场中为数不多的女军官,而且是新调过来的女军官,不好直接出场。 程志超喝了两口水之后,看着唐助理咧了一下嘴:“真是对不起啊唐助理,快到终点的时候没有坚持住,输了,给教导队丢人了。” 事到如今,唐助理也不好说什么,蹲在他们面前。握住了程志超的手,在他的手臂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输赢无所谓,你们两个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好好休息休息,别想太多。” “运气的事我说不好。可是我现在很饿,浑身都饿得直打突突。能不能先给我来点吃的?” “你们体力消耗太大,不能急,一会等你们休息好,自然会给你们吃的,现在先喝点水,兑了盐的。”说着,示意身边的人再给程志超喂点水。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吉普车自远处缓缓驶了过来,况鹏和车艺终于回来了。车刚停下,况鹏就黑着脸从车上蹦了下来,脚步还没有停稳,机步连的人就忙不迭的上来报喜。 况鹏一听三班长和三班副竟然在最后关头反超,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追问具体情况。林海涛将在最后关头,赵济勇摔倒,程志超去拉他,结果一同摔倒爬不起来,被三班长他们反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况鹏的兴致马上又降到了冰点,冷哼一声:“原来是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才获胜的,哼,赢了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一路之上,车艺和况鹏都觉得大局已定,所以两个人的心情迥然不同。但是没想到回来之后,车艺竟然听说程志超和赵济勇输掉了比赛,惊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等了解了情况之后,这位漂亮女兵心里对程志超产生了由衷的钦佩,轻移莲步,走到程志超跟前,弯着腰俯视着他,笑眯眯的说道:“程志超,不错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坚持到最后,恭喜你完成了比赛。” “班长,您就别拿我开心了,累成这德xìng,结果还输了比赛,就算你们不怪我,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其实丢人的不是你,而是我。如果我不摔倒的话,咱们也不会输。兄弟,不好意思,连累你了。”赵济勇体力消耗得快,恢复得也快,短短十几分钟,这厮的眼珠子又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了。 “知道就好,下次争点气,看你刚才那个熊样,真***给咱们大院丢人。”输了比赛,完全是受他所累,程志超表面虽然淡定,但心里火气着实不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损他。赵济勇也不生气,只是嘻嘻一笑,又喝了一大口水。 这时候众人的兴奋劲都已经消散,机步连和教导队的官兵也分别以大单位为单位聚集到一起议论着刚才的比赛,双方的领导层则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唐助理这个人其实还是挺有风度的,见到况鹏之后,满面chūn风的向他道贺,祝贺机步连的兵取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可是他的贺辞听在况鹏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不是对味。沉着脸又冷哼一声:“唐助理,您就别在那里损我们了,这场比赛我们能取胜,靠的不是实力,而是运气。我承认,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兵的素质比我的兵要强。咱机步连做事光明磊落,输了咱就认。这不马上就要对抗了吗?那时候咱们再见真章。我希望到时候,还能看到这两个兵,这个要求,唐助理不会拒绝吧?” 唐助理呵呵笑道:“还是那句话,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是龙工手底下的人,他们的工作安排,我说了不算。况连长想要他们参加对抗,还得和龙工打招呼。” 况鹏听了之后,鼻孔里又是一连串的冷哼,转头向龙艳雪问道:“龙工,过几天的对抗,我打算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参加,您看……” 龙艳雪嫣然一笑:“这个问题,到时候咱们再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三五章 假摔 - 豹隐 - 贝戎 linr: 吉普车缓缓的行驶在通往教导队大院的路上,由于车上还有两个吃饱喝足之后依然半死不活的家伙,车艺特地放慢了车速,免得颠着两位大少爷。一辆吉普车,载员五人,不过很明显这两位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自己走回教导队,再加上龙艳雪压根也没想让程志超走回去,所以只好委屈了一下这辆车,挤了六个人。 依然是车艺开车,唐助理坐在副驾的位置,罗苒芸和和赵济勇靠着两侧车门,中间的两个人是龙艳雪和程志超。这样安排自然是罗苒芸的主意。龙艳雪听了这个安排之后,嘴上不说,心里却对罗苒芸的上道相当满意。 挤在程志超身边,两个人肌肤相接,呼吸可闻,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堪称一个极大的飞跃,龙艳雪一颗心也飘呀飘呀的如在云端。这条路虽然颠簸了一些,可是美女首长却甘之如饴,只盼着车艺的车开得再慢一些,这条路再长一些。 上车之后,罗苒芸就将头靠在了窗户上,半闭上了眼睛,免得让龙艳癣窘。赵济勇和程志超也以和她差不多少的礀势靠在一起,和龙艳雪之间并没有交谈。但就是这样,龙艳雪也已经相当的满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和龙艳雪紧紧靠在一起的程志超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子。龙艳雪的心脏猛的一跳,身子也跟着一颤,一个机灵,从绮思中清醒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程志超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一脸倦容的摇了摇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赵济勇,沉声道:“别装死了,把眼睛睁工,我问你点事。” 赵济勇懒洋洋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什么事,不能等回家再问么?” “等不及。你老实说。刚才你自己摔倒不算,而且把我也给带倒了,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我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刚才你也看到了,本哥们摔倒之后,很努力的要爬起来,但真是爬不起来了。能跑到终点附近,全靠一口气硬撑着。一摔,那口气泄了,自然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扯蛋,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底子?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快到终点的时候才摔,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假摔也不挑挑地方,那地方不但没有绊脚的石头,就连一根粗一点的树枝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把你绊倒?别说我没jǐng告你,如果再不说实话的话,我可让龙工把你退回雷达站继续当你的海力布去。” 赵济勇嘿嘿一笑:“兄弟。认清现实吧。咱俩一样,都是列兵,既然已经调到龙工手下了,你说退就退回去?你说了能算吗?对吧,龙工。” 他的讨好并没有引起龙艳雪对他的认可,美女首长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坏笑:“赵济勇同志。我挑人,一方面要求工作态度要积极认真。另一方面要求做人要诚实认真。如果你真在假摔的问题上不说实话的话,我说不定真会考虑一下将你退回到雷达站的问题。” 赵济勇脸sè一变。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龙艳雪又接着说道:“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宣布一下,有关于程志超同志的军衔问题,我个人认为,以他的能力和素质,列兵已经不再适合他。虽然他是第一年入伍的新战士,不过我依然会向上级请示,将他破格提升为一级士官。” 此言一出,不但程志超和赵济勇目瞪口呆,就连唐助理都吃了一惊,猛然回头,深深的看了龙艳雪一眼,等看到龙艳雪的脸sè一片平静,并不像在开玩笑,终于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而罗苒芸的眼睛早已瞪得有如铜铃,暗道:“来了,来了,龙工终于要展开攻势,开始要征服这个小男人了。” 程志超剧烈的咳嗽两声:“这个……龙工啊,军衔的问题,一直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第一年入伍的新战士,就是列兵军衔。如果是老军衔的话,第二年倒是有可能提到下士甚至中士,可是俺不具备那个条件啊。” “就是就是,我和他一起入伍,一起分到教导队,凭什么他能提士官,我就得是个列兵,我抗议,我不服。”赵济勇也是一脸的激动。他看人的眼光很准,一眼就看出这位美女首长虽然长得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却和《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不一样,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 “抗议无效,如果不想让程志超的军衔超过你,又不想被退回雷达站,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有这么严重?不就是摔了一跤,至于要把我退回雷达站?” “赵济勇同志,你这件事非常恶劣,如果你是体力不支而摔倒,因而导致输掉了比赛,我们谁也不会怪你。但若是你故意假摔,那就是成心和教导队做对,把你退回雷达站都是便宜你了。”唐助理的脸sè变得相当难看,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当初接兵时候的yīn阳怪气。 赵济勇暗道不妙,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一眼,把心一横,挺着脖子说道:“不错,刚才我是假摔的。不但我自己假摔,还把拉我的程志超拉倒,让他爬不起来。” 唐助理大怒,厉声道:“那你就是有意放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xìng质?” “但我有我的理由。” “不管什么理由,你也不能在比赛的过程中放水。要是助长你这种歪风邪气的话,将来万一有一天你走上战场,难道也会对敌人放水?” “首长,请相信我的人格,如果是在战场上,我肯定不会对敌人放水。但是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连正式的对抗都不算,只不过是你们这些领导们相互较劲,我们这些大头兵吃苦受累而已。”在雷达站憋屈了一个月,全都是拜这位唐助理所赐。所以在龙艳雪说自己的时候,赵济勇还可以讨好一下龙艳雪,可唐助理一开口,赵济勇大少爷的脾气马上就窜了上来,借着憋了一个月的火头。竟然和唐助理叫起板来。 唐助理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冷嘲热讽,又是当着几个女兵的面,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刹那之间,一张黑脸就涨得发紫。 龙艳雪和罗苒芸没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位少爷兵竟然如此有个xìng,表面上都斯斯文文的,可是一个敢动手。一个敢动口,丝毫没有将唐助理放在眼里,果然大有将门虎子的作派。一看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将,龙艳雪和罗苒芸马上出来打圆场。 两个人在一起配合多年,在分工上默契得很。罗苒芸负责安抚唐助理,而龙艳雪则严厉的批评了赵济勇一番,jǐng告他如果想在自己手下工作,以后就不许对首长这么没礼貌。严令他向唐助理诚心诚意的道了个歉,看到唐助理脸sè稍缓之后,才和声问他:“刚才你说有自己的理由,说说看。” 如果是唐助理问他,赵济勇说不定打死也不会说。不过既然龙艳血口了。怎么也得给这位美女首长一点面子。赵济勇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当初我和超儿在新兵连的时候,都是况连长训出来的新兵。那两个和我们比赛的老兵中,有一个是我的新兵班长。我对他们很了解,如果老班长输给了我们两个新兵蛋子,况连长脸上挂不住。回头肯定会找老班长的麻烦。所以……” “所以,你就在快到终点的时候假摔。不但自己假摔,还把程志超也拉倒。让他不能顺利的到达终点?” “我们两个是新兵,输了也不丢人。再说了,我们一路领先,大伙都有目共睹,就算是最后由于摔倒,输了比赛,实际上也没丢多大的人。” “那也就是说,你这次摔倒,完全是给老班长一个台阶下,免得况连长rì后找他的麻烦喽?” “真就是这个意思。本来我以为超儿会想到我前头,可是快到终点的时候,我看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才想起,那是我的新兵班长,不是他的。人家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核计,没办法,只好先摔了。”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禁老脸一红。如果和他一起比赛的是顾传成,说不定出于和赵济勇相同的想法,还真就能摔那么一小下,但恰恰因为不是他的新兵班长,所以真就没有放水的想法。不但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反而对赵济勇的故意放水大为不解,才忍不住问个究竟的。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赵济勇放水,肯定有放水的理由,之所以会选在车上问,是害怕其他人也看出赵济勇故意放水,有意逼赵济勇将这其中的缘由说出来,打消众人的疑虑。现在看来,效果似乎是达到了,但是事情又隐隐的和他想的不一样,不管是唐助理还是龙艳雪,根本就没有看出赵济勇故意放水。 龙艳雪微微一笑,对唐助理说道:“唐助理,你也听到了,赵济勇假摔,是出于对自己老班长的爱护,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他们领先一路,已经给教导队挣足了脸面。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输掉比赛,不是能力不行,而是运气不好。你说是不是?” 美女蘣赵济勇求情,这个美女还偏偏是羊宇建最为器重的红人,教导队未来的希望,唐助理心里再不满,也只好就坡下驴,重重的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赵济勇。 “好了,没事了。一会回家之后,你们两个先吃点饭,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去各自的原单位将工作交接了,然后正式找我报到,咱们的摊子,也该铺起来了。”龙艳雪见唐助理不再为难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很愉快,笑着安慰他们两个。 但是赵济勇听了她的话之后,脸sè依然很郑重,yù言又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她:“龙工,有一件事,如果我不问个明白,心里一直不太踏实。” “我说你这个兵事可真多,唐助理那边都不追究你假摔的事了,怎么你反过来倒有问题了?”罗苒芸的俏脸板了起来,不悦的说道。 “我要问的问题,是关于个人荣誉问题,不问个明白。我肯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嘿嘿,弄的还挺严重的。连个人荣誉都搞出来了。那你说说看吧。” “就是,那个关于程志超的军衔问题。龙工,您真打算向上级申请,将程志超破格提拔为士官?” “……”龙艳雪和罗苒芸对视一眼。都大感无奈。他说的严重无比,事关个人荣誉的问题,竟然是如此无聊的一件事,这个兵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 “这事龙工不拍板,我也做主了。明天我们就打报告,不但要向上级申请将程志超的军衔破格提升两级,而且还要求上级将你的军衔永远定在列兵这一格上。我这个回答你满不满意?” 赵济勇打了一个冷战,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不敢再张口乱说话了。 ……………………………………………………………………………………………… 省城,军区空军招待所。 部队名下其实有很多的产业,比如说省城,一玄务xìng场所。诸如酒店之类的所在。绝大部分以“金”字打头贯名的,基本上都是部队搞起来的。这些产业当年曾经给部队创造了大量的利润,极大程度的贴补了部队的用度。只不过随着当年军委的一纸裁军令下来的,还有部队不能搞产业的规定,这些宾馆、酒店都迫不得已或是移交地方,或是转售出去。 但即便如此。还是留下了一些招待所xìng质的服务xìng设施。毕竟这是一个大军区机关所在地,每年都会召开大量的工作会议。如果不保留一些招待所,与会人员的住宿安排将会是一个大问题。这个空军招待所。就是军区下属空军的招待所,虽然名为招待所,但里面的设施,完全可以达到三星级宾馆的程度。 招待所一层是接待大厅,二楼则是餐厅,三楼以上全部都是房。二楼的餐厅又分为大厅和包房,其中的一个包房内的桌子旁,此时坐了一圈人,但是对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大伙却都高兴不起来。光是高兴不起来也就罢了,每个人的脸上,似乎还都有一些小小的尴尬。 令众人尴尬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坐在桌子旁的两个重量级人物,一个是兵,一个是匪。 兵与匪,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天敌,坐在一起的机会不是没有,不过一个是兵之大佬,一个是匪之枭雄就令人尴尬了。最尴尬的事情就是,明知道坐在一起会尴尬,却不得不坐在一起。 不知是如于什么考虑,程卫国今天穿了一身便装,这身便装是单苇清为了今天的聚会,特地给他买的。买的时候就考虑到程卫国的国字脸如果穿上正装,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严肃,所以特地给他挑了一身休闲装。但是程卫国久居上位,即使穿了休闲装,坐在那里也是不怒自威。 和他相比,方越元穿的就正式多了,西装革履鞋锃亮,头上还抹了一孝油,看起来油光可鉴,大热天的,竟然还扎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领带,威严之中带着些许的儒雅,令程卫国见到这位神交已久的准亲家之后,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觉。 尴尬,主要出自这两个男人身上,女人们之间很快就打得火热了。单苇清和谢明倩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中间再有刘欣和方晓晨这两个丫头穿针引线,很快就熟络起来。再加上两个人都是高级军官,一个是在军医大学工作,一个在部队医院工作,彼此之间有很多的共同话题。终于在程卫国结束进修之后,回到省城的第三天,两位老太太决定,找个时间双方碰碰头,讨论一下以后的事情。 碰头的地点就设在这个空军招待所,这也是程卫国和方越元自从默认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事情之后,第一次见面,宾主间的气氛是很尴尬的,女人们之间的交谈,是很友好的。 女人们坐在一起,小声的谈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笑声。可两个重量级的男人却对面对的坐着,相互审视着对方。程卫国和方越元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激荡,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单苇清和谢明倩都看不过去了,止住了话题,让刘欣照顾吵着要出院参加聚会的方晓晨,各自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都是面带不满。 单苇清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程卫国面前的碟子里,咳嗽了一声,正sè道:“老程,人家老方两口子大老远的从滨海过来,你倒是说气话啊。” 第四三六章 不让他回来 - 豹隐 - 贝戎 “啊,这个,老方啊,你看时间匆忙,也没来及得准备,只好请几位到这个招待所见面,真是不好意思。”程参谋长显然没有多少和方越元这种黑道大佬打交道的经验,经过夫人的提醒,才勉强笑了两声,张口对方越元客气几句。 方越元和谢明倩相视一笑:“程参谋长,其实要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才对。我和我们家老谢都是七十年代入伍的老兵,当年的那场战争,我们也都参加过。听说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是团长了,算起来,我们得管你叫声首长才对。再加上我们家晓晨在省城,承蒙程参谋长照顾多多,感激不尽。” 单苇清和谢明倩看到他们两个终于张口说话了,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单苇清尤其笑得和善:“老方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一口一个参谋长叫着。在外面,他是参谋长,现在咱们都是自己家里人,再叫那个可就显得生份了。” 程卫国进修回来之后,马上就被提为中将,而且已经收到风声,转过年来,就会被提为东北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可谓是chūn风得意,但唯独拿自己的老婆没有办法。听了单苇清的话之后,未来的程副司令也只好苦苦一笑:“晓晨这个孩子xìng格直爽,乖巧懂事,我们都很喜欢她,无所谓照顾不照顾的。” 谢明倩道:“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个女儿,xìng格直爽是真的,但是乖巧懂事我可真没看出来。我当初一听她到省城开店,在学校里天天烧香拜佛,生怕她捅出什么篓子来,给你们添麻烦。” 程卫国和单苇清都是哈哈大笑,气氛融洽了不少。方晓晨扁了扁嘴,不悦的说:“妈,我怎么不乖巧懂事了。在省城我不知道有多宅,天天就是店里家里两点一线,平时连门都不出。” “嘿嘿。”谢明倩笑而不语。 她的表情让方晓晨很是郁闷。大发娇嗔,非要谢明倩改口说自己乖巧懂事不可。谢明倩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皱了皱眉,低声道:“你现在有病。不许胡闹,老实坐着。” 方晓晨其实也是看大人们都在,借故撒撒娇而已,被谢明倩说了一句之后,想起自己的病情。脸上微现yīn霾,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了。 程卫国和单苇清看了她的样子,都是暗暗叹息一声。单苇清想了一下,向谢明倩问道:“对了,前些rì子,你说要安排晓晨去疗养,我和老程核计了一下,大老远的。让孩子一个人去。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咱们的工作又都忙,不可能抽出太多的时间陪着她。要不然,给超儿拍封电报,让他请一段时间假,回来照顾晓晨?” 还没等谢明倩表态,方晓晨就已经抢着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病。不但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病,就连我得病的事都不能告诉他。更不能让他回来。” “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他一辈子?如果现在不让他知道,将来让他知道了,弄不好反而会出大乱子。” “那也不能让他知道。”方晓晨双目含泪,“总之,在没有治好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病,更不能让他回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头发掉光,面黄肌瘦的样子,绝对不能。” 在场诸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刘欣才轻叹一声:“可是单阿姨说的也对,这事总不能瞒他一辈子。也根本就瞒不住。将来他要是知道了,真出乱子怎么办?” “将来?将来我可能已经死了吧。”方晓晨凄然一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不许胡说八道。”单苇清沉下了脸,生平第一次以相当严肃的口气制止方晓晨再说下去。 方晓晨道:“阿姨,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您放心,我已经想通了。生也好,死也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还不如我呢,起码我还和程志超好过,知足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会配合治疗,只是不想让程志超看到我治疗过程中的样子,那样一来,不但我难受,连他会跟着一起难受。一个人难受已经够了,何必再搭上一个?” 单苇清被她说得眼圈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坐在她身边,只怕这位老太太会一把将方晓晨搂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了。 程卫国道:“但是以你们两个的关系,出了这档子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来看看你的。孩子,你不用担心别的,现在不还没有开始治疗呢,我给他拍电报,不说你的事,就说他档案在学校那一部分有点问题,让他亲自回来处理一下。正好当初他当兵走的时候,是直接让我送上车,学校那边的手续都是过后补办的。这个理由应该说得通。” “叔叔,这事你们不用cāo心了,其实你们也知道,这个理由根本就说不通。如果真是档案出了问题,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让他回来办理?而且当初程志超和赵济勇是一起走的,走的方式都一样,为什么赵济勇的档案没有问题,就他的出了问题?”方晓晨说道,“我和刘欣在医院里都想好了,反正都是去南方,索xìng在去疗养院的途中,到程志超的部队转一圈,看看他去。” “你要去看他?” “嗯,我和刘欣都去。现在店里的工作已经上了轨道,外面的事情庄楚楚就可以处理,店内的问题,程志超的那个叫于敏佳的同学也是一个信得过的人选,我们两个就算是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谢明倩私底下和单苇清议论关于方晓晨疗养的问题时,最感到头疼的就是不能有一个得力的人跟着她一起去疗养院照顾她。现在学校正要期募试,她不能离得太久,程卫国和单苇清更不可能去,至于方越元,根本就没在谢明倩的考虑范围之内。 刘欣无疑是一个极佳的人选,但是她和方晓晨在省城开着店,谢明倩和单苇清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刘欣能不能抽出身来,所以才迫不得已,要将程志超从部队叫回来。甚至考虑到如果程志超请假有问题。就让程卫国出面和西南军区司令机关打个招呼,直接将他调回省城。在自己老爷子手底下工作,别的待遇没有,请个假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方晓晨竟然不同意让程志超回来。仔细一想,方晓晨这样做也有一定的道理。她和程志超好得蜜里调油,如果程志超知道她有病,不消说,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但一到晓晨开始接受治疗。由于药物的副作用,肯定会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这对于一个极其爱美的女孩子而言,是一个极大的痛苦,如果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以方晓晨的个xìng,根本就不能接受。 现在听说刘欣可以一起陪同方晓晨前往疗养院,谢明倩和单苇清心里都放了心。刘欣和方晓晨的关系自然是不用说的,再加上刘欣心细如发。又相当的体贴。有她在身边照顾方晓晨。每个人都放心。 看到众人似乎都认可方晓晨的提议,程卫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我总觉得,程志超不回来,有点说不过去。” 谢明倩道:“其实不让他回来也好,虽然我很想见见这位准姑爷,可是他回来也于事无补。只能跟着干着急,说不定反而会影响晓晨的治疗。依我看。就这么决定吧,我尽快联系海南那边的疗养院。让他们做好接收的准备。这边刘欣就多cāocāo心,替晓晨准备一下,等我联系好疗养院之后,你们就动身。” 刘欣和方晓晨一齐应了一声,方晓晨随即说道:“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程叔叔了。” “什么事?”别看程卫国对着自己的儿子成天虎着一张脸,动不动就抡武装带。可是对着方晓晨,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就好像方晓晨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程志超是他捡来的一般。 “我和刘欣查了好久,也没有查到程志超在什么地方当兵,后来听单阿姨说,我们知道的是部队代号,不是番号,靠这个来查,根本就查不出来。写信问程志超,他也不告诉我们,真是气死人了。” 程卫国呵呵一笑:“部队有规定,番号仅限于内部使用,不能轻易的告诉不相干的人。不过他们的部队不是保密xìng特别强的部队,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但你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知道番号,驻地所在还是不太好找。这样吧,我回头和西南军区联系一下,让他们到时候派人接你们两个,然后再把你们两个直接送到程志超的驻地,免得你们两个女孩子转来转去的找不到。” 方晓晨展颜一笑:“那谢谢程叔叔了,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呢。嘿嘿,想不到我方晓晨也有享受到专车接送的一天。程叔叔,您可得交待得明白一点,让他们到时候派一辆气派一点的车,闯红灯撞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车,让我也好好感受一样特权的滋味。可千万别让他们弄一辆解放大卡啊。”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哈哈大笑,谢明倩瞪了方晓晨一眼:“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怎么安排你就怎么接受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条件可讲?” 又瞪了方越元一眼,嗔道:“看看,看看。你还说在家里不惯孩子,这是什么场合?竟然还满嘴胡言乱语,也不怕让人笑话。” 方越元一脸尴尬,只能以苦笑作答。程卫国和单苇清看着方晓晨,却是一脸慈爱。 …………………………………………………………………………………………………………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局。方越元散局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程卫国知道他口中越重要的事情,对社会的安定起的负作用就越大,但是不便出言相劝,只好佯作不知,和单苇清一起坐车回司令部。 谢明倩娘俩和刘欣则返回医院给方晓晨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一起回到了两个丫头在省城的幸。这个家谢明倩也已相当的熟悉,这些rì子在照顾方晓晨之余,天天就在这里休息。本来她对家庭环境的整洁度要求极高。方晓晨在家的时候,没少在这方面挨她的骂。但是由于有刘欣这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姐妹和方晓晨同住,谢明倩实在找不到能让方晓晨挨骂的理由。住起来倒也并不感到不适应。 在医院里呆了好几天,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到处都是药水味的鬼地方,方晓晨心情好得不得了。不顾刘欣的阻拦,拎着自己的东西。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恨不得一步就跨出医院的大门。 在医院的门口,方晓晨停下了脚步。 刘欣走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和谢明倩说着话,商量着到了疗养院。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方晓晨的身子养得更好一些,并没有看路,差一点没撞到方晓晨的身上。不禁笑着拍了她一下:“我说你怎么回事?刚才恨不得长翅膀飞出去,怎么到了大门口反而停下来了?啊……” 等她向前一看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方晓晨为什么停下脚步了,只因为在方晓晨的面前,站着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水果。正一脸诧然的看着方晓晨。 这个人。正是宣芷含。 这些rì子,除了谢明倩的刘欣之外,宣芷含恐怕是来的最勤的人了。大学的课程不太紧,往往上半天课休息半天,而且周六周rì以及节假rì无一不休。但凡只要没有课程,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宣芷含竟然一天不落的都会到方晓晨的病房里照顾她,即使方晓晨在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对她冷言冷语的讥讽。她也毫不生气。 出于女xìng的直觉,刘欣和方晓晨都把宣芷含当成了平生最大的情敌。而且一致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宣芷含冒出来打着照顾方晓晨的旗号接近她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来除了照顾方晓晨的时候相当细心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劝了几次没有效果之后,方晓晨和刘欣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人家的好意了。 这一次方大秀出院,并没有通知宣芷含,不是故意不通知,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起来通知她。方大秀现在明显的心不在肝上,早就飞到大西南程志超那里了。随着她一起飞过去的,当然还有表面上平静异常的刘欣刘大秀。两个丫头的心都没在这里,当然也就想不起来通知宣芷含方晓晨出院的事情。 现在看到宣芷含还像往常那样拎了一大包的水果过来照顾方晓晨,两个丫头心下都不禁暗道惭愧。反观宣芷含,则是一脸惊喜的看着方晓晨:“你要出院了?” “啊,才办完出院手续,今天出院,实在不好意思,没来得及通知你。” “没事,幸好在门口碰上了,没有让我扑空。”宣芷含咬了咬嘴唇,“那个……你今天出院,是不是身体方面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怎么可能?脑子里面长了一个瘤子,怎么可能没有大毛病。”方晓晨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没办法不出院,医生说我体质弱,得好好的养一养才敢给我治疗。所以我打算去南方疗养一段时间,过个一两个月就回来。这段时间麻烦你天天过来照顾我,可真谢谢你啦。等我从南方回来,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方晓晨的乐观态度让宣芷含有些不适应,她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个得了脑瘤,而且是恶xìng脑瘤,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病情恶化,失去生命的病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病情,难道生死问题,真的就可以这么容易的被堪破? 呆了一下之后,宣芷含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嫣然一笑,将手里的水果递到了方晓晨的手里:“学校要考试,我恐怕不能亲自送你到南方,在这里先祝你一路顺风。等你回来了,咱们再聚。” 方晓晨接过了水果,连声道谢。 宣芷含笑道:“不过是些水果而已,你再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好了,既然你出院了,我也要回学校好好准备考试了,保重。” “多谢。”方晓晨看到宣芷含转身要走,谢了一声之后,忽然又叫住了她:“宣芷含,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许久了,一直想要问问你。” “什么事?” “你这些天来医院照顾我,真的仅仅因为我和刘欣当初救过你的父亲,所以你来报恩?” 宣芷含微笑道:“你觉得呢?” “没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嘛。”宣芷含淡然一笑,反问了一句:“我一直认为咱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你觉得呢? 第四三七章 不同待遇不同人 - 豹隐 - 贝戎 回到小房之后,刘欣和方晓晨就紧锣密鼓的为远行张罗起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宣芷含竟然也跟了过来,帮着刘欣和方晓晨收拾着东西。但是她能帮上的忙相当有限,更多的只是提一些边缘xìng的意见,比如说这件衣服的款式不好,可以不用带,那件衣服的料子太厚,到了南方用不着。 对于她的意见,刘欣和方晓晨欣然接受,这些rì子下来,几个丫头之间已经建立了一些感情,虽然方晓晨和刘欣心里还是将宣芷含看作潜在的情敌,不过既然大家都没有挑明,也就没有必要横眉立目的看人家。 三个人在屋里收拾着东西,谢明倩一直在屋外的客厅里打电话,等到刘欣等人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谢明倩也打完电话进了屋,神sè平静,也看不出是悲是喜,淡淡的说道:“疗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去。我想了一下,这事宜早不宜迟,毕竟晓晨的病情拖不得,能早一天接受治疗,就多一分治愈的希望。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明天就动身。” “咱们?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不管怎么说,我不亲眼看到你入院疗养,这心里始终就放不下。放心,我不和你们一路,你们坐火车先去做你们的事,我坐飞机。但是你们可要长点心,别耽搁太多的时间,最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方晓晨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感动。自从她出生之后。谢明倩就一直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母女两个见面之后,新鲜个三五天,肯定就会吵得不可开交。可是得知自己生病之后,谢明倩马上就扔下工作,连夜赶了回来,这些天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现在又要先行一步,替她开路。方大小姐也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被感动? 宣芷含听到刘欣和方晓晨竟然在疗养的路上还有其他事情可做,不禁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方大小姐,你们两个怎么在疗养的途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嗯,去看程志超,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我们可以替你转达。” 这么多天以来,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不提程志超这三个字,现在方晓晨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个让她魂牵梦萦了几个月的名字,宣芷含心里不禁一阵慌乱,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干笑道:“我能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不过我们学校有一个化学系的小方,自从程志超走了之后。倒是找我打听了好几十次他的下落,我看要是有话的话,小方应该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刘欣和方晓晨马上jǐng觉起来:“小方?这个小方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宣芷含嫣然一笑:“那还是去年的事情了,不知道小方是怎么碰到程志超的,竟然对他一见钟情,曾经托我们班的同学给程志超送过一封情书,但是这封情书程志超连看都没看,就原封退回了。害得小方伤心了好几天,惹得化学系有两个暗恋小方的男生气势汹汹的扬言要在毕业之前。更聪明了许多。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她看穿,只好点头说道:“老实说,我对方大小姐做事的方法很不认可。我怕让她知道那两个男生之后,那两个男生会有什么不测。” 刘欣叹了一口气:“难道晓晨在你的心中。真就那么可怕?” “我不是怕她,而是怕她的脾气,她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太好。”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一个在她那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如果像你一样做个乖乖女,她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淘汰,而且惨不忍睹的被淘汰。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只不过是你们都被她的外表给吓住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想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不得已做出那些事而已。包括保护程志超,也包括保护我。”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在保护你们的同时,让其他人受了苦。” “但是她保护不了我们多久了,保护不了了。”刘欣不敢眨眼睛,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一眨眼睛,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下来。 宣芷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谢明倩等人所作的努力只不过是在尽人事而已。包括方晓晨所谓的乐观,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的话,她不会在去疗养的途中,特地要去看望程志超。她只想在临死之前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程志超,让他将最美的自己牢牢的记住。然后永远的存活于他的心中。 在这一点上,她自问没有方晓晨坚强。如果换了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自暴自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方晓晨现在这般淡定。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个风格不同,出身不同的美女,挤在一辆小小的车里面,近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动,但却偏偏感到彼此之间的距离有无限远。直到车在学校门口停下,宣芷含推门下车,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谈。 刘欣坐在车里,看着宣芷含一步步向校门口走去,忽然探出头,笑着喊道:“喂,你真没有什么话要托我带给程志超的?” 宣芷含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会等他回来亲自和他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 刘欣微笑道:“如果,他回不来了,又或者说他不回来了,你的话岂不是一辈子没有机会和他说了?” “你知道,我也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不管走多少年,我相信,只要他还活着,就肯定能回来。只是不知道,他回来之后,发现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会是什么感觉。” “也许等他回来的时候,你、我也都变了。” “有些事情,是永远也变不了的。” “希望吧,希望那个时候,咱们之间的关系,也能有所改变。老实说,你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咱们的上一代是死仇,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刘欣说完之后,不再停留,缩回了脖子,开着车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店中。一进店门,就见到店里的服务员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己。刘欣皱了皱眉,刚想问个究竟,就看到了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吴东浩果然贼心不死,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吸取教训,对她的纠缠又有死灰复燃之势。这么痴情的男子现在这个世上已经很罕见了,一些泪点稍低的服务员已经被他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看见吴东浩,比看到刘欣这个老板还要亲切一些。 也正是在这些服务员的暗中关照之下,刘欣和方晓晨有关于对吴东浩再度出现的处理决定几乎形同废纸。从来没有被坚定的贯彻执行过。有几次邢丹等人想要执行方晓晨的强硬政策。可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那些服务员给拦住了。这些在部队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汉子,对付这些小女生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之后,邢丹他们也只好眼睁眼闭了。反正这些天方总和刘总都不在店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即使吴东浩来了,两位姑nǎinǎi也看不到。 时间一长,大家又再度默认了吴东浩在店里出现,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欣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正好让她和吴东浩碰上。 时隔多rì,再看到刘欣,吴东浩显得很激动。激动得嘴唇都哆嗦起来。刚想上来要和刘欣说几句话,就看到刘欣的目光仅仅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停都没停就转到一边。吴东浩神情一黯,刚刚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刘欣现在也属实没有时间和他纠缠,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庄楚楚的身影,脸上顿现怒sè,叫过来一个服务员,厉声问道:“庄楚楚呢?怎么工作时间不在店里?” 那服务员一看刘欣回来之后就变得和方晓晨一样满脸煞气,不禁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刚……刚才还在这里呢,可能……可能是上厕所了吧。” “回来之后,让她来我的办公室。”刘欣说完之后,转身就要上楼,那服务员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刚想去找庄楚楚,却见刘欣又停下了脚步,再一次叫住了他:“还有,到对面找到邢丹,让他马上过来见我。” 那服务员不敢应声。急忙一溜烟的逃掉了。 刘欣这一次才算是真正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股yīn寒之气迎面扑了过来。桌子上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她不在的这些rì子。并没有人进她的办公室来帮她打扫卫生。 刘欣叹了一口气,取过一个水盆。从饮水机里接了一些水,又翻出了一条旧毛巾蘸湿了,自己动手开始打扫卫生。办公桌刚刚擦好,正想将地扫扫的时候,忽听得门口有人脆声道:“刘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来打扫吧。” 刘欣抬头一看,门口站着的正是于敏佳。这丫头的办公室离刘欣的办公室不远,刘欣刚刚回来就被她发现了,连忙过来打招呼。 刘欣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不用麻烦你。不过你来了正好,我一会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不用我再跑去找你了。” 于敏佳虽然不知道刘欣找自己何事,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活计,细心的打扫起来。刘欣拗不过她,只好一纵身,坐到了办公桌上,双手抱胸,有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大坐。于敏佳被她这个很不风雅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声问道:“刘总,你……” “我没事,你忙你的。”刘欣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思绪,对她挥了挥手。 于敏佳被她弄得满头雾水,只好闷头又开始扫地,地扫过了之后,又取过拖布,到洗手间蘸了水,开始拖地。直到拖了一大半,才看到庄楚楚急匆匆的从楼下跑了上来。还没等她站定身形,邢丹也随后赶了过来。 两个人看到刘欣的样子,都不禁一呆,庄楚楚急忙快走两步:“刘总……” 刘欣抬起头,看到是他们两个,没有说话,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坐到了椅子上:“敏佳,你也先停下来,有几件事我要说一下。” 于敏佳见她说得郑重,连忙放下了拖布,和庄楚楚等人一起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刘欣道:“第一件事,就是明天我和方总要出一趟远门,估计至少得一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对外接待方面,由庄楚楚全权处理。店里内部的事情,暂时由于敏佳负责。至于粮油店那一块,邢丹,就交给你了。” 一连好几天没露面,一露面两位老总就要出远门,庄楚楚等人都是大感惊异,但是谁也没敢多问。 “本来只有这一件事的,但是我回来之后,发现了一件事,所以又引出了第二件事。在这里,我着重想要问问庄楚楚和邢丹,你们两个是怎么做事的?我和方总三令五申,以后不想在咱们店里看到那个人,怎么我一回来就看到他了?”刘欣沉下了脸,越说声音越严厉。 平时不发怒的人发起怒来更加的有威严,庄楚楚和邢丹都不禁冷汗横流,吱吱唔唔解释了半天,才算是把话说清楚,刘欣也听明白了,原来不是她们两个不听话,而是店里的服务员对吴东浩报以极大的同情,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 刘欣冷冷一笑:“服务员同情他?我问你,究竟是你们管服务员,还是服务员管你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们有何用?邢丹,五分钟之内,让那个人给我消失。庄楚楚,马上召集服务员开会,哪个服务员要是再敢同情他,就让她连同那个人一起滚蛋。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就出去做事。” 庄楚楚和邢丹不敢再停留,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片刻不敢停留,撒腿就走。 第四三八章 死也不能让宣芷含得逞 - 豹隐 - 贝戎 接下来,刘欣耐着xìng子,将店里的大事小情,凡是能想得到的,都细致的向于敏佳交待了一番。 “那个宣芷含,方总也认识?”于敏佳见刘欣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她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孩。一看到刘欣的表情,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 在这里工作rì久。对方晓晨的脾气,于敏佳了解得很清楚,心里非常好奇,究竟这宣芷含是何方神圣,竟然公然和方晓晨这种女暴龙抢男人。 “岂止认识,最近这几个月,我们打过好几次交道。嘿嘿,程志超的同学,个个都不简单,不过你要是真迫不得已要找她帮忙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让方总知道,哪怕一点口风都不能露,至于原因,你懂的。” “我懂,我懂。”于敏佳连忙说道,“刘总放心,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找她的。” 刘欣展颜一笑:“至于其他方面,要是邢丹解决不了,我一会给你留两个电话,一个是程志超的师父,解放军上校,另一个是方总的父亲。但最好还是先给程志超的师父打电话,他知道了,程志超的父亲也就知道了,如果他们两个出手的话,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至于方总的父亲,还是尽量少让他帮忙为妙。这里面的原因,我也就不多说了。” 于敏佳不知道方越元是何许人也,心里微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刘欣要这样安排。但她清楚,刘欣这样安排,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自己只要按照她的安排去做就行。当下连连点头答应。 “还有……”絮絮叨叨的又足足过了大半个小时,刘欣才拎着一包东西和于敏佳一起走出了方晓晨的办公室,下了楼之后,急匆匆的出门离去。于敏佳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她开着车走远之后,才回到了店里。一进门,就见到庄楚楚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那个,佳佳,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说要出远门,连电话都不带。扔下一大摊子事,看来咱们有的忙了。今天回家之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住到店里来吧。” “……,我讨厌住店里,人家还要逛街,谈男朋友呢。”庄楚楚一脸幽怨。 “少扯蛋,认识这么久,我也没见过你谈男朋友,怎么现在一让你住店,就这么多事了?”于敏佳笑着打了她一下。 ……………………………………………………………………………………………… “晓晨啊,你和刘欣路上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到了地方之后。自然会有人接你们。你们出了站台之后。多留心找一找,肯定就能找到接你们的人,无论如何,没见到接你们的人,千万不能四处乱跑,听到没有?”单苇清拉着方晓晨的手,同一句话一连重复了十几遍,不但听得方晓晨的耳朵起了茧子,就连刘欣都觉得这个老太太实在太墨迹了一些。 方越元和谢明倩都不在场,谢明倩一大早就带着方晓晨的病历坐飞机赶往海南去给她打前站。[]方越元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机场,亲自开车送老婆登机,将方晓晨扔给了单老太太。单苇清接到这个大活之后,不但没有感到任何的麻烦。反而还很欢喜,早早的就赶到小房帮着方晓晨和刘欣收拾东西。又特地让程卫国安排了一辆车,将一行人送到了车站。 本来魏焕东和郑怀柱也要过来送送的,可是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方越元和谢明倩否决了。他们夫妻二人已经让程卫国感到万分尴尬了,如果魏焕东和郑怀柱再搅进来,程卫国的面子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火车已经进站,和方晓晨坐一趟车的人流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挤在车门口,玩了命似的往车上冲。每个人都如此,所有的秩序在这里都统统自动作废。不管是拎包的还是扛包的,不管是穿裙子的还是穿裤子的,在这里都丧失了原本的风度与风雅,像一只只没头的苍蝇一般乱冲乱撞。 方晓晨和刘欣买的是软卧票,本来时间紧,软卧票不是那么好买的,但是程卫国得知消息之后,马上第一时间让老江联系人,一个小时之内就弄到了两张软卧下铺,总算是免了挤车之苦。 眼看着发车时间越来越近。单苇清也愈发的不舍,拉着方晓晨的手,死都不肯放开。最后还是老江叹了一口气,扳开了单苇清的手,示意方晓晨和刘欣登车。 列车开走的那一刹那。单苇清眼圈一红,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呢?” “晓晨的病,也未必就不能治,她母亲已经带着病历过去了。那边环境好,疗养院的条件也不差,一边疗养一边治疗,说不定就会有起sè。” 老江安慰着单苇清,只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现在的医学的确是越来越发达,但还是有绝大多数的病治不了。如此发达昌明的医疗条件,竟然连区区的感冒病毒都灭不绝,何况方晓晨现在患的是绝症? 车上的方晓晨和刘欣心里同样不好受,在单苇清落泪的同时,方晓晨的眼睛也流了下来,贪婪的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sè,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个照相机,哪怕连一个垃圾堆都要拍下来。 刘欣站在她旁边,将一件单衣递了过来:“披上吧。” “车里又不冷,披这个干什么?” “让你披上,不是因为冷,是给你擦眼泪的。很多人都看着呢。” “眼泪流了就流了,干嘛要擦。”方晓晨苦笑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刘欣,其实我不想死,我还年轻,还要和程志超结婚生孩子,我不能死,真不能死。” 刘欣心里一酸,张臂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傻瓜,谁说你一定会死,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闯过了,这点小坎还闯不过去?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等见过了程志超之后,咱们马上动身去海南。只要你配合治疗,肯定有治愈的那一天。” “那万一要是治不好呢?” “治不好,我就把程志超杀了,让他永远的陪着你。”刘欣的脸sè一寒,冷冷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杀他。”方晓晨脸sè一变,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大声道:“其实我知道,你也喜欢程志超,对不对,虽然以前试过你很多次,都被你掩饰过去了。可是那掩饰只不过是表面的,你的眼神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刘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哪有此事,你一天到晚净胡思乱想。单阿姨帮我介绍了那么多的小伙,哪一个拉出来不比你们家程志超要强百倍?那样的小伙我都看不上眼。更何况是你们家程志超?也就是你把他当个宝而已。” “你不用瞒我。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我真的死了,无论如何,不能让程志超被那个宣芷含抢走,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你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还是安心的把病养好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谈。” “不行,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谈这个问题了。”方晓晨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说道:“那个宣芷含,我越看她越不像个好人。这次借故照顾我,绝对是居心叵测。哼,以为我得了重病。她就有机可乘了,可以和我抢程志超了?做梦,老娘还有后手呢。” 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刘欣,把刘欣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刘大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只要你肯牺牲sè相,稍微勾引一下程志超,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肯定乖乖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刘欣啊。如果我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可得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啊。” 刘欣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脑子瞬间短路,以她的聪明,竟然也分析不出方晓晨究竟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真的在安排后事,一时之间,只觉得两腿发软,干笑两声,扶着方晓晨回到了车箱里面。拉上了门,将方晓晨安置在铺上,自己也和衣躺在另一张铺上。 由于要见到程志超的缘故,方晓晨昨天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觉,躺下之后。不到十分钟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但是刘欣却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程志超的身影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心烦意乱。 不能不说程卫国的神通广大,不但在一个小时内买了两张软卧下铺,而且竟然托车站的驻站军代表直接找到了车站方面,经过交涉之后,车站又给列车站递了话,在安排铺位的问题上动了点小手脚,和刘欣与方晓晨同车厢的两个上铺都是某个大公司出差到南方的白领,而且都是女xìng。这种人知书达理,很注意自己的行为对周围的人造成的影响,和这种人在一起,倒是免了许多尴尬。 方晓晨这一觉睡得好长,列车穿山过洞,直到过了太行山,方晓晨才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只是她醒过来的时候,刘欣已经沉沉睡去。百无聊赖的方大小姐由于找不到知心人说话,只好打起了上铺那两位的主意。 在外人面前,方大小姐也是一个温婉可人的秀气女孩,再加上江湖阅历丰富,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和那两个小白领打得火热。聊到后来,三个人竟然都坐到了方晓晨的床上弄了一副扑克斗起了地主。刘欣醒来之后,看到这场面,不禁目瞪口呆。 ……………………………………………………………………………………………………………… “那个,赵济勇,你去把那个箱子搬过来,放到这里来。小心点啊,箱子里面的东西挺金贵的,这可是龙工为了教导队的发展,和羊队自掏腰包买的,你可别给摔坏了。” “小赵,那里有张桌子,麻烦你搬过来擦干净了,然后把这两台电脑摆上,组装上。什么,不会组装?那东西就是几条线的事,一个萝卜一个坑,插错了的话根本就插不进去,你一看就能明白。至于键盘和鼠标,都有颜sè标着,只要插到主板后面对应颜sè的孔内就行。” “赵济勇,你看看这灯泡怎么坏了?你个子高,搬张椅子过来换一下呗。” “列兵同志,厕所好像堵了,你有时间没有?有时间的话就去通一下。没有时间?那一会抽出时间通一下。” “小赵……” “赵济勇……” 赵济勇回到教导队之后,兴高彩烈,吃完饭之后,连休息都没有休息,马上拉着程志超上山,直奔雷达站。和付班长说明了情况之后,这厮没有任何留恋的打好了背包,将自己打猎时做的“吉利服”随手扔到一边,在付班长惋惜的目光注视之下,又是一路哼着歌回到了教导队找龙艳雪报到。 总算是要离开雷达站这个鬼地方了,赵大少爷的心情极佳。整个报到的程序也很简单,背着背包,直接到教导队临时为龙艳雪和罗苒芸开辟的办公室里走一圈,然后由程志超带着去宿舍,就算是正式的脱离了雷达站,成为龙艳雪手下的兵了。 只是这高兴劲仅仅持续了两天的时间,赵大少爷就开始郁闷了,而且是相当的郁闷。让他郁闷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到了龙艳雪这里之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赵济勇发现,他真的由一个雷达站的好猎手,变成了信息室的一个打杂的。不但承担了大部分搬搬扛扛的工作,而且换灯泡、通厕所的工作也得由他来干。 至于程志超,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跟在车艺屁股后面挨台电脑做系统。龙艳雪规定他们两个人要在五天之内,将教导队的所有电脑系统都重做一遍。 自己每天都累个半死,可是程志超却只需要做做系统就能交差,这让赵济勇心里感到极度的不平衡。 第四三九章 她是我姐 - 豹隐 - 贝戎 忙了大半天的赵济勇,终于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有了一个休息的机会,四仰八叉的半坐在一张大号的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正和车艺忙忙活活的程志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叹完,就见到龙艳雪和罗苒芸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赵济勇条件反shè般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站到了地上。这两天可把他累坏了,而支使他干活最多的,就是这两位美女首长。此时的赵济勇,心里剩下的只有对这两位美女首长深深的恐惧,只要其中的一个,就能将他支使得团团转。现在她们两个竟然连袂而来,赵济勇的背后不禁冷风直冒。 但是这两位美女首长显然不是过来让他干活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龙艳雪竟然还对他笑了一下:“休息呢?” 她本来长得就相当出众,这一笑更是令赵济勇有惊艳的感觉,愣愣的点了一下头:“刚忙活完,歇会。” 龙艳雪没有理他,又是嫣然一笑,对罗苒芸说道:“就按照咱们刚才说的办就行,你去忙吧。”罗苒芸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龙艳雪则放轻了脚步,走到了程志超的身后,两手背在背后,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工作。 电脑系统这东西说易不易,说难却也不难。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很容易就能入门。只是装一套系统容易,要将那套系统优化到最佳状态。可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程志超运气好。有车艺这个名师指点,进步得很快。仅仅两天的时间就能单独工作,虽然这系统做的速度比车艺要慢了不少,但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龙艳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在技术方面,程志超的技术只能说是入门级的,他会的东西。在龙艳雪眼里,根本就是米粒之珠。但是程志超的这点进步,在龙艳雪这里却被无限放大了。 程志超毕竟是跟随老江多年的人,对身后的动静极为敏感。龙艳雪刚刚来到他的身后不到五秒钟,他就已经有所感觉。一回头,正好看到龙艳雪柔媚无比的眼波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程志超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打招呼:“龙工。” 龙艳雪微微一笑,轻轻挥了一下手:“没事,你坐下忙你的。” 程志超“噢”了一声,又坐了下来继续工作。说起来,他还是和车艺混的比较熟,有时候他干活的时候。车艺也在旁边看着,但是程志超并无任何的不适。但是此时龙艳雪在身后,就完全不一样了,程志超生怕自己哪点做的不好,让龙艳雪看出来,丢了车艺的脸。越是有这种想法,手上的动作就越走形,一连做错了好几个动作,窘得他满脸通红。 龙艳雪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着他的窘样,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正想弯下腰指点他一下,忽听得罗苒芸在门外高声喊道:“龙工,咱们向上级申请的装备拨下来了……” 龙艳雪马上直起了腰,回过头,就看到罗苒芸寒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人还没有进门,就又大声喊道:“只不过。这批装备都是培训中心更新下来的,我刚才检查了一下,正是咱们前两个月封存入库的那些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少了几样,肯定是老刘捣的鬼。龙工,用不用向上级反应一下。” 她边走边说,话说完了,人也到了龙艳雪的面前。 龙艳雪扬了扬眉毛:“向上级反应什么?” “咱们向上级申请的可是新装备,当初上级也是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了现在却变了样,不但给咱们弄了一批二手货,而且东西还没给全,这叫什么事?就算咱们两个不方便出面,可总得和羊大队说一声,由他出头吧?” “教导队在上级的眼中,只不过是二线部队而已,甚至连二线部队都算不上,上级肯给咱们拨付这批旧装备,已经够给羊大队的面子啦。那批装备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培训中心用好东西用习惯了,有了新东西,上级又都可他们先来,你就别在这里挑皮拣瘦的了。回头咱们好好把那些装备弄一弄,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羊大队也不容易,能不麻烦他就尽量不麻烦他。” “但是那些东西不全,你怎么弄?” “都少了什么东西?” “我都写在纸上了,你自己看吧。”罗苒芸说完,气呼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片递了过来,龙艳雪接过之后看了两眼,秀眉微蹙:“少了这么多?” “所以我才说,肯定是老刘捣的鬼,在交付装备的时候,故意少给了不少,逼得咱们向她低头。” 龙艳雪冷冷一笑:“老刘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这些东西虽然以前是培训中心的东西,可是现在上级已经拨付给咱们了,就属于咱们所有。她竟然在这方面还想做点文章,嘿嘿。你不用着急,晚上我再写一份报告,向上级说明一下情况,看她到时候怎么说。”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先把拨付下来的东西搬回来摆上,这样咱的摊子就铺开一大半了。对了,我让你弄的那套单兵作战模拟系统你没有弄过来?” 罗苒芸味嘻嘻一笑:“你说呢?” 龙艳雪哈哈笑道:“你办事,我放心。这东西是咱们在培训中心一年多的成果,就算是现在咱们不在培训中心了,可是先给谁用,咱们还是说了算的。等装备到齐了,就试着用一下,如果效果可以,先在教导队装备。起码在这方面。咱们要领先其他部队几个月。等他们列装了之后。又得熟悉一段时间,到时候落后的可就不是仨月俩月的事情了。” “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罗苒芸也是哈哈大笑,“我去把那些东西弄回来。那个……小赵……” 回过头刚喊了一声,猛然发现赵济勇已经站在她身后候命多时,倒把罗苒芸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刚才龙工和罗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上级又拨付下来一批新装备嘛,所以小的早就做好了准备,打算等两位首长谈完话之后,就跟着罗工去搬东西。”赵济勇毕恭毕敬的答道。 “呵呵。看不出来,短短两天的时间,你小子就已经上了道了。”罗苒芸说完之后,斜了程志超一眼。心想:“可比某人强多了,人家龙工已经表现得柔情似水,就算是块石头也都有感觉了,可是这位愣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真不知道他是铁石心肠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那些东西不少,你一个人恐怕搬不过来,让程志超和你一起去吧。”虽然没有看过那些东西,但是那批装备是龙艳雪当初亲自换下来的,心里还是大致有个谱的。看到赵济勇就要去跟罗苒芸干苦力,突然想起。同为一个部门的同事,搬搬扛扛的东西,也不能都让赵济勇干了。好在这些东西数量虽多,但是重量都不沉,即使程志超去搬,也不会累到哪里去,所以主动提出让程志超和他一起去。 程志超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这两天他坐在屋里和车艺一起做系统,而赵济勇却像码头工人一样忙忙碌碌,他早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龙艳雪提出让他们一起去搬东西。正合他的心意。 赵济勇却是又惊又喜,失声道:“龙工,您说的是真的么?真让他和我一起去?” “怎么了,很意外么?搬搬扛扛,本来就是你们男人的活。你们不去干,难道还让我们几个女的去干?”龙艳雪对他的反应感到很奇怪。一脸诧异的反问道。 “不意外,不意外,嘿嘿,龙工英明,龙工英明。”赵济勇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伸手在程志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声道:“那个,我说程大少爷,你听到龙工的话了吧,让咱们两个一起去搬东西,你就别坐在这里装工程师了,走吧,和我一起干苦力去。” 这两天他可憋屈坏了,不等程志超站稳,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就跑,飞快的出了门。屋里龙艳雪、罗苒芸和车艺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几眼,突然都笑了起来。 “这个赵济勇,还真是极品。别说,他和程志超在一起,还真就能互补。程志超脑子够用,也敢出手,但是始终给人一种没有攻击力的感觉。可是这个赵济勇却不一样,论脑子和程志超不相上下,论身手也应该差不多少,就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城府不够。这两个人一静一动,要是配合好了,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组合。”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个兵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相当出sè,听说从小就受过严格的军事技能训练,教他们本事的是当初反击战时期的一个老侦察兵,经验丰富,身手出众。两个人在他手底下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只要稍稍的打磨一下,绝对是一个好侦察兵的材料。可是羊大队在分兵的时候,不但没有将他们分到侦察连,甚至连普通的机步连都没让他们去,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车艺没有见到程志超和小混混出手打架的场面,但却亲眼目睹了他们两个和三班长比赛的情景,对他们两个由衷的佩服,对羊宇建的安排也最为不解。 “这个羊大队,表面上爱做报告,其实城府极深。他的每一个举动,背后都藏着目的,绝对不可等闲视之。我看,他把这两个人留在教导队,肯定有一个极大的yīn谋,只不过咱们不知道是什么yīn谋而已。”龙艳雪脸sè凝重。 “那也未必,说不定羊大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把他们留在教导队,早晚能让某位解放军女上尉chūn心荡漾,乖乖的自动送上门呢。”罗苒芸目光闪烁。牙尖嘴利的和龙艳雪打着趣。 龙艳雪玉面飞红。跺着脚道:“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拉着程志超出了门,赵济勇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出门就觉得阳光明媚,连空气都比平时清新了不少,好心情的赵家公子不禁眉飞sè舞,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看他的劲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干苦力。倒更像是去相亲。 程志超又气又好笑,挣脱了他的手:“我说,咱们是去当苦力,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做苦力没什么可兴奋的。但是把你也拉去做苦力,我就兴奋得不得了。”赵济勇哈哈笑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把我憋屈成啥样了。老子累得像狗一样,你往那里一坐像个佛似的,就差没让老子端茶倒水的伺候你了。你说公平不公平?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公平啊。” 程志超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兴奋,额头黑丝暴现,无奈的说:“这都是龙工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要是你觉得气不顺的话,回头我和龙工说说,咱们两个换一下。你和车班长做系统。我去打杂。” “算了吧,那个龙工对你很不一般,要是你真提出这个建议,我怕我以后的rì子会更不好过。”赵济勇说到这里,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我真是笨得出奇,怎么以前就没有想点呢?” 程志超奇道:“你想到什么了?” “那个龙工对你不一般的事啊。现在回想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看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笑都不笑一下。可是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每个汗毛孔都笑出声来,看你的眼睛也和看别人不一样,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屁!”程志超被这个家伙彻底打败了,此人长了一颗思维奔放的脑袋。却没有用在正地方,每天想的都是那点玩意。先是怀疑自己和刘欣有事,现在又怀疑自己的龙艳雪不正常,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我和刘欣……,应该算是有点事吧,这家伙好像也没有说错……” 程志超又心虚起来。 “干什么?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啊?来啊,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灭口。”赵济勇摆出一副无赖样,挺着胸膛向程志超跟着凑了两下,“你杀了我,就更坐实了老子的推测。我说在安排工作的时候,她怎么那么照顾你呢,原来你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正常了。我说程志超,你果然好本事,半年不到,连这么漂亮的女军官都让你勾搭上了,等以后见了你家里那两只母老虎,看你怎么交待。喂,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勾搭上龙工的,让兄弟也学两招。” “你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那是我姐,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志超看到赵济勇一脸跃跃yù试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恶寒,暗觉有必要将他龙艳雪之间的真实关系向他透露一些。 “姐?什么姐?”赵济勇脑袋有点不用够了,明显的有点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当初我在培训中心受训的时候,有一次和她出去逛街,碰上当地的几个小混混,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她发生了冲突,打了起来。你也知道,虽然她们是当兵的,可却是女兵,女兵有几个身手好的?结果龙工和罗工都吃了大亏。兄弟一看,这事不能不出手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什么时候当过缩头乌龟?结果哥们大喝一声就杀入了人群,将那几个小混混打得人仰马翻,然后领着她们成功脱逃。她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就认我做了弟弟。不过因为这件事,我在培训中心也呆不下去了,让人家给打发回来了。只是没想到,龙工竟然随后调到了教导队,也算是缘份。” 赵济勇听得悠然神往,追问了几句当时打架的细节,最后感慨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你把龙工勾搭到手了呢。没想到竟然是俗不可耐的姐姐弟弟关系,没劲,真没劲。不过这个龙工也当真是个多情种子,为了报恩,竟然追到教导队来了,超儿,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千万别掉到人家的温柔陷阱里去了。” 拍了拍胸脯,正sè道:“虽然我对你家里的那两只母老虎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出于对兄弟的关心,我还是希望你在最后关头,能把持得住,守身如玉,不要做出对不起那两只母老虎的事情。” 程志超翻了翻白眼:“快要被你气死了,你也不想想,龙工什么身份?人家是军官,而且是前途无量的上尉军官,咱们是什么,列兵啊兄弟。就算救过她,她也不会巴巴的跟着我跑到教导队来吧?人家在培训中心的样子你是没见过,可谓是呼风唤雨,凭什么为了我要调到这里来?我说你把你的脑袋用到正地方行不行?一天到晚净想些用不着的东西。” 第四四零章 为郎急 - 豹隐 - 贝戎 “最好这样想。谁同意让谁去。总之在我这里是通不过。”龙艳雪也犯了倔脾气,依然坚定着自己的立场。罗苒芸则在一旁和着稀泥,一会劝劝唐助理,一会劝劝龙艳雪,但是翻来复去也只有那么几句话可讲。无非是让两个人都不要激动,平心静气。凡事都可以好好商量。但是正在火头上的龙艳雪和唐助理根本就听不进去,依然是相当激动。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中大奇,不知道究竟发什么事,会让龙艳雪如此激动。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门口抱着箱子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 过了一会,龙艳雪好像先冷静下来,只听得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在这时和你也讲不出什么来,我这就去找羊队面谈。” “找羊队面谈可以,不过龙工我可提醒你一下,羊队的脾气可是比你还要倔,而且把面子看得相当重。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看你未必能谈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那我也要去。”跟着脚步声响,好像是龙艳雪向门口方向走了过来。 程志超和赵济勇急忙后退几步,然后装着刚从外面回来一般走到门口,伸手要去开门。也就在这个时候,门被龙艳雪打开,看到他们两个之后,龙艳雪愣了一下,但却什么也没说,侧着身子从他们两个旁边挤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向队部走去,看样子真是要去找羊宇建理论一番。 她走之后,唐助理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嘟囔道:“罗工,你是个明白人,你给评评理,龙工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这事也不能怪龙工。”罗苒芸慢条斯理的说:“本来我们的人手就不够,你又要把他们两个抽走,让我们的工作怎么展开?”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之后,心里都犯起了嘀咕:“难道唐助理这次来,是要把我们两个调到其他部门去?” 这时唐助理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这二位,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止住了话茬,对罗苒芸说道:“龙工这次去找羊队,是带着火气去的,说不定和羊队会吵起来,我得去看看。你先忙着。” 罗苒芸点了点头:“我送你。” 唐助理客套了一番,但还是拗不过她,只好由她陪着向外走去,路过程志超和赵济勇身边的时候,又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等两位首长走后,屋里只剩下一个车艺的时候,两位大少爷放下了手里的箱子,几个箭步窜到了她跟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听内幕消息。 车艺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两个?” “难道唐助理要把我调走?” “调走倒是不会。你们两个是龙工亲自向羊队要来的人。羊队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才过两天就把你们调到其他部门。[]只不过是想要借用你们两天而已,说是机步连的况连长在这次机步连和教导队的对抗中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们两个参加,说白了,人家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赢你们一回。” 程志超恍然大悟:“龙工不同意?” “龙工要是同意,还会如此激动?”车艺又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们两个还真就不是一般人,不管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以前程志超在培训中心的时候。程志超就差点没有引起龙工和老刘之间的搏杀,现在回了教导队,又能让龙工去亲自找羊队,看来以前真是小看你们两个了。” “其实我就搞不明白了。龙工为什么不同意让我们参加对抗呢?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挂靠在教导队的名下,而且是我们的直属上级。如果在对抗之中,我们两个露了脸,她脸上也有光。” 车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想:“你当然不明白龙工为什么不同意让你们参加对抗,不过我却清楚。龙工不是不想让你们去,而是不想让你去。对抗,对抗,那可是真刀实枪凭真本事硬磕的,咱们的龙工生怕你在对抗中遇到点危险。兄弟。这飞来的艳福,你就慢慢的消受吧。” ………………………………………………………………………………………… 龙艳雪来到羊宇建办公室的时候,羊宇建正哼着小曲给窗台上的一盆老山兰浇水。老山兰并不是一种花,而是开在老山地区的几种兰花的统称。当年两山轮战的时候,交战双方拼杀得相当惨烈,往往一场战斗下来,整个阵地都被炮火炸成一片焦土,几乎是寸草不生。曾经有过一个二百平方米左右的阵地被倾注了四千发炮弹的纪录,炸松的泥土,用手轻轻一插。就可以插进去整条胳膊,一枚手榴弹的木柄上就被镶嵌上二十几枚弹片。 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却有一种植物顽强的存活了下来。阵地上,猫耳洞外,四处可见它们迎风招展的妖艳身影。在一片焦土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的醒目,这种植物就是老山兰。时间一长。参加战争的士兵们对这种兰花也就倾注了全部的感情,老山兰也就成了战场上士兵们的jīng神寄托。很多士兵在下阵地回转后方的时候,都会带回去一两株老山兰养起来。 但是羊宇建这盆老山兰却不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当时他受了重伤,意识全无,是被人硬背到医院接受治疗的,根本就带不了任何东西。这盆花,是在一次战友聚会的时候,一位老战友送给他的,羊宇建对其护若宝珍,jīng心照顾了多年。这几天,由于娘家有点事,妻子回娘家处理事情,羊宇建才不得已将花带到了办公室。 人前的羊宇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铁汉形象,就连况鹏和边洪文这种压根就不归他管的连队主官见了他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而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但是当他在浇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与之xìng格完全不符的柔情。就好像这盆不起眼的兰花仿佛是一个时空机器,将他又带回了当初在战场的岁月,又和那些朝夕相的生死兄弟聚在了一起一般。 进屋的之前,龙艳雪并没有敲门。这种事情,当初况鹏和边洪文也曾干过一次,但是被羊宇建勒令出去重新敲了一次门才获准进入。只是这一次和那次不一样,这一次敲门的是一位女同志,而且是身系教导队信息化建设腾飞重任的才女,羊宇建在处理这些小节的时候,不得不因人而易。 放下了手里的喷壶,羊宇建坐回了椅子上,笑呵呵的给龙艳雪让了座,不等龙艳雪开口,已经抢先问道:“怎么了龙工,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要找我解决?” “有一个天大的难题,还真就得羊队来出面解决。” “说说看,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快落实。” “羊队。刚才唐助理找过我。说您打算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参加和机步连的对抗演习?” 羊宇建皱了皱眉:“你是为这事来的?” “羊队,当初我来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到了教导队之后,人手方面,我随便用,资金方面,你尽可能的解决。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才到我手下短短几天,您就要把他们抽走参加演习,这让我的工作还怎么展开?所以。我请求您收回成命,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的不让他们参加其他活动,专心致至帮我把信息室建立起来。” 羊宇建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小龙啊。其实呢,我也知道,你的工作很辛苦,信息室刚刚开始组建,很多工作要做,程志超和赵济勇能帮不上不少忙。但是机步连那边已经派人来谈过,无论如何,也非要程志超和赵济勇参加这次演习不可。上一次越野比赛,人家觉得赢得不光彩,想要找回这个场子。”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演习的过程之中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将来会对我们的工作造成多么大的影响。那么大规模的演习,少了他们两个其实对结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是他们两个受了伤的话,对我们的工作却影响极大,这笔买卖咱划不来。”当着羊宇建的面,龙艳雪不能说出自己不让程志超和赵济勇参加演习的真实原因其实是害怕程志超受伤,只好胡乱找了一个借口。 羊宇建又是呵呵一笑:“演习双方所用的都是空包弹,十米之外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怎么可能会出意外?别忘了。师旅级的演习,也不过仅仅是两个死亡名额而已,咱们这次对抗,充其量就是个两个连级单位的对抗,出现意外的机率少之又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现在我的工作也正到了关键时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们两个即使不走,我也正打算再向您要两个人过去帮忙,现在可倒好,您不但不再给我派人,反而连这两个人也要调走,这工作,我可真没法干下去了。” 羊宇建道:“这样吧,我答应你,对抗一结束,我就让他们两个第一时间归到你的建制之下,另外再给你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但是这一次,咱们要让机步连输得心服口服。说起来,这也怪他们两个,谁让他们非要到最后关头放水的,要不是他们搞了那么一出,况鹏那个小子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换了我,也会觉得越野比赛赢得窝囊。” “羊队,况连长只不过是个上尉而已,您可上校啊,我就不信,您能让他一个小小的上尉连长给将住?” “这不是什么级别不级别的问题,训新兵的时候,我倒是真能震得住他,可是现在新训任务已经结束了,他不归我管了。而且这次对抗,是咱们主动找上人家的,演习计划都已经排出来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小子也真会挑时候,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讲条件,害得我想换个单位对抗都不行。龙工,我这么大力的支持你的工作,你也得理解我一下啊。” 在和其他人谈话的时候,羊宇建充分发挥了一个上位者应有的气势,往往将手下人压得透不过气来。但他很少有和女兵打交道的经验,这时候,就只能发挥男人的风度,对龙艳雪的态度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尽量使自己的态度变得和蔼一些,免得惹得人家有什么想法。 “可是,我这里实在离不开人,要不咱们折衷一下,让赵济勇去参加对抗,程志超留下继续工作。”龙艳雪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护程志超,不让他去参加对抗,以免发生危险,至于赵济勇的死活,她还真就没有放在心上。看到羊宇建的态度虽然很好,可是却相当的坚决,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无法说服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赵济勇抛了出来。只要程志超不参加对抗,赵济勇去不去无所谓。 “不行,人家机步连既然说要他们两个都参加,我也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要求,那么他们两个都必须要出现在演习场上。如果只派出去一个,我老羊可就要被况鹏那个小崽子看不起了。龙工,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他们两个肯定是要参加这次演习的,演习一结束,就马上归建。仅仅几天的时间而已,应该不会误了你的事吧?” “事实是,他们就算是离开一天,我的工作也无法进行。您是教导队的一把手,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我当然无话可说。可是他们离开,我的活就没法干也是事实。如果羊队硬要他们参加演习的话,我只能暂时先把手头的工作停下来,去看他们的演习去。” 在龙艳雪看来,羊宇建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机,将自己从培训中心借调过来,对于信息室的建设肯定是心急如焚,如果自己真因为这件事撂了挑子,羊宇建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羊宇建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听了她的话之后,先是一愣,继续满脸欢喜:“龙工这个提议不错,你刚来教导队,对教导队还不怎么了解,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加深一下对教导队官兵的了解,到时候就可以对症下药,挑出我们工作中的不足之处,有的放矢。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嗯,不错,就这么决定了,演习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瞧瞧。” “……” 第四四一章 雨纷飞 - 豹隐 - 贝戎 无情雨,下不停…… 很多文艺作品中,只有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下雨,若是在主人公心情极佳的时候,除非要安排艳遇,否则很少有雷电交加亦或细雨绵绵的场景出现。 机步连的攻击力,教导队的老兵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这个班的正副班长正觉得人手不够的时候,上级就给补充过来两个兵。这对他们而言,无异于下了一场及时雨,把两位班长乐得合不拢嘴。简单做过自我介绍之后,马上就取过两把工兵锹塞给了程志超的赵济勇,让他们和其他战士们一起挖战壕。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时候。都没有学过这东西,不过以前也听老江讲起过这方面的知识的注意事项。比如说挖出来的土尽量不要堆到前面,而是要往后抛之类,现在到了真正挖战壕的时候,两位大少爷都觉得十分新鲜,干功十足。 只可惜老天爷不开眼,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不到半个小时,竟然下起了雨。一开始还是细雨如丝,后来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雨。不但浑身被浇了个jīng湿,而且泥土被水和成了泥水,挖起来格外费劲,没过多长时间,两位大少爷就造得像两只泥猴一般。 班长和班副都姓王,都是当了六七年兵的老兵,老兵坚强的意志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雨越下越大,可是丝毫没有让同志们避雨休息的意思,反而不断大声催促程志超等人动作再快一些。 王老兵在眼前的时候,赵济勇不敢说什么,等他们两个一转身,赵大少爷马上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雨水抹掉之后,却沾上了手上的泥水,抹成了一个满脸花,一边用工兵锹狠狠的撬着埋在泥土中的一块大石头,一边狠狠的骂道:“变态,虐待狂。”至于骂的是哪位五老兵,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程志超比他要斯文一些,可也没斯文到哪去,赵济勇骂人的时候,他在一旁也小声附合。 赵济勇骂了几句之后,总算将那块石头撬了起来,扔掉工兵锹,伸手搬起那块石头,用力向山下扔去。顺手在前大襟上擦了擦手,打了一个冷战:“超儿,要不,咱回去和龙工商量一下,还回去当苦力得了,这里的rì子,没来的时候想的挺好的,来了之后才知道,真他妈不是人过的。下这么大的雨还不让人休息,简直就是个变态。” “你以为我不想和龙工商量回去的事?但你也知道,为了咱俩的事,龙工亲自去找羊队谈都没有结果,最后还是把咱们两个给弄到这里来了。我看羊队这一次是铁了心了,非要整治咱俩不可。” “凭什么。他凭什么整治咱们?” “凭什么?就凭人家是上校。咱们两个是列兵。从培训中心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以他的脾气,我任务没完成,就让人家给送回来了,不收拾我半死他都不姓羊,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母亲的敢情在这里等着老子呢。” “别臭美了,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挖战壕的时候会下雨?不过你这和一说。[]我也感觉到点奇怪。在新兵连的时候,这老不死的就看咱俩不顺眼,要不然也不会在分兵的时候,把咱们两个成绩如此优异的尖子给留到教导队了。但是你在培训中心被退兵。他竟然连个屁都没放,这不正常啊。” “济勇,我觉得这老不死的肯定在酝酿一个大yīn谋,这yīn谋肯定是落在咱们两个身上。所以我反复思量了好几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从教导队调出去。要不然,早晚有一天得死在他手里。” “不错,保家卫国第二,保命才是第一。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还保个屁国。在姓羊的手里,咱哥俩很容易没命,这个严重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通知家里,改天去县城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 两位大少爷谁也不知道,羊宇建之所以没有征罚程志超,完全是因为在程志超被刘主任清出培训中心之后,龙艳雪就第一时间联系了羊宇建,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自己很欣赏程志超,已经认了他做干弟弟。再加上知道了羊宇建的雄心,心里对他的想法相当感兴趣,只要羊宇建不因为程志超没有完成培训就被退了回去而处理他,她可以以借调的名义去教导队帮一段时间忙。帮助教导队将信息室建立起来。正因为这个原因,欣喜若狂的羊宇建才没有处理程志超。 只不过。当初唐助理答应过程志超,只要能成功的从培训中心挖来两个人材,就会放程志超和赵济勇离开教导队的承诺,却因为程志超并没有完成任务,龙艳雪只不过是借调,而不是正式的调到教导队自动作废,唐助理和羊宇建都选择xìng遗忘了这个承诺。 这种不正常的现实,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看来,就成了羊宇建怀有yīn谋的铁证,再加上遭此大罪,两位大少爷又一次产生了离开了教导队的想法。 ………………………………………………………………………………………… 看着屋檐下如帘的水幕,龙艳雪抱住了肩膀,眉头高高的皱起,脸上的表情显得忧心忡忡。 从刚下雨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这个表情。罗苒芸和车艺做了几套系统之后,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走到她身后,无奈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早知道你来了之后是这个样子,当初我死也不会同意和你一起来教导队。” 龙艳雪头也没回,轻声道:“这雨下的好大,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地方避雨?” “这个简单,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龙艳雪微微一笑,眼中jīng光暴现:“我说罗苒芸,你这话里好像有话啊。” “不是我话里有话,而是你现在变化太大了。”屋里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只有车艺一个人,而且车艺也不是外人,对于龙艳雪的心思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罗苒芸说话也没有多少顾忌。“龙工,恕我直言,我不看好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太大。当初小康好歹也是一个军官,可是程志超,不但比你的年龄小,军衔还仅仅是个列兵。你为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怕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做?”罗苒芸简直快要让她气死了,“现在你陷得还不太深,想要抽身出来还来得及。其实我看你们现在的关系都不错,他把你当姐姐,你管他叫弟弟,很纯洁的男女关系。要是把简单的问题搞得复杂化了,别说你自己受伤,就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揪心。”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龙艳雪叹了一口气。“来这里好几天了。每拖一天,我陷的就更深一些,但是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正好今天你们两个都在,帮我出出主意。” 车艺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了头,咧着嘴说道:“龙工,这主意我可没有办法帮你出。太复杂,难度太大。别的不说,条令规定,士兵和军官之间。不允许谈恋爱这一条就是一个大问题。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羊队压根就不想放他们两个走,而教导队又没有提干的名额。程志超如果不考军校的话,注定了一辈子只能是个大头兵。可是他不在部队干出点名堂来。家里面势必又不会同意。考上了军校,又肯定不会回来,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再追着他到其他的部队去?” 说完之后,低下头,又把脑袋埋到了电脑屏幕前,竟然一点也不讲姐妹之情。 罗苒芸比她要强一些,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要我说,干脆快刀斩乱麻,找个机会。把你心里的想法和他说一说,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要是有希望的话,咱就和他再耗上个一两年。要是没有希望的话,我劝你也别费这个心机了,这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龙艳雪“嗯”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着外面的雨景,一句话也不说了。 …………………………………………………………………………………………………… “这南方的天也太他nǎinǎi的善变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方晓晨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一脸的懊恼。 刘欣微笑道:“我的大小姐,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句话?十里的距离,就已经是两种气候了。何况现在咱们跑出去已经不止十里了?再者说,南方的天气就这样,下点雨再正常不过了。” “那也不能说下就下,起码也要让人有点心理准备吧。从过了长江之后,这天就没怎么晴过,总是yīn沉沉的,又cháo又湿,真不知道南方人是怎么捱过来的。反正我对南方的天气很不习惯,相当不习惯。” “那你还想怎么办?你又不会法术,变不了天的。” 方晓晨挠了挠脑袋:“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还赶上下雨。看这样子,这雨不下个三五天是停不了。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地方?” 刘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快了,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最多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站了。”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从车窗前缩回了身子,仰面躺到了床上,怔怔的看着上铺的铺板出了一会神,猛然又坐了起来,面带紧张的向刘欣问道:“那个,你好好看看我,会不会让他看出来我有病?用不用化化妆什么的?” 刘欣心里一痛,起身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笑道:“看不出来,方大小姐天生丽质,不用化妆也能颠倒众生,虽然脸sè憔悴了一点,不过程志超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你妈临走前给你的止疼药你可得收好了。而且吃药的时候,千万不能让程志超看到。” “这还用你说?”方晓晨白了她一眼,神情一黯:“也不知道这次和他见过了之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刘欣,我虽然不想死,但是不怕死,可是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死而伤心,我和你说的事,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啊。程志超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他也只能属于我的姐妹,绝对不能让那个宣芷含把他抢了去。” 这路上,方晓晨就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矛盾之中,让刘欣勾引程志超的话题也说过无数次。刚开始的时候,刘欣听了之后,心里还会有些许的颤动,但是听得多了,耳朵差点没有起了茧子。也就不当一回事了。知道方晓晨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敢再刺激她,连忙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点头。 见她答应了,方晓晨脸上才绽开了笑容,但是随即流下了两行眼泪,刘欣一见她这样,顿时慌了手脚,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你看看你,马上就要见到程志超,怎么还哭上了?放心吧,没事的,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方晓晨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如果我真的死了,剩下他一个人在世界上孤零零的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我的心就像是刀扎一样。还有你,万一你没有斗过宣芷含,程志超让她抢了过去,剩下你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刘欣的眼圈也红了,强忍泪水微笑着劝道:“没事的,你妈现在已经带着你的病历到疗养院了,大不了咱们在疗养院就开始治疗,等你的病治好了,这些担心就都是多余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这些事,而是见到程志超之后你们两个怎么臭不要脸。” 说话之间,列车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和列车员大声吆喝堵在门口的人让开地方,准备开车门的声音。 ――这火车,不但没有晚点,竟然还提前到站了。 第四四二章 阵地 - 豹隐 - 贝戎 “龙工,你看咱们教导队的战士们的风貌还可以,一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这些小伙子们依然还保持着如此高昂的斗志。(.)”羊宇建透过车窗,指着正在山坡上忙活的士兵们得意洋洋的问龙艳雪。 雨已经下了三四天了,忽大忽小的就从来没有停过。程志超等人的阵地也已经基本成型,眼下最关键的不是加固阵地,而是排水。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和机步连的对抗会逢上雨天,所以在构筑阵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排水的因素。等到快成型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不排水的话,恐怕在将来的对抗之中,诸位就得趟着没膝的泥水和机步连打阵地战。 没办法,大伙只好又对本已成型的阵地进行了一番改造,挖出了几道排水沟,将战壕里的雨水排出去。本来在战场上挖战壕,尤其是准备长期坚守的战壕,排水的因素都会考虑在内,所以羊宇建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些小事。但是听到唐助理的报告之后,才知道前方部队在挖战壕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方面的因素,羊宇建顿时就火了。 他要将教导队打造成一支不输于任何一支主力部队,并且信息化程度甚至还要高于其他主力部队的队伍,现在却在这个问题上闹出了一个大笑话,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他羊宇建的颜面何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叫唐助理备车,他要亲自去阵地查看一下。 唐助理见外面还下着雨。劝阻了几句,随即换来羊宇建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吓得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匆匆去安排车。 他刚走到办公大楼的门口。就正好碰到了找羊宇建汇报工作的龙艳雪,问明了情况之后,一直关心程志超的龙艳雪马上提出要和羊宇建一起去。唐助理一听她提出这个要求,当时头就大了三圈,连声拒绝。 龙艳雪也没有和他多废话,直接找上了羊宇建,羊宇建听她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去前线阵地查看,最初的表现也和唐助理一样。觉得这样的天气,让她一个女同志去泥水连天的阵地上走一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所以也是连声拒绝。 但是龙艳雪自有她的一套说辞:“羊队,我来教导队有些rì子了。但是对教导队的兵一点也不了解,信息化并不能完全依靠所谓的高科技。一切的高科技技术,都是服务于人的,如果兵不行,再好的技术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到阵地上看看那些兵。恕我直言,如果他们是可造之材,我当然会义无反顾的帮助羊队把他们打造成一支虎狼之师。但如此他们不是那块料,恐怕我即使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羊宇建眨了眨眼睛,沉思了半刻。终于点了点头:“好,但是你要注意防护。不要被雨淋病了。车就不要下了,就在车上看一看就可以。反正他们挖出来的战壕也没有出奇冒的地方,看不看都是一个样。” 龙艳雪嫣然一笑:“我对战壕不明白,就算是让我看了,我也看不出个门道来。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兵怎么样。顶着雨在外面训了三四天,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唐助理见羊宇建同意龙艳雪去阵地上视察,他也无话可说,只好特地安排了一辆xìng能优越、内部空间够宽敞的大型越野吉普车,亲自开车送他们上阵地。 刚刚接近阵地的时候,龙艳雪就感到一股临战的气氛,首先碰到的是机步连的兵。这些人正在训练场冒雨进行战术训练,一身迷彩服早已看不出本sè,每个战士都练得咬牙切齿,但就是这样况鹏还不满意,叉着腰站在旁边不住的大声吆喝着,几个排长也和他一起扯着嗓子大声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兵。/ 他们的车就在况鹏身边经过,可是况鹏却视而不见,叫得更加的大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龙艳雪知道这位况连长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一来是因为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被他内部的好兵却被羊宇建留到了教导队,二来则是因为上一次越野比赛的时候,他觉得赢得窝囊,早就憋着劲要在对抗之中让羊宇建心服口服。 羊宇建本想唐助理将车停下来和他唠两句,可是看到他这副德行,也懒得再和他犯话,冷哼一声,让唐助理直接开车上阵地。 教导队的阵地距离训练场的直线距离大概一点五公里左右,站在阵地上,一眼就能将机步连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负责指导修建阵地的是教导队的作训科长。此人姓秦,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即使是在轮训士官和军官的时候,也很少看他有出彩的表现,但是在没调到教导队之前,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野战连长出身,军事素质在整个教导队都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后来查出心脏有些毛病,没有办法再留在野战单位,再加上工作能力比较突出,上级舍不得让他转业回地方,就在桂永军的提议之下,将他放到教导队,塞给了羊宇建。 在野战军工作久了,一旦调到机关工作,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秦科长也是如此,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没jīng打彩的样子。不过这一次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对抗,需要构筑防御阵地,而且羊宇建点名由他负责,却似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将他整个人的jīng神都调动起来了。 在他的指导下,整个防御阵地构筑得有模有样,小小的一个连队防御阵地,硬是让他搞了三层纵深,各个哨位之间,都有交通沟连接,而且连接路线都经过了最大的优化,便于一旦出现战损的时候,其他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尤其是轻重机枪的配置,就连羊宇建看了都不得不佩服。在最突出的程志超哨位上。除了安排了两挺轻机枪之外,侧后方还安排了两名枪法出众的士兵充当狙击手的角sè,专门用来打击能对这个哨位构成最大威胁的敌方重机枪或者迫击炮等重火器。 可以说,整个阵地在他的指导下简直是固若金汤。唯一的瑕疵就是这位秦科长当初并没有考虑到排水的问题,才被这场雨闹了一个措手不及。这倒不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是他觉得仅仅是一个对抗而已,这阵地用过一次之后,随即就回填处理掉,用不着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 羊宇建本来带着怒气而来,但是打着雨伞在阵地上走了一圈之后,不禁心花怒放。兴高彩烈的拍着秦科长的肩膀,将他好一通夸。秦科长来教导队多年,直到今天才算找回了自我,也是咧开大嘴笑个不停。 羊宇建笑够了之后。再看到顶着雨排水的的战士们,又心疼起来,一脸严肃的指示秦科长等人一定要做好战士们的防寒工作,千万不要出现大规模的伤病现象。秦科长自然是连连答应,羊宇建这才志得意满的回到了车上。上车之后。意犹未尽,又要龙艳雪对阵地讲评一番。 龙艳雪笑道:“羊队,这您可就难为我了,我在学校。学的是技术,又不是步兵分队指挥。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也对,那就不说这个了。”羊宇建哈哈一笑。又让龙艳雪评价一下自己这些兵。看样子,如果龙艳雪不说几句好听的夸夸他是脱不了身了。 无奈之下,龙艳雪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夸了几句教导队的兵,并且断言,这次对抗,教导队的赢面占了七成以上。听得羊宇建心怀大畅,笑得合不拢嘴。 借着这个机会,龙艳雪一双妙目在阵地上扫来扫去,寻找程志超的影子。但是现在阵地已经基本修好,从她这里看去,只能看到在战壕里时隐时现的半个脑袋,光靠一个头顶,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哪个是程志超的,心里不禁微感失望。 罗苒芸看她虽然对着羊宇建不停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在阵地上转来转去的,眼中殊无笑意,知道她是因为没有看到程志超而感到失望。当下咳嗽两声,装着若无其是的样子,对羊宇建说道:“羊队,我那两个兵现在在什么位置?怎么一直看不到他们?” “你是说程志超和赵济勇?” “嗯,就是他们两个。整个教导队,现在可只有他们两个是我们的兵。羊队把他们借了过去,总得让我们知道他们两个在阵地上的位置?” “嘿嘿,没看出来,罗工倒还真关心这两个小子。不过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刚才我在阵地上逛了一大圈,也没看到他们两个,估计正在营地休息。罗工想见他们倒也简单,他们的营地就离此二百多米,转个弯就能到,要不,我领你们去看看?” 龙艳雪听罗苒芸问起程志超和赵济勇,就知道罗苒芸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看到自己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两个人,所以才替自己向羊宇建问他们两个的下落了,目光早已从阵地上收了回来。 听了羊宇建的回答之后,失望之余,又有些心虚起来。自从来到教导队之后,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不正常表现的次数实在多了一些,先是找羊宇建要人,接着亲自去接程志超,在程志超比赛的时候,又情不自禁的对程志超表现得极为关心,最后再因为羊宇建因为要将程志超调去参加对抗而和大为光火,亲自去找羊宇建。 种种不正常的现象,如果遇到一个有心人,只要稍加猜测,就能猜出其中的猫腻。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龙艳雪决定还是先收敛一下。等到有朝一rì,成功俘虏了程志超的心之后,管他什么世俗眼光,管他什么军衔等级,即使是因此而复员转业,她也在所不惜。 “这个,我看就没有必要专门去看他们了。我听说这两个小子在这里如鱼得水,挖战壕挖得不知道有多高兴,想想都气人。罗工对他们两个可是一向不错,结果让他们干点活就怨声载道的,离开我们。跑到这里挖战壕却挖得劲劲的,简直就是两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不看他们。” “呃……”罗苒芸本来想顺口答应羊宇建,以解龙艳雪的相思之苦。没想到龙艳雪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言辞,顿时将她下面的话噎在肚子里了。眼见龙艳雪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什么,有这事?”羊宇建脸上本来笑意盈盈,听了龙艳雪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黑起了脸:“他们两个在你们那里不好好干是不是?” 龙艳雪见他脸sè一沉,就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好好干。你也知道,他们两个都还年轻,年轻人,难免有些小毛病。总的来说,他们两个的表现还可以。咱们的信息室刚刚开始组建,工作量是大了一些,别说他们,就连我和罗工有时候都感到脑袋大。” “年轻?年轻怎么了。想当年。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和敌人真刀实力的死磕了大半年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能成什么大器?要是把他们扔在当年我们住的猫耳洞。我看他们一天都呆不下去。”羊宇建余怒未息,气呼呼的说道。 “说到猫耳洞。我还真就挺好奇的。羊队,当年你们住的猫耳洞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条件真的那么苦。最后身上全都溃烂了?”罗苒芸生怕羊宇建越说越气,最后真控制不住自己而去找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麻烦,连忙转移话题。 羊宇建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参战的那段经历,而这段经历中,最让他自豪的就是在阵地上住猫耳洞的那段时光,平时有事没事总要拿出来和教导队的官兵们讲一讲。罗苒芸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这个话题,果然一下就搔到了他的痒处。 只见他清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摆出作报告的姿态,正sè说道:“要说那猫耳洞,你们是没有去住过,真不是人住的。空间狭小,漏水漏雨不说,光是心理压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当年我住的猫耳洞,离敌人的洞子只有十几米远,说话声大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想睡个觉都得轮班睡。有一次……” 一讲起猫耳洞,羊宇建顿时将程志超忘到了脑后,整个思绪完全都沉浸在当年的那个战争年代,口若悬河的讲个不停。看到龙艳雪和罗苒芸听得津津有味,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当下振奋jīng神,准备给她们讲几个实战经历,让这两个从军校毕业就在机关工作的小丫头们开开眼。 但刚开了一个头,忽听得车外响起一阵阵喧哗声,接着,二十几个正在作业的教导队士兵纷纷跃出战壕,大叫着向山下冲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脖子大喊:“违规了,违规了。大家快来看啊,这还没有开始对抗呢,机步连就搞小动作啦。” 羊宇建谈兴正浓,忽然被这阵喧哗声打断,心里不禁大为光火,对坐在一旁早已听过他讲过无数次,但不得假装和龙艳雪等人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的唐助理吼道:“妈的,聊个天也聊不安生。小唐,你出去看看,外面那帮小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要造反?” 唐助理其实也很喜欢听战场上的故事,但爱听是一回事,同一个故事听过几十次之后还爱不爱听又是另一回事。刚开始的时候,听羊宇建讲这些事还悠然神往,现在再听,就是折磨了。听到羊宇建又要讲故事,唐助理早就冷汗直流,心里一个劲的念佛,巴不得出点什么事将羊宇建的谈兴打断。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菩萨听到了他的祷告,外面还真就热闹起来了。 一见羊宇建让自己去查看情况,唐助理连忙打开车门,连雨伞都没撑就跑了出去,真难为他在泥地里,穿着一双皮鞋还能跑得这么快。 这个小山坡本来就是平地上起来的一个大一点的小丘陵状的土包,最多只有一百多米高,那些战士们向下猛冲,跑得飞快,等到唐助理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二十几个士兵已经冲下了山,向着远处的两个人影冲了过去。秦科长本来也在阵地上,不过他的心脏不太好,经不过这么激烈的冲刺,只好在阵地上掐着腰向下看着。 “老秦,那帮小子咋呼啥呢?羊队正在给龙工他们讲故事,全被他们给扰乱了。怎么地,要造反哪?”唐助理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一边狐假虎威的向秦科长询问情况。 他是羊宇建身边的红人,属于心腹中的心腹,秦科长虽然看他的样子有些来气,可也不好给他甩脸sè,只好说道:“刚才咱们的战士在修工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山底下有两个人影,看起来像是机步连的人。我看八成是机步连派过来的间谍,就让他们追下去了。” “什么,有这事?”唐助理吃了一惊,眯起眼睛向山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些士兵追的人怎么像机步连的人了,不禁暗暗佩服秦科长好眼力,果然不愧是野战军的正牌连长出身,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出来那两个人的来历。(未完待续。。) s 第四四三章 得便宜卖乖 - 豹隐 - 贝戎 山下那两个显然也发现了这群怪叫着冲下山的士兵是冲着自己来的,撒腿就跑。(.)但他们跑得虽然快,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为了赢得对抗的胜利,羊宇建搞了点小动作,从在教导队受训的士官之中挑选出了几个素质比较好的人,提前和人家的原单位打好了招呼,在集训的时候,就将人家借调过来了。此时,这几位士官也在山顶上。 这些人也都是野战部队出身,和那两个逃跑的兵素质不相上下,更加上是一路从山上往下冲,速度快得出奇,借着从山上冲下来的那股惯xìng,仅仅过了两三分钟,就追上了那两个人,并且成功的将那两个人制服,倒拧着人家的胳膊,向山上押过来。 唐助理见自己的兵成功的捉到了那两个人,连忙回到了吉普车上向羊宇建报告:“队长,咱们的人在山下发现两个探子,估计是机步连派过来查看地形的,您看怎么处理?” “探子?况鹏什么时候学会玩这套了?弄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羊宇建愣了一下之后,随即哈哈大笑,打开车门:“走,咱们去看看。” 来阵地上竟然碰到了这么好玩的事情,罗苒芸本打算也跟着羊宇建去看看,但是却被龙艳雪给拦住了。指了指她脚上穿的高跟鞋,又指了指泥泞不堪的路面。罗苒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刚刚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羊宇建和唐助理都没有穿高跟鞋,倒没有这方面的不便。为了显出自己的素质出众,羊宇建甚至谢绝了唐助理要帮他打雨伞的好意,倒背着手,一脸威严的走到了秦科长的身边。秦科长一见到羊宇建去而复返。连忙敬了一个礼。 羊宇建大刺刺的挥了挥手,指着正押着那两个“探子”向山上走的人问道:“那些人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队长,刚才我们发现了两个可疑人物,应该是机步连派过来的,想要摸清咱们阵地的布防情况。” “哦。”羊宇建一脸莫测高深的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本来秦科长是打着一把雨伞的,可是羊宇建没有打伞。他如果打着伞似乎有些不好看。再加上现在的雨也不算太大,即使淋一会也没有关系,趁羊宇建没注意,悄悄的将雨伞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那些人押着那两个人从山下走了上来,看到羊宇建竟然也在这里,这些兵们更是表现得威武雄壮,其中一人向几人敬了一个礼,大声道:“报告首长。我们抓到了两个可疑人物,请首长指示。” 羊宇建挥了挥手,示意他靠一边,自己则背着手踱到了那两个人面前定睛细看。只见那两个人年纪都不太大。只有二十岁左右,分别是一个一级士官和一个上等兵。两个人的迷彩服都浸满了泥水。衣冠不整的,其中那个上等兵连帽子都丢了。脸上也全是泥污,看起来就像两个泥猴一般。 羊宇建皱了皱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们两个是机步连的人?” 那上等兵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却被那士官咳嗽了一声,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羊宇建哼了一声,瞪着那士官一眼,冷声道:“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我说你们可以啊,竟然在这种天气还出来搞侦察。可惜,你们还是嫩了一点,搞侦察就搞侦察嘛,怎么这么容易的就让人捉到了呢,真不知道况鹏是怎么教你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了你们这两个雏过来侦察地形。” “首长,这和我们连长没有关系,是我们两个私自跑出来的。”那士官一听羊宇建讥讽况鹏,忍不住辩解起来。 “不是他派你们过来的?那更是该死了,自己的兵都看不住,大战在即,竟然连自己的兵都看不住,我看他连个排长都不够格。/” 那士官还想再替况鹏辩解几句,可是面对着军衔如此之高的上校同志,底气还是小了一些,只好闷头不语。 秦科长一见羊宇建似乎又要给那两个俘虏做报告的冲动,连忙抹了一把冷汗,问道:“队长,这两个俘虏怎么处理,要不要派人将他们送回机步连去?” “废话,他们是俘虏,哪有捉了俘虏又给敌人送回去的道理?”羊宇建白了他一眼,想了一下,说:“这样,暂时先将他们关在你们营房,派几个人看着他们。回头派人到机步连知会一声,说他有两个兵做了咱们的俘虏,如果有本事的话,就让他们在对抗的过程中把这两个俘虏抢回去。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对抗结束之后再还给他。” 秦科长应了一声,使了一个眼sè,有两个教导队的兵笑嘻嘻将那两个俘虏带向营房所在地。那两个兵倒也光棍,虽然人家不再抓着自己了,可也没有再兴起逃跑的念头,乖乖的跟着教导队的人走向教导队的营地。 羊宇建冷笑一块,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回到了吉普车上。在没上车之前,无论怎么看,此人都是一个威严无比的上校军官,但是上了车之后,就马上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说道:“对抗还没有开始,咱们就先捉了况鹏两个人,哈哈哈,我看机步连这一次还有什么话可说。” 乐了一阵之后,收起了笑容,对唐助理说:“小唐,马上回去,到机步连,找到况鹏,好好埋汰埋汰他。” “队长,这不太好,毕竟都是自己人,来年新训,况连长说不定还会到咱们那里训新兵。如果和他闹得太僵的话,来年的工作……”有一句他没敢说出来:“你一个上校,和一个上尉较什么劲?” “来年是来年。现在是现在,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羊宇建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让况鹏好看的思想状态之中,将自己上校身份忘得一干二净。 唐助理无奈。只好向龙艳雪和罗苒芸苦笑一声,开着车调过头,向山下走去。没过多久,来到了训练场外,探头一看,机步连还在那里训练,况鹏也还是老样子,掐着腰站在那里。扯着脖子大吼。 唐助理将车停下之后,在羊宇建的目光注视之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况鹏走了过去。老远就高声喊道:“况连长,况连长。” 刚才羊宇建等人坐车经过的时候,况鹏可以装作没看见。现在唐助理这么大声的叫自己,再装着没听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况鹏没有办法,只好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哟,这不是唐助理嘛,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头。马上就要对抗了,你要是跑到我这里打探消息。可有点不合规矩。” “非也非也,咱们一伙总共也就百十来个人。又不是什么大战役,再说我们是守方,根本用不着那么一套。”唐助理笑着走到他身边,掏出烟递给他一支,“况连长,向你打听一个事,你们机步连是不是丢了两个兵?” “扯蛋,我的兵都在这里顶着雨训练呢,怎么可能会丢两个?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说你们教导队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一个训练场怎么让你们搞成这样?你自己看看这条件,还没有我们连的训练场搞的好呢。有机会我得向羊队反映反映,这训练场弄的太次。” “训练场的问题,咱们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丢没丢兵。况连长,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觉得你们是丢人了,不信你点点。”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告诉你,你丢人了。”唐助理嘿嘿笑道。 况鹏眯起眼睛好好看了看他,见他虽然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可是眼神却不像骗自己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紧,连忙将一个排长喊了过来,吩咐他去各班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少人的。 那排长去了不久就回来了,将况鹏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连长,真少了两个。” “什么?真少了两个?哪个班的?”况鹏大吃一惊。 “四班的,据四班长说,一大早刚开训的时候,那两个兵就说肚子疼,要上厕所。四班长也没有当成一回事,骂了他们两句之后,就放他们去厕所了,然后训练起来之后,就忘了这事了。直到我去查人数的时候,才想起这两个人已经去了半天,还没回来。” “胡闹,***丢了两个大活人,说忘就给忘了?你马上去四班住的地方看看,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偷懒?” 那排长接到命令之后,刚想走,就听唐助理笑吟吟的说道:“不用去看了,肯定不在宿舍里。” “你怎么知道的?”况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 “刚才我和羊队去查看阵地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教导队的兵捉到两个探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你们的人。当时羊队还把你好一通损,说你就算要派探子,也得派两个有经验的,派了两个雏去,一下子就被我们捉到了。不过那两个兵还可以,说完全是自己的主意,与你无关。羊队已经派人将这两个俘虏给关起来了。况连长,要是你们有本事的话,不妨在对抗的时候,加一个营救俘虏的项目。要是你没有把握的话,我们就先替你们照顾他们两天,等对抗结束之后,一并还给你。” “咕噜!”况鹏咽了一口唾沫,脸涨得像个紫茄子一般。 “羊队现在就在车上,况连长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不用了。”况鹏气得两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转告羊队,在对抗的时候,咱们就加上一个营救俘虏的项目。不过话可说在前头,那两个兵你们关几天也行,伙食费我可不给他们拨。” “况连长说这话未免有些看不起我们教导队了,我们再怎么穷。管他们几顿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况连长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先告辞了。”唐助理说完,向况鹏拱了拱手,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况鹏两只眼睛气得差点没鼓出眼眶,等他上了车,开出多远之后,才大声对身边那个排长大声吼道:“马上把四班长给我叫过来,老子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带的兵,自己的兵跑了两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看顾传成回家了。他也想像顾传成一样回家安逸安逸去。” …………………………………………………………………………………………………… 西南军区招待所,三楼一个房间内,刘欣光着脚,露出一双羊脂玉雕般的玉足。斜靠在床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电视的内容并不是一般女生相当迷恋的偶像剧或是肥皂剧,而是秦始皇兵马俑发现的过程。方晓晨则坐在窗户旁,望着窗外的雨丝出神。 她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坐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了,一动也没有动过。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却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当电视画面上出现修复好的秦俑整齐的在俑坑内列阵,即使并未亲见,也能惹得刘欣一阵感叹的时候,方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嗔道:“看看看,你就知道看电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刘欣将视线从电视上挪到她的身上,无奈的说:“着急有什么用?人家说了。你的身体不好,淋不得雨,要等雨停了之后才能送咱们走。” “我又不是纸糊的,凭什么说我淋不了雨?”方晓晨怒了,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说我淋不得雨么?我现在就出去淋一淋让他们看看。” 刘欣见她说做就做,真要开门出去,连衣服都不肯多穿一件,连忙从床上蹦到了地上,拉住了她的手急道:“你疯了?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你真要出去淋雨,万一淋病了怎么办?” “连你也这么说我是不是?”方晓晨的火更大了,死活非要出去不可。 刘欣连忙好言相劝,足足劝了五六分钟,才算是将她劝住,鼓着腮帮子又坐回了窗口。刘欣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心情再看电视了,关掉了电视,陪着她雨景。 这其实也不能怪方晓晨焦燥,自从她们两个下了火车,出了站台之后,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军官举着一个牌子在那里东张西望,那牌子上写着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刘欣和方晓晨知道这是程卫国安排来接站的人员。走上前去,表明身份之后,那军官连忙叫了两个兵过来,帮着她们将行李搬到了停在车站广场上一辆吉普车上,然后将她们带到了这里,帮助她们开了一个房间之后,嘱咐她们先好好的休息,随后就有人安排她们去见程志超。 人家这么热情,安排得如此周到,刘欣和方晓晨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欣然在招待所住了下来。只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住就是好几天,中间倒是来了两拨人看望她们,其中有一个身着军装,但是没有侗带军衔的人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上位者自有的威严。不过态度倒是挺和蔼的,首先询问了一些两个人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然后回头吩咐跟自己过来的人,一定要照顾好她们两个,就匆匆走掉了。 他走掉了,跟随他来的人却留了下来,一个劲的问刘欣和方晓晨有没有什么需要,对她们的态度也相当恭瑾。但是当方晓晨提出想尽见到程志超的时候,那人却面露难sè。被逼得狠了,才吞吞吐吐的说首长交待下来了,方晓晨身体不好,不能淋雨。要等雨停了之后才能送她们两个走。 方晓晨和刘欣一下就猜到那人口中的“首长”肯定是来看自己的那个老头子,虽然不知道那老头是什么军衔职务,但可以肯定,能在部队里工作到满头白发的,级别肯定不能太低了,说不定还是军区常委成员。而且此人也一定与程卫国交好,在程卫国那里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关于方晓晨的事情,这才做出如此安排。 如果是在省城或者滨海,方晓晨肯定会想办法和刘欣一起逃出去,可是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生地不熟的,想逃也没有地方逃。两位大小姐万般无奈,只好耐着xìng子住下去。 但是以方晓晨的个xìng,让她在这里稀里糊涂的过这种rì子,实在是难为她了,能连住好几天,已经不容易。直到今天,发现雨还没有停的意思,方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 她忍不住了,刘欣又何尝忍得住,她对程志超的思念,丝毫不亚于方晓晨,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而已。两个美丽之极的女孩子,来到这大西南之后,唯一能做的,竟然只能是坐在窗户前看雨景。 不过当她们两个坐下来雨景之后,这雨景却并没有看多久,仅仅过了十来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未完待续。。) s 第四四四章 出发,去找程志超 - 豹隐 - 贝戎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间如果有人敲门的话,肯定是有客人拜访。/收拾屋子的服务员基本上都是在早上**点钟敲门打扫卫生,现在已经过了时间。 刘欣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张口问了一句:“谁呀?” 外面传来一个算是比较熟悉的声音:“刘小姐,我是司令部的果参谋。” 这个“果参谋”就是当初那个老头子走了之后,留下来的年轻军官,几天下来,这位仁兄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一次,询问刘欣和方晓晨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他就会顺手处理,如果没有的话,他也不多留,直接告辞。对于他的声音,两个丫头还是比较熟悉的。 一听是他的声音,刘欣伸手打开了门,果然看到果参谋站在外面,双肩湿漉漉的,想来是在外面淋的。但是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的上校军官。此人外表看并不强壮,但是眼神之中,透着一股jīng明,一看就具备了一个职业军人的基本素质。 刘欣笑着请果参谋和那人进了屋,随即一脸疑问的向果参谋问道:“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军区所属某集团军某机步旅的周副旅长,也是你们要去的地方的部队领导,正好来军区办事,首长就让我将他带过来和你们见上一面。” 方晓晨一听这位竟然是程志超所在部队的副旅长。马上从窗口窜到了周副旅长面前。也不管对方年纪比自己大,理应由对方先伸出手和自己握手才对,胳膊一伸,一只纤纤玉手已经伸了过去,脸上更是笑容满面:“周副旅长,你好你好,我叫方晓晨。” 周副旅长在来之前,显然是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关照,起码知道眼前这两个小姑娘来头不小,也微笑着伸出手。和方晓晨握了一下手之后,说了几句客气话。 果参谋见双方已经见礼完毕,在一旁笑着说:“刘小姐,方小姐。本来首长的意思是等雨停了之后再送两位去机步旅的。可是根据气象部门传来的资料,这雨至少还得两三天才能停下来。首长怕两位等不及,正好周副旅长来军区办事,所以就关照他即刻动身,送两位去机步旅教导大队。” 方晓晨大喜,雀跃道:“此话当真?” “车在下面已经准备好了,两位收拾一下就可以动身了。不过首长说了,他工作忙,就不过来送行了。两位回去之后,向程参谋长带个好。” “那是一定的。”方晓晨连连点头。看了看他,随口又问道:“对了,麻烦那位老人家好几天,还不知道他是哪位呢。就算我们想要带好,也不知道该代表谁是不是?” 果参谋脸上现出笑意:“那位老人家,只要您一说是和程参谋长前段时间一起进修的同学,他自然就知道了。其他的,我还真就不方便说,方小姐请见谅。” 方晓晨点了点头,程卫国进修的是国防研究。这也是只有他这个级别的高级军官才能进修的内容,那位老爷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看果参谋对人家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西南军官的军政大佬。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傻子也能想得出来。那老爷子的级别至少和程卫国不相上下了。 周副旅长看了一眼方晓晨和刘欣身上的衣着,脸露古怪之sè:“这个。两位先换一下衣服,我们到外面等一下。等你们换好衣服之后,咱们即刻出发。” 果参谋这时也发现两个丫头仅仅穿了一套家居服,这套衣服在屋里穿无伤大雅,但若是穿到外面,就有些不妥了。连忙也附合周副旅长的建议,两个人退到外面,关上了门。 方晓晨和刘欣等他们退出去之后,马上手忙脚乱的开始翻衣服梳洗打扮,忙了个鸡飞狗跳。方晓晨不知道军区司令部离教导大队有多远,不过周副旅长既然说车在下面等着,那就是要坐车去。坐车能到的地方,想来再远也不会远到哪里去。否则周副旅长就不会开车来,而是坐火车了。 那也就说,最迟今天晚上,就有可能见到程志超了,盼了这么久,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方晓晨和刘欣如何不好好打扮一番?这一打扮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她们两个打扮完毕,又收拾好东西之后,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这还是二人尽量加快时间,一些比较费时间,比如说描眉之类的工序全都被简化的结果。 在打扮的时候,只想着打扮得漂亮一些,并没有考虑到时间的因素。打扮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用的时间有些长了一些,以至于在开门出屋的那一刹那,两个人脸上都有些赧sè。不过周副旅长和果参谋在外面虽然等了大半个小时,却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反而看到她们两个清丽脱俗的模样之后,都不禁呆了一下。 方晓晨的脸上特地让刘欣拍上了一层淡红sè的胭脂,看起来红润了许多。在周副旅长面前,再不是淑女也得装一下,况且让人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就觉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脸上也微现红晕。 这红晕再加上胭脂红,使她整个人都增sè了不少,若不是还是稍显有些憔悴,简直连刘欣的光芒都要被她夺去一大半:“那个,周副旅长,果参谋,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动身了。” “啊,动身。”周副旅长点了点头,对果参谋道:“果参谋,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一点,如果方小姐和刘小姐有需要的话。直接打电话。我第一时间向首长汇报。”果参谋说完之后,和他握了一下手,又对方晓晨和刘欣微笑着说:“两位,再见。” ………………………………………………………………………………………… 招待所的住宿费用是果参谋结的,本来刘欣已经掏出钱来了,但却被果参谋硬给拦住了,说是首长交待下来,这几天的住宿费用,一切都由他来负责,让刘欣和方晓晨只管走就是。两个丫头觉得麻烦人家处处替自己安排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住宿钱再由老爷子出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果参谋长坚持不让她们两个付帐。双方在收银那里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逼得果参谋要给首长打电话,刘欣才红着脸。相当不好意思的将钱收了起来。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就看到一辆军绿sè的越野车停在门口,发动机已经打着,正发出轻微的轰鸣声。一个身着绿sè常服的士官看到他们出来,连忙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快步上前,一声不响的从方晓晨和刘欣手里接过行李放到车上,又打开车门,将她们请上车,等三个人全部安顿好之后。才从车头绕到了司机那一侧,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周副旅长坐在副驾的位置,取出一块毛巾擦了擦风挡玻璃,对那士官说道:“回旅部。” 那司机愣了一下:“旅长,不是说好了回家看嫂子的么?不回去了?” 周旅长借着后视镜看了刘欣和方晓晨一眼,瞪了那士官一眼:“让你回旅部就回旅部,哪那么多的废话。二十来年的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看的,旅里一大摊子事,洪政委不在旅长。光靠旅长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那司机不敢再说,嘴里咕囔了两句,开着车缓缓出了招待所的大院。 刘欣和方晓晨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之后,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不安。看来这位周副旅长家应该安在此地,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两个的原因。周副旅长办完事之后,打算回家一趟。只是由于她们两个要去看程志超。接到任务的周副旅长不得不改变行程,放弃了回家与爱人团聚,直接回旅里。 可是她们和周副旅长不熟,也只能是在心里不安一下而已,不可能插嘴让周副旅长先回家,然后再回旅里,只好坐在后排假装没有听见,闷声大发财。 车子在市区里转悠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拐上了一条高速公路。那司机也是一员虎将,仗着自己的车是绿皮白牌,在收费口停都没停,直接跟着前一辆车就冲了过去,那电脑杆几乎擦着后挡风玻璃砸了下来。过了收费口之后,直接将档位调高,轰大了油门,迅速着超过了前面的车,挤了一个有利地形,一路快马加鞭,车速越来越快,十几秒之后,车速就升到了一百四十多公里,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 那司机似乎很享受,又加了几脚油门,车速再度提升到将近一百五十公里。这一下周副旅长可吃不住劲了,对那司机斥道:“这下着雨,后面还坐着人呢,你慢点开行不行?” 那司机受了他的申斥,松开了油门,却并没有踩刹车,汽车依然保持着高速惯xìng向前滑行。周副旅长对方晓晨和刘欣尴尬的笑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部队的司机都比较粗旷,没吓到两位。” 刘欣抿了抿嘴唇:“没有没有,以前我们在家的时候,也很喜欢开快车。只不过不敢在高速上这么开罢了,照相的太多。”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下来,变得了牛毛般的雨丝,视野比刚才强了许多,再加上放缓了车速之后,那司机的jīng神也放松了不少。他不知道身后这二位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就连副旅长和她们说话的时候,都得要赔着小心。奇怪之余,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坐在后面的方晓晨和刘欣。但看来看去,除了感觉这两个女孩子容貌出众之外,并没有出奇冒的地方。 他偷看的举动,刘欣和方晓晨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丫头有自己的心事,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太往心里去。 上高速走了一段之后,方晓晨咬了咬嘴唇,向周副旅长问道:“那个。周副旅长。咱们要走多长时间才能……才能到地方?” 周副旅长反问了一句:“方小姐要问的是到我们旅部,还是到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 现在方晓晨已经知道程志超服役的单位是一个教导大队,她在省城住了大半年,和军方的人有颇多接触,对教导队这个单位并不陌生,深知教导队说起来,算是一个机关单位。程志超在教导队当兵,应该比在野战军要轻松许多,心里放心不少。 “从军区到旅里,走高速的话。要走六七个小时,下了高速,再走将近一个小时就到旅里了。不过从旅里到教导队,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咱们现在出发。到旅里天就已经黑了,今天晚上只能住旅里的招待所,明天才能动身去教导队。” “啊?还要住招待所?”今天晚上见不到程志超,方晓晨心里微感失望。 “方小姐如果想今天晚上连夜动身去教导大队,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在招待所里住一宿,明天一大早,咱们一起去教导大队。” “为什么?晚上路不好走?” “路还行,一大半都高速。不过明天教导队和旅下属的一个机步连要演一场好戏,搞一次对抗。教导队队的羊队长已经向旅里发出了邀请函,明天旅长和其他领导都会去观摩。晚上在招待所好好休息休息。凌晨三四点钟出发,到教导队的时候,是**点钟,正好能赶上那场对抗。” 方晓晨的眼睛一亮,教导队和机步连要搞对抗?她活了这么大,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演习,还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对抗,心里一直觉得这种场面相当牛逼。没想到在自己的主场东北军区,没有机会一睹这种大场面,却在客场的西南军区碰到了。 刘欣心里也是一动。顾不得矜持,脱口问道:“那明天的对抗,程志超也会参加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以往每次教导队搞集训,都是所有的人都参加。程志超是教导队的兵。应该会参加。” 二女对视一眼,都不禁悠然神往。程志超在她们心里已经是帅气与勇武并重了。单单是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都足以让她们看上大半天都不腻,若是能有机会看到他在战场上的样子,那还不得把人给迷死啊? 本来不仅是方晓晨,就连刘欣听到今天见不到程志超的消息之后都相当的失望。但是得知有机会看到程志超在战场上表现之后,两个女人心里又觉得,今天见不到程志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皱起了眉头暗暗思忖:“程志超?这个程志超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引起后面那两位如此大的关注,没听说过教导队有这么一号著名人物啊。” 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程志超的名字,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否则自己身为首长的司机,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当下放弃了继续探查此人的念头,专门致至的开起车来。他的驾驶技术本来就很出众,只不过当兵当久了,开军车开习惯了,养成了“英雄车”的坏毛病。此番一用心开车,驾驶技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竟然又快又稳。虽然还是有超速的嫌疑,不过起码不用周副旅长担心身后两位柔柔弱弱的姑娘会受不了。 军区离机步旅的距离果然够远,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那司机才开着车从一个收费口拐下了高速公路,上了国道。方晓晨和刘欣都知道这回真要到地方了,脸上都绽开了笑容。美中不足的是外面已经全黑,看不到周围的景物,颇有些遗憾。 一路上,她们也都想通了,能用短短几个小时就能从军区司令部赶到一个机步旅的旅部,已经算是够快的了。毕竟一个大军区分管好几个省份的防卫,每个军区都下辖数个集团军,司令部却只有一个,不可能每个省都安排一个司令部。有的部队距离军区司令部足有一两千公里的路程,就算是走高速,也得走上十几个小时。相较之下,程志超所在的机步旅位置还算是不错,仅仅让她们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而已,她们应该感到知足才对。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汽车终于拐进了机步旅旅部的大院,进院之后,周副旅长马上让司机将车开到招待所,给方晓晨和刘欣安排好了房间,然后又让人给她们两个准备晚饭,自己则脚步匆匆的跑到桂永军那里,将这个在军区临时接到的任务向桂永军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桂永军一听程志超的未婚妻竟然在程参谋长的安排下找到了部队,不禁感到头疼无比。苦笑道:“这些公子小姐们,简直拿部队的资源不当一回事,当个兵而已,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想得受不了,追到部队来了?程参谋长也真是够呛,竟然亲自安排他们见面的事,真是要命。” “旅长,人都已经来了,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啊?” “人呢?” “我把她们安排到招待所了。” “算了,安排就安排。”长叹一声,抓起了放在桌上的帽子,无奈的说道:“走,去看看人家,怎么着也是东北军区参谋长家的嫡系啊。”(未完待续。。) s 第四四五章 炮灰 - 豹隐 - 贝戎 “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明天敌人选择的突破口将会是四号位。一旦战斗打响,四号位所承受的压力,应该是最为强大的。这主要是由于四号位的位置决定的。” 夜已经深了,但是教导队羊宇建的办公室内,却依然灯火通明,除了在野外带领队伍的指挥员之外,其他所有的少壮派军官几乎都齐集一堂,在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中开了一个作战会议。这个作战会议人员涉及之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史无前例,就连龙艳雪和罗苒芸两位女同志都被羊宇建叫来参加这次会议。由此也可以看得出羊宇建对这次对抗的重视程度。 一张临时绘制的布防图摊在桌子上,负责修筑工事的秦科长手执一根小细棍,正在给羊宇建等人详细讲解:“各位请看,四号位在整个防线之中,位置最为突出,但却又是连接其他哨位的关键节点。为了慎重起见,在这个哨位上布置了一个班的兵力。另外,后抽调过来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新兵也被加强到了这个哨位上。本来最好是应该加强两个老兵才对,可是人手实在安排不开,所以我决定,在战斗打响之后,让这两个新兵先顶上去,其他老兵先隐蔽一下。” 这是舍车保帅的一步高棋,战斗刚打响的时候,机步连锐气正盛,势必会全力进攻这个哨位,届时火力一定会相当的密集。如果这时候安排程志超和赵济勇顶到哨位上防守。替代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承受机步连的枪林弹雨。极有可能会将那些老兵保存下来,从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起着决定xìng的作用。而程志超和赵济勇,则只能很不幸的沦为炮灰。 在场诸人都是老兵油子,尤其是羊宇建,更是真刀实枪打过仗的老兵,不着用秦科长说得太细,也能理解这种上驷对上驷的策略。但是龙艳雪听了之后却很不高兴。 “秦科长,在战斗打响之初,机步连的锐气恐怕是最盛的,如果这个时候让两个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把守哨位。那两个新兵恐怕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牺牲。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秦科长正要再接着将作战部署讲下去,冷不防从角落里传来了这么一句,而且听声音还是女的。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龙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战斗越到最后越关键,如果将他们安排在最后上去的话,面对着机步连汹涌而来的兵力,他们两个肯定会手忙脚乱。一旦四号位失守,整个防线就会受到影响。你来看。” 说着,他手中的细棍在地图上点了几下:“四号位的左边就是重机枪阵地,如果这个哨位失守被敌人突破,左侧的重机枪阵地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用不上两分钟就得让敌人将重机枪打掉。想要取得这场对抗的胜利,最大的保障就是重机枪的火力压制,这挺重机枪如果被打掉了,咱们至少一半的防线也就垮了。”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两个兵是你手下的人,可是战场就是这么残酷,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为了取得更大的胜利。他们两个只要能坚持五分钟,就能消耗掉机步连至少百分之三十的锐气,这两个人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龙艳雪也深知并且理解这其中的道理,可理解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并不在乎程志超能不能立功,但并不代表着可以眼看着程志超被顶到最前面当炮灰。虽然演习使用的都是空包弹,并不会有生命之危,但只要一想起程志超刚上战场,还没等将对方的样子看清楚就报销。美女首长的心里就相当不舒服。 罗苒芸见她沉着脸,还想要说话。连忙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掌,使劲捏了一下,不动声sè的丢过去一个眼sè,示意她不要再多语,一切听从上级安排就是。 只听得秦科长继续说道:“还有,咱们捉到的那两个俘虏也是一个问题,这两个人到时候,肯定是要放置到战场上的,地点就在最后一道防线之后。如果机步连的人赢了,自然就将他们救走,要是突破不了最后一道防线,那就只能说他们没有本事了。这两个俘虏,至少要用四个人看守才能保证战斗打响之后不会出什么乱子,咱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这样一来,就更加的捉襟见肘。” 龙艳雪奇道:“机步连也不过就是一百多人而人,咱们这边的人数和他们差不多少,而且他们攻,咱们守,工事又是事先修好的,总的来说,战场上的态势应该对咱们有利才对,怎么会觉得兵不够用呢?” 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龙艳雪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笨问题,不禁俏脸飞红,嗔道:“你们笑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是你们硬把我拉过来开这个会的。行,你们笑吧,我先走了。” 羊宇建本来也在笑,但是一看龙艳雪有些恼羞成怒,连忙止住笑,狠狠瞪了笑得最凶的两名军官一眼,对龙艳雪说道:“龙工,他们也不是故意笑你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样吧,小秦子,你给龙工解释一下为什么咱们在人数差不多少,并且提前修筑了工事的情况下,人手还不够的原因。” 秦科长本来也在笑,听了羊宇建的话之后,笑容马上一敛,正sè道:“虽然我们和机步连的人数差不多少,而且是他攻我守,工事也都严格按照战时标准修筑,但是在装备方面,我们和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首先,以往和机步连以及侦察连搞的几次对抗之中。攻方可以使用与之相匹配的任何重武器。甚至还有加强。以机步连为例,整个机步连如果齐装满员的话,人员是一百三十二人,不算步战车,拥有轻机枪十二挺,榴弹发shè器二十四具,自动步枪就不用说了。连队本来有一个重机枪班,但是况鹏肯定会在这方面有所加强,暂时把他想得变态一些,保守估计。应该是四挺左右。” 龙艳雪本来已经打算高开,走到门口,又被秦科长的话吸引回来,慢慢的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而且。根据双方敲定的演习规则,除此之外,机步连还可以拥有直瞄炮、迫击炮等武器,当然这些东西咱们也可以有,只是数量肯定没有他们多就是了。” 龙艳雪一脸惊容:“他的人就那么多,配置了这么多的重武器,人手够用么?” 秦科长微笑道:“如果光靠他那一百多人,肯定是不够用的。但是上一次对抗,咱们是攻方,羊队从驻扎在附近的侦察连抽了两个排的人专门负责重武器的cāo作。羊队能调来两个排的人助战。况鹏和侦察连连长边洪文是姐夫小舅的关系,张一次口,边洪文怎么可能会不帮小舅子撑撑场子?上一次,况鹏面对的是一个加强连的人,这一次,咱们要面对的,说不定就是实打实的两个人。人数不如人家,装备又不如人家,这仗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就没准。” 龙艳雪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对抗。并不仅仅是机步连和教导队的事情,连侦察连都掺和进来了。其实以往几次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对抗,双方都是只出步兵,而演习预案之中的炮火覆盖之类的重武器准备,都是由侦察连来完成。这其中的原因大伙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演习的消耗,如果光靠机步连和教导队来承担。不管是况鹏还是羊宇建都会觉得有些肉疼。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侦察连也拉进来,平摊一部分消耗。 羊宇建呵呵笑道:“龙工,这下你明白了吧?咱们真正的对手,除了机步连之外,还有一个侦察连。当然了,侦察连只负责重武器的cāo作,并不真正的参与阵地的争夺与冲锋,甚至连狙击手都不让他们出。他们的狙击手,可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一旦让这些人参战的话,咱们定输无疑。说到这件事,还真不得不防,弄不好况鹏那小子就会来个鱼目混珠。小唐,明天你多留点神,咱们可别让况鹏给算计了。” 唐助理笑着答应了,将羊宇建的话记到了一个小本子上。 “接下来再说说咱们这边的情况,咱们这边的武器基本上以轻武器为主,最多有两门迫击炮而已,所以我打算将整个部队改编为四个排,以一、二、三排,三个排的兵力布署在整个阵地上,四排做为预备队,一旦有机会,咱们可以尝试一下反冲锋。当然,前题是咱们能顶得住机步连两到三波的攻势。尤其是四位号绝对不能失守。” 龙艳雪听秦科长说得严峻,也不好再提反对意见,但心里还是有点替程志超担心,忍不住问道:“如果四号位的那个加强班全部拼光了怎么办?” 秦科长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说:“那就只有将预备队调上去了。只要四号位不失守,咱们还是有翻盘的希望。一旦动用了预备队,也就意味着咱们只能防守,无法组织反击了,那样一来,咱们可就被动了……” 会议一直开到九点多钟才宣布散会,各部门的人都急匆匆的回去为明天的对抗做准备,龙艳雪和罗苒芸也从羊宇建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会议的后半程,完全成了秦科长的个人表演,这哥们在地图上指点江山,口若悬河,思路明确,口齿清晰,将明天在对抗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都做了一个大致的推演,来到教导队这么长的时间,这哥们终于在今天找到了自我。 找到自我的不止他一个人,在场的人很多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但绝对不包括龙艳雪。按理说,她现在算是教导队的人,应该也会兴奋起来才对。可是人是感xìng动物,在明知道到程志超处境不妙的情况下,龙艳雪又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罗苒芸跟在她身后。完全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多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龙艳雪,在必要的时候,给她点安慰而已。 ……………………………………………………………………………………………… “那个,作战部署已经下来了,咱们班正式确定坚守四号位,现在我来分一下组……”王老兵将程志超等人聚集在一起,用几颗小石子在地上摆出了四号位的大致形状之后。说道:“咱们十几个人分成三组,每组四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及小何还有班副在第一组,剩下那八个人zì yóu组队。我做为机动,随时支援。” 王老兵已经从秦科长那里得到了作战计划,知道战斗一打响,就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新兵蛋子卖掉。反正都是卖,也不差再多一个人,所以将班里成绩最差的小何也干脆编到了他们组。只是这样一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和班副商量了一下之后,由班副带着他们担任第一组。 班副和他一样,是个老兵油子。在他的带领下,程志超等人坚持五分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班副其实也清楚程志超这一组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组,但他是班副,是党员,在这种情况下,明知道是炮灰,也义无反顾的冲在了最前面。 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没有这方面的认识,听到王老兵竟然将自己安排到了第一组,不禁又惊又喜,还道是王老兵慧眼识珠。竟然看出自己是个当尖兵的材料。 王老兵分配完任务之后,生怕程志超和赵济勇会有想法,特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我们对你这个安排很满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请班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敌人踏上我们的阵地一步。他们要想突破咱们的防线,就只能踩着我们的尸体往前走。” “行了行了,一个演习而已,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这决心表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王老兵急忙将这两位大少爷的话头摁住,嘱咐道:“咱们这个哨位的位置有些靠前,明天肯定会是敌人重点进攻的位置,你们上了阵地之后,一定要格外注意,尽最大的可能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一切都要听从副班长的指挥,不要可惜子弹,只要敌人一冒头,就给我狠狠的打,只要能把进攻的敌人身上打得都冒烟,回头我就给你们请功。” “这个班长您大可放心,怎么说我们两个也是新兵连的训练标兵,绝对不会给咱们教导队丢人的。”程志超和赵济勇胸脯拍得砰砰直响。 他们越是这样,王老兵心里越没底,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没有将他们两个分开。看这二位的状态,很明显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种人上了阵地,不是在第一回合就让敌人给干掉,就是会给己方添乱子。但是现在已经编组完毕,不好再将他们分开,只好叮嘱道:“明天对抗开始之后,会首先进行实弹shè击,当然了,不是枪,是炮。机步连会使用炮火对我们的阵地进行实弹shè击,为时十五分钟。在这个时候,大家一定要在安全地方躲避,千万不要到阵地上去,免得出现伤亡。” 赵济勇“啊”的一声惊呼:“不会吧,真打炮,真炮弹?” “炮弹不像子弹,没有空包弹。所以对方的炮兵打出来的炮弹都是实弹。我们会事先在阵地的防炮洞里安置一定数量的假人,炮击结束之后,根据假人的损失情况,确定阵亡人数,然后各组才会进入阵地,开始防守。一定要注意,炮击没有结束,千万不要进入阵地。” “假人?不是有计算公式吗?怎么还用上假人了?” “计算公式那是大规模演习的时候才用得到的,咱们这种小规模的演习,你觉得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吗?到时候你们可得小心点,别把自己当成假人钻到阵地上,弄不好连块骨头都剩不下。” 赵济勇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向王老兵问道:“班长,如果咱们哨位上安置的假人让人家一轮炮火就给全摧毁了呢?” “那你们就走运了,用不着上阵地了,直接由第二组顶上去。”王老兵呵呵一笑,眨着眼睛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不公平,不公平啊,凭什么他们有炮,咱们连枪榴弹都没有,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哪有那么多的公平。这时候你找人家要公平,人家还有话说呢,你怎么不说咱们提前几天就挖好了工事,等着他那一百来号人往枪口上撞呢。要不这么来一下的话,他那一百多人冲击咱们准备充分的阵地,还不够给咱们塞牙缝的呢。” “也对哦,他们在进攻的时候,一点隐蔽的地方都找不到,如果硬往上攻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让咱们给灭了。不过班长,我有一个疑问。”赵济勇最大的好处就是心理素质够硬,脸皮也够厚。虽然被王老兵损了一顿,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又有问题要问。 王老兵被他弄得啼笑皆非,没好气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炮击过后,如何评判谁该退场,谁该留下?” “这个不用你cāo心,上级自有安排。”(未完待续。。) s 第四四六章 炮火准备 - 豹隐 - 贝戎 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也就是方晓晨和刘欣坐着旅部的车,跟随着桂永军向教导队进发的时候,雨也停了。/由于下了好几天的雨,天亮之后,整个大地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内,烟气袅袅的。路旁和山上的树木草茎上还不住的滴嗒滴嗒的不住往下滴着水。 从天刚刚亮,还没有到吃早饭的时候,教导队距离教导队布置的阵地大概一公里远的一个山梁上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集结了。这些都是教导队、机步营以及侦察连派过来观摩的人。为此,教导队炊事班不得不额外做出了一些早餐,派专人送到了这个山梁上。 羊宇建、龙艳雪等人都是没有吃早饭就上了山,东西送上山之后,众人也不管刚下过雨的地面是否泥泞,一个个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餐,或蹲或站,一边吃着,一边观看着对抗双方的动作。 机步连的人在山下已经集结完毕,以排为单位,列在了三列纵队,况鹏还是和上次拉练的时候一般装束,一身迷彩服,手里一枝81―杠被他握住枪管,倒扛在肩上,腰间武装带上别着一枝,一双崭新的战地靴上已经沾满了泥巴,脚下的地也被他踩得泥泞一片。 “我说,上一次咱们和教导队搞了把热身,武装越野,咱们赢了。不过赢也赢得不光彩,要不是那两个新兵蛋子摔了一跤,跌倒了爬不起来,咱们机步连的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所以说,那次咱们赢了,我的脸比***输了还红,原因,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咱们机步连,要赢就堂堂正正的赢,靠别人失误放水。就算是赢了,老子也不稀罕。” 人群里的三班长和三班长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涨红了脸。悄悄的低下了头。 “现在机会来了,对面山坡上,就是教导队布置的防御阵地,他们的人数和咱们差不多少。又修建好了工事,咱们要是硬攻的话,肯定会吃大亏。不过大家放心,为了平衡一下双方的人数,在进攻之前。首先会有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假定他们是在工事的防炮洞里躲着,这一轮炮击过去,能剩下多少人,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我在这里就问大伙一句,能不能给老子长点脸,把教导队一举拿下。” “连长放心,这一次一定把教导队毙得死死的。”一百多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排练。况鹏说完之后。就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声,竟然一个字都不差。 况鹏耳鼓被震得嗡嗡做响,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神sè:“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伙子们,拿出你们的勇气。这一次的荣誉不是属于你们个人的。而是属于咱们整个机步连的。现在开始整理装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机步连开始运动起来。为了这次对抗。不管是况鹏还是羊宇建都下了相当大的苦功夫,身上的装备和手里的家伙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在准星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激光发shè器,这个发shè器的触发机构和枪机巧妙的连在一起,当击发空包弹的同时,一束激光线也随之发出。每个人身上都加装了相应的激光接收装置,如果接收到激光信号之后,身上的一个烟雾触发装置随之生效,一股白烟自身上发出。不管是谁,只要身上有白烟发现,就会被判定阵亡,必须要退出演习。 这种技术早就有应用的,只是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不适用于大规模的演习,一般只用在小规模的对抗之中。为了搞好这次对抗,羊宇建特地跑到旅部软磨硬,从桂永军那里得到许可,给每个参演人员都配发了相应的装置。 空包弹也都早就发到了个人手中,不算轻重机枪所用,每人六包,每包二十五发,正好装满五个弹夹。至于谁能有机会将这些空包弹打光,那就得看此人在战场上的存活时间了。/ 从侦察连借过来负责cāo作重火器的人员也基本到位,况鹏和边洪文留了一个心眼,明明过来一个连,却只让唐助理看到两个排,另外剩下的一个排被他编成了两个加强班,其中一个加强班被他打散了编在了机步连的队伍之中,另外那些人则在一旁作观摩状。 唐助理虽然知道机步连的人数有多少,但是却没有达到能够分得出哪个兵是机步连的,哪个兵是侦察连的程度。况鹏和边洪文又都十分的狡猾,侦察连来的兵加强到了连里之后,又从连里抽出了相应的人数的士兵安排到侦察连里帮边洪文看家。这样一来,人数上虽然还是那些人,但是兵员素质一下子就有了一个提升。 而这一切,做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即便是唐助理受羊宇建所遣,跑到机步连里清点了两遍人数,也没有发现破绽,竟然让他鱼目混珠给混过去了。 做完战前动员之后,况鹏斜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唐助理,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对唐助理说道:“唐助理,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教导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你们准备好,我们那边就准备好了。不过据说今天旅长要过来,羊队的意思,再等一等他们。等旅长到了之后,咱们再正式的开始。” “时间都定好了,我的兵已经完成了战前准备。你也知道,打仗嘛,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是旅长中午才到,咱们中午才开始?那样一来,我的兵的锐气可都消磨光了,这仗还怎么打?” 唐助理呵呵一笑:“放心,羊队心里有数,再等半个小时,如果旅长还没到的话,咱们就不等他了。” 况鹏看了看表,离计划开始对抗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左右,如果再等半个小时,也无非就是延后十分钟而已,这个时间,属于可接受范围,当下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唐助理,将林海涛和连里几个军官拉到一旁。小声的布置着作战任务。 而此时,羊宇建等人吃饱喝足之后,正对着视线范围之内的教导队阵地指指点点的评论着。龙艳雪也在其内。凭心而论,前两天她和羊宇建来到阵地上视察时,由于身在局中,看到的只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战壕。当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此时站在高处远望,才算是对这个阵地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正如秦科长所言,整个阵地让他修筑得固若金汤,除了战壕之外,甚至还在几个关键点上修筑了类似暗堡的东西。如果要从正面进攻这个阵地,单凭一个机步连,还真是有相当大的难度。但是龙艳雪关心的不是这些,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阵地上的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就是程志超所在的四号哨位,从这里看去,那个哨位果然比其他位置要靠前了一些,主要是由于地理环境造成的。整个阵地构建在一个土坡上,但是偏偏到了这里。碰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又无法将其搬走,只好将哨位向置了一些。 现在整个阵地上空无一人,所有人员都在阵地反斜面的营地里休整,等机步连的炮火准备结束之后,羊宇建等人就会会同其他单位的领导,先对教导队的损失做一个大致的评判。判定有多少人退出阵地,做阵亡处理。其他人才会用最快的速度进入阵地布防,然后对抗才正式的开始。 看着静悄悄的阵地。龙艳雪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汗水,暗暗祈祷程志超不会点子那么背,刚上来就被判定离场。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的,别看龙艳雪可以为了不让程志超参加演习,亲自登门去找羊宇建谈判。可是一旦事情定下来之后,她心里又迫切的希望程志超能在这次对抗中取得好成绩,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一睹程志超在战场上的风姿。 在山坡上设立的临时演习导调小组已经准备就绪,与机步连和教导队的通讯已经接通,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可以正式命令演习开始。 随时时间越来越近,羊宇建等人的脸sè也越来越凝重,和刚才的一脸轻松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一个教导队的参谋不住的看着手表,时不时的提醒一下羊宇建还有多少时间。羊宇建每次都只是点一下头,或者“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终于,延长的十分钟也过去,桂永军等旅领导还是没有到。羊宇建叹了一口气,一脸落漠的说道:“看来,旅里对咱们这次对抗还是不重视啊,算了,不等了,开始。” 那参谋马上转过身对负责通讯的人员打了一个手势:“开始!” 话音刚落,就听得远处响起了一声声炮响,机步连的炮火准备开始了。但所谓的炮火准备,也只不过是一些以迫击炮等小型的装备为主而已。但也有大型的装备,比如说况鹏和羊宇建好说歹说,终于经桂永军同意,从坦克营借来了三辆坦克助阵,每辆坦克发shè五发炮弹,但是费用要他们自理,按价付钱。 两三秒钟之后,飞出膛口的炮弹陆续落在了阵地上,一时之间,教导队的阵地火光冲天,泥土与弹片四下飞溅,虽然离得相当远,可是龙艳雪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这还是她参军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一颗心跳得几乎从腔子里蹦了出来。 随着坦克连那两辆坦克的开火,整个炮火准备达到了最**。坦克营装备的坦克是国产的最新型号,使用的是国产125毫米滑膛炮,口径大,火力猛,兼之坦克的火炮是直瞄炮,点位打得相当准。一炮打过来,阵地上就炸起一大片的泥土沙尘,威力相当惊人。 龙艳雪和罗苒芸两位女军官都被这家伙的威力吓了一大跳,小嘴张成了“O”型,久久不能合拢。心惊肉跳之余,情不自禁的盘算,如果一个血肉之躯让这家伙一炮直接命中会是什么结果。 这一通炮火准备果然够jīng彩,不到十分钟,整个阵地硝烟弥漫,一些修筑好的工事也被摧残得七凌八落。站在山坡上观摩的人情不自禁的叫起好来。可是羊宇建的心却在不停的滴血――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可都是钱哪。 这时,有眼尖的人突然看到,就在这隆隆的炮声之中。远处几辆军绿sè的越野吉普悄然开了过来。桂永军顺着那人的指点望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桂永军终于来了。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和桂永军一起来的。除了旅部的机关首长之外,还有两个不相干的外人。 ……………………………………………………………………………………………… “新兵怕炮,老兵怕号。”说的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们一听到炮响几乎人人都胆战心惊,心理素质差的新兵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吓尿了裤子。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不少刚上战场的新兵,一听到枪炮声,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任由班长拳打脚踢也站不起来的例子。 但是这些新兵打过几次仗,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一旦熟悉了战场环境之后,再听到枪炮声也就无所谓了。这种兵实战经验丰富,作战勇敢,是整个战场上的中坚力量。不过一旦这些兵再成熟一些,混成了老兵油子之后,又来问题了。 ――老兵油子们在冲锋的时候,总是会留一手,将送死的机会让给别人。尽量将活下来的机会留给自己。这也不能怪这些老兵油子们不地道。而是人xìng使然。 当然了,这是一句老话,一般都是泛指旧时代的军队,自从我军建成之后,虽然难免会出现一些“新兵怕炮”的情况,但是“老兵怕号”的情况已经很罕见了。 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的,再加上老江的刻意栽培。对于各种枪械jīng熟无比。当年他们的状态在最巅峰的时候,甚至光凭枪声就能分辨出十几种枪械。但却唯独没有听过大炮的动静。老江能在jǐng卫连打靶的时候,带他们去开眼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连枪瘾都不让他们过,更不可能带着他们去看炮兵训练演习。 所以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炮声一响起来的时候,两位大少爷还是忍不住闻声sè变。迫击炮还要好一些,但当坦克开火的时候,脚下的地皮都被震得微微颤抖,赵济勇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干咽了一口唾沫:“我靠,这肯定是个大家伙,机步连的人也太变态了,就这么一次小小的对抗,至于把这么大的家伙都弄上来?” 王老兵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迫击炮,分明就是坦克打出来的,一、二、三……八响了,还没完,又来一响。妈的,这是几辆坦克?” “班长,你说一会他们会不会把坦克开上来整咱们?” “废话,机步连和咱们是革命战友,又不是阶级敌人,对个抗而已,至于那么夸张么?” “那就好,要是他们把坦克开上来,好几十吨的大家伙往咱们阵地上一冲,我看咱们也不用守了,直接投降算了。” 过不多时,炮声渐渐稀了下来,王老兵知道这是炮火准备即将完毕的信号,连忙告诉程志超和赵济勇等第一组的人做好准备,准备上阵地。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的通讯兵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根据对方火力的密度以及布置在阵地上假人损失比例,还没等交火,教导队就被机步连的炮兵干掉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秦科长听到这个结果,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一把抓住了那个通讯兵的衣领:“放屁,咱们的阵地是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对方一轮炮就打掉三分之一的人,给我接羊队,我要找他直接对话。” 那通讯兵一脸苦sè:“电话就是羊队打来的,让咱们马上按照预案准备人手,马上进入阵地,准备实兵对抗。” 秦科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窝囊,连敌人的人影都没见到,就损失了三十多人,也不知道导调小组是怎么搞的,这不明摆着偏帮机步连吗?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阵地啊。” 教导队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程志超和赵济勇却是一脸茫然,拉住王老兵问道:“班长,我们怎么办,我们是死是活啊?用不用上阵地?” “没告诉你退出,自然就是活下来了,少废话,马上给我滚到阵地上去。” “噢。”听到自己竟然在这么猛烈的炮火覆盖之下还能活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心怀大畅,也顾不上说几句豪言壮语,拎着枪就随着人群往阵地上跑。 为了不影响效果和造chéng rén员伤亡,在炮火准备之后,机步连会在十分钟之后发起进攻,也就是说,程志超等人有十分钟的时间从反斜面出发,绕过山梁,进入阵地。十分钟之后,不管他们是否准备完毕,机步连都会发起进攻。(未完待续。。) s 第四四七章 孤注一掷 - 豹隐 - 贝戎 阵地上此时已经被炮炸得不成样子,地面上布满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弹坑,一些被摧毁的土木工事上面冒着淡淡的轻烟,刚踏上阵地,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就迎面扑来。每个人的哨位都是事先经过演练多次的,虽然表面阵地的地貌和刚修筑好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但是众人还是很快各位各位。 程志超和赵济勇跟着王班副以及小何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四号位,由于这个哨位太过靠前,刚才在机步连进行炮火准备的时候,在这个哨位上落下的炮弹反而是最少的,仅仅有一枚迫击炮弹落下,主体结构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刚刚就位,王老兵就大声吆喝着,指挥他们不要靠得太近,同时注意隐蔽。等三个人都在泥泞不堪的战壕里各就各位之后,王老兵猛然又觉得不妥,对赵济勇喝道:“赵济勇,你跑到机枪那里干什么?滚下来!小何,你去cāo作机枪。” 在他的心里,小何虽然军事素养一般,可毕竟是个老兵,一会机步连进攻的时候,火力压制是关键的一环,将机枪交给一个入伍半年多的新兵,他心里着实有点不放心。 赵济勇只好“哦”了一声,放下机枪,拿起自动步枪和小何调换了一下位置。这个位置离程志超的距离大概有三四米远,当他准备完毕之后,程志超早已打开了步枪保险,三点一线开始瞄准了。 坦白来讲,身着单衣趴在连泥带水的战壕里的感觉很不好,刚贴到站壕壁上,身上的衣服就马上就被泥水浸湿,又湿又冷的相当难受,就算是不少老兵都直皱眉头。程志超和赵济勇也不例外,为了不让身上的难受影响自己的发挥,赵济勇只好东张西望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样一来。还真就让他发现了问题。 “超儿,王班长不是说会在阵地上摆放假人什么的么?你看到假人在哪里了没有?” “没看到,可能都被炸飞了吧?” “扯蛋。就算机步连的炮火再猛烈,怎么也能剩下一两个囫囵个的假人吧?我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大战在即,你竟然还关心这个,小心点。机步连的人要进攻了,我已经看到他们了。我rì,坦克,他们竟然把坦克开过来了。” 赵济勇大吃一惊,探头向前望去。果然看到随着几发信号的升空,远处有三辆坦克一前两后排成了品字形缓缓的开了过来,长长的炮管反shè着阳光,看一眼都觉得心寒。黑洞洞的炮口就像一个张大了嘴的怪兽,冷冷的注视着教导队的阵地。 坦克前进的路线上本来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这些灌木丛如果是人要通过的话,肯定会碰到一些小小的麻烦。但是在这几十吨的铁家伙面前,这些灌木丛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履带轻轻一碾。灌木丛就消失了。随着坦克的不断前进,原本被秦科长寄予厚望的灌木丛顷刻之间就被趟出了三道将近四米宽的便道。 坦克车后面十几米处,机步连的士兵紧随其后,转眼之间就越过了那片灌木丛,向阵地逼了过来。 对着十几二十个手执凶器的江湖混混,赵济勇可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对着这似乎无坚不摧的铁家伙,赵济勇当场就被吓麻了爪。颤声对王班副喊道:“班长,他们不讲究。竟然把坦克开上来了,咱们手里也没有反坦克武器,咋办啊?” 王班副也是冷汗直冒,身后不断传来教导队官兵的骂声,可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的骂声再响,那坦克还是稳稳的向前照开不误。 “***机步连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规,领导们怎么也不出面阻止一下,这还有个打吗?三辆坦克就能把咱们全报销了。”赵济勇看着离阵地越来越近的坦克,又气又急,抓起一把泥土狠狠的向前面扔了过去,破口大骂。 他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发泄一下而已,谁也没有指望那三辆坦克被他用一把泥就给报销了。要真是一把泥土就能打掉三个坦克的话,那么在战场上也不用不准备反坦克武器了,只要人人准备几把泥土就够了。 但是怪异的是,赵济勇的泥土刚扔出去,那三辆坦克竟然停了下来,就停在离阵地不足百米的地方。接着,领着那辆坦克的顶盖被人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位中尉军官,哈哈哈大笑几声之后,对着教导队的阵地大声喊道:“弟兄们,怕了没有?不要怕,我们就是过来溜达溜达,和大伙开个玩笑,你们玩好啊,我们撤了。”说完向众人挥了挥手,又钻回了坦克肚子里。 紧接着,那三辆坦克果然调过了头,顺着原路开了回去。 赵济勇又惊又喜,笑道:“妈的,早知道扔一把泥就能把他们吓回去,老子早就冲上去多扔几把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把他们的坦克给缴获了。” 程志超的脸sè却变得相当难看:“你先别高兴,本来那片灌木丛可以替咱们抵挡一阵机步连的进攻,现在被他们用坦克开出了一条路,机步连的人已经离咱们只有一百来米啦。” 赵济勇的笑容戛然而止,却还是不服气的说道:“要我说,那灌木丛根本就一点用也没有,虽然能让他们推进的速度慢一些,可是咱们的视线也受到影响,连人都瞄不准,打都没法打。他们开出路来更好,看得清楚多了。” “小心!”程志超见他有些得意忘形,连忙让他注意隐蔽。也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枪声,机步连的进攻在坦克退走之后,终于正式开始了。 战斗几乎是在机步连进攻开始的同时打响,一时之间,整个对抗场就像一锅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像爆豆一样不绝于耳。 机步连的攻势很猛烈,几乎刚一照面,就使出了吃nǎi的劲,兵员素质也相当过硬,整个进攻队型看似杂乱无章,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每个步兵班都被分成了三四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由三四个人组成。相互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六米远,并不像影视剧中演的那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小得一不小心就可能撞到一起。 而且他们的火力也相当猛烈,枪重机枪的配合也相当默契,最令程志超和赵济勇吃惊的是其中有十几个人的战斗素养明显的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其他士兵在冲锋进攻的时候,大多都是纵向突进,但这十几个人不但纵向突进迅捷无比,而且还能横向隐蔽。动作敏捷不说,枪法也准得要命。即使在运动之中也能开枪,往往几个点shè过后,就有一名教导队的士兵身上冒起了白烟,不得不退出战场。 如果在平时,以赵济勇奔放的思维方式,肯定一下就能猜到这里面有问题,但是现在不行,此时的他。已经忙得几乎连喘气都得挤出时间来完成。 由于四号位的位置最为前突。但又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只要突破了四号位,绕过哨位后面的大石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端掉秦科长煞费苦心布置的重机枪阵地,所以四号位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至少有四挺轻机枪、十几枝自动步枪同时向这个哨位开火。除此之外,机步连的重机枪照顾这里的频率也相当高。 刚一照面。小何同志握着轻机枪,连半夹子弹都没打完就中弹“牺牲”。赵济勇见机枪哑了下来,刚要跑过去继续摆弄机枪,突然人影一晃,一个人已经不要命般的扑了过去,随后哑下来的机枪又响了起来。 “好身手!”赵济勇暗赞一声,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王老兵。这位老兵以前就是机枪手,机枪在他手里发挥的威力是小何骑马也赶不上的,赵济勇只听得一连串的三连发点shè声响过之后,两个机步连的士兵马上垂头丧气的从隐蔽点爬了起来,冒着白烟飘然离场。 “班长,好枪法啊好枪法。”赵济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放屁,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动作快点,给我狠狠的打!手榴弹,手榴弹,注意手榴弹。”赵济勇的反应极其迅速,拍马屁也没有忘了关注战场形势,眼角的余光瞥到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向自己这个方向飞了过来,急忙矮身蹲到了战壕里。 “砰!砰!砰!”几声大响过后,哨位上飘荡起一团团五彩烟雾,这是演习用手榴弹造出来的效果,虽然不能伤人,但是动静却是出奇的大,赵济勇只觉得耳朵嗡嗡几声,阵地上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弱了下来。躲过这一劫之后,赵大少爷咬了咬牙,用手拨拉了两下耳朵,也cāo起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随后拿起枪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朝对面就打了一梭子。 程志超那边比他也强不了多少,他和赵济勇离得相当近,赵济勇的遭遇他也同样碰到了,而且机步连似乎也看出了这个哨位的重要xìng,在一波攻势没有结果之后,迅速调整了布署,那十几侦察连过来的士兵全部都被调过来攻打这个位置。这样一来,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四号位马上就岌岌可危。 随着王班副的“牺牲”离场,王老兵咬了咬牙,终于将第二组拉了上来加强防御。由于他们占了工事的便宜,那十几个侦察兵的素质虽然过硬,但一半会也没有攻上来。双方由此展开了一场拉锯战,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在打退场三四个人之后,第二组和赵济勇也全部“阵亡”。王老兵无奈,只好将第三组也派上了阵地,同时向秦科长反映,现在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必要的时候,请求预备队的支援。 这场对抗,是由秦科长指挥的,在指挥所里接到了王老兵传过来的情况之后,脸上的肌肉不由得一阵阵抽搐。由于首轮就让敌人的炮火打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而且机步连又动用了坦克车开路,原本打算借着灌木丛延缓他们的攻击速度,再由狙击手远距离狙杀目标的计划破了产,只能咬着牙和对方打阵地战,在兵员素质和人数都少于对方的情况下,要是四号位再失守,从而造成重机枪阵地的崩溃,那么整个防线瞬间就会垮掉。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留着预备队反冲锋的必要。再三权衡之后,终于下了决心,命令预队做好支援的准备。一旦四号位告急,必须全部投入战斗,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四号位。 这一战对于教导队而言很重要。不仅仅是因为桂永军等旅首长都被羊宇建豁出一张老脸请过来观摩,而是在羊宇建的心目中,这一仗实际是教导队得到旅首长的认可,从而达到全面腾飞的第一仗。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理想,全指着这一仗了。如果打得好了。就可以以此向桂永军提出要求,加大对教导队的投入,要兵要钱,再加上龙艳雪的帮助,组建整个军区甚至全军首个具备高科技条件下信息化作战的教导大队就并非梦想了。 如果这一仗打得不好,砸了锅,那么即使他厚着脸皮提出旅里加大对教导队的投入,也没有多少说服力。桂永军势必会以教导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定了型,就算他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个效果来这个理由予以拒绝,多年苦心,极有可能付之东流。 所以,虽然站在山坡上远远的看着。但是整个演习场上,最为紧张的就是他。除了之外。第二紧张的就是况鹏。 这两年来,他们和教导队的对抗大大小小搞过多少次连他自己都懒得算了。由最初的全面压制对方,变成现在的几乎能打成一个平手,这种情况,不止让他自己窝火,就连营里都觉得丢人现眼之极。每次打败仗,况鹏和林海涛都会被营长叫到营部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连教导队这样的单位你们都打不过,我要你这个机步连还有个屁用,还不如打个报告,直接把你们的番号取消得了。” 所以况鹏越来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打翻身仗。这一次,为了取胜,他不惜违规从边洪文的侦察连借来了十几个人冒充自己的人参战。边洪文也不忍心看到小舅子再灰头土脸的输一次,二话不说,将自己手下最好的兵拨了过去。 可是现在就算有侦察连的人助阵,教导队依靠有利地形,防御战打得有声有sè,打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机步连损失了二十余人,就连侦察连过来助阵的战士也有数人“牺牲”退场,对方的阵地明明就像风雨中的小舟,似乎一个浪头过去就能将其打翻,但就是不沉,这不禁让况鹏更加的郁闷。 但这还不是最郁闷的,最郁闷的事情是他正要和林海涛商量一下,再加强一下攻势的时候,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副连长阵亡。 副连长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班的突击队打算从侧方迂回过去,打教导队一个出其不意,从而一举攻破教导队的防线中的关键节点,并迅速站稳脚根,配合正面作战的部队,彻底摧毁整个防线。但是谁知道秦科长也是老野战出身,早就有所准备。突击队在接近阵地的时候,受到了顽强阻击,副连长在指挥作战的过程中,被教导队的狙击手一枪命中,突击队在损失了四名队员的情况下,见势不妙,急忙撤出了战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得到这个消息的况鹏几乎抓狂,红着眼睛吼道:“他还能干什么?他还能干什么!让他带个突击队,他都能死在别人前面,马上让他滚回老婆身边吃nǎi去,老子不想见到他。”说着,抓起自动步枪就要往外冲。 林海涛急忙拉住他:“老况,你要干什么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一次,老子亲自带突击队上去,我还真就不信了,咱们准备得这么充分,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教导队。我告诉你老林,你别拦我啊,谁拦我我和谁急。” 林海涛苦笑连连:“老况,我不拦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现在战斗刚刚进入白热化,整个部队都要靠你来指挥调度。你带着突击队上去可以,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这一仗可就真的非输不可了。” 况鹏一听,马上泄了气,恨恨的将手里的枪扔到了桌子上:“有道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要冷静,我要冷静。地图,我要看地图,找到击破教导队防线最好的办法。” 扔下枪之后的况鹏,马上一头扎到了摊在桌上的地图旁,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嘬着牙花:“老林,你过来看,现他们的潜力也已经发挥到了极限,伤亡也不小,我打算将预备队拉上去。如果咱们将预备队拉上去,猛攻四号位。现有攻击四号位的人员则撤下来,改攻其他位置。如此一来,所有的攻击点都添加了生力军,说不定就能将他们的防线一举击溃。你对这个部署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林海涛笑道:“你是军事主官,打仗的事,你做决定就好,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好,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况鹏瞪着眼睛,拳头在桌子上狠狠一砸:“砸锅卖铁,就这一锤子买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四八章 三个女人 - 豹隐 - 贝戎 所有人之中,除了羊宇建和况鹏之外,其他人还是比较轻松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管这次对抗的结果如何,闹心的只有羊宇建和况鹏两个人,其他人就算是想cāo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还有三个人是例外的――三个女人。 当桂永军的车停下来的时候,羊宇建连忙率人迎了上去,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随即打开,羊宇建刚想领着众人给旅首长敬礼,却发现,车上下来的并不是桂永军和旅首长,而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这两个少女都是风姿绰约,明眸皓齿,在这个连耗子都是公的多母的少的山沟里,绝对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只可惜,这两位少女都是身着便装,不是当兵的。 羊宇建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来头。按理说,这次的对抗虽然规模不大,可毕竟也涉及到战术运用,属于实实在在的保密范畴,除了军方的人之外,地方人员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才对。但人是桂永军带来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桂永军下车之后,一看众人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大半,呵呵一笑,并没有将方晓晨和刘欣介绍给众人。而是顾自的走到羊宇建的面前,笑着说:“羊大队长,这怎么旅首长还没有到,你们就先打成一片了?” 羊宇建瞄了方晓晨和刘欣两眼,将桂永军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旅长。那两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女儿?” “放屁,我就算有女儿,也只有一个,怎么可能会冒出两个。” 不是桂永军的女儿,羊宇建登时放了心:“旅长,咱们这是演习场,不相干的人带进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边都打成一锅粥了,我还不知道你这里是演习场?这两个人,虽然说地方人员。可也算不得是不相干的外人,说起来,还是你们教导队的家属呢。嘿嘿,军区首长指示。这两个人务必要送到你们教导大队。这不,我就顺道把她们带过来了。” “哎呀,我们教导队什么时候有这么极品的家属?”羊宇建啧啧几声,追问了一句。 “少废话,刚才我听炮声响得很猛嘛,这一仗,你们花了不少钱?” “钱什么的都是小事,主要是检验一下我们教导队的军事素养。”羊宇建说着,将桂永军和旅首长都请到了便于观察阵地情况的小山坡上。 当他们到达山坡上的时候,教导队的人已经进入了阵地。随后机步连的坦克也展开了进攻。 那个小山坡离阵地尚远,方晓晨和刘欣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也没有从一群迷彩服中找到哪个是程志超,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只是桂永军将她们带到了这里之后,就忙着向羊宇建了解情况,实在没有时间理会她们。其他旅里的领导们也都忙着和教导队或者其他单位相熟的人寒喧,此时的方晓晨和刘欣,竟似已被众人遗望。 直到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桂永军才结束和羊宇建的谈话。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带过来两位大小姐。看到她们两个东张西望,急着在阵地上找程志超的模样,不禁哈哈一笑。 走到了两人身边,微笑着问道:“没找到?” 方晓晨摇了摇头:“这么远。又没有望远镜,怎么找得到?” “望远镜。有,羊队,拿两个望远镜给这两位小姐。”桂永军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将她们领到了龙艳雪面前:“小龙,这两位小姐,我就先交托你给,你帮我好好照顾照顾她们。” 自从方晓晨和刘欣下车伊始,龙艳雪和罗苒芸就一直在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龙艳雪,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自负,但是刘欣一下车,龙艳雪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向自己压了过来,让她突然之间,对自己的容貌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 自从到了部队之后,她实际上正面接触的女人很少,容貌像刘欣这么出sè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在刘欣没有出现之前,她可以说是整个教导队乃至整个机步旅女兵之中最漂亮的,但将刘欣从头到脚,包括一颦一笑都看过了之后,龙艳雪不得不得出一个很令她气馁的结论――这个女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要比自己强上一筹。 女人,对于漂亮的同xìng,天生就有一种敌意,龙艳雪也不例外。桂永军将方晓晨和刘欣领到她面前,让她帮着照顾一下,虽然龙艳雪不便拒绝,但是态度也绝对不热情。 刘欣和方晓晨这两个丫头却并没有她这么复杂的想法,她们只是没有想到,部队里竟然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兵,而且还是一个女军官。仅仅打了一个照面,就对龙艳雪好感大增。 刘欣暗暗将自己和龙艳雪做了一个比较之后,觉得除了龙艳雪身上的那身军装要比自己的时装显得英姿飒爽之外,这位美女首长的容貌和自己相比,应该是稍差一些,心里不禁暗觉得意。主动向龙艳雪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刘欣,那位是我朋友,方晓晨。” 龙艳雪干笑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也好,我叫龙艳雪。” 方晓晨看着龙艳雪身上的军装一脸的羡慕,痴痴的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哦。尤其是这身军装,简直帅死了。” 方晓晨的容貌要比刘欣和龙艳雪都差了少许,在她面前,龙艳雪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对这个容貌不及自己的少女也没有那么深的敌意,听她赞自己漂亮,不禁展颜一笑:“哪有那么夸张,你这位朋友,才是真的漂亮呢。” “她不及姐姐漂亮。我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从来就没有感觉到她有多漂亮,倒是姐姐,才叫真的漂亮。”方晓晨一本正经的将一个上乘马屁不动声sè的拍了过去。 龙艳雪心中大悦,娇笑道:“你这张小嘴,倒是真会说话。你们两个是桂旅长的亲戚?”她和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少,既然桂永军能将这两个少女带到演习场来,肯定是他的亲枝近派,估计是听说有这么一次对抗,所以缠着桂永军带她们来开眼。 “不是,我们和他不认识。” 龙艳雪心中大奇:“你们和他不认识。他怎么会带你们来这里?” “嘻嘻,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也不想带我们来,不过没办法。军区里面有一个老首长让他带我们过来的,他要是不带我们过来,那就是抗命。”方晓晨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一样吃吃的笑个不停,“实话说了,这一次,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他就在这里当兵。姐姐你是教导队的人?说不定能认识他。” 龙艳雪的心马上就是一沉,突然之间,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漂亮女生,东北口音。男朋友又是在教导队当兵,这个脸sè苍白的少女,不会就是程志超的女朋友? 罗苒芸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心里也是一惊,一直以来,她和龙艳雪在讨论有关于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的事情时,都刻意的将程志超的女朋友回避掉,轻易不会提起有关于程志超有女朋友的事情。即便是无意中提及这事,两个人也会很巧妙的将话题岔开。 但逃避是永远也逃避不掉的,她们两个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是她们一辈子不提这件事,也改变不了程志超在家里有女朋友的事实,龙艳雪喜欢程志超并且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是典型的“小三”作风。 她和龙艳雪是闺蜜,遇到事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龙艳雪这一边。当看到龙艳雪身子微微颤抖。一张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发白时候,罗苒芸果断的站了出来。插到了方晓晨和龙艳雪中间,不动声sè的将两个人隔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我们教导队的兵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小妹妹,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傻小子这么有福气。” 方晓晨的脸蛋抹上了一层嫣红,竟然变得娇羞起来,低下头,吃吃的说道:“他叫程志超,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 “……”龙艳雪和罗苒芸对视一眼,脸上都泛起了苦笑――逃避果然不是办法,程志超的女朋友,终于找上部队来了。虽然她们两个不清楚刘欣和方晓晨为什么会突然来部队找程志超,可这就是现实。 龙艳雪只觉得天一下子暗了下来,一颗心就好像三九天被浇上了一桶冰水一般,刹那之间,就变得冰冷无比。原本打算要好好看看程志超在这场对抗中的表现的,现在也突然提不起兴致,干笑两声,冷淡无比的说道:“据我所知,程志超今天也上阵地了,守四号位。四号位在整个防御阵地上是最突出的,你用望远镜一眼就能看到,但是能不能找到程志超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之后,再也不和方晓晨与刘欣多说一句话,从别人手里接过一个望远镜,假装看战场的形势,实则是在掩饰心里的落寞。 方晓晨和刘欣却完全沉浸在寻找程志超的乐趣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由热情转为冷淡,见她拿起望远镜,也跟着举起了刚刚拿到手的望远镜,在阵地上按照龙艳雪给的提示,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最靠前的四号位。 她们使用的是十六倍的军用望远镜,看远处的阵地就像是在看一百米左右的景物,将整个四号位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丫头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程志超的身影并且牢牢的将其锁定。 方晓晨兴奋得脸上涌起了一股病态的嫣红,忍不住失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程志超了,他就趴在那里打枪呢。” 刘欣心里也是相当激动,但是在方晓晨面前,却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强抑住心里的激动。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差不多少:“他旁边那个是赵济勇?” “肯定是赵济勇。瘦瘦高高的,像个竹竿,除了他之外,谁还能长成那个熊样。哎呀,那么多人攻打他们的哨位,你说程志超会不会有危险?” 龙艳雪在一边听得心里酸水直冒,冷冷的说道:“放心,他们用的全都是空包弹,五米之外就没有杀伤力了,别看打得激烈。但是伤不着人。” 方晓晨心里放了心,举着望远镜,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程志超。 这时候四号位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逼得王老兵将三个战斗小组都投入了战斗。但是随着人员不断的伤亡,四号位也越来越危险。终于在赵济勇等人也“阵亡”之后,整个阵地上就剩下了程志超和王老兵两个人。此时秦科长的预备队还没有到位,他们两个人只好一人一挺轻机枪,拼了老命的死死坚守着。 站在远处观望的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虽然明知道即使是守不住阵地,程志超也不会有危险,但是看到这种危急场面,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龙艳雪的望远镜此时已经不再锁定程志超,而是在阵地的后方扫来扫去。寻找着秦科长的预备队。但不知道为什么,预备队直到现在也没有现身。 而机步连此时已经将预备队拉了上来,战场策略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原本攻打四号位的人撤出了战斗,转攻他处。进攻四号位的任务,就落在了新加入战斗的预备队身上。 一般情况下,预备队人作为一支机可以左右战场局势的机动力量,大部分都是由指挥员手里的jīng兵组成。机步连也是如此,本来林海涛和边洪文的意思是由侦察连的人充当预备队的,他们的战术素养要比机步连更强一些。如果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他们加入战斗,绝对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但是况鹏考虑了一下之后,没有同意他们的建议。其实他也知道侦察连的人充当预备队的好处,但如果真让他们当预备队。万一真打赢了,这些人没有多少损失。说不定就会被人认出来。如果将他们作为先头部队投入战斗,肯定会有损失,损失得越多,被别人认出来的机会也就越小。 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从自己最jīng锐的一排之中抽出两个班充当预备队。这两个班的战斗力果然要比其他的战斗班要强一些,刚一投入战斗,就打出了效果,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在机枪的掩护下,以伤亡五人的代价,冲到了距离四号位仅有二十余米的位置。 教导队那边显然发现了四号位告急,在预备队还没有补充到阵地的情况下,只好由其他哨位抽调出三个人过来加强四号位的防守。机步连见四号位来了生力军,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将攻击稍缓了下来,其他人就地隐蔽,只用机枪、手榴弹进行压制,狙击手在远处伺机远距离狙杀。 仅用了四五分钟,从其他哨位上补充过来的三名战士就被打得退出了战斗,两人被狙击手打中,一人则是打得兴起,竟然跃出了战壕,红着眼睛用轻机枪想要将对手压垮,结果人没打到,自己反而被人轻松解决。阵地上又仅剩下了王老兵和程志超两个人。 对手见阵地上又剩下了两个人,马上加快了进攻节奏,各种武器发shè的子弹雨点般的向四号位泼了过去,程志超和王老兵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程志超和王老兵将整个身子都猫在战壕里,只把握枪的手放在外面不停的shè击,但这样一来,准确xìng大打折扣,两挺轻机枪,每人打了半梭子子弹,却只打到了一个人,而对手却越逼越近,马上就要突破防线了。 其他哨位虽然看到四号位告急,但苦于自己这边也受到了猛烈的攻击,机步连已经孤注一掷,况鹏将手里能动用的兵员全部都投入了战斗,任何一个哨位,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就算是想分兵去帮助四号位防守,也实在抽调不出人手了。 龙艳雪心里长叹一声:“完了!” 她从望远镜里已经看到了预备队的身影,但是机步连的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况鹏马上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教导队的预备队进入阵地之前将四号位拿下,为以后的战斗铺平道路。而他自己则带着连部的人,拎着枪玩命般赶过来支援。 负责攻击的士兵也清楚胜败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能不能抢先一步将四号位攻下,带队的排长一声令下,十几名战士齐声呐喊,猛的从隐蔽地点跃了出来,像小老虎一般的向程志超和王老兵扑了过去。这些人的战术素养也相当出sè,并没有直接傻愣愣的往前冲,而是先扔出几枚手榴弹,借着手榴弹的烟雾,一边向前冲,一边不停的继续投掷着手榴弹。 二十来米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四号位的战壕前,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近得只要两个箭步,就能跳进来的程度,而此时的教导队预备队,距离四号位还有将近一百米的距离。(未完待续。。) s 第四四九章 瞬息万变 - 豹隐 - 贝戎 看到这种情况,远处观战的羊宇建也不能淡定了,不管阵地上能不能听得见,这位教导队大队长猛的向前冲了几步,扯着脖子大声喊道:“顶住,一定要顶住!” 龙艳雪和方晓晨等几个女人也都惊得花容失sè,只不过是并非因为阵地要失守而着急上火,她们着急,完全是因为程志超。/现在双方的距离已只剩下几米,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空包弹也会造chéng rén员伤亡,危险xìng大大增加。现在两伙人都已经拼红了眼,万一程志超真受了伤,这还不得把人心疼死? 程志超在阵地上更能感受到那种紧迫的气氛,机步连的人马上就要冲进战壕了,他的枪里还有子弹,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不敢开枪shè击,生怕伤了人。情急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王老兵讨教对策。可是他刚回头喊了一声“班长……”就看到王老兵苦苦一笑,身上冒起了一股白烟。这位在阵地上一直坚守的老兵,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在敌人即将踏入战壕的那一刻,“阵亡”了。 程志超又惊又怒,向前冲过来的机步连战士喊道:“哪个王八蛋在这么近的距离开的枪,伤着人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程志超刚刚喊出来,就见到眼前几个人影向自己扑了过来。机步连的人也害怕空包弹伤了人,在扑过来的同时,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枪。想要徒手将程志超制服。 “妈的。拼了。”程志超咬咬牙,也扔掉了手里的枪,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对方攻击的锋芒,大喝一声,和身扑上,和对方几个人扭打在一起。论起战术素养来说,机步连的兵总体来讲,比他要强一些。这些人都是况鹏百里挑一挑出来的jīng兵,每个人在训练场上的时间都比程志超当兵的时间要长。对于战场形势的把握绝非程志超这种新兵蛋子所能比拟的。之所以程志超到现在还没有退出战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运气使然。 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场,交手双方,都是战友。总不能真像战场上那样不管不顾的机枪手榴弹一古脑的往人身上招呼,所以机步连的战士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肉搏战。反正现在战壕里就剩下了一个新兵蛋子,就算这个新兵的素质再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又能给他多少施展拳脚的机会?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完全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将他制服,同时就地展开反击,只要将教导队的预备队压住,这场仗就胜了一大半。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程志超的肉搏能力以及人在绝境中所能激发出来的潜能。双方刚一开始肉搏,机步连的人就感觉到这个新兵蛋子的肉搏功夫好生厉害,六七个人一起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不但没有制住他,反而让他抽冷子放倒了两个人。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只好放弃立即构建反击阵地的想法,纷纷过来助阵。机步连冲上来的十几个人,全部参加了和程志超一个人的肉搏战。 这一下,程志超终于挺不住劲了。他的身手是不错,但是在狭窄的战壕里。面对着十几个不要命的家伙,也根本无从施展,刹那之间,就只剩下了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此时况鹏已经领着机步连指挥部的人赶了过来。和教导队的预备队距离四号位的距离差不多少,都是剩下二三十米的距离。见此情形。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喊道:“快快,马上占领阵地,组织反击,绝对不能让教导队的预备队反击得手。” 教导队的预备队是由秦科长亲自带领的,之所以这么晚才赶过来,完全是因为秦科长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想再等一等,如果四号位能再拖几分钟,自己再带着预备队投入战斗。那时候机步连已是强弩之末,自己带着人上去,一个反冲锋,说不定就能奠定胜局。(.) 正是这一犹豫,造成了四号位险状,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将预备队拉上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当他进入战场的时候,机步连的人已经展开了冲锋,并且一个冲锋,就将阵地上仅剩下的两个人干掉了一个。秦科长心中后悔不已,但这时已经顾不上其他,只能带着预备队玩命的向四号位冲了过去。如果他们来的够及时,哪怕四号位被机步连占领,也能凭人多的优势,趁对方立足未稳,将四号位夺过来。 他在快马加鞭,况鹏也没有闲着,喊过了之后,也用最快的速度,完全顾不上隐蔽向四号位方向扑了过来。双方的距离虽然差不多少,不过况鹏的速度显然要比秦科长要快一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说基本上大局已定。 ――但是,战场上,意外是无处不在的。 就在况鹏和秦科长已经近到可以看清楚彼此额头上的汗珠的时候,四号位突然传来了两声巨响,接着两团彩烟腾空升了起来。正扭打在一起的机步连士兵和程志超随着这两团彩烟的升起,都停下了手,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彩烟崩出来的染料。 况鹏和机步连的人都呆住了,就连秦科长也放缓了脚步,其他哨位的战斗异常激烈,这个关键的四位号竟然有了四五秒钟的沉寂。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两团彩烟是演习用手榴弹爆炸时发出来的,这种手榴弹的外形和结构都与真正的手榴弹极为相似,而且也会爆炸,但是飞出来的并不是弹片,而是纸屑和彩烟,近距离如果击中眼睛等要害部位,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却炸不瞎人,也炸不死人,充其量只是崩出来的纸屑打在手上、脸上会感觉到一阵疼痛。外带崩一身染料而已。 这染料和纸屑就是判定是否被手榴弹弹片击中的标准。此时机步连进入战壕的人和程志超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小鬼一般。 两伙人脸上的表情也大相径庭,机步连的士兵先是错愕万分,随即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程志超脸上却是一阵坏笑,坐到了战壕里的泥地上喘着粗气笑道:“不好意思哥几个,真没办法,只能同归于尽了。” 机步连中的一个三级士官解开头上的钢盔扔到了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妈的,功亏一篑,小子。算你狠,咱们扭成一团,你都把手榴弹拉响了,也不怕把自己崩死。” “谢谢班长关心。没拉线之前,也害怕,拉了线之后,怕也没有用了。”程志超又是一阵坏笑。 “不是,我有点纳闷,刚才我们捉你的时候,也没看到你身上有这东西啊,哪来的?” “保密。哈哈哈哈。”程志超笑得很灿烂,心里却暗道侥幸。 原来在机步连的猛攻之下,他双拳难敌四手。终于失去了反抗的余地,脚下一滑,栽倒在地。机步连的士兵大喜过望,一部分人撤出了和他的扭打,准备组织反击,阻击秦科长的预备队,另一部分人则扑上去准备将他捉住。但是程志超虽然滑倒了,也不甘心做俘虏,手舞足蹈的拼死反抗。无意中手一划拉,竟然摸到了两个手榴弹。 这两枚手榴弹原本是放在战壕前面的。但是机步连的人冲进战壕的同时,不知道谁脚下一踢,将其踢到了战壕里面,正好让程志超摸到。一摸到这两个东西,程志超脑袋一热。眼前瞬间出现了在影视剧中看到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英雄们高大的形象,心一横。想也不想就拉断了引线。 机步连的人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只想着将他活捉,以雪自己的两名士兵被教导队俘虏之耻,谁也没有防备他这个举动,更没有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竟有胆子引爆手榴弹。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志超手里的手榴弹已经爆炸。这两枚手榴弹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连同程志超在内,战壕内的十几个人瞬间就只剩下两三个没有被爆炸波及,其他人全部宣告“阵亡”。 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因为程志超引爆了两攻手榴弹而变故陡生,双方都呆住了。首先反应过来的秦科长和教导队的人一阵欢呼,几步就跳进了战壕,就地展开反击。而况鹏等机步连的人却长叹一声,放弃了再进入战壕和秦科长等人肉搏的想法,就地隐蔽。 直到彻底稳定了四号位的防守之后,秦科长悬在半空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安排完阵地的防守,又从预备队里抽调出一批人去支援其他阵地后,这才走到依旧坐在战壕里的程志超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没等程志超说话,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接着在他胸口重重的捶了一拳:“小子,好样的。” “秦科长,这要是在战场上,我怎么也能闹个特等功?” “岂止是特等功,上报军委之后,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荣誉称号。你放心,这一仗如果咱们赢了,你小子功不可没,别的不敢说,一个三等功肯定是跑不了啦。” 程志超咧嘴一笑:“那秦科长,您可得把这事放在心上,要是队长他们年底不给我请功,我到时候可就找你了。记住,是三等功,不是优秀士兵。” “行,三等功,不是优秀士兵,这事包在我身上。”秦科长心怀大畅:“好了,打了这半天,你也该累了,下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程志超伸了个懒腰:“就等着您这句话了。”拱起手来,向教导队的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兄弟,程志超运气不好,挂了,但是阵地是保住了,兄弟年底能不能立功,就看各位兄弟们给不给力了。拿出看家的本事,把机步连打垮,年底兄弟立了功,忘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 教导队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知道啦。”“行了行了,滚蛋,年底立了功。记得请喝酒。”“对。立了功要请喝酒。” 程志超满口答应,在战壕里找到了自己的枪背在身上,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那兄弟就走了,各位好运。” 秦科长笑眯眯的目送着他退出战场后,一回头,看到机步连那十几位还在战壕里愣着,不禁皱了皱眉,对刚才和程志超说话的那个三级士官说道:“我说列位,你们已经阵亡了,按照规则。应该马上退出战场才对,怎么还赖在我们这里不走?” 那三级士官苦笑一声,对机步连的战士们说道:“走,阵亡了。再赖在这里也没啥意思,咱们也别在这里碍人家的事了。首长,现在打得这么热闹,我们想回我们那边,也不太容易,您看能不能先到你们的营地去休息休息。” “这个没问题,知道路不?要是不知道路的话,跟着程志超走就行。” “知道。”那士官说完之后,领着机步连阵亡的士兵也跟着程志超的脚步退出了战场。原本还有两三个人没有被程志超引爆的手榴弹炸到,但是随着教导队的预备队投入战斗。无奈之下,只好也以阵亡处理,跟着他一并撤出了战场。 这一幕,都被远处山坡上观战的众人看在眼中,方晓晨和刘欣只看到十几个人围着程志超扭打,但是随着两团彩烟升起,双方就不打了,最后随着教导队那边又有人跳进了战壕,两伙人都退出了战斗。这一切她们都看得很清楚,但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丫头的脑袋都是相当聪明。隐隐觉得事情和那两团彩烟有关,但是那两团彩烟是怎么来的,她们却不知道了。 她们不明白,在场的诸人却都很明白,耳中听得一连串的赞叹。尤其是羊宇建,更是喜上眉梢。哈哈大笑:“程志超这个子果然够种,一个人,硬是扛住了对方十几个人,为预备队进入阵地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唐助理,给老子记下了,年底的时候,给程志超请功。” 说完之后,才想起唐助理已经被他派出去看着机步连,以防他们搞小动作去了,只好将刚才的话又对龙艳雪说了一遍。 龙艳雪见他忘形之下,竟然对自己也说粗口,不禁秀眉微蹙,只是“嗯”了一声权当回答。羊宇建却丝毫未觉,屁颠颠的跑到桂永军面前邀功去了。 方晓晨和刘欣虽然不知道程志超究竟用什么方法守住了阵地,为何守住阵地之后又退了场,不过听到羊宇建夸他,还是心花怒放,就连刘欣都忍不住激动的嘴唇微微颤抖,完全不管方晓晨就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看出自己以前对她说不喜欢程志超的话是口不对心。 但是方晓晨现在没有时间观察她,方大小姐心里最迫切的想法,是程志超用什么方法守住了阵地,那两团彩烟又是怎么回事。刚才她看到战场上不时的冒起一团团彩烟,情知那东西肯定不是过年放的烟花,只是刚才战局太紧张,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方面,她有点不好意思问个明白。 现在看到除了机步营的人之外,大伙的表情都很轻松,求知yù终于占了上风,凑到龙艳雪面前,小声问道:“那个……,龙姐,刚才程志超搞出的那两条彩烟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两团彩烟出来,他们就都不打了呢?” 如果问话的是刘欣,龙艳雪的心情还能好一些,偏偏向自己讨教的方晓晨,程志超的正牌女朋友,龙艳雪刚才因为程志超的英雄举动扭转战局带来的好心情马上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强笑一声,淡淡的说道:“那彩烟,是演习用手榴弹爆炸时产生的效果。程志超刚才在战场上引爆了两枚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方晓晨大吃一惊,张大了小嘴,瞪圆了杏眼:“什么,手榴弹?他竟敢引爆了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个该死的。我看他心里也没有我,这么危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该死,真是该死。” 龙艳雪被她说得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脸别到别处,冷声道:“只不过是演习用的手榴弹,不是真的,就算是爆炸了,也炸不死人,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不是好好的退出战斗了么?” 方晓晨恨恨的说道:“那也不行,龙姐,你不知道,他答应过我,当两年兵就要回家继续上学,然后赚钱养家的。在这里,他可以引爆手榴弹,如果哪天万一真上了战场,说不定他还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气死我了。” 在方大小姐的心里,英雄举动不是不可以做,但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要用命来换一个英雄称号,那么这种英雄,最好是由别人来做,而不是自己的男人,所以听了龙艳雪的解释之后,方晓晨心里才格外生气,打定主意,一会见了程志超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以后禁止他再干这种事情。当英雄是件好事,但当英雄尝到了甜头,上了瘾,那就不好了。 她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在龙艳雪心里却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以致于这位美女首长不由自主的转过了头:“什么,他答应你当两年兵就回去?”(未完待续。。) s 第四五零章 英雄,美人!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看似一脸幸福,轻轻点了一下头:“当初是这么约定的,不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病,即便是程志超真的当两年兵就回去继续上学,到时候也只怕是yīn阳相隔,毕业就结婚的承诺,极有可能会成为一句空话而已。/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不再说下去。 龙艳雪不知道方晓晨现在已经身患重病,随时都有可能病发身亡,这一次来见程志超,只不过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再看一眼自己的男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而已。她最关心的是程志超是否真的和他约好了,两年兵役服满之后就退伍回家继续上学。 她承认对程志超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可是也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这段感情一直是在矛盾中成长,既想和程志超有一个突破,又害怕真挑明了,这段感情没有一个结果,到时候恐怕连姐弟都做不了。直到听了方晓晨的话之后,心里才感到一阵震动,这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舍不得程志超。 自从毕业之后,龙艳雪只是和一个人发生过一次短暂的感情纠葛,在上学的时候,由于一直忙于学业,根本就没的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可以说在感情方面,这位美女首长,基本上就是一个空白。也正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在她真投入一段感情之后,尽管会有犹豫。但却是不可否认的全心身投入。 之所以一到教导队就将程志超要到自己的名下。除了想和程志超朝夕相处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程志超能在自己的帮助下做出一番事业,在部队可以谋一个好的前程。用罗苒芸的话说就是“rì久生情”,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程志超一旦提了干或者在自己的劝说下考上一个军校,就会留在部队。到时候方晓晨远在千里之外,和程志超常年不见面,感情自然就会越来越淡化,到时候再挑明这层关系。肯定能收到极大的效果。 龙艳雪在犹豫,也一直在坚持。但如果程志超当两年兵就退伍回家的话,这一切都会成为空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但龙艳雪受到了震动。罗苒芸的脸sè也是微变。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方晓晨望着远处依然战火连天的对抗阵地,目光变得深邃幽远,幽幽的说道:“如果他觉得在部队比较有发展的话,我不会强迫他退伍回家。就算要退伍回家的话,也不希望他干两年就回去。”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刘欣,脸上荡漾起chūn花般的笑容:“他回不回去,已不仅仅取决于我的意思。” 刘欣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里举着望远镜,还在向对抗阵地上不住的张望。但是握着望远镜的纤纤玉手却微微颤抖,手背上也现出了淡淡的青筋。 龙艳雪对这几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一点也不知情,还道是方晓晨看到了程志超今天的表现之后,突然间开明起来,觉得程志超更适合在部队发展,芳心不由得窃喜,微笑道:“程志超这个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不过我可以肯定,如果好好打造一下。绝对是一个职业军人的好材料。如果当两年兵就退伍回家,不但是部队的损失,也是他自己的损失。” “我的男人,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方晓晨的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不无傲意。 她的话让龙艳雪听起来非常不舒服。不过在场有这么多人,她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强颜欢笑:“话说,方小姐是,你和程志超认识多长时间了?”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并不太长,加在一起,还不到两年。嘿嘿,不过说起来倒是挺不可思议的,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爱的死去活来,双方的家长拦都拦不住。”刘欣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替方晓晨回答了龙艳雪的问题。/ “哦?这么说来,他们的感情发展得倒是相当迅速啊。” “那是当然,本来我们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结婚,我听说,好像在校大学生很快也能结婚了。但是更是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程志超的父亲竟然自做主张,将他送到部队了。”刘欣眼波流转,叹了一口气:“龙姐,看起来,你好像对程志超很熟悉?” 龙艳雪眼中jīng光一闪,心中暗生jǐng惕。从一见面,刘欣给人的印象除了漂亮就是文静,说起来,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应该是这个小丫头才对。但文静漂亮的女人并不代表一定就是花瓶,这样的女人一旦厉害起来,比那些锋芒毕露的人还要厉害万倍。 难道这个丫头看出什么苗头来了? 心生jǐng惕的龙艳雪再说起话来就谨慎多了:“他是我手下的兵,不过要说熟,其实也并不太熟,毕竟我不直接带他。真正熟悉他的,另有其人。” 刘欣点了一下头,又好好的看了龙艳雪两眼,再度举起了望远镜,喃喃的说道:“真没想到,原来演习也可以这样jīng彩,现在真有点后悔没有当过兵了。” 方晓晨笑道:“我觉得部队没有把你召去当兵是部队的幸运才对,瞧瞧你这模样,再瞧瞧你这身段,典型的红颜祸水。要是真把你召去当兵了,部队那些人还有心思训练么?” ……………………………………………………………………………………………… 程志超回到营地里,受到了英雄般的接待,在他回来之前,前方就已经传来消息,眼看着就被机步连突破的阵地,硬是让程志超一个人给守住了。虽然他最后的下场依然没逃掉“阵亡”两个字。但却重创了机步连的预备队。为秦科长他们赶在况鹏攻破阵地之前稳住防线争取了宝贝的时间。机步连的预备队经此一战,几乎全军覆没,以他一条命,换了对方十几条命,就算是真牺牲也值了。 最先冲上来迎接他的自然是好兄弟赵济勇同志,这厮远远的看到程志超的身影,马上就跑了过来,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哈哈大笑道:“程志超,我的好兄弟。真没想到,咱们两个这么快就在yīn曹地府里见面了。怎么样,一个人拼掉十几个,有何感想?” 程志超一把推开他:“有个屁感想。当时都打红眼了,你小子不讲义气,那么早就挂了,害得老子承担了好大的压力,检讨,马上检讨。” “要检讨也是以后的事情,来来来,赶快坐上座,给咱们做做报告。”赵济勇二话不说,拉着程志超站到了高处。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列位,看到没有,这位就是程志超,刚才战报上说的那位拉响了手榴弹,拼掉了机步连十几人的列兵,我兄弟。咱们请他讲两句好不好?” 教导队“阵亡”的士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住的起哄,要程志超无论如何也得和大伙说两句。拼掉了机步连的预备队之后,战局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虽然现在战场上还是呈胶着状态,但是教导队占据地利,此时人数又比机步连多了不少,获胜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因此众人的心情都格外好。一时之间,整个营地被他们折腾得鸡飞狗跳。 客气了十多分钟。看到大伙这么热情,程志超也不好意思再扫大伙的兴,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止住了大伙的喧闹,大声说道:“说两句?说两句就说两句。” “当时那情景你们是不知道,机步连十几个人张牙舞爪的向我们的阵地扑了过来,阵地上就剩下我和王班长两个人,距离太近,不敢用枪打,刚要向老班长讨主意,不知道机步连哪个混小子就在这个时候向王班长开了几枪,王班长当时就挂了。剩下本哥们一个人,我靠,十几个敌人一拥而上,就把我围上了……” 众人听到这里,嘴里都是啧啧有声,王老兵面带笑容的看着程志超,并没有阻止他在那里吹牛皮。 “……当时我一看完了,拼,咬着牙就和他们打在一起了,总之一句话,咱是教导队的兵,就算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的,不能给咱教导队丢人是不……”程志超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程志超,行了行了,别在那里吹牛了,赶紧收拾一下,队长找你。” 程志超正想大吹特吹一番,但是突然被人打断,心中好生不爽,皱着眉回头一看,只见当初他和赵济勇打架之后,送自己去纠察班关禁闭的那位李干事倒背着手,一脸严肃的站在身后。 这位李干事平时和程志超等人没有多少交集,再加上当初亲手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到纠察班,弄得他们三更半夜的光着身子烤蜡烛取暖,这件事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影响相当深远,以致于在整个教导队,除了羊宇建之外,两位大少爷心里最犯悚的就是这位李干事。一看到他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程志超马上就蔫了下来。其他兵看到李干事,也都变得悄无声息的,就好像看到一个瘟神一样。 “你当英雄当傻了?愣在那里干什么?”李干事眉头皱得老高。 刚才光顾着吹牛了,程志超并没有完全听清楚李干事的话,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这一次又是夜猫子进宅,不禁嘟囔道:“李干事,我们都是阵亡的人了,还不行我们找点乐子高兴一下啊,难道这也要关禁闭?” “谁说要关你禁闭了?”李干事差点没被他气乐了,紧板着的脸上也现出一丝笑意:“这一次你只不过吹吹牛而已,又没有犯错,没有人要关你禁闭。” 只要不是关禁闭就行,程志超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换一件衣服,马上跟我走,队长要见你。”李干事见他松了一口气之后,还是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清楚自己刚才说的话。只好又补充了一下。 这一次程志超听清楚了,心里不禁又惊又喜:“这么快队长就知道我的事了?” “你什么事?还真把自己当成英雄了?”李干事的脸又板了起来:“告诉你,咱们队长可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和敌人拼过命的人,你这点小表现,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实话告诉你,是旅长要找你的。” “哗!”众人一听,无不大哗。对于这些大头兵而言,旅长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也就是在教导队。才能看到像羊宇建这种上校军衔的军官,很多偏远地区的士兵,当了几年兵,见到的最大的干部也不过就是个把上尉、少校之类的低级军官。至于师旅级的人物。就算是做梦也都很少梦到过。 尽管在教导队这种半机关单位当兵看到的军官能高级一些,但和桂永军这种军衔的军官打交道的次数还是很少,一听程志超竟然有些殊荣,能得到旅座的传召,众人心里都是羡慕万分。 众所周知,不管是在军队还是在地方,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就证明这个人的飞黄腾达指rì可待。看来程志超这个小子果然是交了好运,当了大半年的闷头兵,偏偏在演习场上出了一次彩就让旅长给看到了。运气这东西。真是来的话,挡都挡不住。 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到大见到的高级军衔数不胜数,不用说师旅级干部,就是军级、军区级的干部他们也早已审美疲劳,听了李干事的话之后,倒不像众人那么激动,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而已:“旅长要见我,他也来了?” “我说你话怎么那么多。”李干事瞪了他一眼,又说道:“队长特地交待,让你换一件衣服。打扮得干净利索一些,别像个泥猴似的过去,给咱们教导队丢人现眼。” “不!不能换衣服。”程志超眼珠子急转几圈,义正言辞的说道:“李干事,我觉得。在战场上染上的征尘,是一个士兵最高级的勋章。我决定,就穿这一身去。” 李干事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队长让你换衣服,也只不过是一个建议而已,并不是命令,换不换在你。你真决定不换?” “别说见旅长,就是见军长、军区首长,我也就穿着这一身了。弟兄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就穿这身去,让旅长好好见识见识咱们教导队的风貌。”赵济勇牵头起哄,其他士兵看到李干事并没有生气,胆子也都大了起来,跟着又起起哄来。 “那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程志超拍了拍胸脯,“李干事,请。” “程同志先请。”李干事笑着向程志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志超大声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对自己的战友说:“兄弟们,我先去了,大家放心,如果旅长真给兄弟好处的话,我肯定不会忘了大伙的,到时候,好处处人人均沾,管教大伙不会吃了亏。” 教导队的士兵一边笑着一边假意鼓掌叫好,七嘴八舌的夸程志超讲义气,够爷们! 李干事听了程志超的豪言壮语,肚子里暗暗好笑,心想:“小子,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一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好处均沾?不过这个屁孩子倒是好艳福,他那个女朋友身子是弱了一些,却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程志超自然不知道他朝思暮想的方晓晨,以及半朝思暮想的刘欣此时已经来到了教导队,而且目睹了他的英雄壮举,只当是桂永军看了自己的表现之后大加赞赏,说不定一会真会许自己什么好处。跟在李干事身后一边走一边暗暗盘算,如果到时候桂永军真的要许自己的好处的话,自己应该要点什么?嗯,最好能趁着桂永军和羊宇建高兴,向他们提出调离教导队的事情。虽然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羊宇建对自己和赵济勇的态度好了许多,而且在龙艳雪的手底下当兵也轻松不少,不过羊队长始终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鬼才知道他过段时间会怎么样。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单位共事,简直就像是坐在**桶上一般,实在太可怕了,还得是早点离开这个危险人物为妙。 一路胡思乱想着,绕过对抗阵地,拐上了一条小路,向羊宇建等人所在的小山坡走去。此时的对抗阵地上交火更加的激烈,不过凭直觉,程志超感觉到离战斗结束已经不远。教导队和机步连的预备队都已经投入了战斗,双方现在都是强弩之末,所谓的激烈交火,只不过是类似于回光返照而已。再过一会,肯定就会有一伙撑不住劲而全线崩溃,到那个时候,就是分出胜负之际。 从阵地旁到那个小山坡距离甚远,十几分钟之后,程志超才算是勉强能看清楚那山坡上众人的样子。当他看到伫立在山坡上微笑着看着他的方晓晨和刘欣之时,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木立当场。(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一章 谁人欢喜谁人愁 - 豹隐 - 贝戎 身后的对抗阵地上枪声依然有如爆豆,时不时的还能隐隐听到双方指挥员的大喊声,看样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但是程志超的眼中,却只有不远处那一对并蒂莲般婷婷玉立的女人。**对抗也罢,战争也罢,对于程志超而言,此刻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就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 呆立良久之后,程志超才反应过来,伸出手,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这一阵疼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方晓晨和刘欣真的来部队找他来了。 反应过来的程志超突然大叫一声,将李干事甩在了身后,迈开大步,张开双臂向方晓晨扑了过去。在他起步的同时,方晓晨也一声娇吟,眼含泪花的像只快乐的燕子投向程志超的怀里。刘欣心里也很激动,忘情的跟着方晓晨也跑了几步,但仅仅只跑了几步,就红着脸停了下来,眼中却和方晓晨一般,噙满了泪花。 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两个相隔甚远的男人和女人就已经粘在了一起,方晓晨死死的搂住程志超的腰,将自己的意志力全部调动出来,才没有放声大哭。 多少个rìrì夜夜的相思,今天终于化成了这一个深情的拥抱,但她心里更清楚,这拥抱并非永恒,也许见过这一次之后,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见,永远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抱着他。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拥抱虽然不可能永恒,但是两个人心里感情在这一刹那之间的升华,却已经成为了永恒。在场的部队领导们看到他们的样子,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唯独龙艳雪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程志超也死死的搂着方晓晨,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方晓晨的纤腰给勒断,但是方晓晨却并没有挣扎,反而感到无比的幸福――这是她的男人,这个拥抱。只属于她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 “我和刘欣闲着没事,想要旅旅游,想了一下。与其去别的地方累个半个,还不如上部队来看看你。”方晓晨将脸埋在程志超的胸口,喃喃的说道。 “我在信里并没有提到我在哪里,想不到你们这么有本事,竟然能找上门来。” “只要我想找你,就算你一个字都不说,我也能循着你的气味找来。”本来在程志超没来之前,方晓晨还和刘欣咬牙切齿的说等见到程志超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让他长长记xìng。以后不许再做出在阵地上那种危险的事情。但是见到程志超之后,她的心都融化了,只想着好好感受一下和程志超最后一见带给自己的愉悦,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方晓晨由于呼吸不畅而情不自禁的扭了一下身子,程志超才感觉到自己将怀里的美人搂得太紧了,微笑着松开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方晓晨原本略显苍白的俏脸由于激动而变得嫣红。看着程志超越来越近的嘴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四片唇将接未接之际,猛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正在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回头一看。只见李干事一脸怪异的站在身后,不动声sè的说道:“程志超,旅领导可都在呢,注意影响。” 方晓晨嘤咛一声,一把推开了程志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逃到了刘欣身边,方大小姐竟然难得的害羞了。程志超的一张老脸也是涨得通红,干笑两声,结结巴巴的说:“李……李干事,嘿嘿,sāo蕊sāo蕊,见到我女朋友,有点激动。” “你激动我理解,但是在旅领导面前,也得注意一下嘛,人刚到,还没和领导打招呼呢,就先和女朋友在那里卿卿我我,丢不丢人?跟我去见队长和旅长。/” 程志超“哦”了一声,臊眉搭眼的跟在李干事后面上了山坡,和羊宇建以及桂永军打了招呼。桂永军笑吟吟的对他点了点头:“小伙子,刚才你的表现我们可全都看在眼里了,一个新兵能有这样的表现,很不错嘛。” “全靠羊队栽培得好,要是靠我自己,十年八年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哟,还挺会说话的。”桂永军哈哈一笑,一脸赞许,转头对羊宇建说道:“羊队长,恭喜你又赢了机步连一回,这一次,又打算开口向旅里提什么要求啊?” “旅长,您说这话就客气了不是,我们教导队天生天养,哪有什么要求可提?” “真没有?要是没有的话,那我可就算了啊。” 桂永军话音刚落,羊宇建马上就说道:“要说要求,其实也不太多。第一,我请求旅里正式把龙工调到我们教导队来,我相信,教导队有了龙工,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第二,在资金扶持上,还请旅领导多想想办法。” 桂永军皱了皱眉:“你胃口倒不小,龙工的技术,在整个军区都数一数二,多少单位抢着要她。这一次因为借调的事情,培训中心已经对我老大不满意了,你还想把她正式调到教导队,你还想不想让我多活两年了?这个要求我拒绝。至于资金的问题,回头我回旅里和大伙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挤出一些来。” 羊宇建本来也没打算桂永军会同意将龙艳雪正式调到教导队,之所以将她的人事问题放在第一条,完全是为了第二条要钱做铺垫。在桂永军手下多年,他对这位老首长了解得很清楚,一口气提出两条要求。拒绝了一条之后。肯定就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条。反正龙艳雪现在人在教导队,和正式调过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算是桂永军不答应自己的条件,于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最重要的是,要条这一条桂永军已经算是点了头了。 所以桂永军拒绝了一条,答应了一条,羊宇建没有感到半点意外,笑呵呵的说道:“旅长,那咱们就说定了。您看现在对抗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结束了。您是看完呢还是先回队里?” 桂军永向远处的阵地看了一眼,脸突然沉了下来:“胜负已分,没什么看头了,回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过头对机步营派来观摩的人冷声道:“这个况鹏,一天到晚标榜自己的机步连是全旅模范连、先锋连,结果仗打成这个熊样,回去之后,你们给我好好检讨检讨。” 机步营派来的最高级的观摩人员是一个副营长和一个副教导员,一场小小的对抗,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两位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最让他们郁闷的是,本来已经占了上风的局面。竟然被教导队的一个小小的列兵给扭转了,现在让桂永军一通骂,那位副营长自觉理亏,只好紫着一张脸低头不语。 那位副教导员却满腔不服气,鼓足了勇气,对桂永军说道:“旅长,我觉得这一次对抗失败,不能完全怪我们。” 桂永军本来已经打算领着人上车走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又一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不怒反乐:“哟,你还有理由?说出来听听。” “首先这次对抗的地形狭小,而且是山地,不利于机械化部队的突进。再者说,我们是机步连。这次对抗,为了照顾教导队的同志。很多重型装备都没有投入战场,极大的影响了我们的战斗力。” 桂永军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机步连,就应该将步战车开到战场上来,是不是?” 副教导员看到桂永军脸sè不善,不敢再说,只好闭上了嘴巴,来了个默认。 “打了败仗,不找自己身上的毛病,反而将一切都归咎于客观原因。机步连怎么了,机步连就不是步兵连了?别看你们有步战车,可根上还是步兵。打起仗来,步战车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真正的战斗力还得靠步兵发挥出来。况且,你们有装甲车,有步战车,人家就不能有反装甲武器?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这么多的理由可讲!姑且不论输赢,单凭你这态度,就有问题,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那副教导员见桂永军动了真怒,这一回是真不敢吱声了。 桂永军冷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拉开车门,跨步上车,重重的摔上了车门。众人见状,纷纷跟着他上了车,发动机轰鸣声中,车队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嗳――!”程志超万万没想到,羊宇建和桂永军将自己叫来,仅仅说了两句话就跑掉了,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好像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方晓晨和刘欣顺道也给捎回去。所有的人竟然像是忘了这两个丫头一般,转眼之间,整个小山坡上就剩下了程志超和四个女人。除了方晓晨和刘欣之外,龙艳雪和罗苒芸也留了下来。 龙艳雪和罗苒芸显然也没有想到桂永军被那位副教导员气得把几位女同志给忘记了,不禁面面相觑。呆了半晌,罗苒芸才“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望着越走越远的车队喃喃的说道:“旅长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龙艳雪附合道:“你说的很对,旅长很没有风度。” “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龙艳雪苦笑一声:“只能等对抗结束之后,和教导队的人一起回去了。反正他们往回拉东西的时候,肯定会有车,大不了咱们坐解放大卡回去。” “只能如此了。”罗苒芸跟着苦笑起来,悄悄向不远处腻在一起的程志超和方晓晨努了努嘴:“这两位咋办?” 龙艳雪的俏脸板了起来:“关我什么事,他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办法就凉拌。咱们走。” ………………………………………………………………………………………………………… 程志超和方晓晨毕竟是恋jiān情热。桂永军坐车走了之后。程志超喊了一声没喊住,就将这件事抛到了一把,和方晓晨又搂在了一起。这一次没有领导在场,龙艳雪和罗苒芸的目光也没有放在这边,两个人总算是抓住机会,小小的吻了两分钟。 两分钟的热吻吻得方晓晨脸红如布,鼻翅不停的翕合着,却偏偏舍不得推开程志超,直到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才在鼻孔里“嗯”了一声。使劲向后仰了一下脑袋,离开了程志超的大嘴,轻轻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媚无限的低骂了一句:“坏蛋。”随后又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倒在程志超的怀里。 程志超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傻笑着双目微闭:“真像是做梦啊,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好啦,都说了好几次了,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方晓晨不悦的横了他一眼。 “会,当然会了。”程志超脸现坏笑,将嘴凑到方晓晨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方晓晨的脸刹那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吃吃的笑了起来。 “别咬。别咬,身上全都是泥,咬一嘴就不好了。” 方晓晨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叉着腰道:“你还知道你满身都是泥?看看我身上,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 今天为了见程志超,方晓晨特地让刘欣帮着挑了一套行头,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清新一些,所着装束以浅sè调为主。和程志超拥抱过后,浅sè调的衣服顿时黑一块白一块的变成了迷彩服。看到自己jīng心的打扮变成了这个样子。方晓晨马上又恨又气,伸出小手在程志超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下去。 程志超胳膊吃痛,却不敢逃走,只好惨叫一声,向刘欣求援。 刘欣在一旁。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变成电灯,一双妙目始终含情脉脉的看着和方晓晨打闹的程志超。心跳也越来越快。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程志超的那一刻,这位从小和方晓晨一起玩到大的刘大小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yīn暗的想法,竟然隐隐盼望方晓晨的病真的治不好,那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程志超在一起了,而不用考虑方晓晨的存在。 “自从得病以来,晓晨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算了,让她开心一下也好……”jǐng醒过来的刘大小姐不禁为自己近乎于卑鄙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方晓晨才是程志超的真命天子,自己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吃醋,更不能表现出来。 程志超求援的目光她不是没有看到,却假装没有看到,笑吟吟的像看戏一样看着相互打闹的两个人。 刘欣的袖手旁观让程志超很是恼火,也让方晓晨意识到此地并非只有她和程志超两个人,旁边还有一位刘欣。她和刘欣从小玩到大,一眼就看穿了刘欣眼中刻意隐藏的羡慕和炽热,方晓晨的心里不由得一痛,眨了眨眼睛,笑着对程志超说道:“不和你闹了,我去找地方上个厕所,你和刘欣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聊。” 说完之后,给刘欣丢过去一个千含万蓄的眼神,笑着钻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不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 她这一离去,程志超和刘欣都尴尬起来,两个人默默的对视了许久,程志超才干咳两声,打破了沉寂:“那个,你们刚来,还不知道哪个是我的领导,正好晓晨不在,我帮你们引见一下。你……,你比晓晨会说话,帮我向领导请几天假。” 一转身,发现龙艳雪和罗苒芸竟已踪影皆无,不禁一怔,失声道:“咦,刚才还在这里呢,怎么这么快就没影了?” “你是说那两位漂亮的女军官?她们两个早就下山了。”刘欣见程志超一脸窘态,不禁噗嗤一笑。 “啊,下山了啊。”程志超嘴角牵动了两下,强笑道:“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不过没关系,早晚你们能再见面,到时候一定不要忘了帮我请假。” “嗯。”刘欣再度注视着程志超,眼中的情意越来越浓。 程志超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自然,在她的注视之下,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没话找话:“一晃大半年了,你……,你还好?” “不好。” “……” 刘欣嘴角的招牌式笑容消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向程志超走了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的时候,程志超额头上终于现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退,刘欣就再度逼近,程志超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个不知人事的小男生第一次面对着心目中的女神一样,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半年以来,我过得很不好,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刘欣双眼迷离,朱唇轻启,喃喃的说道。(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二章 吓死人的提议 - 豹隐 - 贝戎 她的声音幽远柔媚,婉转无比;她的眼神迷离空洞,却又饱含深情。**望着刘欣娇艳动人,不断翕张的樱唇,程志超的心跳得越发的加快。心里虽然明知道他和刘欣这个样子,尤其是刚和方晓晨见面,前一刻还和方晓晨卿卿我我,现在一转身就和刘欣如此这般有些不太好,但心里却隐隐又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盼。 刘欣的脸庞越来越近,目光也越来越迷离:“你……,过得好不好……?”随着再一次的柔声追问,刘欣的眼中泪花隐现。看着她的泪眼,程志超突然想起了《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在被至尊宝拒绝时候的眼神。 “我……,我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刘欣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紧咬着嘴唇,猛的扑到了程志超的怀里,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樱唇重重的印在了程志超的嘴唇上,眼中流下的泪水也滑到了程志超的嘴里,又咸又苦。 程志超没有动,连伸出手搂刘欣的动作没有,就那样呆立在那里,任由的嘴唇不住的在他脸上、嘴上不住的亲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中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刘欣对他的感情他早就清楚,而且心里对刘欣也很有感觉。可是有感觉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在先于方晓晨之前认识刘欣,他相信和刘欣之间。一定会发生和方晓晨之间差不多轰轰烈烈的故事。但问题偏偏就在于。在认识刘欣之前,他已经认识了方晓晨。 半年多以来,在部队受到的挫折要远大于得到的赞许,正是因为这些挫折,程志超比在家的时候要成熟了许多,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同时也认清楚了现实,他和刘欣之间,始终还是有缘无份。 “我……对不起你……”程志超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一阵之后,干涩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刘欣凄然一笑:“我可不可以因为你这句‘对不起’。对你表示一下衷心的谢意?” 程志超长叹一声,伸出手,颤抖着替她拢了拢头发:“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又或者,去派出所接你的是晓晨,那该有多好,你不会这么痛苦,我也不会那么纠结。” 刘欣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命,是老天爷注定的,就算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又或者接我的是晓晨,咱们两个之间。也会有其他机会掺杂不清。因为到后来,是我的心态不端正了,在那天晚上之前,我的心态就已经很不端正了。这一次,晓晨提出来要看看你,我既高兴又忐忑,我害怕见到你之后控制不住自己,但却又无法抑制自己想要见你。答应我,对晓晨好一点,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是两个人关系开始暖昧以来,第一次正面谈这个问题,刘欣的大胆与坦然让程志超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苦笑着说道:“咱们两个。注定了没有以后。” “也许,一切都要看天意。我倒希望咱们两个没有将来。以前我很盼着咱们两个会有结果,但是现在不这样想了,真不这样想了。” 这其中的意思,只有她自己能懂,程志超听得一头雾水,想了半天,还以为是刘欣突然想开了,见过自己之后,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了。心里失落之中,又轻松了不少。他喜欢刘欣不假,但是方晓晨为他做的太多,他不可能放弃方晓晨而选择刘欣。就算是他想那样做,刘欣也不会同意。 “终于要结束了么……?”程志超又是一声苦笑,这一次,大大方方的搂住了刘欣。 两个人刚刚搂在一起,突然在对抗阵地方向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程志超急忙松开了刘欣,转头向阵地方向望去,只见教导队没有阵亡的战士们纷纷跳出了战壕,举起手中的枪又蹦又跳的开始庆祝起来。而机步连的人已经所剩无己,一个个正垂头丧气的撤出战场。 这场对抗,教导队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刘欣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与他一同感受着阵地上热烈的气氛,时不时的偷偷看他一眼,脸上带着些许的满足和崇拜:“你们的人在庆祝,这次演习,是不是你们赢了?” “必须的必,在这种地形下搞对抗,机步连又不允许使用步战车突击,想要突破我们的防御阵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次况连长肯定肠子都要悔青了。” “说到这件事,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好好的收拾你呢。”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方晓晨的声音,“刚才在阵地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逞什么英雄,还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我问你,你拉响手榴弹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我和刘欣?” 方晓晨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一张俏脸板得紧紧的,两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把眼前这个该死的活活烧死。 程志超没有听出她已经很自然的把“刘欣”的名字和自己并列,只是觉得方大小姐很生气,连忙赔笑道:“怎么没有想你们?话说当时在战场上,形势那么危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到你们就好像离我不远,在看着我的表现一样。于是乎,我就果断的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你们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一个临阵退缩的孬种。” 方晓晨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收拾一下程志超,让他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的,所以脸上的冰碴子越来越多。但是程志超一番胡说八道下来。这小妮子想板着脸也板不成了。白了他一眼之后,忍不住笑着斥道:“走了这么久,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爱胡说八道。” “你和刘欣也没变,还是那么聪明漂亮,善解人意。”程志超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一会回去之后,我向领导请几天假,你们两个在这里留几天。” 方晓晨摇摇头:“这可不行,我们能找到你。是你们家老爷子联系他当初进修时候的同学,才这么顺利的就让你们那个旅长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要说你们老爷子那同学真是了得,就说了几句话,还不是对你们旅长说的。却把你们那位旅长弄得服服贴贴的。喂,你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么?”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听说我们老爷子这次进修之后,很快就要提升中将,能和他一起进修的,在这西南军区,肯定也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职务和我们老爷子相比,只能高不能低了。” 他这样想是有一定道理的,其实严格算起来,程卫国的大军区参谋长职务。始终照比郑怀柱的父亲郑副司令要低一些,在大军区五大常委之中,属于排名比较靠后。他那位同学,如果稍好一些,最起码也得是个副司令或者副政委之类的职务,论起来比程卫国的职务真就要高。但是那老爷子具体是哪位,他就不清楚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列兵,消息还没有灵通到徐云福那种程度,仅仅听方晓晨说是程卫国的同学,就能猜出是本军区黄副政委。 “我也觉得那老头很厉害。”方晓晨嘴里啧啧数声。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要是有一天,你在部队里也能达到他的成就,我就算死了也满足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全国几百万部队,真正处于他那种顶尖位置的人。加在一起,也超不过一百人。一万人里面也出不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达到我们老爷子的成就。实话说了,其实我和济勇在这个教导队混的非常不如意,现在我们两个正想办法调走呢。” “怎么了,难道领导排挤你们两个?”方晓晨皱起了眉。 “我也说不好,反正把我们两个分到教导队,领导们肯定没有安好心。我和济勇那是什么素质,别说机步连,就算是进侦察连也够条件,却偏偏被分到了这么一个养大爷的教导队,一身本事无从施展,很是折磨人哪。” “教导队不好吗,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和刘欣说,你们把机步连打败了。” “教导队是机关单位,我和济勇想去的是野战部队。反正我们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调不走的话,那就混两年之后就退伍。回去我也不要分配工作,继续上学,毕业之后,咱们两个就结婚,然后我赚钱养活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但很正经,还一往情深。方晓晨听得心里一暖,又是一阵刺痛,强笑道:“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我刚才看到你在战场上的表现,真的好帅,我喜欢看到那个样子的你。如果在部队有发展的话,还是多留几年。如果真不行的话,再研究退伍回家的事情。不过,你毕了业之后……” 说到这里,方晓晨顿了一下,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程志超笑问道:“不过我毕了业之后怎么样?” 方晓晨眨了眨眼睛,瞄了一眼刘欣胸口从程志超身上蹭上的泥污,似笑非笑的说:“如果要养的话,连刘欣也一起养了好不好?” “啊?”程志超大吃一惊,刘欣更是脸sè大变。虽然在火车上的时候,方晓晨对她说如果自己死了,就让刘欣将程志超勾引到手,不能便宜了宣芷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方晓晨竟然会如此着急,这边还不知道病情会朝向哪个方向发展呢,就迫不及待的替他们两个谋划起未来了。 一时之间,刘大小姐心乱如麻,瞪了方晓晨一眼,跺着脚嗔道:“晓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程志超是你的男人,养活你天经地义,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用他养活?“ 方晓晨淡然一笑,望着远处的青山,慢悠悠的说:“你身上的泥已经说明了一切。嘿嘿。” 程志超大急。连忙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颤声道:“晓晨,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刘欣……” 方晓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没怪你,真没怪你。刘欣这个妖孽,和她相处久了,喜欢上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在以前,我肯定会和她翻脸。同时也一脚把你蹬开,可是现在不这样想了。想通了,看淡了。程志超,你是我方晓晨的男人。但是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对刘欣好。对她好,就是对我好了。” 程志超还是没有往方晓晨此时已经身患重病,生死未卜方面想,只道是自己和刘欣之间的事情被方晓晨撞破之后,方晓晨怒到了极点之后,反而死了心了,决意要离开自己,成全他和刘欣。只吓得魂飞魄散,一时之间,汗下如浆,手忙脚乱的不住安抚方晓晨。 方晓晨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吃吃而笑,拉住了他的手,又拉住了刘欣的手,将三个人的手按在一起:“行啦,你别再解释了,越描越黑。我真没有怪你们两个的意思。不但没有怪你,反而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毕竟刘欣是我的姐妹,我方晓晨无能,拢不住自己的男人,让他起了在外面偷腥的念头。不过幸好你偷的是刘欣。不是那个宣芷含。便宜自己的姐妹,总比便宜宣芷含要强得多。但是你也别得意。别看我现在不生气,但是并不代表以后我不改变主意。总之,五年之内,你尽管和刘欣眉目传情,但不许你和她上床。” 如此大胆之话令程志超又羞又愧,刘欣则满脸飞红,不住的顿足,骂她胡说八道,就差没有赌咒发誓,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清白。 对于他们二人的解释,方晓晨一概不听,狠狠的拧了程志超一把,恨声道:“便宜你了,一想到我们两个都上了你这个大骗子的恶当,心里真是不甘心。看到你就气不打一处来,马上给我滚远远的,离我们两个一百米开外,免得我一不小心咬死你。” 程志超心里不住的扑嗵乱跳,不知道方晓晨今天是发了什么神经,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按理说以她的脾气,知道自己和刘欣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之后,应该会大发雷霆,把地球给弄翻才对,但今天却如此反常,不正常啊不正常。 最郁闷的是,明知道方晓晨今天不正常,却不敢多问,现在方大小姐让自己滚蛋,程志超如蒙大赦,急忙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果然跑到了离两个丫头一百多米的距离才停下来回头张望。 直到他跑远之后,方晓晨才真正笑了出来,但只笑了两声,就伸手捂住了脑袋,一脸的痛苦。刘欣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怎么样,你没事?” 方晓晨伸手从手袋里掏出了止疼药,也没有喝水,干咽着吞了下去,擦了一把额头上刚疼出来的冷汗,摇头道:“我没事。刘欣,我这两天感觉头痛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厉害,有时候疼得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看来这一关我是熬不过去了。以后,那个臭男人真的就交给你了,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正式求你的事情,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别让别人欺负他好不好?” 刘欣哽咽道:“你胡说什么呢,谢阿姨不是已经联系疗养院了么,还带着病历过去的,在疗养院,一边疗养一边治病,咱们又不差钱,用最好的药,肯定能治好的。” 方晓晨凄然笑道:“这是老天爷要收我,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没用的。本来我还担心你和程志超的事情,以前问你你也不和我说句实话,今天看到你们两个那样子,我就放心了。原来你这只狐狸jīng早就和他勾搭到一起了,害得我白担心了好几天。天意,天意啊。” 刘欣道:“你别这样说,我以前不敢和你说,是怕你生气,我宁可和他偷偷摸摸的,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姐妹。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宁可这辈子再也不见他。” “说这话你觉得有意思吗?”方晓晨长叹一声,“刚才看到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样子,我真是气得恨不得咬死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过一想到宣芷含终于还是败在咱们姐妹手里,我又开心了。姓宣的那个丫头,他爸和我老爸做了二十来年的死对头,现在又想抢我的男人,哼,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让她得逞。” 刘欣这才知道,刚才她和程志超搂在一起又亲又吻的样子已经被方晓晨全都看在眼中,不禁连脸红带心虚,垂首不语。 方晓晨就好像没有看到她的羞愧,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刚才我说的不是假话,程志超在战场上的样子,真的很帅。我可能很快就死了,真到了那一天,刘欣,你一定要劝住单阿姨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通知程志超,让他在部队里再帅几年。五年之后,如果他没有退伍回家,你再告诉他我的死讯。那样一来,他伤心之下,肯定会选择退伍回家,以后的事情,就全看你的了。” 大西南的青山绿水相间的山坡之上,这位一天之前还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如此成熟的女人,终于在了结了最后一件心事之后,彻底的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恬静无比的站在那里,将以前由于生存环境影响而不得不披上的带刺的伪装卸了下来。(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三章 八婆赵济勇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方晓晨等人走下山坡,到达刚刚还战火纷飞的对抗阵地之际,一切都已结束,费尽千辛万苦修筑的阵地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到处都是战斗过后的遗迹,在被机步连炮火准备时轰击得千疮百孔的工事前,只要伸手一抓,就能抓起一把把的弹壳。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秦科长已经开始带着人到阵地上查看情况,准备着手下一步的回填工作。 回填工作由在机步连炮兵打击下被判阵亡的士兵们负责,这些人从一开战就呆在后方看热闹,没有参加过激烈的战斗,不但没有消耗半点体力,反而养jīng蓄锐了半天,现在也应该由他们出点力了。虽然回填阵地是一个体力活,但是由于教导队又打了一次胜仗,这些没有参战的士兵们的热情还是相当高的。有些xìng急的老兵刚到阵地上,就开始带着自己的兵大声呼喝着拆除工事上的木料钢材,为接下来的回填工作清理障碍。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从山坡上走下来的程志超。在看到程志超的同时,也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方晓晨和刘欣。几乎在一刹那,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位美女,就连那些入伍多年,老成持重的老兵们的呼吸也都几乎要停顿下来。 教导队太缺女人了,本来大多数的教导队就算不安置在城里,也都安置在城郊。并不会出现这种极端的现象。但羊宇建的教导队却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放置在这深山老林里,四周连住户都少有,如果不走出去,想要看到一个异xìng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近龙艳雪、罗苒芸和车艺三人在集训的时候露过一面,已经给了这些战士相当大的震撼。但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引起自己巨大震撼的三位女兵已经被借调到了教导队,都以为在今天的演习场上再度惊满鸿一瞥之后,就再无相见的机会。没想到就在此时,就在此地,竟然又看到了美女。而且这两位美女不管是容貌和气质,和龙艳雪等人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那位个子高挑,嘴角含笑的美女。比龙艳雪还要出众几分,已经不是红颜祸水,而是近乎于妖孽。 一时之间,这些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着这两位美女,而得意洋洋走在前面的程志超,反而被人自动忽略了。 ――有时候,在某些人的心里,一个英雄的影响力,始终还是不及美女。 饶是方晓晨见惯了大场面。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走起路来还是觉得很不自然,拼命控制自己的步态,才能保持优雅的举止,没有顺拐。但是刘欣以前就是模特出身,当初在台上的时候,别说这些初出茅庐的阿兵哥,就是那些肥猪老胖,眼睛闪闪发光的“成功人士”也见得多了,所以并无半点不自在的感觉。 秦科长是这些人之中唯一的一名军官。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而且据说老婆长得相当够水准,所以他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仅仅是惊叹了一下刘欣的美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失魂落魄的样子,肚里暗骂这些人不争气。但又相当理解他们,叹了一口气之后。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人的样子,领着几个抵抗力稍强的老兵,继续去查看阵地情况了。 这些士兵们目送程志超和方晓晨、刘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营地方向之后,沉寂了许久的阵地上才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哇塞,这腰条,这身段,这模样,真是极品!”“哪来的?哪来的?看打扮,不像是女兵。”“根本就不是女兵,咱们见过的女兵,有几个有人家的气质?也就是龙工能和人家比一比。”“龙工和那个矮个的差不多少,和那个高个的相比就差得远了。” 几天以来,龙艳雪已经是这些年轻人心中的大众情人,但刘欣的出现之后,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士兵们马上就转移了目标。 每个人在惊叹之余,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这两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和那个叫程志超的新兵蛋子在一起?看三人的样子,好像很熟悉。但是为什么程志超又要和她们隔得那么远,这不合常理啊。” 士兵们心中的“常理”很简单――如果真有和自己如此熟悉的美女,那么在战友面前必须要好好显摆显摆,就算是没有情况,也得给大家造成一种有情况的假象,这样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程志超却并没有这样做,于是乎,程志超大少爷的举动在这些人看来,就相当的不合常理了。 这种想法,不但出现在阵地上的士兵们的脑中,就连刚刚打完仗,正在休息的参战士兵们在看到程志超和两位美女之后,也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真正不感到意外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济勇赵大少爷。 他已顾不上想其他的,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等程志超三人走到近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之后,赵济勇怪叫一声,指着方晓晨和刘欣,瞪大了眼珠子,吃吃的道:“你……你们……,我靠,不行,我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打仗打得出现幻觉了。” 刘欣抿嘴一笑,方晓晨则一脸不悦,张嘴喊住了他:“赵济勇,你跑什么啊,我和刘欣就这么让你害怕,见到我们连个屁都不放就想跑?” “哇!”和刚才阵地上的士兵们一样被美女飘渺如仙的绝世容颜震撼的士兵们听了方晓晨如此强悍的对白,都惊呼起来,暗道这年头美女变得越来越有个xìng了。 赵济勇已经逃出好几步,他还真想去找点水洗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过方晓晨的话让他用不着打水洗脸也变得清醒了。直到此时,赵大少爷终于确定,自己不但没有做梦,而且也并没有打仗打出幻觉,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暴妞真个出现在他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其实刘欣和方晓晨在家的时候,也没有怎么整治他,不过在滨海的时候,赵大少爷险些被刘欣开车撞飞,那次之后。赵济勇心里就留下了yīn影,即使刘欣以后再表现得柔情似水,她在赵济勇心目中的印象也都已经定了型,是以对刘欣和方晓晨。他心里始终有一种很复杂的敬畏。 在被方晓晨叫住之后,赵济勇也知道老朋友见面,如果不热情的打个招呼,会显得自己非常没有风度。于是乎,打起jīng神的赵济勇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换上了一副谀媚无比的笑容:“哎哟,你看我这眼神,竟然没有认出是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到了。哈哈哈哈,该死,真是该死。” 方晓晨笑着哼了一声:“你的确够该死的。见到我们,不但不打招呼,反而想脚底抹油。” “非也非也,我不是想脚底抹油,而是你也看到我这身行头是什么样子了,两位天仙似的美女,我这一身泥巴,站在一起很不协调,所以我打算换一身行头再和两位打招呼。而且,我郑重的说明。我说该死,并不是说自己,而是说程志超。你说这小子也真是的,两位美女来访,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说他该不该死?” 刘欣皱着眉叹了一口气:“真是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本以为在部队锻炼了这么久,你多少能改变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贫。” “呃……”美女似乎很不喜欢看到自己油嘴滑舌,赵济勇只好干笑两声,闭上了嘴巴。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怎么谁一看到我们都问这个问题,你们就不能问点别的?”方晓晨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完事?” “干什么?” “喝酒啊,一晃大半年没见了,你说还能干什么?找你们领导请个假,我请你喝酒。咱们找个好地方,不醉不归。” “哇,美女会喝酒。”在一旁假装忙来忙去,但却一直偷偷关注着这两男两女的士兵们心里是又连声惊叹,终于发现,这两位美女不仅仅是美女那么简单,不但言语彪悍,行事风格也与其他的美女大不相同。 “喝酒?”赵济勇眼睛一亮,在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喝酒,而且酒量还相当不错。当初程志超去他们学校借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为数众多的啤酒瓶子,自从来到部队之后,赵济勇几乎就没有再喝过酒。平时没有提起这茬倒还好一些,现在被方晓晨将这茬提了起来,顿时将他肚子里的酒虫勾了起来。 “怎么,不方便?”方晓晨见他只是眼睛亮了一下,但脚下却没有动地方,还以为有什么不方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是不是,很方便,很方便。”赵济勇急忙将头晃得像拨浪鼓一般,迟疑了一下之后,又说道:“但是你有所不知,我和程志超虽然是教导队的人,但是部门比较特殊,直接管辖我们的,却不是教导队的嫡系,而是两个外来户。这两个外来户一天到晚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去请假,恐怕够呛能请下来。但是她们对你们家程志超似乎另眼相看,如果你们家程志超能出马的话,估计应该能把她们拿下。” “是吗?他还有这本事?”方晓晨和刘欣大为惊奇,一齐向程志超看了两眼,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说来命苦。”赵济勇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人都像兔子一直伸长了耳朵,连忙将她们请到了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连同程志超也带了过来,这才小声说道:“老实说,我是服了你们家程志超了,来这没多长时间,硬是让他混得风声水起,相比之下,我就惨了,处处受排挤,天天受压迫。” “压迫你的人,是那两个外来户?”方晓晨娇笑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大个教导队。怎么能让两个外来户说了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队长姓羊,不知道哪顿药吃错了,神经了。天天白rì做梦,想要将教导队打造成什么信息化的快速反应部队,前几天,从培训中心挖来两个高科技人材,要组建信息室。我和程志超就被分到了那两个高科技人材手底下当兵。本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但是待遇却天差地别。” 程志超见他越说越不对劲,似乎在拐着弯向方晓晨和刘欣打自己的小报告。当场就吓得一个机灵。刚才在山上,方晓晨已经表现得很不正常了,要是让她相信了赵济勇的胡说八道,那还了得?只怕当场就得要和自己翻脸。众目睽睽之下闹将起来,自己这张老脸可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情急之下,也不管方晓晨和刘欣正听得津津有味,大声喝止了赵济勇。 方晓晨对他的表现相当不满,本来满含笑意的脸一沉,不悦的说:“你干什么?他说挺好玩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济勇哈哈一笑,说道:“就是,本来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到我们两个的待遇问题,说起来真是气死人。我天天像个码头工人一样搬搬扛扛,你们家程志超却只需要和小姑娘腻在一起鼓捣鼓捣电脑就可以了,你说这天底下还有公平二字可言吗?” 方晓晨刚开始的时候见他说得可笑,都齐声娇笑起来,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两个女人的笑容马上消失了,眼神也变得锐利如刀:“你说什么?和小姑娘腻在一起鼓捣电脑?” 程志超心底惨呼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列兵被两位天仙般美貌,修罗般残暴的美女左右夹攻。不得翻身的悲惨情景。 赵济勇假装没有看到危险苗头已现,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了,都是革命战友,彼此之间的关系很纯洁。我在旁边偷听了几天他们的谈话,除了讨论技术之外。没有其他敏感话题,也就是说。你们家程志超对你还是忠心不贰的。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我长得没有他帅,又不会讨好领导,更没本事认干姐姐,吃点苦,受点累也是应该的。” 方晓晨和刘欣的眼神变得更加的锐利,几乎要冒出火来,强忍怒气的齐声问道:“他还认了干姐姐?” “这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不过程志超的干姐姐就是我们的直属领导,如果要请假的话,必须经过她的同意。人家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我,我估计我请假的把握不大,但是你们家程志超可是领导面前的红人,如果他肯定帮我请假的话,领导应该会慎重考虑的。所以,我建议,由程志超出面替我请假。然后咱们找个地方,边喝边聊,我再慢慢向你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方晓晨和刘欣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之间,两个女人的思想就达成了共识,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一齐点头:“好,就依你说的,程志超帮你请假,你把这里面的事情要源源本本的告诉我们。” 程志超几乎晕了过去,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和刘欣之间的那点小秘密被方晓晨发觉,引起了方晓晨的反常举动,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赵济勇又没事找事,将自己和龙艳雪之间说得不清不楚的,又引起了两个女人的同仇敌忾,自己这一世英名,好不容易因为引爆了手榴弹,守住了阵地而在教导队积攒下来的那点人气,只怕这次会在赵济勇的手里葬送得一干二净。 ――兄弟这两个字,有时候真是一个不靠谱的字眼。 方晓晨说完之后,像只磨爪子的猫一般屈张了几下手掌,故意将亮晶晶的手指甲在程志超的眼前晃来晃去,狞笑道:“怎么着,程志超大少爷,赵济勇是你的好兄弟。既然你有这等人脉,是不是应该替兄弟出出头,帮他请个假,咱们一起出去喝点酒,助助兴?” 程志超向后缩了缩身子,媚笑道:“这是自然,就算济勇不说,我也会帮他这个忙的。” “这么说,你还真有这等人脉?”刘欣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一点也不亚于方晓晨。 程志超暗叫危险,不敢再多说,生怕言多语失,再让二女抓到把柄,连忙拉着赵济勇扭头就跑:“你们两个先等一会,我去找领导请假。” 方晓晨见他逃得飞快,张口yù呼,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跺了跺脚,恨恨的说道:“这个该死的,以前一点也没看出来,还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走到哪花到哪。这才几个月没看住他,竟然在部队认起了干姐姐。刘欣,你说怎么办?” 刘欣虽然也是怒火中烧、妒火中烧,但比方晓晨还是冷静了一些,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之后,又迟迟疑疑的说:“我看赵济勇的话也不尽不实,还是……还是等问明白了再说。” 方晓晨扭过头,冷哼一声,抹下了眼皮,瞪了刘欣一眼。(未完待续。。) s 第四五四章 奸人程志超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我算记住你了,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如此三八。(.)”离开了方晓晨和刘欣的视线范围之后,程志超的脸马上就落了下来,恨声骂道。 赵济勇鬼头鬼脑的嘻嘻一笑:“骂,反正我已经说了,你就是骂死我也没有用。” “我能不能采访采访你,你不是不知道那两只母老虎的脾气,为什么还要出卖我,整的就好像和我龙工有事似的,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赵济勇长叹一声:“兄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似风光,其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哪怕一句话说错了,都会引来天火,将你烧得尸骨无存?但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啊。” “你还有苦衷?”程志超被他气乐了,“好好好,你且说说你的苦衷,我看看能不能成为你的免死金牌。要是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我连兄弟的面子也不给。不对,自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咱们就已经不是兄弟了,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你。” “不管你怎么看我,在我心里,我始终都是把你当成兄弟的。”赵济勇脸上发出圣洁的光芒,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神圣。不管他刚才做出了多么无耻的事情,起码程志超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又把他当成了兄弟。 “哼!”仅仅是一瞬间而已,过了那一瞬间之后,程志超的鼻孔里又发出了一声冷哼。 “兄弟,什么是兄弟?咱们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和亲戚们走动得也不勤,据我老爸和我老妈说,我是有表兄弟的,只是活了二十多岁,我一个也没有看到。所以,咱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超儿,我在那个龙工手底下过的都是什么rì子。你也不是没看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找个借口休息两天,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程志超被他说得又是感动,又是不安,更有一种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的恐惧。 “那两个暴妞是你的女人。你向领导请假,领导当然不会不给假。可是你的女人与我无关哪,我要是也去请假,领导们就未必允假了。到时候你说不定就顺水推舟,只顾着自己一个人风流快活。却把我扔在家里挨苦受累,你又于心何忍?所以我才故意说得那么严重,让方大小姐给你施加点压力。果然,她现在心里非常好奇,非常想听后续故事,到时候你就算是想不尽力,恐怕那两个丫头也不会放过你。” “我靠,闹了半天。原来你打的竟然是这个鬼主意。” 程志超彻底愤怒了。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无中生有的造他的谣。现在赵济勇揭开了谜底之后,他才知道,敢情这小子是怕在请假的时候自己出工不出力,所以才通过这种手段。激得方晓晨和刘欣向自己施压,果然是好算计。 “超儿。你要理解我……,哎。干嘛,要杀人灭口吗?”赵济勇还想再将自己说得可怜一些,却不料程志超冷不防一个大飞脚踢了过来,直奔他的小肚子。赵济勇大吃一惊,一个闪身,避过了这一脚,撒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我就不信你能跑到天边去?”程志超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一看程志超动了真火,赵济勇哪肯停步,在前面一边跑一边还兀自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取得程志超的原谅。但他不知程志超在山上已经被方晓晨吓得魂都要飞掉,现在由于他胡说八道的原因,惹得连刘欣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一个方晓晨好对付,一个刘欣对付起来也不难,但如果这两个女人一齐将矛头指向自己,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没有办法应付。 反正早晚是死,还不如在临死之前抓一个垫背的,先将赵济勇搞死。 那些教导队的战士们见程志超和赵济勇带着方晓晨与刘欣走远,显然这两位水灵灵的美人儿和这两个列兵的关系相当不一般,不禁又妒又羡。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这么一会,就陡生异变,程志超竟然两眼通红追杀起赵济勇来。 彼此都是革命战友,这些人当然不能眼看着他们兄弟骨肉相残,连忙跑过来劝架。程志超和赵济勇闹归闹,当然还没有达到翻脸的程度,双双被人拉住之后,也就就坡下驴,放弃了继续追杀赵济勇的念头。 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制止住他们两个之后,纷纷询问原因。赵济勇理亏在先,当然不好意思说,程志超也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也不想说。正想找个托辞掩过去,眼角余光一瞟,猛然在人群外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不禁坏笑数声,大声向劝架的人说道:“各位战友,你们给评评理。龙工大家都见过,就是前一阵子咱们集训的时候,和唐助理望大伙的那位美女首长。实不相瞒,她已经借调到咱们教导队,并且在以后的rì子会,会不遗余力的指导咱们的训练,帮助咱们提高训练水平……” 龙艳雪等人来教导队报到的时候,正值众人出外集训之际,除了少数几名军官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几位漂亮女兵实际上已经调到教导队了,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不禁又惊又喜,连连追问真假。 程志超正sè道:“这种事情能和大家开玩笑吗?实不相瞒,就在几天前,我和赵济勇已经经首长批准,被分配到龙工手下工作……” 众人一听,更加的羡慕起来,不无嫉妒的连声称赞程志超和赵济勇好福气,竟然能够分在龙工这样的美女手底下工作,简直羡慕死个人。 程志超大声道:“其实各位有所不知,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大伙全都是教导队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是教导队不可或缺的人物,就算龙工想要你们。队长也不能放。我们两个不中用,队长看不上,所以才被分配给龙工。不过龙工技术全面。温柔细心,对待部下那真是没的说,多少次午夜梦回,想到龙工对我这么好。我都恨不得感动得流下泪来。” 众人哈哈大笑,连道夸张。 程志超大萝卜脸红都不红一下,继续煽情,自觉火候差不多少之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可是。赵济勇这个浑蛋,竟然生在福中不知福,在龙工这么好的领导手下工作,他竟然说龙工对他刻薄,只给他派重活累活。我和他分辩几句,这厮竟然恶意中伤,说我对龙工有不可告人的想法,真是岂有此理。” 赵济勇一开始的时候。还笑吟吟的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他对程志超的了解,甚至比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更深一些,知道程志超如果不是怀有目的,肯定不会在这里信口开河。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就是要对自己展开报复了。 他的脑子其实比程志超的脑子反应还要快一些。程志超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眼珠子贼溜溜的四下里一转,顿时如遭五雷轰顶。 ――不远处。人群外,一棵叫不上来名字的树下,正站着两位身着军装的漂亮女军官。四只眼睛shè出四道寒芒,锁定的目标,正是自己,而不是侧对着她们的程志超。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龙艳雪和罗苒芸。 而此时的程志超,还是一副浑然不知她们已经出现在他的侧后方的事情,正一脸义愤的打算继续声讨赵济勇,替龙工和罗工出气。 “程志超,算你狠!” 赵济勇情知程志超肯定是不知道怎么发现龙艳雪和罗苒芸已经到了附近,所以才会这样说,其目的就是引起这两位女首长对自己的反感,以达到报复自己的目的。眼见两位女首长的脸sè越来越难看,生怕他再胡说下去,引起这两位的极度愤怒,别说不会准假,恐怕就连留在信息室都是一个奢望,说不定马上就得被人家送回雷达站去。 众人之中,有老成持重之人,已经可以听出程志超的话颇有添油加醋的成份,正想站出来再劝几句,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咳:“我说,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讶然回头,突然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程志超口中的那位美女首长,而且这位美女首长的脸sè看起来并不太好,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的怒气,无不脸sè一变,悄悄挪动脚步,将自己置身于安全距离之外。 如果刚才程志超没有说龙艳雪已经调到教导队工作,众人还能好一些,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用不着怕她。但是人家现在已经是教导队的人,还是个军官,虽然是个女军官,但级别在那里摆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落在人家手里。现在看到她一脸怒气,谁还有这个胆子替赵济勇出头? 程志超此时也像才看到龙艳雪和罗苒芸一般,“哎哟”一声,停止了讲演,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拉着赵济勇就想逃走。 这个小动作更加的印证了他刚才其实并没有发现龙艳雪,所以说出来的话,完全是真实可信的。龙艳雪由于程志超的关系,才将赵济勇收到自己这个部门,没想到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赵济勇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抱怨,这一气当真是非同小可。 女人本来就不是理xìng的动物,更何况是今天深受刺激的龙艳雪?眼见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要溜走,要是让他们两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她这个领导的颜面何存?当下冷哼一声:“程志超,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哎呀,原来龙工在这里,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程志超片刻之间,就已经恢复如常,面带笑容,向龙艳雪打招呼。 “我在这里有什么好的?你怎么不陪你的小女朋友,和赵济勇跑到这里来了?” “正是为此事而来。”程志超一脸谀媚的凑了上去:“不知道龙工方不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 罗苒芸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弄那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程志超面露难sè,咧了咧嘴,故做无所谓的样子:“既然龙工没有时间,那就算了,一会再说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为难的样子,龙艳雪明明很生气。却还是心里一痛,暗叹了一声,骂了句“冤家”。柔声道:“你找我有事?” “有点小事,想请龙工帮个忙。” 自从下山之后,龙艳雪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以至于整个人都因为闷闷不乐而看起来懒洋洋的。罗苒芸知道这完全是因为方晓晨和刘欣的意外出现。而程志超又和方晓晨腻在一起,完全忽略了龙大美人的缘故,身为龙艳雪的好姐妹,罗工的心里,自然连程志超也都恨上了。刚想出言替龙艳雪拒绝,却不料龙艳雪已经抢先一步脱口问道:“什么事?” “……”罗苒芸无语了。 程志超向四下里的人群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龙艳雪马上就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既然不方便在这里说,那咱们向那边走点。”不等程志超说话,已经娉娉婷婷的向远处无人处走去。 程志超心里暗赞,还是人家龙工知冷知热,比罗苒芸要强百倍。当下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龙艳雪走到一棵矮树下停下了脚步,那棵树的树冠仅仅高过她的头顶。罗苒芸伸手摘下一片叶子用两根手指头轻轻的捻动着。自己的心绪也像是在指间飞速旋转的树叶一般转个不停,听得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龙艳雪的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甜密,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刺激。 印象之中,自从程志超离开培训中心。两个人就很少有机会能在一起单独说话了,这一次不但单独谈话。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龙艳雪颇感害羞。没等程志超走到近前,脸颊已经羞得滚烫。 为了不让程志超看到自己的窘态,在他离龙艳雪还有两米远的距离就被龙艳雪叫停了,只听得龙工头也没回的问道:“这里没有人了,你可以说了。” 有求于人,自然要嘴甜一些,程志超深谙此道,想也没想就柔柔的唤了一声:“姐。” 这一声“姐”,顿时将龙艳雪的心叫化了,龙艳雪被他叫得身子一颤,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故做平静的问:“超儿,找姐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要姐帮忙的地方?啊,我想起来了,你女朋友来了,是不是想带人家去玩,身上没有钱了?姐这里有,一会我拿给你。三千够不够?” 程志超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但仅仅是感动而已,而这感动则有百分之八十是因为龙艳雪竟然会担心自己带方晓晨出去玩的时候身上的钱不够用,一时之间,程大少爷心里真差点没将龙艳雪当成自己的亲姐来看。 “不是这事,我身上还有一些,另外晓晨和刘欣她们两个肯定有钱,用不着我花多少钱。” “瞧你那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带女朋友出去玩,竟然还要让人家小姑娘花钱,你丢不丢人。”龙艳雪见他花方晓晨花得理直气壮,忍不住嗔道。 “没办法,她富我贫,既然和我相处,那么谁有钱花谁的。” “既然不是借钱,那么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晓晨刚才说她从来没有来过南方逛过,想让我请几天假带她出去玩玩。” “这不是很正常么?她是你女朋友,千里迢迢的来部队看你,部队领导当然不会阻拦你带她出去玩两天。更何况,你的那位女朋友是军区黄副政委亲自关照旅长带过来的,后台硬得很,谁敢不给她面子?” 程志超这才知道方晓晨口中的那个气度不凡的老头是何许人也,但也没多想。既然方晓晨能找到黄副政委,肯定是程卫国安排的,老头子们虽然不在一个军区,可是毕竟有同学之谊,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的意思,是这两天,就不回队里了,和她在县城……在县城……”程志超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龙艳雪气得银牙暗咬,过了好一会才平定下来:“行,给你三天假,你带女朋友好好玩几天。记住了,只给三天假,三天之后,必须归队。” 程志超大喜,他只道请全假会非常困难,没想到龙艳雪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如果不是此地人多,而且自己对龙艳雪又十分尊敬的话,真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亲两下。 “还有一件事……”程志超按住心中的激动,一脸坏笑的对龙艳雪说道:“济勇和晓晨她们也都认识,难得见一面,也想请一天假,出去和晓晨她们好好聚一聚……” “你说赵济勇?”龙艳雪的声音冷了下来。 “啊。” “想都别想,你们两个都走了,我的活谁来干?你回去告诉他,马上收拾行装,回队里干活去。”龙艳雪冷声拒绝了程志超替赵济勇请假的提案。(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五章 不着调的女首长 - 豹隐 - 贝戎 这个结果在程志超的意料之中,经他添油加醋一说,龙艳雪听到之后,如果肯再给赵济勇假那才是一件怪事。在龙艳雪明确表示让赵济勇回去工作的时候,程志超心里相当解气,脸上却是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姐,我和济勇是多年的兄弟,他和晓晨也都认识。况且晓晨在这里也不能久呆,如果这一次不给他假和她们聚一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有这个机会了,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有什么可考虑的?这个臭小子,我看你的面子,才把他从雷达站调过来的,谁知道他竟然在背后说道我,不给他点苦头吃,他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程志超“大吃一惊”:“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龙艳雪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来,数了一数,将几张零钱揣了回去,剩下的整钱递到了程志超面前,柔声道:“你女朋友千里迢迢的来看你,如果让人家花钱始终还是不妥,姐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我就不回去给你拿了,大方一点,别舍不得花钱。” 程志超心中一动,摇头道:“姐,我不缺钱,真的,以前家里邮来的钱还有一些,够用的。她们两个没有一个差钱的,也不在乎我有没有钱。如果晓晨真那么现实的话,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龙艳雪沉下了脸。将钱硬塞到了程志超的手中,微笑道:“回去之后,好好打扮打扮,把最好的衣服穿上,出去要玩好几天,穿军装多少有些不便,穿便装。” 程志超点了点头,将钱揣到了衣兜里:“姐,谢谢你啦。” “傻小子,和姐还这么客气。”龙艳雪佯怒道。“认了你这个弟弟,真是要活活把人气死了,你说女朋友来看你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害得姐一点准备也没有。” “别说你了。连我都不知道她竟然会突然跑过来看我,而且还是走的上层路线,连咱们旅长都惊动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和你的小对象去玩。记住,三天之后,不管多恋恋不舍,也必须要归队。” 程志超应了一声,向龙艳雪告辞离去,再也没提替赵济勇请假的事情。 再度见到赵济勇之后。程志超很直截了当的就将龙艳雪不给他假的结果告诉了他,然后在赵济勇幽怨的眼神目送之下,得意洋洋的回到临时住地换了一身衣服,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趾高气扬的在赵济勇面前卖弄了一阵风sāo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赵济勇弄巧成拙,错误的估计了敌我形势,以至于连出去喝顿酒的机会都葬送了,心里虽然怨气很大,但也知道脚上是自己走的,待程志超走远了之后。跳着脚骂了几句,也就无可奈何了。 …………………………………………………………………………………………………… 送走了程志超之后,龙艳雪扔掉了手里的叶子,淡淡的说道:“出来,别躲了。都看到你了。” 不远处的一丛灌木晃动了几下,罗苒芸从中走了出来:“龙工。我真是佩服你,心情这么不好,眼神还这么好使。” “你也不错啊,这才来教导队几天,就学会潜伏听话了。哼,好的不学,学人家鬼鬼祟祟的偷窥,你也不怕得针眼。” “我的健康问题不劳你老人家cāo心,倒是你让我非常担心。怎么样,心情是不是不好?要不然咱们两个找个地方喝两杯,顺便看看那小子和那丫头在一起都干什么事?” 龙艳雪脸一红:“越来越没有正经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干什么事,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去看个什么劲?” “怎么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了?刚才我可看到某人把身上的整钱都塞给那小子了。现在你身上要是能摸出一百块钱,这个月你的工作我就都替你干了。” 龙艳雪苦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老爷们,嘴上说有钱,但是一个月就一百来块钱的津贴费,又能攒下多少?和女朋友出去,身上不揣点钱,太不像话。” “你呀,就是贱的,二分钱买双靴子,就是贱皮子。明明自己心里郁闷得像个啥似的,人家找你请假,不但准了假,还拿钱让他出去风流快活。做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世间罕有了。”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不给他假?”龙艳雪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这事用不着你管了,你想办法找辆车,咱们两个回队里。” 罗苒芸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车是不用找了,队里刚才来了通知,已经派车过来接咱们了。那些头头们倒还真是有意思,都快到地方才想起咱们几个被扔下了,还得专门派辆车过来接咱们。怎么样?我是打算去跟踪一下那小子,掌握一下第一手资料,你和我一起去不?” 龙艳雪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咬住了下唇。如果说她心里不吃味,那是假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程志超心里,最多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而且现在时机不到,她也不好将话挑得太明。刚才在程志超面前表现得相当大度,并不代表她心里也平静如水。罗苒芸的提议,对她而言实在有着莫大的诱惑。 罗苒芸嘻嘻一笑:“别说我这个好姐妹不提醒你,人家小姑娘已经杀到部队来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两个丫头哪个也不像是白给的主。你和人家比。本来就不占什么优势,接下来,那两个丫头还能干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你要是真动那个臭小子动了心了,就得抓紧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啦。幸福,是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 “那……,这和跟踪他们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说你笨。你真是笨得出奇。咱们悄悄的跟他们两天,看看他们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这对了解程志超的兴趣爱好有着莫大的作用。只有知道了他的兴趣爱好,咱们才能投其所好。对症下药,成功的从那个小丫头手里将程志超抢过来。“ 龙艳雪的心马上就被她说得热了起来,两只小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脑海中偷窥不道德和偷窥无罪这两个念头天人交战,打得不可开交,比刚才对抗阵地上的场面还要热闹。 罗苒芸之所以会提出要跟踪程志超,完全是出于自己的一个恶趣味。她和龙艳雪一样,都是在城市里长大,从小就习惯了繁华、热闹。军校毕业,就在军区机关工作。也是在城市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应。后来龙艳雪受到打击,出于对姐妹的关心和义气,她也义无反顾的和龙艳雪一起调到了培训中心。 培训中心远离大城市,不过幸好在县城周边,有时间的话,罗苒芸还能勾着龙艳雪一起去逛逛街,感受一下繁华,也勉强可以接受。但是教导队却是在大山沟里,四周几乎没有人烟。她的xìng格又不像龙艳雪那样恬淡,几天下来,就有点吃不住劲了。这几天,除了工作之外,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给自己找点乐子。 程志超如果领着方晓晨出去玩的话。肯定不会领着她在大山沟里转来转去,必然得去人多好玩的地方。所以罗苒芸想来想去。跟踪程志超,既可以重新回归繁华,又是一件相当好玩的事情,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点十八禁的内容,实在是一举两得。 看到龙艳雪还是有些犹豫,罗苒芸咬了咬牙,又给加了点料:“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说一下,刚才在山上的时候,我发现点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 “程志超的女朋友你是知道的,就是那个方晓晨。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跟方晓晨一起来的那个叫……叫刘欣的小姑娘,看程志超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啊?竟有此事?” 其实刘欣在山坡上掩饰得很好,除了刚看到程志超的时候,有些忘情的迎了几步之外,其他方面并没有表露得太多,如果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罗苒芸和龙艳雪的注意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方晓晨这个程志超的真命天子给吸引住了,哪里还有时间去观察刘欣。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增加筹码而刻意的胡说八道。 但是这一句话就起了决定xìng的作用,龙艳雪惊讶之余,心里对程志超恼火无比:“这个臭小子,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搞定呢,居然和那个刘欣也有猫腻。” “方晓晨和咱们的龙工相比差了少许,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你努努力,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那个刘欣你也不是没见过,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要胜你一筹。如果她要是程志超真有什么猫腻的话,你想横刀夺爱,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多着呢,只要稍稍使出点狐媚手段,只怕这一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罗苒芸一脸担心的说道,“龙工,你就不想看个真切吗?如果他们两个有猫腻的话,肯定会表露出来。” 龙艳雪恼火之余,对她的话又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你会不会看错了,刚才在山上的时候,我看那个姓刘的表现得很正常啊,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和程志超之间有什么事。” “我的傻姐姐,你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方晓晨身上,其他的东西还能进到你的眼睛里么?幸好有我在一旁替你观敌瞭阵,才没有让你吃了人家的暗亏。一句话。你去不去?反正事关你的幸福。你爱去不去。” 说完,罗苒芸抬腿就要走。龙艳雪急忙叫住了她,咬着嘴唇又迟疑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去倒是可以去,不过咱们怎么和羊队说啊,总不能和人家说,咱们请几天假,跑去偷窥程志超?” “这还不简单?”罗苒芸嘻嘻一笑,搂住了她的肩膀:“前些rì子从培训中心拿过来的装备不是缺了一些么?咱们就和羊队说要回培训中心讨要那些缺失的装备,羊队还不得乐不得的让咱们去?到培训中心。咱们不找老刘,直接找上头,能用多长时间?搞定之后,咱们再和培训中心那边说回教导队找人叫车。溜之大吉之后,在外面混上个三五天,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龙艳雪暗道厉害,罗苒芸这一招说白了就是打一个时间差,让羊宇建以为她们回培训中心要装备,又让培训中心认为她们要完装备之后,回教导队找人运东西。这样不管是培训中心还是羊宇建,都会认为她们在对方那里。跟踪程志超这几天,对羊宇建那边的解释可以是培训中心那边不好办事,对培训中心的解释。则是教导队那边人车不好找,这瞒天过海之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再度确认了一下罗苒芸的计划之可行xìng之后,终于对自己终身幸福的渴望占了上风,龙艳雪不再迟疑,轻轻点了一下头,红着脸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罗苒芸满脸喜sè:“这就对了,幸福,必须要主动争取。龙工。努力,我看好你哦。” 龙艳雪的一张俏脸本来就已经微红,让她这么一说,转眼之间就变得通红,但是眼波之中。却流淌着对程志超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爱恨交织,那神情。既娇且媚,就连罗苒芸看了,都不由得一呆。 ……………………………………………………………………………………………… “什么,赵济勇的假没请下来?”当穿着一身新军装,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连自己都觉得英姿勃发的程志超再度找到方晓晨和刘欣,将赵济勇请假被拒的消息告诉了两位大小姐的时候,刘欣和方晓晨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了老高。 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去请假的时候,这二位也没有闲着,像聪明的一休那样开动脑筋,不断分析着赵济勇的话的可信xìng。她们初来乍到,对程志超现在的交际圈子基本上没有任何了解,议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基本原则,决定先假设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有故事,详细情形,在吃饭的时候,再找赵济勇问个清楚明白。 没想到两个人去了大半天,却只有程志超一个人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这个坏消息。赵济勇请假未遂,那就意味着她们想掌握第一手资料的计划汤,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从程志超身上打开突破口。可是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偷吃过后,还能勇于站出来承认的? “是不是你那个美女首长搞的鬼?”方晓晨一向敢作敢当,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既然已经假设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的关系不单纯,那么就很直接的开始兴师问罪。 刘欣也颇有同感,按理说,龙艳雪知道了他们几人的关系之后,就算不能像给程志超假那样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天不用归队,但是出去吃顿饭总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却这点面子都不给,分明是心里有鬼,不想让赵济勇这个旁观者将某些秘密说出来而已。 而且,她们在省城大半年,对于部队的一些情况也基本有所了解,还从未听说过哪位战士的女朋友到部队看望他,领导很干脆的就给了三天大假的。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正常。也只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才有可能让那位美女首长置条令条例于脑后,干出这种事情来。 一天之内,经历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先是当了英雄的快感,后是方晓晨来部队的惊喜,接下来是自己和刘欣之间的那点事被方晓晨发现的恐惧,最后是赵济勇胡说八道,引起二女强烈反应,后果未料的惊惧。种种事情堆叠在一起,搞得程志超几乎要散了架。 面对方晓晨的追问,程大少爷只好打起最后一点jīng神辩解道:“这事和龙工没有关系。现在教导队的信息室刚刚组建,一大堆的工作要做。龙工从旅长那里得知你们两个是黄副政委亲自交待,被送到这里的,所以特事特办,给了我三天假的。这三天如果我不归队的话,信息室的人手肯定就不够用,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给赵济勇假了。” 这个理由好像勉强也能说得过去,刘欣和方晓晨想了一下,脸sè稍稍缓和了一些:“真和那个美女首长无关?” “我指着头顶的苍天发誓,绝对是工作需要,和龙工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信你一回。”方晓晨道,“不过,今天晚上,你得老老实实的向我们两个交待一下,你和那个龙工是怎么回事。否则……”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翻看了几下自己的手指甲。 程志超看到刘欣竟然在方晓晨说完之后,和她做起了同样的动作,不禁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未完待续。。) s 第四五六章 审夫,哄妻! - 豹隐 - 贝戎 五分钟之后,羊宇建派过来接他们的车缓缓的开进了营地。不能不说羊宇建在某些时候考虑得还是很周详的,算了一下人数之后,觉得派一辆小车未必能够装得下那么多的人,特地派了一辆小型客车。这一样,不但几位女同志,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也都可以享受一下专车接送的待遇。 一上车之后,赵济勇就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脸幽怨的闭上了眼睛,紧紧抿着嘴唇一语也不发。程志超当然知道他因何会如此的幽怨,肚子里暗笑几声,坐在他旁边,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不敢坐在方晓晨身边,生怕她又起什么幺蛾子,当着龙艳雪和罗苒芸的面,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搞将起来,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但是方晓晨和他几个月未见,早已相思入骨,一见他坐在赵济勇旁边,而没有坐在自己这边,顿时就不高兴了,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两眼。程志超洋洋不理,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赵济勇身边,方晓晨见他竟然敢不理会自己的眼神示意,两道秀气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脸上布满了yīn霾,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程志超暗道不妙,连忙遵从女王的旨意,悄没声息的走了过来,欠着半个屁股坐在了方晓晨旁边,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来接他们的正是那位李干事,此人也是一个妙人,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小动作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直到程志超终于迫于方晓晨的压力,不得不在她旁边落座之后,不禁呵呵一笑。程志超本来就觉得不太好意思,被他一笑。竟然忸怩起来。 龙艳雪也看到了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小动作,一颗芳心不由得酸溜溜的,等车启动之后,回过头对方晓晨笑道:“妹子,这次来部队看望程志超,打算留几天?” 方晓晨刚想和程志超咬几句耳朵,说几句亲热话,却不料被这位美女首长打断了。心里着实有点不悦。再加上赵济勇先前的话又让她感觉到这位美女首长和宣芷含一样,是一个潜在的情敌,心中早已敌意大增。听到龙艳雪的话之后,脸上笑容一敛:“呆不了几天。最多也就是三四天,我和刘欣就得走了。” 龙艳雪心中大喜:“咦,怎么不多留几天?我们这里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可以让程志超带你去逛一逛。” “我也想逛啊,但是还有事要处理。留三四天已经够可以的啦。在前之前,我老妈只给了我三四天的假,没想到一耽误就耽误了这么多天,要是再不赶去和她会合的话。老太太恐怕要吃人了。” “原来如此。”龙艳雪一听方晓晨仅仅停留三四天,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人也变得健谈了许多,有话没话的和方晓晨唠起了家常。丝毫不理会方晓晨脸上越来越多的不耐烦。幸好她总算还知道分寸,赶在方晓晨彻底不耐烦之前结束了话题,而教导队也已在望。 这一次教导队和机步连的对抗大获全胜,而且是当着旅领导的面将机步连打得溃不成军,羊宇建心里万分高兴。回来之后,马上命令炊事班杀猪,好好款待款待一下旅首长。当然,款待对象也包括了方晓晨和刘欣。她们两个虽然是个小列兵的家属,但却是军区黄副政委交待下来的。在电话中,程卫国已经将方晓晨的病告诉了黄副政委,黄副政委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交待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招待好这两个丫头。 桂永军和羊宇建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的,不过黄副政委交待下来的,不由得他们不照办。所以在教导队招待室里,也安排了这两位的位置。可是方晓晨和刘欣却谢绝了羊宇建的好意,刚一到教导队就向羊宇建告辞,要和程志超一起出去逛一逛。(.) 教导队也例来就没有家属来部队就放战士几天全假的先例,不过既然龙艳雪已经给了程志超的假,羊宇建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派车送他们去县城。龙艳雪和罗苒芸对视一眼,也提出要回培训中心找领导索要装备,顺便跟车一起回去。羊宇建一心想要将教导队发展起来,对此事自然极为上心,当下满口答应。 就这样,不管方晓晨和刘欣心里有多么不愿意,龙艳雪和罗苒芸还是和她们一起坐车向县城进发。一路之上,龙艳雪还是没话找话的和方晓晨聊天,方晓晨心里对她再没有好感,可是程志超毕竟还是她手下的兵,也不好和她搞得太僵,强忍着心里的不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应付着。 程志超看到这一幕,心总算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车在县城边上停了下来,程志超领着方晓晨和刘欣下了车,龙艳雪很亲热的向方晓晨挥手再见,方晓晨也强挤笑容,向她招了招手。目送着龙艳雪的车拐向了培训中心,不见踪影之后,才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刘欣自始至终,步调都和方晓晨保持得高调一致,方晓晨扭头走了之后,刘欣也跟了上去,将程志超扔到了一边。 程志超也不敢多说话,只好闷声不响的跟在两个女人身后。三个人来到县城之内,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为豪华,也是县城唯一一家可以称得上“星级”的宾馆,刘欣和方晓晨各自掏出身份证,开了两间房。那服务员见到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孩子携手而来,却开了两间房,后面还跟着一个当兵的,不禁对这三位奇怪的组合大为好奇,一脸怪异的将房间钥匙递给了方晓晨和刘欣。 “那个……,也忙了一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吃点饭?”程志超看到方晓晨和刘欣接过钥匙之后,转身就要上楼。连忙捂着肚子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 方晓晨冷哼一声:“没胃口,吃不下去,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说完之后。再也不理他,径直和刘欣一起向楼上走去。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干咽了一口唾沫,只好也跟了上去。 两个女人倒并没有拒绝他跟着自己,三个人上了楼,方晓晨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程志超刚想随后跟进去。那门却“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要不是程志超缩头缩得快,只怕鼻子当场就得被拍扁。 无奈之下,只好向刘欣求助。刘欣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竟不理他,也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之后。随后也关上了门。两个女人在山上表现得都是热情如火,到了宾馆之后却都像两具冰雕一样冷得出奇,将程志超扔在了走廊里,竟是不管不顾了。 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在走廊里转了几圈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溜到方晓晨的房门前,拼了命的敲起门来。一边敲门一边哀求方晓晨看在上帝的份上。开门让他进屋。 足足拍了十几分钟,方晓晨才冷着脸打开了门,还没等程志超进屋,这丫头已经瞪着眼睛冷声说道:“你还来敲我的门干什么?不是认识了一个美女首长么,去敲她的门啊。” 程志超暴汗不已,暗想这女人吃起醋来当真是不可理喻,看见方晓晨说完之后又要关门,急忙将身子一闪,硬挤了进去,笑道:“亲爱的,有关于龙工的事情,完全是赵济勇在那里胡说八道。你和赵济勇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不知道此人,惯会无中生有?” ――两个丫头就好像约好了一般,方晓晨刚刚打开门,刘欣房间的门随之而开。程志超进屋之后,刘欣也跟着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两个女人并肩坐在床上,一齐冷冷的看着程志超,也不说话。 程志超讪讪的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二女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挂着谀媚的微笑。 过了良久,方晓晨才长叹一声:“说。” “说什么?” “说说你和那位美女首长是怎么一回事,顺便将赵济勇为什么没有请下来假的原因,也和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程志超嘿嘿一笑,向方晓晨身边凑了凑,涎着脸说道:“亲爱的,我以人格保证,来部队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在为你守身如玉,和龙工之间,只有姐弟之情,并无半点男女之思。” 两个女人自然不相信,程志超只好将自己在新兵连里和赵济勇领着东北兵的打架的事情说了出来,着重点出了因为那次打架,羊宇建才对他和赵济勇怀有成见,将他们硬留在了教导队,准备亲自收拾他们。但是羊宇建又觉得他们是可造之材,矛盾的结果,就是将赵济勇送到了雷达站受苦,而程志超则受命去培训中心卧底挖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的口才本来就是极好,方晓晨和刘欣对他的感情也颇深,这一番表述下来,真是将自己和赵济勇说得要多惨有多惨,当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两个女人听到他们两个在部队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心不由得都揪了起来,肚子里的怨气也渐渐消散,不住的追问后来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程志超实话实说,将自己在培训中心发生的一些事情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就连逛街打架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保留。只是隐去了打架之后,在龙艳雪的卧室里帮她疗伤的事情。 听到这里,方晓晨和刘欣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眼中,龙艳雪对程志超会如此的与众不同,原来竟然有这么一层因果关系的存在。 “这个赵济勇,还真是爱胡说八道,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在他嘴里,竟然变成了这种结果,真是岂有此理,亏我们还将他当成好人。早晚有一天,我得好好修理修理他。” 得知事情真相的方晓晨,心里满怀对程志超的愧疚,将一腔怒火都发到了赵济勇身上。可怜的赵济勇,不但假没请下来,反而躺着中枪。让方晓晨在宾馆里痛骂了一顿。 刘欣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仔细的揣摩了一下,其中并无半点破绽可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程志超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说假话。心情也好转起来。清咳两声之后,长身而起,微笑道:“好啦好啦,真相大白了,你们两口子之间的误会也解除了,我再留在这里,似乎有电灯的嫌疑,是不是应该出去躲一躲。给你们一个二人世界的机会?” 方晓晨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瞟了程志超一眼,咬着嘴唇说道:“谁愿意和他过二人世界,这个该死的。刚来就差点没把我气炸了。” 刘欣掩着嘴吃吃而笑,直接将她的口是心非忽略掉,快步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内,又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双手抚胸,只觉得一颗心跳得极快,耳中似乎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方晓晨和程志超的心跳得也很快,比刘欣慢不了多少。刘欣刚刚出门。程志超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跪在方晓晨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老婆……,我好想你。” 方晓晨的手被他握住之后。只觉得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想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力气都不复存在,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将她搂在怀里,两片嘴唇已经印在了她的樱唇之上,一双大手也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攀上了她胸口高耸的双峰之上。 方晓晨“嘤咛”一声,浑身燥热起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灵巧的小手却已经灵活的解开了程志超的外衣扣子。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但燥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 龙艳雪和罗苒芸回到培训中心之后,马上直接找到了培训中心的主管领导,将装备的事情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对方倒是很支持她们的工作,二话不说,就答应让刘主任再好好查一查,看看是否真有东西遗漏未给。龙艳雪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不禁心花怒放,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和罗苒芸告辞出门。 出去之后,却并没有去找刘主任,而是直接到停车场跳上了车,催促司机马上开车走人。那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听从二人的吩咐,将车一溜烟的开到了城里。 到地方之后,龙艳雪和罗苒芸急急火火的下了车,告诉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办,让他先回教导队告诉羊宇建,自己要过个三四天之后,才能将事情处理完,完事之后,马上就会回去。 那司机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人家是首长,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自然不能违拗,开着车又回了教导队。 他走之后,龙艳雪和罗苒芸才长出一口气,不约而同的伸手在胸口拍了两下。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单位,她们两个都是公认的遵章守法的模范,做出如此违规之事,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心里不紧张才是一件怪事。 等心情稍稍平复了之后,这二位才想起来并没有问程志超打算将方晓晨和刘欣安置在哪里。对视了半晌之后,才决定先去县城最大的宾馆看一看。如果他们不在这里的话,再去别的地方找。不管是经程志超口述得来的印象,还是通过对方晓晨和刘欣的观察,二人心里都觉得这两个丫头的生活都极有品味,有最好的宾馆,应该不会有可能去差一些的地方入住。 很明显,她们蒙对了。到了收银台询问了一下,很快就得知程志超和那两个丫头果然住在这里。这还得归功于程志超等三人的组合在这个小县城里实在有点太过引人注目,引起了那收银员的格外关注。龙艳雪和罗苒芸二话不说,就将相邻的房间订了下来。 那收银员见又有两个漂亮女人来到宾馆找他们三个,心里更加的惊异,虽然身为一个女人,但是对于程志超这个小列兵也不由得刮目相看。一个男人,竟然能和四个品流一级的美女来往,而且这几个女人之间似乎又没有争风吃醋的迹象,这个小列兵的手段,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龙艳雪和罗苒芸做贼似的上了楼之后,在楼梯口就看到程志超在走廊里不住的转着圈,而方晓晨和刘欣却不见人影,不禁都“咦”了一声,不知道他们几个在搞什么鬼。 但是过了一会,方晓晨的门就被程志超敲开了,接着对面的门也打开,刘欣从屋里款款走出,跟着程志超一起进了方晓晨的屋,房门也随之关上。 罗苒芸心中惊疑不定,看着龙艳雪呆呆的说道:“不会,难道真被咱们说中了,那个叫刘欣的女孩子果然和程志超有一腿,而且方晓晨还知道这件事,并且没有生气,三个人开放到如此程度了?” 龙艳雪心头一阵烦燥,顿足道:“不说话你能死啊。”(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七章 生疑 - 豹隐 - 贝戎 即使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方晓晨依然紧紧的搂着程志超的后背,死也不肯松手,程志超脸上的汗水滴落到她身上,和她流出来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方大小姐也腾不出手来擦一下,苍白的小脸上蒙上了一层胭脂般的嫣红,脑门上沾了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程志超爱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替她将那几缕发丝拢到一边。感受到他的温柔的方晓晨喉咙里发出了像猫一样的咕噜声,两只眼睛渐渐的又迷离了起来,两只小手顺着程志超的后背上滑到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在他的后脑上轻柔的摩挲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程志超不说话,是因为很累很累。而方晓晨,则是不想破坏这种气氛。她心里很清楚,这种rì子,过一天就少一天,即使是一秒钟,也要当一天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检查出病情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即使刚才在和程志超颠凤倒鸾之际,脑袋也隐隐做痛。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病真的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程志超在刚开始的时候,也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不过出于男人的恶趣味,程志超随即发现,方晓晨如此热情,似乎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觉得很畅快。将当兵以来受到的压迫全部都发泄了出来,不管是**上还是心灵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直到两个人都觉得到了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来到宾馆的时候,仅仅是下午时分,现在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但是说来也怪。本来刚到的时候,程志超还感觉到有些肚子饿,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反而不觉得饿了。 方晓晨此时也松开了程志超,将整个身子都拱到了程志超的怀里,细语喃喃的将他入伍这几个月以来,省城发生的事情,只要她能想得起来的。事无巨细,一一都向程志超简单的说了一下。这里面的信息包含得极广,甚至就连楼下老太太的花盆被邻居家的猫踩翻,从阳台上掉下来把人家放在楼下的自行车砸倒的事都包括在内。 她说的时候。程志超就静静的搂着她,手掌在她光滑无比的后背上游走着。以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亲热之后,方晓晨虽然也很享受程志超的事后爱抚,不过过了劲之后。程志超再想爱抚人家,方晓晨就再也没有多少享受的感觉了。可是这一次,两个人躺在床上叙叙叨叨的唠了将近两个小时,程志超的手在她身上游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方晓晨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这让程志超感到非常意外,不禁坏笑着将手又攀到了方晓晨的胸前轻轻的揉捏起来。方晓晨娇吟一声。红晕上脸,不但因为他打断了自己的谈兴而生气推开他。反而主动停了嘴,伸手按住了程志超的大手,媚眼如丝,突然一翻身,蹲到了程志超的身上,白了程志超既娇且媚的一眼之后,缓缓的坐了下去。 程志超倒吸一口凉气,两只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床单,当方晓晨像一匹野马一样在他身上上下翻腾的时候,程志超也得到了自认识方晓晨以来最大的刺激,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大叫起来。 这宾馆的房间隔音效果做的很好,但两个人的叫声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耳朵。他们两个做梦也没有想到,全城最大最豪华也是最正规的宾馆里,竟然会出现听墙根这种恶劣的事情。不过,听墙根那二位,也并没有感到享受,反而相当的难受。 ――当程志超的叫声响起来的时候,龙艳雪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两个脸蛋羞得比红布还要红上三分,身子竟然也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罗苒芸和她一起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那边的动静,在龙艳雪坐到床上芳心乱跳的时候,罗苒芸口中却啧啧有声:“看不出来,这两个货倒是挺能折腾的,才缓过劲来,连饭都没吃就又闹上了。/嘿嘿,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 龙艳雪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心情才稍稍平复,听了她的话之后,身子又是一颤,瞪了她一眼:“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乱说?” “这种事怎么了?人家郎情似水,妾意如绵,嘻嘻,龙工,我好羡慕你哦。” “羡慕我什么?” “刚才你也听到程志超的表现了,这要是你能成功的横刀夺爱,这一辈子肯定‘xìng’福无比。”她怕龙艳雪听不懂,所以特地将重音符放到了那个“xìng”字上,龙艳雪马上就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像安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翻身下地:“别听了,这……这成什么样子?退房,趁他们没发现咱们两个在这里,马上退房走人。”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房?再听一会,就一会,五分钟。” “一分钟也不能听。”此时的龙艳雪,不但脸涨得通红,整个身子也像是煮红的蟹子一样变得通红,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如果再不出去透透气的话,只怕当场就得被烧成灰烬,当下也不管罗苒芸的抗议,拉着她就去穿鞋,打算退房离开此地。 罗苒芸正听到jīng彩处,哪里肯走,两个人就在房里拉扯起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隐隐听到隔壁传来程志超的几声低呼,随即又没有动静了。 罗苒芸哈哈一笑:“咱们用不着逃了,人家那边完事了。啧啧啧,程志超这小子的战斗力还真就可以,这一次弄了十几分钟呢,龙工。将来你们……” “你还说!”听到她又要疯言疯语,龙艳雪又羞又恼,顿着足去撕她的嘴。这一次可是真撕,罗苒芸生怕自己的小嘴被她真个撕裂了。连忙告饶。 龙艳雪这才松开了她,低声骂了隔壁那二位几句,躺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呆呆的出神。罗苒芸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反正只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微笑,一会又咬牙切齿,更多的是一脸的茫然。 又过了一会。突然隔壁的房间又传出了响动声,这一回不但罗苒芸大吃一惊,就连龙艳雪也是一脸讶然,两个成熟女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俏脸飞红,羞意盎然。罗苒芸咽了一口唾沫:“我的乖乖,第三次了,他……他……,他不要命了?” 龙艳雪啐了一口。红着脸嗔道:“真是不知道节制,刚刚见面,就……,就……!真是气死人了。” 罗苒芸趴到墙上又听了一下。奇道:“咦,怎么没动静了。这么快就完事了?”随即听到隔壁的门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开门出去了。 这位爱好特殊的女首长一听到有人出屋。急忙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眯起一只眼睛向外看去。过了一会,回过头一脸古怪的说道:“是程志超,这臭小子跑到对门去啦。我就说,他和那个刘欣肯定不正常。但是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方晓晨还在呢,他就敢公然去和刘欣幽会。龙工,这事我可管不了。” “你能管,我就能管么?”龙艳雪心中气苦,两眼噙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程志超,竟然花心如斯,那边才和方晓晨上完床,连休息都不肯休息一下,就马上去和另一个女人幽会,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程志超也和外面那些花花公子没有什么两样? 罗苒芸观其貌,知其心,不用怎么猜就已经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说道:“我看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咱们在山上的时候也不是没看到程志超对方晓晨的感情,如果他是一个花花公子的话,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那么真挚的感情。 龙艳雪将身子扭到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 程志超果然是去找刘欣了,不过并不是趁方晓晨不注意去找她幽会,而是在云收雨住之后,方晓晨突然感到肚了饿了,让他去找刘欣出门一起吃东西。 程志超早就饿了,不过现在已经饿过了劲,开始消耗体内存储的脂肪,所以并不怎么感觉饿。不过美人饿了,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胡乱套上两件衣服就开了门。刚刚打开门,就听得方晓晨在身后懒洋洋的说:“不行,我又困了,你先去找刘欣,和她聊一会,我先眯一会,半个小时之后再回来叫我。” 程志超“啊”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心里惊疑不定,回过头再看方晓晨,这丫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好像真要睡着了一般。 程志超的心跳快了起来,硬着头皮走到刘欣的房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 等到自报了家门之后,没到十秒钟,门就被刘欣打开了,刚一看到刘欣,程志超的呼吸就不由得一顿。由于没有想到程志超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刘欣自己一个人在屋打扮得很随意,早早就换上了睡衣准备睡觉,她的睡衣是纯白sè真丝低领睡衣,下摆刚刚盖住膝盖,将一截完美无瑕的小腿展露在外,晶莹圆润的足踝露在拖鞋外面,程志超看到之后,猛的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刘欣的房里,他捧起刘欣的小脚亲吻的场面,耳朵根子不由得都热了起来。 刘欣脸上的表情也相当不自然,干笑几声,酥胸起伏,连吸几口气,强做镇定的将程志超让进了屋,随手从衣架上取过外套披在了身上:“你……,你怎么不在房间里陪晓晨,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她说累了,要睡一会。” “那你也应该多陪陪她,你理应多陪陪她的。”刘欣咬着嘴唇。缓缓的说道。 “可是,我也想陪陪你。”程志超说完这句话之后,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一直以来,他一直觉得在刘欣的事情上。很对不起方晓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在想家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在想完方晓晨之后,又将刘欣捎上。这种朦胧的情愫,让程大少爷相当苦恼,又相当甜蜜。具体表现就是每当赵济勇说他和刘欣有一腿的时候,他虽然表面上义正言辞的否认。可是心里却每次都窃喜。 这一次看到刘欣之后,程志超终于发现,原来刘欣在他心里,也占据了不少的位置。虽然不及方晓晨那么重要,可也远胜于其他人,包括宣芷含在内。 刘欣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两只手慢慢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垂下了头:“有你这句话,我也算没白来一趟。” 毫无疑问,以刘欣的xìng格,这已经是在向程志超表明心迹。尽管和方晓晨梅开二度,可是程志超听了之后。心里还是一热:“我一直在想,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晓晨?” “如果她不知道,咱们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她,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刘欣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以前是方晓晨的男人,她没有办法去争取。但是现在不同,任何一个人对方晓晨的病情都不乐观,包括方晓晨自己。尽管不想死,尽管心里还存着万分之一的幻想,可是她本身就是学医的,很清楚自己还能再活多长时间。只不过外面强悍的方晓晨,内心也异常的强大,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的情况下,在程志超面前也不肯表露出来而已。 在火车上方晓晨对刘欣说的话,和临终托孤差不多少,在山坡上,刘欣更加的确信方晓晨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她和程志超之间的事情。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方晓晨并没有因此而大动肝火,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在不明真相的程志超看来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刘欣却最终得以确认,方晓晨在火车上的“托孤”举动,并不是在试探她,而是完全出自真心。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帮着自己的好姐妹争取。如果刘欣得到程志超,那么身为好姐妹的方晓晨,也就相当于得到了程志超。 能得到方晓晨的首肯,无疑是得到了免死金牌,刘欣在做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在二十分钟之前下定了决心,如果方晓晨真的病重不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让程志超成为自己的男人。这与方晓晨的“托孤”无关,而是她知道,这是自己留给自己在感情方面唯一的机会。如果方晓晨的病治好了,那么她就远走他乡,终此一生,再也不与这二人见面。 程志超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在刘欣深情款款的注视之下,程志超收敛了一下心神,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在山上晓晨会那样说?她的脾气咱们都很清楚,这种事情,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会掀起一场天大的风波,为什么,为什么她听了之后,不但没有暴怒,反而好像还在撮合咱们两个?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欣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问这个问题,而且问得如此的直接。说到后来,程志超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严肃。刘欣心念电转,却不知道如何搪塞过去。 他不是傻子,相反智商还相当高,深知不正常的现象,必有不合理之处。可不正常、不合理的存在,又必然有其存在的合理xìng,只不过这个合理xìng也很不正常而已。 刚和二女见面的时候,他只顾着高兴了,并没有深入的思考这里面的不合理之处。来到宾馆之后,和方晓晨又没有闲着,根本就无暇去想。直到方晓晨趴在他的怀里和他说话的时候,程志超的心里才疑窦渐生。 但他也知道,如果方晓晨不想说的话,就算他想什么办法,从方晓晨嘴里也不会得到哪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以方晓晨让他和刘欣聊一会的时候,他才将心里的尴尬抛在一边,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就过来敲门了。这件事情如果搞不清的话,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程志超见她脸sè微变,更加坚定方晓晨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肯定删掉了重要信息,而这重要信息,也正是促使方晓晨有如此大变化的催化剂。眼珠子转了转,起身走到了刘欣的身前。 刘欣见他向自己走过来,心里更加的慌乱,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你……你……” 程志超握住了她的手,每一个字听起来都饱含深情:“刘欣,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你一定不肯看到我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晓晨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未完待续。。) s 第四五八章 春光无限 - 豹隐 - 贝戎 刘欣的手被他握住之后,身子当场就酥了一半,明知道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舍不得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这是两个人自从那天晚上确定了暖昧关系之后第一次坦然面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且程志超竟然如此的饱含深情。虽然有诱供的成份在内,不过对于相思rì久的刘欣而言,他能这样主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瞬间,刘欣的大脑就变得一片空白,差点就迷迷糊糊的将方晓晨得病的真相说出来,幸好就在话将出口的一刹那刘大小姐总算是稍稍恢复了清醒,将脸别到旁边,缓缓的说:“你想多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晓晨?” “我不是不相信她。”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一脸苦恼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好端端的跑到部队来看我,晓晨在山上又说出那样的话,这根本就不正常嘛。” 刘欣俏脸飞红,结结巴巴的说:“她……她一向行事匪夷所思,你要是认了真的话,就上了她的恶当啦。” 程志超坐到了她身边,说道:“她做事的方法虽然有时候激进了一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是方晓晨。但是现在的她,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将她和以前的方晓晨合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一般。告诉我。这段时间。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程志超低下头,想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将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是不是在省城晓晨又遇到让她心动的人了?” “胡说八道。”刘欣的眉头高高皱了起来:“晓晨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她心里有别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看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着实该打。” 程志超苦笑一声:“那就是你在省城的时候,和晓晨说什么了。” “我没有。”刘欣断然否认,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晓晨不是说……不是说五年么,五年之后,说不定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说到最后,刘欣的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头几乎都要垂到了胸口。这副媚态看在程志超的眼中,虽然刚刚和方晓晨经过两次连番激战,却还是看得他心头一热,不由得伸出手,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刘欣的身子猛的一颤,像得了软骨病一般,只觉得周身的力气突然之间好像被这个坏蛋抽走了,嘤咛一声,缓缓的倒在了程志超的怀里。星眸半闭,腥红的小舌头伸将出来,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程志超一向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有很强的自控力,如果他自控力够强的话,也不会和方晓晨认识不长时间两个人就骨碌到一张床上去,更不会被刘欣稍一引诱就失去自我。更多的时候,例如宣芷含向他隐约示爱的时候,他只有在脑子里不住的想着方晓晨才能保证自己不出轨。可是在已经得到方晓晨首肯的刘欣面前,程志超那点可怜的自控能力瞬间就被摧毁。 事实上,在刘欣这种绝代妖娆面前。也根本就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诱惑。更何况这个尤物早就对自己芳心暗许? 恍惚之间,程志超只觉得刘欣的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也随之喷到了他的脸上,将他心里仅存的那一点“晓晨还在隔壁等着我们吃饭”的灵智用了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就赶到了脑后。激烈的拥吻过后,刘欣惊恐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仰面倒在了床上,程志超的身躯死死的压住了她。 “不行……。不能这样……”刘欣心里是清醒的,想要伸手将程志超推开。可是身上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推搡的动作在程志超看来,就是在半推半推,在此诱惑之下,下体已经怒胀如铁,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当他稍微直起身体片刻之后,再度俯身压住刘欣的时候,刘欣身上的真丝睡衣已经被他抛到了地上。/刘大小姐像一只小白羊一样闭着眼睛,玉体横陈,身子不住的发着抖。 她已经感觉到程志超身上男人的象征正抵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她的身体刺穿。而这个男人,现在也正打算这样做,自己嫩白的双腿,已经被程志超握在手中,轻轻的爱抚着。干燥火热的手掌滑过之处,刘欣的皮肤上就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不行,真的不能这样。”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刘欣就在程志超准备一举刺穿她的身体的时候,刘欣猛然jǐng醒过来,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将程志超推开,一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程志超被她推开之后,呆了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记耳光。 “对不起。” “晓晨说了,五年之内……”刘欣垂下了头,“我们真不应该这样的,真不应该的。”看到程志超脸上因为过度用力抽打而现出的指印,心里不由得一疼,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疼吗?” “不疼。” “坏蛋,你脸上不疼,我心里可疼。”刘欣嫣然一笑,在程志超的脸上亲了一下。 程志超回吻了一下,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有的时候啊,我真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你说我程志超何德何能,你和晓晨都是万中无一的女子,怎么偏偏都让我碰上了呢?我是不是很无耻?” 刘欣吃吃一笑:“你不是很无耻。你是无耻到了极点了。那边和晓晨恋着。这边又勾搭着我,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栽到了你的手里。” “为什么要五年呢?”程志超望着棚底,皱着眉喃喃的自言自语。 刘欣会错了他的意,还以为程志超因为五年的时间太漫长而感慨,脸不由得一红,凑到程志超的耳边坏笑着问道:“怎么,等不及了?” “嗯,等不及了。”程志超也同样是一脸坏笑。 “等不及也不让你吃,急死你。”刘欣吃吃娇笑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是五年,不过我估计晓晨心里还是可能希望你能在部队有所建树,如果两年就回去的话,肯定一点成绩也做不出来。五年的时间就不一样了。你们家方大小姐,嘴上不说,心里可比谁都要强。” 程志超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两年义务兵,再加上三年的士官,正好是五年。如果自己真能在部队做出点成绩的话,也只有这五年的时间是黄金时间,五年之后,如果一点成绩也没有做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他程志超虽然是个将门虎子,但却不是一个当兵的材料。刘欣这个解释完全说得通。 在来之前,刘欣的心情还很复杂,可是经过火车上和方晓晨的谈话,在山坡上的事情之后,刘大小姐的心结已经完全打开。她不是一个YY小说里的女人,可以允许自己的老公有很多的女人而泰然若之,甚至和老公找的小三还能相处得像姐妹一样。相反,刘欣的占有yù和方晓晨相比,只高不低。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可以和程志超在这个时候如此这般,除了彼此的影子已经印在两个人的心里之外,在自己这方面,方晓晨病重的事实也起了相当大的主导作用。 在和程志超相处这件事上,她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她可以为了撮合方晓晨和程志超做大量的工作,但是一旦有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机会。她也不会因为顾念姐妹之情而放弃。这也是明明知道方晓晨和程志超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她还是忍不住要主动引诱程志超的原因。 方晓晨是程志超的真命天子,这是不容置疑的,在这个时候,刘欣能做的,只有抛开一切杂念,能和程志超多相处一会就是一会。至于方晓晨那边,还是等五年之后再说。 五年的时间,沧海可以变成桑田,姐妹可以永不再见,情人当然也可以相忘于江湖。 看到程志超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解释,不再追问方晓晨的不正常之处,刘欣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又恢复了往rì的神彩,眼波流转,突然停在了程志超的两腿之间。 不知道是不是当兵三年,母猪赛貂禅的原因,尽管和方晓晨激战两场,现在的程志超再度起了**之后,竟然在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之后,依然没有消退。刘大小姐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脸蛋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缓缓的伸出手,在程志超的胸口不住的画着圈的刘欣,咬着嘴唇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的小声询问道:“喂,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程志超胸口被她划得麻痒难当,连忙捉住了她的小手,禁止她再做这个让自己难受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头:“临门一脚,却被喊了暂停,你说难受不难受?” 刘欣捂着嘴娇笑几声:“活该,谁让你那么坏,一见面就想欺负人家。” “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长得太妖孽了。”两个人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以往的蜻蜓点水般的偷偷摸摸,而是在方晓晨的默许下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了,程志超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起话来也越发的让刘欣脸红心跳。 但是刘欣却好像很享受他的甜言蜜语,含羞带怯的窃喜了一番,大着胆子说:“那……,让妖孽帮帮你好不好?” 程志超的心中一动,眨着眼睛,故做不知的问她:“你怎么帮我?晓晨不是说过,五年之后才让我碰你么?人家是正房,我jǐng告你,可不许趁我不注意。引诱我犯错误。” “滚你的。”刘欣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瞪了他一眼,随即红晕上脸,连耳朵根子都变成了可爱的粉红sè,声音也媚得真好像电视里的狐狸jīng一般:“躺好了。” ――话音刚落,程志超已经仰面躺在了床上,速度当真是要多快就有多快。刘欣惊呼一声,真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坏到骨子里的坏家伙。可是看到程志超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的熊样之后,心里又升起一片柔情,探身取过纸巾在程志超的下面擦拭了几下,半闭着眼睛。将一张小嘴张成了“O”形,慢慢的凑了上去…… ………………………………………………………………………………………………………… 这一夜,程志超无疑是享受并且糜烂的,但是他不知道。就在他和刘欣做着最快乐的事情的时候,这个宾馆里其他屋里却有两个女人其实很不开心。 方晓晨记不起这是自己抽的第几根烟了,她从来就没有吸过烟,那种滋味很难受,可是今天却很想抽烟。程志超进了刘欣的屋之后,方晓晨就起身到外面的超市里买了一包烟带回了房里,也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之中,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她的脸也映得忽隐忽现。那张平时和刘欣在一起也相当自信的jīng致的小脸上泪痕隐现,心也如刀绞般的刺痛。 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一切都是天意,她已经注定了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和程志超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成全程志超和刘欣,让刘欣替自己继续和程志超生活下去。这是她的宿命。 但是她心里又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像流星一般的逝去。 窗帘舞动,一阵风吹过,方晓晨突然觉得自己很冷。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响,程志超轻手轻脚的从刘欣的屋里回来了,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方晓晨怎么突然抽起烟来了,方晓晨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到了他的怀里,慌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程志超连忙将她反搂住。一个劲的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方晓晨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喃喃的说道:“程志超,你是我的男人,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管你外面的女人有多漂亮多狐媚,你都是我方晓晨的男人,永永远远都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 程志超被她彻底吓傻了,将她的身子从自己怀里扳出来,微笑道:“傻瓜,我当然是你的男人,当然永远都是你的男人了。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方晓晨还是在不住的摇着头,将身子又拱到了程志超的怀里:“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抱着我,我不让你松手,你不许松开我。” “好好,我不松手,不松。”刚刚和刘欣做完坏事的程志超毕竟还是做贼心虚,丝毫不敢违拗方晓晨的意愿,果真又将方晓晨搂在怀里不放。 ……………………………………………………………………………………………… “龙工,你想好了,真不打算再跟着他们几个了?”长街上,路灯下,两位身装军装的美女并肩而行,路灯将她们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随着她们的脚步而不断的变幻着长短。 龙艳雪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还有必要再跟下去么?是个人都能想得出来,他们这几天根本就不会出去逛街,三天之后,程志超如果能站着回到教导队,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在程志超从刘欣屋里出来之后,马不停蹄的又回到了方晓晨的屋里之后,龙艳雪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果断的拉着罗苒芸退了房,径直出了宾馆,打算回培训中心去睡觉。 “不过我倒是真挺佩服那个小子的,在方晓晨和刘欣两个美女之间竟然能左右逢源,安抚完这个安抚那个,他也真不怕累死。”罗苒芸回想起在宾馆看到的和听到的一综综、一幕幕,由衷的赞叹。 “别看他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早晚有一天,他得在女人身上摔一个大跟头。”龙艳雪恨恨的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到时候他怎么办。” 虽然说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但是罗苒芸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味,不禁暗笑不已,长叹一声,说道:“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真心不赞成你和他在一起,不过,这几天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程志超和你还真就是天生一对。” “啥意思?”龙艳雪一脸茫然。 “你们两个一个恨铁不成钢,口是心非;一个吊儿郎当,胸无大志,正好形成一个互补。再说了,以龙工你的个人条件,难道还怕斗不过两个小丫头么?刚才你也不是没看到,她们两个能勾住程志超,靠的就是下半身那点事,实际上应该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基础。小屁孩懂得什么叫爱情?在一起,可以这好那好,如果不在一起,几年时间就得散了。你也用不着吃醋,其实你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只要肯放下架子,主动一些,迟早这个小sè鬼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未完待续。。) s 第四五九章 走投无路 - 豹隐 - 贝戎 “老大,出事了。”一大早,马峰刚刚想床,还没等洗漱,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蒋彬急切的声音立马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马峰心里很不悦,训了蒋彬一句之后,慢条斯理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坐到沙发上问他出了什么事。 “咱们那批货,今天刚到港,就让海关给查了。” “什么?”马峰大吃一惊,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怎么回事,以往咱们也运过,从来没被查过,怎么这一次海关会查咱们的货?” “我也不知道,那批货的收货人是卢庭,人已经被带走了,老大,咱们怎么办?” “马上安排一下,我也走。”马峰知道自己所运的那批私货数额有多大,如果卢庭吃不住劲将自己招出来,现在正值滨海严打期间,一个弄不好,自己在滨海多年积累下来的基业就得毁于一旦。唯一之计,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先出去躲躲风头。 放下电话之后,马峰也没有闲着,直接到了卧室开始找衣服,此时马夫人还没有起床,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在那里折磨,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 这位马夫人是马峰的第三任妻子,前两任妻子一死一离,留下了三个孩子,这第三任妻子两年前从学校毕业之后,到马峰的公司里面打工,被马峰瞧上眼了。连续用钱砸了一个多月,马峰终于成功的将她收入囊中。别看马峰在手下面前一副大哥的派头,但是在这个小妻子面前,却绝对是一个好丈夫。 听到妻子的抗议声。马峰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收拾好衣物之后,走到床前对妻子柔声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几天,一会我往你卡里再打十万块钱,这段时间,你暂时先不要联系我,不管谁找我。就说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马夫人早就知道马峰从事的职业,早已习惯了他三天两头消失,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这一次又要出去多久?” “说不好,有事要找朋友商量,顺利的话,个把月就能回来,不顺利的话。仨月俩月也未必能回来。” “那你就给人家留十万块钱,怎么能够嘛。” “……”马峰顿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好,我先往你卡里打二十万。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找蒋彬。” 马夫人这才回嗔作喜:“这还差不多。”向他挥了挥手:“收拾好了之后就走。翻箱倒柜的,人家想睡个回笼觉都睡不消停。” 马峰呵呵一笑。在她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拎着东西出门而去。 在外面等了不到十分钟,蒋彬就开着车从小区外面缓缓的驶了进来。马峰开门上车,将行李扔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是才收到的消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呢。只是听说昨天晚上海关和jǐng方搞了一次联动,目标就是咱们的货。船刚到港,海关和jǐng察就上了船,直接就把咱们的货给扣了。小卢更惨,在被窝里让人拎起来就给带走了。” 马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找的这么准,早不联动晚不联动,咱们的货刚到港就搞起了联动,肯定是有人在点咱们。” 蒋彬没有说话,以前运私货的时候也出过这种事,不过他们的货却很少被查出毛病,更不要说人被捉这么严重。/这一次海关一下子就逮住了他的命门,显然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所谓的联动,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言,真正的目的,就是他们的货。 自从马峰和郑怀柱重合作以来,在走私这一块上一向顺风顺水,马峰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这一次做的买卖可以说是他踏足江湖以来最大的一笔,本以为可以大赚一笔,积攒点和方越元斗法的本钱,却不料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赚到钱,弄不好自己还得赔个顶朝天。 “那可是几千万的货啊。”马峰的心不停的往外滴着血,“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背地里捅老子的软刀子?” “老大,你觉得会不会是方越元和孙定琛干的?” “不可能是他们。”马峰想也没想,就摇头否认,“以前方越元在滨海的时候,咱们也不是没运过货,方越元对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如果他想搞咱们的话,早就搞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孙定琛就更不能了,现在他是在帮方越元看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人办事最大的特点就是稳重,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会干。方越元手底下的好人都被他带到省城去了,留给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以孙定琛的为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咱们发生冲突。” 蒋彬只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得到马峰的器重,以往只是一个小角sè,对这里面的事情知道的始终不太详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怀疑方越元和孙定琛。听了马峰的话之后,也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孙定琛搞小动作的可能xìng很小,方越元又远在省城,更不可能遥控指挥。 “难道还有其他人和咱们过去不?” 马峰的脸yīn沉得可怕:“总之不管是谁,这个仇咱们是非报不可。我走之后,你在滨海好好查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此人不除,咱们以后的局面会更加的艰苦。查到之后,先不要声张,打电话通知我。” 蒋彬点了点头,开着车出了马峰所住的小区。刚走没多远,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jǐng笛声。马峰和蒋彬脸sè都是一变,不约而同的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两辆jǐng车从远处呼啸而来,不过却不是追他们,而是径直拐进了小区。 马峰倒吸一口凉气:“来得好快,快。加快速度,别上高速,走国道,去省城。” 虽然谁也不能确定那两辆jǐng车就是冲着他而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只能求老天爷保佑,jǐng方在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没有在主要道口设卡防止他外逃。 蒋彬也不敢怠慢,连忙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当真不敢上高速,生怕真是卢庭扛不住将马峰这个背后大老板供出来,jǐng方根据他的口供。展开天罗地网抓捕马峰。如果走高速的话,在收费口就极有可能会被堵住,只能走国道。幸好现在交通发达,国道除了经过村镇的时候限速多一些之外,比走高速其实也慢不了多少。只是这样一来。马峰本打算将他留在滨海打听消息的计划就了汤,只能带着他一起去省城。 从后视镜里看到马峰的脸sè越来越难看,蒋彬很识趣的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的向前开着车。走了四五个小时。也没有碰到设卡的地方,马峰的脸sè才缓和了一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机卡插到了电话里面,给自己的老婆拨了过去。这个电话卡是马峰专门为了跑路和老婆联系而买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就连自己的亲信都不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忙音就通了,马夫人娇慵的声音懒洋洋的传了过来:“我说你干什么啊?大清早的就收拾衣服,走了就走了,还往回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位马夫人在马峰走了之后就开始睡回笼觉,没想到睡了四五个小时之后,这回笼觉还没有睡完。马峰头上黑丝隐现,不过心里却相当高兴,马夫人既然这样说,显然那两辆jǐng车不是去抓自己的。 受了老婆一通埋怨却十分开心的马老板哈哈一笑,安抚了老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拔出卡收好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将头靠在了座椅上,吩咐蒋彬不用着急,可以稳点开了。 蒋彬依言放缓了车速:“老大,家里面怎么样?” “没事,可能是小区里面有人吵架什么的,不是冲咱们来的。” “那就好,看样子卢庭什么也没有招。” “算他聪明,如果不招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将他捞出来,要是他招了,连我也一块进去了,谁还能捞他出来?” 马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几千万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说扣就让人给扣了。说不得,还得去找郑怀柱。眼下也只有他有办法了。” 蒋彬道:“可是,郑怀柱现在和方越元走得很近,两个人正打算在省城大干一番呢,滨海这边,他好像也将咱们放弃了。这个时候咱们去找他,他能帮这个忙吗?” “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管他和方越元走得近不近,单凭以前老子帮他赚了那么多的钱,他就得帮老子这个忙。要是他不帮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子将他那点烂事全都抖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 马峰赶到省城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进入省城市区之后,马峰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电话给郑怀柱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就在省城,想要和他见一面。 郑怀柱此时正和方越元一起在魏焕东的洗浴中心里完了池子,趴在包房里享受非专业美女按摩师的热情服务。本来方越元是不想来的,可是魏焕东知道他这些rì子心情郁闷,生怕他因为担心方晓晨的病情而抑郁成病,硬拉着他一起过来放松一下。 整个省城,除了程卫国夫妻之外,方越元只认识三种人,一种是敌人,这个不用说,省城大小各股势力基本上都可以当得起这个称呼。一种是合作者,此人就是郑怀柱。至于朋友,却只有魏焕东一个人。如果是郑怀柱拉他来,他可能会婉言拒绝,可是魏焕东出面,方越元却不好拒绝。 方晓晨病重在身,谢明倩已经前往疗养院打前站。他这个当父亲的当然也不好真个花天酒地,魏焕东这个当干爹的也不可能办出这种事,所以这一次挑选的按摩师并不看重姿sè,而是着眼于技术。将洗浴中心手法最好的三个按摩师给找了过来。 对于这个,方越元倒并不怎么太挑剔,反正在他看来,洗浴中心的那些按摩师的按摩手法都差不多少,所谓的“专业”,也仅仅是对外的宣称而已,再专业的按摩师也都是那几招套路而已。 几个人一边享受着按摩师的服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但是不管怎么聊,话题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拐到方晓晨身上,本来想让方越元轻松一下的,结果越轻松越添堵。到最后,魏焕东和郑怀柱都感觉到有些尴尬。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峰的电话打了过来。 郑怀柱正在那里尴尬得不知道再找什么话题的时候,猛听得电话铃响起,不禁大喜过望。暗道究竟是哪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么讲义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自己围呢?一会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可是等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信息之后,嘴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魏焕东趴在他身边。见他脸sè有异,不禁问道:“谁来的电话?” 郑怀柱没有说话。只是将电话递到了他眼前,魏焕东看到之后。眉头也高高的皱了起来:“马峰,他给你打电话?” 说完之后,挥了挥手,那三位按摩师本来都跨坐在三人身上,见他挥手,连忙站了起来,出了包房,轻轻的将门关上。 等她们三个出去之后,郑怀柱才按下了接听键。和马峰通过了电话之后,苦笑对方越元和魏焕东说道:“嘿嘿,真是越渴越吃盐,咱们在省城这边已经弄得像一团乱麻,马峰竟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方越元睁开了眼睛:“他来省城干什么?” “他说遇到点小事,想让我帮帮忙。” “嘿嘿,混到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小事?他有没有说什么事?”魏焕东冷笑一声。 “这个他倒没有说,只是告诉我他会住在什么地方,让我有时间的话,就去和他见一面。如果我抽不开身,他来见我也可以。听他的语气,好像着急的。” “老马这个人轻易不求人,我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很少听到他主动求道上的朋友帮忙办什么事的。我看这一次他是真遇到麻烦了,否则不会大老远的跑到省城来找你帮忙。”方越元沉思片刻,也想不出马峰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竟然不辞辛苦的跑到省城来找郑怀柱帮忙。 “这么一来的话,我还真就得去见见他了。”郑怀柱哈哈一笑,“要不,我和他说没有时间去见他,把他叫到这里来?” 方越元也笑了:“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怕他一来,看到我在这里会吓一跳,说不定就不敢说出为什么要找你帮忙了。人家大老远来的,万一被我吓得不敢说出什么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人家?” 郑怀柱要约马峰到魏焕东的洗浴中心见面,本来只是随口说一说,但是听方越元的意思,好像竟然不反对这个提议,也不好再说什么,笑吟吟的看着魏焕东,说道:“就是不知道魏老会不会有想法?” “老方和他斗了二十来年都没有想法,我会有什么想法?这样,你就把他约到我这里来见上一面,我也想看看,能和老方斗了二十来年都没有被老方整垮的人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好,既然两位都不反对,我就叫他过来了。”郑怀柱也是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儿,自从和方越元合作以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招兵买马,实力已然大增。马峰的那点实力,已然不在他的眼中。再说,现在他和方越元合作,如果单独去见马峰的话,即使什么事情也没有,也势必会引起方越元的疑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故作大方,将马峰叫到魏焕东的洗浴中心来,一来可以打消方越元和魏焕东的疑心,二来也可以给马峰一个信号,暗示他从此之后,他们之间的合作就算彻底到了头。 马峰接到郑怀柱的电话之后,并不知道郑怀柱和方越元在一起,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记得当初郑怀柱和六哥主动找到他谈合作的时候,对自己是何等的谦恭?那时候的郑怀柱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丫子,在马峰看来,连黄嘴丫子都没褪净呢。没想到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两人之间竟然调了一个个,当初那个黄嘴丫子都没褪净的小孩丫子,现在竟然在省城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这个当初俯视他的人,现在却不得不向他低头。 如果说世事之无常,实在是莫过于此了。但这就是江湖,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弱肉强食,实力不如人家,在人家面前,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低头认命。(未完待续。。) s 第四六零章 落井下石 - 豹隐 - 贝戎 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马峰就来到了魏焕东的洗浴中心。()本来他是在进城之后就给郑怀柱打的电话,打算撂下电话之后,先到酒店订好房间,然后再让郑怀柱去酒店找他。不过还没等他到酒店,郑怀柱的电话就打过来,让他去洗浴中心找郑怀柱。马峰没有办法,干脆先不去酒店,直接让蒋彬按照郑怀柱交待的地址,将车直接开到了魏焕东的洗浴中心。 郑怀柱和方越元没想到马峰这么快就到了地方,隐隐都感到这一次马峰恐怕真的碰上大麻烦了,否则的话,不会这么急。 郑怀柱一边取过自己的衣服往上套,一边笑着对方越元和魏焕东说道:“这位马老板现在人已经到了,怎么着,咱们一起去见见?” 方越元哈哈一笑:“人家是有事找你帮忙,如果看到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天底下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之一切,都是‘利’字当头。你和马峰斗了这么多年,无非都是因为地盘而已,彼此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现在咱们合作的事情,已经天下皆之,就算是让他看到了又能如何?” “那也不太好,你去见他,我在这里和老魏聊一会。”方越元挥了挥手,示意郑怀柱单独去会见马峰。郑怀柱也没有坚持,穿好衣服之后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刚到一楼大厅。就看到马峰和蒋彬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郑怀柱出来之后,一齐站了起来。不过从外表上来看,马峰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来有大麻烦的样子。反倒是蒋彬,虽然也刻意的装着平静,但是眼神中的惶急还是出卖了他。 蒋彬这种人的城府当然不能和马峰这样的老江湖相比,郑怀柱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当下哈哈大笑着走到近前:“马老板,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一次你来省城。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玩几天,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 马峰表面上虽然很平静,可是内心却有如火烧,几千万的货被扣。拖一天就有一分危险。这些货几乎可以说是他全部的身家,如果真弄不出来的话,势必会元气大伤,没个五七八年的根本就缓不过来。 所以他没有理会郑怀柱的客套,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怀少。这一次我来省城找你,可不是为了享受你的招待的,而是碰上了一件要命的事情,这里说话方不方便?” “这家洗浴中心是一个朋友开的。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一点问题没有。”郑怀柱一脸讶然。说道:“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碰到麻烦了要找我帮忙,原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马峰苦笑道:“如果要开玩笑的话。我又何必会大老远的跑到省城来。既然这地方可靠,那就找个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好,没问题。以前马老板帮了我不少的忙,现在马老板遇到难处了,兄弟理应出手相帮,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尽全力。”郑怀柱满口答应,将马峰领到了和刚才他们按摩相邻的一间包房内,等马峰和蒋彬都落了座之后,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虽然郑怀柱说这里绝对可靠,但是马峰和蒋彬在进来之后,还是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坐了下来。 郑怀柱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为了不让人影响咱们,就不让他们送茶水饮料了,马老板不会介意。” “不会。”马峰叹了一口气之后,开门见山,将自己的货被扣,想找郑怀柱帮忙将人货都捞出来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郑怀柱。() 郑怀柱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想来,马峰所谓的麻烦,无非就是又在孙定琛手底下吃了点亏而已。可是听完了马峰的叙述之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听说马峰这一次被扣了几千万的货,更是大吃一惊:“不会,被扣了几千万?”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我吹那牛有什么用?” “你哪来这么多的钱,一下子就弄了几千万的货?” 马峰没有回答郑怀柱的问题,只是说道:“怀少,看在以往咱们合作的份上,无论如何这一次你也得帮帮我,要是这批货捞不出来,兄弟我只有跳楼的份了。” “没那么严重,多大点事,至于跳楼?”郑怀柱一边安慰着马峰,一边高速运转着大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方越元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有实力,有财力,手段也够高。只是方晓晨身患重病,方越元这些天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几乎百分之七八十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方晓晨的病情上,这无疑会对生意有很大的影响。也正因为如此,郑怀柱等人现在在省城基本上属于按兵不动,以前制订好的计划由于这个意外的变故而不得不暂时搁置。 省城的那些老大们也因此得到了一个缓气的机会,种种迹象表明,前段时间被他和方越元联手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的那些老大们在透过这口气之后,又有蠢蠢yù动的意思。他们之所以现在没有反击,是还没有摸清楚这边的底细,不知道方越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一旦让他们掌握了方晓晨患病的消息之后,恐怕他们就会发动反击。到时候内外交困,稍有不慎,以往所做的那些努力恐怕就有付诸东流的危险。另外,方越元现在双线作战,本身就是在走钢丝。要是省城这边被人反咬一口,滨海那边的马峰再适时出击的话,方越元这边势必就会全线崩溃。方越元一倒。只剩下郑怀柱一支孤军,挺不了几天就得让人吃掉。 所以,眼下之计,必须要先保证方越元的后院不能失火。这其中的关键点就在马峰身上。放眼滨海,能和方越元较量一下的,也只有马峰这一股而已。和方越元打了二十几年交道,马峰虽然一直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在方越元的重压之下苦苦支撑着,不过烂船也有三两钉,如果将他控制住,无疑对未来的事态走向有着很大的帮助。 郑怀柱这两天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选择了方越元合作之后,他和马峰就越来越疏远,有时候真有点不太方便出面和马峰沟通。以往和马峰合作甚好,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助方越元在滨海那边收拾马峰。那样显得太不地道,传出去未免让江湖上的朋友寒心。 正愁没有办法的时候,马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对于郑怀柱而言,简直是打瞌睡有人送上一个枕头一般。怀少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心花却已怒放。 只听得马峰又说道:“兄弟在滨海混了这么多年,可是和滨海上层人物的关系,始终不怎么太密切。现在碰到了这种事,一点辙也没有了。这件事。只有求怀少出手帮忙。以你的人脉,只要你肯出手。兄弟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他比郑怀柱大了十几岁。不过这一次事关身家xìng命,不得不自降身价,主动将自己降格为“兄弟”。 郑怀柱皱起了眉头:“这件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如果是在省城出的事,凭我们家老爷子的关系,问题应该不会太大。但是滨海那边,只能依靠六哥。问题是,六哥现在不在省城,已经回京了,省城一大摊子事情都扔给了兄弟我。本来就弄得我焦头烂额的,你又出了这事,真是头疼。” 马峰心中大急,失声道:“六哥回京了?那怎么办?” “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你也知道,以往咱们合作的时候,关系都是六哥打通的,咱们只是按部就班的办事就行。说起人脉来,兄弟我的那点人脉在滨海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想要把这事搞定的话,只能请六哥出山。但是我听六哥说,他那边也出了一些事情,短期内恐怕未必能腾出手来,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马峰的心凉了下来,咬了咬牙,沉声问道:“怀少的意思,是没有办法了?” “那倒也不是。”郑怀柱连忙说道:“马老板以前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现在出了这事,怎么着兄弟也得尽点力。但是咱丑话说在前面,我的人脉肯定是没有办法的,还得靠六哥。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六哥,将你的情况说一下。我相信,以六哥的为人,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马峰心里燃起一线希望:“怀少可以联系到六哥?” “联系六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但是六哥能不能腾出手来,那可就不一定了。这样,你们两个先回酒店,我回头马上联系六哥,有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你。” 马峰虽然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可是无奈之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只盼着郑怀柱真能看在以往合作的份上,帮了他这个忙。大不了这几千万的货出手之后,利润全给他,权当自己白玩一趟。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怀少了。”马峰长叹一声,对郑怀柱说:“现在兄弟也不想别的,只要能将这批货弄出来,出手之后,我定有重谢。” “咱们之间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郑怀柱哈哈笑道:“想当初,六哥和我想要在滨海打开局面,是马老板不顾滨海道上的反对,选择了和我们合作。这份情,我和六哥一直铭记于心。你们先去酒店安顿下来,今天晚上,兄弟摆酒给马老板接风。” “接风倒不必了,兄弟现在心急如焚,纵有龙肝凤脑也无法下咽。”马峰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这样,我们先回酒店,等着怀少的好消息。” ……………………………………………………………………………………………… 送走马峰,郑怀柱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眉飞sè舞的一溜小跑回到了方越元和魏焕东所在的包房内,刚推开门就哈哈大笑着说道:“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哈。” 方越元正和魏焕东在包房里唠着方晓晨的病情。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太好,看到他喜上眉梢的样子,都撂下了刚才的话题,齐声问他听到什么好消息了,将他乐成这个样子。 郑怀柱来不及坐稳,就迫不急待的将马峰的事情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魏焕东和方越元听到马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禁吃了一惊:“几千万?” “具体是几千万他没有说,不过看他的样子。数目应该少不了。要是这批货真被收了,就算他能把自己摘出去,也肯定得伤筋动骨。” “岂止是伤筋动骨而已。”方越元将方晓晨的事情暂时先抛到了一边,仔细想了一下之后。缓缓的说道:“马峰这些年来是赚了一些钱,可是这几千万一旦血本无归的话,立马就得回到解放前。不用说别的,单是他那几家公司的流动资金的问题就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我才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郑怀柱眉飞sè舞的说道。 魏焕东眼中jīng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不帮他这个忙。” 郑怀柱道:“当然不能帮他这个忙,这是天赐良机。找都找不到的好机会。不但不帮他的忙,我还打算给他加点料。让明明可以摘出去的马老板怎么抖搂也抖搂不出去。” 魏焕东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打算落井下石?”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想要成就大事。势必会有一大批的人当咱们垫脚石,供咱们往上爬。马老板家大业大。绝对是一块相当不错的垫脚石。” “我说小郑啊,以前你和人家一起做买卖的时候。人家对你可不薄啊。你那些家底,至少得有一半以上是从他身上赚来的?现在人家落难了,你就把他当成垫脚石,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魏老这话差矣,以前我在马峰身上捞了不少钱,但是我也没有白赚,他也没少得到好处。就以这次为例,如果不是以前我和六哥趟路,你以为凭他能一下子弄进来几千万的货?还有,当初用白菜价收的稀土,运到鬼子那边,一转手就是几倍几十倍的利润,哪一次又跑了他的好处了?这一次,只不过让他当一下垫脚石而已,他应该很知足了。” 方越元原本低头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猛的抬起头来,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但随即隐没不见。 郑怀柱浑然未觉,洋洋得意的说道:“现在晓晨身患重病,迫不得已,咱们只能按兵不动。省城这边问题倒是不大,只要咱们不走神,他们想打翻身仗,可能xìng几乎等于零。但这事已经使方老板分了心,要是马峰在滨海闹将起来,还真就不好办。不过老天保佑,马峰竟然出了这事,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只要咱们借着这个机会把马峰制住,滨海那边就稳若磐石。” 方越元道:“你这样考虑也很实际。自从晓晨病了之后,我的确是没有多少心思做生意。省城这边,咱们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要是滨海那边再控制不住,恐怕就会全线崩溃。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切以大局为重。” “方老板也同意我的意见?”郑怀柱喜上眉梢。 “我无所谓同意不同意,只不过马峰和我斗了二十几年,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早就想搞掉他,但这人也当真顽强,好几次差点就将他整垮,最后还是让他逃过一劫。要是能趁这个机会,将这个心腹大患给除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郑怀柱双手一拍:“那就这么定了,落井下石,咱就整的狠一点,直接让马峰彻底翻不了身。” “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这么关心这批货,那么咱们就在这批货上做做文章。据他所说,现在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捅他,但可以肯定,他没有怀疑方老板你。” 方越元微笑道:“我和他虽然一向不和,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再下作,也没有下作到和衙门合作弄他的地步,他倒是了解我。” 郑怀柱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禁微微脸红。他身边的人,相当一大部分都是和省城各大厅局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太子爷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无名小卒混到今天的地位,和他们靠衙门的关系打压对手不无关系。方越元的话虽然是无心之语,但却还是触发了郑怀柱心里早已消失许久的羞耻心。 咳嗽了两声之后,郑怀柱迅速的收起了脸上的尴尬,说道:“虽然方老板喜欢依照江湖上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不爱和衙门合作,但不能不承认,有时候和衙门合作能收到奇效。比如说这一次,想要整倒马峰,就必须要动用到这些人的力量。”(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一章 戒心 - 豹隐 - 贝戎 酒店客房之内,蒋彬和马峰对面而坐,屋里面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头,以至于酒店的员工专门敲门提醒他们少吸一些烟,免得监控设备总报jǐng。 蒋彬和马峰连声答应,不过酒店的人走了之后,两个人还是照抽不误。和郑怀柱见面仅仅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马峰的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几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得异常颓废。 蒋彬现在跟在马峰身边不假,可是资历尚浅,有些话依然不敢直说。但是看马峰这个样子,心里越来越没底,过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刚才看郑怀柱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敷衍咱们,你说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马峰叹了一口气:“滨海那边有没有消息?”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是风平浪静的。刚才我出去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卢庭的情况,据说还没有招。一口咬定他订的货只不过是普通的原材料,根本就不是这些货。” “这小子倒也硬气。”马峰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将注全都押到郑怀柱一个人身上,你准备一下,马上回滨海,听候我的指示。我在这里再等等郑怀柱的消息。” “留你一个人在省城,万一郑怀柱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老大,我还是和你一起留下来吧。” “你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回到滨海之后。首先联系一下咱们公司的核心人物,就说我在省城和怀少商量合作一个大买卖,这几天回不去。另外,卢庭的事情,我也想到了解决办法,很快就能将他捞出来。无论如何,不能乱了军心。” 蒋彬见他态度相当坚决,根本就不容自己再说,只好点头答应。 等蒋彬走了之后,马峰又拿出电话。插上了和马夫人联系的专用卡打了过去。马夫人依然很快就接了电话,马峰听到她那边没有问题,这才稍稍放心,在电话里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本来他给夫人打电话,是想让她收拾好东西,赶到省城和自己相会,以防事情有变的时候,可以有个照应。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在滨海,如果再把老婆弄到省城来,势必会引起其他的种种猜测,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出于大局方面的考虑,老婆是肯定不能接出来的。有她在滨海,多少能稳定一下军心。即使自己不在省城,别人看到自己并没有将老婆带走,猜测事态发展时的想像力也就少了许多。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想办法将她接出来也就是了。反正对于自己的生意她知道的也不太多,即使是卢庭扛不住,把自己招了出来,jǐng方也不会将她怎么样。至少在安全方面,还是能得到保证的。 ……………………………………………………………………………………………… 从魏焕东的洗浴中心出来之后,方越元的脸sè就越来越难看。走到停车场,已经将车门打开,想了一下,又将车门关上,双手插兜。沿着停车场前面的马路一步步向前走去。 魏焕东只道他还在担心方晓晨的病情,摇头叹息一声。跟在他身后:“我说老方,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用。晓晨那孩子福大命大,这一次未必就熬不过去。现在人也不在省城,你担心也是白担心,想开点。” 方越元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着:“我不是担心晓晨的病,她的病也就是那样了,咱们为人父母的,当然不希望孩子有什么闪失。不过天意难违,老天爷注定了她有这一个坎,咱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而已。老魏,你有没有感觉到,自从他那个六哥走了之后,郑怀柱这个人越来越危险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早就想和你说,郑怀柱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善类。他这个人,心里只有自己,必要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垫脚石。” “不错,现在是马峰,将来就有可能是你、我。此人野心越来越大,咱们老哥俩可得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被他卖了。” 魏焕东嘿嘿一笑:“卖了咱们,他恐怕还没有这个胆子吧。老子大风大浪趟过多少,还能在他这条小yīn沟里翻船?倒是你老方家大业大的,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我有一个直觉,郑怀柱现在和咱们,也未必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一条心了,这小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他那点小算盘,咱们早在二十年前就玩过了。无非就是卸磨杀驴那套小把戏,不过省城是他的地盘,我始终是一个外来户,如果他真要搞出点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来,我应付起来还真就挺麻烦的。” “你不会吧,刚刚开始和他合作,就开始考虑将来怎么窝里反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不过今天听了他对付马峰的手段,我还真就有点感到心惊肉跳的。这家伙完全不讲江湖道义,容不得我不多考虑一些。” “反正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干就是了,我这个人没有你那么多的鬼道道,费脑子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干吧。到时候你只要一声令下,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算了吧,你那点人枪真不够塞牙缝的。”方越元想起了当初和张诚谈判的时候,魏焕东手下那个肉球老板,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魏焕东哈哈一笑:“我手底下是没有多少能打的人,不过我老魏一个人就能顶得上十几二十个。郑怀柱不动则已,只要他敢轻举妄劝,我管教他有来无回。” 方越元跟着他一起笑了几声。突然话锋一转:“我打算帮马峰。” 魏焕东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眼珠子差点没有凸出眼眶:“啥?你要帮马峰?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和你斗了二十几年的老冤家。你不是说早就盼着他倒么?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什么要帮他?” “我和他斗了二十几年不假,这其中有过几次殊死搏斗,差一点就鱼死网破也是事实。但是,现在我感觉郑怀柱比马峰还要危险。”方越元说道:“起码,我对马峰很了解,知根知底,知道他所有的套路。但是郑怀柱不一样,这个人捉摸不透。越是捉摸不透的人,就越危险。不管他是和我合作,还是我的敌人,始终都是一个心腹大患。” “那你也用不着帮马峰啊。帮了他,不是又额外多出一个心腹大患么?” “一个活的马峰,至少要比一个死的有点用处。”方越元微笑道,“况且,我还没有傻到将自己的身家xìng命拿出来帮他的程度。我所谓的帮他,只不过是帮他揪出在背后捅他软刀子的人。现在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明白了,究竟是谁在滨海搞出了这么多的事,先是宣世铮让人砍成血人,接着马峰的货又被人点。这个人要是揪不出来的话,早晚我也得跟着倒霉。” 魏焕东对他的想法很理解。宣世铮被砍案到现在还没有破。滨海那边已经搞了几个月的打黑除恶专项整治,正经弄进去一大批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逼得现在滨海道上的兄弟们都不得不低调行事,免得树大招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马峰的货又出了事情。这其中,肯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cāo作着。方越元的根基就在滨海,如果不找出这幕后黑手,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他倒霉。 但是魏焕东的心里还是有疑虑:“那人在暗,你们在明。他能搞出这么多事来,肯定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如果他存心和你们玩暗的,恐怕挖出这个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困难再大,这事也必须搞个水落石出不可。”方越元冷哼一声。说道:“滨海是我的地盘,想在我的地盘上混饭吃。只要他有本事能光明正大的将我搞倒,我方越元认帐。可是一声不吭就玩yīn的,要是我再不想办法把他揪出来,你让我还怎么有脸在滨海混下去?” “你这么想也对,要是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想混口饭,只要他有本事,完全可以不必到我这里拜码头。不过在我的地盘上玩yīn的,那我也不可能容他胡作非为。” ………………………………………………………………………………………………………… 三天!一连三天,果然不出龙艳雪所料,程志超和方晓晨以及刘欣三个人在宾馆里足足呆了三天。这三天之内,除了偶尔上街逛一圈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宾馆房间里渡过的。要是一般人的话,早就闷得跳楼了,但是这三位却并没有感觉到烦闷,反而还挺开心。 其实三个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白天除了看电视之外就是斗地主。每到晚上,方晓晨都像旱了三年的高粱地一般痴缠着程志超,恨不得将他身上的每一滴jīng华都榨出来。饶是程志超身体素质过硬,这番折腾下来,也觉得腰酸腿软。不过看到方晓晨每每变换花样的时候,又感到相当的刺激,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下来。 刘欣倒是斯文了许多,仅仅有过一次和程志超的正面接触,自从那次之后,即使是和程志超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最大尺度,也只不过是搂在一起,坐在窗口一边看夜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点私房话。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都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如果说在家的时候,程志超和刘欣只不过是暖昧,仅有几次身体接触,也是出于一种发泄的心理,想要的,就是那种刺激。那么现在的程志超和刘欣,已经开始心灵上的交流了。虽然感觉怪怪的,而且还要时不时的注意方晓晨那边的动静,可是那种心与心之间越来越近的感觉,却让他们两个觉得更加的刺激。 这在以前是根本就不敢想像的。尤其是程志超。一直以为自己对方晓晨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几天下来,他终于不得不气馁的承认,程大少爷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见到美女之后,自控力是有的,不过如果那个美女有合适的时机主动向自己表达出好感的话,他的自控力瞬间就会被摧毁。 刘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不是被程卫国送来当兵,说不定他和宣芷含之间也会纠缠不清。也正因为如此,程志超内心潜意识里的羞耻心。在他每次离开刘欣的房间,回到方晓晨身边的时候,都会及时的蹦出来让他脸红心虚不已。 可是刘欣却是另一番心境,她对程志超早就情根深种。只是由于方晓晨的原因,这段感情才被她硬压了下来。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程志超偷偷摸摸的搞“婚外恋”,尽管在程志超的心里,方晓晨还是占主导地位,不过能和他这样,刘欣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她现在的幸福和快乐,都是建立在方晓晨的痛苦之上。她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这三天以来,刘大小姐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唯一能做的。就是紧守最后的防线,不让程志超趁着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将自己变成她的女人而已。 三天之后,终于到了要的时候了。 一大早,方晓晨和刘欣就在程志超的陪同下来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买好了去市内的车票,先坐客车到市里,然后再换乘火车,最后再坐渡轮过海,才能到达疗养院。当然坐飞机会更快一些,不过方晓晨的身体条件让两位大小姐放弃了坐飞机的念头。 再方晓晨和刘欣刚到部队的时候,程志超还满心欢心。更觉得如果方晓晨走的时候,自己肯定会因此失控,而在人前痛哭失声,丢人现眼。但是仅仅过了三天,连走路都有点开始打晃的程志超。在送方晓晨去车站的时候,不但没有失控。心里反而有一种“可算得到解脱了”的轻松。 方晓晨经过他这三天的雨露滋润,竟然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常年苍白的小脸竟然红润了起来,整个人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般娇艳,在某种程度上竟然将刘欣也比了下去。 方大小姐脸上也没有多少不舍的神情,挎着刘欣的胳膊,将行李全都甩给了程志超。两个丫头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只是声音却压得极低,即便是程志超竖起了耳朵,也听不到她们两个所谈的内容。 这让程大少爷郁闷不已,分手在即,这两个仅仅几个小时之前还对自己柔情似水,貌似依依不舍的两位美女,一出了宾馆之后,就将他这个主要人物抛在了脑后,只管自己谈笑风生。这倒也罢了,偏偏这两人过份到了连谈话内容都不让他听的地步,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了车站,方晓晨和刘欣也中止了谈话,在候车室里找了各自找了一个座位,非常优雅的坐了下来。她们两个容貌出众,尤其是刘欣,即使是在省城那种大城市也称得上是顶尖的极品美女,在这个小县城就更加的不用说了。两人往那里一坐,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然不会被人注视一会就感觉到不自然,更何况程志超就在身边,怎么也得给他长得脸,回头不能让人说他程大少爷的女人被人家看一会就连道都不会走了。她们丢不起这个人,程志超更加的丢不起这个人。 离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程志超心里,对她们两个也越来越不舍。刚才路上那种解脱的好心情瞬间被离愁所取待,讪讪的站在二人旁边,想要和她们说说话,但是方晓晨和刘欣就像是约好了一般,自顾自的低头玩着手机,完全的将他忽略。 程志超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没有办法,只好将二女的行李放下,走到候车室外面的水果摊上买了一些水果拎了回来:“拿着吧,本地特产,其他地方买不到,留着路上吃。” 方晓晨和刘欣相视一笑,伸手将水果接了过来。方晓晨这一次不再玩手机了,而是摆出大妇的风范开始告诫程志超,她们走后,一定要在部队干出一个人样来。附加条件就是不许和那位叫龙艳雪的美女首长眉来眼去的。程志超听得满头大汗,连声点头。 在方晓晨的训夫声中,终于到了发车的时间,程志超连忙拎着行李送她们上了车,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当着方晓晨的面,不敢和刘欣表现得太过亲热,只好拉住方晓晨的手不停的叮嘱她们路上小心。 方晓晨嘻嘻一笑:“行啦行啦,大半年没见,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告诉你,我和刘欣现在认识道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突击检查,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志超大骇,连忙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方晓晨这才嘻嘻笑着将他赶下了车。几分钟之后,司机关上了车门,客车缓缓的驶出了停车场。 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方晓晨隔着车窗看着程志超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车启动之后,更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两行眼泪像决了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二章 两块唐僧肉 - 豹隐 - 贝戎 送走了方晓晨,程志超在县城里逛了一会,上了通向教导队方向的小客车。半年多以来,教导队的交通条件已经改善了许多,程志超刚来的时候教导队到县城还不通车,如果有人想到县城去,只能跟着炊事班买菜或者出去公干的车一起走。至于怎么回来,那就得靠自己想办法了。但是前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位有眼光的人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竟然开辟了一条新的客运线路,坐着那趟车,到地方下车之后,再向前走个几公里,就能到教导队的驻地。 上一次程志超被培训中心的刘主任清出去培训中心之后,走的就是这条路,只不过那个时候程志超存心为了拖延时间,所以提前下了车而已。这一次一来用不着拖延时间,二来的确是腰酸腿软,走不得远路,干脆从到了离教导队最近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沿着公路慢慢的向教导队方向走去。 若是在平时,这么点路根本就不在话下,可是今时却不同往rì。程志超经过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轮番压榨,体力早已到了临界点,短短几公里的路,竟然歇了两气才算是熬到地方。当看到教导队的大门时,程大少爷整个人都几乎要崩溃了。 “他母亲的,那事做起来是挺快乐的,可是快乐过后真是要命啊。”程大少爷捶了捶后腰,喘着粗气自言自语。但是回想起与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绝世妖娆在一起的滋味。直喊要命的程志超又倍感**。 尤其是刘欣。以前和这丫头偷吃那两次,都是草草了事,最多就是很激烈的亲个嘴,摸一摸而已,现在真个有了更深入的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尤物在人前表现得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可是一旦动了情,竟然比方晓晨还要狂野三分。即使是以方大小姐的xìng格,在和他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刘欣这么热情火热。这种静若处子。动若荡妇的女人,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极品。 现在回想起来,唯一让程志超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和刘欣两个人三天的接触下来。几乎将刘欣的整个身体都开发了一个遍,但就是没有突破那最后的一道防线。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程大少爷一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禁暗暗后悔起来,浑然忘了当初她和刘欣在一起的时候,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生怕刘欣闯过来捉jiān的时候了。 回到教导队,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找龙艳雪销假。疲累之极的程志超来不及偷空休息一下,直接就到了信息室去找龙艳雪。往常这个时候,龙艳雪一般情况下都已经在信息室忙活大半天了。可是这一次令程志超感到意外的是,整个信息室里除了赵济勇、车艺两个人之外。罗苒芸和龙艳雪竟然都不在。 经过车艺这几天的突击培训,刚下战场的赵济勇在技术方面也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虽然离车艺的要求还差了不少的火候,不过已经能帮上不少忙。程志超进屋的时候,两个人正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东西。 走到近前才看到原来二人正在加装电线插座,根据龙艳雪的要求,整个信息室不允许出现一根外露的裸线,所有的电线都要走墙内或者是地下,而电源插座则都被固定到了桌子底下。现在赵济勇和车艺干的就是这个活,赵大少爷从车艺手里接过一个插座之后。就带着一把螺丝刀钻到了桌子底下,咬着牙将那个插座拧到桌板上。 程志超也没和他客套,看清楚他在干什么之后,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瘫坐在上面,呼呼的喘着气。 车艺和赵济勇正在那里埋头干活。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坐了下来,一回头正看到程志超。不禁哈哈一笑:“哎呀,这不是咱们的程大少爷嘛,怎么着,在外面风流快活了三四天,还能想起回来?” 程志超苦笑道:“车姐姐,车班长,你先忙你的,兄弟现在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了。” 车艺掩着嘴吃吃笑道:“怎么样,这几天过足瘾了吧?” 程志超咧了咧嘴:“过什么瘾?” “过什么瘾,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赵济勇在桌子底下一听程志超回来了,“滋溜”一下钻了出来,像个怨妇似的瞄了程志超一眼:“你可好了,在外面快活了那么多天,你可知道这几天我累成什么样了?哎呀,怎么搞的,眼圈都黑了。我的天哪,你不会吧?班长班长,你快来看看,这家伙的眼圈都黑了。” “啊?竟有此事?”车艺连忙凑到程志超跟前仔细察看:“妈呀,还是小赵看得仔细,我还没注意呢,眼圈真黑了。” 程志超连忙伸手捂住了眼睛:“你们两个有点过份了啊,什么黑不黑的,我的眼圈一直就是这样。” “屁,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是啥样?”赵济勇痛心疾首的说道:“年轻人,如此不懂得节制,兄弟,小心点身子骨。” “少放屁,龙工呢?我找他销假。” “龙工和罗工刚才让老羊叫去了,说是谈点事情,现在还没回来呢。”车艺说完,又看了看程志超:“看你这样子,好像今天也干不了活了,先回去休息一会,晚上再找龙工销假也不晚。” “算了,我在这里等她一会吧,你们用不用帮忙?” “不用,就这点活,一会就搞定了。”车艺笑着给程志超又搬过来一把椅子,让他把脚搭在上面,坐得能再舒服一点。 程志超连声道谢,车艺正想再逗他几句,忽听得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龙艳雪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人就在屋里。你们自己去问。要是他同意的话,我啥话没有。”声调又急又促,看样子非常的激动。 程志超听到龙艳雪的声音,马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赵济勇本打算钻到桌子底下再继续干活,一听龙艳雪回来了,而且还如此激动,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和程志超站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撞到了墙壁上又反弹回去,接着龙艳雪的声音再度响起:“人在里面,自己去问,我还什么都不管了呢。” 随后唐助理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哎呀。龙工,你看你,为这点小事这么激动,至于嘛。” “这还叫小事?”龙艳雪冷哼一声,随着这一声冷哼,人也进了屋。身后跟着两个教导队的人,分别是唐助理和李干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少校军官,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认识,肯定不是教导队的人。罗苒芸则沉着脸最后进了屋。进屋之后,随手将门关严。 龙艳雪一马当先,率先进了屋,程志超连忙将腰杆挺了挺:“龙工。” 龙艳雪看到程志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紧绷的脸皮稍稍放缓了一些:“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不到十分钟,本想找你销假,可是你不在。” “嗯,没事。”龙艳雪说完之后。回头对那个少校军官冷声道:“现在连他都回来了,人算是齐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那少校军官一脸尴尬,咳嗽两声。干笑道:“这事,还是龙工问一下就好。我毕竟是一个外人,不好说,不好说。” “哼,刚才在羊队那里,你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现在怂了?你们机步营就这点能水了?”龙艳雪没有吱声,罗苒芸鼻孔里哼了一声之后,一脸冰碴子的说道。 那少校军官的脸sè更是尴尬,没有吱声。唐助理和李干事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假意劝着龙艳雪和罗苒芸。程志超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龙艳雪和罗苒芸如此激动、生气,愣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龙艳雪等了一会,见那个少校还不吭声,心里越发的来气,走到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说道:“你们两个都在,那就正好,省得一个一个的说费时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少校同志,是机步营的副营长,你们不认识吧?” 程志超和赵济勇一齐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不认识副营长,总该听说过机步营吧?” “那听说过,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机步营啊,咱们旅是机步旅,好几个营呢。” 龙艳雪瞪了多嘴多舌的赵济勇一眼,没好气的说:“还能是哪个机步营,就是你们新兵连况连长所在的那个机步营。” “啊。”赵济勇刚回来,就被龙艳雪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以报他背后讲究自己之仇。别看龙艳雪没有在一线部队干过,可是整治一两个列兵还是手拿把掐的,赵济勇被她整治一番之后,对龙艳雪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现在被她一瞪,当场就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多说话了。 程志超心中一动,脑海之中“机步营”三个大字越来越大,隐隐觉得好像龙艳雪如此激动,与自己和赵济勇有关,而这中间的关键点又是机步营。一个念头瞬间涌上了心头――难道,机步营要调自己和赵济勇过去? 果然,龙艳雪瞪住了赵济勇之后,放缓了语调,对程志超说道:“在和机步连的对抗演习之中,你们两个的表现可圈可点,尤其是程志超的表现,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很多老兵都不及你。所以机步营的人看中了你们,想把你们调过去,你们怎么想的?” “这个……”程志超的心头不由自主的狂跳了几下。自从分到教导队的那一天起,他和赵济勇就无时不刻的想着要从这个鬼地方调走,最理想的单位当然是边洪文的侦察连。老江本身就一个老侦察兵,而且是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老侦察兵。教给他们那一套,很多都是侦察兵的作战技能。如果能去侦察连,那么他们这十几年所学到的东西。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不过按照眼下的情况下来看。侦察连恐怕是进不去了,进不去侦察连,如果能调到况鹏所在的机步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为了这个机会,程志超可以忍辱负重的去培训中心当卧底。现在这个机会似乎摆在眼前,而且听龙艳雪的语气,好像只要他和赵济勇同意的话,调到机步连不会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赵济勇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什么我们是怎么想的?” “就是问一问你们的意见,看你们是想留在教导队。还是想去机步连。”只要他一开口,龙艳雪的脸马上就绷了起来,“要是你们想去机步连,我留都不会留。要是你们想留在我这里。就算是旅长亲自来,我也不会放人,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赵济勇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龙艳雪叹了一口气,对程志超和声说道:“一天一个样,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香在哪里,就像一块唐僧肉一样,谁看了都想要。今天让你们去参加对抗,明天又想把你调到机步连。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吧。” 程志此时脑海中天人交战,离开教导队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可是不管是在培训中心还是在教导队,龙艳雪对自己一直都不错,尤其是这次方晓晨和刘欣来部队探望自己,如果在其他单位,最多就是帮刘欣和方晓晨安排一个住处而已。可是龙艳雪大手一挥,直接就给了自己三天假。不但在假期方面给了自己极大的优惠,而且还主动借钱给自己,让自己可以在方晓晨和刘欣面前不至于显得太寒酸,这种姐弟之情。让程志超心里倍感温暖。 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单位,干工作图的就是一个心情。一个让自己心情愉快的单位和一个让自己天天感到压抑的单位相比,没有几个人不会选择那个让自己心情愉快的单位。但是两个单位情况差不多少的时候,不管是谁在面对着选择的时候,都会倾向于自己原来的单位。 这里面的缘由。就是因为人是感xìng的,感情这两个字在支配一个人的行为之际。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机步营过来要自己,程志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机步营。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教导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先前的郁闷已经少了许多。再加上龙艳雪和罗苒芸对自己都不错,与车艺相处得更是极其融洽,不知不觉之间,离开教导队的念头已经轻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现在教导队正在组建信息室,他又是龙艳雪亲自点名要的兵,就算将来混的再次,也比在机步连当一个大头兵要强得多。所以天人交战的结果,竟然是留在教导队的念头最后占了上风。 这让程志超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赵济勇从小到大都是一向唯程志超马首是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旦面临选择,他都很少拿主意。现在也是如此,他已经从雷达站调了出来,对于教导队的怨念和程志超一样越来越轻。对于他而言,只是看程志超点头或者是摇头,到时候他跟着就行了。 龙艳雪说完之后,就扔下众人,自己走到一旁东看西看的检查着赵济勇和车艺的工作成果。罗苒芸见她虽然一副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的样子,但眼睛却不住的向程志超和赵济勇这边瞟过来,耳朵更是恨不得变成兔子耳朵,虽然是在气头上,也不禁被她逗得心里暗笑不已。 眼见程志超和赵济勇像两根树桩子一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罗苒芸心里不禁又着急起来,秀眉一扬,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让你们做个决定就这么难么?龙工刚才说得很清楚,想去机步营的话就点头,不想去的话,就摇头。挺大个老爷们,办事一点不干脆。” 那少校军官此时脸上已经没有多少尴尬,微笑着说道:“这么大的事情,理应让他们考虑周详了。小伙子,我们机步营……” “等等,人家还没说要去你们那里呢,用不着显摆。等他们两个答应了之后,你再显摆也不迟。”罗苒芸见那少校似乎要利诱两人,生怕程志超和赵济勇经不起诱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那少校刚想整出点重量级的糖衣炮弹,没想到被罗苒芸识穿了,马上就牙尖嘴利的打断了话头,不让自己说下去。当着这么多人,他一个老爷们也不能和一个女人吵架,只好苦笑两声,讪讪的闭上了嘴。 罗苒芸见他不说话了,嘴角一丝微笑一闪而没,然后板着脸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这可是你们来部队之后面临的第一个选择,千万要考虑清楚了。龙工那边还等着你们表态呢,一定要想好了再说啊。”(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三章 留下 - 豹隐 - 贝戎 “这事有点突然,我得好好核计核计。”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龙艳雪,又看了看那位副营长,苦笑两声。 “突然是突然了一点,可是就是这么点事,有什么可核计的?你们要是同意的话,马上打背包走人,要是不同意的话,龙工肯定不能放人。”罗苒芸翻了翻白眼:“你愿意核计就核计吧,给你五分钟,核计去吧。” 程志超点了一下头,和赵济勇并肩走出了信息室,来到外面的台阶上:“济勇,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干活的时候,有人找龙工,说羊队找她有事,她和罗工就出去了。不大一会你就进屋了,接下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你在家里呆了三四天,竟然没收到一点风声?” “我在家里呆了三四天是不假,可是天天都让龙工指使得像狗一样,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使个分身法,哪有时间八卦?要说这人和人待遇真不一样,你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子在这里挨苦受累。” “算了算了,先别提这事。”一听到“风流快活”这四个字,程志超就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岔开话题:“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关键看你。你说去哪,咱就去哪。”赵济勇一脸无所谓。 程志超“咦”了一声:“怎么搞的?现在又不想调走了?” “以前在雷达站。所以才想着要调走。现在在信息室,龙工这个人虽然对我有些不满,甚至有打击报复的嫌疑,但是咱得承认,人家对咱们不薄,尤其是对你。做人得懂得感恩,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要是调走的话,有点不太地道。” “我现在就搞不懂一点,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有人会提起这事来,而且机步营的副营长亲自过来和龙工谈,老羊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竟然让龙工领着他们过来听咱们的意见。咱们两个能有什么意见?两个列兵的意见能起到什么作用?一张调令下来。就算咱们再不愿意,不也得乖乖的照办?” “那就说明,老羊根本就不想放咱们走。更知道,龙工不可能放你走,所以才把这件事推到龙工身上。龙工心里对你有信心,所以才搞出这一出的。” 程志超皱起了眉头:“真是这样的么?” “我觉得差不多少。”赵济勇笑了一下:“超儿,你是龙工手底下的红人,心尖肉肉,你是怎么打算的?” 程志超老脸一红:“你怎么闲着没事这么爱扯老婆舌?我什么时候成了龙工的心尖肉肉了?” “兄弟,你就别在那里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再不好意思的话,连我都要跟着不好意思了。反正你做决定,你做出决定,我跟着就行了。”说完之后,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抱着膝盖笑嘻嘻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也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界,不可否认,离开教导队,调去机步连或者侦察连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现在在教导队看似有一个相当美好的前途,只要龙艳雪那边不出问题。他和赵济勇都有可能会得到一个非常好的发展,去了其他单位,未必会有这个机会。 但如果说留在教导队,赵济勇又是否能够接受?如他所言,这哥们在龙艳雪手底下过的其实是苦rì子。这种苦rì子过个三天两天的倒还无所谓,可若是让他过上一年半年的。谁能保证他还能挺不挺得住? 考虑了半天,也没有做出一个决定,那边赵济勇却已经沉不住气了:“我说,到底是留是走,你倒是说句话啊。” 程志超长叹一声,说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你受不了那个苦,这才几天啊,你就那一个劲的抱怨龙工对你刻薄,时间长了,我怕你会疯掉。” “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留在教导队?” “我觉得现在留在教导队要比较好一些,龙工对你虽然刻薄了一些,不过在她手底下真能学到点真东西。总比咱们去机步连要好一些。” 赵济勇哈哈一笑:“既然你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成,兄弟就陪你留在教导队,咱们两个继续和老羊玩下去。” “你可得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未必能这个店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给了咱们一个调动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的话,再想调动可就难了。” “那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咱们两个都没有分开过。既然你不想走,我是绝对不会一个人走的。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都不走。”赵济勇摸着下巴怪笑道:“况且,龙工那么漂亮,能在这么一位漂亮的女首长手底下干工作,总比跟着吹胡子瞪眼的况连长之流要好一些。” 程志超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一起回到了信息室。 信息室里的几位首长们此时已经分成了三伙,罗苒芸和龙艳雪站在一起,李干事和唐助理是一伙的,机步营的那位副营长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伙。听到他们两个进屋之后,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二人。 程志超和赵济勇走到龙艳雪面前:“首长,我们两个在外面想了一下……” 龙艳雪手里正摆弄着一件小玩意,当程志超和赵济勇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抬,但是程志超刚刚张口说话,龙艳雪手上的动作就停止了。但是头还是没有抬起来:“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觉得,按照目前来看的话,还是在龙工这里干得舒服一些。” 龙艳雪按下心头的激动。慢慢的抬起了头。两只眸子亮晶晶的:“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 龙艳雪微微一笑,转过头对那副营长说道:“听到了没有?这个真不好意思,这两个兵自己不愿意换地方,我这个当领导的总不能硬逼着他们走吧?不好意思,请回吧。” 罗苒芸本来心情也和龙艳雪一样紧张,当然这种紧张完全是出于对龙艳雪担心,生怕一旦程志超对她说想去机步营,自己好姐妹会因此而伤心yù绝。直到程志超明确表态说要留在教导队之后,罗苒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人也轻松了不少。在龙艳雪发出了逐客令之后,罗苒芸马上配合的打开了门,向那副营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副营长一声叹息,摘下帽子。苦笑着摸了摸脑袋,摇着头径直出了门,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倒也是一个光棍人物。 唐助理和李干事脸上笑成一朵花,走到程志超面前,先是哈哈大笑一阵,最后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不错,总算是羊队没有看错你们。” 说完之后,又是大笑两声,跟着出门。去追那位副营长去了。 龙艳雪眼波流动,深情的瞟了程志超一眼,抿着嘴笑道:“你,跟我走。” “干什么去?” “干活。” “……”这一回不但程志超感到无语,就连赵济勇都对程志超倍感同情。自己兄弟二人如此力挺龙艳雪,可是换来的报酬竟然是连休息都不让程志超休息一下,马上就派他出去干活。看着程志超的背影,赵济勇口中啧啧数声,有点开始怀疑程志超是龙艳雪的“心尖肉肉”这个说话的可靠xìng了。 ……………………………………………………………………………………………… 龙艳雪领着程志超出了信息室,径直向停车场方向走去。程志超马上就反应过来。肯定是又来了新装备需要自己去搬。但是这种活以前都是由赵济勇来干,不知道这一次龙艳雪为什么要自己去搬东西。 不过,和龙艳雪一起干这个活也挺不错的,比如说他跟在龙艳雪的身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龙艳雪笔直坚挺的后背。尤其是那圆如满月的俏臀。要说龙艳雪身上最大的亮点,就是这个东西了。不管是刘欣还是方晓晨,在其他地方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唯独在这个地方,和她没的比。 突然想到刘欣和方晓晨,程志超马上清醒过来,咳嗽两声,脸上的表情正经了许多。 龙艳雪不知道这只sè狼跟在自己身后,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心里面甜丝丝的。直到快到停车场的时候,美女首长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让程志超感到不理解的是,以往搬东西,都是车等人。可是这一次,他和龙艳雪到了停车场之后,竟然发现整个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台状态不太好,平时就不怎么外派的车停在那里,而且都是小型车,真正的那种大型货车,一个都没有看到。 龙艳雪也看到停车场上没有货车,眉头一皱,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搞的,明明说好了这个时候来的,怎么还没到?” “这个,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 “不用,等一会应该就到了。”龙艳雪做了一个深呼吸,瞟了程志超一眼:“你女朋友走了?” “已经走了,今天上的车。”程志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当初龙艳雪塞给自己的钱,“姐,这是那天从你那里拿的钱,没怎么花。” 龙艳雪默不作声的将钱接了过来,数也没数就揣回了兜里,埋怨道:“不是告诉你别舍不得花钱么,怎么一分钱都没花?” “她们两个都是富婆,我想花钱也花不出去。对了,姐,今天咋回事,怎么突然间机步营的人要调我们过去?” “还不都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龙艳雪白了程志超一眼,娇嗔道。随即发现语气似乎有些太过于暖昧,连忙咳嗽两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原来整件事还得从那场对抗说起,当桂永军看到演习结果之后。气呼呼的回到教导队之后。虽然平息了一路,但是这气也没有消,到了教导队之后,又将机步营的人痛骂了一顿。最后干脆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将众人拉到了教导队的会议室,开起了会。 在会议其间,机步营的领导又挨了他一顿骂,最后在总结整场对抗的时候,有人提出来程志超这个人在整场对抗中起到的作用,言下之意。如果程志超不是教导队的人,而是代表机步连参战的话,教导队这一仗肯定赢不了。 桂永军正在火头之上,听到这个言论之后。更是火上浇油,不分青红皂白,将那人又骂了一顿。最后冷笑着说道,就算是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调到机步营,况鹏这一仗也未必能赢。 本来况鹏他们就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兵一直贼心不死,况且好兵谁都想要。听了桂永军的话之后,教导队的领导们冒着再挨一顿骂的风险,竟然大着胆子向桂永军提出,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调到走。 桂永军差点没有被这个提议雷趴下,有心想要再骂几句。却再也提不起兴致。机步营的领导们借此机会打蛇随杆上,竟然当着羊宇建的面真个挖起教导队的墙角来。 羊宇建自然不能同意,双方唇枪舌战了好一阵时间,最后还是由桂永军出面才算是控制住了局面。众人不再吵了之后,桂永军靠在椅子上考虑了一下,他们这个旅毕竟是一个机步旅,如果真有好兵的话,自然要可着机步营的人先来。至于教导队,虽然羊宇建下了很大力气,教导队的战斗力也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不过重要xìng和机步营相比,始终要差一些。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兵在对抗中表现得都十分出sè,如果让他们在教导队,还真是有点浪费。 可是他也总不能骂完机步营的人之后,再出面将教导队的人兵送给人家。纠结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提出一个建议。这两个兵的去留问题,由机步营和羊宇建共同商量。但前提是,机步营不许让教导队吃亏。如果真把程志超和赵济勇挖走,怎么也得拿出点干货来赔偿。 对此机步营当然满口答应,好好的一场总结会,开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教导队和机步营两伙人为了争两个列兵而吵得不可开交。对于双方的理由,桂永军一概接受,而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更倾向于将这两个兵调到机步营的信息。 羊宇建一见事情要糟,连忙使出一个“拖”字诀,口头上答应可以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调到机步营去。但前提条件是机步营必须要说服龙艳雪和罗苒芸。理由是现在那两个兵归龙艳雪管,他做不了主。而现在两个人又去了培训中心,只能等她们回来再说。 羊宇建这么做就是断定了龙艳雪肯定不会答应将这两个兵放给机步营,既然旅长大人可以给自己暗示,那么自己也可以假装糊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转手倒给龙艳雪。别看龙艳雪现在的身份是培训中心的研究员,名义上也归桂永军管,可谁心里都清楚,龙艳雪的身份超然,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桂永军也不能强行将程志超和赵济勇调走。 他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也很简单,赵济勇这个人在龙艳雪心里可能没有多少份量,不过在龙艳雪的心中,程志超这个人可是份量十足。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刚到教导队就点名要程志超,听到程志超不在队里之后,又不辞辛苦的驱车亲自去将他接回来。虽然他看不出来龙艳雪对程志超有想法,更不知道两个人此时已经以姐弟相称,不过通过仅仅因为程志超的女朋友来部队探亲,龙艳雪就能批给他三天全假这件事来看,如果机步营真向龙艳雪提出要人的话,在龙艳雪那里,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桂永军也不好直接向羊宇建施压,只好同意等龙艳雪和罗苒芸回来之后,问问她们的意见再做决定,然后宣布散会,吃完饭之后就回旅里去了,临走之前,还没有忘了又将机步营的人骂了一顿。 机步营的领导虽然挨了好几顿骂,不过能有机会从教导队挖走两个好兵,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所以不但没感到委屈,反而还很高兴。直到今天,约摸龙艳雪和罗苒芸已经忙完了事情,当下由一个副营长亲自出马来教导队找龙艳雪商量要人的事情。 果然不出羊宇建所料,龙艳雪一听机步营跑到自己这里来挖人,当时就怒了,当着羊宇建的面,和那个副营长好一通吵。那副营长只有一个,龙艳雪和罗苒芸却是两个人,对方又是女同志,吵起架来还真就不是龙艳雪和罗苒芸的对手。只好步步为营,一句一句的拿话挤兑龙艳雪。至于羊宇建,则在办公室里笑呵呵的和着稀泥,两不相帮。 龙艳雪激动之余,终于被副营长逼到了墙角,而羊宇建还是两不相帮,最后没有办法,龙艳雪提议,先去问那两个兵本人的意见,如果他们同意的话,自己就放人。 那副营长欣然同意,在他想来,机步营的条件要比教导队好得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一说,程志超和赵济勇那还不得乐得一蹦八丈高?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笑到最后的,竟然是龙艳雪和罗苒芸,而不是他。(未完待续。。) s 第四六四章 怒其不争 - 豹隐 - 贝戎 尽管方晓晨和刘欣的出现让龙艳雪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快,可是程志超的明确态度,又让她的心情好转了不少,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深深的瞟了程志超一眼,将脸别到了一边,微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拒绝了机步营,我……我和罗工都很高兴,总算是没有看错你。()” 程志超自然要再度表一下决心,以得到这位美女领导的更大的好感:“姐,你和罗工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去机步营呢?除非,你又回到培训中心了,否则的话,我和济勇哪里也不去,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龙艳雪芳心大悦,低声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才好。” 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只要你……你能部队干出一番事业就好。听你女朋友说,你并不打算在部队长干下去,两年义务兵服满了之后就要退伍?” “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变故啦。”反正车也没来,程志超难得和龙艳雪像在培训中心那样有时间唠唠家常,索xìng在地上找了一块修车的时候用来掩住车轮的木头墩子盘腿坐了下来。 龙艳雪心里一颤,程志超如此不讲形象的举动此时看在她的眼里,竟然丝毫不觉得不雅,反而觉得如此豪放的程志超竟然别具一番魅力,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问道:“有变故了?什么变故?” “也不知道我们家那个败家娘儿们是怎么想的。我们老爷子送我来当兵的时候。她哭着闹着让我只干两年就回去。可是这一次见面之后,竟然让我在部队里多干几年,混出个人样再回去。” “哦。”龙艳雪点了一下头,“那你现在有没有计划?” “没有,哪这么快就有什么计划。我们家晓晨的脾气你不知道,一天一个样,温柔的时候,能温柔死你,暴戾起来,能把天捅个窟窿。这次她说让我在部队里多干几年。明天就不知道换什么想法了。不过我也有些觉得头疼,如果两年之后就回去的话,还能继续上学。若是再干几年,回去再上学的话。岁数就有点大了。估计那时候我以前的同学研究生都快念完了。” 龙艳雪不动声sè的向前移动了几下脚步,和他的距离靠近了一些,站在他身旁,状似无意的说道:“我打听了一下,其实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在部队考个军校什么的,最多不过是在地方念的那两年大学白念了而已。在部队考军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同样的学校,分数要比地方考上来的低得多。你和赵济勇连地方大学都能考上,如果在部队考军校的话。肯定没有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考军校?”程志超迟疑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如果考上军校了,根据规定,可就不是干几年的事情了。像我这么出sè的人,从军校一毕业,肯定有大把的单位抢着要我,弄不好军衔跟着职务走,一不小心混个将军当当,那不是抢了别人的饭碗么?” 龙艳雪又气又好笑,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吃吃笑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将军?我看给将军当勤务兵还差不多。至于那个赵济勇,给将军当勤务兵都不够条件。” 程志超伸手在头顶被打之处摸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当了一辈子兵,我之所以会被送来当兵。这个因素占了很大的比重。我和济勇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院里,对部队的确很亲近,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当职业军人的准备。” 龙艳雪劝程志超考军校,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为了给程志超谋个好前程,而是如果程志超考上了军校,毕业之后就是军官,而基层军官是不允许家属随军的,到时候他和方晓晨之间见面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而且,程志超一旦成为军官之后,她和程志超之间的障碍也就自然而然的消除了,其他人知道了,不但不会阻止他们,说不定反而会祝福他们。所以只要一有机会,龙艳雪就会不失时机的劝程志超考军校。 这也是罗苒芸帮她制订的策略,既然方晓晨和程志超之间的感情相当牢固,那么就只能先想办法将程志超留在部队,找机会再一举攻破这个小男人的防线。虽然每每思量起来,龙艳雪也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及做法有些过于卑鄙,甚至很有罪恶感。可是她没办法,随着接触的深入,这个小男人在自己心里的烙印也越来越深。 连她自己都对这种情况感到不可思议,最后还是罗苒芸一语道破天机――二十几年没处过对象,刚和小康好上,小康就出了事故牺牲,但是在感情方面,龙艳雪已经像小狮子尝到了血肉的滋味一般,在她的潜意识里生了根。遇到程志超之后,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同时,她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龙艳雪心里轻叹一声,说道:“没关系,慢慢来,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就做好准备了呢。” “但愿如此。”程志超呵呵一笑,突然问道:“姐,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本事,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当兵呢?如果你不当兵的话,以你的本事,在地方找一份工作的话,现在应该数钱数得手都抽筋了。” 龙艳雪摇头笑了一下,也找了一个木墩子,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双手抱膝,幽幽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当兵,反正就是来了。” 程志超“嗯”了一声,不再问了。这世上有很多人在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决定的时候。可能会有无数个理由。但是过后回头再一看,却发现,当时的理由已经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也许龙艳雪就是这种情况,当初选择当兵的时候,自有她自己的道理,可是真当了兵,再回过头看当初自己的选择,却发现,什么理由都记不得了。 龙艳雪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将脸转到一边。心里默默的说道:“也许,我选择当兵,就是为了能在这里遇到你而已。” ………………………………………………………………………………………………………… 足足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程志超和龙艳雪才等到了运装备的车。这批装备就是龙艳雪和罗苒芸在培训中心找领导讨要的那些东西。本来第二天就可以拿走的,不过刘主任成心难为她们,借口没有清点完毕,直到今天才运了过来。 不过龙艳雪在培训中心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既然老刘难为她,使了一个拖字诀,延迟到今天才交付,那么这批准备就只能由培训中心派车送过来,教导队是不会再出车去拉了。这其间和刘主任又有过一次正面冲突,冲突的最终结果。还是龙艳雪占了上风,刘主任迫于上级的压力,只好答应由培训心中派车将那批装备送过来。 跟车送装备来的也是一个老熟人,就是当初程志超去培训中心报到时候见过的那位身材高挑的杨冰。她的个子比龙艳雪还要高上一两公分,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话,更显得身材修长。只可惜今天她没有穿高跟鞋,只是穿了一双平底便鞋,而龙艳雪则是穿的高跟鞋,两下一对比,龙艳雪反而比她要高上一些。 这种对比让杨冰心里非常不爽。皱了皱鼻子,yīn阳怪气的对龙艳雪说道:“哎哟,来教导队不到一个月,龙工竟然变得如此亲民了,竟然和一小列兵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以往在培训中心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啊。” 杨冰是刘主任的亲信,龙艳雪自然不会给她好脸sè。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列兵怎么了?就是这个列兵,在前几天的对抗演习之中,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守住了一个原本已经被机步连攻破的哨位。只要他肯踏踏实实的干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你就得称呼他为‘中尉同志’。” 她的军衔是上尉,而杨冰则只不过是一个少尉军衔,龙艳雪这话表面上是在说程志超前途无限,暗地里却是在讥讽杨冰的军衔比自己低。 杨冰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她是大专毕业,经过一年的实习之后,只能授少尉军衔,就算是心里再不服气,也没有办法反驳龙艳雪。只好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单递到了龙艳雪面前:“东西全都在这里了,你点一下。” 龙艳雪伸手刚要去接那张清单,杨冰却手一松,那张清单随之落到了地上。 “你……”龙艳雪的两道眉毛渐渐的立了起来。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手一滑,竟然把东西掉到地上了。龙工,您大人有大量,我真不是故意的,千万不要生气,我这就帮您捡起来。”杨冰一脸歉意,嘴上说要帮龙艳雪将东西捡起来,腰却弯都没有弯一下。 程志超知道龙艳雪和刘主任不和,更知道杨冰是刘主任的人,一看两个人的眼睛已经吸在了一起,电流隐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出激烈的冲突,急忙过来打圆场:“不用不用,我捡就行了。”说着弯下腰,将那张清单捡了起来:“龙工,您看一下。” 龙艳雪没有接那张清单,向他挥了挥手:“你上车,按照清单对一下。” “我?”程志超张大了嘴巴,“龙工,这不合规矩。一般情况下,在交接物品的时候,都是由首长出面的,我一个列兵……” “列兵,列兵,人家看你是个列兵,瞧不起你,你自己难道也瞧不起自己?列兵怎么了,有多少将军都是从列兵一步步爬上来的,你就不能争点气?”没等他说完,龙艳雪瞬间就变了脸,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自打两人相识以来。关系一直都很融洽。龙艳雪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和程志超说过话。但是这一次真被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给气坏了。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上没有将程志超当外人,竟然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程志超被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忙不迭的蹦上了车,按照清单上所列的装备,逐个清点,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敢疏漏,生怕再惹龙艳雪生气。 程志超被龙艳雪骂得狗血淋头,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同时。杨冰也是脸sè一变:“龙工,你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说你亲民,可以和列兵坐在一起唠家常,你怎么借题发挥。把我也扯上了?” “我什么时候扯上你了,我在教我的兵做事,和你有一分钱关系吗,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有一个字提到你了吗?” “你……”杨冰被她差点没噎出饱嗝来,不过龙艳雪刚才骂程志超的时候,的确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到她,和她再争下去,理亏的只能是自己。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跨步上车。“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车门,酥胸起伏,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那司机是培训中心的老人,也知道龙艳雪和刘主任之间的关系,此时看到龙艳雪发怒,杨冰生气,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生怕因为自己有点小动作而吸引了杨冰,这位女少尉拿龙艳雪没有办法。再把气撒到自己头上,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幸好杨冰只顾着自己坐在那里生气,暂时没空搭理他,才算是让他躲过一劫。那边程志超在车上也将东西清点完毕,贼眉鼠眼的探出了脑袋:“龙工。这个……东西已经点完了,和单子上的没有出入。” 龙艳雪这才哼了一声。走到近前,从他手里接过单子,简单看了两眼:“行了,搬下来。” “哦。”程志超打开车厢,开始一件一件的往车下倒东西。由于此时正值午休之际,偌大的一个停车场,只有他们几个人在,杨冰肯定是不能帮忙的,至于自己,更不能当着杨冰的面爬上爬下的搬东西。但是让程志超一个人往下搬,龙艳雪心里又着实有点心疼,眼神一扫,正好看到坐在驾驶员位置上鬼头鬼脑往这边张望的司机同志,眼睛马上一亮。 绕过车头,走到司机那一侧,伸手敲了敲车窗。 那司机一见龙艳雪敲车窗,连忙将车窗摇了下来:“龙工,您叫我?” “啊,这东西不少,他一个人搬起来有点费劲,你下来帮帮忙。” “好。”那司机说着,伸手就要打开车门下车帮程志超的忙。 但是手刚摸到门把,还没等将门打车,就听得杨冰在旁边冷冷的说道:“站住,你是培训中心的人,可不是他教导队的兵。开车把这些东西送来,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可是东西送到教导队,你的任务也就完事了,没必要帮他们干活,坐下!” 最后那两个字说得异常严厉,那司机打了一个冷战,将手又缩了回来。 杨冰说完之后,就盯着龙艳雪,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如果龙艳雪因此而生气的话,她是不介意和她再吵一架的。但是意外的是,龙艳雪却并没有生气,听了她的话之后,反而笑了起来:“杨冰,你听清楚了,是我让他下来帮忙搬东西的。” “我听到了。” “我觉得你也听到了,不过好像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是我让他下来帮忙的。” “我理解啊。”杨冰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龙工让他下去帮程志超的忙,可是这东西是教导队的,培训中心的兵没有义务帮他搬。” “培训中心的兵没有义务帮教导队搬东西不假,但是你别忘了,我也是培训中心的人。”龙艳雪皮笑肉不笑的说,“而且,我是上尉,你只不过是个少尉,按照军衔的级别和咱们两个的职务来算的话,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命令你下来帮忙。” 杨冰脸sè又是一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龙艳雪冷冷的说道:“我不管站在你身后给你撑腰的是中校还是上校,总之现在我的军衔最高,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如果不服的话,可以去军委反映,请求他们将少尉的级别调整得比上尉还高。”说完之后,指着那司机喊道:“你,给我下车!” 那司机夹在两位美女首长之间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留在车上还是应该下车去帮忙。正迟疑间,龙艳雪的第二遍让他下车的命令又传到了耳朵里。无奈之下,只好向杨冰求援,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冰。 杨冰被龙艳雪气得差点炸了肺,一见那司机看着自己,马上将火撒到了他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没听到龙工让你下车帮忙吗?还不去!” 那司机如遇大赦,连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身形一闪,人已到了车下,脚刚落地,人已经飞快的蹦到了车厢上。(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五章 情非得已 - 豹隐 - 贝戎 这时候程志超已经将大部分的装备都搬到了车厢边上,除了几个大件的真需要人帮忙之外,其他的小件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所以那司机上车之后,其实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两个大小伙子一边摆弄着那些东西,一边不断的偷偷看着像两只公鸡一样斗气的龙艳雪和杨冰。 杨冰在车上,龙艳雪在车下,想要和杨冰对视,必须要仰起头来。正常情况下,如果仰视别人,在心理上就会先输一筹,可是龙艳雪气场却是十足,尽管是仰视着杨冰,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杨冰,在她炯炯目光注视之下,首先感到有些不自然,不断的躲闪着她的目光。 这一幕都被两个小伙子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感叹:看来想要在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占上风,还得要上进啊。明明是仰视着人家,可就因为肩膀上比人家多了两颗豆子,就能表现得如此强势,硬是把坐在车一毛一给逼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但这是领导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个也不敢过多的掺和,免得神仙打架,殃及自身。不过八卦一番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那司机是个老兵,同时也是一个八卦发烧友,体内的八卦之魂和赵济勇不相上下。先给程志超递了一枝烟,被程志超以不抽烟为理由拒绝之后,将那枝烟叼到了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之后问程志超:“兄弟。那两位首长咋回事,你看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摇摇头:“你是培训中心的老兵,都不知道咋回事,我只不过在培训中心呆了一个来月,人都认不全呢,怎么可能会知道?” 程志超在培训中心的时候,还真就没有和那个司机见过面,那司机想了一下,觉得程志超说的有道理。口中啧啧数声,说道:“早就听说龙工和刘主任一向不和。可是没有听说过龙工和小杨也不和啊。我看这个龙工肯定不好接触,xìng子太傲,走到哪打到哪,你在她手底下当兵。可有的苦头吃了。” 程志超听到他在背后编排龙艳雪的不是,心里微感不悦,说道:“龙工其实对我还可以,人是傲了一点,但也挺好相处的,领导的事,咱们怎么可能说得清,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 那老兵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点头附和了几句。伸出手打算再帮程志超搬东西。但是程志超心里已经对这个人产生反感,自然不会再接受他的好意,非常客气的拒绝他的帮助,自己一个人将东西一件件搬下车。那司机还是没看出来程志超对自己的反感,正好乐得清闲,坐在车厢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没话找话的和程志超闲聊。 程志超对此人产生了反感,当然也就很排斥和他说话,往往他说一句话,程志超只简单的回答一两个字。几句话唠下来,那老兵也甚觉无味,干脆坐在那里不住的抽着闷烟。 直到程志超将小件搬完了之后,这厮才算是重新上了岗,帮着程志超将那几个大件搬下了车――杨冰虽然坐在车上和龙艳雪斗着法。但却也时不时的看着他们两个的工作进度。这边刚搬完东西,还没容那司机擦把汗。那边杨冰马上就急吼吼的喊他上车。连说声再见,留个电话号码之类的时间都没给,就命令那司机开着车一溜烟的远去了。 龙艳雪向车屁股看了两眼,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少尉,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装大瓣蒜,狗仗人势。” 回过头又看看堆放在地上的装备,向程志超柔声问道:“检查清楚了,不缺东西?” “按照清单上所列的,都搬下来了。要是缺东西的话,也只能是包装箱里的东西缺斤短两,那可就不关我的事,包装箱倒是一个都不缺。()” 龙艳雪微微一笑,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还愣着干什么,搬东西啦。” “是。姐,咱们是先搬大的还是先搬小的?”程志超从善如流,她说搬咱就搬。而且程大少爷也发现自己一个出众的地方,那就是在对龙艳雪的称呼方面,人前称“龙工”,人后称“姐”,转换得相当自然。 “这你也问我?”龙艳雪伸出手向程志超虚打一下,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算了,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搬起来也费劲,我先和你搬个大的回去,然后叫赵济勇和你一起过来将其他的东西都搬回去。”说着,径直走到一个大件前,估量了一下重量,把住了一头,看了程志超一眼。 程志超连忙走到另一头,和龙艳雪一起使劲,将那件装备搬了起来。 整堆货物之中,这件的份量属于中等偏上,并不是最沉的。但是搬起来至少也得有**十斤。如果是两个小伙子搬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龙艳雪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干过累活,体力方面自然不能和程志超这种棒小伙子相比。搬起那东西,仅仅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已经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程志超一见她累得满头大汗,连忙提议将东西放下休息一会。龙艳雪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将东西放下之后,伸手在后腰上捶了几下,笑道:“看不出来,这活还真是一个体力活,一般人真就干不了。” “那是当然,这些天咱们进了不少大件,都是济勇一个人一点一点搬过来的,真是难为他了。”有其他人在场,为了维持龙艳雪的权威,程志超绝对不可能信口开河,什么话都说。但是和龙艳雪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人前不好出口的话却可以说出来。比如说现在。一听龙艳雪说这活是个体力活。马上抓住机会替赵济勇说好话。 龙艳雪白了他一眼:“真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话,你都能借题发挥替赵济勇说好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 “哎呀,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姐,你们两个都是我心里最亲近的人,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龙艳雪脸一红,心里又感到一阵甜意。但却皱了皱鼻子,“切”了一声:“少在这里拍马屁了,我看你心里面最亲近的人,既不是我。也不是赵济勇,而是今天被你送走的那位方大小姐。口是心非。” “两回事,您就别总拿这事说事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看到龙艳雪已经喘过气来,和她一起又将那个箱子搬了起来。迟疑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对龙艳雪说道:“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你说。可是不和你说,我又实在找不到别人说了,赵济勇那家伙就会扯蛋。正儿八经的主意一点也拿不出来。” 龙艳雪见他说得郑重,也不再取笑他,正sè道:“怎么,碰到难心事了?和姐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其实也不是难心事。”话到嘴边,程志超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次感到方晓晨的变化告诉龙艳雪。 龙艳雪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发急,嗔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痛快点,说话说一半。那叫什么事啊,说不说?不说我以后可别再找我唠叨。” “说,我说。”程志超把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知道咋回事,这次和晓晨见面。我总感觉到她和刘欣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你说要不要命?” “感觉怪怪的?怎么个怪法?”龙艳雪好奇心起,追问了一句。 “就是怪怪的。”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既然打算向龙艳雪请教,自然也不能瞒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将和方晓晨认识的经过,以及在家里的时候,和刘欣之间的那点小暖昧一五一十的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当然对于方晓晨的背景身份,以及他和赵济勇、方晓晨等人一起干的那些有违社会安定的事情在叙述的过程中全部都有所保留。 龙艳雪越听脸sè越难看,最后简直是面沉似水。虽然在宾馆里看到程志超像赶场一样,从方晓晨房里出来就钻到刘欣的房里,从刘欣的房里出来之后马不停蹄的又跑回方晓晨那里,但是她心里还是存在一丝幻想,总希望程志超到刘欣房里,只不过是老朋友叙旧而已。但是听了程志超亲口供词之后,心里这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简直要被这个小sè狼给气死了。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程志超说到最后,吞吞吐吐的将自己在山上和刘欣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被方晓晨全部看在眼中,但是方大小姐不但没有怪他们两个,反而还很貌似松了一口气一般表达出要成全他和刘欣,程志超也因此可以得享齐人之福的事情。 龙艳雪当场就被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也顾不上生气程志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失声道:“不会?按照你的说法,方晓晨的xìng格应该相当暴燥,你和刘欣那点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不当场宰了你已经算是便宜你了,怎么还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这简直……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程志超低着脑袋,臊红着脸说:“这也是我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龙艳雪没好气的问:“那刘欣呢?刘欣的反应是什么?” “刘欣的反应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程志超道,“其实我很清楚刘欣对我的感情,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对感情其实还是挺专一的,有了方晓晨的珠玉在先,刘欣就算是条件再好,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之所以和她暖昧,完全是出于爱护她,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相思而形销骨立。那样的话,我可真就造了孽了。” “**!”龙艳雪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之人,在程志超讲完对自己的评价之后,情不自禁的暴出了一句粗口。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过粗俗。脸蛋马上涨得通红,那娇羞的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程志超看得不由得一呆。 “我说你还要不要脸?这边和方晓晨处着,那边和刘欣勾搭着,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感情专一?是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的私生活都这么糜烂?”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听了晓晨的提议之后,也感到很荒唐。姐,你帮我分析一下,她和刘欣做出这个荒唐决定的原因是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要想知道的话,只能问她们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心上人私生活竟然乱成了这个样子,龙艳雪只觉得心痛得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哪里还能帮他分析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我问了。可是她们都不说啊。” “那你就按照她们的意思,两个都收了呗。反正你情我愿,只要民不举,官就不究,没有人会追究你养小三是不是犯了重婚罪。”龙艳雪哼了一声,冷冷的丢下一句,将肚子里的一股邪火都发到了那个箱子上,手上不由得使了一把劲。 程志超只觉得箱子那头传过来一股力道相当大的夺力,猝不及防之下,带得他脚下一个跄踉。没等他张口询问,却见龙艳雪张大了小嘴,像只上了岸的小金鱼一样翕合了几下,最后瞪着眼睛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她这个样子可把程志超吓坏了,连忙问道:“姐,你怎么了。” “别动,别动,闪了腰了。”龙艳雪咧着嘴呻吟了几声,慢慢的蹲下身子,和程志超一起将那箱子放到地上。右手捂着腰眼,脸上瞬间就布满了汗珠。 “……”程志超放下箱子之后,急忙跑到她面前,一脸惶急的问道:“扭哪了?严不严重?”只见龙艳雪捂着腰,呻吟声越来越大。脸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有些汗珠已经顺着下巴尖开始向下滴落。 程志超在和老江学功夫的时候。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对于跌伤扭伤可谓是经验丰富,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也顾不得再和她讲方晓晨的事情,伸手抓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弯下腰右手抄住她的腿弯,一下子就将她抱了起来。 龙艳雪没想到这家伙竟敢将自己抱在怀里,不禁羞得双颊如火,挣扎了一下:“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当然是送你去卫生队了,腰扭了可不是小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落下病根就麻烦了。我认识一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扭了一下,但是当时没理会,后来就落下腰脱的毛病了。别急,这里离卫生队不远,一会就到。” 龙艳雪怎肯被他抱去卫生队,现在虽然是午休时间,路上碰不到几个人,可真要是让人看到的话,那她可真没脸见人了。红着脸又挣扎了几下,程志超紧了紧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龙艳雪再度挣扎,这一次更加的剧烈了一些,无意中酥胸一麻,胸口要紧所在竟然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擦了一下。 龙艳雪自打记事之后,那地方就没有让男人碰过,这一下可要了她的命了,只见龙工娇吟一声,身子马上软了下来,一颗心砰砰乱跳,胸口处的麻痒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全身,就好像千万只小蚂蚁周身乱窜一般,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在难受的同时,又似乎很――舒服。 不知不觉之间,龙艳雪的螓首已经半埋在了程志超的怀里,随着程志超走路时的一起一伏,心绪也随之一起一落,鼻子里闻到的,是自他身上发出的强烈的男子气息,一时之间,龙艳雪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有如身在云端。既盼着早点到地方,可以脱离程志超的怀抱,又希望这段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也走不到头才好。至于程志超和方晓晨、刘欣那点事,早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程志超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刚才胳膊无意中和龙艳雪的酥胸接触了一下,的确感到了一阵**。可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家里的方晓晨和刘欣两位母大虫,所有的绮丝顿时荡然无存,那**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而已。接下来就是后怕,生怕龙艳雪因此觉得自己成心占她的便宜而发怒。 不过幸好,龙艳雪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自己的气。但是程志超也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龙艳雪真的没有感觉,只不过人家是首长,又是位女首长,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况且自己又不是故意的,龙艳雪这种知达理的现代女xìng,的确没有可能因此大做文章。 午休时间,除了一些特殊原因之外,大家基本上都在宿舍休息。所以尽管停车场到卫生队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人,令龙艳雪的尴尬少了许多。到了卫生队外面,龙艳雪死活也不让程再抱着了。程志超也觉得既然已经到了地方,如果再抱着人家就真有占便宜的嫌疑了,当下将龙艳雪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大义凛然,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未完待续。。) s 第四六六章 进攻吧 - 豹隐 - 贝戎 龙艳雪的扭伤其实并不太重,程志超扶着她进了屋之后,卫生员检查了一番,开了点红药贴膏之后,嘱咐她这几天注意休息后就让程志超扶着龙艳雪回去好好休息。** 知道自己的腰伤没事之后,龙艳雪害羞的心理又涌了上来,出门之后,死活不肯让程志超再扶着自己,生怕别人看到了说闲话。程志超坚持了几下未果之后,只好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回到宿舍。 在打开宿舍门的那一刹那,龙艳雪的脸又红了起来,犹豫一下,才咬着嘴唇小声说:“进来。” “噢。”程志超倒也没有和她客气,不但大大方方的进了屋,而且还是抢先一步,龙艳雪这个室主反而落在了他的脚后。这个宿舍是教导队临时给龙艳雪和罗苒芸安排的,条件和培训中心相比要差了一些,整个屋里只有两张木板床和桌椅,墙角放着一个洗漱架,放着脸盆毛巾之类的东西。至于衣服行李,则装在提包里塞在了床下,四下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两人进了屋之后,龙艳雪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对不住了,我这屋里连一瓶矿泉水也没有,没法招待你。” “没事,反正我也不渴。”程志超说着,伸手从龙艳雪的手里将卫生员开的红药拿了过来,撕开了包装纸。 龙艳雪讶然道:“你要干什么?” “帮你贴药啊。”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也是一脸讶然。“刚才卫生员说了,贴在伤处,你的伤处是在后腰上,我不帮忙。你自己能贴上么?” “不……不用你帮忙。”龙艳雪脸一红,跺着脚说,“你把药放在那里,回头等罗工回来了,我让她帮忙就行。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回去先歇一会,然后和赵济勇将东西搬回去。那些东西都堆在停车场,万一有手欠的给摸走一两件可就麻烦了。” “啊!”程志超这时才醒悟过来对方是一位女首长。自己帮忙贴药是有点不太妥当。不过印象之中,好像帮她做过此类事情。但是上一次在培训中心龙艳雪伤在腿上,和这次又略有不同。想起上一次帮龙艳雪按摩的场面,程志超的脸颊也感到微微发烫。咳嗽两声,说道:“既然这样,那……龙工,我先回去了,你休息。” 龙艳雪咬着下唇微微点了一下头。当程志超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她叫住了。 龙艳雪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那个……。你回去之后,不要乱说话。明白吗?” “明白。”程志超坏笑道:“我姐好生坚强,扭伤了腰。竟然自己一个人走到卫生队去看病去了,我想帮忙都帮不上。”放低了声音,又说道:“姐,刚才我是情急之下,害怕你再有个闪失,所以才不顾你的反对,抱着你往卫生队跑去的,你可千万别生气。” 龙艳雪自从进屋之后,脸蛋就一直红着,这一下更加的红了,皱着眉嗔道:“知道了,我又没怪你,解释什么,快点出去。” 高高在上的龙工竟然流露出这种小儿女的神态,程志超看得心中一荡,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心想:“没想到龙艳雪害起羞来竟然也如此迷人,竟然把刘欣和晓晨都给比下去了,害得本少爷也血压升高,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啊。” 一路上回味着刘欣和方晓晨这几天带给自己的愉悦以及刚才龙艳雪表现出来的异样的温柔,程大少爷始终满脸坏笑,飘飘忽忽的回到了信息室。 信息室内,罗苒芸正指挥着车艺和赵济勇忙着继续刚才的工作,一看只有程志超一个人回来,不由得感到很惊奇:“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东西也没搬回来,龙工呢?” “刚才搬东西的时候,龙工扭伤了腰,已经回宿舍休息了。/” “什么,我说你还能行了不?挺大一个老爷们,竟然让一个女的搬东西,还把腰给扭伤了,严不严重?”罗苒芸大吃一惊,顾不上埋怨程志超,连忙询问龙艳雪的伤势如何。 “刚才我已经送她去卫生队看过了,伤势倒是没有大碍,卫生员已经开了药了。就是开的是红药贴膏,她自己够不着,我又不好帮忙。所以龙工让我回来找你。” “你可真有本事。”罗苒芸气得伸手在程志超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急匆匆的跑回宿舍了。 一进门,正好看到龙艳雪撩起了上衣,右手拿着一片贴膏,正吃力的向后腰处送去。但是她扭伤的地方并不是在腰眼处,而是偏上方,正好是一个死角,不管是右手还是左手都够不到,忙活了大半天,也没有贴到正地方。 罗苒芸叹了一口气,喊道:“哎呀呀,行了行了,你一个人瞎忙活什么。”说着走上前去,从龙艳雪手里将那片贴膏夺了过来。 龙艳雪看到她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你回来得正好,快点帮我把它贴上。” “不用你说我也得帮你贴。”罗苒芸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是怎么搞的?挺大个人一点也不小心,怎么搬个东西还能把腰给扭了呢?那个程志超也真要命,挺稳当的一个人,愣是……” “他已经够小心的了,再说这事也和他没有关系,我扭伤了把她还吓了一跳,竟然抱着我就往卫生队跑。”一听罗苒芸埋怨程志超,龙艳雪连忙替他解释起来。 “那还差不多少……”罗苒芸刚将那贴膏药贴到她的后背上,突然停止了动作:“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他……他抱着你去卫生队?” 龙艳雪在罗苒芸面前一向不设防,口不择言之下竟然吐漏了实情。羞得差点没有找个地缝钻进去。咳嗽两声,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意图岔开话题:“别说,这膏药还真好使。刚贴上就开始冒凉风,但腰还是疼,看来怎么也得歇一两天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盯紧他们。那三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照看不住,指不定给你整出点什么麻烦呢。” “先不提这个,咱先唠一唠程志超抱着你去卫生队的事情。”罗苒芸两眼带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坐到她的床沿上,压低声音,笑着问道:“喂,你和说实话。那小男人抱着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是欢喜还是抗拒?”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那么多的想法,疼都要疼死了。”这个罗苒芸,好死不死的竟然专问如此尖锐的问题。龙艳雪“羞极必反”,一脸娇嗔。与此同时,胸口的要紧所在,似乎又麻痒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没想到那个小子倒是挺敢下手的,说抱就敢抱。话说从停车场到卫生队。怎么也得有个两三百米,他竟然能抱着你跑那么远的路。说明还是相当紧张你的嘛,嘻嘻。” 龙艳雪尖叫一声,拉过被子,将头埋在里面,只露出一轮圆如满月的俏臀对着罗苒芸,一个劲的大骂罗苒芸该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罗苒芸吃吃而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扭了一下,就能探出那小男人紧不紧张你,这买卖值得做。既然他那么紧张你,我看你将来很有机会。” 龙艳雪突然叹了一口气,从被子里面钻出了头,苦笑道:“哪有什么机会,一个方晓晨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刘欣。真是气死人,这家伙在家里也不知道究竟惹了多少情债,这才半年,就已经有两个追到部队了。看着,过不了多久,指不定又有谁追过来。” 罗苒芸还不知道程志超与刘欣之间真有瓜葛,只道龙艳雪是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才会将刘欣也列到了情敌列表,忍不住就要向她说实话,告诉她,刘欣和程志超没有事,全都是自己害怕她不答应去跟踪程志超而说的谎话。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得龙艳雪幽幽的说:“小罗,你说的没错,程志超和刘欣之间,果然有事情,而且这事方晓晨也知道了,令人称奇的是,方晓晨不但没有因此大发雷霆,还表现得相当大度,支持他们两个来往。” “呃――!”罗苒芸晃了晃脑袋,费了好大劲才将龙艳雪话里的信息消化掉,“竟有这样的事情?” 龙艳雪苦苦一笑,翻身坐到了床上,将下巴顶到膝盖上,将程志超刚才对自己的说的话对她说了。罗苒芸啧啧称奇:“上流社会果然神奇,比传说中的‘有关部门’还神秘。这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龙工,咱可不能学她们那样。不管是上流还是下流,只要是咱看上的东西,就必须由咱们独享。” 龙艳雪心头一阵烦燥,咬着牙恨声道:“真是快要被这个小鬼给气死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到处留情。” “嘻嘻,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嘴上说不吃醋,但龙艳雪心里却是酸溜溜的。“小罗,你主意多,帮我出个主意,这事怎么办好?” “我能有什么主意,这事啊,我看不能慢慢来了。现在就冒出两个了,要是再拖下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冒出几个,那样一来,你的威胁可就越来越多了。” 龙艳雪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怎么那么笨呢?我是说,咱们现在不能再等了,必须要主动出击。不但主动出击,而且攻势还必须要猛,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拿下。生米煮成熟饭了,其他人就得知难而退,至于那个方晓晨,回头咱就可以慢慢的对付。” “那……,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不就是真成了小三了?”罗苒芸的话让龙艳雪颇感心动,但是一想到因此而背上的社会舆论压力,又有些退缩。 “小三就小三呗,只要小三能上位,你就是正房,哪个还管你的出身是不是小三?”罗苒芸咬了咬,立着眼睛恶狠狠的说:“况且。程志超和方晓晨现在还没有结婚,只要男未婚,女未嫁,那就不算是小三。只能说是公平竞争。龙工啊,现在你也不年轻了,在年龄方面,和人家比一点优势也没有。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你和程志超现在在一起工作而已。要是再不抓住这唯一的优势,等过两年的话,就更没有机会了。男人都是一个德xìng,见到年轻的,不管老的多漂亮。多优秀,也会马上就让年轻的狐狸jīng把魂给勾去。” “这个……,方晓晨今天才走,咱们就要和程志超挑明。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觉得肯定不能成功。”龙艳雪的心砰砰乱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又没让你现在就向程志超挑明,你不会先找机会接近程志超啊,等他心里逐渐有你了,习惯成自然之后。再找几个好机会先给他点暗示,如果他懂的话,肯定会纠结一阵,那时候你再使把劲。机会就大大的了。” 龙艳雪舔了舔嘴唇,被她说得几乎忘了腰上的疼痛。连声问道:“如果他不懂呢?” “如果他不懂的话,那咱就改暗示为明示呗。以你的姿sè。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男生?” 龙艳雪的眼睛也渐渐的亮了起来,突然低着头咬着嘴唇说道:“这也太羞人了。” “小姐,事关一辈子的幸福,一时羞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像你说的那样,你转业,他退伍,你们两个到地方逍遥快活去,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龙艳雪低头沉吟了片刻,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羞不可耐的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罗苒芸吃吃笑道:“那我现在就给你创造机会?” 龙艳雪吓了一跳,一脸jǐng觉:“现在就创造机会?什么机会?” “放心,我还能害你么?”罗苒芸问题还没回答,脸蛋也羞得像个大苹果,嘻嘻笑道:“你现在不是扭伤了腰么,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怎么能够放过呢?上一次你碰了腿,那小子帮你按摩了一番,我看他手法还不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过来帮你再按按腰,借着这个机会,你们两个可以先试着勾搭勾搭。” “不行!”龙艳雪大骇,刚才让程志超抱着去卫生队已经羞愧yù死了,如果再让程志超过来帮自己按摩后背,那还不得把自己羞死? “看看,才好得好好的,一切按照我说的办,怎么现在又变卦了。没事,反正他是你弟弟,姐姐的腰扭伤了,弟弟帮着按摩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别动地方,我去找他。” 说完之后,不等龙艳雪再提出反对意见,罗苒芸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屋了。龙艳雪叫了两声没有叫住,小手握拳,在床上捶了一下,心跳越来越快。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从抽屉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眉毛好像有点杂乱,嘴唇也不够红润,忙不迭的又取出化妆盒,细细的化起妆来。 罗苒芸出了屋之后,路上没做任务停留,几乎是一溜小跑的跑到了信息室。刚一进屋,就见到程志超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和赵济勇一唱一和的向车艺吹牛,讲的正是他和赵济勇在滨海与马峰的人发生的那两场恶战。当然了,这其中的很多内情不可能都说出来,这故事属于jīng简版。不过两个人口舌便给,你一言我一语像说相声似的将车艺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嘴随着剧情的发展不住的张开、闭合,听到惊险之处,还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惊呼。 “这个家伙倒真是没心没肺,停车场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搬回来,竟然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坐到这里讲故事骗小姑娘。”罗苒芸又气又好笑,大声的咳嗽两声:“你们几个干嘛呢?手里的活都干完了是不是?” 程志超三人一见罗苒芸突然闯了进来,顿作鸟兽散。车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电脑旁边双手按到了键盘上,而程志超和赵济勇则见势不妙,马上开溜,打着去停车场搬东西的旗号就要光明正大的逃走。 只可惜,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做法也很正确,但没等跑出几步,就被罗苒芸给叫住了,板着脸吩咐道:“东西先让赵济勇去搬,程志超,你和我走一趟,有别的事情要做。” “啊?罗工,我这才回来,可没有犯错啊。”说也奇怪,龙艳雪和罗苒芸这两位美女首长,论起职务来,龙艳雪比罗苒芸还要高一些,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管理方面,罗苒芸一直充当龙艳雪的副手这个角sè。可是在程志超心里,罗苒芸却比龙艳雪更有威慑力。一见她把自己叫住,心里就是一紧,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事,惹得罗工不高兴,连忙替自己解释。 罗苒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刚回来,没做错事?你还敢说自己没做错事?” “刚才是车班长说我们两个肌肉不发达,不像是能打架的主,所以我们才把以前的事抖出来显摆一下的,耽误了工作,我检讨。” 罗苒芸心里一阵暗笑,脸却越板越死,冷声道:“检讨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跟我走。”(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七章 尴尬局面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被罗苒芸带走之后,赵济勇惊疑不定的窜到了车艺的面前,忧心忡忡的问:“车班长,罗工把超儿要带到哪去?” 车艺心里也没有谱,嗒了几下嘴,撇着嘴晃了晃脑袋:“自从罗工和龙工调到教导队之后,行事就越来越神秘莫测,连我这个老部下竟然也无法捉摸一二,不过我断定程志超这一次凶多吉少。/” 赵济勇大吃一惊:“何以见得?” “这不明摆着嘛,龙工好不容易心情好,带着他出去干活,谁想到你那哥们竟然没有照看好她,竟然让她扭了腰。罗工和龙工那是公认的好姐妹心连心,当然要替龙工出头教训程志超。我看这一次程志超是在劫难逃。” 赵济勇将信将疑:“真的?” “是不是真的,咱们走着瞧。”车艺撮了几下牙花,“等程志超回来一问自然就能清楚了,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罗工临走之前不是让你去停车场搬东西吗,怎么还不去?要是罗工回来看你还没动地方,小心连你一起收拾了。” 赵济勇面露难sè:“刚才我听超儿说,那些东西里有几个大件,他自己一个人都搬不动,我比他也强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搬得动?” “你脑袋秀逗了,不会叫人啊?去找你们那个唐助理要人去。” “那唐助理对我有成见,安排我去雷达站就是他的主意。我不去。” “你爱去不去。反正罗工是让你去搬东西,又不是我,就算搬不回来,挨训的又不是我。”车艺说完,嘿嘿冷笑几声,走到一旁自顾自忙自己的去了。 …………………………………………………………………………………………………… 程志超跟在罗苒芸后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到察觉罗苒芸领着他穿街过巷,貌似向她和龙艳雪所在的宿舍走去的时候,程志超心里更加的没底了。 龙艳雪扭伤的事情,其实完全怪她自己。如果不是她使劲夺了那一下子,也未必会扭伤了腰,但这其中的道理在女人面前是讲不出来的。自从女权主义占了一席之地之后,中华大地上的女生就越来越强势。与此对应的是男生在女生面前越来越显得没有地位。尤其是女生一发起怒来,男生只能受着。 如果和哪个男生和女生争吵起来,外人看到了首先的指责对象八成是那个男生,诸如没有风度、不尊重女xìng的大帽子也会一顶一顶的砸过来,直到那个男人服软告饶,偃旗息鼓为止。 程志超不怕龙艳雪生气,但却害怕罗苒芸发怒。龙艳雪是主官不假,不过对自己颇好,又是认弟弟,又是借钱给自己的。而且刚才也表现得很大度,并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可是这罗苒芸就不同了,在他面前总是摆出一副首长的样子,温柔可人不及龙艳雪的十分之一。对付这样的一位自我感觉相当不错的女首长,程志超一时半会还真就拿不出太好的办法来。 现在罗苒芸带着他回宿舍,很明显这次叫他不是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百分之百是因为龙艳雪扭伤这件事,不知道这次罗大美女又会怎样借题发挥。心里一阵阵发慌的程志超眼珠子乱转,一边走一边拼命的想着主意。 但是罗苒芸后脑勺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连头都没回。就似乎能看到程志超的眼珠子转的比平时频率快了几十倍不止,突然冷笑着问道:“你眼珠子转得那么快累不累?” “啊?”程志超“刷”的一下,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暗想如果不是光天化rì之下,自己又对罗工较为了解。肯定会认为自己见了鬼了。这人不用回头,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子转动。简直比妖孽还妖孽,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之后才定了定神,回答道:“罗工这话差矣,我的眼珠子现在很正常,并没有转动。” “哼。”罗苒芸鼻孔里冒出一声不屑,“我还不了解你么,平时还算是老实,要是感觉自己做了错事即将受到惩罚的时候,眼珠子就恨不得转得飞出眼眶,肯定是在找借口想脱罪?” “咦,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程志超这一次可不是在胡说八道的转移话题,而是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罗苒芸道:“能医者不能自医,能阅人者自然也不能自阅。你一向都认为自己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很准,但是肯定没好好的照过几次镜子,所以一直发现不了自己有这个毛病。” 程志超一拍大腿,幡然醒悟过来,后悔不迭的说道:“我说我小时候犯了事,怎么一眼就能让我们老爷子看出我是不是在撒谎,原来竟然是我的眼珠子出卖了我。早知道的话,我就养成从小照镜子的好习惯了,那样也能少挨不少暴揍。” 罗苒芸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揭开了一个在自己心里存在多年的谜题,而且现在自己已经长大chéng rén,挨揍的机会少了许多,程志超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心里还是相当感激罗苒芸,痛恨赵济勇。痛恨赵济勇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家伙肯定也早就发现自己这个毛病了,但却从来没有提醒自己一下,真是枉为自己将他当成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此事一了,必定找个机会向赵济勇严肃的提出这个问题。若是他赔理道歉还好,如果他强辞夺理,兄弟之间,定要好好计较一下。 他不知道,赵济勇之所以没有提醒他,并不是不讲义气,而是赵济勇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眼珠子转得比他还快。他连自己的眼珠子转动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程志超在程卫国面前是个什么样子。 罗苒芸听他说得逗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小时候因为说谎挨过揍?” “岂止挨过揍,简直挨过暴揍。本来明明没多大的事情,一害怕就想撒点小谎,结果让我老爸差点没揍飞了,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罗苒芸微微一笑,心想程志超和赵济勇按理说也是**,但是两个人身上并没有以前在军区工作时见到的大多数**身上那种嚣张拔扈的气焰,可能就是与家教有关。同样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父母由于从小对他们就严加管教,所以这两个人虽然行事淘气了一些,但比其他胡作非为的要强百倍不止。 一时之间,罗苒芸心里对程志超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似乎有关于他花心的问题,也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像他这种**,纵然家教再严,但始终是处于众星揍月的簇拥之下,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现在这些小毛病还属于可控范围,如果管教得好,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罗苒芸对程志超的态度明显好转,语调也温柔了些许。笑骂道:“要我说,你老爸小时候揍你还是揍得少了。如果我是你老爸的话,一老早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省得你到处祸害人。” “天地良心,像我这样一个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部队,心甘情愿献身国防,甘做革命的螺丝钉,安置到哪里都没有怨言的好青年。好士兵打着灯笼都难找,哪里祸害过人?” 罗苒芸的嘴高高的撅了起来,直接将自己的自吹自擂过滤掉,一路和他说笑着将他领到了宿舍门口。在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弄得震天响。有多大动静就弄出多大动静,意在提醒屋里的龙艳雪。人已经到了,该做准备应该做准备了。 屋里的龙艳雪此时正在对着镜子最后一遍检查自己的妆化得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听到门响,马上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将镜子放回了抽屉里,用最快的速度趴到了床上。期间由于用力过大,又牵动了腰上的伤处,痛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呻吟恰到好处,正好让开门进屋的罗苒芸和程志超听了个清楚。罗苒芸故做吃惊的抢在前面几步冲到了龙艳雪的床前,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龙工,腰还疼?” 龙艳雪毕竟身娇肉贵,这一下扭得着实不轻,疼得小脸苍白,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刚才不小心动了一下,又扭了一下,疼死我了。” 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罗苒芸一眼就看出她化了淡妆,忍不住笑了起来。龙艳雪自然知道她因何发笑,原本因疼痛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瞬间就布满了红晕,既羞且嗔的白了罗苒芸一眼,将头又低了下去。 罗苒芸咳嗽了两声,正sè道:“你看看你,扭伤了就别乱动了,万一伤上加伤可怎么得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医生给你带过来了。” 龙艳雪再一次抬起头,一脸“意外”的问:“医生?哪个医生?”一回头看到程志超,心脏快速跳了几下,拼尽了全力才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小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胡说八道了,哪有医生?” “程志超不就是一个好医生?”罗苒芸一本正经的说:“程志超,上一次龙工碰了腿,你帮着按摩,我看你手法还算是可以。这一次龙工扭了腰,你就再出一次手,替罗工按摩一下,免得瘀血扩散。” 程志超本以为她将自己叫过来是要兴师问罪,讨伐自己护驾不力的重大责任,听了她的话之后才知道,原来罗苒芸叫自己过来,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替龙艳雪按摩。 龙艳雪没想到罗苒芸一进门就直奔主题,连点弯都不会拐,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下意识的抓过被子又要将头埋进去。但是罗苒芸这个狗头军师在旁边站着,岂会让她如愿。她的手刚抓住被角,就听得罗苒芸问自己:“龙工,我看你这次扭得真不轻,还是让程志超帮你按摩一下。反正他是你弟弟。姐弟两个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程弟弟?” 程志超俊面一红。没想到自己和龙艳雪之间的这点小秘密竟然被她知道了。不过想想这也正常,罗苒芸一直都是龙艳雪的闺蜜,这一次更是为了龙艳雪而调到了教导队,足以证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龙艳雪认了他当弟弟的事情,当然也不会瞒着她。 但是龙艳雪这次受的伤和上次不一样,上一次伤在腿上,帮她按摩已经够让人难为情的了,这一次她伤在腰上,如果按摩的话,势必要撩起她的上衣。两个人虽然是姐弟,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撩起人家的上衣帮着按摩的话,别说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就连自己心里也会感到怪怪的。 不知不觉之间,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上一次帮龙艳雪按摩的画面,尤其是龙艳雪那条有如象牙雕成的纤纤**就好像活生生的又在眼前晃来晃去,尽管程志超知道自己和龙艳雪之间没有任何的暖昧,还是让他觉得异常的香艳刺激。 罗苒芸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自己,不禁秀眉微皱,嗔道:“喂,程志超,你和你龙家姐姐一起去搬货,竟然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把腰扭伤了,现在应该做点什么补偿?怎么连吭都不吭一声,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程志超连忙将龙艳雪的大腿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在想……在想这一次是扭伤,不像上次是外伤,卫生员给拿了贴膏,没有给药酒之类的东西,如果按摩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这个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到了。”罗苒芸得意洋洋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红花油,专治跌打损伤,风湿骨痛。”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罗工准备得倒是充分。” “啥意思?”罗苒芸的脸沉了下来,“程志超。我告诉你,让你来帮龙工按摩。是看你手法还可以,又是龙工的弟弟,再加上我又不懂这些。要不然的话,你以为我能找你?我自己不会把事办了?” “是是是,领导看得起我的这点小手艺,我感到万分荣幸并且相当惶恐。” “你惶恐什么?” “我怕按不好,再把龙工按严重了。” “那不正好,龙工要是被你按严重了,就得到旅医院去治病,到时候我和龙工都不在,你和车艺、赵济勇不正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可不敢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领导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子的,我向**发誓,绝对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少废话,你们几个自从凑到一起,就没让我和龙工省过心。”罗苒芸将那瓶红花油塞到程志超的手里,凶巴巴的说:“同志,你表现的机会到了,按得好了,将功抵过,没有赏。按得不好,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程志超咧了咧嘴,没敢应声。 龙艳雪虽然明知道罗苒芸是在和程志超开着玩笑,不过看到心爱的小男人受窘,心里也有些不忍,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我记得咱们没有这东西啊,这瓶红花油你从哪来的?” “当然是从卫生所要的了。刚才我看了一下,那卫生员根本就是在应付你,扭得那么重,连路都差点走不,就给了两贴膏药,能顶什么用?于是我就到卫生所里和他吵了一通,最后他没办法,将压箱底的红花油给我找了出来,我才放过他。不过我又不会用这东西,只好替你把程志超找了过来。” “你一天到晚就是嫌不够乱,好端端的跑到卫生所和卫生员吵架,真是的。”龙艳雪假意嗔怪她。 罗苒芸嘻嘻一笑:“只要你龙工早点好起来,吵架就吵架。你要是歇个三五七天的话,那我非累死不可。我这架吵的,倒也不全是为了你。行了,快点趴好,让你的好弟弟帮你擦油,我还得回信息室去看着那两位。不看着他们两个干活,我心里始终不放心。” 龙艳雪和程志超都是心头一震,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你要走?” “不走干什么,留在这里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忙着,我走了。程志超,用点心啊。”罗苒芸一语双关的说完之后,笑嘻嘻的逃掉了,临走的时候,还没忘了小心翼翼的替他们将门关严。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龙艳雪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连看都不敢看程志超一眼,细若蚊蝇的说道:“那个……,你坐。” “噢!”程志超挠了一下后脑勺,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龙艳雪的床边,那瓶红花油被他从左手移到右手,又从右手移到左手,移来移去的也不知道移了多少个来回,却始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让龙艳雪撩起上衣。龙艳雪的心情同样很复杂,既想让这个小男生替自己按摩后背,又觉得臊得慌,趴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了好一会,突然间程志超一个失手,那瓶红花油“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到了床底下。程志超“呀”的一声,连忙趴在地上,将脑袋伸到床下,费了一番好劲,才将那瓶药油捡了回来。(未完待续。。) s 第四六八章 凡事必有因 - 豹隐 - 贝戎 龙艳雪趴在床上,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心里面突然涌起一种温馨的感觉,看他的眼神也渐渐的温柔了起来。 程志超用手使劲在药瓶上擦了几下,将上面的浮土擦掉,连道万幸,幸好这瓶够结实,没有摔碎。 经他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尴尬的少了不少,龙艳雪也自然了许多,微笑着嗔道:“二十多岁了,还毛毛愣愣的,要是这瓶药酒被摔碎了,看罗工回来怎么收拾你。” “所以我才说万幸。”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喉咙里吭了两声,说道:“姐,你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擦完药油还得去干活呢。有几个大箱子,济勇一个人肯定搬不动。” 龙艳雪柔顺的点了一下头,手刚碰到衣服下摆,心里又是一阵害羞,勉强定了一下神,想要将衣服撩起,露出后背,但是向上提了几下,却没有撩起来。原来此时部队已经换发了新式军装,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夏装短袖都和以往不一样,由宽腰改为束腰,如果不把最下面那颗束腰的扣子解开,想要提上去还真就不太容易。尤其是龙艳雪现在趴在床上,自身压着衣服,就更不容易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解开最下面的扣子,但是当着程志超的面解开衣扣,对于龙艳雪而言,必须要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能办得到。而程志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她解扣子的。两个人之间只是姐弟关系。从未听说哪个干弟弟上手帮干姐姐解衣扣。 龙艳雪心里挣扎了一阵,终于还是罗苒芸出的主意占了上风,红着脸将手伸到身下,解开了扣子,身子微弓,将衣服撩了起来,将后背露了出来,浑身上下已经羞得微微直颤,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将脸埋在被子里。看都不敢看程志超一眼。 当她的后背露出来之后,程志超心里也是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女人的后背就可以给男人如此大的视觉冲击。虽然刘欣和方晓晨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刘欣更是美女中的极口,但和龙艳雪这种成熟女xìng相比,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 龙艳雪的后背,光洁滑腻,腰肢只堪盈盈一握,腰肢以上贴了一块红药膏药,将整体的美感稍稍破坏了一些。不过腰肢以下和圆如满月的臀部衔接得恰到好处,整体形状就像一个发育得不大不小刚刚正好的葫芦一般。在这个时刻,尽管心里面不住的提醒自己,趴在床上这位是个首长。而且还是自己的干姐姐,绝对不能对其有任何非份之想。但是男人的本xìng还是让程志超感觉到心跳加快,血压也似乎有上升的兆头。 “或许,过两年刘欣能达到她的程度,可是晓晨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程志超心里胡思乱想着,将她背上刚贴上不久的贴膏小心翼翼的揭了下来。 ——他的手刚碰到龙艳雪后背上的肌肤,龙艳雪就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身子也热了起来。这一声呻吟既娇且媚,龙艳雪自己听到了都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马上起身推开程志超。拒绝他再为自己按摩。但心里却偏偏又很享受这种感觉,实在舍不得推开他。 这声呻吟听在程志超耳里却没有引起他的其他想法,只当是揭膏药的时候扯痛了龙艳雪,连忙放柔了动作:“姐,你忍着点。马上就好。”说完右手猛的一挥,那块小小的贴膏应声而落。龙艳雪只觉得后腰处一阵微带舒爽的疼痛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清凉,想来程志超已经将那块膏药揭了下去。 此时的龙艳雪已经羞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顺着程志超的话不住点头,模样显得柔顺无比。但是程志超无暇顾及这些,从瓶里倒出药,在手上涂抹匀了,对龙艳雪说道:“姐,我揉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要是疼大劲了就说出来。” 龙艳雪又是没有吭声,光是点头。 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按在了龙艳雪的后腰上,刚一接触,两个人的身子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阵微颤。龙艳雪只觉得腰眼处的手掌火热有力,又麻又痒的弄得自己说不出的难受。而这种感觉是自己从来没有体味过的,即使是在军区机关的时候和小康相处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最大尺度也只不过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拉拉手而已,连一个拥抱都不曾有过,更不用说像现在和程志超这样肌肤相接了。 刹那之间,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就由腰眼处迅速传遍了全身,不过已经并不难受,反而还有些舒服。龙艳雪不动声sè的绞紧了自己的双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现在的她,只能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被子里,尽管闷得难受,也不敢哪怕是将被子欠一条缝透透气。 程志超的感觉和她差不多少,男女之间的经验他比龙艳雪要多得多,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摸到女首长的后背,还是感觉到异常的刺激。更何况这位女首长貌美如花,肌肤滑腻,摸起来手感十足? 两个人各怀鬼胎,本来几分钟就可以完事的活,程志超足足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收了手,龙艳雪此时早已软得像一瘫泥一样趴在床上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而这时的程志超也从绮思中清醒过来,暗道不好,不知道龙艳雪是否知道自己刚开始的时候是单纯的按摩,到后来却是动机不纯,连手都不顾得洗,一本正经的对龙艳雪说:“姐,差不了,药已经全都进去了,你尽量别动,好好的休息休息,效果好的话,明天就能正常上班了。我……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龙艳雪反应过来。撒丫子就逃。一直逃到龙艳雪所在的宿舍楼外才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伸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却只闻到满手药味,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龙艳雪身上的体香,心里微觉失望之余,又涌起一股很强的负罪感。尤其是在想起方晓晨和刘欣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之后,那负罪感更加的强烈,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下,低骂了一句,鬼头鬼脑的向信息室跑去。 直到程志超走了五六分钟之后。龙艳雪才算是稍稍缓过神来,身上也慢慢的恢复了力气,听听屋里并没有其他动静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脸上带着醉酒般的嫣红。放下衣服,想要将扣子扣上,不过手却由于激动而颤抖不已,一枚扣了扣了好几下才算是扣上。 伸手在后腰摸了一下,发现果然比刚才贴膏药的时候似乎舒服了许多,一抹神秘的笑意不禁浮现在美女首长的脸上:“这个坏蛋,倒还真有两下真本事,被他按过了之后,真就好了不少。” 刚才心情激荡之下,出了不少的汗。当时没有感觉,缓过来之后才感到有些口渴。翻身下床,想要找些水来喝,可是脚刚一着地,却“呀”的一声惊呼,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随即又马上弹了起来,动作极快的拉上了床帘,在床下的提包里翻了半天,竟然翻出一条小小的遮羞布来。嘴里不住的低骂着罗苒芸坑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媚态十足,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 ………………………………………………………………………………………… 程志超在帮着龙艳雪按摩的同时,刘欣也在帮方晓晨按摩,只不过一个按腰。一个按头而已。 车刚开始县城没多久,方晓晨的头就又开始痛了起来。而且这一次痛得格外的厉害,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得住,但没过多久,就疼得满头大汗。刘欣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和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着,同时不住的和她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过方晓晨此时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即使是刘欣和她说话也分散不了她的注意力,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最后连额头上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但现在是在车上,方晓晨不想引起众人的注意,咬着牙硬挺着。 刘欣急得满眼泪花,带着哭腔说道:“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咱们就先下车,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一会,明天再走。” 方晓晨摇摇头:“已经见过他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不管刘欣怎么劝说,死活不肯下车。刘欣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从包里翻出止疼药,喂她吃了两片。 方晓晨的头痛来快,去的也快,单苇清给她带的止痛药又是属于快速生效的特效药,吃过药之后,药劲渐渐上来,头也痛得不像刚才那么厉害了,也不再出汗。但刚才那痛折腾还是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软绵绵的趴在刘欣的怀里动也不想动。 看到她止住疼,刘欣才稍稍放心,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好了好好,终于过去了,刚才你真是快要把我吓死了。” “我要是死了,不是正好成全你和程志超了么。”方晓晨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 刘欣脸sè一变:“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的确喜欢程志超。不,不是喜欢,是和你一样爱他。可是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离开他,只要你的病能治好。” 这是两个人将程志超的事情摆上台面以来,刘欣第一次当着方晓晨的面正面承认早已爱上了程志超。方晓晨听了之后,又是一连串的苦笑:“治不好啦,真治不好啦。不过治不好也好,免得到时候咱们姐妹都跟了他,便宜了那个死鬼。算了,这事不提了,我问你,这几天你有没有让他占了便宜?” 刘欣眼前一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关心这个问题,不禁气得将她的身子向外推了一下,没好气的说:“当然没有。” “我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我那都是装睡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让他占便宜就怪了。” “我可没有你那好兴致,再说你们家程志超都快被你榨干了,到我那里还能干什么?”刘欣啐了一口,想起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旖旎场面,忍不住俏脸飞红。 方晓晨吃吃笑了一下:“这就对了,如果我不把她榨干的话,你刘大小姐清白身子还能保得住吗?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给你介绍那么多对象,你没一个看上眼的。原来是心里面有人了。不过这样很好,真不错,我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刘欣伸手拍了她一下:“你别一天到晚死呀活的。听得都瘆得慌。算了,我也不瞒你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 “已经知道结果了,过程就不重要了。”方晓晨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去疗养,吉凶难料,我还得嘱咐你一下,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把持住,无论如何不能让程志超知道我的病情。五年。最好能瞒他五年。至于怎么瞒,那就是你的事了。” “为什么一定要五年?” “因为我不想让他那么早的回省城。现在省城乱成一锅粥,五年的时间,足够我爸和郑怀柱梳理的啦。那个时候,程志超回去之后,卷进来的机会就会少了许多。他这个人心不够狠,脸皮不够厚,根本就不是一块混江湖的材料。如果咱们两个一起帮他的话,他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在江湖上立足。可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的话,他根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方晓晨说完之后。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刘欣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晓晨一定要让她将自己的病情瞒程志超五年。正如方晓晨所说,省城现在正处于一个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病情,郑怀柱和方越元进攻的节奏已经越来越快,省城其他势力的老大们已经被他们压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而这种冲突一旦爆发,势必就是全面xìng的大爆发。到时候几乎省城黑白两道的所有势力都会卷进来,这种混乱的局面,虽然可以预料到的是肯定会在jǐng方的强力干预下逐渐平息,但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届时省城各股势力就会重新分配,这又会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来磨合,整个省城才能完全的平静下来。 方晓晨选择了让程志超五年之后回省城,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五年之后,省城局面已定,不管方越元和郑怀柱是输是赢,敌我双方肯定都会有极大的损失,需要一个时间来调整部署,休养生息,几乎不存在爆发大规模冲突的可能xìng。这样一来,程志超卷进这场争端的概率就小了许多。 况且,由于局面已定,就算双方都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但这都已经是冲突完毕之后的事情了。像程志超这种背景够强,身手够好的重点人物尽管还有可能是郑怀柱或者是方越元的拉拢对象,但却并不像和其他老大们PK时那么急迫,程志超完全可以以各种理由推托一下。时间一长,大伙明白了他的心意,对他的热情自然而然就降了下来。反正人材有的是,并不一定非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脑子里面什么都不想,做事只靠自己的好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考虑后果。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想的比我长远。这些问题,我都没有想到。”刘欣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开始有点真正的佩服方晓晨了。 方晓晨道:“你不是没想到,你只是不想而已。”这时她的头疼劲已经完全过去,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从刘欣的怀里坐了起来,但还是和她离得极近,语调也是极低,“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让程志超当两年兵就回去的。可是谁想到我老爸竟然会和郑怀柱勾结在一起。一个是岳父,一个是发小。如果程志超两年之后回去,正好能赶上那场好戏。以他的xìng格,八成会卷进去。” “不能,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江湖上的事情,由得他们去弄,咱们只是过自己的rì子么?”刘欣还没有发觉,自己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和程志超、方晓晨连在了一起。 方晓晨笑道:“嗯,咱们是打算过自己的rì子……”她故意重复了一遍刘欣的话,逗得刘欣一脸窘态之后,才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现在的江湖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祸不及家人这种说法早就被一些人扔到脑后了。一旦真动起手来,有人对咱们两个下手的话,你觉得程志超会怎么做?” 刘欣脸sè一变,咬着嘴唇点了一下头:“你说的很对,上一次那个姓袁的还没把咱们怎么样,程志超就已经像疯了一样。要是他回去了,有人再对咱们不利的话,他肯定会出手。”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了。”方晓晨正sè道,“所以,程志超必须要在五年之后才能回去。另外,将来你也要多加小心,势头不对的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一定要留着这条命,不能让程志超便宜了别人。”(未完待续。。) s 第四六九章 方大小姐的软肋 - 豹隐 - 贝戎 刘欣默默的点了一下头,方晓晨微微一笑,也闭口不语。两个美女各怀心事,都将头扭向窗口看着车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出神。几个小时之后,车开进了市内的车站,方晓晨和刘欣默默的下了车,直奔火车站,算是了无牵挂的踏上了去疗养院的征程。 本来谢明倩给了她们三天假,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阻了她们的行程,以至于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多星期才到地方,谢明倩在接到刘欣打过来的电话之后,先是大大的埋怨了她们一顿,然后让她们在原地等着别动。半个多小时之后,疗养院的车到了码头,将两位大小姐接走。 谢明倩也在车上,看到方晓晨的jīng神状态和她刚从省城走的时候差不多少,心里才稍稍放了心,又埋怨了几句。本来她们娘俩见面之后热乎劲一过,肯定就会针尖对麦芒的干起来。但是现在方晓晨有病在身,反而变乖了不少,谢明倩在那里说了十几分钟,方晓晨只是笑而不语,一句也不和她顶撞。 这里已经地处回归线以南,由于刚刚开发,处处还保留着原生态的环境,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热带植物,方晓晨和刘欣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处处都透着新奇,偶尔看到即使在电视或者杂志上都没有看到的东西,两个丫头都会大惊小怪一番。谢明倩被她们两个弄得没了半点脾气。只好苦笑着收住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车终于开进了一个四周被树荫笼罩的大院。这是谢明倩所在的军医大学在南方开设的唯一的一个大型疗养院,和不远处的海军疗养院、空军疗养院呈品字形排列。疗养院建在海边,不用出院就可以看到蔚蓝的海水,院内栽种的植物种类比在街上看到的还要多。由于环境出众,很多在职或是已经退休的老干部都选择到这里疗养,所以疗养院的医疗力量也是相当强大,在全军所有的疗养院中即使是排不上三甲,但是前五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谢明倩也没有闲着。到了地方之后,就将方晓晨的病历和片子交给了疗养院,她在军医大学也属于高级领导,疗养院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马上组织了专家会诊,迅速制定了医疗方案,只等着方晓晨人一到,马上就开始接受治疗。 方大小姐没想到谢明倩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一进疗养院,连海都没有看到,就被送去做检查。急得方晓晨连声抗议。 但是抗议显然是无效的,谢明倩一句“海有什么可看的,以前你在滨海的时候,还没有看够?”就将她打发掉了。方晓晨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滨海的海与这里的海到底有什么不同。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位于疗养院正中的体检大楼内。 刘欣没有陪着她进去,而是跟着谢明倩一起替方晓晨办理了入住手续。尽管方晓晨是谢明倩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个疗养院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产业,如果方晓晨想要在这里疗养并且接受治疗的话,也是要花钱的。*钱花的倒也不太多,主要是住宿费用和伙食费,疗养院不提供吃喝玩乐那一套,如果方晓晨和刘欣有需要的话,自行解决。 方晓晨的房间是谢明倩早就订下来的,竟然是一间高干房。离海只有一百多米远,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金sè的沙滩顺着海边延绵而去,几株高大的椰子树孤零零的伫立在沙滩上,虽然看起来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但却比滨海光秃秃的沙滩要好上许多。 刘欣对这里的环境相当满意。兴高采烈的替方晓晨整理好床铺之后,赞叹道:“疗养院果然就是不一样。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好啦。” 谢明倩笑道:“住一辈子,美的你们两个。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申请下来房子?如果不是因为晓晨的病,人家才不可能让你们跑到这晨来作妖呢。我告诉你,明天我走了之后,你可得把晓晨看住了。她的xìng子太野,在这里疗养的,十之六七都是高干,可千万别让她捅出什么篓子来。” 刘欣惊道:“明天就要走?” “你们来了,我当然就得走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用不了三天晓晨就得嫌我烦。再说学校那边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事情多得很,出来这些天,估计事情已经堆了一大堆了,实在脱不开身。等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我再过来吧。”谢明倩说完,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刘欣心里突然变得忐忑起来:“我和晓晨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您就不能多留几天吗?” “你以为我不想多留?”谢明倩和方晓晨无法沟通,却偏偏和刘欣相当谈得来,拉着她的手在床上坐了下来,柔声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再留了,有你在这里照顾晓晨,我心里很放心。最多也就是一个多月,学校放了暑假,我就马上赶过来和你们会合。说到这,我还没说你们呢,不是告诉你们给你们三天假去见程志超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刘欣将两个人到了西南军区之后遇到连雨天的事情说了之后,又说道:“这事您也怪不得我们,谁让您把我们两个的电话都给没收了呢。嘿嘿,我们两个能找到地方就算够有本事的了。” “把你们电话收了,是担心晓晨控制不住自己再偷偷的给那个程志超打电话,你也知道她的病,无论如何不能再受到辐shè了。电话收了,你们就不能用座机给我打个电话?刚才你们怎么能想到用座机给我打过来?害得我担心了好几天。” “有什么可担心的?怕我们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我是怕你们两个把人贩子给拐跑了。”谢明倩逗了一句趣。又收起笑容。将在疗养院里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刘欣当初以为只不过是疗个养而已,不会有那么多的说道。但是听了谢明倩的话之后才知道,她和方晓晨在疗养院里都属于外来户,凭关系硬塞进来的。名不正,则言就不顺,待人接物的过程中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用谢明倩的话说,来到这里疗养的人除了高干就是老兵,哪怕一个由小护士推着在外面沙滩上晒太阳的老头子都绝对不能小看了。 谢明倩讲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刘欣只用了两个字就总结完毕――礼貌。刘欣这里谢明倩是不担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方晓晨。病人的心情总是有些焦燥,方晓晨又是一个炮仗脾气。点火就着。万一驴劲上来,得罪了什么人就不好收场了。 刘欣见谢明倩说得郑重,往往一句话都要说上好几遍,深知谢明倩所言非虚,连忙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看牢方晓晨,不让她在这里捅出篓子。 谢明倩这才放了心,帮着刘欣将床铺也整理好,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就转身出门去询问方晓晨的检查结果去了。虽然在省城的时候。对方晓晨的病情已经有了一个相当透彻的了解,可是看不到疗养院的检查结果,她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心。 她走了之后,刘欣百无聊赖,推开了窗子,双手支着下巴怔怔的看着外面的海景。此时是下午时分,气温已经不像中午那么炎热,外面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但大多数都显得比较恬淡,熟人见面。也只不过是点点头,聊几句而已,然后就各忙各的。谁也没有发现,在窗口还有一位美丽的少女支着下巴看着他们。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谢明倩和方晓晨母女才携手回来。两个人的脸sè都不太好看。方晓晨刚一进屋,就大叫一声。扑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动也不动。 谢明倩则yīn沉着脸往椅子上一坐,过了好一会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耍xìng子也没有用,医生结合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做出了治疗方案,这是定下来的事情,明天就开始实施。” “我不做化疗。”方晓晨也是一脸绝决,“那些做化疗的人用不了多久,头发就都掉光了,我不做。” “头发和命相比哪个重要,连命都没有了,你还要什么头发?”谢明倩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手指向方晓晨虚点几下。 “总之我不做化疗。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宁可死。”方晓晨说完之后,又躺了下来。 母女两个短短几句的对话就已经让刘欣对整件事知道了个大概。原来这疗养院办事效率奇高,几个小时之内就已经将方晓晨检查完毕,并且拟定了治疗方案。最后的结果和在省城差不多少,以方晓晨现在的体质,根本就承受不了手术。再说疗养院也不具备给方晓晨做手术的条件。 最主要的一点是方晓晨脑内的肿瘤离脑神经极近,两者几乎贴在一起。如果动手术的话,只要稍有不慎的话,就会引起相当严重的后果。但如果不马上治疗的话,一旦肿瘤再长大一些,压迫神经的后果同样不堪设想。所以疗养院向谢明倩建议,马上给方晓晨化疗,边疗养边治疗。至于治愈的可能xìng有多大,院方只说并不乐观,要谢明倩要有心理准备。 谢明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院方的建议,但是没想到却在方晓晨这里遇到了阻力,方大小姐给出了理由是做化疗掉头发。谢明倩听到这个理由之后,差点没当场让这个活祖宗气死,母女两个当着会诊专家的面大吵了一通。吵到后来,方晓晨扭身出门,扬言马上收拾东西回省城。 谢明倩顾不上向那几个专家道歉,连忙跟在女儿后来,两个人一路上依旧争吵不断,直到进屋的前一刻还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吵个不停。 谢明倩被方晓晨气得浑身颤抖,坐在椅子上边抹眼泪边对刘欣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上辈子不知道究竟造了什么孽。老的老的不让人省心,小的小的也不让人省心。” 刘欣劝了几句,没有收到效果,谢明倩还在那里不断的抹眼泪。刘大小姐没有办法,只好将目标又对准了方晓晨,可还没等她说话,方晓晨已经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般抢先一步说道:“你不用劝我,总之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做化疗。” 刘欣似笑非笑的说:“那你说说,如果不做化疗。还能有第二个治疗方案么?” “有没有那是医生的事情。”方晓晨冷哼一声,“如果做化疗的话,我就马上逃回省城去。” “就算不在这里做化疗,你逃回省城之后呢。不还得是要治病?省城那边也说了,你的身子骨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手术,最后的结果还得是做化疗。同样是做化疗,在省城做和在这里做有什么区别?” “……”方晓晨熄火半天之后才毫无底气的说道:“省城那边的水平要好得多,我想应该会想出不用做化疗的治疗方案吧。” 刘欣摇了摇头:“你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如果真有那种方案的话,为什么省城那边不早点提出来,反而要让你跑到这里折腾一圈才告诉你?”她伸出手。握住了方晓晨的小手,柔声道:“在这里做,有一个好处是省城无法比拟的,就是这里是疗养院,省城那边只不过是医院而已。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这里,对你的恢复也有很大的好处。” 方晓晨仰面躺在床上,喃喃的说道:“一旦做了化疗,就不能间断了,我真的不想在临死之前把自己折腾得连头发都掉光了,就是死。我也想漂漂亮亮的死。” 谢明倩和刘欣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刘欣才躺在她身边,伸手抱住了他,双眼含泪的说:“谁说做化疗的人头发全都掉光了。你是学医的,不会不知道。化疗的确是有副作用,可是也未见得一根头发都不剩吧。你别忘了,大山沟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回去和你一起过rì子呢,你就一点也不想为他考虑一下?” 刘欣的话点中了方晓晨的死穴,方大小姐的脸sè变幻几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该考虑的已经考虑了,该安排的也已经安排了,有些事情,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谢明倩在一旁虽然听不明白她们两个说的什么,可是刘欣的话却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下照得她心里一亮:“这样吧,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真不打算做化疗的话,我也不强迫你。” 方晓晨心中一喜,一下子从刘欣的怀里挣脱出来,翻身而起,惊喜交集的问道:“当真?” “当真。”谢明倩点了一下头。 “谢谢老妈,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方晓晨喜笑颜开,扑到谢明倩的怀里,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母女两个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又变得异常融洽起来。 刘欣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谢明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凭直觉,她完全可以肯定,谢明倩的话还没有说完,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等方晓晨撒完了娇,不再腻在她怀里之后,谢明倩才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不做化疗,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联系程志超,让他过来劝你。” 方晓晨脸sè一变:“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知道了我拿你没办法而已。既然我拿你没办法,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一天一天的病下去,只好找能拿得住你的人帮忙开导开导你了。” “不行!”方晓晨尖叫一声,推开了谢明倩,脸sè苍白的大声喊道:“你不能告诉他,死也不能告诉他我得病的事情。” “想让我不告诉他,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留在这里治病,我明天就回学校,你在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刘欣来安排。”此时的谢明倩已经完全不像是方晓晨的亲妈,脸紧紧的板着,语气也强硬了起来,“每天晚饭之后,我都会和刘欣通电话,我要随时都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抛给了刘欣:“这个电话只能你一个人用,不管晓晨说什么,你都不能让她碰一下。” 老太太在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之后,终于找到了对付方晓晨的办法。情知只要自己将程志超抬出来,不怕方晓晨不乖乖就范,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将电话甩给刘欣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两个吃完饭之后早点睡,明天早上给我结果。食堂离这里不远,出门右转不到五十米就是。伙食费已经交完了,到那里直接吃就行。碗筷都是现成的,不用你们cāo心。” “那你呢,你不去吃?” “我气都要气饱了,没胃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七零章 忙人与闲人 - 豹隐 - 贝戎 那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高速更新 信息室已经组建完毕,羊宇建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软磨硬泡加上yīn谋诡计,终于从其他单位挖来了十几个除了综合素质都不错之外,还有头脑、有学识的人材,这些人全都配给了信息室,由龙艳雪负责统筹。当然,这十几个人中的重点培养对象,还是程志超。龙艳雪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下定了进攻的决心,那么就要为程志超铺好后路。尽管教导队没有提干名额,但是在教导队如果成绩出众的话,安排其考军校的可能xìng是很大的。 所以这段时间程志超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得,带他的师傅也由车艺换成了龙艳雪和罗苒芸,一些涉及到技术方面的问题,龙艳雪也开始有意识的让他参与。这种培养对于一个在技术方面属于门外汉的人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别的不说,就是赵济勇每天看到程志超因为不明白而急得直抓脑袋的样子都已经感到心疼无比。 幸好龙艳雪在培养程志超的时候还懂得张驰有道的道理,每当程志超快要被折磨疯掉的时候,她总能适时给程志超放一两天的假休息休息。当然这种休息不是让他在寝室里面睡大觉,也同样是要工作的,只是调整了一下工作环境而已。 对于对程志超的重点照顾,其他人当然是有意见的,有胆子大的人在开小会的时候。也曾发言暗示过龙艳雪和罗苒芸要一视同仁。但整个培训中心由龙艳雪一个人说了算。对于这种暗示只当没看到,时间一长,其他人怨气更足,除了罗苒芸、车艺两个龙艳雪的铁杆和赵济勇这个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之外,其他人都逐渐的开始疏远孤立程志超。 方晓晨和刘欣也很忙,小胳膊终于还是扭不过大腿,第二天早饭之后,方晓晨终于乖乖同意化疗。谢明倩冷哼一声,也没有和她废话,马上和疗养院安排化疗方面的事情。等到一切妥当之后。就急匆匆的乘飞机回学校去了,把方晓晨和刘欣扔在了疗养院。 方晓晨做化疗,刘欣只不过是个陪衬而已,她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给方晓晨解闷,不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感到无聊而已。但谢明倩的显然是想多了,她还是不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更低估了两个丫头的社交能力――方晓晨的xìng格固然很暴戾,却也有其率直可爱的一面。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几乎整个疗养院的人都知道院里有这么一个说话直来直去,行事风风火火的可爱小姑娘在接受治疗了。 而方晓晨和刘欣一个动一个静也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反差,两个丫头不但人长得漂亮,嘴也甜得要命。想当初连魏焕东那样的混不吝都能让她们哄得团团转,何况那些前来疗养的军中大佬?再加上两个丫头也属于多才多艺。很多人都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相处。以至于一个月后,当谢明倩从学校里回到疗养院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方晓晨和刘欣完全可以突破疗养院的限制,随意出入那些连自己都要仰视的高高在上的军中大佬们休息场所,而那些人不但不会感到不悦,反而还乐不可支的场面。=小=说,是已经形了“体”。众所周知,书法这个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形成自己的风格,也就是所谓的“体”。一张空白稿纸,小学生也能将其写满,但是写出来的字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那就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了。 方晓晨和刘欣在这方面真就下过不少苦功夫,即使是随便用圆珠笔写出来的字,让程志超这个大学生看了之后都自叹不如,最妙的是两个人的笔体几乎完全一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辩不出来。程志超每次收到两个丫头的来信之后,心里都乐得像捡到了宝一样。怎么可能还能仔细分辩这信到底是方晓晨写的还是刘欣写的?这样做的结果只是苦了刘欣每隔半个月就要在天上飞一圈。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会感觉这个姑娘挺上进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关心自己的事业。却不知道,事业只不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要取那鸿雁。 这期间,方晓晨和程志超也曾通过一次电话,那次通话是个偶然事件,也是方晓晨有意为之,在电话里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堆,总算哄得惊喜交集的程志超答应她不管多长时间不见面。都不会再打一个电话,只是靠写信联系,而且每一封信都要留着,留待将来老了之后翻出来回忆。 ………………………………………………………………………………………………………… 有人忙,当然就有闲着没事做的人。那位现在闲着没事做的人就是马峰。这位滨海唯一一个敢和方越元叫板的江湖大哥已经在宾馆里苦等了一两个月,每次郑怀柱都说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但他得到的情报却一天比一天糟。 终于郑怀柱在某一天托人给他捎来了一个极其严重的消息,滨海那边已经知道查到了他就是那批货的幕后大老板,现在各部门正准备搞一次联合行动,而联动的目标,就是指向他。 马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辛苦多年打下来家底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不但再也没有机会和方越元叫板,甚至以后滨海道上有没有他的位置都不敢确定。 郑怀柱见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假意安慰了他几句,就找个借口匆匆走掉了。马峰呆呆的坐在宾馆的房间里,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才猛然jǐng醒,既然滨海要搞自己,肯定会追查自己的下落。在这个宾馆开房的时候,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必须马上撤离,否则一旦让人盯上那就糟糕至极。 想到这里,顾不上先打个电话问问滨海那边的情况,连忙收拾了一下行装,用最快的速度下楼结帐。然后用衣领遮着脸快速走出了宾馆。省城现在已经进入夏天,满大街都是红男绿女,尤其随着这些年思想的解放,女xìng的着装也越来越大胆暴露,时不时的就能在街上看到一两个身材高挑,模样可人,却只穿着背心短裤的漂亮妹子。像马峰这样用衣领遮脸,行sè匆匆的人倒是非常罕见。 刚刚拐了一个弯,还没等他拦住一辆出租车逃走,一辆外表相当不起眼的黑sè轿车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追了上来,在他身边停下之后,车后门随即打开,一个人向他招了招手:“上车。” 马峰向车内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方越元。而方越元的打扮也完全不像是过夏天,不但眼睛上戴了一副墨镜,头上还扣着一点帽子。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也太厚了一些,现在街上的人都嫌自己穿的不够少,可是方老板却嫌自己穿得不够多,不但穿着齐齐整整的长袖正装。外面还罩了一件风衣。幸好车内开着空调。否则这身行头穿出来,光是捂也能捂出他一身痱子。 马峰也是一个老江湖,一看到方越元的装扮,就知道他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来,只是不知道他要躲的是什么人而已。 看到他在车下发愣,方越元一脸急sè:“你还发什么愣,等着让人抓你?” 马峰听他的语气不但不像要对自己不利的样子,反而还是要帮自己一般,犹豫了一下,一弯腰窜到了车上。他上车之后。那车马上就加大油门,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上了车之后的马峰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充满了戒心,盯着方越元。冷声问道:“方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把兄弟我绑起来卖个好价钱吧?” 方越元笑道:“咱哥们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想卖的话,恐怕也卖不上好价钱了。小宝,还不和马老板打招呼?” 原来这开车的司机竟然是孙晋宝,砍了关兆宇之后,这孩子跟着温宏哲等人跑到林子里面躲了大半年,现在省城风声消了之后,终于被方越元叫了回来。但是他对马峰一向没有好感,尽管方越元让他和马峰打招呼。但他却只简单的向马峰哼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要是在平时,孙晋宝敢对他如此无礼的话,马峰当场就会翻脸,但现在他在人家车上,而且正逢倒霉之际,想和人家翻脸也没有本钱。孙晋宝哼了一声之后,他也哼了一声,算是回了一礼。 孙晋宝开着车径直出了城,出城之后也没有停留,反而越开越快。最后将车开到了归属于省城的一个县级市的城边上的一个别墅区之后,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一声不响的开门下车,取出钥匙打开门。 马峰心中惊疑不定:“马老板,这……” 方越元叹了一口气:“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毕竟咱们都是滨海的。算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最近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去乱跑,先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住下,回头我派人将嫂夫人接过来和你团聚。” 马峰目光一闪:“你已经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方越元冷笑一声,“好歹咱们也斗了二十几年,打也打出感情了。这一次你落了难,将来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钱的方面,我是帮不了你,把你养肥了,早晚得咬我一口。不过其他方面,我倒是还能帮上一点小忙。” 马峰神sè一黯,随即说道:“钱的方面不用方老板cāo心,我马峰再不济,这点小钱还是赔得起的。” “那就好,我也相信这点小钱不至于让马老板伤筋动骨。你可千万不能垮下去啊,你要是垮掉了,我可就失去一个好对手了。这年头,一个好朋友难找,一个好对手同样难寻。” 马峰冷笑两声:“方老板放心,有你这个好对手,我怎么舍得垮下去呢。不过有一点我不怎么太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藏身的地方,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会离开那里?” “别忘了,我现在和郑怀柱一起合作,想从他嘴里知道你的消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以马老板一向的谨慎风格,见势不妙,又怎么还会留在那里?所以兄弟早就替你安排好了后路,你只管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便是,肯定不会有人找到你。” “方越元,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和郑怀柱合作的事情我知道,也很感激你这一次帮我,但是别指望我会因此感激你。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没有了结呢。” “谁说不是呢。”话没说明白之前,马峰无意下车进屋,方越元也只好在车上陪着他,“你有点想多了,我这次帮你,并不是想向你示好,咱们两个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单凭这一两年小恩小惠就想了结,难哪。” “那么,多谢了。”马峰向方越元拱了拱手,转身下车。 方越元从另一侧也下了车,跟在他身后,笑吟吟的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一点也没有怀疑过我?” 马峰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话中所指,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摇头道:“这一次算我倒霉,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整到我头上了,但绝对不会是你方老板。” “哦?” “你人虽然嚣张了一点,还有你那个女儿也够cāo蛋,但你们父女两个都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咱们之间二十几年的争斗,哪一次你都胜得光明正大,全是凭实力,我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你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老子早就找人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干掉你了。” 他的话音刚落,孙晋宝身形一晃,就已经窜到了方越元的身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马峰。这一次方越元出门是轻装简行,那两个保镖并不在身边,有关于方越元的安全问题,只能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方越元听了马峰的话之后,却是哈哈一笑,向马峰做了一个手势:“马老板,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四七一章 重整旗鼓 - 豹隐 - 贝戎 安置了马峰之后,方越元和孙晋宝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省城,直奔魏焕东的洗浴中心。刚到地方,就看到魏焕东和郑怀柱在大厅里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楼上走去。现在温宏哲和孙晋宝等人都已经回来,跟在郑怀柱和方越元身边的人也多了起来,真正一成不变,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还是魏焕东。 从马峰那里出来之前,方越元已经将身上的行头脱下来扔到了那个屋子里,当他出现在魏焕东和郑怀柱面前的时候,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了一些。见两人没有看到他,自顾自的一边说话一边上楼,方越元也没有招呼他们两个,微笑着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上了楼,魏焕东才感觉到身后动静不对,猛然回头,一看身后跟着的人是方越元,不禁哈哈一笑:“我说老方,你现在可越来越下作了,堂堂一个大老板,竟然跟起梢来了。” “你们两个聊得那么热闹,我跟了你们大半天,居然到现在才被你们发现,看来你们唠得挺热乎嘛。”方越元嘿嘿一笑,“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那个马峰呗。”魏焕东向郑怀柱扬了扬下巴,“让他说吧。” 方越元脸上微露讶然:“马峰,他怎么了?” 郑怀柱的脸sè看起来相当难看:“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天天和六哥通电话,总算是将马峰钉得半死了。不过这家伙也太狡猾。竟然让他跑掉了。捉他的人扑了一个空。” 方越元“大吃一惊”:“马峰跑掉了?怎么跑的?” “这也怪我考虑不周,光想着把自己摘出去,所以和他通了一个气,告诉他滨海已经查出他的那批货的幕后大老板,事情要不太好办。没想到这人倒jǐng觉,我走之后,他也随后就走了,仅仅差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溜掉了。” 方越元抿着嘴,撮了几下牙花:“那你知道马峰跑到哪里去了么?” “不知道。”郑怀柱回答得很干脆。 “不会吧。省城是你的地盘,那么大一个活人跑掉了,你竟然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孙晋宝也是一脸惊容,开口说道。 郑怀柱知道这个幸伙年纪虽轻。却甚得方越元的器重。在方晓晨病重,程志超又不能回来接班的情况下,将来方越元极有可能将自己这一摊子全部交给孙晋宝打理,倒也不敢小瞧了他,正sè道:“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马峰竟然跟在我后面结帐走掉,我前脚走,他后脚就出了门,所以根本就没有派人盯着他。” 方越元心里冷笑一声,知道郑怀柱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认为马峰已经是砧板上的肉。随时都可能被人吃掉。没想到大意失荆州,竟然让自己抢先一步将马峰接走。也幸好自己和郑怀柱在一起,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郑怀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帮助一个和自己斗了二十多年的老对头脱身,疏于防范,才被他有机可乘。 也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如果不是大胆的主动出击跟踪郑怀柱,等他上车走人之后,马上就现身找到马峰将之带走的话,恐怕马峰真就逃不掉了。看郑怀柱一脸懊恼的样子。应该是真不知道马峰是怎么逃走的,逃了之后,又躲在哪里。 魏焕东心里隐约能猜出马峰能平空在省城消失,肯定与方越元有关,只是他也不知道方越元是用什么办法将马峰带走的。但当着郑怀柱的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出言相询。不但不能揭唇越元,还得要配合方越元一起将这场戏演下去。 他是老江湖。演个戏自然是手拿把掐,吧嗒了两下嘴之后,一脸忧sè的说道:“马峰知道那批货已经没有指望,难免不会狗急跳墙。老方,你可要多加小心,如果马峰认为是你点的他,你可就危险了。” 郑怀柱道:“这个倒不用担心,马峰当初说过,谁都有可能干出这事,唯独方老板干不出来。我估计他把帐算到方老板头上的可能xìng不会太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马峰还把你当好人,跑到省城找你求援呢,结果你还不是摆了他一道?”魏焕东冷笑一起,损了郑怀柱一句。 郑怀柱老脸一红,讪讪的说:“我这也是为了方老板好,他把jīng英基本上都带到省城这边了,滨海那边实力空虚,只有孙老板和几个老兄弟守着,万一马峰在滨海捣起乱来,省城这边咱们可就抓瞎了。所以才不得不借着这个机会将马峰办掉的。只是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在最后关头让他溜掉了。要是我不告诉他这个消息的话就好了,凭他的智商,他也未必能猜得出来是我和六哥坑了他一把。” 魏焕东哈哈一笑,“这话你都说过八百遍啦,就算你自己不嫌烦,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要我说,最应该小心的人是你才对。这一次马峰损失那么大,几千万说没就没了,他肯善罢干休才怪。别到时候找不到正主,跑来找你撒气。” “他找我撒什么气?” “还能撒什么气,人家大老远的来向你求援,结果你倒好,把人家往酒店一扔,不便连桌接风酒都没摆,还背地里捅了他一刀。就算他相信你,猜不出来你在背后搞他,不过这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总不是冤枉你的。” 郑怀柱冷笑道:“和衙门打交道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这一次他搞得这么大,我肯答应帮他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事情办成办不成,都与我没有关系。现在外面侦骑四出,到处都在找他。我就不信他有胆子露面。” “后生可畏啊。”魏焕东长叹一声。也不再讥讽郑怀柱,一脸好奇的问他:“我怎么都猜不透,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将马峰抖到前面来的?” “这个太简单了,我找人到海关打听了一下,收货人叫卢庭,此人是块硬骨头,死活不肯招出马峰,想自己一个人全扛下来。不过我通过关系,将一张五十万的存折往他面前一拍,再让里面的人给他施加点压力。他就乖乖就范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直到现在才把马峰招出来。” 方越元和魏焕东心里都是一凛,两个人心里都不由自主的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郑怀柱的能量了。尤其是魏焕东。在郑怀柱面前自觉是个老江湖,郑怀柱和自己相比,光是辈份就差了一级,所以一向优越感十足,时不时的就要讥讽他两句。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此人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能见到卢庭本人,当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卢庭现在可是重犯,即使是方越元这种在滨海打了多年滚的老江湖想要见他也难于上青天,而郑怀柱闷声不响的就将事办了,不但见到卢庭本人。还成功的让他将马峰招了出来,尽管这里面有他背后那个“六哥”的因素在内,他自己的能量也不容小窥。 幸好,此人现在是和自己坐同一条船,否则的话,他要是和自己玩yīn的,弄不好还真就得折在这小子手里。 魏焕东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说道:“这么说,jǐng方那边,你也是提前就打好了招呼。只等着卢庭这边一招供,那边马上就捉人了呗?” “事是这么一个事,但那时候卢庭没招供,jǐng方也不好办得太露骨,终于还是让马峰跑了。”他这么说。自然就是承认魏焕东的推测是正确的。 魏焕东点了点头:“从卢庭招供,到jǐng方动手捉人用的时间并不长。能有这种速度,已经够难为他们了。只不过这一次马峰逃掉,最主要的因素还是运气使然,如果jǐng方早早就派人监视他的话,恐怕就能捉到他了。” “马峰那个人相当jǐng觉,如果让他发现有人监视自己的话,恐怕早就溜了。”郑怀柱嘿嘿一笑,对方越元说道:“不管怎么说,马峰短期内是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啦,方老板,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研究一下下一步的部署了?” 方越元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研究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份,再研究也研究不出一个花来。改天找那些老大们再谈一次,听听他们是什么态度。如果认怂了,咱们在城东就算是彻底把脚站住了。若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不能怪咱们,只能拳头上面见真章,谁的拳头硬谁说了就算。咱们这么做,也算是先礼后兵。” 郑怀柱脸泛红光,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咱们求的是财,前一段时间大造声势,已经将他们吓成了惊弓之鸟,能不和他们撕破脸,就尽量不和他们撕破脸。反正城东那么大的地方,光凭着咱们几个,也未必能吃得下。咱们吃肉,总得给他们留口汤喝。我明天就约他们见个面,听听他们什么想法。” 此时的郑怀柱,就好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般意气风发:“相信搞定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也未必。”魏焕东说道,“别忘了,那些老大们随便哪一个不是在江湖摔打了几十年的家伙?前一段时间咱们的确压得够紧,不过这段时间松了劲,他们就又不老实了,我觉得,还得是先挑软的整倒一两个,让他们再紧张起来,咱们再找他们谈要好一些。” 郑怀柱实力固然不弱,可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一想到将来纵横省城的局面就禁不住热血澎湃,被魏焕东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心里大不以为然:“打铁就得趁热,最多再有两年,城东那边就得定下来。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咱们的实力,搞掉一两个是没有问题的,可省城就又得乱一阵子。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发计划提前了,咱们恐怕就会非常被动。”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反驳魏焕东。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越元,只等着他表态。 方越元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我的意见是稳扎稳打,咱们继续向他们施压,前一段时间不是收了一些人么,这一次让他们上,咱们自己的人先别动。如果他们能撑得住局面固然最好,若是他们撑不住,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那些被郑怀柱强拉入伙的人。郑怀柱最初的定位本来就是让他们当炮灰,先让他们和那几个老大们拼得头破血流,自己再站出来收拾残局,所以听了方越元的提议之后。郑怀柱并没有反对,只是很明显,方越元的提议还是倾向于魏焕东的建议,这让他心里微感不爽。 方越元一眼就看穿他心里不爽,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急是急不来的,那些老大们在省城根深蒂固,想让他们低头,就得让他们见到棺材。cāo之过急的话,只会事得其反。咱们紧一紧之后。再松一松,松过了之后再紧,几个回合就能将他们折腾得筋疲力尽,那个时候才是咱们出场的时候。这样吧,我提议,由卫红河和柳健他们先找一个软的磕一下,弄点小磨擦,摸摸他们的底。咱们这边做好准备,到时候双管齐下,边打边谈。不信叫不住他们。” 这个提议算是兼顾了郑怀柱和魏焕东两个人的面子,郑怀柱和魏焕东都不好再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选择下手目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要知道那些人和关兆宇相比,可谓是枝繁叶茂,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遇到事儿了,就会将全部实力亮出来了。所以当初对付关兆宇那放到现在就不成了。而且这一次依然是施压,不是真要办了对方,这事就更加的难办。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才达了统一意见――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傅阎王。在三个人看来,崔广平和庞六指等人都是人jīng,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想要动他们有点困难,但是傅阎王就不一样了。此人头脑简单,xìng格冲动,再加上和其他老大们相比,傅阎王的整体实力要弱得多,拿他练手是最好不过的了。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吹响总攻的号角,郑怀柱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马上掏出电话打给卫红河,让他明天来市里一趟。卫红河对郑怀柱忠心耿耿,听到他的吩咐之后,当即答应下来,和他约好了第二天十点钟见面。 郑怀柱又叮嘱他千万要注意保密之后,又要方越元、魏焕东一起研究明天应该如何和卫红河说才能不让他有当被人推出来当炮灰的想法。 但是方越元这一次却向后退了,摇头道:“这事你明天和魏老办就行,我晚上要回滨海。” 郑怀柱一怔:“回滨海?” 魏焕东也大感意外:“老方,你搞什么名堂,大战在即,你回滨海干什么?” “正因为大战在即,所以我才更要回去一趟。”方越元道:“马峰逃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准,如果不回去和老孙商量一下这事,我心里始终没有底。” 魏焕东知道他这次回滨海,绝对不仅仅是找孙定琛商量马峰的事情那么简单,不过他和方越元之间的交情要比和郑怀柱之间的交情深得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条件的力挺方越元,当下连连点头:“不错,现在省城这边马上就要搞起来,有些事情,的确得和老孙商量一下。他一个人在滨海那边帮你看家,压力也很大啊。” 马峰和方越元在滨海是死敌,现在逃走不知去向,方越元心里担心也很正常。所以郑怀柱并没有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想了一下之后,说道:“那这样的话,还是等方老板从滨海回来之后咱们再做决定吧。” 六哥走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自己独挡一面干这么大的事情,别看刚才摩拳擦掌,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但听到方越元要回滨海的消息之后,马上就冷静了许多。如果方越元不在省城,他对于局势的掌控力还真就没有太大的把握。 方越元道:“这倒不必,明天卫红河来了之后,你该怎么和他谈就怎么和他谈,我回来之后,你告诉我一声,咱们再一起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漏洞就行。不管怎么说,箭既然已经shè出去,再想收可就收不回来了。凡事总得考虑周全了,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那是自然,卫红河现在也算是咱们的人,而且对小柱子忠心耿耿的,咱也不能太亏待了人家,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人家把老底全都拼光了吧。”魏焕东哈哈笑道。 郑怀柱道:“魏老放心,这小子对我忠心是不假,可也不是一个蠢人,让他一上来就拿出全部家顶帮着咱们拼,他才不肯呢。” 方越元和魏焕东对视一些,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得看你怎么和他谈了。”(未完待续。 s 第四七二章 潜在危机 - 豹隐 - 贝戎 回滨海的时候,方越元依然只带了孙晋一个人,那两个保镖还是不在身边。 高速更新这让孙晋宝感到很奇怪,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保镖是方越元从什么地方请过来,不过在他印象之中,方越元对他们的信任甚至远超自己,平时那两个人和他形影不离。但是自从这一次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两个人,按理说最近又没有什么大事,方越元身边的人手又充足,应该不会将他们派出去才对。 但经过大半年的跑路生涯之后,孙晋宝已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尽管感觉到那两个保镖不在方越元身边有点不对劲,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专心开着车。他的车技比刘欣差了许多,车上坐的又是方越元,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方越元坐在后座上假寐了片刻,突然睁开了眼睛问道:“小宝,你在外面这几个月,天天和郑怀柱那帮人混在一起,以你的感觉,那些人怎么样?” “还可以啊,温宏哲他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办事干脆利索,而且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低调。林子里面尽管现在都是一个系统的,可是也分成好多伙,温宏哲和哪一伙都能相处得很好。而且隐藏得够深,我们在那里面混了大半年,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我们是犯了事跑路的。” “关兆宇和郑怀柱是宿敌,据说从郑怀柱出道的时候起。他们两个就争斗不休。而且去年夏天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因为替郑怀柱挡刀而受伤住过院。所以对付别人,郑怀柱可能会留一手,但是对付关兆宇,肯定会用上自己手底下最好的兵,务求一击必中。” “这倒是。”在方越元面前,孙晋宝不敢说太多的话,以免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引起方越元的不快。 “如果让你和温宏哲等人放单的话,你有多少把握?” 孙晋宝摇头道:“我斗不过他们。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方越元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孙晋宝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道:“方叔,我有点不明白,既然马峰是你的死敌。你现在又和郑怀柱一起合作,为什么要拆郑怀柱的台,帮着马峰逃脱呢?如果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心腹大患,不是一举两得么?” 方越元道:“你是觉得我有点妇人之仁了是不是?” 孙晋宝没有说话。在他心里,的确是觉得方越元这一次做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只能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你还年轻,有时候考虑问题不周全。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也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将马峰办了,可是现在不行,起码在几年之内还不是时候。”方越元道。“郑怀柱这个人野心极大,而且人脉相当广,咱们和他打交道,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此人当初和马峰合作,千好万好,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在马峰落难的时候,不但不帮忙,反而还会落井下石。谁能保证将来他不会这么对付咱们?马峰是咱们手里的一颗重要棋子,一旦郑怀柱觉得大局已定。要对咱们不利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将郑怀柱害他的事情告诉马峰,你说马峰会怎么样?” 孙晋宝道:“那还用说,肯定会和郑怀柱拼命。” “这也就是咱们要的效果,他的实力虽然不如郑怀柱。可毕竟也是一股极大的力量,由他来打头阵。咱们的损失就能小很多。”方越元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最理想的人是省城的那些人,他们和郑怀柱都是在省城混的,要是斗起来的话会更好一些。只不过咱们现在和他们势如水火,将来和咱们合作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所以,这个重任,只能落在马峰身上。” “但是马峰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翻身么?” “就算是翻身,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荣光了。但是底子还在,马峰肯定不会甘心情愿的吃这个哑巴亏的。放心吧,迟早有一天,马峰会搞定这件事,我对他有信心。” 孙晋宝哈哈一笑,对方越元的话深信不疑。滨海马二纵横江湖数十年,所经历过的风浪也是无数,直到今天还依然屹立不倒,当然有他自己的门道。如果连这一关他都过不去的话,那么也未免让人太失望了。 方越元道:“所以,咱们眼下最主要的不是省城这边,而是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捅马峰的刀子,这个人要是揪不出来的话,咱们滨海就永无宁rì。” “有眉目了么?” “哪有这么快,我将李修和赵正都打发回滨海了,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李修和赵正就是方越元身边那两个保镖的名字,直到此时孙晋宝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保镖不在方越元的身边,原来竟然是被方越元派回滨海去查这件事了。这两个人不但身手好,而且很有头脑,目前来看,的确是查这件事最好的人选。 方越元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当初选择和郑怀柱合作在省城发展,现在想一想,还是考虑得有点不太成熟,主要是对郑怀柱的了解太少。” “如果超哥在就好了。”孙晋宝说道,“超哥和郑怀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对他相当了解,而且超哥身后的背景不比郑怀柱弱。有他在,郑怀柱就不敢整得太过份。” “程志超?”方越元苦苦一笑,“他不是混江湖的材料,再说,晓晨现在这个样子……,算了,不提这事了。” ……………………………………………………………………………………………………………… 车到滨海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刚一进市区。方越元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陶醉的表情:“还是家好啊。在省城,就算是有再大的发展,心里也总觉得不踏实。”伸手落下车窗,向外面指点了一下,对孙晋宝说道:“小宝,你要记住,这里才是咱们的家,咱们的根基,将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把根忘了。” 孙晋宝道:“不用您说我心里也清楚,真不知道我姐和晓晨姐怎么想的,非要去省城开店,滨海难道就开不了么?在滨海开店。谁敢动她们两个一根毫毛,哪像在省城,成天让人担惊受怕的,生怕她们两个让人盯上。” “这是她们两个的事情,让她们折腾去吧。”方越元微笑道:“人往高处走,那两个丫头一个有人勾着,一个跑野了,由得她们去吧,不过能折腾一下也是好事,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她们两个也算是猛龙?前两天我回来的时候。去店里看了一下,这两条猛龙不在,底下人都要炸窝了。” 方越元目光闪动了一下:“怎么回事?” “我姐她们招的服务员,全都是小姑娘,泪点低。有一个叫吴东浩的人要追我姐,挺痴情的,把那些小姑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但是我姐下了严令,见到此人,直接拖出去。她们两个在的时候,那些小丫头表现还可以。现在人不在,那些小丫头可就和那个吴东浩交上朋友啦。” “你见过那个人没有?”一听有人追求刘欣,方越元也来了兴趣,开始八卦起来。 “没有,都是听一个叫于敏佳的人说的。这人是超哥介绍的,以前和超哥是同学。我姐她们很信任她,让她和一个叫庄楚楚的店长共同打理这个店。办事也中规中矩,但可能是因为学历低的缘故,管理起那些小丫头来底气不怎么太足。” 方越元微微一笑:“你倒是了解得挺全面嘛,有没有向她打听一下那个叫吴东浩的人?” “打听了,不过于敏佳知道的也不太多,据她说,自从不知道怎么见到我姐之后,就一见钟情,每天都要到店里去逛一圈,比上班还要积极。人长得挺帅的,好像在什么地方上班,是个本份人家的孩子。” “那刘欣肯定不能喜欢她。”方越元道,“刘欣这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面主意正着呢,她喜欢的人,既要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又不能让她的生活像死水一样平静。在这个基础上,还得要让她恋家,想找到这种人可是不怎么容易。那个吴东洗既然是个本份人家的孩子,那么将来两个人在一起了,无非就是过早八晚五的rì子,时间一长,你那个姐姐非憋疯了不可。” 孙晋宝嘿嘿笑了两声,心里暗暗佩服方越元,别看他一天到晚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几个月和方晓晨、刘欣都见不上一面,但是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却比自己还要深刻得多。 “反正这事我也管不了,一切都得听我姐的。将来她要是回来之后,看她怎么处理这件事吧。要是她被吴东浩感动了,我就管他叫一声姐夫。要是没把我姐感动,我就揍他呗。” 方越元道:“我估计还是揍他的可能xìng要大一些,这事你爸爸知不知道?” “应该是不知道,听说我姐因为这事烦得要命,怎么可能会告诉我爸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晓晨姐认识超哥之后,我爸的头发都要急得掉光了,一个劲的劝我姐趁着年轻,有资本,把自己嫁出去。否则将来人老珠黄,没有人要就坏菜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小伙追求我姐,还不得把我姐墨迹死?” 方越元哈哈大笑两声:“该他cāo心的他不cāo心,不该cāo心的瞎cāo心。” “我看我姐喜欢超哥那样的。”孙晋宝也跟着笑了两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方越元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您没看出来,我可是看出来了,我姐对晓晨姐和超哥的事特上心,她那脾气,您应该清楚,如果不是她在意的事情,很少会cāo闲心。” 方越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刘欣也喜欢程志超?” “我不是那意思。”孙晋宝似乎听出方越元有点不对劲。连忙说道:“我是说,我姐应该喜欢超哥那样的人。你想啊,超哥身手好,家世也不错,对晓晨姐更是没的说。自从他和晓晨姐在一起之后,也弄出不少大事来,比如说去年把郑怀柱手底下那个姓袁的差点没揍死,最主要的是绝对恋家。您刚才说我姐选男人那几种条件,超哥全都具备。” 方越元“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孙晋宝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番话。让方越元对刘欣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提防,暗暗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真有那回事,一定要想个办法。绝了刘欣对程志超的念想。免得方晓晨的病万一治好了,几个人之间起乱子。依旧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不过超哥已经是晓晨姐的人了,我姐就算是真喜欢他,也没有办法。” “那也未必,晓晨的病……”方越元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说了一半之后,突然觉得这些话不应该对孙晋宝说,马上又住了嘴。 孙晋宝早已知道方晓晨生病的事情,但方越元不提这茬,他不敢问太多。现在听到方越元提起方晓晨的病。连忙追问道:“方叔,晓晨姐的病能治好么?” “谁知道呢?”一想到方晓晨的病情,方越元心里就是一阵刺痛,右手紧握成拳,缓缓的说道:“你方婶已经安排好了,边疗养边治疗,但是我估计治好的可能xìng不会太大。”说到此处,这位威震滨海的江湖大哥的眼圈也红了,“你方婶说得对,可能真是我做孽太多。老天爷给我报应吧。” 自打记事以来,方越元的形象在孙晋宝心中一直像一座山一样伟岸,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方越元也总是能从容面对。孙晋宝还从来没有见过方越元如此的颓废、无助过,不由得慌了神。生怕再唠下去,会更刺激方越元的神经。连忙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倒是方越元,这段时间由于承受得太多太多,急需找一个倾诉对象将心里的苦水往外倒一倒,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总之我和你方婶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放心吧,晓晨姐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孙晋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方越元,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来。 “吉人天相,哪那么简单,如果一句吉人天相就能治好病的话,那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小伙子,抓紧时间成家吧,万一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和你爸爸就指着你养老了。” 孙晋宝打了一个冷战:“方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晓晨姐一定会没事的。” “不用劝我啦,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得着你来劝我么?一会我去见你爸谈点事情,你和马峰联系一下,让他通知他媳妇做好准备,咱们走的时候,把她也带上,既然答应了马峰要带他媳妇和他团聚,总不能失言。” 孙晋宝道:“就怕有人盯着她媳妇。” “盯是肯定会有人盯着,这两天你什么也不用干,找几个人,守在马峰住处,看看有多少人盯着她,必要的时候,让那几个人把水搅混,趁乱将她带走。” 孙晋宝已经不是一年前在车站那个拿着弹簧刀耍酷的小毛孩子,马上就理解了方越元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查明白了之后,我会叫人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然后混水摸鱼。” 方越元道:“这件事情我全权交给你来办,你可得给我办得漂亮一点,要是搞砸了,我饶不了你。” “方叔放心,肯定砸不了。” “那就好。”方越元说完,将头又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孙晋宝也不再和他说话,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径直向孙定琛家驶去。 在回来之前,方越元已经和孙定琛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当孙晋宝将车开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抬头仰望,家里竟然还亮着灯,看来孙定琛一直没有休息,在等候方越元。 将车停下之后,孙晋宝向后面看了一眼,只见方越元将靠在椅背上竟然睡着了,迟疑了一下之后,伸手将方越元推醒:“方叔,到家了。” 方越元睁开眼睛,苦笑道:“这么快就到了?嘿嘿,真是老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对正打算熄火的孙晋宝说道:“你先别回家,马上联系几个使着顺手的人去马峰那里看看情况。千万要小心,现在马峰不在,他的人没有人约束,见到你们之后,说不定会挑衅。如果他们挑衅的话,你们也别和他们争,把情况摸清了是最主要的。” 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结果连家门都不让进,孙晋宝不禁无比郁闷。但转念一想,马峰的事情,事关方越元以后的布局,和这件事相比,晚回一会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当下应了一声:“方叔放心,我马上就去叫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欢迎来到7~8小说网阅读七八xs网址简单好记。 第四七三章 流言使人不淡定 - 豹隐 - 贝戎 方越元和孙定琛见面之后都谈了些什么,孙晋宝并不清楚。()等他完成了方越元交托的任务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当孙晋宝带着一脸倦意回到家里的时候,方越元和孙定琛还在房间里面交谈着,而孙定琛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孙晋宝的后母,已经将饭菜准备好,等着两个男人谈完话出来吃饭。 由于和刘欣的感情极好,孙晋宝和这个后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的融洽。后母比孙定琛要少了十多岁,仅有三十多岁。这是一个不管是模样还是身材都十分出众的女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孙晋宝更加的排斥她。主要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 当初孙定琛对她的态度也并不十分的认真,仅仅是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和她玩玩而已,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暗地里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以自杀相要胁,将孙家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孙晋宝的母亲选择了退让,将自己的老公让给了这个女人,离婚之后,领着刘欣出去另过。那时候孙晋宝年纪尚幼,对发生在大人之间的事情懵懵懂懂的,只知道由于这个女人的出现,害得自己的妈妈和姐姐与自己分开,终于在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的方晓晨帮助下,成功的制造了一起意外,将继母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当然这件事是瞒不住孙定琛的,得知真相的孙定琛暴跳如雷,差点没有将孙晋宝活活打死。同时方越元也平生第一次将方晓晨打了个半死。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是打死他们也没有用。在刘欣母亲出面斡旋之下,孙晋宝和方晓晨总算是得脱大难。但是两个人也因此更加的不待见孙晋宝的养母,总是想着寻机再算计她一回。这种情况。直到近两年孙晋宝长大chéng rén,方晓晨也和程志超认识之后才慢慢改善。 继母坐在沙发上看到孙晋宝进屋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最后笑着站了起来迎接:“小宝回来了……” 孙晋宝“嗯”了一声,问明了方越元和孙定琛所在之后,理也没理她,直接走到房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孙定琛和方越元的许可之后。推门进屋。 屋子里面烟雾缭绕,两个人面前的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堆得冒了尖,桌子上散乱着摆着几个空烟盒,两个人脸上的脸sè看起来都不太好。 方越元看到孙晋宝进了屋。jīng神一振,问道:“事办完了?” 孙晋宝点了一下头,说道:“咱们猜的果然不错,我们在马峰家外面转了半宿,还真就发现有两辆在他家附近停着。车里都有人。尽管没挂jǐng灯,不过我让熟悉局子里面情况的人过去引了他们一下,回来告诉我,的确是局子里的人。” “现在马峰跑掉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媳妇,那些人不盯死了才怪呢。”孙定琛冷笑道:“我看以马峰的jīng明。应该不会和他媳妇直接联系,两个人之间肯定有其他途径能取得联系。否则的话。一旦jǐng方在他媳妇的电话里做了手脚,一下就把他的行踪暴露了。” “这事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马峰怎么和他媳妇取得联系,那是他的事情。眼下最紧迫的事情是挖出那个在暗处搞鬼的人,此人必须要挖出来除掉。” “但是查来查去,都没有任何线索,你看会不会是一场偶然事件,有人贪图领赏,所以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举报马峰的?”孙定琛提出了另一个思路。 “不管是偶然事件,还是早有预谋,这件事都要尽快查清楚。省城那这郑怀柱已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他一动,我就得跟着动,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在滨海搞什么动作的话,事态的发展,恐怕就不在咱们的掌控之内了。”方越元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冷冷的说道:“李修和赵正还在忙活这件事,有必要的话,你和他碰碰头,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孙定琛微笑道:“你专心的办你的事,滨海这边有我,出问题的可能xìng不会太大。你把李修和赵正派回滨海,自己身边可就没有得力的人了,省城那边比滨海要危险复杂得多,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得清楚的,依我看,你还是把那两个人带在身边,这样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省城那边的实力我已经摸得差不多少,一个个牛皮吹得倒是挺暴的,可是论起实力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还真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有小宝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孙定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晋宝,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你胆子大还是太看得起小宝了,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只要那两个丫头不冒出来捣乱,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孙定琛知道方越元口听那两个丫头指的是何人,脸上露出了担忧之sè:“现在那两个丫头不在省城,倒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晓晨的病……,有没有传过来最新的消息?” 方越元脸sè一黯:“不太乐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孙定琛咬了咬牙,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他和方越元是多年的生死兄弟,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 “那个,龙工,今天找你来,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当龙艳雪接到羊大队有请的信,匆匆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到羊宇建的办公室之后,羊宇建反而腼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吱唔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龙艳雪笑了:“羊队。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那边工作挺忙的。” “不着急,不着急,先喝杯水。”羊宇建说完。起身给龙艳雪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今天羊宇建的举动很不同寻常,龙艳雪不禁皱了皱眉:“羊队,您找我来,不会是请我喝水?喝水的话,我屋里也有。” “这个,是这么一回事。”羊宇建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一些,“其实呢。这事应该是政委来找你谈,可是政委今天不在,只能我赶鸭子上架了。龙工你别介意啊。” 龙艳雪笑得更加欢畅:“羊队,您都没和我说什么事呢。就让我别介意?” “嘿嘿,也对。”羊宇建收起了笑容:“最近在教导队工作的还顺利?” “还成,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干活,培训中心和教导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设备有些老了一些,不过勉强能用。” “那人手方面呢?人手方面有没有问题?” “人手方面也可以。您给我拨过来那些人的综合素质都还可以,虽然底子薄了一些,不过再经过几个月的培养,应该会有长足的进步。而且这些人在原单位也都属于尖子。军事素养都是一流,正好我和罗苒芸手里有一套单兵模拟训练系统。准备过一段时间条件成熟了就让他们试一下。要是效果好的话,就在咱们教导队大范围的推广。这套系统是我和罗苒芸费了很多心血才研发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试用就带到教导队来了。” 龙艳雪只道这一次羊宇建找自己谈话,是想了解一下自己在教导队的工作情况,在感激领导关怀之余,也将信息室的最新情况向他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羊宇建一听龙艳雪和罗苒芸手里竟然还有一套刚刚研发出来的单兵模拟训练系统,不禁大感兴趣,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喜形于sè:“哈哈哈哈,没想到龙工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如果这套系统咱们能先用上的话,其他单位还不得集体得红眼病?” “那也未必。”龙艳雪抿唇笑道:“当初在设计这套系统的时候,我和罗苒芸的想法是实现全天候、各种复杂地形以及环境的模拟训练,而且还要兼顾高技术装备的应用。可是研究了很多久,也仅仅是有小成而已,仅仅将高技术装备那一部分解决了。复杂环境、地形以及全天候那一块,仅仅是刚起步而已。” 羊宇建心里微觉失望,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好鼓励道:“没关系,万里长征,总得要走第一步,你们能搞出这东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慢慢来,慢慢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慢慢忙去了?”说了半天,龙艳雪也没见到羊宇建说到正题,心里微感不耐烦,笑着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别急别急,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龙艳雪只好又坐了下来:“羊队,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是您的风格啊。” “我不说了嘛,今天只是闲聊而已。对了,程志超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程志超?”龙艳雪一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莫明的感到一丝甜意,白玉般的脸上也荡起一丝动人心魄的笑容:“他呀,他的表现是那些人中最好的,本来我还担心他没有这方面的基础,但是没想到两三个月下来,他的进步竟然如此神速。我看最多再有三五个月,就能和车艺一样,可以独挡一面了。” 她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几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荡漾着那种快乐和幸福,但是看在羊宇建眼中,却涌起了一阵担忧。本来在接到别人报告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所以才特地将龙艳雪叫过来打算问个清楚。可是一看龙艳雪这个样子,羊大队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了。 龙艳雪的样子,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果然很不寻常。 身为一个参过战,党xìng极强,相当讲原则的老兵而言,羊宇建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是过来人,龙艳雪脸上那种只要真真正正动了情的女人才有的光辉让他进一步的感觉到,这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那个……。龙工,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最近咱们教导队里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说你和程志超之间走得太近,已经引起了其他同志的不满。这个……。龙工,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些?” 龙艳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也冷了起来:“羊大队今天叫我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那倒不是,今天咱们两个就是闲聊,闲聊而已,想到哪说到哪。自从龙工和罗工来到教导队,咱们之间几乎没有过正面沟通。是不是?” 龙艳雪道:“既然是闲聊,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我和程志超最近的确走得比较近,这一点我不想否认。至于其他同志是不是有意见,我不清楚。起码在我看来,大伙相处得还算是比较和气,工作方面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对了,我还不知道羊队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能麻烦您给解释一下吗?” 羊宇建情不自禁的擦了一把汗。如果是唐助理等人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早就翻脸拍桌子了。可是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龙艳雪,是自己煞费苦心挖过来的人材,教导队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腾飞。此人起着关键作用。而且,龙艳雪的关系并没有转到教导队来。也就是说,现在人家还是培训中心的人。不是他手下的干部,说话态度尤为重要。 身经百战,做过无数次报告的羊宇建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万能的,起码面对着龙艳雪,他就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龙艳雪说完之后,就目光炯炯的盯着羊宇建,等候他的回答。那眼神清流澈如水,可是羊宇建却被这看似平和的眼神刺得坐如针毡,一连串的咳嗽过后,羊大队才将思路捋了一下,笑道:“龙工有想点多了。我的意思是说,程志超是龙工点的兵,你们两个在培训中心的时候就打过交道,龙工对他很欣赏,所以重点培养他。这一点我们不反对,而且也很高兴。毕竟将程志超培养出来,对我们教导队有利无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其他同志也是革命同志,我希望龙工在培养人材的时候,尽量也多给其他同志一点机会。” 龙艳雪展颜一笑:“羊队,我不知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我龙艳雪做事,一向公是公,私是私。程志超和我在培训中心的时候就认识不假,但还不至于让我因为这个就对他重点关照。和我认识的人多了,我总不能每个认识的人都照顾?”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羊宇建干笑两声。 正当他想借着龙艳雪的话找个因头结束两人之间的谈话之际,龙艳雪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但是有一点我也同样承认,那就是我对程志超很不一般,用您的话来说,就是重点培养。不但在信息室的路我已经替他想好,将来他在教导队如何发展,我也替他打算好了。” “呃……”羊宇建笑不出来了。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龙艳雪的话绝对不止这些,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只见龙艳雪蜷起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慢条斯理的又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今天您找我来是什么意思。羊队,我很尊敬你,一直将您当成我的长辈,所以有些话,我特想和您聊聊。比如说我的感情问题。” “龙工的感情问题,我不好发表意见。”面对着龙艳雪的咄咄逼人,羊宇建节节败退。 “我都说了,在我心里,把你当成我的长辈了。”龙艳雪幽幽的说道:“我算是半个孤儿,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直到参军之前,都是和我nǎinǎi一起生活。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考军校的原因,理由很简单,因为读军校不用掏学费,而且每个月还有津贴费可拿。我nǎinǎi也很支持我读军校。只不过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帮我出主意。而且,我本来上学就早了一年,这其间还跳过两次级,所以大学包括研究生的同学普遍都比我要大,一直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感情方面的问题,他们从来不和我谈。所以我很迷茫,真的很迷茫。” 羊宇建“啊”了一声,叹道:“想不到龙工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 龙艳雪道:“所以,感情方面的事,我知道的真不多,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我想问问您,如果一个人,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亦或是工作的时候,都会不停的想一个人。如果一天见不到那个人,心里就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旦见到那个人,哪怕就是一个眼神的交流,这个人也会因此心跳加速,高兴得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一样,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喜欢上那个人了?” 羊宇建眨了眨眼睛,故做深沉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问题要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复杂多了。不过,照你这样说,应该算是?” “那好,既然您也认为这是喜欢,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程志超,就是这个样子,我喜欢上他了。”龙艳雪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s 第四七四章 苦口婆心 - 豹隐 - 贝戎 “咳咳――!”龙艳雪说完之后,羊宇建不禁猛烈的咳嗽起来。本来针对他听闻的风言风语,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龙艳雪交流一下,同时也做好了龙艳雪矢口否认的准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龙艳雪竟然如此坦诚的直言相告,这让羊宇建反而无所适从,刚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龙艳雪不动声sè的从兜里掏出纸巾,掏出一张递到了他面前:“羊队,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羊宇建接过纸巾,擦了一下嘴,“龙工啊,你应该知道条令条例,士兵是不允许在部队里谈恋爱的。当然,你是军官,另当别论。可是程志超毕竟是一个士兵,按照规定,是不允许你们两个交往的。” “我知道。”龙艳雪嫣然一笑,“所以我现在并没有和他交往,只是一心的想要将他培养出来,如果他能考个军校什么的,这都不是问题了。” “这我就放心了。”在羊宇建的心里,还是相当爱惜龙艳雪的,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材,即使是放眼全军区也没有多少,他能将人家挖到教导队来,已经得罪了不少的人。要是龙艳雪在他这里出了岔子,他属实没有办法向上级交待。 只是他不知道,龙艳雪之所以答应来教导队工作,并不是他羊大队的功劳,而完全是因为程志超已经回到了教导队。如果程志超没有因为她和刘主任不合而被刘主任找理由清出培训中心,龙艳雪下一步的动作很有可能就是想办法将程志超留在培训中心。但是程志超迫于无奈。回到了教导队,龙艳雪当然也要跟过来了。 在别人看来,龙艳雪这个举动属于典型的发花痴,可是她自己心却不这样认为。她的想法是喜欢一个人,创造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龙艳雪道:“羊队,我已经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您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 “没有了。不过龙工,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你和程志超之间困难会很大。咱们姑且不讨论条例,光是你们之间年龄、级别等差距,就已经是一道不可愈越的鸿沟。你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在一起。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风言风语。要是有朝一rì,你们真在一起了,那风言风语肯定会更多。” “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像诸葛亮三气周瑜那样把我们气死?”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毕竟要替你和程志超的前途考虑一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对你们的前途可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就不明白了,搞个对象怎么就能影响到前途了?”龙艳雪冷笑一声,“羊队。你觉得,前途对我而言,真就那么重要么?如果真能和程志超在一起,部队最多会因此容不下我们两个而已。难不成还能把我们捆起来毙了?” “……”羊宇建又喝了一口水,“小龙啊。有些事情,咱们不要想得太简单了。你是一个人材。程志超也是我看好的一个人材,此人在我教导队将来还会有大用途。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因为这件事而毁了。另外,程志超是有女朋友的人,这件事别说教导队,就是咱们旅长都知道。” 龙艳雪一声叹息,声音低沉了下来:“我知道,方晓晨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和程志超之间的感情很深,这我都能看得出来。不过,我相信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是金石不开,起码我也对得起自己,对不对?” “怎么我和你就说不明白呢?”羊宇建急得满脑门子是汗,“实话说了,尽管你的关系不在教导队,可是现在你毕竟在教导队工作,我就得对你负责。那些风言风语,我可以帮你压下去。但是出于对你和程志超的前途考虑,我不希望你们两个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龙艳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这命令,是您个人命令,还是组织上的命令?” “这件事情,暂时与组织无关,是我个人的命令。” “如果是您个人的命令,我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就算是想抽身退出来,也不可能了,只能走下去。一切引发的后果,由我一个人负责。”龙艳雪说完之后,长身而起,“羊队,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之后,不等羊宇建说话,转身款款离去。羊宇建看着她的背影,急得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 龙艳雪是笑着转过身的,可是刚一走出羊宇建的办公室,龙艳雪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在羊宇建面前刻意挺起来的腰杆也塌了下来,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路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自从和程志超第一见面的心动,再到县城里英雄救美的感动,直到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受到罗苒芸的鼓励的不能自拔,一幕一幕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过了一下,似乎每一件事回想起来,都挺甜蜜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和谐的音符,比如说方晓晨和刘欣来部队探望程志超的那几天,就让她心里很不爽。 本以为这些事情做得很隐密,就连程志超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是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算是做的再隐密,终于还是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而且还捅到了羊宇建那里。 她清楚羊宇建这一次找她谈话意味着什么,羊宇建不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才出面。那样处理起来成本太高,所以才想要将这件事在萌芽状态就消灭掉。尽管在交谈之中,自己占据了上风,可是羊宇建是教导队的一把手。手里掌握的人脉资源远非自己能及。他的话无疑是最后通碟,如果他真要痛下决心的话,只怕程志超和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自己倒还好一些,本来就不是教导队的人,大不了拍拍屁股回培训中心,再不行就调回军区机关,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羊宇建也奈何不了。可是程志超就不同了。他只是一个兵,而且是教导队的兵。如果羊宇建在他身上做文章的话,就算是自己走了,程志超也会被整治得很惨。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要让他断送了在部队的前程? 龙艳雪第一次感觉到了苦恼,这苦恼绝非是程志超到现在还像个木头似的看不穿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这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得想个办法了。”龙艳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幽幽的叹息道。 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程志超,又能让自己得偿心愿。要想出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光凭她一个人是不够的。必须得找罗苒芸商量一下。 龙艳雪咬了咬牙,一脸决然的加快了脚步去找罗苒芸。 罗苒芸并不在信息室。事实上,从四天前开始。信息室里就只留下车艺一个人,其他人包括龙艳雪和罗苒芸都转移到了训练场。 整个信息室的硬件设施已经架设完毕,第一个研究课题就是如何将她们从培训中心带过来的那套单兵训练模拟系统应用到实训之中。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但是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那套系统仅仅是刚成型而已,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而且教导队的条件和培训中心也差得很远,想要取得进展,难度很大。 经过紧急磋商,罗苒芸和龙艳雪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就是将现在信息室的士兵全部都拉到训练场去遛一遛,从中挑选出几个综合素质最好的由他们先试用。所谓的试用,就是让他们充当小白鼠的角sè,将在试用中遇到出的问题反馈给龙艳雪,该改进的改进,该放弃的放弃。 之所以没有直接让程志超这员手下爱将直接参与试用,而是让他和其他人一起去训练场进行考核选拔,完全是出于平衡其他人心里的想法而做出的决定。龙艳雪和罗苒芸不是傻子,早就看出除了赵济勇和车艺之外,其他人已经开始有意的疏远程志超,要是再搞特殊化的话,只怕程志超面临的排挤会越来越严重。所以龙艳雪和罗苒芸这一次并没有给程志超搞特殊化。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四百米障碍,在训练场的一角,早就找人开辟了一个科目场,长度二百米,一个折返正好是四百米。在科目场上,设置了铁丝网、软梯、爬梯、障碍墙等障碍物。要求每个士兵全副武装的越过这些障碍,对面折返点上放置了两个弹药箱,到达折返点之后,拎着那两个弹药箱返回。当然在返回的途中,也设置了平衡木等障碍物,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坑,对士兵的体能要求极大。 龙艳雪赶到训练场的时候,罗苒芸正掐着一个秒笔给战士们计时。远处有两个战士正玩命的往回跑,和野战单位的训练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在旁边像催命似的让他们加快动作。但那两个战士还是使出了吃nǎi的劲,此时正拎着弹药箱冲上平衡木,歪歪扭扭的向终点跑过来。 龙艳雪倒背着手,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两名战士,脸上挂着笑容。 罗苒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来晚了,没有看到你那小男人的表演,这小子素质真不错,目前为止,成绩排在第一位。” 龙艳雪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是么?” “我有时候真有点想不通,你说他体格也不壮,个子也不像赵济勇那么高,凭什么素质就那么好?” “人家是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训练。十几年的苦功夫,素质当然好了。要是给你十几年的时间,你也能把其他的兵落下。” “我可不行。”罗苒芸嘻嘻一笑:“羊队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咱们前几天申请的新设备有着落了?” “正要找你说这件事。”龙艳雪道,“你把表先交给别人。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罗苒芸见她一脸郑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像是新设备的问题。不敢怠慢,连忙将程志超喊了过来,将手里的秒表交给了他,自己和龙艳雪向远处的花坛走过去。 那花坛是砖石砌成,上面打了一层水磨石,造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环形。造型很不别致。唯一的亮点就是花坛中间竖着一个大石碑一样的东西,那碑并不是纪念碑,而是一个时石钟,石碑的顶部立着三只龙艳雪和罗苒芸研究了好几天也没有研究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动物雕像。 这花坛虽然没有亮点。不过胜在修得够宽,水磨石打磨得够光滑,坐在上面休息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高约六七十厘米,坐起来还相当舒服。 两个女人对面而坐。连人带腿全都坐到了上面,双手抱着膝盖,姿势看起来相当随意。但如果有路过的人看到了,首先注意到的肯定不是她们随意的姿势。而是红花绿叶相衬之下,两个成熟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无限风情。 “咋地了?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呢。怎么一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龙艳雪道:“今天羊大队找我谈话,我和程志超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你和程志超也没有正式的交往,只不过是正常的工作接触而已。最多也就是你对他和别人不一样而已,他怎么会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他说,最近风言风语很多,估计是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他的。” “教导队不全都是男人么,怎么男人也这么八卦?”罗苒芸骂了一句,问道:“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摆出一大堆的大道理,劝我要注意影响。我也没惯着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就是喜欢程志超,想和他在一起。” 罗苒芸乐得手舞足蹈:“就得这么干,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出双入对的,咱们就要因为一个什么狗屁的影响把感情隐藏起来,我支持你。” “你支持我有什么用,羊队不支持啊。”龙艳雪长叹一声:“羊队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碟,让我必须要处理好这件事,说白了,就是让我断了和程志超在一起的念头。看他那样子,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话,我和程志超都得倒霉。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罗苒芸用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倒霉就倒霉,他能把咱们怎么着,现在信息室刚刚建起来,还没有步入正轨,我就不信他有那个魄力不用咱们。龙工,羊大队心里很清楚,教导队想要转型,咱们两个是关键。少了咱们两个,他什么事都干不成,这是他的死穴。只要咱们手里掐着他这个死穴,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别忘了,程志超是他的人,他要对付程志超,有的是机会。咱们能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另外,你也不是不了解,羊大队的原则xìng极强,平时咱们可以拿捏他一把,但事关原则问题,我看他未必会这么轻易的就改变原则。” 罗苒芸挠了挠脑袋:“这倒真是个问题,咱们两个的技术是羊大队的死穴,可是程志超又是你龙工的死穴。他完全可以不必对咱们有动作,只需要将程志超搞定就行。最可恨的是那个程志超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你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又没有现在就放弃的道理。” “所以我一回来就找你,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这个羊大队可比老刘难对付得多了。刚才在他办公室,他是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承认传言全都是实情,被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让我占了上风。要是等他回过味来,咱们一下就得陷入被动。” “一时半会的,还真就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罗苒芸的手又摸到了下巴上,沉思了一会说道:“实在不行,咱们逃,带上程志超,回培训中心。我想,凭咱们两个的面子,如果托托关系,应该会有机会将程志超从教导队调出去。” “回培训中心也不靠谱,来教导队之前,咱们和老刘已经彻底翻脸,如果再带着程志超回去,老刘肯定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况且,程志超能不能答应和咱们一起回去也是一个未知数。毕竟我们现在还没……还没开始呢,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何。” “那你就尽快和他开始啊。”罗苒芸道:“用最快的速度和程志超开始,明白他的心意之后,抢在羊大队棒打鸳鸯之前,或是想办法将他逼到死胡同,或是回培训中心。”。。) s 第四七五章 烦恼 - 豹隐 - 贝戎 转眼之间,已经深秋,南方的秋天和北方的秋天大不一样。**如果现在在北方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满树的绿叶都已经变得枯黄,树多林密的地方,已经可以感受到落叶漫天飞舞的壮观场面。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有机会看到满山火一样的枫叶迎风招展。但是在南方,却只感到一阵阵yīn冷,不但树叶是绿的,就连野草也不见枯败。 这也是程志超很不喜欢南方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一个地方,如果连四季都不分明,那住着还有什么意思?训练间隙,坐在训练场旁边休息的程志超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看到下雪了。 以前在省城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雪有多可爱,尤其是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下雪,因为每一次下雪,学校都会组织学生们扫雪,这是一个体力活,偌大的一个cāo场,全靠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一锹一扫帚的清理出来,每每扫完雪之后,浑身上下已经冻得透体冰凉,碰上锅炉房心情好的话,暖气还能烧得热一些,如果锅炉房心情不好,那暖气烧得就甭提了,在教室里穿着羽绒服还感到寒气逼人。 但是来到这里将近一年之后,程志超却突然怀念起当年和赵济勇等人一起扫雪、堆雪人打雪仗的rì子起来。甚至连老江在大雪天逼着他们趴在雪地里做俯卧撑的rì子他也觉得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想什么呢?”同样一身单衣,却没有程志超抗冻的赵济勇将手放到嘴边哈着气。坐到了他旁边问道。 “没想啥,就是想家了,咱们来了快一年了?” “嗯,快了。再过两三个月,咱们两个的军衔就得换成两道杠了。这rì子过得真***快,一眨眼一年就快过去了。”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想家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想家了,将近一年没有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家里面怎么样了。”赵济勇苦笑道:“可惜,咱们没有探亲假,要不然的话。我真想请假回家看一看。” “家里应该还是老样子。” “但愿,反正老爷子们也不关心咱们,把咱们发配到这里之后,就从来没有管过咱哥俩。回不回去都是一个味。”赵济勇向四周看了看,突然贼头贼脑的捅了程志超一下:“喂,你和龙工怎么样了?” 程志超皱了皱眉:“什么怎么样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龙工对你可越来越不一样了。嘿嘿,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听说因为这事,龙工和羊大队还吵过几次。总之闹得很不愉快。” “他们乱说,我只当他们是在放屁。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程志超瞪了赵济勇一眼:“我和你说过八百遍,龙工是我姐。我们两个的关系比白开水还纯洁。再说了,前几个月晓晨和刘欣来部队看我,龙工也不是不知道,你觉得以龙工的为人,是当第三者的材料么?” “嘿嘿,谎言说过一千遍,就是真理。现在整个教导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在盯着你们两个呢,明明没事,说的人多了,也变得有事了。我不是提醒你注意影响,而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你。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桃花运无数。相比之下,我和你的条件也差不了多少,甚至个子比你还高,你说我怎么就交不到桃花运呢?” “你在学校里不是有一个周辣椒么,我看那姑娘很不错,和你挺相配的。” “切。(.)”赵济勇撇了撇嘴,“辣椒和我的关系是不一般,可还没有发展到如胶似漆的程度。况且,本哥们来这里将近一年,她只给我写了一封信,还是我先给她写的,她给我回了三四百字。听听,就三四百字,主要内容也是让我在部队干出一个名堂来,既不温柔,也不浪漫。哪及你和方晓晨,平均半个月一封信。我和她,没戏。”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记得当初你在学校里的时候,对人家可是点头哈腰的。” “此一时,彼一时。兄弟,说起来,其实龙工也不错,人长得漂亮,技术又好,听说转过年就要提少校正营级啦,如果你对她没兴趣的话,把她让给我怎么样?” 程志超好好的看了他两眼,笑道:“行啊,看不出来,你野心倒不小,竟然打起龙工的主意了。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人家是军官,咱们就算提了衔,也只不过是上等兵而已,你觉得有希望吗?” “说到这事,我还真有一个内幕消息。”赵济勇突然变得贼眉鼠眼起来,向四周扫视了两圈,见没有注意自己和程志超,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龙工正在和羊大队研究,准备安排你考军校。军校一毕业,你就是军官,和龙工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没有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看龙工对你有企图。” “军校?”程志超吃了一惊,龙艳雪对自己不错他是知道的,甚至他也能隐隐的感觉到,龙艳雪对自己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姐弟之情,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龙艳雪看他的眼睛几乎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这种眼神有时候让程志超也颇为心动,但还没有达到能让他舍弃方晓晨、刘欣的程度。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在学校里和宣芷含相处一样,他不排斥,甚至有些自得。可是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依然是方晓晨和刘欣。 甚至刘欣都是后加上的,如果不是上一次方晓晨来部队之后点明了他和刘欣之间的事情,并且暗示出很支持他和刘欣继续暖昧下去,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依然只有方晓晨一个人。 ――不管在哪,始终有美女喜欢和自己亲近,对于一个男人的虚荣心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满足。可是虚荣心满足是一回事。能不能守住道德底线,不背叛自己的伴侣,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让程志超选择的话,他宁愿和这些女人的关系维持在蓝颜知己的程度。如果有例外的话,这个人也只能是刘欣。刘欣和他,早已突破了这层关系,甚至比红颜知己还要更近一步。 所以当听到赵济勇说起,龙艳雪和羊宇建商量要让自己考军校的时候。程志超第一反应就是龙艳雪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只听得赵济勇说道:“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羊大队好像并不同意你考军校。龙工几次建议都没有得到批准,和羊大队闹得很不愉快。可教导队。老羊说了算,龙工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军校的名额咱们肯定有,就是车班长。转过年,车班长就要提干啦。” 程志超道松了一口气,如果车艺提干的话。信息室的元老就剩下他和赵济勇两个人,人手肯定不够,如此一来,自己考军校的事情也就会不了了之。 他的脑子转得极快。几秒钟之内就已经判断出龙艳雪安排自己考军校的最大目的,很有可能真是像赵济勇说的那样。为了清除他们之间的障碍而做出的第一步。如果龙艳雪真对自己有想法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自己必须成为军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欣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整明白,这里又掺和进来一个龙艳雪。一时之间,程志超的脑袋都要炸了。 赵济勇说道:“其实考个军校也挺不错的,你们家方晓晨早就改变了主意,让你在部队长干下去。照这种说法,回去念的可能xìng就不太大啦。如果转上士官,怎么也得干到二级,那可就是八年。八年之后,咱们都快三十岁了,和咱们一起念的,博士都毕业了,咱们还接着回去念本科?如果你想考的话,明年咱们两个一起考。考上的话,咱就把一辈子的青chūn献给国防事业,考不上,干两年就回家,回去继续念。” 程志超道:“考上了真就那么简单了么?考上军校,再熬到营级随军那得多少年?晓晨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会一个样,今天吹东风,明天吹西风。让她在家里守上十几年,你觉得她能守得住?” “兄弟,要对自己有信心,别忘了,侦察连的边边长,人家的家属现在可是在部队呢。” “他的家属现在的确在部队,但是只能在家里带带孩子而已,你认为晓晨能不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一想到方晓晨扎个围裙,蓬头散发的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拎个菜篮子,嘴里大声的和炊事班管理菜地的战士们吆喝着的场面,赵济勇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一脸幽怨的说道:“这事可难办了,家里面不仅有方大小姐这个正房,还和刘大小姐不清不楚的,部队这里又有一位美貌女首长对你与众不同,兄弟,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你自己处理好。” “龙工那边,应该不会?”程志超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看,刚才还说自己和龙工只是姐弟关系,比白开水还要纯洁,现在就这么问了。超儿,我对你太了解了,你这么问,就说明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拒绝人呢,左拥右抱的rì子真就那么爽?别忘了,现在咱们中国可有几千万的女xìng缺口,你多抢一个,就得害一个人打光棍,更何况多抢了两三个?当心遭报应。” “报应你个大头鬼,都说了和龙工没什么。”程志超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小声说道:“起码在我这里对人家没有想法,家里面那只母老虎什么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哪敢拈花惹草?” “万一龙工对你有想法呢?” “这事你可千万别乱说,你要相信我的人格。” “我现在最不相信的就是你的人格,你向**发过很多次誓了,哪一次没破誓?”赵济勇长身而起,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兄弟。好自为之。其实,有很多女女喜欢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总比我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要好得多。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兄弟,不瞒你说,现在我都替你愁。” 赵济勇说完之后,长叹一声,将程志超一个人扔在了那里,倒背着手施施然的走远了。 ……………………………………………………………………………………………………………… 因为想家而坐在训练场边发呆,没想到和赵济勇一番长谈之后,不但没有解开心结。反而这心结越解越乱,赵济勇走后,程志超坐在那里又理了一会,却发现怎么也理不清楚。只好叹了一口气。起身继续训练。 几个月以来,龙艳雪和罗苒芸的工作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效,那套所谓的单兵模拟训练系统也已经在信息室的这些士兵们中间开始试用。在刚开始试用的时候,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在龙艳雪和罗苒芸这两位技术大拿在背后做技术支持。试用工作总算是一切都还顺利。 这套系统是龙艳雪和罗苒芸多年心血的结晶,两个人在军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只不过那时候条件不成熟。一切设想都停留在纸上而已。军校毕业之后,在军区机关。将这套系统的研发工作提到了议程上,但是并没有受到重视。真正取得进展。还是在培训中心那几年。刘主任虽然和龙艳雪不合,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大力支持龙艳雪的。 其实整套系统说是模拟训练系统,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用于实战。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部队要有较高的信息化程度上,各子系统通过数据链实现数据共享,让指挥中心可以随时的掌握每一个士兵在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从而达到最佳的指挥效果。但要想让每一个士兵都装备上这种系统,所需要的资金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也是为什么这套系统不受军区机关重视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毕竟每年的国防预算是有数的,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要用在刀刃上,如果每个士兵都装备上这套系统,根本就承担不起。但是如果小范围使用的话,倒是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龙艳雪和罗苒芸经过完善之后,相信如果配发给特种作战部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如果要全军都配发的话,显然不太现实。 现在程志超和其他战友们就是在帮助龙艳雪不断的完善这套系统,前几天刚刚完成了夜视部分的的测试,效果不太理想,龙艳雪和罗苒芸正在想办法进行改进。两位大技术员一忙起来当真是废寝忘食,程志超等人已经三四天没有看到这两位了。这期间的一切工作安排都由车艺负责统筹,忙得小姑娘脚打脑后勺,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八瓣。 也正因为车艺既要忙着在信息室里的工作,又要负责记录系统的一些数据,同时还要安排那些人训练什么的,凭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程志超等人才可以得以借着这个机会喘口气。前一段时间的训练强度和测试强度实在太大,大伙明显的感到有些吃不消。 今天的训练,名义上是测试在复杂电磁环境下的系统通讯能力,但是由于没有人在旁边监督,同志们的训练热情普遍不高,仅仅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完成了几个简单的科目训练之后,就三三两两的又找个借口休息,偌大的一个训练场,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三个勤劳的人还在那里忙活着。这倒也不是他们的觉悟如何高,而是这些活是他们必须要干的。训练的时候可以偷懒,活干不完的话,势必会招来一顿狠批。 几个月下来,大伙已经都很清楚,这几位美女上级要是训起人来,那嘴可是要比某些连长、营长们还要yīn损,实在是招惹不得的人物。 赵济勇和程志超当然不在这其中,反正大伙都在休息,他们两个也就随大流,找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程志超嘴上拉硬,可是心里早已被方晓晨和刘欣以及龙艳雪等人搞成一团乱麻。赵济勇现在还不知道方晓晨和刘欣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更是不知道这种协议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事情肯定不会是因为方晓晨和刘欣姐妹情深才如此大度的。 赵济勇这个家伙智商比他稍差了一些,可是胜在情商比程志超要高很多,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学校,与人接触的时候,程志超更多的是被动接受,往往等着别人向自己示好,他才和人家结交。但是赵济勇却不同,这家伙更多的时候是主动出击,只要他看得上眼的人,向来是不管不顾,先搭上话再说。这也是两个人的xìng格使然,所以程志超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赵济勇,准备向他讨个主意。 当然,直到现在,程志超也没有自恋到认为龙艳雪会喜欢上自己的程度,但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关系,很明显的已经不像是姐弟,程大少爷也必须要早做决定,有备无患。。。) s 第四七六章 棒打鸳鸯 - 豹隐 - 贝戎 但是很不幸,程志超这一次算是找错了人。当程志超终于鼓足勇气,将与方晓晨和刘欣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吞吞吐吐的向赵济勇坦白之后,赵济勇又惊又喜,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不住的追问细节问题,而且越问越详细,两只眼睛也发出了狼一样的光茫。 程志超刚开始的时候还述说几句,但是随即发现此子问这些问题居心不良,马上住口,恼道:“你还有没有点正形,老子现在头都要炸开了,你还在那里满足你的恶趣味。” 赵济勇嘿嘿一笑,一脸崇敬的仰望着程志超:“行啊哥们,闷声不响的竟然将那个暴妞搞到手了,而且你们家那只母老虎不但没有因此暴走,反而还默许了你们两个偷情。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教你个大头鬼,这也是我最不安的地方,按理说以晓晨的脾气,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不弄个鸡飞狗跳不会罢休,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冷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赵济勇深以为然:“我也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不过暂时还是猜不透那只母老虎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通过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来,方晓晨对于你在这方面的小问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就简单了,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她能容得下你和刘欣乱来,如果知道你和龙工之间有点小暖昧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太激烈的举动吧?要我说。你这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家里有那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婆,你还不抓紧时间好好风流快活一下?否则将来结了婚,你再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我靠,说了半天,你就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程志超真火了,伸出手掐住赵济勇的脖子,恨不得一下子将他掐死。 赵济勇伸着舌头假装咳嗽了两声,挣脱了他的魔爪,哭丧着脸说道:“那你能让我怎么办?我又没有你那好运气。这种事从来就没有经历过,你让我帮你出主意,不是强人所难么?” 程志超一听泄了气,尽管赵济勇出的是个馊主意。但以他的xìng格,也只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指望他能想出一个高端一点的点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赵济勇用手摸了摸被程志超掐过的地方,晃动了几下脑袋,在他身边又坐了下来:“要我说,你也别因为这件事闹心,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随缘。方晓晨也好,刘欣也好,还有那个龙工,你也别太在意这些事情,只要你自己心里有个数,知道一个主次就行。其他的,管别人怎么说干什么?” 程志超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记得金老先生在一本小说里说过的话没有――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rì月照大江。既然下不了那个决心反抗,那还不如干脆就享受。现在的社会节奏这么快。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万一将来你和方晓晨真走不到一起呢?” “不会。”程志超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和晓晨最后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就算将来你能和方晓晨走到一起,可是你的心和你的身体已经出轨了。如果现在再想补救,势必会伤了刘大小姐的心。兄弟,你没退路了,认命吧。” “刘欣那边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重点,重点是龙工那边。你说,龙工是不是真有那方面的想法?” “那你是希望她有那方面的想法,还是希望没有?”赵济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过来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让程志超回答。 程志超心里一阵茫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凭心而论,龙艳雪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对自己极好,从她身上,程志超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柔味道。尽管刘欣和方晓晨在他面前,也同样很温柔,而且对他一心一意,可是她们两个实在太过强势,有时候脾气一上来,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不像龙艳雪,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 单以xìng格而论,方晓晨近乎于魔,刘欣近乎于妖,而龙艳雪则近乎于仙,三个女人,带给程志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内心的潜意识里,程大少爷其实还是很贪恋龙艳雪的温柔的。 如果他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子,遇到这样的好事,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开怀抱,可他偏偏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老爷子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他不敢想像如果让程卫国知道他的私生活如此糟糕会怎么收拾自己。但同时他也承认,自己也和大多数的男生一样,对于某种诱惑的抵抗力其实很有限,在学校读书时候的宣芷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纠结啊,闹心哪。”程志超理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只好苦恼的挠了挠脑袋,发出了一声长叹。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哟,你还有纠结的时候,说说看,因为什么纠结,又因为什么闹心?” 这声音不但熟悉已极,而且悦耳动听,但是听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耳中,却如炸雷一般,两个人头皮不禁一紧,“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在回过头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挂上了谀媚之极的媚笑:“呀,车班长,您老真是好轻功,走路都不带声的。” 车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倒背着手从上到下的将两个打量了一个遍,冷哼一声:“我如果走路像敲锣打鼓的话,还能听到你程大少爷的心声,知道你现在又纠结又闹心么。我说。你到底因为何事又纠结又闹心的?” 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刚才他和赵济勇之间的对话究竟被这个丫头听去了多少。此女可是龙艳雪的亲传嫡系,如果让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传到龙艳雪耳朵里,那还得了? “班长开玩笑了,是这么一回事,你说最近咱们的训练强度这么大,可是龙工研究的那东西却迟迟达不到理想的状态,我和济勇刚才谈到这事,心疼领导。” “是么?这么说,你纠结、闹心。是因为龙工了?” “可以这么说,当然了,咱们信息室已经组建完毕,也应该到了我们这些人发挥能量的时候啦。但是我和济勇却迟迟挑不起大梁。心里惭愧啊。济勇,你说是不是?” “啊,对对,惭愧,惭愧。车班长,你不知道,就因为我们两个迟迟挑不起大梁,不但领导们着急,连我们自己都急得差点没上吊。就在昨天晚上在宿舍里,我和超儿唠这事的时候。超儿还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呢。不信您仔细看看,现在他脸上还有指印。” “少在那里嘻皮笑脸的,严肃点。”车艺听他们两个越说越夸张,俏脸不禁一沉,“我说你们两个可以啊,让你们带着他们训练,一眼照看不到,就练成这样?”车艺说着,伸出手指头向其他因为看到她来到而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列队的教导队士兵们指点了两下,脸sè越来越难看:“你们两个给我说说。今天都练什么了?” “今天我们……我们练了很多。”赵济勇吱唔了半天,只是憋出了这么一句。 终究是程志超和车艺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好一些,一见车艺发火,赵济勇说话结巴起来,但是程志超却还能保持冷静。咳嗽了一声,示意赵济勇住嘴之后。赔着笑脸说道:“班长,事情啊,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完成了一系列的科目训练之后,我一想由于这几天的训练强度太大,基本上已经超过了训练强度稍差一些的野战单位,同志们的体力都已达到了极限。反正今天的主要训练科目都已经完成了,就和大伙商量了一下,休息,休息一下。养足了jīng神,迎接明天更大的考验。” 车艺冷笑一声:“说得天花乱坠,还‘休息,休息一下’,你真当你自己是聪明的一休?” “……”程志超也败下阵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车艺瞪了他一眼:“算了,反正今天已经这样了。赵济勇,你告诉大伙,收拾一下东西回去休息,下不为例。那个程志超,你和我走一下,龙工和罗工有事找你。” “是!”赵济勇如蒙大赦,一溜烟的窜走了,过不多时,旁边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接着就见到那些挺得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年轻士兵们sāo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收拾着训练器材,热情分外高涨。 “烂泥扶不上墙,如果把这劲头的一半用到训练中,也不至于让龙工和罗工cāo那么多的心了。”车艺摇了摇头,低叹一声。 程志超由于是被她点名留下的,只能留在原地不动,不过看车艺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生气,程大少爷的胆子也稍大了一些,分辩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以前他们在原单位的时候,就是骨干。既然是骨干,当然在训练的时候要比别人付出得更多,这些训练科目中有一些是最基本的东西,早就练过无数遍了,肯定会提不起兴致。再说了,大伙一直不明白,咱们是信息室,是搞技术的,为什么现在舍本逐末,不让大伙搞技术,反而跑到训练场来搞这些基础训练?” “你知道什么啊?龙工的做法,完全是按照教导队的自然条件,给它量体订做的。”车艺冷哼一声,说道:“羊大队不是要将教导队打造成一支具有超强战斗力的作战部队么?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出来这其中的困难会有多大,所以龙工的意思是想要将信息室发展起来,把你们这些人培养成军事素质过硬,又能掌握高科技装备的jīng英中的jīng英。就算比不过军区特种大队,但也要超过离咱们不远的侦察连。然后以点带面,再将整个教导队带动起来。从而将教导队打造成jīng锐部队。而这一切。最佳的途径。就是高科技与传统科目相结合,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效果。” “哦!”程志超连连点头,“明白了,这下完全明白了。请班长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将领导的jīng神传达下去,让大伙深刻理解我们进行这些训练的意义。” “只要你和赵济勇能少给我们添点乱子,我们就烧高香了。”车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再过一个来月,我会到军校进修几个月。你和赵济勇是信息室的元老,技术方面比其他人都要好一些,我不在,你可得给龙工争点气。” 程志超一脸惊喜:“班长。您要提干了?” 车艺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得意之sè,鼻孔向天,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扭身就走,并没有理会程志超。那模样,看起来倒还真有点排长的范了。 程志超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不住的拍着马屁,直拍得车艺飘飘然之后,才提出了让她请客的要求。对于这个合理要求,车艺当然是满口答应,不过要等进修回来之后才能请。程志超满口答应。肚子里开始盘算是否应该和赵济勇说一声,在车艺提干的大喜rì子里及时的送上一份礼物聊表寸心。 “她是我的班长,又是我的师傅,多年媳妇终于熬成婆,提干的时候送她点东西,应该不算是行贿吧?” ……………………………………………………………………………………………… 龙艳雪和罗苒芸一个坐在宿舍的床上,一个靠着桌子双手抱胸,脸sè都是yīn云密布。尤其是龙艳雪,yīn云之中,还带着一丝悲苦。这让心情极佳的车艺和程志超看到了之后都是大惊失sè。 他们两个进了屋之后,罗苒芸依然双手抱胸:“你们来了?”虽然是在和两人打招呼,但却看也没看他们两个,说完之后,就将头扭到了一边。 车艺是接到罗苒芸的通知。让她火速到训练场找到程志超,然后将他带到宿舍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当时罗苒芸脸sè也很平静,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但没想到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位领导的脸sè就变得如此难看,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小声问道:“龙工,发生什么事了?” 龙艳雪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们两个坐吧。” 等程志超和车艺都各自找好了地方坐下之后,龙艳雪强笑着向程志超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训练进度,程志超捡好听的简单描述了几句,龙艳雪听了之后,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罗苒芸在一旁却大感不耐烦,啐了一口,疾声道:“我说你是不是cāo心没够?这个时候了,还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能不能别这么磨磨叽叽的,整点干的好不好?” 龙艳雪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整干的,什么才是干的?” “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什么是干的,你心里还没个数?” “我还真就没数了。”龙艳雪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车艺和程志超在一旁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但勉强能听出一个大概,应该是龙艳雪这边出了点状况,以至于两位女领导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罗苒芸和方晓晨一样,都是一个直筒子脾气,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罗苒芸做事要比方晓晨成熟一些,不像方晓晨那样冲动,稍有不顺,伸手就干。她的脾气,主要体现在一张刀子嘴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感到要出大事了。车艺清了清嗓子,小声向龙艳雪问道:“龙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了,刚接到消息,你们的龙工要调走了。” “啥?!”程志超和车艺都是大吃一惊, 第 478 章 骨眼上要把龙工调走呢?”车艺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上级领导有上级领导的考虑,咱们只要服从就行。”龙艳雪微笑道:“就是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突然间就要分开,心里很舍不得你们。我提议,今天晚上咱们找辆车,到县城里面聚一聚,也算是吃顿散伙饭。你们觉得怎么样” “龙工,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你调走,总得有个理由吧,理由是什么?”散伙饭吃不吃倒是无所谓,车艺心里最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龙艳雪会调走。她和罗苒芸都知道龙艳雪对程志超的态度,心里隐隐的觉得,这次龙艳雪被调走,应该与程志超有极大的关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七七章 临别幸福 - 豹隐 - 贝戎 “理由?理由就是上级部门需要龙工回军区工作。”罗苒芸恨恨的说道。 “但是教导队也同要需要龙工,羊大队就没有向上级再争取一下?” “这一次是军区黄副政委亲自下的命令,一个上尉军官的调动,竟然由一个中将老同志来亲自下命令,你让羊大队还怎么争取?” 车艺闭上了嘴巴。 如果将龙艳雪调走的命令是军区干部处或者政治处等部门下达的,羊宇建厚着一脸老脸皮,去和桂永军谈一谈,由桂永军出面去协调一下,事情或许还可能有转机。但黄副政委亲自下令,桂永军却没有办法再去协调了。看来龙艳雪被调走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罗苒芸见程志超坐在那里失魂落魄的,一句话也不说,哼了一声,心想算你有良心,听到龙工要调走的消息之后,起码能表现得很失落,也不枉了龙工对你的一番心意。 “程志超,想什么呢?龙工要调走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尽管罗苒芸觉得程志超的失魂落魄已经表现得相当不错,不过在这个当口,如果他能说几句话,似乎会更好一些。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是感觉到太突然了,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呢?” “岂止是你觉得突然,连我们都觉得突然。上午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午休之后。羊队突然让人过来叫龙工,说有事情要谈,结果一谈,是这事。” “那什么时候走?” “明天。”龙艳雪幽幽的说道。 “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走了之后,罗工会继续带你们,直到车艺提干回来之后,就正式调到教导队,罗工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回培训中心。另一个选择是也是调回军区。” 车艺脸sè一变:“凭什么把我留在教导队,你们两个都调走了?” “这是上级领导的安排,也是命令,你的档案前两天就已经转过来了。现在你和程志超一样,都是教导队的人。” 程志超冷笑一声:“上级领导考虑得可真周到,不但把龙工安排好了,连罗工和车班长都安排得妥妥的。这次车班长能这么快就提干,我相信与您调走这事有关吧?” 龙艳雪道:“其实车艺早就应该提干,在培训中心的时候就应该是军官了,不过由于玩心太大,暂时还不适合提干,所以压下来了。在教导队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好。提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与我调不调走没有关系。即使我不调走,她也一样会成为军官。” 车艺眼圈一红:“龙工,如果我不要这个提干名额了,你会不会留下来?要不,我去找羊队谈一谈,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别傻了。”龙艳雪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干涩,“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头了,为什么要放弃。再说。这事羊队也没有办法,他的心情也糟着呢,你去了只给让他再烦恼。”她伸手握住了车艺的手,“信息室的框架已经基本成型,后续也不需要再搞什么研发。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程志超和赵济勇进步得很快。将来肯定会成为你的好帮手,放手干吧。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了,就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做你的后盾。” “龙工……”车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龙艳雪拦住了:“别说了,我能回军区工作,说明我的工作成绩还是得到军区领导的认可的,你们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对。咱们是军人,部队和地方公司不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你们都听过无数次,应该会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想静一静。” “龙工,你要赶我们走?”别看车艺的年纪和龙艳雪几乎相仿,可是对龙艳雪却相当的依恋,一听龙艳雪要让他们出去,心里不禁一慌。 龙艳雪又气又好笑,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明天一早我就得走,这么多东西不得收拾一下啊,信息室那边,你现在是主力,怎么能长时间离开呢,先回去,晚上看看能不能找辆车再聚一聚。” 车艺还想要坚持再和龙艳雪相处一段时间,罗苒芸却转了几下眼珠子,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行了行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命令已经下来了,就算你再舍不得也没有用。干好你的活吧,将来成了名了,再想办法调到军区去,不又可以和龙工在一起了。走走走。”说着,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sè,也不管他看没看懂,不由分说的拉着车艺就走了出去。 程志超留了下来。 他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读懂了罗苒芸眼神的含意,而是不想走。在司令部大院里呆得久了,这种事情已经看得太多太多。有时候一名军官或者一个士兵的调动,并不是因为新岗位有多适合这个人,而是原岗位已经不适合。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工作能力之外,其他方面的考虑也很重要。 龙艳雪的工作能力是不用说的,像她这种人材,不管哪个部门都会抢着要。如果有其他单位的想要和某一个部门争这个人材,双方领导往往会闹得相当不愉快。之所以羊宇建将龙艳雪弄过来并没有引起培训中心强烈的不满,是因为他打着借调的名义。也就是说龙艳雪即使是在教导队工作,但她还是培训中心的人。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龙艳雪是真真正正的调出了培训中心。 这个结果相信培训中心的领导们是不想看到的。但由于是军区大佬亲自下的命令。就算是再有想法,也只有忍气吞声的服从命令。 由此可见,龙艳雪这次调走,与她的工作能力无关,而是由于别的原因。程志超虽然对这其中的内情知道得不清楚,不过“黄副司令”这四个字却刺痛了他的神经――上一次方晓晨和刘欣来部队探望他,正是这个黄副司令一手cāo办的。这位老同志能在百忙之中亲自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是因为他和程卫国是一同进修的同学。那么这一次将龙艳雪调走,背后的深层次意义又是什么? 龙艳雪的心情更加的复杂,明明光明就在眼前。却没想到,一纸调令,又让她的希望变成了一个泡影,在接到羊宇建通知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羊宇建终于举起了屠刀。为了维持教导队的稳定,这位老兵的做法果然有够果断。 罗苒芸和车艺出去之后又过了很久,龙艳雪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程志超:“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多陪你一会。” 龙艳雪瞬间石化,两只大大的眼睛里转眼之间就噙满了泪水,强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流下来:“正好,我这里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你既然留下来了,就帮我收拾收拾东西。”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了背包。递给了程志超。 程志超接过背包之后,却并没有依言帮着龙艳雪收拾东西,而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龙艳雪将包递给他知道,就开始将床头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归拢下来,撂成一撂,然后找了根绳子将那些书捆在一起。回过身发现程志超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没动地方,美女首长的心一动,也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 五分钟之后,龙艳雪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微显慌乱的将眼神转到了别处,强颜欢笑道:“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要分开了,多看两眼,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脑子里一热,这句听起来深情款款。极容易引起误会的话冲口而出。 果然,龙艳雪听了他的话之后,身子猛的一颤,刚才强装出来的笑容马上就凝固在脸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汇在尖尖的下巴上,又滴落在胸口。 “姐,我舍不得你。” “姐也舍不得你。”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很低,低得近乎于耳语,两三米外都不可能听得清楚。同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程志超扔下了手里的提包,眼圈微红的问道:“这次把你调走,是不是羊队的主意?” 龙艳雪还是闭着眼睛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算不是他的主意,他也肯定事先知情。” “是不是因为我?”程志超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了一个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龙艳雪的娇躯又是一震,睁开了眼睛:“你……,你想说什么?”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如何向程志超挑明自己的心迹,让这个小冤家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真正挑破这层窗户纸竟然是在临别在即,而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程志超。 虽然年龄上占着优势,自己的军衔又比对方高,但是龙艳雪在程志超炯炯目光注视之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程志超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已经有不少人说闲话。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能把你调走的理由。” 龙艳雪的心砰砰乱跳,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细若蚊蝇的问:“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现在我的心很乱。”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带着任务去培训中心的,羊队和唐助理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在培训中心扎下根,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从培训中心挖过来几个人材。可是没有想到,刚去了个月,就让人赶回来了。更没有想到,你随后就到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本来不知道。现在听你说了。我就知道了。”龙艳雪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你在培训中心的rì子不长,但是不可否认,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几乎什么工作都没有做,但是却成功的将培训中心的三位主要人物挖到了教导队,看来你很有潜质,是个当卧底的材料。” 程志超的心跳也加快了,龙艳雪的话不多,但已足够让他明白。龙艳雪之所以肯来教导队工作,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这里面的原因,当然也用不着说得太详细。 在这一刹那,程志超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姐,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龙艳雪收起了眼泪,脸上的表情坚定无比:“有时候,对一个人好,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优秀,有多与众不同。只要那个人能够走进自己的心里就已经足够。”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最后说道:“程志超,你不但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普通人之中的混蛋。但我……喜欢你这个混蛋。你已经有了女朋友,还有一个小情人,可我还是喜欢你。我以前想过,要将你从你女朋友那里抢过来,现在这个念头依然还在。只不过我没有优势了。” 程志超的脑子“轰”的一声,所有的意识都在听了龙艳雪的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能够得到龙艳雪这种大美人的垂青,无疑是一个男人的骄傲,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曾经死死坚守的道德底线已经构筑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守护着他和方晓晨之间的这段感情。但自从刘欣出现之后。这道防线已经脆弱了许多,很多地方都已经出现了裂纹。在龙艳雪温柔而又紧定的感情冲击之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守多久。 龙艳雪温柔的看着他,喃喃的说道:“最初的时候,是因为你和一个人很相像。我把你当成了他的影子。后来相处得久了,发现你们是两个xìng格。你xìng格很随和。没有什么野心,甚至在处理感情问题上还有些优柔寡断,但就是你这种xìng格,可以搭建一个很大的舞台,让一个女人在这个舞台上可以zì yóu的发挥。这就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程志超,现在我可以说,我喜欢的是你程志超,你已经不是其他人的影子。” “姐,我有女朋友了。”面对着龙艳雪大胆的表白,程志超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反复的强调,自己已经名草有主。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所以我只想问一句,你……喜欢我吗?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你是否会接受我?”反正已经将心里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而且这一别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龙艳雪索xìng豁出去了。她急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也许吧,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也许应该会接受你。” “你不介意我的年龄比你大?”得到程志超的回答之后,龙艳雪激动得俏脸嫣红,嘴唇抖动了几下之后,决定再度确认一下。 “要是我和其他的新兵一样,十七八岁就入伍,咱们两个之间的年龄差距可能会大一些。不过我今年都二十多岁了,实际上你也没有比我大几岁……” 龙艳雪终于笑了出来,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程志超的话让她清楚,虽然被羊宇建暗中动了手脚,调离了教导队,和眼前这个男人分开,但自己并没有失败,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也喜欢自己。 笑过了之后,又是哭。龙艳雪哭着扑到了程志超的怀里,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住的抽泣着。程志超的犹豫了几次之后,终于抬起了胳膊,缓慢而又坚定的也将龙艳雪的腰搂住。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这也许就是宿命,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多的机会,我都不敢说。现在说出来了,却又要和你分开了。但是我不后悔,真不后悔。”龙艳雪的泪水已将程志超的胸口打湿一大片,却始终没有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程志超感受着她的温柔和无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你还没有结婚,我也没有嫁人,咱们都有机会,都有机会。”龙艳雪喃喃的说着,抬起了头,两片红唇离程志超的嘴唇越来越近。程志超这一次没有迟疑,当双唇相接的那一刹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子都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搂得更加的用力,好像要将彼此彻底的融入对方的身体。 人前的龙艳雪是矜持而又冷傲的,但此时的龙艳雪却是狂野而又热情,樱唇翕张,配合着程志超的索取,身子也越来越酥软,饱满的胸部在程志超的身上不住的摩挲,身子也越来越热,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突然将嘴凑在程志超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超儿,把门闩上好吗?姐……想送给你一样东西。” 此情此景,是个男人都会怦然心动,也能猜得出来龙艳雪要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但程志超没有去闩门,虽然他很想按照龙艳雪的意思,将门闩上,然后得到龙艳雪要送给他的东西,但理智却没有让他那样做,只是在龙艳雪的耳边柔声说:“姐,我还没准备好……,那东西你先留着,等我真正能要的时候,你再给我。” 龙艳雪柔顺的点了一下头,不但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满心欢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男人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岁,但却是一个负责任的男子汉。深吸一口气之后,将头又埋在了程志超的怀里。这一次,她的心里没有了刚才火一般的**,有的只是得到幸福之后的宁静。。。) s 第四七八章 金蝉脱壳 - 豹隐 - 贝戎 龙艳雪走了,走得悄声无息,说好的晚上聚餐也没有聚。(.)那一夜,程志超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后仰面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盯着屋顶呆呆的出神,直到天亮。 在临走之前,龙艳雪将自己的心迹完完全全的向他坦白,打破了他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让他越来越纠结。仅仅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当教导队开始出cāo的时候,程志超在队列里看到一辆绿sè的吉普车在大门口一闪而过,向远处驶去。没过多久,就看到罗苒芸和车艺两个人从门口方向走了回来。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连去送一送都不能。不是他不想送,而是龙艳雪不让他送。 教导队办公大楼的羊宇建办公室之内,羊宇建站在窗前,目送着龙艳雪的离去,眼中充满了痛惜。直到龙艳雪的车再也看不见之后,才长叹一声,颓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屋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教导队的政委,看到他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我说,早知今rì,何必当初?既然舍不得放人家走,又何必打人家的小报告,把人家弄走?” “你以为我想这样?龙艳雪对咱们的作用那么大,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放她走。可你也了解情况,如果再让他们两个继续下去,那是要出大事的。她和程志超两个人都是人材,尤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将来咱们还有大用。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现哪怕是一点点的岔头了。” “总听你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将来有大用。但是我怎么就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大用呢?”很显然,在整个教导队。羊宇建大权一把抓,很多想法,就连政委也搞不清楚,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个呀,我先卖个关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能知道啦。哈哈哈哈。”羊宇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还卖起了关子。政委知道他的脾气,笑了一下,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那我倒真要看看。你能在他们两个身上做什么文章了。” …………………………………………………………………………………………………… 龙艳雪离开了教导队。信息室只能由罗苒芸全权处理。幸好她的技术虽然不及龙艳雪,但是自从龙艳雪走了之后,那套系统的研发工作也随之搁置起来,由龙艳雪带回了军区,准备在军区机关继续开发。这样一来。信息室已经没有了研发工作,有的只是在现有装备的基础上有目的的进行训练。看似两个人的活被罗苒芸一个人干了,不过罗苒芸肩上的担子反而比龙艳雪在的时候要轻了许多,因此信息室的rì常工作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更没有受到影响的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由于龙艳雪临走之前已经有过交待,她调走这件事,和程志超无关,纯属自作自受。而且在临走前一晚,龙艳雪也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将她和程志超在房间里发生的拥吻等限制级举动告诉了罗苒芸。尽管离别在即。罗苒芸的心情很不好,可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却还是替龙艳雪感到高兴。爱屋及乌,在龙艳雪走后,罗工和车班长自然对龙艳雪留在教导队唯一的牵挂照顾有加。 在罗苒芸和车艺的特殊关照之下,程志超和赵济勇进步得很快。一个月之后。车艺终于接到了去军校进修的命令,这也意味着几个月回来之后,车艺肩上的军衔就会由士官的软肩章换成少尉的硬肩章。而信息室的主要工作,也落在了程志超的身上。 这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不过人都是逼出来的,在罗苒芸的强令之下,尽管程志超底气不足,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了车艺在后面替他兜着,最初一个星期的工作程大少爷干得一团糟,把个罗苒芸气得要死,几乎每天都要将程志超拎到办公室里犯批一顿。每一次程志超都臊眉搭眼的连个屁也放不出来,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才慢慢的捋顺,算是走上了正轨,而程大少爷挨骂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期间,龙艳雪和罗苒芸也通过几次电话,询问了一下教导队的事情,最主要的还是询问程志超的动向,对自己在军区的事情,反而说得很少,就算是罗苒芸也不清楚她调回军区之后,究竟被分到了哪个部门。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龙艳雪在军区还算是不错,起码那套系统的研发工作又一次展开。这一次,军区给了她极大的方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在和罗苒芸通话的同时,龙艳雪也和程志超有过两次简短的通话,每次通话的时间都超不过十分钟。罗苒芸很好奇这两位在电话里都说些什么,但是程志超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不管怎么问,都是憨笑着搪塞了过去,死活不肯告诉她两个人通话的内容。气得罗苒芸每次都大发娇嗔,直接将程志超从信息室赶到了训练场遭一番罪。 但以程志超的素质,即便是信息室的那些人训练强度要比教导队其他单位高一些,还是能承受得起。被罗苒芸发配到了训练场之后,不但没有感到辛苦,反而如鱼得水。用他的话就是在办公室里坐得久了,能到训练场上放松放松筋骨,实在是一件乐事。 既然他将处罚当成了享乐,罗苒芸果断的改变了策略,不再让他去训练场放松筋骨,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将他一个人留在信息室。 ――因为龙艳雪的缘故,罗苒芸对程志超爱屋及乌。同样还是因为龙艳雪的缘故,罗苒芸也可以对程志超恨乌及屋。不过两个之间既没有经济纠纷,也没有感情纠葛,更没有权力之争,所以这斗争看起来更像是好友之间的相互呕气。一切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所以程志超不但没有因为罗苒芸故意整自己有半点的不适,反而还很惬意。不过此时的省城和滨海。却已经乱成了一团,这是他不知道的。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省城和滨海这场大火的起因,还真就是一个小小的火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火头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将省城和滨海道上的各股势力都卷了进来。而点起这团火苗的,是一个在方越元和孙定琛等人眼中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在和孙定琛会面后的第三天,方越元和孙晋宝就离开了滨海。走之前,自然将马峰的老婆也带上了。由于jǐng方的监视,孙晋宝不得已采取了一个很另类的办法。首先派人先和马峰的老婆取得了联系。定好了时间,然后就按兵不动。 在卢庭被抓进去之后的第三天,马峰的老婆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尽管她知道卢庭是马峰的人,但是那天马峰走的时候,并没有太慌张的表现。所以这个女人并没有往心里去。以前也曾经碰到过这种事情,每一次马峰出面之后都能搞定,在她看来,这一次也不例外,照样该逛街逛街,该美容美容,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某一天的中午,在她依旧躺在床上赖床酣睡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好梦。当她满腔怒气的来到门前。想要问清楚对方是谁,然后叉起腰痛斥对方一顿的时候,突然发现,敲门的竟然是一群jǐng察的时候,这个没有经过多少江湖风浪的女子才彻底慌了手脚。胆战心惊的打开门让那些jǐng察进了屋,那些人也没有和她废话。进屋之后连话都没有和她多说,直奔各个卧室,将能藏人的地方都查看了一个遍,没有发现马峰的踪影之后,才由两个女jǐng过来向她问话。 问话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马峰去了哪里,是已经离开滨海还是暂时外出了。马夫人心惊之余,一五一十的将马峰早已离开滨海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当那些人知道马峰早已离开滨海的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古怪。凑在一起商量了十来分钟之后,那两个女jǐng才又走了回来。这一次随同她们一起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马夫人对jǐng衔并不太懂,不过看气质还是能看出来的,那人紧绷着脸,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很恭敬,一看此人的级别要远远超过了其他人。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后进来的,并没有和先前那些jǐng察一起进屋,这就让马夫人更加的确定,此人是jǐng察中的头头。 如果是方越元、孙定琛、马峰等人在场,亦或是方晓晨和刘欣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滨海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宣世铮宣副局长,但马夫人却不认识,那两位女jǐng似乎也看出她不认识宣世铮,在将宣世铮领到她面前之后,还给双方做了一个介绍。 宣世铮被砍之后,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已经恢复如常,刚刚回来上班,就赶上卢庭终于供出马峰是那批私货的幕后老板之事。这事本来不是由他负责,不过他和马峰、方越元等人打了多年交道。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由一个小jǐng员成长成为副局长,而方越元和马峰也由当初的初出茅庐的小混混团伙发展成现在的江湖大佬,可以说相互之间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而马峰这起案子由于上面有人施压,省厅也格外重视,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还是将案件移交给宣世铮来处理。 宣世铮往年在和马峰的交手之中,算是互有胜败,在马峰手底下也曾吃过几次哑巴亏,有几次还害得几名jǐng员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所以和马峰之间的恩怨,一点也不次于方越元。接手这个案子之后,马上布署对马峰的抓捕工作。不过由于已经失去了先机,还是让马峰溜掉了。而就在他上楼之前,也接到了省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尽管已经接到线报,知道了马峰的藏身地点,却依然没有抓到人。 这个消息让宣世铮心里很不爽。脸sè自然也变得相当难看。来到马峰家中看了两眼之后,简单询问了马夫人几句之后。就安排手下人在马夫人的电话里安装了窃听器,又安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守在马峰家外面,只要马峰在家门口一露面,马上就将其绳之于法。 一连多rì,马夫人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不知道这一次马峰能不能熬过去。心里既盼着马峰能给自己打个电话,报一报平安,又不想让马峰给自己打电话,生怕因为这一个电话让马峰暴露了行藏。几天之后,人就憔悴了不少。但是马峰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她也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天天在焦虑中度过,也着实难熬,只好每天都家里靠看电视和上网打发时间。当然,宣世铮对于她上网还是很赞成的。网络也是一个联络手段,保不准马峰会通过网络和马夫人取得联系。所以在考虑了一下之后,对马家的网络也做了监控。可以说,现在他已经在马峰家里家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马峰自投罗网了。 但马峰没有自投罗网,马家的网络却出现了故障。他们家用的是小区宽带,一条总线进来之后,在某一个单元里架设了几个交换机,然后再经由这些交换机。将网线分配到每一户。马夫人在网络出现故障之后,第一时间内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查一下。物业很快就派了两个人过来查看了一下,最后的排查结果不是交换机的问题,而是她家里的网线出了毛病,需要更换网线。但是现在物业并没有多余的网线。只能等明天再来更换。另外,如果更换网线的话必须要打开安装交换机的箱子,这得需要电信部门的配合。 这一切,都是在宣世铮派过来监视马夫人的人的眼皮子底下cāo作的,一切都没有异样,众人也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的下午时分,物业和电信的人果然来了,五六个大小伙子忙活了半天,终于在天黑之前将问题解决,带着工具开着车就走了。 天黑下来之后,马家的灯照常亮起,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午夜时分,在外面监视的人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往常这个时候,马夫人应该已经熄灯,就算没有睡觉,也不会将家里弄得灯火通明的。可是今天却直到现在,马家的灯竟然一盏也没有关掉。 那些人暗道不妙,急忙上楼来到马家外面敲门,但敲了十来分钟,将邻居都惊动了,马夫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带队的jǐng官咬了咬牙,命人将物业找来之后,又紧急请示宣世铮,打电话叫了一个开锁匠,强行破门。 屋里的灯开着,电脑正在放着一部电视剧,但一个人也没有,马夫人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像长了翅膀一样溜走了。那些人大惊失sè,一边派人整栋楼清查,一边赶忙通知宣世铮。宣世铮接到通知之后,仅用了二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带着人察看了一下现场之后,脸sè变得铁青,劈头盖脸的将那几个人一通臭骂,措辞之激烈,几乎可以说得上前所未有。 那几名jǐng察自知坏了大事,在他的痛骂之下一个个都低头看着脚尖,连个屁都不敢放。 宣世铮将他们骂了一顿之后,情知已经于事无补,叹了一口气,说道:“四五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一个女人,竟然让她走掉了,总得有个原因,原因是什么?” “宣局,我们对天发誓,一直都盯着,不敢有丝毫的走神。” “那你们说说,她是怎么溜走的?用什么方法走的?我就不信,她真能长了翅膀飞上天去。” 那几位沉默了。 突然一个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宣局,昨天他们家的网络出现故障,找人来修了,你说马峰的老婆会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溜掉的?” 宣世铮双眉一轩:“在维修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发现异常,来的都是物业和电信的人,都是男的,走的时候,也都很正常,手里的工具也不多,更没有女人和他们一起走。” “那人数呢?走的时候的人数和来的时候的人数是不是一样?” “这个……”那人低头想了一下,最后红着脸摇头道:“这个真没有注意,五六个人呢。” “废材。”宣世铮骂了一句,“马上把物业的人找来问个清楚。” “是。”那人不也怠慢,连忙又跑到物业,将刚才随同他们一起破门的那人又找了回来。但是回答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物业的人,都是各有各的分工,网络这一块不归那人管,而负责网络的人,现在已经下了班。宣世铮马上让人跟着他回物业办公室取得那人的住址等资料。 人走之后,眼神一扫,突然又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这个发现,让他在一瞬间恍然大悟,隐隐猜到了马夫人是如何逃脱的。。。) s 第四七九章 剥丝抽茧 - 豹隐 - 贝戎 宣世铮发现的是几根头发,细长的发丝散落在马夫人的卧室中的地板上,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他蹲下身子,捡起一根头发,目测了一下那根头发的长度,又仔细看了一会,突然将负责监视马夫人的那几名jǐng察中离自己最近的那位仁兄又叫过来痛骂了一顿。 骂人的理由很简单,那名jǐng察一听就知道宣局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马家的网络出现故障,根本就是一个幌子,那些过来维修的人员,也全都是冒牌货。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假扮成物业的维修人员,在前一天晚上通过这种手段和马夫人取得了联系,然后让她剪断了长发,再穿上工作服,扮成一个男人,竟然大模大样的在jǐng察的监视之下来了个金蝉脱壳。 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不用说不知道人去哪里,就算是知道一个大致的方向,再追赶也已经来不及。宣世铮将那名jǐng察痛骂一顿之后,还嫌不够,当场决定,将那名jǐng察下放到滨海市最偏远的一个派出所。可怜那jǐng察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只因为站得离宣世铮近了一些,就遭此厄运。 骂完人的宣世铮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马夫人已经走掉,追也追不上,索xìng不再考虑他。最主要的是要尽快查到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这个关口顶风作案,将马夫人弄走。而且所使用的手法。听起来近乎于儿戏。但是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天衣无缝,直击负责监视马夫人那几位的心理盲点。 那几位jǐng察毕竟还年轻,经验不够,也曾设想过马夫人会乔装改扮,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马夫人为了逃脱,竟然下了血本,将一头长发剪掉,然后在其他人的配合下,装扮成维修工人。可恨的是。整件事情,物业的人竟然好像全然不知情。 他在派人监视的时候,已经提前和物业打好了招呼,让他们注意配合。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向jǐng方报告。那物业经理答应得倒是好好的,但偏偏问题就出在他这里,真是岂有此理。 “查,一定要彻查这个小区的物业,我就不信,他们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正当宣世铮想要派出人手将物业公司的人从头到脚都查一遍的时候,先前出去找物业中负责网络那名工作人员的人也回来了,而且带回一个坏消息――那人不是本市的,半年前从外省来省城打工。应聘的时候,看他技术还可以,再加上物业公司也没有规定外省人不可以加入公司,所以就录用了。 住的地方是租的,离这个小区不远,等jǐng察赶到他住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而今天过来给马夫人维修网络的人,在进入小区的时候,身上穿的都是电信的工作服,物业的服装基本可以肯定是在进入小区之后后换上的。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物业公司的确是毫不知情。就算要承担责任,也只能承担一个登记不详细,致使不明人员进入小区的责任。不过人家在登记的时候,也是走得正规渠道。只是用的是假身份证而已。 宣世铮叹了一口气:“好计谋啊,知道有人监视。所以兵行险招,用了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成功的方法来偷人,竟然真的成功的将jǐng方麻痹。” 不用说,那个外省打工仔一定是收了人家大量的好处,大到足以让他胆敢配合对方将马夫人接走的程度。事成之后,马上逃之夭夭。但此人是一个极其关键的人物,只要能找到此人,就能知道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jǐng方做对。尽管希望渺茫,宣世铮还是在第一时间内布署了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马上抽调出jīng干力量到那打工仔的老家,和当地jǐng方一起去看看在那里会有什么收获。一般来讲,在外省做了案之后,回到老家躲避的可能xìng相当大。 同时也命令这个小区所在的派出所展开大规模的排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这两天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小区。重点排查该栋楼网络交换机所在的那个单元。既然对方用了这个方法,肯定就是在交换机上做了手脚,有可能在对交换机动手脚的时候被人发现。 最后,是请示局里,加派人手,盯住马峰的手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异动。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骂完人,布署完之后,宣副局长最闹心的事情是如何向上级解释。局座将抓捕马峰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但没想到却被自己搞砸了,黑锅肯定是背定了。但是宣世铮最感兴趣的,依然是究竟是谁将马夫人接走的。 离开了马家之后,宣世铮没有回局里,也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另一个地方。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心腹,宣世铮也不例外。他的心腹是一个在jǐng局干了三十多年的老jǐng察,姓景,从宣世铮当基层派出所当副所长的时候,,老景就跟着他出生入死,两个人联手破过多个大案子。老景这个人办事能力还是有的,不过就是文化不太高,所以宣世铮现在已经是副局长,老景还是一个普通的侦察员。但是在市局刑侦部门,大伙对老景相当尊重,此人在jǐng队受到的礼遇,丝毫不亚于中队长级别的领导。 老景是个退伍兵,二十多岁才进入jǐng队,三十多年过去了,已经临近退休的年龄,再加上早年枪林弹雨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近两年身体条件每况愈下,一年之中,倒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在家休养,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只等着退休年龄一到,就可以安心的在家里养老。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太闹心。宣世铮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下。也不会找他。 在老景的家里,宣世铮将整件事的情来龙去脉向他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最后问道:“老景,你觉得这件事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老景取过一个紫砂壶,给宣世铮面前的茶杯里注满了茶水,说道:“马峰在滨海的人脉很广,能做出这事的人却没有几个,最大的嫌疑就是他手下的那几个死忠,比如说这两年受到他重要的蒋彬等人。” 宣世铮点头苦笑了一下,这一点他当然也能想得出来。马峰是蒋彬的老大。身为马峰的死忠,在他出事之后,蒋彬站出来替老大做点事情很正常。 “不过,这些天。一直有人盯着蒋彬和其他几个马峰的死忠,他们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在马峰消失之后,这些人行事低调了许多。以前和方越元闹得最凶的时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双方的人马碰了头,肯定至少就是一起治安案件,偶尔还能出一两起刑事案件。但现在马峰的人见到方越元的人之后,双方都相当克制,不但说动手的情况大大减少,就连口头上的冲突都少了许多。我估计。肯定是马峰传过话来了,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老实。” “这样的话,就不排除干这活的人是马峰从外地找的人。如果他从外地找的人,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咱们对他们不了解,就算是想要找他们也无从下手。”老景端起茶杯,向宣世铮做了一个请茶的手势。 宣世铮喝了一口茶水,赞了一句之后,说道:“这个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可能xìng不太大。从他们办事的手法上来看。简直是漏洞百出,只不过那几个废物没有引起注意而已。如果换了你这种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的话,一眼就能可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如果马峰从外地找人救自己老婆脱困的话,肯定不会找这种人,风险太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干活的还是滨海人。而且不是马峰的那几个死忠。” “这是我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马峰出事。他那些死忠都在按兵不动,究竟是哪个小弟受到马峰的恩惠,甘冒奇险救他老婆出去?” “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马峰那伙人的势力在滨海虽然不小,不过资源却都握在马峰的几个死忠手里,其他的人基本就是吃汤的份。将马峰老老婆救走之后,又靠什么办法将她送走和马峰相会?”老景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宣世铮一拍大腿,茅塞顿开:“不错,马峰的那几个死忠没有异常,说明这件事不是他们策划的。而其他人就算是能利用咱们麻痹大意的心理,将马峰的老婆救走,但肯定没有能力将她送去和马峰见面。而且,马峰现在的藏身地点,恐怕就连那几个死忠都未必清楚,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知道。马峰如果想让人将自己老婆接出来的话,没有理由不找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而去找几个根本就要资源没资源,要势力没势力的马仔。” “如此一来,咱们需要锁定的范围就小得多了。”老景笑道:“第一,手法稚嫩,不像是老手干的,那就不是马峰找的外来户,肯定是滨海人。第二,马峰的手下基本可以排除。这样一来,剩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啦。” 宣世铮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走,咱哥俩到外面找个地方喝两盅,边喝边唠,一定要把对方的底摸出来。” 老景摇摇头:“宣局,要把对方的底摸出来可以,但是喝酒就免了。”说着鬼鬼祟祟的向老婆所在的房间方向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戒了很久了,不戒不行啊,真不给我做饭。” “……”宣世铮被这个六十来岁的妻管严雷得外焦里嫩,只好举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老实说,这件事真***窝囊,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要是不尽快把这事搞个水落石出,我连觉都睡不好。” “宣局,你也别着急,明天回到局里之后,开个会讨论一下。” “咱们两个讨论完事之后,基本就能讨论个差不多少。”宣世铮放下茶杯。将头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说道:“滨海现在最大的势力,就是马峰和方越元这两伙。其他的再怎么折腾,也注定了只能是陪衬。这一次,是将马峰打掉的最好机会。就算是弄不死他,也能弄得他元气大伤,几年之内兴不起太大的风浪。剩下一个方越元,就好对付得多了。” “而且,方越元现在的侧重点也不在滨海,现在滨海主事的是孙定琛,方越元已经很久没有在滨海露面了。”别看老景常年在家里休息。但是消息却灵通得很,对于方越元和马峰的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 “先别管方越元的事,咱们还得把主要的注意力先放在马峰身上。滨海这几股势力错综复杂,与马峰和方越元之间的关系也是今天敌。明天友。在两者之间游走,只看利益说话。想要从这些人之中,找到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咱们已经盯上马峰却还敢顶风作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倒觉得这件事也不像是那些人干的。”老景像只千年老狐狸一样笑着对宣世铮说:“刚才你也说了,他们游走在马峰和方越元之间,今天敌明天友,看的只是利益这两个字。像这种关系,如果马峰没出事的话,还能好一些。如果马峰出了事,又能有几个人肯真正站出来帮忙的?” “那可就剩下一个方越元了。”宣世铮目光闪动,又陷入了沉思,“你觉得方越元能帮马峰?” “这个可能xìng不是没有。” 宣世铮沉默不语。刚才和老景一番谈话,他脑海中已经锁定了好几个最有可能帮助马峰干这个活的人,可唯独将方越元排除在外。二十多年来,他对方越元和马峰之间的恩恩怨怨知道得太清楚了,当他们两个刚刚形成规模,还处于由混混向生意人转型的时候,就已经水火不容。那几年。滨海几乎乱成了一锅粥,三天两头就会接到出jǐng命令去处理双方人马因为争地盘而发生的冲突事件,有几次,甚至将方越元和马峰这两位老大都请到了局子里。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不得不放人,但两个人在局子里面还用眼神相互交锋。恨不得shè杀对方的情景直到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 这种情况,直到几年之后。双方经过几场大规模的惨烈搏杀,损兵折将无数之后,终于确定了马峰和方越元的江湖地位之后才有所好转。不过也是大毛病不犯,小毛病不断,最近的一次,就是去年程志超、赵济勇和马峰的打的那两场大架以及方晓晨后来带着人以雷霆万钧之势连扫了马峰十几个场子。当然这事来的快,处理得也快。jǐng方只是来得及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抓起来,还没等深挖,人就被捞出去了。而方晓晨的活干的更是漂亮,连一点狐狸尾巴都没有让宣世铮捉住。 所以说,如果老景说别人能帮着马峰将他老婆救出来和他团聚,只要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宣世铮肯定会无条件接受。但是他却说有可能方越元也会帮助马峰,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只不过老景长年处于一线,论起刑侦经验来,完全可以当自己的师傅,尽管宣世铮心里对他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却不好反驳,只是让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这一次,老景却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只是意简言骇的说了两个字:“直觉。” “直觉?”宣世铮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呻吟了一声:“老伙计,真有你的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竟然用一个‘直觉’就要打发我。” 老景道:“这个直觉当然也是建立在对他们双方了解的基础上。别看他们两个这二十年来斗得你死我活,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那是因为没有受到外来力量的干扰。举个最近的例子,去年方越元的准女婿被打,马峰的场子被扫,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这其中可大有门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单凭这件事,就足可以让他们斗上个一年半载的。可是你也知道,事情发生不久,双方就偃旗息鼓,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宣世铮心中一动,这件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而且他比老景知道得更详细的就是对方越元那位准女婿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不由得点了一下头:“你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本来方越元是不打算善罢干休的,他有这个实力。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是因为马峰吃不劲的时候,从省城找了两个说客。这件事情,你知道得比我详细,我就不多说了。” 宣世铮道:“有道理,当初方晓晨去扫马峰的场子,方越元并没有阻止,说明方越元的心里,也是很希望将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后就可以借这个机会,狠狠咬马峰一口。但是没想到马峰竟然会从省城找了说客。” “省城的说客一到,方越元马上就改变了态度,这就说明,在方越元的心里,他和马峰斗得再狠,也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如果有外人介入的话,他就马上停止了和马峰争斗,就坡下驴,为的就是不想让外来势力破坏了滨海的平衡。”老景意味深长的说道,“方越元这个人,地域观念很强啊。”。。) s 第四八零章 误打误撞 - 豹隐 - 贝戎 宣世铮当然也知道像方越元这种第一代混出来的,心里面对江湖道义还是相当看重的,不过老景说的,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老景,我始终觉得,方越元能冒这么大的危险帮助马峰的可能xìng不会太大。别的不说,理由呢?理由是什么?要知道,现在并没有任何外来的势力想要在滨海掀风搅雨,马峰的事情,是他自己做事不小心,方越元没有理由帮助他。”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不过是根据咱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做一个推论而已。如果真是方越元干的,那么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的意见,还是要将重点放在马峰的那些小弟身上。保不准有哪个对马峰忠心的马仔突发奇想,找人干了这活,方越元的可能xìng不太大。” “物业那边和电信公司有什么消息?” “一点线索也没有。物业是一个外来的打工仔,身份资料真实有效,但是人却跑了,已经准备派人去他老家蹲守,看看他能不能回家。至于电信那边,人家说根本就没有接到报修电话,去的人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已经派人过去调查取证了。”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宣世铮苦笑一声:“你还是把你的身体养好,再有两年就要退休,种种鱼,养养花。局里面的事情,用不着多管。我今天就是想过来听听你的意见。” 老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回到局里和那些小年轻一起点灯熬油的拼命。当下点了一下头。说:“宣局,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和方越元脱不了干系。” “就算方越元有足够的理由帮助马峰,但你别忘了,方越元也是一个老江湖,和咱们斗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没的翻船,可见此人做事之缜密。如果是他干的,怎么可能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法?”宣世铮提出了不同见解。 “马峰的人没有异动,滨海有这个胆子的。除了方越元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方越元是老江湖,可是他的手下却已经都不是当年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那些老人了。这些人成长起来之后,当初那些老人已经折的折。退的退,最较劲的时候已经过去,剩下的人都没有经过多少太大的阵仗,所以做起事来,难免会有疏漏。而且,方越元和马峰之间的恩怨太深,他就算是帮助马峰,也肯定有自己的动机,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帮助马峰。所以,整件事情。他自己出面策划的可能xìng不会很大,说不定是他指使手下干的。” 宣世铮心里一动,老景的话像是在黑暗之中划了一根火柴一样,给他的心里点起了一丝亮光,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无论如何我也得向上面打个报告,一定不能让你这么早就退休,你走了,简直就是我们天大的损失。” 老景哈哈一笑:“其实宣局也应该早就能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你在办公室里坐得久了,很长时间没有到一线办过案子,脑袋退化了。” 宣世铮笑而不语,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长身而起:“好了。喝了你一大杯好茶,心里面痛快了不少。我这就回去再向局里请示。加派人手,将方越元也盯住。” 顿了一下,又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方越元现在人在省城,怎么可能会策划这件事?” 方越元这一次回滨海,是秘密行动,并没有大张旗鼓,只见了孙定琛一个人而已,连李修和赵正都没有见,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他曾回过滨海了。/滨海jǐng方再神通广大,可是要在几百万人之中锁定方越元,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老景也想到了这一点,马上说道:“那就盯着孙定琛,滨海现在是孙定琛主事。如果真是方越元他们干的,这个孙定琛肯定知道情况。” “好。”宣世铮说完之后,向老景告辞出门。 ………………………………………………………………………………………………………… 滨海jǐng方在第二天就迅速行动,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对马峰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展开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同时挨个将他们带到jǐng局里面问话,几乎所有能用的手段全部都用上,威逼利诱,追问马峰的下落。但结果却并不太好,马峰现在到底在哪里,那些人完全不知道。 对于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jǐng方的一些老侦察员尤其是预审员有着专门的方法来判断,在问话的过程之中,通过被询问者的肢体语言以及面部表情可以马上就能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连几天,问了三四个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人的确不知道马峰身在何处。 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最后一次在宾馆里面露了一面之后,竟然平空消失了。但这个消息对于马峰的手下们而言,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本来由于马峰的消失以及卢庭的招供,已经让他们惶惶不可终rì,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和马峰取得联系,听候他的下一步指示,却始终联系不到马峰。也不知道马峰是暂时找了一个地方躲避还是被人捉住了,整个马峰集团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大的动荡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酿成巨变。但jǐng方的举动,却让他们听了一个定心丸。既然jǐng方找自己问话,那就说明,马峰还没有落网。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和方越元那边不一样,方越元倒了,还有一个孙定琛主持大局。但是他们却只有马峰一个核心。如果马峰落网。那么整个马峰集团马上就得分裂成大大小小好几股势力,从而一步步走向灭亡。尽管不可能像张诚那样在高压打击之下,迅速烟消云散,但要想再拧成一股绳,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恐怕宣世铮做梦也没有想到,手下人将马峰的人带到局子里面问话,反而让这些人惶恐不安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在不断的叫马峰的人到局子里问话的同时,宣世铮也抽调出自己最jīng干的力量,两人一个小组,密切关注着孙定琛的动向。宣世铮对于缉拿马峰归案的关心程度。已经超过了自己几个月前遇袭受伤的事件。但由于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并没有在表面上引起太大的反响。在很多人看来,滨海的专项整治行动已经渐近尾声,可以跳出来松一口气了。 孙定琛此时。也松了一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在刚听到方越元竟然将营救马夫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孙晋宝来办的时候,他真是吓了一大跳。孙晋宝在这一年内成长得的确很快,也成熟了许多。但和那些老江湖相比,还是稚嫩得多。 关兆宇那件事情办得是很漂亮,丝毫不见拖泥带水,可那是经过郑怀柱和方越元jīng心策划的,孙晋宝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已。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将关兆宇办了而已。而这个恰当时间,也都是事先经过周密计算,算定了关兆宇肯定会乖乖蹦到他的碗里,才让他放手去干。 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认为孙晋宝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方越元肯定是疯了。尽管他当时就提出了反对,提出最好还是换做其他人来办这件事,哪怕是李修和赵正出面,也比孙晋宝要稳当得多。但是方越元却打定主意,对于他的反对意见一概不予理会。而孙晋宝也是摩拳擦掌,跃跃yù试。 老的不着调,小的又不知天高地厚,孙定琛被这爷俩弄得彻底没了脾气,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让孙晋宝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他也知道,现在方越元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当初那批老兄弟,仅仅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且基本上已经都洗手上岸。如果不是这一次方越元去了省城,滨海这边实在没有人照料,他也已经早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现在对于方越元而言,最紧迫的事情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两个得力的手下甚至是接班人。 在程志超和方晓晨已经指望不上的情况下,孙晋宝无疑是最佳人选。营救马夫人这件事,得分怎么看。说它重要,它就重要,说它不重要,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尽管jǐng方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目的也只是为了马峰而已。不管抓不抓得住马峰,jǐng方是不会对马夫人的。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由于有jǐng方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滨海一些想要趁马峰自顾不暇的时候,打马夫人的主意,从而让马峰阵脚大乱的人想对她不利也无从下手。这样一来,反而无形中保护了马夫人。 方越元已经说得很明白,之所以会帮助营救马夫人,完全是因为曾答应过马峰,要带马夫人和他团聚。如果这事做不成的话,相信马峰也理解方越元的难处。况且他现在有如丧家犬一样,就算不理解,又能拿方越元如何? 而借着这件事,孙晋宝可以得到一次极其难得的实战机会,也算是得到锻炼。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次相当不错的机会。 不过孙定琛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孙晋宝现在的能力,让他去执行某一件事情可能还行,但让他策划,还是有很大的难度。所以从头到尾,尽管孙定琛没有过问孙晋宝的事情,但却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当孙晋宝将计划方案拿出来给他和方越元看的时候,孙定琛当场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这个方案太过冒险。如果监视马夫人的是有经验的老侦察员,一眼就可以看穿这里面的门道。只要抓住一个人,那么事情就会败漏。 不过方越元看过了之后,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呵呵一笑。对他说道:“老孙哪。这件事情咱们两个既然已经决定放手让小宝干,就不要过多的干涉。成败与否,让他折腾去。就算是让人捉到了,最多也就是抓起来关几天而已,只要小宝咬住牙,不吐出马峰藏在什么地方,其他人也不知道。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马峰的下落,恐怕宣世铮想得有点多了。” “万一事办砸了,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向马峰交待?” “我的都被捉进去了,马峰还能说什么?”方越元道。 方越元既然这样说了。而且孙晋宝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被捉进去关几天,孙定琛也只好不再多说。但还是劝孙晋宝,一切要多加小心,他身上可还背着关兆宇的案子呢。万一事情有变。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逃掉,绝对不能被捉进去。 孙晋宝见他说得郑重,情知老爸是担心自己万一进去之后,抗不住将关兆宇的事情吐出来,事情就会闹得不可收捡,连声答应。 为了使事情办得顺利一些,尽管已经决定让孙晋宝全权负责,孙定琛还是亲自出马,将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也就是物业公司的那个负责网络维护的打工仔搞定。使用的手段很简单。先是利诱,答应他,只要他肯配合,事成之后,不但给他一笔钱,而且还会安排他进入自己的公司工作。在避风头的过程之中,一切花销全部由自己负责。 看那个打工仔还有些犹豫,孙定琛适时的亮了一下肌肉,那打工仔一见这位笑眯眯的大老板竟然有如此手段,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答应了下来。 搞定了那个打工仔之后,孙定琛才算是彻底的撒手,由得孙晋宝放手去干,自己和方越元则站在他后面监督,随时准备做好补救工作。 幸好。孙晋的计划固然是漏洞百出,但是jǐng方派出的监视人员显然也没有多少经验。对马夫人家里网络出现故障这件事。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在马夫人家里虽然安装了窃听器,但毕竟仅仅是装在电话里,不可能实现全方位的监控。jǐng察不是保镖,没有哪个人会变态到在人家的卧室里也安装一个摄像头搞监控的。 这个疏漏让孙晋宝敏锐的抓住了,在事先没有通知马夫人的情况下,经过那名打工仔的指点,找到了马家网线在交换机上的接口,在马家的网线上动了手脚。马夫人果然第一时间给物业打电话报修。然后孙晋宝马上派人装作打工仔的朋友和那个打工仔一起去了马家。物业管理的混乱以及监视人员的疏忽,让孙晋宝终于成功的接近了马夫人。取得了马夫人的信任之后,为下一步的计划铺好了路。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尽管那名打工仔全程都在旁边,如果他向jǐng方报案,肯定就会出现相当大的变故。可是孙晋宝和孙定琛已经提前jǐng告了他,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打工仔,而是同谋。就算是报案有功,可以免于处罚,但是孙定琛肯定不会放过他。 一想到孙定琛的手段,那名打工仔就不寒而栗,只好硬着头皮配合孙晋宝。当然,在整个行动过程之中,孙晋宝也没有闲着,不断的给他洗脑,做着他的思想工作,将前景蓝图绘制得无限美好,以期能打动那个打工仔,让他安心的替自己干活。 就这样,一场在任何一个老江湖眼里都近乎于玩笑的营救行动,就在那些监视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展开。其实严格说起来,说那些监视人员没有经验,也并不太正确。准确一点的说,是他们对于孙晋宝会用这种方式进行营救行动也准备不足。在这些人想来,就算有人要将马夫人救走,至少应该会有人在外围配合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再由人潜入马夫人家里,替马夫人乔装改扮一番,再秘密将其带走。 至于马夫人会打扮成什么样,他们也做过无数的设想,但总的来说,有一点基本条件是必备的,那就是马夫人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肯定会在衣着方面多加注意。所以他们的侧重点都放在了单元口那些遮掩自己面部的女人身上,谁也没有想到,马夫人竟然狠下心来将头发剪掉,穿上工作服,扮成了一个男人,而且没用任何东西遮掩脸部,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上了车和人家走了。当然也有可能马夫人并不是和那些人一起上的车,而是找了一个机会,穿着工作服借用取工具的机会,先行上车,然后就没有下来,坐在车里等他们。 不管怎么说,孙晋宝这个大胆的计划,总算是收到了奇效,在重重监视之下,成功的帮助马夫人脱离了虎口。孙定琛一早就派出车和方越元一起在其他地方接应孙晋宝。等孙晋宝得手之后,迅速换车,然后连夜出了城。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这一次他们走的路线和马峰几乎是一样的,都没有走高速,而是走的国道。。。) s 第四八一章 横祸 - 豹隐 - 贝戎 直到收到方越元一切平安的消息之后,孙定琛的心才算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更新最快78xs//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一次方越元让孙晋宝去全权负责这件事,是误打误撞给蒙对了。如果让这些老江湖们出手的话,行动计划固然会完美得多,但以他对宣世铮的了解,就算是不动声色的能将马夫人带出去,宣世铮也能很快的就猜出是谁干的,说不定会将宣世铮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现在孙晋宝用了这么拙劣的手段将马夫人救走,只怕宣世铮也会被搞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是马峰的人还是其他的人干的,怀疑自己这边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小的。他绝对不会相信,堂堂一个方越元,行事竟然会如此低级。 所以孙定琛的心里现在很放松,第二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来到了位于海边的一个茶楼里饮茶。 这几天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滨海人对茶楼这种玩意也逐渐认可。孙定琛由于前两年退隐江湖之后,日子过得非常舒坦,渐渐的迷上了到茶楼饮茶,这家茶楼是他常来的地方,一个星期至少要来两三次。 这家茶楼的老板,也是以前和他们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之一。但与方越元和孙定琛的关系要差一些。孙定琛和方越元是一个战壕里面出来的战友,打天下的时候,总不能光靠这几个老战友,所以在这些人的基础上,又吸引了一批人加入。势力才逐渐的发展起来。这位老板,就是后加入的那批人中的第一批,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 此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好勇斗狠的一员猛将。在方越元集团中,是一个重要人物。方越元成功的拿下站前那一片地盘之后,站前那一块首任老大,就是此人。只不过后来在一次火拼之中,腿部受了重伤,方越元见他实在不适合再在江湖上打滚,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做点小生意。算是金盆洗手。 这位老兄倒也挺有商业头脑,拿了那笔钱之后,由最初的小饭馆干起,十几年的时间。竟然折腾出这么大规模的一份家业。由于当初和他们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没有剩下多少,所以方越元和孙定琛看他能有如此好的发展,也感到很欣慰。只是由于身份的原因,为了不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少和他见面。但是孙定琛自从淡出江湖之后。怀旧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所以也就成了这家茶楼的常客。 人老了,当然会怀念年轻时候风云激荡的岁月,而且孙定琛也已经淡出江湖。江湖上的那些恩恩怨怨已经很少插手,所以茶楼老板也就放开心怀。每次孙定琛来茶楼饮茶的时候,只要有时间。老板都会瘸着一条腿赶过来和他见面,在喝茶之余,顺便再感怀一下当年的激情。 这种情况,倒和张诚手底下的链子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链子和张诚的交情,与孙定琛和这茶楼老板的交情还是差了一些。 但是这一次,孙定琛来到茶楼的时候,茶楼老板明明有空,却并没有过来和他见面,只是让手下一个信得过的人将孙定琛领到了一个房间里。那人在房间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替孙定琛打开门之后,转身悄然离去。 孙定琛也没有多问,进了屋之后,发现屋里已经有两个人正等着他,正是方越元身边的那两个保镖李修和赵正。这两个人被方越元派回滨海之后,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和孙定琛见面。这次会面,是几个人之间的第一次正面接触。 李修和赵正是方越元的保镖,自然深知孙定琛在方越元集团中的地位,一见到孙定琛进屋,马上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迎接。而孙定琛也知道多年以来,方越元和这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很多时候,对他们两个的信任,比对方晓晨的信任还要多一些,也不敢轻视他们两人。看到他们两个站起来迎接自己,马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几人落座之后,李修便从茶具上取过几个茶杯,摆放在三人面前,一人倒了一杯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之极,孙定琛不禁笑道:“一直以为你们两个只是身手出众,没想到对茶道也有研究。” 李修笑道:“保镖和杀手差不多少,跟在大老板身边,有些东西,不会不行啊。” “我看大不一样,在老方身边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个杀过人。” “那是方老板实力够强,很多打他主意的人还没有到他身边就被其他兄弟给拦住了,根本就不给我们两个一展拳脚的机会。” 孙定琛哈哈一笑:“今天老方不在,用不着拍他的马屁。” “我们两个说的可全都是实话,一点也没有拍方老板马屁的意思。”赵正连忙说道。 孙定琛见他们两个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两位还真是一根筋,竟然听不出来哪句是真话,哪句是玩笑话。一句玩笑话,都能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既然这两位如此无趣,孙定琛也就绝了和他们开开玩笑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说道:“老方上一次回滨海,回来的急,走的也匆忙,没有和你们两位见面,不知道你们这边调查得如何了,所以今天我和你们俩碰一下。” 李修道:“没有结果。” “一点结果也没有?” “没有。我们这些天不断的以前的相知旧好接触,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资料,不过连他们也知道得不太详细。” “这怎么可能?”孙定琛微感讶然。 李修和赵正的来历孙定琛也知道一点,这两位在没有加入方越元集团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是风云人物,不过却如昙花一现,很快就因为性子耿直,遇事不知道变通。而受到其他老大的联合打压。不过那些打压他们的江湖老大也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多少好处,这两位其实也是退伍兵出身,而且是保密性很强的特战部队。和他们一起退伍的战友,很多人在政府部门里混得都相当不错。只有他们两个,由于家庭条件的原因,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会搞点小动作,在部队的记录并不太好。以至于退伍之后,没有单位肯接收他们两个,才沦落到要在江湖上抢饭碗的程度。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在部队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很多战友都曾经受过他们的帮助,迟管那些人都不在滨海工作,不过彼此都是属于政府部门,在一定范围内还是有着很密切的联系,如果真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孙定琛听到李修和赵正忙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结果也没有,心里才会感到很惊讶。 李修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相信,以为是他们在敷衍我们。但是听了他们的解释之后,我们就释然了。” “哦?他们有什么解释?” “因为目前为止。就连滨海这边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点的马峰。本来像这种大案子,如果实名举报的话,会得到相当可观的一笔奖金。但是举报马峰那人,好像并不是为了钱,而是纯粹为了让马峰破财,所以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以及个人资料。” 孙定琛道:“这么说来,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滨海的政府部门。” “正是,不但缴了马峰几千万的货,而且还能省下一大笔的奖金,可谓是赚翻了。” 孙定琛一脸愁容:“老方疑神疑鬼,总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点马峰的人揪出来,免得到时候自己也被人家点了。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资料都没有留下。看来是对衙门还是心有疑虑,害怕自己一旦实名举报,会被人家给卖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担很大风险的。不过举报马峰,却又不是冲着奖金去的,很有可能是马峰的仇家所为。但是马峰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仇家遍地,想要在这些人之中找到那个人,还真就不容易。”李修缓缓的说道:“现在我们哥俩也无能为力了,真查不出来。” “这得多大仇啊,才能让人家干出这样的事来。” 李修笑道:“也未必能有多大仇,人心难测啊,有时候哪怕一个眼神不对,都有可能招来对方的忌恨,从而摔个大跟头。” “道理是那么一回事,但是滨海道上的那些老大们,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吧。”孙定琛道:“既然这件事查不出个头绪,我的意见是暂时先放一放。老方在省城已经开始准备有所行动,身边应该会缺人手,你们两个是他最信任的人,在这个时候,去省城帮他的忙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李修和赵正对视一些,不约而同的点了一下头。方越元到省城之后,滨海这边就由孙定琛全权负责。他们两个虽然是方越元最信任的人,但却还是要听从孙定琛的命令。既然孙定琛让他们回省城,他们就必须要遵从。 “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回省城。” “好,那我们告辞了。”李修和赵正倒也干脆,孙定琛话音刚落,两个人就起身告辞。 孙定琛没有送他们,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依然坐在那里慢慢的品着茶。过不多时,茶楼老板一身名牌,拄着一根漆黑发亮的手柱进了屋,一声不响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在给孙定琛倒了一杯茶之后,茶楼老板问道:“孙哥,事情还没有头绪?” “没有,老方把李修和赵正都派出来,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看来这件事情还真就不简单哪。” “未必。” “何以见得?”孙定琛目光闪动,盯着茶楼老板。 “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方哥有点大惊小怪。马峰混了这么多年,被人点的次数也不止这一次。就连方哥当年也被人在背后捅过几次刀子。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已经见怪不怪。况且现在出来混的人,已经和当年完全是两回事,只要能打压对手。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定这件事是马峰得罪了什么人。” “但是老方也有他自己的考虑,省城那边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滨海这边马峰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一招走错,警方就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挖掘出更多的料来,那样一来,马峰势必就会迅速垮下去。老方是担心有人也对他来这么一手。” “咱们和马峰不一样,很多老弟兄虽然都已经洗手上岸。但是你和方哥只要打声招呼,随时都能聚起一大批的老兄弟来。我们这些人,虽然打打杀杀已经不行了,可是每个人凑个几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积少成多。这就是一笔巨款,天大的事情也能扛得下来。”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了。”孙定琛道:“但愿如你所言,马峰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件孤立事件。” “如果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孙哥尽管开口。” “还是算了吧。你们能攒下这份家业也不容易,别一下全折腾进去了。” ……………………………………………………………………………………………………………… 离开茶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孙定琛晚上没有吃饭。所以在茶楼里面和茶楼老板小酌了一番,当他摇摇晃晃的走出茶楼的时候。海风一吹,脑子不由得晕了起来。 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清醒的,起码可以找到自己停在停车场的车,而且还可以很顺利的将车发动。茶楼老板一脸担忧的隔着玻璃看着他,不住的劝他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在茶楼里面住一宿,反正也有地方,总比醉薰薰的开车回家要好得多。 孙定琛拒绝了他的好意,笑道:“没事,以前喝得比这还多都能把车开回去,这点酒算什么?” 向茶楼老板挥了挥手以作告别之后,孙定琛慢慢的将车开了出去,但却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标的向前开着,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将车开到了海边。 这里离海滨浴场尚有一段距离,而且沙滩也不太好,所以基本上人迹罕至。虽然同为海滨,却和浴场有着天壤之别。将车开到这里之后,孙定琛的酒劲上涌,只觉得眼前景物渐渐模糊,暗道一声真是老了,才喝这么点酒就已经醉得连人都看不清。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再开车回家,只好凭感觉将车停了下来,头趴在方向盘上,打算先睡一觉,等清醒了之后再说。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闪起了一片雪亮的灯光,一辆面包车迅速的靠了过来。孙定琛本来就头晕脑涨,被这灯光一闪,更是觉得难受,不禁皱着眉低骂了一句,刚想落下车窗透透气,却发现那辆面包车紧贴着自己的车屁股停了下来,影影绰绰的从车里跳下几个人,直奔自己而来。 孙定琛吃了一惊,酒劲当时就醒了一半,暗道不妙。此地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晚上就更加没有多少人过来看风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喝了点酒,也不会将车开到这里来。但是那几个人却偏偏和自己一样来到此处,肯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是喝多了的结果。不是看风景,也不是喝醉酒,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身为一名老江湖,平生遇到的危险自然是数不胜数,即使是在酒后,孙定琛也能迅速的做出正确的判断。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而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果和他们硬碰硬的话,势必要吃大亏。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在那些刚刚跳下车的时候,孙定琛就已经再度将车发动着,猛的向后倒去,想要将车头调过,趁着那些人立足未稳,冲出一条路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快的反应,足以说明,孙定琛尽管淡出江湖一些时日,但却还是宝刀未老。可是他的反应够快,那些人的反应也不慢。刚刚将车头调过来,那些人就已经围了上来。离他最近的一人手一扬,一根粗大的钢管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风挡玻璃上。 随着一声脆响,风挡玻璃竟然被他打出了一个大洞。那人得手之后,马上向后跃开,免得孙定琛狗急跳墙,真个不管不顾的开着车向自己撞过来。 但是他那一下,正好是砸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尽管风挡玻璃和普通玻璃不同,受到撞击之后,不会像普通玻璃那样碎掉,但他那一下使的力气极大,砸出一个洞之后,细小的玻璃碎屑还是飞溅开来,孙定琛下意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以免被玻璃碎屑所伤。这么一耽搁,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转眼之间,旁边的车窗玻璃也被打碎。接着,一个身手灵活之人扑了上来,不要命的将手伸到了车内,打开了车门。。。) 欢迎来到阅读xs网址简单好记。 第四八二章 大难不死 - 豹隐 - 贝戎 孙定琛也是久经战阵,一看到车门被打开,想也不想,左腿猛的向开门那人踹了过去。//百度搜索:看小说//那人刚刚打开车门,心里正在窃喜之际,但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孙定琛竟然还能反击,被他一脚正踹在小腹处,痛得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嘴里叫道:“妈的,他还能还手。” 孙定琛踹开那人之后,更不迟疑,身子一闪,从车内窜了出来。刚才一阵惊吓,酒意本已褪了大半,现在冷风一吹,顿时恢复了分的清醒。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路数,但已经可以肯定,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稍有不慎,自己这一百多斤极有可能就会交待在这里。所以想也没想,从车里窜出来之后,大喝一声,虚晃一下,撒腿就跑。 滨海的海滨和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就是芦苇丛特别的茂密。如果不是像浴场那样经过开发的地段,从公路到海滩这段路中间,基本上都生长很藏盛的芦苇丛。此时正是芦苇长势最好的时节,孙定琛心知自己一个人是难以抵挡住对方几个人的进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跑进芦苇丛里。在芦苇丛里,对方人数的优势势必会大打折扣,自己也能寻机脱身。 至于对方是什么路数,由于形势太过危急,暂时不是考虑的时候。 那些人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呼哨一声,追了过来。双方本来就已经属于短兵相接。孙定琛身子刚动。对方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意图,因此孙定琛尽管先起步,但还是没有将对方甩开多远。再兼之对方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孙定琛当年算是一员猛将,可现在人已中年,体力以及反应速度都大不如以前,刚跑出几步,就已经被人追上。 耳听得脑后风声响起,孙定琛连忙闪身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觉得右肩一阵剧痛,已经遭受到重重一击。这一下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晃了几下,一个踉跄抢到了地上。接着那几人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手里的家伙没头没脑的向他招呼过来。 此时想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孙定琛只好双手抱头,身子蜷成一团,尽量不将自己要害之处暴露给对方。耳听得那些人一边下手痛殴,一边喝骂自己不讲江湖道义,竟然公然勾结警方暗算马峰。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呻吟几声,到后来,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下。连呻吟的力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觉到另外又有一批人急速的赶了过来,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方越元红着眼睛和孙定琛守在病房里。而自己则浑身上下裹满了纱布,包得像个木乃伊一般,周身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哪怕就是想动一下手指头也无能为力。最要命的是。哪怕是连眨一下眼睛也会牵动神经,引来一阵剧痛。 剧痛之下,孙定琛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一声,这一声轻哼却让方越元浑身一松:“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孙定琛身不能动。只好用眼神和他交流了一下。孙晋宝见他醒过来,也连忙扑到他的床边。 方越元看了一眼孙晋宝。沉声道:“小宝,你爸已经醒了,你先回家,告诉你阿姨一声,免得她再担心。” 孙晋宝咬着牙,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大声道:“不,我要搞清楚,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非剐了这帮孙子不可。”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那么废话。”方越元瞪起了眼睛,但是孙晋宝却相当执拗,将脸转到一边,死活不肯走。 孙定琛张了张嘴,试着深吸了两口气,只觉得胸口还是疼痛无比,但是张口说话却是没有问题,当下对孙晋宝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小宝,你先回家,我和你方叔有话要说。” 孙晋宝咬着嘴唇,立在那里半晌,终于重重的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这孩子。”方越元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到孙定琛还要动弹,连忙伸手按住了他:“停停停停,你可千万别乱动。老胳膊老腿的,身上十几处骨折,错了位,再想养好可就又得费一番好劲。” “妈的,二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帮小兔崽子下手可真他妈的狠。”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孙定琛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痛哼一声,放弃了活动一下身子的念头。 方越元脸上已经没有刚才他醒来时看到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我说老孙哪,你大小也是一个老江湖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几个小崽子打成这样?” “老了,不中用了呗。又喝了点酒。不服老不行了,要是在二十年前,那帮小子我又岂会放在眼里?” 方越元哈哈一笑:“你还能躺在这里和我吹牛,看样子是没有事了。” “我还行,暂时还能挺得住,你不是在省城么,怎么跑回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收到消息怎么可能不回来?” 孙定琛道:“你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 “说起来你能保住一条命,还真就得感谢宣世铮。咱们这位老朋友已经怀疑马峰的老婆是咱哥俩给弄走的,所以派出人盯着你,想从你身上找到点蛛丝马迹。没想到,消息没得到,却正好看到你挨揍,那些警察也真是敬业,明知道你的身份,但还是及时出手将你救了下来。” 孙定琛这才明白,为什么在荒郊野地让一群有备而来的打手按在地上乱打,自己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原来竟然是宣世铮的人救了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人抓住了?” “那还能跑了他们?当场就逮住两个。不过是小喽罗,一口咬定是听到人说,马峰这次遭难与咱们有关,所以想找个机会报仇。” “哦?”孙定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两个人是马峰的手下?” “我找人看了一下,的确是马峰的手下,不过是马仔而已。” “你觉得几个马仔这么讲义气,蒋彬等人都没有动静,他们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出头?” 方越元嘿嘿一笑:“宣世铮查不出其他的证据,只能听信他们的口供。现在人已经送到看守所里看着了。这起事件警方极为关注,由宣世铮牵头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就等你醒过来给你录口供呢。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临了,居然成了受害人。” “但这个滋味是真不好受啊。”孙定琛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的转动着眼珠子看着自己身上包裹的纱布,偶尔一不小心哪怕动了一下手指头,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方越元看他的样子,又是呵呵一笑:“怎么样,不听我的话,现在遭罪了吧?当初我就劝过你,千万别想着金盆洗手那码子事。你就是不听。如果你不是退了那一段时间,又岂会变成这样?“ “被人盯上了,就算是日防夜防,也防之不住。等伤好了再说吧。” 正说话之间,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接着,李修和赵正走了进来,对方越元说道:“老板,刚才宣世铮来电话,询问孙老板有没有醒过来。看样子是打算要给他做笔录。” “就说人没有醒,让他等着。”方越元说完,挥了挥手。李修点头应了一声,和赵正又走了出去。 等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孙定琛突然说道:“绝对不是马峰的人干的。” “这一点我也很清楚。马峰现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只要咱们向省城警方打个招呼,随时都有可能把他送进去。他不是傻子,不会分不清楚大小王。所以说,尽管那几个小崽子是马峰的人,但是他们的口供却不可信。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会查到底。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竟然在滨海给我玩这套把戏。” 一瞬间,方越元的眼中就充满了杀气,和刚才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马峰的事情有关?” “我看未必,马峰的事情还没有了,这边如果再打着他的旗号派人对付你,有点太过于明显。而且,如果真有人想整咱们的话,所用的手段,应该和对付马峰差不多少,不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对人下手。你放心,我已经关照好了,最迟十天,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定琛对方越元的话倒是一点也没有怀疑,他们现在是滨海最大的势力,手底下有多少人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人当然都不会是守法良民,所以在看守所里也有他们的人在里面关着。马峰那两个手下一旦进了看守所,方越元的人肯定就会有所行动。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管教也基本上都是眼睁眼闭。 在那里面,谁有钱谁就是大爷。只要方越元拿出一笔小钱,就能让自己的人在号里面成为绝对的老大,这种老大当然不能像香港电影里的那样作威作福,不过想从两个不知名的小混混嘴里掏出点东西,已经足足有余。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孙定琛倦意上涌,眼皮开始不住的打起架来。方越元刚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吵得最凶的就是孙晋宝的声音,这孩子简直是在扯着脖子和人大声的争辩着什么。 方越元皱起了眉:“不是让他回家了,怎么还没走?”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只见孙晋宝站在门外,脸红脖子粗的对两名警察吼道:“我都说了,我爸还没有醒过来,你们还进去干什么?我警告你们,现在我爸可是受害人,而且身受重伤,你们要是打扰了他。将来伤势有反复。我饶不了你们。” 那两名警察都是五十来岁的老警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不会被他吓住。其中一人冷笑道:“小伙子,你激动什么?一会说你父亲没有醒,一会说怕我打扰他,他要是没醒的话,我们怎么会打扰到他?小样的,胎毛还没褪净呢,就警告我?我还警告你呢,现在我是在执行公务。你要是再阻拦我的话,随时都能靠你一个妨害公务。” 孙晋宝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不会被他几句话吓住,闻言也冷笑一声:“大叔。别以为我真不懂法,我又没碰你一下,怎么能算是妨害公务?” “你还懂法啊?你要是懂法的话,就不会小小年纪在局子里面就留下一撂案底了。孙晋宝,最近很活跃嘛。” 孙晋宝还想要再和他吵,但是方越元却喝止了他:“小宝,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家。” 警察的话孙晋宝可以当他是个屁,但是方越元的话却不能不听。回头一看方越元从屋里走了出来,顿时消停了不少。虽然没有依言回家,但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方越元喝止了孙晋宝之后,沉着脸走到了那两位警察面前,打量了一下二人,说道:“两位,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咱们以前打过交道?” 那两名警察一见他出来,态度也有所收敛,还是刚才和孙晋宝说话的那警察,伸手从包里掏出几张笔录纸。说道:“滨海就这么大点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咱们以前当然打过交道。宣局听说孙老板已经醒了,派我们两个过来给孙老板做个笔录,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老孙在十分钟之前才醒过来。对了。我还没有谢谢你们宣局呢,要不是他派人跟着老孙的话,恐怕老孙这条命就得交待到那里。你们宣局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请他吃顿饭,好好谢谢他。” 那警察脸色一变,沉声道:“宣局现在正忙着审案子,估计方老板想要请他吃饭,还得要等一段时间。”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两位请进吧。”方越元说完,闪开身子,向那两名警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两名警察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之顺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对视一眼,向方越元点了点头,拎着包,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等他们进去之后,方越元随手带上了门,瞪了孙晋宝一眼。孙晋宝低下头咳嗽了两声,结结巴巴的说道:“其实,其实我刚才已经走了,临时想起有点东西放在李修这里,所以回来取东西。现在没事了,我回家了。”生怕方越元找自己问罪,说完之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方越元冷哼一声,对李修说道:“跟着他,他到哪你到哪,总之不能让他跑出去给我捣乱。” 李修一怔:“老板,这样不太好吧。宝少爷刚才只不过是和那两名警察吵了几句,也没有什么大事。” “我担心的不是他和警察吵架,是害怕他年轻气盛,去找马峰手下的麻烦。总之一句话,你把人给我看住了,如果他搞出什么事来,我唯你是问。” 李修不敢再多说话,急匆匆的追赶孙晋宝去了。 …………………………………………………………………………………………………… 孙定琛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疗养院那边。本来孙定琛和方越元不想让刘欣知道这件事,免得她分心。现在新生早已开学,谢明倩自然也就回到了学校,疗养院这边又剩下了刘欣和方晓晨两个人。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刘欣知道孙定琛遇袭受伤的事情,势必会心中大乱,连带着方晓晨也会受到影响。 自从方晓晨和刘欣走后,方越元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她们两个,虽然通过几次电话,但对于方晓晨的病情却是一无所知。只是从谢明倩那里知道,方晓晨的病情很不乐观。这期间谢明倩也曾回来过两次,都是拿着方晓晨的病历去省城医大四院找专家会诊,然后又火烧火燎的坐飞机离开。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对于方晓晨的病情,尽管方越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身为方晓晨的父亲,但凡有一丝希望,他就没有放弃的道理。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其他的因素干扰到方晓晨。 所以,刘欣和方晓晨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孙定琛醒来之后的事情,而且是孙晋宝按捺不住,偷偷打电话告诉刘欣的。 当刘欣接到孙晋宝的电话之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这一次孙定琛受的伤可不像以前在江湖上厮混的时候受的那点小伤,足足在医院里昏迷了五天,如果不是方越元敢花钱,又花得起钱的话,恐怕真就要一命鸣呼。 电话里的孙晋宝,自然是将孙定琛的病情说得要多得就有多重,以期望刘欣能在这个时候抽空回来一趟,姐弟二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报仇的事情。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方晓晨的病现在也越来越重。。。) 第四八三章 乡思 - 豹隐 - 贝戎 刘欣和方晓晨是在晚上接到孙晋宝的电话的,其时刘欣正陪着方晓晨在房间里面说着话。//欢迎来到阅读//她们两个是好姐妹,又都喜欢同一个男人,而且这种喜欢彼此也都已经清楚,本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现在方晓晨已经越来越虚弱,正如她当初预想的那样,化疗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出来,每天早上梳头的时候,都会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头发。原本一头乌黑茂密的黑发,现在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 而她的,也越来越虚弱,连走出院子活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每天只能由刘欣扶着站到窗口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治疗到现在,方晓晨脑部的肿瘤不但没有缩小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有恶化的趋势。 任何一个人,包括方晓晨自己心里都很清楚,这一次,方晓晨真够呛能熬过去了。 而这段时间,谢明倩也越来越忙,但不是忙于学校的事情。随着方晓晨病情的加重,谢明倩已经将重点放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学校那边也已打过了招呼。对于这件事情,校领导还是理解的,所以将一些原本由她负责的事情交付给了别人,以便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方晓晨。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关于孙定琛遇袭受重伤的消息传到了刘欣和方晓晨这边。刘欣接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芳心大乱,差点没有崩溃。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承受得太多太多。方晓晨的事情已经让她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现在又听到孙定琛的事情,如何还能再能淡定? 方晓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明亮的灯光之下,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此时的方大小姐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神彩,两只眼睛黯淡无光,原本就相当瘦弱的身躯如今更加的削瘦,几乎就剩下皮包骨头。头发也变得枯黄无比,由于掉的头发太多。所以在方晓晨百般要求之下,刘欣不得不请人给她做了一下头发,将她原本清水面条般的长发烫成了一个爆炸头,这样看起来能显得头发多一些。 不过她的感觉还是相当敏锐的。判断能力也很强,尽管刘欣放下电话之后没有说什么,可是她还是从刘欣的表情上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脸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刘欣强颜欢笑,坐到床前帮她剥开了一个本地特产的小芒果递到了她的嘴边,柔声道:“没事,刚才小宝给了我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这孩子吵着要过来看看你,我被他吵得烦了。” 方晓晨咬了一小口芒果肉。慢慢的嚼了两下,咽到了肚子里,静静的说道:“从小到大,你都不会说谎,起码在我面前不会说谎。咱们两个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混在一起,有什么事你能瞒得过我?如果小宝把你吵烦了,刚才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骂他?” 刘欣还想要掩饰一下:“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少用点脑子?好吧,我和你说实话吧,不是小宝要吵着过来看你。而是咱们的店里遇到了点小情况,听小宝说,税务方面有点不对劲,于敏佳和庄楚楚正在处理这件事情。过两天等谢阿姨回来了,我就回去看看怎么一回事。这件事估计会很麻烦。可能得回去一段时间。” 方晓晨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省城,现在应该快下雪了吧。” “还没呢,我上次回去,树叶刚落,离下雪还早着呢。怎么,想看雪了?” 方晓晨微微点头:“活了二十多岁,每年冬天都能看到雪,今年冬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我想回家,不想留在这里了。” “回家?你开什么玩笑?病得这样重,怎么可能会让你回去?再说了,几千里地,你又坐不了飞机,舟车劳顿的,你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还是再养几个月,等你的身体养好一些,再说回家的事。” 方晓晨道:“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刚来的时候,还能四处走一走,现在养得只能躺在床上。要是再养几个月的话,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不行,我要马上回家,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刘欣见方晓晨越说越激动,顿时慌了手脚,只得将对孙定琛的担心暂时放下,先把这位大小姐安抚住再说。可是方晓晨也不知道发了神经,不管她怎么说,铁了心非要回去不可。 刘欣急得满头大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门一开,谢明倩突然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看到她们两个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沉着脸喝道:“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鬼?” 刘欣和方晓晨都没有想到谢明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进屋,惊讶之余,也都停止了争执,齐声询问谢明倩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赶到这里。 谢明倩将手里的包裹放下,没有说什么,走到方晓晨的近前,仔细端详了她几眼,眼中现出一丝忧色,说道:“我已经和学校请了假,才下飞机。你们两个在争什么?” 原来在谢明倩的心里,始终还是女儿的安危要重于工作。思前想后之后,觉得总这样两头飞也不是办法,况且将方晓晨扔在疗养院,只由一个刘欣照顾,她也实在不放心,所以向学校请了长假照顾女儿。然后第一时间坐最快的班机赶到疗养院,一进门正好看到方晓晨和刘欣争执。 其实在方晓晨的心里,和谢明倩的亲近程度,要远不及方越元。多年以来,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那就是谢明倩有时候和方越元之间吵架。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谢明倩在无理取闹。再加上谢明倩多年在部队工作。生活上讲究条理分明,一板一眼。这正和方晓晨的性格起冲突,因此母女之间的关系相当不和谐。 但自从她生病之后,谢明倩跑前跑后的照顾她,让方晓晨终于醒悟,其实谢明倩对于自己的爱,丝毫不亚于方越元。有些时候,她对方晓晨的母爱,甚至要远超于方越元施予的父爱,母女关系也因此融洽了许多。对于谢明倩的批评。也不像当初那样有激烈的反应。 所以当听到谢明倩询问她和刘欣因何争执的时候,方晓晨也没有瞒她,将自己要回家的想法坦言相告。 刘欣本以为谢明倩听了方晓晨的请求之后,会训斥她一顿。可是没想到谢明倩的反应却很平静,坐在方晓晨的床头握着女儿的手,微笑道:“想家了?” 方晓晨仰面朝天,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眼睛眨了几下:“真想家了,想家里的雪,想我和刘欣的店,想我的小房。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小房现在什么样了。” “还能什么样?我每次回去都要收拾一下,干净着呢。”刘欣道。 “那我也要回去亲眼看一下才能安心。这小房虽然是程志超他们家的,可是却花了咱们很多心思布置呢。” 谢明倩白了方晓晨一眼,嗔道:“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想省城那堆东西,竟然没有一样是想咱们家的。” “小房那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先想小房。”方晓晨咧嘴一笑,“妈,咱回去好不好?我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谢明倩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条件要比省城好一些,可是医疗水平和省城却有一定的差距……。这样吧,我先考虑一下。明天找疗养院咨询一下,看看你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一通折腾。” 方晓晨大喜:“当真?” “我还能逗你不成?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刘欣现在就去找医生问一下。” 方晓晨连连点头,抓起谢明倩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闭上眼睛果真休息起来。她现在起不了身。否则亲的就不是谢明倩的手,而是脸了。 ………………………………………………………………………………………… 等她睡着了之后,谢明倩轻轻的从她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又细心的替她将被子盖上,向刘欣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来到了屋外的长廊下,找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 夜色之中,灯光之下,二人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太好。谢明倩固然是忧心忡忡,刘欣也感到心力交瘁。远处的海风将略带腥气的空气吹过来,耳中听闻的是一阵阵涛声,四下里一片宁谥。但是刘欣和谢明倩心里却都是思潮起伏,和表面的平静完全不一样。 良久,谢明倩才抬起头,望着刘欣略显憔悴的脸庞,一脸的怜惜:“这几个月辛苦吧?” “还行,能受得了。阿姨,您真的答应晓晨要回去?” “晓晨这个样子,已经无力回天了。”谢明倩说着,鼻子一酸,眼圈马上红了,“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我这个当妈的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她?况且,家那边也出了一点小事情,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回去。如果你长时间不回来,晓晨心里肯定会有所感觉,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与其让她整天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回去呢。” 刘欣轻轻点了一下头,低声道:“也是。” 谢明倩对她的反应很意外,皱起了眉头:“你知道家里面出事了?” 刘欣又是一点头:“今天接到小宝的电话,说我爸让人袭击了,伤的挺重。” 谢明倩恍然大悟,在来之前,她还一直考虑应该如何告诉刘欣这件事,才能不让她太过于激动。现在看来,一路上的担心有点多余,刘欣比她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只怕早已方寸大乱,可是刘欣却在收到消息之后,还能如此镇定的先安抚方晓晨,总算是让她感到欣慰不少。 “阿姨。你有没有见过我爸。他到底伤得怎么样?” “我也没有见过他,具体怎么个情况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你方叔说,这一次如果不是宣世铮的人正好跟踪你爸,及时的救下了他,只怕凶多吉少。不过我想宣世铮的人就算是救下你爸,也肯定打了折扣,并不是第一时间出手的,而是在最后关头,才露面将他救下,所以才会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那伤人的人捉到了吗?” “捉到两个。都是一些小混混,从他们嘴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你方叔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谢明倩看出刘欣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可是内心却相当紧张,连忙说道:“你放心,你父亲现在已经醒了过来,除了身上有多处骨折之外,内脏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只要静养几个月,应该很快就能痊愈。而且我听你方叔说,对方使用的武器,也都是一些钢管之类的物件,没有动刀。说明他们也不想真的要你父亲的命。” “但是我爸毕竟已经那么大岁数,这一次受伤这么重,将来肯定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刘欣眼中露出一丝和方晓晨眼中常流露出的煞气极为相似的寒光,冷冷的说道:“我爸已经退隐江湖,这一次,只不过是出来帮助我方叔料理一下滨海的生意而已,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他根本就不想再插手。可是那些人却还是对他下此狠手,哼!” 谢明倩感受到了她眼中的寒光,不由得心生警觉。一脸严肃的对刘欣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你方叔他们的事情,小宝卷到他们那个圈子里,已经让我很痛心了。晓晨现在又这个样子,你可千万不许乱来。” 刘欣眼中的寒光在她说完之后黯了下来。颓然一叹:“您放心,我也只不过是感慨一下而已。就算是心里再恨,又能如何?女人,始终是不适合在江湖上混的。” 谢明倩道:“女人不是不适合在江湖上混,而是你和晓晨不适合在江湖上混。我和你方叔结婚这么多年,经历过的江湖风雨比你们见过的都多,实在不想让你们也走你方叔和老路。他是晓晨的父亲,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直白,可是有一句话你们年轻人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父亲这一次遇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要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刘欣沉默了下来,她完全能理解谢明倩现在的心情。女儿病重,吉凶难测,丈夫又是一个江湖大佬。下一代中最亲近的三个孩子,一个走上了父辈的老路,一个病重缠身,唯一一个能让她省点心的,恐怕也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这几个月以来,自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可是谢明倩所承受的压力,和她相比,又能轻多少? 只听得谢明倩叹息一声,说道:“其实,程卫国的做法是对的,在发现自己儿子会有走上歧路的危险之后,马上当机立断,将程志超送到了部队,让他远离是非圈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也真想将你也送到部队去,可是已经晚了,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以后能好自为之。” “程志超……”刘欣心里一阵甜蜜,又一阵茫然,眼前又浮现起那个看起来老实巴脚,但骨子里却坏得出奇的家伙的影子,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 “您还没有见过程志超吧?” 谢明倩摇头道:“没有,直到现在,连他长什么样我都不清楚,这个妈当得也算是相当可以了。但是能让晓晨如此痴迷,可见这个年轻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你和晓晨天天在一起,对他应该很了解,和我说说。” “他呀……”刘欣脸上泛起笑靥,吃吃的说道:“怎么说呢,总之这个人很矛盾,外表看,这个人属于那种与世无争类型的,凡事都听由晓晨和我……,晓晨的安排,但心里面主意正着呢。如果不是让他爸将他送到部队去当兵了,估计早就搞出一大堆的事情了,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 双手抱膝坐在长椅之上,将和程志超相识以来发生的事情,拣重要的向谢明倩讲述了一遍。当然略去了自己和程志超之间的故事以及她和方晓晨怀疑程志超与宣芷含之间有暖昧的事情。 谢明倩听她讲了大半天,望着越来越容光焕发的刘欣,脸上渐渐的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转动了几下眼睛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程志超对你和晓晨真是挺看重的。一个学生,竟然为了你和晓晨,而不顾被学校知道退学的危险,跑到人家的浴池里去找人寻仇。” “哪里是对我和晓晨看重,是对晓晨看重。”刘欣心砰砰乱跳,急忙将自己往外摘,一脸羞红的解释。 “人家一个好好的**,认识你们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和滨海、省城两个城市的大股势力结仇,大架小架打了好几场,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替你们感到高兴,还是应该说你们坑人才对。”谢明倩长叹一声,一脸无奈。。。) 第四八四章 归去来兮 - 豹隐 - 贝戎 出于各方面原因的考虑,第二天,谢明倩果真找到了疗养院方面研究方晓晨出院的事情。//访问下载txt小说//本来方晓晨就已经在疗养院里住不下去,人还在疗养院,心却已经飞回了省城。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硬让她留下来,只怕会对她的病情更加的不利。而由于孙定琛的受伤,刘欣身为唯一的女儿,在这个时候也必须要回滨海去探望一下。 而疗养院方面,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他们是疗养院,尽管也属于医疗机构,但和医院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接收的对象也不是普通患者,而是具备疗养条件的疗养员。方晓晨能进这里疗养,主要还是谢明倩努力的结果。这家疗养院说到底,主要还是依托于她所工作的军医大学,两家单位带有明显的依附关系。谢明倩身为军医大学的高级领导,将自己的女儿安排到这里疗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方晓晨的病情特殊,疗养院的人也不敢大意,尽管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但在医疗方面给予最大的方便,在生活方面也安排了专人照顾,但还是阻挡不了她病情的恶化。到这个时候,疗养院领导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替方晓晨医治,而是如何能保证她不死在疗养院。如果接收的疗养员病死在这里,答应接收方晓晨的工作人员肯定也会承担一定的责任。 所以当谢明倩提出让方晓晨出院,去省城继续接受治疗的时候,院领导简直是欣喜若狂,连声答应。当然,在答应的时候。也表达出了一定的遗憾。不过谢明倩也没有将他们的遗憾真当一回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所谓的遗憾只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 方晓晨此时已经从刘欣口中得知了孙定琛遇袭的事情,这就更加坚定了她回去的决心。本来还担心谢明倩如果和疗养院的人沟通不好,不答应让自己回去的时候,找不到借口再度提出请求,现在听了孙定琛的事情之后,觉得是一个天赐良机。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果谢明倩不同意自己出院回家的话,就将这件事拿出来做做文章。相信以谢明倩的通情达理,自己将这件事情搬出来应该会收到很大的效果。 但是没想到的是,疗养院方面。早就因为控制不住她的病情而感到头痛。尤其是当初安排她进院疗养的那几位仁兄,这段时间简直天天烧香拜佛,生怕她挺不住而死在这里连累自己的前途,竟然对她出院给予了极大的支持。这让方晓晨感到非常开心,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尽管方晓晨和刘欣早已归心似箭。但出院手续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下来的,所以当最终方晓晨要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方晓晨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连路都走不了,谢明倩只好买了一个轮椅,由刘欣推着。考虑到现在省城已经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气温早已转冷,但是这里的温度却还是零上二十多摄氏度。如果不做好防护的话,只怕方晓晨经不起如此大温差的折腾,所以谢明倩特地又和刘欣上街给方晓晨准备了一套冬装。 南方想要买北方越冬时穿用的冬装着实不太容易,谢明倩和刘欣跑了足有大半天,才算是买到合适的衣服,但却并没有即时的给方晓晨换上。而是放在了包里,准备在火车上再换。 此时的方晓晨,只要能早日回家,其他的都不重要,对这样的安排连称满意,脸上也比平时多了些许的艳光,终于又一次将方大小姐的派头端了起来,笑吟吟的和护理自己多日的医护人员告别,小礼物自然是不能少的。那些医护人员也欣然笑纳。 本来谢明倩的意思是尽量低调一些,悄悄的离开,尽量不惊动其他人。可是当方晓晨坐在轮椅上,由刘欣推着出了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早已聚了十几个人等着给她们送行。这些人都是在疗养院里疗养的疗养员,有几位甚至还是早年就参加革命的老兵,尽管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却还是坚持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出来,并没有因为自己年纪大,资历老,就进屋打扰方晓晨。 看到这一幕,方晓晨和刘欣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谢明倩也惊呆了。这些老人家哪一个单独拉出来,就是连自己都不敢轻易招惹人家,可是现在却集体守在门口替自己的女儿送行,她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那些人是过来替方晓晨送行的,直接就将她忽略了,看到方晓晨出来,那些人不约而同的向前走了两步,围到了方晓晨的身边,喧寒问暖。 方晓晨自小就生活在是非圈子里,除了方越元、谢明倩以及刘欣等最亲密的人,其他人关心自己,或多或少都怀着其他目的。外人之中,也只有从单苇清和程卫国以及魏焕东身上多少能感受到点亲情,多年以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孤独。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之际,竟然能从这些素昧平生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真情,不由得心潮起伏,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些老人们看她的眼神,又是惋惜又是疼爱。其中一个老人颤微微的握住了方晓晨的手,将一包东西放到了她的怀里,说道:“晓晨啊,相处了几个月,今天要走啦,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送给你的,这里有点补品,算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养病,等病好了,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方晓晨认得此人姓董,是这些人之中资历最老的人,三几年就参军入伍,打过鬼子,打过老蒋。甚至去过朝鲜,如果不是因为只有初小文化。恐怕五五授衔的时候,至少也能混上一颗金豆子。 由于最近这一两年受到程家的影响,方晓晨心中对这些老兵们也充满了敬意,平时相处,丝毫不敢端大小姐架子,再加上性情直率,深得这些老兵的喜爱,尤其这位董老兵,由于无儿无女,对方晓晨更是疼爱有加。方晓晨和刘欣很多零食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因此心里和董老兵也是最为亲近。 现在看到他这么大岁数,竟然还过来给自己送行,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哽咽道:“董爷爷。您放心,如果我的病好了,我肯定第一时间过来看您。” “嗯,爷爷等着你回来看我的那一天,不哭不哭。”董老兵伸出枯藤般的大手,替方晓晨擦去了眼泪,叹息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爷爷没有本事,帮不了你。你多保重啊。” 方晓晨捧着那些东西,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们也要多保重。” “都保重,都保重。”董老兵呵呵一笑,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其他人也纷纷上来和方晓晨话别,有些人送了礼物。有些人的礼物是和董老兵一起送给方晓晨的,所以是空手。没一会,方晓晨的怀里就抱了满满一大抱的东西。 谢明倩心里隐隐觉得收人家的东西有些不太合适,不过看那些人和方晓晨话别的情景,又觉得如果将礼物退回去,未免伤了这些老人的心,只好暗暗将这些老人的名字记在心里,以便将来再将这份情还回去。 足足话别了十几分钟,有些岁数过大的老人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去,其他人也渐渐散走。大多数人临走之前,都发出了深深的叹息,替方晓晨惋惜不已。 刚才谢明倩已经尽可能的将这些人的资料记下来,但由于人太多,还是没有记全。等和方晓晨上车之后,才掏出纸笔,向方晓晨和刘欣细细的询问了一番,然后记在纸上。 方晓晨对此大感不以为然,翻着白眼说道:“妈,那些人送我礼物,凭的都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的交情,没有必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非要还礼吧?” 谢明倩瞪了她一眼,嗔道:“不知天高地厚,这个疗养院尽管和我们医院有关系,可是发展到现在,收治的疗养员级别越来越高。像刚才那几个老兵,人家那么高的资历,你有什么资格和人家论交情?交情,是建立在对等的基础上的,身份地位不对等,就不要妄谈什么交情。就算人家对你好,可是你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就如此心安理得?” 方晓晨撇了撇嘴:“我想的可没有你那么复杂,人家对我好,我也对人家好,相互之间交换点礼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将董老兵交给自己的包袱拿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打开看看,都送了什么好东西。” 谢明倩的肚皮差点被她气爆,摇头道:“这孩子,一点深沉也没有,才出门,就迫不及待的要看人家送什么礼物了,你倒是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 方晓晨收起了笑容,幽幽的说道:“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有没有城府又有何用?”本来兴致勃勃,说了这话之后,顿感意兴索然,将包袱扔到了一边,礼物也不看了。 谢明倩本来还想再说她几句,被她的话弄得心里猛的一颤,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将头扭到了一边。 刘欣一看她们娘俩心情瞬间变得极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但是方晓晨的病情,就如一块大石头一般堵在众人的心口,即使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些笑话逗方晓晨和谢明倩一笑,娘俩的脸上还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 来的时候方晓晨都坐不了飞机,现在病成这样,就更加不能乘飞机。这一次谢明倩想和女儿多相处几天,所以也选择了和方晓晨一起坐火车回省城。车票早就已经买好,而且是软卧。为了不受到打扰,三个人买了四张软卧票,正好是一个包厢,空出来的那个席位,正好可以堆放行李等杂物。 一上车之后。方晓晨就被扶到床上躺着静养,而她现在的情况。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但是当列车走到当初她和刘欣一起下车去探望程志超的地方之际,方晓晨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拉开了窗帘,默默的望着窗外的景物,一脸的落寞。 谢明倩本来对她的举动相当不理解,刚想劝她好好休息,没事的话,不要乱动之时,刘欣却及时的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出了包厢。来到外面的走廊里。 谢明倩知道刘欣此举必然大有深意。跟着她到了外面,听了她的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地竟然离程志超不远,难怪方晓晨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对于程志超这位准姑爷,谢明倩心里一直充满了好奇。借着这个机会,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下他和方晓晨相识的经过。不过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刘欣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记得好像两个人是因为一连两次都坐同一趟车,认为彼此有缘,所以才交换了联系方式,从而走到到了一起。 谢明倩被这种离奇的认识方式惊得两只眼睛大如铜铃,口中不住的啧啧称奇:“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当爹的不按套路出牌,生个女儿处对象也如此离奇。在公交车上都能处个对象。” 刘欣从她的话里听不出褒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谢明倩对方越元简直是恨到了极点,主要还是觉得他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没能照顾好方晓晨。如果能及时的发现方晓晨不对劲的地方,将她送到医院检查的话,方晓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敢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连忙将话题岔开。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好他们两个,主要是晓晨的脾气让人受不了。不瞒您说,当我听晓晨说她处男朋友了,惊得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后来看了程志超的照片之后,心里特同情他。” “换了我,我也同情他。” “但是谁也没想到,晓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以前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也温柔多了。” 谢明倩道:“哦?” “不过您当时是没有看出来她的变化,反倒是方叔最早注意到了她的反常,马上派人展开调查,终于发现了他们两个的秘密。” 谢明倩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苦笑道:“自己的女儿处男朋友,我这个当妈的没有发觉,倒是你方叔比我先觉察到,看来我这个母亲当的很不合格。” 刘欣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方越元说好话,方晓晨已经病重难医,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去世。如果谢明倩因此对方越元怀恨在心,那么这个家就很容易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到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将这个危险的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说起来,方叔对晓晨真的很关心,当掌握了程志超的一些基本资料之后,生怕两个人处不长久,惹得晓晨伤心,所以做了很多工作来试探程志超。当然,他本身也不同意晓晨和程志超相处。但他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不但没有拆开他们两个,反而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最后方叔也只好放弃拆散他们的念头,退而求其次,和程志超谈了一番,打算让程志超毕业之后过滨海帮他的忙,一来可以保证晓晨的生活条件不受到影响,二来也可以给自己培养一个接班人。” 这些事情,方越元并没有和谢明倩明说,所以谢明倩尽管知道方晓晨的男朋友是程志超,也和准亲家见过面。但是对于这些事情背后的一些内幕,却是一无所知。直到今天听刘欣说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方晓晨和程志超之间的事情竟然如此的曲折。 听到方越元竟然想要让程志超接班,尽管已经知道程志超现在在部队当兵,方越元的计划没有各逞,谢明倩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恨声道:“方越元打的好算盘,竟然能想出这种花花道儿。” “这也不能怪方叔,这么大的家业,将来总得有个人继承,不过晓晨和程志超对方叔的生意都没有多大兴趣,两个人私下早就商量好了,程志超毕业之后,两个人就结婚,然后程志超出去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晓晨则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根本就没有接收方叔生意的打算。” “这么大的诱惑,程志超竟然丝毫不动心?”谢明倩有些半信半疑。 “他这个人没有太大的野心,而且也从来没有在江湖上混过,再加上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受到的教育也让他对方叔的生意心存抵触,所以方叔给他的诱惑固然不小,可程志超却真的一点也不动心。” “照这样说来,程志超这个年轻人,还真就挺靠谱的。”谢明倩脸上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良久,叹了一口气,说道:“归根到底,还是我对晓晨的关心太少了。如果我能多关心她一些的话,事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第四八五章 刘大小姐的秘密 - 豹隐 - 贝戎 火车的速度比飞机当然要慢上许多,从列车开始启动算起,如果到省城的话,至少需要将近四十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谢明倩有足够的时间从刘欣这里了解方晓晨和程志超之间的感情纠葛。//最快更新//知道得越多,心里的内疚感也就越强烈,母女关系也就越发的融洽起来。 过了黄河之后,气温下降得相当厉害,列车上供暖不足,即使穿上了谢明倩事先准备好的冬装,方晓晨还是冷得直打哆嗦。谢明倩和刘欣没有办法,只好轮流和她挤在一张床上,靠着体温给她取暖。但是方晓晨的兴致却相当的高,尽管已经虚弱得不行,却一直都是言笑晏晏,身体状况似乎也好了许多。 这一切看在谢明倩眼里,不但没有感到欣慰,反而越来越担心。方晓晨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靠着一股信念在透支自己仅存的那一点点生命之火。一旦到了省城之后,没有了这股支撑她的信念,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果然,在临近省城的时候,方晓晨终于挺不住了,小脸又转为苍白,眼神中的神彩也渐渐黯淡下来。等列车终于在省城北站停下来的时候,方晓晨早已沉沉的睡了过去。刘欣和谢明倩叫醒她之后,两个人合力将方晓晨扶到了轮椅上,向外面推去。 所幸经过多年的发展,火车站的站台设计得颇具人性化。以前站台低矮无比,乘客如果要上火车的时候。必须要顺着车上放下的舷梯上去。这对正常人而言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如果乘车的人身体有残疾亦或像方晓晨这样虚弱之人,上下车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现在的站台普遍加高了不少,车厢的地板正好与站台持平。即使是轮椅也能很轻松上下车。谢明倩拎着包,刘欣推着方晓晨刚刚下车,就看到站台上站了两伙人正在那里翘首以盼,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这节车厢。 这两伙人分属两个阵营,却都是接同一个人,也算是一件异事。方越元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连夜从滨海赶回来,和魏焕东一起早早就来到了车站。买了站台票到站台上准备接近。而另一方面,单苇清也得了刘欣的飞鸽传书,但她工作比较忙,来的晚了一些。当她领着两名警卫连的小战士来到车站的时候。方越元和魏焕东早已恭候多时了。 这两伙人黑白有别,尽管都是为了迎接方晓晨,却始终不能捏到一起。如果光有一个方越元的话,问题可能还不会太大,但偏偏魏焕东也跟了过来。单苇清就不能不避嫌了。但是当看到方晓晨披着厚厚的冬装,无精打采的由刘欣推着走下车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激动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快步迎了上来。方越元这个亲生父亲。动作反而不及她迅速。 看到单苇清,方晓晨的眼睛亮了一下。恢复了些许神彩,嘴唇动了动:“阿姨。您来了?” 走的时候,尚且是活蹦乱跳的方晓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单苇清的心里一阵刺激,红着眼圈拉住了方晓晨的手,哽咽道:“这才走了几个月而已,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早知道的话,就不去疗那个养了。” 谢明倩的脸上微现尴尬之色,轻轻咳嗽了两声,强笑道:“其实疗养院那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管是从生活上还是医疗上,都给了最大的方便……” 单苇清这才醒悟刚才的失言让谢明倩感到相当尴尬,连忙将话头转了过来:“我就是看到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谢明倩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向方越元使了一个眼色。方越元连忙走了过来,劝慰了单苇清几句,然后伸手从谢明倩手里将行李接了过来。 刚把行李接到手里,单苇清带来的那两个小战士就相当乖觉的跑了过来,一语不发的将行李又从方越元的手里接到了自己这边。没等方越元客气两句,这两名小战士中的一个已经拖着行李开始向出站口走出去,而另一个小战士则将方晓晨的轮椅接了过来。整个过程之中,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好像事先经过多次演练一般。值得注意的是,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明倩和方越元一个是现役军人,一个是部队出身,一看他们两个的举动就已经知道这二位肯定是事前得到了单苇清或是程卫国的嘱咐,这一次只接站,不允许和在场的任何人有任何的交流。 关于这一点,方越元还是可以理解的。人家毕竟是国家机器中的一份子,自己却是匪中老大,双方本来就是对立的。这一次是因为方晓晨的缘故,才有了一个短暂的交集,单苇清和程卫国当然不允许自己手下的兵和江湖中人有太深的接触。 唯一令方越元有些不解的是这两名战士似乎和单苇清在接触的过程之中,尊敬多于亲近,显然不是程家的工作人员。以程卫国现在的级别,家里面应该配备公务员和厨师、司机之类的人员,为什么单苇清接站带来的不是这些人,而是从其他单位调人?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看到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他和魏焕东心里也同样很难受,不过现在有单苇清这个外人在场,不好过多的表示什么。尤其是魏焕东,知道单苇清对于方晓晨的关心,丝毫不亚于自己和方越元,心里面对这个傲气十足的老太太多少产生了一些好感,并没有因为单苇清的喧宾夺主而感到不快。 既然要接的人已经接到,方越元那当然不可能像刚才在等人的时候那样刻意回避单苇清,单苇清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假装看不到方越元。一黑一白两伙人。在方晓晨到站之后,始终还是要有一个交集的。不过这交集的过程,却是相当无趣,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打了一声招呼而已。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但是和谢明倩之间,由于双方都是现役军人,单苇清明显的比和方越元融洽一些,当警卫连的那名小战士和刘欣一起推着方晓晨向出站口走出去的时候,单苇清和谢明倩落在了众人身后。两位母亲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轮椅上双眼微闭,又一次显得昏昏沉沉的方晓晨,彼此都苦笑了一下。 直到现在。单苇清对方晓晨的病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幻想,和谢明倩见面之后,这个问题也是她最关心的。询问了一番之后,一颗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谢明倩并没有将方晓晨的真实情况对她有所隐瞒。反正现在人已经回了省城,就算是想隐瞒,也根本就瞒不住。 “怎么可能,不是说疗养院那边的各方面条件都比省城要好得多么?怎么可能就越治越严重?”尽管单苇清在医院工作多年,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是当这种事情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事谁也没有办法,我们已经尽了力了,无力回天。”谢明倩还算是比较坚强的。虽然在人后流过无数次泪,但是在人前。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方晓晨的病情已经如此,若是她在人前崩溃的话。那么这股情绪势必会以一个几何级数在亲近的人群中漫延开来,从而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她虽然没有铁线般的神经,不过这点大体还是清楚的。 “那这次回来,你们是打算将晓晨安排在医大四院继续治疗,还是……” “在疗养院治疗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和医大四院互动,有许多治疗方案,都是他们提出来的。不过效果也不太大。一会还是听听晓晨的意见,她想去哪里,就让她去哪里吧。” 谢明倩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清楚,在单苇清的心里,还是希望方晓晨能够在单苇清所工作的陆军总院住院,这样的话,可以和方晓晨多相处一段时间。只是顾及方晓晨的后续治疗以及担心自己这方面对医大四院以及陆军总院这两所医院的认可程度,才没有将后半段话说出来。 可是,以现在方晓晨的情况,在陆军总院住院还是在医大四院住院,已经没有任何区别。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自己选择在哪里住院,起码在心情方面,方晓晨要能好一些。 单苇清点了点头:“如果晓晨决定在我们陆军总院住院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安排好一切。” “晓晨和刘欣在省城这一年来,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去年一年,超超被他父亲送去当兵,我们家老程又去进修,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也幸好有这两个孩子,才没有让我感到那么孤单,说起来,我也麻烦她们不少。”单苇清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老程也很关心晓晨……” “替我谢谢程参谋长,让他费心了。” “都是自家人,说这话就太见外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看看如何将晓晨的病治好。” 谢明倩苦笑一声,心想晓晨的病已经治不好了,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如何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完剩下来的生命而已。 ……………………………………………………………………………………………… 方晓晨会选择哪个医院,其实都在谢明倩和单苇清的意料之中。果然,出了站之后,在站前广场上,谢明倩询问过方晓晨之后,方晓晨连一秒也没有犹豫,马上拍板,选择了在陆军总院住院。 对这个结果,方越元和魏焕东也只有苦笑而已。女大不中留,在方晓晨的心里,还是对程志超这边的感情要深一些。完全没有想到,如果她在陆军总院住院的话,自己想要去探望他,就不可能避免的要和单苇清碰面,这里面的尴尬,只有个中人才能深切体会。 不过现在方晓晨才是正牌老大,方越元和魏焕东心里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单苇清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高兴异常。连夸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自己没有白疼她一场。当下马上给纪咏红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安排方晓晨住院的事宜。 纪咏红的办事效率果然迅速,从火车站到陆军总院的路途说近不近。但要说远也不太远,如果不碰到堵车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赶到。单苇清等人仅仅走了一半的路程,纪咏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方晓晨人到,马上就可以入住。 对于这种办事效率,谢明倩和方越元也感到相当满意。但是她们到了医院之后才发现。纪咏红安排得简直太周到了。不但将病房安排妥当,甚至就连专职的医护人员也都安排得妥妥的,是两个刚从军医大学毕业的实习小护士。 正因为是实习小护士,所以在安排上才不会像那些老护士们有那么多的顾虑。这些实习护士们刚走上工作岗位。一心想要表现自己,而纪咏红这一年以来在单苇清的栽培之下,在医院的发展态势很好,已经开始逐渐的走上行政岗位,那两名实习小护士对她的安排自然欣从。 而医院方面。不但单苇清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就连程卫国也寻了一个机会,非常含蓄的向医院的主要领导透露了一些方晓晨接下来有可能会在这医院里面住院。他在整个东北军区属于boss级的人物,尽管话没有说得太详细直接。院领导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暗地里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这样一来。方晓晨人还没有到医院,就已经有了一个单独的病房。两个专门的护士,不过专职医生是没有的。但这个问题也不太大,现在的纪咏红就和她的专职医生差不多少,而且这个专职医生比其他医生强势的地方在于,她不但可以全面的负责方晓晨的起居、医疗方面的事情,如果一旦遇到突发问题,她还能上下协调。这是其他医生所不具备的优势。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在方晓晨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单苇清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先前询问谢明倩,只不过是探探口风而已。人家既然已经准备得如此充分,方越元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晓晨下车之后,马上就经专用通道被送到了病房里,纪咏红所安排好的一切也迅速启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方晓晨已经在病房里吃完了饭,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直到她睡着之后,众人才算是安生下来,方越元和魏焕东顾及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安顿好方晓晨之后,就找了一个借口匆匆向单苇清告辞。单苇清将他们送到门口之后,回到办公室里和谢明倩拉起了家常。 女人与女人之间,自然有很多的话题,两位高级女军官在一起,话题就更多。尤其两个人又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系统的人,因此唠得分外亲热。不过,唠来唠去,不管起什么样的话题,最后都能扯到方晓晨身上,说到后来,两位母亲都是喟然一叹,再也谈不下去,只好来到方晓晨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熟睡中的方晓晨呆呆的出神。 刘欣则在方晓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离去,而且是一个人走的。当方越元和魏焕东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当她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和省城这边的人联系妥当。出了医院大门之后,在街上站了不到两分钟,就有一辆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轿车从暗处缓缓的驶了出来。在刘欣身旁停下之后,一个年轻人打开了车门,对刘欣一躬身:“欣姐。” 刘欣点了一下头,向四周看了两眼,弯腰钻到了车里,那辆车随即消失在车流之中。 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车,内部装饰自然也不会太高档到哪里去。那个年轻人因此显得有些不安,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欣姐,时间有点匆忙,只能找了这么一辆车,您多担待一点。” 刘欣将头靠在座椅上,一脸倦意,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事,只要这车中途不抛锚,能把我平平安安的送到滨海就行。” 那年轻人微笑道:“这一点欣姐大可放心,这辆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不过车主却拿它当宝贝,每天开回来之后,宁可不吃饭,也要将车保养了。因此车是老车,但是车况却好。” “那就行。”刘欣的眼睛眯了起来:“小宝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 “宝哥那边一直在等着你回来,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人手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回去之后,咱们留在滨海的弟兄马上就可以拉出去和马峰的人磕一把。”那年轻人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戾气,“马峰这个王八蛋,宝哥费了天大的劲,将他的老婆从警手里接出来,可是他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兄弟们早就按捺不住,这个仇,非报不可。”。。) 第四八六章 欣姐出马 - 豹隐 - 贝戎 滨海市医院内,刘欣终于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孙定琛。//百度搜索:看小说//和前几天刚刚醒的时候相比,孙定琛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做完手术之后,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孙定琛的现任妻子给他熬了点米粥,又精心拌了几盘可口的小菜,刘欣进屋的时候,孙定琛正躺在床上让她伺候着进食。 一看到孙定琛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的样子,刘欣心里就是一酸。孙定琛和她母亲离婚的时候,刘欣年纪还小,对此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知道父母分开了。长大之后,了解了情况之后,也并没有像某些人传说的那样,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影响。再者说,孙定琛离婚之后,对刘欣也依然关怀照顾。父女之间的感情还算尚可。 现在看到孙定琛这个样子,如何让刘欣还能再淡定下去? 看到刘欣进了屋,孙定琛的现任老婆白敏感到一阵尴尬。她和刘欣没有多少交集,可是毕竟是由于她的缘故,才害得孙定琛停妻再娶,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孙晋宝都不待见她,何况一年之中也见不了几次面的刘欣? 孙定琛看到刘欣之后,倒是很高兴,呵呵一笑,柔声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欣放下手里给孙定琛从南方带回来的东西,泪眼婆娑的坐到了孙定琛的床头,白敏一见,马上识趣的笑道:“你们父女先聊着。突然想起家里还给小宝炖着东西呢。今天晚上刘欣也不要走了。回家吃去。” 刘欣微笑着说:“谢谢阿姨,我离家好几个月,有点想家。来之前已经和我妈通过电话了,她在家里已经做好了东西,一会走了之后,回家去吃饭。” 两个家,但意思却完全不一样,白敏干笑两声:“那……好吧,回去之后,给你母亲代好。” 刘欣点了一下头。不置可否。白敏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刚一出去,刘欣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退隐江湖,只是帮着方叔打理一下公司里的生意么?怎么还会有人对你下手?” 有女在旁。孙定琛的心里大为欣慰,笑道:“江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幸好我命大,那帮小子胆子又太小,没敢对我下死手,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向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股温柔之色:“这么晚了,你坐了两天的火车,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也是一样。” “火车上是卧铺。除了吃就是睡,已经休息得足足的啦。”刘欣嫣然一笑,端起碗来,用汤勺舀了一勺米粥:“刚才没吃饱吧?我来喂你。” 孙定琛吃力的摇了摇头:“吃饱了,你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是你阿姨非要逼着我再吃。” 刘欣也没有坚持,放下粥碗之后,咬着嘴唇问道:“小宝给我打电话,说对你动手的是马峰的人?” 孙定琛对这个女儿很了解,知道刘欣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可是一旦动了真怒,发起火来的话,比方晓晨还要可怕,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搞出点什么动静来。连忙说道:“这件事,自有你方叔叔处理。你不用插手。” “我方叔打算怎么处理?”刘欣问道。 孙定琛闭上了眼睛:“我都说了,你不用过问得太多,你方叔有分寸。还有,你和小宝说一声,让他这两天安份一点,我看他这几天有点不对劲,神神秘秘的,肯定是想找马峰的麻烦。” “其实我看现在咱们找马峰的麻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刘欣一脸狡黠的说道。 “胡闹,马峰这个人将来对你方叔叔相当重要,所以你方叔叔现在正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目前来看,已经收到了效果,将马峰的老婆送到他藏身之处之后,马峰对你方叔感激不尽。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再搞出点什么事情的话,势必会引起马峰的不快。要是坏了你方叔的大事,这个责任你和小宝谁能承担得起?” 刘欣道:“老爸,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因为如此,所在我们才更要去报这个仇。” 孙定琛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现在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马峰,对于他失踪的事情,更是有诸多的猜测。宣世铮能派人跟着你,这就说明,在他心里,对方叔也有怀疑。你让马峰的人袭击,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咱们一点动作也没有的话,无论如何也有点说不过去。” 孙定琛双目闪动,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情和马峰的关系不大,那几个马仔,是让人家拿来当枪使了。要是咱们因此找马峰的麻烦,未免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如果是老江湖,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得穿,不过像小宝这种初出茅庐的雏,别人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孙定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苦笑道:“看来,你虽然人在南方,但是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了如指掌。” “别忘了,小宝可是我亲弟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改天我和你方叔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得提前和马峰打好招呼,免得让他误会咱们真的趁他不在要吃他的地盘。而且,由小宝一个人出头就可以了,你最好还是回省城去照顾晓晨。” 在他的心里,实在不想让自己这个女儿也掺和进来。一直以来,方晓晨和刘欣都没怎么涉足江湖,滨海道上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这两位大小姐低调的作风。若是在这个时候。刘欣和孙晋宝一起替自己出头报仇的话。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要是有人利用这个借口对刘欣不利的话,他现在人在医院,方越元又在省城,光凭一个孙晋宝和以前那些老兄弟,想要保护刘欣一个弱质女流,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欣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桔子,一边剥着皮一边笑道:“最多我答应你,事情不会做的太过份。”将手里的桔子瓣塞到了孙定琛的嘴里:“这桔子是我从南方带过来的,甜的很,您尝尝。” ………………………………………………………………………………………… 由于这些年已经公司化。生意渐渐上了轨道,所以方越元也逐渐的放弃了招收小弟,壮大自己势力的策略,改为在人材市场上引进了大批高学历。有管理经验的人材来打理一切。所以方越元的生意固然是红红火火,越做越大,但是手下真正能拉出来打硬仗的人却已经不多。 目前他的主力部队都被拉到了省城,准备在那里大展拳脚,滨海剩下的年轻人,很多都是这两年新招收的小弟,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都大打折扣。 从刘欣刚从省城动身往滨海赶的那一刻起,孙晋宝的哨子就吹响了,但是直到现在。也仅仅才召来二十几个人而已。 这个人数显然不能让孙晋宝满意,以至于孙晋宝坐在椅子靠背上,看着眼前的这一批人愁得直挠脑袋。 但是这二十几位的热情却相当高涨,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染了红毛,耳朵上打了十几个耳朵眼,每个耳朵眼上都扎了一个耳钉的年轻人凑到近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殷勤无比的递到了孙晋宝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宝哥。抽一支。这烟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的,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孙晋宝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烟,不悦的说道:“我说,我让你多叫一些弟兄。咱们要干大活,你就给我带来这么几个?够干个屁的?” 那人脸一红:“最近风声太紧。很多弟兄都被吓破了胆子,跑出去避风头了。能叫来二十多人,已经够可以的啦。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再等两天,应该还能再叫来十几个人。目前为止,我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瞧你们那点出息,这火还没烧到头上呢,就全都吓跑了。要是像我爸和方叔年轻时候那样,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我看连你都得跑没影了。” 那人一脸媚笑:“那不可能,自从入伙之后,方叔和宝哥对我照顾有加,做人要讲个良心,我怎么可能会像其他人那样跑路呢?” “就你还和我讲良心?行,一会让你打头阵,我到要看看,你对方叔到底有多忠心。” 那人脸色一变:“宝哥开玩笑了,打头阵的活,我可干不了,只能跟在宝哥后面摇旗呐喊,助助威而已。” “哼。”孙晋宝冷哼一声,将他手里的烟夺了过来,翻看两眼之后,又抛还给了他:“我跟你们说清楚,晓晨姐从南方回来了,方叔在省城处理晓晨姐的事情,一半会回不来滨海。我爸又受伤住院,现在咱们滨海可以说群龙无首。只能由我来挑这个大梁。咱们要干什么活,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没种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别现在号子喊得震天响,动起手来溜得比谁都快。要是谁敢那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年纪虽然小,但自从跟着温宏哲等人做了关兆宇之后,身上已经有了相当浓厚的江湖气息,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竟然没有一个感到好笑,反而七嘴八舌的表起决心来。 孙定琛冷笑两声,直接将他们的话过滤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程志超。程志超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如果他现在在场那就好了。 自从方越元带着人到了省城之后,滨海这边的空缺暂时就由其他人填充,递他烟的那个红毛外号叫窝头,在后收进来的这些人之中,也算是一个活跃份子。但是他大号叫什么。孙晋宝直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打听这些,只知道他叫窝头就已经足够了。 窝头见大家的决心也都表现得差不多少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自己则又一次凑到了孙晋宝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宝哥,弟兄们的热情你也看到了,你就发话吧,让咱们怎么干。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也和你闯。” “没那么严重。”孙晋宝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这几个月以来,由于咱们的人大举迁往省城,滨海这边没有人料理。那些以前被咱们压得连气都透不过来的家伙们又都开始往出蹦达。本来嘛,有饭大家吃,他们愿意蹦达,咱们也用不着理会他们。可是这帮王八蛋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不招惹他们,他们倒上赶着找咱们的麻烦。这个仇,必须得报。” “对,必须得报。从来都是咱们压着他们打,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对咱们指手划脚的?孙叔不能白住一次院。” 众人一听,又都七嘴八舌的跟着起起哄来。一时之间。场面热闹非凡。 等到人群再一次静下来的时候,窝头大声对孙晋宝说道:“宝哥,兄弟们的热情也都调动起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 孙晋宝摇摇头,笑吟吟的说道:“热情是够了,不过现在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窝头被他弄得一愣,一脸疑惑的问道:“现在不动手,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但不是现在。”孙晋宝一脸莫测高深,“稍等片刻。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突然卖起了关子,窝头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可是孙晋宝说完了之后,就坐在椅子背上一句话也不说,众人不明所以。也只好跟着他一起闷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孙晋宝的电话响了起来。孙晋宝眼皮猛的一跳。手忙脚乱的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哈哈,真正挑大梁的人来啦。”接通电话之后,没头没脑的问了几句,知道来人就在外面的时候,马上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大声道:“到了,就在外面,快和我一起出去迎接。”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当初程志超到滨海和肖杨等人决斗的那个仓库,一年多过去了,这个仓库似乎又破旧了一些,但大体上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庭院里多了一些荒草而已。这个仓库所在的货场原本极其繁华,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滨海的货运中心逐步的向码头那边靠拢,这个货场也就逐渐的闲置下来,听说市里正在研究动迁的事宜。和一年前相比,空置的仓库数目又翻了一番,如果不是孙晋宝等人将此地当成了一个大本营的话,基本上人迹罕至,就算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过来。 其实就算是孙晋宝等人将这个地方弄成了大本营,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他们也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不过今天晚上,这个仓库却着实热闹,当孙晋宝领着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迎出了仓库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车从路灯后面幽灵般的绕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仓库门口。 车不是什么好车,不过窝头等人看孙晋宝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变得恭恭谨谨的,情知果真是有大人物来了,否则孙晋宝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车里没有开灯,里面是什么人大伙看不清楚。越是看不清楚,越是能引起诸多的猜测,窝头站在孙晋宝旁边,看着那辆车,心里突然激动起来:“难道是方叔亲自来了?” 方越元是他们的终极boss,别说现在方越元忙于省城的事情,很少回滨海。就算是当初他天天在滨海的时候,窝头这种小角色也很少有机会能见到方越元。在他的印象之中,入伙这么长时间以来,仅仅见过方越元三面,每一次还都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机会接近方越元。 可是现在却极有可能会得到方越元的亲自接见,这无疑于是莫大的荣幸,一时之间,心里和窝头抱着同样想法的人,都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竟然忘了替人家打开车门,绝对是一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 等到他们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车刚停下,孙晋宝就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车门打开。窝头等人暗暗后悔之余,都睁大了眼睛,等候方越元的接见。 车门打开之后,一只脚随即从车里跨了出来。众人看到这只脚之后,心里都不禁起了疑惑――现在已经是深秋,这只脚上也穿了厚厚的鞋子,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足掌纤细柔美,竟然是一只女人的脚。最要命的是,明明现在大战在即,这女人竟然还穿着高跟鞋。当然,鞋跟也不算太高,而且不是细跟,不过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个人,也实在让大伙感到意外了。 双脚都着地之后,刘欣舒展了一下身体,身形一晃,终于从车里钻了出来。昏黄的灯光映照之下,刘大小姐双眸熠熠如星,寒光四射。。。) 第四八七章 佳儿佳女 - 豹隐 - 贝戎 人群之很多人都见过刘刘欣一下那些见过她的人马上就将她认了出来。//免费电子书下载//但还是有一些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没有和刘欣见过面的马上就被刘欣的美貌和气质震住张大了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不住的犯着嘀暗暗揣测刘欣的身份。 这些人没有见过刘可却知道有这么一个但知道这个人的同他们也知方越元的女儿方晓晨也是一个大美女。现在刘欣一露气场如此强这些人马上就知肯定是刘欣或者是方晓晨到了。不过由于没有和她们见过不知道这位气质出美艳绝伦的美女究竟是刘欣还是方晓晨。 而孙晋宝看到刘欣出来之又是一声欢嘻嘻笑道:“你来了。” 刘欣寒着一张俏抬头看了看仓库的大说道:“小你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怎么一有点就把人叫到这个地方来?” 孙晋宝咳嗽两说道:“现在风声这么老爸受了伤之马峰的人都盯着咱们生怕咱们干他们。没办只能将人带到这里毕竟这里比较杂马峰的人想盯着咱也得费一番好劲。” 刘欣淡淡一缓缓走进了仓库。仓库内部倒还是和一年前的样子差不多棚顶上吊了两盏白炽由于密封不太好。那灯泡随着夜风不住的椅着。映得投下来的灯光也摇曳不定。一进刘欣就情不自禁的想起程志超和肖杨的人在这里的那一场恶想起程志超以寡敌却是临危不干净利索的将肖杨解决掉的英刘大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 一年的时太多的事情已经改当初她还仅仅是对程志超起了朦朦胧胧的好主要还是帮着他和方晓晨撮但是一年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已经有了一个质的变化。这个男人不但走进了自己的心自己同时也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说起世事之不外如是了。 窝头在孙晋宝召集过来的那些人之中。算是一个小头但不幸的这位小头目却从来没有见过刘欣。在被刘欣的气场深深折服之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不安。刚才孙晋宝和刘欣的对话他都听在耳基本上可以判断来人是刘欣而非方晓晨。 如果是方晓晨驾到的他还不会如此不安。因为方晓晨在整个方越元的集团之已经大名鼎昔年因为自己的爱郎在马峰那里吃了大方大秀替夫寻仇的事情已经传得人驹知。如果此次报仇行动由方晓晨主持大局的那胜算又多加了几分。可是刘欣却没有什么施展拳脚的机会。别人只知道欣姐人长得漂亮。办事也比方晓晨要稳重得但少了方晓晨身上的那股狠辣之气。 他们在方越元的集团只是负责打打杀冲锋陷阵的底层徐打架就是他们在方越元集团中的任务。从他们入伙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如果想要上位的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实力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这些人还是愿意跟着一个强势的带头人。要是让他们在方晓晨和刘欣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起码在窝头的心里。还是更倾向于方晓晨。 现在看起来很明孙晋宝刚才所说的主事人就是刘刚才迟迟不肯动也是在等刘欣的到来。窝头心里犯了一会嘀咕之终于放心不下。趁刘欣在那里甜蜜的回忆着程志无暇理会他们的功夫。将孙晋宝拉到了旁小声问道:“这个…宝这位是欣姐吧?” “算你小子有眼这位就是你们的欣怎么了?”老姐出一个顶孙晋宝心里面底气十一脸的乐不可支。 窝头吱唔了半才有些心虚的说:“我听说以前如果有什么事要出头的都是晓晨姐出欣姐从来没有带过头。现在咱们的人比马峰的人要少得欣姐又没有多少经验……” 孙晋宝的脸沉了下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姐带着大伙斗不过马峰手下那群散沙?” “我不是这个意我是担心欣姐会出点什么意外。” “放有我贴身保她不会有意外的。”孙晋宝面沉似哼了一声:“我告诉这一次我姐出可是方叔的意就算是咱们斗不过马大伙受了方叔那边也会有交待。不过你给我听好你们可以但是我姐不能掉一根头发。你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拉大旗做虎将方越元抬了出窝头吓了一大不敢再多只能连声称是。孙晋宝又重重的哼了一屁颠屁颠的跑到刘欣身边献殷勤了。窝头苦着脸吸了几口凉暗暗叫苦:“说了半还是要让我们护着她。这下可毁要是真动起手一个照看不让她受了点方叔和晓晨姐还不得吃了我们?” 叫苦之心里也暗暗奇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方晓晨竟然没而是由刘欣来主事? 那边孙晋宝一看大伙都跟着进了连忙叫人将门关给大伙做了一个引见。那些认识刘欣的人固然是兴高采不认识刘欣的人一听竟然是刘大秀到也都是又惊又喜。在他们的心刘欣和方晓晨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只要刘欣出那么自己这边就又多了一个主心骨。 刘欣在孙晋宝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扫视了一下众人之后问孙晋宝:“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算上我在一共二十七个人。” 人数少了一质量也不太刘欣心里暗叹一声。但这也没有办主力已经被方越元抽调到省滨海这边留下主要都是负责公司正常运作的高档能拉出来替孙定琛寻仇根本就没剩下多少人。事到如刘大秀也不能再挑皮拣瘦。只能有多大锅下多少米。 孙晋宝看刘欣的脸色不贼头贼脑的蹦到刘欣身低声问道:“你和老爸商量得怎么样?” 刘欣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爸的意思是先和方叔商量一看他的意好像是不想和马峰搞得太僵。但是这个无论如何也得我决定先不管他和方叔商量得怎么咱们先动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再说。” 孙晋宝连声附和:“我也是这个意就算马峰不是背后主这里面有内情。可动手的毕竟是他手下的马这个责任他想推脱也推脱不掉。我是不管他将来对方叔有什么大反正这个哑巴亏咱们可不能白吃了。方叔肯定不能找马峰要赔现在他正在倒让他拿也拿不出来。那咱们就只能按照江湖规有仇报有怨报怨。” 刘欣淡淡的一俏脸之杀气渐浓:“本来我是不打算过问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但是这一次。那些人做的未免太过份了一些。老爸退隐江湖这么多那些人却还是对他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既然忍无可那就让他们看看。孙定琛的儿子女儿的手段。” 孙晋宝道:“我就是担如果让方叔知道咱们两个找马峰的人寻仇。他会不会怪罪下来?马峰可是他救走马峰的老婆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我才找人带离滨海。而且方叔也说马峰这个人将来可能会有大要是因为这件让马峰心存芥坏了方叔的大咱们两个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近一年前在方越元那里深为得宠不可毕竟还是一个孩别看折腾得挺欢但事到临想到坏了方越元大事的后还是有些胆突。在刘欣这个亲姐姐面忍不撰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刘欣被他弄得又气又好嗔道:“小你也老大不小怎么做事还这么瞻前顾后的?既然你选择了跟着方叔这条那么办事就要果断一否则的如何能成大事?你放我已经和老爸谈过如果咱们现在按兵不动的才会真出大问适当的有点小动既报了马峰那边肯定也说不出来。” 孙晋宝又高兴起来:“就知道老姐办法你这么一我就放心多了。” 从小到他对刘欣这个姐姐都是言听计甚至有着一点盲目的崇刘欣既然说没那么肯定就是没有事。至于这其中的原他也不想过问太反正早晚有一刘欣肯定会告诉他的。 旁边众人看他们两个不住的耳都伸长了脖想要听听这姐弟二人究竟唠些什么。不过两人语调极听了半也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孙晋宝目光斜看了他们一笑了一对刘欣说道:“用不用我再鼓动他们一下?” 刘欣摇头笑道:“不用这些人的热情已经够高的要是再鼓动鼓把他们鼓动得飘飘那就没法控制啦。咱们这虽然是报可是也得要注意分不能将事情搞得太免得将来方叔那边收不了场。” 孙晋宝向她竖了竖大拇指:“实在是高。老你想得就是比我长远。刚才我还在怎么也得让马峰吃一个大亏不却忘了方叔那边还得向马峰有个交待。要不是您来险些误了大事。” “少拍马你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孙晋宝嘻嘻一不再拍马屁却冷不防问道:“这一次你和晓晨姐南肯定见到超哥了吧?他现在怎么样?” 刘欣心一跳。脸蛋不禁红了。白了孙晋宝一故做平静的问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孙晋宝并没有发现她的异低头叹了一口说道:“现在局势这么我感觉到方叔心里也因为可用的得力人手不足而闹如果超哥现在在的那可就好了。他一个就能顶我十个八个的。有他那个郑怀柱也不敢越来越放肆了。” 刘欣秀眉微皱:“郑怀柱现在很嚣张么?” “嚣张倒还没怎么太嚣他怕魏老。不过现在已经现出苗头了。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操事前连个招呼都不只是在事后假模假样的和方叔他们商量一下而已。我看要是这么下的这小子早晚有一天得爬到方叔的头上。” “那也没有办法。省城是人家的地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混饭要是还沉不住气的那怎么能吃到东西?你年纪阅历还现在不要有太多的想跟着方叔好好等你再成熟一就多替方叔分担一些压力。程志超那你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你和晓晨姐都不想让超哥涉足江真是可惜他这棵大材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要是接手方叔的生才是真正可惜了。” “我不明白。” “现在不明早晚有一天能明白。”刘欣当然不会告诉以前不让程志超涉足江湖是主要是因为方晓现在不让程志超涉足江已经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自己。方大秀想吃一碗安生她刘大秀何尝不是如此? 姐弟两个将近一年没有见过面。刚才为了摆出大姐头和大哥大的威风所以装得厉害。现在坐到一话匣子一打当然就再也关不絮絮叨叨的唠了大半天。竟然将窝头等人完全忽略。等到孙晋宝从刘欣那里得知了方晓晨的真实病情之不禁大吃一惊。失声喊道:“不会你可别骗我。” 他这一嗓子未免太大了一顿时引起了窝头等人的注刘欣不禁瞪了他一眼。孙晋宝却似完全没有看到一只是呆立在那吃吃的说道:“不可绝对不可怎么会这样?” 他和方晓晨从小一起长在孙晋宝的心方晓晨和自己的亲姐姐无异。甚至由于两个人更加对脾孙晋宝幼时对方晓晨甚至比刘欣还要更加亲近一现在惊闻噩只觉得通体冰失魂落魄的站在那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窝头等人都知道他们姐弟已经许久未亲热一些纯属情理之甚至如果经历过悲欢离合之喜极而泣也是正常现象。但是像孙晋宝这先是和刘欣聊了大半天之后才突然落那就有点不正常了。而且看他的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高兴而掉反倒更像是因为被某件伤心事触动了情怀而哭。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孙晋宝。 刘欣跺了跺暗骂一句真是个不争气的东同时两道冷电似的目前射向了窝头等人。窝头等人早已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深深折可现在一看她的眼神中戾气十又都吓了一连忙转过不敢再看孙晋宝的热闹。尤其是窝刚才还对刘欣是否能够挑起这个大梁深表怀现在就看到了一个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刘心惊之不禁暗道欣姐果然不愧是方叔一手调教出这眼恐怕滨海很多老大都未必能心中信心不由得大增。 孙晋宝悲伤了一会之恨不得肋生双立刻飞到省城和方晓晨会面。擦了擦眼大声对刘欣说道:“弟兄们都准备好这件我看还是速战速决的你说咱们拿谁开刀?” 刘欣知道他是想早点把事办然后好省城探望方晓晨。其实她心里也很挂念方大这一次背着她出完全是因为孙晋宝在电话里说方越元对马峰有企生怕方越元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而放马峰一如此一孙定琛的仇报起来就会费一番波折。所以也想尽快完一来可以造成既定事让方越元没有办法阻另一方可以尽快回省城陪伴方晓晨。 别看现在省城有谢明倩和单苇清照顾而这两个人一个是方晓晨的亲一个是方晓晨的婆但是将方晓晨交给这两刘大秀心里还真就有点不放心。更令她不放心的事是根据省城那边传来的线报得宣芷含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和方晓晨已经回到省又一次出现在医院里。 出于对方晓晨的挂刘大秀才不放心谢明倩和单苇清照顾方晓而现在经过和程志超的会已经基本上确定关系之刘欣的心对宣芷含的戒心也越来越大总觉得宣芷含的刻意接不像是她所说的报恩那么简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 s 第四八八章 选定目标 - 豹隐 - 贝戎 孙晋宝一见刘欣对自己的提议没有什么意见,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翻了一阵之后,对刘欣说道:“姐,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马峰的人现在在外面的一共有五个人,都是主要的头头。//更新最快78xs//这些人胆子也当真不小,在老爸的事情发生了之后,竟然不怕惹祸上身,歌照唱,舞照跳,简直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刘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咱们的人全都在省城,滨海这边,只能勉强自保而已。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老爸也不会让那几个无名小辈给算计了。马峰的人也看出这一点了,当然有恃无恐。” 孙晋宝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们其实也心虚,生怕方叔会找他们的麻烦,所以一直盯着他老人家的一举一动。方叔在家里的时候,他们还能稍稍收敛一些。今天晓晨姐回来,方叔不得不回省城,这些人的胆子就又大了起来。” 刘欣微微一笑,没有发表意见。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不管谁是幕后主使,毕竟是马峰的人打了孙定琛。如果方越元在滨海的话,马峰的人肯定不会太过张扬。如果双方不是死敌关系的话,说不定马峰的人还能带上礼物去医院里探望一番,顺便赔赔罪。 有方越元在滨海压着他们,他们这口气始终透不过来,现在方越元离开滨海去了省城,这些人当然会松了一口气。憋得久了。出来轻松一下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晋宝将手里的本子递到了刘欣面前。又说道:“姐,那几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都写在这上面了,你拿个主意,咱们动谁。” 刘欣接过了那个本子,只见本子上罗列出五个人,一看姓名,果然都是马峰手底下的重要人物。其中四个人都在外面潇酒,唯独蒋彬在他妻子开的服装店里帮忙,看来这位仁兄还算是一个挺顾家的男人。 看到蒋彬的名字。刘欣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笑眯眯的对孙晋宝说:“你的准备工作做的挺充足嘛,资料收集得如此详细,我看方叔以前办事的时候。都没有你准备得充分。” 得到老姐的夸奖,孙晋宝浑身上下骨头都仿佛轻了四两,嘿嘿一笑。 刘欣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蒋彬的名字上点了一下:“就是他了,总之一句话,老爸什么样,他就得变成什么样,免得人家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孙晋宝一看她指的人竟然是蒋彬,不禁愣了一下,咳嗽一声。将刘欣拉到一边,小声说:“姐,我看咱们还是换一个人吧,这个人……” “他怎么了?” “据探子回报,蒋彬不是一个人在他老婆的店里,身边还跟了四五个人。说是帮忙,我看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借机拉拢一下人,万一马峰真的倒了,他也能壮大一下实力。这四五个人,都是马峰手底下的金牌打手。能打得很。就算咱们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动他的话,也会吃很大的亏。” 说着,扭头看了不远处正抽着烟的窝头等人一眼,摇了摇头。这一摇头就代表了在他心里。对窝头等人的战斗力深表怀疑。只是由于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很多事情。都得依仗窝头,他这个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一下而已。 “四五个人而已,怕他何来?咱们二十多人搞个突袭的话,还能让他们反过来给咱们揍一顿?小宝,你要记住,成大事者,胆子必须要大。不管对手有多硬,一旦认准了,就不要松口。管他人有多强,先干了他再说。” 一向温文尔雅的刘大小姐竟然说出此等杀气十足的话,孙晋宝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暗想果然不愧是闺蜜,老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发起火来,竟然和晓晨姐差不多少。 他不知道,刘欣之所以会对蒋彬这么感兴趣,非要在今天晚上动他不可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那个远在大西南崇山峻岭之中的那个小冤家。 当初程志超在医院里和蒋彬大打出手的时候,刘欣也在一旁,不过当时尽管她先站出来替程志超抵挡了一下,不过起的作用并不太大,最后双方还是打在一起,被警察捉了个现行。后来方晓晨听说这件事之后,马上集结人马连扫了马峰十几个场子,算是替程大少爷找回了一点颜面。 刚开始的时候,刘欣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可是随着和程志超的关系日渐暖昧,对这件事也越来越耿耿于怀起来。按照刘欣的逻辑就是既然方晓晨可以替程志超出头,那么她刘大小姐也应该找个机会找回这个场子。不过这一年来,方越元和马峰都没有太多的正面接触,刘大小姐又和方晓晨在省城开店,实在找不到机会。 现在孙定琛被马峰的人打得住了院,而她在医院里和孙定琛唠完了之后,直到现在方越元也没有打电话阻止,说明在方越元那边,肯定也是同意她和孙晋宝这样做的。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和马峰打好了招呼,做一场戏给郑怀柱看。这对于一直想要和方晓晨比一比的刘欣而已,无异于是一个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 一见劝说无效,孙晋宝只好咬了咬牙,招手将窝头叫了过来。 窝头那边早已等得不耐烦,孙晋宝刚一招手,他马上就跑了过来,笑着问道:“怎么样宝哥,和欣姐商量完了?” “嗯,商量完了,你告诉弟兄们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带着家伙出发,直接去蒋彬老婆的店里。地址你们知道吧?” “要动蒋彬?”窝头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宝哥。欣姐。咱们的人可传过话来了,蒋彬老婆的店里连同蒋彬在内,一共有五六个人,还不算店里的服务员。咱们动蒋彬的话,风险是不是大了一些?” 孙晋宝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跟着哥混,每天都能让你感受到刺激。好了,我老姐已经拍板了,今天咱们就拿蒋彬祭刀。” “成。您瞧好吧。”窝头一见孙晋宝也是一脸无奈,马上就知道这话他肯定也和刘欣说过,但是没有被刘欣采纳。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混混,打架的时候。冲锋陷阵有他,至于决策方面的事,和他一点不贴边。反正不管上头有什么决策,他只要照做就行。出了事情,自然有方越元替他们兜着。 说完之后,窝头将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用脚捻灭,走回了人堆里,小声的和众人嘀咕了一遍。那些小混混们的脸色顿时都凝重起来,不过却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准备着手里的家伙。由于这一次是去寻仇,不是去要人家的命,这些人手里的家伙,基本上都是以管叉为主,只有窝头等几个领头的手里拿着片刀、开山刀之类的东西。一时之间,空荡的仓库里面寒光闪闪,杀气十足。 窝头叫过来的小混混们都是不止一次参与和马峰之间的厮斗,尽管都是小规模的摩擦,有时候甚至只是三五个人对三五个人,但毕竟也都练出胆来了。尽管已经知道这一次要对付的是蒋彬。那可是马峰旗下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头目,而且现在蒋彬身边还有四五个人相当能打的人。但一想到自己这边有二十几个人,平均下来,就是四五个打一个,再怎么着也吃不了多大亏。胆子顿时大了不小。 趁着这个功夫,窝头和孙晋宝制定了行动计划――大队人马先在暗处埋伏着。先让窝头领着四五个人去蒋彬老婆的店里捣乱,等到蒋彬他们出来之后,马上就跑,将他们引到埋伏圈,然后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对滨海的环境熟得不能再熟,几分钟之内就已经敲定了埋伏地点和撤退暗号,至于撤退的路线,则任由大伙各自发挥。总而言之一句话,事情一旦不妙,需要紧急撤退的时候,能跑了算你有本事,如果跑不了的话,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他们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刘欣只是笑吟吟的在一边看着,并没有插一句话。等到他们商量得差不多少,基本上确定之后,才微笑着从包里掏出两叠厚厚的百元大钞递到了窝头面前:“其实今天这事,说穿了,还是我们姐弟二人请大伙报的私仇,我没有什么可表示的,这点钱给大伙留着买包烟什么的。” 窝头看着那两叠钱,咽了一口唾沫,干笑道:“欣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孙叔平时待我们不薄,现在他老人家让人暗算了,我们这些当小的理应出头替他老人家干点什么。欣姐这么做,可有点瞧不起我们了。” 身后众人也纷纷附和,不过大伙说归说,但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两叠钱移不开目光。刘欣笑道:“我都说了,这钱是让大伙买包烟,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可不是给你们的赏钱。我和晓晨在省城开的店才刚刚上了轨道,还没有赚多少钱,你们的赏钱我可给不起。等这件事过了之后,让小宝替你们找方叔要去。” “呃――,那谢谢欣姐了。”窝头客气了一番之后,伸手将钱接了过来,看也没看,相当豪气的将钱揣在了兜里,其他人也都是连声称谢,每个人都是惊喜交集。 以往他们替方越元干活的时候,方越元也会偶尔给他们发一些赏钱,但数目都不太大。只有实在碰到大事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多尝点甜头。所以这些小混混们的日子过得尽管还算是舒心,但是从方越元那里得到的赏钱,其实并不太多。 不过刘欣和方晓晨的大名他们早就知晓,知道这二位出手都相当大方。刘欣刚一下车,那几位认识她的人心里就是一喜。本来他们以为这件事的主事人是孙晋宝,还以为这次又是白干活,可是看到刘欣之后,心里就放心了不少。以刘大小姐一向的豪气。如果这件事是由她来主事的话。那么肯定会对众兄弟有一个交待。 果然,还没等出发,刘欣就给大伙递上了两叠大钞,即使是被窝头抽了大头,但是这钱是刘欣亲手交给他的,谅他也不敢抽得太多。这样平均算下来,每个人怎么也能分个几百元。这可比他们平时出去替人管闲事的时候,四五个人忙活大半天,才从事主那里弄来千百的,一顿饭吃完之后。每个人最多也就剩下个百十来元要好得多。 况且,如果这事干得漂亮的话,刘欣一高兴,肯定还会有所表示。因此当刘欣这两叠钱掏出来之后。顿时有如给众人打了一针鸡血一般,刹那之间,众人的热情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金钱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两叠钱带给大家的干劲,比孙晋宝口沫横飞的说上半天还要大一些。 喧闹之中,窝头大手一领,拎着一把片刀,领着那些人打开了仓库大门,浩浩荡荡的出门而去。 等他们走光了之后。刘欣和孙晋宝不禁相视一笑。孙晋宝盯着刘欣,一脸艳羡:“姐,您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好大的手笔啊,方叔也没有像你这么大方过。” 刘欣吃吃的笑道:“实不相瞒,因为这件事,我准备了五万。但是这些人让我有点失望,所以才只是掏出了两万而已。” “什么?你包里还有,不行。快给我一叠。跟在方叔身边,平时只给我一点零花钱,穷都要穷死了。”孙晋宝两眼放光,扑上来夺过刘欣的包,伸手就往里面摸。 刘欣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抢自己的钱,惊呼一声。手中一空,那包已经被他抢了过去。只见孙晋宝的手伸到包里之后,其快无比的从里面摸出一叠钱来揣到里怀里,像护鳖宝似的死死的捂着,生怕刘欣抢回去。 “真是要了亲命了,你想要钱,和我说一声就行,怎么还抢上了?”刘欣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将包拿回来,打开包向里面看了一眼。所幸孙晋宝轻手轻脚,并没有将她包里的瓶瓶罐罐碰坏,不禁又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一万块钱,你可得省着点花,别出去和他们鬼混,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哈哈哈哈。”轻轻松松,一万块钱就到了手,孙晋宝心花怒放,连声答应。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谀媚:“老姐,窝头他们已经出发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跟上去了?兄弟替你去开门。” “大门开着呢,用你献什么殷勤?” “我是说帮你开车门。”孙晋宝说完之后,拔腿就跑,早早的就跑到刘欣来的时候坐的车旁边,一伸手将车门打开,静候刘欣出门上车。 …………………………………………………………………………………………………… 蒋彬的老婆为人相当低调,而且蒋彬也不喜欢将自己的媳妇搬出来得瑟,所以直到现在,孙晋宝等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好以蒋夫人相称。 坐在车里,孙晋宝将蒋夫人的一些基本资料大概向刘欣介绍了一些。话说这位蒋夫人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当年飘洋过海,东渡到鬼子国打了四年工,吃了不少苦头的结果是攒下了一笔钱,而且竟然还被一个小鬼子给相中了,想要和她处对象结婚。 但是蒋夫人的爱国主义情怀还是比较高的,断然拒绝了那人的追求,带着钱果断的杀了回来,用这笔钱买了一间小房子之后,又开了这个服装店。别人的店都是每天早上**点才开门,可是她的店却七点钟就开始营业。至于晚上,其他店都打烊了,自己店里的伙计也都下班回家之后,蒋夫人自己却还是坚持营业到十一点半钟。 总而言之,这位蒋夫人在孙晋宝的形容之下,简直就是中国妇女界的典范,模样长得尚可,身材也还将就,又兼之吃苦耐劳,一心过日子,嫁给蒋彬,简直是白瞎了这个人。 刘欣本来打算和孙晋宝远远的看着窝头他们干活就行了,但是听孙晋宝这么一形容蒋夫人,不禁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照你这么说,她能嫁给蒋彬,还真就是一件怪事。” “谁说不是。”孙晋宝啧啧数声,一脸惋惜的说道:“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也不知道蒋彬上辈子烧了多少柱高香,这辈子竟然让他一个小混混娶到那么好的一个老婆。可惜,可惜。” “最可惜的是,因为蒋彬的缘故,这位蒋夫人开的店即将受到饱和攻击,多年的心血啊。”刘欣自己也是一个开店的,在这个时候,当然要表达一下对蒋夫人的同情。 孙晋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所以说,单凭这件事,就够让蒋彬死上十次八次的了。你说让这么好的媳妇跟着他担惊受怕的,那不是造孽么?” “嗯。一会把车开得近一点,我看看蒋彬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八九章 动手 - 豹隐 - 贝戎 蒋夫人的服装店规模并不算太大,连门面带仓库全部都加在一起,也就是一百多平方米。前面是门脸,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隔断,里面放了一张床和一张不太大的桌子。平时等店里的员工都上班之后,蒋夫人就回到这个小隔断里面吃点早点之后,再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此时,在那个小隔断里面,蒋彬正和几个平素交好的哥们大吃二喝,东西都是从附近的小饭店里面买来的外卖,也没有盘子,就拿装东西的一次性餐具权当盘子。听起来有点不上档次,但是这种小饭店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如果看品相的话,的确不如大饭店里的高级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可吃在嘴里,却别有一番风味。再加上蒋彬是马峰新近提拔上来的,以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混得比较好的小头头而已,在他心里,暂时还没有培养出档次方面的意识。 他请来的那些人,也都是马峰集团的一些小头头,太高档的地方也没怎么去过。况且马峰现在已经可以说得上飞黄腾达,他肯做东,众人心里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吃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吃,就不太重要了。 因此,尽管是不出名的小饭店里做出来的东西,而且是外卖,但是大伙还是吃得兴高采烈。 他们在里面吃饭喝酒,蒋夫人则在门脸里面指挥着店员给店里摆放的塑料模特换上一批新进来的服装。此时夜色已深,其他店面已经开始陆续的打烊。那几个店员心里也有些着急,七手八脚的在蒋夫人的指挥下,将模特的衣服换完之后,纷纷向马夫人告辞下班。 活干完了,蒋夫人倒也没有再留他们。只是低声吩咐那些店员们路上小心一点。等她店里的店员都下班走掉之后,整条街上亮灯的店铺就剩下她这一家了。 不远处一辆车上,刘欣和孙晋宝并肩坐在车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刘欣向蒋夫人一指,问孙晋宝:“这个就是蒋彬的老婆?” “嗯,这个就是。为人相当低调,早早上班,很晚才下班,也不和马峰的人有太多的接触,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刘欣微微一笑,再度细看了两眼,只见这位蒋夫人大概三十来岁,身材娇小无比。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干练之气。头发不算太长,刚刚达到肩膀,又平添了几许温柔。 刚才那通忙活,显然她也累也够呛,送走了店员之后,站在店里又将模特的位置重新调整了一番,这才捶了捶后腰,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还不打烊?”孙晋宝皱起了眉头。“姐,你说她是不是掉到钱眼里了。每天起大早开门营业,晚上又打烊得这么晚,能多挣几个钱?” 刘欣笑道:“人家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哪像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孙晋宝刚要出言反驳,刘欣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从包里取出电话看了两眼之后,表情马上变得异常凝重。小声说道:“方叔的电话。” 孙晋宝吓了一跳:“方……方叔的电话?” 刘欣瞪了他一眼:“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说着接通了电话。 方越元总算是来电话了,但是却晚了一些。主要是由于方晓晨刚刚在省城安顿下来,方越元不能忙于生意而将她忽略掉。孙定琛在和刘欣说完话之后。也考虑到这一点,才晚一些再给他打电话,向他通报刘欣和孙晋宝要找马峰的人寻仇的事情。 方越元接到孙定琛的电话之后,深知事情重大,马上和他商量了一下,主要是想听听孙定琛的意见。 在刘欣走了之后,孙定琛仔细想了一下刘欣说的话,觉得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方越元和郑怀柱一起合作,马峰已经被郑怀柱踢开,而且马峰这些倒霉,与郑怀柱有着直接的关系。换句话说,现在的马峰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在郑怀柱这边,已经单方面的势成水火。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方越元在滨海和马峰不和,郑怀柱害怕在他们行事最关键的时候,马峰会在方越元的后院点火,让方越元顾此失彼,所以当机立断,抓住这个机会,要置马峰于死地。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方越元竟然会在最后关头拉了马峰一把。 现在马峰已经被方越元藏了起来,但表面上,方越元和马峰还是死敌。如果孙定琛这件事情上,方越元按兵不动的话,难免会引起郑怀柱的怀疑。所以孙定琛建议,在和马峰沟通好的前提之下,尽量要动一下。不过这件事,仅限于几个重要人物知道就行,马峰那边的马仔,尽量还是先将他瞒住。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有利于保密,二来马峰的马仔们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如果刘欣和孙晋宝动了马峰的人,他们肯定也会寻机报复。 这场戏,本来就是在演给郑怀柱看的,当然越逼真越好。至于孙定琛遇袭的幕后黑手是谁,只能慢慢来查了。 方越元这两天也没有闲着,脑子里面一直在考虑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马峰那边他已经问过了,果然不是他找人干的。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决定,是考虑到他在滨海没有留下足够的人手,一旦和马峰的人磕起来的话,连受伤带被警察捉走的,肯定就得折掉很多人。这对于原本实力就比较单薄的孙定琛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稍有不慎的话,就有可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现在一听孙定琛也倾向于刘欣的提议,方越元反而无话可说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同意了他的提议,马上和马峰取得了联系。 此时的马峰,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局面,只能和老婆藏在方越元安排好的地方。每日里连门都不敢出,日常生活用品,全靠方越元事先安排好的人来采买。对于方越元这个决定,他考虑了一下之后,马上就同意了。 两个人都是各怀鬼胎,方越元是想演一出戏给郑怀柱看。以便不使他产生怀疑。马峰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方越元之间的这点小秘密,以免被有人心人看在眼里产生怀疑,从而顺着方越元这条线找到自己。 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刘欣和孙晋宝怎么闹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把握分寸,因为马峰的人毕竟不知情,如果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那就要了亲命了。 和马峰联系完之后,方越元马上给刘欣打电话。通知她心里有点数,尽量使局势处于可控制范围之内。刘欣和孙晋宝本已箭在弦上,只怕方越元不同意替父报仇。听了方越元在电话里的嘱托了之后,刘大小姐终于放了心,连声答应。 挂断电话之后,孙晋宝马上急不可待的问道:“姐,方叔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 刘欣满脸兴奋:“方叔已经同意咱们和马峰的人斗上几局了,就是让咱们注意分寸。尽量使局势处于可控范围之内就行。” 孙晋宝哈哈一笑:“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刚才一个劲的担心这事让他知道了。他会阻止咱们呢。” 刘欣嫣然笑道:“既然方叔已经同意了,通知你的人,准备一下,动手吧。” “知道了。”孙晋宝目露凶光,将头伸出车外,向暗处做了一个手势。那边马上就有人钻了出来,回应了一下他的手势。 在孙晋宝向外面做手势的时候,两个人座驾的司机也缓缓的将车开离了蒋夫人服装店的正门,驶到不远处的一棵树荫下面停了下来。这个地方离蒋夫人的服装店有二百多米,距离本来应该算是远了一些。不过窝头的大部队就埋伏在前方一百二三十米处。蒋夫人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大部队埋伏的地方才是主战场,他将车停在这里,正好可以让刘欣和孙晋宝看得真切一些,又不会吸引蒋彬的注意力,可谓是一个风水宝地。 刘欣坐在车上,望着远处的服装店,摇头轻叹一声,喃喃的说道:“因为蒋彬的事情,就让人家遭受到这种无妄之灾,真是造孽啊。” 孙晋宝冷笑一声:“她既然跟了蒋彬,就应该有这方面的觉悟。” “不管怎么说,老话也有一句祸不及家人,你有没有告诉窝头,一会动手的时候,尽量不要伤了她?” “告诉了,早就告诉了,窝头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知道咱们的目标是蒋彬,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孙晋宝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将脸别到了一边轻声说道。 刘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孙晋宝的眼神之中,她已经看了出来,所谓早就告诉窝头不要伤了蒋夫人,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窝头他们先于她和孙晋宝出门,在出门之前才由自己确定对付的目标是蒋彬,此后孙晋宝并没有和窝头单独再联系过,如何能有机会告诉他不能伤了蒋夫人? 可是现在想要现通知,时间已经来不及。正想和孙晋宝商量一下,一会动起手来的时候,应该如何护得蒋夫人周全的时候,忽听得孙晋宝急声道:“姐,快看,窝头他们上去了,哈哈,好戏要看眼了。” 刘欣抬起头顺着风挡玻璃向前望去,只看到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拎一根粗大的棒子,晃晃悠悠的向蒋夫人的服装店走了过去。由于此时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屋里的灯也都关掉,只剩下路旁的路灯照明,所以光线很弱,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他们手里拎着东西,但是并不能分辩出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些人显然也都非常有经验,头上都戴着帽子,在一个人回头向大部队埋伏地点张望的时候可以看出,似乎还戴着口罩。刘欣本来和这些人就不熟,这么一武装,就更不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说话之间,那几个人已经到了蒋夫人的服装店外面,隔着落地玻璃向里面看了两眼,又机警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行人经过,其中一人猛的一挥手,那些人突然齐声大喝,扬起手中的棒子就向服装店的玻璃砸了过去。紧接着,有一个人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团乱布一样的东西来,用打火机一点。那团布马上就窜起一团火苗,顺着被打碎的玻璃窗就扔了进去。 刘欣伸了伸舌头:“好厉害,不但砸了人家的玻璃,竟然还放火。” 孙晋宝得意洋洋:“这个是我的主意,在你没来之前,我就已经和窝头商量好了好几套方案,专门针对不同的对象。这个服装店是蒋彬老婆的全部心血,蒋彬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老婆不错。光是把她老婆的玻璃砸了,他就得大发雷霆,要是再放一把火的话,他就更得气得像头牛似的了。” 此时,服装店里已经传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呼声,显然是蒋夫人猝不及防,女性尖叫的特长因此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而窝头的人果然靠谱,将火头扔进去之后。并没有冲进去再搞破坏,而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他的玻璃也都砸碎。接着,店里传来了一阵阵喝骂声,然后就看到那几个人一声呼哨,撒腿就跑。 随着他们的撤退,店里冲出来五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一边喝骂着一边向那些人追了过来。由于离得太远,刘欣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但是其中一位的身形还是比较熟悉的,正是蒋彬。 窝头的人在蒋彬等人从后面的隔断里面冲出来的时候。马上就开始撤退的计划,他们跑得不算太慢,但是蒋彬等人跑的比他们还要快。要知道窝头的人大部分都是初出江湖的雏,和蒋彬这一伙那几位身经百战的老江湖相比,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作战经验,差了都不止是一点半点。还没等他们将蒋彬等人引到包围圈,落在最后面的人就已经被蒋彬等人追上,手里的家伙没头没脑的向他招呼过去。那人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被放倒在地。 打翻一人之后,蒋彬等人怒气丝毫不减,留下一人继续踢踹那个被打翻的倒霉蛋,其他人继续追将过来。 孙晋宝惊呼一声:“我靠,事情有点不妙,这几个小子怎么跑得那么慢,让人家几步就追上了。” 刘欣也暗暗吃惊,想也不想的冲口说道:“马上通知窝头,不要再埋伏了,冲上去救人。” 孙晋宝一看情形,也知道如果窝头不马上救人的话,只怕那几位都得被蒋彬他们留下,正想要通知窝头马上救人,只见从窝头等人埋伏的地方传出来一声呐喊,二十来头人影从那里涌了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蒋彬等人压了过去。 ――窝头终于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了,领着人冲了出来。 看到窝头领着人冲了出来,刘欣和孙晋宝都长出了一口气。 适才窝头的人逃跑的时候,蒋彬等人就已经认出来是方越元的人,也清楚这帮人砸店放火,肯定是要替孙定琛报仇雪恨。两伙人本来就是死敌,马峰现在又不能出来主持大局,蒋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发展自己,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立威,所以才穷追不舍。 但是追出没多远,突然从暗处冲出了二十几个人扑了过来,饶是他胆子不小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收住了脚步。但就是这么一停顿的功夫,窝头等人已经冲到了离他不过七八米远的距离,同时刚才逃命的那几个人也返身折了回来,和窝头等人一起冲过来。 刹那之间,蒋彬就已经将是逃是战的利害关系想得通透。本来对方人多势众,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逃走。可是自己老婆还在店里面,如果要逃的话,只能往店里逃。如果是这些人刚才直接进店里找自己群殴的话,一时半会之间,未必能找到自己,还有可能在店里和他们一战。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追了出来,若是再往店里逃的话,势必会出现让人追着打的局面,先机已失,再在店里和他们打已经不是上策。 此人的性子也是相当凶悍,钢牙一咬,大声喝道:“妈的,和方越元手下的兔崽子们拼了。”当先挥舞着手里砍刀向窝头等人冲了过去。 他身后的那几人也知道现在没有办法再逃,只能拼倒一个是一个,一看蒋彬冲了上去,也大喊着扑了过去。转眼之间,窝头等人就已经和他们混在一起,双方就在大街上展开了一场血战。 要论单兵素质,窝头这些人和蒋彬相比要差了一些,但是胜在人多,好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蒋彬等人就算再能打,可是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再强的战斗力也没有办法发挥出来,没过多久,就已经浑身是伤。但是窝头这边也损失极大,一照面就有四五个人被打伤,直到双方绞在一起之后才算是扳回了局面。 可是这局面,显然不是刘欣和孙晋宝要的。本来的计划是突然袭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蒋彬,谁曾想那几个引路的人腿脚不利索,竟然让人追上了,不得不被迫开团。 孙晋宝和刘欣对视一些,都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无奈。(未完待续。。) 第四九零章 一物降一物 - 豹隐 - 贝戎 这场偏离了原定计划的遭遇战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蒋彬等人的单兵作战能力的确很强,以寡敌众,还是让窝头的人吃了大亏,两分钟之后,窝头的人就有七八个人挂彩,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也看不出来究竟伤在何处。但蒋彬等人受的伤更加严重,已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只有哼哼的份。 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蒋彬想要转身逃掉也是不可能的了,幸好就在蒋彬也要被打倒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这些小混混的骨子里天生对警察就有一种警畏的心理,如果真被警察抓进去了,不管在外面混的多好,到里面也得要吃尽苦头。所以窝头等人一听到警笛声响起,就知道有人报了警,现在警察正在往这边赶,最多也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就能赶到现场。如果这些警察赶到现场,看到自己这边的人还在和蒋彬撕打,势必一个都跑不掉。当下想也没想,一声呼哨之后,众人都停下了手顿作鸟兽散。 他们忙着逃命,蒋彬这边也没有闲着。此时的蒋彬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两眼已经一阵阵发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得抓住一两个给自己垫背。强打起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一个头发梳成一条条小辫子的人,死也不肯松手。 那人是窝头的表弟,被蒋彬抓住之后,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眼见街头红光闪烁,警车已经拐了过来,心中不由得大急,连忙高声向窝头求救。但是窝头等人也看到警车开了过来,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肯返过身去救他?半分钟之内,除了几个重伤倒地,实在爬不起来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跑了一个一干二净。 刘欣和孙晋宝见势不妙,也迅速命令司机开车走人。窝头等人入伙不久,但是给刘欣和孙晋宝开车的司机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江湖。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被方越元带到省城去,那边警笛声一响,他就已经将车发动,刘欣和孙晋宝的话才出口,他已经将车开了出去。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这司机并没有将车向远处开,反而拐了一个弯,奔着蒋彬等人刚才恶斗的战场开了过去。 这一来果然收到了奇效。那些警察到现场之后,只顾忙着检查伤者,搜捕逃掉的人,只当他是一个过路的,没有一个人向他开的这辆车看上一眼,让他轻轻松松的就开着车走掉了。 在经过战场的时候,刘欣透过车窗向外面看了两眼,只见蒋夫人一脸惶色的从店里奔到了蒋彬的身边。抱住他放声大哭。店里的火已经被她扑灭,正顺着窗户向外面飘着缕缕轻烟。 那警车到了现场之后。下来的警察都被这场恶战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叫120过来拉人,不管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总得先送到医院再做处理。 刘欣收回了目光,轻叹一声:“早知道这次行动会给蒋彬的老婆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真应该换个人动手。” 孙晋宝微笑道:“姐。您就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行动方案可是你拍板的,是你非要动蒋彬的,现在装起好人来了。” “幸好这个女人临危不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知道打电话报警,也算是一个女中豪杰。” “但是和老姐您以及晓晨姐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些。我敢说,如果是超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的话,你和晓晨姐肯定不会抱着他哭,百分之百将他送到医院之后,马上就召集人手报仇。由此可见,这女人也不是一块混江湖的料。” 刘欣俏脸一红,板着脸嗔道:“你对你那超哥有着盲目的崇拜也就罢了,干嘛总带上我?” “你和超哥不是好朋友嘛。”孙晋宝倒是没有看出来异状,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还真就想超哥了。一直想要和他学两招,可总是没有机会,他在部队过的还好吧?” “还好,分了一个相对清闲的单位,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你要是想他了,就给他写信呗。” “我可没有你和晓晨姐那么好的雅兴,明明电话里三五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写什么信。一来一回,哪封信不得半个多月才能送到,急也能把人急得上吊啦。他到部队之后,换电话号了吧,多少号?” “他们部队管得严,一般情况下,连军官都不让随便带手机,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列兵了。想打电话的话,得转好几个总机他才能接得到,你要是能等得起的话,不妨给他打个电话。要是等不起的话,现在马上回去让窝头清点一下人数,刚才我看咱们的人好像有好几个被捉住了。” 孙晋宝连连点头:“对对,这才是最要紧的,回去之后,得问问窝头咱们损失了多少人,还得想办法将他们捞出来,这一点,凭咱们两个可是不行的,得方叔出马。” ……………………………………………………………………………………………………………… 出发的时候是在那个废货站,但是事成之后却不能在那里碰头了,孙晋宝指点着司机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刚刚建成不到二十年,从外表上来看,并不怎么破败,甚至单元门口还有电子对讲装置,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方。 只是这个小区大部分都是回迁户,这些回迁户原来的房子动迁之后,被统一安置到了这里。除了房主之外,还有一些房子租了出去,因此小区里的人员三教九流杂得很,但也正适合窝头这样的小混混藏身。 窝头他们租的房子是在一个两居室,两室一厅的屋子里竟然住了七八个人,而且都是大老爷们,环境之恶劣可想而知。孙晋宝刚敲开门,一股异味就迎面扑了过来,等到刘欣看到屋里堆放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杂物的时候。不禁眉头大皱,下意识的掩住了鼻子。 孙晋宝也用手扇了扇鼻子,对开门的窝头说道:“我说兄弟,挺好的一个屋子怎么让你们弄得像狗窝一样,赶快收拾收拾,妈的。真没法住人。” 窝头一见是刘大小姐大驾光临,顿时慌乱起来,扭头大声喊道:“我说,来两个人,快点把屋子收拾一下,给欣姐找个地方坐下。”随着他的呼喊,有人手忙脚乱的从卧室里面跑了出来,将堆在客厅里的塑料瓶子扫到了一边,又搬过了一把椅子。仔细擦了两下之后,恭请刘欣入座。 刘欣在门口连做了两三个深呼吸,才皱着鼻子走到了屋里,落座之后,其他人都过来和她见礼。这些人都是适才参战的人员,逃得倒也迅速,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全都逃回来了。只是他们头脚回来。刘欣和孙晋宝后脚就到了,很多人受的伤还没有来得及去来。因此看起来狼狈不堪。 刘欣妙目一番,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之后,向窝头问道:“人都回来了?” 窝头摇了摇头:“有五六个兄弟伤得实在太重,被警察捉住了。还有我表弟,跑的时候被蒋彬硬给拉住,应该也被警察捉去了。” 窝头那个表弟被捉的时候。刘欣和孙晋宝的车正好从旁边经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窝头的表弟而已。 刘欣摇头轻叹一声:“从战斗力方面,你们和蒋彬还是差了一点火候,不过能打成这样。也算是不容易了。起码让马峰的人知道了咱们不是好惹的。你放心,这事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治安事件,回头我和方叔说一声,你表弟他们很快就能放出来。” 窝头的心里正在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向表弟的家人交待才好,听了刘欣的话之后,稍稍放了点心,连声道谢。 刘欣微微一笑,从包里又掏出了一叠钱塞给了他:“我看不少兄弟都受了伤,这些钱拿去看病。” 窝头一见他又拿出钱来,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义正言辞的说道:“欣姐说得哪里话,这点小伤,养两天也就好得差不多少了,用不着上医院再花钱。” 刘欣笑道:“就算是在家里养着,总得吃点消炎药吧,这些钱就当给大伙买药了。” 窝头连忙将钱接了过来,大声道:“谢谢欣姐了。” 刘欣摆了摆手,长身而起,告诉窝头他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安心养伤就是了,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说完之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冲了出去。她生**洁,在这个屋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是再呆下去,只怕会当场就得吐出来。 窝头等人自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得如此匆忙,只道是刘欣害怕被捉进去的人扛不住而将自己招出来,所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也不敢再留,恭恭敬敬的将刘欣送到了楼下,直到刘欣和孙晋宝上了车之后,才满心欢喜的紧紧捏着手里的那叠百元大钞上了楼。 虽然自己的亲表弟被警察捉走了,不过刘欣一出手就又丢过来一万块,加上先前的那两万,可就是三万块钱。这对于他这样的小混混而言,三万块钱已经是一笔巨款。帮着打了一架,就有三万块进帐,这可比在方越元手底下办事油水要足得多。一时之间,这位仁兄好了伤疤忘了疼,将表弟的事情扔到了一边,只盼着过不多久,刘欣会再度找他们办事。 其他的人在窝头回屋之后,马上就围了上来,看着他手里的那一叠钱大钞乐得合不拢嘴,同样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浑然不记得这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 蒋彬老婆所开的服装店所属辖区的派出所内,关在拘留室里的人却是另一副模样。几个伤势过重的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准备住院,一些受伤甚轻和窝头的表弟则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又被带到了派出所接受讯问。 窝头的表弟外号火石,人如其名,年纪不大,脾气却暴。点火就着。再加上从小就不是一个稳当人,四处惹事生非,所以大伙才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外号。 本来他是能逃掉的,可是在最后关头打得性起,还想要给蒋彬来两下狠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把蒋彬怎么样,却被蒋彬拖住,警察到现场之后,两个人还撕打不休,被当场逮住。因此心里面对蒋彬恨之入骨,被送到拘留房之后,一眼就看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蒋彬,心头不禁火起,冲上去照着蒋彬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过去可就捅了马峰窝。由于这个派出所的拘留房只有一个,这一次抓到的人又不少,无奈之下,只好将双方都关在了一间屋里,然后一个一个的拎出去做笔录,所以这间屋里哪一伙的人都有。蒋彬这边是两个人,而火石这边的人数是四个人,比对方多了一倍。 但是总人数加在一起只有六个人。派出所的人也就没有当一回事,将火石送到号房里刚想转身离开。火石就踹了蒋彬一脚。 蒋彬平白无故的惹上了这场无妄之灾,身为苦主,竟然也被捉了进来,正憋着一肚子气,挨了火石一脚之后,情绪也有些失控。骂了一声之后,扑上去就抓住了火石的头发,向墙上撞去。幸好派出所的经验丰富,为了避免犯人斗殴或者自残,所以拘留室的墙壁上都用绒布包上了一层类似泡沫的东西。火石的脑袋撞在上面,除了晕一点之外,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害。 那边蒋彬的人和火石的朋友一看他们两个打了起来,也都纷纷喝骂着加入了战团,这帮人竟然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又打了起来。 送窝头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警察,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火石他们刚开始打的时候,这位警察因为没有想到这帮悍匪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敢打架,被惊得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要造反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打架!”说着伸手摸向了腰间。 火石和蒋彬等人都看到了他这个动作,但是谁也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他这个动作虽然看起来好像要掏枪,但这些人都不止一次进局子,知道派出所的一般警员基本上不佩枪的,只有所长副所长之类的领导腰里才有铁家伙。这个小警察才二十几岁,就算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会掏出枪来。 眨眼之间,那警察的手已从腰间缩了回来,果然没有摸出枪来,但是却摸出来一件让蒋彬都为之胆战的家伙――电棍。 这种警用电棍威力极大,一般的壮年汉子如果挨了一下之后,马上就会被打得倒飞出去,倒地不起,彻底丧失战斗力。就算是没有电了,也可以当短棍使用,往脑袋上砸一下,就算是蒋彬这种身手算是将就的人也吃不起这一下。 那警察掏出电棍之后,随即打开了开关,一阵“滋啦”声响过后,电棍的顶端冒出了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蓝色电弧,做势就要隔着铁门上的栅栏向他们捅过来。 蒋彬等人都大吃一惊,怪叫着顾不上再打架,纷纷后退闪避,一直退到了门对面墙壁下安放的一张长椅处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年轻警察,不敢再动手了。 这场打斗马上就惊动了其他警察,几秒钟之内就冲过来三四个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一支小小的手枪,纷纷向那个小警察询问怎么回事。 那小警察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妈的,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敢打架,惯的。” 众警察一听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殴斗,心里都是一松。那个拿着手枪的是本地派出所的副所长,呵呵一笑:“你刚来,不了解情况。这帮小子,一个个全都是惯犯,别说在这里了,就算是在分局,也敢大呼小叫的对骂,没事,像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 “我看也是死一个少一个,刚才怎么没全被打死呢。”那小警察冷哼一声,又吐了一口唾沫,指着蒋彬和火石喝道:“我警告你们啊,一个个都老实一点,看到没有,两部摄像头照着你们呢。要是再敢起什么幺蛾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之后,又拿着电棍向众人晃了两下,这才走到隔壁的屋里去了。 尽管他已经走了,但是这位警察凶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蒋彬等人果然不敢再动手,只好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和窝头家里的兴高采烈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过了好一会,火石才学着那警察的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妈的,狗仗人势,什么东西。有本事把身上那身衣服脱下来和老子单挑,不打得他连姥姥都不认识,我他妈的随他的姓。”(未完待续。。) 第四九一章 病危 - 豹隐 - 贝戎 尽管刘欣和孙晋宝在窝头的藏身之处说得轻松,但是他们两个心里很清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但双方各有人受伤,而且蒋彬老婆的服装店还被放了一把火,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警方绝对不会将这起事件当成一件普通的治安案件来处理。 孙晋宝现在在方越元的集团里的地位日益渐长,如果是治安案件的话,由他出面,请方越元集团留在滨海的一些叔叔伯伯们出面,即使孙定琛现在住院、方越元在省城无法脱身,也能很轻松的搞定。可是案子一定上升到刑事案件这个程度,就不是这些人所能摆平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联系方越元,由他出面解决。 当方越元接到刘欣和孙晋宝的电话,听到这边的情况之后,眼皮当时就是一阵狂跳。他只知道刘欣和孙晋宝要搞一搞马峰,而且这事也得到了他的默许。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的刘欣干起活来竟然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比之未生病之前的方晓晨也未遑多让。以他的江湖阅历,马上就能判断出来,这件事情会在滨海引起多大的风波。 几乎就在一秒之内,方越元就做出了决定,严令孙晋宝和刘欣,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形势,在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禁止再与马峰的人起任何的冲突,同时马上安排窝头等人找地方避一避风头。 刘欣从方越元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严峻,连声答应,马上和孙晋宝安排善后,第一时间安排窝头等人暂时离开滨海。窝头等人损失也不小,但得了欣姐几万元大钞,心理状态又不由得异常的亢奋。只想着再在欣姐的英明领导之下做几件大事给方叔看看。没想到大事没做事,反而要跑路,心中不禁好生失望。可是说到底,他们在方越元集团,只不过是一群小喽罗而已,刘欣和孙晋宝地位超然。他们怎么安排,自己只能无条件服从。短短一天之内,窝头等人撤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几个受伤严重的不能远行,只好留在滨海治疗,但在刘欣的安排之下,也低调得很。 方越元交待完刘欣之后,坐在那里沉默良久,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寻常的笑意,眼中更是精光四射。 此时他正在方晓晨的病房里陪护,方晓晨刚刚睡了一觉,现在已经醒了过来,瘦削的小脸白得就好像病房的墙壁一样,但是两只眼睛却是灵动无比,一看到自己老爹脸上现出既似得意,又似高兴的表情。心里大为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方越元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用一柄小刀慢慢的削着皮,微笑道:“就在刚才,滨海发生了一场械斗,是咱们的人和马峰的人干起来了。” 方晓晨眉毛一扬,脸上的表情也古怪起来:“咱们的人现在都让你带到省城这边了,滨海那边剩下的只是一些老弱残兵。尽管有几个叔叔伯伯压着阵脚。也没有实力和马峰的人真刀实枪的硬拼。再加上孙叔叔遇袭受伤,缺了他,更是雪上加霜,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搞出这么大的飞机?” 方越元哈哈一笑,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了她,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缓缓的说道:“在你们几个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和当年的我很相像,敢闯,敢拼。最不看好的是程志超,他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面混。至于小宝和刘欣,小宝年纪还小,不知道将来会成什么样,而刘欣,论头脑,是比你强,不过遇事一向不怎么出头,和你相比,少了很多锐气……” 方晓晨听到老爹夸奖自己,不禁噗嗤一笑:“我说老爸,你现在说话怎么也和郑怀柱一样了,挺好的话,就不能直来直往,非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才痛快?” 方越元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本来我以为刘欣这孩子虽有头脑,不过办事的手段却不及你这般干净利落。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个小丫头,今天倒让我大吃一惊。” 方晓晨脸色一变:“刘欣领着人干的?” “嗯。” 方晓晨心中大急:“老爸,你,你怎么能让她干这种事呢?”心中一急,就要坐起来,但是她的身子已经虚弱之极,刚刚撑起身子,胳膊就突然失去了力气,又跌在了床上。 方越元吓了一跳,连忙扶了她一把,看她无恙,这才放心:“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干什么?刘欣只不过是领着人和马峰的人碰了一下而已,又没有伤着……” “不是这么一回事。”方晓晨不等他说完,又急着说道:“你答应过我们,不让我们参与你的事情的。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又把刘欣拉进来了呢?” 在她想来,以刘欣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可能主动请缨去和马峰的人对抗,一定是方越元暗中做了什么事情,从而让她做出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 方越元一看她发了急,心里也是一阵慌乱,连忙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将刘欣为何会这样做的原因详详细细的向她述说了一遍。 方晓晨这才知道,刘欣之所以会这样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孙定琛受伤遇袭的缘故,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既然心病已去,又不由得对刘欣的手段很是好奇,又开始向方越元打听起刘欣办事究竟怎么个利索法起来。 方越元见她的思维多变,刚刚还急得像什么似的,一转眼,又向打听起这个来,不禁莞尔一笑:“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这一次,马峰的人可是吃了大亏,蒋彬老婆的服装店被烧,人也受了重伤。只是咱们留在滨海的人火候还差了许多,虽然让蒋彬受到了重创,但咱们也没有占多少便宜,有几个受了伤。还有几个腿脚慢,被一骨脑的捉到了局子里。” 方晓晨的脸上泛起一层嫣红,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转个不停,恨恨的说道:“这个刘欣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简直是该死。那些人。我看您也别急着出面往外捞,先给她点压力,让她好好着着急。” 方越元摇头道:“那可不现实,刘欣这丫头鬼着呢,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所以才会马上向我汇报。剩下的事情,就算是大伙都不说,她也有数。我不可能看着不管。想让她着急?难哪。不过那些人,倒也真不能急着往外捞他们,还得看看情况再说,这件事情,影响不小。这个小丫头,还真就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方晓晨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刘欣,越来越狡猾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再狡猾一点。”方越元淡然一笑,长身而起:“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让护士给我打电话。” 方晓晨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你比刘欣还要狡猾。”说完之后,方大小姐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翘了起来。 …………………………………………………………………………………………………… 正如方越元所料,刘欣给方越元打完电话,安排好窝头的事情之后,真的就闲了下来。甚至还抽出空和孙晋宝一起到滨海市的海滨浴场逛了一圈。只不过现在是冬季,海风凛洌,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感到那刺骨的冷风,整个浴场空荡荡的,只有五六个游人而人。刘欣和孙晋宝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站在海边凝视着苍茫的大海出神而已。至于洗海澡……,她的脑袋还很正常,并没有发疯。 方越元那边始终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在这其间,孙晋宝也曾因为沉不住气,给方越元打了两遍电话询问进展,但是每次方越元都是告诫他不许再有任何举动,他心里自有分寸。孙晋宝和两位姐姐不同,不管是孙定琛还是方越元,对于他这个男孩子都格外的严厉,在方越元的积威之下,他虽然沉不住气,但也只好隐忍下来。整天无所事事,只是陪着刘欣游山玩水。 看样子,刘欣倒是比他要沉稳得多,但这只不过是个表象而已,在她心里,其实也很焦急。毕竟那些人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捉进局子里的,她在方越元的集团之中,虽然地位超然,可毕竟没有经历过多少江湖的历练,还做不到方越元这种老江湖的圆滑老辣,心硬如铁。火石那些人一天没捞出来,她心里就始终对这些人存有愧疚。 一晃已经过去十几天,滨海处处暗流涌动,与蒋彬交好的人四处寻找线索,准备报一箭之仇。而方越元这边的人,也知道这一次是刘大小姐女承父业,扛起了滨海这边的大旗,更是挖空心思想要找个机会再搞一次大的,让马峰的人看看,就算是一群老弱残兵,他们也不是马峰之流惹得起的。警方那边,最近也加大了警力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彻查,力度之大,反应之快,都是前所未有。 在这种情况下,刘欣能做的,只能是和留守的叔叔伯伯们采用铁腕政策,将集团内部那些不稳定因素强行镇压下去。至于底下人能不能理解,暂时先不予以考虑。乱世,必须要用重典。 但即便如此,还是和马峰的人发生了几次小规模冲突,幸好规模都不大,当事人只不过被拘了几天而已,并不像火石他们那样,一被捉进去就杳无音讯。 迎着海风在海边站了一会,刘欣只感到一阵阵寒意涌了上来,娇躯不禁微微一颤,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江湖,这碗饭还真就不容易吃啊。” 孙晋宝站在她后面,像个跟班一般,也学着她的样子迎风而立,但一缕神丝,却早已不知飞到哪里,竟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位姐姐好像说了一句话,连忙问道:“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 “啊,真没有听清。” “那就不用知晓。”刘欣微微一叹,“方叔那边有什么消息?” “现在方叔一直在医院里陪护晓晨姐。始终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 一听到方晓晨的名字,刘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现出忧色:“晓晨的病越来越重,我看这个冬天都够呛能撑过去。他们父女感情虽深,可是方叔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是应该多陪陪她。” “姐,反正咱们现在也没有事情,要不然咱们也去省城?” “现在不能走,叔叔们都老了,在集团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小,要是咱们两个也去了省城,滨海这边的局面他们未必能镇得住。还是等老爸出了院再说吧。” “哦。”孙晋宝放低了声音,答应了一声。 他当然不清楚,刘欣之所以不回省城。并不仅仅是因为要留在滨海镇场子。更大的原因,是她突然发现,现在竟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方晓晨了。 这实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以前她和方晓晨好得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但是由于程志超的出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慢慢发生了改变。尤其是方晓晨现在这个样子,一想到自己竟然强行从方晓晨那里将程志超抢过来一部分,刘欣心里就产生了极大的负罪感。她宁可躲在滨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面对方晓晨。尽管方晓晨已经很正式的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挑开,也做出了对刘欣而言可以说是好到了极点的安排。但是刘欣就偏偏提不起面对方晓晨的勇气。 “程志超,你个害人精。”刘大小姐突然觉得牙根直痒痒,有一种咬死某人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孙晋宝看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张小脸已经被风吹得通红,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自己的双脚却由于站在一个地方太久没有活动,已经有一种轻微的痛感,不禁跺了几下。 这几下跺脚惊动了刘欣,刘大小姐回头瞪了他一眼:“一边跺去。” 孙晋宝见她脸色阴沉,显然是要发邪火的先兆。马上从善如流,躲开了几步,两只手抱住了膀子:“姐,这都站了多长时间了?你穿得厚不冷,也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我受不了啦。” “受不了就滚回车里去,别在这里烦人。”刘欣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一个大老爷们,好的不学,学人家臭美,衣服也不多穿一点就出来,冻死你活该。” 话音刚落,孙晋宝已经像兔子一样逃出老远,直到自认为到达了一个安全距离,这才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说道:“我的乖乖,现在的老娘儿们越来越不贤淑了,像她老人家天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也说翻脸就翻脸,莫非是‘那几天’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孙晋宝刚刚说完,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刘欣炸雷般的一声怒吼。孙晋宝吓得魂飞魄散:“我靠,这么远她也能听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惊惧之余,脚下生风,飞快的向远处逃去,边逃边喊:“姐,我到车里先暖和暖和,一会再给方叔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没有最新的安排,不打扰你了,不打扰你了。” “你给我站住!”刘欣双手掐腰,发了一会狠之后,发足便追。但是追了几步之后,却发现没有办法追上这个小子,只好冷哼一声停下了脚步。 “现在就给方叔打电话。”这是刘大小姐在发觉追不上孙晋宝之后,千里传音,给他下的指令。 “知道啦。”孙晋宝不敢怠慢,马上依令而行。 ………………………………………………………………………………………………………… 不出所料,电话打过去之后,方越元还是和以前一样将孙晋宝打发了过去,既没有对于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提出建议,也没有告诉他有没有着手捞人。但是他在电话里却提了另一件事,让刘欣马上放下了心事,马上决定,回省城。 不但要回省城,而且必须是越快越好,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的速度,都远远不能达到她的要求,而省城到滨海,还没有开通飞机航线,刘欣咬了咬牙,当机立断,马上让孙晋宝将车开了过来,亲自开车向省城赶去。 她不能不着急,只因为方越元的电话里提及的内容虽然不太详细,却已足让她感到心惊肉跳――方晓晨病危,想要见她。就算是孙晋宝不给方越元打电话,方越元也正想打电话联系他们姐弟。 对于方晓晨的病情,没有人比刘欣了解得更加的详细,她心里也很清楚,方晓晨能撑过这个冬天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尽管她认为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让她慌了手脚,完全将自身的安全因素抛到了脑后,油门踩到了底,车速快得就连坐在旁边,自觉闯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孙晋宝也觉得头皮发麻,两片嘴唇紧紧的抿着,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惊了这位大小姐,害得自己反而要走在方晓晨头里。(未完待续。。) 第四九二章 陨落 - 豹隐 - 贝戎 尽管一路上刘欣不断的对自己说这个消息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由于自己回来之后就回了滨海,一连多日不见,方晓晨想念自己,才会让方越元叫自己回去陪陪她。但是在经过收费口,被高速公路交警拦住,交了超速罚款,又被扣了驾驶证,不得已由孙晋宝开车到了医院,一看到医院里的情形,心里还是不禁一凉。 方晓晨不久之前突然昏迷,血压也急剧降低,刚刚抢救过来,但是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行,两只大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直直的看着围在病床前的人,已经找不到焦距。此时方越元、谢明倩、单苇清包括魏焕东和郑怀柱、宣芷含等人不管身在何地,都已经赶了过来。谢明倩的情况比方晓晨也强不了多少,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单苇清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她。 众人的关心,并没有让方晓晨有任何的反应,但当她看到刘欣的时候,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也多了一些血色,挣扎着伸出了手,但只动了一下,却又无力的将手垂了下去。 刘欣急忙抢上两步,抓住了她的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方晓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哭什么?早晚有这么一天,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怎么会这么快?” “不行啦,挺不住啦。”方晓晨的眼睛也湿润了,但是嘴角却一直带着笑容,“熬了这么长时间,该见的人都见过了,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也就没有什么未了之愿。当然就熬不下去了。” “不可能,一定能挺过去的,咱们不差钱,又不差人,凭什么别人都能挺过去,你挺不过去?你别着急。我肯定会想出办法让你熬过去的。” 方晓晨无力的摇了摇头:“刘欣,你怎么还看不开?我真的不行了。刚才我好累,好累好累,眼睛一闭就不想再睁开,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惜又让他们给弄醒了。本来睡了之后,也就无牵无挂,可是醒来之后,又生怕临死之前看不到你最后一眼。那该有多遗憾。”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欣瞪了她一眼,“不管是滨海还是省城,现在谁不知道你方大小姐?我死你都不会死。” “那倒是。”方晓晨一脸得色,“方晓晨方大小姐,注定是一个传奇,一个你刘欣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传奇。嘿嘿。”她看了刘欣一眼,又低声说道:“我包里有一封信,你知道是给谁的。这封信是我趁着你们都不注意的时候亲笔写的。等那个人回来了,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她的眼睛随即转向了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包。“本来我担心你不能赶过来,只能托别人交给他,现在你赶过来就好了,我这颗心终于放下了。” 刘欣拿起了包,里面都是一些女孩子用的小玩意,方晓晨回来之后。病情时好时坏,这些东西自然也都没怎么用。在一个夹层里,果然有一个信封,厚厚的封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更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信封。 她看着刘欣将信收到了包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之色,对刘欣说道:“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过来,这件事是个秘密,不能让别人听到。” 刘欣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将耳朵凑到了方晓晨的嘴唇,只听得方晓晨在耳边细不可闻的问道:“咱们去见程志超的时候,我知道你和他在宾馆里单独相处过,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有没有被他给‘那个’了?” 刘欣做梦也没有想到,病成这个样子了,方晓晨竟然还如此八卦,刹那之间满脸飞红,一边摇头一边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算你们老实。”方晓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是非常开心,竟然笑出声来,但脸上的笑容随即隐了下去,抓住了刘欣的手,眼中泪光闪动:“我先走了步了,不想走也没有办法,其实,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真的很舍不得。答应我,一定要赢,一定不能输给她。” 这句话单苇清等人都感到莫明其妙,但是刘欣心里却很清楚这话的意思,但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咱们姐妹两个自打出生到现在,不管做什么事,还都没有输过。现在不会输,将来也不会输。” 方晓晨也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看了宣芷含一眼,突然提高了声音,含笑道:“宣大小姐,咱们几个一句不合,今天过后,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恐怕真的就此了结啦。剩下的日子,你和刘欣斗吧,但是坦白来讲,我不看好你,你一定会输的,一定会输……”一句话没有说话,声音突然止住了,眼中光茫也逐渐的黯了下去,只有一缕笑容依然定在了嘴边。 那封信是她写给程志超的绝笔,她从昏迷中醒来,强撑着等到刘欣赶过来,好将那封信将给她。交给别人,她不放心。现在刘欣已经将信收起,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是无牵无挂了,没有了撑下去的信念,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随着方晓晨的离世,整个病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刘欣怔怔的跪在方晓晨的床头,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晓晨死了,晓晨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不可能的,她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一个传奇,传奇怎么可能会死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晓晨――”接着身影一晃,谢明倩已经像一只母豹一样扑了上来,抓住方晓晨不住的摇晃着,魏焕东和郑怀柱连忙冲出去将医护人员找了过来。方晓晨的主治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让人将谢明倩拉开。扯过被子,将方晓晨的脸蒙住。 谢明倩像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再看女儿最后一眼,但被人拉住,一时之间挣脱不得。那两个拉着她的护士累得满头大汗,终于。谢明倩不再哭闹,这才试着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谢明倩呆呆的站在那里,牙关紧紧的咬着,突然回身走到脸如死灰的方越元面前,怔怔的看了他一会,猛的抬起手来,重重的扇了他两个耳光。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方越元受了妻子两记耳光,却像个石雕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中露出了哀伤之色,整个人都像是老了二十岁一般。 短短一瞬间,谢明倩的眼中就布满了血丝,咬着牙恨声道:“方越元,现在你终于开心了,女儿死了,你的报应来了,我看你下半辈子怎么还这笔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重重的摔上了门。 方越元并没有去追她。而是一步一停的走到了方晓晨的床着,犹豫了好久,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将蒙在女儿脸上的被子揭了下来,捧起方晓晨的小脸看了又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方晓晨的脸上。看了良久,俯下身去。在方晓晨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们的。你妈说我欠你的债这辈子还不清啦,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魏焕东和郑怀柱听了他的话之后,尽皆大惊。自从他们认识方越元以来,不管做什么事,方越元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彷徨无助过。这就说明,方晓晨的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的腥风血雨。 现在省城已经山雨欲来,一切之一切,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方越元垮了下去,对手势必会趁虚而入,弄不好的话,以往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不管郑怀柱还是魏焕东或者方越元,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对手在这个时候以方越元为突破口,进行反攻的话,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却不能将心里担忧说出来,只好走上前去扶着方越元不住的安慰他。 方越元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缓缓的说道:“我没事。老魏,你在省城人头熟,马上将晓晨去世的消息传播出去。” “啊?”魏焕东睁大了眼睛,“传播出去?” 他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以前方晓晨重病在身的时候,方越元唯恐这个消息外传,所以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出色,基本上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他人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但是现在方晓晨死了,方越元却要他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以他的头脑,还真就有点想不到方越元要做什么了。 但是郑怀柱却在一瞬间就想到了方越元这么做的目的,心中不由得一喜。刚才他还一直担心方晓晨去世对方越元的打击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布局。但是现在看来,方越元虽然受到了打击,但还是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起码他还能知道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枭雄,果然是枭雄。郑怀柱心里暗自赞叹,自问换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方越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相当怪异,就连郑怀柱也看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好说道:“方老板,现在晓晨刚刚去世,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的后事办了?还有,单阿姨,超儿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你看要不要通知他一下,晓晨病重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现在人去世了,如果不赶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好。” 他实在不敢再面对方越元的眼神,只好岔开了话题。 还没等单苇清说话,一直跪在方晓晨床头一动不动的刘欣却接口道:“不用,晓晨生前和程志超有过一个约定,要等到五年之后,程志超才能回来。” 单苇清心里也觉得方晓晨去世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告诉程志超的话,程家未免有些理亏。方越元那边倒还好一些。谢明倩可是和她一样,都是在部队里工作的,说起来,也可以算得上是战友。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方越元这个混黑的“僧面”可以不看,谢明倩这个在部队工作的“佛面”却不能不考虑。以免落下程家人走茶凉的坏名声。 所以郑怀柱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她马上就要答应下来,而且准备马上就联系程志超。尽管程志超远在大西南,联系起来不太方便,但那得看谁联系,相信以程卫国的能力,半个小时之内联系到程志超还是可以做到的。家里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个儿子扔到大西南之后就此不闻不问,看样子是打算让两个孩子自生自灭。 在教育孩子方面。程卫国做出的决定,单苇清很少反驳,但是这一次,可不能由着那个死老头子了,无论如何,也得让他把孩子找回来,而且速度要快,最好明天晚上就能回家。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答应。就听得刘欣来了这么一句,这样一来。不但单苇清感到怪异,就连郑怀柱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什么?他们两个有约定?五年之后超儿才能回来?” 刘欣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说道:“晓晨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害怕影响程志超在部队的发展,所以和他约定。给他五年的时间,让他在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五年之后,再告诉他晓晨的死讯,相信到时候程志超就算是伤心,也不会影响到他在部队的事业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她没有说。那就是方晓晨希望五年之后程志超知道她的死讯之后,伤心之下,更感到愧疚,从而给刘欣创造一个大大的机会。那封信,即使刘欣没有看,也能猜得出来,有关于这件事情,信里肯定有所安排。 但是这件事实在有点惊世骇俗,刘大小姐当然不会老实到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的程度。 单苇清听了之后心里不禁一酸,抹着眼泪说道:“多好的孩子,自己病成这样了,还关心超儿的事业,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心,让这么好的孩子早早的就走了。”回想起方晓晨对自己的好,老太太的心里越来越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个劲的流个不停。 刘欣和方晓晨是发小,现在方晓晨去世,刘大小姐心里就好像塌了天一样,对于以后自己的人生之路顿时迷茫起来。她已经习惯了遇到什么事情都有方晓晨陪在她身边,而且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要比方晓晨聪明得多。可是现在方晓晨死了,她才发现,原来在她心里,方晓晨是那么的重要,随着方晓晨的离世,她自己的灵魂也好像随着方晓晨飞走了一般。 但是看到单苇清的样子,她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拉着单苇清的手不住的安慰。以往单苇清也着实喜欢刘欣这张巧嘴,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刘欣和方晓晨在身边说上几句笑话,心情马上就开朗起来。但是这一次刘欣的劝慰却显然没有收到太大的效果,尽管刘欣使尽了浑身解数,单苇清却始终不见好转。 方晓晨的死,对于老太太的打击也很大。 哀伤了许久,单苇清这才收起了眼泪,向刘欣问道:“真的不用将这个消息告诉超儿?” “阿姨,这是晓晨的决定。” “我就是觉得怪对不住这孩子的,你说生病的时候没陪着人家也就罢了,现在人没了,他还不回来,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方越元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晓晨的决定,那么就按照她说的办吧。再说了,人都死了,他就算是马上赶回来,也无济于事,又何必让他再折腾一回?” 方越元既然发了话,单苇清也就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了对程卫国的一丝恨意。暗想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得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死老头子,你说好端端的,非要将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当兵。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信不过?我就不信超儿留在省城,就会真的和郑怀柱学坏了。当兵就当兵,干嘛送去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好了,儿媳妇死了,儿子都赶不回来。就算是人家女方家里不怪罪,我看他这个老不死的在大院里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咬牙切齿一番之后,才想起现在方晓晨刚刚去世,还有很多后事要处理。方越元刚刚对那人说什么要把晓晨去世的消息传播出去,看样子他这个当爹的要借着女儿的死做一番文章。由此可见,这个爹当得很不靠谱,晓晨的后事,说不得要落在刘欣和谢明倩身上。看谢明倩的样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要崩溃,只剩下刘欣还算是清醒一些,一个姑娘家,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事情。 “唉,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总之,要让晓晨风风光光的离开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四九三章 夫妻反目 - 豹隐 - 贝戎 方晓晨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墓地早已选好,本来在她生前曾经流露出在自己死后要葬在省城的意思,可是经过方越元和程卫国碰头商量之后,墓地还是选在了滨海。她和程志超还没有结婚,理论上来讲,依然是滨海方家的人。既然方越元提出这个要求,于情于理,程卫国和单苇清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墓地是刘欣精心挑选的,位于滨海效区有一个小山岗上,这个小山岗也是滨海最最顶级的墓地,每平米的价位几乎达到了六位数,这在滨海这种二线城市简直是一个高得离谱的价位。但是方越元想都没想,大笔一挥,直接将钱划到了刘欣的帐上,一切由她自行决定。 方晓晨的坟墓位于墓地正中偏左一点的地方,面积足有四五平米,正面栽种着两棵万古长青树,两只不大的小石狮子放置在正门处,再往后就是墓碑。漆黑色的墓碑上面用金漆写上方晓晨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正上面则是方晓晨的黑白照片。根据规划,墓两旁还要种上各色鲜花,保证除了冬季之外,其他三个季节都要繁花似锦。生前一个女汉子般的方大小姐,死了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多少恢复一些女儿本色。 ――女人,本来就是爱美的,即使是女汉子也不例外。 整个葬礼举行得很低调,除了刘欣、孙晋宝等一些和方晓晨亲近的人获准进入之外,就是谢明倩和程卫国派过来的人。这种场合,程卫国和单苇清都是不能出面的,只好派了老江带了两个人全权代表。老江是程志超的师傅,对方晓晨也相当关照,他到场。谁也说不出什么。 方越元也没有到场。不是他不想来,而是谢明倩以死相逼,禁止他到场。 方晓晨活着的时候,和谢明倩就好像是冤家一般斗得你死我活,但人死了之后,谢明倩却比谁都伤心。本来由于方晓晨的病。她就已经对方越元相当不满,总觉得由于方越元的疏于关爱,才让方晓晨得了这么重的病而不自觉。不过单凭这一点却并不能让她对方越元有所爆发,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那里摆着。 点爆她心中那个炸药桶的是方越元让魏焕东将方晓晨的死讯传播开来这件事。 不能说魏焕东的办事效率相当的高,在方晓晨去世仅仅不到一个小时,谢明倩就接到了第一个安慰的电话,最要命的是,给她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滨海江湖上一个大佬的妻子。这位大佬和方越元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得知方晓晨去世的消息之后。连忙让妻子给谢明倩打个电话致悼。 以谢明倩的头脑,当然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个消息之所以传播得这么快,百分之百是方越元暗中捣鬼,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一时之间,谢明倩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冷冷的挂断了电话之后,马上就找到了方越元。 站在方越元的面前。抬起手本想再扇他几记耳光,但是手抬到一半却又放下了。此时的谢明倩眼中竟然一点哀伤之色都没有。两道锐利的目光像两根钢锥一般刺向方越元。即便是方越元这种在刀尖上跳了几十年舞的老江湖,也被她的眼神刺得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瞒过谢明倩的眼睛,只见她鄙夷的冷笑一声:“方越元,你无可救药了。真的,你无可救药了。连亲生女儿你都不放过,人都死了。还要利用他达到你的目的。你烧香拜佛,让你的报应来得快一点吧,否则的话,你下半生真的会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之后,谢明倩扭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女儿的后事,我自己来料理,你要是敢插一下手,我马上就死给你看!我谢明倩说得出,做得到。” 方越元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两只眼睛刹那之间就变得通红,牙关咬得格格做响,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着,身子渐渐的佝偻了下来。 一旁的魏焕东和郑怀柱吓得连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魏焕东不住的伸出手拍打他的脸:“老方,老方,你怎么了?我说你可得一定要挺住啊,挺住。” 郑怀柱虽然没有像他那样做,可也是满脸担心,生怕方越元一个支持不住,就此倒下。 幸好方越元并没有真倒下去。过了良久,才见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本绷得紧紧的肌肉也松了下来,挣脱了他们两个之后,无力的挥了挥手:“我没事。”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缓缓的流了下来。 魏焕东搓着手,支唔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方,有一句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咱们两个用得着那么客气么,有话就说。”方越元呆呆的望着谢明倩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的说道。但是魏焕东说的什么,自己又答的什么,却一点也没有钻到脑子里,这句话,全凭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那我可就说了。”魏焕东咳嗽了一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在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让我那样做。虽然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可是毕竟晓晨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人又……,老方,这次你可真做错了,难怪嫂子那么生气。要我说,你还是好好向人家赔理才是正经。” 郑怀柱眼珠子转了几下,也连声应道:“是啊,这一次,我也觉得咱们不应该再利用晓晨。”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利用她。”方越元颓然一叹,“谢明倩现在不理解我,将来一定会理解我的。现在我如果去向她赔理,她只会越发的生气。算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魏焕东跺了跺脚:“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都什么当口了,还说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郑怀柱则是眉头微皱,脸上现出一丝怪异之色。 ……………………………………………………………………………………………………………… 总之。方越元果然依谢明倩所言,当真没有出现在方晓晨的葬礼上。随着方晓晨骨灰盒的入土,谢明倩的状态也越来越差,身子渐渐的软倒。单凭刘欣一个人已经扶不住她,如果不是孙晋宝在旁边及时的搭了一把手,这位堂堂的女大校只怕就会瘫坐在方晓晨的墓前。 有了孙晋宝的帮助。刘欣终于能腾出手来,将一束鲜花放在了方晓晨的墓前,看着墓碑上方晓晨如花的笑靥,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刘欣也哭得几乎要崩溃,两只眼睛肿得像两只水蜜桃一般。 她实在无法接受,半个月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方晓晨,现在怎么就化成了一捧细灰,孤零零的躺在了冰冷的墓室之中。 孙晋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大为焦急,这次来参加方晓晨葬礼的女的就刘欣和谢明倩两个人,其他人都是男的。以那些人的身份,如果掺扶她们两个未免有些唐突。唯一的合适人选就只有他一个,单独掺扶谢明倩一个人他还能游刃有余,如果再加上一个刘欣的话,他可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一时之间,孙晋宝也顾不上替方晓晨的去世伤心。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欣,生怕她伤心之下。也像谢明倩一般瘫软下来。 老江等人献完了花之后,走到谢明倩的身边,安慰了几句,又叮嘱刘欣好好照顾谢明倩,然后转身就要离去。但还没等走出几步,就听得老江“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只见从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一男两女三个人。那两个女的身着医院的制服,年纪都不太大,顶多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至于那个男人,看起来却相当虚弱,有些地方还缠着绷带。又戴了一个墨镜,一时半会还真就看不出来多大岁数。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在此人不久之前受过极其严重的伤,以致于仅仅走了几十米的路就痛得差点要弯下脚歇一歇。 以老江的眼光,当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并不是因为意外而产生,而是遭受到其他人的猛烈攻击而成。 看他们来的方向,正是冲着方晓晨的墓地而来。老江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赶过来参加葬礼,难道是……” 他没有见过孙定琛,但是对于这位方越元的左膀右臂也是早有耳闻,也听说过他前一段时间遇袭受伤,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此时一看到那个男人,马上就想到了孙定琛。老江的眉头马上皱成了一个“川”字。 那人果然就是孙定琛,他的伤势正处于恢复期,本来用不着来参加葬礼,但他还是来了。孙晋宝远远看到孙定琛的身影,心里着实一惊,连忙对刘欣喊道:“姐,老爸来了,你快去接接。” 刘欣正在那里哭得伤心,猛听得孙定琛竟然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果然是自己的老爸,顿时顾不上再哭,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顺手将孙定琛从那两个小护士手中接了过来,急道:“爸,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过来了,不是告诉你不用过来了么?” 孙定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从小到大,晓晨在我心里就和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分别,现在她走了,我又怎么可能不过来送她一送?”说完叹了一口气,由刘欣扶着,缓缓向方晓晨的墓前走了过去。 老江一看来的果然是孙定琛,眉头反而舒展开来,一语不发的领着自己带过来的两个人向外面走去。孙江二人走了一个对头碰,却谁也没有向对方看上一眼,看那架式,就好像对方是透明人一般。 在老江告别的时候,谢明倩的脸色尚算平和,可是一看到孙定琛,谢明倩的脸上马上就布上了一层乌云,冷哼一声,走到孙定琛的面前,直截了当的问道:“他让你过来的?” 孙定琛没有说话,走到方晓晨的墓前。伸出手在方晓晨的照片上扶摸了一下,满脸的爱怜之色,又献上了一束花之后,才对谢明倩摇了摇头:“你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老方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过来?是我自己要送一送晓晨的。” 谢明倩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她只是对方越元一个人怨恨而已,对于这个从小就待方晓晨有如亲生的孙定琛,她没有怨恨的理由。虽然孙定琛在方越元的集团之中是仅次于方越元的第二号重要人物,但他对方晓晨的关爱谢明倩心里是完全清楚的。再加上孙定琛伤成这样,还坚持着赶过来,她就更没有将人家的好意拒于千里之外的理由。 不过孙定琛的话却还是引起了她的反感,只听得谢明倩又是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从此之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孙定琛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二十几年的夫妻,难道非要这样才能让大家开心?其实你不在家的日子,老方对晓晨真的很关怀。” 谢明倩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母亲当得不合格?” 刘欣在一旁急忙替孙定琛早辩道:“方婶,我爸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 但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谢明倩的眼神打断了。自打她认识谢明倩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谢明倩用这么严厉的眼神看过她。本来在这些孩子们心中。谢明倩就以严厉闻名,现在再一配合这两道凛冽无比的眼神,刘欣马上就乖乖的闭上了嘴,一句话不敢再说了。 孙定琛倒是无所谓,对刘欣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领着孙晋宝先躲远一些。刘欣和孙晋宝都躲远了。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刹那之间,散了个干干净净,方晓晨的墓前,就只剩下了孙定琛和谢明倩两个人。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站一坐。站着的是谢明倩,坐着的是孙定琛。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根本就不能支持他久站,只好坐在了那里,仰着头和俯着身子,一副居高临下样子的谢明倩说着话。 由于距离太远,孙晋宝等人都听不到两个人谈话的内容,但可以看得出来,谢明倩的情绪很激动,而且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绝决。 孙晋宝心里暗暗担心,悄悄的扯了扯刘欣的衣袖:“姐,你说这一次,老爸是不是给方叔当说客来了?”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理由能让他这个样子还大老远的赶过来么?”刘欣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那两个人。 “你说老爸能说服方婶么?” “不知道。”刘欣摇了摇头,“这一次方婶可是真生气了,连刀都准备好了,如果方叔真的敢来的话,她老人家肯定不能善罢干休。” 孙晋宝打了一个冷战,变色道:“刀……刀?至于吗?” “方婶一向要强,本来方叔干这行,她就已经很不开心,不过方叔气候已成,她也没有办法。现在晓晨又死了,方叔偏偏又让人将晓晨的死讯传播开来,方婶没当场把方叔咬死,已经算是够给他面子的啦。当然,也不排除是哀莫大于心死,说不定是她已经对方叔死了心,所以才懒得再和他一般见识。我看老爸这一趟要白跑,这说客,可不好当啊。” “老爸伤成这样了还大老远的跑过来,再加上又是在晓晨姐的坟前,多少应该能赚点感情分吧?” “哼,那是你还不了解女人。”刘欣眯起了眼睛,“女人,一旦死了心,哪怕你就算是把孙猴子偷的人参果拿来给她吃,也不可能让她改变主意。唉,短短半年的时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孙晋宝搔了搔脑袋,没有说话。 孙定琛和谢明倩之间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刘欣和孙晋宝远远的看见孙定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而谢明倩则站在一旁一动没动,赶忙发足跑到孙定琛的身边,一人一边将他扶了起来。 孙定琛站起来之后,语重心长的对谢明倩说道:“老谢啊,我知道现在让你转过这个弯来很难,可是我希望你有空的话,能好好的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就算你认为那番话半点道理也没有,拿来当个参考也行啊。你和老方二十几年的夫妻,我和老方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咱们两个都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明倩的脸上一片木然,也看不出来心里是怎么想的。过了好一会,孙定琛没有得到她的回话,不禁摇了摇头,将那两个小护士唤了过来,替下了刘欣和孙晋宝:“我先回医院去了,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什么也不用干,就在家里好好的陪着你方婶。尤其是刘欣,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 谢明倩又是冷哼一声,接口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对着孩子演戏,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照顾自己,倒是你老人家全身骨头都快被人打断了,还是让这两个孩子过去陪你吧。”说完之后,沉着脸大踏步的转身走掉了。(未完待续。。) 第四九四章 监狱风云 - 豹隐 - 贝戎 刘欣没有去听谢明倩的话去陪孙定琛,也没有听孙定琛的话去陪谢明倩。孙定琛自有孙晋宝和孙定琛的现任妻子去陪,一般情况下,现任妻子在场,刘欣很少露面。但是谢明倩那边却也当真用不着她去陪,这个要强了几十年的女人在处理了方晓晨的后事之后,就风风火火的坐着飞机回了北京,让追到家里的刘欣扑了一个空。 当刘欣回到省城见到了方越元,将她回北京的消息告诉了方越元之后,方越元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干巴巴的说道:“她现在回北京,也好……” 一时之间,刘欣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劝慰他,只好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方越元又叫住了她:“这段时间,省城会很乱,你最好还是先回滨海。” 刘欣停下了脚步,嘴唇紧紧的抿着:“要开始了么?” “正如晓晨母亲所言,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方越元淡然一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不是我无可救药,而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啊。” 刘欣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必要的时候,回滨海。至于现在,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吧?” 方越元也没有坚持让她马上就回滨海:“用不用我派几个人保护你?” “那倒不用,店里有保安,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方越元点了点头:“晓晨已经死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点什么意外,一切多加小心。” 刘欣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出了门。 她走的时候。方越元就坐在椅子上没动,一直到刘欣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方越元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已,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多了七八个烟头,整间屋子也变得烟雾缭绕,方越元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毛文奇。这个毛文奇是何许人也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江湖大哥,虽然不管是滨海还是省城的江湖黑道他现在都有了很多的了解,但以他的身份,毕竟不可能将对手的每一个马仔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刘欣和孙晋宝在滨海那一闹,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内,最初只为了打消郑怀柱的疑心,让他不能怀疑到自己和马峰之间有秘密的联系,不料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滨海警方加大了打黑的力度,一旦发现有涉黑案件。一概从严处理。上次孙定琛遇袭,这次蒋彬遇袭深挖起来,都属于涉黑,所以自然也在严打之列。不用说这一次窝头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哪怕就算是小打小闹,只要有人受了伤,见了红,就不仅仅是拘留那么简单。 于是。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呆了两天,录了笔录之后。火石等人都被一辆窗户上都焊着铁栏杆的警车接走了。本来火石等人都以为这一次肯定很拘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没想到这车竟然没有将他们拉到拘留所,而是直接将他们扔到了看守所。 下车之后,火石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看守所和拘留所虽然都是关人的地方,但是级别却大不一样。一般情况下,小打小闹的治安案件才被扔到拘留所。而看守所。则是关押刑事案件涉案人员的地方。一进了这个地方,除非有天大的转机,十有**都得要判刑。 蒋彬这边的人也是面如土色,马上叫起撞开屈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也被关到这里来了?” 但是他们的叫屈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不但没有人理会他们喊冤叫屈,反而因为他们的喊冤而引出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清一色的人高马大,杀气腾腾的汉子,带头的一个中尉二话不说,照着喊得最厉害的一位仁兄的屁股就是一记飞脚。 这一脚踹得好不实成,那人大叫一声,被踹得飞出去两三米远,趴在了地上。等别人将他拉起来的时候,只见这老兄脸上血肉一片模糊,唇边嘴角全都是泥土和血迹,看样子受伤不轻。一般情况下,看守所的武警都仅仅是负责保卫警戒工作,很少和被押到这里的犯人们有直接的接触。但是这个中尉却如此生猛,顿时将火石等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透,老老实实的都闭上了嘴。 那中尉冷哼一声:“妈的,你们是受害者?同样都是俩胳膊俩腿一个脑袋,那些害你们的人怎么不找我?告诉你们,到了这个地方,一个个都他妈给我老实点,押进去。” 那些武警战士答应一声,七手八脚的将火石等人押了进去。看守所的狱警们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都暗自摇头叹息了一番。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察走到那中尉面前,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枝:“小路啊,抽根烟,消消气。” 那个被他称为“小路”的中尉默默的接过烟,掏出火机点燃之后,吸了一大口,没有说话。 “那个……,你和你未婚妻和好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黄了。”小路紧绷着面皮,**的吐出了两个字。 “真黄了?” “人家有房有车,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啊,我呢?就有一个单身宿舍。傻x才不要大房子和我挤单身宿舍。”小路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突然大声吆喝道:“怎么地怎么地?到了这个地方还不老实怎么地?我真惯的你们了。”说完迈开大步,腾腾腾的向远处跑去。 那老警察向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以他三十多年老警察练就的火眼金睛,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摇头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哪,年轻人哪。” 小路不可谓不凶猛,不过能进看守所的人。十有六七都不白给,小路虽然生猛,也仅仅是多让他们受点苦头而已,他也不敢真个闹得太凶,总的来说,火石等人在看守所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由于方越元的集团太大。在此之前,也有一些因为不小心而翻了船,被捉到这里来,直到现在还没有判刑的人。这些人虽然数目不多,可也有将近十来位。 这十来人由于都是方越元手下的,相互之间当然很熟悉,难得在这里还能碰到“老乡”,自然而然的就抱成了一团。几个月下来,这些人在看守所里也就混出了一点小名气。看守所的狱警对此并非没有察觉。不过却并没有过多干预,因此火石等人一进来,就受到了相当的关照,几乎没怎么吃苦头。 当然除了方越元的人之外,也有马峰的人,双方在外面斗得你死我活,在这里当然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不过由于大伙都是落难之身,就算是争斗。也只能是暗斗,很多事情。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再加上这些人都被关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暗斗之余,竟然也有闲心唠家常,这也是当真是一桩异数了。 这些被捉进来的人有的是外围成员,有的是核心成员。手里掌握的秘密多少不一,如果在外面的话,肯定是没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的。这也就是在看守所这个地方,才能有这个机会。一个月之后,火石等人终于和袭击孙定琛的人有了接触的机会。最初的接触。双方当然不怎么太友好。不过都是天涯沦落人,再接触几次之后,双方发现谁也整不死对方之后,已经可以见面点点头,聊几句了。 也就是在这里,毛文奇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话题之中。不管是马峰的人还是方越元的人,将手里掌握的资料都摆出来印证一番之后,突然发现,此人在孙定琛遇袭一案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以前竟然都被大伙忽略了。据马峰手下那两个袭击孙定琛被捉住的马仔言道,正是由于听信了毛文奇的蛊惑,所以才认为马峰这一次倒霉,是方越元搞的鬼。 而在袭击孙定琛这件事上,毛文奇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正是由于此人暗中提供了人手,并言明这一切都是出于马峰的授意,事成之后,肯定有说不尽的好处,那两个马仔才决定赌一把,领着毛文奇等人终于找了一个孙定琛落单的机会下的手。 火石等人虽然没有多少头脑,但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觉得这个情报很重要。外面警方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谁也没有想到,这线索竟然被他们无意中找到了。本来那两个马仔还真的相信毛文奇所言,以为袭击孙定琛是马峰的意思,出于江湖义气,才没有向警方供出毛文奇。不过他们就算是将毛文奇供出来,对于滨海警方而言,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毛文奇毕竟是省城的人,再加上为人一向低调,一直被崔广平当成底牌使用,所以不但滨海警方不知道这个人,就连省城警方也没有多少关于此人的资料,想要顺着他这条线索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那两个马仔是货真价实的马仔,关于毛文奇的资料,他们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知道这个人最近才在滨海出现,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火石等人虽然觉得这两个马仔的话未免有点于理不合,首先他们两个是如何听信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蛊惑,悍然对孙定琛下手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两个虽然是马仔,却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能让他们干出这等大事,肯定牵扯到大笔的金钱交易,这笔钱肯定已经突破了这两个马仔的底线,所以才让他们觉得值得赌一把。所以,火石等人也并没有深问下去,只是利用一次探监的机会,将掌握的消息及时的传递了出去。 探监的时候,都是有人在旁边监视的,像他们这种涉黑人员,更是受到了最顶级的监控,很多内容,火石就算是想说也没有机会说。不过这些人在江湖混得久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正常说几句话之后往往在一句话里画蛇添足的添加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字眼。 这个字眼是可有可无的,也并不影响语句的通顺,旁人听了也不会怀疑,可是这些画蛇添足的字眼经过特殊方法组合之后,一句“毛文奇是关键人物”就被送到了方越元的案头。 可惜。方越元也不知道这个毛文奇是何许人也,所以他很烦恼。 …………………………………………………………………………………………………… 和他一样烦恼的,还有刘欣。 告别了方越元之后,刘欣先是回到家里呆坐了一会,突然发现,满屋子都是方晓晨的气息,由于方晓晨病情严重,每次刘欣都是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这次回来,更是马不停蹄的就回了滨海,并没有好好的收拾屋子。有些地方,尤其是方晓晨的卧室,还和当初她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些灰尘而已。 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景一物,床上还堆放着当初方晓晨离开的时候来不及收拾起来的一些贴身衣物,刘欣的眼睛又模糊起来。默默的将那些衣物叠起来。放到柜子里收好,环顾四周。突然间觉得既孤独又冷清。这种感觉让刘欣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非常不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刘欣从包里取出了方晓晨的遗像,摆放到了桌子上,又从包里将方晓晨写给程志超的信掏了出来,放在方晓晨的遗像前面。用一个小小的胸针压住。 这胸针是当初程志超为了帮助于敏佳,托于她和方晓晨的店里寄卖的,当时程志超定的价位很高,本打算借着两位美女的大店狠赚一笔,不过理想很丰富。现实却很骨感,那些过来消费的人,虽然很清楚刘欣的店很高档,却也不是一点眼光也没有,那胸针的造型虽然别致,但谁都可以看出不是高档货。这种地摊货如果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掉了大牙,所以生意并不好,等于敏佳到店里上班之后,直接就下架了。 不过由于那两枚胸针是程志超送的,而这哥们很少有这么大的手笔,给她们两个都送礼物,所以不管是方晓晨还是刘欣,都将这胸针细心的收藏起来。当然,让她们戴着出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来店里消费的人都不买帐,更何况是刘欣和方晓晨的品味?这不是钱的事,而是纯粹的面子问题。 方晓晨去世之后,她那枚胸针也被刘欣收了过来,连同胸针一起收过来的,还有属于方晓晨的那枚指环。那指环本来是一对,是方晓晨费了不少劲才买到手,一枚给了程志超,一枚自己留着,准备将来结婚的时候,当作结婚戒使用。尽管程大少爷不识货,看不出来那是限量版的高档货,但量他也不敢弄丢。现在这枚指环,就放在了信封之中。 信已经被刘欣拆开,仅仅是为了将指环放进去,虽然她很想知道,方晓晨在信里给程志超留下了什么遗言,但最终还是没有看那封信。 “也许五年之后,那枚指环就会属于我了吧?”刘欣叹了一口气,凝视着方晓晨的遗像,轻声说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和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代替你照顾那个男人。是的,不是替你照顾,而是代替你照顾。但我知道,你在那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我是永远也无法替代的。也不知道五年之后,他知道了你的死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会疯掉吧,这封信,还是你亲自交给他要好一些,你说是不是?” 遗像里的方晓晨没有应声。 看着这张遗像,想起五年后可能面对的烂摊子,刘欣的心里突然一阵烦乱,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方晓晨的卧室。 离开了方晓晨的卧室,她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回店里看一看了。以前和方晓晨一起在疗养院疗养的时候,还有时间过来看一看,这一次回来了,反而由于事情太多,竟然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少,也应该去看一看了。这个店,方晓晨可以花了很多心血在里面,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打理,不能让它垮掉。 这就是刘欣和方晓晨的不同之处,如果换了是她去世,方晓晨伤心之下,肯定再也无心打理这个店,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这个店兑出去,说不定还会直接关门大吉。但是刘欣现在想的,却是如何将这个店发展壮大,不枉了方晓晨当初在这个店里投注的一番心血。 至于钱的问题,她和方晓晨却又属于同一类人了,赚不赚钱,能赚多少钱,完全没有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和这个店的存活相比,钱在刘欣的心目中,反而是次要的(未完待续。。) 第四九五章 终要了结 - 豹隐 - 贝戎 不能不说经过方晓晨和刘欣的刻意培养,庄楚楚和于敏佳的管理能力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即使刘欣和方晓晨这段时间并没有顾得上回店里打理,但是整个会馆在她们两人的打理之下,还是蒸蒸日上。 不过方晓晨去世的消息,店里已经传开,所以当刘欣回到店里的时候,不管是庄楚楚还是其他的服务员,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难看。更多想得比较长远的服务员的心思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不知道方晓晨去世之后,单凭刘欣一个人还能不能将这个店开下去。 刘欣一双妙目在众人的脸上一扫,眉头微皱,似乎将众人心里的想法尽皆掌握,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不在的时候,自有人替她打扫办公室,所以尽管很长时间没有过来,整间办公室还是一尘不染,办公桌上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在桌子的一角,还摆了一个小小的花瓶,花瓶里面插了几枚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那玫瑰花显然是喷过香水的,刘欣刚刚在椅子上,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庄楚楚和于敏佳随着刘欣进了屋,庄楚楚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店里的情况简单的向刘欣做了一个汇报,于敏佳则取过了财务帐本,将一笔笔收支情况详细的向刘欣讲述了一遍。 刘欣面无表情的听她们讲完了之后,又从于敏佳手里接过了帐本看了两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花瓶上:“这东西是哪来的?” 她记得很清楚,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方晓晨,在走之前都没有准备这东西。庄楚楚和于敏佳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更不应该能想起来在她的桌子上放这么一个东西。但是这东西偏偏就出现。这其中必有原因。 “呃……”于敏佳和庄楚楚的表情都变得怪异起来,庄楚楚迟疑了一下之后,轻声说道:“这些日子,那个吴东浩来过几次,听说了方总的事情之后,就送来了这么一个东西。” 刘欣的眼中渐渐升起了两团火苗。冷声问:“他天天来?” 于敏佳和庄楚楚看出了刘欣脸色不善,都点了一下头,没敢接声。 “叭”的一声,刘欣将手里的帐本扔到了桌子上,两只手紧握成拳,胸脯也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不住的起伏着。 她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本来她对吴东浩就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稍稍有点鄙视,总觉得此人虽然活了二十多岁。但心智却还停留在初中生的水平,一切都太过想当然。但对他也谈不上太大的反感,之前所做的一切,包括在他面前展示各种手段,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但是自从他第二次纠缠自己,引得方晓晨大发雷霆,直接造成了方晓晨病发之后,刘欣对此人已不仅仅是反感。而是憎恨。只不过由于方晓晨的病情拖不得,当时一切之一切。都是以给方晓晨治病为中心,刘欣实在不想搞出太多的事。所以魏焕东想要给吴东浩点颜色的提议被刘欣拒绝。过后虽然又见了吴东浩几次,不过刘欣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本以为只要他稍稍长点脑子,就应该知道刘欣已经对他深恶痛绝,应该会主动消失才对。 想不到这位老兄竟然执着如斯。在刘欣无数次冷颜相对之后,还是不想放弃。 于敏佳看到刘欣好像要暴走,连忙说道:“刘总,其实他能做到这样,我们也觉得很不容易。甚至有点……可怜。再加上也的确拦不住,只好由着他了。” 刘欣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痴情的人很少了,所以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感动?” 于敏佳连忙说道:“那倒不是,要说感动是有的,但是还没达到那种因为感动而给他提供方便的程度。主要是因为咱们这个店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再加上你和方总又不在,他又没有恶意。如果和他弄得太僵的话,让别的客人看到了,会有不限的影响。所以我和小庄商量了一下,还是等你回来再处理。” 刘欣点点头,神色稍缓:“你们考虑得很周到,现在我回来了,的确应该做个了结。这样吧,我今天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他,等他再来的时候,你们把他领到我办公室来,我和他好好谈一谈。” 于敏佳和庄楚楚对视一眼,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连声答应。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实在找不出话题,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向刘欣告辞。 刘欣也没有留她们,只是挥了挥手。于敏佳和庄楚楚出了门之后,才算是真正的透过气来,虽然是寒冬天气,但是二人都觉得汗流颊背。 庄楚楚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吐了吐舌头:“我的老天爷,方总没了,我还以为咱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呢,没想到刘总发起火来,比方总还要可怕。刚才看刘总的样子,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真怕她突然跳起来把咱们两个给撕了。” 于敏佳也心存余悸:“都是那个吴东浩不好,明知道不可能,还偏偏这么执着,这回把刘总彻底给惹火了,我看要不好收场。” “老天爷保佑,希望刘总能控制住情绪,别把火头烧到咱们头上。” “那倒用不着担心,刘总这个人还是比较讲理的,就算再生气,也肯定不会拿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开刀。” “咱们把那个吴东浩放进来,就已经不无辜啦。”庄楚楚偷偷向刘欣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看了一眼,“你说,刘总会怎么对付他?” “这个真不知道。”于敏佳摇了摇头:“看着吧,方总生病这件事,看刘总的样子,已经完全都算到了他的头上,他要是识实务的话。最好马上就消失。要是真以为刘总找他进办公室谈话是一个天大的转机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这还用得着你说,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 两个从来没有涉足过江湖的小丫头片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吴东浩却偏偏没有看出来。当他一如既往,风度翩翩的再次出现在刘欣的店外之际,脸上甚至还带着显然受过良好教育才能露出的微笑。 当初也就是因为他的风度、他的微笑。成功的打动了店里那些服务员们,从而得到了极大的方便。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所以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会保持这种风度。只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最近他来店里,每次都会给服务员们带来一些小零食,而且也刻意的交好邢丹等人,无形之中,又给自己加了许多印象分。 只不过今天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却发现服务员们对他的态度和往常相比,多少有些没。在收到他的零食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欢呼雀跃,而是好像要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一般,收了东西之后,不咸不淡的说了声谢谢,就各忙各的去了。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奇怪,刚想找个比较熟悉的人问问究竟。就看到于敏佳和庄楚楚联袂而来。 在这里混得久了,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店里的重要人物。方晓晨和刘欣不在的话,整个店就由她们两个打理,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也清楚,如果将这种实权人物收买成功,对于自己的猎艳大计绝对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看到她们两个的时候,吴东浩马上迎了上去。 于敏佳由于出身的原因。所以在这个店里一向很低调,看到吴东浩走了过来,连忙放慢了脚步,让出了半个身位,跟在了庄楚楚的身后。 庄楚楚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笑嘻嘻的走到吴东浩面前打趣道:“我说,你倒真是色胆包天啊,明知道刘总对你没有感觉,还这么执着,这又是何苦来哉?”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吴东浩笑道:“虽然你们刘总对我不屑一顾,可是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我感动的。” “这么有信心?” “信心是没有多少的,贵在坚持而已。”吴东浩哈哈一笑,随即问道:“刘总还没有消息?” 每次来他都要打听一下刘欣和消息,这已经成为一个惯例。如果刘欣没有消息也就罢了,但凡有一点关于刘欣的消息,他都会翻来覆去的问个不停,庄楚楚和于敏佳早已见怪不怪。 本来今天吴东浩以为还不会有刘欣的最新消息,但是没想到他刚问完,就听得庄楚楚说道:“你这一次运气好,我这里不但有刘总的消息,还是最新的消息,而且对你很重要哦。你要不要听一听?” 吴东浩又惊又喜:“当真?” “你看看,大伙这么熟了,我骗你干什么?”庄楚楚又是嘻嘻一笑:“不过,你每次来,都给那些小丫头们带不少的好处,这一次我们两个亲自给你递话,你有什么好处给我们?” “这不是问题。”吴东浩马上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将这最新消息告诉我,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那先让我想一想……”在吴东浩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庄楚楚当真陷入了沉思。她这副表情顿时惹得吴东浩心痒难熬,不住的打包票,许下了一大堆的空白支票。 于敏佳在一旁看着庄楚楚戏弄吴东浩,心里觉得有些不忍,轻轻扯了一下庄楚楚的衣袖,递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庄楚楚这才哈哈一笑,对吴东浩说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告诉你吧,刘总今天回来了,现在就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是现在就跟着我们两个上去还是先拾掇拾掇?” 吴东浩又惊又喜:“什么?她……她在办公室里等我呢?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刘总今天刚回来,到了办公室之后,听说你不但每天都来,而且早一遍晚一遍,一天来两趟,她桌上的花瓶里的花更是天天更换。所以特地告诉我们,让你今天来了之后,到她办公室去一趟,她要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吴东浩欢喜得一颗心仿佛要炸将开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也快了不知多少倍。激动得嘴唇都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她真的要见我?难道真的是精诚所至?” 同时一个腹黑的念头也随之冒了出来:“是不是方晓晨生病住院,没有精力阻挠我的好事,所以刘欣才终于被我打动?”一想到刘欣的绝世容颜,吴东浩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却随即变得一本正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刘总有没有向你们两个透露一下,她找我要谈什么?” “这个真没有,刘总的心思一向难捉摸,有些事她自己不说。我们两个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吴东浩心里打了一下鼓,又问道:“那刘总的心情好不好?” “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你也得多加点小心,最近由于方总的事情,刘总的心情阴多晴少,你说话多注点意,别把刘总惹恼了。” “那是那是。” 吴东浩连连点头,跟在庄楚楚和于敏佳的身后,像个小跟班一样上了二楼。越是走近刘欣的办公室。心跳得就越厉害。当真走到刘欣办公室的门口时,他的心跳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咬着牙做了几个深呼吸,又给自己打了打气,才示意在一旁一脸不怀好意的庄楚楚可以敲门了。 庄楚楚此时看着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同情,暗自叹了一口气,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里刘欣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仅仅是一个字而已,连个“请”字都没有。显然这语气有些异乎寻常。不过吴东浩却并没有多想,当听到刘欣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不如拼了,胜败在此一举。不管怎么说,她能让自己到她的办公室里直接对话,没有像以前那样派人拦住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庄楚楚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刘总,吴东浩已经来了,就在外面。” “哦?”刘欣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让他进来吧。” 外面的吴东浩听了这句话之后,也没等庄楚楚和于敏佳引见,直接就走了进去。本来他自觉已经做好了和刘欣见面的准备,可是这一次毕竟不比往常。以前见面,大多数都是自己创造的“偶遇”,而刘欣对他也从来不假辞色,像今天这样主动约他聊天的事情,还从未有过。所以吴大帅哥刚一进门,看到刘欣之后,一颗心又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那个……,你今天回来的?” 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支唔了几下,终于冒出这么一句。 刘欣坐在椅子上没动地方,伸手向自己对面的椅子指了指:“坐吧。” 吴东浩马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刘欣抬起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庄楚楚和于敏佳。 这两个女人何其聪明,马上就觉得这种场合自己不适合再留下去,马上告辞出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将门轻轻的带上。 庄楚楚和于敏佳走了之后,吴东浩更觉得局促不安。这主要还是归功于方晓晨和刘欣以往的一些表现,虽然他心里一直对刘欣的美色念念不忘,可是也很清楚,刘大小姐并非善男信女。尽管现在少了一个方晓晨,光凭刘欣一个人的气场似乎弱了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东浩还是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饭馆里的一幕幕。 看着他的样子,一股强烈的鄙视又从刘欣的心头涌了起来,冷冰冰的问道:“最近,还是天天都来?” 在她面前,吴东浩可不敢将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说出来,咳嗽了一声之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欣叹了一口气,本来她虽然怒火中烧,但是等了这么长时间,那股怒火早已散了七七八八,正打算最后一次对吴东浩好言相劝,可是吴东浩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让刘大小姐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比他表现要好得多的程志超。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么一比较下来,刘欣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 她决定,禁止自己再和吴东浩废话下去,直截了当的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反正在她眼里,吴东浩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就算真得罪了他,他又能如何?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吴东浩都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刘欣也就不再和吴东浩拐弯抹角,**的说道:“首先,我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错爱,虽然换了另外一个女人,可能早就被你感动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本来今天我打算好好的和你聊一聊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啊?”吴东浩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抬起了头,一脸的迷茫。(未完待续。。) 第四九六章 美人暴怒 - 豹隐 - 贝戎 很显然,患得患失的吴东浩并没有跟上刘欣的快节奏,能和心中的女神面对面的直接对话的喜悦马上被茫然冲淡了许多,以至于张开嘴翕动了半天嘴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刘欣。 看到他的神情,刘欣心里浮起些许的不忍。但是现在她很清楚,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方晓晨在身边帮她压制着这个屡败屡战的小帅哥,如果自己再不表现得强硬一些,哪怕只是稍稍表现得对其稍假辞色,这位仁兄就会像膏药一般紧紧的粘着自己不放。 当下强行将心里的不忍屏蔽掉,不过语气却柔和了一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清楚,但是你更应该清楚,你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是不可能的。现在晓晨刚刚去世,我更没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吴东浩乍一听说方晓晨已经去世,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是随之却是惊喜交集。在他看来,自己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和刘欣都是相当般配的,之所以会屡屡遭受到刘欣的拒绝,方晓晨的因素绝对占了大多数。他并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来方晓晨对刘欣的影响力。只不过这哥们并没有生就一双慧眼,识破刘欣之所以拒绝他,更大的原因则是心里早已被程志超填满的缘故。 现在方晓晨已死,刘欣伤心是肯定的,但对于自己而言,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少了那女人在一旁鼓动,说不定刘欣的防线很快就被自己打开一道缺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烈女怕缠郎。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并且在这个关键时期再对刘欣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怕拿不下这个小美人? 心中虽喜,脸上的表现却是震惊无比,嘴张得怕是能塞下去两只鸡蛋:“你说什么?方总……方晓晨去世了?” 刘欣怎知这家伙脸上震惊,心里却是欢喜无限。恨不得马上出去买两挂鞭炮庆祝一番,闻言神色一黯,说道:“已经下葬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希望你这段时间不要来烦我。” 吴东浩郑重的点头应道:“好,既然你心情不好,那么这段时间我就不来找你了。过段时间,等你心情好一些我再来看你。” 刘欣的柳眉马上又竖了起来:“我就纳了闷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和你沟通起来就这么费劲呢?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吴东浩一看到她要暴走,心里马上一寒,但仍然鼓起勇气说:“现在你的心情这么糟糕,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刘欣一听他的话,果然怒了:“我是死是活关你个屁事?我警告你,给你三个数的时间。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冷笑一声。又说道:“以前一直给你留面子,你不要不识好歹,对付你这种菜鸟,老娘有的是手段,你信不信?”情急之下,她也不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一番话说出来,颇有江湖大姐大的风范。 吴东浩和她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见她满嘴脏话的样子。听了刘欣的话,竟然并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凛凛杀气,反而心内窃喜。 男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其内心的多变性以及浪漫主义情怀并不比女生要少多少,像吴东浩这种人,甚至有可能还会比普通的女生要多一些。他虽然是被刘欣的美貌所吸引,继续狂追不舍,不过心里,却还是希望刘欣更热情奔放一些。至于方晓晨,则是奔放得过了头,所以才把他吓住的。而此时刘欣的表现,则是刚刚好。 所以刹那之间,吴东浩就再一次被刘欣深深的征服,两眼放光的看着刘欣光洁的下巴和并没有涂唇膏却显得红润无比的樱唇,一副见猎心喜的样子。 只不过他的表现好像过了一点,所以在刘欣看来,这哥们的眼神之中,欣赏的成份仅仅占了三成,其余的七成,则是色迷迷的。 刘大小姐以前模特干得好好的,以她的条件,甚至有可能成为名模,但就是由于感觉到这个圈子有太多的潜规则,所以才下定决心转行的。以前干模特的时候,类似吴东浩的这种眼神看得实在是太多了,洁身自好的刘大小姐骨子里对这种眼神就深恶痛绝。此时一看到吴东浩竟然也是这副熊样,情绪马上就失控。想也不想的就从桌子上操起笔筒,猛的跳到桌子上,居高临下,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吴东浩的脑门上。 她桌子上的笔筒是当初方晓晨买来的,两个人办公桌上的笔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三枝,这笔筒更多的时候是当个小摆设,并没有多少实用价值。本来是用不着这东西的,不过方晓晨偶然发现这种笔筒造型精美,更兼之是玉石所制,显得极为高端大气,马上拍板买了两个摆在了她们两人的办公室,一人一个,更多的时候,是起到一个装点门面的作用。 至于份量……,刘欣没有称过,不过方晓晨的笔筒,已经被她改成了花瓶,一打玫瑰花插进去,居然还有很大的余量。 可怜的吴东浩做梦也没有想到刘欣这么一个美若西施的大美女,竟然也会和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姐头一般喜欢动手,刚刚看到刘欣飞身而起,人鱼般的跳到了桌子上,还没等来得及赞叹一声,就听得耳边“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接着额头上一阵剧痛,竟然痛得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子不由得一软,马上瘫在了地上。 庄楚楚和于敏佳这两个丫头离开了刘欣的办公室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归根到底,她们两个也都是正常的女人。而八卦之魂在女人体内是永远存在的。 刚开始的时候,宾主双方的交谈还算是比较友好,动静也不算太大,两个丫头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失望之余,正打算就此离开。却不料屋里面风云突变,首先两人听到刘欣一声娇叱,接着“啪”的一声响过,就是吴东浩的一声闷声,随之传出来的,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 两个女人第一反应就是吴东浩要对刘欣不利,急忙推门进屋,但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们两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吴东浩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身旁是一堆碎裂的石块般的东西,二人一眼就认出那些东西正是刘欣桌上的笔筒破碎后的产物。而一向待人斯文有理的刘大小姐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只脚踩在吴东浩的胸口,正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继续迫害吴东浩。 不知为什么,庄楚楚和于敏佳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画面――一个身着皮短裙、左手蜡烛、右手皮鞭的女人…… “咳咳!”这画面实在太过邪恶,一心要和刘欣学做淑女的庄楚楚和于敏佳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画面从脑海中赶走。 刘欣听到有人进屋。一看到是她们两个,冷哼一声。将脚从吴东浩的身上挪开:“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女王……啊不,刘总……”庄楚楚头两个字一出口,顿时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马上改成了正常的称呼,吱唔了一下,说道:“我们两个刚刚谈了一些事情。正要交待下面去办理,不想刚巧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 说完之后,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又偷看了一眼刘欣脸上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怀疑之色,这才稍稍心安,不禁对自己的急智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要是在平时,如此蹩脚的谎言,连方晓晨都瞒不过,更不用说骗过刘欣这种和方晓晨的粗线条相比几乎可以说得上成精的人。但此时刘欣正在盛怒之中,也没有细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指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目,也不知道伤得究竟有多重的吴东浩冷声说道:“叫两个人过来,把这条死狗拖走,吩咐邢丹,以后此人再来,一律照此办理。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句话,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咱们这里方圆五十米的地方,我就马上辞了他。” 说完之后,刘欣又看了一眼庄楚楚,冷冰冰的又加上一句:“除了辞了邢丹之外,再饶上一个你,你们两个一起给我滚蛋。” 庄楚楚大吃一惊,暗想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但看刘欣现在这个样子,借她两个胆子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只好一边暗叫倒霉,一边连连应是。再看吴东浩的眼神,就多了无限的同情。可同情是一码事,因为同情而失去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也做过许多工作,但是论起待遇来,还是刘欣这里最高,让她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而丢掉这份工作,她才舍不得呢。 当下一连声的应是之后,拉着同样面如土色的于敏佳一溜烟的逃之夭夭。刘欣无意中看到于敏佳也被自己吓得战战兢兢的,跟在庄楚楚身后连头也不敢回,不禁哑然失笑。 虽然她刚才对庄楚楚下了死令,甚至以辞退相逼,可是对于敏佳,她却不能这么做。毕竟有程大少爷的香火之情摆在那里,除非自己这个店倒闭亦或是于敏佳自己要走,否则哪怕是犯了天大的错,刘大小姐也不会将自己男人的老同学赶走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位老同学不会对自己构成某种程度上的威胁,如果于敏佳和程志超之间有着类似于和宣芷含之间的那种暖昧,那就另当别论了。 过不多时,庄楚楚就领着邢丹和另一个打着保安的名义,干着粮油店伙计的活的型男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刘欣的办公室。庄楚楚由于刚才已经见到了刘欣暴打吴东浩的震撼场面,心理上已经有了承受力,因此脸上并无异样。但是邢丹看到吴东浩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还是吓了一跳,急忙蹲下身伸手在他鼻孔试了一下。感觉到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抬头再看刘欣的眼神,已经多少有些异样了。 “厉害啊,方总之强势,是表现在行为和语言上,还真就没有看到方总和谁动过手。但是这位刘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的,一个大老爷们,硬是让她给揍成这样,啧啧……” 赞叹数声之后,邢丹指了指吴东浩向刘欣请示:“刘总,人伤得这么重,用不用先送医院?” “你自己看着办吧。”此时的刘欣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淑女模样,语气也变得娇慵无比。但是听在邢丹和庄楚楚的耳中,却还是像冰豆子一样。 “那我就先就近找一家医院或者诊所之类的。给他先包扎一下了。”邢丹咳嗽两声,试探着说道。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是那一句,刘欣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他,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办公桌来。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邢丹,就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和那位跟着自己赶过来的型男一人一条胳膊将吴东浩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出了刘欣的办公室。 吴东浩伤的其实并不重,尽管刘欣从小就目睹了无数次火拼的场面。但自己却鲜有出手的时候,因此打架的本事,还不及体质远弱于她的方晓晨。刚才刘大小姐的全力一击,只不过是将吴东浩的脑袋开了花而已,头破血流的看着挺吓人,其实连个微脑震荡都没造成。 而后来的一系列迫害。和这一击相比,更是弱了许多,吴东浩只是受了一顿皮肉之苦而已。之所以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方面是由于庄楚楚和于敏佳随后就进了屋,身为一个男人。却被自己心中的女神暴揍,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再加上刘欣今天对他这样,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他,他们两个之间,是永远也不可能了。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吴东浩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再面对刘欣,只好躺在地上装死。 被邢丹拖出了刘欣的办公室之后,这哥们身子一挺,马上就摇摇晃晃的自己站了起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泫然欲泣。 邢丹和庄楚楚在一旁看着,心里都颇觉不忍。坦白来讲,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两个人对吴东浩的印象还真就不错,但是奈何他们两个不是刘欣,他们两个对吴东浩的印象再好,也代表不了刘欣。人家刘大小姐对他不感冒,他们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邢丹见他已能自行走路,也就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哥们,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人家追女孩,都是花前月下,偏偏到你这里就弄得满脸开花。看来这泡妞,不仅仅光是抱美而归,有时候还得付出生命代价啊。兄弟,听哥们一句话吧,为了一个女人搭上一条命,不值得啊。” 庄楚楚在一旁也是不住的点头称是,劝慰道:“就是啊,你看看你的自身条件也不是那么差劲,除了刘总之外,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何必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现在刘总把话和你说开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据我观察,刘总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什么?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谁?” 吴东浩本来迷迷糊糊的正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呲牙咧嘴,一听庄楚楚的话,马上睁大了眼睛。 “……”庄楚楚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以增加他死心的砝码,免得这家伙挨了这一顿胖揍之后依然心不死,连累自己丢了工作,却不料竟然引起了吴东浩的好奇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 开玩笑,别说她不知道刘欣是否真有了心上人,那位老兄又是何许人也,就算知道了,关于领导的八卦消息,那是能随便传播的么? 吴东浩见她不回答,还以为是得到了刘欣的授意,故意不告诉自己,心急之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庄楚楚的小手,一连声的追问不已。他满脸都是鲜血,又是情急之余,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狰狞,庄楚楚吓得尖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连甩几下,才将他的手甩开,紧着接停也不停,甩开两条长腿,飞也似的逃走了。 吴东浩见状,发足就要追,看样子得不到答案,他是不肯善罢干休了。但刚追出两步,两条胳膊就是一紧,又已经被邢丹和那个型男抓住,两人不顾吴东浩的连声哀求加上死命的挣扎,拖着他就向楼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劝他要冷静。 在劝吴东浩冷静的同时,邢丹意味深长的向庄楚楚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想方总的心上人是程参谋长的公子,不知道刘总的心上人又是谁?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向庄楚楚打听一下,必须要打听出来。 ――谁言男人不八卦?男人要是八卦起来,丝毫不亚于女人!(未完待续。。) 第四九七章 终结亦开始 - 豹隐 - 贝戎 目送着邢丹和那个型男将吴东浩死狗一般的拖出了办公室,并且庄楚楚很是善解人意的将门关上,刘欣才舒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幽幽的一声叹息:“这下子,终于应该能结束了吧?” 妙目流转,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不知为何,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又突然油然而生。又是一声叹息,思绪转瞬间就由刚刚被自己暴揍一顿的吴东浩身上转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个远在大西南的冤家,直到现在还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那个比眼珠子还要重要的方大小姐已经去世,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 刘欣神色一黯,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稿纸铺在了桌上,一边在上面写着甜言蜜语一边哀叹不知道这件大事还要隐瞒程志超多久,又能隐瞒多久? 刘欣给程志超的信中,当然是祖国形势一片大好,除此之外,风花雪月也占了相当大的篇幅。以前以自己的名义给他写信还能稍稍含蓄一些,但是现在方晓晨已去,刘大小姐以自己的名义给程志超的信也就渐渐的开始火辣起来。一些原本写不出来的相思之情,也开始逐渐的跃然纸上。至于程大少爷收到这些信是惊喜交集还是脸红耳热,那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但即使她不问外事,心里也很清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只不过是写给程志超看的。事实上,省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方晓晨去世的消息经过方越元的刻意宣传之后,果然在省城引起了极大的动荡。 省城的那些大佬们原本只是知道方越元有一个女儿,行事很嚣张,在省城和孙定琛的女儿合资开了一个店而已,却并不知道方晓晨染病的消息。当得知方晓晨病重不治的消息之后。震惊之余,崔广平等人迅速行动起来,通过多种渠道仔细打听,终于确定了这个消息。 一时之间,崔广平等人后悔不迭。深悔以前被方越元和郑怀柱的强势所蒙蔽,以至于错失良机。江湖传言。之所以方晓晨会如此嚣张,完全是因为方越元父女情深,对该女骄纵得不成样子。没病的时候,都能将她造就得如此嚣张难缠,方大小姐身患重病之际,方越元肯定心力交瘁,哪里还顾得上省城扩张的事情?如果他们能够借这个机会反戈一击,又岂会让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算太晚。据说,因为女儿去世的原因,方越元的后院已经失火。滨海那边虽然还能暂时稳住局势,但是家里面就不那么太平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如果运作的好的话,不但可以缓解方越元和郑怀柱前段时间带来的压力,说不定还能令得这二位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争夺城东地盘之力。 于是经过几次紧急磋商之后。就连一向稳重的崔广平也下了决心,马上向方越元摊牌宣战。力争用最短的时间将方越元的势力赶回滨海去。只要方越元一撤,剩下的郑怀柱和魏焕东也就不足为虑。 方越元和郑怀柱这段时间自然也没有闲着,明面上方越元看起来已经被家里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但是暗地里早就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这一仗,不打也得打。摊子已经铺下去了,不管是郑怀柱还是他。都输不起。 赢了,就能笑傲江湖;输了,就此一蹶不振。 短短半个月之内,双方就已经有了五六次试探性的交手,规模都不算太大。不过火药味却越来越浓。同时,双方势力的主要领导者也在开始积极的联系外援,尽量和省城的衙门做好沟通,以便于自己行事。整个省城,尤其是城东那一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不管是崔广平等人还是方越元和郑怀柱,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自己掉进去的同时,又要想办法将对手推到坑里去。 滨海那边马峰的手下和方越元留守的那些人的争斗,相比之下,已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唯一的亮点就是火石等人被捉进看守所,竟然意外的知道了孙定琛遇袭的真凶,顺藤摸瓜,矛头又直接指向了崔广平等人。新仇旧恨,终于到了一个要了结的时候。 ……………………………………………………………………………………………………………… 这些事情,当然没有人告诉程志超。此时的程大少爷和赵济勇正围着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的车艺不住的上下打量,口中更是啧啧有声。 车艺则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站在他们两人面前,眼皮耷拉着,小嘴也撇着,一脸的不屑状。 “啧啧,这提干了就是不一样啊,不但肩章换了,就连衣服的料子都换了。以前衣服的料子和我们是一样的,现在很明显高出一次档次。超儿,你快摸摸。”赵济勇伸手在车艺的衣角上摸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艳羡无比的让程志超也摸一摸。 车艺听了他的话,则是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哎哎哎,洗手没有?我这衣服可是新的,摸脏了怎么办?”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满足无比,似乎很享受赵济勇的羡慕。 程志超绕着车艺转了两圈,嘴里也是连声赞叹:“我说车班长,您这一穿上军官服,整个人可就来了一个大变样啦,看把您美的,小心飘起来。”说着,不理会车艺的假装拒绝,伸手就向车艺身上的衣服摸去。 车艺娇哼一声,胸脯又挺了一挺,正想说几句话刺激一下程志超,却发现这小子伸手要摸的地方很不地道,明明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让他摸到衣料,但是这家伙的一双鬼手却有意无意的向自己的酥胸方向伸了过来,脸上更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既然这小子诚心讨打,那么原来的车班长、现在的车排长当然不会客气。素手一扬,快得连程志超都没有反应过来,手背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下。接着就见车艺柳眉倒竖。双手叉着腰,指着程志超的鼻子骂道:“你个死小子,几个月不见,胆子越发的大了,竟敢占老娘的便宜。信不信老娘一发火,把你那双狗爪子剁下来?” 程志超哈哈一笑。一脸正气的说道:“班长,小的绝非是有意要占您的便宜,实在是班长波涛汹涌,太过引人注目,所以一时情不自禁,才会冒犯罪班长。” “请叫我排长。”车艺伸手向自己肩头的少尉军衔指了一下,严肃的纠正了程志超的口误。 “一天是班长,终身是班长。就说我老爹,现在都参谋长了。可是那个教我功夫的师傅,见了他还是团长团长的叫个不停。这可不是不分尊卑,而是亲切。别说您现在只不过是个少尉排长,将来您就算升到了将军,我见了您,还是叫班长。” 车艺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喜笑颜开,不顾排长的身份,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这才乖。话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两个的技术有没有进步啊?” 赵济勇一脸苦色的说道:“您去进修。龙工又调走了,剩下一个罗工,像个怨妇似的把所有的工作都压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一天到晚忙得脚打脑后勺,哪里还有时间钻研技术啊。不过现在好了,班长您这个大救星回来了。我们兄弟两个终于熬出头了。我决定,请假三天,好好的庆祝一下。” 车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竟敢背着罗工说她的坏话?就不怕我打你的小报告?” “您不是这种人。以前当士官的时候,就没见过您打过谁的小报告。现在您都提干当了排长了。就更不会做那种**份的事情,是不是?”赵济勇对她的威胁虽然毫不在意,但还是扣过去一顶高帽子,把话说死。免得这位车班长真的官升脾气涨,真个去打自己的小报告。 车艺冷哼一声:“你还真就说对了,我还真就不是那种人。不过你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太好,这小报告不用我打,也会传到罗工的耳朵里。” “整个信息室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超儿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只要您不说,那就是天知地知她不知。” 赵济勇洋洋得意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传来冷冰冰的一句:“谁说这里只有你们三个人的?” 此言一出,刚才还眉飞色舞,得意非凡的赵济勇顿时脸色大变,一个猛龙回头,迎面正好撞上罗苒芸眼中两道冷电般的寒茫。赵济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闪身就躲到了程志超的身后,很没有义气的将自己的兄弟顶到了前面。 罗苒芸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车艺,脸色稍缓,但是语调却寒意十足:“我说怎么找不到你的人,原来刚回来就跑到这里向他们两个显摆来了,哼,一点城府没有。早知道的话,就再压你一年。” 论条件,车艺早就应该提干,只是由于太过浮燥,出于对她的关心,所以龙艳雪才做主,将她提干的事情压了下来,让她守在机房,先磨炼一下心性再说。关于这件事,她是清楚的,心里尽管有些不满,但是对龙艳雪也谈不上怨恨。尤其是龙艳雪调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军区里活动了一下,将她提干的事情落实了下来。这样一来,车艺对龙艳雪就更无怨言了。 龙艳雪的名字里面虽然有一个“雪”字,但是为人处事却比罗苒芸要随和了许多,所以在车艺的心中,最让她难受的不是龙艳雪,而是罗苒芸。尽管知道罗苒芸话里并无他意,心里却还是打了一个小小的机灵,偷偷吐了吐舌头,嘻笑道:“罗工,您来的正好,赵济勇这小子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被我捉了个正着,还请罗工发落。” 罗苒芸又一次瞪了她一眼,嗔道:“古灵精怪。本以为你提了干就能好一些,没想到还是那个熊样。” 赵济勇被她出卖,心里暗恼,一听到她在罗苒芸面前吃瘪,心中一动,便想上去加点料。以报一箭之仇。不料身形刚动,就被程志超拦住。 只听得罗苒芸对车艺道:“正巧你们三个都在,也省得我一个个的单独找了。咱们先谈谈你的事,再谈他们两个。” 三人听了她的话之后才明白敢情罗苒芸此时出现,并不是因为先知先觉,掐指一算就能知道赵济勇会在这里说她的坏话。特地跑过来抓现行,而是因为有事找他们三个。至于无意中听到赵济勇背着她编排自己,则是意外收获。得悉真相的赵济勇,也只能暗叫倒霉而已。 车艺刚刚授衔完毕,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教导队,还没有来得及和罗苒芸好好亲热亲热,就急不可待的跑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这里显摆一番,还真就不知道罗苒芸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听罗苒芸的口气,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程志超和赵济勇也会受到罗苒芸的亲切接见,心里不禁暗暗奇怪,张口问道:“罗工,究竟有什么塌天大事,竟然劳动您老人家亲自来找我们?” “塌天大事?你也太抬举自己了。”罗苒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从刚进门就板着的俏脸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三个,不给我惹出塌天大祸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我们三个又乖巧又听话。什么时候给您惹过祸事?”一见罗苒芸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赵济勇的那番话而生气,车艺等人心里都是一松。不禁暗暗钦佩:你看看人家,这胸襟、这气度,上尉和少尉的区别,果然不止十万八千里呀。 罗苒芸嘿嘿一笑:“你们三个乖巧听话?”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对车艺说道:“你刚回来。怕是还没有显摆够吧?” “够了,已经够了。”车艺忙不迭的说道:“其实,也就是让他们两个看看本少尉提干之后的变化而已,显摆了这半天,早就够了。罗工。您还是先说您找我们有何要事为紧。” 罗苒芸也没有挑她的话是否文理不通,微笑道:“你的事是小事,但得尽快做决定。就是你虽然现在在教导队工作,但只是借调而已,好歹你也是培训中心的人。按理说,本着从哪来到哪去的原则,你提干之后,应该马上到培训中心报到,以便人家重新安排你的工作问题。但是你现在又借调到了教导队,先回到这里也无不可。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想现在就回培训中心,还是打算在这里再帮我一段时间,然后咱们两个一起回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留在教导队了。在这里,有您老人家罩着我,我才能大展拳脚。要是回培训中心的话,脑袋上顶着一个和咱们姐妹不对付的老刘,你和龙工都不在,我可搞不定她。等你回去的话,说不定我已经被老刘的小鞋给束成三寸金莲啦。”车艺马上一连声的表态,而且态度之坚决,就连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感到一股凛然正气扑面而来。 罗苒芸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成,那回头咱们两个抽空回培训中心一趟,把情况和中心说明一下,过一段时间咱们两个一起回去。反正就算是你现在打算回去,羊队也不可能放你。不过有一件事,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那就是,留在这里,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去啦,而且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任务会很重。” “只要不让我回去一个人单挑老刘就行,时间长短倒不在我的考虑之内。至于工作任务嘛。”车艺嘿嘿奸笑两声,伸手指了指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两个的技术也勉强够给我打下手了,有他们两个帮忙,我还怕工作重?”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她的话之后,都是又惊又喜。自己的斤两自己是知道的,一直以来,他们二人都认为自己的技术和龙艳雪、罗苒芸和车艺相比,就是打狼的货,只适合搬搬扛扛。现在信息室的基本构架已经大致成型,搬搬扛扛的活越来越少,两位大少爷正为自己弄不好要失业而犯愁呢,却没想到原来在车艺心目中,对自己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这叫他们如何不喜? 罗苒芸点头道:“如果有他们两个帮你的忙,当然你会轻松许多。只不过,将来他们两个帮你忙的可能性基本等于零。我只能说,要想将来不累得伸出舌头喘气,就得在教导队想办法再培养出两个帮手来,而且速度要快。至于他们两个,你是别指望了。” 车艺吃了一惊,程志超和赵济勇也都是浑身一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难道上面有新的安排?” 罗苒芸一脸苦恼的说道:“恭喜你们,答对了。唉,真是要命,刚刚培养出两个用起来顺手的人,上头却又有了新的安排,愁人哪。” 程志超和赵济勇面面相觑,对视良久,才齐声说:“罗工,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您是知道的,您可得顶住压力,不能让老羊把我们调走啊。失去了我们这两个好帮手,车班长得多累多少累啊!” 罗苒芸捏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啊,不过这一次,恐怕还真就由不得你们。这信息室,你们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留不下喽。”(未完待续。。) 第四九八章 行还是不行? - 豹隐 - 贝戎 ; 一时之间,车艺、程志超、赵济勇三人都不禁心有戚戚然。.. 免费电子书下载车艺虽是刚回来就听闻程志超和赵济勇要调走的噩耗,不过一来她对这两个人都没有感觉,二来他们两个走了,自己失去了两个好帮手是不假,但是这么大一个教导队,而且羊宇建还从其他单位挖过来一批高素质兵源做补充,想要在这些人中再选出两个帮手好好培养并不是难事。因此反应并不太强烈,程志超性子随和,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反应。倒是赵济勇的反应之强烈大大出乎罗苒芸的意料。 罗苒芸的话音刚落,这厮就已经像塌了天一般,就差没有抱着罗苒芸的大腿哀求她和上头好好说一说,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来。 初时罗苒芸还被他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但是没想到随后赵济勇就吐露了心声――他实在不想再回到雷达站打猎了。 罗苒芸脸上黑丝暴现,心里那点小感动刹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高高的皱起,哼了一声,冷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听羊队说的,他让你们两个从今天起就将信息室负责的工作和其他人做个交接。这段时间,什么也不用干,光是等着新的安排就行了。” 程志超心中大奇:“怎么,我们两个的新安排还没有定下来么?” 罗苒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确是没有定下来。咱们这位羊队办事一向风风火火的不太靠谱,先把你们两个从信息室开革,然后再安排新的工作有什么出奇?” 程志超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就算她不完全清楚自己和赵济勇新的工作安排,但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内幕,连忙陪着笑脸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在您手底下也干了这么长时间啦。这段时间搬搬扛扛的可没少出力,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多少也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对吧?” 罗苒芸啐了一口:“搬搬扛扛的活,是个男人就能干,我凭什么要帮你们两个说好话?况且。你们两个从今天起就不是我这个信息室的兵了,我就更没有必要帮你们说好话了。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 “是是,多谢罗工关心,我们两个一定会好自为之的。不过在走之前,能不能向您打听一下,究竟羊队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当然是好药了。”罗苒芸嘿嘿笑道:“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药,不过对教导队而言,却是一味大大的好药。”说完。一脸狡诈又说道:“要不是羊队这么一搞,我还真就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么值钱。看来这笔买卖,老羊是早有准备啊。” 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两个一脸茫然的小伙子越不像人,而像两只金灿灿的大金元宝。罗苒芸的心里对羊宇建越发的钦佩的同时,心里也乐开了花。 只是眼前这两只金元宝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个值钱法,只觉得罗苒芸的话莫测高深,绝非他们两个所能理解。但是不管如何追问,罗苒芸只是微笑不语。干脆就来了个闷声大发财,让两位大少爷着实郁闷。 车艺也同样被罗苒芸搞得迷糊了。不过以她和罗苒芸的关系,就算现在当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面,有些话罗苒芸不能对自己说,待得一会回到宿舍之后,相信她也会对自己明言相告,所以这位少尉同志也不急在这一刻。只是一想到这两个人一走。自己肩头的担子恐怕会压得相当重,一张小脸忍不住又垮了下来。 凭心而论,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业务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毕竟学历在那里摆着。就算是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领悟起来也是相当快的。车少尉本打算提干之后,领着这两个小伙子在教导队大干一番。弄出一番事业来,将来回培训中心手里也能多一张和刘主任叫板的底牌。但没想到刚兴冲冲的回来,就碰到这么一档子倒霉事,将她心里的喜悦之情冲淡了不少。 罗苒芸只不过是提前向程志超和赵济勇通个气,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而已。至于正式的手续,还得是教导队的人来办。 过了没多久,两位大少爷的老熟人,亲自运作程志超去培训中心“卧底”的黄助理就领着两个前不久分到培训中心的士官走进了信息室。自他出现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调离信息室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士官,就是来接手他们两人工作的接班人。 虽然同为信息室的兵,但也分三六九等。程志超和赵济勇属于龙艳雪和罗苒芸着重培养的亲信,是整个信息室的核心成员。那两个兵本来只是外围成员,但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竟然能有机会进入信息室的核心,自然是意气风发。 匆匆忙忙的和两位大少爷交接了工作之后,这二位等不及程赵二人向车艺和罗苒芸告别,就忙不迭的开始向两位美女溜须拍马。而车艺竟然完全没有离别的觉悟,很欣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溜须,看得程志超眉头大皱,赵济勇连声哀叹人未走茶就凉,部队的战友情现在可是越来越靠不住了。 黄助理似乎很忙,眼见程志超和赵济勇与那两个兵交接完毕之后,马上就火燎屁股似的向罗苒芸告辞离去。而罗苒芸送走了黄助理之后,也立马就开始安排那两位接班人的工作以及对车艺提出了近阶段的工作要求。刚刚还是信息室核心成员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从现在开始,真的成了外人。不但信息室的工作一点也沾不上边,就连在一旁站一会看着他们工作都好像不行了,人家罗苒芸的眼睛可一个劲的溜着他们呢,生怕他们两个趁她不注意,走的时候顺走几件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心高气傲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当然不会再留下去,咳嗽几声之后,便提出告辞。罗苒芸也没有留他们。更没有相送。倒是车艺,毕竟和程志超的关系极好,虽然现在贵为少尉,但对他并没有摆出军官的架子,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送他们出门。让程志超受宠若惊之余,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车艺也只能送他们到门口。看他们出了门之后,马上转身就走――新来那两位很明显对这里的工作一窍不通,车排长诲人不倦、任重道远,当真不能久离。 程志超和赵济勇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走在虽是隆冬,却终年不见雪花的林荫小路上,良久无言。一直以来,他们的工作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只需要报个到。就能马上投入工作。这一次却是先革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羊宇建并没有做出指示,于是这二位就成了教导队中罕见的两个大闲人。一时半会,还真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好在羊宇建没有安排他们的工作,但也并没有将赵济勇重新调回雷达站,这对赵济勇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新的问题随即又出现了,那就是他们在信息室干得好好的。不管是技术还是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继续留在信息室的话,再过几个月。他们两个就完全能独挑大梁,为什么羊宇建在这个时候要将他们调离信息室呢? 这一次的调离,究竟是奖还是惩? 同样的问题,也令车艺倍感困扰。刚刚和那两个接班人简单接触了一下,车艺就发现,这二位的素质尽管不差。但是和程志超与赵济勇比起来,差的可就多了。不管怎么说,程志超和赵济勇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士兵。虽然在大学扩招的大前提下,当今的大学已不再是以前的精英教育。不过经过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这两位门槛的选拔,依然还是刷下去一大批在学习上没有天份的人。 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的。就算是不能称得上精英,智商也绝对不会低了。而那两个士官,却是早早就放弃了继续进学,投身国防,在接受新事务方面,很明显的比不上程志超和赵济勇。 郁闷之余,车艺情不自禁的想起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好处来。耐着性子给那两人安排了一些他们力所能及的工作之后,窝了一肚子火的车艺终于忍不住了,将没事人一样,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忙活的罗苒芸拉到了一旁,小声的询问程志超和赵济勇调离信息室的内幕。 罗苒芸初时还想卖个关子,但是看车艺脸涨得通红,大有一副“你不和我实话,我就去直接问羊队”的模样,这才轻笑一声:“放心吧,这一次的调动,对他们两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教导队更是只有好处没有好处。” 类似的话,刚才她就已经说过了,这种外交辞令显然让车艺很不满意,又再三追问。最后罗苒芸被逼不过,只好向她吐露了实情――军区特种大队的徐大队和成队长又来到教导队了,似乎这一次,是专门为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来的。现在羊宇建正在和徐云福就这两个人讨价还价。 车艺大吃一惊,失声道:“徐大队?咱们军区特种大队的那个徐大队?” 罗苒芸笑眯眯的说:“难道我刚才说得不明确么?当然是他了。上一次他就为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专门来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正好撞上那两个惹祸精领着一帮东北新兵和唐山新兵打起来了,双双被关了禁闭,结果徐大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今天又专程来了一次,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车艺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的古怪起来:“这么说,又要开始选拔了?” “嗯,一年一度的特种兵选拔又要开始啦,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子能不能被选上。被选上了之后,究竟是能进特战队还是被刷到普通连队去。我现在一想,就觉得很好玩,期待呀。” 车艺愣了一下之后,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郑重的跟着她一起点头说道:“是啊,真是期待啊。” ………………………………………………………………………………………………………… 车艺和罗苒芸一脸期待,程志超和赵济勇满脑子问号。而在羊宇建的办公室之内,面对面而坐的徐云福和羊宇建则像两只斗鸡一样对视着,足足过了两分钟了,两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谁先眨眼睛谁就会输掉一座金山一般。 黄助理和成晏明也在屋内,但却不能左右这两位波ss斗法,两个人已经变成了苦瓜脸,再看对方的眼神,就多了些许的同情。 据说有一次中美两国谈判,最先取得谅解的竟然是双方的后勤人员。看这办公室里的情形,那个传说恐怕还真就是真的。 在相互对眼将近三分钟之后,羊宇建和徐云福终于双双忍不住,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之后,快速的眨了数下眼睛,这才稍稍缓解两只眼睛的酸痛。这一战,双方难分伯仲。 看到这二位不再对视,黄助理总算逮着机会干咳两声,笑着打圆场:“呵呵。那个,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犯不着剑拔弩张的。来来来,徐大队,先抽支烟,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慢慢谈嘛,成队长。您说是不是?”说着,从兜里掏出烟开始发圈。 徐云福冷冷一笑。没有伸手接烟。不但没有接烟,而且还有意无意的双手抱胸,把两只手都占上了,摆明了是不给黄助理面子。 黄助理脸露尴尬之外,不过对方的级别比自己要高了许多。整个办公室之内,就属他的级别最低。徐云福真要是不给他面子的话,他连理都没处说去。 羊宇建见徐云福没有接烟,他也没有接,只有成晏明看到黄助理的脸色已经红得到紫,不忍心再撅他的面子。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烟,黄助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就在成晏明刚刚把烟点着的时候,徐云福和羊宇建又一次对上眼了,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双方眼中的杀气都少了许多。而且并不是一眨不眨的对视,看来刚才那三分钟已经让他们清楚,在这方面,双方势均力度,想靠这个方法分出胜负,有点不太现实。 既然不能通过别的手段使自己占上风,那么只能搬出最古老的招数――谈吧。 没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再纠结的事情,只要肯慢慢谈,总能谈出一个结果来。 和其他的谈判一样,羊宇建和徐云福的谈判也遵循着几个原则――必须要坚守底线、必须要漫天计价、必须要坐地还钱、必须要充满火药味。至于其他的,嘴炮是可以打的,但相互掷东西乃至扭打到一起是可以免掉的。两个人怎么说也是解放军高级将领,在下属面前,还是多少要注意一些影响的。 于是就有了下面一系列让外人听起来颇感摸不着头脑的对话: 羊宇建:“就这么定了,按照我说的办。” 徐云福:“按照你说的办?那可不行。你聪明,我也不傻,连个小学生都能算得出来,如果按照你说的办的话,我吃的亏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那好,那就绝对不行。” “这一点上,行也行,不行也行,你说绝对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 “既然你都绝对不行了,那我这里也只好绝对不行了。”羊宇建冷笑一声,说道:“你是军区衙门里的官不假,可是总不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占了吧。你有本事吃肉,那是你的本事,我气不来。不过你吃肉,连根骨头都不拿起来让我啃两口,那就不是本事问题,而是人品问题了。” 徐云福道:“什么叫天底下的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个占尽天下好处法?” “手底下全都是精兵强将,打着个选拔的旗号,整个军区的兵都可着你挑,还不算是占尽了好处?好,咱们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凭什么咱们两个的军龄差不了两年,你现在是大校,我还是一个上校?” “呃……”徐云福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两杠四星,又看了看羊宇建肩上的两杠三星,只觉得满嘴发苦。上次他来的时候,军衔和羊宇建还是相同的,都是两杠三星,这一次再来的时候,羊宇建肩章依旧,他却变成了两杠四星。别小看了这一颗星,那就是一个质的飞跃,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都卡在了三星升四星上,不得不痛苦的选择离开部队。这一颗星,提上去,就有可能再进一步,成为将军;提不上去,就只能含恨转业。 可这颗星,是上级给提的,又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加上的,徐云福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颗星,竟然也成为了羊宇建和自己讨价还价的理由。看来传闻果然不虚,这个羊宇建,真是太不要脸了。(未完待续。。) 第四九九章 两个奇货 - 豹隐 - 贝戎 羊宇建显然也清楚自己这个理由有些近乎于无理取闹,所以说完之后,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赧然,但随即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取代。撇着嘴,右手手指在桌子上不住的轻轻敲着,目不转睛的瞪着徐云福。 碰到这么一位油盐不进的混人,徐云福还真就有一种狗咬刺猥,无从下口的感觉。喘了好一会粗气,才咬着牙说道:“算我倒霉,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重新谈过,否则的话,就一拍两散。” 羊宇建脸露笑容,嘿嘿笑了两声:“这就对了嘛,漫天讨价,坐地还钱,咱们是老相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也知道,那两个小子现在是我们教导队的重点培养对象,就这么让你给挖走了,我这里心不甘心哪。你家大业大的,怎么着也得多少给点补偿吧。其实我要的并不太多,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徐云福虎目含泪,差点没哭出来:“老大,张口就向我要二十套最新配发的单兵装备,还叫不多?那些东西可都是军区专门拨款采购配备特战队的,就是在我们那里,都是高精尖装备,只有特战队才能装备,普通连队连摸都摸不到。二十套,你真当我是土壕?” “那你能给我几套?”羊宇建试探着问道。 “一套也没有,到目前为止,这些装备我们也只不过才配发了三十套而已,就连特战队都不能保证人手一套,根本就没有多余的。” 羊宇建脸露失望之色:“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两个兵你也不是不了解,经过你那老战友十几年的精心栽培,虽然现在还是个雏,但是底子却着实不错。要是在你手里。好好锤炼锤炼,绝对是两员干将。两个大活人,换你几套装备,你赚了。” 他见徐云福又要张口拒绝,连忙说道:“其实,用兵换东西的事情。全军又不止发生过一次。我就知道一桩,好像是全军刚开始提高官兵待遇那个时候吧,有一支部队为了能让战士们每天早上都喝到鲜牛奶,就用了两个战士和上级农场换了两头奶牛,造成了一个双赢的局面,从而传为一段佳话。当然,程志超和赵济勇,可不是那两个兵所能比的,换奶牛有点可惜。和你换一批装备倒是可以的。” 徐云福摇头道:“不是我不换,而是我不能换。一来他们能不能通过选拔考核还是未知数,老江是有手段,可不代表他的徒弟适合我;二来,新装备就那么几套,换给你了,将来我的兵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让他们拿烧火棍?老兄。我们那里可不是你的教导队,那是真要执行作战任务的。” 羊宇建捏着下巴点头说道:“好像是那么个道理。难道是我的考虑不周?” “岂止是考虑不周,简直是岂有此理。再说了,如果上级追问起那些装备的去向,你让我怎么交待?难道我能向上级汇报,那批装备让我拿来换兵了?”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没有好处我是不可能放人的。”羊宇建正色道:“实话告诉你。本来按理说,那两个小子留在教导队是屈了他们的大材了。侦察连、机步连,不管到哪,他们发挥的作用都肯定要比在我这里要强得多。当初硬留下他们,就是看准了你老兄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这叫什么来着……”捂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向外援求助:“小黄,这叫什么?” 黄助理马上接口笑着说道:“这叫奇货可居。” “对,对,就是奇货可居。哎呀,这人一上了岁数,脑子就不好使。这四个字就在嘴边打转,偏偏就是说不出来。”羊宇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徐云福看了他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啊,敢情你老兄把部队当成了市场,跑到我这里和我做买卖来了。” “就算是做买卖,那不也得手里有牌嘛。本队长在教导队混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碰到两个好家伙,要是不拿他们换点好东西,你叫我怎么能睡得着觉?”羊宇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的向徐云福卖弄起来。 “好东西我那里倒是有,但不是你想要的新家伙。你要不要?”徐云福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那里有一批换下来的装备,全都是八成新的好玩意。其他部队肯定没有。本来我打算把这批装备换给手底下一支素质比较出众的普通连队的。但知道你老兄的日子过得紧,清仓大出血,你看如何?” 羊宇建的眼睛一亮,马上探过身子,连声说道:“要,怎么不要?只要是白给的,我是多多益善。我说老哥,你那批装备有多少啊?” 徐云福立马一脸戒备,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放心,放心,只是向你打听一下而已,嘿嘿,打听一下。” “没多少。听说你这段时间折腾出一个所谓的‘信息化部队’?不过你老哥的底子在那里摆着,你那支‘信息化’部队,最多也就是一个小分队的兵力而已。这样吧,人手一套,也算是我为你老哥咸鱼翻身出点力。” 羊宇建的眼睛马上放了光,他本来就没指望能从徐云福手里弄出上级配发的最新装备。之所以一张口就要他的命根子,完全是以进为退。此时一听徐云福这么说,就知道这笔买卖自己要大赚。不等徐云福再说其他的,马上大喝一声:“成交!我现在就把那两个兵叫过来让你领走。” 徐云福被他的爽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那倒用不着,过些日子才开始选拔,只要你老兄从中作梗,让他们能顺顺利利的出现在选拔场上就行。” “那是一定的,你老哥我的人品你还信不着么?”羊宇建喜笑颜开,突然向黄助理一瞪眼:“我说你怎么像根木头一样?徐大队难得来咱们这里一趟。怎么连烟也不上一支?赶紧的赶紧的。”看了一眼黄助理掏出来的烟,眼睛瞪得更大:“你山西土财主托生的?这种烟能拿得出手么,快点,把我那两盒软中华拿出来,徐大队和成队长一人一盒。” 黄助理忙不迭的跑出了办公室取烟去了,羊宇建又向他的背影剜了几眼。不好意思的对徐云福笑道:“没见过世面,做起事来就是小家子气,见笑。” 徐云福和成晏明面面相觑,苦笑不已。这位羊队长倒真是一个实在人,刚才连根烟都不给抽,现在得了莫大的好处之后,马上就转了脸,极品哪。 羊宇建咳嗽两声,收起了笑容:“我说老徐啊。老哥我可是一个急性子,你那批装备,可得尽快到位啊。要是你腾不出人手送来,我可以派人到你那里去取。” 徐云福眼皮狂跳几下,心想要是答应他的话,以这老兄的做派,肯定会亲自出马。到了自己那里,那还不得来一个大扫荡。连忙说道:“这点小事,不劳老哥操心。回头我就安排一下,最多一个星期,我就会派人给你送过来。” 徐云福这个人办事还算是比较靠谱的,羊宇建听了他的保证之后,一颗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过不多时,黄助理将烟取了过来。徐云福和成晏明推却不得,只好一人揣着一盒来之不易的软中华苦笑着向羊宇建告辞出门。 羊宇建笑眯眯的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之后,才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搂住黄助理的肩胶。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这一次咱们可发达了。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他们换下来的那批装备,也就用了两个来月,和新的没有什么区别。老子早就盯上了,没想到这个徐云福这么痛快,还没等我张口,就主动提出要把这批装备给我运来,哈哈哈哈。” 黄助理陪着他笑了两声,小声说道:“可是人家也说了,只给满足咱们信息分队人手一套,就咱们那点人……” “傻了不是?有他这话就行,咱们信息分队有多少人,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你马上安排一下,就说是我说的,信息分队从今天起……扩编。人数嘛,你先按一个连的人数报给我。要是徐云福嫌人多的话,我再和他还还价。总之一句话,弄来的东西越多越好。” 黄助理倒吸一口凉气,咧了咧嘴。 羊宇建看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发起急来,一推他的肩膀,不悦的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啊。打铁得趁热。趁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颗钉子咱得给他钉死了。” 黄助理应了一声,还是没有动地方,脸上突现忧色,吭嗤了半天,才壮着胆子说:“那个,羊队。我听说,龙工从咱们这里走了之后,在军区没呆几天,就让徐大队给挖过去了。” “啊,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羊宇建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说起来,小龙这个人还是有点能力的,短短时间内,就把咱们信息分队的架子给支起来了。这样的人,咱们留不住,也没有办法。” 黄助理很清楚,羊宇建之所以会将龙艳雪弄走,完全是因为这位教导队大队长自觉驾驭不了龙艳雪,调节不了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在他看来很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所以不得不忍痛割爱。想了一下,又说道:“现在龙工在徐大队那里工作。如果程志超真的通过了选拔,也到了那里,他们两个一碰面,会不会……” “哎哟,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羊宇建又捏了捏下巴,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笑道:“那又能有什么关系呢?到时候,他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兵了,我当然犯不着再为他们两个头痛。留着让徐云福头痛去吧,咱管不了人家的事。” “我的意思,是不是把他们两个的事提前向徐大队透透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完全用不着。”羊宇建一脸严肃的拍着黄助理的肩膀说道:“小黄啊,你要相信徐大队的能力。那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见多识广,连他们两个都搞不定,那还成话么?你去办你的事吧。” 黄助理不敢再多说。干笑两声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心想:“上过战场的老兵就一定能搞定这种事么?你也上过战场,还负过伤呢,不也是因为拿他们两个没办法,才想办法拆散人家的么?” ………………………………………………………………………………………………………… 羊宇建办事果然干脆利索,两天之后。教导队就扩编完毕,由一个小分队扩编成为了足有一个加强连的人员,其速度之快,兵源来源之广,令得到现场实地考察的成晏明目瞪口呆。这么多的武器装备,他可没有权利越过徐云福直接拍板,无奈之下,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了徐云福那里。 徐云福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回过味来之后。马上和羊宇建进行了一次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沟通。双方在电话里吹胡子瞪眼,在羊宇建差点没把桌子拍烂之后,终于达成协议――一个连的装备肯定是没有,但徐云福可以提供五十人的装备。 这五十人的装备,可都是刚刚装备不到两个月就换下来的,让徐云福说送就送出去了,心疼得成晏明直咧嘴。但是徐云福才是特种大队的掌门人,人家都达成协议了。他这个舵主级别的当然没有办法,只好皱着一张苦瓜脸领着人将装备送了过来。 接收装备的时候。羊宇建脸上几乎乐开了花,顾不得身份,屁颠屁颠的亲自去验收,当一箱箱的装备当着他的面打开包装备,羊宇建验看无误之后,脸上已经笑得连褶子都看不出来了。吆五喝六的命人将装备给罗苒芸送了过去。 这批装备可都是军区特战队装备过的,别说其他的野战部队,就连边洪文的侦察连看了都只有流口水的份。现在这批装备,竟然被羊宇建弄了过来,一时之间。整个教导队就像过了年一般,羊宇建的声望,又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尤其是罗苒芸和她手下的兵,更是兴高采烈,本来她们的信息分队已经基本成型,现在再有了这批装备,就更加的如虎添翼。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成晏明的苦瓜脸和没事人一样只能远远的站着看热闹的两个落寞身影。 程志超和赵济勇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批装备是羊宇建拿他们两个当底牌和徐云福讨价还价才换来的,两位丝毫没有被人出卖觉悟的大少爷现在在教导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闲人,连出操和站岗都没有他们的份。当其他的人各忙其事的时候,这两个人能做的,只能像两个幽灵一样在院里闲逛,再不就是在宿舍里静静的等着吃午饭、晚饭,然后等着熄灯睡觉。 这对两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而言,简直就是最大的折腾。赵济勇早就不止一次发牢骚说这日子就像是死水一样,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雷达站打猎呢,只怪自己当时一时不察,上了龙艳雪的大当。本以为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程志超也是满肚子苦水,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和龙艳雪通通电话,又能收到刘欣寄过来的情书,恐怕早就疯狂了。其间程大少爷不止一次动过请假出去,找个公用电话,给方晓晨和刘欣打电话以解相思之苦的念头。但是终于有一次成功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只是打通了刘欣的电话,在电话里,刘欣很严肃的告诉他,方大小姐为了不影响他在部队里的发展,所以托她转告程志超,除非程志超在五年之内,成为所在部队里的人上人,否则方晓晨和他的联系,仅仅局限于情书。 转达完毕之后,刘欣不由分说,就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在挂断电话之前,还委婉的向程志超提出如果闲得难受,就把字好好练一练,免得把两位大小姐的眼睛累出近视来。 再以后,听筒里就只剩下“嘟嘟”声了。程志超手握听筒呆了半晌,才垂头丧气的付了钱。满肚子相思之苦无从发泄,只好长叹一声,当真买了一本钢笔字帖练起字来。这样一来,赵济勇就更加的无聊,今天看到教导队这么热闹,一时心痒难熬,拉着程志超就跑过来看热闹。 程志超也不是一个能静下心来练字的人,被赵济勇一拉,也就半推半就的将钢笔字帖扔到一边,跟着他跑了出来。 但是整个教导队的人都好像在刻意的忽视他们两个,以至于这二位来了之后,当真只有看热闹的份,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两个人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不就是人家淘汰的一批旧装备嘛,臭屁什么?看着吧,早晚有一天,那枪得炸膛不可。”赵济勇用脚尖将脚下的一粒石头狠狠踢飞,恶狠狠的嘟囔着。 “夜视仪用久了,早晚得得雀蒙眼。”程志超也恶狠狠的诅咒道。(未完待续。。) 第五零零章 兴奋与失落 - 豹隐 - 贝戎 诅咒所能产生唯一的作用,只不过是让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理能平衡一些而已,对于改变他们两个的现状于事无补。即使再狠毒的诅咒,别人也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两个依然是该闲着还是闲着。 在其他部门的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这二位却只能猫在宿舍里百无聊赖的透着玻璃窗看着,眼中充满了艳羡。当年他们接受老江训练的时候,心里最盼的是某一天老天爷能够开开眼,让老江的心情能好一些,给他们这对难兄难弟放一天两天的假。那个时候,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原来闲下来的日子,其实更加的难受。 幸好这难受的日子维持的时间并不太长,就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宿舍里呆得快要发霉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黄助理出现了。 黄助理的级别不高,但却是羊宇建的贴身助理,在整个教导队可谓是大权在握。所以当他出现在宿舍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精神都是一振。 看他的样子,似乎这段时间心情不错,一进门脸上就笑眯眯的打量了两眼程志超和赵济勇,笑吟吟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怎么样,这几天休息得还不错吧?” 程志超连忙说道:“实事求是的说,休息得很不好。” “哦?”黄助理颇感意外,“诺大的一个教导队,只有你们两个闲着没事,其他人都忙得恨不得一劈两半,怎么还嫌休息得不好?” “那个,就是休息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感觉很不好。”赵济勇凑上前来,陪笑道:“黄助理。我就想不明白,你说我们两个也没有犯什么错误,怎么就好端端的把我们两个给雪藏了呢?” “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真不清楚,还望黄助理指点迷津。” “不清楚就对了,要是什么事都让你们清楚,要领导干什么。别忘了。你们两个就是大头兵,执行命令就是了,什么事都想要问个所以然,这是你们两个身上存在的最大的毛病。”黄助理收起笑容,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这一次让你们两个休息,是领导对你们的关心。” “那现在领导关心得已经够了,是不是该把我们放出来安排点事了?”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黄助理脸上又现出笑容。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值钱……命好,早就看出来咱们教导队这座小庙留不住你们这两尊大菩萨。一个星期之后,军区特种部队就要在各部队搞选拔,徐大队点名要你们两个参加选拔。为了保证你们两个的状态,所以羊队才特地给你们两个放了大假,让你们好好休息休息,免得到时候给咱们教导队掉链子。”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选拔什么的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让他们兴奋的是。终于有事让他们干了。 只听得黄助理继续说道:“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们两个,马上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就会有车来接你们去选拔地点参加选拔。要是选上了,你们两个可就一飞冲天了。要知道,咱们教导队自成立以来。还没有人能够被军区特种大队选上呢。” “明天一早就走么?” “对,明天一早就走。”黄助理微笑道:“其实我巴不得你们两个现在就走,老实说,你们两个太不让人省心。就算是老老实实在宿舍里呆着,我都有点心惊胆战的。生怕你们两个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我可警告你们,参加选拔的可都是军区各部队的精英,你们两个可得给我小心点,要是搞出什么乱子来,就连羊队都得跟着你们吃锅烙。听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笑道:“黄助理开玩笑了,我们两个这么老实,怎么可能会搞出乱子来呢?话说,这一次,咱们教导队就我和赵济勇两个人参加选拔?” “两个人已经不错了,以往咱们教导队根本就连参加选拔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羊队慧眼如炬,看出你们两个必定大有作为,硬把你们留下来,这一次还真就换不来那些……还是没有咱们教导队什么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自然也就没有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刹那之间,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声谦逊。 黄助理又向他们交待了一些参加选拔应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就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滚蛋,自己则倒背着手,笑眯眯的离去。 他刚刚出门,赵济勇就一声欢呼,抱住了程志超,大笑道:“哈哈哈哈,终于熬出头了。我就说老羊放咱们两个的大假肯定有原因的,没想到是军区特种大队要开始选拔了。哼,这一次老子还不力压群雄,给他们一个震撼?” 程志超陪着他兴奋了一会,却又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欢愉之色。 这令赵济勇好生不解,皱着眉坐到他旁边,张口问道:“怎么了?这可是特种兵选拔啊,要是选上了,咱们两个可就是地地道道的特种兵,兵王,干嘛这副德行?” “特种兵又能如何?没听说么,特种兵也分特战队和普通连队。像咱们这种从部队选拔上来的,基本目标就是特战队,淘汰率极高,一百个人里面,未必能留下十个。留下的,还得在训练中不断的被淘汰,最后剩下的才能是正式的特种大队成员。单从这一点上,和人家特种大队直接从地方招的兵就没的比。人家好歹不会被淘汰。” “不被淘汰,但是能进特战队的也少之又少。那些从地方招上来的兵,百分之九十九都成为普通连队的兵,哪能和咱们相比?” “我是担心选不上,还得被送到这里来。到时候老羊肯定会觉得咱们两个给他丢了份,指不定怎么收拾咱们两个呢?” “就凭咱们两个的身手,还能有选不上的道理?”赵济勇自我感觉相当良好。挥舞了几下拳头,脸上戾气陡现,“其他人的素质再好,我就不信,他们也和咱们一样,从小就让老江训个半死!” 程志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其实他心里面最担心的不是选不上,而是被选上。方晓晨上次来看他的时候,和他约定在五年之内要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来,但并不包括加入特种大队。特种大队的普通连队和其他部队的连队差不多少,入伍退伍都很简单。可一旦加入了特战队,想要退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特战队的“特”字就注定了这里的兵都是职业化的,一旦组成某一个小分队,只要不发生减员的情况,那么这个小分队维持的时间。甚至可能会达到十几年。 十几年之后,这个小分队里的成员年纪大得不适合再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分队才会自动解散,然后再选拔一批人,再组建一个新的分队。也就是说,一旦加入特战队,除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挂掉,否则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算是在特种大队生了根了。和方晓晨五年不见面,勉强在程志超的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五年之后。他的年纪也不过就是二十六七岁,退伍回乡之后,什么也不会耽误。但要是十年之后…… 一想到这里,程志超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赵济勇显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抓耳挠腮的坐卧不宁。程志超看到他的样子,也只能长叹一声。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在教导队闲得实在难受,让他出去透透气也好。等到开始选拔的时候,再和他详细的谈一下这里面的得与弊,相信以赵济勇的聪明,应该能想得通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吃过晚饭之后。程志超借口出去转一转,自己一个人出了门,留下赵济勇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人是感性动物,当兵几近一年,除了去培训中心卧底那一次,一直都没怎么离开过这里,现在猛的要离开,而且弄不好还要永久离开,程志超的心里突然感到很失落。 在院里转了一大圈,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的转到了信息室楼外,猛一抬头,正好看到车艺和罗苒芸刚刚吃完饭回来,准备例行检查一下设备之后就回宿舍休息。薄薄的暮色之中,这两个不讲义气,在自己离开信息室之后就再也没和自己联系过的女人看起来竟然也可爱了许多。 车艺和罗苒芸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都是一愣,随即双双露出笑容停下了脚步。 车艺和程志超毕竟要熟络一些,倒背着手走到程志超面前,微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逛到这里了?你不是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么,没有东西可收拾?” 程志超一怔:“你也知道我要走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得过我?”车艺掩唇一笑,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怎么样,对这次选拔有没有信心?” “谈不上什么信心不信心的,只不过是个选拔而已,又不是相亲。就算是没被选上,大不了回来再当我的兵,反正在哪里都一样。” “没出息,这可是特种大队的选拔,选上了,就能进特种大队,难道不比这个兔子不拉屎的教导队要强得多?”车艺娇哼一声,随即又笑着说道:“程志超,别怪我给你压力哦,这一次选拔,我命令你,无论如何也要选上,成为一名光荣的特种兵。” “选上了,我会有什么好处?”程志超反问道。 “好处那可是大大的,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车艺哈哈一笑,和罗苒芸互看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古怪。 程志超不知道龙艳雪此时已经被徐云福挖过去,还以为这两个女人英雄情结泛滥,潜意识里觉得特种大队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地方,不禁苦笑着说:“老实说,这一次选拔,我还真就不希望自己被选上。” “为什么?”车艺睁大了眼睛,就连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罗苒芸都感到很意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瞪得溜圆。 “时间太长了。一旦被选上了,就得至少在特种大队服股十几年的时间,十几年之后,我老得连媳妇都抱不动啦,更别说娶媳妇了。” “瞧你那点出息,张口闭口离不开媳妇。照你这么说。特种大队的人岂不全都成了和尚?徐大队他们岂不个个都是老光棍?只要你小伙子有本事,在哪里讨不到老婆。”她眨了几下眼睛,笑着说道:“说不定你到了特种大队之后,马上就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呢。” “怎么可能,我们家晓晨在老家呢。”一提起这个,程志超心里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方晓晨。 “哼。”车艺冷哼一声,有心要将龙艳雪已经调到特种大事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对他保密。她为人比较粗线条。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太敏感,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是怎么回事。之所以不反对甚至赞成龙艳雪和程志超相处,完全是因为和龙艳雪的关系好得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纯属于姐妹义气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听闻程志超竟敢当着她的面提到别的女人,车艺的心里当然很不舒服。不过人家龙艳雪当初都不在乎这一点,她一个外人,似乎也没有借题发挥的理由。 罗苒芸在这个问题上也感到有些尴尬。暗地里轻叹一声,只好轻咳一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特种大队要比在教导队有发展得多。这一次对你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徐大队可是下了血本了,一定要把你和赵济勇给挖走。所以你们两个的名额是内定的。不存在通不过选拔的问题,接下来的路,可就要看你自己怎么走了。” “内定?”程志超小小的吃了一惊,他这个当事人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和赵济勇已经被内定了,当然更加的不知道羊宇建已经将他们的利用价值压榨到了极致。甚至连拿他们换装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干了出来。徐云福大出血,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放过他们两个。 罗苒芸和车艺见他对自己的处境毫不知情,内心深处潜藏的母爱顿时泛滥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更加的柔和:“这件事我们两个知道的也不太详细,不过羊队向我们透露过。你们两个是徐大队内定的重点人选,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次选拔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真是岂有此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征求我们两个当事人的意见,直接就内定了。我不服,我要抗议。” 一听说自己和赵济勇已经被内定,那就说明,不管自己同意与否,这个特种兵八成是当定了,由此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和方晓晨的婚期弄不好要无限期的延后。程志超的心里就大感惶恐,大声的抗议表态。 罗苒芸冷笑两声:“部队本来就是这样,你从小就在部队生活,对此应该有觉悟。”又无限同情的对程志超说道:“程志超,你认命吧。” 车艺在旁边也连连点头:“身为你的老上级,我们两个能做的,也只能是祝你好运,更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程志超呻吟一声:“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这么不讲义气?怎么说在一起也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不但不替我感到不公,反而还幸灾乐祸?” “这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我们幸灾乐祸呢?”罗苒芸和车艺心里都是十分希望程志超这一次能被选上,如此一来,他和龙艳雪就会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到时候,只要龙艳雪展开柔情攻势,哪怕程志超和那个方晓晨之间的感情再深厚,时间久了,也非得乖乖的在龙艳雪的攻势下缴械投降不可。 但这其中的道理现在当然不能对程志超明言,否则程志超心里一定会认为龙艳雪一定也参与了这次内定,在这个天大的误会之下,龙艳雪在程志超心中的形象,肯定会大打折扣。 程志超惊闻自己已经被内定的消息,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已经不仅仅是用失落可以形容。同时心里也很清楚,罗苒芸和车艺在教导队只是两个“外来户”,干活可以,决策方面,羊宇建是绝对不会让她们插手的。就算是她们想要替自己打抱不平,也是有心无力。在这个问题上,实在不能怪她们两个不讲义气。 但随和的程大少爷,骨子里的反抗精神是很强烈的。以前不知道内定的事情,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将来和方晓晨结婚会遇到的问题。现在知道了这么一个让自己意外的内幕,几乎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程志超就做出了决定――必须要反抗、必须不能让羊宇建和徐云福的阴谋得逞、必须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五零一章 先褒后贬 - 豹隐 - 贝戎 第二天一大早,教导队的起床号刚刚吹响,天色还微微有些发暗的时候,一辆草绿色的越野吉普车就悄然驶进了教导队的大院。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走进了教导队的办公大楼,直奔羊宇建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羊宇建早已穿着完毕,等着他们两个了。双方见了面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羊宇建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两个档案袋说道:“这是他们两个的档案,你们随时可以拿走。” 来人并不是徐云福亦或是成晏明这个级别的人,身为特种大人的掌门人和舵主,只有在进行重大谈判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会露个面。一旦事情谈妥之后,接下来的事,自有手下人操办。如果连这点事也要他们出面的话,那么特种大队大队长的身份也未免就太不值钱了。 来的是一个少校和一个上尉,不管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和其他部队的军官大不相同。从他们身上,绝对看不出那种一板一眼的军人作风,如果在要求严格的部队里面,他们的坐姿甚至都过不了关。走起路来,腰杆也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挺得笔直,而是看起来相当的随意。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他们的腰都是微微弯着,两只眼睛也游离不不定,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什么地方。 可就是这样两个如果不是身着军装,看起来随意得就像是两个地方普通老百姓的人,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气。明明是满面笑容的坐在自己对方,却让自己这个当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兵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挤压过来。 羊宇建知道,这才是特种大队真正的一线战士,长时间的特种训练。已经让他们的形象和气质有了一套自己的体系,同时也是最实用的。不经意间表现的一个个小小的动作都足以证明,即使是在教导队这么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之中,他们也并没有放弃警惕,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战斗状态。 “这才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精兵啊。”看着这两名军官。再看看坐在旁边,坐姿极其标准,身上却半点杀气皆无的黄助理,羊宇建心里暗叹一声,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充满了对徐云福的艳羡。 那名少校伸手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档案袋拿了过来,打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取出,简单翻看了两下,脸上露出笑容:“就是他们两个。如果羊队这里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我们这就把他们带走了。至于这档案,还是先留在您在里,等他们通过了选拔,我们再过来接收。” “没问题,老徐办事爽快,我也不是一个墨迹人。起床号已经吹过了,估计他们两个也都已经起床,随时可以把人带走。”羊宇建微笑着说道。 两个人换来了几十套装备。尽管这些装备都是人家淘汰下来的旧货,不过比起其他单位的装备来。还是先进了不少,这笔买卖可谓是大赚特赚,所以羊宇建的心情也变得相当好,并没有因为刚才看到这两个人而产生的酸意影响到自己的风度。 说完之后,他向黄助理看了一眼。 黄助理知道他是要自己去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叫过来交给这两个人,不禁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羊队,马上就要吃早饭了,您看是不是安排这两位同志吃完了早饭再走?” “不用了,这里离选拔集结点还有两三百公里的路程,就算是现在就走。也得走上小半天。时间紧,能不耽搁就不耽搁。请把那两个兵叫过来,我们打算马上就走。”那名少校同样微笑着拒绝了黄助理的好意。 黄助理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过他们两个是要参加选拔的,如果不吃早饭就走的话,会不会对他们的状态造成影响?” 那少校呵呵一笑:“能参加选拔的,可都是各部队的精兵,百分之百都是训练尖子。如果一个训练尖子,仅仅因为一顿早饭没吃就影响了成绩,那么这种兵,恐怕也精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到了地方之后,自然不可能即时就开始选拔,总得等人聚齐了才好统一行动。今天只不过是接他们过去,明天才开始正式选拔。” 黄助理“哦”了一声,歉然一笑,走了出去。 羊宇建一心想要将教导队打造成一支信息化的快速反应部队,就算达不到特种大队的程度,起码也要超过侦察连,所以对手下人的对外表现非常看重。一看到黄助理在徐云福的人面前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脸上马上就挂不住了。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可怜的黄助理还不知道自己偶尔表现出来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小关心已经让羊宇建产生了不快,不过特种大队的那两个人却看出羊宇建脸色不善,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内部的事情,他们两个的任务就是过来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带走,至于羊宇建以后是否会找黄助理的晦气,他们不想管,也管不了。 过不多时,黄助理就带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到了办公室。两个小伙子早就已经收拾完毕,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一套被褥和一些衣服而已。被褥已经打成了三横压两竖的背包,和衣服一起装在了背囊中。由于没有正式的调到特种大队,所以方晓晨和刘欣给程志超寄过来的那些便装暂时就先留在教导队,万一真被选上了,再回来取也不迟。 一看到他们两个,羊宇建心里不快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冷着脸心想:“真是两个养不熟的白眼脸,难为老子对他们这么好,一听说要参加特种大队的选拔,背包打得这么快。” 他是一个直性子,心里不痛快,脸上的表情当然也好不了多少。沉着脸指了指那少校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不用介绍,你们两个也应该清楚了,他们两个就是特种大队的人,特地过来接你们两个参加选拔。你们两个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别给咱们教导队丢脸。听清楚了没有?”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但却被程志超和赵济勇直接忽略了。两个人腰杆一挺,向那少校敬了一个礼,齐声道:“首长好。” 那少校微微点了一下头:“都准备好了?” “报告首长,列兵程志超和列兵赵济勇已经准备完毕,请首长指示。” “没那么夸张,咱们这里和其他单位不同,用不着来这套。”那少校被他们一本正经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打量了他们两个几眼:“其他单位和你们同年的兵。现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升上等兵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是列兵?” 程志超和赵济勇咧了一下嘴,没有说话。他们也的确也无话可说,列兵到了年头之后,自动升为上等兵。现在的确是有的单位和他们同年的兵的军衔已经晋升到了上等兵,但也有的单位并没有晋升。这晋升的时间,完全是本单位的领导说了算。早升和晚升的理由,羊宇建又怎么可能会向他们解释? 这少校很明显是在没话找话。意在消除两个人心中的紧张情绪。不过他并不清楚,眼前这两个列兵调皮捣蛋的能力绝对超群,别说他一个少校,就算是见了少将,恐怕也很难让他们产生紧张的感觉。 羊宇建接口道:“这两个列兵之所以还没有晋升上等兵,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永远留在教导队,这军衔,专门留给你们替他们晋升的。” “那可要多谢羊队了。”那少校笑道,“不过,他们两个这次是参加选拔。能不能选上还是两回事呢。要是选不上的话,他们的军衔,恐怕还得麻烦羊队帮他们晋升了。” “别的兵选不上我相信,他们两个选不上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羊宇建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两个兵,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军事素质,都是一流的。在部队里,还没有经过多少专业的训练,就已经和你们的兵差不多少了,要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恐怕在你们那里,也绝对是尖子。” “是么?”那少校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却又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两个小伙子,笑道:“是骡子是马,怎么也得牵出来遛遛。这一次选拔,是在整个军区内大范围展开的,基本上涵盖了军区各兵种,人数达到了近四百人,但最后却只有四十人能够入围。首轮淘汰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你们两个有没有信心入围啊?” “有!”程志超和赵济勇齐声答道,而且在回答的同时,还特地又挺了挺胸脯。毕竟羊宇建这个老领导还在面前,再加上这个老领导又特别的要面子,在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他丢份。 那少校又是呵呵一笑:“后生可谓,我当年像你们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可没有你们的豪气。但是我可得先提醒你们一下,这一次选拔对象,基本上以各部队的侦察单位为主,当然也包括了一些野战单位的训练尖子。想在这四百人之中脱颖而出,难度很高啊。” “他们也是人,我们也是人,同样的难度,对于我们而言是难度,对于他们而言,同样不是一件简单任务。首长,我们有信心能成为那四十个人之中的一员。”程志超目不斜视,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既然你们有信心,那我就不罗嗦了,马上出发,午饭之前,赶到集结地点,接受统一安排。” “现在就走?还没吃早饭呢。”程志超刚想大声应答,但旁边的赵济勇已经好死不死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那少校脸色一变,瞪了赵济勇一眼,沉声说道:“一旦你们入围,经受住了进一步的训练,正式成为特种大队的一员之后,你就会知道,别说少吃一顿饭,就算是一天两天不吃饭,也是常事。” 又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过头对羊宇建说道:“羊队,人已经见到了。您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要交待的?” “要说有,也就是一点,下次你们再到我这里接兵,拜托晚点再过来。一来你们大半夜的走夜道,不安全;二来累得我们也得起大早的等你们,不礼貌。” 那少校干笑两声。向羊宇建敬了一个礼,带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出门而去。 ………………………………………………………………………………………………………… 他们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甚至连启明星都还没有落下,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天色早已大亮。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来,不过东边已经现出了朝霞。教导队的战士们正从四面八方有条不紊的向食堂方向集结,看样子是要吃早饭了。 赵济勇向食堂方向看了两眼,最后摇头轻叹一声。恋恋不舍的跟着那少校走到了停车场。接他们的那辆吉普车就停在停车场上,那少校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跨步上车,随后关上了车门。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和他客气,在那个上尉的帮助下打开后箱,将行李放了进去之后,跟着坐到了后排的位置上。那名上尉司机也不说话。直接将车发动,向大门驶去。 路过食堂的时候。赵济勇又咽了一口唾沫,满是遗憾的说道:“真是可惜了,今天早上咱们食堂吃肉馅包子。一个星期才吃一次啊,本打算放开肚皮多吃几个,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少校头也没回,冷声说道:“肉馅包子而已。只要你进了我们特种大队,想吃的话,天天都可以吃,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本来他对这两个兵的印象还不错,虽然军衔低了一点。但是看年纪,应该比普通十七八岁就当兵的新兵蛋子要成熟许多,再加上成晏明有意无意的给予了两个人不少的正面评价,所以这少校对这二位也着实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刚见面的时候,还装得似模似样的,一提到吃,马上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连个肉馅包子的诱惑都挡不住,真是岂有此理。难道特种大队这块招牌,在这两个小子的心里,还不如两个肉馅包子有吸引力? 一想这一点,这名少校同志就一肚子郁闷。他在特种大队也算是老资格了,从穿上军装那一天开始,就在特种大队服役,一步一个脚印,从普通连队爬到特战队,又提干成为军官,内心深处,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和这支全军区都独一无二的精锐部队的荣誉紧紧的连在一起。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只要一听到可以接受特种大队的选拔,都应该热情高涨,心里压根就不应该再有其他的念头才对。可是这个高高瘦瘦的新兵蛋子,竟然一张口除了早饭就是肉馅包子,身为一名荣誉感极强的特种大队成员,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郁闷? 最让他郁闷的是,据说这两个兵好像在徐大队那里都挂了号。长久以来,徐云福已成了一个精神领袖,在特种大队的成员之中,百分之九十都将这位大队长当成了图腾般的存在。放眼整个军区,洋洋几十万人,能让他挂在心里的兵除了这两位之外,别无分号,看来后台很硬啊。 少校同志心里思绪万千,想的最多的就是现在的兵越来越有个性,也越来越难带。以他的眼光,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小子绝对是两个刺头。如果真把这二位招到特种大队,尤其是特战队去,说不定一颗老鼠屎就能搅了一锅好汤。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在选拔的时候,重点关照一下这两个人。” 对付刺头,少校同志一般有两个办法,一是用强有力的铁腕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的棱角磨平,从而乖乖的受自己的掌控;另一个办法,就是压根就不要他们,在选拔的时候,就直接淘汰。 两种办法,分别对付不同的人。比如说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貌似后台很硬,在徐云福那里都挂了号的人物,招到部队里想要将他们的棱角磨平,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对付这种人,少校同志一般都是直接淘汰。 也就是说,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在徐云福和成晏明那里已经被内定下来,可在这位少校这里,也同样被内定了。只不过一个是招进特种大队,一个是在选拔的时候,就被淘汰而已。 他心里的这番活动,程志超和赵济勇当然看不出来,两个人都被他那句“天天有肉包子吃”给吸引住了。只见赵济勇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张口问道:“首长,特种大队的伙食是不是全军区最好的,天天有肉包子吃,那是不是自助餐啊?” “真是一个吃货。”少校心里愈发的看不上这个眼珠子乱转的瘦高个新兵蛋子,一脸冰碴子冷声说道:“你以为你是飞行员啊?自助餐,美的你。”(未完待续。。) 第五零二章 自污 - 豹隐 - 贝戎 少校同志姓陈,单名一个羽字,从军多年,执行了数十次绝密级的任务,谓是身经百战。这种百战老兵,身上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傲气。既然心里对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没有好印象,当然不会再多留意他们。呛了赵济勇一句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在他怒气勃发的时候,这两个新兵蛋子的眼中不约而同的都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如果他能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神,马上就会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子在自污。 其实对于赵济勇而言,只要不回雷达站再去守着那个话唠似的老班长和一堆冰冷的机器,在哪里都是人间天堂。所以潜意识里对这次选拔并不怎么太排斥。但是昨天程志超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就和他说起了内定的事情,赵济勇这才知道,敢情除了远在东北的老爷子们之外,还有一张张幕后黑手在左右着自己在部队的一切。 从小就让老爷子们用武力摆布惯了,服从老爷子的命令,早已成为了一个本能,因此接受赵东进的安排,以赵济勇的浮脱,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远在万里之外的大西南,竟然也有人想要摆布自己,那就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了。 在二分之一秒的时间内,赵济勇就做出了决定:既然羊宇建内定自己,那么就一定要反抗,而且这反抗还必须要成功。无论如何,这一次也不能让特种大队选上。当然了,在这个基础上,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了,毕竟徐云福和老江可是多少的老伙计。他们输得太难看的话。丢了自己的脸无所谓,要是丢了老江的脸,可就有点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番栽培了。 反正也不想好,两个人也不在乎陈羽对自己的看法,不但不刻意的讨好他,反而希望他越讨厌自己越好。所以赵济勇才明明看出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陈羽的反感。但却不知道收敛。 “你说我们两个容易么?为了有点自主权,连把自己伪装成吃货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江叔啊江叔,您老人家以后要是知道了,可千万要替我们在老爷们子面前说点好话啊。”赵济勇看到自己已经成功的将陈羽气得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心里暗叹一声。 四个人接下来全都变成了闷嘴葫芦,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快到中午的时候,吉普车才拐到一条土路上。那条路宽度还可以,足可以并排行两辆大货车。唯一的缺点就是坑洼不平,吉普车行驶在这条路上,就像一只青蛙一样开始蹦跳起来,颠得程志超和赵济勇五脏六腑几乎要翻了一个个,程志超只好紧紧的抓着头顶上方的把手,以免一不小心撞了脑袋。 赵济勇的个子比程志超要高了一些,遭的罪就更大了,就算是抓住了把手。还是时不时的撞了脑袋,不禁叫苦不迭。 陈羽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前面就是军区最大的训练场,也是各兵种进行演习的地方,一年内至少超过上万辆次的重型车在这条路上经过,所以路况不怎么太好。怎么样,够不够劲?” “很够劲。”程志超本以为通往教导队的路已经够次的了。没想到竟然还存在比那条路更差的路,龇着牙挤出了三个字。 陈羽淡然而又得意的一笑。 吉普车又向前走了足有四十多分钟,才看到训练场的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只不过就是一小段围墙中间留出留出的一个仅能供一辆车出入的缝隙而已,旁边站着两个士兵。一个士兵脖子上挂着一枝自动步枪。另一个则在胸口挂了一个子弹袋。不过那子弹袋瘪瘪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连一个空弹夹都没有。 以此类推,那个持枪的士兵枪里也应该是没有子弹的,不但没有子弹,就连那枝枪装上子弹能不能打得响都两说。像训练场这种地方,岗哨只不过是个象征意义,弄两个站岗的,证明是军事管理区而已。一般的训练场的岗哨,都不会配发实弹,有的甚至连空包弹都没有,纯粹就是装个样子。 那两个士兵似乎没有料到这辆吉普车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愣了一下才想起应该上前询问一下。那个挎着子弹袋的士兵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哨位跑了过来,站在车前做了一个停车的动作。 陈羽让那上尉将车停下,自己走到那个士兵面前,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那士兵验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挥手放行。 程志超和赵济勇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大型的训练场,一进门,就忍不住兴致勃勃的四下打量起来。但是放眼所及,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原和树木,看起来和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有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好像用白灰圈出了一个个靶标样的东西,心里不禁大失所望。 那上尉开着车,一路上穿林过野,又向前开了两个来小时,拐了无数个弯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才远远的看到前方现出一片营地。之所以能看出是营地,是因为那里应该原本是一片空地的地方此时搭起了数十顶军用帐蓬。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有人在营地里活动。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分,两位大少爷早饭就没有吃,又在吉普车上颠了这么长时间,早已饿得有气无力,一看到营地就在眼前,不由得精神大振。 有营地就肯定有食堂,有食堂就肯定有吃的东西,常常听闻特种大队的选拔以及训练多么多么的残酷且没有人道,但是还真就没有听说真有哪位仁兄在选拔和训练的时候饿死的确,说明特种大队的选拔也并非惨无人道到了连吃的都没有的程度。 走近再一看,这营地比较正规,不单是帐蓬搭建得整齐划一,几乎沿着一条笔直的直线延伸开来。甚至就连帐蓬的绑绳的高度也出奇的一致。营地的外围用木栅栏圈住,只是没有看到门。 “没有门的营地?”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大为好奇。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不管什么样的地方,只要是人住的地方,都应该留个门才对。但是这营地竟然没有留门,难道营地里的人进进出出都要跳栅栏不成? 吉普车开到营地外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向右一拐,顺着栅栏继续向前开,绕着木栅栏转了半圈之后,程志超这才发现,不是营地没有门,而是他们来的方向不对,绕了半圈之后,才看到大门。 大门也是简易的。几根木杆子支起一个牌坊样的东西,就算是大门了。门两旁站着两个挎着新式自动步枪的兵。程志超和赵济勇马上就看出来,这两个兵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大队成员。 其他单位的岗哨,站岗的都是身着正着的士兵,很少有军官站岗。但是这两个兵,却是身着迷彩服的军官,虽然军衔不太高,可毕竟也是肩膀扛星的尉官。放眼整个军区。也只有特种大队的军官才这么不值钱。而且他们身上的迷彩服也和普通部队的迷彩服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只能看出来迷彩的花色和颜色而已,至于布料是否也有所不同,那就不得而知了。 站岗的那二位看到吉普车,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其中一人迎了上来,扒着车窗向看了一眼程志超和赵济勇。笑着对陈羽说道:“陈队,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来头,竟然劳你亲自去接?” 陈羽的脸上殊无笑意:“来头是不小,成队亲自吩咐下来的。怎么样,其他人都到了没有?” “基本上都到了。还有一些路途比较远的没到,估计晚饭之前应该能差不多少能到。到了的,吃完午饭之后,已经分别安置住处。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安排?” “先给他们安排住处,其他的,晚饭时候再说。” 那人双眉一扬:“安排好住处之后,估计食堂的饭可就凉得不能吃啦。” “那就连同晚饭一起吃,一顿两顿不吃饭也饿不死。颠了一道,这两个小家伙的骨头估计都要散架了,得让他们好好休息,要不然成队怪罪下来,咱们可都吃不消。” 那人向他们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有一条新开的路连通这个训练场么,你怎么走那条老路了?那条路现在除了坦克和装甲车之外,其他的车走上去,别说人了,就连车都得颠散架。” 陈羽没有做声,推开车门下了车:“哪那么多说,领他们去找住的地方。”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车上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在耳中,这才知道,敢情并不是军队没钱舍不得修路,而是陈羽压根就没有领他们走好路,难怪训练场站岗的那两个士兵看到吉普车出现之后的表情会那么怪异,进了训练场之后,沿着直线走,却将车开到了营地的后身。闹了半天,全都是在陈羽在调理他们两个。 再听到陈羽下车还是让那人给他们两个安排住处,压根就没有提让他们吃饭的事,显然是连午饭都不打算让他们吃了。 早饭不吃尚可,要是连午饭都不吃的话,哪里还能受得了?两位大少爷就算明心眼子自污,抹黑自己的形象,可也不能允许自污到最后,是连饭都吃不上。 一看陈羽交待完之后就要离去,赵济勇连忙提高嗓门喊道:“首长,我们两个早饭都没有吃呢,现在午饭时间都过去两个来小时啦,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点吃的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那两名军官没想到这个列兵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向领导讨吃的,脸上都是一变。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程志超也是一脸苦相的接过赵济勇的话茬:“首长,反正特种大队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一顿饭,您就行行好呗。” “你们好大的胆子,当我们这里是什么了,这是军营,不是市场。过了饭时。就没有饭吃,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哪那么多的废话?拿着行李跟我走。” 那两名尉官并不知道陈羽为什么会故意找这两个兵的别扭,不过他们清楚,陈羽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当下也不细问,张口就帮着陈羽训斥程志超和赵济勇。 这二位也都是特战队的精兵,此时一分怒,自有几分威严。再加上程志超和赵济勇饿了大半天,锐气已失,顿时被他们压住气势,只好垂头丧气的认命。 训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那个尉官没想到一句话就将他们镇住,不禁大为得意,沉着脸对程志超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拿行李跟我走。你们这帮小子。就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不收拾连大小王都分不清。动作快点。” 开车的上尉早已含笑将后箱打开,帮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将他们两个的大背囊取了出来,然后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那两名尉官中的一人撇了撇嘴,右手食指挥动了几下:“跟我走吧。”说完,当先便行。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才知道,原来这二位是专门在门口迎接参加选拔的人员的,并不是站岗的。细一想。也的确有道理,这里是特种大队的临时营地。又是在训练场深处,除非有人脑子不正常了才会袭击这个地方,根本就用不着设立岗哨。 营区内一顶顶帐蓬里面,有的已经住满了人,有的却还是空着的。住在帐蓬内的人,有士兵。也有军官,但普遍年纪都不太大,即使是军官,上尉军衔也已经封顶,校级军官一个也没有看到。至于士兵。则大部分都是士官,列兵和上等兵基本上没有。因此当那些人看到跟在接引使者身后,背着背囊的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眼睛也没有闲着,饭是铁定没的吃了,想要填饱肚子,要么就是安顿下来之后想办法弄点吃的东西,要么就是干脆等到晚饭的时候,把一天的饭都并作这一顿。事已至此,抗议也没有,如果不好好的看一看这个营地,那可就亏大了。 参加选择拔的人员果然是来自军区各兵种的,从着装上来看,陆、海、空三军齐备,程志超很希望能在这里看到一两位武警人员,但武警和解放军根本就是两个系统,人家有专门的特种部队,军区特种大队也根本就不会从武警部队里面挑选后备人选。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凝重,但绝不呆滞,尽管对他们两个大头兵感到很好奇,但也只是看两眼就各忙各的。从精神状态上来看,还算是不错,看样子是午饭吃得很饱。赵济勇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肚子更饿了。 领路的那个尉官对整个营区很熟悉的样了,领着他们停也没停,直接走到了一个帐蓬前面,伸手向那帐蓬指了一下:“这里还有两个位置,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晚饭的时候,会吹号,跟着其他人走就行。至于在帐蓬内,绝对禁止吃东西。”他们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兵饿都不轻,所以特地将帐蓬禁止吃东西这一条着重提了出来。 都是特种大队的正式成员,既然陈羽要修理一下这两个小子,他当然也得帮帮场子。 赵济勇伸手捂着肚子,笑嘻嘻的问道:“帐蓬内绝对禁止吃东西,那么帐蓬外呢?” 那尉官横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为什么陈羽要修理他们了。淡然一笑,说道:“你们两个是参加选拔的参选人员,按照规定,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之外,不允许在帐蓬外随意活动。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以及选拔时候的状态着想。万一逛来逛去,逛生病了,影响了选拔状态,那就有些划不来了。” 赵济勇苦笑着摇了摇头:“谢谢首长关心。” “进去吧。”那尉官说完之后,也不管他们是否会依言钻进帐蓬,转身就走掉了。看方向,正是大门的方向,显然这个接引使者还得要干下去。 “他母亲的,这一次可真是赔了,本以为能混几顿好吃好喝,然后选择一个体面的方式结束这次选拔,继续回教导队向车班长学习技术呢,没想到被人活活的饿了一整天,造孽啊。” 赵济勇长叹一声,当先掀开帐蓬的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帐蓬里面是两排十张床,两侧各有五张。此时已经住进了八个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感觉到有人掀门帘进来之后,八道目光齐齐的向程志超和赵济勇射了过来。 赵济勇进了帐蓬之后,先数了一下床位,又数了一下人数,不禁对那个尉官心生敬佩。他平生最佩服智商高的人,那尉官直接领着他们来到这里,很显然是每个帐蓬里面有多少人都被他记在心里。有这么好的记忆力,智商肯定低不了,当得起他一佩服。 那八个人,五个士官,三个军官,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清一色英姿飒爽的小伙子。看到他们两个,其中一人笑呵呵的说道:“哟,来新人了,这回咱这帐蓬终于满员啦。哎呀,还是两个新兵蛋子呢。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啊。”(未完待续。。) 第五零三章 救命香肠 - 豹隐 - 贝戎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赵济勇和程志超也跟着哈哈一笑:“大家好,列兵程志超和列兵赵济勇在这里给大家见礼了。”程志超说着,伸手拍了拍肩头的肩章,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还是列兵,估计再过几天,就是上等兵啦。见笑,见笑。” “哟,看样子对自己的军衔还挺满意的。”刚才说话那人面带春风:“人家说特种大队士官满地走,军官多如狗。你们两个竟然一点压力都没有?” 程志超看那人身上的白得纤尘不染的军官常服和肩膀上的一杠三星,知道这是一位海军上尉。此人长得眉清目秀,最重要的是皮肤白晰细腻,甚至还带着一种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晶莹光泽,别说男人,就是一般的女人恐怕也没有他这么好的皮肤。偏偏此人竟然还是一位海军,就愈发的让他感到奇怪了。 以他的了解,如果是海军一线部队的人员,由于天天经受日晒风吹,皮肤基本上都不会像他这么白晰细腻,大部分都会呈现出一种比较健康的黝黑色,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随即又注意到此人的一双眸子漆黑发亮,再配上两道纤细的眉毛,真是一个难得的绝顶小受。心里不禁对他起了几分好感。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占一些好处,同理,漂亮的男人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只要不是那种漂亮得能引起女人嫉妒的,基本上也都会比模样差劲的男人要更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起码程志超和赵济勇就对此人印象不错。 “有什么压力?你们一个个除了士官就是军官,混来混去,不也是和我们这两个小列兵混到一起参加人家的选拔?在人家眼里,士官也好,军官也罢,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再说了。我们是列兵,入伍才一年而已,好几百人争这么几个名额,就算把我们淘汰了,也没什么丢脸的。大不了过年再来呗。” 那漂亮男军官脸露笑容:“看得开,果然有点意思。你们两个是哪支部队的?” “桂旅长手下的兵。教导大队的。什么,桂旅长你都没有听说过?就是桂永军,啊,原来他是师长,这不师改旅嘛,就变成旅长了。” 帐蓬那几位还真就没有听说过桂永军的大名,但也不好表现得太无知,顺着赵济勇的话都郑重的点了几下头。对于他口中的桂旅长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出奇的地方并没有深究追问。当下有两个士官走过来帮着他们两个将行李打开放到了铺上。就又各忙各的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没有接到羊宇建的命令之前,对选拔的事情一无所知。听他们正在谈论这次选拔的一些事项,也凑了过去。听了半天,才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特种大队每年都要在全军区范围之内进行一次兵源的挑选。和每年的冬季征兵不同的是,在部队里挑选的人员,除了要求绝对的忠诚之外,身体素质、军事素养方面的要求也都是极高,而通过选拔的人再经过一系列可以说是惨无人道的训练之后。再淘汰一批,剩下的基本上都会被分到特战分队服役。 至于特战分队的任务。大部分都属于绝密级的任务,像他们这种普通部队的成员是一概不知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通过了选拔,也仅仅是才开了一个头而已,并不是说已经通过了特战队的考核。接下来的训练和考核才是重中之中。几十个人,每年能剩下几个就算是不错的了。有的年头,干脆一个通过考核的都没有。 程志超吐了吐舌头:“我的乖乖,这可比电视上那些选秀节目要严得多啦。” 赵济勇道:“我看未必,人家选秀节目海选的时候,可是成千上万的帅哥美女参选。就咱们这几百号人,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几千几万个人里面,最后选出那么几位,淘汰率比咱们可高多了。由此可见,特种大队的选拔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无不变色,深深的为他们两个大胆而又无知的比喻折服。但也有不服气的,比如说那位刚刚通过自我介绍得知此人名叫吕卓的海军上尉就一脸的不屑:“选秀节目怎么能和特种大队的选拔相提并论?本质上就不一样。他们选的是一些所谓的明星而已,除了唱唱歌,走走秀之外,就剩下制造绯闻了。咱们选的可是百战精兵,将来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从道德层面上来,就比他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赵济勇刚才听闻此人不但人长得漂亮,就连名字也颇为女性化的时候,内心深处对此人就暗加提防,生怕这哥们真有特殊的性取向。一见他张口说话,马上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 程志超倒是满不在乎,伸手捂了捂因为饥饿而不住的咕咕乱叫的肚子,头不抬眼不睁的说:“反正我们兄弟这次就是来见识见识各位英雄好汉出众的身手,其他想法一点没有,压根就没指望能通过选拔。啊不,不是没指望能通过选拔,而是压根就不想通过这该死的选拔。” 吕卓大为好奇,扬了扬秀气的眉毛:“不想通过选拔,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还不是在我们羊队长亲自关怀下,不得不来?那老羊为了让我们上这儿来遭罪,提前好些日子就停了我们两个的工作。现在一想,这老东西别有用心,成心把我们两个憋得精力无从发泄才把我们放到这里来发泄,这样就能取得好成绩了。当然了,人家是领导,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程志超正说得高兴,却发现大伙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这才想起背后说领导的坏话有点过份,干笑两声,讪讪的收了声。 吕卓呵呵一笑:“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兵,你可知道在其他单位,有多少为了这参加选拔的资格差点没有打起来。你们两个这么容易就由你们领导给安排了两个名额,竟然毫不在意。” “这名额倒底有多珍贵,我们哥俩真就不在意。现在我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肚子。从早晨到现在,水米没打牙,早就饿透腔了。”赵济勇揉着肚子嘟囔道。 吕卓讶然道:“你们还没有吃午饭么?” “岂止是没有吃午饭,连早饭都没有吃过。可惜了今天早上我们教导队的肉馅包子啊。算了。不想了,越想越饿。首长,人家说不让在帐蓬里面吃东西,没说不让睡觉吧?我睡一会行不行?” 吕卓皱着眉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我这里还有两根香肠,是我在来的路上买的,到这里之后也用不着再吃那东西了,要不你们先垫垫肚子?” 赵济勇眼睛一亮。马上就忘了刚才自己对他的提防,急道:“有香肠?首长,从我一进门就看出来您绝对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好官了。” 吕卓哈哈一笑,走到自己床铺旁边,从床底下取出背囊,在里面翻了一会,果真拿出两根香肠来:“这两根香肠放在我背里两三天了,我又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正好便宜你们两个了。” 赵济勇连声道谢,一把抢过那香肠。扔给程志超一根,打开包装,一口就咬掉了在半根,将两个腮帮子撑得高高鼓起。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连赞好吃。 程志超皱了皱眉,见他险些噎着,连忙走过去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怪道:“你是饿死鬼投胎?这么大一根,一口就咬掉大半截,怎么这么下三滥?” 赵济勇白了他一眼,费了好大劲才将嘴里的香肠咽到肚子里,说道:“我现在只知道。再不吃东西,我马上就要变成饿死鬼啦。那个该死的少校,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抱他们家孩子下井了,很明显就是在找咱们的茬,来的时候,连正门都不带咱们走。这要是在老家的话,老子早就……”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又说道:“人家是官,咱们是大头兵,就算是在老家,好像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算了,这口气我忍了。”说完之后,又笑着向吕卓道谢,感谢他雪中送炭,救了自己的肚子。而帐蓬里面不让吃东西的规定,则被赵大少爷自动忽略了。 垫过了肚子之后,赵济勇的精神好了些许。他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有了精神,当然要和其他人没话找话闲聊几句。这么一聊下来,心里顿时吃了一惊。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和程志超经过老江十几年的教导,想要在这几百人中脱颖而出应该是小菜一碟。但是这一唠下来才发现,原来屋里这几位,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其他人就不说了,单说送自己香肠的那位吕卓上尉,别看人家长得白净漂亮,却是海军陆战队出身,而且还是特战队的一员。 海军陆战队这位单位赵济勇并不陌生,每个军区都有一个直属的陆战旅。和特种大队一样,既有特战队,也有普通的连队。但无疑都是海军中的精兵。训练强度之大,几乎可以直追特种大队。而且据说海军陆战队中的精英特战队的实力,也仅仅是比特种大队中的精锐稍逊一些而已。 程志超一听这位美人上尉竟然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不禁肃然起敬:看看人家,在海军陆战队的高强度训练之下,还将皮肤保持得如此之好,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赵济勇也不敢再小看人家,脸上的表情庄重了许多:“首长,既然你是军区海军陆战队的特战队员,按理说待遇比特种大队也差不多少,为什么还要巴巴跑到这里来参加特种大队的选拔?要是我的话,才不过来遭这份罪。” 吕卓微笑道:“咱们都是身不由己啊,你是你们领导安排的,我则是我媳妇安排的。” “噢,原来是嫂子安排的……啥?你媳妇安排的?”这一回不但程志超和赵济勇吃了一惊,就连其他人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一齐竖起了耳朵,欲要听个究竟。 吕卓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媳妇和我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不过在考军校的时候。没考到一个学校。我考的是陆军学院的侦察指挥系,她考的则是军医大学心理系。毕业之后,她就被分到军区的特种大队任心理医生,我则被分到集团军的装甲侦察营。” 这位吕上尉模样长得俊俏,一提起自己的老婆,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温柔婉转。看得赵济勇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指着他身上的衣服疑问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不是分到集团军的装甲侦察营了么?集团军,那应该是陆军的建制啊,怎么您身上穿的是海军的衣服?难道咱们军区与众不同,海军也组建了一个集团军?” 吕卓苦笑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前些年裁军,陆军裁减,海军扩充。军区一纸令下,我们装甲侦察营就归了海军陆战队。全营人。上至营长,下至士兵,一夜之间,脱掉陆军军装,全都换上了海军军装,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海军。” 赵济勇这才恍然,由于裁军和扩军同时进行,这种事情在部队里没少发生。他也听得多了,对这件事表示并不意外。 吕卓接着说:“这样一来。我媳妇可就不干了。她一直嫌陆军的军装穿起来不如海军的白衣服精神。以前我和她都是陆军,她还能平衡一些。现在我换装成了海军,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衣服,她就不平衡了,死活逼着我非要参加特种大队的选拔,把身上的衣服再变回来不可。” 程志超和赵济勇哈哈大笑。心中都对吕家的这位嫂夫的霸气感到好笑。都是当兵的,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此人竟然为了一件衣服逼吕卓参加特种选拔,想来在家里也是女王级的人物。而吕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甘之如饴。实在是难得。 “首长,这件事啊,您也别放在心里。我看嫂子让你参加选拔,并不是因为你身上的衣服比她的好看,而是想找个借口和你在一个单位而已。你想啊,你在海军陆战队,她在军区特种大队,一年也见不上两次面,这两地分居的日子苦啊。” “对,两地分居的日子苦啊。”程志超见赵济勇难得的劝慰别人,心里不禁想起了远在老家的方晓晨和刘欣,不禁深有同感,随口附和。 “我想她也这个意思。”吕卓一脸幸福,“听说明天就要开始正式选拔,第一步就是要心理测试,看看是不是适合在特种大队服役。到时候你嫂子也会来,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还有心理测试?”赵济勇顿时来了兴趣,“首长,心理测试,都测些什么内容?” “也没有什么内容,就是提几个问题让你回答而已,然后心理医生根据你回答问题时候的情况大致判断一下,向上头呈交一个报告而已。要知道,特种大队的兵可都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总不能把电视上演的那种杀了一个人就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连正常训练都不能进行的人兵招进去吧。要是都像他那样,这仗还怎么打?” “对,您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怎么开口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其中一名士官不屑的说道:“那电视我也看过了,演的那叫什么玩意?就那种兵,在我们那里,顶多混两年就打发回家了。还能让他参加特种部队?他去了能干什么?杀了一个敌人就变成那个熊样,难怪他们连长一直都不喜欢他。话说那连长看人的眼光还真就是准。” “可不是怎么地,那么大的一个特种大队,竟然没有一个心理医生,这正常吗?纯粹的胡扯。”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赵济勇没想到这些人的思维如此奔放,竟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将话题从吕卓媳妇的身上扯到了电视剧上面,转换的速度之快,连他都感到有些跟不上大溜。不禁苦笑道对程志超说道:“看看,看看,部队几十年没打仗了,把同志们都憋得看电视解闷了。我看再过几十年不打仗的话,大伙连看电视解闷的心情都没有啦。” 程志超微笑道:“看个电视而已,他怎么演,咱们怎么看就是了,真要是当真的话,就上了导演的大当啦。你们聊你们的,我有点累了,先歇一会儿。”说着,走到了自己的铺前,仰面躺了下去。 这里尽管是个临时营地,可来参加选拔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有些还打算做职业军人。所以组织性纪律性还是可圈可点的,尽管大伙在帐蓬里面闲得无聊,只能靠聊天打发时间,但真就没有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程志超这个样子,无疑是一个相当惊世骇俗的行为。不过空着肚子坐了大半天的车,程大少爷还真就累得够呛,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竟然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五零四章 内幕 - 豹隐 - 贝戎 这一通好睡,直睡到晚饭时分才被赵济勇叫醒。睡意正浓的程志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陈羽沉着脸站在他的铺前,帐蓬里其他人都垂着头站在陈羽身后,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好像在程志超醒之前,他们几位已经被这位害得他和赵济勇一天没吃着饭的少校同志训了个狗血淋头。 程志超也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从床上蹦到了地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啪”的一个立正:“首长。” 陈羽的脸已经黑得像是要下雨一般,声音更是冷得吓人:“你可以啊,一般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都睡不着觉才对,你却睡得这么香,恐怕外面打雷也不会醒吧?” “首长,肚子太饿了,实在没有精神头。” “肚子饿不是你在非就寝时间睡觉的理由。”程志超的话音刚落,陈羽就冷声说道:“首先,你是一个士兵,相信你在新兵连的时候,你的新兵班长就应该教过你内务条例。” “是,首长,我错了。”程志超实在不想和这个家伙再辩下去,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如果自己硬要拉硬的话,结果会很痛苦,光棍当然不能吃眼前亏。 陈羽没想到这小子认错倒是挺痛快的,憋了一肚子的话倒无从开口了,同时程志超也不是他手下的兵,也不好说得太重,只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集合,吃饭。” 众人如遇大赦,连忙大声应了一声,随着陈羽走出了帐蓬。陈羽刚刚只不过是经过程志超所住的帐蓬,临时起意,想要看看那些参选人员住得习不习惯。并不是特地来找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麻烦。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程志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对程志超的好感本来就接近于零,再看到他这个样子,马上就借题发挥,将屋里的人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特种队呆得久了。经常训新学员的缘故,他的嗓门也出奇的大,直训得赵济勇和吕卓等人面如土色,屁也不敢放一个。但偏偏程志超硬是没醒,最后还是陈羽实在看不过眼,令赵济勇将他叫醒,这才在临近收尾的时候,训了他两句。 尽管他对程志超的赵济勇的印象不太好,但在吃晚饭的问题上并没有刻意的为难他。想来也是知道。明天就要开始正式选拔,如果再饿程志超一顿的话,恐怕这个吃货真就受不了,如果传出去的话,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不过他也的确不想和程志超一同去食堂,出了帐蓬之后就自顾自的离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兵。无论如何也要重点照顾。 他不想和程志超等人一起吃饭,程志超又何尝愿意和他同行。见他自己离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赵济勇见陈羽走远了,这才嘿嘿怪笑着对程志超说道:“超儿,我是真服了你啦,那少校的大嗓门差点没将房盖给揭开,你硬是没被吵醒。人才,人才啊。” “也幸好没被吵醒,否则的话,岂不是和你一起挨训了?怎么样,训得够味吧?” “够味。太够味了。”吕卓在一旁说道:“我说那个少校是不是对你们两个有成见?刚一进帐蓬看到小赵,脸就撂下来了。再看到你躺在床上,马上就发起火来。” “你算说对了,那家伙和我前辈子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这辈子碰上了当然要好好的报报仇。”程志超伸了一个懒腰,叹道:“不过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屁。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把我折磨死。我还真就不信了,只要不落在他手里,他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吕卓等人哈哈一笑,心里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食堂座落在营地的一角,程志超和赵济勇以为这营地既然建得如此正规,食堂也应该差不多少才对。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食堂建的着实不怎么样。不但做饭的地方仅仅是在野地上支了两台野战炊事车,就连一个正儿八经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人家的野战营地好歹都准备一两个大型的帐蓬供人吃饭,但是这里却一切从简,仅仅是在一块空地上放置了二十几张桌子,就算是吃饭的地方了。 那桌子也不大,此时参加选拔的各部队参选人员已经基本到齐,四五百人聚在一起,场面着实壮观。只不过桌子只有二十几张,一张桌子最多也就是能坐七八个人,二十几张桌子很明显不够。先来的还能捞到一个座位坐一坐,后来的只能捧着饭盆蹲在地上勉强凑和一下。 程志超到负责分餐具的炊事员那里领了餐具之后,这才发现,赵济勇果然有先见之明――这个营地,还真就是自助餐。饭菜全都用大盆装着放在一边,想吃什么自己去盛。只不过这伙食就差了一些,虽然也是标准的四菜一汤,不过全都是青菜,没有一个是肉菜。据说每次选拔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参选,伙食都是由特种大队包办,上级不会给特种大包拨付一分钱的伙食费。几百人的吃喝,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消耗,就连特种大队也有些肉痛,所以为了节约,给参选人的准备的饭菜,一律是青菜。 知道这一点之后,没掏伙食费,白吃白喝的程志超也就只好闷着头盛了饭菜,找了一块空地,和其他人一样蹲下来开始吃饭。尽管在下午的时候,吃了一根香肠,不过还是饿了够呛,虽然是青菜,程志超吃的也是风卷残云,看得一旁的吕卓羡慕不已,一边吃一边大赞程志超的好胃口。 程志超没顾得上和他搭话,肚子里却暗想如果饿你老兄一天,你的胃口说不定比我还要好。 吃完之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站起来又去盛了一碗,猛一抬头,正好看到陈羽和几个特种大队的人正向食堂方向走来。 程志超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食堂。不禁来了兴趣,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特战队的人如何蹲在地上吃这个饭。却不料人家根本就没有奔他们这个食堂来,而是直接拐到了食堂旁边的一个帐蓬内。看样子,那才是特种大队的专属食堂。 吕卓见程志超一脸不忿,不禁哈哈一笑:“人家是特种大队的正式成员,当然不会和咱们这些菜鸟在一起吃饭。喂。我老婆也在帐蓬里呢。” “是吗?你老婆在里面,你怎么不去看看她?以你家属的身份,说不定人家一高兴,会留你吃一顿饭呢。” “去不得,去不得。”吕卓连连摇头,“特种大队的人还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说不定在选拔的时候,就会给我关照一些。那样的话,对你们很不公平,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哪。”吕卓一脸正气的说道。 “切,你是害怕人家不但不留你吃饭,反而把你给轰出来吧。”程志超撇了撇嘴,很直接的拆穿了此人的牛皮。 牛皮被程志超当场拆穿,吕卓倒也没有多少不适,只是赧然一笑:“说起来。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她了,还真是有点想念。” “你和你老婆才半年没见面而已。我和我老婆可是快一年没见了。”程志超刚说完,就想起前几个月方晓晨才刚刚看过自己,说起来,时间要比吕卓还要短一些。 吕卓眼睛一亮:“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小的列兵,竟然也有老婆了。你老婆是做什么的。漂不漂亮?” “漂亮,当然漂亮了,我呀,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那模样长得。算了,别提了,形容不出来。明天选拔的时候,你把你老婆向我引见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及我老婆的十分之一。” “吹吧你就。”吕卓也撇了撇嘴。 ……………………………………………………………………………………………………………………… 吃过晚饭不久,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最后一批参选人员也已经到达,但是整个营地却冷冷清清的,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帐蓬里不敢随意的四处走动。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里对特种大队是满不在乎的,不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简直把特种大队当成了一个圣地。不过这里只不过是个大型训练场而已,再加上又是晚上,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欣赏的美景。所以两个人也就很老实的和其他人一起呆在帐蓬里,打发时间的方式依然是聊天。 吕卓回到帐蓬不久之后,就出去了,他也是整个帐蓬里面唯一出去的人。由于事先已经知道这厮的老婆也在这个营地里,所以他出去的目的众人都是心照不宣。不过人家是合法夫妻,是领了证的,就算是借这个机会见个面别人也说不出来,只有羡慕嫉妒恨而已。 快到九点的时候,吕卓才像做贼似的从外面溜了进来,看这小子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样子,显然见到老婆之后没干什么好事。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专业眼光来看,虽然营地人多嘴杂,两个人不敢真个**,但是抱抱摸摸、亲几个嘴的事情是免不了的。 程志超周旋在几个美妇之间的光荣事迹赵济勇一直都很向往,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个子比程志超要高一些,却偏偏没有女人缘。即使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他接触的最多的也就是那个叫周大华的辣椒而已,自从当了兵之后,两个人就基本上断了联系。因此和程志超相比,赵济勇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简直热衷得不像话。 吕卓刚一进屋,他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丝毫不介意吕卓长得比自己漂亮了多倍,一脸神秘的问道:“怎么样,见了嫂子感觉如何?” 吕卓脸一红:“什么怎么样?我们两个既是夫妻,又是革命战友。” “我知道你们是革命战友,不过我听说嫂子长得像花一样,既温柔又贤淑,首长,你们两个有没有在背着人的地方来点儿章不宜的事情?” 众人心里也都有点好奇,一帐蓬的人马上都支起了兔子耳朵看着吕卓。 吕卓脸一板:“胡说八道,在这种地方。能做什么儿章不宜的事情?小赵,在这里,我可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你了。身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应该知道军营是一个严肃的地方,你那满脑子的坏思想,必须要清除出去。” “是。多谢首长关心。不过,军营虽然是个严肃的地方,但是也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并存哪,少了哪一样都不行。你和嫂子将近半年没见面,多少也得唠点什么吧?说说,说说。” “唠是唠了,不过都是选拔的事情。”吕卓无疑是个老实人,即使赵济勇拿这种话题和他打趣,他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媳妇刚才告诉我,这一次的选拔有些特殊。据说是特战队的一个行动小组前不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损失惨重,一个小组十三个人,仅仅剩下五个人,还有三个是重伤员,另外那两个人也都受了轻伤。” “啊?十三个特战队员死了八个,重伤三个。就剩下两个还是轻伤?”赵济勇倒吸一口凉气,“她有没有告诉你。究竟执行的什么任务,损失会这么大?” “那倒没说,总之这个小组是完了,所以特种大队才打算在咱们这批人之中挑选出一批精英,重组那个小组。这也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咱们这批人里面,肯定有人能通过训练和考核,成为特战队员,不会像以往那样,有的批次干脆一个人都留不下。坏消息就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选拔的时候,和以前相比,会有一个较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尽管已经打定主意,来这里参加选拔只是走一个过场,选拔完毕就撤,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很好奇,忍不住齐声问道。 “由于这批人是要进入特战队的重点行动小组,因此除了兵源的素质要求极高之外,心理方面也提出了相当严格的要求。特战队一共有三个这样的行动小组,这些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精兵,素质和心理方面都经历过相当严格的考核,通过考核之后才能加入这三个小组。不过咱们这一次,纯属是补漏,没有时间对咱们的心理方面进行训练和考核,只能先暂时把那个小组的人员补充满足,留待以后再慢慢调整。所以,在选拔初期,心理方面就是重中之重。据说在心理方面,特种大队给我媳妇他们下的指标就是淘汰掉一半人。” “我靠。”程志超和赵济勇当场就震惊了,其他人也都是脸色大变。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吕卓说的那样发展的话,这次选拔还真就是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往在选拔初期,心理测试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基本上只要不是精神病,都会通过。反正接下来的程序也会淘汰掉一大批,那些心理医生也乐得让自己清闲一下。 但是这一次,在心理测试方面,就得卡掉二百多人,看来特种大队这一次真是急得火上房了。当然程志超和赵济勇还不清楚,羊宇建利用他们两个在徐云福心里的特殊性,已经重重的敲了一笔竹杠。而恐怕连羊宇建自己都不知道,徐云福之所以会让他把竹杠敲得这么响,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被他内定为特战队的两名在员是最重要的原因。之前一系列的讨价还价,主要还是羊宇建没有摸清徐云福的底牌。如果他稍稍敏感一些的话,就会从徐云福的反常行动中找到徐云福的痛脚,然后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徐云福被逼无奈,最后说不定真的会拿出几套新配发的装备和他换人。 ――故人之徒的身份虽然很特殊,但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绝对不允许出任何意外的地步,以徐云福堂堂特种大队掌门人的身份,又岂会因为两个小兵而屈尊降贵,亲自跑到教导队和羊宇建谈判? 程志超吁出了一口浊气:“如果在其他环节,达不到人家的要求被淘汰,那大伙也无话可说。但是连较量都没较量过,就让几个心理医生给打发回家了,未免有点太屈得慌了。” 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纷纷议论起来。虽然众说纷纭,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他们这些人在原单位都是个顶个的尖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但是不管哪个单位,对于心理方面的要求都不会像特种大队这么严格,那当然也就不会太重视。其他方面,还可以根据原单位的一些方面做一个对比,可是心理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如果明明心理素质达了标,但偏偏人长得丑了一点,引起了心理医生的不喜而惨遭淘汰,那也能老老实实的认命? “这根本不公平嘛,他们事先设好了套让咱们往里钻,是死是活全凭他们说了算,咱们两眼一摸黑的,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程志超和赵济勇首先站出来表示不能理解。(未完待续。。) 第五零五章 春心萌动赵济勇 - 豹隐 - 贝戎 吕卓嘿嘿笑道:“挑战,也是机遇嘛。你们放心,我和我媳妇都已经说好了,对于咱们帐蓬里的几个兄弟,到时候她们会网开一面的。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而且表现得特别明显的话,基本上咱们都能通过心理测试。” 众人一听,无不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的向吕卓连声道谢。 程志超看了赵济勇一眼,微笑道:“敢情在这个地方也能走后门啊。” 吕卓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毕竟咱们兄弟几个住在一个帐蓬,那就是天大的缘份。放一个也是放,全放也是放。好几百人呢,放咱们一马,那些人也未必就知道。只不过接下来的考核可就要看大家的真本事了,要是被淘汰,可别怪人家。” “那是,那是。”赵济勇点头应道,“首长,刚才我就一个疑问,你说特种大队要重组那个小队,所以在搞这次选拔的时候才会这么特殊。可是我很不明白,既然他们要重组那个小队,为什么不直接从特种大队的普通连队选拔人员,反而要打咱们这些菜鸟的主意?” 他的问题,其他人也都想到了,只不过被刚才吕卓的话震了一下,没有来得及问。一听赵济勇问起,都连声附和。 “别把特种部队想得太牛x了,我相信大伙都应该清楚普通部队的侦察连吧?” “清楚,这个很清楚。”众人都是一连串的点头。 这些人大部队都是从其他部队的侦察单位选拔上来的,很多本身就是侦察连的训练尖子,对侦察连当然很清楚。 “侦察连可谓是精兵了吧?但是那也是相对的,占用了大量的资源组建起来的侦察连,谁又能保证里面的战士个顶个都能独挡一面?是人就有短板。侦察连也一样。就算是在侦察连里面,也会有一两个班的战斗力格外出众,其他人的战斗力和他们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如果那一两个班出现非正常减员的情况,能随便的就从其他班调过去么?” 吕卓接着说道:“特种大队的普通连队,论战力而言。也就是和其他单位的侦察连相当,高也高不了多少。真正的重中之重,还是特战队的那些爷们。还有,那些普通连队的兵,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和大伙一样,直接从地方上一窝搂过来的,自然是良莠不齐。不排除其中有表现得特别出众的,不过大部分人的资质都相当平庸,有些所谓的特种兵甚至连侦察连的人都弄不过。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众人心悦诚服,一齐点头。 吕卓的话,实际上揭示了一件被大家神化了很多年的事实,那就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也并非个个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兰博。除了特战队员之外,更多的普通特种兵只不过是训练比普通野战军强度要大一些,训练设施要好一些,因此素质要强上一些而已。一个连的特种兵和一个连的野战军对抗的话。肯定是特种兵赢,但如果是一个营的特种兵和一个营的野战军对抗。在特战队不参战的情况下,就算是占便宜也占不了多少。倘若把人数提升到团一级的单位,如果对方也是野战军中的精锐部队,特种部队的优势根本就不明显了。 特种部队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于特战队,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像得出一支十几个人的小分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爆发出什么样的能量。而特战队,在每支特种部队里面,也都是只有最巅峰的士兵才能加入。普通连队的特种兵,在他们被分到普通连队的那一刻起,就直接失去了这个资格。 所以长久以来。特种大队就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旦特战队出现减员,上级宁可从其他部队的训练尖子之中进行选拔,也不会考虑自己部队的普通士兵。 …………………………………………………………………………………………………… 选拔工作在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正式展开。吃过早饭之后,程志超等人就被集合到营地一角的一个帐蓬前,以所居的帐蓬为单位,列成了几十个纵队,整齐的站在那里。 程志超和赵济勇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太好,吃饭时候,还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惹来了无数奇怪的目光,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个人特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事实上,他们帐蓬内所有成员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太好,昨天晚上吕卓带过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使得大伙都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压力。不过吕卓已经说过,在心理测试的时候,他们这个帐蓬的人肯定会受到关照。因此这些人在对其将信将疑的时候,看别人的眼神却又多了几分同情。 这实在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一方面既要担心吕卓昨天晚上说的只不过是客气话,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这种复杂的心理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帐蓬里面漫延开来,所以大伙都失眠了。一两个人失眠,只能自己挺着,但如果一个帐蓬里面的人集体失眠,却只好大眼瞪小眼的躺在床上小声的东聊西扯打发时间。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困意才渐渐的涌上来。 早上三四点钟才睡着,六点钟就要起来,也难怪大伙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不过他们在心理上,却比别人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一大早将他们弄到这个帐蓬前面来列队要干什么,他们却是知道的。 这个帐蓬,肯定就是要进行心理测试的地方。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很好奇,特种大队的心理测试究竟要测试些什么内容,又以何为标准来判断测试对象是否通过测试? 八点钟就在这里集合,接着,特种大队的官兵也开始聚到这个帐蓬外面,程志超甚至看到了老熟人陈羽,也看到了那个领着自己找住处的军官。却唯独没有看到吕卓的老婆,理由很简单:他看到的都是男人,一个女兵也没有看到。 赵济勇趁人不备,打了一个哈欠,在程志超身后小声说道:“超儿,有点不对劲啊。这都等了大半个钟头了,怎么还不开始测试?” “等着呗。”程志超嘴角含笑,细不可闻的说道:“这次选拔当真有趣,首轮就淘汰一半的人。说不定咱们两个用不着放水,直接在首轮就被淘汰了,回去对老羊也不愁没法交待了。” “我看未必,老吕不是说了嘛,咱们这个帐蓬的人,人家会特别照顾一些。保证一个也不会被淘汰。”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我是不想到他们那里受气。”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妈的,这辈子就让老爷子安排过一次,那个姓羊的凭什么也要内定咱们?想和老爷子相提并论,他也配?” “注意点言辞,不要因为人家是个上校就看不起人家。”程志超微微一笑。 “狗屁!你敢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是舍不得离开教导队。在教导队多好,既能学到技术。又不累。到了特种大队,一年要有七八个月的封闭训练。剩下的时间,训练之余,还要出去执行任务。一年到头也歇不了多长时间,写封信都不容易。” “靠。”赵济勇啐了一口,终于明白,程志超之所以对这次选拔如此排斥。除了羊宇建的内定让他很不舒服之外,想媳妇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表现得不耐烦起来,原本肃静无比的人群也开始随着有人不停的交头接耳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嗡嗡声。但是陈羽等人充耳不闻,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直到临近九点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象几辆吉普车向这边驶了过来。陈羽等人向吉普车看了一眼,分出两个人迎了上去。 那几辆吉普车在那两个人的带领下缓缓的在帐蓬口停了下来,接着车门打开,几个人抬着东西从车上走了下来。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抬的东西也各不相同,既有手提箱又有大个的木制包装箱,有两个人手里还提着笔记本电脑,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最后一辆车上只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更是熟悉无比,正是特种大队的特战队长成晏明。看到他下车,陈羽连忙快步上前敬了一个礼:“队长。” 上一次见到成晏明,他跟在徐云福身后像个跟班一样,基本上没有显示自己的时候。但是离开了徐大队长的阴影笼罩,这位成队长身上马上就现出了一股王霸之气。程志超只看了他一眼,就可以断定,此人绝对是一个极其冷血可怕的人物,至少身上的杀气光靠装是装不出来的。 只见成晏明连礼都没有还,只是向集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人群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人都到齐了?” “全都到齐了。” “那就开始吧。”说完之后,转身向那顶大帐蓬走了过去,随着那两个提着笔记本电脑的人钻到了帐蓬内。 程志超精神一振,对赵济勇小声说道:“喂,咱们的老熟人成队长来了,应该正式开始了,精神点啊。” 说完之后,没见赵济勇回应,心里不禁微觉奇怪,偷偷回过头一看,只见赵济勇圆睁二目,嘴巴大大的张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喂,你怎么个情况,傻了?”程志超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过,心中更是大奇,不禁提高了声音。 赵济勇还是睁大了眼睛没有理他。 “中邪了?”当下程志超也不顾现在是在队列之中,伸手在他脸上使劲拍了他两下。这两下手上使了三分力,赵济勇只觉得左右双颊一阵微痛,这才回过了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刚才是你打我嘴巴?”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敢扇你耳朵。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傻傻的了?” “超儿,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我。” “什么事?” “我改变主意了,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我也一定要通过选拔,加入特战队。你是我兄弟,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程志超大吃一惊:“你发什么神经?不是说好了只是走一个过场吗?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 “我……我……”赵济勇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向前一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感觉,我找到我的春天了。超儿,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是我正儿八经的求你,一定要帮助我通过选拔。不对,不是求你,是通知你。” 程志超顺着他的手向前望去。只见两个女军官正从吉普车向那帐蓬走过去。赵济勇指向的是位于右侧的那个女军官。 只看了这一眼,程志超的目光马上也被吸引了。这个女军官的个子并不太高,目测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是骨肉均匀,秾纤得衷,修短合度。嘴角荡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在故意笑。而是天生就是一个笑模样。齐耳的短发似乎被风吹乱了几缕发丝,所以伸手拢了一下。一只元宝般可爱的耳朵一闪即没,再配上精致到了极点的五官,就连程志超也情不自禁的呆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美和刘欣属于同一个类型的,都是属于那种半妖孽的类型,但是和刘欣相比,却缺少了一些狐媚。不过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书卷气息。这一点是文化不高的刘欣所不能比拟的。个子虽然没有刘欣高,可是军装本来就有一种独特的美感,穿在她身上,更是将这种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程志超也吸了一口长气,喃喃的说道:“乖乖。这个女兵还真是漂亮啊。” “岂止是漂亮,简直是美若天仙,你们家方大小姐根本就和人家没配。那暴妞论模样倒是和人家有的一拼,不过论气质,可就差了一些啦。”听到程志超称赞那个女军官,赵济勇心里由衷的高兴。 “她和刘欣根本就是两种人,一看这位就是出生于书香门第,如果刘欣和她有一样的背景,说不定比她还要出色。” “出色不出色我不管了,总之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加入特战队。”赵济勇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但和我一起加入特战队,还要帮助我将她追到手。我发誓,这辈子只被一个人女人吸引过,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 程志超吓了一跳:“什么?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不是看上她了,而是深深的爱上了她。超儿,如果追不上她,我会死的。”赵济勇一脸深情的盯着那个女军官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程志超被他的深情款款弄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冷战之后,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连人家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胡说什么深深的爱上了人家。”瞄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吕卓,又小声说:“万一,她是老吕的媳妇,你岂不是白爱了?” “不可能,我有直觉,她和老吕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忙你帮不帮,给个痛快话。” “帮了你,我可就得有好几年见不到我媳妇啦。万一你真把人家追到手了,你们两个出双入对的,你就忍心看着我在一旁干靠?” “那我在一旁干靠的时候,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别的不说,你和你媳妇去县城开房的时候,我连跟着看看的资格都没有,我有怪过你么?还有那个龙艳雪,一提起她我就一肚子气。你说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不但有大老婆,还有一个暴妞小老婆,却偏偏和她缠杂不清,我上哪去说理去?” 赵济勇一番话,直接揭开了程志超情圣的伪面具,直达他花心大萝卜的真面目。程志超不禁暗叫一声惭愧,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两句,却偏偏没有那个底气。 仔细想想的话,在老家之时,和方晓晨、刘欣真就有点缠杂不清的感觉。不过和刘欣在一起,更多的是享受一种“偷”的刺激,倒并不是对方晓晨不忠,只不过是意志不坚定,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而且在方晓晨和刘欣看过自己,几个人之间达到了某种默契之后,程志超放下心结,花心的本色终于彻底的暴露出来,明知道和龙艳雪之间是在玩火,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情不自禁。说起来,还是他的性格在这方面有很大的缺陷 和龙艳雪情不自禁也就罢了,偏偏身边还有一个平生最好的兄弟,自己花前月下,却把这哥们晾在一边了,的确有点不大对劲。 程志超有时候看到赵济勇孤零零的身影,也觉得对不起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补偿他一下。只不过赵济勇一张口,就要自己和他一起共同加入特战队,这却又让他心里实在感到为难。 程志超矛盾了。(未完待续。。) 第五零六章 请示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等了一会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答,心里不禁发起急来:“你发什么愣呢,到底帮不帮我?痛快的给一句话。” “就算我帮你,和你一起加入特种大队,你又怎么能保证追到人家?” “这就不用你管了。”赵济勇斗志昂扬的说道:“只要能加入特种大队,并且成功的留下来,我就肯定有机会接近她。如果通不过选拔的话,那就肯定没机会。超儿,我难得对一个女人动心,你一定要帮我。” “那要是追不上怎么办?” “追不上那也没办法。”赵济勇悠然说:“总得试一试吧。再说,就算是追不上她,咱也当一把兵王,也算是没白来部队一趟。” 程志超苦笑道:“你倒是想得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两个加入特种大队的话,怎么也得呆上个十年八年的。你起码在这里还有个奔头,我的奔头可是在省城。如果呆上十年八年的话,这日子你让我怎么办?” 赵济勇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说:“那个……,不是说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要以事业为重,不要总贪恋儿女温柔。再说了,你老婆不也是和你约定,要你在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来嘛。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我相信,她知道了,也会理解你的。” 程志超“呸”了一:“你站着说话,当然不会腰疼。人家和我的约定,只不过不想让我在部队里庸庸碌碌的混上两年就回家,免得丢了咱哥们的脸。可没让我在这里落地生根。别看晓晨说得好听,如果真要是加入特种大队,她不当场暴走就不是她。” “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向她说明一下情况?”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我倒也真想给她打个电话。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不过上一次打电话她都没有接,只是让刘欣转告我,让我安心的在这里当兵。估计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接的。” “这就是了,这就足以说明,你老婆对你在部队里能否干出一番事业来还是比较上心的。我看未必就是随口一说,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呢?何况你老婆的个性那么强,我想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肯定高兴还不及呢,绝对不会生气的。你帮了我,说不定也就是帮了你自己。如果咱们两个真能通过选拔,说不定那两个丫头的英雄情结爆发,对你只会更加的……那个更加的……,是吧。你懂的。” “我不懂。”程志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个该死的赵济勇,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随意曲解方晓晨和自己的约定,想当然的替方晓晨做主,意图拉自己下水,当真是罪无可恕。 赵济勇见他这样,心一横。脖子一梗,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我是决定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加入这个特种大队。你要追求你的幸福,我不勉强,但我也决定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啦。只不过,咱们两个从小到大。除了上大学,从来没有分开过,你要是忍心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受苦,那也由得你。” “……”程志超又瞪了他一眼。 太卑鄙了,真是太卑鄙了。这个赵济勇。利诱不行,竟然又打起了感情牌。 但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程志超和赵济勇认识十几年,一直都是形容不离。尽管因为上了不同的大学,不得不分开,但这份兄弟情谊却不但没有因此而变淡,反而变得更浓。如果让他一个人在特种大队受训,程志超心里还真就有点不放心。这小子性格在浮燥,在新兵连里就敢搞出那么大的飞机。如果放他一个人在这里,还真就不知道能搞出点什么事来。特种大队可不像是新兵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连个帮手都没有,这小子八成是要吃大亏。 赵济勇这一拳,还真就击中了程志超的软肋。 其实直到现在,程志超对于自己在部队的发展一直都是在矛盾之中度过的。既想干出点什么,又舍不得远在省城的方晓晨和刘欣。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果自己在这边混得好的话,想办法把她们两个也弄过来,方晓晨好像也透露过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看来真有必要和她详谈一次了。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赵济勇见他似乎有些犹豫,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没法做主。最好能想个办法,和老家联系一下,问问晓晨什么意思。要是她同意的话,我就陪你走一趟。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早就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玩意,这节骨眼上,我能想出什么办法?”赵济勇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嘟喇了一句,最后长叹一声:“唉,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你说老羊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教导队嘛,至于弄得那么严,连个手机都不让带?” “咱们没有手机,可是其他人说不定能有。”程志超伸手指了指站在前排的吕卓等人一下。 赵济勇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咱们的手机被没收了,一直没有还回来。可老吕他们是军官,手里肯定有,一会找个机会借过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程志超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陆续的被叫进了帐蓬。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再按照名单叫,只能以队列为单位逐一进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队列在整个队伍正中间,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们。再加上他们也都已经从吕卓那里知道,那个帐蓬肯定就是进行心理测试的地方,而心理测试在这次选拔过程中,又是一个异常重要的环节,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掌握着生杀大权。所以他们几个除了心清有些紧张复杂之外。倒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队伍中其他人却不淡定了。在这些人中,有些人并非第一次参加选拔,根据以往的选拔流程,应该是集结完毕之后,特种大队的首长就会发布选拔的任务流程,然后大伙就各忙各的了。像这次这样。集结完毕之后,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有史以来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那些被叫进帐蓬的人过了十来分钟才出来,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有一名特种大队的人跟在,直接将他们安排到了远处,和大伙的距离足有上百米,根本就听不到他们说的话。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也是除了迷茫之外。其他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队伍里已经开始出现了小小的骚动,绝大部分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由于特种大队的人并没有刻意的维持秩序,对他们的骚动充耳不闻,所以有些胆子大的人竟然脱离了自己的站位,跑到相熟的人旁边询问起来,都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每个人知道的东西都很有限,不知道特种大队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赵济勇一看到这场面,心中不由一动。连一个箭步窜到了吕卓的身后。伸出的指在他后腰上捅了一下。 吕卓正笑吟吟的看着其他人,心里面正被一种早已洞悉天机关优越感充满。不想到身后竟然有人捅自己,讶然回头,一看是赵济勇,不禁皱了皱眉,急道:“小赵,你干什么?快点回去。别乱动。” “咋了?”赵济勇只想找他借个电话而已,不料这哥们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得感到一阵茫然。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鬼才知道特种大队放任咱们队伍这么乱套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万一有人看到你四下乱窜,那就惨了。赶紧回去。” “那个,我回去倒是可以。不过,首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有手机没有?借我用一下。” “手机?你用手机干什么?你自己没有吗?” “别提了,我们那个羊队长心理方面有点问题,在新兵连的时候,就把我们的手机给没收了。新兵训练完事之后,分到其他单位的人的手机都还回去了,唯独我和程志超这两个分到教导队的人都没有还,所以有了等于没有。” 吕卓恍然大悟,点头小声说:“那也对,按规定,战士的确不应该带那玩意。不过现在是信息社会,这条规定在执行起来也不怎么那么彻底。你们那里的确有点另类。你现在就要用么?” “啊。”赵济勇点头称是,“现在就用,急用。” 吕卓面露难色:“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用手机的话,要是让人看到的话,恐怕对你这次选拔很不利啊。” “没办法了,如果我现在不用的话,对我这次选拔更不利。” 吕卓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要打电话找关系走后门,心里稍稍鄙夷了一下。不过借个手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尽管对赵济勇这种行为很鄙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精巧的粉红色手机递了过来。 赵济勇接机在手,只见那手机除了造型精巧,颜色粉红之外,在手机的背壳上还贴了两只可爱之极的猫类头像,他在这方面比较大条,不知道这东西就是深受女生喜爱的kitty猫,只是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很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吕卓见他接过电话之后,不但没有立即向自己道谢,反而盯着背壳上的那两只kitty猫出神,还以为他心里冒出了特别的想法,不禁脸色微红,忸怩了一下,小声说:“咳,这手机是我老婆以前用的,我的电话前些日子不小心摔坏了,只好把她以前用过的电话拿过来应应急。” “啊,明白,明白。”赵济勇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以首长堂堂七尺伟男子,绝对不会用这么可爱的东西。好啦,谢谢首长,我走啦。” “嗯。”吕卓误将他的“伟男子”听成了“伪男子”,不禁心里暗恼,但此时在队列之中。实在不好当场发火,只好沉着脸点了一下头。 赵济勇电话到手,对吕卓脸上表现出来的不快浑然不觉。转身刚要将电话给程志超送去,猛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停下脚步问道:“对了,首长。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吕卓强忍心里的不快,张口问道。 “刚才最后进帐蓬的那两个女兵,右边的那个最漂亮的是嫂子吧?” 赵济勇问完之后,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数倍,目不转睛的盯着吕卓,生怕从他嘴里崩出一个“是”字。 幸好吕卓没有让他失望,回想了一下之后才笑道:“你说那个个子不太高的女兵啊?” “对,就是她,长得最白净最漂亮的。” “那个是我老婆的同事。叫胡蔻楠,旁边那个才是我老婆。” 赵济勇心中大喜,抓住吕卓的胳膊重重的拍了两下,压低声音兴奋的说:“谢谢首长,你可帮了我的大忙啦,哈哈哈哈。”身形一晃,又窜回到程志超身边。动作之快,连吕卓这个海军陆战队的老兵都吓了一跳。心里对他的鄙夷不禁收敛了一些,再也不敢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列兵而对他有所轻视。 程志超刚才见到赵济勇鬼鬼祟祟的跑到吕卓那里。两个人小声嘀咕几句,然后吕卓就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他,马上就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跑到吕卓那里借电话去了,不禁苦笑了一下。 从他认识赵济勇起,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还真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看样子,赵大少爷似乎是真对那个女兵一见钟情啦。 赵济勇不但借来了电话,还打听到心中女神的名字,心里之欢喜。无以复加。来到程志超身边,马上将电话递给了他,催促道:“电话我给你借来了,你快点打电话,我掩护你。”说完之后,判断了一下位置,将身子挡在了程志超前面,正好挡住了特种大队留守人员的视线。他的个子比程志超高,这一挡,果然是严严实实。 程志超握着电话,心里也是一阵激动,想也不想的就按照早已背得烂熟于胸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一连串的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程志超大喜,连忙低下头,将电话塞到了衣领里,肩膀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夹住了电话,小声的喊道:“晓晨,晓晨,是我,程志超。”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才听到对方惊呼一声:“程志超,怎么是你?” 这一声惊呼,程志超认出来不是方晓晨而是刘欣,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在他心里,刘欣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没有听到方晓晨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也不错。 “听我说,现在我的时间有限,只能长话短说,晓晨呢?” 只听得刘欣咳嗽了一下,才笑着说:“你做贼呢?怎么还来个时间有限?前几天不是才打过电话吗,怎么又想起打电话了?你一个月的津贴就那么几十块钱,一个电话就得打去一少半吧?” 要是换了以前,程志超肯定要说一些诸如“我想你们了”之类的甜言蜜语,先把刘大小姐哄得心花怒放再说。但是现在程志超的时间的确有限,也顾不上那些风花雪月了,小声说道:“晓晨呢?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商量一下。” “晓晨不在,刚才店里出了点事,有个客人和我们的员工起了一点小冲突,惊动了派出所,晓晨和她们去派出所善后去了。你有什么事要和她商量的?先和我说一下,看看我能不能替她做主。” 程志超的心里更加的失望:“她出去怎么也不带电话。” 刘欣当然不能明说方晓晨已经去世,之所以电话还没有停机,主要就是担心他程大少爷搞突然袭击,发现方晓晨的电话停机而感觉出不对劲,只好继续圆谎:“她电话昨天晚上忘了充电了,正好和我在办公室里谈事情,就在我办公室里面充电,刚才走得有点匆忙,所以忘了带了。” “哦,这么回事啊。”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两次通电话都没有和方晓晨通话,心里着实有点郁闷。垂头丧气的说:“那和你说也一样。你听好了,我现在在特种大队的选拔营地,上级安排我和赵济勇参加特种大队的选拔。不过我和赵济勇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想真的加入特种大队,但是现在情况有变,这家伙看上了一个特种大队的女兵,想拉着我一起加入特种大队,好有机会接近人家。所以,我打电话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个事。” 刘欣愣了好一会,才茫然的问道:“特种大队?是不是选上了,你和赵济勇就是特种兵了?” “嗯。” 刘欣那边又是好一阵没有说话,直到程志超等得心焦想要追问的时候,才听到刘欣幽幽的说:“好事啊,我看电视上,人家都管特种兵叫兵王,没想到你也有机会能成为兵王,这个好机会,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啊?”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你……你同意?(未完待续。。) 第五零七章 内定人选的特权 - 豹隐 - 贝戎 电话那头的刘欣似乎是微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同意?” “呃……,当我没问。”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想不出刘欣为什么会同意,但同时也想不出刘欣不同意的理由。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在上次她和方晓晨过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变得越发的缠杂不清,不过毕竟方晓晨才是真命天子,只要有方晓晨,刘欣就永远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只听得刘欣轻笑了两声,缓缓的说:“关于你的事,我和晓晨前些日子研究了一下,我们两个都觉得省城这边越来越乱套,恐怕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在那里好好的发展一下,争取考个军校或者提干。然后有机会,我们两个再过去找你,在那边重新发展。” 程志超心中一动,迟疑着说:“但是省城或者滨海才是你们两个的大本营,要是来我这里发展的话,一切可都要重新开始。” “那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争气,晓晨可一直在看着你呢。”刘欣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能进特种大队,对你而言,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你和江叔学了十几年功夫,他老人家恐怕不仅仅单纯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说不定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加入特种大队,也算是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前说明,我听说这次选拔的是特战队员,一旦选上了,恐怕就要进行几个月的封闭训练,而且特战队的身份特殊,和外界的联系也不像教导队。到时候咱们想要联系的话,可就难了。”程志超心里一直最关心的还是能否顺利的和方晓晨以及刘欣联系的问题,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刘欣笑道:“这有什么,现在咱们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吗?距离产生美嘛。” “嗯,小别胜新婚。” “臭美。谁和你小别胜新婚了?”刘欣的脸一红,对着电话强笑道:“这样吧,一会我亲自去派出所把这个情况和晓晨说一下,不用说,她肯定会非常高兴。你在那边好好的参加选拔,我可提醒你,晓晨一直都把你当成她最大的骄傲,你必须要选上,否则的话……。我们……我们都饶不了你。”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既然刘欣都这么说了,程志超自然想不出理由再拒绝赵济勇的提议,只好点了点头,表了一下决心。刚想挂断电话,突然想起好不容易通一次,不说点甜言蜜语实在对不起吕卓的电话费。四下里看了两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声说:“你们两个在省城怎么样?我很想你们。” 刘欣的脸变得更加的红润娇艳,一股柔情刹那之间涌了上来。咬着嘴唇轻声道:“我们两个都好,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等你选上特种兵之后,抽时间,我……我就去看你。” 程志超的心跳马上又加快了一些,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喂。亲我一下好不好?” “啊?”刘欣没想到这个坏东西在电话里竟然提出这种要求,心里一阵慌乱,但随即甜蜜无比。低骂了一声:“无赖。”却还是依言将樱唇撅起空吻了一下。 “夺”的一声轻响在话筒那边传了过来,程志超浑身上下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力量。得寸进尺的说道:“这一下是你的,晓晨的呢。” “过份了啊。”刘欣哭笑不得的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柔声道:“我先去找晓晨,你忙你的,回头让晓晨给这个电话发信息或打电话。” “哦。”程志超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赵济勇马上凑了过来,急问道:“怎么样,你们家领导怎么说的?” “我们家领导去派出所处理问题去了,没接着电话。不过刘欣表示同意。”程志超瞪了他一眼:“这回你开心了?” 赵济勇的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容,搓着手赞叹道:“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哪,你能找到她们两个,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啦。” “赵济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女朋友是方晓晨,不要把刘欣混进去。”虽然他和刘欣的事情赵济勇已经知之甚详,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赵济勇说出来,程志超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马上一脸严肃的提醒赵济勇注意言辞。 赵济勇“切”了一声,压根就没搭理他那茬。伸手向他讨要电话,想要还给吕卓。但程志超死活不肯将电话交给他。赵济勇何等聪明,立即就猜出他是在等方晓晨的消息,怪笑两声,也就不再追讨。反正电话既然已经借来了,又没说什么时候还,早点还晚点还都是一样。 身在省城的刘欣在程志超挂断电话之后怔了好一会,长叹一声将方晓晨的电话放到了桌上,双手支腮喃喃的说道:“特种兵么?虽然要联系起来更加的不方便,不过他能选上特种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了特种兵,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会更加的好吧,到时候知道晓晨的死讯之后,应该能好一些吧?” 伸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个相框,一个是方晓晨的,一个是程志超的。将两个相框摆在了自己面前,痴痴的望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刘大小姐陷入了沉思。 …………………………………………………………………………………………………………………… 半个多小时之后,程志超手里的电话终于传来了“嘟”的一声轻响,提示有短信进入。程志超心里一紧,连忙将信息打开。 信息很长,分成了两段,完全是方晓晨的语气:“亲爱的,我现在在派出正在处理店里的事情,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刘欣已经将你的事情和我说了,我完全同意她的意见。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无论如何也要选上特种兵,到时候我出去的时候,也可以非常自豪的对别人说我的男人是特种兵,是兵王。至于省城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和刘欣都很好的,等着你的好消息。另外,我很想你,你在部队可要注意点,不许勾三搭四的,否则,我和刘欣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你。吻你!” 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的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龙艳雪的倩影。不禁暗叫惭愧,连忙将信息删掉,将电话递给了赵济勇,示意他还给吕卓。 赵济勇正等得心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成了,喜气洋洋的将电话接过,又是一个箭步窜到吕卓身后。将电话还给了他。 吕卓见赵济勇像捡了一个金元宝似的笑得甚为邪恶,心里不禁大为好奇。不过还没等他张口询问。赵济勇已经一溜烟的跑掉了,剩下一头雾水的吕卓在那里莫明其妙不已。 这次心理测试刚开始的时候速度有些慢,进入到帐蓬里的人要十来分钟才能出来,不过越到后来速度越快,甚至有的人刚进帐蓬就被轰了出来,垂头丧气的被特种大队的人带到了旁边。而进去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进去。有时候甚至一整列的人一齐被叫进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轮到程志超他们这个队列了。同样是一整列的人都被叫了进去。 终于轮到自己了。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跟着前面的吕卓等人一起走进了帐蓬,心情已经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和赵济勇一心想的是如何才能被淘汰。所以不惜采用自污的手段,想要给特种大队的领导留下一个非常恶劣的印象以达到目的。但是现在却是一心的想要通过选拔,一前一后对比起来,两个人都觉得在教导队自污的做法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帐蓬里面坐着的才是真正能决定这次参选人员生死的终极boss,程志超一进帐蓬,首先就看到了正对着帐蓬的一张长桌后面并排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人正是老熟人成晏明。在成晏明的左边,坐着接自己过来的陈羽,右边,则是一个少校军衔的女军官。看那女军官的模样,倒也是清秀无比,不过和赵济勇看上的那个胡蔻楠相比起来就差上些许了。 胡蔻楠此时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审视了一下进来的这几位之后,就埋头忙自己的事情。尽管程志超知道自己故意看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过出于爱美慕贤之心,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而赵济勇则趁这个机会,狠狠的盯了人家好几眼,看他那表情,简直恨不得将眼珠子粘到人家身上才好。 在这个地方,程志超当然不能提醒他有点出息,好在帐蓬里的人对赵济勇的无礼表现也没有过多的留意。只见成晏明看到他们进来后,看着程志超,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程志超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向他龇了龇牙。 成晏明眨了几下眼睛,伸手指了指程志超:“这个兵留下,其他人去那边接受测试。” 此言一出,不但程志超,就连陈羽等人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精彩。程志超被他点了名,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被带到一边分别落座,胡蔻楠在赵济勇等人的手腕上缠上电线一样的东西,另一头则和一部怪模怪样的仪器连在一起。 程志超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心理测试,并非是简单的问几道心理测试题就完事,在测试的时候,还要连上这东西。但是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却一无所知,事实上,成晏明也根本就没给他一探究竟的时间。在赵济勇等人被带走的同时,他就离座而起,走到程志超身边。倒背着手在他身边转了几圈之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听说,刚才你打电话了?” 程志超心里一惊,暗叫厉害。刚才赵济勇明明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打掩护,却还是被他知道了,看来赵济勇的掩护打得很不成功,尽管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依然让特种大队的人看到了。并且传到了成晏明这里。 既然人家已经开诚布公的问出来了,程志超当然没有否认的必要。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否认,成晏明就会相信自己没做过,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报告首长,刚才是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内容是什么?” “向家里的领导请示一下。” “为什么要给家里打电话?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个电话打过去。很有可能会泄密?” “首长,此次选拔,是面向全军区公开进行的。除了我们教导队比较特殊,没有在内部进行选拔之外,相信其他部队的成员在来这里之前,在原单位内部都应该进行过内部选拔了。所以我认为尽管这次选拔的是特种兵,但是不存在任何不可泄漏的军事秘密。” 成晏明走到他背后停下了脚步,沉声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给家里打电话?” 他在程志超背后一站。程志超顿时感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压力从后面向自己压了过来,这种感觉让他相当不舒服,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肩膀,下意识的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后,同时身子微弓,全身力量一分为二,一部分集中在双腿上,一部分力量则集中到了双手。这纯粹是经过多年训练形成的一种本能。一旦身后的成晏明有异动,马上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反应。或是逃掉或是反击,一切要看成晏明做出什么举动。 这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不到一秒钟之内,程志超就已经布署完毕。成晏明的眼中闪现出两点寒芒,却依然背着手站在他身后没有动地方。 “给家里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接到上级命令的时候。我有些不太理解,所以心里对这次选拔很抵触。不过来了这里之后所看到的一切,让我的思想产生了一个转变。只不过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所以要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和她商量一下。” 在成晏明所发出的压力面前。程志超的注意力明显的不能一心二用,既然本身已经驱使他对成晏明满是敌意的动作做出了最激烈的反应,程志超就无暇再分心想出一个听起来更加好听的理由,只得实话实说。 陈羽等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陈羽,本来就对程志超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听了他这番话之后,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但是成晏明却好像并没有生气,不但没有当场训斥程志超,反而还嘿嘿笑了两声:“好小子,你比我还牛啊。特种大队你都不想来,你还想去什么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你女朋友在电话里不同意你加入特种大队的话,你肯定会在这里打个转就回你的教导队继续混日子吧?” “首长开玩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给女朋友打电话,只不过是想要在她那里得到支持而已。而且我相信,我女朋友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拖我的后腿。” 成晏明这一笑,程志超马上就感到身后的压力轻了九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脑子马上又活络起来,说话也好听了许多。 “那你女朋友有没有拖你的后腿?”成晏明突然间变得八卦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进行心理测试,反而更像是在和程志超唠家常。 “报告首长,她是一个很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因此不但没有拖我的后腿,相反还特别支持我加入特种大队。”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成晏明呵呵一笑,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对程志超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啊?”程志超不由得一愣,“这就完了?” 他完全懵住了。本来他以为成晏明之所以留下他,是因为和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特别关照一下而已。等他问完话之后,肯定会安排自己也去那台怪机器上缠一下电线的。但是没想到,成晏明问完话之后,竟然就这么的让自己出去了。 “首长,不是要进行心理测试么?”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是进行心理测试的地方,你竟然知道。”成晏明微微一笑,又挥了挥手,“根据徐大队的指示,心理测试这一关你用不着参加,直接进入下一轮的选拔,出去吧。” “哦,是!”程志超这才想起,自己和赵济勇是经过徐云福和羊宇建密谋的内定对象,这次心理测试的确不应该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便。只好向成晏明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帐蓬。 成晏明和程志超唠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嗑之后就放他出了帐蓬,而且对其直言是徐大队吩咐下来,对他特殊照顾,放水放得异常明显,陈羽等人里异常不服。可是成晏明是特战队队长,这次选拔最高主官也是他,就算是陈羽等人心里再不服,也左右不了局面。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不满写在脸上。 成晏明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长叹一声摇了一下头。(未完待续。。) 第五零八章 不讲理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走出帐蓬之后,马上就有一个特种大队的人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脑袋一歪,向远处已经测试完的人群努了努嘴,一语不发的向前走去。 测试已经测了这么长时间,每个从帐蓬里面出来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集结,程志超自问对这个规矩还是懂的。不过那个特种兵的表情让他很不爽,明明自己一分钱也没有欠他的,干嘛寒着一张脸?就算是要装酷,也用不着在这个时候装吧。大家都是吃皇粮的,谁不知道谁啊。 心里虽然不忿,不过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不得不低头。程志超心里暗暗咬了一下牙,忍下了这口气,闷不做声的跟着那个特种兵来到了人群之中。 本来好好的队列,由于一个批批的被叫进去搞测试,出来的时间又不固定,所以在程志超这一侧,大伙的队列就完全被打散了。所有参选的士兵都尽量和自己相熟的人站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凝重与迷茫并存,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要大张旗鼓的先搞心理测试。但是能站到这里的,每一个都不是傻子,成晏明一反常态的选拔方法,让大伙都感到了不寻常。 过不多久,赵济勇等人也被送到了这里。他们在一个帐蓬好歹睡了一宿,彼此之间多少也混了一个脸熟,当然也和其他人一样,自动的聚成了一小堆。 赵济勇心里关心程志超能否通过选拔,来到人群之中见到程志超之后,马上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样?那个家伙把你单独留下,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是不是打电话了,又问我为什么打电话。” “然后呢?” “然后就完了。没有然后了。问了几句之后,就把我放出来了。” “奇怪,真是奇怪。我们都让人连测带问的,怎么唯独你仅仅问了几句话就放出来了?难道是因为你打电话被发现了,所以人家不打算要你了?”赵济勇脸色微变,喃喃的说道。 “好像不是这个原因。听说,是徐大队亲自交待下来,好像本哥们不用搞心理测试,直接进入下一轮的选拔。”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得意洋洋的说道。 吕卓等人听了之后,顿时脸露艳羡之色,暗想这小子果然是好运气,竟然被徐大队相中了,看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济勇自然知道他和程志超都是徐云福内定的人选。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然一笑,向程志超伸了伸大拇指。 程志超也同样向他竖了竖大拇指,随口问了几句他们都测什么了。只可惜赵济勇在测试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胡蔻楠身上,现在想要让他回想起人家怎么对他进行的测试,这厮竟然睁大了眼睛。半点也记不起来。 程志超额头黑丝暴现,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失去了再一探究竟的**。 …………………………………………………………………………………………………… 由于人数众多,这次测试持续的时间也很长,中午吃饭的时候只不过测试完三分之二的人,还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没有进行测试。成晏明在这个时候充分表现出自己爱兵如子的一面,当场宣布解散,吃过饭之后再进行测试。 众人从早上站到现在。早已又累又饿,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一哄而散,直奔食堂。 程志超等人随着人流打了饭。找了一个地方一边填着肚子,一边暗暗核计吃完饭之后怎么找个机会回帐蓬里面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他们显然是低估了成晏明的工作热情,随着最后一个人将食物取完,马上就宣布十分钟之后,继续开始测试。 大伙一听,对他的印象马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尤其是那些上午没有轮到测试的,更是忙三火四的往嘴里塞着东西。 十分钟之后,果然又再度继续测试,直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全部参选人员才算是测试完毕。程志超等人也再度被归拢到一起,像上午一样,以帐蓬为单位,列成了几十个纵队,排在了那顶大帐蓬前面。 又是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见到成晏明和陈羽面无表情的从帐蓬里面钻了出来,站在了人群前面。 成晏明是这次选拔的负责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老大,陈羽等人都只能站在他身后的份。只见这位特战队长手里抄着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同志们……”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随着他这句“同志们”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将腰杆挺成,形成标准的立正姿势。 “请稍息!” 成晏明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倒是挺客气的,大伙随着他的口令,又变成了稍息的姿势。 成晏明两道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向众人扫视了一遍,扬了扬手里的a4纸,交给了陈羽。 陈羽接过a4纸之后,向前跨了几步,大声说道:“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自己出列,站到队列的右侧。” 说完之后,也不和众人废话,更不说明被点人员会做何安排,双手捧着那几张a4纸就开始点起名来。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成晏明手里的那几张纸竟然是名单。只是不知道纸上的名单是被淘汰的人员还是留下的人员。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出,吕卓等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由于这次心理测试搞得并不十分的透明,所以尽管吕上尉在特种大队有内线,却也不知道名单上的名字究竟留下参加下一轮的选拔,还是被打发回原部队。 这几张纸上的名单当真好长,陈羽念一个,就有一个人大声应了一声,然后出列在右侧找了一个地方站立。程志超也不知道念了多久。才见到陈羽翻了翻手里的名单,一脸的不情原,将名单又递还给了成晏明。 “念完了?” “完了。”由于名单上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陈羽心里相当失望,有些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直到此时,同样没有被念到名字的吕卓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和他同住一个帐蓬的人也都喜笑颜开。不知道是不是吕夫人在其中起了相当的作用,程志超所在帐蓬里,还真就没有一个人被点名。不过整个帐蓬内没被点一人的并不止是他们这个帐蓬,除了他们之外,至少还有三四个纵队是完整的。 成晏明将手里的名单折起来放回兜里,倒背着手,扬声道:“没有被点名的,马上回到帐蓬里休息,吃过晚饭之后。不许随意走动,准备迎接明天的正式选拔。至于被点到名字的,现在就可以回去打背包了,吃过晚饭之后,会有专车送你们回原部队。” “什么,我们被淘汰了?”此言一出,右侧队列的人顿时都炸了锅,纷纷表示不服气。 成晏明眼睛一瞪。大声吼道:“喊什么,喊什么?我说的不够明白吗。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打背包准备离开营地了。” “首长,我们不服气。”一个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的士官大声说道,“仅仅是做了一个所谓的心理测试而已,凭什么一下子就淘汰了我们这么多人?” 这士官站在最前面的一排,距离成晏明也最近,两个人的级别相当也异常悬殊。如果在平时。让他以这种口气质问成晏明,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个胆子的。不过现在成晏明已经明确的下了逐客令,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结果再坏还能坏过被连夜送走?所以这士官也就豁出去了。 “这是上级的指示。我们也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办事。”成晏明微微一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向他解释起来。 “以往选拔,也有心理测试这一项,但只不过都是走个过场而已,真正的淘汰,是在下一轮的选拔之中。这一次规则改动这么大,事先又没有向我们通知,我很怀疑这次测试的公正性。” 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睛的少尉。一般人戴眼镜,给人的感觉都是比较厮文,但是这少尉却是一个例外,此人身高几乎达到了两米,比赵济勇还要高出不少,铁塔般的身躯,即使穿上最大号的军装,也显得有些紧巴巴的。嗓门更是大得出奇,程志超离得那么远,都感觉到耳朵被震得一阵骚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抠了一下耳朵。 成晏明看了那少尉一眼,呵呵一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的眼镜接了下来。他的动作也并不怎么太快,接眼镜的意图也很明显。那少尉一见他伸手,马上就知道他要摘自己的眼睛,随即做出反应,头猛的一侧,想要躲开成晏明的手。 他的动作也是极快,真难为这么大的个子还能做出这么迅捷的反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成晏明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太快,但那少尉还是没有躲开,只觉得眼前一花,眼镜已经被成晏明摘到了手里。 此人的眼睛是多年近视,尽管度数不高,可是长久以来一直戴着眼镜。现在眼镜乍一被成晏明摘下,两只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 只见成晏明将他的眼镜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啧啧说道:“度数还可以,应该有三百来度吧。” 那少尉的眼镜被他摘下,躲都躲不过,心里不敢再存轻视之心,眯着眼睛说道:“正好三百度。” “三百度的近视,我都纳了闷了,你这兵是怎么当上的,怎么你当兵之前,你们武装部没有进行过体检吗?” “我是直接从高中考的军校。”那少尉眯着眼睛答道。 “就算是直接从高中考的军校,那也应该体检啊。哦,我明白了,体检的时候,你应该戴的隐形眼镜。这科技真是一个好东西啊,活生生的能把眼镜戴到眼睛里面。”说到这里,成晏明手一挥,极快的将眼镜又给那人戴上,随即冷声说道:“但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考上的军校,又是怎么毕业成为一名军官的,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摆在这里,那就是你的眼睛的确有问题。” 他看那少尉似乎想要分辩,马上挥手制止了他,接着说道:“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了?明告诉你。我是特战队长,我的兵将来是要成为特战队员的。你让我怎么在我的特战队里安排一个戴眼镜的?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老兄的眼镜掉了、坏了,我是不是还要想办法先给你配一副眼镜给你送过去,然后再让你继续完成任务?” 那少尉脸一红,垂下了头。 “陈羽,记一下,以后再选兵的时候,先看清楚了。戴眼镜的一个不要。”成晏明瞪着眼睛大声的向陈羽吼道。 陈羽低头忍着笑,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成晏明冷哼一声:“不知所谓。”顿了一下,提高声音又问道:“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那少尉眼睛上的缺陷被他抓住的痛脚,自知没有再申诉的权利,不过还是忍不住要替其他人出头,闻言大声应道:“报告首长,有!” “又是你。”成晏明一看又是他,不怒反笑:“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首长。我的眼睛有缺陷,你把我淘汰。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身后的这些人可没有这方面的缺陷。这些人为了这次选拔,每个人都准备了很久,我觉得你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回去,至少也应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已经给他们机会了,但是很不幸,他们没有把握住。所以被淘汰了。” “但是这次测试的公正性让人质疑。” “你质疑是你们的事,我怎么做决定是我的事,你觉得我有必要向你们解释得那么清吗?算上在军校的日子,你也是一个老兵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这一点。我想用不着我再向你强调一遍吧?”成晏明面沉似水,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很不服气,不过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不需要你们理解,只需要你们服从,这就足够了。嘿嘿,有一点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那就是,这一次是我选兵,你们是参加选拔,想要加入我的部队,我没拿枪逼你们来参加这次选拔。所以对于你们的被淘汰,我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句话就有些近乎于无赖了,程志超听过了之后,不禁大皱其眉,暗想你没有逼别人来,却和教导队的老羊队长合谋将我和赵济勇逼过来了。唉,这世上心地单纯的好人真是越来越少啦。 成晏明说完之后,似乎也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咳嗽两声,放低了语调又接着说道:“其实就算是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也依然会在接下来的选拔之中被淘汰。即使你们运气好,通过了选拔,在接下来的训练之中,也根本就留不下。你以为特种大队的心理医生仅仅是在选拔的时候露一面就被供起来吗?要是那样想的话,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心理医生,贯穿了整个选拔训练过程,随时观察,一旦发现不对,可以直接宣布任何心理有问题无法调整的人被淘汰。你们在首轮心理测试之中就没有过关,接下来的考察过程中,也同样不会过关。” 这番解释对于他而言已经很难得了,那少尉脸色变幻数下,知道成晏明所言非虚。就算这一次发动大伙,成功的通过选拔,接下来在特种大队的训练过程之中,那些该死的心理医生想要给这些菜鸟们穿小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依然留不下。 现在走,起码还能走得体面一些,要是那个时候被淘汰,未必就会走得如此体面了。那少尉也是一个识实务的人,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成晏明面带笑容,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两下:“那这边我就不操心了,你负责和想不通的同志解释一下。老实说,其实我们特种大队也没有什么好的,一年到头,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就算是在过年的时候,都没法消停,时刻准备着出任务。那日子,苦啊。你们没有被选上,我心里别提多替你们高兴了。” 伸手向程志超等人的队列指了一下,又说道:“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得意洋洋的,等选拔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通过选拔的人,还得经过为期半年的强化训练,那更不是人过的日子,你知道去年我们累跑多少个吗?告诉你吧,一个都没剩,全他妈的累跑了。” 那少尉苦笑一声:“首长,您别说了,我们服从命令,马上就回去打背包。” “哎,这就对了嘛。”提高声音,向被淘汰的这些人大声说道:“同志们,不要灰心,虽然你们没有通过测试,但并不代表你们不是好兵。我相信,每一个来到这个营地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兵。只不过,你们的自然条件,的确不适合我们特战队,希望大伙回去之后不要因为这次被淘汰而影响了日后的工作。解散吧!”(未完待续。。) 第五零九章 征途 - 豹隐 - 贝戎 不管被淘汰的人是真的服气还是假的服气,但他们却对测试的结果毫无办法。在这里,成晏明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刚才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不管你理解不理解,我也不会改变决定,而且也没有必要再和你们解释什么。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在经过短暂的骚动之后,不得不接受了被淘汰的结果,一个个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帐蓬内整理背包,然后又在吃晚饭的时候,来到食堂吃下了在这个营地里最一顿饭。 这顿饭的伙食比之前的伙食要好了许多,竟然是六菜一汤,而且是以肉食为主。看来成晏明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最后的晚餐还是下了血本的。托他们的福,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终于吃上了在营地里的第一顿肉食。 吃过晚饭之后,那些人就又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帐蓬内将背包和行李拎了出来,特种大队早已准备了十几辆卡车,就停在不远处。这些人回头看了看营地,又看了看程志超这些幸运儿,最后纷纷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的跳上了汽车。整个过程特种大队的人没有任何人站出来组织,不过秩序却丝毫不见混乱。 ――已经被淘汰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有尊严的离开。 程志超等人没有回帐蓬,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营地之后,才轻叹着回到自己的住处。那些人走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看,这种气氛好像会传染一般,让程志超等人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回到帐蓬之后,各自坐到了自己的铺前,就连最活泼好动的赵济勇也好像吃了哑巴药一样紧闭双唇,一语不发。 好不容易盼到了熄灯时间。众人不约而同的打开床铺躺下,但每个人却都没有合上眼睛,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帐蓬顶盖。 ………………………………………………………………………………………… 第二天的天气不怎么太好,是个阴天,看样子,说不定还会下雨。 程志超等人又一次被集合到一起。昨天还是四百来人的队列,现在仅仅剩下了一百六七十人,首轮心理测试就淘汰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参选人员。 虽然有些同情那些被淘汰的同志,不过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今天才是正儿八经较真章的日子,所以程志超等人尽管昨天晚上熄灯之后依然没有摆脱坏心情的影响,不过睡的还是比较早的,一百六七十人的队列看起来稀疏了许多,不过成晏明却非常满意。 他依然站在最前面,和明天不一样的是。这位特战队长今天穿的不是常服,而是一身迷彩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脸上竟然还抹上了伪装油彩。在他身后站着的人也和昨天不一样,陈羽不知道去了哪里,换了两个士官给他当陪衬。这两位仁兄脸上也是涂满了花里胡哨的油彩,有一位身上还穿着破布条子做成的吉利服。无论怎么看,今天的成晏明和特种大队的官兵们总算是有点特种兵的样子了。 成晏明右手拿着一张地图样的东西。在左手掌心轻轻敲了两下之后,满面春风的看着程志超等人大声说道:“同志们。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们。经过昨天的测试之后,我相信留下来的,个顶个都是最最优秀的兵。我喜欢带你们这样的好兵。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你们只有三十个人能被我带走。”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人群中偷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成晏明装模作样的样子感到极度的不屑。 成晏明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眼神。所以装模作样的兴致依然不减,笑吟吟的接着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从你们之中选出来的兵,是要直接进特战队的。所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挑出你们之中最优秀、最适合我们特战队的兵,一百多人,争这三十个名额,竞争可是很激烈啊,你们有没有信心在接下来的选拔之中脱颖而出?” “有!”当然没有人回答“没有”这两个字。一百多人放开了喉咙大声将那个“有”字喊出来,当真是气势如虹。 成晏明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亲切:“好,大家有这个信心就行。我先说明一点,就算是那二十个人,最后也未必能真正成为我的兵。因为选拔往往带着一些运气的成份。下面,我将这次选拔的科目向大家做一个简短的说明。” 程志超等人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耳朵也悄悄的竖起,生所漏听了一个字。 只见成晏明扬了扬手里的地图,缓缓的说道:“这里有一张地图,一会你们每个人都会分到一张。按照顾这张图纸所标的方向,急行军十五公里,就会看到一片树林。那可是真正的原始丛林哦,我不要你们搞什么地图作业,也不要你们找什么任务物品。你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穿过那片原始丛林,对面有一个停车场,我会开着车在那里等你们。怎么样,这个任务简单吧?” 程志超心里暗暗称奇,他没事的时候,也从电视和小说上看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好像里面说的都是要做了什么任务之后才能通过考核,而那任务往往都是难得出奇,甚至连主角都险些失败,最后凭借着主角光环和人品大爆发才勉强完成了任务。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甚至会有军事素质和身体素质要比主角好得多的纯爷们因为某种意外受了伤,不能再继续下去,然后无私的用自己的退出来成全主角。怎么到了成晏明这里,和那里面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再看赵济勇,也是一脸的迷茫。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其他人也都是大惑不解――特种大队的特战大队选拔特种兵,竟然不涉及到地图作业,也不寻找任务物品,而仅仅是通过一片原始丛来就算完事? 成晏明好像看穿了大伙心里所想。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们心里一定认为我在开玩笑吧?在这里我要很严肃的告诉你们,不要受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所影响,认为特种兵选拔就一定得做什么任务。那些东西将来的训练过程之中,必然会学到,现在让你们搞,你们也未必能搞得好。白白耽误时间。现在老子最缺的,就是时间哪。” 他叹了一口气之后,又接着说道:“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各位千万不要认为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因为在原始丛林里面,除了有特种大队的三个普通连队之外,还有两个特战分队早就在那里恭候各位大驾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们生擒活捉,当然。如果一不小心失了手,各位恐怕也会有一些小小的危险。本次选拔,上级一共给了十个死亡名额,所以各位一定要多加小心。” “靠!”程志超心里暗暗一惊,不用说那三个普通的特种连队了,单凭那两个特战分队,想要在原始丛林里面对付他们这些菜鸟都足足有余了。 同时他也马上就明白为什么这次选拔只是让他们通过那片原始丛来,并没有安排他们做任何任何了。那两个特战分队。无疑是成晏明手里的王牌,丛林作战。根本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而程志超等人尽管在原单位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可丛林作战的本事和人家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再给他们安排一大堆的任务,恐怕这一百六七十人,一个能通过选拔的人都不会有。 “好了,说到这里。各位都已经明白你们应该怎么做了吧?接下来的时间是留给你们的,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向我提问,将你们心里不明白的地方都问出来。现在开始计时。”成晏明说完之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报告!” “讲。” “林子里面有那么多人埋伏,我们赤手空拳的如何能闯得过去?”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一会会给你们分发武器和身份标识。他们等到你们不会手下留情,同样,你们对他们也用不着客气,能不能闯过去,全靠你们的本事。” “报告!”一个空军中尉又大声问道:“首长,如果我们这一百多人,一个都没有通过那片原始丛林怎么办?” “这个我也考虑了。你们如果一不小心被活捉了,会有人根据你们的身份标识把你们的身份向我通报,最后被捉的三十人我会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丛林之中你们可以反抗,干掉敌人最多的人,即使不是最后被捉的,我也会优先考虑留下。总之,想要通过这次选拔,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运气只占极小的比例。” 程志超微微一笑,心想这位成队长对那些没通过心理测试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留,对我们倒还照顾,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也会在矬子里面拔出三十个大个来。只是听说每次特种大队选拔的时候,都是选四十个人参加下一阶段的训练,这次为什么只选了三十个人?难道还有十个名额是留给其他人的? 结合吕卓从他媳妇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程大少爷越想越觉得应该还有十个名额是留给特种大队普通连队的战士的。本来在正常的情况下,特种大队普通连队的兵很少能有机会参加特战队的选拔训练。不过今年的情况特殊,特战队原有的三个分队的一个分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乎被人家团灭,成晏明急需再招收一批人补充进来,所以不得不放宽了选拔的条件,起码先留下十来个人,将那个分队重新组建起来再说。 只要那个分队组建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大不了先不让这个分队执行任务,留下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度考核期,甚至采取末位淘汰制,成绩排名最后的人直接被明年选拔上来的人顶下去。这样用不了几年,那个分队就会来个彻底的大换血,慢慢的再度形成战斗力。 所以,那十个名额肯定是留给普通连队的,普通连队尽管和特战分队无法相比,但他们胜在熟悉环境,其中也不乏身怀绝技的高手。给了他们惊喜,说不定还真就能给成晏明带来惊喜。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程志超突然感到有些泄气,本来他还憋着一股劲好好表现一番,不过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只不过是成晏明眼中的备胎而已。这种打击。对没怎么受过挫折的程志超而言,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就在他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当口,成晏明已经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看到没有人再站出来发问,不禁哈哈大笑:“既然大家没有什么问题了,就准备开始吧。小宋,给他们发装备。” 他身后那个身着吉利服的特种兵应了一声,向远处招了招手,两辆卡车很突兀的开了出来。这辆卡车就是那种普通的军用卡车。也没见车身上做什么伪装,但在场的一百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离他们仅仅二百多米的地方竟然停着两辆卡车。程志超等人看到这两辆卡车,心里马上提高了警觉。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人家竟然能将这两辆卡车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么在丛林之中,那些等着自己的特种兵们势必会更加的难以被发现。人家在暗,自己在明。这一仗还没有开打,特种大队就已经占了上风。 卡车在众人面前停下之后。从车上跳下来几个人拉开了蒙在车厢上的帆布,随后两个人跳上了车,接着一个个背囊就被他们从车上抛了下来。 成晏明指着那些背囊说道:“这背囊里面有地图、指北针、粮食,紧急呼叫器,还有你们的身份标识。至于你们的武器稍后会配发给你们,每人一枝自动步枪。五个弹夹一百五十发子弹;一枝手枪,五个弹夹四十五发子弹。除此之外,还有匕首一把,这就是你们的全部家当。为了公平起见,林子里面的人的装备和你们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重武器。枪是经过特别改造过的,在你们身上,有一个信号发射装置。一旦被击中要害,信号发射装置就会自动启动,并且将数据传输到我的指挥车上,那也意味着你们的阵亡。阵亡的人,要马上退出选拔,站在原地等候有人过来接收你们的身份标识。如果你们能将对手干掉,可以将他身上的身份标识收集起来,选拔结束之后交给我。基于你们没有多少丛林作战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特种大队一方没有配备狙击手,这应该是我带给你们最好的消息。”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特种大队的人将此次选拔的各种装备一一分发到程志超等人的手中。成晏明又看了看表,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四十九分,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整理装备,八点五十九分,正式出发,按照地图上所标的方位,急行军十五公里到达指定位置。”说到这里,他脸上现出一丝坏笑:“记住喽,入口只有一个,凡是从处口以外其他任何地方进入那片林子的,一律判为违规,自动取消选拔资格。另外,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入口将会封闭,没有进入林子的,也会失去选拔资格。” 众人一听,无不脸色大变,本来领了装备之后,还想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人家特种大队用的是什么装备,听了成晏明的话之后,所有人都加快了动作,将一件件装备套到自己身上。 那些装备听起来不多,那是因为成晏明说得不全,所有的装备全部发下来之后,程志超才发现,成晏明所说的那几样,只不过是冰山一角。除了他说的那些东西之外,水壶、教练用手榴弹、急救包等一应俱全,甚至每个人都得贴心分到了一双崭新的解放鞋。各式各样的装备加在一起,重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公斤。 赵济勇的动作比程志超还要快一些,当程志超正在扣背囊腰扣的时候,赵济勇已经全副武装的走到了他身边,倒拎着手里的自动步枪:“完事没有,一起走?” “废话,不一起走还分开走?”程志超调整了一下背囊的位置,将卡扣又紧了紧:“背着四五十斤的装备,一个小时十五公里急行军,真亏这个家伙想得出来。等跑到地方,估计不用人家打,累也把咱们累死了。” “嗯,我也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哪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不过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你就咬牙挺一下吧,大不了选拔完事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就你那点津贴费,哪个月你能花到月末,请我吃大餐……。一年啦,你请我吃过一碗炸酱面没有?” 赵济勇脸一红:“那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我没有你那好运气,讨了一个有钱的老婆。” “行了行了,少说废话,帮我把背囊弄一下,他妈的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背囊背在身上很不舒服。” “好咧,您就瞧好吧。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我保证把你伺候得妥妥的。”(未完待续。。) 第五一零章 申请组团 - 豹隐 - 贝戎 一个小时十五公里,对于这些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要是再加上二十五公斤负重呢? 在程志超刚刚整理完装备,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吕卓和他那位特种大队成员的老婆眉目传情的时候,成晏明就突然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集结的时候,是必须要列好队形的,但是在急行军的时候,绝对不能再保持队形了。毕竟一百多人,有人跑的快,有人跑得慢,队形根本就无法保持。另外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成晏明在这里准备得如此充分,那以在那片原始丛林里面,特种大队的人准备得应该更加的充分才对。 成队长已经明言,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入口就会被封闭。所谓的封闭,当然不可能是立一道门,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是用人来封锁。也就是说,越临近一个小时的临界点,可能遭受到的阻击就会越强。所以程志超等人听到命令之后,马上一哄而散,向地图所标示的入口方向跑去。 吕卓仅仅跟自己的媳妇对视了两三眼,就不得不随着人流向前狂奔,程志超和赵济勇紧随在他身后。跑步这东西,主要是要注意两点:一个是呼吸,一个是步频。这至关重要的两点,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家里的时候,老江已经详细的指导过他们,否则以他们两个新兵蛋子,也不可能跑得过况鹏手下的老兵油子。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吕卓这个小白脸,竟然比他们还能跑。 刚一出发,吕卓就跑在他们两个前面,以程志超的估计。这小白脸长得如此俊俏,又这么会保养,那么在身体素质方面肯定要差一些,应该很容易就能超过他。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远处已经可以看到那片黑压压的原始丛林,吕卓依然跑在他们前面。 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禁对这个俊俏的海军军官刮目相看。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明显的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尽管入口好像就在眼前,不过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看起来很近的地方,真要是跑起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距离入口入还有两公里左右的时候,整个队伍已经散得不能再散。出发时占据有利地形,身体条件也不错,一直跑在他们前面的人已经接近入口,目测最多再有五六分钟就可以钻进林子里。而一些不擅长越野的人则远远的被程志超等人甩到了身后。虽然现在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所有的人却都咬紧了牙关为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是如此,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准备在距离入口处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冲刺。虽然没有跑在最前面,但只要能超过大多数的人,就是胜利。越早进入到林子里,受到阻击的概率也就会越小。至于林子里面埋伏的那些人,他们还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将对方一举拿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跑在他们前面的吕卓突然放缓了脚步,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以为他的体力已经透支。无力再维持刚才的速度。可当他们两个刚想越过吕卓的时候,吕卓竟然又加快了速度,这样一来,原本一前两后的队形就变成了三个人几乎并驾齐驱。 吕卓俊俏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这位老兄当真对自己的皮肤护理得极为精细,生怕营地里风沙大。会对皮肤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准备得比女人还要齐全。早上洗过脸之后,别人都在准备吃饭,此人却在一层一层的往脸上抹着许多程志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但可惜。护肤品只能抵消外来因素对皮肤的破坏,却对付不了人体本身带来的影响。十几公里急行军下来,人人都是汗流浃背,吕卓脸上那些护肤品也都被汗水冲得七零八落,在脸上形成了许多深浅不一的斑块,看起来极为诡异。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等程志超和赵济勇赶上来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新兵竟然这么能跑,我拼了老命也没有拉下你们。” 程志超和赵济勇此时已经感到鼻腔已经无法满足呼吸的要求,只好嘟起嘴用口腔呼吸,但还没有达到不能说话的地步,不过两个人现在都没有说话的兴致,对吕卓的赞赏,只能抱以一笑。 “和你们商量点事,一会进了林子之后,咱们三个组成一个小队,集体行动如何?”吕卓见他们两个对自己微笑,似乎心里不怎么反感自己,马上切入主题,直接向他们提出了要求。 程志超心里暗生警惕,反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吕卓喘着粗气问道。 “废话,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出发之前,我老婆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和你们组成一个小组。” 赵济勇张大了嘴巴也像牛一样喘息着:“你老婆?你老婆为什么要发这条信息?” “她心里当然希望我能顺利的通过选拔,自然会为我创造一些有利条件。心理测试的时候,咱们帐蓬里的人全数通过,就是她给我创造的有利条件之一。现在正式选拔,让我和你们一组,是她给我提供的有利条件之二。”吕卓得意洋洋,一脸的欠揍样。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向前跑着。吕卓跟着他们跑了一阵,见他们没有表态,不禁有些着急,催问道:“马上就要进林子了,关于咱们合作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志超向前看了一眼,只见入口处就在前方大概四五百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是他和赵济勇在出发时就商定好的冲刺距离,一时之间来不及和吕卓废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先别说这些,加快速度进林子之后再说。” “好咧!”吕卓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不过此事八成有门,不禁精神大振,随即加快了脚步。又把程志超和赵济勇甩在了身后。不过此时他的体力消耗得也是极为厉害,想把他们甩得再远一些,以实际行动证明绝对不会拖他们两个的后腿也无法办到。三个人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依旧是一前三后的直奔入口。 入口其实就是由两辆吉普车象征性的组成了一个门一样的东西。这倒也不能怪成晏明准备得不够好,而是因为这片原始丛林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无法用栅栏将整个林子都圈上。说起来,这片林子占整个训练场面积的三分之一左右,是整个西南军区唯一的丛林作战演习对抗基地,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特种兵或是侦察兵在这片林子里面搞对抗。除此之外。军区所属各野战军偶尔也会将部队带到这里搞拉练。毕竟西南军区所辖的地形大多以山地为主,所以西南军区对山地作战也就格外重视。在修建这个训练场的时候,特地将这片原始丛林也圈了进来。 入口的吉普车是那种很常见的敞蓬吉普,不过一看就是配属于特种大队的。普通野战军虽然也有配发这种吉普车,但在吉普车上挂载重机枪这么骚包的事情,只有特种大队才能干得出来。 重机枪安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起来就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威风,每辆车上都坐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并非全都是全副武装。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少校军官坐镇,左侧车上坐着的。正是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的陈羽同志。 陈同志并没有穿迷彩服,而是穿了一身常服,手里掐着一个秒表一样的东西,当程志超和赵济勇跑过他面前的时候,他举起了手里的表看了正好,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等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三人的身影全都消失在林子里之后。坐在他身旁的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尉军官马上问道:“陈队,看了半天,只看到这两个人是义务兵,你说的是不是他?” “就是他们两个。”陈羽沉着脸冷声说道:“两个吃货,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除了这两样之外,就没见过他们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样的兵,要是真招到咱们特战队,早晚得出事。通知下去,对他们两个格外照顾,不管谁见到了,往死了收拾,总之,不能让他们通过这次选拔。” “不过,我听说这两个人好像是成队点过名的。” “那就更应该特殊照顾了。既然成队点了他们两个的名,那就说明这两个小子必有过人之处,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成队如此高看。” “这个我还真就知道一点。”那中尉笑道:“我听说他们两个最出彩的事情就是在新兵连的时候,带着四十多个东北兵把七十多个唐山兵撵得满操场乱跑。尤其是那个好像叫程志超的吧,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他的份,他是后去的,当时徐大队和成队正好在那里。程志超据说是和徐大队的一个老战友有点关系,那次徐大队受老战友之托,替他去看看程志超,正说着话,那边就打起来了。程志超到现在场一看赵济勇领着人打架,就不顾一切的要冲过去帮忙。当时小夏和小雷都在他旁边,两个人硬是没拉住他。” 陈羽一脸讶然:“你听谁说的?” 那中尉又是一笑:“当然是听小夏说的了,据他说,成队一直想和程志超较量一下,不过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也就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但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徐队对这两个小子就十分的欣赏了,这次选拔,点名要他们两个参加。” “这就难怪了。”陈羽冷笑道:“和徐队的老战友有关系,徐队当然要好好关照关照。再加上这两个家伙手底下的确有两把刷子,徐队让他们参加选拔也就顺理成章。只不过徐队日理万机,肯定对他们两个了解得不够透彻,压根就不知道这两个小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让徐队知道。他所看中的这二位,根本就不是加入特战队的料。” 那中尉收起了笑容:“这两个人可和徐队有关系,万一兄弟们手底下没准,伤了他们怎么办?” “往死了收拾,并不代表往死里整。哪年咱们选拔的时候,用上死亡名额了?你不会让兄弟们留几分劲?” 那中尉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他们两个一旦落选。会惹得徐队和成队心里不高兴。” “既然是公开选拔,那就每个人都有机会。他们两个落选,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徐队和成队就算当时心里有点不痛快,不过也应该很快就能调整过来,怕什么?” 那中尉摇头苦笑了一下,从座椅上拿起一个对讲机,按着对讲键喊道:“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参选人员已经陆续到位,准备开始捕捉。”顿了一下之后,又有点底气不足的说道:“参选人员之中,有两个义务兵,陈队要试试他们两个的真实实力,对这两个人,重点照顾。” 陈羽睁大了眼睛:“喂,你怎么在对讲机里用明语喊出来了?” “只不过是选拔。又不是在执行任务,当然用不着再用密语。再说了。兄弟们藏在什么地方,我又不知道,不用对讲机,你让我怎么通知他们?”那中尉让他瞪得有些心虚,缩了缩身子,吃吃的说道。 “真被你气死了。你在对讲机里用明语喊出来,万一被成队听到了怎么办?” “你说的这事啊。”那中尉哈哈一笑:“这你不用担心,咱们这次的对讲机只是临时管训练场借的,功率不高,最大传输距离还不到两公里。成队肯定听不到。” 陈羽哼了一声:“你等着吧,要是让成队知道是我让兄弟们对那两个小子重点照顾的话,我第一个就掐死你。”说完之后,看了看手里的表,说道:“准备一下,还有十分钟封门,没进来的全部都堵到外面。” 那中尉应了一下,向远处看了一眼,喃喃的说道:“看样子,后面还有三四十人是赶不来啦,一下子就刷掉了三四十人,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忍心。” “一个小时连十五公里急行军都做不到,这样的兵咱们要了有个屁用,就你话多,改天把我惹急了,把你嘴缝上你就老实了。” ………………………………………………………………………………………………………… 程志超等人进了林子不久,果然就下雨了。原本这片林子的植被长得就极为茂盛,高大的乔木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巨伞,将整个林子遮得密不透风。就算是阳光明媚的晴好天气,林子里面也是阴沉沉的,现在再一下雨,光线就愈发的黯淡。程志超等人睁大了眼睛使劲向前望去,也只能看出几十米的地方。 雨下得并不太大,树木又比较密,所以这时候程志超等人还感觉不到外面已经下了雨,只是觉得有点发闷而已。抬起头向上看了几眼,除了黑沉沉的树冠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林子虽然是原始从林,不过由于经常有人到这里训练或者搞对抗,因此和正儿八经的原始丛林还是不太一样,起码野兽之类的东西少了许多。不过程志超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哪棵树上就猫着一条毒蛇之类的物事? 这么大一片林子,一百多人撒进去根本就像水滴入海一般,明明看到距离前一个进入到林子里的人只有三五十米,可是等自己一进来,程志超就惊奇的发现,举目所及,只有自己身边的赵济勇和吕卓两个人是他能看到的。其他人,就像鬼影一样消失了。 吕卓倒还真就缠上他们两个了,刚一进林子,和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最多就保持在两米远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肯单独行动。程志超和赵济勇无奈,只好将他带上。 入了林子,就意味着步入了正式的选拔区域。按照成晏明的说法,在这个林子里面,至少有特种大队三个普通连队和两个特战分队在等着他们这些菜鸟们自投罗网。因此三个人尽管已经累得几乎要脱了力,可谁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咬紧牙关埋头向前赶路。毫无疑问,入口处应该是兵力最为集中的地方,毕竟所有的人都要经过这里,守在这里,也是最容易有收获的地方。 反之,如果能用最快的速度,摆脱埋伏在入口处的伏兵,进入到林子深入,这么大的林子,能碰到伏兵的概率肯定会小了许多。 原始丛林里面并非只有乔木和灌木,在地面上还长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藤本植物相互缠绕在一起,一条现成的路也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以及吕卓三人只好将指北针拿出来简单判断了一下方位,按照大致的方向向前行进。 在他们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哪怕就算是跑断了腿,也要要最短的时间内钻到林子最深入,只有到了那里,安全才算是暂时得到了保障。(未完待续。。) 第五一一章 跑不掉就打吧 - 豹隐 - 贝戎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休息一会。”三个人在密林深入也不知道向前行走了多久,赵济勇终于喘着粗气坐倒在一棵大树裸露在地面的树根上再也不肯起来。 事实上程志超和吕卓也都已经挺不住了。从一进林子开始,三个人就没有停下过脚步,一门心思的往林子里面钻。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不过林子里面根本就没有路,每前进一步,几乎都是用人硬趟出来的。出发时发的匕首在这个时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程志超甚至暗暗后悔,应该向成晏明申请一把砍柴刀才对。 随着赵济勇的耍赖,程志超和吕卓也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即使是再想往前挪动一步也要费很大的力气,两个人长叹一声,在赵济勇身边也坐了下来。 赵济勇将身子靠在树上,双目微闭:“超儿,咱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应该有半个来小时了吧。” “那也就是说,现在入口已经封了,特种大队的人正满林子的抓咱们呢。” “应该是吧,不过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看来咱们刚开始的做法是对的,越到林子深处,埋伏的人就越少,咱们就越有机会脱身。” “但愿如此吧,他妈的真够劲啊。”赵济勇取过水壶,喝了一口水之后抹着嘴角说道。 吕卓尽管也和他们一起坐下来休息,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很凝重,两只眼睛也警惕的向四周不停的张望着,完全充当了一个哨兵的角色。 “首长,您就别四下里乱看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赵济勇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会吧,前面的咱还长着呢。对了,刚才我没有听清楚,那个成队在交待任务的时候,有没有说任务的具体时间?或者说,这次抓捕他们最多维持多长时间?” “这个倒没说。不过根据以往的惯例,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发给咱们的食品也只够维持四十八小时的。咱们现在还不是特种大队的人,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在给养方面难为咱们。” “那就好,只要咱们躲得过四十八小时,应该就能通过这次选拔了。”赵济勇睁开了眼睛,迅速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吕卓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整个林子里面有好几百号人在找咱们,还有两个分队的特战队员。这些人可都是丛林战的专家,想在林子里面根据咱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咱们,简直是易如反掌。眼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尽快的趟出这片林子,到达目的地才是最要紧的。” “要我说,干脆挖个坑把咱们三个埋上,只要伪装做得好,他们也未必就能找得到咱们。就算是找得到咱们,恐怕也绝对想不到咱们是三个人。如果对方人数少的话。咱们就直接干掉他们,然后再换一个新地方。” 程志超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说的轻松。你连个工兵锹都没有,用什么挖坑?用咱们手里的匕首,恐怕还没等挖好,就让人家给找到了。” “那也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恢复恢复体力。要是一直这么跑下去,不用人家来捉。累也把咱们累趴下了。”赵济勇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能让他们藏起来彻底休息一下。 但是还没等他选好地方,从他们来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爆豆似的枪声。由于双方这次配发的都是同一种型号的自动步枪,单从枪声是分辩不出来敌我的。不过既然响了枪。说明肯定有特种大队的人和参选人员交上了火。 “我操!”枪声刚一响起,赵济勇马上就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般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妈的,谁这么倒霉,这么快就让人找到了?” 程志超侧耳听了一下,枪声离他们三个所处位置并不太远。事实上随着技术的发展,除了一些大口径的重型枪械之外,像自动步枪这种轻武器的枪声已经越来越小,比如说现在已经开始逐渐大批量列装的九五式步枪的枪声近距离听起来都极小,两三百米之外如果不细听的话,基本上就已经无法分辩。不像老式自动步枪,一开火一里地之外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这次选拔所用的枪支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枪声并不太大,他们能听得如此真切,那就说明,交火双方离他们并不太远。 吕卓侧耳听了一会,沉声道:“不行,离咱们太近了,马上撤,要不然很容易让赶过来培援的特种兵发现咱们。” “他奶奶的,歇一会都不让。”话音刚落,赵济勇已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看他的情形,短短几分钟的休息似乎就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程志超和吕卓相距两三米远边警戒边后退,不到半分钟,三个人就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两三分钟,四个身着迷彩服的特种大队成员就悄悄的摸了过来,在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沉声说道:“一共三个人,痕迹还很清晰,跑了应该没多久。” 另一人在四周察看了一下,接着说道:“根据树枝的划痕来看,应该是向东北方向跑了,追。” 另外那两人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三个小子倒是挺机警的,那边枪声一响,马上就逃掉了。” “哼,是个人都知道,只要枪声一响,肯定就得把人全都招来,换了我我也逃。”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真小看这帮人了,十几个人围堵四个人,不但被他们干掉两个,还跑掉了一个。另外三人一人活捉,两人击毙,都已经被带走了。看样子。这四个人是一个小团体,那三个被咱们堵住纯粹就是卖的,故意留下来吸引咱们的火力,替那个逃掉的人争取时间,已经有人顺着留下来的痕迹去追了。二十来号人追一个落单的,要是追不上的话。他们的大米饭算是白吃了。” “那咱们就不去掺和了,他们经过十五公里的急行军,体力应该耗得差不多少了。加把劲,把这三个小子追上,就算不能活捉,也要追得他们满林子乱跑,累也要把他们累垮。小刘,你擅长追踪,带路。” 刚才那个观察痕迹的人点了点头。右手向前一挥:“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追,肯定有收获。” 此时从他们的侧后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枪点射声,隐隐还能听得到有人不住的大声吆喝,看样子刚才那四个人之中唯一逃掉的人也被特种大队的人追上了,正在负隅顽抗。 这阵枪声程志超等人是听不到的,他们三个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憋着一口气只是埋头向前乱闯。三个人之中,吕卓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上军校的时候,又是学的侦察指挥专业。对丛林战尽管没有特种大队的人精通,却比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尚未学以致用的菜鸟要强了许多。 跑了一段路之后,吕卓隐隐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追了上来,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其时追上来的四个人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林子又密,根本就没有看到人影。但是直觉告诉他,的确是有人追上来了。这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觉的直觉,随着时间的推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他感到不舒服。 “先停一下。” 跑在前面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到他的招呼。马上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追上来了,咱们这么跑不是办法。”吕卓吞了一口唾沫,喘息着说道:“人家以逸待劳,在这里等着咱们。咱们哥几个先跑了十几公里,又在林子里面转了这么长时间,根本就跑不过他们。再说,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这么瞎跑下去的话,说不定一头就栽进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里面了。” 程志超吃了一惊:“你是说,有人追上了来了?” “还没有看到人,我感觉应该是有人顺着咱们留下的痕迹追过来了,得想个办法摆脱他们。” “想什么办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就咱们剩下这点体力,想摆脱他们简直太难了,要我说咱们也别跑了,他们不是埋伏咱们么,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找个地方也埋伏他们。这么大的一个林子,他们想要处处设陷阱,人数肯定不够,就算是组团来捉咱们,每一组的人数最多也就是几个人。抽空子打他们个冷不防,说不定还能有点机会。”程志超两只眼睛里面血丝陡现,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吕卓吓了一跳:“埋伏他们?” “嗯,我也同意打他们一个埋伏。”赵济勇和程志超一向同进同退,程志超既然提出了建议,那么即使后果不可预料,赵济勇也无条件支持。况且以他们三个人现在的状态,的确不能再往前跑了。要是一直这么跑下去的话,万一前面再碰到陷阱,他们想反抗都做不到。 “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就算他们人数不多,可怎么也得四五个、五六个吧,就凭咱们三个,我看够呛。”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既然已经决定听从程志超的建议,赵济勇的心态反而平和了许多,只是脸上多了些许跃跃欲试的战意。 吕卓暗暗叫苦,心里一个劲的后悔真不该听从媳妇的建议,选拔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刚开始收到媳妇发来的消息,知道这两个小子是成晏明所看中的人,甚至极有可能是内定人选的时候,他心里着实兴奋了一阵。觉得既然成晏明如此看重程志超和赵济勇,以至于连“内定”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那么肯定会对这两人手下留情。一旦自己和他们搭上线,通过选拔的概率无疑会大大增加。 谁料不但成晏明好像并没有放水的意思,而且这两个小子似乎也是两个疯子。以他的经验,既然发现被人跟踪,那么只要努努力,相信摆脱跟踪的机会还是有的。但这二位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停下来打埋伏。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吕卓连忙说道:“我反对,那些人能一直追上来,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还是特战队的人,这样做太冒险。” “二比一,反对无效。”程志超低声说道:“首长。您要是觉得没有把握的话,可以自己先走,我们两个留下来打伏击,就算是失败了,多少也能拖延他们一下,说不定你真就能顺利逃脱,这也算是回报你曾经借手机给我的大恩。” “就这么定了。”赵济勇附议程志超的决定,而且已经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伏击地点。 关于丛林作战这一块,老江虽然也传授过他们。不过更多的是理论。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军区大院里面,除了逛公园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多少有规模的树林子。老江就算是想让他们实践,也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不过老江在丛林作战方面也算是专家级的人物,就算是找不到地方让他们两个实践,但是所传授的理论以及技巧,都是经过无数次野外作战得出来的宝贵经验,极具实用价值。程志超和赵济勇所欠缺的。只是捅破这层窗户纸,将所学的理论和现在的实地环境相结合而已。 两个人在这方面属于典型的菜鸟。不过却并不在一条起跑线上,赵济勇要比程志超多少强一些。这还得归功于羊宇建,是他将赵济勇分到了雷达站,这才给了赵济勇“打猎”的机会。在“打猎”的过程之中,赵济勇多次将老江传授的丛林战理论应用起来,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如果当初被分到雷达站的不是赵济勇而是程志超。以程志超随遇而安的性格,多半连这点实践机会都不会有。 赵济勇一边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老江当初教的东西,一边不断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和程志超相互验证,吕卓在一旁只听得面如土色――敢情这两位连最基本的丛林作战都一窍不通,这边轿子都到门口了。才想起打耳朵眼。 不过当初是自己硬要和他们一组的,如果现在弃他们而去,似乎有点不太厚道。吕卓心里激烈交锋半晌,终于咬着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罢了,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打埋伏吧,最多是让特种大队的人给活捉而已。 想想刚刚钻进林子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让人家给活捉了,心里着实有点不甘心。尤其是成晏明说过,只有留到最后的人才有可能通过选拔,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就退出选拔,这一趟恐怕要白来,自己老婆那里可真要不知道如何交待啦。 此时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找好了设伏的地点,吕卓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心里不禁暗暗惊异:别说,这两个小子还真就挺有眼光的,找的地方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找的地方共有两处,分别位于他们来时通道的左右两侧,左侧是几丛灌木,右侧是一棵粗有合抱的大树。这大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根系特别发达,裸露在地表的树根上缠满了一条条藤生植物,将树根遮得严严实实的。如果真有人做好伪装藏在其中,不注意的话,还真就难以发现。 选好地方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又故意在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做出了一些痕迹,让人走不到近前就能看出来,这棵大树曾经被人爬过。做好这一切之后,赵济勇才钻到了左侧的灌木丛里趴了下来,程志超则埋伏到了树背后的根系之中。两个人事先都已经准备了一些伪装物覆盖在身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赵济勇的伪装并不太完美,细看的话,还是能被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们一起打伏击,吕卓自然要将自己看出来的问题提出来,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赵济勇听到他让自己伪装得再好一些的时候,竟然摇了摇头,表示这样就很好。 吕卓先是一愣,接着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看来这两个小子也并非一窍不通,竟然还懂得制造假像来迷惑敌人。” 在大树上做下了攀爬的痕迹,如果对方真是丛林战的高手,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继而做出树上有人的判断。那么大部分的注意力应该都会放在这棵树上。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丛林里面未知因素太多,而且对方也肯定知道自己这边不止一个人,势必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树上,肯定观察树的周围有没有埋伏。这时候赵济勇的伪装就能成功的将追兵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再加上程志超是躲在树后面的,如果追兵真是顺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追上来,肯定不会发现他。 先是利用大树吸引对方,然后再让赵济勇主动现身牵制对方的注意力,最后由程志超实施突袭,在对方没有对赵济勇下手之前先行出手,然后赵济勇再从旁策应程志超,整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吕卓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两个小子好像并不太疯,在这里打个埋伏,说不定真就能收到奇效。(未完待续。。) 第五一二章 交火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就位,静静的潜伏下来。原本他们是被猎杀的对象,现在反过来却要猎杀那些要猎杀他们的猎人,而且这是他们入伍以来的第一次在丛林中和西南军区中最精锐的部队的较量,两个人尽管在吕卓看来做的都还中规中矩,不过心里面却是又激动又兴奋,唯独没有紧张。 树后面的程志超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禁一凛,暗想也许老江和老爷子们是对的,他和赵济勇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紧张,也许当兵真的就是他们两个最适合的工作。 吕卓看到他们已经藏好,略微想了一下,突然手脚并用,真的爬到了刚才程志超和赵济勇选中的那棵大树。 程志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暗暗钦佩。 他和赵济勇虽然在那棵树上做了一些加工,看起来像是被人爬过,不过他和赵济勇都没有真的爬上去。如果一会追兵上来,真的被这棵树吸引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树上没有人。现在吕卓爬到了那棵树上,肯定会让追兵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们的文章都是围绕着这棵大树来做的,势必会更加不会注意到树后面的程志超,那才是真正的完美伏击。 吕卓在树上并没有刻意的伪装自己,他很清楚,自己和赵济勇只不过是诱饵,真正的主角是程志超,他和赵济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程志超出击。但是他也不可能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虽然对方没有狙击手,不过手里的自动步枪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追兵发现他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扫一通的话,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学金钟罩也绝对抵挡不住。 幸好这些人的枪都经过了改装。只能发射塑胶弹头,几米之外就根本没有杀伤力,只要自己不被弹头直接命中,触发了身上的感应装置,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的。所以他特地伏在一根比较粗大的树枝后面,尽量避免要害处露在外面。就算对方真开枪的话,也不用担心子弹会穿透树干击中自己。 这种打法不但很狎琐,甚至还有一点无赖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利用规则上的漏洞给自己创造有利局面。如果真正的在战场上,双方手里拿的全都是真家伙的话,借他两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这样做。以ak-47步枪为例,近距离射击的话,连钢轨都能击得穿,更不用说一根树枝了。只要被对方摸到影子。一梭子子障打过去,吕上尉当场就得被打成两截。 十几分钟之后,来的路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有人走了过来。 吕卓睁大了眼睛向发出声响的位置看了过去,触目所及,只见草木摇摆,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同时,脚步声也消失了。 吕卓心里暗暗吃惊。对方如此谨慎,还没有钻进埋伏圈就停下了脚步。显然是感觉到有危险。他自认为尽管自己伪装得并不太完美,不过在一点声响没有发出情况下,对方竟然能感觉到这里有危险,可见来者并不是普通的角色,八成是特战队的人。 也只有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次真正的丛林作战的特战队员。才会有这种狼一般的直觉。如果真是特战队员的话,就凭他们三个,还真就不好办了。 事已至此,吕卓也别无选择,只好趴在树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紧张的搜索着,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追兵。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紧张。不过幸好,那几个追兵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他。这四个人果然是特战队的成员。本来他们的任务是深入到丛林深入,对付那些突破了门口处所布置的第一道防线的参选人员。但还没等到达指定位置,就收到了陈羽的指令,要他们这个小组不用理会其他人,专门对付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个小组。 特战队一共有三个分队,陈羽是其中的一个分队长,他们四个都是陈羽手底下的兵,顶头上司的命令当然不能不听,所以本来这几位已经马上就走到丛林深处的预定伏击地点了,却不得不返回到入口处去堵截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也没有见过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模样,不过他们两个的军衔就是最好的标识。几百位参选人员,不是士官就是军官,义务兵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 几个人本打算到入口处找到陈羽,再具体的问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体貌特征,没想到刚刚临近入口,就听到了枪声,好像有人交上了火。这四个人当下决定,先过去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刚进林子就被人发现了,也正因为如此,才发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留下的痕迹。 茫茫林海,想要找两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几位也是处事果断的狠角色,马上就追了上来。不管这痕迹是谁留下的,反正肯定不是自己人,既然已经有人和参选人员交火了,那么也就不用再特地去找陈羽打听那两个小义务兵,沿着这个痕迹追上去,先干他一家伙再说。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小义务兵,什么时候碰到了再顺手收拾掉。 这些人行进的速度也不慢,却不料追了半天,竟然还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几个人不禁暗暗称奇,连夸这几个人真是好体力,竟然经过十五公里急行军之后,还能用这种速度再跑这么远的路。 几个人起了好胜之心,暗暗憋了一股劲,非要把对方捉住,看看是什么来头不可。堪堪追到这里,一直在前面领路的小刘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示意他们停止前进。 特战队的每个分队还细分为若干个战斗小组,这四个人就属于同一个战斗小组。这一组也是陈羽分队的狙击小组和火力支援小组,正常配置是一个狙击手、一个观瞄手外带一正一副两个机枪手。不过由于这次选拔双方配置的武器都相同,为了公平起见,特种大队又没配备狙击手,所以身为狙击手的小刘只好改行干起了警犬的工作。 狙击手最擅长的就是潜行。所以毫无疑问,在整个分队里面,小刘的追踪本领是最出色的,而且直觉也很灵敏。另外那三人见他示意,马上都停下脚步蹲了下来。 “发现什么了?” “没有发现,不过前面有点不对劲。” 问话的人名叫郭明。是小刘的观瞄手,两个人从加入特种大队开始就在一起合作,彼此之间都对对方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无条件信任。一听小刘说前面不对劲,郭明马上伏在地上,向前匍匐了几步,抬起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郭明又匍匐着撤了回来,摇着头说道:“不太好弄,什么也看不到。” “连你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看不出来。很平静。不过再往前不远处有一棵大树,那树太茂盛,如果藏个把人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旁人马上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你是说,那几个小子竟然不跑了,打算在这里伏击咱们?” 郭明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们真跑不动了。知道再跑下去,肯定会被咱们捉住。所以才想拼个鱼死网破。但是那棵树的枝叶实在太厚实,如果不走近一些,根本就看不清。”说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要是把队里的装备带来就好了。” “要是把队里的装备全都带来,你让那些菜鸟们还怎么活?”另一人小声笑骂了一句之后收起笑容:“管他有没有埋伏,左右是几个菜鸟而已。还真能把咱们如何咋的?分散队形,摸过去看看。” 郭明等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分散开来,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慢慢的向前摸了过去。如果有人看到他们前行的姿势的话,第一感觉就是这根本就不是人在爬。而是几条蛇穿上了人的衣服在前行。但毫无疑问,这种姿势在丛林之中潜行很有效,基本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过由于他们刚才没有意识到程志超等人会模下心来打他们的伏击,所以放松了警惕,在追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隐蔽,尽管及时的停了下来,还是被吕卓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所以尽管他们这一次一点声响也没有弄出来,但是吕卓还是不敢大意,两只眼睛实在酸得不行了才快速度的眨两下,死死的盯着来路。同时向埋伏在另一侧的赵济勇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已经临近,注意隐蔽。 五六分钟之后,郭明等人离那棵树已经不远,吕卓和程志超在树干上留下的痕迹又相当明显,几个人很轻易的就看出那棵树肯定有人爬过。 “好小子,果然想打埋伏。”小刘心里暗赞两声,将头轻轻的抬起仔细观察那棵树的树冠。半分钟之后,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悄悄向那棵大树指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将目光移开,打算再看看其他人埋伏在什么位置。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埋伏在树上的那个人突然身形一动,树枝之中隐隐约约的伸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小刘心里一紧,猛的向旁边打了一个侧滚。耳中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嗒嗒”声从那个位置传了过来。 “妈的,被发现了,压住他,压住他。” 身为一名狙击手,尽管不是在执行作战任务,所以并没有太在意隐蔽的问题,但是被一个菜鸟发现了自己的行藏,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就要阴沟里翻脸,小刘大感颜面无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手里的枪也发出了怒吼,子弹雨点般的打到了那棵大树上。 不得不说特战队员的枪法真不是盖的,吕卓仅仅打了五六发子弹,对方的子弹就像泼水似的砸了过来。吓得他脸色大变,连忙缩身躲避。 小刘手里虽然用的是普通的自动步枪,不是自己惯用的狙击步枪。可是枪法底子还在,半夹子弹几乎全都打在了吕卓面前的树干上,着弹散布布最多只有十公分见方,在仓促之中竟然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射击精度,充分体现了一个老狙击手过硬的基本功。只可惜。他用的子弹却影响了他的成绩。 如果是真正的步枪子弹,只怕吕卓当场就已经阵亡,但是小刘向吕卓打了二十来发子弹,却没有见到树上那人应声而落,这才想起手里这家伙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二十来发子弹,全部都被树枝挡住。一发也没有击中吕卓。 “狗日的,真是太卑鄙了。”郭明恨恨的骂了一句,“成队怎么想的?发给咱们的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但眼下当真不是埋怨成晏明配发的烧火棍的时候,既然对方已经先行开火,说明已经发现了小刘,眼下之计,只有先用火力压制住对方,让他不能在树上轻易的开枪,然后再派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树上将那个卑鄙的混蛋揪下来。 对于这一点。他们还是有把握的,唯一要考虑的是对方一共有三个人,现在只发现了一个,另外两个得先想办法找出来干掉,否则始终是心腹大患。 那棵大树上既然发现了一个,小刘等人也就不再那棵大树上浪费时间,将步枪调到单发状态,由小刘精确射击压制吕卓。另外三人则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吕卓被小刘压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短短一分钟之内。已经中了四五枪。不过都不是致命位置,身上的报警装置并没有启动,心里不禁大乐。小刘看到他在树上乐不可支的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拿他毫无办法。 没过多久,赵济勇也被郭明找到。双方都是在第一时间内开了枪,不过由于这两个人的反应都够快,没有造成减员。 和吕卓相比,赵济勇的情形就要危险得多。他藏身的地方是一片灌木丛,隐藏得好的话要比吕卓有优势。不过一旦被敌人发现,顿时就陷入了险地。那些子弹击不穿树干,不过要想打入灌木丛还是很轻松的。幸好赵济勇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刚一被郭明发现,马上就一矮身,像兔子一样窜到了另一棵树后,借着树干的掩护。 第二个混蛋被找到,小刘等人心里都放松了不少。他们担心的就是对方的偷袭,现在偷袭已经变成了正面交火,以这些菜鸟的丛林战经验,时间一长,肯定会被己方收拾掉。当下依然由小刘负责压制树上的吕卓,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分散开来向赵济勇夹击,至于郭明,找到了赵济勇之后,马上就将交火的事交给了自己的战友。而他自己则再度睁大了眼睛搜寻剩下的那一个人。 双方距离并不太远,你一枪我一枪打得好不热闹,不过由于手里的东西都不是真家伙,所以也只能干打雷不下雨,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五分钟过去了,每个人都击发了数十发子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被强制退出选拔。 不过由于双方实力差距在那里摆着,尽管吕卓和赵济勇拼命抵抗,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吕卓被小刘死死的压在树上动弹不得,赵济勇在另外那两个的火力压制下也险象环生,有两次差点就中弹“牺牲”,全仗福大命大造化大才化险为夷。 时间一长,小刘和郭明还好一些,另外那两人却暗暗心焦起来,忍不住大声向郭明问道:“还没找到?” “没有,估计应该是扔下这两个人自己先跑了。”郭明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第三个人,只好决定放弃。 小刘“嗯”了一声,说道:“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露头,那个人应该不在这里。小郭,你过去帮他们两个把树后那小子干掉,然后你过来和我一起压住树上那个,让他们两个上去把他捉下来。” “ok!”郭明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从另一个方向朝赵济勇压了过去。本来在正式作战的时候,几个人都是用手语通讯,可是现在只是对付三个菜鸟,完全用不着那么麻烦。小刘等人也不相信,在这么密集的火力之下,这两个小子还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刚才对付两个人就已经够吃力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赵济勇马上就吃不消了,只好边打边撤,渐渐的向吕卓所在的那棵大树移动身形。 郭明和那两名特战队员马上就发现了他的意图,不禁哈哈一笑:“小子,躲到那棵树后面,依然逃不掉,趁早缴械投降,解放军优待俘虏。”三个人脚步不停,边打边追了过去。 小刘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不怕你不聚堆,就怕你不聚。你小子自出昏招,和树上那个死人聚到一块儿,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眼神一扫,突然看到了赵济勇的军衔,心里更是大喜,忍不住高声喊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陈队要的人原来就在这里。兄弟们,加把劲,千万不能让两个小子给跑喽。”(未完待续。。) 第五一三章 逆袭 - 豹隐 - 贝戎 ; 郭明等人心里都是一喜,刚才他们只顾着和赵济勇交火,其实并没有太在意他的军衔,听到小刘的提醒之后,仔细一看,果然这小子肩上的军衔不但只是一个义务兵,而且还是一个列兵。 在这次的参选人员之中,义务兵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郭明等人马上也和小刘一样确定了赵济勇的身份,当下更不迟疑,一边火力压制,一边步步紧逼。赵济勇在三个人既准又狠的攻击之下,只能节节后退,终于绕到了树后,再无还用之力。而树上的吕卓也被小刘压得透不过气来,就算是想帮赵济勇一下都无能为力。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领教到特战队员的实力,小刘虽然由于武器的原因,拿躲在树枝后面的吕卓没有办法,但是一枪一枪的不停开火,吕卓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要他稍有不慎,将致命位置露出来,小刘马上就能让他退出选拔。 而郭明等人在赵济勇躲到了树后之后,也没有和他客气,三个人交叉掩护,渐渐的也绕了过去。看样子,再有个一两分钟,赵济勇就得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根本就用不着小刘这种枪法出众的狙击手动手,任何一个人,随便一梭子子弹打过去,都能打得赵济勇身上的报jing装置嗡嗡乱叫。 直到此时,才算是大局已定,虽然跑掉了一个,不过没有了这两个人的掩护,只剩下一个人,解决起来势必更加容易。 郭明等人绕到树后一看,只见赵济勇趴在地上,借着树根掩住自己的身形,努力的将头埋在地上。尽量不暴露给他们,但却顾头不顾腚,脑袋是藏住了,一个又圆又大的屁股却露在外面,不禁哈哈大笑。 “小子,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打我们伏击。起来再打啊。”郭明一想到这两个家伙自不量力,竟然想在这里打自己的伏击,而自己一个不小心,真就差点着了他的道,累了一世英明,心里就不禁有气,瞄准赵济勇的屁股就开了两枪。 他枪里的子弹也和小刘一样,都是塑胶弹头,几米之外就没有杀伤力。属于空包弹的一种。不过此时他和赵济勇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子弹打在赵济勇的屁股上,虽然造不成伤害,却也疼得赵济勇“哎哟”一声,趴在地上就举起了双手,大声喊道:“停,我有话要说。” 郭明哈哈大笑着放下了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放完了之后就给老子滚起来。哪来哪去。” 赵济勇双手依然举在空中:“我要说的就一句,投降。投降了。” “哟,投降了?”郭明心里一乐,“我说你也不行事啊,打了这么半天,说投降就投降?” “都是人民解放军,革命同志。算起来咱们都是战友,又不是在战场上,投降就投降。你们这帮死老a,不但人多,训练装备也比我们好。打不过你们很正常。服了,老子服了。” “就你个熊样也敢自称‘老子’?”郭明又气又好笑,将枪又举了起来:“既然投降,就将武器扔出来,双手举过头顶,蹲在那里不许动弹。” “是,尊命。”赵济勇应了一下,随后将身上的步枪、手枪和匕首都扔了过去。光扔出这些东西似乎还嫌有些过不瘾,紧接着水壶、背包之类的东西也都被他抛到了外面,然后一身轻装的双手抱头,蹲在了树下。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将脑袋低了下去。 “嘿嘿,东西扔的倒挺干净。”郭明等人看到他连身上的子弹袋都扔出来了,不禁相互莞尔,抬起头看了一眼还趴在树上被小刘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吕卓,扬声喊道:“哎,树上那哥们,树底下这位都投降了,你怎么想的?是打算和他一起接受我们的宽大处理呢?还是打算顽抗到底,接受党和人民的正义审判?” “我……,他都投降了,我还顽抗个屁。你让你的人马上停下,我也投降。”吕卓吱唔了一下,垂头丧气的认了命。 “这就对了。”郭明向小刘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小刘先不要再开枪。小刘果然停止了shè击,但是枪口却依然指着吕卓,大声喝道:“把装备先扔下来。” 吕卓这时才得已从树枝后面坐直了身子,将身上的装备一件一件的解下来扔到了树下。最后“砰”的一声,二十来公斤重的大背包也扔了下来,和赵济勇刚才扔的东西堆到了一起,接着顺着树干溜了下来,也是双手抱头,和赵济勇蹲到了一起。 “妈的,早知今ri,何必当初。”小刘笑骂了一声,起身与郭等人会合在一起。两个人负责在外围jing戒,他和郭明则向赵济勇和吕卓走过去,想要将他们活捉。 其实按照规则,他们也无需如此麻烦,只要任何一个人手指一动,几声枪响过后,赵济勇和吕卓就会被宣布“阵亡”,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投降了,身为特战队员,再做出那样的事,有点不太厚道。所以四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想要将吕卓和赵济勇“完整”的带回去。 同时,自尊心也趋使他们要活捉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毕竟深山老林是他们的主场,在这里面弄死两只菜鸟算不得什么本事,活捉他们才算是稍稍能体现出自己的能力。 “我jing告你们两个,投降就投降,不许耍什么花样啊。”小刘一边说着,一边和郭明并肩走到了吕卓与赵济勇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举起枪指着他们两个:“站起来。” 赵济勇和吕卓双手抱头,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形。 “这就对了,看来你们两个不止一次投降啊,挺专业的嘛。”郭明嘿嘿笑道:“现在把身份标识摘下来扔过来。” 所谓的身份标识,是系在裤带上的一个圆形的小铁牌,上面并没有注名这个铁牌持有者的姓名信息,只有一个代号。这是在出发之前,发到每个人手里的。 赵济勇和吕卓没有半点迟疑,马上将那枚小铁牌摘了下来,向郭明和小刘递过去。 “扔过来。”虽然这两个人已经投降,不过郭明和小刘依然很谨慎,不敢伸手去接。生怕在接牌的过程之中赵济勇和吕卓有什么异动,只是大声喝令他们将铁牌扔过去。 吕卓和赵济勇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笑容。只听得吕卓笑道:“同志,我们都说了要投降了,用不着这么小心,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们的人品?”右手一扬,喝道:“接好了。” 小刘听到他的话之后,冷笑一声,刚想反唇相讥。埋汰他们两个几句,突觉眼前白光一闪,两个人手里的铁牌带着一阵急风迎面向自己打了过来。 “我cāo,诈降!”小刘心如电转,但这四个字根本就来不及出口,匆忙之间连忙低头躲避。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一枚铁牌正中头顶钢盔。紧接着就听得赵济勇和吕卓舌绽chun雷,各自大喝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哎呀我去!这两个混蛋。”郭明的反应慢了一点,额头上重重的挨了一下。虽然只被打出一个青包,连皮都没有破,不过让这两个家伙偷袭得手,面子上却挂不住了。只喊了这么一句,就已经和扑上来的吕卓扭打到了一起。 要是论起各方面的综合素质,特战队员肯定要比海军陆战队要高一些。不过吕卓是海军陆战队侦察分队的成员,在编制上,也属于海军陆战队的特战分队。双方实力就算有差距,差距也并不是太夸张,而且吕卓占了先手。郭明是被动还击,仓促之下,让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一交手,马上就落了下风。 吕卓的目的很明确,并不是要一招制敌,而是尽量和他纠缠在一起。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对方一共有四个人,小刘和郭明过来受降,外面还有两个人持枪jing戒。如果真的一交手就把郭明制服,肯定躲不过另外那两人shè过来的子弹。只有和郭明纠缠到一起,另外那两个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开枪,才有可能赶过来近战支援。 别看他平时保养起来比女人还要jing心,不过动起手来当真不含糊,郭明只觉得眼前香风一闪,吕卓就已经扑到他的怀里,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脚下一个绊子使过去,就将他摔到了地上。 这一勾一绊,使得干净利索,郭明重心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之后,立时变招,右腿立即蜷了起来。吕卓摔倒郭明之后,当即扑了上去。可是刚一近身,就觉得小腹一痛,被郭明的膝盖狠狠的顶了一下。 郭明见自己反击得手,马上大喝一声,反客为主,将吕卓从身上翻了下去,反身一扑,不但没有被吕卓压住,反而将吕卓压在身下,左手卡住吕卓的脖子,腾出右手猛击吕卓的太阳穴。 这两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近战高手,很多动作都是下意识使出来的,纯属本能动作。在这一瞬间,两个人心里都已经忘记了对方实际上是自己的战友,都将对方当成了死敌,一出手就是杀招。 不过郭明出手迅捷,吕卓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见他对自己使出杀招,马上拼命格挡,一手也抓住了郭明的咽喉,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郭明的右手不放,两个人顿时翻翻滚滚的打做一团。 这一下变故令另外那两名机枪手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对方将武器都已经交了出手,而且人数又不占优,肯定已经放弃了反抗,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敢诈降。两个人第一反应就是开枪。 但是吕卓和赵济勇却并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刚一动手,就和郭明与小刘缠到了一起,四个人一交手就都倒在了地上,像车轮一样翻来覆去的滚个不停。如果他们开枪的话,就算是能将赵济勇和吕卓当场“击毙”,但是郭明和小刘肯定也会被他们误伤。 特战队四名成员抓捕两名菜鸟,竟然还让自己人给误伤了两个人,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脸可就丢大发了。就算是陈羽体恤部属,放过他们两个。在成晏明那里,他们肯定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两个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两声,扔下了手里的步枪,大步奔过去,准备以四敌二。迅速的将这两个该死拿下。 就算是不开枪,四个打两个,而且还是两个菜鸟,就算是闭着眼睛打也不可能打输。 两个人在上前的时候,就已经各自找好了目标,一边大骂着一边向目标扑了过去。可是刚刚临近目标,还没等他们出手,突然赵济勇和吕卓扔出的装备竟然平空飞了起来,一个子弹袋。一个水壶迎面就砸了过来。 二人大吃一惊,连忙侧身一闪,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见吕卓和赵济勇的背包好像被什么东西拱了一下似的向旁边滚开,一条人影豹子一般的猛的冲了出来。 程志超终于出手了。 在吕卓和赵济勇险象环生的情况下,他一直沉住了气,没有轻易的动地方。甚至就连赵济勇和吕卓举手投降的时候,他也没有暴露自己。就一直埋伏在那里,直到对方所有的人都已经认为自己这边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在最键的时候出手。 赵济勇在投降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和程志超虽然没有任何的交流,不过两个人在一起厮混了十几年,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极度的默契,根本就用不着言语交流。就能很轻易的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在赵济勇向外扔武器的时候,特地将背包之类的杂物都堆到了程志超的身上,给原本就隐蔽得极佳的程志超再增加几道伪装,程志超马上就心领神会。 吕卓一早就知道程志超的藏身之处,看到赵济勇将背包扔到了程志超的身上。马上就明白了赵济勇的用意,也依样化葫芦,将背包也扔到了程志超的身上。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配合一下赵济勇,将程志超隐藏得更好一些。这么做本身无可厚非,不过唯一要提出批评的是,这哥们是从树上扔下来的,二十几公斤的背包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来砸在程志超的身上,虽然有赵济勇的背包缓冲了一下,还是砸得程志超眼冒金星,拼命咬牙坚持着才没有发出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闷哼声。 小刘和郭明等人先入为主,认定了对方就剩下两个人,因此只是向吕卓和赵济勇的背包看了两眼,就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人的身上,并未作他想。但谁知道,偏偏就是这两个背包所在的位置,出了问题。 程志超是带着枪出来的,他到现在对自己的身手虽然很自信,不过一直没有和特战队的人正面交过手,更没有试过以一敌二的搏命。再加上吕卓那一样着实砸得不轻,生怕弄不过那两名特战队员。所以在他们冲上来帮忙的时候,先扔过去两件暗器,让他们乱了阵脚之后,自己再冲出来。 那两名特战队员的反应也不慢,躲开他的袭击之后,马上戒备,但是程志超的动作更快,起身之后,随即就枪声大作,一梭子子弹毫不留情的向那两人shè了过去。 那两个人怎能想得到对方竟然如此卑鄙,不但诈降,而且还有另一支伏兵。虽然做了戒备,也迅速的在脑海中作出了反击计划,不过对方不但卑鄙,而且无耻。在双方都已经开始进行徒手搏斗的时候,第三个人竟然开枪shè击。他们的动作再快,始终也快不过子弹,枪响过后,两个人身上jing报声大作,胸口几处设定好的感应装置纷纷感应到了子弹的重击,接着一股股白烟冒了出来。 “我ri!”这二位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恨恨的向程志超看了一眼,啐了一声。 程志超哈哈一笑,没有理会他们两个杀人的目光,好整以暇的从子弹袋里取出了一个新弹夹换上,对依然在那里缠斗不休的四个人大声喊道:“jing报jing报,一级jing报。战斗可以结束了,战斗可以结束了。” 郭明此时正逐渐的扳回了劣势,只需要再有一两分钟就可以将吕卓制服。而小刘那边虽然选错了对手,碰到了赵济勇,劣势一直没有扳回来,不过此人胜在实战经验丰富,赵济勇一时半会还拿不下他。不过只要支援的两个人能迅速赶到,以二敌一,赵济勇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得乖乖认输。 因此两个人的心里虽然很愤怒,但却是很轻松的。谁知道变故陡生,对方埋伏起来的第三人竟然如此能忍,在队友险此被干掉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藏得那么深,最后终于被他抓住机会偷袭成功。本来以二对二,自己这边仅仅是是稍占上风,可是对方是现在是三个人,而且实力还都不弱,这一仗还如何再打下去? 郭明和小刘看了一下洋洋得意的程志超,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力道卸去,放弃了抵抗。。) 第五一四章 异人怪事 - 豹隐 - 贝戎 ; 吕卓又惊又喜,本来他同意留下来打伏击,只是迫于无奈,一组三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同意留下来。: ..他若是自己走掉,一来不仗义,二来如果碰到其他追兵,孤木难支,恐怕结果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才一咬牙,决定赌一把的。对于成否成功,心里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竟然有如此本事,尤其是程志超,竟然隐藏得这么深,直到对方放下了武器,准备肉搏的时候,才突然出手,这份城府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郭明本来已经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他使出吃nǎi的劲,也只能勉力支撑。现在突然感觉到郭明卸去了全身的力道,连忙一翻身,从郭明身子底下钻了出来,反而将郭明压在了下面。 而那边赵济勇也突然发力,迅速的将小刘制服,手法干净利索,几乎在程志超甫一出现,场上局势发生逆转的同时,小刘就感觉到对方的攻击力突然暴涨,别说现在已经决定放弃抵抗,就算是自己像刚才那样全力施为,恐怕也得被他反制。这才知道,原来刚才这小子留子一手,并没有尽全力和自己捕斗。 四名特战队员,两名阵亡,两名被俘,随后就被赵济勇和吕卓解除了武装,将他们的鞋带解下来象征xing的绑住了郭明和小刘的大拇指。赵济勇不放心,将自己的枪取了过来,指着他们叮嘱道:“两位,现在你们是我们的俘虏,可不要玩花样啊,解放军优待俘虏。” 郭明和小刘相对苦笑,这话本来是他们对赵济勇说的。现在仅仅过了几分钟,竟然被他反过来用到了自己身上。 眼见大局已定,程志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捂着后腰坐到了地上,咧着嘴不住的喘粗气。 吕卓见他的脸sè很不好看,连忙上来表示关心。现在他的命运和这两个列兵已经牢牢的绑到了一起。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可不能出现什么问题。 程志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首长,就算我借你电话打了一个长途,你也用不着如此小气,在这个时候打击报复?你可知道,十几米高的高空,二十多公斤的背后砸在我身上,要不是我身子骨够结实,这一下就得被你砸散了架不可。” 吕卓这才知道此君如此模样。还是拜自己所赐,不禁“俏脸”一红,讪讪的揉了揉鼻子,没有说话。 程志超挨的这一下其实也不轻,不过由于有赵济勇背包做缓冲,并没有受内伤,只是一时半会之间,胸腑有些不舒服而已。一看吕卓认罪态度较好。也不好和他再计较下去。喘息了一会,顺过气来之后。拎着枪走到了郭明和小刘面前,微笑着蹲下了身子。至于那两名机枪手,由于已经阵亡,则被他自动忽略了。身为一名特战队员,在抓捕几名菜鸟的时候,不但没有捉到对方。反而被对方干掉了两个人。如果再在已经阵亡的情况下出的偷袭,相信只要是个君子就干不出这种事来。 首先他先看了一眼那两个人的军衔,一个中尉,一个三级士官。又回过头看了看那两名机枪手的军衔,更是两名上尉。口中不禁啧啧数声:“特战队就是特战队,随便拉出几个人,一大半都是军官,羡慕啊。” 中尉军衔的是小刘,双手拇指被绑,单凭自己没有办法解开,只能乖乖的坐在地上认命。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冷笑一声:“老子点背,一时大意,yin沟里面翻了船。小子,你挺能忍哪。” “谢首长夸奖,一般能忍而已。”程志超得意洋洋,“首长,现在你可是我们的俘虏了呢。” 小刘哼了一声,没有搭他的话茬。 “以前,您也执行过捕俘任务?” “我是狙击手,只负责解决掉目标,从来没有捉过活的。” “哦,第一次想捉活的就失手了,真是太不幸了。”程志超摇头晃脑的叹息了一阵,微笑着继续说道:“没关系,就算首长自己没有执行过捕俘任务,但起码也看别人执行过。相信首长对于这方面的门道并不陌生,我也就不费唇舌了,咱们进入主题。” “什么主题?” 程志超笑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图纸摊在小刘面前,突然脸一变,正sè说道:“解放军优待俘虏,那是要分情况的,如果俘虏老实听话的话,的确会受到优待。但如果俘虏耍花样的话,我是不介意动用点非常规手段的。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请首长将你们这次的兵力部署在图纸上稍微向我们透露一下。” 小刘哈哈一笑:“你想让我当叛徒?” “非也非也。都是革命战友,虽然你我现在处在不同的阵营,不过以后说不定是要一起并肩作战的,因此你向我们提供消息,本质上是在帮助战友成长,并不是叛变革命,请首长三思。” “做你娘的chun秋大梦,你这个狡诈小子,用计把我们赚翻了,现在还让我们给你提供情报,你死了这条心。”那两名机枪手被程志超突然出手,双双阵亡,心里对这个家伙恨之入骨,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再也忍不住怒火,不禁破口大骂。 程志超倒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对骂自己的那名机枪手说道:“首长,您已经阵亡了,按照规则,你现在就是个死人,请注意你死人的身份,不要动不动就诈尸,容易把人吓着。” “你他妈的……”那人大怒,跳起来就要和程志超比划比划,但是却被旁边那人给拉住了。看了一眼自己战友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一眼程志超双手掐腰,笑嘻嘻的德行,突然醒悟这小子是在故意气自己,马上冷哼一声,重重的“呸”了一声。又坐到地上装起了死人。 在程志超的心里,特战队员一个个都应该是头脑冷静,喜怒不形于sè之人,像火气这么大的特战队员,还是头一次听说。能看到对方如此率真的一面,颇感新鲜。只想着再气一气他,看看他能有什么反应。却不料对方也不是傻子,竟然好像识穿了自己的用心,坐在地上再也不肯吭一声,不禁微觉失望,只好转过头再度劝降小刘和郭明。 不过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小刘和郭明却铁了心死活不肯开口,劝了大半天,一点收获也没有。不禁大感泄气。 赵济勇和吕卓也没有了主意,他们本以为能在这几个人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参考,可是问来问去却什么也问不到,几个人面面相觑,拿这几个硬汉子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转瞬即过,吕卓有点沉不住气了,正sè说道:“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有好几百人。也不知道分成多少组到处找咱们。如果不尽快赶路的话,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有其他人搜过来,到时候看到咱们就麻烦了。得想个办法解决问题。” 赵济勇杀气腾腾的说道:“想什么办法?他们死不开口,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看从他们这里得到点情报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咱们自己往前硬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吕卓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我说,也别和他们废话了,咱们马上动身。” “我同意老吕的意见。”赵济勇点头说道。又指了指小刘和郭明:“这二位怎么办?” 吕卓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说话。程志超和赵济勇也相互看了一眼,同样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中的杀气却越来越浓。 小刘和郭明心里一惊,知道这几位心里肯定没想好事,连忙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jing告你,军队可是有纪律的,我们是战俘,根据国际条约,你们必须要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我靠,同志,您是特战队员,执行的任务百分之八十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您所谓的国际条约根本对你无效。”赵济勇一听他竟然将“国际条约”都搬出来了,不禁哑然失笑。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枪,长叹一声,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身陷重围,实在是不能带着二位,你多担待一点。大不了每年的清明节我给您多烧点纸钱就是了。首长,一路走好。” “喂,你们不能杀俘……”小刘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赵济勇手里的枪就响了。随即他和郭明两个人身上jing报声大做,当场宣告阵亡。 小刘和郭明不约而同的呻吟了一声,骂道:“我靠,真他妈的畜牲啊。”不知为何,心里却对三人大为钦佩。要知道他们执行的任务,大部分都是绝密级的暗杀、刺探、破坏等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东西,所以对每个成员的心理素质要求都极高。刚才程志超等人靠耍手段,利用武器装备上的漏洞赢了自己,他们输得很不服气。不过这几个小子在知道从自己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况下,竟然果断的干掉俘虏,免得给自己添负担,这股狠劲,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程志超伸手从他们身上摘下身份标识,叹了一口气:“明明可以活着,却偏偏要寻死,首长,您说您这是何苦呢?”一边叹息着一边将自己的装备重新武装起来,拿出地图看了两眼,对赵济勇和吕卓说道:“没别的办法,只能向前硬闯了。尽量少走灌木丛,多找有大树的地方。小心戒备,发现不对,马上就躲到树后。这枪就是个摆设,打灌木丛和草丛里的还将就,碰到大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吕卓和赵济勇深有同感,连连点头。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小刘等人手里的装备不行,他们三个也未必就能得手,早就让人打成筛子了。 小刘苦笑道:“以前从来没有在这种地形进行过选拔,所以武器方面的确准备不足。不过也就仅仅是这一次而已,来年再选拔的时候,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到时候,你们再想用这个无赖的方法,可就不能成功啦。” “谢谢首长的忠告。我们来年也没打算参加选拔。因为我们有信心,今年就能通过选拔,并且更有信心通过训练和考核,正式加入特种大队。”赵济勇笑了一下,信心满满的说道。 “但是我似乎对你们没有信心。” “哦?何以见得?” 小刘淡然一笑:“刚才你们看图纸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你们是不是打算按照图纸上所标示的那样,前行十公里,然后沿着河流前行?” “咦,这你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了不起。” 程志超等人不禁对小刘肃然起敬。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当着小刘等人的面明说要怎么走,不过还真就有此打算。只是没想到,仅仅是看了两眼地图,小刘就能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出他们的前行路线,这种本事他们可没有。 小刘脸上露出自得之sè:“兄弟。别忘了,我是狙击手,对这方面最为敏感。同时,我也不怕告诉你,如果你们要走这条路的话,基本上就可以退出选拔了。” 程志超等人脸sè一变,齐声问道:“什么意思?” 小刘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起身从程志超的手里接过图纸摊在地上。用手指在几个位置上分别圈注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按照刚才制定的前进路线进发的话。那么这几个地方是必经之路。这些地方草木茂盛,是这片林子中为数不多的几处草多树少的地方。最适合在当前条件下打伏击。事实上,在筹备选拔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考虑到了武器方面的问题,只不过时间不等人,来不及解决而已。” 程志超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些地方有埋伏?” 小刘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是成队的话,肯定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都部署在这几个地方。要知道,守株待兔可比满林子的找人要容易得多。” “要是按你说的那样的话,这条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 “从哪边绕呢?”小刘看着地图也皱起了眉。过了好一会,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来,掏出笔在地图上标出一条细线,微笑道:“如果是让我带队的话,我肯定会走这条路。你们看,这条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难走一些,不过很快就能远离林子的中心地带。成队算准了你们肯定会选拔最近最好走的路,因此布下了一大口袋等着你们。只要他等在那里,不怕你们不上钩。但如果你们走这条路的话,就是在远离林子中心地带绕了一个大圈子,虽然会多走很多路,不过和伏兵遭遇的机会却少了许多。就算偶尔碰到一些搜索人员,数最也不会太多。你们三个诡计多端,对付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程志超盯着图纸上小刘标出的路线,眉头皱得更高:“但如果走这条路的话,我们就会绕一个大圈子,到时候势必会多走一百多公里。老兄,深山密林的,这一百多公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刘点头道:“的确要多走一百多公里,据我估算,至少不会少于一百五十公里。不过你要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你们面对的将是上百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战士和将近两个分队的特战队员的伏击和追击。只要触及一点,其他的点就会随即做出反应,以点带面,最后就会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你们罩在其中。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能硬闯过去。” 吕卓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那唾沫的味道竟然苦涩无比,干笑两声,说道:“连你都没有把握,我们就更没有多少把握了。” “所以,你们可以选择按原来的路线行进,但我可以保证你们凶多吉少。” 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还不清楚小刘此举的用意是什么,刚才自己使尽了用段,这哥们死活不开口,现在被赵济勇拿枪干掉了,反而主动帮助自己出谋划策,让程志超不得不小心提防。 小刘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后,随手将图纸还给了程志超,又坐到了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程志超见他眼神清明,不像是要坏自己的模样,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他真的是要帮着我们走出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好说好商量不张口,被干掉了,反而帮忙,这不是贱皮子么? 他对小刘的行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挠了挠脑袋,向吕卓问道:“老吕,你觉得咱们应该走哪条咱合适?”在他们三个人之中,他们赵济勇都是列兵军衔,只有吕卓是个军官,虽然吕卓是主动粘上他们的,不过出于对领导的尊重,还是有必要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吕卓咳嗽两声,说道:“这个……,我也不好下决定啊。” 第五一五章 信你一回 - 豹隐 - 贝戎 ; 程志超之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让他拿主意,除了人家是首长,又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之外,单从经验来论的话,吕卓要比程志超和赵济勇高明不少。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还有点摸不准小刘的脉,不知道他肚子里转的什么花花肠子,所以才想要找个明白人帮着自己出出主意。却不料这厮一推二六五,根本就不发表任何意见。 赵济勇马上就不干了,大声道:“首长,你搞什么飞机?咱们三个人之中,你的军衔可是最高的,这个时候你不站出来拿主意,难道要让我们两个列兵拿主意?” 吕卓翻了翻白眼,正义凛然的说:“我的军衔虽然比你们高,可是这一次行动,却是我主动要入伙的,所以一切行动都听你们的,你们两个拿主意就行了。” “你这个人,不厚道。”赵济勇也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的问程志超:“咋办?”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叹了一口气,拉着小刘跑到一边小声问道:“首长,我是个老实人,不懂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那个……,我就想问你一句,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小刘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现在是一个死人,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现在我再把你们往包围圈里引,那就违规了,你要相信我们特战队员的人格。” “对于你们的人格我是很相信的,而且很钦佩你们勇于献身的伟大情cāo。但是我不明白,咱们现在是对立双方,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列兵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没有帮助你们。我的话。你们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全当一个死人闲着没事在那里自言自语。” 死人也能说话?程志超暗暗汗了一把,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一咬牙,对赵济勇和吕卓说道:“算了。听他的,咱们改路。” 他和赵济勇在一起的时候,碰到重大问题,一向都是他来拿主意,赵济勇当他的跟班,这一次也不例外。程志超说完之后,赵济勇一马当先,掏出指北针就开始在地图上确定方位。吕卓那边见程志超已经做出决定,也不再言语。默默的检查了一下装备,全副武装的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程志超向小刘等人敬了一个军礼,笑道:“各位首长,还有那位老班长,我们打算继续前进了,咱们就此别过。我相信几位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汉子,大伙可别忘了规则啊。” 小刘微笑道:“你是担心如果有追兵碰到我们。我们会向他们泄漏你们的行踪?” “老实说,真有点担心。这条路可是你指给我们的。如果你们向他们泄漏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他们的手心。”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现在是死人,肯定会做好死人的本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布诡雷了。嘿嘿,告辞。” 郭明打了一个冷战。怒道:“好小子,yin了我们一把也就算了,还想利用我们的尸体布诡雷,你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再和程志超好好理论理论。 小刘一把将他拉住。正sè道:“咱们已经阵亡了,人家肯和咱们说了这么半天废话,已经算是够给面子的啦。想利用咱们的尸体搞点小动作,也是在情理之中。就算咱们再不愿意,根据规则,也只能配合他们。现在人家取消了这个想法,得感谢人家。” “感谢他们?我呸!”郭明恨恨的说,“要不是他们使诈,我们能yin沟里翻船?” 两个人在这里争论不休,那边程志超已经领着赵济勇和吕卓匆匆踏上了征程。虽然成功的伏击了小刘等人,但是三个人还是不敢大意,由赵济勇在前面当排头兵,吕卓在后面断后,每个人的手指都放在扳击上方,一旦有风吹草动,即可就地还击。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小刘等四个人也都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都有些垂头丧气。 良久,郭明才讪笑道:“现在陈队和成队那边应该已经收到咱们阵亡的消息了吧?” “应该收到了,恐怕在整个特战队,咱们四个是第一批阵亡的,这三个小子,还真是小看他们了。看来以后再有这种事,千万不能大意啊。”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使手段yin了咱们,你怎么还那么热心的给他们指路,让他们一头栽到重兵把守的埋伏圈里不好么?” 小刘叹了一口气,一脸同情的瞪了郭明一眼,说道:“我这么做,恰恰是不想让他们栽进去,你难道不觉得这三个人很适合咱们那里么?” 郭明吃了一惊:“你说他们适合咱们?” “三分队剩下那五个人之中,三个重伤的今年铁定得退役。他们三个一走,就只剩下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人,短期内是彻底完蛋啦。这三个人胆子够大,身手也不错。尤其是那个程志超,心理素质更是过硬,如果好好的培养培养,将来说不定真就能把重组三分队的重任扛起来。” “其他人我看也未必不如他们。” “但是干翻咱们四个的,是他们三个。别人本事再大,让咱们的人撵得满林子乱跑,这就是差距。咱们是特战队,执行的任务都是特种任务,这三个人在几乎被咱们追得透不过来气的时候还能反过头来摆咱们一道,如果真被淘汰了,未免有点可惜。” “那陈队那边怎么交待?”郭明心里虽然有些赞同小刘的说法,不过一想到顶头上司陈羽交待下来的任务不但没有完成,反而还成了叛徒,还是不禁有点担心。 “这里只有咱们四个人,你不说,我不说,陈队怎么可能会知道。要是让陈队知道这件事了,百分之百就是你告的密,到时候我废了你。”小刘说着,恶狠狠的伸出手,掐住了郭明的脖子。 郭胆刚想反抗,忽听得身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这次行动。特种大队尽管大部分的通讯设备都是由训练场提供的,不过像他们这种特战分队,还是有人将特种大队配发的通讯设备带了过来。这倒并不是为了作弊,而是在选拔的过程中,说不定会出现无法估计的意外。如果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再用训练场提供的对讲机,很容易误事。不过这通讯器在来的时候,已经由龙艳雪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装,各分队成员之间。并不能相互沟通。而外界能和他们沟通的,就只有成晏明一人,连陈羽都没有这个权力。 因此通讯器一响,郭明马上就知道肯定是成晏明收到他们阵亡的讯息之后,忍不住询问了。 小刘也立即就意识到成队长来电,连忙放开了郭明的脖子。 郭明刚刚接通通讯器,就听到成晏明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语调问道:“怎么个情况?我这边的信息中心收到消息,你们四个阵亡了。真的还是假的?” “队长,是真的。我们四个已经全部阵亡了。”郭明老老实实的答道。 “开什么玩笑!丛林战本来就是你们的专长,你们又都是在特战队呆过好几年的老兵,对付一群菜鸟还能阵亡,而且还一口气阵亡四个?”成晏明的声调猛的拔高,郭明只听到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沉闷的“砰砰”声,想来是成队长经他亲口证实四人全部阵亡的消息之后。忍不住恼羞成怒,也不知道在吹胡子瞪眼的拍击着什么来发泄心头的那股怒气。 郭明噤若寒蝉,抿着嘴唇任由他发火,连个屁也不敢放。 成晏明发了一通火之后,心里觉得好受一些了。又骂了几句之后,放缓了语气:“人呢?” “跑了。” “一个都没留下?” “一共三个人,两个吸引我们的火力,另一个藏在一边偷袭,结果让他们得手了。” “丢人现眼,回头我再收拾你们。对方是谁? “两个列兵,一个上尉。那两个列兵是陆军着装,那个上尉穿的是海洋迷彩,应该是海军。” “哦?”成晏明的语气明显变得轻快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是他们两个啊,嘿嘿,那你们输的不冤。” 郭明睁大了眼睛:“队长,听你的语气,这两个人还是有来头的?” “来头大了去了。”成晏明哼了一声,悠悠的说道:“你是我带出来的,可是人家的授业恩师当年可是跟徐大队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主,论起辈份来,你得管人家叫一声师叔。算了,栽在他们手上,算你们倒霉,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在十二号地区。” “跑的够远的啊,你们四个先别归队,马上赶到五号地区。刚才指挥中心收到紧急呼叫,有个参选人员从树上掉下来把腰摔断了,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把他带回来。记住,要用最快的速度,要是迟到了,出了人命,我就把你改姓赔人家父母当亲儿子。” 郭明吓了一跳,连忙大声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将成晏明的指令告诉给了小刘等人,四个人身上的装备本来已经解下,打算休息一会之后就归队,现在又接到了这个额外任务,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装备又套到了身上,一边武装,一边暗叫倒霉。 他们这里距离五号地区并不近,明明有其他人可以用,但是成晏明却指定了由他们去营救,而且下了死令,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也就是,他们必须要赶在其他人的前面,不能迟到。这分明就是气还没消,拿这次营救任务来惩罚他们,累也要累他们个半死。 ………………………………………………………………………………………………………… 他们武装完毕之后就撒开双腿,拼命的向五号地区奔过去,生怕去晚了成晏明不知道又想出什么花招整治自己,速度果然飞快。而程志超等三人虽然没有接到营救任务,但是速度也不比他们慢多少。 刚才小刘已经说了,前方到处都是陷阱。而且有大量的武装人员在林中细细的搜索他们这些参选人员,既然选择了相信人家,那就相信到底。三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离开险地,就多一分通过选拔的把握。 他们心里所谓的“通过选拔”,并不是真的指望能走出这片林子。就算是有了小刘的指点,能够避开特种大队的主力。不过人家也不傻,当然会想到肯定有人会另辟奇径,改走林子边缘,肯定会派人在那里守着。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林子边缘的人手要少一些而已。 因此三人跑的速度虽然很快,但jing神却高度紧张,不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耳朵也高高的竖起,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紧张得立即停步隐蔽,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再度撒丫子向前疾跑。这种快跑最耗费体力,如果不是他们刚才在解决掉了小刘等人之后有了短暂的休息,还真就有点吃不消。 现在的吕卓已经完全顾不上形象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原因,这哥们出的汗明显的要比程志超和赵济勇要多一些,没过多久。身上的衣服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上更是一条一条的来不及擦掉的汗水痕迹。 每个人在出发之前已经灌满了水壶。但是这一通疾跑下来,吕卓的水壶早已见了底,而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水壶也仅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吕卓双膝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连声喊道:“停停信,实在跑不动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感到两脚发软。听到他喊跑不动,两个人也像中了吸星**一样没了力气,仰面躺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有水没有。”吕卓见他们也停了下来,趁机提出了要求。 “有。不过不多了。”程志超取过水壶喝了一大水,将水壶扔给了吕卓。“就剩这么多了,省着点喝。” 吕卓嘴上答应,但做法却很不客气,接过水壶之后,嘴对嘴的将头一仰,只听得喉间“咕咕”疾响,程志超的水壶也立马见了底。 在这个时候,程志超实在不想和他计较这些,将水壶取回之后,一脸忧sè的说道:“现在天还没黑,咱们的水就喝光了,明天至少还有一天。如果咱们运气好的话,一天的时间还未必能够,没有了水,下面的路可怎么走啊?” 吕卓脸一红,咧了一下嘴:“可惜雨下得有点小,大部分都被树叶接住了,落下来的没多少,要不然咱们可以接一些到水壶里。” “怎么接?别说这么点小雨,就算是下大暴雨,你出去用水壶又能接多少回来?”赵济勇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可以的,如果雨下得大的话,只要找一片大树叶子接雨,很快就能收集到足够的雨水。” “雨水是别指望了,济勇,把地图拿出来,看看咱们现在在位置,附近有没有河流。如果有的话,到那里取点水吧,就是不知道喝了之后,会不会闹肚子。” 赵济勇一边往外掏地图一边说道:“这个林子这么大,附近又只有一个训练场,没有污染源,河里的水喝了之后,应该不会闹肚子,咱们尽量找支流,我感觉小河里的水会比大河里的水要干净一些。” “能找到再说吧。” “嗯。”赵济勇展开地图,仔细看了一会,说道:“咱们刚才拐了一个直角弯,现在应该已经接近林子边缘地带,再走个五六公里,就能出林子。在咱们右前方七八公里处,有一条河,那条河是咱们的必经之路,不用特意绕路。” “那还等什么,休息一下,马上出发,在这里我心里始终不踏实。”吕卓一听前面七八公里就有一条河,顿时来了jing神,刚才还像没有骨头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现在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倍儿jing神。 程志超也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吧。” 赵济勇则在第一次起身失败之后,又运了一遍气才算是咬着牙站起身形。起身之后,下意识的揉了揉后腰,咧嘴叫苦不已:“妈的,要是一直跑的话,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这一休息,反而歇得骨头发软了。”身了一晃,差点又摔倒,程志超连忙在一旁扶了他一把。 这一次三个人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是走而不是跑,就算是跑,也只是小跑而已。但就是在林子边缘,还是偶尔能听到零星的枪声和若隐若现的呼叫声,很明显果然有聪明人早就看准了这条路,只不过运气不太好,正好遭遇到特种大队的伏兵。 以三人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再和特种大队的人碰上,百分之百逃不掉,因此听到枪声之后,三人脸sè大变,一齐趴下身子一动不敢动,直到再也听不到呼喝声和枪声之后,才慢慢的向前匍匐前进几百米,再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疾步前行。总之速度越快越好、制造的动静越小越小,目标,自然是那条能救他们命的小河。 〖小说友情推荐:---------------------------------------------------------------------------------------------------------------------- 第五一六章 一个倒霉蛋 - 豹隐 - 贝戎 刚才的枪声已经表明,附近肯定有特种大队的人在活动。尽管并没有发现他们,不过三个人却都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做法,既然这里并不太安全,程志超等人应该马上离开才对。但是现在他们的饮水已经不多,如果想要继续再走下去的话,只能冒一把险,从前面那条河里取得饮水。否则以他们当前的体力,在缺乏饮水的情况下,是很难再往前走的。 在选拔初期,他们十五公里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现在这短短的几公里,却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吕卓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下午三点多钟。一阵阵水响从前方隐隐传了过来,距离那条河显然已经不远。 三个人静静的伏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在确定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的向前挪动几米,然后再度潜伏下来。 既然特种大队的人已经和参选人员在这附近交过火,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到会有人在河边出现,并不是因为水源的问题,而是这条河是前行的必经之路。越过这条河之后,才能继续前进。所以这条河附近肯定会有重兵把守。 经过长途跋涉,精神又高度紧张,三个人现在又都感到有些渴了。不过只有赵济勇的水壶里还剩下半壶水,所以三个人也不敢放开肚皮喝水解渴。赵济勇的表现还是比较大方的,自己喝了一口水之后,将剩下的小半壶水都给了程志超和吕卓。 程志超也仅仅喝了一口,吕卓本打算多喝一口,可是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多喝,他也不好意思多喝。抿了一口之后,将水壶递还给赵济勇。 “妈的,来的时候,什么困难都想到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水不够喝。”赵济勇舔舔嘴唇,侧身躺在了地上。撅起一根草根叼在嘴里,小声的骂了一句。 “我也没想到。”程志超叹了一口气。 他的确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在他想来,在原始丛林之中,水源应该是不缺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一进林子就如同丧家之犬般跑个不停。虽然成功的将小刘等人拿下,不过也没有什么缴获。小刘等人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在林子里面搞到水,再加上也不是出去执行作战任务,因此并没有带水壶。 河流就在前面,只要能成功的过去。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喝饱,然后再把水壶灌满之后继续上路。这里是林子的边缘地带,特种大队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分布在这里。这条河又是前行的必经之路,特种大队应该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附近,只要能成功的越过这条河,相信下面的路就好走得多了。 “等一等吧,现在不知道他们的人都埋伏在什么地方,如果贸然露头的。说不定就让人抓个正着。”吕卓想了一下,说道。“最好等晚上的时候,趁夜行动。” “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我觉得咱们不能在这里傻等着。万一真碰到几个闲得蛋疼跑出来巡逻的可就糟了,要么现在就想办法过河,要么先撤到安全地带。” 刚才那阵枪声让赵济勇现在都没有安全感,一听吕卓提议晚上行动。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程志超和吕卓对他的提议都很赞同,三个人伏在那里休息了一阵之后,准备悄悄的先撤。但是他们刚挪动了没几米,就听得旁边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我操,被发现了?”三个人都是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抓起了手里的武器。 听声音,是从右侧的密林里面传出来的,但是距离并不是很近。而且林子又密,程志超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惊疑不定:难道特种大队的人竟然有如此高明的侦察手段,隔了一百来米,又是在密林深入,竟然都能在他们仅仅挪动了几米的情况下发现他们? 但是随即密林深入爆豆似的枪声又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对方好歹也是特种大队的精兵,就算是普通的野战军,也不会在没有完全看到对方的情况下就开枪暴露目标,更何况是特种兵? 枪声响起的同时,程志超等人就知道,被发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谁呀?这么沉不住气。”赵济勇从惊吓中回过头来,不禁对那几个倒霉蛋大为同情。选拔进行到现在,基本上有本事逃的都已经逃到密林深入,本事稍差一点的,应该已经大部分都退出选拔。现在已经进入了双方剩余人员相互斗法的时间。在这个时候还沉不住气,被人发现,实在是有够倒霉的。 “应该也是抱着和咱们差不多少想法的人,只不过运气不太好,撞到枪口上了。” “咱们怎么办?是帮助他们还是逃走?” “废话,当然是逃走了。你知道人家一共有多少人守在这里?枪声一响,肯定会被其他人给吸引过来,再不走,连咱们都得被包围,赶紧走。” 三个人不敢久留,趁着两伙人打得正热闹之际,悄悄的撤到了不远处藏了起来。他们选的地方很是巧妙,正好位于一个浅坑内。这个浅坑旁边就是一棵倒地的大树,这个坑就是树倒之后留下的树坑,只是不知道这棵树是怎么倒的,但是看年头应该已经倒了不少年,那棵树已经枯死,不过树干上却依然生着几条嫩枝。 由于时间很久,树坑内已经生满了杂草,三人在打完埋伏之后,在向这条河进发的时候,身上已经做了细致的伪装,而特种大队的人正在围攻那几个倒霉蛋,完全不怕被他们发现。 枪声响得很密集,看样子双方打得很激烈。不过由于才伏击完小刘他们,程志超三人心里都很清楚,在这深山老林里,枪声密集,并不意味着战果丰富。只要人家躲在树后,上百发子弹也未必能干掉一个人。只是由于特种大队人数众多,只要分出几个人搞火力压制,其他人完全有机会活捉到敌人。 所以单凭枪声,他们也无法分辨这场遭遇战到目前为止,谁是赢家。毕竟特种大队的任务是要阻止这些参选人员进一步前行。只要对方有一个人冲出他们的包围圈,成功的逃脱,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输家。目前程志超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开一切,专心的等到天黑。 过不多时,枪声渐渐的稀了下来,战斗应该已经接近尾声,程志超等人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很不安的事情――那枪声,竟然向他们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三人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急忙探头向前望去。过不多久,只听得林子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声,接着一个人飞速的冲出林子,向他们三人藏身的位置跑了过来。看此人的装束,应该是个参选人员。身后枪声大作,特种大队的人紧追不舍。从林子里面窜出了十五六个人,一边追击。一边开枪。不过这个人身手甚好,特种兵们虽然枪声疾响,却只开花不结果。 程志超等人都睁大了眼睛,暗恨不已,心想这个夯货,往哪里跑不好。非要往这个方向跑。 那人的奔跑速度好快,转眼之间距离程志超三人藏身之处已不足百米,按照他的奔跑速度,赶到他们面前也就是十几秒钟的事情。身后跟着的那些特种兵们速度也不慢,竟然没有被他落下。十几个脚前脚后的向程志超等人藏身之处跑了过来。 情形危急,已经容不得程志超等人多想,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操起了手里的家伙。他们所在的这个树坑极为隐蔽,如果不到近处的话,即使是在二三十米开外也无法看到这里面竟然有人藏身。这是程志超他们最大的优势,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搞一把突袭。当然前提是那个人得能跑到他们这里。如果他还没有跑到这里就被捉住或是要害处中弹了,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但无疑那个人是幸运的,程志超只见此人左拐右拐,竟然避开了身后的弹雨,领先追兵二十几米远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跑过。这里的地势相对开阔一些,树木比较稀少,应该是以前不知哪个部队在此地搞演习或者对抗时被破坏掉的。再往前三四十米树木才又恢复茂盛。那人身后的追兵见此情形,脸上纷纷露出笑容。其中一名特种兵已经停下脚步,半跪在地上举枪开始瞄准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程志超突然大喝一声:“动手!”早有准备的赵济勇和吕卓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猛然起身开火。 这一下变故令那些追兵们大吃一惊,本来前面跑的那人已经是煮熟的鸭子,根本就无法再逃脱,却不料眼看着就要将他拿下的时候,前边竟然出现了伏兵,而且还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下手好不果断,起身的同时,手里的步枪就开了火,而且全部都是长点射。那些追兵们猝不及防,顿时有六七个人身上发出了警报声。 其他人的反应极为速度,看到有人偷袭,马上原地卧倒,举枪还击。如果要论打靶成绩的话,程志超和赵济勇和他们比起来要稍差一些,不过现在不是打靶,对方是活生生、能跑能跳的人,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准头上的劣势就要小得多。再加上两个人身手灵活,一击不中,马上就换地方再打,因此剩余追兵的人数虽然比他们三人要多上几倍,但是一时半会还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前面跑的那位仁兄本道已经绝无幸理,却没想到救星忽至,听到身后有人帮自己打阻击,百忙之中也没有来得及想那几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马上停身返过头来和程志超他们一起发起了攻击。 程志超等人又打了一梭子子弹之后,发现效果越来越差,仅仅又结果掉两个追兵。对方现在还剩下**个人,而他们的弹药却没有多少了。他们不知道对方后面还有没有增援,如果再来十几个人的话,弄不好要被人家包了饺子。因此吕卓当机立断。边打边低声道:“节约弹药,改为短点射,边打边撤,只要撤进林子,马上逃走。” 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也早有此意,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未反对,四个人两前两后交叉掩护,边打边向旁边的林子撤去。 追兵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其中一名上尉似乎是带队的指挥官,见此情形不禁大喊一声:“他们要逃,加强火力,务必将他们拖在这里,等后面的人上来再活捉他们。” 那些人刚一上来就被程志超他们干掉了六七个人,自从选拔开始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大的亏,心里早就窝着一股火了。听了那人的命令之后,嘴里也不说话,只是拼了命的开枪射击,想要将程志超他们压制住。 但是这几个人极为溜滑,在这么密集的火力压制之下,他们竟然依然边打边撤,渐渐的退到了密林边缘。突然只听得一人大喊一声。四个人同时将手里的步枪调成连发状态,几秒钟之内。弹夹内的子弹就全射了过来。本来追兵们看到他们已经退到密林边缘,心里不禁有些发急,正想起身追击,却不料一阵弹雨射过来,没办法,只好伏地闪避。趁这个机会。程志超等人已经兔子一样的钻到了林子里面。 “不能让他们跑了,追。”众人纷纷跳了起来,紧跟着程志超他们追了过去。只是林子太密,那几个人逃得又快,等他们追到林子里之后发现那四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上尉指挥官心里怒极。举枪四下里乱射了几枪,骂道:“妈的,跑的倒挺快的。” “咱们还追不追?”旁边一个士官问道。 “还追个屁啊,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现在人家跑到了林子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怎么追?回去继续守着,我估计今天晚上还能有人过来。同时通知其他单位的兄弟们注意点,碰到这几个小子之后往死里打。” ………………………………………………………………………………………………………… 程志超等人其实并没有跑远,经过将近一天的奔跑,他们的体力已经明显的有些跟不上,如果不是为了逃命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像刚才那样玩了命的跑。 但那只不过是短暂的爆发,仅仅跑出了二百多米,赵济勇就先不行了,其他三人见他真不是装的,一咬牙,只好各自找了一个地方隐蔽起来,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一旦追兵追上来,那就只能拼了。能打啥样是啥样吧,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追兵的踪影,这四位才长出了一口气,聚在一起放松了下来。 那个刚才被追杀的参选人员是个陆军中尉,刚才逃跑的时候,此人完全可以称得上龙精虎猛。可是现在一放松,情况比赵济勇还要不堪,赵济勇起码还能坐着,此人已经只剩下躺着的力气了。 但是该说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在一连串的“谢谢”声中,赵济勇最后剩下的那小半壶水也被程志超等人分光了。 本来说好的潜伏行动最后不得不变成和对方正面交火,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程志超心里着实郁闷。但事已至此,心里就算再不痛快,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向那人问道:“同志,你哪部分的?” 那人大难不死,心里着实高兴,一高兴,话就多,笑了两声,说道:“军区直属坦克师的,你们呢?” 赵济勇惊讶了:“坦克师?坦克兵竟然也有你这样高手?” “稀罕吧?” “太稀罕了。” 那人嘿嘿笑道:“坦克师也并不全是坦克兵,除了坦克兵之外,还有一个装甲侦察营。本人姓单名一个远字,正是装甲侦察营二连的副连长。”他看了看赵济勇的军衔,也是一脸讶异:“咦,你还是一个列兵?列兵竟然也能来参加选拔?你是哪部分的?” “我的单位可不如你了。你是军区直属坦克师,我的单位只不过是个教导队而已。” “教导队?警备区下属的教导大队?” “不是,是集团军下属的。” “哦。”那人点了点头,一竖大拇指:“了不起,这次选拔,连警备区教导大队都没有人选上,你们两个竟然参选了,可见要比警备区那些人有本事多了。遇到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我说,你怎么一个人让人追得这么狼狈?” “倒霉呗。我们一行六个是最后一批进到林子里的,等我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人打起来了,没办法,只好绕道走。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还是被堵住了,另外那五个当场就挂了,我是仗着跑得快才脱离了战场,但是他们也并不打算放过我,幸好碰到你们了,再一次表示感谢。”(未完待续。。)小说友情推荐:---------------------------------------------------------------------------------------------------------------------- 第五一七章 偷渡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哈哈一笑:“那你们可真够倒霉的,六个人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你有什么打算?” 路远的眼中流露出希冀之色:“我一个人估计是怎么也可能再往前走的啦,不如这样,你们三个兵强马壮,我也不像是一个能拖后腿的人,要不咱们四个再临时搭个伙,一起走出去怎么样?” “你当然不是拖后腿的,我们看你刚才跑得飞快,连子弹都打不着,要是真遇到危险的话,说不定就会扔下我们逃走了。”赵济勇冷笑一声,显然不是同意让他入伙。 路远脸一红,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扔下他们逃走的,只不过那时候特种大队的人已经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如果不当机立断的话,只怕我们一个也逃不掉。这又不是生死战场,只不过是一次选拔而已。犯不着和他们硬碰硬。所以我那些兄弟就集体决定,他们留下来打掩护,好让我能顺利的逃走。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我还是差点就被他们追上。” 赵济勇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讥讽他几句,程志超不动声色的扯了他一把,微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路首长当机立断,果然撤退,也不能全怪他。” “那你啥意思?真带上他?” “反正碰上了,也不差多他一个人,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得马上想个办法闯过去。” “那就只能等天黑,天黑了之后,他们视线不清,咱们才能有机会越过那条河。” 路远眼睛一亮,说道:“那条河我很熟悉。上一次我们装甲侦察营在这里搞过一次训练,那条河我也趟过。水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是刚没到胸口,咱们几个完全能趟过去。不过能渡河的地方,只有两处,其他的地方视野太开阔。不适宜偷渡。” 吕卓喜道:“既然你趟过那条河,那就好办了,你马上在地图上将渡口标出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路远取出地图,标出了两个位置,解说道:“这两个地方相隔大概三四公里,其中一个渡口距离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两公里左右。我们刚才要去的,就是这个渡口,不过被发现了。比较郁闷的是。这里有人守着,另一个地方也肯定有人把守。” “那咱们就还从你刚才遇伏的地方走。”程志超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路远脸色微变:“还从刚才那地方走?那地方的火力你也看到了,除了追我的十几人之外,至少还有十多个人。被你们干掉了**个,应该还剩下二十余人,那可是一个标准的排级建制啊。咱们这里只有四个人,我看未必能干得过他们。不如咱们改道。去另外那个渡口看一看。” 程志超摇了摇头:“现在咱们的体力已经透支得很厉害,未必能再坚持三四公里。况且。现在没有人追来,并不代表在路上碰不到人。子弹也没有多少了,再碰到人,打都没法打。” 路远奇道:“刚才你们并没有打多少发子弹啊,怎么会没有多少子弹了呢?” 赵济勇用一种看到了白痴的眼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刚才没打多少发子弹。并不代表以前没打过。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和他们交过一次火了,对方是特战队的,我们三打四,你说还能剩下多少子弹?” 路远大吃一惊。随即脸露欢喜之色,喜不自禁的说:“以三打四,对方还是特战队的,你们居然赢了,看来老天爷真是照顾我啊,碰到你们这一组高手,何愁大事不成?” “靠。”赵济勇真恨不得把他们嘴撕开,冷着脸说道:“你运气好,我们运气却没有那么好了。如果不是你好死不死的非要往我们藏身的地方跑,我们说不定能安安稳稳的等到天黑过河了。” “嘿嘿。”路远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休息一会,咱们原路再摸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这么大,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好像总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一组追兵。” 吕卓和赵济勇都点了点头,靠在一棵大树上,开始闭目养神。路远已经打定主意非要和他们在一起不可了,看到这三个人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相当自来熟的在程志超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也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林子边缘,因此特种部队部署的力量并不强,只是派了两个排的兵力守住那两个渡口。其他的兵力和特战队都在密林深处像撵兔子一样到处追捕菜鸟们,因此程志超等人在这里休息得居然还不错,直到夜暮降临时分,也没有人再搜索过来。 太阳落山之后,林子里面升起了白茫茫的大雾,程志超大喜,暗叫:“天助我也。” 老实说,他现在也对特种部队的人心有余悸,虽然两次都成功逃脱,不过运气的成份占了大多少数。如果不是因为林子边缘地带没有多少守军,他们想要逃掉,真是不太容易。现在老天爷开眼,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雾,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送来一个枕头。有了大雾的掩护,他们想要趁夜过河难度无疑要小了许多。 赵济勇和吕卓也是大喜过望,四个人从背包里取出干粮,就着路远壶里剩下的几口水匆匆填饱了肚子,两前两后,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悄的向河边摸了过去。 再到当初他们停下来的位置之后,几个人又一次停了下来。简单研究了一下,决定由程志超和路远两个人走在前面探路,而吕卓和赵济勇则在后面断后。本来路远更倾向于和吕卓一组,毕竟两个人都是军官,吕卓的军衔比他要高一级,就算是碰到危急情况。由吕卓指挥战斗他心里也能舒服一些。而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列兵,要是真碰到情况,由一个列兵指挥自己,路远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但是吕卓今天白天看到他的奔跑速度之后,自认为比自己还要快一些。若是遇到伏兵跑将起来,这厮跑得如此之快。自己肯定会被他甩下,到时候还不得把所有的火力都吸到自己身上来?因此吕卓想也没想,马上一口拒绝。最后路远无奈,只好和程志超一起去当排头兵。在出发之前,他特地和程志超说好,万一真打起来,怎么战斗由他来指挥。 程志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一来人家是中尉副连长,另一方面。他对这附近的地形比较熟悉,由他来指挥战斗应该比自己要强得许多。 当下路远领着程志超顺着一条如果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痕迹的小路向前慢慢爬了过去。这条小路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以往也不知道是哪一拨人训练的时候有人经过才踩出一条路来,但是随着训练结束,没有人再在这里走,这条路上又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程志超见他在这里竟然能找到一条路,心里对他顿时又信任了几分。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 河水响声越来越大,过不多时。只见路远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藏在了草丛中,将脑袋探到草丛外面,仔细的向前方观察着。 程志超心里一紧,只道他发现了有伏兵,可是过了一会。却见路远回过头,满脸笑容的在他耳边说道:“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看不到,你笑什么?” “这是好事啊。我看不到他们,他们肯定也看不到咱们。嘿嘿,这大雾可帮了咱们大忙了,赶快让他们两个过来,找机会一起过河。” 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这哥们是因为这个才发笑,轻笑一声,悄悄的返回去,向赵济勇和吕卓示意安全。吕卓和赵济勇马上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路远所在的位置。 路远果然对这一带极为熟悉,从他所在的位置探头望去,正好能看到距离他们十来米的那条河。从地图上看那条河,只不过是一道细细的线而已,不过一看到实景,三个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地图上的一条线化作一条河之后,竟然有十几米宽。更不知道,在这个林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一条河。 “我靠,搞什么飞机,这条河怎么这么宽?” “知足吧,这条河还只不过是一条支流而已,汇入主流之后,这些水还得出国逛一圈才能入海。”路远“嘿”了一声,小声说道:“观察一会,如果没有异常的话,咱们就过去。” 程志超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睁大眼睛四下里张望。 这场大雾的隐蔽效果当真不错,本来在晚上视线就不太好,再加上又是阴天又是起雾的,基本上十几米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要他们能成功的越过这十来米的危险地带,下水之后,就算是被人发现,脱身的机会也达到了八成。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在意,四个人瞪圆了眼珠子观察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异动,心里都是一宽。 “看来运气不错,小程跟着我在前面过河,小赵和老吕断后,出发。”路远一声令下,一马当先的爬在了最前面。程志超紧随其后,随后赵济勇和吕卓也跟上了他的节奏。四人不敢站起来行走,只能在地上缓缓的爬着。 从草丛里出来再爬六七米就到了河床。程志超看了一下那河床之后,才明白为什么路远说这里适合渡河,只因为除了这里的其他位置都是高达两三米的立坎,想要下河的话,只能跳下去,那样的话,肯定会造出响动,惊动伏兵。 而这里就要好得多了,这里的坡势比较缓,顺着这条缓坡,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到河里。 “看来无论去什么地方执行任务,都得要找一个好向导啊。”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 他和赵济勇以及吕卓三个人能摸这里,完全是一个偶然,从地图上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河床的缓陡的。之所以会摸到这里来,完全是盲人骑瞎马,蒙的。没想到竟然蒙对了,碰到了一个熟悉地形的路远。 路远回过头向程志超问道:“你会水不?” “还将就。” “那就成,放心,这水不深,进去之后,不要慌。完全能趟过去。” “你以前趟过?” “趟过,而且趟过不止一次。就是河中心的地方要深一些,也不过才没胸口而已。”伸手在程志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吧。”说完之后,头上脚下,顺着河床慢慢的入了水。 程志超的水性其实并不太好,不过时局所逼,就算是水性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下河了。看到路远已经下了河开始向对岸走去,后面的吕卓和赵济勇也已经跟了上来。再不下水,恐怕拖后腿的就变成他了,只好咬了咬牙,给自己鼓了一把劲,跟在路远后面下了河。 刚一进河里,程志超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好凉”两个字差点没有冲口而出。现在正值冬天,北方早已冰天雪地。他们虽然在南方,温度比北方高了几十度。草木依然繁茂,不过河水的温度却很凉,尤其是今天下了一白天的小雨,几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此时再冷不丁的下河,如果不是强忍着。只怕当场就要被冰得大叫起来。 路远的水性看起来很不错,下到河里,几秒钟就已经适应过来,回头看见程志超双唇紧抿的样子,知道这位列兵同志适应不了河水的温度。连忙转过身搀住了程志超的胳膊向河对岸走去。 这条河的宽度只有十几米,正常情况下,不到一分钟就能趟过去。但是这四个人做贼心虚,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走得就要慢了许多。程志超和路远两个人足足用了三分钟才从对岸的浅水区爬上了岸。刚一登岸,程志超就一头倒在岸边的草丛里,身子蜷成一团,两排牙齿不住的打起架来。 路远的情况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但起码不像程志超那样什么也顾不上,这位仁兄居然还能举枪给正要下河的赵济勇和吕卓警戒。 为了防止被人在河里一锅端了,四个人是分批下的河,等程志超和路远走到对岸之后,赵济勇和吕卓才下的河,在这之前,他们两个负责给程志超和路远警戒。万一真有人过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将对方的火力吸引过去,保护程志超和路远。 相比之下,程志超和路远的警戒任务就比他们要容易得多,由于两个人已经过了河,就算是他们的仇恨值再大,河对岸的火力也不可能完全的被他们吸引过来。最后倒霉的,还得是赵济勇和吕卓。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程志超抖了一会之后,心里担心赵济勇和吕卓,强挺着和路远一起替二人警戒。 渡河还算是顺利,赵济勇和吕卓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河中心最深的地段,到了浅水区范围,只要再向前走三四米,就可以上岸。程志超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也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岸边而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猛听得河对岸有人轻喝一声:“咦,河里有人,不好,有人偷渡。这帮小子竟敢趁着大雾偷渡。” 随后枪声大作,河对岸的人已经开了火。此时赵济勇和吕卓还差一点点就成功上岸,但是对方已经开了火,夜色之中特种兵没有夜视仪的帮助也看不清他们的具体位置,只是举枪向着有响声的地方乱射。 吕卓和赵济勇心里正感谢老天爷帮忙,让他们成功的登陆,还没感谢一半,就被人发现了。这二位的反应当真快极,听到对岸有人说话,马上身子向前一扑,将整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接着拼命的向下游划水。他们身上都背着沉重的武器装备,不过背包里面有空气,还是有一定的浮力的,划起水来并不太困难。只听得身后河水“啪啪啪”一阵乱响,也不知道有多少发子弹打到了水里。 程志超和路远听到对岸响枪,二话不说,打起精神,冲着枪响的位置就打了几个点射。虽然明知黑暗之中打不到人,不过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求能尽量的压制一下对方的火力,接应吕卓和赵济勇上岸。 对面打了一阵乱枪之后,没想到竟然引来还击,不由得又惊又怒,有人大声喊道:“他妈的,这帮小子动作倒快,已经上了岸啦,兵分两路,一班的压制他们,二班的和我下水追他们。” 接着对岸传来了一连串的“扑嗵”声,显然是有人跳下了水。 路远顿时惊得面如土色,急道:“他们下水追过来了,小程,快撤。” 程志超见对方竟然如此凶悍,竟然分出一个班的兵力下水追了过来,也是大惊失色。不过赵济勇还没有和他们会合,要是撇下他们的话,他们两个八成得让人家捉住,他和赵济勇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撇下他不管? 一瞬间,程大少爷的眼珠子就变得赤红,冷冷的说道:“情况不妙的话,你就先撤,我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接应他们。”(未完待续。。)小说友情推荐:---------------------------------------------------------------------------------------------------------------------- 第五一八章 绝地反击 - 豹隐 - 贝戎 这句话的语气虽然没有太明显的波动,不过路远还是从中听出了程志超的极度不悦。他和程志超等人是临时组合,并不知道这两个列兵之间是什么关系,还以为只不过是关系比较好的战友而已。不过在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他终于感觉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了,至少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如果没有他们,只怕在白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活捉了。人家既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如果在这个时候弃他们而去,实在是有点不厚道。 路远叹了一口气,刚刚挪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他们救的,能挺到现在,也是运气。最多和他们一起被捉而已,早挨捉晚挨捉结果都是一样,起码算是还了他们这个人情了。 此时吕卓和赵济勇已经向下游方向游出了三五十米,而特特大队的人只道他们两个已经登岸,只是由于己方火力强大,因此只能防守顽抗,并不能找到机会脱身,因此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不住开枪射击的程志超和路远身上,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四个人。 如果不是阴天下雾的败家天,即使是在普通夜视条件下,他们也能很容易的就分出对方是四个人。但此时视线不佳,再加上也实在没有想到那几个小子竟然能去而复返,不但没有远远的跑掉,反而又一次摸了上来。因此只以为又碰到了两个要偷偷过河的倒霉蛋而已。 白天的时候他们吃了大亏,明明是打伏击却不但没有全歼对方,反而损失了十来人,被成晏明狠狠的批评了一通,这火上的可就不止一点半点了。还没等他们稍稍顺顺气,又无意中发现竟然有人趁着这败家大雾强行偷渡。简直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白天跑掉的那几位是捉不到了,只能将所有的火气全都撒在晚上偷渡的这几个人身上。排长大人亲自带队,领着一个班的人也向对岸强渡过去,打定主意,哪怕就算是再损失几个兄弟,也要将偷渡客活捉。好好羞辱一番,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这样一来,赵济勇和吕卓的处境竟然变得相当安全,虽然隔了几十米,不过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连划带蹬的靠了岸。 刚一靠岸,二人就禁暗叫一声苦也。原来这条河由于处于林子深处,而这个林子又是军区训练场,平时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渡口,一切都还保持着原生态。由于是冬季,水位不太高,河面下落之后的河床也就高了许多。整条河此时的河床有两三米高,只有那两个渡口是以前部队搞训练的时候为了渡河方便,临时做了一些整治,才形成了那般模样。 而他们往下游游了几十米,可就不是缓坡了。而是和其他一样的立陡坡,不要说他们两个现在身处水中。就算是在平地上,如果不助跑的话,想要爬上去也要费一番好劲。 两个人听着上游不断传过来的枪声,急得满头大汗。幸好没过多久,赵济勇就在河床上找到了一些攀爬物。由于河水的冲刷,不少河床边上的大树树根都露了出来。裸露在外面的树根勉强可以供人爬上去。二人当机立断,解下了身上的背包扔在河里,只带着武器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的上了岸之后,二人不敢再耽搁,疾步向程志超和路远的方向靠拢。刚刚跑到近前。忽听得枪声停了下来,接着影影绰绰的看到前面几个人已经徒手扭打到了一起。原来程志超和路远虽然拼命开枪反击,但夜色之中枪法还是不准,仅仅蒙中了一名追兵,其他人还是有惊无险的上了岸。 程志超和路远藏身的地方离岸边并不远,几步就冲到近前。对方一到眼前,步枪就失去了作用,路远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就要转身逃走。但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就见程志超一声怒吼,纵身向追兵扑了上去。几乎在一瞬间,就和对方打成了一团。 此时的路远就是想逃也根本没法逃掉,脑袋一热,大叫一声,也跟着程志超扑了上去。 特种大队的追兵们上了岸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草丛中的程志超和路远,对方只有两个人,自己这边可是十来个,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天可怜见,终于要活捉这两个小子啦。精神都不由得大振,纷纷跳了过去,都想抢在前面活捉偷渡客。 但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但不投降,反而还要反抗。冲在最前面那两个人心中大怒,马上向程志超迎了过去,想要先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特种大队的厉害。 不知道程志超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因此拼了命也要替赵济勇争取时间的缘故,总之此时的程大少爷已经开启了团战大招,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同属于人民解放军阵营了,上手直接就将老江所教的绝极奥义使了出来。 老江所传授的这套拳法,经过无数人千锤百炼,又在战场上实战的过程之中不断的改近,单以实用而言,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擒拿格斗拳法。就算是他和赵济勇从小就随着习武,深知他们两个的脾气秉性,老江还是在程志超卫国和赵东进决定送他们两个入伍之前的几个月才传授给他们,就是害怕他们两个学会了之后惹事生非。这套拳法无一不是杀招,如果真的和人家在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使出来,老江这个始作俑者八成也要跟着倒霉。 而程志超和赵济勇学会了之后,遵于老江的嘱咐,也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如果不是此时形势危急,程志超也不会使出来。 老江他们当初参战的时候就是在南疆,地形方面和这里差不多少,也都是以丛林战为主。因此这套拳法更适合在丛林作战的时候使用。对方显然是低估了程志超的战斗力。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其他部队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当场就吃了大亏,几乎在一秒钟之内,两个人一个胳膊骨折,另一个小腿被狠狠的扫了一下,疼得当场倒在地上不住的倒吸凉气。险些晕了过去。 胳膊骨折的那个倒还好一些,虽然也是剧痛钻心,不过两条腿一点问题没有,眼见程志超得手之后,又向第三个人冲了过去。而自己人并不知道这小子下手会这么狠,恐怕还会吃这小子的大亏,连忙提气喊道:“先把这小子弄倒,他妈的我的胳膊让他弄骨折了。” 众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以前他们也参与过追捕参选人员的行动。只是没有一次像今年这次搞得如此激烈。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像程志超这种狠角。正常情况下,对方都是在知道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就不再反抗,哪有像他这样,被十几个人围上了,不但不投降,反而还要下重手的? 刹那之间,一股莫明的怒气在众人的心头升了起来,十之**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程志超。只留下一两个人对付路远。同时河对岸的人听到自己这边竟然有人骨折,也都纷纷跳下河游了过来。 路远恨道一声:“完了!”他很清楚在演习或者训练的过程中下这么重的手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不要说以后是否会受到上级的批评,就是现在对方也绝对不会饶了自己。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肯投降,对方也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唯一的办法就是强硬到底,宁可死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 程志超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量的扩大战果。掩护赵济勇逃走。对于自己能否逃走,程志超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可以在滨海和蒋彬等人在医院里大战,那是因为蒋彬等人的打架本事虽然不小,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集团作战训练。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却不一样。不但身手不弱,而且无一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精锐部队。就算是这十来个人他都没有把握应付,更不用说还有十多人正在渡河支援。 直到此时,他心里还是倾向于在普通部队混上几年之后就退伍回家和方晓晨结婚。之所以会如此投入的参加选拔,更多的是为了赵济勇的泡妞大计。如果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必须要退出选拔的话,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让自己退出。只要自己尽量的多牵制住对手,赵济勇成功逃脱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因此此时的程志超就像是疯了一样,十来个人围着他,竟然不但没有捉住他,反而被他抓住机会,又弄倒了三个人。 特种大队的人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谁也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强悍,以寡敌众,竟然还能让己方吃了这么大的亏。被他弄倒的三个人全都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晕了过去。能让这些经过长时间特种训练的老兵们这般老实,哪怕就是特战队的人也不容易做到。难道这小子的手段,竟然比特战队的人还要厉害? 几乎就在两秒钟之内,这个想法就得到了证实。当带队的军官迅速做出了一拥而上,靠人数形成一座肉山,压也要将程志超压在底下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子的身手极为滑溜,往往能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墙的缝隙钻出去,然后展开反击。 他反击的手段特战队的人可要狠得多,有时候根本看起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拼着自己挨一拳两脚,也要给对方一记狠的。而这个办法显然收到了奇效,虽然没过多久,程志超的脸上就已经满是伤痕,身上也布满了自己和对方溅出来的血点,不过特种大队的人吃的亏更大,十来个人现在还能作战的仅仅剩下六七人。而这六七人也顾忌程志超凌厉的反击,不敢逼得太紧。 这种战斗力,可是连特战队员都不具备的,老江所授的绝户拳,也因此一战成名。 带队的军官心中大急,连忙大声的呼叫援兵。河中心的特种兵们一听十来个人不但没有活捉两个菜鸟,反而还让人打趴下好几个。心里都感到骇然,忙不迭的加快了渡河的速度。 程志超此时的体力也已经透支到了极点,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听到那名军官呼叫援军,只能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百忙之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特种兵们。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会被人家活捉了,这些人肯定会狠狠的收拾自己报仇吧。” 不过舍了自己一个,能成功的掩护赵济勇上岸,也算是值了。以赵济勇和吕卓的聪明劲,应该不会傻乎乎的过来救自己。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可以逃掉了,只是可惜了这位跑得飞快的路副连长,跟着自己吃了锅烙,还是没有逃脱掉被活捉的命运。 路远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活捉。这主要是交战双方的心态不同。特种兵们捉他们,只是一次很正常的任务而已,但是这一次交手,对路远而言,却是关系到自己的前程命运。一个是执行一次演习任务,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奋斗,心态不同,当然拼命的程度也不同。再加上路远本来身手就不错。那两名特种兵一时半会竟然真就拿不下他。但是路远以一敌二,又不会程志超那种极具杀伤力的拳法。总体而言,还是大落下风。 此时支援的特种兵们已经开始陆续的登陆,有两个动作快的已经加入了战团。程志超本身就已经处于强弩之末,对方又有生力军的加入,一口气当场就泄了。 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旁边人影一闪。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迅捷无比的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大猩猩一般的怒吼声。人未至,声先到,这种野兽般的号叫当真是声势惊人,本已开始占据上风的特种兵们听到这阵怪叫。心里都是一震,下意识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正如程志超拼死也要替赵济勇争取时间一样,程志超有难,赵济勇也拼起了老命。在这一瞬间,兄弟情义充填了赵济勇的整个脑海,完全忘了特种大队还有一个叫胡蔻楠的美女在等着自己去追求,一头扎入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特种兵的怀里。 这个特种兵的个子和他差不多少,身材却比他壮了一些。赵济勇扎入他的怀里之后,双手一扣,极其巧妙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手腕被赵济勇扣住,心中一惊,连忙翻腕,想要挣脱他的双手,同时反扣住对方。不过赵济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的手腕刚刚一动,就看到一颗面目狰狞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接着“砰”的一声,鼻子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紧接着赵济勇一个肘击,在他后脑勺上狠撞了一下,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当场就晕了过去。 赵济勇以头撞敌,固然一下就让对方失去了战斗力,但是自己也被撞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不禁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一下可真够狠的,对方的鼻梁骨八成是要骨折了。 程志超本来已经做好了被俘的准备,一看到赵济勇和吕卓出现,气得胸口一闷,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怒吼一声,对赵济勇喊道:“你他妈的跑过来干什么?上了岸就赶快逃啊。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他们吸引过来,为的就是让你逃,你这一回来,老子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借着这个机会,赵济勇已经窜到了他身边,听了他的话,赵济勇嘿嘿一笑,说道:“超儿,你忘了,咱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有分开过。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到哪都是。没有你,老子就算入选特种大队,也没啥好混的。” 程志超啼笑皆非:“如果不能入选特种大队,你那小美人咋办?” 赵济勇脸色一变:“我操,一激动真忘了这茬了。”看着越来越多的追兵,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双目失神的问程志超:“现在咋办?” “咋办?打吧,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他母亲的一天到晚不干人事,老子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正打算投降了事,你这么一来,想投降也投不了啦。” “算我对不起你,回头再补偿。”赵济勇飞脚逼开一个冲到近前的特种兵战士,正色说道:“超儿,你再发挥发挥潜力,再坚持一会,等把他们收拾掉了,再好好休息。” 程志超没有说话,右拳在面前一个对方的脸上虚晃一下,趁对方侧头闪避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低扫,正中对方膝弯,那人疼得一咧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生怕他有后招,连忙向圈外退出,其他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补过来,因此留下了一个空档。 程志超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对赵济勇喊道:“冲出去,和老吕他们先会合。”(未完待续。。) 第五一九章 相打无好手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也发现了这个空档,不过想要冲出去和吕卓会合,难度却有点大。当初他们两个上了岸过来增援的时候,就兵分两路,赵济勇过去解程志超的围,而吕卓则又跳回到河里去堵那些特种大队的援兵。现在双方已经在河里打起来了。 要论其他素质,吕卓未必能比他们强多少,不过他是海军陆战队出身,自从改为海军之后,水里项目就是他的必修课目之一。尽管是半路出家,不过天天高强度训练下来,水里的功夫要比仅仅是偶尔训练一次的特种大队要高明了不少。再加上他本身的身手也不弱,以寡敌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援兵已经有一部分上了岸,留在水里的也就是六七个人,水性都不怎么太好,否则的话也不会落在其他人后面。本身水性就不太好,在齐胸深的水里又碰到一个玩水的行家,顿时苦不堪言。从打入伍以来,他们恐怕就没有打过这样窝囊的仗,明明自己人数占优,但是面对着一个比鱼还要滑的对手,实在是无从下手。有几次明明已经捉住他了,却被他硬生生的又拖入到水底。水性不好的人被一个水性强的人拖到水底下,除了被动挨打之外,简直什么也做不了。 因此六七个人被他一个人拖在水里,不但没有捉住他,反而被他逮住机会解决掉了三个人。 程志超和赵济勇见吕卓在水中的战斗力不降反升,心里顿时有了底,马上改变了主意,放弃了和吕卓会合的想法,转而向路远靠拢。 路远的情况要比吕卓糟得多,在对方两个人的转攻下。已经只剩下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现在正在被那两个特种兵压在身子底下拼命的挣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及时出现,算是给他解了围。 此时论人数,特种大队的人数比程志超他们还是要多出数倍。岸上的吕卓在场面上倒是还能占点上风,而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却只能让人围着打。程志超在刚开始的时候拼着一股火气,使出了几招老江传授的禁招。待得看到下手实在太狠,竟然给对手造成骨折的严重后果,吓得也不敢再使用了。如此一来,情势更加的危急。 转眼之间,三个人就被逼得靠在一棵大树上,而剩下的十来个特种兵则慢慢的逼近过来。由于双方经过短暂的肉搏,程志超等人让他们损失惨重,因此这些人都打出了真火,竟然没有人想起只要捡起一枝枪每个人给两下。就能轻易的结束战斗。都想着靠自己的拳头将程志超等人打趴下。 这就给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发挥的机会,对方虽然和自己是革命同志,不过现在双方分属两个阵营,也算是敌对。那十几名特种兵眼睛里面都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禁招,也只能再度祭出来了。至于以后让老江知道了。如何解释是以后的事情,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将眼前的难关度过去。 赵济勇双手握拳,眼中充满了战意,冷气森森的对程志超说道:“超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整吧。” “你还有多少力气?” “再有力气,如果不那样干的话,恐怕也得让他们活捉了。你看看他们的眼神,这像是对待革命同志的眼神吗?” “这眼神是够吓人的。”程志超咧嘴一笑,这一笑牵动了腮帮子上的伤处。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刚刚吸完,就见赵济勇大喝一声,已经向对方迎了过去,一拳捣向了正对着自己一个特种兵的面门。 那人是最早和程志超交手的一批人中的一员,尽管心里怒火中烧,但还是顾及程志超的狠辣手段,因此特意将目标对准了赵济勇,尽量避免和程志超正面交手。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济勇的战斗力一点也不弱于程志超。 一见赵济勇这一拳来势甚急,这人不敢轻视,连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但是赵济勇这一招本身就是虚招,一见他动,马上随之而动,竟然比他还要快一步,先抓住了他拉手腕。正常情况下,交手的过程中一旦抓住对方的手腕,下一个动作就是要进行反关节攻击。可是赵济勇的后手却比这要厉害得多,抓住对方的手腕之后,不但马上反关节攻击,而且还不止一个动作。在迫使对方身形微微下沉之后,飞起一脚就踢向了对方的咽喉。 这一整套的动作根本就是一个连贯动作,一经出手,下面的招式自然而然的就连了起来,这也是老江三令五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许程志超和赵济勇使用这套拳法的原因。相比这一招,刚才程志超弄得人家骨折的招式,已经算是相当温柔了。赵济勇这一招,才是真真正正致命的杀招。 程志超一见赵济勇上来就使出这等要命的杀招,顿时吓得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只来及得喊一声“不要”,赵济勇的脚就已经到了对方咽喉处。他们脚上穿的都是部队配发的战地靴,要比普通的解放胶鞋坚硬得多。这一脚要是踢实了,只怕那人的喉骨当场就会被踢得粉碎。 其他人也看出这一招的厉害之处,顿时都吓得呆了,但是赵济勇这一招使得快极,当真有如电光石火一般,其他人就算是想要去救援也已经来不及。 不过就在赵济勇的脚尖距离那人的咽喉只有不到三公分的时候,赵济勇的脚突然一转,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变换了方向,四十几码的大鞋底子带着一股劲风狠狠的踹在了那人的脸上。只听得那人闷哼一声,嘴里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之后,随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晕了过去。 程志超长出一口气,心想真要被这个家伙吓死了。 赵济勇要的就是这种先声夺人的效果,刚才那记狠招。连程志超都吓了一大跳,更不用其他人了。眼见对方所有人马都被他这一招吓得有些发呆,连忙对程志超大喝道:“愣着干什么?动手啊!”转身又扑向了下一个,使的依然是老江所教的禁招。 他已经和对方动上了手,程志超自然不能在一旁干看着,领着路远也加入了战团。尽管特种大队的人数占优。不过他们并不是特战队员,肉搏的本领要差了一些,而程志超和赵济勇又已经开始玩命,顿时将他们逼得阵脚大乱。在这一刹那,程志超和赵济勇似乎又找到了当初在滨海医院里和蒋彬交手的感觉,有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水里的吕卓和剩下的那几个特种兵也的战况也已经达到了白热化,剩下的特种兵们在局势越发的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也开始拼了命。其中一个人抓住机会。死死的抱住了吕卓的腰,即使在吕卓接连用肘部锤击后背要害的情况下也死不松手。如此一来,吕卓的优势马上就荡然无存。几个人在水里像流氓打架一样,完全没有了章法,抱在一起在水里面滚来滚去,以吕卓的水性,也接连呛了几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些人也当真够狠。呛了几口水之后,更加的激发了野性。三个人一起抱住了吕卓,将他拼命的往水底拽。刚才是吕卓利用河水收拾他们,现在反而是他们利用河水要修理吕卓。但是吕卓水下功夫毕竟不含糊,忙活来忙活去,那三个人始终奈何不了他。而他也发了疯了一样的不理会其他人的进攻,只知道玩命的用肘锤攻击最先抱住自己腰的那个人。 时间一长。那人果然吃不住劲了,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沫之后,慢慢的松开了手,软软的栽在水里,顺着水流漂向了下游。 围攻吕卓的特种兵们顿时慌了神。顾不上再修理吕卓,一人向岸上大声喊道:“排长,排长,不好啦,出人命啦。小李子被他打死了,小李子被他打死了。” 岸上的那位特种兵排长正趴在地上用嘴指挥其他人对程志超等人的围攻,一听到这话,顿时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啥?出……出人命了?别打了别打了,快,快把小李子给捞上来。” 在场的诸人,包括程志超和赵济勇一听出人命了,心想这下可玩大了,纷纷停下了手向岸边涌了过来。而吕卓摆脱那个人之后,正想找机会将另外那两个也干掉,却听到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当场就呆在了河里。 虽然是敌对双方,尽管成晏明在出发的时候说过有死亡名额,可真死和假死毕竟是两回事。在对抗的过程中,双方可以大打出手,但肉搏和对射不一样。对射的过程中,双方距离都比较远,又都要做一些闪避逃窜等战术动作,出点意外都说得过去。如果肉搏闹出人命的话,性质就是两回事了,谁也没法向上级交待。 由于刚刚出事,就有人大声的通知了其他人,而众人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停手救人,因此那个叫小李子的人并没有漂多远就被捞了上来。 捞上来的小李子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角还不住的往外溢着鲜血。看到他的样子,程志超也吓得毛都炸起来了,连忙伸手在他胸口摸了一下,还能感觉到有微弱的心跳。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在他的脖颈动脉摸了一下,这才放了心,喘着粗气说道:“还活着。” 一听到小李子还活着,那排长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只觉得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渡河的时候弄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刚才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对这方面还不算是太敏感,现在心情经过大起大落之后,再加上后怕之余,顿感四周寒气逼人,身子不由得微微打起了摆子。 刚才双方本来打得你死我活,由于惊闻闹出人命了,这才暂时休兵罢战,此时得知虚惊一场,两方面又都看对方有些不顺眼了,一个个像斗鸡眼似的互相瞪着对方,大有重启战端之势。 不过特种大队一方的最高指挥官、那个排长以及程志超这边的核心程大少爷经过这件事之后,都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兴趣。程志超这边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大杀器。又有吕卓这个水中小白龙,就算是再打下去的话,特种大队也未必能占得了多少便宜。 但是自家事自家知,程志超等人经过一天的奔走逃亡,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深知就算是拼了老命能够冲过去。下面的路也没法再走,只要再碰到一队追兵,肯定就得全军覆没。最好的办法就是谈判,不战而屈敌之兵,善之善者也。 “那个,首长,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的人下手重了一些。”对方仅仅是一个排长,不过礼多人不怪。程志超还是用上了尊称,一脸歉意的向对方真诚道歉。 “下手重了一些,仅仅是下手重了一些?”那排长还没有什么表示,旁边的人却不干了,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士官粗声粗气的对程志超吼声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们二十来个人。光是骨折的就有**个,这里还有一个掉了半嘴牙的。还有一个差点没被水呛死的。我说你们是来参加选拔的还是来杀人的?有你们这么干的么?真把我们当成敌人了?” “咋了?行你们以多打手,就不行我们下狠手啊?”赵济勇很不乐意的沉下了脸,“你也不想想,你们这么多人围追我们四个人。整整一天,你们在这里吃得饱饱的守株待兔,我们呢?让你们追得像条狗一样满林子乱钻。明明已经偷摸的过了河了。你们就当没看见不就完了?非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还能怪我们下重手?”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拦住你们,没发现也就罢了,发现你们,当然要捉了。要不然我们大老远的跑到这老林子里面干什么?”那士官一见赵济勇出言反驳,声音马上又调高了半个调门。本来刚才他的声音就已经够宏亮,现在一调高调门,顿时震耳欲聋。原来此人天生就是一个大嗓门,刚才还是压着怒火,这才把声音控制得小一些。 “哎哟喂,你还吼上了,怎么着,你以为你嗓门大我就怕你啊,有种再来打过啊。”赵济勇的嗓门没有对方大,当下决定不在这方面和他一较长短,而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拳头上面分高低。 “打就打,怕你啊。”那人听到赵济勇叫号,也没有惯他包子,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对方,拉开架式,就要往上冲。其他人见排长坐在那里和程志超眉来眼去的很是暖昧,不知道他心里面做何打算,连忙将那士官拦住,好言相劝。 赵济勇见那士官被旁人拦住,便也不再和他斗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胸,站在了程志超身边。但那士官脾气极暴,这一仗打得又如此窝囊,火气更大,被别人拉住之后,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和赵济勇争个山高水低不可。 赵济勇平生除了两位老爷子和老江之外,什么时候服过别人?他能对方主动挑衅的情况下隐忍不发,已经是相当难得。见那士官竟然蹬鼻子上脸,马上又挽起了袖子。 就在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排长站起身来,对那士官大吼一声:“行啦,你还有完没完?” 排长果然很有权威,在他一吼之下,尽管那士官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但却真的不吱声了。 程志超也及时的制止了赵济勇,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那排长:“首长,咱们这一战还没有分出胜负,还打不打啊?” “还打个屁啊,一个选拔,硬是搞成了这样,再打下去,还不得真出人命?”那排长苦笑一声,对程志超说道:“兄弟,看你们两个的身手,在咱们军区也应该能排得上号的,怎么以前一直没有听过你们的名字?” “我们两个运气不好,新兵连一结束就被分到了一个教导队。我在机要室,我这位哥们更惨一些,被送到山上守雷达,幸好新兵训练的时候碰到了两个贵人,这才能有机会参加这次选拔。”程志超一脸诚意,向那排长简单汇报一下自己的来历。 那排长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咱们军区野战军的训练尖子我差不多少都知道个大概,但却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原来你们是教导大队的,难怪我不清楚了。” 赵济勇冷笑一声,心想这人吹牛皮也不怕闪了舌头,竟敢说全军区的训练尖子他都熟悉,起码他看到老吕的时候就没有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谎。 那排长取过手电,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小李子的伤势,最后叹了一口气:“来两个人,把小李子抬回去,其他人能自己走的就自己走,不能走的让人背着,实在背不了的,发信号派人来救援,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 程志超心头一喜,原本他想和这位排长大人好好的谈一谈,劝说对方放自己逃走。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上道,没等自己深说,竟然主动流露出要放水的意思,不禁喜笑颜开的向他问道:“首长,您的意思,咱们这仗就算打完了?那我们怎么办?” “滚!”那排长瞪了他一眼,扯着脖子吼道:“马上给老子能滚多快滚多快,能滚多远滚多远,别他妈的让老子再看到你们。”(未完待续。。) 第五二零章 改道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领着赵济勇、吕卓和路远真的滚了,刚才那个排长的火气很大,连吕卓这个军衔比他高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直到走出去很远之后,他们才想明白为什么那排长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了――本来打架就没打过他们,偏偏程志超又和他们墨迹个没完,很明显,人家是误会这几位得了便宜还在卖乖了。 在他们走掉之后两个小时左右,本次选拔临时设定的指挥中心内,陈羽脸色铁青,坐在那里一语不发。成晏明眯着一只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那个排长,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眼眶高高肿起,已经变得乌黑发青的特种兵战士,两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队长,我们接到命令之后,就迅速的控制了那条河的两个渡口,一整天,只是碰到了三四拨小股的参选人员,都被我们打退了。其中一股逃掉了一个,在追击的时候,被别人救走了。没想到他们晚上的时候,竟然又摸了回来,而且还要强渡,被我们发现了,追到河对岸将他们追上,然后就打起来了。” 陈羽冷哼一声:“然后你们就打输了。” “那几个人下手太狠了,简直就是在玩命。水里那个海军上尉让我们吃了点亏,但是除了小李子受的伤重了一些之外,其他人倒还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岸上有两个列兵,我们对付不了。” “你们这么多人,连几个人都打不过?”陈羽怒了,也不顾成晏明在场,他发火有些不太合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们二十来个人,人家才四个人,结果仗打成这样,你说养你们有个屁用啊,年底都他妈的给我退伍滚蛋。” 那排长被他一吼,又垂着头不发一言了。 成晏明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瞪了陈羽一眼:“怎么说话呢?”看了那排长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说,那几个人上来就用重手?” “嗯,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们下手会那么重,所以想将他们活捉。因此一上来就有人被他们弄骨折了。” “现在伤员情况怎么样?” 陈羽接口答道:“经过处理之后,已经送往医院了。队长,这几个人在选拔的时候,下这么重的手,可不怎么太合适。我的意见是直接取消他们的参选资格。” “说说你的理由?”成晏明淡淡的笑了一下。 陈羽微一犹豫。说道:“他们参加选拔,说白了,就是一次演习而已,什么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么就得遵守演习规则,安全第一。可是这些人无法无天,上来就下重手,刚才他们也说了。其中一个竟然用脚去踢人家咽喉,这是什么性质?这种兵根本就是混人。无组织无纪律,他们的身手是不错,可是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战士,我觉得咱们用不起。” 成晏明叹了一口气:“下手是重了一些,不过他们四个人被咱们的人追得在林子里面转了一整天,偷偷渡河又被堵住。也在情理之中,幸好没出人命,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羽听他有意替程志超等人开脱,心里不禁发起急来,“呼”的一下长身而起。大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对待自己的同志下这么重的手,那就是不对,我坚决反对他们继续参加选拔。” 成晏明皱起眉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那排长和颜说:“今天晚上你们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一定要安抚好战士的情绪。” 那排长尽管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过看陈羽和成晏明的样子,就知道一个想保,一个想开,这是上层之间在斗法,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排长,可是万万不能参与其中的。当下向成晏明和陈羽敬了一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他刚走,成晏明就沉下了脸对陈羽冷声说道:“老陈,我感觉你对他们两个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啊。” 陈羽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队长,我这是实事求是。他们两个是徐大队要的人不假,可是这两个人性格冲动,下手不知轻重。为了通过选拔可谓不是择手段,我实在不敢想像,这样的人一旦召到我们特战队会给咱们捅出多大的篓子。” “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 成晏明看了陈羽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徐大队点名要的人。当然,如果他们这次选拔的成绩不好的话,就算是徐大队点了他们的名,咱们也得公事公办。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的成绩很好啊。先是小刘他们那一组栽在了他们手里,现在又有将近一个排的兵力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这种素质,如果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定还真就能将三分队撑起来。” 陈羽道:“成绩好是一回事,手段又是另外一回事。一百多的参选人员,现在在林子里面的至少还有四五十个,其他人的成绩也未必就弱了他们。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参选人员下过这么重的手。” 成晏明呵呵一笑:“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一会我向徐大队汇报一下情况,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陈羽冷笑一声:“不用说,徐大队肯定会放他们的水。” “那你就想个办法不让他有借口放水。”成晏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百个人,就这么一片林子,要是你真有本事的话,就把他们全部抓住。我告诉你陈羽,我不管你对他们两个有什么成见,咱们成绩上见真章。要是抓不住他们几个,哪怕你就算说出大天来也不管用。不用徐大队发话,我这里就会放他们的水。” 平时在特战队,成晏明是一个相当民主的人,因此陈羽才敢在他面前吼着说话。可是他一发怒,陈羽心里还是发悚。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出去,有本事亲自去抓他,别在我这里叽叽歪歪的,我烦。”成晏明发火完之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陈羽微微一愣,抓起自己的帽子听从命令走了出去。 成晏明翻看了一下刚刚传过来的最新战报。又取出了一根烟放在鼻子底下慢慢的闻着,嘴角一翘:“下手这么重,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看来这两个小子还得好好的调教调教啊。” …………………………………………………………………………………………………… 晨光已现,雾却更大了,整个林子都弥漫了羊乳一样的浓雾,树枝草叶上面全都是雾气凝结而成的小水滴,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雨一样。 但早上的空气也格外清新,程志超从草丛中探出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推了几下身旁睡得死猪一样的赵济勇。赵济勇翻了一个身,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天亮了?” “早就亮啦,怎么样,这一觉睡的过不过瘾?” “过瘾个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地方。”赵济勇脱上衣,拧了一把水:“看到没有,半宿了。一拧还能拧出这么多水来,这哪里人过的日子?” “知足吧。你好歹还睡了半宿,我这一宿可是一点瞌睡也没敢打。他们两个在什么地方?赶紧叫醒他们,一会吃过早饭之后,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吕卓和路远没有钻在草丛里,而是爬到了两个大树上。本来他们也想让程志超和赵济勇也爬到树上和他们一起挤一挤,但是这两位大少爷害怕树上有蛇。又怕四个人挤在一起被人包了饺子,坚决反对和他们一起上树。两个人没有办法,也只好由着他们。 他们两个醒得更早一些,只不过在树上这一宿睡得腰酸背痛,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因此尽管醒了过来,却并没有下树。直到听到树底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对话声,这才先后从树上溜了下来。 吕卓和赵济勇的背包已经在昨天晚上战半的时候扔了,黑灯瞎火的在撤退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去找。程志超和路远的倒还在,四个人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一人分了两块,就着昨天晚上从河里面取来的水将压缩饼干送下了肚。 程志超和赵济勇初时还担心河水没有经过净化,喝了之后会闹肚子,可是打开水壶一看,那河水竟然十分的清澈,放了一宿也没有变浑浊。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味,再加上压缩饼干那东西实在不是干嚼之物,又看到吕卓和路远吃得津津有味,也就放下心来。 吃过了早饭,四个人聚坐在一起,程志超摊开了地图,说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咱们已经通过了封锁,顺着地图上标的路线,一直走下去的话,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另外三人,又说道:“不过,昨天咱们闹的动静那么大,他们的人重伤了好几个,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向上级报告。要是这些人将咱们撤退的方向告诉其他人,以这些人的能力,很容易就会推测出咱们的路线,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吕卓道:“我敢肯定,前面的路已经走不通了。伤了他们那么多人,这些人不报仇才怪。” “他们要报仇,咱们也没有办法。昨天晚上那一仗打的可够惨的,以咱们现在的状态,再碰到一伙狠的,可真没有办法对付了。”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苦苦一笑。昨天晚上那一仗固然让特种大队吃了大亏,可是他们也并非毫发无损,打架的时候精神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对自己所受之伤感觉不怎么太明显。可是一歇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四个之中,只有赵济勇受的伤要轻一些,因此睡了一个好觉,而程志超和吕卓等人一宿未睡,并非不想睡,而是实在睡不着。 “那咱们就只能躲着他们走了。要是碰到一两个落单的可以考虑一下干掉他之后再走。倘若对方人数超过四个,那就绝对不能打。”赵济勇将衣服穿回身上始终觉得不舒服,只好又脱了下来,一边拧水一边说道。 程志超摇了摇头:“我不同意再和他们正面冲突。哪怕只有一个人被咱们干掉了,消息也很快就能传到特种大队那里。到时候咱们的位置就会暴露,人家很快就能赶过来对咱们形成合围之势。” “那你说怎么办?” “改道吧。“吕卓沉吟了一会,看着地图缓缓的说道。 “改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不绕圈子了,而是再扎回林子中心区域,从那里想办法出去?” “对。”吕卓重重的点头说。“你想啊,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在渡口出现,肯定会调兵在前边等着咱们。而且,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只设置一道防线。尽管这防线是匆忙之间设就的,不过人家是以逸待劳,想要拦住咱们几个绰绰有余。但是咱们如果改道的话,他们这些防线就没有用了。而且,他们想要在前面设置防线。就必须要从中心区域调兵,这样一来,中心区域就会出现空档,咱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路远道:“我同意老吕的意见,当前形势,改道要好一些。” 听吕卓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赵济勇也没有反驳,只是向程志超问道:“你的意思呢?” “我也觉得改道对咱们更有利一些。已经过了一整天了。估计林子里面的人已经被抓得没剩下多少,接下来。咱们只要不和他们照面,他们就没有办法捉到咱们。大不了不出林子,就在这里面和他们捉迷藏,只要咱们能是最后剩下的那三十个人中的一员,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出线。” 吕卓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不错。小程说的有道理。现在该捉的都被捉得差不多少了,只要咱们在林子里面和他们绕圈子,就算是看到他们落单的,也掉头就跑,他们想要捉住咱们可不太容易。熬过这一天。咱们就赢定了。” “那还跑个屁啊,依我之见,咱们干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就不信他们能有本事在这么大一个林子里面展开地毯式搜索?他们有那么多的兵力么?” 既然程志超和吕卓已经放弃了到达目的地的想法,赵济勇干脆连跑都不想再跑了。 “躲起来倒也是一个好主意,可问题是,那些人都是丛林搜索的大行家,咱们打那四个人伏击的时候,伪装得那么好,还是让人家看出了破绽,万一人家真调过来大部分的兵力围堵咱们,报那一箭之仇,就凭咱们这点伪装本领,恐怕不容易躲过他们的搜索。” “那没办法了,只能和他们打运动战了。还是按老吕说的那样,见人就跑,让他们看得到,就是捉不到,气死他们。”四个人之中,路远最擅长跑路,即使是昨天晚上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在撤退的时候,他的速度依然是最快的,因此并不担心逃不掉。 赵济勇仰天长叹道:“你跑得像兔子一样,当然不怕跑了,可是我们是真不行了,昨天跑了一天,累得十条命已经去了八条,仅剩下这两条命尚能苟且偷生而已。再跑一天,不用人家动手,我自己就得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接我来了。” 程志超也一脸苦色:“说实在的,我也有点跑不动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试过这么一跑就是一天的。” “刚才你们可是同意改道的。” “但是经过我慎重考虑,找个地方躲起来,似乎比改道更好一些。” 路远眨了眨眼睛,没好气的说:“那你们两个说说,躲在哪里好?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久留,说不定一会追兵就得闻着味追过来,到时候还得跑。” “真他娘的要命,好好的一个选拔,比比枪法,比比体能就得了呗,硬是搞成了这个样子。行行行,听你的,运动战,运动战。不过我可先说好了,我是没有多少力气再搞什么运动了。要是真碰到对方的大部队,躲没法躲,跑没法跑,我就得和他们拼了。拼掉一个是一个,你能跑就自己先跑。”赵济勇越想越是头痛,抱着脑袋一头扎到了草丛里,只留下一个大屁股露在外面。 路远脸一红,有心想要表一下决心,说明自己并非是扔下战友独自逃命之人。可是仅仅就在昨天,他们一组六个人被灭了五个,只剩下他一个人仗着自己跑得快才脱身。尽管那五个人是主动提出来要掩护他撤退的,可这段历史毕竟不怎么光彩,实在没有表决心的底气,只好坐在那里闷声大发财。 “那就这么定了,休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整装出发,先回到中心区域看看,如果行不通的话,再想办法绕回来。总之,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吕卓在这几个人之中军衔最高,关键的时候说一句话,还是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的。 赵济勇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是扭动了一下屁股,头依然扎在草丛里面没有伸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一章 疑惑 - 豹隐 - 贝戎 正午时分,林子里的雾终于散掉了,水气却依然很大,林子里面静悄悄的。赵济勇从藏身的地方露出脑袋,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的动静,又将头缩了回去,对身后的程志超小声说道:“已经走远啦,没有发现咱们。” 程志超一直在积蓄力量,听到赵济勇说人已经走了,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妈的,哪哪都是人啊。” 这已经是他们碰到的第六批搜索人员,前五次中,尽管处处小心,还是被人发现了行藏,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追兵摆脱,不过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吕卓和路远与他们失散了。现在队伍里面就剩下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又碰到了第六拨敌人。两个人不敢和他们朝面,连忙找了一个稳妥的地方躲了起来,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就算是明知道打不过,也只能打一下了。不过他们两个的运气甚好,那些人搜索了一阵,最近的时候,离他们藏身之处只有十几米远,却没有发现他们。可能是看在这里搜索不到目标,就都呼哨着走了,两个人这才得到机会喘息片刻。 “完了,这下子真把他们惹火了,原本他们都是守株待兔,找个地方设伏,真正派出来搜索的人并不太多。可是你看看现在,仅仅半天的时间就碰到两拨,分明就是在找咱们。” “昨天晚上他们吃了大亏,肯定不能轻饶了咱们。照他们这个搜法,用不了多久,就得把咱们找出来,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你主意多,还是你决定吧。”赵济勇已经累得连动一动脑筋都嫌费劲,将大权又交给了程志超。 “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加入特种大队的,我是跟着你上了贼船,怎么到现在又让我拿起主意来了?” “我不管,总之我现在很累。” “那咱们干脆也别躲了。就大摇大摆的往前闯吧,碰到人就和他们打一场,被他们揍了、捉了,就算咱们倒霉。实在是跑不到了。” “我同意。”整整一天半没得消停,赵济勇已达极限,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睡一觉,用不着再担惊受怕的。 “那走吧。” 赵济勇点了点头,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和程志超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去。 说来也怪。他们拼了命的想躲掉追兵,可是追兵却有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但当他们故意想要在人家面前露面的时候,追兵却一个碰不到了。二人在林子里面又走了小半天,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在距离终点不到两公里的林子边缘碰到了一队人。 这一队人是陈羽亲自带队的特战队员,远远看到两人之后顿时都喜形于色,悄悄的潜行接近。然后在和两个人只剩下五六米的时候突然发动进攻。程志超和赵济勇连反抗也没有反抗,就被那些人当场放倒。 终于捉到了这两个人。但是陈羽的脸上却不但一点喜色也没有,反而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般。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冷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挺能跑啊,一连碰到好几拨人都能让你们逃掉了。跑啊,怎么现在不跑了?” “报告首长,跑不动了。” “跑不动就打啊。你们不是挺能打的吗?”陈羽伸手在程志超的脸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们两个可真有本事啊,参加个选拔都能把人家打骨折了,绑了。” 当下有人解下程志超的鞋带,将两个人倒绑得结结实实押向了营地。 营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收容站,被俘或者阵亡的参选人员都被安顿到了这里。程志超和赵济勇刚一进收容。就看到了吕卓和路远这两个熟人。 吕卓看到他们之后哈哈一笑,张开了怀抱迎向二人:“哈哈哈哈,你们终于也被捉住啦?现在知道,没有本上尉不行吧?” 程志超苦笑道:“貌似你们两个比我们两个先被捉住的,应该是离开本列兵你不行才对。” “都一样,都一样。”吕卓满面春风,刚想和他们拥抱一下,一看他们两个被绑着双手,不禁一愣:“咋弄的,咋还让人给绑上了?” “特种大队的首长害怕我们两个不老实,再搞诈降,所以把我们给绑上了。” “嗯,绑得好,要是不把你们绑上,我也担心你们诈降。”吕卓郑重点一下头,对押送他们的特种兵战士说道:“同志,人已经被送到营地了,解开吧。” 那特种兵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陈队说了,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在营地里再捣乱,等选拔结束之后才能给他们松绑。” “你这么绑着人家,人家怎么吃饭?” “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放开他们。”那人说完之后就站到一旁盯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再也不搭理他。 营地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号人,都是先前被俘人员,但是享受被绑待遇的,却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因此两位大少爷吸引了大量的目光,众人无不啧啧称奇,暗暗打听这两位是何许人也,怎么到了营地竟然还不松绑? 在众人异样目光注视之下,程志超和赵济勇两张大萝卜脸竟然不红不白,和这个打打招呼,向那个点点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 他们被俘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被押送回营地的时候,又费了不少时间,刚到营地没一会,就开饭了。陈羽虽然成心要臊臊他们两个,到了营地也不让人给他们松绑,却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吃饭。在吃饭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给他们两个松了绑。 在吃饭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数了一下人数,发现林子里剩下的人似乎已经不多了。只是具体剩下多少人还是数得不太详细。在数人头的过程之中,又有几个浑身上下连泥带水的参选人员被送到了营地里。看样子也是没等到达终点就被捉住了。 吕卓看到他们两个数着人头,不禁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别数啦,刚才我和我媳妇发了一下信息,到目前为止,林子里面还剩下五个人。加上刚才送来的那些人。咱们几个肯定是在三十个人以里。” “你媳妇说的?” 吕卓得意洋洋:“嗯,我媳妇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四个都能通过选拔。” 赵济勇笑道:“那是,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何许人也,小小的一次选拔,怎么可能难得住咱们。” …………………………………………………………………………………………………… 半夜的时候,程志超等人正在帐蓬里面睡得酣畅之际,最后那五个人也被送到了营地。程志超和赵济勇距离终点只剩下两公里。别人知道了之后都替他们感到可惜。这五个人更是厉害,一路过关斩将,竟然闯到了距离终点不足百米的地方。只是最后体力不支,还是被捉住了。 至此,本次选拔终于有了最后的结果,所有的参选人员没有一个达到终点。按照规则,只能从最后被俘的人之中选出三十个。 是夜,指挥中心的帐蓬内灯火通明。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那些人还在开会研究入选人员。主要的矛盾焦点就集中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的身上。 按照次序。他们两个是在这三十个人以内。不过由于在选拔的时候,造成了特种大队数人重伤,以陈羽为首的一拨人坚决不同意让他们两个入选。在这一点上,特种大队还是比较团结的,不同意他们入选的人数竟然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同意他们入选的,只有成晏明和吕卓的老婆宋月等区区数人而已。不过成晏明的理由也很充分:在选拔之初。定下的规则是最后三十人入选。程志超和赵济勇入于这三十人之中,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们。况且,当初制定规则的时候,也并没有规定不许下重手。而且参选人员,也有人受伤。其中一个人还被追得摔断了腰,同样属于重伤,陈羽等人的理由站不住脚。 会议一直开到早上六点钟,也没有做出一个决定。最后没办法,成晏明只好祭出了最后一张牌,当着众人的面给徐云福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详细汇报上去,请徐云福做决定。 徐云福办事倒也干脆,当场就做出了决定――既然他们两个有资格入围大名单,那么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们入选。 掌门人发了话,底下那些舵主、堂主们再有意见,也只好保留。就这样,有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能否入选的讨论终于尘埃落定,程志超和赵济勇顺利入围。 这些事情,两位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吃过早饭之后,所有参选人员再一次被集合起来,由成晏明亲自宣读入围名单。 这一次凭的是真本事,不像上一次搞心理测试那样,成与不成都是由特种大队的人说了算。每个人参选人员在回到营地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一本帐,自己能不能入选,已经算了个**不离十。因此在宣布最终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抗议。 名单宣读完毕之后,除了入围的那三十人之外,其他人都回到帐蓬里面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成晏明将那三十个人留了下来,简单交待了一下,无非就是让他们回到原部队之后安心等待,稍后调令就会下发到他们所在的原部队。到时候特种大队会派车接他们前往训练场进行最后的边受训边选拔。 这些事情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留下的这三十个人,无一不是各部队精英中的精英,除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外,基本上都是入伍五六年以上的老兵,早已练得宠辱不惊,尽管每个人心里都很开心,可是却没有太多的表露。然后成晏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解散了。 选拔已经结束,被淘汰的那些人已经先行离开,整个营地一下子变得清静起来。程志超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内回到帐蓬收拾东西。刚才成晏明已经说得很明白,选拔结束,结果已经出来了,特种大队就没有再管他们午饭的必要了。也就是说,他们最迟在午饭之前必须离开。至于离开之后,午饭问题如何解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能弄到吃的就吃,弄不到吃的就饿着。 程志超所在的帐蓬,全部都通过了初选,但是最终通过选拔的人,只有他和赵济勇以及吕卓三人,如果吕卓不是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能否通过选拔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因此吕上尉对这两位贵人感激莫明,主动要求帮助程志超和赵济勇打背包。 两位大少爷当然不会同意他那样做。好歹人家也是一个上尉同志,不让自己帮着打背包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还能让人家反过来帮两个列兵打背包? 推让了一番之后,吕卓拗不过他们两个,只好收住了手,片刻之后,将手机又掏了出来,对程志超说道:“小程。这次通过选拔,你家里还不知道吧。要不要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声,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程志超心中一动,微笑道:“这不好吧,我的电话一打就是长途,首长的钱来的也不容易,电话费弄多了你怕是要心疼了。” “说什么呢?咱们是什么关系?那是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天底下还没有几种关系比咱们要亲近呢。电话费嘛,小问题。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如果不做点什么,我这心里总觉得亏欠你们。” “那谢谢首长了。”程志超一把将电话抢了过来。仅仅说了一句,就捧着电话冲了帐蓬。吕卓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手中一空,帐蓬内已不见了程志超的踪影,不禁暗叫一声好快的身法。 在昨天晚上吕卓说自己有可能入围三十人大名单的时候,程志超就想马上给方晓晨打电话报喜。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确定下来,他生怕万一没有入围,会让方晓晨跟着白欢喜一场。现在自己入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吕卓又难得的主动掏出电话让他给家里报信,他肯客气才怪。 他出去打电话,赵济勇和吕卓在帐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他,过了五六分钟,才见他神情落寞的走了进来。 赵济勇奇道:“怎么回事?当兵一年,难得有机会和你老婆通电话,怎么电话通完之后还闷闷不乐的?” 程志超挤出一丝笑容,将电话还给了吕卓,叹息着说道:“真是奇怪了,一连三次了,打电话都没有联系到晓晨,这一次,又是刘欣接的。” “嗯?怎么个情况,你没有联系到你老婆?” 程志超点点头:“上一次打电话,刘欣说店里出了点事,晓晨出门去处理那件事了。这一次打电话,刘欣说那事还没有处理完,他又出去了。” “上一次出去没有带电话,这一次又没带电话?” “嗯。” “那这一次没带电话的理由是什么?” “这一次的理由是刘欣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带电话,如果不是我给晓晨打电话,她还不知道晓晨走的时候连电话也没带呢。” “哎呀,这不对劲啊,你老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一连两次都没带电话出门?而且还那么巧,每一次她没带电话的时候,你都会给她打电话?” 程志超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还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当即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再巧也没有这般巧法。想当初,你老婆还能时不时的和你见面的时候,你们两个打电话都能腻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现在相隔几千里,她竟然在你给她打过电话的前提下,竟然还如此粗心大意,此事很不寻常。” 程志超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赵济勇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对程志超说道:“你老婆是不是有外遇了?” “放屁,你老婆有外遇,她都不会有外遇。”程志超没想到这厮竟然说出这么一个理由来,顿时火了,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赵济勇捂着屁股一个蹦高蹦出了两三米远,苦着脸说道:“那你说,如果不是有外遇了,她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一次两次是有意外,可是你也说了,这是第三次了。我看八成是她有了外遇之后,自觉对不起你,所以不敢面对你。超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程志超见他说得郑重,反而放了心,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别人有外遇我信,晓晨有外遇,打死我我都不信。别忘了,当初我一无所有,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她家里也不同意,晓晨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我们两家都同意了,一点外来的阻力都没有,她反而有了外遇?”说到这里,程志超的声音慢慢的沉了下来,幽幽的说:“不过,一连三次都没有和她通上话,我这心里始终感到有点不对劲,改天有机会再给她打个电话吧。”(未完待续。。) 第五二二章 与美同席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到教导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饭时分。这倒也不能怪他们的动作太慢,特种大队的人把每个参选人员从原单位接过来,却是管接不管送。集中将被退人员送到了县城车站之后,发了车马费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们了。反正全都是老兵,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趁机逃走。至于他们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来,也根本就不在成晏明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如果这点自控力都没有,那么即使是到了特种大队,在日后的训练过程之中,也会被淘汰出局。 吕卓是和他们一起走的,买好了返程车票之后,吕上尉就很热情的要请程志超和赵济勇吃饭。两个人推脱不过,只好和他一起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是上档次的饭店。 这时候就看出吕上尉的实力了,随意点出几道菜来,都是程志超和赵济勇闻所未闻的。两个将门虎子现在在人家一个小小的上尉面前就像两个土包子一样,吕卓显然也很享受他们看着自己崇拜的眼神,故做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家里面条件还可以,所以在吃的方面一直没亏着,见笑,见笑。” 赵济勇惊道:“老吕,你可以啊,点了几道菜,我们听都没听过,这还是家里条件还可以。那也就是说,按照你心里的标准,你们家还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你家里干什么的?” “我母亲在家里无业,我父亲做点小买卖,规模也不大,固定资产还不到十个亿。” “我操。”这一回程志超和赵济勇是真的吃惊了,再也不敢轻视吕卓。 一个家里面上亿资产的公子哥,不但参了军。入了伍,而且还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不用说这里面有他老婆多少的因素在内,就单凭人家这思想觉悟,那就值得钦佩。相比之下,一些游水好闲,只知道赛车泡妞逛夜店的公子哥们。根本和他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就难怪吕卓为什么会那么注意保养了,明明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却像个娘儿们一样在参加特种兵选拔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堆的化妆品,敢情人家有这个条件。 吕卓不动声色的震了他们一把,心里面更加的得意,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当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老爸是一个老兵,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熬到师级干部,不得不转业回地方。后来辞了工作。利用以前积攒下来的人脉做生意,有了点成绩,就想让我在部队里面混出个样子来,就算不如他,也不能差多少。没办法啊没办法。我老丈人和他差不多少,也是老兵,他们两个当初是搭档,所以我和宋月也是从小就认识。就这么着,两位老人家一核计。干脆就都把我们弄到部队里来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此表示很理解,事实上他们两个的情况和吕卓差不多少。甚至熟悉他们两个的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是一男一女的话,肯定会最后会发展成恋人关系。 吕卓本来打算再给他们一个小小的震撼,但是说完了之后,却没有见到他们有太惊讶的表情。不禁感到很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们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们两个和你们两口的情况差不多少,都是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面长大的。又一起承载着老爷子们的厚望被送到这大西南。和你不同的是,我们老爷子把我们送来了之后就不闻不问了,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估计你和你老婆能当官,背后你们家老爷子没少出力吧。” 吕卓脸一红,正色道:“虽然我父亲帮了一点小忙,不过我的路,大部分还是自己走的,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点我信,比如说这次选拔,你自己要是不行的话,你们家再有钱也没用。毕竟你父亲不可能跑过来替你参加选拔。能通过选拔,主要还是靠你自己的实力。说真的,你的本事我们兄弟都看在眼里了,在某些方面,比我们要高明不少。” 吕卓哈哈一笑,随口又问了问他们两个家里的情况。通过了选拔,以后说不定就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多了解一些,总不是一件坏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并没有将两位老爷子的职务说出来,只是说家长也在部队工作,自己的功夫是一个老兵教的,那老兵和徐大队长好像有点关系。吕卓听了之后,并未做他想。他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猜出眼前这两个生瓜蛋子竟然一个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一个是东北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的公子。这主要是归功于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军衔,吕上尉可是当兵第一年就考了军校的。 而他以前认识的一些将门虎子之中,百分之百都是当兵第一年就受到了各种关照。程志超和赵济勇当兵已经足了一个年头,马上就要被授与上等兵军衔,一整年连个副班长都没当上,家里面的关系肯定也硬不到哪里去。 饭吃到中途,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两个女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赵济勇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顿时身子一震,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定在那里。本来夹了一口菜正打算也嘴里送,也被他忘了。不仅如此,在看到那女兵之后,由于太过震撼,手上动作一走形,那菜竟然还掉到了桌子上。 “哎呀妈呀!”程志超一看到他的样子,当时伸手就捂住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能让赵济勇如此失态的,普天下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让他一见钟情的胡蔻楠。程志超只是远远的看到过两次胡蔻楠而已,此时和人家的距离不足两米,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对上面了。 实事求是的说,她身边的那个女兵长得也是英姿飒爽,不过和她相比,却少了一些清秀之气。胡蔻楠进屋之后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就这么娉娉婷婷的站在那里,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书卷气息再配上她清秀可人的容貌,就连程志超都感到了一刹那的心动。 一个是胡蔻楠,另一个自然就是吕卓的老婆宋月同志了。她们刚一进屋,吕卓马上就站了起来微皱双眉:“我们饭都吃了一半了。你怎么才来?” 他这句话吸引了两位女士的注意力,借着这个机会,程志超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踹了一脚赵济勇。赵济勇当场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取过纸巾将掉在桌子上的菜擦掉,好歹没有更加的出丑。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宋月,这位是她同事胡蔻楠。这两位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吕卓埋怨完宋月之后,又开始热心的帮着双方做起了介绍。 胡蔻楠微笑着向程志超和赵济勇点了一下头示意。而宋月的两只眼睛则弯成了两只月芽,笑眯眯的向吕卓问道:“他们两个就是你说的贵客?” “那是,我们三个在这次选拔的时候,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大劫的。要不是他们的话,这一次我肯定得被淘汰。你说他们是不是贵客?” 宋月还是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不得不说,这两位小同志可差点没捅了马蜂窝,关于他们二位的去留问题,我们足足开了一夜的会才算是定下来。当时把我担心坏了。生怕你跟着他们吃锅烙,一起被淘汰出局。” 吕卓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们前天晚上那一架打的?重伤了人家好几人。结果陈队不干了,说你们下手太重,不懂得分寸,要是收了你们,指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乱子。而其他人也是同仇敌忾,赞成把他们留下的。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最后是徐大队拍的板,他们两个才留下。” 程志超等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件事竟然都捅到了徐云福那里,幸好徐大队够义气,肯撑腰。这才没有影响到赵济勇的泡妞大计。赵济勇听后不禁后怕不已,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胡蔻楠,小声说道:“首长,我叫赵济勇,谢谢首长替我说好话啦。” 胡蔻楠文文静静的微笑道:“不用谢,我帮你们说话,完全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在那种环境下,你们想要突围,光靠一些和平手段是不够的,要么下重手,要么被俘,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过以后你们可要注意了,人家毕竟不是真正的敌人,在以后的训练过程中,还会和他们交手,可不能再下这么重的手了。” 看年纪,她比赵济勇最多也就是大个两三岁而已,以赵济勇的性格,一个黄毛丫头仗着自己军衔高就敢如此老气横秋的训斥自己,就算不会当场翻脸,至少也要整几句气气她。但胡蔻楠是赵济勇的心上人,别说她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就算是真个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甩脸色,赵济勇也会觉得浑身舒泰,着迷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出言反驳? 只见赵济勇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着头,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是是是,请首长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分寸,不给首长再添麻烦。” 宋月在一旁格格一笑:“小赵,我们的军衔比你高不假,可不是你们的直属上级,就算你添麻烦,也添不到我们头上,你这马屁可没有拍到点子上。” “首长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就得格外尊敬,这和是不是直属上级可没有关系。”对着宋月,赵济勇马上就将谀媚的表情收了起来,变得一脸正气。 程志超实在看不下去他的丑态,忍不住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由于有胡蔻楠在场,赵济勇也收敛了许多,不再胡说八道,思维也不像以前那么奔放,不过还是有意无意的将他和程志超的家庭背景向吕卓等人透露了一下,以便给未来追求胡蔻楠增加砝码。吕卓等人听到他们的背景之后,果然吃了一惊,肃然起敬,倒是让赵济勇小小的虚荣了一把。 本来宋月等人按照规定是不应该和参选人员再进行私下接触的,可是人家和吕卓是亲亲的两口子关系,法理不外乎人情。见一面也很正常。成晏明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比较大度的,因此宋月才有机会和胡蔻楠一起溜出来与吕卓见面。而且看她们进屋之后,吕卓一点没有惊讶的表情,显然对于这次会面早有心理准备。而对于赵济勇而言,胡蔻楠能和宋月一起出现,实在是意外收获了。 直到吃完饭。吕卓送两位女士回去的时候,赵济勇还是晕乎乎的找不到北,蹦到了程志超的面前,对程志超说道:“超儿,你给我一巴掌,我看看疼不疼,我始终怀疑是在做梦。” 程志超没好气的说道:“不用给你一巴掌,我也知道你是在做梦了。刚才踢了你两脚,你都没有反应。那不是做梦是什么?丢人现眼。”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的,你那两脚肯定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爱情的力量要真是无穷的,你不妨留在这里再陶醉陶醉。我先去车站坐车,我不像你,身上加了爱情buff,外挂全开,一个蹦高就能蹦回教导队。我得去坐车。” 程志超说完之后,背起背包转身就向车站走去。赵济勇在那里望着胡蔻楠消失的方向又能陶醉了片刻。猛然想起就算是身负爱情力量,也是不可能一个蹦高就蹦回教导队的,最终还是得要坐车回去,连忙拎起背包快步追赶程志超。 从训练场到教导队要倒两次车,而且最后的一段路程还需要步行,总时间要用好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赵济勇不止一次的询问程志超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失态,有没有吧嗒嘴之类的小细节。程志超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耐心的告诉他,除了表现得有些花痴之外,其他细节问题处理得很好。不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耐性。几次提醒无效之后,干脆掏出纸巾团成了两个球塞住了自己的耳朵。赵济勇这才讪讪的住了口。 回到教导队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内向羊宇建汇报情况。羊宇建听他们两个竟然真的通过了选拔,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沉默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示意他们两个可以离开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这位天马行空的教导队大队长并不了解,因此也就不清楚他因何脸上的表情会变得如此古怪。但如果黄助理在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其实在羊宇建的心里面,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比较看重的。这两个人文化程度高,身手也好,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比较强。尽管身上还有不少的缺点,不过相信只要好好的调教一番,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独挡一面的高素质复合型人材。 只是这种人材,不但他们教导队高缺,其他单位也是高缺。如果是普通单位想要挖墙角,羊宇建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资历挡回去,但这一次要挖墙角的是特种大队,他的资历就不怎么太灵光了。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们两个在选拔的时候失手,但偏偏这两个家伙竟然全都通过了选拔。尽管利用他们两个从徐云福手里榨来了大批的物资,但现在回过头再想一想,两个这么好的兵,竟然只换来了一些装备,羊宇建还是觉得这买卖做得有些亏。 打发他们离开之后,羊宇建想了半晌,又一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徐云福,他决定再努把力,看看能不能从徐云福那里再榨点东西出来。人是肯定得放走了,不日调令就得下来,想留也留不住。与其在放与不放之间做文章,还不如干脆大方一些,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剩余价值压榨到最大化。 而徐云福显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他心里面的确是非常喜欢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小子,并不因为他们两个是老江的徒弟,而是从他们身上,徐云福看到了一种在其他士兵身上看不到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劲。第三分队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已经处于解散的边缘。想要重组第三分队,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形成战斗力。而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手加上这股虎劲,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加上他先前已经被羊宇建榨去了一大批东西,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手。所以才力排众议,动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将他们留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由羊宇建利用他们两个像蚂蟥一样不住的在自己身上吸血。所以在接到羊宇建电话,得知了他的用意之后,徐大队马上就不高兴了。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不高兴,自然就要表现出来,他表现不自己不高兴的方式很简单,如果对方在自己面前,那么他就会拍桌子。而如果对方打电话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 羊宇建刚刚把想法透露过去,听筒里就传来了忙音――徐云福一点不给面子的把电话挂断了,而且还是那种用摔的方式挂断的。(未完待续。。) 第五二三章 司机很霸道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可以啊,我听说这次选拔和往年相比,难度可要大得多,没想到你竟然能通过选拔,不错嘛,我没有看错你。”一身尉官服,却没有个领导样子的车艺坐在程志超面前的桌子上,两条腿晃呀晃的晃个不停,对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的程志超笑眯眯的赞个不停。 程志超眉毛一扬:“那对呗,你也不看看本哥们是何许人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又没去过选拔现场,怎么知道今年的选拔比往年要难得多?” “我有内线。”车艺的眉毛也是得意的向上一扬。 “内线?” “你还不知道吧,龙工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调到特种大队了,我是听她说的。” 程志超又惊又喜:“她现在在特种大队工作?” “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开不开心?”车艺一脸坏笑。 程志超当然很开心,前一段时间他和赵济勇被羊宇建雪藏起来,无聊之余,只能通过内线和龙艳雪聊天解闷。在他心中,对龙艳雪的感情和方晓晨、刘欣又不一样。毋庸置疑,若论爱的最强烈,非方晓晨莫属,毕竟那是程志超的初恋,而且方晓晨又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和她的感情那是铁打的,方晓晨在程志超心目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 而刘欣,和她在一起,程志超更多的是享受那种禁忌的刺激。这个女人,不管是容貌还是头脑都要高出方晓晨一大截,可方晓晨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和刘欣在一起,时时要提防被方晓晨抓住,这种刺激从别人那里是得不到的。 至于龙艳雪,则更多的像一个大姐一般让程志超有一种被照顾的感觉。他是独子。上面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家属院里和他一起长大的当然也有岁数比他大的,不过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地位基本上是平等的,再加上受到环境的影响,只存在着领导与被领导的区别。没有任何一个岁数比他们大的人会像亲哥亲姐那样照顾他。所以程志超很喜欢在龙艳雪身上得到的那种感觉。 况且,他心里也很清楚龙艳雪对他的感情。虽然一直想不明白,龙艳雪为什么会如此,不过龙艳雪的真情是无法怀疑的。这让程志超心里又多了几分感动。而因为这事,龙艳雪被迫离开教导大队,无法再将自己的事业进行下去,程志超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一直很愧疚。现在突然知道了龙艳雪竟然也在特种大队工作,那么就意味着如果自己能够熬过接下来的训练。将来又可以和龙艳雪在一起工作了,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看你乐的,满嘴的牙都露出来啦,难看死了。”车艺上扬的眉毛很快就拧成一个大疙瘩,飞过来两枚卫生球眼睛,一脸的鄙夷。 “嘿嘿,开心是开心,不过如果班长你也能调到特种大队。那我就更开心了。” “少拍马屁。”车艺笑道:“自家事自家知,我那点本事。在培训中心和教导队还能将就一些,到特种大队我能干什么?就连龙工在特种大队一个月了都还没有打开局面呢,我可没那本事。” 车艺谦虚了一下,正色说道:“你到了特种大队之后,可得好好干,别半道被人给刷下来了。龙工一直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给她丢脸。”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知道,如果她在特种大队看到我,一定也很高兴。但是万一我在训练的时候被刷下来了,她肯定又会非常不开心。” “臭美。你以为你是谁。” …………………………………………………………………………………………………… 特种大队的调令是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到教导队后的第八天下达的,不过调令上没有说让他们接到调令就走,还给了他们三天的缓冲时间。这三天的缓冲时间,主要是让他们收拾自己的行装以及和战友告别。虽然接到了调令,并不意味着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在未来的训练过程中还要进一步的进行筛选,不合格的依然会被退回原部队。不过若是熬住了最终的特训,就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和以前交好的战友道个别还是有必要的。 宣读调令的是黄助理,本来程志超和赵济勇以为在宣读完调令之后,黄助理会特别的勉励他们一番,就算不说点好听的,至少也得告诫他们,别给教导队丢人才是正理。可是黄助理在办公室里面将调令交给他们之后,就挥手让他退出了办公室。 看得出来,黄助理的脸色也不好看。 从他们一回事,就觉得整个教导队上上下下都很奇怪,并不以他们能通过选拔为荣,反而很多人都刻意的避免和他们接触。回来一个多星期,仅仅是在刚回来那天见过羊宇建一面,此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他。程志超和赵济勇就算是感觉再不敏锐,也能感到这其中大有问题。 其实教导队的成员对他们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羊宇建心里很不爽。这两个兵是铁定留不住了,想再榨点资源的想法也落了空,羊宇建的确有不爽的理由。有道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羊宇建心里既然不痛快,那么他手下的那些人当然也不会表现得太开心。 不管怎么说,羊宇建最后还是很痛快的放了人。程志超和赵济勇也终于真正的要离开教导队了,当他们从黄助理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很无耻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留恋。 不是因为教导队不值得他们留恋,而是现在他们两个的心已经飞到了特种大队。原本程志超对加入特种大队是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主要是因为赵济勇非常热心,而且方晓晨和刘欣也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才全力以赴的参加选拔。如果能让他自己做决定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留在教导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他从车艺嘴里知道龙艳雪竟然也调到特种大队之后。心里就多了一些小小的期盼,就是这小小的期盼,让他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三天之后,特种大队的车再一次出现在教导队的院内。这一次来接他们的却不是陈羽,而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此人论长相,倒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但还是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人的话太少了。 见到他们之后,这人就是两个字:“走吧。”然后就领他们去了停车场,在停车场内,又崩出两个字:“上车。”然后赵济勇就暗地里数了一下,这一路上,此人总共说了六句话十二个字,分别是:吃饭、加油、厕所、厕所、到了、上车。 十二个字里包括了他们全程所做的所有事情,倒真是意简言骇。而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在郁闷之中跟着他倒了一次车。原来的车显然是另有任务要执行,直接开走了。第二辆车是一辆大巴,这大巴倒也挺豪华,软座、空调样样俱备。 上了这辆车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才知道,他们将坐着这辆车前往特种大队的训练场,而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为了接两个士官竟然动用了直升机。 仔细一想。这样才是正理,虽然说路程不太近。但又不是十万火急,车接车送就完全可以,根本就用不着整那么大的排场。毕竟直升机的性价格和大巴比起来要差得多。 程志超和赵济勇并不是最早到达这里的,等他们在特种大队的人安排下上了车之后才发现,已经有二十来人比他们先到了。吕卓坐在中间的一个位置,一看到他们两个上车。马上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小程,小赵,这里这里,这里有位置。” 他喊的声音稍大了一些。原本正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大巴司机马上回过头不悦的对吕卓叫道:“穷叫唤什么?老实点。” 这司机只是一个士官,不过人家是在主场,自然有先天性的优势,吕卓尽管比他的军衔要高,可被他训了两句之后,依然不敢出言反驳。但是两只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喜悦是挡不住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一暖,拎着包来到了吕卓的身边,一看他身边果然还有两个位置,其中一个是和他并座,另一个位置则与他隔了一个过道。程志超将包放到行李架上,在吕卓身边坐了下来。而赵济勇则发现吕卓似乎在出门前又好好的保养了一番,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躲难似的一屁股坐到了隔着过道的那个位置。 车里的这些人,除了那个司机之外,其他都是通过选拔的人员,程志超和赵济勇上车之后,车依然没有发,看来是在等其他人。这些参选人员有些在参加选技的时候彼此就已经认识,自动自觉的就坐到了一起。反正车子够大,七八十个座位,怎么折腾都能保证这些人每人都有座位。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有一个参选人员被送了过来。而此时车内,算上司机,满打满算才只有二十五个人,还有六个人没到。 程志超和赵济勇到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又等到现在,天可就微微有些发黑了。赵济勇不禁有些发起急来,屁股也像得了江山不稳症一样死活坐不住了。程志超见他一脸不耐烦,连忙丢过去一个眼色。 吕卓看起来倒是很淡定,向赵济勇微笑着问道:“饿了吧?我这里还有香肠,你们吃不吃?” “吃。”不管饿不饿,有吃的总比没吃的要好一些。起码嘴里嚼点东西,感觉上时间也不会过得那么慢。再加上已经吃过一次人家的香肠了,再吃一次,赵济勇心里的不好意思也少了许多。 吕卓又是一笑,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果然取出了几根又粗又大的香肠,说道:“和我相比,你们就知足吧。我从上午十点一直等到现在,午饭都没吃呢。昨天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怕赶不上饭时,所以到服务社买了这几根大家伙,足够咱们几个吃的了。” 赵济勇一竖大拇指:“好样的,老吕考虑得就是周到。不像某些人,明明口袋里有银子,就是舍不得掏出来备点吃食。就等着吃你的白食,占那点小便宜。” 程志超明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却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从吕卓手里接过了香肠,正想剥开包装打打牙祭,就听得车头方向传来一声大喝:“哎哎哎,谁在那里吃东西呢,车里不许吃东西。” 回头一看,正是那司机。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人手里的香肠。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车上打盹的缘故,此时这位士官那两只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着实精神。 “班长,有点饿了啊。”有吃的在手,赵济勇对那士官也就满不在乎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香肠小声说了一句。 “我管你们饿不饿,你是下午三点来钟到的吧?我从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要饿比你还饿。” “那我们下去吃。”赵济勇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算下车去吃。 “首长吩咐下来了。车上车下,一律不许吃东西,一切等首长们到齐了之后再统一安排。”那司机说着,走到了赵济勇面前,伸手将他手里的香肠夺过,又马不停蹄的将程志超和吕卓的香肠收缴。看了一下牌子,嘿嘿笑道:“哟,主料还是正儿八经的金华火腿呢,一根要不少钱吧?” 吕卓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那司机说着。一口就咬了下去,嚼了几下就咽到了肚子里,接着第二口又咬了下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对吕卓说道:“别说,味道真不错。喂,有水没有?这香肠有点咸,一会可能要口渴。” 没收了自己的香肠倒也罢了,竟然还变本加厉的向自己讨水喝,吕卓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沉着脸没好气的冷声说道:“香肠就只有这三根,水是一瓶没有,要喝自己买去。” 那司机脸露失望之色:“可惜了。这么好的香肠,如果有水的话,三根应该都能送下去。没有水,只能吃一根,剩下那两根,回到队里八成得让他们给分了。”说着走回到司机座位上,一边大口嚼着香肠,一边大声告诫车内已经被这边动静惊动的参选人员,老老实实的在车里坐着等着可以,吃东西绝对不许,就是下车吃也不行。 香肠被夺,赵济勇不禁火往上涌,对程志超和吕卓说道:“你们能忍?你们真能忍?”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叹息道:“不能忍又有什么办法,上去打他一顿,把香肠夺回来?” “至少应该抗议一下吧。” “没听说嘛,人家才不管你吃没吃东西呢。人家只听首长的话,首长不让吃东西,他就不让咱们吃东西。现在人家代表的可是特种大队,咱们连特种大队的门冲哪开都不知道呢,忍一忍吧。” “首长不让吃东西,他为什么可以吃?” “那是首长不让咱们吃东西,却没说不让他吃。算了,别多事,等人到齐了,肯定就会安排咱们吃饭了,再忍一会吧。”吕卓心里其实也很不甘心,可是现在的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在人家屋檐底下了,再不甘心也得忍下这口气,不但自己忍,而且还要劝赵济勇也跟他一起忍。 赵济勇的心里很不想忍,可是一看车内其他人,包括程志超忍气吞吐声的样子,知道自己孤木难支,想挑头抗议恐怕也煽动不了其他人跟自己一起造反,也只好坐回到座位上闭着眼睛生闷气。 随后,陆续又有两拨人被送上了车,程志超清点了一下人数,仅仅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到。这位老兄也不知道原部队在哪里,竟然一天还没有到位。 直到将近八点的时候,才陡然看到车灯闪烁,一辆吉普车从远处飞速开了过来。在大巴前面停下车之后,最后一位受训人员终于拎着包出现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几名特种大队的官员,成晏明竟然赫然在列。众人看到这一幕,顿觉后到的这位老兄身份不简单,竟然能劳动成晏明亲自去接,难道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凤子龙孙? 那司机看到成晏明,马上跳下车,向成晏明敬了一个礼:“队长!” 成晏明还了一礼后问道:“人都到齐了?” “算上这一个,正好三十个。” “那就好,本想统一行动的,没想到有的路这么远,忙了一天,才算是忙活完。小乐,上去清点一下人数,确认无误之后马上出发,开快一点,后半夜还能赶回队里,否则的话,就只有等明天早上啦。” “您没来的时候,我已经点了好几遍啦,正好三十个。”那司机大声说道。 “那好,那就不用点了,出发吧。”成晏明说完之后,领着后到的那位仁兄和几位特种大队的官员也上了这辆大巴车。上车之后,看也没看程志超等人一眼,直接找了一个座位,脑袋往椅背上一靠,竟然开始打起瞌睡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四章 穷折腾 - 豹隐 - 贝戎 车里的都不淡定了,他们中有的来的早,有的人来的晚。最早的上午八点多钟就已经赶到,由于接他们的人将他们送到这辆大吧车上之后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司机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能汇齐,只能坐在车上等着。 这些都是老兵,心性方面还可以,在车上等了这么长时间,并不感觉到沉闷,反正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赶到这里,大伙在一起聊聊天也可以打发时间。不过肚子问题始终是一件大事,整整一天水米没打牙,大伙已经饿得不行,只盼着人到齐之后,上峰会组织大伙吃顿饭,补充一下体力。 没想到,好不容易人到齐了,成晏明竟然直接下达了开车的命令,将同志们吃饭的问题直接忽略掉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车厢里开始骚动起来,仅仅过了十秒钟,诺大的一个豪华大吧车厢里就像是飞进了一群苍蝇一般嗡嗡的响个不休。成晏明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一句话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眼并不太凌厉,仅仅是很普通的一眼。不过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快却很强烈,看到他这一眼的人心里都是一悚,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吕卓坐在程志超身边,脸色也很难看。他在陆战队的时候,也曾训练过新人,知道新人在训练的过程中所遭的罪完全是非人的,不过再怎么受到非人的待遇,堂堂解放军也不可能让士官饿着肚子训练。现在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成晏明这个特战队队长竟然不闻不问,这已经不单纯的**折磨,而是对人格的极大侮辱。 不过有什么办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暂时先把头低下。不乖乖的听从人家摆布,以后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都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不就是一天没吃饭嘛,反正又饿不死,有本事就一辈子不给我们饭吃。这口气,忍了。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车厢内又没有开灯,车内车外都是黑乎乎的。刚开车的时候,还是在市区,多少还能看到点灯光和人流。不过出发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来到了郊区,除了偶尔经过村庄的时候,能远远的看到一点灯火之外,其他时候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再往后,连个村庄也看不到了。大吧车就像是在一个静止的空间内看似完全没有目的地一样像前不断的行驶着。时间一长,刚发车时候兴奋劲一过,就觉得又累又饿了,没过多久,就纷纷的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成晏明再一次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程志超最初还能保持清醒,可是越走越觉得困倦。没过多长时间,也开始养起神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感到车速慢了下来,睁眼一看,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铁门,那铁门上好像是刷了银漆,在车灯映照之下熠熠生辉,门口几个卫兵身着正装。站得笔直。 一直在车上养神的成晏明这个时候突然变得精神起来,猛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双手用力的拍了几下,大声喊道:“到站了到站了,都精神精神。一个个怎么都像霜打了一样?全都起来。” 这一嗓子吼得车上睡觉的众人全都被惊醒,赵济勇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哈拉子,迷迷登登的向程志超问道:“到了?这么快?” 程志超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两点来钟了,这一路竟然跑了六个来小时。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新兵连的时候,接他们的车也是半夜时候才到,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他不管去哪个单位,天生就没有白天到达的命。 到达大门口,车速降得更慢,守门的卫兵一看到这辆大吧车,也没有拦他们,直接打开了门放行。大吧车进了院之后,又一次提高了速度,又足足走了十来分钟,才拐到一幢白色的四屋楼前停了下来。成晏明哈哈一笑,说道:“同志们,这个就是你们的临时住处,在未来的八个月内,你们将会在这里训练和生活。怎么样,我们的条件还不错吧,这楼可是新建的。行了,都别在那时装娘家人了,下车吧。” 程志超等人纷纷起身,取过自己的包,按顺序下了车。车下已经有人等着他们,每个人下车的时候,都得到了一个袖标。那袖标就和普通的值班员所佩带的袖标差不多少,只是袖标上面没有标注值班员,而是标了一个阿拉伯数字,分别是11到40。 “这个袖标,就是你们在这里的身份代号,记住,在训练的过程之中,你们没有任何身份。即使是通过考核,正式成为我们特种大队的一员,你们将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身份。很多任务都是绝密级的,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极为严重的外交事件,你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这种变化。” 成晏明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袖标的作用,然后看着渐渐列成的队伍,脸上带了一丝诡笑:“同志们,你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来到我们这里的,个个都是原部队的宝贝疙瘩。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有必要好好的照顾你们。未来的训练将会非常艰苦,所以你们要有充足的体力。训练明天正式开始,为了不影响你们休息,我就不再多讲废话了,寝室已经给你们安排完毕,你们按照自己的袖标所标示的数字,直接去就可以。现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程志超等人听了这番话之后,顿时都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位特战队队长,每个人都愣了那么一刹那。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这个……,首长……”一个少尉迟疑了一下,小声的开了口。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你们未来的训练,将由我负责,而且你们是我们特战队的准队员。因此有一个权利,就是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称我为‘队长’。”那人刚一张口,成晏明就打断了他的话,对自己的身份做了一番说明之后,微笑着示意那少尉可以继续说下去。 那少尉见他笑得非常和善,胆子也大了一些。提高声音说道:“队长,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什么?你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么?” “没有,我从早上九点钟上车,直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那你是在管我要饭喽?” 那少尉闭上了嘴巴。 成晏明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天没有吃饭,的确是够受的。可是,我还没吃呢,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现在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既然我这么精神,想必你们比我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先去寝室睡觉,明天早上把今天的饭全都补上。” “我去。”赵济勇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就用这么一个破理由,竟然连饭都不供了,这哪里是训练,分明就是虐待。 但是成晏明看起来并没有这样的觉悟。打发了那个少尉之后,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众人都沉默。这沉默既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也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还有没有?”成晏明脸上笑容马上就消失了,拼尽全力吼着又问了一遍。 “没有了。”三十名受训人员也都提高了嗓门,大声回答道。 “去休息。”成晏明瞪了他们一眼,手臂挥了一下,满脸的不耐烦。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旁边过来了四个人开始领着程志超等人向那幢大楼里面走去。在那名少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成队长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很勇敢,敢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希望在未来的训练之中,你能将这种精神头保持下去。” 他的笑有如春风解冻。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那少尉却脸色一变,低着头不敢答一句,匆匆的随着人流走进了大楼。 ………………………………………………………………………………………………………… 不得不说,特种大队在住的方面并没有太刻薄,给他们安排的的确是一座新楼,而不是旧楼新装修的,一进门,甚至可以闻到装修后留下来的残余气味,走廓的墙壁也是雪白雪白,连一个小小的黑点也没有。 他们这些人都被统一安排到了一楼,一共是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面住四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号码挨着,分到了一个房间,而吕卓差了一号,只能委委屈屈的住到了隔壁的房间。和他们同住在一起的,其中就有那个管成晏明要饭的那少尉,除此了他之外,还另有一个二级士官。 屋里一共有四张床,都是上下铺,上铺睡人,下铺是书桌,床也是崭新的,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油漆味。赵济勇走到自己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口中啧啧数声:“真不愧疚是特种大队啊,就是有钱,这床都是实木做的。哪像咱们教导队,弄几根铁管子就焊成一张床了。” 折腾了一天,由于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了,因此累倒是不累,就是饿得要命。不过四个人谁也没有吃的,就算有吃的也不敢吃,因为他们进屋之后不久,走廓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声音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很熟悉,以前他们两个上学住宿的时候,每当查寝的老师大驾光临的时候,走廓里就会传出这种声音。 第一天来,倒是有人指点他们厕所在走廓的尽头,不过水龙头只有四个,而且还不提供热水,据说明天会告诉他们开水房在什么地方。没有热水,再加上大伙也真有点累了,干脆只是简单的洗了洗脸就分别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程志超躺在床上,听着走廓里不知道是查寝还是监视他们的人传出的一阵阵脚步声,竟然有点失眠的感觉。赵济勇倒是睡得很不错,倒在床上不到两分钟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程志超则在床上烙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饼,困意才渐渐的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但是冷不丁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是睡也根本就不可能睡得踏实。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醒了之后,又要酝酿半天才能把困意培养出来。这一宿足足折腾了四五次。 快到天亮的时候,走廓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尖锐的电铃声。这种电铃声就和学校里上课下课的电铃声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部队里,却意味着紧急集合。 来的时候程志超没有细看电铃安装的位置。但是现在听这响声似乎就在耳边,好像离自己这间寝室并不太远,不禁暗叫倒霉。而其他人则像中了箭一般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抓过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了。 这些都是老兵,紧急集合这东西也就是在新兵连的时候经历过,到了部队之后,除非有要事发生,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搞紧急集合,现在猛的一听到这电铃声。都是叫苦不迭。幸好他们在部队生活多年,以前打下的底子还在,尽管苦不堪言,但是动作倒还真是不慢。 等程志超和赵济勇打好了背包,一溜小跑冲出楼道,来到楼外的操场上之际,操场上已经集结了二十来个人,还有人陆续的从楼道口冲出来。成晏明则手掐着一只秒表计着时间。直到最后一个人在操场上列队完毕之后,才沉着脸将秒表收了起来。 一阵“立正”、“稍息”过后。队伍很快就有了模样,成晏明来到队列面前,随手扯了扯几个人的背包,脸上才又稍稍现出一点笑模样:“还行,背包打得挺结实,就是速度慢了一些。不过你们这些老兵紧急集合能达到这种速度。也算是可以了。诸位都好些年没有拉过紧急集合了吧?” 这话有点不好回答,因此大伙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诸位的反应能力,虽然比我预想的要慢了一些,不过总体来说。还将就,解散吧。”说完之后,掉头就走了。 搞了一次紧急集合,就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然后就宣布解散,赵济勇强行忍耐,才算是将心里照成晏明的屁股上狠踹两脚的冲动压下去。肚子里一边骂着一边和程志超又回到了寝室里,刚刚打开背包躺下不到五分钟,猛听得走廊里的电铃又叫魂的响了起来。 “我操,这还有完没完啊,没他这么折腾人的。”这一次,好脾气的程志超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不过骂归骂,电铃声一响,就意味着又得紧急集合,不去可是不行。当他们再度打起背包冲出楼道的时候,一路上听到无数人小声的咒骂成晏明这个死变态,看来不痛快的不止他们两个人。 这一次,成晏明没有掐秒表,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列队,等队伍列好之后,才笑吟吟的说道:“本来想让同志们好好休息一下的,不过我突然想起,同志们都饿了,人这一饿啊,就容易失眠,所以我敢肯定,你们之中,肯定有很多人失眠。失眠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还不如找点别的事打发一下时间,等到开饭的时候,吃过饭,自然就好受了。” 程志超看了看天,刚刚有些蒙蒙亮,离大亮还有一段时间,不禁脸色大变。 他和成晏明以前虽然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今天这一天让他折腾得着实够呛,先是一天没吃东西,又接连让他搞了两次紧急集合,心里面对此人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现在他最怕的不是成晏明满脸冰碴子吼着说话,而是像现在这样笑着说。如果他吼着说,起码还能让人死个痛快,像他这样笑里藏刀,说明这老兄分明就是在变着法故意整人。 只是他不知道成晏明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鬼主意,所以才感到有些胆战心惊。 只听得成晏明继续说道:“找点什么事呢?现在天也没有亮,我也想不出给大伙解闷的好点子,那就只能委屈大伙出去跑两圈了。现在听我口令:目标,大操场,跑步走!” 旁边的值班员听到口令之后,马上大声的下令菜鸟们向左向右转,直奔不远处的大操场。临走之际,还大声的向成晏明请示要跑多少圈。 成晏明皱着眉瞪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也是咱们特战队的老兵了,连这个也要问我么?你当初受训的时候,跑了多少圈,今天就让他们跑多少圈,跑够了再吃饭。” 值班员心领神会,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对程志超等人喊道:“大操场周长七百米,咱们也不跑多了,每人十五圈,我以人格担保,跑够十五圈,大伙就能休息吃饭啦。不过我可得提醒大伙尽量跑得快一些,食堂的东西准备得不太多,跑得慢了可没有白面馒头吃,只能喝粥啦。”(未完待续。。) 第五二五章 人是铁饭是钢 - 豹隐 - 贝戎 ; 在微微的晨光之中,程志超等人进入特种大队之后的第一次特训终于开始了。特种大队果然不愧疚为一个“特”字,第一次训练就搞得别开生面,甚至可以说得上残酷。 这次训练,仅仅是让他们绕着周长七百米的cāo场跑十五圈而已。一圈七八百,十五圈下来,也就是十公里左右。十公里的路程不算太近,但对于这些老兵们而言,仅仅背着不到十斤重的背包,跑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成晏明也没有在他们跑步的过程之中另外加强难度,因此理论上来讲,跑下这十公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跑的快的话,还真就能赶在早餐之前跑完。 但程志超他们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倒还好一些,中午在路上起码还在接他们的官员安排下吃了一点东西,而吕卓等上午就到大上等候的确,则连午饭都没有吃。 整整一天下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很多人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绵羊才勉强睡得着觉,又被拉了两次紧急集合,紧接着就被成晏明拉出来跑十公里,这可就有点要命了。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成晏明这个负责人安排下来的训练任务还是必须要执行的。当然也可以拒不执行,成晏明会安人送他们回原部队,走的人,特种兵梦也就彻底宣告结束。 因此尽管大伙都已经有气无力,但还是打起jing神踏上了跑道。天还没有放亮,跑道也看得不太清楚,但他们只要顺着跑道跑就行了,只是这跑道并不是平坦无障的,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将好端端的跑道挖了不少深浅不一的。大小不同的坑,有的坑里还铺了厚厚的一层砂子,稍有不慎,就会摔个跟头。为了保存体力,所有人都选择了慢跑。只是仅仅慢跑了不到二十秒,就听见值班员的吼声像敲锣一样响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娘儿们吗?当兵几年了。连跑步都不会,加快速度。” 话音刚落,就见这值班员飞身而起,一脚踹在了跑在最后面的一个人的屁股上。那人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值班员也没有理会他,依然大声的催促着众人加快速度。 这样一来,想不快跑也不行了,程志超等人只好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值班员显然还不满意,一边跟着他们在cāo场里圈跑着,一边不停的催促他们再快一些,像撵鸡一样轰赶着跑在队伍后面的人。 最初的时候,他的刺激是很有效的,但是时间一长,队伍又一次慢了下来。这一次完全是因为体力不支,值班员再三催促也不管用了。 “废物。一个个全他妈的是废物,随便找个老娘儿们过来跑得都比你们强。”终于在跑了七八圈之后。有人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值班员跑上前去使劲拉了他一把,但那人已经软得像一瘫泥一般,被拉起之后,值班员一松手。那人又倒在了跑道上。 值班员无奈,只好放弃了拉他起来再跑的决定,骂了一句之后,又催促其他人。 有研究表明,打哈欠是传染的。如果在一个群体中,有一个人率先打起了哈欠,那么用不了多久,其他人也会跟着他一起打起来,这是一种群体效应。同样的群体效应,在其他方面也同样适用。比如说现在,群体效应的威力逐渐的开始发挥了作用,一个人倒下之后,其他人感觉到体力消耗得更加厉害,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五分钟,仅仅过了五分钟,跑道上就倒下了一片人,不是不想跑,而是真跑不动了。这些人倒下之后,留在跑道上继续向前跑的人,仅仅剩下了十几个。其中有十个是原特种大队的普通连队士兵,这些人昨天一天吃得好,睡得好,背着小小的背包在早上跑这点路一点问题也没有。 其他人,就是像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吃过午饭的,由于仅仅是一顿晚饭没吃,体内储存的体力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吕卓同样是没吃午饭,但却和程志超他们一起坚持了下来,看来这个家伙的确是够能跑的。而另一个坚持下来的熟人,就是路远,这哥们的奔跑能力在选拔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就已经领教过,他能坚持下来在情理之中。 不过坚持归坚持,和特种大队的受训人员相比,程志超等人明显的就怂得多。人家到现在还是健步如飞,而程志超他们却已经不像是在跑,而是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了。硬要说比倒下的人强的话,那也只是他们到现在还站着,而其他人则已经像死狗一样躺在跑道上赖着不起身了,甚至有两个人在倒下的时候就已经口吐白沫,无论怎么看,都累得着实不轻。 值班员并没有因为他们还能坚持着不倒而对他们高看一眼,既然他们没倒下,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潜力可挖。他的任务就是要看看这些人能坚持多长时间不趴下,因此连踢带骂,不断的要程志超等人跑得再快一些。 程志超也想跑得再快一些,免得被人看扁了,可是真没有体力再跑快了。此时天已大亮,一缕看起来稍嫌黯淡的阳光斜斜的shè在了跑道上,原来是半个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而程志超等人却还有将近四圈没有跑完。 十圈跑下来,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鸣声也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他以前也碰到过,一旦这种症状发生,就说明他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离倒下不远了。倒下之后,躺在地上休息一阵,头晕耳鸣的症状才能渐渐消除。 吕卓已经很不讲义气的在前一圈的时候倒了下去,特种大队受训人员已经跑完了十五圈,正站在cāo场中间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他们。尽管他们并不相识,不过程志超他们能坚持到现在,还是让他们钦佩不已。在昨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成晏明故意饿了这些人一整天,然后再将他们拉出来跑十公里,目的就是要先将这些人累倒,至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却不清楚。 不过已经跑了十来圈,竟然还有人没有倒下。着实有点让他们意外。现在cāo场上就剩下了四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路远和另一个人。三个是熟人,另外那人他们不认识,依稀记得好像是最后跟着成晏明上车的那位。不过现在的程志超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的眼睛现在开始有些发花,跑道在他眼中也变得模模糊糊的,身旁不远处的值班员的吼声在他听起也是忽远忽近,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又有人倒了下去,只是不知道倒下的人是赵济勇还是路远,他也不敢回头去看一眼,生怕看了这一眼之后,自己也会坚持不住趴下。 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坚持跑完终点,在身后那人倒下之后不久,程志超也就是再往前跑了三五十米。膝盖突然一软,连个跄踉都没有来得及打。也一头栽到了地上,累得连一根小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恍惚之间,感觉到值班员好像在自己身边停了一下,不但如此,还用脚踢了两下自己,可能是感觉到程志超还活着。所以那值班员也没有再留下来继续探察,又跑过去折腾剩下的那两个人了。 程志超趴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口一口的倒着气,脑海中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影渐渐的显现出来,活生生的就好像站在他的面前。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她能给自己来一个深情的拥抱来安慰安慰他,但是这两个妖jing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是很优雅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微笑。他想要伸去将她们捉住,但使尽了全力也没能将胳膊抬起来。 “这,大概就是饭的力量,不吃饭,真没劲啊。”程志超苦苦一笑,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就在他们刚开跑不久,在大cāo场的一个角落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晨光微露之际,天sè还有些发暗,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分辨不出来此人是谁,但男女还是可以分得出来的。 纤细修长的身材,用不着容貌的衬托,也能显现出风华绝代的气质,没有人会怀疑这人是个美女。这美女突然出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靠在一根单杠的立杆上看着被值班员催得逃命般狂跑的受训人员,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程志超身上,眼中多了几许温柔,几许期许。 随着跑道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坚持不住倒下,那双盯着程志超不放的眼睛里面,又多了几许骄傲,一丝淡淡的微笑也在美人的唇角出现:“他还真能跑,别人都累倒了,他竟然还在坚持。” 但是程志超的步伐越来越慢,美人的脸上又浮现出担忧之sè,两道秀气的眉毛也蹙了起来:“怎么几个月不见,他还是这么逞能?别人都倒下了,他现在倒下也不算丢人,非要挺个什么劲?” 刚想到这里,就见程志超终于不再坚持,一头栽倒在地。美人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看个究竟,还没等她挪动脚步,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说道:“龙工,这么早?” 龙艳雪吓了一跳,迈出的脚步马上收了回来,扭头一看,正好迎面撞上成晏明的一张笑脸。 “啊,早。成队长,你也好早。” “这些都是我训练的兵,他们没休息,我这个当队长当然也不能休息。”成晏明脸上笑容不变,“龙工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到训练考察呢。看了好一会了,不知道有何指示?” 龙艳雪人长得漂亮,又不像在培训中心那样每天要和刘主任勾心斗角,因此整个人更显得容光焕发。再加上技术方面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很快就引起了特种大队大部分年轻军官的注意力。成晏明虽然已经成了家,不过爱美幕贤之心,人皆有之,他很不介意和这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女闲聊几句。虽不及于乱,但对于培养自己一天的好心情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尤其是这大cāo场可是自己的主场。不管是值班员还是受训人员,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长官和龙工有要事相谈,谁敢闲着没事嚼舌头? 龙艳雪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已经镇定下来,拢了拢头发,笑着说道:“成队长说笑了。我只负责技术,对训练这一套一窍不通,哪有什么指示可言?就是听说昨天来了一批新的受训人员,感到有点好奇,正好早上起来碰到他们在训练,所以停下来看个热闹而已。” “这样啊?”成晏明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兵底子还不错,不过以前都是老部队的尖子,你也知道。尖子嘛,总是会受到点照顾,因此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毛病。想要成为一名特战队员,身上这些毛病必须要剔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大他们的训练量,让他们累得没有机会把那些臭毛病展现出来,时间一长。那些毛病自然而然也就被他们忘记了。” “难怪你会这样折腾他们了。”龙艳雪脸上露出不忍之sè,偷偷瞄了程志超一眼。干笑两声。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要知道,他们将来可是担负重组三分队的重任的。三分队现在就剩下了两名老队员,让这两名老队员,带着他们这一群菜鸟,如果他们不能尽快的成熟起来。那么就算是重组了,也难逃再度覆灭的命运。对了,这批受训人员里面,有两个好像和你原来在一个单位。” 龙艳雪的心头狂跳了一阵,故做平静的笑道:“是么?我还真就不知道呢。哪两个?” 成晏明向跑道看了两眼,这一回轮到他干笑了:“不好意思,人有点多,在人堆里面,我还真就看不出他们两个。这两个人一个叫程志超,一个叫赵济勇,是徐大队专门从羊宇建那里挖来的两个小义务兵,你以前不是也在他那里工作么?应该对他们两个有印象。” “他们两个呀。”龙艳雪呵呵一笑,“认识,两个都认识。在我没有调回军区之前,就在羊队那里帮着他组建信息分队,这两个人就是我手下的兵。怎么,他们竟然也来了么?表现得怎么样?” “能出现在这个训练场上,每个人的表现都错不了,这才第一天训练,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龙艳雪其实最想听的是成晏明能够当着她的面夸一夸程志超,不过成晏明并不知道她和程志超之间的那点事,所以这番自觉很客观的评价听在龙艳雪耳朵里就有点外交辞令的意思了。 没有听到想听的,龙艳雪的心里微觉失望,假意向跑道看了看,借机又多看了程志超两眼,娇笑道:“不过他们再厉害,还是着了你的道,现在一个个都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看来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我记得他们两个在教导队的时候可是风云人物呢。” “教导队是教导队,特种大队是特种大队。教导队的信息分队是羊宇建眼中的宝贝疙瘩,但论整体素质,我们一个特战分队就能完胜他们,没有可比xing。” 龙艳雪yu擒故纵,先是大大的捧了一下成晏明的手段,接着不动声sè的暗示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在自己看来是相当了不起的两个重要人特,目的还是希望成晏明能够顺着她的意思,简单夸程志超两句。虽然成晏明即使是夸赞程志超,也并不代表着程志超能够真的受到他的照顾,不过能听到别人夸赞程志超,龙艳雪心里还是能得到小小的满足的。 奈何成晏明完全不解风情,竟然没有听出龙艳雪的意思,不但没有顺着龙艳雪的意思夸赞程志超,反而话语里还似乎有一点不屑一顾,这让龙艳雪很郁闷。 郁闷的最终结果,就是有些恼羞成怒。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龙艳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也变得冷冰冰的,淡淡的说道:“那倒也是,教导队的训练水平和特战队相比,那是天差地别。成队长先忙着,我还有点事,就不耽误成队长了。”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成晏明,掉头就走,留下成晏明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头雾水,摘下帽子,使劲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竟然惹得龙艳雪前恭后倨,甚至给自己甩脸sè。 而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个坚挺不倒的受训人员也坚持不住,趴在地上死也不肯再动一下。至此,除了特种大队的那十名受训人员之外,其他人已经全军覆没。成晏明咳嗽了两声,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当下整理了一下衣着,像个救世主一样缓缓的走向了跑道。。) 第五二六章 多嘴、义气不可取 - 豹隐 - 贝戎 “哟,这都怎么回事?怎么全都趴在地上了?” “队长。”那值班员一看到成晏明出现,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勾了一下,“报告队长,这些兵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跑着跑着就全趴下了,拉都拉不起来。” “还是在老部队的训练强度不够大啊,才跑了这么一点路就挺不住了。这怎么能行呢?那谁啊,你们也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他们拉起来活动活动。累成这个样子,再不放松一下肌肉,以后还怎么训练,你们,赶紧的帮个忙,都整起来。一群没用的玩意,我都替你们丢人。” 成晏明瞪了趴在地上的诸人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大声喊道:“都起来活动活动,准备开饭,吃完饭之后再给你们详细的讲解一下咱们的训练科目以及淘汰机制。” 站在操场中的,除了值班员之外,还有那十个从特种大队补充进来的人员。这些人看到程志超等人累成这个样子,可是成晏明却还不打算放过他们,不由得都咧了咧嘴。其实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仅仅是一天没有吃过饭,跑上十公里,以这些受训人员的素质,也未必就如此的不中用。关键是这个跑道设计的太缺德,坑里面的砂子既松且软,踏上去根本就找不到受力点,想要通过这砂坑,就得付出比平地多出几倍的辛苦。而这样的砂坑又不止一个,本来体力就不足,再在这种地方跑十公里,不累趴下才是真正的辜负了成晏明的一番心血了。 成晏明走了,剩下的工作自然就由他们来干,等他们好歹拉起几个人之后,从操场外面又进来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协助成晏明训练新人的老鸟们。分别从特战一分队和二分队抽调过来临时组成。他们一进场,效率马上就提升了几倍,程志超等人心里再不愿意,但是在这些人的挟持之下,也不得不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能通过选拔,站到这个训练场上的。多少都曾经给特种大队造成一定的麻烦,尤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还重伤了人家好几个,以至于陈羽亲自带领特战队员去捉他们。最后的抓捕过程虽然没有费多少力气,程志超和赵济勇基本上看到他们之后就自己选择了投降,不过林子里面的血海深仇特种兵们可是一点都没忘,对他们当然不会太客气。刚刚把他们拉起来,就带着他们向食堂方向走去,成晏明说让他们先活动一下肌肉的命令。直接被他们忽视掉了。 整个特种大队并不止一个连队,食堂当然也不止一个。程志超他们这些新人一旦通过考核,是要进特战队的,因此能够享受去特战分队食堂就餐的条件。不过那食堂却开了两个门,左边的人进去的,是正式的特战队员吃饭的地方,右侧的门则是程志超他们这些菜鸟们吃饭的地方。 两个门对应两个房间,泾渭分明。一进门就看到六张大桌子,其中四个正好每个桌子坐十个人。而另外那两张桌子,则是值班员以及成晏明这种管理层所坐的位置。从待遇上来看,人家的伙食要比程志超他们要好得多。除了程志超他们桌上的馒头米粥之外,还有包子、肉卷等东西,米粥做的也比程志超他们桌上的要好一些,看样子是两锅做出来的。 至于早餐的小菜。人家桌子上摆的是八个,程志超他们的桌子上只有四个。 先行一步的成晏明已经早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慢条斯理的吃的东西,程志超等人进来之后,他也没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往嘴里面塞东西。值班员将程志超等人安顿好了之后,默默的走到了成晏明那张桌上,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别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看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显然没唠什么好嗑。 程志超原本以为,饿了这么长时间,又跑了十来圈,这一顿饭就算吃不下十个馒头,也得咽下去八个。但是真坐到饭桌上之后,那种疲惫感才由内到外的真正升腾起来,望着满桌的白面馒头,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强打精神,喝了小半碗粥,吞下去一个馒头之后,就竟然感到饱了。 这着实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不过看了其他人的状态,程志超顿时释然了,原来像他这么反常的不止一个,而是十几个。就连赵济勇这等没心没肺,心里又有奔头的人,这么长时间,也仅仅吃下了两个馒头一碗粥而已。可是看他的样子,还应该再能吃下去几个,因为手里的小半个馒头刚刚咽下肚,他的手又已经伸了出去。 但是他没有吃到第三个馒头。 在伸出手的同时,成晏明也已经放下了饭碗,目光一扫,只见大部分的受训人员都蔫头巴脑的,心中顿生不悦,脸一沉,黑着脸对值班员说道:“你看看他们,啊,吃饭的时候都没个精神头,有这样的兵吗?” 值班员一听,马上放下碗站了起来,大声的对程志超等人说道:“都别吃了,马上到操场列队,成队长有话要对你们说。我说你,怎么还吃,放下!”疾步如飞,两三步之间就已经奔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官旁边,伸手将他手里的馒头夺下,放回到盘子里,连接带扯的将这个反面典型拉起来向外面推去。 这种待遇,基本上都是新兵连的新兵蛋子们才能享受,这些老兵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被别人从嘴里面夺食的待遇了。不过程志超他们对于此人受到如此待遇,不但没有义愤填膺,反而都有些幸灾乐祸。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兵是特种大队的内部人员。 从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了特种大队内部调过来受训的十个人与他们相比,享有很多特权。比如说宿舍的位置是最好的,而且一个团队四十个人,有三十个没有吃东西的时候,他们竟然吃得饱饱的。最主要的是。凭什么在今天早上跑步的时候,大伙都累趴下了,他们却还站着? 基于这一点,尽管大伙还都不太熟悉,仅仅只经历过一场只能算是热身的训练,在四十人的受训队伍中。却已经开始立起了山头,众人心目中,已经将这十名特种大队的内调人员当成了异己,这是成晏明没有发现的,同时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十名内调人员,也是积极向上的先进份子,一直以能进特战队为目标,因此被人虎口夺食,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为了给程志超等人做榜样。那些人二话不说,带头走出了食堂。 太阳已经全部升起,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众人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气。不过成晏明是面向阳光的,因此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给他一种镀了金边的感觉,看起来着实神圣。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如佛陀般的安详,丝毫不显戾气。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程志超等人几乎忽略了他的真实身份,而差点没有将他当成了一名慈祥的政委同志。 不过这看似慈祥的成队长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又回到了现实:“同志们,首先我代表特种大队欢迎你们来这里进行训练,在未来的三个月之内,你们将会接受最严格的体能训练,以迅速提高你们的体能。至于其他方面的,以后再说。” 一句话就将三个月的训练大纲交待清楚了――三个月之内。不会安排其他的训练科目,仅仅有一项体能训练。很明显,在这三个月的体能训练过程之中,将会有一大批的人被淘汰,剩下的才能有资格进行接下来的训练。 仅仅体能这一项。就承担了优胜劣汰的重要任务,由此可见这个训练过程该是如何的艰苦。 成晏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当然了,也不仅仅光是让你们训练体能,一些轻重武器的操作、丛林作战的基本技巧还是要和体力训练穿插着来的。不过再高深一些的东西,就不能再教你们了。” 说到这里,成晏明脸露得意之色:“有人也许会问了,什么叫高深的东西?我在这里可以稍微的透露一下,你们的终极目标就是特战队员,特种大队的特战队员可不仅仅是普通部队的侦察部队,那是要真正执行作战任务的。三个月的体能训练,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滚的。留下的,将会再继续训练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你们学到的东西可就多了。” 他顿了一下,声线里面还着些许的诱惑,还掺杂着一些神秘:“伞降、机降、各种车辆的驾驶、保养、间谍方面的知识、间谍工具的使用等等,必要的时候,你们还将学习到各种毒药的配制、使用以及爆破装置的使用安装方法等等。怎么样,够不够刺激?” “但是……”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一切,光体能好是不行的,还需要有极高的智商以及极强的学习能力,一项不通过,就会被淘汰掉。所以,我希望你们都清楚一点,那就是,我这里绝对不是养大爷的地方。你们在原单位都是训练尖子,可是我只要随随便便派出一个特战分队,现在都能轻而易举的灭了你们。咱们的淘汰机制很简单,采用末位淘汰制。每十天进行一次考核,排名在最后三位的,就别等着我说了,直接将袖标交出来,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四十个人异口同声的应道,而且是扯着脖子喊出来的。 成晏明对此很满意,笑道:“小伙子们的热情很高涨嘛,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由于你们是初来乍到,我这个队长也不能让你们太累了,这里有一套试卷,你们先试着做一下,不要紧张,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全国统考的高三升学试卷而已。” 说完之后,手一挥,早就准备妥当的值班员捧着一撂试卷走了过来,大声的命令队列以右翼排头为基准分散开来,人与人之间距离相隔两米席地而坐,然后将手里的试卷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特种兵训练竟然还要搞这东西,众人都感到大为奇怪,不过成晏明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不管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只要照做就行了。 程志超对这张试卷是不害怕的,他当初和赵济勇好歹也是在千军万马之中杀出重围,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了大学,学习成绩自然是错不了。而且,仅仅是过了两三年而已。高中学的一些知识还没有全部忘记,对付一张试卷,应该没有问题。 试卷发下来之后程志超才发现,这张试卷并非真正的升学试卷,而是将各学科的知识点都汇集在一起,整出来的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主要是以物理和化学为主,数学方面占的比例也很多。而语文所占的比例只有百分之十左右,英语则完全没有。 很明显。这是一次摸底考试,从这张试卷上的成绩就可以看出来受训人员的受教育水平。按照成晏明刚才所说的,一旦通过了三个月的训练及考核,接下来接触到的可就是一些专业性极强的东西,如果受教育水平不够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东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题并不深,看来成晏明也没有将自己这里当成大学学堂,并没有出一些类似于“请证明勾股定理”之类比较著名的怪题。一时之间。四十个人席地而坐,像是参加六一儿童节汇演的小学生一样顶着大太阳笔走龙蛇。整个操场上只能听得见沙沙的笔尖划纸声以及监考人员的脚步声。 在发试卷的时候,操场上还只有成晏明和值班员,不过当程志超他们坐下来答题的时候,那些特战队的老兵就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突然冒了出来,两人一组,不断的在场中巡视着。 赵济勇答完了一道题之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嘴一撇,哼道:“多此一举。”再答完一道,又抬起头向他们睨了一眼,翻了翻白眼:“没事吃饱了撑的。” 监考人员似乎是听见了。在赵济勇说第一句的时候,他们就回视了一眼。又好像是没有听到,因为赵济勇在说第二句的时候,他们和赵济勇仅仅相距五六米,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试卷的规定时间是一百二十分钟,也就是两个小时。做题的人,有人做的快,有人做的慢。不过做的快的并没有被允许交卷,哪怕就是已经检查了五六遍试卷,也只能是坐在那里等候其他人做完统一交卷。军姿方面,特种大队的要求其实并不严格,不过该有的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太没有规矩。反正昨天晚上已经被他折腾过一回了,也不差这一回,况且,和在这个缺德的操场上跑步相比,坐在这里怎么也舒服不少。程志超和赵济勇等做的快的,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等着其他人,并没有感觉到太辛苦。 成晏明则在不远处弄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模样很是悠闲。但是当最后一个人停下了笔的同时,他就马上站了起来,看了一下手表,朗声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到时间,所有人再检查一遍试卷,半个小时之后收卷。” “检查就检查,谁怕谁?”赵济勇冷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拿起了试卷。 这一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话音刚落,就听得身边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看你好半天了,就属你话最多。给我站起来!” 赵济勇吓得一个机灵,扭头一看,只见两名监考人员竖着眉毛站在他后面,一脸怒色。 发牢骚被人抓了一个现行,赵济勇不敢强项,连忙立正站好。这时候成晏明也踱到了他面前:“谁允许你在队列里面胡言乱语的?三百个俯卧撑,现在开始。那谁,你给他数着,少一个也不行。”他伸手一指,将程志超从人堆里面拎了出来。 这一回赵济勇可不敢说“做就做”、“谁怕谁”之类的话了,将试卷放好之后,紧紧抿着嘴唇来到人群旁边,趴下身子,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真的一个一个做了起来。程志超则满脸苦笑的在一旁帮他数着数。 本来他还想放点水的,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干了。当赵济勇刚刚做到第四十个的时候,他已经数到了五十五个。但是没想到成晏明一边看似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但不知道怎么搞的,硬是看穿了程志超的小动作。于是,赵济勇的三百个俯卧撑还要从头做起,先前做的四十个全白做了。 而程志超,则很不幸的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也趴了下来,陪着他一起做。赵济勇的数目是三百个,程志超的数目是五百个。本来想帮兄弟一把,却连自己都搭进去了,程大少爷欲哭无泪。(未完待续。。) 第五二七章 美人薄怒 - 豹隐 - 贝戎 ; 早上跑步的时候,程志超累得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气,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吃饭的缘故。吃过了饭之后,体力当场就恢复了不少,但他从来没有试过一口气做五百个俯卧撑,以前跟老江学武之际,老江对他和赵济勇最大的惩罚也就是二百个,现在数目一下子翻了一番还要拐个弯。 体力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离全盛时期还差得多,幸好跑步的时候,主要用的是腿步力量,胳膊用劲很少。当然,腰部力量也会少量的用到一些。而俯卧撑这东西,则以锻炼上半身为主,腰部以下主要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而已。但饶是如此,在做到二百来个的时候,程志超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参加那倒霉的选拔那两天,程志超基本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在疲于奔命。回到教导队之后倒是休息了几天,也只是将在选拔之际消耗的大量体力恢复如初而已。昨天中午的时候,名义上是吃过了饭,可为了赶时间,带他们来的领导,只是一人请他们吃了一碗面条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吃不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成晏明不管这些,原本让程志超看着赵济勇,给他数数的。现在连程志超自己都受了罚,自然要安排其他人关照他们。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成晏明再也不相信受训的新人,所以特地安排了两名特战队员给他们数数,那两个人在数目方面倒没有坑他们,一五一十的数得很守规矩。但只要两个人的动作稍有不规范,马上就会将那个动作不规范的废掉,直到他们做规范了之后,才能再继续数下去。 本来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想在动作上面偷点懒,可是在经历过数次血的教训之后。二人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当成了杀鸡儆猴中的那只倒霉的鸡。 赵济勇要做的数目比程志超少了二百个,因此当程志超强撑到三百个的时候,赵济勇已经做完了,随着给他数数之人口中吐出“三百”这两个字的时候,赵大少爷悲愤的大喊一声。双臂一软,趴在了地上。而程志超却还有二百个要做。 他很羡慕赵济勇,非常羡慕赵济勇。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苗条的身影从远处款款向操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柳眉杏眼,樱口瑶鼻,正是龙艳雪。跟在她身后的,是几个她和军衔相仿的女兵,一群莺莺燕燕在这训练场出现。顿时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不过大伙也只能是偷看两眼而已,旁边就有两位不守规矩的典型趴在那里受罚呢,他们可不敢再捋成晏明的虎须了。 成晏明看到龙艳雪等人过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离老远就哈哈大笑道:“龙工来啦,哈哈,欢迎欢迎。” 龙艳雪抿嘴一笑:“成队长百忙之中让人将我们传了过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有点小事。请几位帮帮忙。” “是不是又有什么装备在使用过程之中碰到了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也用不着将我们拘到这训练场来吧,直接将东西和改进意见一起交到我们装备部就行了。” “不关装备的事,现有的装备,经过龙工的改进之后,性能已经提升了不少,暂时我们也没有发现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哎呀。龙工的技术果然没的说,徐大队把你从军区装备部挖过来,可真是捡到宝啦。” 龙艳雪淡然一笑,将成晏明的马屁自动忽略,妙目流转。极快的在受训人员之中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程志超,心里不由得微感奇怪。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有任何变化,笑道:“不关装备的事情?那恐怕我可就没有什么忙能帮得上你的了,训练这一套,我是一窍不通的。” 成晏明呵呵笑道:“训练这一套不通没有关系,我只要你的本事就行。”说着将刚刚齐上来的试卷递给了她,小声说道:“这些试卷是他们刚刚做的,整个特种大队,现在就属你的这个部门学历最高、业余时间最多。你就行行好,帮我将这些试卷批了。” “嗯?”龙艳雪满腹疑窦的将试卷接了过来,简单扫了两眼,失声笑道:“我说成队长,你在搞什么啊?特种大队训练新人,不先训体力,训战力,而是先考试。呀,这考试内容还挺全面的,最起码都是高中知识啊。” 成晏明听她如此一说,连忙将她拉得远离人群一些,压低声音解释道:“其实这种考试,每一拨新人来了都要进行一次,主要是摸摸底,看看他们的知识底子如何。你也知道,我们特战队需要掌握的东西很多,有些人就算是再聪明,如果学历太低的话,很多东西就得从头学起,没有那个时间从头教他们。” 龙艳雪道:“我明白了,你们就是利用这个,将不具备高中同等学历的人先淘汰掉?” “听起来有点那个,不过就是这个原因。以往都是在结束训练之前或是在训练达到一定进度之后,才搞这个的,不过根据经验,效果并不太好,所以我打算改一下,开始训练的时候,就先摸摸底。” “据我所知,很多农村入伍的战士,都是只有初中学历。而军官,百分之百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上来就搞这个,是不是对农村入伍的士兵有点不太公平?” “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与其让他们在以后被淘汰,还不如在开始的时候,就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样,他们走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这样啊。”龙艳雪皱着眉沉吟了一下,说道:“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们现在的业余时间也不像你想像得那么多,部队不是来了一批新装备么,我们现在正在加紧时间研究那批新装备,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所以也不可能抽出太多的时间来帮你搞这个。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当讲,有什么不当讲的,你说。” “如果单纯的考量他们的知识水平,那么我觉得军官的卷子用不着再判了,他们本来就上过军校,最低的也是大专水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把士兵的卷子给我们,回去之后,我就帮你看一看,晚饭前交给你。” “对,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麻烦龙工了。”成晏明想了一下,同意了龙艳雪的提议。 龙艳雪嫣然一笑:“没什么麻烦的。”美眸一扬,貌似不经意的又向人群扫了一眼。这一次由于她被成晏明拉开了几步,和刚才的视角稍有不同。正好看到旁边受罚的程志超和赵济勇。赵济勇已经做完了,本打算在地上赖一会,结果被教官几脚给踢了起来。而程志超则怒睁双目,脖子、额头憋得血管崩起,还在卖力的接受着惩罚。 怪不得刚才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原来这二位竟然在旁边受折磨,龙艳雪一看程志超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心痛。失声问道:“成队长,他们两个怎么没和其他人在一起。反而在做俯卧撑?” “你说他们两个呀?”成晏明脸露微笑,“这二位,一个话多得不得了,另一个又太讲义气,所以略施惩戒。对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这批人之中,有两个和你以前是一个单位的么?就是他们两个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他们?” “这还用你说?”程志超受了罚,龙艳雪的心里马上就不高兴了。白了成晏明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看起来还真就有点眼熟。” “这两个小子的军衔在这批人之中是最低的,偏偏又是最让人头痛的,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怎么调教他们两个。” “他们训练不认真么?” “那倒不是,你有所不知,在选拔的时候,这两个人对咱们的人下了重手,受伤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徐大队发下话了,对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要格外注意。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非常手段,一定要将他们身上的歪芽给削掉。” 龙艳雪心里一惊:“非常手段是什么手段?不会是……” 成晏明见她眼中满是担忧,不禁哈哈一笑:“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将他们开除的,这两个人可是徐大队点名要的人,喜欢得不得了呢。徐大队就是担心他们年轻气盛,所以才有此交待。一旦他们有不对的苗头,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龙艳雪心里这才稍安,眼珠子转了几圈,含笑道:“徐大队这样安排,肯定就有对付他们的锦囊妙计。不过,我既然以前和他们在一个单位工作过,自然也有帮助他们的必要,不如让我找个时间和他们好好聊聊,了解一下他们的思想状态,好让成队长有的放矢。” 成晏明大喜,激动得嘴角一阵乱颤:“那敢情好啊。老实说,我对这二位真就有点不放心。既担心他们搞出点什么事来不好收场,又怕他们不明白我的苦心,觉得我处处在针对他们,耍驴不干了。其实这两个人的本质还可以,底子也不错,稍加调教,绝对是两个好兵。如果因为误会而退出训练,我也觉得有点可惜。可不好好修理他们,他们又太不让人省心。有你帮忙,肯定就容易得多了。” 龙艳雪又是嫣然一笑:“我也不敢保证能帮到你什么。” “没事,死马当活马医呗。”成晏明顿了一下,又正色说道:“不过,你可不要将我刚才夸他们的话对他们说出来,免得这两个小子摸清楚了我的底牌,蹬鼻子上脸。” “哟,你刚才在夸他们?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我对这他们有这如此高的评价,难道还不是在夸他们?”成晏明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程志超,正好发现程志超的胳膊颤抖着费力的向上支撑着身体,不禁虎起了脸,大声吼道:“那个那个谁,二十三号是吧,你的白面馒头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做几个俯卧撑就累成这个德行,好老娘儿们都比你强。认真点。” 龙艳雪脸色一变,干笑两声:“成队长,您先忙着,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啊,麻烦龙工了。” 龙艳雪又是干笑两声,深深的看了程志超两眼。拿着试卷和同来的几个女兵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操场。成晏明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对程志超的态度,已经引起了龙艳雪对他的极度不满。龙艳雪走了之后,他也快步走到了程志超的身边,向旁边的特战队员问道:“做了多少个了?” “队长,目前为止,已经做了四百一十个了。” “还剩九十个。”成晏明捏着下巴,对那人说道:“看着点时间,九十个俯卧撑。十分钟内做完。要是做不完的话,再加一百个。” ………………………………………………………………………………………………………… 程志超总算是领教到了特种大队的特训和普通训练的区别了,五百个俯卧撑做完之后,他的胳膊已经又酸又软,当时还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只是感到有些乏力而已。而且下午的训练科目也很简单,只是简单的越野、障碍等常规科目。成晏明对此的解释是他们刚参加特训,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只能循序渐进,慢慢的加大训练强度。 而对于饿了人家一天之后。又在天没亮就将程志超他们折腾起来跑步,成晏明美其名曰为:极限体验。理由是将来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很多都是极限任务,有限的负重,主要是以武器装备等为主,食品方面并不太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很容易会出现食品不足的情况,先让他们体验一下在体能消耗到极限的状态下执行任务的状态,有助于他们加深对特种队的“特”字的理解。 程志超等人对他的理论表示狗屁不通,却也不敢再公然站出来反对。赵济勇仅仅因为小声的发了几句牢骚。就受到了重罚,而程志超想要帮他减轻点负担,结果受到的惩罚比赵济勇还重,果然起到了很好的杀鸡儆猴的效果。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成晏明很不人道,对程志超和赵济勇深表同情,但凭心而论,还是被成晏明雷厉风行的手段给深深的震撼了。 第二天的训练科目陡然就增加了,中间没有一点过渡,头一天还是简单的跑跑步而已,第二天就是扛圆木十公里。那圆木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每根重量一百到一百二十公斤,有的轻一些,有的重一些,四人一组,至于分到的是轻一些的还是重一些的,全凭运气。 在昨天晚上吃饭之后,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其中有四个人不全格,被成晏明毫不留情的送回原部队,剩下这三十六人,正好组成九组。 这些圆木也不知道被成晏明用过了多少年,反正四周都被磨得光溜溜的,连一根细小的毛刺都看不到。而这圆木和另外一种带有把手的训练圆木也不一样,既然连毛刺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把手,不但要扛着跑,而且老特战队的教官们还要时不时的要求他们举着向前跑。 据说这种训练科目是美国大兵首先使用的,后来才逐渐的传到其他国家,成为特种部队的必修科目之一。作用据说也很多,诸如体力训练、培养士兵的协作能力等等,总之好处多多,听起来相当厉害的样子。但只有扛过的人地知道,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不要说一个很少扛重物、硬物的人,乍一扛这东西,肩膀会不会受得了,光是二百来斤的家伙由四个人举着向前一溜小跑,就够让人喝一壶的。而教官们则坐在舒适的吉普车上,唯一出力的地方,就是大声的吼着让他们加快进度而已。 仅仅扛了十来分钟,有人的肩膀就被磨得红肿起来,**辣的好不难受。对于程志超那一组而言,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不但要扛,还要举。 一到举着圆木向前跑的时候,他们这一组真正能使上力的,只有三个人。程志超的胳膊在做完五百个俯卧撑之后,只是有一些脱力的感觉而已。尽管回到寝室之后,赵济勇和同寝的人拼了命的帮着他按摩,以放松肌肉,可是睡醒一觉之后,还是软得像两根面条一样,吃饭的时候,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 一根小小的筷子使起来都如此费劲,何况是比筷子重那么多的圆木?其他组都是四个人分担重量,而程志超他们这一组只能由赵济勇等三人分担这一百公斤的重量,平均下来,每个人要多负担将近十公斤的份量。单单十公斤,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问题,但问题是,他们这十公斤是额外增加的。既要举着自己的二三十公斤,还要帮着程志超分担十来公斤,每个人都感到苦不堪言。所幸赵济勇仅仅比跟着老将受训的时候,多做了一百多个而已,胳膊尽管有些发酸,却还没有达到程志超这种程度,经过按摩之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于是,他们这一组,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其他组的后面。等其他组已经通过折返点往回跑的时候,他们这一组离折返点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路程。(未完待续。。) 第五二八章 用心良苦 - 豹隐 - 贝戎 ; 当他们通过折返点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成晏明坐在车上,一脸不痛快的看着他们,不过却没有说他们,只是大声的让他们加快速度。.. 本来他的车开得忽快忽慢,兼顾了九个小组的所有人,可是当程志超这一组落后别人那么远的时候,成队长的车就专门盯上他们了。而成晏明也仅仅是在折返点的时候催促了一下而已,除此之外,仅仅是黑着脸坐在车上一语不发,催促程志超他们这一组的任务,落到了一名上尉的头上。 两天下来,程志超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位上尉同志名叫仇冬,是成晏明手下一名深受器重的爱将,目前是特战一分队的副队长。一分队的队长,就是陈羽。 陈羽对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好印象,再加上一分队的小刘等人被程志超他们伏击过,成为了首支也是唯一一支被参选人员淘汰的特战小组,同仇敌忾之下,仇冬对程志超等人当然也不会有太好的印象。 陈羽回到部队之后,当天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同时也将小刘等人一并带走,现在的特战一分队,由仇冬当家。但是陈大当家的临走之前,已经交待了仇冬,让他们好好的关照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他所谓的“关照”,仇冬自然心领神会,因此在整治程志超方面格外上心。 只是由于人员众多,他也并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正没奈何之际,上天突然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好机会,程志超和赵济勇终于落在了他的手里。这下子,他要整治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连成晏明也无话可说。 特种大队训练新人的方法多年以来。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程序,成晏明在这里面只是负责宏观调控,其他的细节问题,向来都是交给底下人去办,这也是仇冬可以毫无顾忌的原因。 此时仇冬正站在程志超等人身后的吉普车上,一边大声的用扩音器挖苦着他们。一边不住的让他们加快速度。可怜这几个人本来就是三个人在使劲,再让他像撵兔子般的一催促,不得已只好加快步伐,如此一来,体力消耗更加的迅速。逐渐的,赵济勇首先吃不住劲,将替程志超分担的一部分压力转回到他的身上。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减少替程志超的分担。 而程志超的胳膊本来就已经累得脱了力,只能在扛的时候使上劲。举的时候,根本就使不上多少力气,现在三人将原本由他负责的负重转回到他身上,他的胳膊马上就吃不消了。刹那之间,只觉得胳膊一软,带得众人身子一歪,圆木顿时斜着掉到了地上。幸好赵济勇等人的反应够快,才没有被掉落的圆木砸伤。 看到这一幕。成晏明也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一百多公斤的圆木。如果砸中了任何一个人,都会使其受伤。就算没有直接砸到人,说不定也会有人因此扭了腰。 仇冬的脸sè也是一变,不等车停稳,一个箭步就跳了下去,冲到几人身边。先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人因此受伤,心里稍安。接着后怕起来,瞪着一双牛眼对程志超吼道:“你怎么搞的,知不知道扛圆木是要求集体协作的。扛不动,为什么不提前向同组的人打个招呼,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赵济勇等人没有受伤,可是程志超的胳膊却瓣了一下,简单活动了一下之后感觉到痛是痛了一点,却没有骨折的迹象,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面对地着仇冬的质问,一句话也不也说,只是垂下了头。 “你把脑袋耷拉下来就行了?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将来上了战场,你让你的战友怎么相信你?把圆木扛起来,继续前进。”成晏明还在身边,仇冬不能当着这位特战队长的面处罚程志超,骂了他两句之后,就让他们继续训练。 成晏明此时也下了车走到程志超的面前:“怎么样,胳膊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继续吧。” “首长,程志超的胳膊昨天做俯卧撑的时候使脱力了,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觉得不应该让他再继续下去了,是不是可以让他休息一下?”赵济勇见程志超抿着嘴唇低头吃力的去搬那根圆木,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忍不住向成晏明说明了一下程志超目前的情况。 成晏明目光闪动,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胳膊脱力,绝对不是停止训练的理由。这里是特种部队,你们是特种兵,做个俯卧撑都能将胳膊做脱力了,说明他的基本功还不到家。”他看了一眼赵济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二十四号,我再一次提醒你,在这里,你们只有身份代号。除了身份代号之外,你们没有任何身份,因此,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赵济勇吓了一跳,搞不清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把自己开了吧?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冤了。 只听得成晏明接着说道:“不过,你对战友的关心,还是可取的。为了惩罚你犯的错误以及体现出你对战友的关怀之情,接下来的几公里,这根圆木,将由你们两个扛回去。其他人,上车休息,你们两个继续。” “啊?”赵济勇和程志超都是大吃一惊,四个人扛这一根圆木都已经够要命的了,现在一下子被成晏明裁去了两名主力,剩下他们两个残兵败将,其困难程度何止是翻了一番。 “啊什么啊?你不是话多吗?今天我就要治治你这张嘴。马上扛起圆木,继续前进。”赵济勇的“啊”字刚刚出口,成晏明已经将声音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一点没有浪费,全都溅到了赵济勇的脸上。 赵济勇这才知道,自己这张大嘴巴又一次惹了祸,心里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苦着脸走到圆木的另一头,使劲将圆木搬了起来,和程志超一起将那根圆木扛到了肩膀上,一溜小跑的向前行去。 至于另外那两个人,则非常幸运的被成晏明请上了车。坐在后排,眼巴巴的看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那里卖力,心里面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同情。 原本四个人分担这一百公斤,现在改由两个人,很快程志超和赵济勇就感到透不过气来。幸好成晏明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让他们举着向前走有点强人所难,因此只是让他们用肩膀扛着走而已,而且允许他们换肩膀。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换肩的时候,不许停下脚步。这就需要极大的技巧xing。稍有不慎,就会碰到脑袋或是压到脖子。而且程志超现在的胳膊力气不足,完成换肩动作也倍加的困难,除非一侧的肩膀实在吃不消才会小声的和赵济勇说一声,让他想办法配合自己一下,其他时候,全凭憋着一股劲硬扛下来。 替程志超说了几句话,就害得自己倒了大霉。赵济勇的心里将成晏明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随着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二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扛过重物的人都知道,一旦肩膀上的压力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扛物之人的脚步就会自然而然的加快,同时将大步改为小碎步,称为“小跑快颠”。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一百公斤的东西分担在两个肩膀上。是不能以平均值来论的,而圆木也和以往背着的武器装备不一样,这东西对肩膀的摧残要比武器装备厉害得多。 刚开始的时候,赵济勇在肚子里还能发几句牢sāo,骂几句成晏明。可是扛了不到一公里,他就再也没有这个jing神头了,咧着嘴憋着气,脑子里面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终点,其他的念头都自动消失了。两个人的脚步也渐渐蹒跚,腰部感越来越酸痛无比。 “真够劲啊!”在又一次成功的将扔下圆木喘口气的念头赶出脑海之后,赵济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哪是在训练,分明就是在玩命。”程志超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回应赵济勇,“济勇,你看看,还有多远到终点?” “远着呢,超儿,挺住啊。” “我没事。”程志超将腰向下弯了弯,又用一只手扶住,迷迷糊糊的说:“挺着吧,早晚能到终点。” “对,早晚能到终点。”赵济勇说完之后,也将自己的腰向下弯了弯,和程志超一样一手扶着圆木,一手扶着腰。他们两个这个动作并不是约好的,而是全都是下意识这样做的。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感到好受一些。 这两个细微的小动作被仇冬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替程志超和赵济勇担起心来。他也扛过圆木,深知扛这东西,除了体力之外,技巧也很重要。很多人干别的很有劲,却未必能扛着这东西远行。尤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从来没有扛过这东西,第一天扛,就让他们跑这么远的路,别说仅仅是两个新兵,就是他这个老特战队员也感到有点头痛。 记得他第一次扛圆木,仅仅是走了三公里,肩膀和腰就已经感到吃不消,何况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现在已经走出了好几公里远?按照一般人的标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常发挥了。看他们两个的动作,明显的已经怂了,要是再继续让他们扛下去的话,保不准会受伤。 “队长,他们两个已经不行了,是不是……”看看程志超和赵济勇,又看看坐在车后面的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仇冬小声的向成晏明请示了一下。 成晏明脸sè铁青,迟疑了一下之后,轻轻晃了一下头:“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车面前的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子已经开始轻微的晃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住而扔掉圆木。连他都能看得出来,成晏明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在这个时候,成队长竟然还说不到时候,仇冬当场就断定,要么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要么就是成晏明疯了。 虽然陈羽走的时候留下话,让他重点关照一下这两个小子,不过仇冬并没有和程志超与赵济勇碰到面,没在他们手里吃过亏,心里对他们的抵触大部分来自其他人的宣传,要比陈羽等直接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少得多。而且。难得特种大队来两个义务兵受训,对于这两个兵将来能走多远,他也着实好奇。如果现在就将他们累垮了或者是累跑了,未免有点太那个了。 成晏明那边是肯定没指望了,仇冬咳嗽了两声,向坐在后排的那两个人看了一眼。车后面的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当即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迟迟疑疑的站了起来:“队长,他们两个已经不行了,我们是一个组的。不能让他们两个继续再扛下去。” 对于他们两个的表现,仇冬只能用上道两个字来形容,故意横了他们两人几眼,说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我们两个要下车帮他们。”这两个人也不含糊,眼见那车走得并不快,直接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二话不说,翻身从车上跳了下去。快步追上程志超和赵济勇,一人一头替他们扛起了圆木。 成晏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支持,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几个。 有了他们两个的加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负担顿时减轻了不少,此时他们的腰酸痛到了极点,如果再扛几分钟,说不定真就得将圆木扔下。可是此时距离终点还有一公里多。有素质好的分组,已经到达了终点,大部分的人都在他们前方六七百米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扛着这圆木,不但没有被其他人落下。反而还追上了不少。现在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的加入,使得他们的速度又提升了些许。 可就在这个时候,成晏明却站起来大声的喝令他们停下。四个人不明所以,只好依言停了下来,在包括仇冬都shè过来的怪异目光注视之下,成晏明让司机停下了车,推开车门走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的面前,冷声对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说道:“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帮着他们了?” 他的脸sè相当难看,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当场就被问住了,嘴唇嚅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下连仇冬都傻了眼,完全不能理解成晏明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事实上,程志超和赵济勇在这次训练中,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唯一值得惩罚的就是赵济勇的那张嘴而已。可是赵济勇也只不过是替程志超做了小小的解释而已,让他们两个扛着一百多公斤重的圆木跑了这么远,对他们的惩罚也应该够了。一时之间,仇冬以为成晏明也受到了陈羽的影响,开始有意没意的找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茬了。 “这里是部队,你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是你们的上级,我的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的情况下,你们两个竟敢私自下车帮着他们扛圆木,看样子你们的体力恢复得挺快嘛。小仇,记一下,这两个人回去之后,抱着圆木再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之后才能吃饭。” 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顿时面如土sè,悄悄的松开了肩膀。 成晏明冷笑一声,对仇冬又说道:“你给他们数着,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 “是。” 仇冬心里暗叹一声,只好大声答应。 成晏明又一次上了车,指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你们两个,继续前进。至于你们两个……”他看了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们不爱在车上坐着,那就在后面陪着他们两个走吧。” “队长,这样训他们,会不会……”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继续上路之后,成晏明并没有下令开车,而是坐在那里取出烟抽了起来。仇冬也趁着这个机会将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你怕把他们累跑了?” “现在的兵可越来越不好带了,这两个人一看在原部队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尤其是那个叫赵济勇的,一天到晚嘴就很好闲着,主腰子正着呢。” “你倒长了一双好眼睛,这才两天就看出他的xing格了。放心吧,他们两个跑不了,如果他们两个就这么跑了,那我才是看走眼了。” 仇冬暗暗撇了撇嘴:“我记得去年那批人,就有几个被你这么折磨跑的。” “那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本来想好好培养培养他们,结果他们不识好人心,自己要跑。这两个人,身上的毛病太多,而且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一件事,我得好好的帮助帮助他们。” 仇冬道:“您说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事?” 成晏明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开车,跟上他们。” 〖 第五二九章 偶然必然 - 豹隐 - 贝戎 “啊――!”一声惨呼从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口中传了出来,把站在旁边的那位吓了一跳。 “啪!”紧接着一声脆响,接着就听见站着的那位不悦的嗔道:“老实点,瞎叫唤什么?” “哦。”坐着的人果然不再惨叫了。 这里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房间不大,收拾得却很干净,而且只有一张床铺,除了床铺之外,就是书桌等办公设施。特种大队对于龙艳雪这种技术水平比较高的知识份子还是比较重视的,龙艳雪刚调到这里,徐云福就给她分配了一间单人宿舍。是真正的单人宿舍,整个宿舍里,只住了她一个人。 现在她这间宿舍里,却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程志超。程志超的上衣已经脱掉,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了肿起来两三厘米高的肩头,而龙艳雪则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瓶红药,正小心的帮他擦拭着肩头红肿的部位。 程志超能来到龙艳雪的宿舍,完全是一个偶然。当他和赵济勇终于捱到了终点,将圆木放到了指定位置之后,其他人都已经吃过饭了,但是食堂的门还没有关,炊事班的人也没有下班,好像是特意在等着他们。当他和赵济勇匆匆忙忙的在食堂里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又被叫出来继续训练。 下午练的是障碍,这倒用不着再扛东西,不过依然不轻松,障碍物包罗万象,任何程志超能想到的东西都有,他没想到的东西也有。而教官们则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让他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整整一下午,就是训练这些枯燥的科目。程志超根本就没得到任何喘息的时间,直到吃过晚饭,才抽出点时间到卫生队去检查一下肩膀。没想到,在卫生队里竟然碰到了龙艳雪。 龙艳雪有点小感冒,到卫生队取过药之后刚想走,就看到一身泥水的程志超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这是自打龙艳雪被羊宇建从教导队调走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碰面。此前双方都已经知道彼此都在特种大队,因此见了面之后欣喜是必须有的,却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在这个地方碰上了,还是有些意外。 不管是程志超见到龙艳雪,还是龙艳雪见到程志超,两个人都是有些许的小激动,但是还有外人在场,不好表现出来。龙艳雪本打算回去之后吃了药就好好休息一下的,现在看到程志超来了。当然不能就此一走了之。陪着程志超做完了检查之后,自己先出门给成晏明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提出要带程志超回到自己的住处,简单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龙艳雪帮助程志超成长,这本来就是成晏明和她说好的,对于她的提议自然是欣然同意。他的想像力再丰富,也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会如此的一不般。于是。程大少爷顺理成章的就被龙艳雪带到回了自己的宿舍。 其实在程志超心里,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龙艳雪再度见面的情形。不知不觉之间,龙艳雪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相当重要的地位。这主要得归功于方晓晨和刘欣,方晓晨病重乃至去世之后,刘欣为了不引起程志超的怀疑,即使是程志超找机会给她们打电话,她也找了种种借口掩饰。而在这段时间之内。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的电话联系倒是不少,此消彼涨,尽管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人在程志超心中的位置还是无可替代的,可是程大少爷也不得不承认,他和龙艳雪之间的感情也是益增涨着。 龙艳雪走在程志超的前面。同样是心情澎湃,她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初对程志超有好感,完全是因为他和自己以前的男朋友神似,随着接触的加深,前男龙的影子越来越淡,而程志超自身的吸引力却越来越强。当她从车艺那里得知程志超通过了特种大队的选拔之后,激动得心脏差点蹦出来。但真和程志超见了面之后,却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他到了我的宿舍之后,会不会抱我,亲我呢?我要不要小小的拒绝一下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龙艳雪顿时双颊如火。她本来就丽色无边,这一含羞带怯,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可惜程志超走在她身后,根本就欣赏不到如此美景。 到了龙艳雪的宿舍门口,龙艳雪迟疑了一下之后,才故做镇定的打开了门:“进来吧。” “进了屋之后,我要不要像和刘欣在一起那样,抱着她亲她呢?她要是拒绝怎么办呢?”在龙艳雪离开教导队之前,两个人已经很亲密了。在跨进宿舍的那一刹那,程志超自然而然的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程大少爷心里很纠结,他心里很清楚,和龙艳雪太亲热是不好的,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之中,他的人已经走进了龙艳雪的宿舍。 龙艳雪轻咳两声,不等程志超说话,已经略显慌乱的指了指椅子,语气尽量控制得平淡一些:“坐吧,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我不渴。” 龙艳雪也没有再坚持给他倒水,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缕柔情慢慢的升了起来,柔声道:“把上衣脱了,我帮你擦点药。” “嗯。”如果不是因为方晓晨和刘欣的缘故,按照一般的标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很典型的恋人关系,而且还是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恋人关系,所以经过短暂的拘束之后,程志超就放下了心结,将外衣除下。 尽管在卫生队的时候,龙艳雪已经知道程志超的肩膀被圆木伤得不轻,可是一看到他的肩膀,龙艳雪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两只大眼睛顿时升起一团雾气:“怎么搞的,磨成这样了?”伸出手想去摸一下。但又怕触痛了程志超,仅仅伸出去一半,龙艳雪的手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姐,没事,我的肩膀这样,其他人比我也好不了多少。看着吧。一会就都得到卫生队去要药去。我就是倒霉,昨天才被罚了五百个俯卧撑,从来没一口气做过那么多,所以胳膊使脱了力,今天早上起来连筷子拿着都费劲,偏偏又赶上了扛圆木,胳膊一点劲没有,才让成队给罚了。” “这个成晏明,我看他就是在故意整你。他也不是不知道。胳膊使脱了力,没个两三天根本就缓不过来,还非要安排圆木训练,摆明了就是折腾人。”眼见程志超被成晏明如此折腾,龙艳雪虽然是特种大队的正式成员,和成晏明才是真正的同事,而成晏明的训练计划,也是早就制定好的。并非是针对程志超,但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帮亲不帮理的。还是对成晏明恨得牙根直痒。 说完了成晏明,龙艳雪又瞪了程志超一眼,嗔道:“还有你,自己什么斤两不知道,非要去逞能。坐那别动,我帮你擦药。” 程志超的肩膀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纯属一个没有扛过重物之人冷不丁扛着重物走了那么远的路的正常反应。这种情况很普遍,不单单程志超一人如此,事实上,受训人员之中,百分之七八十的人肩膀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现象。但是像吕卓这种原单位本身就带着特战性质的受训人员。以前很早就接触过扛圆木或是举皮艇之类的训练,情况就要比程志超要好得多。 但这种皮外伤,看在龙艳雪的眼中,却着实吓人,望着他肿起的肩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定了定神之后,才强打精神帮助程志超上药。谁料她滑腻细嫩的小手刚一使力,程志超就觉得肩膀火辣辣的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呼出声,把龙艳雪吓了一跳。 龙艳雪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本身脾气就不小,吃了这一下,马上就火了,在程志超的后背上狠拍了一巴掌之后,厉声喝止他。 程志超果然不敢再叫痛,龙艳雪哼一声,在他的配合之下好歹帮他处理好伤处,将他的外衣扔了过去:“穿上。” 没有想像中的十八禁场面,甚至看龙艳雪的意思,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程志超心里小小的有些失望。笑嘻嘻的穿好了衣服:“姐,你调到特种大队的事情,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要不是听车班长他们说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值得说的?再说了,和你说了有什么用,你还能再把我调回教导队不成?”龙艳雪说道。“不过,你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了?羊宇建一直视你为眼珠子、心头肉,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放你来参加选拔,的他的信息分队不想建了?” “谁说是他主动放我的?” “例次选拔,你们那个教导队都没有派人参加,特种大队也不会跑到你们那里去挑人。全军区各兵种,有那么多的侦察连侦察营什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装大瓣蒜了。羊宇建不主动送上门,你和赵济勇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参加选拔?”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好像是上级的意思。听说是徐大队和老羊谈的,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清楚。一开始的时候,我和济勇对这些选拔还挺抵触的,甚至想着来这里走个过场就回去。” “那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龙艳雪的语气热切了起来,心跳又加快了,暗想:“难道他是知道了我在这里,所以才参加了选拔,就是为了见到我?” 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太,但是龙艳雪还是很热切的想从程志超嘴里听到她想要听的话。 但是在她面前,程志超一向是一五一十,有什么说什么:“还不是因为济勇,这货看上了这里一个叫胡蔻楠,认定了人家是他的真命天子,非逼着我和他一起来这里,好让他有机会和人家接近。” “胡蔻楠?”龙艳雪秀眉微蹙,最后摇了摇头。再加上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相当失望的说道:“不认识这个人,长得很漂亮?” “好像是个心理医生,选拔的第一天。就搞了个什么心理测试,刷掉了一大批人,也是一个狠角。漂亮嘛,是有点小漂亮,不过,没有姐姐你漂亮。” 龙艳雪脸蛋一红。啐了他一口之后,欣然将程志超的马屁笑纳。搬了一把椅子在程志超的面前坐下,柔声说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干下去,争取能通过最终的考核。我以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你们两个的条件,窝在教导队的确有点屈才,这里应该更适合你们。” 龙艳雪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多时候能够像一位大姐一样指引程志超,这种感觉,在方晓晨和刘欣身上是找不到的。而这种说教指引的方式,又要比程卫国、老江等人柔和得多,所以程志超很容易就能接受。再加上这位美丽的女上尉的柔情攻势,种种条件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洞穿程志超自从刘欣出现之后就日渐崩溃的堤防。 他收起了嘻皮笑脸,正色道:“姐。你放心吧,我既然来了。也没想弄个虎头蛇尾的。别看成晏明一门心思的折腾我,想要把我整垮,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 龙艳雪白了他一眼:“成队折腾你是过份了一点,不过人家是上级,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玉不磨不成器。你和赵济勇身上,的确有不少的毛病,我看他这么折腾你们,无非是想把你们身上的棱角磨平了。刚才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还让我好好的开导开导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他?他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程志超真的吃惊了。自打到特种大队的第一天起,成晏明外表和善,内心狠毒的形象就已经在程志超的心里打下了极深的烙印。因此听了龙艳雪的话之后,程志超第一个反应就是难以置信。 “他的心肠是不怎么好,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你一点把柄也不被他捉住,他想整你也根本无从下手。你们来这里好几天了吧,听说你们每十天就要进行一次考核,你可得打起精神训练,别弄个后三名丢人现眼。”难得和程志超有机会单独相处,龙艳雪也不想过多的谈论别人影响兴致,话锋一转,将话题从成晏明身上又扯了回来。 “放心吧,这就是刚开始训练,有点吃不消。不过我吃不消,别人比我也强不了多少。这两天我观察了一下,来的虽然都是高手,不过我和济勇十几年功夫也不是白练的,等我们调整过来之后,就算是成晏明想赶我们走都找不到借口。” “这我就放心了。”龙艳雪嫣然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上又抹上了一层红晕,支唔了几声,轻声道:“那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 “就是通过了考核,留在这里之后,有没有什么长远的计划?” “这个真没有想过。”程志超道:“现在训练刚刚开始,累得要死要活的,就连济勇现在也不成天的把胡蔻楠挂在嘴边了,连他都累成了这个德行,我哪里还有精力却想那些东西。反正通过了考核之后,那就留在这里呗,再说了,你也在这里,咱们两个在一块,可比我一个人在教导队要好得多了。” 龙艳雪双眸一亮,嘴角向上翘了起来。刚才程志超说没有长远计划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自己在这里,他也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长远计划呢?分明这小子就是在敷衍自己嘛。不过最后关头,程志超总算是说了一句让自己喜欢的话,还算他识相。 历经了调离风波之后,最终两个人却再一次走到了一起,羊宇建当初把她调走,目的就是分开他们,没想到最终却让他们走得更近,龙艳雪的心里对羊宇建存在的些许怨念,在程志超说出这番令人甜蜜无比的话之后,如同一阵轻烟,迅速的消散了。 “姐,你这次是正式的调到特种大队了吧?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你也和我一样,会一直在这里干下去,不再被调来调去的?” 龙艳雪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柔情无限:“嗯,正式的调过来了,以后就一直留在这里了。你不走,姐就不会走。你好好干,特战队立功很容易的。要是你立了功,说不定就会被破格提拔为军官,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头垂得越低。 此时的龙艳雪,再也不复冷艳逼人的龙工的影子,而只像是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小女生。 程志超被她的媚态弄得一阵心动,缓缓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龙艳雪的手:“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面说:“为了你,为了晓晨,为了刘欣……,呃,是不是多了点,要命啊……”(未完待续。。) 第五三零章 吕卓恶趣味 - 豹隐 - 贝戎 ; 不能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在龙艳雪时不时的柔情鼓励之下,尽管接下来的训练科目难道越来越大,越来越极限,但程志超却咬着牙硬挺了下来。 ..在几次给他和赵济勇施压未果之后,连执行完任务完来的陈羽也不禁对他们两个刮目相看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有人给他造成了很坏的第一印象,那么在他心里,就会当对方如死敌一样整治。但是这个印象并不是不能转变的,若是对方通过某些方面的长处,让他感到钦佩,那么他的态度就会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因此,转变了态度之后的陈羽,再也不无故的找程志超和赵济勇的麻烦了,相反,还会时不时的指点他们一下。但这种指点并不是直截了当的,很多时候,都是比较隐晦,至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能领悟多少,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唯一让程志超和赵济勇感到遗憾的是,赵济勇的泡妞大计始终没有丝毫的进展,从开始训练到现在,他连胡蔻楠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一次,更不用说本人了。而程志超和龙艳雪虽然可以经常性的会晤一下,但是特种大队规模如此之大,龙艳雪和胡蔻楠又不是一个部门的,此前两人根本就不认识,就算是想帮赵济勇的忙,也无从下手。 看来,想要成功的和胡蔻楠搭上线,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吕卓这条路。 随着训练的日渐深入,被淘汰的人也越来越多,淘汰的原因也都是五花八门,原本说好的十天一次考核仅仅考核了两三次,成晏明就无奈的放弃了。因为十天里的未知因素太多,很多人在刚刚通过考核之后。在下一个训练环节上就出了问题,不得不摘下了他们的袖标劝退。 不过吕卓这个看起来比富二代还富二代的公子哥似的人物却坚持了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深知这里面肯定有宋月的功劳。这个女人从内心深处,一直都深爱着吕卓,而吕卓心里对她的感情也是毋庸置疑的。有宋月在旁边看着呢,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卖力训练? 由于劝退的人越来越多。原来按照编号安排的宿舍有的已经空置,所以成晏明将宿舍又进行了一次编排,当然还是按照剩余人员的编号每相邻四人一个屋的原则分配。这一次吕卓终于和他们两个分到了一个屋,这让他很高兴,同时,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很兴奋。 他们深知,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之余,吕卓不可能不和宋月见面。他和宋月能见面,也就意味着肯定能碰到宋月的闺蜜胡蔻楠。之所以会把胡蔻楠定位于宋月的闺蜜。原因很简单,吕卓请吃饭,夫人出场很正常,可是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胡蔻楠竟然也在饭局里出现,如果不是因为和宋月的关系很亲密,程志超和赵济勇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屋里的另一个人是特种大队的内调人员,原本像他这种内调人员一共有十名,经过淘汰之后。就剩下了五个人。他们占据了编号的前十名,这哥们处于最后一位。只能和程志超他们住在一个宿舍内。这令他很尴尬,从训练之初,由于有内调人员的原因,受训人员就有意无意的分出了山头,形成了两个小团体。 在训练的时候,小团体内部成员之间还能相互扶持一下。可是一旦回到了宿舍,他孤身一人面对着原本就是好朋友的三个人就有些搞不住劲了。很快他就发现,程志超等人除了一些基本的礼节性对话之外,连话都很少他说,就算是他主动与三人沟通。那三位也都有一种防贼似的眼光看着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程志超等人小气,鬼才知道,这位内调人员是不是成晏明安插下来的眼线。经过两个来月的斗法,四十人之中留下的人也仅仅剩下了十七八个,据成晏明说,这十七八个人之中,真正能留下来的,只有十来个人而已,也就是说,至少还会有七八个人被淘汰。现在训练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让他捉到把柄,在成晏明那里参上一本,可就前功尽弃了。 能走到这一步,谁也不容易,哪个敢掉以轻心? 那人没有办法,也只好郁闷的回到属于他的那个小团体之中,每天回到宿舍之后,如果没到熄灯休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到另外那四人的宿舍和他们混,直到熄灯的时候才回来睡觉,这就给了程志超他们极大方便。 所谓爱情是要主动争取的,这一点程志超做为过来人深有体会,如果不是因为方晓晨的主动争取以及自己的努力抗争,他和方晓晨的事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所以赵济勇在他的鼓动之下,也决定努力争取一回。而重点,就落在了吕卓的身上。 吕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赵济勇竟然打起了老婆闺蜜的主意,所以当回到宿舍之后,程志超主动提出来偷摸的整点酒放松放松的时候,真把他吓了一大跳,面如土色的连连摇头拒绝。一口一个规定,训练期间不许饮酒,要是被抓住了,那可是杀头大罪,他吕上尉还想进步呢,绝对不能被他们拉下水。 看他吓成这个模样,程志超和赵济勇就知道,想通过酒来搭桥,请他帮忙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了,只好改用其他的办法,既然不让饮酒,那么茶总算是可以了吧。程志超自己出不去,所以让龙艳雪帮忙在外面买了二两好茶,请喝酒改为请喝茶。 吕卓对此倒是欣然接受,当茶水泡好之后,三个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东聊西扯的扯起了闲篇。 扯了大半个钟头,程志超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便向赵济勇递了一个眼色。 赵济勇心领神会,放下茶杯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吕卓说道:“老吕啊。你以前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就是特战队的,对于训练的事,见多识广,有一件事我想和你打听打听。” 吕卓品茶正品到酣处,闻言也放下了茶杯。笑眯眯的问道:“什么事?” “你说我这两天总睡不着觉,天天晚上做噩梦,不是梦见我杀人,就是梦见被别人砍得浑身是血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天天晚上都是如此?” “废话,要是一天两天这样的话,我也就不问你了,这种情况有五六天了,没看我这两天训练都没精神头嘛。你说这种情况是咋回事?” 吕卓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凝重:“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 “……”赵济勇干笑两声,只好继续编瞎话:“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一上训练场,就感到特别的厌烦,打心眼里不想再练下去了。” 吕卓吃了一惊:“为什么?” “没什么,你说吧,咱们训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我一想到杀人。心里面就特别不舒服。” “扯蛋,咱们当兵的,就是上阵杀敌,只有把这些东西练好了,在战场上才能保存自己,你不练这东西还能练什么?你见过有几个文工团拉二胡的用胡弦就能把敌人杀死的?” “别跟我提文工团。一提他们我就更来气,凭什么啊,咱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老子到现在还是个上等兵,你也只不过是个上尉而已。比咱们年轻的。就是脸蛋长得漂亮点,唱歌的时候,嗓门大一点,军衔就比咱们高。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公平嘛,你说说,你说说公平不公平?”赵济勇激动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声说道。 “这个……,分工不同而已。” “屁分工不同,就算是分工不同,大伙至少也得在一个起跑线上吧。我一想到那些唱歌跳舞的军衔比咱们还高,我心里就憋气,一憋气就睡不好觉,睡不好觉就不想训练。我想起来了,这几天做噩梦,八成和这个有关系。” 吕卓皱了皱眉头:“济勇,是不是最近训练强度过大,你心里面有压力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有点这种感觉。老吕,你是过来人,帮我支个招减减压。” “这可没办法,我以前真的很少碰到过这种情况,可能是我们那边的训练强度和这里相比还是有差距吧。这样吧,要是你真感到心理压力过大,那就向队长打个报告,去我媳妇那里,让她开导开导你。” 赵济勇心中一喜,当场就要答应下来,程志超却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你也知道现在剩下的这些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成队现在也难以取舍。要是让他知道济勇心理方面出了问题,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那你说怎么办?” “你和你媳妇那么熟,咱们关系又那么好,就不能让你媳妇帮帮忙,私下里给济勇上一课?当然了,这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 吕卓双眉一扬,笑道:“我媳妇帮助赵济勇减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我看你这两个月以来,和你媳妇也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手机被收缴了,想在被窝里发个短信都没办法。传个小纸条又没有机会,偶尔见那么几次面,也都是在心理评测的时候才能碰头,还都是公事公办,众目睽睽之下,想说句悄悄话都不行。老吕,这可不行啊。如果你能私下里安排一下,咱可以让别人给济勇做心理辅导,你呢,就可以趁机和你媳妇躲到一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对,超儿这个主意不错,我看那个叫胡蔻楠的女兵,和你媳妇关系就不错,她挺合适的。” 吕卓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的盯着赵济勇,仿佛要变成实质,将他刺穿一般。 赵济勇在他刀一般的眼神之下顿时底气全无,躲开他的眼神,故做不悦的说道:“成不成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在这里笑个屁。” “赵济勇,你们两个可以啊,训练这么累。你们两个还有心情搞这套把戏?真把我当成傻子了是不是?” “啊?啥意思?老吕,你啥意思?” “啥意思?老子当年泡妞的手段比你们要厉害得多。要不是我媳妇看得紧,私生子现在都一大群了,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玩这套,嫩了点啊。”吕卓笑完之后,沉下脸。语气也变得彪悍了许多。 程志超和赵济勇暴汗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吕卓背后竟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更想不到,自己的小把戏,竟然被人家当场识穿,都不禁有点脸红。 “老实说,是不是看上人家胡蔻楠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只好点头承认。 “是程志超还是赵济勇?” “老吕,这你可就有点损人了啊。我程志超好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在等着我呢,我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又盯着人家胡蔻楠不放?” “你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啊,表面上是个情圣,骨子里比谁都花心。家里有一个老婆了?那最近和装备部的龙工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最近可是走得很近哪,都要羡慕死我们这帮假和尚了。” “咳咳。那个你有所不知,我们和龙工以前是一个单位的。在这里又见了面,当然关系要近得多。咱不讨论这个问题,下一话题,下一话题。” “下一话题?既然不是你,那就是赵济勇喽。” 赵济勇赧然一笑,点头承认。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会这么好心。一个月就那么百十来块钱津贴费,就敢又请喝酒又买好茶的,原来心里面打的这个鬼主意。可以啊,上等兵,小屁孩。胃口倒不小,竟然敢打女干部的主意,你就不怕吃不下去,撑死你?” “这和胃口没关系,再说了,人家又不想把她煮了吃掉。”赵济勇被他识破了心事,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就算是煮了吃掉也没有关系,胡蔻楠那可是我老婆唯一的朋友,要是让别人弄到手了,还不得把我心疼死啊。赵济勇,你要是把我当哥们的话,就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搞到手。记住,我给你创造机会之后,你就要连续展开攻势,最好能把她整床上去。这个丫头我很了解,是很传统的女人,一旦你把她弄上床,她百分之百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当然了,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要准备的,如果你弄不到,我可以帮你提供。” “啊?”程志超和赵济勇瞬间石化,刚才这哥们还一脸正气,似乎是打算拒绝帮忙,没想到仅仅过了几秒钟,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不但答应帮忙,还给赵济勇出了这么一个损招并且答应提供后勤保障。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有点转变不过来思路,看着满脸邪气的吕卓,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老吕吗?”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额头的汗水终于流了出来。 只见吕卓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件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想要把她勾到手,第一步就是得和她建立一个长期的联系通道。如果没有这条长期的联系通道,那也只能是见一次面而已,下次再想见人家,又得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太麻烦。” “原来这货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啊。”程志超和赵济勇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满脸红光的吕卓,大脑几乎完全当机,只知道机械的跟着他的话不住的点着头。 “但是这个通道是最难建立的,毕竟你们不熟,如果搞得太明显的话,说不定就会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少不得要找我媳妇商量商量了。” “嫂子会答应吗?” 不知不觉之间,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那里对宋月的称呼,又一次从“你媳妇”变成了“嫂子”。 不过吕卓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怪笑两声,说道:“要说别人,我不敢保证会答应,不过我媳妇那里,完全不用担心,她肯定会答应的。” 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又惊又喜,连忙追问其故。 “你们两个有所不知,那胡蔻楠自打来到这里之后,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狂蜂浪蝶,想要把她追到手。不过那些人显然没有多少实力,都败下阵来。于是我媳妇就很奇怪,想要看看胡蔻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但是观察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出来。” “这姑娘的心气可就高的了。” “所以啊,我媳妇就很替她着急,你说眼瞅着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对象也没有,说出去多丢人。话说,我和我媳妇可是十二岁的时候就确定了关系的。着急之下,就找到了我,想要我帮胡蔻楠介绍几个对象,你们两个虽然现在只不过是义务兵,不过只要能留下来,军官是迟早的事。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我帮济勇搭上线,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记住,最短的时间内,弄上床!” “十二岁就和你媳妇确定关系了?” “介绍几个对象?” 程志超和赵济勇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不约而同的又汗了一把。(未完待续。。) 第五三一章 美人铁神经 - 豹隐 - 贝戎 {)} 十天一次的考核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心理评测却还是风雨不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领衔人物就是宋月和胡蔻楠。特种大队的摊子铺得很大,执行的任务又大多数都是特殊任务,因此对每个士兵的心理问题就显得格外重视。 像胡蔻楠和宋月这种心理治疗部门的人,尽管也顶着“医生”的名头,却和卫生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们是属于一个单独的部门。在这个部门里,主任以下,一共有十来个人,算是一个小部门,却肩负着整个特种大队几百名官兵的心理治疗与评测的工作。 但是真正负责特战队的,却只有宋月和胡蔻楠两个人,其他人负责的都是普通连队。之所以会将她们安排给了特战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两个人都是美女。相比之普通连队,特战队的心理压力会更大一些,美女的优势就在于能够迅速的得到战士们的认可。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特战队员,但只要能坚持下来,留在特战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此他们这些菜鸟的心理辅导工作,自然也得由宋月和胡蔻楠来做。只是在受训人员这里,并不需要她们做什么心理辅导,如果真有人出现了心理问题,经过她们的评测之后,成晏明如果觉得没有辅导的价值,就会直接宣布淘汰。所以她们更多的是每隔一段时间给程志超等人做一次心理评测而已。 这评测是一个综合指数,直到现在,程志超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评分的标准是什么。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心理医生是最擅于给人挖坑的,有时候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里面就包含着一个巨大的深坑,稍有不慎就得摔得头破血流。从入队到现在。至少就看到有三四个人折在了这两个女人的手里。 他能看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因此每当宋月和胡蔻楠笑眯眯的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不知道这一次人家又挖了一个什么坑在等着自己。真正不会害怕的,只有赵济勇和吕卓两个人而已。 吕卓不害怕。是因为宋月是他的亲媳妇,而赵济勇只要一见到胡蔻楠,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二位看到她们两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感到害怕? 尤其是今天,当宋月和胡蔻楠又联袂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不但吕卓和赵济勇心里高兴异常,就连程志超都没感到害怕。因为在她们两个来之前,还有另外一伙人早就来了。那伙人,是特种大队装备部的人,领军人物正是龙艳雪。 平时训练场很少有女兵出现,现在一下子来了两伙,各位男士们都是精神一振。当然这精神一振并不是雄性动物见到雌性动物的本能反应,而是深知胡蔻楠和宋月的厉害,不敢不打起精神啊。在几位美女的注视之下,男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个动作都中规中矩,力争给美女留下一个好印象。可以在将来的心理评测过程中得到些许的印象分。。 而龙艳雪之所以出现在训练场,则是因为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射击训练,特战队是少数在武器上全员装备了光学瞄准镜的单位之一,好看的小说:。这批光学瞄准镜是最新配发的,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因此龙艳雪和装备部的同事们特意到训练场来实地考察一下,想要找出原因所在。以便改进。 而偏偏今天又是成晏明安排再一次给剩下的受训人员做心理评测的日子,因此特种大队几大美女竟然齐聚在这个小小的靶场上。 特种大队的靶场要比程志超以前所在的教导队靶场条件要好得多,使用的枪支也是九五式步枪,这种当初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诟病不已的自动步枪,此时已经开始大批量的列装部队。不过还是有相当一大部分部队装备的依然是八一式步枪。特种大队在获得装备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此时已经连普通部队都看不到八一步枪的影子了。 射击训练,分蹲射和卧射两种,每支步枪都安装了十六倍的光学瞄准镜,十几个排成一列,趴在地上正在卧射。随着扳击的扣动,一阵阵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龙艳雪负手站在旁边,正笑吟吟的和宋月和胡蔻楠说着话。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碰面,刚一见面,龙艳雪的目光就被胡蔻楠吸引了。当得知她就是胡蔻楠的时候,顿时暗赞赵济勇好眼光。而胡蔻楠和宋月也被龙艳雪的气质所倾倒,三个女人凑成了一堆,竟然将工作扔到一边,亲亲热热的唠起了家常。 女人在唠家常的时候,男人通常都是靠边站的,因为话题太无聊。直到射击训练结束之后,三个女人才各自分开,宋月和胡蔻楠分别将要评测的人员带到旁边忙忙活活的开了工。而龙艳雪则将程志超叫到了自己身边。 既然是要了解武器装备的使用情况,当然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才对,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请使用者现身说法。有程志超在这里,龙艳雪才不可能找其他人询问呢。 程志超已经练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刚一到龙艳雪身边,一股浓重的汗味就扑面而来。龙艳雪看到他满头汗水,心疼不已,不过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呢,无论如何也不能掏出手帕或是纸巾之类的东西让他擦汗。不过程志超满脸大汗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龙艳雪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没有说话,心儿已经微薰。 其他同事是不知道龙艳雪此时的心理状态的,见她好一会还没有开口,心赶奇怪之余,便将了解情况的重任接了过来,龙艳雪这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又将工作揽了回来,一本正经的向程志超了解情况。 程志超晃了晃脑袋,说道:“不好用。别扭,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龙艳雪嫣然一笑:“怎么个别扭法?” “你看啊,什么有托无托的我就不说了,弹夹的位置我也不说,这些都是使用习惯的问题,早晚能改过来。。但是这枪设计的也太坑爹了吧。你看这提把。要是不安瞄准镜还能好一些,安了瞄准镜,卧射的时候,就得将头仰起来,总之使用起来,很不舒服。还有这枪烟,抛弹口离脸太近,枪烟呛眼睛啊。” 龙艳雪白了他一眼,轻笑道:“我是问你瞄准镜用起来怎么样。谁问你枪了。这枪本身就是这么设计的,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再有多大改进吧。说说瞄准镜。” “这瞄准镜啊,这样吧,龙工,咱们到一边去,我给你好好说说。” 龙艳雪心儿一跳,脸蛋一红。偷偷向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妩媚之极的又白了程志超一眼。板着脸说道:“在这里说不行么,为什么要到一边去?” “你总得亲身体验一下才好啊。” 龙艳雪“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咱们到枪位去,我亲自试一试。”说着走到成晏明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要亲自试试枪,成晏明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当下程志超领着龙艳雪走到了自己的枪位前,龙艳雪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枪,换了一个实弹夹,趴在了地上扣动了扳击,其他书友正在看:。 当她打出第一枪的时候。程志超就“咦”了一声,等她将枪里的子弹全部击发出去之后,程志超不禁大吃一惊――龙艳雪的枪法竟然比他还要好。他的枪法本来就不弱,第一次摸枪的时候,成绩就相当不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射击精度又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但是三十发实弹打下来,龙艳雪的成绩竟然比他还高了三环。 龙艳雪放下枪,看到程志超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不禁大为得意,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 “姐,好枪法啊,真没想到,你的枪法竟然这么厉害。”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成天摆弄装备,要是枪法连你都不如,我还怎么混?”龙艳雪将枪还给了程志超,看看四周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两个,放低了声音问道:“那个胡蔻楠,就是赵济勇看上的?” “就是她,济勇现在对她可是相思入骨,还可以吧?” “不错,这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可我总感觉到他们两个的性格好像有很大的差异。赵济勇像个兔子似的不安份,人家姑娘一看就是老实人,这两个人弄到一起的话,你说会不会因为性格不合走不长?” “这个我可没有考虑过,不过济勇可是真上了心,说不定会因此有个转变呢。姐,你和胡蔻楠也算是搭上线了,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多和她联系联系,顺便帮帮济勇。” “帮他倒是可以,不过你也得好好劝劝你这个好兄弟,别整天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不着调。” “嗯,知道了。” “好了,今天晚上你想办法到我那里一趟,前些天我一个大学同学过来看我,给我送了点他们家乡的土特产,其中有一只野山鸡,我给你炖了,好好的补一补。” 程志超眼睛一亮:“那我把济勇也叫上吧。” “这是我给你做的,你叫他干什么?不许叫他,只许你一个人来。”龙艳雪瞪了程志超一眼,提高了声音说道:“行了,具体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了,你先忙你的去吧。”说完之后,抿嘴向程志超一笑,摇曳生姿的又走向了成晏明,让他再叫过两个人来,以便能够更全面的了解一下大伙对这款瞄准镜的看法。 ……………………………………………………………………………………………… 同一时间,心理评测所在地,宋月眉毛一扬,对吕卓高声道:“那个那个谁,你过来一下,帮我整理一下这些资料。” 吕卓早就做完了测试,心里舍不得走,正想着找个什么办法留下来多看宋月几眼呢,没想到这个媳妇果然善解人意,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已经张口让自己留下了。 胡蔻楠正在给赵济勇做测试。但是耳朵却没闲着,听到宋月的话之后,扭头向宋月和吕卓看了两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惊觉不对,又伸出小手掩住了嘴巴。 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胡蔻楠一举一动看在赵济勇的眼中,都有一种难得的美感。尤其是她伸手捂住樱唇的动作,更是令赵济勇看得心旷神怡,嘴一咧,一缕清亮的哈拉子马上流了下来。 “你中风了?” “没有,没有。” “没中风,流什么哈拉子?”胡蔻楠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今天晚上吃红烧肉,好久没有吃过了,一想起那东西。就情不自禁的流哈拉子了。” “红烧肉就能把你馋成这样?”胡蔻楠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问,先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推到他的面前:“先看一段视频,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其他书友正在看:。” 视频的内容极度血腥,如果放在电影分极比较严格的国家,这段视频无疑会被划为十八禁。最让赵济勇感到惊奇的是,整部视频完全是第一视角,场景好像是一栋废弃的建筑物。但是空间却并不太大。好像是一个人在向前做搜索前进,时不时的就会从隐暗的角落里冒出一两个敌人。而主人公的任务,则是将这些敌人一一干掉。 听起来像是一次很普通的演习或是训练,不过展现在赵济勇面前的,却是一幅夸张到了极点的血腥场面。整个场景做得十分逼真,主角杀人的情景更是逼真得不能再逼真,甚至有两次。当对方的脑袋被主角爆头之后,赵济勇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脑浆迸到旁边的墙壁上。 在他看视频的时候,胡蔻楠则坐在他对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还做着记录。 短短的七八分钟的视频看下来。赵济勇已经看得汗水淋漓,身子不住的微微发抖,当视频结束之后,呆坐在那里,好半晌不能动一动。 但是胡蔻楠却不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接下来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主要是围绕着赵济勇要是参加了特种大队之后,这种场面将会经常碰到,甚至片子里面的主角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他是否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等等。 这姑娘平时斯斯文文的,可是在工作的时候,却完全变了一个人,极具进攻性,一连串的尖锐问题仿佛带着极强的心理暗示,直接将赵济勇代入到了那段视频之中。仅仅过了不到十秒钟,赵济勇就真的感觉到自己变成了视频中的主角,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胡蔻楠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而另一边的吕卓和宋月,却是另一副样子,两个人正小声的说着话,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是宋月在指点吕卓如何整理这些资料,可是如果走近了一听,就会发现,两个人所谈的话题,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搭边。 吕卓在和宋月说话的时候,也没忘了观察赵济勇的反应,一看他的样子,就不禁摇了摇头:“媳妇,这小胡是怎么想的,弄出这么一段视频,她想要干什么?” “心理评估啊。”宋月微笑道:“特种大队和你们海军陆战队完全是两回事,怎么样,这段视频可是我们两个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弄出来的,厉害吧?” “厉害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挺变态的,刚才真把我吓了一跳,现在还反胃呢。” “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将来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每一个画面都有可能在你眼前发生,如果连看视频都受不了的话,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肯定会崩溃。” “问题是小胡的心理暗示太厉害,到后来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看视频,就好像视频里面的场景是我亲身体验的一般,要命啊。” “这就是小胡的厉害之处了,你以为她只会搞搞心理治疗么?我跟你讲,这是你们在训练营最后一次心理评估,成队的意思是,通过这次评估,再最终刷掉一批人,剩下的十来个人,正式编入第三特战分队,然后再进行六个月的全封闭特训。因此这次评估是全方位的,任何一个环节不行,都有可能会被淘汰。类似这样的评估,至少还要再搞三四次,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老天爷呀。喂,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一点评估的标准是什么,我心里好有个谱。别人我不管,我只管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可不能折在你们手里。”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折在我们手里?” “说起这个,那可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尽管知道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吕卓还是贼眉鼠眼的向四周溜了好几眼,才又将声音压低了不少,用比蚊子打喷嚏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啊,现在做测试的那个赵济勇,看上你们家胡蔻楠了……”(未完待续。。)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三二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 豹隐 - 贝戎 胡蔻楠突然觉得宋月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怪怪的,来的时候,她的表现还很正常,可是和吕卓在一旁咬了一阵耳朵之后,这女人回来之后,就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个,小胡啊,全都搞完了?” “搞完了,回去之后,咱们两个再系统的分析一下他们的表现,很快就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结果。再经过几次测试,准确结果就能出来,到时候把报告交上去,这批兵咱们就算是跟到头啦。” 胡蔻楠伸出小手,在自己的后腰上轻轻捶了几下,微笑道:“这两个多月来,可把我累坏了,完事之后,无论如何也得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那是必须的。”宋月嘿嘿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神秘:“喂,心理方面你是权威,你觉得程志超和赵济勇能不能通过?” “姐夫让你问的吧?”胡蔻楠笑道:“早就看出他们三个的关系不寻常了,不过这个我现在可不能给你答案。”胡蔻楠说完之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最后说:“总的来说,这批人都差不多少,具体还得由成队长和徐大队来定夺,咱们只是给个意见而已。” “那是,那是。哈哈哈哈。对了,刚才龙工说过两天要咱们去她那里一趟,她最近几天感觉到心里面很焦虑,想让咱们开导开导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嗯?”胡蔻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疑惑,“龙工?就是那个女上尉吧?咱们一向不负责其他部门的,她怎么想起要找咱们了?再说了,如果她的心理出现问题了。应该主动登门才对,怎么还让咱们去她那里?” “还不是因为你胡大美女的名气太大,所以人家指名要你出马。其实龙工让咱们去她那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是新调来的,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 “我明白了。她是想借这个机会,和咱们多走动走动?” “嘿嘿,聪明。” “哼。”胡蔻楠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她对宋月做出如此举动的时候,就代表了对宋月的回答很不满意。而宋月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借口太牵强、太幼稚了一些,不过除了这个借口,她也真是想不出其他的借口了。 她和吕卓这两口子说穿了。都有点恶趣味,如此热心的答应帮助赵济勇和胡蔻楠撮合,并不完全是因为想成就一段美满姻缘,而都想看看胡蔻楠知道了一个上等兵喜欢自己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赵济勇的泡妞大计十有**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同时也想看看赵济勇被拒绝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两口子的居心有点不良。 而打出龙艳雪的招牌,则是吕卓的急智在刹那之间超常发挥想出来的办法。他和程志超的关系经过两个月的发展。已经好得不能再好,自然从赵济勇那里得知程志超和龙艳雪是姐弟关系。而龙艳雪又是一个女人。女人请女人登门,胡蔻楠的戒心会减到最低,所以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将龙艳雪抬了出来。相信以程志超和龙艳雪的关系,回头让他和龙艳雪打声招呼,龙艳雪会很乐意帮这个忙。 既然龙艳雪的“心理”方面有点问题,见面的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吕卓和宋月自作主张,将双方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 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突然出了别的变故,这个计划只好搁浅。 ……………………………………………………………………………………………………………… “同志们。经过两个多月的训练,淘汰,原来的四十个人,已经就剩下了你们十几个。你们的训练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不过这两个月仅仅是训练而已,并没有搞过对抗,所以我决定,今天给大伙安排一次分组对抗,大家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一个星期后,成晏明满突然将正在训练中的程志超等人召集起来,一脸严肃的站在他们面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听起来倒是一副商量的语气,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程志超等人已经知道,成队长所用的商量的语气,基本上就是命令。他们所遭受到的多次非人的折磨,都是成队长用商量的语气下达的命令。 不过这一次,程志超他们心里对他的命令却都举双手赞成。当兵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能拿起枪在战场上和敌人殊死搏杀?和平年代,普通部队很少会有这种机会,而他们虽然是特种大队的受训人员,不过现在还是菜鸟,一些重要的特殊任务还轮不到他们上场。两个月以来,除了体能就是体能,所有人都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在这个时候成晏明竟然安排了一场对抗,对于程志超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剂极佳的强心剂。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安排一下分组……”事实上也根本就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是提出了也会反对无效。但是成晏明很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分组方案,将十几个人分成了两组。 所有的人都以为分组完毕之后,就会马上展开对抗,可是分组完毕之后,成晏明却没有宣布对抗开始,而是将众人带到了一辆大巴车上。大巴车像是早就在等着他们,他们刚一上车,就马上开出了大院。这也是程志超他们参加训练以来,第一次走出这个大门。 大巴车上并不是光有程志超他们这些菜鸟,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这些人之中,程志超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可以肯定的是。全部都是特战队的成员,其中在选拔之际打过交道的小刘等人赫然也在其中。小刘看到程志超之后,竟然还向他笑了一下,然后就端坐在那里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上车的时候,程志超他们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装备的,但是上了车之后却发现。成晏明早已替他们准备好了准备,清一色崭新的九五式自动步枪,防弹衣、瞄准镜、手套、护膝、弹夹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手雷,但是肩章却是红色武警肩章。 成晏明也知道他们对于配发武警肩章一定会感到很好奇,却不给他们好奇的时间,刚一上车,就命令他们开始装备。等拿到装备之后,程志超才倒吸一口凉气。 “实弹。全是实弹。” 对抗,他并不感到陌生,严格说来,参加的那次特种大队选拔,也是一次特殊的对抗,一群完全没有准备的菜鸟们对抗准备充分得不能再充分的训练有素的特种大队官兵们。那一次的对抗结果显而易见的,菜鸟们全军覆没,有一个人能够到达终点。可即使是那样的对抗。他们用的也是空包弹,这一次对抗。给他们发的,却是实弹。 沉甸甸的实弹夹,从弹夹后面的小孔上可以看出,每个弹夹都压满了三十发实弹。最外面的能看到的那两颗子弹弹头带着一种诡异的寒光,虽然还没有上膛,但是程志超却仿佛已经嗅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没有人怀疑。一发这样的小小的5.8毫米普通钢芯弹打在人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也太刺激了,不过是一次对抗而已,成晏明竟然丧心病狂的动用了实弹,难道他就不怕真死掉十个八个的? 赵济勇等人领到装备之后,也都是脸色大变。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早就上车的特战队员们。虽然车厢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是这些特战队员们的表情却依然很平静,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坐在那里或是养神或是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出神,将程志超等人的惊呼声完全忽略掉了。 成晏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们,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些人还是惊呼声不断,不禁感到有些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吵什么吵,菜市场啊?看看你们那熊样,给你们几发实弹,就把你们惊成这个样子,老实点。” 特战队长的权威果然无边,他一出面,菜鸟们顿时都哑火了。 “陈羽,给他们讲一讲。”成晏明说完之后,将下面的工作交给了程志超的老熟人陈羽。 陈羽站了起来,走到司机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司机腾出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抠出一张光碟交给了他。 大巴车上是带着vcd播放设备的,陈羽将光碟放进去之后不久,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幅极其混乱的画面,程志超等人马上就被那画面的内容吸引了。 从画面上来看,拍摄地点应该是一个小城市,这一点从街上的建筑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不用说大城市,就是中等城市,高层建筑都层出不穷,但是这里却没有看过一幢高层建设。最高的楼也就是六七层,甚至还有三四层的住宅楼。看年头,那些楼的年头都已不短,很多楼的外墙连水泥罩面都没有,主体的红砖还都裸露在外面。 但吸引程志超他们的并不是这些古董楼,而是街道上的乱象。画面中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人是有那么几个的,不过却都是躺在地上,浑身血污,一看就已经死去多时。街道正中,停着几辆车,有两辆已经被烧过了,只剩下了被烟薰得漆黑的残骸。其他的车辆的玻璃也都已经粉碎,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块中,还可以看到殷红的血迹。画外音则是一阵又一阵的枪声,根据声音来判断,基本上都是军用的自动步枪,既有长点射,也有短点射。偶尔还能听到一阵阵机枪声和爆炸声,应该是有人正在交火。 视频很短暂,大概只有两分钟左右,不过这短短的两分钟,给程志超等人的心理却带来了极强的震撼,除了那引起特战队员们之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这就是你们此次对抗的内容。”关掉了vcd。陈羽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却显得很空洞。“你们从各方面了解的资料中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西南军区在全国几大军区之中,所面对的局势是最复杂的。在我们的辖区内,不仅有各种各样的犯罪组织、敌对势力,同时还有大量的分裂组织。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用暴力手段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程志超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枪。对于这种逐渐开始全面配发全军的无托式新式步枪的性能,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过此时,也只有这家伙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了。 只听得陈羽继续说道:“这个视频是实景拍摄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之前。一个半小时之间,有一股分裂势力的武装暴徒突然攻击了一个派出所,造成二十多人的伤亡,当地迅速启动了应急预案,派出了武警和特警围剿他们。将他们逼出了主城区,赶到了城效的一片建筑工地内。不过那片建筑工地地形复杂。面积也不小,暴徒又持有重武器,双方僵持在那里。当地部门紧急请示上级,要求我们帮助。” “不是对抗,是实战?”这回其他人也听明白了陈羽话里的意思,顿时车厢内又沸腾起来。 “不错,不是对抗,是实战。”陈羽沉声说道:“建筑工地地形的复杂性。决定了不能大规模的派出参战人员。歹徒有可能藏在任何一个隐蔽的地点对我们的同志实施攻击,所以徐大队决定这一次派遣特战队参与战斗。为了不给境外的敌对势力找到对我们人身攻击的借口。所以你们将会佩带武警的军衔标志执行此次战斗任务。下面我来分配作战任务。” 冷汗渐渐的沁满了菜鸟们的额头,就连吕卓的头上、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他们都是老兵,却仅仅经过两个月的特种训练,训练的大部分内容也仅仅是体能,真正意义上的特种作战内容根本就没有接触多少。这样一群从来没有参加过实战的菜鸟们,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迎来了人生中第一场实战。要说不紧张那是扯蛋。问题是,箭已上弦,就算是他们再紧张,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当场提出来不干了,请求成晏明停车放自己离开? “特战一分队留下两个人。由南向前搜索前进。特战二分队,留下两个人,由北向南进行搜索前进。而参训人员,则在分成两组,在特战分队留下的四个人带领下作为预备队。所有人都要记住,这是实战,不是演习,中了弹,是真会死人或是残废的,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菜鸟们紧张归紧张,但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本能还是促使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而那些特战队员们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等菜鸟们喊完了,才接着大声喊道:“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他们的人数和程志超他们相当,不过这句口号从他们口中喊出来,可比程志超他们有气势多了。 “那好,一分队的韩志刚、高玉彬留下带队;二分队的张建中、杨育洪留下带队,其他人各司其职。带队的,要保证预备队成员的安全。”这一次的安排由成晏明亲自下令,同时对坐在旁边的两个人和声说道:“小夏和韩志刚他们一组,小雷就去张建中那一组吧。” 那两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菜鸟们,都是苦苦一笑。 他们这一回头,程志超马上就将他们两个认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当初他和赵济勇在新兵连领着东北兵和唐山兵对打的时候,跟在成晏明和徐云福身边的那两名特种兵。当初他们还想要拦自己出手帮忙,但是却没有拦住。而程志超此时也知道,他们是特战三分队在遭到灭顶之灾的时候,剩下的两名幸运儿。现在整个特战三分队,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还能继续留在部队服役,其他人不是已经牺牲就是伤势过重,不得已退伍回家。 程志超他们参加选拔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在住院,没想到仅仅两个多月,这二位就已经出院归队了。只是由于三分队的正式成员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新成员还没有完成训练,他们两个人再加上程志超这些菜鸟们,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战斗力。因此成晏明考虑再三,只好将他们两个留在预队里和程志超他们在一起,也是为了让他们尽早的和三分队的准成员熟悉起来,为将来重组三分队打基础。 “现在咱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三百公里的路程,大伙先休息一下。十分钟之后,到达大队的陆航基地,换乘直升机。直升机坐起来可不像豪华大巴这么舒服了,到时候你们想休息也没办法休息啦。”分配完任务的成晏明,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凝重,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程志超等人的心里,却变得沉甸甸的。(未完待续。。) 第五三三章 老大哥 - 豹隐 - 贝戎 这还是程志超第一次坐直升机,准确的说,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直升机。特种大队的陆航基地装备的直升机数量并不太多,一共有五架大型运输直升机、三架武装直升机和两架武装侦察直升机,总架数正好是十架。之所以运输直升机占了大多数,是因为对于特种大队而言,武装直升机和武装侦察直升机用途并不太广范,除非是在特殊情况下,这两种直升机的出勤率并不太高。 当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启动,机组人员也已经就位,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准备起飞的一共是三架运输机,一分队和二分队各占用一架,而程志超等菜鸟们则在韩志刚和张建中等人的带领下上了第三架直升机。他们刚刚坐好,直升机就起飞了。 虽然心里面还是有点小紧张,不过第一次坐直升机的新鲜感将心里紧张的情绪冲淡了许多,经过短暂的不颠簸之后,菜鸟们适应了许多,机舱内响起了一阵阵啧啧声。 这倒不是因为这些人少见多怪,而是因为突然有人发现,他们所乘坐的这架直升机的飞行员,竟然是两个女的。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女飞行员就已经是稀罕物了,一对女飞行员显然比一个女飞行员更加的稀罕,就连程志超也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对于他们的大惊小怪,张建中等人表示很无奈,但是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人却一直面带微笑。这些生瓜蛋子们经过两个多月的淘汰训练,剩下的人之中,大部分都会正式的编入第三分队,到那个时候。第三分队就算是正式重组,他们两个也可以正式归队。 自从打了那一场惨仗之后,第三分队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这两个人就像是没娘的孩子一般,徐云福和成晏明做了大量的工作。胡蔻楠和宋月也专门抽出时间和他们沟通了几次,始终没有太大的成效,他们两个还是依然会时不时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直到成晏明特地安排他们和程志超等人一起出任务,他们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下来。 来的时候是晚上,此后一直没有出去过,程志超等人对特种大队的情况并不太了解。直到坐上了直升机,从空中向下望去,才发现,原来特种大队所处的环境和教导队也差不多少。都是建在莽莽群山之中。视线所及,全部都起伏的山丘和茂密的植被,飞出去好一会,才看到一些农田和村庄,但却看不到一个人。单从这方面来论的话,天地之间,一片宁静和谐。 这样的景色虽然很美,但是看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新鲜感已经逐渐过去,程志超也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兴趣。收回了视线。呆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赵济勇,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人生中第一场实战就这么来临了,快得甚至来不及给方晓晨和刘欣写一封遗书。 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枚十几克的弹头,瞬间就能夺去一个一百几十斤重的活生生的人命。如果自己真的一不小心光荣了。方晓晨和刘欣会怎么办? 明知道大战将至,这种念头想都不能想,但程志超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纷至沓来,想把它们从脑海中赶出去都不可能。程志超的手不禁微微颤动起来。同时也感到脸上的皮肤越绷越紧,这是典型的紧张症状。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的左手握住。这只手干燥有力,而且稳定无比,不知为什么,被这只手一握,程志超的心神马上一定。扭头一看,迎面正撞上了夏振洋的笑脸。 “怎么,紧张了?” 程志超想要否认,但在夏振洋的注视之下,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微微低下了头:“有点。” “正常现象,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也很紧张,心差点没跳出来。执行几次任务之后就好得多了,我看你好像挺面熟的,你叫什么名字?” “班长,咱们见过面。我在新兵连的时候,你和成队去过我们那里。” 夏振洋一拍脑袋,笑道:“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当初你们东北兵和唐山兵打起来了,一到现场,你就彪乎乎的要往上冲,我和小雷想要把你拦住,结果硬是没拦住你。没想到咱们倒是挺有缘的,在这里又见面了,你的身手不错啊,小雷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程志超老脸一红,干笑两声:“那时候不懂事,看到兄弟和人家打架,脑袋一热,就什么也不顾了。” “怎么说呢,也不能全怪你,换了我,我也肯定往上冲。对了,你那哥们怎么样了,和你一起来了没有?” 程志超伸手向赵济勇指了一下:“在那呢。” 夏振洋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这次选拔,你们两个肯定跑不了。多少年了,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好的苗子了,如果徐大队和成队放过你们两个才是一件怪事呢。”提高声音向坐在另一边的雷齐宇高声喊道:“小雷,小雷,你来看看,这批新人里面,还有咱们的老熟人呢。” 雷齐宇正坐在那里低头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听到他的喊声,放下了手里的家伙,茫然的抬起了头:“老熟人,谁啊?” “你看看,还认不认识?” 雷齐宇向程志超仔细看了两眼,一脸的茫然:“谁呀?想不起来了。” “你说你这记性,可真愁人。我给你提个醒,教导队新训团,打架的那两个新兵蛋子。” “哎哟。”经他这么一提醒,雷齐宇马上就认出了程志超,连忙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抓住程志超的胳膊仔细的看了好几眼,最后咧嘴一笑:“程志超,还真是你。真没想到啊,你也来了。” 新兵训练时候的程志超和现在虽然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整体气质已经改变了不少,此时变得更像是一个兵了。不过雷齐宇的记忆力比夏振洋还要强一些,经过提醒之后,不但马上就认出了程志超。而且连他的名字都想了起来。 经过在教导队的交手之后,他和夏振洋都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身手钦佩无比,自认为如果一对一的单挑,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也知道,徐云福当初去教导队,就是去看这两个兵。可以肯定,能让特种大队的掌门人亲自去验货的人,将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本来他们以为徐云福会直接将他们两个从新兵连带到特种大队的,但没想到竟然出了那件事。徐云福也就没有再提这个话茬。 一年过去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见过面,而且和他们接触最多的成晏明对程志超和赵济勇提也不再提,雷齐宇私下里和夏振洋谈论起他们两个的时候,都觉得那一架程志超和赵济勇打得是挺过瘾的,却把自己进入特种大队的机会给打没了。每每谈及,两个人心里都觉得颇为遗憾。 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出现在三分队的准成员之中。而且是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淘汰训练之后留下来的十几个人中的一员,雷齐宇和夏振洋一样。都是又惊又喜。 认出了程志超之后,雷齐宇随后将赵济勇也认了出来。和程志超相比,赵济勇的体貌特征要更突出一些。而且雷齐宇在教导队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程志超和赵济勇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有程志超在的场合,赵济勇八成也跑不了,所以找起赵济勇来就要容易得多。 他们这么一相认。动静搞得着实不小,迅速的吸引了张建中等人的注意力。杨育洪看到雷齐宇和夏振洋满脸兴奋的样子,不禁哈哈笑道:“小夏,我可提醒你,这两个小子可是咱们特种大队挂了号的危险人物。和他们走得太近的话,可千万要当心哪。” “怎么个危险法?” “你还不知道呢?等回去之后,你问问六排长就知道了。” “这事和他们六排有关系?” “别提了,现在六排的人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心里还都犯悚呢,一次选拔,就把六排的自信心给彻底打溃了。徐大队是最近工作忙,一直来不及收拾他们几个,等徐大队缓过手来,有他们几个好果子吃。” 同样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的菜鸟之中有人不乐意听了,这个人就是吕卓。当初参加选拔的四人组之中,路远由于只是跑得快一些而已,其他方面的综合指数不怎么太高,已经在前不久被淘汰出局,四人组又变成了三人组。河边那一仗在吕卓的心中,一直是个骄傲,现在却被人这样说,吕上尉的心里很不痛快。 “哎,我说哥们,不就是选拔的时候下手重了点嘛。徐大队高高在上,神一般的人物,还能总盯着这件小事不放?” “咋了?不爱听了?”杨育洪被他沉着脸斥责了一番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又笑了两声:“二十五号是吧,我跟你说,你那可不是‘重了点’。伤筋动骨一百天知道不?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呢,有你们这么玩命的吗?” “你们几百人在林子里面围捕我们这么点人,再不玩命,一个照面就都得折在你们手里。当时我们就四个人,他们有一个排,换了你想脱困,你能想出什么和平的手段?” 雷齐宇和夏振洋越听越迷糊,索性不理会吕卓和杨育洪的斗嘴,向程志超问道:“程志超,当时是怎么个情况,好像闹的挺大啊?”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当时整的是挺热闹的,我们四个人想要过河,没想到被发现了,人家一个排的人追过来,跑又跑不了,只能拼了。结果下手没有掌握分寸,伤了他们几个人。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叫吕卓,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天天练的就是玩水,有几个人和他在水里打,被他差点呛死。一看要闹出人命,我们这才停手。” 夏振洋听得眉开眼笑,在程志超的肩头上捶了一拳:“好小子。还没有加入特战队,就有了咱特战队的霸气了。六排是什么?那是普通连队,人数虽然占优,不过咱特战队四个人要是半不过他们,那还叫特战队么?我挺你。” “谢谢班长。”程志超还没有什么,赵济勇却是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夏振洋的手,“班长,您有所不知,因为这件事,那些人看我们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一分队陈队长亲自带着特战队员对我们围追堵截,抓到我和程志超之后,一路绑着送回的营地,奇耻大辱啊。” “行了,别在那里叫屈了。要论屈,六排比你们屈,伤了好几个人,不但没有得到半点安慰,还被成队辟头盖脸的痛骂一顿。你说要是让徐大队骂一顿,他们心里还能舒服一些,毕竟徐大队是舵把子,骂他他也只得挺着。但是成队只是负责特战队这一块。和他们根本就不挨边,也骂了他们一顿。你说他们屈不屈?” “那次选拔,负责人是成队,也算是他们的临时上级,让上级骂一顿,有什么屈的?” “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行。我说不过你,咱们一会战场上见真章。选拔的时候再厉害,那也只能代表一个方面,到了战场上怂不怂,才是决定你是英雄还是狗熊的重要因素。别看你现在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一会真打起来,要是怂了的话,你看六排的人将来怎么笑话你。” “来就来,谁怕谁啊。”赵济勇拍了拍自己的枪:“班长,你就睁大眼睛看着,我赵济勇要是怂了,不用六排的人笑话,自己找个地缝就钻进去。” “那我就看着喽。哈哈哈哈。”杨育洪的五官笑得几乎都要挤到一块了。 “哼。”赵济勇撇了撇嘴,将头高高的昂了起来。 经他们这么一闹,菜鸟们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少了计多,话也多了起来,机舱内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夏振洋认出程志超之后,又故意提高声音叫雷齐宇,目的就是转移菜鸟们的注意力以打消他们紧张的情绪,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程志超身边,和他唠起了家常。 当他知道程志超在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心里有点担心如果一不小心光荣了,连封遗书没有给她留下的时候,不禁莞尔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次你们是预备队。不过是一小撮武装暴徒而已,就算是他们受过训练,也没有受过咱们这么专业的特种作战训练。前面有两个特战分队顶着呢,你们去了,顶多也就是在最后收尾的时候进去打扫一下战场,连维持秩序都用不着你们。没事,用不着担心。” 程志超心中大定,喜道:“班长,你是说,我们用不着和那些暴徒交火?” “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用不着。你们才训练多长时间?建筑工地的地形那么复杂,正好适合我们特战队大显身手,两个分队完全就能搞定他们。成队这次带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见识一下战场气氛。如果两个特战分队,连一小撮武装暴徒都搞不定,那国家花那么多钱岂不是白养我们了?” “我就说嘛,成队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把我们这么一群菜鸟打发上战场啊。我们这些人里,有实战经验的人数是零,就算是他不怕我们挂了,也得担心我们会把任务搞砸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有一年春节晚会上出来的一个残疾老兵唱歌你还记得吧,那老兵就是因为一时大意,腿上才中了一枪的。就一枪,整条腿就废了。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让流弹伤着。防弹衣能保护你的要害,却护不住你的胳膊腿。另外,如果被直接命中要害,就算是有防弹衣也没用。自动步枪近距离射击,完全可以击透防弹衣。” 说着,他突然伸手将程志超头盔的带子解开,正色说道:“头盔的带子,不要系得太紧,子弹如此打在头盔上,就算击不穿头盔,也会将头盔打变形。这么大的冲击力,如果头盔的带子系死的话,要么变形的头盔会把你的颅骨挤碎,要么冲击力会把你的颈稚冲折,到时候还是难免一个死。把它解开的话,流弹打在上面同样会起到防护作用,要是冲击力太大的话,头盔就被会击飞,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是经验,学着点。” 程志超心里一阵感动:“班长,谢了。” “客气什么,现在咱们是战友。将来如果你能留下的话,咱们更是兄弟。三分队的人已经死得太多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再死。” “班长,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活着,才有希望。”夏振洋微笑着搂过了程志超的肩膀,重重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章 战场 - 豹隐 - 贝戎 直升机并没有直接飞到作战地点,而是在距离作战地点还有十几公里的地方悬空停了下来。紧接着,从另外那两架直升机上顺下了两条溜索,一分队和二分队的特战队员们顺着这一根溜索一个接一个的机降落地。而程志超他们…… 他们是跳下直升机的,当然是在直升机选了一个着陆地点之后跳的。机降是一个技术活,他们这些菜鸟们暂时还没有接触到这种高端玩意,就算是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勇于尝试,成晏明也不敢拿他们的小命开玩笑。 看着人家机降时候的利索劲,菜鸟们一个个都羡慕不已。赵济勇紧握双拳,暗暗想道:“妈的,神气个屁,等老子真留下了,肯定玩得比你们还利索。” 还没等他再深入的激励自己一番,已经被人连喊带喝的拉上了另一辆车。这车可不是豪华大巴了,而是一辆全封闭的越野式厢货车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以前赵济勇也见到过,当年在省城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能在银行门口看到一辆。不过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很少集中在车上,而是集中在人家用两个人拎着还要感觉很吃力的大钱箱上。 车是有隔断的,分成了前后两个车厢,前面车厢空间狭小,是司机所在的位置,而程志超他们则被安排坐到了后排的大车厢内。人刚刚进去,外面就有人将车厢门关上,整个车厢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 车并不是好车,不过路面状况倒是不错,起码坐在车里并不感觉太颠簸,这让坐在车里看不到一点外面风景的程志超们感觉要好受不少。过了十来分钟,路面才开始逐渐变得有起有伏,车速也慢了下来。 “到了。准备下车。”一直坐在车厢里不发一言的张建中突然沉声说道。 他这一句话,令程志超等人又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武器。旁边的夏振洋虽然看不到程志超脸上的表情,但却像是能猜到他的心情又有了变化,连忙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了一下。 说来也怪。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是一双手却仿佛带着无限的魔力,程志超的手被他握住,心情马上就是一定,无言的向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倒是被夏振洋看到了,也向他回笑了一下。因为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将车厢后门打开,菜鸟们终于又重见了天日。 车门打开,自然就是下车的时候。这一次程志超等人没有等待别人招唤,纷纷跳下了车。在外人看来,他们能和特战队一起来,显然也是特种大队的成员,第一次上战场,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面子不能丢。尽管大伙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不过下车的动作却还是很潇洒的。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之所以说是巨大。是因为根据目测,整个建筑工地的面积至少达到了两平方公里。有些地方已经盖了楼,有些地方还是荒原,土堆与杂草并存,看起来凌乱无比。由于进度不同,盖出来的楼也是参差不齐。有的楼已经封了顶,有的却仅仅起了五六层,还有的干脆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大部分的地方都铺上了钢筋,看样子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所在。至少二十几台几十米高的塔吊戳在工地里。却没有一台运转。 原本正在工地内工作的建筑工人已经撤出,连生活区都已被清空,拉起了警戒线,建筑工地内时不时的就会响起一声声自动步枪的点射声,看样子里面的交火还在继续着,四五辆救护车停在警戒线外面,随车来的医护人员全都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 整个现场,既忙碌又沉重,数十名警察在警戒线外面维持着秩序,警戒线外面,就是黑压压一大片建筑工人,有的头上戴着安全帽,有的甚至连外衣都穿得不整齐。那些外衣不齐的人,一看就是今天没有班,留在生活区休息,结果碰到了这事,来不及穿戴整齐就被清了场。 这一大片人具体数目,谁也数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看到他们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了一则轶闻,据说二战时期有一次德军俘虏了大批的意军,上峰问起人数的时候,负责看管俘虏的人实在数不清楚,只好用了一个“亩”这个面积单位来表示人数:军官多少多少亩,士兵多少多少亩。 程志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远处两三亩的一个场地上,男男女女的建筑工人们都被安置到了这里,由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同志保护着。说是保护,其实也是暂时的管制起来,毕竟这件事的影响可大可小,在没有得到上级明确的指示之前,消息要绝对封锁。而这些人的保密意识都不太强,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后怕之后自然想着要显摆一下自己见识过大场面。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如果不将他们看管起来,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半个地球的人都能知道这里发生大事了。 的确是一件大事,因为当程志超他们下车之后,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一个肩章上面有和军队里将军军衔类似的橄榄叶的高级警官。程志超对此多少有些了解,一看这位老兄的警衔,便知是一位三级警监。拥有如此警衔的人物,至少是市局局长,还不能是副的。 此等人物,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早就已经锤炼得宠辱不惊,但此时却是满脸急色,看到成晏明领人下车之后,马上就快步迎了上来,离老远就伸出手来:“哎呀老成,你们可算是到了,急死我了。” 情况紧急,成晏明也没有和他过多的客套,握过手之后就问道:“老林,我们可是接到命令之后,一点没耽搁就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特警队还在和他们僵持着。不过这一次的歹徒训练有素,可不像以前那种小打小闹式的恐怖袭击。单从火力上来讲,就不能掉以轻心。特警队人数不多,只能在武警的配合下将他们压制在楼里,想要冲进去歼灭他们却办不到。” “有没有人员伤亡?” “有,击毙了一名歹徒。但是我们特警队两人重伤,一名武警牺牲。另外还有十几名建筑工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已经送到医院了。其中四五个人伤势较重,我看够呛能挺过去。” “这么厉害?”成晏明真的有点吃惊了。像这种地方,由于位置的特殊性,经常会发生小规模的暴乱,因此本地的特警和武警都可以说得上是身经百战,武器装备也要好一些。可就是这么一群人,面对着一小撮暴徒。竟然伤了两个,牺牲一人,才仅仅换掉了对方一个人,如此悬殊的战损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要不然,也不能叫你们来了。幸好他们的人不多,才没有让他们冲出去。他们是想出出不来,我们是想进进不去。就这么僵住了,已经僵持了好几个小时。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一次,你带来多少人?” “整个特战队,能动的都来了。” 林警监脸露喜色:“那就太好了,你们的战斗力我是知道的,一个特战分队他们就吃不消。更何况是三个分队全都到齐,咱们研究一下行动方案吧。” 他并不知道,在三个分队之中,程志超等人所在的分队根本就是个摆设,不但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就连训练都没有完成。在这次战斗之中,他们的作用,恐怕比外围的那些武警们差不了多少。如果他要是知道三个分队之中,有一个分队只是一群没有打过仗的新兵,恐怕当场就会吓一大跳。 成晏明并没有向他说明这个情况,也不废话,直接从警方人员手里要过整个建筑工地的规则图纸,以及大楼的设计图,林警监则在一旁给他做详解。 “整个工地,现在在建的楼群一共有两个,共二十二栋楼。其中完工五层以上的共有十四栋,另外八栋正在挖地下室,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内部则用空心砖做隔断。那些歹徒们都被压制在了七、八、九三栋楼内。这三栋楼的具体位置在这里。” 他在图纸上指点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三栋楼并不是正南正北朝向,而是偏差了四十五度,面向东南方向。设计楼高是十一层,七号楼已经封顶,八号和九号分别完工八层和九层。三栋楼呈品字形排列,周围的楼,最高的仅仅完工了六层。 成晏明道:“也就是说,歹徒现在占据了制高点。” “不错,他们的眼光很毒,被我们堵进来之后,就直奔这三栋楼,抢占了有利地形。” 成晏明眯起眼睛按照图纸标示的方位向那三栋楼望去,只见在整个建筑工地,这三栋已经接近完工的小高层的确有鹤立鸡群的感觉。那三栋楼还都没有正式的完工,因此楼外还都是密密麻麻的架子管,架子管外都悬挂着脆绿色的安全网,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形。而从里面却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无形中又加大了进攻的难度。 在来的时候,成晏明和陈羽等人就已经初步制定了作战方案,现在只需要再详细的完善一下即可,因此成晏明简单看了一下地形之后,就将一分队队长陈羽和二分队队长张闯叫了过来,会同林警监一起,将进攻的过程中可能会碰到的一些具体情况都摆出来一一研究,力争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掉这股悍匪。 这种战斗以前陈羽等人也打过,事实上,特种大队和地方的警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几乎每年都要帮助他们执行一两次作战任务,双方也算是老熟人,合作起来也很默契,很快就制定出了最终的作战方案。首先由特警队和武警加大火力密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歹徒压制至少一分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一分队和二分队则可以趁机冲进楼内寻找歹徒,和他们近战。 那些歹徒现在倚仗的就是制高点和复杂的地形,迫使警方不敢过于逼近。但是只要有人能进到楼里,他们的优势在训练更加有素的特战队面前就无从发挥。很容易就被搞掉。但前提是,特战队员必须能接近歹徒所在的那几栋楼。至于入口问题就简单得多了,现在大楼并没有完全建好,一扇窗户也没有安,并不需要从大门进入,以特战队员的身手。只要能接近建筑物,用不了一秒钟的时间,就能从窗户口飞进去五六个人。 最初的计划,是由程志超等人担任预备队的,不过看这种情况,预备队是用不着了,成晏明等人研究了一下,决定将程志超等人加强给警方,协助警方加强火力。压制敌人。他们的装备要比武警和特警好得多,火力强度也大,在夏振洋、张建中等六个老特战队员的带领下,完成这样的任务应该不是问题。为了更好的配合一分队和二分队的强攻,成晏明还特地给程志超他们装备了烟雾弹。 本来对付建筑物内的人,最好的东西是催泪弹。可是不用说大楼的四周都悬挂着安全网,就算是没有安全网,未完工的大楼四面通风。烟雾弹的效果也不会太好,烟雾弹就好用得多了。只要打出去十几发,造成局部地区不能视物,陈羽等人就可以借着烟雾的掩护,迅速组织强攻。 夏振洋在接到成晏明直接下达的作战命令之后,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将程志超拉到了自己身边。微笑着说道:“小程,一会你跟着我。” 程志超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有经验,在战场上手忙脚乱的会出事,心里感动不已,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几个小毛贼?接到开火命令之后,不要紧张,就像以前训练那样开枪就行,看到人看不到人都没事,只要朝着枪响的位置开枪就算是完成任务。先用两个短点射校正位置,然后用长点射压制。可别一紧张就用连发,那样握不住枪管,子弹只能飞到天上打鸟了。” “班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好了,出发吧。记住,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一切行动听我的指挥。” 夏振洋说完之后,领着程志超,弯着腰跟着其他人迅速的向早已拟定好的位置跑了过去。此时楼内的歹徒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枪声刹那间变得急促起来。 原先和歹徒僵持的武警和特警这边也是枪声大作,枪声的密集程度比歹徒那边要高出几个级数,再靠近一些,程志超等人甚至都能听得到子弹击打在架子管上发出的“铮铮”声。 在他们离预定地点还有二十几米的时候,歹徒那边的枪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听声音,不像是自动步枪,更像是机枪。几乎就在歹徒的机枪响起的同时,程志超等人感觉到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面一阵轻微的颤动过后,无数的碎石土块四下飞溅。很明显,那些歹徒已经发现了他们,不等他们到达预定地点,就先发制人,将枪口对准了他们。只是那些歹徒们手中的枪支大部分都是老式的自动步枪和机枪,再加上日常训练的原因,射击的精度并不太高,并没有伤到人。 但就是这样,也足以令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们惊慌失措,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七八个受训人员一个马上以一个非常标准的俯身卧倒姿势趴在了地上,脑袋微微抬起,两只眼睛像是找不准焦距一般的四下张望着,想要看清楚枪声来源。 张建中和杨育洪一看到这场面,不禁又惊又怕又怒,几个箭步冲到了楼根底下,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向趴在地上的人大声喊道:“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歹徒在十层楼的高度向下看着你们,你们以为趴在地上就能躲过他们的子弹了吗?赶紧给老子滚起来向前跑,快点快点。” 在他的大声喝令之下,两个胆子大的刚想爬起来向前冲,又是一阵枪响过后,几发子弹打在了他们的脚边,那两人吓得腿一软,又趴了下去,说什么也不肯再起来了。 “妈的,掩护掩护!”杨育洪和张建中再也顾不上痛骂他们,回过头大声的向随着他们冲过来的几个人大声喊了两句,快步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受训人员。 夏振洋见形势紧急,连忙回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的程志超大声道:“看准了,长点射长点射。小雷小雷,烟雾弹烟雾弹。快快快!” 程志超略显惊慌的点了一下头,咬了咬牙,猛的从隐蔽位置探出半个身子,手指一扣扳击,半梭子子弹几乎在两秒钟之内就打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三五章 事了拂衣去 - 豹隐 - 贝戎 刚刚打出这半梭子,枪口就已经飞上了天,程志超吸了一口气,正想调整一下枪口再继续发射,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大力涌了过来,情不自禁的身子一歪,一下子摔倒在地。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才发现夏振洋正趴在他的身上,原来是被他在后面一扑,不由自主的摔倒。 “班长……” “你疯了,在这个时候还敢探出半个身子,生怕人家找不到目标是不是?幸好对面没有狙击手,否则就你这个熊样,一枪就得让人爆头。还有,有像你这样开枪的吗?能打到人么?滚一边去。” “噢!”程志超挨了一通臭骂,却不敢多说废话,连忙换了一个地方隐住了身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这一次他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依照夏振洋的吩咐打起了长点射。由于楼上有安全网罩着,他也看不清楼里面的情形,只能依据对面传过来的枪声摸索着射击。至于子弹打到哪里去了,却不受他的控制。此时他们距离那几栋大楼已不足百米,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曳光弹也来不及燃烧,无法根据曳光弹来修正弹道。 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受训人员大部分已经回过神来,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老兵油子,所欠缺的只是临阵经验而已,但是勇气是不缺的。在夏振洋等人的指挥下,各自找好了隐蔽位置,与先前就蹲守在这里的武警和特警们对敌方进行火力压制。 而雷齐宇趁这个机会,也及时的向没来得及冲过来的受训人员所在的位置打出了几发烟雾弹。几秒钟之内,浓厚的白烟就将他们的身形笼罩,对面楼上的歹徒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好转过头来继续和程志超他们耗着。 白烟升起的同时,杨育洪就和张建中两个人迅速的冲了过去。由杨育洪头前开路,连拉带踹,将趴在地上的几个人扯了过来。看到他们已经全部到达安全地点,留下来掩护的张建中这才向他们靠拢过来。 但就在他离程志超等人所在的位置还剩下三四米远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将白烟吹散了许多。尽管没有全部吹散。但是张建中的身影却已经暴露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楼上突然响起了一阵轻机枪的点射声。也许这枪声并非是冲着张建中去的,而仅仅是想压制一下程志超等人的火力,但张建中离他们已经极近,意然闷哼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大腿上血如泉涌。 “老张!”杨育洪大吃一惊,刚想过去救他,可是对面也发现了张建中受伤倒地。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响了起来,枪法虽然不准,但是杨育洪却被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而张建中虽然中弹,但是神智未失,倒地之后,连忙就地翻滚,让对方不那么容易的击杀自己。 “火力掩护。救人救人!”夏振洋深知张建中情势危急,哪怕只有片刻的耽搁。也有可能当场中弹牺牲。当下顾不上其他,大声的命令程志超等人掩护,自己则将心一横,想要拼了命冲出去救张建中。 他刚要冲出去,但是却被程志超一把拉住:“班长,你来掩护。我去救人。” “你,你行吗?” “你的枪法比我好,我的身手比你好,我去比你去更合适。” “好,你去救人。我来掩护。”程志超一下了说到了点子上,夏振洋也知道论起身手来,程志超比他要好了许多倍,但是这个菜鸟第一次上战场,心里紧张过度,枪法实在发挥得不怎么地,一大半的子弹都打到了天上,指望他掩护还真就有点不靠谱,也不再和他客气,操起枪几个长点射就打了出去。 程志超扔下枪,转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赵济勇,连忙大声喊道:“济勇,跟我来。” “好咧!”赵济勇在这个时候对程志超是绝对的百分之百信任,一听到他喊自己帮忙,想也不想的也扔下了枪,嗖的一下窜到了他的身后。 自己有人受了伤,负责压制的人根本就用不着指挥,红着眼睛将枪里的子弹不要钱似的泼了出去。程志超等人来了之后,他们的人数已经远超对方,武器又是近期配发的新式武器,虽然有些老兵使起九五来还不像八一杠那顺手,不过九五步枪的射击精度要远超八一杠,几十枝步枪一齐开火,顿时将对方的机枪打哑了,也不知道机枪手被迫撤退了还是中弹。 在战场上,机枪是一个强有力的火力点,威力大、射程远,机枪一哑,对方的火力顿时下降了三成,程志超这边又有几名老牌特战队员打掩护,对方顿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只好放弃了击杀张建中扩大战果的主意。借着这个机会,程志超和赵济勇迅速出击,几步抢到张建中身边,一人一只胳膊,将他拖了过来。 张建中脸色苍白,被拉到安全地带之后,伸手抹了一把汗,笑道:“他妈的,刚才真把老子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一百多斤就这么交待了呢,幸好那些兔崽子的枪法不好。要是有一个枪法好的,老子就挂了。” 杨育洪连忙取过一个急救包帮他包扎,一边包扎一边急声问道:“老张,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估计是个跳弹,没有被直接命中,算我走运。”伸手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小子,谢谢你啦。” 杨育洪看他的精神还算是不错,也知道这是哥们倒霉,竟然被一发打到墙上反弹回来的的跳弹所伤。这种跳弹经过反弹之后,杀伤力已经不像直接命中那样大,如果打在防弹衣上,以防弹衣的材质,完全可以防住。只是这发跳弹好像很聪明,避开了防弹衣,直接钻到了他的大腿里,这里不是要害。没有必要在腿上也装备上盔甲,竟然差点要了张建中的命。 张建中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杨育洪和高玉彬商量了一下,派了两个吓得直到现在身子还不停发抖的战士将他送了下去。那两个战士在训练中也算是硬汉,不过一上战场就现了形。刚才趴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最后是被杨育洪拿枪逼着硬踹起来的。留他们在这里,只会影响其他人的情绪,还不如让他们下去休息休息。 他们这一番急火力压制,果然成功的吸引了对面大部分的注意力,借着歹徒无暇他顾之机,陈羽和张闯两个人带着两个特战分队像幽灵一样几乎脚不沾地的飘到了这三栋楼前。两个特战分队总人数有二十几个,分成了三个作战小组。每个小组有七八个人,各自盯上了一栋建筑物。随着陈羽右手一挥,程志超等人又一次加强了火力,同时包括这三个小组自身携带的烟雾弹在内的二十几枚烟雾弹在一瞬间造成了声势浩大的白色浓烟,将这三栋楼罩在其中,那烟浓得让程志超很是担心陈羽等人往里冲的时候,会不会因为看不见眼前的东西而一头撞到架子管上。 陈羽等人有没有撞到架子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烟雾升起的时候,陈羽等人就一头扎了进去。每栋楼七八个人,分别从三四个窗口进去的。他们刚一进去,每栋楼内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显然是一进屋,就和歹徒遭遇上了,马上就开始交火。 程志超等人的任务。就是吸引对方的火力,给特战队的近距离作战提供便利,现在人已经干净利索的进去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大半。但是所有的人还是不敢大意,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楼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一边密切监视着歹徒们的动向。 听声音,陈羽等人推进的速度很快,仅仅过了十来分钟,就已经上到了七八楼,而歹徒始终没有一个人露过面,特战队预先布置在其他位置比较好的小刘等狙击手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一发子弹都没有击发。 随着陈羽等人的推进,楼内的歹徒们开始慌乱起来,吆喝声此起彼伏,最后只剩下一两个地方还有枪声传出来,显然是这些人的活动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点,只能龟缩在一两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负隅顽抗。看样子,只要陈羽他们组织一下,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歼。 可就在这个时候,枪声突然停了下来,几栋大楼刹那之间变得静悄悄的。 这种由喧嚣突然专为的寂静让程志超等人都感到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好守在那里,眼珠子瞪得更大,手指片刻不敢离开扳击。 过不多时,从一栋楼后面绕出了两个人,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立时对准了那两个人。此时烟雾弹造成的浓烟早已随风而散,天气又不错,那两个人的身影很清晰,大伙马上就认出,这两个人正是张闯和另一名特战队员。 刚才他们的推进速度快归快,但是显然对方的抵抗也很顽强,这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砖渣和水泥碎屑,张闯身上的迷彩服也被扯开了两个大口子,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刮的,但人却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左侧的腮帮子高高的鼓了起来。 另一名特战队员的左手手背也见了红,不过好像也是刮的,如果是被枪打中,他绝对不可能还能这么潇洒的跟着张闯走出来。 一看是他们,众人连忙放下了枪,杨育洪起身快步迎了上去:“队长。” “嗯。”张闯向他摆了摆手:“你们这边有没有伤亡?” “老张腿上被跳弹咬了一口,其他人还好。” “张建中受伤了?重不重?” “还行,不怎么太严重,没有伤到骨头,已经派人将他送下去了,里面完事了?” “基本上完事了,剩下的几个人被我们压到了一个小套间内,正打算请示一下,这几个人是捉活的还是要死的。”张闯说完之后,对杨育洪笑了一下,加快脚步向成晏明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程志超心里一阵迷茫,向夏振洋问道:“班长,这……,这就完事了?” 刚才他和赵济勇的勇敢表现。让夏振洋对他的印象更加好,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傲然道:“当然完事了,我们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对付这么一小撮歹徒。还能费多大的力气?小程,刚才你的表现很不错,好好干吧,我看好你哦。”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啦,老张离我们那么近,几步就到身边将他拉回来了。” “那可不一样,那种环境下,起码其他人就没有那个胆子。看不出来。你的胆子竟然那么大,头一次实战吧?” “嗯,第一次真刀实枪的上战场。” “第一次实战就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夏振洋向其他人指了指:“很多人第一次上战场,都是惊慌失措,顾头不顾腚。你能这么快的适应战场的节奏,而且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尤为难得。不过。你刚开始的表现,还是有点嫩。将来有的你练的。” “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夏振洋嘿嘿笑了两声:“回头找个地方,咱俩好好聊聊,我把你今天的表现好好的给你点评一下,尤其是你今天犯的一些错误,更要引以为戒。” “谢谢班长。” 这一声“谢谢”。程志超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在直升机上,夏振洋就对他格外照顾,为了消除他的紧张情绪,特地和他不停的说着话。上了战场之后,又一直关心留意着他。这么一个老大哥似的老兵,程志超对他的崇敬之情可是自然而然的油然而生,并不全因为他是老兵,自己是新人的缘故。 “赵济勇的表现也不错,你喊一声,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夸完了程志超,夏振洋又夸起了赵济勇。 赵济勇没在他们两个旁边,听不到夏振洋的夸奖,程志超只好替赵济勇谦虚了一下。 张闯很快就回来了,看着他匆匆向楼内赶去的背影,程志超心里突然起了一个疑问:自己这边明明装备了极为先进的通讯设备,如果要请示的话,只需要通过通讯设备请示一下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张闯这个特战队的分队长亲自跑一趟呢? 还没等他想通其中的关节所在,楼内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爆炸声,那爆炸声来得既突然又猛烈,爆炸所造成的冲击波将悬挂在架子管上的安全网都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无数的水泥和砖头碎块溅了出来,顺着架子管的空隙落到楼下,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程志超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刚才特战队冲进楼内,打得那么激烈,也没有动用手雷这种面杀武器,现在大局已定,竟然用上了这家伙,而且听这动静,显然还不止一枚,难道特战队员在完成任务之后,临时又客串了一把城管,搞起了拆迁? 手雷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第一波爆炸声响过之后,第二波又响了起来,中间竟无半点间隔,足足响了三四波,楼内才又响起了几声零星的枪声。 程志超等人从爆炸声回过神来之后,脸色都变得极度难看,就连那些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武警、特警们再看他们的眼神,也都多了几分怪异。 好家伙,将对方逼到大楼一角之后,竟然用手雷开道强攻,这种迫力,他们可没有。恐怕,也只有这帮挂着武警肩章的假武警们能干得出来。 没过多久,攻进楼内的特战队员们就背着装备从楼内鱼贯而出,路经程志超他们所在的地方之际,停都没有停一下就飘然远去,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境界。不过这些人之中,有几人的造型看起来稍有些狼狈,少了几分李太白《侠客行》的飘逸。 紧接着,程志超等人也接到了收队的命令,在几名老特战队员的带领下,带着各自的武器装备陆续撤离战场。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刚才出力巨大的警官们。尽管刚才还有一起并肩作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没有混在一起。 在他们向外走的同时,有大批的人员也涌进了工地,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身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的蒙面人,从外表上也看不出是法医还是收尸队。 成晏明抱着膀子站在工地外面等着他们,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同样姿势站在他旁边的林警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一军一警两个高级领导正别着杠子。程志超在人群中偷偷看了看成晏明,又偷偷看了看林警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张闯要亲自跑过来找成晏明请示了。 看到他们一个不少的全部走了出来,成晏明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看也不看林警监一眼,大手一挥,豪气十足的只说了一句:“都回来了?回家,吃饭!”说完之后,将头一昂,腆着肚子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整个过程,完全忽略了林警监的存在,连声“再见”都舍不得和他说一句。(未完待续。。) 第五三六章 实战即考核 - 豹隐 - 贝戎 “班长,成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在回程的直升机上,程志超依然坐在夏振洋旁边,忍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了,趁其他人还在那里兴奋不已的回味着刚才的战斗过程,小声的向夏振洋问道。 夏振洋淡然一笑:“队长一向如此,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喜怒无常,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放心吧,和咱们没有关系。” “我知道和咱们没有关系,问题八成是出在那个警察身上。”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喽。”夏振洋又是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了机舱壁上,笑眯眯的说道:“反正现在也没事,咱们两个开个总结会,把你刚才在战场上的表现系统的总结一下,看看哪方面做的不到位,哪方面需要加强。” “总结会回去之后应该会开吧。” “回去开是回去的事,咱们两个开是咱们两个的事。”夏振洋说完之后,又坐直了身子,伸出了一根手指,严肃的说道:“咱们先说说你在战场上表现不足的地方,第一……” 程志超的脸马上就苦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夏振洋给自己总结出来的不足好像不止一条。很明显,这位老班长已经在心里将他当成了自己手下的兵,所以才会如此提拔自己。如果换了其他人,一定会很高兴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睐,不过程志超来这里最大的目的,还是因为赵济勇的原因。万一自己表现得太过出彩,将赵济勇的光芒压了下去,那赵济勇还混个屁啊。 赵济勇混不下去,自然就追不到胡蔻楠,如此一来。就算他程大少爷练成了一个兰博,那么也没有达到战略目标。 可是夏振洋盛意拳拳,他也不好给他泼冷水,连忙将夏振洋的手指头按住,说道:“班长,其实这一次赵济勇的表现也很出色。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手忙脚乱。但是赵济勇却比我要镇定得多。” “他当然也很不错,不过我觉得和你更投缘一些。三分队重组之后,要分为多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都担负着不同的任务。除了指挥员之外,具体细分为突击组、爆破组、狙击组、火力支援组等等。我以前在分队里是突击组的组长,我看好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突击组?” 程志超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班长,现在我还在受训,能不能通过最后的考核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是早了一点,但是我有预感,你肯定能通过最后的考核,所以我才打算提前将你收归帐下。你的身手在整个特战队是数一数二的。绝对是一个突击手的好苗子。况且……”说到这里,夏振洋顿了一下。才稍显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的枪法在特战队里面,就算不是垫底,也绝对是要往后排的,肯定不适合当狙击手。而把你放在火力支援小组,又白瞎了你的好身手。小伙子,好好考虑考虑吧。” “……”程志超犹记得。当初自己和赵济勇打完靶之后,把个况鹏高兴得像捡到宝贝一样,甚至为了和边洪文争夺他和赵济勇,将官司都打到了旅部。但是没想到,一直以来他引以为傲的枪法。在夏振洋这里变成了最弱的一环,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 回到特种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午饭是在陆航基地吃的。程志超一直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空勤灶是什么标准,不过空勤灶只能是飞行员才有资格享用,就连成晏明都是和他们一起与地勤人员挤在一个大食堂里用的午膳,他们就更没有资格了。 在陆航基地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一行人又坐上了大巴车,直奔特种大队的训练基地。 下午成晏明并没有安排训练任务,而是匆匆讲了几句话之后就沉着脸宣布解散,程志超等人也难得的获得了半天的休息时间。但这休息并非是让他们回宿舍里面睡大觉,而是在教官的组织下,每个人都要写一份此次参战的感想交上去,准备在晚上的总结会上讨论。 说白了,这就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我军的光荣传统之一。不过和高强度的训练相比,写一份文稿显然要更加的轻松一些,经过淘汰之后,剩下的文化都不低,写这么一份东西并不因难。尤其是赵济勇,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搞的, 高考的时候没有考上好学校,现在在部队里写这些东西倒是文思如泉,竟然洋洋洒洒的写了四五千字。 当他将这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教官都吓了一跳,像不认识他一样好好的打量了他两眼,最后才一脸怪异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总结会在晚饭后举行,出乎程志超的意料,这次总结会只有他们这些菜鸟们参加,原特战队员们一个也没有出现。很显然,这次总结会是专门为他们安排的。 菜鸟们的作战总结,出席人员却很高级,不但成晏明来了,就连特种大队的掌门人徐云福也到了现场。两个多月以来,菜鸟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总舵主,一个个都规矩了许多,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 不过徐云福虽然坐在主席台上,却并没有坐到正座上,而是坐在了旁边,将正座留给了成晏明。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要知道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座次的排列是有很大门道的,徐云福身为特种大队的一把手,在这种相当严肃的场合,绝对是要安排在正座才是道理。 “同志们……”还没等程志超等人将这个信息消化掉,成晏明已经张口发言了:“这次战斗,对于你们而言,是一次突发事件,提前并没有和你们打过招呼,出发之后才临时交待了任务。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中绝大部分的人表现得很出色,仅仅训练了两个多月,仅仅才有六名老兵带领,就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让我不得不对你们刮目相看!” 没有掌声。 掌声这东西,是需要暗示的。往往在掌声响起之前的那句话,要有一个明显的向上挑的音调以强重语气。底下的人听到这个加重音,就知道到了鼓掌的时候了。这时候底下才会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过成晏明刚才的话,并没有那个加重音,因此底下人在没有得到暗示的情况下,是不会不分好歹的乱拍巴掌的。 “但是,你们也要从这次的战斗中看出自己的不足。” “但是”那两个字刚刚出口,底下人就知道。成队长夸完自己之后,就应该有个转折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成晏明的语气完全可以用“异常严厉”来形容:“在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之前,出了一点小情况。按理说,以你们的自身条件,那点小问题应该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做的?竟然有相当一部分人被离你们还有好几米远的子弹吓得趴在了地上一动不敢动,以至于在救你们的时候。一名老兵腿部负伤。如果你们当初能够再勇敢一点的话,这种伤亡完全可以避免。” 那几个人也在人群之中。听到了成晏明的话之后,都满脸通红的垂下了头。 成晏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知道,你们是军人,军人就是用来打仗的。第一次上战场,每个人心里面都会紧张。可是你们和普通的士兵不同,你们都是我们经过千挑万选的军中精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又为你们感到很羞愧。本来,我相信再经过几次战斗的考验,你们每个人都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到时候,这种情况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着,他伸手取过一页a4纸:“现在,我宣布……” 随着他一个一个的点名,人群中逐渐站起了几个人,正是今天遇袭之后,惊慌失措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那些人,竟然没多一个,也没少一个。程志超心里一动:有内奸!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要知道当时成晏明并不在现场,可是现在点名,却比当初在现场的人还要精确。此时如果让他再回忆的话,他也未必能想起来那些人是谁,但是成晏明却这般清楚,显然是在他们之中,有人专门负责向成晏明汇报情况,所以成晏明才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成晏明将那些人点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宣布他们被淘汰。理由也很充分:“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觉得,特战队的受训人员训到最后,都会给你们安排一次特殊的任务让你们执行,这任务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然后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之中,你们都会受到非人的心理折磨,最后真相大白,原来这任务是我们演的戏,目的就是给你们安排最终的考核。但是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我这里,没有那些节目。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人,全程都有素质评估和心理评估跟着,根本就用不着安排那些东西。”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了,这次突发事件,就是你们最终的考核节目,以实战作考核,是不是比那些精心编排的电影一样的演习更加的刺激?” 成晏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满脸遗憾的说:“很不幸,你们几个没有通过最后的考核。回去之后,向你们的直属教官交给你们的袖标,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离队。现在你们可以离场了。” 看着那几个人离去的背影,程志超心里突然一阵茫然。通过两个多月的接触,他心里也承认,那几个人并不是懦夫,甚至有两个人的训练总成绩,比他还要好一些。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的发挥却失常了,一次错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两个多月了,我竟然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全。”直到这个时候,程志超才发现,从一开始的四十个人到现在剩下的十来个人,很多人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一个代号而已。 “难道,我们真的是一群没有身份的人?”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脸色变幻了几下:“回去之后,一定要将其他人的名字都问清楚,记在心里。就算在别人眼里我们没有身份,可是在我自己的心里。绝对要记得自己是谁,记住和我一个战壕的战友是谁。” “下面,请徐大队讲话。”成晏明说完之后,带头鼓起掌来,下面坐着的人也都随着他拼命的拍着巴掌。 从进场开始,徐云福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没说一句话,直到这时才微笑着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将掌声压下去。 “小伙子们。祝贺你们,经过最终的考核之后,你们已经达到了最基本的要求,从现在起,你们就可以光荣的对其他人说,你们是特种大队特战队的一名正式成员了。” 掌声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徐云福的话同样没有起到暗示作用的加重音,但每个人的激动之情。都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绷了两个多月的神经也松驰下来,程志超等人在鼓着掌的同时。所有人的眼圈都变得通红。 太不容易了,熬了两个多月,目送着一批批战友的离去,终于坚持到了最后。徐云福是总瓢把子,他的话可以说是一锤定音,就此确定了菜鸟们的身份。 “我们虽然没有身份。可是我们现在又是有身份的人。”程志超偷偷看了一眼兴奋得两眼直放光的赵济勇,悄悄抹了一把泪水。 他对特战队员这个身份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不过能够在这两个多月的训练过程中不断的完善自我,最终得到了徐云福的认可,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好。 “高兴吧?兴奋吧?”徐云福没有阻止他们鼓掌,直到底下人的掌心拍得都有些发木了,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收起了笑容:“能够成为传说中的兵王,我也很替你们高兴。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万里长征,你们仅仅走出了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今天我的心里很沉重,因为有一件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徐云福的目光逐一在程志超等人的身上扫过,扫过一遍之后,又从头扫了第二遍。良久,才缓缓的说:“当初的四十个名额,我给特种大队的内部人员留下了十个。我本以为,他们十个人至少会有一半的人通过考核,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了两个人,有八个人都被淘汰了。最让我难堪的是,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不佳的人之中,他们竟然占了一半左右。” 成晏明的脸微微一红,主席台上其他人则看都不敢看徐云福一眼。 “我看你们都是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身上的军人血性已经全都消散了,特种大队的人上了战场,竟然打成这个熊样,我很是吃惊。成队长,回去之后,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我不要任何的解释,我只要你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我一个解决方案。他们之中,有人并非是第一次和敌人交手,为什么以前没有问题,现在却出这么严重的事故。这说明,他们的思想方面出了很大的问题,这件事情,必须要尽早解决。” “是。” 徐云福沉着脸没有再理会他,对程志超等人继续说道:“相信你们现在都应该松了一口气,认为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之所以留下,完全是因为你们赶上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莫大机缘。如果不是因为三分队出了事,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重组三分队,你们之中,还会有一多半的人被淘汰。在我们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所有受训人员全部被淘汰,没有一个人通过最终的考核的事情。所以你们应该庆幸,这次机会,是你们的机缘,也是你们的负担,因为你们肩头,从此就要挑上一副重担,这担子,并不好挑啊,你们做好挑起这副重担的准备了吗?” “请首长放心!”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程志超在人群之中,双拳紧握,眼神锐利如刀。 刚才他与其他人一样,的确是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徐云福的话,随即又将他拉回了现实――因为要重组三分队,所以才矬子里面拔大个,将他们留了下来。三分队能不能重现辉煌,以后就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表现,他们的生命,就在这一刻,已经与三分队的荣誉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口号喊得倒是挺响的,但是我要的是你们用实力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要记住,至今还有数名三分队的队员埋骨在异国他乡,他们的在天之灵,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你们。三分队的辉煌,要用你们的热血来重新铸就起来。”刹那之间,徐云福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比刀锋更利、比寒冰更冷。(未完待续。。) 第五三七章 没控制住 - 豹隐 - 贝戎 第二天上午,成晏明就主持了程志超等人的入队仪式,向军旗宣完誓之后,程志超、赵济勇等剩下的十来个人,终于正式的成为了准特战队员。而三分队,也正式的组建起来。在入队仪式上,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位硕果仅存的老队员也终于找到了新家。 虽然程志超他们还不太成熟,依然要接受长达七八个月的特训,特训结业之后,才能真正的成长为特战队员,不过有家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以至于夏振洋和雷齐宇在归队之后都热泪盈眶。 他们盼望今天的日子已经盼了三个多月,以前三分队在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当三分队出事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的生命已经彻底的融入了三分队。 由于此前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一次实战,所以为了新队员们的心理安全着想,特训之前,成晏明专门组织胡蔻楠和宋月对这批新队员搞了一次心理干预,主要是防止战场后遗症会对队员们日后的训练、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 这正合赵济勇之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就找到了程志超和吕卓,商量如何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和胡蔻楠进一步的接触。依照吕卓的意思,是单刀直入,逮机会含蓄的向胡蔻楠表达爱意。当然,含蓄是很重要的,也是很难把握尺度的。但是这个想法随即被程志超否决,就连赵济勇也不赞同。理由倒是很简单,赵济勇不是一个含蓄的人,也学不会含蓄。 吕卓连劝数次未果,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答应找宋月帮忙。尽量让胡蔻楠替赵济勇心理干预。反正整个部门负责特战队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工作分配下来,如果宋月不干,那就只能胡蔻楠来做,在人员安排上动点小手脚还是在宋月的掌控之中的。 所谓的心理干预,就是由心理医生单对单的和队员们接触。如果发现有必要进行心理治疗的,则由心理医生专门安排治疗方案,然后根据队员们的心理状态,从各方面着手,帮助他们摆脱纠缠于心的心理问题。 赵济勇的战场适应性很强,原本不需要心理治疗,但这是一次难得的与胡蔻楠接触的机会,因此当机立断,请吕卓无论也要帮一个忙。请宋月出面安排胡蔻楠对他进行单对单的治疗。 心理干预是一对一进行的,程志超除了刚上战场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之外,其他方面一点问题也没有,主要是这一次战斗算是比较平和,他们自始至终连歹徒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只是在外面进行压制,其他的事情,都是由陈羽等人完成。这种战斗。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之中,甚至连儿时读物都是战斗英雄故事的程大少爷来说。只会感到兴奋和刺激,所以早早的就完事了。 整个过程预计要进行两到三天,程志超完事之后,赵济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到他,同时也不知道吕卓能不能搞定宋月,使自己顺利的和胡蔻楠搭上线。一时之间,心里七上八下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程志超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和吕卓相对苦笑,抽个空就溜掉了。 随着这次战斗的结束。第一阶段的训练也已完成,第二阶段的特训还没有开始,因此这段时间内,程志超等人还是比较自由的,并没有多少训练任务,只是一些常规性的跑步出操而已。出完操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事了。而且队里对他们的管制也宽松了许多,以往想要去龙艳雪那里还需要找借口向教官请假,现在则连假都不用请,程志超出门之后,想也没想的就去找龙艳雪去了。 龙艳雪工作的地方离她的宿舍不远,这在前些日子程志超就已经摸得门清,现在这个时间,龙艳雪肯定不能在宿舍,程志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迈步向龙艳雪的办公室走去。 本来龙艳雪的办公室其他人是不能随便去的,不过程志超现在的身份是特战队员。这个身份有点类似于特种大队的vip,和普通连队比起来,要有很大的自由度。再加上,龙艳雪的同事们也都已经知道他是龙艳雪的干弟弟,两个人这种关系在龙艳雪还没有调到特种大队的时候就已经定了下来,姐弟现在有缘在这里再见面,走动得勤一些,自然没有人会不开眼到从旁作梗的程度。 所以,第一次是由龙艳雪领去的,第二次是程志超经过通报的,从第三次开始,程志超已经可以和值班人员打个招呼,就能直接去龙艳雪的办公室的程度,至于第四次以后……,依然是这样。 敲门进屋之后,龙艳雪正坐在电脑前翻查着资料,还是办公室里其他人看到程志超之后,笑着告诉她,程志超来访,龙艳雪这才面露喜色的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展颜向程志超一笑,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训练么?” 程志超有意无意的在自己左侧胸口摸了一下:“这几天都没有安排训练任务,刚刚接受心理治疗,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你。” 龙艳雪的目光定在了程志超的左胸上,当她看到别在程志超胸口的特战队徽章时,眼睛不由得一亮,随即淡淡的说道:“你来得正好,上次你要我帮你买的几本书,我已经帮你买到了,放在宿舍里,你跟我去一下。”说完,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他们的工作,龙艳雪插不上手,龙艳雪负责的那一块,他们也没有插手的空间,因此龙艳雪走出办公室之后,其他人并没有过大的反应,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倒是程志超有点感到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才跟在龙艳雪的屁股后面出了门。 他心里很清楚,从来没有让龙艳雪帮忙买过什么书。龙艳雪这么说,只不过是找一个能和他单独相处的借口而已。办公室里面人多嘴杂,想要单独相入,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龙艳雪的宿舍。 现在是办公时间,宿舍楼内几乎是空无一人,一路上连个鬼影也没有碰到。龙艳雪打开自己的屋门。将程志超让进屋之后,马上就关上了门:“让我看看……” 程志超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看什么?” 龙艳雪没有理他,走到他面,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胸口,在那枚徽章上摩挲了几下,泪花在眼里不停的打着转,喜滋滋的说道:“你通过考核了?什么时候考核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只是第一阶段的考核通过了,成队说。我们还要再进行七八个月的封闭特训,结业了之后,才能算是正式的特战队员。” “我就知道,你行的。”龙艳雪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柔情万种,笑着说道:“熬了这么长时间,咱们两个终于又能在一个单位了,前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有多担心你会被淘汰呢。”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留在特战队。先不说那七八个月的特训。特训结束之后,还要不停的执行任务,咱们两个虽然在一个单位工作,也不可能经常见面。” “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留下来了。不是么?”龙艳雪嫣然一笑,“你还没说,你们什么时候进行的考核呢?” “昨天在训练的时候,突然成队把我们叫到一起,说是要搞一次对抗。就把我们拉到一辆大巴车上。结果去了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对抗,而是有个地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暴乱,一群武装分裂分子袭击了当地的一个派出所,伤亡二十来人。当地警方警力不足,无法消灭那股暴徒,就请我们帮忙。” 龙艳雪脸色一变:“实战?成队竟然将你们这些从来就没有打过仗的人拉到了战场上?” “是啊,我们也是上了车之后才知道,结果一场仗打下来,我们就稀里糊涂的通过了考核,有几个人在战场上的表现不佳,也被淘汰了。” 龙艳雪俏脸刹白,虽然程志超好端端的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好着呢,成队也知道我们还挑不起大梁,因此最危险的任务都是由一分队和二分队去执行的,我们只是负责在外围进行火力压制,连对面人长得什么样我都没看到,只是朝着大楼放了一阵枪,战斗就结束了,连块皮都没有擦破。” 龙艳雪长出一口气,埋怨道:“成晏明做事也真是不靠谱,你们这些人才练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外围火力压制,也难保不出事故,他竟敢把你们拉上去,真要是出现伤亡怎么办?” “他敢把我们拉上去,说明心里对我们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要说危险,刚去的时候,还真就有点危险,歹徒占据了制高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刚刚接近,他们就朝我们开枪了,有个老班长在救人的时候,腿上中了一枪,但是我们没事。” 龙艳雪刚刚恢复血色的俏脸又变得刹白,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一想起来我就胆战心惊的。你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你这条命,可不是属于你自己的。” “我这条命,当然是我自己的,不属于我,难道还属于你?” 龙艳雪白了程志超一眼,过了一会,才咬着嘴唇问道:“你通过考核,算是一条腿已经跨入了特战队,有没有……有没有给家里去个信?” “没呢,刚刚接受了心理治疗,就到你这里来了。再说了,也没有电话,还是等回去之后,给家里写封信告诉一声吧。” “我这里有电话,用不用给……给她打电话告诉一声?” 程志超心里一动,他心里很清楚龙艳雪口中的“她”是谁。一晃来这里两个月来月了,一直忙于训练,连信都仅仅写过一封,这时候如果能给方晓晨打电话报个喜,无疑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是,他也深知。打电话报喜虽然愉快,但如果用龙艳雪的电话给方晓晨报喜,就不太愉快了。 “还是算了吧,前两次打电话她都没有接,这一次打电话,我怕再找不到她。”说到这里。程志超不禁觉得有些泄气。 龙艳雪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如果程志超真顺竿往上爬,她当然也不会食言,不过听到程志超并不打算用自己的电话和方晓晨报喜,心里不由得一喜,佯嗔道:“这可是你自己不用的,可别怪我小气。喂,你们什么时候封闭训练?” “这个还没定,不过我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如果不是成队担心我们第一次打仗会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对我们进行心理干预的话,我估计今天我们就得出发了。要命啊,光是第一阶段的训练就扒了我一层皮了,接下来的七八月的,真不知道如何才能熬过去。” 想到程志超即将面对的魔鬼训练,龙艳雪心里也是一痛,柔声说道:“别担心。你看有那么多人都熬过特训了,你又不比他们差什么。肯定也能熬过去。熬过了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也对,以前淘汰机制那么严格,都有人熬过来了,何况我们是矬子里面的大个,只要不出现重大事故。我们这些人基本上不会再被淘汰了,就算是成绩差一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还有什么熬不过的?” 龙艳雪笑着点了点头,她在特种大队里属于高级知识分子。掌握的信息量比程志超要多出不知道多少。知道他们这一批担负着重组三分队的重任,现在留下的这一批人,已经铁定了是重组之后的三分队正式成员。除非成晏明不打算重组三分队,否则在特训的过程中,一定会对他们宽松许多。比如说正常情况下,如果在特训的过程中,有一项不合格都会被淘汰,但是程志超他们如果在某方面不合格的话,成晏明无奈之余,也只好先留下他们,等一批再有合适人员的时候,才能将不合格的人逐步淘汰,慢慢的完成整个三分队的换血工作。 在当前情况下,程志超他们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完全不用考虑特训的过程中会面临的淘汰问题。 孤男寡女密室相对,又都没有了担心会被淘汰的心理包袱,沉默了半晌之后,两个人渐渐情动,屋里的气氛逐渐的暖昧起来。程志超还能稍稍冷静一些,毕竟他心里还有方晓晨和刘欣的影子,但是龙艳雪眼里却闪出了两团火苗,这两团火苗渐渐扩散,一张雪白的俏脸,也被烧得嫣红。 “超儿,你们的特训是封闭训练吧?” “嗯,封闭训练。”龙艳雪的声音变得又柔又腻,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七八月呢。” “嗯,七八个月。” 龙艳雪缓缓的将头靠在了程志超的肩膀上:“时间好长。” “还……还行。”程志超的身子突然一僵,龙艳雪的两只胳膊已经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腰,越缠越紧,片刻的犹豫过后,程志超终于也伸出了胳膊,将她搂在了怀里。 龙艳雪的腰肢丰腴柔软,连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虽然隔着几层衣服,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惊心的柔腻。自打龙艳雪被调离教导队之前,两个人还是首次如此亲密接触,就连程志超这个“过来人”,在搂住龙艳雪的那一刹那,心跳都加快了几个级数。 龙艳雪的娇躯变得火热,鼻腔里轻哼几声,喃喃的说:“亲亲姐吧,不要想别人,现在,你只能想我一个人。” 程志超又一连咽了几口唾沫,双手上滑,捧起了龙艳雪的俏脸。龙艳雪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两只眼睛紧紧的闭着,随着程志超的手劲,将微微颤抖的樱唇缓缓的印向了程志超的嘴唇。 四唇相接,两个人的身子都是一连串的轻颤,尤其是龙艳雪,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和程志超如此亲热,但是身上却还是涌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身子一软,瘫倒在程志超的怀里。大脑一片空白,晕乎乎的整个人仿佛飘入了云端,即使现在张开眼睛,也根本就已经找不到焦距。 当程志超的舌头伸到她的嘴里的时候,龙艳雪“嘤咛”一声,彻底沦陷。在这一刻,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小男人,在她心里变得比一棵参天大树还要高大,而她只能像是缠在树上的一根藤蔓一样,唯一能做的,只是死死的缠往这棵大树。 “啊!”不知过了多久,龙艳雪突然惊呼一声,伸手按住了程志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顺着她解开了几粒扣子的外衣领口伸到她胸口,握住了她胸口那一团软肉的大手,眼中露出一种既期待,又慌乱的醉人风情:“不……,不要……!” 程志超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将手抽了出来,目光落在了窗帘之上。龙艳雪的目光也投向了那窗帘,窗帘是打开着的,在龙艳雪的注视之下,窗帘缓慢而坚定的合在了一起,遮住了窗口。(未完待续。。) 第五三八章 烦恼 - 豹隐 - 贝戎 “喂,你在干什么啊,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的?” “这个……,姐,真不会有人看到?” 龙艳雪伏在程志超的身上,吃吃的笑了起来,胸口两陀浑圆如球的雪白被压得变了形,右手握成了一个可爱的小拳头,轻轻的在程志超的胸口捶了一下,脸上还带着醉人的潮红:“小坏蛋,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怎么胆子就那么大?” 程志超干笑两声,反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要是这时候被人撞见了就完蛋了。” “没出息。”龙艳雪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哪里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跑到我的宿舍来?我的宿舍,也就是你这个小坏蛋来过。你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程志超将她额头被汗水沾住的几缕发丝拨到一边,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咱们两个这个样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成为爆炸新闻,成队和徐大队非气疯了不可。” “他们疯就疯,关我们什么事,我不后悔,你也不会后悔的,是不是?”龙艳雪幽幽的说道,“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发生。管它什么军纪,我就知道,你以前是我的弟弟,现在是我的男人。放心吧,没事的。” 过了一会,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答,龙艳雪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她很聪明的没有问程志超是不是想起了方晓晨,在这个时候,如果提及别的女人实在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情,程志超笑了一下:“没想什么,就是在想,过两天就要封闭特训了。还不知道会训成个什么样子呢。” “去了不就知道了。”龙艳雪的一根手指在他胸口转着圈,媚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小腹又变得火热起来,将嘴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姐。再来一次吧,刚才太快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完事了。” 龙艳雪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一张俏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咬着嘴唇吃吃的笑道:“刚才我还奇怪呢,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那么快。快说,你是不是有病?” “有没有病,再试一次不就知道了?”程志超一翻身。将她又压在了身下。 “不要,好痛……”一句话没说完,随着程志超的耸动,龙艳雪娇吟一声,身子一僵,张口咬住了程志超的肩膀,两条玉臂却紧紧的搂住了程志超的后背。 ………………………………………………………………………………………………………… 午饭之前,程志超像个小偷一样贼眉鼠眼的溜出了龙艳雪的宿舍。虽然大家都在上班。不过午饭之后,会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回宿舍休息。如果那时候再走的话,百分之百会被别人发现。而龙艳雪则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连午饭都吃不了了。 走在路上,程志超的眉梢眼角一直带着笑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特训前夕稀里糊涂的和龙艳雪发生了关系。更没有想到。龙艳雪那么端庄的一个人,在床第之间竟然会有如此风情。但刚刚回味了一下,笑容突然僵住了。 两个女人的身影,渐渐的浮上了心头。 方晓晨、刘欣、龙艳雪三个人的身影交替在眼前出现,程志超突然觉得很苦恼。刚才和龙艳雪在一起的时候。真有点顾不上想她们两个,可是现在……,要命啊。 回到宿舍的时候,赵济勇和吕卓正准备去吃饭。一进门,程志超就发现赵济勇很不对劲,具体不对劲在哪,一时半会他也说不出来。观察了好一会才发现,赵济勇竟然将吕卓的化妆品借了过来,好生的打扮了一番。本来经过两三个月的强化训练,他的脸已经被晒得黝黑,不过吕卓的化妆品颇具美白效果,以至于赵济勇的脸蛋看起来白嫩了许多。 “你吃错药了,怎么好端端的把老吕的终极装备给借过来武装上来?” 赵济勇喜气洋洋的瞪了他一眼:“少说废话,帮我看看,是不是比以前精神了许多?” “精神倒没看出来,不过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奶油小生。干脆,你再把头发上面抹点油,就彻底完美了。” 赵济勇“呸”了一声,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夸了几句吕卓的化妆品效果出众之后,向程志超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去哪了?” 程志超的脸不自然的一红,咳嗽两声,摸着鼻子说:“没事,我做完心理治疗之后,回到宿舍也没有什么意思,看看还有时间,就去雪姐那里转了一圈。” “叫的那个亲热劲。”赵济勇的语气里面明显的带着酸溜溜的味道:“上一次人家弄了好吃的东西请你吃,你连叫都没叫我一声,这一次,她又给你弄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程志超的脸色更加的不自然:“要是真给我弄好吃的东西,我也不至于跑回来打算和你们一起吃午饭了。” 赵济勇皱了皱眉:“没给你弄好吃的,你竟然在她那里留了这么长时间,有古怪啊。”凑到程志超的身边,伸过鼻子使劲嗅了几下,突然惊呼出声:“有香气,是龙工身上的香气。老吕,你快过来闻一闻。” 吕卓“咦”了一声,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作势欲闻。 程志超吓了一跳,一把将他们两个推开:“你们两个是不是闲着没事跑到我这里开涮了,哪里有香气?” “老实交待,这么长时间,你们两个究竟干了什么?”赵济勇一脸正气,像个大老爷问案似的一拍桌子。 吕卓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满脸惊喜:“小赵,龙工不是小程的干姐姐嘛。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止如此,还有其他可供挖掘的东西?” “干姐。”赵济勇哈哈大笑,“干姐姐倒是真的,不过,这个干姐却和其他的干姐不一样。老吕,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赵济勇嘻嘻笑道:“**做做饭。干哥干妹好做亲。我跟你讲啊,当初……” 程志超一见他要和吕卓大谈八卦,脸色大变,大喝一声:“济勇,你再敢胡说八道,我马上就向成队打报告回教导队,我说得出做得到。” 赵济勇却不受他的威胁,脖子一梗:“干什么,想用这个堵住我的嘴。你先坐那歇一会。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信不过老吕这个人,咱们是什么关系,兄弟关系啊。这样吧,咱们今天中午也不去食堂吃饭了,老吕到服务社整点下口的东西,我就给你讲一讲咱们程大少爷和几个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保证精彩。” “有这事?”吕卓大喜过望。“没问题,你先和我讲一讲他和龙工之间是怎么回事?” “想听?” “想。当然想了。” “那我就和你好好讲一讲。”赵济勇哈哈一笑,也不提让吕卓去服务社的事,搬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不顾程志超的大声喝止,笑嘻嘻的说道:“这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话说当年我们两人新兵连完事之后,就被留在了教导队。我去了雷达站守雷达,这货点子正,被分到了机要室管档案,美差啊。可惜,也没美几天。就让领导安排出去当卧底了,明义上是去培训中心学技术,实际上是要挖掘几个可发展对象弄到教导队来。就这样,和我们的龙工遇上了,那时候龙工正是培训中心的骨干人员。” 程志超越听越是心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禁止他再说下去。 赵济勇挣扎了几下,想要挣脱。但是程志超捂他嘴的时候,使用了擒拿手法,赵济勇挣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不过他和程志超毕竟是兄弟,程志超也不可能对他下手太狠。吕卓见状,连忙过来帮忙,三个人在宿舍里闹做了一团,最后赵济勇在吕卓的帮助下,还是逃脱了程志超的魔掌。 逃脱之后的赵济勇喘了几口粗气,向程志超怒目而视:“你疯了,下这么重的手……,不对劲,啊?你……你……你不会是真和龙工……” “放屁!”程志超恼羞成怒,对赵济勇破口大骂。 但他越是如此,越是加重了赵济勇的怀疑,他对程志超太了解了,如果不是被他说中了心事,程志超绝对不会有这般表现。一时之间,连赵济勇也呆住了,戳在那里喃喃的说道:“老天爷啊,这可是特种大队,是军营啊,你们两个的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让成队知道了,非收拾死你不可。你倒霉,龙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程志超心跳加速了好几倍,又怒骂了赵济勇几句,但是底气却不像刚才那么足了。 吕卓看看程志超,又看看赵济勇,两只眼睛慢慢的变成了八卦形状,急得抓心挠肝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一连声的追问赵济勇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赵济勇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开一开程志超的玩笑,不让他针对自己化妆的问题大做文章,从而使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影响了自己和胡蔻楠即将单独相处的好心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庆,以他对程志超的了解,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肯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故事,佐证就是程志超回来时候身上带着的淡淡香气。 这香气无疑是属于龙艳雪的,如果不是发生了近距离的亲密接触,龙艳雪身上的香气怎么可能会沾到程志超身上?赵济勇的思维一向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无比,几乎用不着太多的证据,马上在脑海里就组织出一副令人热血沸腾的十八禁画面。 但是此时的赵济勇却并没有感到刺激,反而害怕起来。幸好屋里只有吕卓一个外人,这个外人又是当初和自己一起参加选拔的队员,绝对信得过。要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势必会传扬出去,那样一来。龙艳雪和程志超在特种大队的好日子也就意味着到了头。 如果是在地方,女大男小的姐弟恋已经司空见惯,就算是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已经天下皆知,但结婚还有可能离婚。别人就算是知道他和龙艳雪之间的不正常关系,最多议论几句,从道德方面贬斥一下程志超的人格。闹不出什么太大的事故。不过这里是军营,程志超是兵,龙艳雪是官,他们在一起是军纪所不能允许的。而程志超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又和龙艳雪相处,更是犯了大忌,传扬出去的话,那可就不是被人指点议论的事情了,很有可能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他想不透,以程志超的聪明。怎么竟然会做出如此糊涂事,不过也深知,凡事必有因,程志超这么做,肯定就原因,身为兄弟,他能做的,只能是无条件的支持程志超。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将吕卓那边稳住。赵济勇眼珠子转了几下,向程志超丢过去一个眼色。笑着对吕卓说道:“你急什么啊,我不说了,得慢慢讲嘛。” “那你慢慢讲,慢慢讲。” “讲到哪了?对,讲到超儿去卧底。在培训中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得到了龙工的青睐,总之对他那叫一个好啊。后来有一次逛街是吧,逛街的时候,龙工让几个小流氓给伤了,超儿当时在场。当然要英雄救美了。救下了龙工之后,让龙工对他的好感更加的强烈,但是超儿也倒了霉,让人家顺藤摸瓜,找到了培训中心的头上。结果,超儿就被打发回了教导队。” 吕卓连连点头:“英雄救美是应该的,换了我,我也会出手。” “这事还没算完呢,话说超儿回到了教导队之后,没过多久,我们羊宇建队长将龙工也借调到了教导队,说是要组建什么信息作战分队,于是乎,超儿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龙工手下的兵。也就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干姐干弟的叫上了,这期中发生的事情,那可就多了,我说也说不过来,总之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常就是了。” 吕卓这才知道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的事情梗概,赞叹不已,亲切的拍着程志超的肩膀,羡慕无比的说道:“小程,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家里面有一个老婆了,竟然在部队里还能勾搭……,不对,是和龙工这样的大美女认了姐弟,嫉妒死个人哪。” 在赵济勇对程志超丢过去那个眼神之后,程志超就知道,赵济勇已经心里有数了,为了不引起吕卓的怀疑,只好在一旁装着生气。听了吕卓的话之后,苦笑两声,说道:“其实我和龙工的关系,也就是简单的姐弟关系而已,没有他说的那么复杂。要说嫉妒,我倒是嫉妒你才是,现在和嫂子在一个单位工作,过一段时间,向上级一申请,你们两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双宿双栖了。” 吕卓假意很难为情的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快啦,我才到特种大队,再说又是个上尉,部队怎么可能会给我们安排这些东西。” “现在是上尉,过两年就是少校,少校最低可就是副营级,到时候不就够级别了?你们两个的性质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想要和老婆双宿双栖,那叫随军,你们本来就在一个单位工作,不存在这个问题。相信成队和徐大队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你家里的老婆长得什么样我是不知道的,不过龙工长得可绝对是一个祸水级别的大美女。喂,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一个,部队一个?” 这一句话戳中了程志超心里的痛处,长叹一声,心想你怎么会知道,部队里面现在真就有一个,可是家里面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虽然方晓晨这个大妇已经明里暗里的交待过,不会在意他和刘欣之间的那点事,但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刘欣和方晓晨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不能再亲密的程度,本着某种复杂的心理,方晓晨才会如此大度的。并不能代表方晓晨会对龙艳雪也如此大度。 今天一时冲动,和龙艳雪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得到极大的欢愉的同时,程志超心里也背上一个沉重无比的巨大包袱。这个包袱就是他既不想对不起龙艳雪,也不想激起方晓晨的反弹,如何处理好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是摆在他案头最紧迫的一件事。 赵济勇冷眼旁观,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已经猜到了程志超的心事,不禁冷笑一声,暗想:女人多了,表面上挺风光,其实暗地里愁人的事多着呢。还是本哥们好,心里面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们家小胡一个人。程志超啊程志超,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的手里。(未完待续。。) 第五三九章偷鸡不成 - 豹隐 - 贝戎 ; 赵济勇从吕卓那里借来的“光学嫩肤”化妆品当天并没有给他加多少印象分,因为他是第二天才接受的心理治疗。 一张巨大的躺椅上,赵济勇像个大老爷一样躺在上面,双目微闭,一脸安详。胡蔻楠打开窗户之后,坐在了躺医旁边,柔柔的说道:“放松心情,什么也不要想,静静的感受大自然的气息。随着我用心来听风的声音,花瓣打开的沙沙声……” 柔柔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之意,赵济勇本来能和女神单独相处,还有些心猿意马,但是心绪逐渐被胡蔻楠引领,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似乎真的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胡蔻楠的声音还在回响着,努力将赵济勇引到她所刻画的世界之中,但没过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响。这阵异响听起来有点耳熟,胡蔻楠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只见赵济勇安详如故,鼻孔里却传来了一阵细细呼噜声,这厮竟然睡着了,竟然在女神身边睡着了。 “……”胡蔻楠眨了眨眼睛,两条秀眉飞刀般的立了起来,想也不想,抬手对着赵济勇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哎哟!”这一巴掌打得好不用力,赵济勇一声惊呼,猛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打自己的是胡蔻楠,连忙将已经伸出一半去叼对方手腕的魔爪收了回去,迷迷瞪瞪的问胡蔻楠:“胡医生,这……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胡蔻楠又气又怒,寒着一张玉面怒道:“怎么个情况?我应该问你才对,你不是说你总是做噩梦,梦到战场上的事么,刚才我看你的睡眠质量挺高的嘛。” “是吗?有这事?我刚才竟然睡着了?” 赵济勇终于知道为何美女会好端端的大发娇嗔了。不过自己没病装病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只好装傻充愣:“我知道了,肯定是胡医生你的水平太高了,以至于在瞬间就治好了我心理上的顽疾,让我又恢复了良好的睡眠状态。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呀。” 胡蔻楠虽然年轻,但是身在特种大队这种地方,刺头兵见过无数,信了他的鬼话才是一件怪事,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这就完事了?” “你已经恢复了良好的睡眠状态,当然也没有必要继续接受治疗了。我很忙,还要给其他人治疗,赶紧起来走人。” “不是,胡医生,我突然间感到心里很不愉快,刚才在梦是没有梦到战斗的场面,可是一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的战斗场面竟然历历在目,你再帮我调整调整。” “赵济勇。你是不是闲着没事跑到我这里舀我开涮呢。成,你既然有这个要求,我就帮你调整调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的心理方面的确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此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真会影响你下一步的训练。本着济世救人的原则。我决定,给你追加治疗。” 赵济勇大喜,连声道谢。 胡蔻楠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追加治疗的方案我要先向你说一下。你这种情况我以前只碰到过一两次,不过总算是被我摸索出了一点经验。那就是光靠心理治疗是不管用的,必须得配合药物治疗才有效果。你等一下,我去取东西。”说完之后,又向赵济勇甜笑一下,款款走出了办公室。 赵济勇被她这一笑搞得浑身上下酥软无比,真的乖乖坐在了那里等着她,连眼睛都不敢轻易的眨一下,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过不多时,胡蔻楠舀着一个银白sè的金属盒子走了进来,将盒子放在桌上,笑眯眯的说:“所谓的药物冶疗,主要是以打针为主,吃药为辅。这种药物是国外进口的,数量不多,用量也不大,因此就不做静脉注shè了,咱们改用肌肉注shè。趴下身子,把裤子脱了。” “什么,要脱裤子?”赵济勇惊呼一声,老脸一红,下意识的抓紧了腰带。从小到大,他脱过无数次的裤子,但现在让他当着自己的女神脱下裤子,露出屁股,他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怕什么?我是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吓成那个样子了?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有什么不能看的,脱!” 最后一个“脱”字胡蔻楠说得严厉无比,完全可以当得起“厉声”这两个字。赵济勇被她吓得一个哆嗦,只好硬着头皮解开自己的腰带。 胡蔻楠见他真的要脱裤子,俏脸马上布满了红晕,又气又恼:“你还真敢脱啊,行,有种。要是不把你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姓胡。” 咬牙切齿的看着赵济勇露出半个屁股趴在了那里,胡蔻楠冷笑两声,打开了那个金属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最大号的针管。那针管足有小儿的手臂粗,通体金属所制,只是在中间部位露出一截玻璃针管,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人用的东西。那针头也比赵济勇平时所见的大了好几号,两寸多长的针头闪着寒光,看起来极度恐怖。 胡蔻楠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相当邪恶,但说出来的话却柔媚无比:“放心,我虽然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在学校的时候,也接触过肌肉注shè,而且手法还很不错,不会太痛的。” “麻烦胡医生了。”此时赵济勇的心理已经调整过来,不但不怎么害羞了,还觉得能让女神看到自己的半个屁股是一种莫大的光荣。为了展现自己彬彬有理的一面,他决定回头对胡蔻楠微笑一下以示谢意。 这一回头,正好看到了胡蔻楠手里的大家伙,尤其是那根直径足有两三毫米的针头,顿时吓得头皮发炸,麻利的提上裤子将自己的屁股保护起来,吃吃的问道:“胡医生。你不会是用这家伙给我打针?” 胡蔻楠脸上的的媚笑变成了冷笑:“你病的不轻,当然要下点猛药,这东西正合适。” “不不不不,真是怪了,我现在怎么突然感到又没有事了呢,看来还是胡医生的手段高。仅仅和我说了一会话,就将我心理上的毛病治好了,真是太感谢了,胡医生还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赵济勇盯着胡蔻楠手里的大杀器,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胡蔻楠的玉手向前轻轻这么一捅。自己就要呜呼哀哉。匆匆说完场面话之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了出去。 胡蔻楠吁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笑吟吟的说道:“小子,跑到我这里没话找话,整不死你。” ……………………………………………………………………………………………………………… 赵济勇惊魂未定的逃回了自己的宿舍,坐到椅子上连喝了两大杯水,才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的妈呀。太他娘的狠了,现在的女人。真是惹不起啊。” 一抬头,发现程志超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吕卓则不在屋里,心里不禁又起了好奇之心:“超儿。咋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程志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他的确有心事,一连训练了两三个月。连喘口大气都得抽时间,现在冷不丁的闲了下来,一时半会有点难以适应。尤其是今天,吕卓早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赵济勇去了胡蔻楠那里,原本同住的那名内调人员也被淘汰掉,屋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个人当然会感到很孤独,所以程志超下意识的又要去找龙艳雪。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迅速的被他否决了。不是他不想见龙艳雪,而是因为龙艳雪昨天才破了瓜,现在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在这个时候见了面,万一再一个控制不住,龙艳雪未必能承受得了。 就算她能承受得了,举止上也肯定会有异样,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必然会有所怀疑。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暂时是绝对不能摆到台面上的,敢做是一回事,敢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能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不能去见龙艳雪,当然就只能坐在宿舍里继续写他的书信体ri记。自从来了特种大队之后,由于训练任务很重,所以ri记也时断时续。此时难得有时间,程志超索xing将以前写的ri记整下了一下,这一整理不要紧,心情越来越郁闷。回忆起和方晓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她对自己的好,心里剧痛无比。 像方晓晨这样的女孩子能和他在一起,已经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偏偏自己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她。以前有个刘欣,现在又多了一个龙艳雪,还好死不死的和龙艳雪发生了关系。这让程志超的心里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方晓晨,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惹下的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债了。 所以,他很闹心。 赵济勇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下去,反正他和程志超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深知早晚有一天程志超在承受不住的时候,肯定会向自己和盘托出,就算是自己不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能听他倾诉一番,也能让程志超的心里好受一些。 他没问,程志超现在当然也没有必要说,将目光收了回来,向赵济勇问道:“我说,你求爷爷告nǎinǎi的托老吕帮你寻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和那个胡蔻楠单独相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济勇苦着脸道:“别提了,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和她没话找话多聊一会的,可是往那里一躺,竟然睡着了,真他nǎinǎi的邪了门了。”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么?” “怎么没睡好?昨天晚上我睡的别提有多好了。邪就邪在这里,明明一点睡意也不有,但是我们家小胡就和我说了几句话,我的睡劲就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啦。” “没做点什么chun梦之类的好梦?” “咳咳,说什么呢?本人可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梦呢?” 程志超微微一笑:“这就是心理医生的厉害之处了。如果你真的有毛病,她的话就会给你极强的心理暗示,让你的潜意识里面美好的一面激发出来,与缠绕你的不良心理因素展开激烈的斗争,不知不觉之间,将那些不良因素驱出你的脑海。但是如果你本身没有毛病的话。就会深陷其中,从而忘掉自我,睡着了,只不过是一个正常反应罢了。” 赵济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我说她怎么一眼就识穿我在装病,所以才那么恶毒的整治我呢,愿意毛病竟然出在我自己身上。这个老吕真是不着调,明明他老婆就是心理医生。应该会想到这个结果的,偏偏不告诉我,害得我丢了大丑,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可是你自己要找人帮忙的,关人家老吕什么事?”程志超也起了好奇之心:“你说胡蔻楠非常恶毒的整治你?她用了什么方法?看你的样子,可是吓得不轻啊。” “当然吓得不轻了,换了你也得吓尿裤子不可。你不知道。她刚才用这么长的大针管要给我做肌肉注shè。”赵济勇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东西的长度,面如土sè的说道:“你说说。这是给人用的东西吗,这要是一针扎下去,还不得把我的骨头扎个眼,把里面的骨髓都给抽出来啊。” 程志超也是吃了一惊,哈哈笑道:“亏她想得出来,也亏她能弄到这么大的东西。” “我就奇了怪了。你说咱们特种大队也没有大牲口啊,她怎么就能弄到这么大的家伙?”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沉吟了一下,说道:“说不定她以前也受到过类似的sāo扰,所以才有所准备。特地找了这么一个大家伙,专门对付你这种登徒子。” 赵济勇深以为然,同时将程志超话里的那个贬意词自动过滤:“我觉得也是这样,否则我们家小胡如此温柔贤淑的一个美女,绝对不会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嘿嘿,看来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的嘛,不错,不错。” 他连夸了胡蔻楠几句,浑不以自己也被胡蔻楠不动声sè的修理了一番为耻,将下巴支在了椅子靠背上,笑眯眯的问程志超:“咱不说这事了,趁没有人,你和我好好说说你怎么一回事,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 迟管他知道,在自己面前,程志超是没有半点秘密的,不过好奇心使然,终于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程志超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还不到时候,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成,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以后再说也一样。” ……………………………………………………………………………………………………………… 赵济勇答应得很痛快,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以后”竟然是遥遥无期的同意词。由于受训人员的心理方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在看了胡蔻楠和宋月联名递交上来的报告之后,徐云福和成晏明当即决定,马上着手对这批受训人员进行第二阶段的特训。 “小成啊,这次特训可和以往不同,以往特训的时候,队里会安排至少六七名教官跟着,可是这一次,由于人数不多,再加上这批人已经加入了三分队,算是三分队的正式成员,所以只安排了你一个人,担子很重啊。”特种大队掌门人办公室内,徐云福语重心长的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成晏明说道。 “大队长,你只安排了我一个人,是不是另有其他用意啊?”成晏明的眼神里透着jing明,笑着问道。 他是徐云福的手下爱将,当初徐云福受命组建特种大队的时候,他就是徐云福手下的兵,多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既像师徒,又像父子,同时又带着几分朋友的意味。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别人在徐云福面前受其强大气场所压,有时候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但是成晏明却没有这个顾忌,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 “就知道瞒不过你。”徐云福笑了一下,“三分队全军覆没,队长队副一个没剩。重组之后,成员也是良莠不齐,可以说现在的三分队只有一个架子而已,所以我打算暂时不再安排正式的队长和副队长,由你暂时代理三分队的队长。” 成晏明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批人都是新人,必须得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当他们的顶头上司,如果空降一个队长过来,未必能镇得住他们。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一个新问题,这次特训,是三分队内部训练还是按照以往的要求来练?” 徐云福考虑了一会,说道:“我已经把这个分队交给你了,你现在是队长,一切由你自行做主。但是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无论如何,你也得至少给我留下七八人,可别一口气全给训灭了。那样的话,咱们这刚刚组建起来的三分队,又得从头再来啦。”。) ∷更新快∷∷纯文字∷.〗 第五四零章 皇帝不差饿兵 - 豹隐 - 贝戎 其实在重组三分队这件事上,成晏明和徐云福的意见并不统一。在最初制定计划的时候,成晏明的意思是还和以往一样,边训练边淘汰,宁缺勿滥,如果全部不合格的话,那就一个也不留。但是徐云福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比重组三分队更重要,就算是新招来的队员素质差一些,只要三分队这面旗帜不倒,总能完成一个大换血。 成晏明和他争执了几次未果之后,也只好听从他的意见。他很清楚,徐云福对三分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当初徐云福从军区里接受命令,组建特种大队的时候,就是以三分队为班底,逐渐发展起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特种大队已经颇具规模,而当初的班底,依然是一个特战分队而已。 在此之前,三分队在特战队中是最精锐的部队,独立完成过上百次绝密级的特殊任务,从三分队里也走出了许多优秀的特种作战指挥官。但是谁能想得到,就是这么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竟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军覆没了。十几名优秀的特战队员,或是战死或是重伤,除了夏振洋和雷齐宇还能勉强留下服役之外,其他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剩下。 这是徐云福心里的一个痛,收到消息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要马上重组三分队,至于报仇的事情,则被他轻轻搁下,只说了一句“将军难免阵前死”就将群情激愤,主动请战的一分队和二分队打发了。 成晏明是他的心腹,很清楚他的想法,他是想要将报仇的重任交给重组后的三分队。但是这批队员中,几乎都没有太成熟的。就算是徐云福相当看好的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也还显得很稚嫩,想要完成这么重的一个任务,在成晏明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徐云福心意已决,身为下属。他能做的,只是无条件服从而已。现在徐云福又将三分队队长的担子压到了他的肩上,成晏明出了徐云福的办公室之后,不禁苦笑连连。刚才他在徐云福的办公室内一派轻松,不过自家事自家知,让他一个光杆司令领着一帮菜鸟,三分队日后的热闹可有的看了。 幸好夏振洋和雷齐宇还留了下来,这两个人当初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是负责外围接应。因此受的伤也最轻,有他们两个在,成晏明的心里总算是稍稍有了点底。 既然宋月和胡蔻楠的报告上说所有成员的心理都没有问题,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几天的新人们就又被召集到了一起,经过短暂的动员之后,程志超等人便马上分别回宿舍里整理行装,十分钟后统一在停车场集合。准备出发去进行第二阶段的特训,急得竟然连程志超想去通知一下龙艳雪都没有时间。 特种大队除了在大本营有一个训练场之外。在外面还有一个野外训练场。这个训练场是军区给特种大队特批的,依山傍水,地形复杂,除了常见的平原、山地、丛林之外,甚至还向前走不远,就是一个海湾。站在海边抬眼望去。但见碧波万里,海天一色,一米多高的大浪翻卷而来,又在岸边的礁石上拍得粉碎,声势着实骇人。 一般情况下。这个训练场只有特战队的三个分队才可以无限制的来此训练,其他普通连队很少有进到这里的资格。三个分队每年都会分批来此训练,但现在特种大队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三分队形成战斗力,因此徐云福专门做了特别指示,在三分队没有完成封闭训练之前,其他两个分队只能委屈一下,在大本营的训练基地进行训练。反正大本营的训练基地设施也很完善,一般性的训练完全可以在大本营完成,将这个地方专门让给三分队,其他两个分队也没有多少意见。 上午出发,坐了大半天的车,直到下午三四点钟,车队才进开了训练场。这个训练场要比程志超他们参加的选拔的那个军区共用训练场规模要小一些,不过里面的设施要更加完善一些,竟然有专门的宿舍区。这个宿舍区就建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平时专门有一个排的人驻守。驻守人员也是从特种大队普通连队中抽调过来的,每个排驻守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由其他人接岗。 因此,这个训练场的日常维护工作一直都很到位,程志超等人到了地方,马上就可以投入训练。 迎接他们的是驻守排的排长,是一个长得颇为英俊的小伙子,年纪并不太大,大概比程志超和赵济勇仅仅大了两三岁的样子,小小年纪,已经是中尉军衔了。以程志超的标准来看,中尉军衔还是一个排长的情况很罕见,当初在家的时候,他也见过无数的中尉,一般都是在排级混个一年半载的就荣升副连,甚至升的快的,正连都有可能。 不过特种大队这个鬼地方和机关单位大不相同,这里的军官一抓一大把,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空位置安排那么多的军官。他一个小小的中尉能独挡一面,当一个排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特战队里一半以上都是军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军官的职务只是一名普通的特战队员而已,连个排长都没捞上。 成晏明和那个排长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一下车就是哈哈一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把搂过那排长的肩膀:“咱们两个可真是有缘哪,这一次居然又是你,第几次了?” 那排长看到成晏明,也是眉飞色舞:“第三次了,这是咱俩第三次在训练场见面了。成队,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你什么时候跟徐大队活动活动,直接把我调到你手底下得了。” “美的你,把你调来了,你们连长不得找我拼命啊?就他那暴脾气,徐大队都让着他三分。何况是我,你老老实实的在连队里呆着吧,我可请不起你这尊菩萨。” 那排长脸露失望之色:“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有什么可遗憾的?听说年底你就要升副连长了。你们连长身上有伤,估计也熬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转业,到时候,连座这个位置。还能跑出你个龟孙子的手心?” “不能在成队手底下任职,就算给我个师长,我干的也不开心哪。” “少拍马屁,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来了之后,先带他们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可就正式开始训练了。” “一切都ok,随时可以训练。”那排长顿了一下,又干笑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有一点,就是炊事班那里,训练场的司务长昨天突发阑尾炎,进医院开刀去了,代理司务长还没有任命下来。本来炊事班库房里的副食还能坚持几天,省着点吃,坚持到司务长出院没有问题。不过你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成晏明搂着他的肩膀。正打算扔下程志超他们,自己先去看看宿舍。听了他的话之后马上就愣住了,瞪圆了一双牛眼:“咋,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们这些人一来,炊事班就要揭不开锅了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猪肉不怎么太足。” “买去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总不能一天训练下来就嚼菜叶吧?” “司务长不在,伙食费全都在他手里呢,代理司务长又没任命下来。没钱怎么买?” “我说你啥意思,真打算让我们嚼菜叶?” “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嘛,要不你和训练场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先想想办法,先挤出一点钱来补充一下库房,最多等司务长回来了再把钱堵上不就成了。这在会计学上叫挂帐,完全可行的。” “少跟我扯这套,还会计学,现在都要会计得嚼菜叶了。我不管,总之一句话,我的人不能饿着,我也不去找训练场。还有啊,我要郑重提醒你一下,这批人将来可是三分队的骨干,徐大队重组三分队的计划,就要着落在他们身上。如果因为后勤方面的原因,影响了他们的训练,徐大队怪罪下来,你还升连长?等着吧你。” 那排长苦着脸说道:“咱是个外来户,只是把伙食关系挂靠到训练场而已,总不能替他们拿主意啊。成队,你这可就有点不厚道啦。说起来,你和我都是外来户,你的军衔级别比我高,人又是你的人,你不去协调,却让我去找他们,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就难为你了,怎么地吧?”成晏明耍起了无赖,但是随即发现这样做实在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挠了挠脑袋,无可奈何的说:“要不,我去找找他们?” 那排长松了一口气,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着头。 “行,你等我一会,先帮我看着他们,别让他们乱跑。对了,客气点啊,虽然是一群生瓜蛋子,不过本官刚由成大队任命为三分队的代理队长,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嫡系部队,要是敢对他们不敬,我抽了你的筋。” 威胁了那排长一番之后,成晏明转身向宿舍楼跑了过去。原来那栋宿舍楼竟然还是一个多功能型的综合办公大楼,一楼是特战队员们住的地方,二楼则是驻守排的宿舍,至于训练场的人员,则在三楼住宿和办公,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走出几步之后,不知道成晏明想到了什么,脚步明显的轻快起来,程志超等人看在眼里,竟然不约而同的有一种感觉――成晏明看起来竟然是有点兴冲冲的样子。 那排长摇了摇头,挺起胸脯,拿出排长的派头,指挥着程志超等人列成一队。由于有成晏明先前的吩咐,他对程志超等人还真就挺客气的。幸好程志超他们只有十来个人,队伍中又有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老兵压着阵脚,尽管那排长的口令喊得貌似有气无力,队列还是很快就列好了。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并不是程志超等人见个排长都会如此听话,而是因为夏振洋和雷齐宇的缘故。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人都是生瓜蛋子,在这个时候。老兵的领袖作用就起了很大的作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呢,他们两个老实,其他人也就不会太起刺。虽然队列中有吕卓这样的上尉,被一个中尉吆喝着列队心里有点不爽。 没过多久,成晏明就表情古怪的回来了。等他走得近一些,程志超等人才发觉,成队脸上的表情不止古怪这么简单,简直是有点愤怒。 那排长察颜观色,知道成队在训练场领导那里好像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故做没有看出来成晏明脸色不对的样子笑着问道:“成队,怎么样,事情搞妥了?” “搞妥个屁。这帮王八蛋肯定集体贪污了,每年队里给训练场拨上百万的经费,光是维护训练场,用得着那么多的钱么,想不到老子找他们挪借一些,他们竟然说去年的经费已经花光了,今年的经费还没有拨付到位。最可恨的是那个会计,还像模像样的调出收支帐目给我看。我他妈的要是能看懂那鬼东西,还用得着他在这里当会计?” 那排长被他将火气都发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禁咧了咧嘴,一声不敢吭。 “不行,我得马上向徐大队汇报一下情况,哪有这么搞的,我们的训练强度这么大,来了之后。连口肉都吃不上,用不了两天,全都得累趴下。” “他们那么说,是不是在提醒您,应该向徐大队反应一下经费的问题了?” “嗯?”成晏明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对呀,他妈的,险些上了这帮兔崽子的大当,他们这样不给面子,分明就是想让我向徐大队汇报之后,将今年的经费拨下来。” “就是,要知道大伙可都知道,成队是徐大队手下的红人,你说一句话,比他们打十个报告都管用。” “这么说,他们是真没有经费了?” “可能是真没有了,你想啊,训练场本身没有经济来源,只是守着这么一个训练场,又不能像农场那样搞多种经营,只能靠那点经费过日子。要是碰到花钱少的年份还行,如果碰到花钱多的年份,那点经费的确是有困难。去年一年,咱们大队可是在这里组织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海训,基本上每个连队都来了,钱花得像水一样,今年的经费又迟迟没有拨付到位,他们的日子过得紧一些很正常。” “嗯,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只是把伙食关系带过来了,伙食费得月底才能拨过来,在这之前,只能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要不,您就给徐大队打个报告,说明一下情况,让队里给他们拨点钱过来?” “想的美,他们要是好好的和我说一说,这个报告我替他们打了倒也无妨。可是他们和我玩阴的,我可就不能惯着他们的臭毛病了。不打,坚决不打。” “不打这个报告,他们就没有钱,没有钱,就解决不了同志们的伙食问题。这是个死结啊我的成队长,你可真得想想办法了,再这么下去,我的兵也得和你们一起吃草啦。” “没那么严重。”成晏明哈哈一笑:“他们挤不出钱来,难道咱们自己不会想办法吗?” “什么办法?”那排长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打算去医院找那个司务长,逼着他拿出钱来买东西吧?” 成晏明瞪了他好几眼,最后无限同情的叹了一口气:“我说,你好歹也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了,怎么就一点长进没有呢?如此简单的头脑,你说将来徐大队怎么可能会放心的把一个连队交给你?”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那排长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成晏明对此事已经有了定计,眼睛不由得一亮,暗想领导果然就是领导,自己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所以才将这个包袱甩给了他,没想到成队竟然一转眼就想出了一个主意,特战队长,果然名不虚传。 “当然有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们不是没钱买嘛,难道还不会去偷?” “啊?”那排长吓了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成晏明发了半天的脾气,最后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姑且不论身为革命军人,偷东西是否会触犯纪律,单单去哪里偷就是一个问题。这个训练场是封闭的,远离菜市场,想要偷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就算是周围在菜市场,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盗肉成功,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成晏明显然已经详细的考虑过了,并且在心里盘算好了计划方案,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一切我自有定计,你就瞧好吧。” 说完之后,面向程志超等人,一脸严肃的说道:“同志们,相信刚才你们已经听见了,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非常严峻的局势。大伙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们争不争气了。夏振洋,现在我任命你为三分队的特别行动小组组长,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带领他们去完成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五四一章 上梁不正 - 豹隐 - 贝戎 天上虽然不是阴云密布,但是也没有月亮,程志超等人又没有相应的夜视设备,只能依靠星星的微光来看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眼里看到的东西,除了沉沉的夜色,还是沉沉的夜色。 前面黑漆漆的,如果不是还有几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程志超等人完全看不出来,在他们身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大西南的深山内,除了少数民族同胞之外,也有汉族同胞聚居的小村庄,只是数量没有那么多罢了。成晏明任命了所谓的“特别行动小组组长”之后,就将夏振洋单独叫到一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小声嘀咕了许久,夏振洋先是一惊,随后不知道成晏明和他说了什么,就只见到他不住的点头了。 然后,程志超等人就在他的带领下,卸下身上的装备,轻装上阵,太阳下山之后徒步进发。当然,这次执行任务,成晏明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在出发之前,特地让人到炊事班里一人给他们弄了几个馒头,水壶也都灌得满满的。现在他是三分队的队长,程志超等人都是他的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执行任务。 夏振洋领着他们,在地图的指引下,一路急行军,天色全黑之后,所有人员都到达了距离训练场七八公里的这个小村庄的外围潜下了身形。这个小村庄是距离训练场最近的一个小村庄,全体成员都是汉族同胞,据说还是在元末明初的时候为了逃难从中原迁到这里的,已经在此繁衍了好几百年。 小村庄深处大山之中,庄外就是稻田地,此时刚刚开始翻地。还没有种下早稻,可供隐蔽的地方实在不多,程志超等人找不到太好的地方,只好干脆趴在了稻田地里。等大伙都隐蔽下来之后,夏振洋才小声的向程志超他们传达了这次任务的目标。 他们此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办法。从村子里面偷两口肥猪出来。至于用什么办法他不管,他要的是结果,要求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这两口肥猪必须要被带到炊事班的杀猪案上。至于大小,也没有硬性规定,不过既然说是肥猪了,总不能抱个猪崽回去交差,至少也得一百五十斤以上才能勉强过关。 一听到这个任务,众人心里先是一阵兴奋。在部队呆得久了的人都清楚。解放军的军纪虽严,不过战士们大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不安份的时候。战时还能好一些,毕竟在战场上,容不得他们无事生非。不过和平年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部队的伙食又好,有时候训练又不累,长此下来,战士们旺盛的精力光靠日常训练已经无从发泄了。 因此。总有那么一批胆大包天的“当兵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时不时的就会搞出点事来,今天从老乡家里顺两只鸡,明天跑到人家的鱼塘里偷几条鱼,后天又将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玉米瓣几十穗尝尝鲜。有时候运气好,轻易就能得手,但也有时候运气不好。被人追到部队里面讨说法,往往到最后,部队首长站出来拼命的向人家赔理道歉,再狠狠的收拾那些人一顿了事。 被收拾的人垂头丧气一阵之后,没过多久。就又故态重萌,甚至有时候还会带着其他人加入祸害人的大军之中,总之此类事情层出不穷,让部队首长伤透了脑筋。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虽然很多部队都存在着这种情况,部队首长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将士兵送上军事法庭,他们也没有搞出什么大事,远远达不到除名或者开除军籍的地步,头痛归头痛,实在想不出一个太好的解决办法,自然也就不能随便上报。要是让上级知道这些事情,少不得连自己也要倒大霉。 不上报归不上报的,并不代表部队领导支持他们的作法。像成晏明这种身居要位的领导,更是不能和普通士兵一样不着调。如今竟然下达了这么一个任务,当然要令大伙兴奋不已。这些人都是原部队的训练尖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在原部队里私下里跑出去祸害过老乡,心里面对那种刺激的感觉一直念念不忘。成晏明今天下达的这个任务,正合他们的心意。 他们到达那个村庄的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不过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几乎家家都亮着灯。夏振洋情知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得手,因此将命令转达之后,就让大伙趴在那里老实的待命。过了一会,村里亮灯的人家逐渐少了下来,这才命程志超前去侦察一番。 他心里一直想要将程志超培养成为一名出色的突击手,前敌侦察,是一个优秀的突击手必备的的基本素质之一,难得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关照程志超一番。 尽管不熟悉地形,但是程志超身上穿的是迷彩服,身上的伪装迷彩在夜色之中就和夜行衣一样几乎与夜然融为一体,只要小心在意,被人发现的机率很小。另外这个村庄里的人都是很普通的老百姓,在这里已经居住了不知道多少代,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再加上彼此之间亲戚套亲戚,就算偶尔出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害群之马,也都很少在自己世代居住的村里面犯案,所以程志超也不怕被人发现,领了命令之后,兴冲冲的连滚带爬的向村里面摸了过去。 有道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小偷也一样,不怕小偷手法有多高,就怕小偷形成组织。相较于单枪匹马的小偷,一个强大的小偷组织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会更大。而程志超等人现在就是由一群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解放军战士摇身一变,成为了一群有组织的偷猪犯。这时候他们在部队里受的一些训练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众人只看到程志超或是就地翻滚,或是匍匐前进,片刻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动作麻利异常。果然是个好兵的料子。 没有被安排去侦察的人满心羡慕,静静的趴在那里,等候程志超将侦察结果带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夏振洋只见前面人影一晃,接着程志超已经快捷无比的窜了回来。 “怎么样,村里有没有异常?” “没有。我在村里逛了两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大部分的人都睡觉了,只有四五家还醒着,估计是在看电视,屋里并没有开灯,只能电视机发出来的亮光。” “村里有没有狗?” “有,刚才我在村里逛的时候,有好几家院里都传出了狗叫声,不过我没有在一个地方多耽搁。狗叫了几声,听我走远了之后就不叫了。班长,咱们真要进村去偷猪?” “成队吩咐下来了,不偷回去怎么交差?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是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心里有点没底。你说咱们要是不小心让人捉住了,那脸可就丢得大了。” 夏振洋呵呵一笑。摸着下巴说:“你是干什么的,嗯?你是特种兵。不但是特种兵,还是特种兵中最最精锐的特战队员。将来是要执行无数次绝密任务的,每次任务,都要比这凶险百倍。要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进一个几乎完全不设防的村里偷两口猪而已,可是将来你们受训结束之后。面对的,极有可能是数不清荷枪实弹的敌人。现在让你偷两头猪你就怕成这副熊样,将来执行作战任务怎么办?” 说到后来,语气已经变得相当严厉,程志超趴在他身边。吱唔几声,说道:“班长,我不是怕,那些老百姓再厉害,也未必能打得过我们。我就是担心,让人发现了,影响咱们的名声。堂堂解放军战士,竟然深更半夜的跑到老乡家里偷猪,还被人发现了,传出去的话,咱丢不起那人。” “那就不让他们发现。”夏振洋正色道:“国家花这么多的钱培养你们,连头猪都偷不回来,你们还能干什么?少说废话,把大伙召集过来,将村里的情况介绍一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程志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夏振洋是此次行动的组长,他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他再做他想,只好将赵济勇等人都召集到夏振洋的身边。 夏振洋抬头向村里看了两眼,说道:“这里离村子太近,有点不太安全,后退一公里,到林子里面研究一下。”说完之后,带头向身后撤去。 众人见他都撤了,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后撤,在距离村子一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这个小山坡也是那个小村庄的产业,但是由于并不适合种水稻,所以有人在这片小山坡上开辟了果园,密密麻麻的种了几百株程志超叫不上来名字的果树。 现在果树还没有挂果,但是枝叶很茂盛,正适合他们隐藏身形。其实深更半夜的,又不是果树成熟期,根本就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撞破他们。不过夏振洋出于练兵的考虑,一切都是按照执行正规作战任务的标准来办的,先是派人在果园外做好了警戒,然后让众人围扰在一起,取出纸笔,让程志超给大伙详细的介绍村里的情况。 一看夏振洋对这次偷猪行动如此重视,就差就没有动用高端通讯设备和指挥中心联络请求炮火支援了,程志超也紧张起来。在纸上一边画着地图一边小声的解说道:“村子不大,大概有六七十户人家。由于整个村子建在山沟里,因此规划得不怎么太整齐,整个村子呈人字型走向,入村不远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沿直线向山里排开,另一部分则在分岔路上沿山形排开。村子中间有一条小溪,不太宽,水也不深,很容易就过去。” 夏振洋看了看程志超画出来的地图,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画得很详细,将村子的地形标注得很完整,你有没有侦察到谁家养猪了?” “几乎家家都有猪圈,每一户的猪圈都离大门不远。不过所有人家都有石头砌成的围墙,墙高一米五左右,想要翻墙把一百多斤的肥猪出去有点困难。” “那就直接在猪圈里面把猪打死,然后将死猪弄出来。”说起偷东西。赵济勇似乎比程志超更有经验,程志超刚刚将困难说出来,这厮就已经想出了应对的方法。 夏振洋道:“把猪在猪圈里打死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前提是不能弄出太大的声响,如果一击不中的话,很容易会引起骚动。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赵济勇哑火了。主意虽然是他想出来的,不过他和程志超一样都是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的,猪肉倒是没少吃,但是活猪却只有在和老爷子去某个农场视察的时候,在农场的猪圈里面见过几次,更不用说杀猪了,在这方面,他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这个好办。”一见赵济勇没有了办法,马上就有人站了出来。 夏振洋定睛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叫范越生的新训人员。此人在训练过程之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平时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但却一直坚持到了最后,显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范越生是一个二级士官,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当兵时的岁数比较大,因此人家虽然是个二级士官,但是年纪比他们两个却没大多少。此人个子不高,但却是手长脚大。皮肤也很粗糙。 “班长,我家是农村的。年年都养猪,也年年都杀年猪,我看过杀猪的。有时候猪不听话,直接一棒子打在脑门上,只要力道够大,不管多少斤的猪。都能一棒子撂倒,那猪也发不出太大的声响。” 夏振洋又惊又喜:“你打过么?” “那倒没有,但是看得多了,也多少能知道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的困难就是咱们现在手里没有装备。得想个办法弄个棒子才好。” “这有何难。”夏振洋呵呵笑道:“别忘了,咱们虽然没有装备,可是这么大一个村子,总不能连根棒子都找不到吧。这些人世代务农,别的没有,锹镐之类的东西肯定家家都有,到时候随便找个镐把不就行了?” 范越生道:“得找个结实点的,别一棒子没把猪撂倒,却把镐把弄折了就坏了。” “……” 夏振洋听了他这句很像笑话的话却并没有笑出来,因为他发现,范越生说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笑话,而是真的担心他找来的镐把不结实,会被猪脑袋给震折了。 “好了,现在任务已经明确了,我来分一下组。咱们一共有十二个人,正好可以分成四个行动小组,每组三个人。两个小组为一个小分队,一组负责进院弄猪,另一组负责在墙外接应。不管哪个分队,得手之后,马上就撤,动作要快、动静要小。村里可是养了不少狗的,生人进院,狗肯定会叫,因此我们要选没有狗的人家下手。还有,我再强调一点,咱们是偷东西,因此一定要格外小心,能不惊动村里的狗就不要惊动。” “是。”行动在即,众人都有些乐不可支,纷纷点头答应。 当下夏振洋将所有人员分成了两个分队,每个分队六个人,分别由他和雷齐宇带队。每个分队又分为了两个行动小组,他和雷齐宇各带一个小组进院偷猪,其他两个小组则在院外接应。由范越生简单介绍了偷猪时的击打部位之后,各分队分头行动,不管哪个分队得物,都不要等另外那个分队的队员,要迅速撤到安全地点统一会合之后再走。 会合地点,就选在了这里。 程志超有幸和队长分在了一个小组,他们这个小组分别是夏振洋、程志超和刚才说自己看过杀猪的那个范越生。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杀猪是个技术活,轻易掌握不好,带着范越生这个貌似内行的家伙,成功的机率应该会高许多。这也是身为行动组长的夏振洋动用权限给自己谋取的最大的福利。 而赵济勇则和另外两个人在墙外负责接应他们,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绝对的安全。要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小山村里执行如此大规模的盗窃任务,不可能有绝对的安全,他们在墙外更要格外注意不能让村里的夜行人发现了。鬼才知道会不会有闲得蛋疼跑出去串门。万一被他们发现赵济勇这帮鬼头鬼脑的陌生人,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分好了行动小组,再度将行动时的注意事项细细的嘱咐了一遍之后,夏振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右手一挥:“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大家准备一下,十五分钟之后进村。各小组进村之后,分别用十分钟的时间确定目标,半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十一点五十五分开始行动。行动时间只有五分钟,十二点整,不管得不得手,都要准时撤退,明白了没有?” “明白。” “出发!”(未完待续。。) 第五四二章 行动失败 - 豹隐 - 贝戎 正如程志超事先侦察的那样,现在几十户的小山村里面只剩下几家的窗户还透着亮光。不过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休息了。这里并没有接通有线电视,也没有人私自架设卫星接收器,所有的电视节目都要通过三十里外的转播站转播才能收看。能收看到的电视节目只有五六个频道,一般情况下,在临近午夜十二点左右,转播站就会停止工作,那个时候,也就是没有电视节目可看不得不休息的时候。 当程志超等人到达小村外面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人没有休息,夏振洋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果断下令行动延后半个小时。估计到时候,转播站早就停止了转播,因为看电视而没有休息的村民也应该睡得熟了。 一行人分成两伙,分别负责在村内两条岔路上锁定了目标,静静的潜伏了下来。这个小村基本上还保持原生态,村内除了有一条小溪之外,一些空闲的地方都用石头围起来开辟成菜地,不适宜种菜的地方,也都栽上了树木。深更半夜的,本来就没有人在村内活动,程志超等人藏在那里,倒是不担心被人发现。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村内的狗。 山村里的狗是很警觉的,只要惊动了一家的狗,村内其他的狗也都会跟着狂吠不已,一旦全村的狗都被惊动,人也会被惊醒,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是执行一次祸害人的任务,不过程志超等人还是很有特种兵的觉悟的,伏在村内隐蔽的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直到夏振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半的位置,才不约而同的分头行动。 程志超这一小组选定的人家看起来比较殷实,整整五大间的砖木瓦房夜色之中看起来有棱有角。分明就是才盖好不久的。围墙并不太高,全部都是用山里采出来的石块砌成,墙面上有很多缝隙,正好适合攀爬。在他们进村的时候,这户人家的窗户并没有透出亮光,应该是一户早睡早起的勤劳人家。像这种勤劳的人。家里面饲养的牲畜基本上都不会太差。 为了安全起见,在爬墙进院之前,程志超先捡起了一块石头顺着墙抛了进去。这块石头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见的“探路石”,明明经过侦察,知道院里应该没有养狗,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户人家的狗是否天生傲骨,懒得外面路上的轻微响动,直到主人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之后才闷声不响的张开它的血狗大口,给来犯之敌一记狠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尽管艺高人胆大。但是对狗这东西心里还是有点畏惧的,这个探路石就能起到很好的打草惊狗的作用,如果被里面隐藏的狗发现了,那么程志超等人就会果断撤离。 石头扔进去之后,众人就侧耳倾听院里的动静,足足过了五六分钟,院里还是风平流静,看来是没有狗。夏振洋心中大定。手一挥,程志超一马当心。连助跑都没有用,双手撑着墙头,灵巧的一翻身就上了墙头。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动静,并没有跳下去,而是顺着墙溜了下来。 落地之后,马上俯身蹲下。盯着屋门和窗户看了一会,里面依然是一片漆黑,这才慢慢的站起身,隔着院墙向外面的夏振洋等人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夏振洋和范越生看到他的手势之后,当即也爬上墙。溜到了院里。 落脚处是一个小小的园子,园子里面种着一些青菜,有些已经长得很高,有些还只不过是嫩苗而已。偷人家猪已经够对不起人家的了,善良的程志超等人当然不会再对人家的菜地再下毒手,小心翼翼的顺着垅沟出了菜地。夏振洋马上用手势命令程志超想办法去找一个镐把来,他和范越生则去猪圈察看。 研究行动计划的时候说得很容易,但真要找起镐把之类的东西却不是一件容易事,像锹镐之类的生产工具,与村民的生产劳动息息相关,基本上每一户都会精心的保养,没有人用完之后就随手扔在院子里面任它自生自灭,都是清理完毕之后,放置到一个专门的地方保存起来,以便下一次劳动的时候取出来再用。 放置这些东西的地方因人而异,有的放置到仓房之中,有的放置在牲口棚子旁边,想要准确无误的找到这些东西,着实要费一番心思。程志超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镐把。院子西侧的仓房隔着窗户看了两眼,除了一些杂物之外,也没有发现镐头,只好将目光又投向了东侧的牲口棚子。 这个棚子搭建得极其简陋,就是几根柱子支撑着一个棚顶,不知道什么缘故,此时的棚子里面并没有牲口,旁边影影绰绰的竖着几件东西,看样子,就算不是镐把,也应该是比较粗大的木棒。 问题是,一般人家都是住在东屋,想要到那里取到东西,势必要经过人家的窗户根,程志超踌躇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高抬腿,轻落步,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向牲口棚子摸了过去。 尽管万般小心,黑暗中看不清地形,还是一脚踢到了一个直到多年以后他也没有想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件之上,顿时发出了一阵响动。此时整个山村已经沉睡下来,四下里静得出奇,这一阵响动听起来就极外的刺耳。 程志超大骇,马上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额头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心脏更是拼命的跳个不停。说起来,跑到人家院里偷东西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虽然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不过行动对象是本应由自己保护的老百姓,程志超的心里始终都背负着极大的心理压力,胆子也就随之变得小了起来。 这一阵响动,也把夏振洋和范越生吓得够呛,原本两人正在猪圈外面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一听到异响陡起,两个人马上迅速无比的趴到了地上。动作要多麻利就有多麻利,同时紧张无比的向程志超这边看了过来。 屋外程志超弄出来的响声响起同时,屋里似乎也有了动静,程志超吓得魂几乎都要飞了出来,拔腿欲走。但是屋里的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这阵响动,仅仅像是睡着的人翻了一个身之后。就又悄无声息了。 程志超长出了一口气,心想他母亲的,偷东西不但是个技术活,还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竖起耳朵又听了一阵,屋内还是没有其他动静,这才再度挪动脚步,向牲口棚子摸了过去。这一次小心多了,就算是发出响动,也只是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间。而且他每一步之间都有几秒钟的间隔。就算稍稍弄出点脚步声,也不会太明显,总算被他有惊无险的摸到了目的地。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看到的那几件东西,其中有一样正是镐头。程志超心中大喜,连忙轻轻的将镐头握在手里试了试份量,沉甸甸的似乎和一枝满弹夹的自动步枪份量差不多少。价量十足,又是头重尾轻。对付一只不设防的猪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夜长梦多,他不敢久留。拎着镐头小心的离开了窗根之后,几个箭步迅速窜到了还趴在猪圈旁边不敢轻举妄动的夏振洋旁边,将镐把递了过去。 夏振洋接过镐把,随手递给了范越生,皱着眉头向程志超问道:“怎么搞的,踢到什么东西。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肯定不是铁桶,铁桶没有那么小。” “幸好屋里人睡得死,要不然咱们都得完蛋,回去之后。写份总结交给我。”夏振洋瞪了程志超一眼。 程志超干笑两声,没有说话。他发现这位夏班长很喜欢做总结。上一次打完仗就拉着程志超做总结,这一次偷个猪也要做总结,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瘾头。 范越生接过镐头之后,起身一个漂亮的鱼跃就翻到了猪圈内,目标已经选好,是一只一百二三十只的半大小猪。猪圈内一共养了三头猪,两大一小,他们选的这只猪是最小的,之所以没选那两头大的,是因为那两头的个头实在太大,每一只都有二百四五十斤,很明显是要出栏了。 他们心里还是有点良知的,人家辛辛苦苦养了好几个月,马上就要出栏的猪他们实在不忍心下手,偷一只一百多斤的小不点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 范越生的落点好像不怎么太好,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总之一落地就响起了一声沉闷无比的“噗嗤”声,程志超和夏振洋听得直皱眉头。但是范越生不愧是农村出身,身上半点没有程志超和赵济勇等城里孩子们爱洁的臭毛病,落地之后,马上就直奔那头小猪。 很多人都认为猪是一种很蠢的动物,但是科学实验证明,猪不但不蠢,相反智商还很高。仔细一想,也的确也有科学依据,大自然经过亿万年的优胜劣汰,现在剩下的几乎都是经过无数年残酷自然法则淘汰后剩下的精英物种,如果真是蠢笨无比,又怎么可能会存留至今? 范越生一进猪圈,原本趴在圈时睡觉的肥猪们顿时都被惊醒,刹那之间,猪圈内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动静比程志超刚才那一脚还要大。 不过范越生也是一个狠角色,骚动响起之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程志超和夏振洋只听得他闷喝一声,手里的镐把高高举起,狠狠落下,一下子正好砸在了看好的那只小猪的脑门上,那只小猪正在圈里不安的四下里跑动,中了这一记狠的之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四肢不停的开始抽搐。 从翻墙进圈的时候起,范越生的一整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夏振洋和程志超看了之后,都忍不住低声喝了一声彩。 范越生一击得手,马上扔下镐把,俯身将那只猪抱在怀里,口中“嗬”的一声低吼,将那头猪抱起来之后,顺着墙头就扔了出来。外面的程志超和夏振洋不敢怠慢,连忙一个拽着前腿,一个拽着后腿,迅速的向计划好的撤退位置移动过去。 围墙比较高。同时外面又有人接应,他们两个可不敢像范越生那样扔出去,摔坏了猪肉是小,真要是砸到了外面的赵济勇他们,那可就不妙了。两个人拎着猪大腿,一二三的号声过后。双臂一较劲,先将那头猪放到了墙头上。只要猪一上墙,外面的人自然就会接应他们逃之夭夭,整个行动也就宣告中止。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范越生刚才在猪圈里实在太过凶残,将剩下的那两头猪吓得够呛,拼命叫了两声之后,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夏振洋一听到猪叫了起来,当机立断。命令范越生马上撤退。范越生也知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连忙翻出猪圈,跟在他们后面,准备越墙逃走。 不过他们的动作虽快,夏振洋的指挥也可圈可点,却还是晚了一步。从范越生进圈开始,屋里的人就已经被惊动了,程志超和夏振洋刚刚将猪抬到墙头。屋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紧接着。从屋里面冲出了两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手里都是带着家伙的,看到程志超他们之后,连忙大声喊道:“有贼,抓贼啊。” 随着他们的喊叫,村里的第一条狗终于被惊动了。不到半分钟,整个村子里的狗都狂叫起来。程志超大叫一声:“我操,这怎么像地道战地雷战里面的场面。” “废什么话,快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捉到。”夏振洋一见形势危急,也顾不上其他,大声下令撤退。 “那这猪怎么办?”赵济勇和吕卓两个人拎着那头猪正在那里兴高采烈,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在夏振洋下令撤退的同时,赵济勇竟然还想着问一下如何处理那头猪。 此时村里的人已经陆续的被惊动,整个村子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在此起彼伏的“捉贼”声中,家家大门洞开,从里面冲出了几十号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手里俱手拎着锹镐之类的“重武器”。要论起实际战斗力,程志超他们十几个人也未必就怕了他们这几十号人,甚至真要打起来,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三个人就能打得这些村民们屁滚尿流。不过他们却不能出手――他们是兵,也是贼,偷东西可以,要是打伤了人,就连成晏明那边也不会饶了他们。 所以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抱头鼠窜。夏振洋看了看赵济勇和吕卓手里的肥猪,觉得就这样扔掉了实在可惜。另外,如果这头猪留下,说不定将来会被这些村民当作证据去部队闹,到时候势必会令己方陷入被动。回头看看范越生也已经安全撤退,而从屋里追出来的那对男女也快到了大门,当下钢牙一咬,喝道:“扛着他,跑。” “知道了。”赵济勇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将那头一百多斤的肥猪扛到了肩膀上,撒腿就跑,程志超等人紧随其后。 他们选定的这家并不是处于村口最外面的人家,想要出村,还得要经过五六家,此时已经有人从前面堵了过来,但是人数并不太多,而且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几个人呈战斗队形散开,虽然不能和人家正式的交手,但是硬冲过去还是可以的。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被捉住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都憋足了劲,有如猛虎下山一般且战且退。尤其是赵济勇在此次行动中的表现更是抢眼无比,肩膀上扛着一头一百多斤的肥猪,这厮竟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战神附体,一路上横冲直撞,竟然紧随着程志超等人冲出重围。 他们都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精兵,即使是在平时,协同作战能力也比这些村民要高出不少,再加上事发突然,很多村民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被他们这么一冲,竟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硬是让他们逃了出去。不过经此一闹,很多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是当兵的,他妈的当兵的跑到村里偷猪来了,追上去打死这帮祸害人的玩意。” “对,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附近只有一个训练场,肯定是训练场里的兵,跟着他们,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老窝。” “什么,二叔,你家也有当兵的去偷猪了?猪怎么样?” “简直是无法无天,以前也有当兵的偷过东西,还从来没有偷过猪,二大爷,你家的猪没丢啊?那就好,那就好。” 村民们一边七嘴八舌的连骂带议论着,一边跟在程志超等人的后面紧追不舍。 此次行动,一共是两个小分队,雷齐宇那个分队没有范越生这种明白人,手法不利索,因此没有得手。而夏振洋这个小分队,则成功的搞到了一口肥猪。虽然被人追得狼狈不堪,但是这十几个人却不舍得将到手的肥猪扔掉,轮流扛着,将经过长期训练的武装越野技术发挥到了极致,连头也不敢回的跑回了训练场。 训练场的哨兵一见他们扛着一口猪跑了回来,后面还远远的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呼喊声,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也没问,连忙将大门打开,放程志超等人进了院,然后关上大门,正气凛然的握紧了手里的枪,笔直的站在哨位上,大有一副钢枪在手,江山我有的英雄气概。(未完待续。。) 第五四三章 见官 - 豹隐 - 贝戎 由于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当兵的,附近又只有训练场一个军营,义愤填膺的村民们在追击程志超等人“和尚”未果之后,便直奔训练场这座“庙”而来。 不能不说经过几个月的强化训练,程志超等人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尽管大伙轮流扛着一口一百多斤的肥猪,跑不出最快的速度,其他人为了和扛猪的人同进同退,但是速度还是比那些村民们快了不少。门口的哨兵站在哨位上向着呼喊声响起的方向眼巴巴的看了半个来小时,才见到三三两两的人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口。 先到门口的都是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正值农忙季节,这些家里面的顶梁柱们并没有出去打工,一般都是种完地之后才陆续的出去找活干。他们正当壮年,体力也是最好的,是最先赶到门口的。然后是岁数大一些的男子和女人们。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女人们无疑都是村里面比较凶悍的。先来的人到了门口之后,并没有上前和哨兵交涉,而是等这些女人们到了之后由她们打头阵。 女人在这方面有性别上的优势,她们也深知自己的优势,到了地方之后来不及喘一口气,便蜂拥而上冲,隔着自动门七嘴八舌的哭诉起来,要求哨兵把门打死,让他们进去找到偷猪贼,向部队讨个说法。 哨兵当然不会一听她们的哭诉就将门打开,不过他们也拿这些女人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那里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如临大敌。 女人之间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一二岁,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颇具英气的年轻少女,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年纪,她长得又不丑,如果配上一头长发的话,应该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是这位少女偏偏梳了一头齐耳短发,因此整体上的美感就少了一些。 整个人群之中。就属她吵得最凶,此时的她双手抓着自动门的栏杆,两片薄薄的嘴唇飞快的开开合合向哨兵大声抗议不止:“为什么不开门,我们明明看到他们是你们部队的兵,偷了我家的猪之后跑回到你们这里来了。身为解放军战士,竟然做出这种事,你们究竟是兵还是土匪,我要向你们的上级投诉你们 那两个哨兵都是上等兵,年纪比她还要小上两三岁。嘴上的胎毛还没有褪净,再加上训练场的人虽然偶尔也出去祸害人,却从来没有被人追上门来讨说法,因此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心里面难免紧张无比。 面对那少女的质问,两个人都臊眉搭眼的有些心虚,不过职责所在,让他们多少有了一点强辞夺理的本钱。其中一人梗着脖子说道:“天这么黑,你们都是到了门口我才看清楚你们长什么样。你……凭什么说他们跑到我们院里来了?隔那么远,我就不信你能看得清楚?” “这附近,只有你们一伙当兵的,不是你们的人还能是别的部队的人?”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有人假冒当兵的跑到你们那里偷东西呢 “不可能,我们有证据先来的男人之中马上站出了一个人反驳那哨兵。此人个子不高。一张脸因为气愤已经涨得像关公一样,手里拿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快步从人群中走到了门口,将手里的东西一举,大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证据 借着哨位上的灯光,那两个哨兵一眼就认出那男人手里拿着一顶帽子,这帽子是一顶很普通的迷彩服帽子,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塑料制圆形帽徽,帽徽上面的五星上面“八一”两个字刺得那两个哨兵脸如猪肝。而且仔细一看,这顶帽子和帽微的确是正儿八经部队配发的制式装备。帽徽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部队配发的迷彩服无论花色和布料和普通劳保商店购买的工作服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那男人接着说道:“这顶帽子就是在那伙人被我们发现之后,撕打的过程中掉下来被我们捡到的,这个你总不能抵赖了吧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但是那两个哨兵对着男人的时候,脑筋转动比对着女人要快了许多,说话的那个哨兵走下哨位,伸手要将那帽子接过来看个仔细。 但是那男人极为警觉,哨兵刚刚伸出手,他就马上将手缩了回去:“你干什么?” “你把证据拿出来了,我当然要接过来看个仔细,谁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一顶帽子,借机跑到这里闹事 “你还讲不讲道理?这东西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么?”那少女一听这话不干了,忍不住又大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上等兵,凭什么要我们把这证据交给你。说,你是不是打算将帽子弄到手之后,就找个理由藏起来,销毁证据?” 那哨兵被他说中了心事,脸红得更加厉害,只能强辞夺理:“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要你们的东西干什么?大半夜的,你们冲击哨位,我有权进行应急处理。看你是个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请你们马上退到安全距离,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嗬,口气不小嘛,拿这个吓唬我?”那少女被她气乐了,“告诉你吧,姐姐以前也是当兵的,论起资历来,你个新兵蛋子见了我还得管我叫一声班长呢,少在我面前摆谱。马上叫你们领导来,我们要和他交涉 “领导们都去军区开会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什么事,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谈 “主要领导不在,总有值班领导吧,我要见值班领导 “值班领导也不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没有见到有人偷了东西进了我们院,你们还是去别处找一找吧,说不定是其他部队的人干的 “开什么玩笑,你倒是说说,这附近除了你们离我们最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部队在附近驻扎?据我所知。最近的一支部队,离我们也有三十公里左右,他们能闲着没事,大半夜的跑六七十里路,到我们村里偷东西? 那少女说完之后,其他村民们也都议论纷纷:“就是。太不像话了,现在的当兵的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偷了东西,让人捉个现行都不认帐 “不行,一定要见他们领导 女人们交涉未果,但是已经对大方向给出了指导性的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男人们要干的了,不知道谁振臂一呼,顿时围上来一大群人。冲到门口大声呼喝着那两个哨兵,闹着要见领导。 这么多人围上来,挤得自动门吱吱做响。那两个哨兵吓了一跳,端起枪猛的一拉枪栓,喝道:“干什么,你们胆敢冲击军营?马上退后,否则的话,我要开枪了 “开呀。你倒是开枪呀,你的枪里有子弹吗?几发空包弹。几发实弹?我们这么多人,你打得过来吗?”男人们围上来之后,大多数的女人们都退到后面去了,只有那少女没有撤,依然站在人群最前面,距离近得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得着那两个哨兵的衣领。 对方虽然举动有些过火。不过还没有对哨位造成太大的冲击,再说情有可原,并非是无事生非,那两个哨兵还真就不敢开枪。刚才拉枪栓,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们一下。一看不但没有吓唬住,反而引起了人家更大的反弹,那两个哨兵渐渐的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幸好那些村民们也比较克制,吵得虽凶,却并没有一个人真顺着自动门爬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吵个不停。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得不远处有人低喝一声:“吵什么吵,刘元,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个中尉从暗处快步走了出来,一看到门口的场面,也是一呆,马上由走变跑,几步跑到近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那些村民们一见部队领导来了,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那哨兵见到那中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说道:“杨副连长,这些人是附近村里的老百姓,他们说今天晚上咱们院里有人去他们村里偷猪,被他们一路追到这里,失去了线索,闹着要进去搜那伙偷猪的 “偷……偷猪?”杨副连长一脸惊异:“好端端的,偷猪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是这样说的,我……我当然不相信了,这个理由根本就很荒唐嘛,咱们又没有猪圈,偷来也没有地方养啊。他们见我不让他们进去,就闹起来了 杨副连长点了点头:“你回哨位上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走到门口站定,朗声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我一语未了,那少女已经大声答道:“首长,那些人偷的是我家的猪,这些人都是过来帮忙的,我是领头的 一看对方是个年轻女孩儿,杨副连长倒不好打官腔了,笑了一下,问道:“你说我们的人偷了你家的猪,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了,在我们捉他们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帽子掉了,被我们缴获。还有,那头猪大概一百二三十斤,毛是白的,被他们扛走的时候,一动也不动,应该是被打死了,很好认的。只要找到那头猪,那这事就百分之百有了定论啦 这少女也不知道是否真经过部队的锻炼,口舌便给之极,三言两语就将事情交待得清楚无比,临了从旁边人手里将那顶帽子取过递给了杨副连长。杨副连长接过帽子,看了两眼之后,似乎有点看不清楚,又走到灯旁背着众人看了好一会。 那两个哨兵在一旁看得清楚,杨副连长转过身之后,马上就苦起了脸,用手在脑门上狠狠的拍了几下,小声的嘀咕道:“哎呀我的亲妈呀,这是哪个活爹干的好事啊,偷猪让人发现了也就发现了,咋还把帽子也留给人家了?” 刚才那两个哨兵在人家拿出证据之后,可以强辞夺理的不认帐,但是杨副连长身为值班领导,却不能和那两个哨兵同流合污。缓了缓神之后,镇定自若的走到门口,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有证据,我也不好阻拦你们。为了昭显我们的清白,你们可以进去调查一番。不过你们不能全进去,只能派两名代表。还有,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向上面请示一下 他的说法很合理。那少女也知道这么一大帮子人不可能让他们全进院里,派两个代表,找到部队的上级领导,将情况说明之后,自然就会有一个说法,当下连连同意。村民们经过紧急磋商之后,决定由苦主出面,随同杨副连长进院去找领导。 至于那个叫刘元的哨兵刚才说领导们都去开会了,不在院里的事情。则被大伙选择性的忽略了,双方都很默契的提也没提。但正由于刘元的说谎,让那个少女坚定了偷猪贼就在院里,只要进院一查,肯定就能找得到他们的信心。 派出了两个代表之后,其他村民们就各自散去。反正他们是有理的一方,也不怕那个叫归燕眉的少女和他父亲归印章进院之后会吃亏。 目送着村民散去之后,杨副连长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刘元说道:“把门打开,放他们进来。马上跑步到通知营长和教导员。将情况向他们汇报一下 训练场是营级单位,虽然常驻部队只有几十人,不过还是设了一个营长和一个教导员。不但如此,连级单位也设了好几个,就连只有五六台汽车,十来名司机的车队。也被冠上了“汽车连”的大号。哨位旁边的值班室,本来有内线电话,可以直通各个单位,但是杨副连长却让刘元跑步去通知营长和教导员,这里面的说道可就大了。刘元心领神会。将归燕眉父女放进来之后,马上一溜小跑的向宿舍楼方向跑了过去。 杨副连长则陪着归燕眉父女缓缓的走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没话找话。看似在询问整件事情的始末缘由,实则在拖延时间,尽量延缓他们和领导见面的时间,以便于应对这个突发事件。 刚才他看了一眼那顶帽子,已经知道村民们并非是吃饱饭没事干跑到这里无事生非,八成是真有人到人家村里偷猪去了。不过这偷猪的人究竟是谁,他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有可能是训练场的常驻人员,也有可能是特种大队的外派排,当然,也不排除是白天时候到的特战队受训人员。 不管是哪部分的人,如今都在一个院里面,在村民们眼里,那就是训练场的人。人家才懒得理会训练场里到底有几伙人,总之出了这种事,训练场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训练场虽然大,但住人的生活区却不可能太分散。从门口到宿舍楼的距离并不太远,只有短短的两三百米,但是在杨副连长有意拖延之下,竟然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这主要归功于杨副连长精湛的演技。每当听到紧要处,杨副连长都会大惊小怪的停下脚步,详细的问个明白。归燕眉父女刚开始的还觉得这位领导办事认真,是个公平、公正的好干部。但是次数多了,马上就明白他在拖延时间。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杨副连长在有意拖延时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苦笑着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跟着他的节奏时走时停。等到这二三百米的路程走远,事情已经翻来覆去的讲了两遍,就连归燕眉这个泼辣女子也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兴致。 走到宿舍楼的时候,迎面正好撞上从被窝里面钻出来的营长和教导员,深更半夜的被人叫出来,两位领导似乎有点不满意,正边走边嘀咕着什么。但是看到归燕眉父女之后,马上变得满面春风,热情洋溢的快步上前,伸出手来真诚的和两父女握了握手。 双方见面,营长和教导员少不得又要仔细询问一番,这一次回答的是归印章,归燕眉则负手站在一边直翻白眼。营长和教导员一边听着归印章的述说,一边将他们领到三楼营长办公室,亲切的给他们让了座,营长又麻利的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一切功夫都做了个十足之后,营长才一脸严肃的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问题的确很严重。小杨,你马上去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跑到老乡家里去偷人家的猪。查清楚了之后,一定要严肃处理 杨副连长答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忽听得半天没说话的归燕眉说道:“首长,我看大半夜的,想全面调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另外,万一他们不承认的话,想要查清就更困难了。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快速的查清楚究竟是谁干的 杨副连长马上停下了脚步,疑问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章 女神探 - 豹隐 - 贝戎 归燕眉向营长和教导员看了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教导员微笑道:“没关系,反正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既然你有好的办法,不妨提出来。” “那我说了。”归燕眉抿了抿嘴唇,说道:“首长,我以前当兵的时候,部队里的男兵们也会有出去偷老百姓东西的,有时候也会被人追到部队讨说法。根据我的了解,那些惹事的男兵们逃回部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销毁证据,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所以,我觉得不应该给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马上将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而且要求他们全部身装迷彩服,戴帽子。” 说到这里,教导员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你是说,既然有人在你们那里丢了帽子,那么在集合的时候,肯定就不会戴帽子,只要找到没有帽子的人,那么八成就有他一个?” 归燕眉点头道:“虽然这个要求很过份,不过我相信首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小同志,你虽然以前也是当兵的,但对我们这里的情况还是有所不知。我们这个训练场,常驻人员只有我们几十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单位过来受训的人员以及上级外派下来的一个排的人,可以说现在的训练场一共有三拨人,各有各的归属。我只能保证我的兵会集合,其他两个单位的人,我无权作主啊。” 归燕眉愣住了,她还真就不知道训练场的人事会如此复杂。那教导员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清澈明亮,并无半点闪烁,显然没有在说谍。这下子连她也没有主意了,干笑两声:“那……。那就算了吧。” “不过你的主意是不错的,这样吧,你们稍等一会,我去和另外两拨人的领导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人也集合起来。” “谢谢首长了。”归燕眉又高兴起来。 “你们稍等。”教导员说完之后,起身对营长说道:“我去和老成他们说一声。看看他们能不能答应。” “教导员,你和营长留下来陪着客人,我去找成队他们。”林副连长一见教导员要亲自出马,身为下属,当然要表现得积极一些,连忙张口要将这趟差使揽下来。 但是教导员却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成队是什么身分?你去了还不得让他给轰出来。还是我去吧。” 林副连长脸一红,讪笑两声。乖乖的留了下来。 教导员走后不久,就匆匆的回来了,对归燕眉父女笑道:“我已经谈好了,现在训练场所有人员,除了门口站岗的人,都已经在海训场集合,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看看?” “这么快?”归燕眉惊喜交集。刚才听教导员说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她的心里一直很忐忑。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没想到教导员的办事能力竟然如此出众,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事情办妥了。 事到临头,归印章却迟疑了:“同志,如果找到那伙人,你们会怎么处理他们啊?” “这个就是我们的事情了,总之你放心,如果真是我们的人干的。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营长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我也很好奇,究意是谁这么有创意,竟然跑到老乡家里去偷猪。” 所谓的海训场就是在海边开辟出来的一个训练场中的训练场,这个训练场是特种大队的专属训练场。训练设施自然包括了陆、海、空所有的内容。海训场就是供特战队员们训练水里功夫的地方,特战队员将在这个小小的海训场里训练包括潜水、泅渡等一系列水上科目。 之所以让他们在这里集合,是因为训练场的几十人、特种大队的一个排再加上程志超这个特战分队,总人数虽然不多,可也达到了一百来人。这一百来人,如果排在其他地方,倒也不是排不下,不过现在是晚上,cāo场上没有灯光,看得不会太清楚。离宿舍楼最近而又有灯光的地方,只有这个海训场的cāo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选在了这里。 等营长和教导员陪着归燕眉父女来到海训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在此集合。三个部门的人,分成了明显的三帮,最左侧的是训练场的常驻人员,中间的是特种大队的那一个排,最右边的人数最少,只有十几个人,就是程志超他们。 所有的人,都是戴着帽子的。 是的,所有人,每一个人的脑袋上面,都扣着一顶货真价实的迷彩帽子,帽子的形式也都和归燕眉他们缴获的那顶帽子一模一样。归燕眉本来对自己的主意抱着很大的信心,没想到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这些人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顶帽子,将漏洞给堵上了。 除了程志超等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都不知道深更半夜的将大伙召集到这里有何用意,虽然列队站在那里,不过心里满是疑惑。但是当归燕眉出现之后,所有人的jing神都是一振,原本因为心怀不满而应付了事的刺头兵也都有意无意的挺直了腰杆。 女人,就是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们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能充分调动同志们的训练热情。更何况,归燕眉还是一个年轻貌美,英气逼人的美少女? “同志们,之所以会紧急集合,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一件极度影响军民鱼水情的极度恶劣的事件。”既然归燕眉的法子不管用,教导员只好站出来表演一番,他是训练场的两位主官之一,而且这件事又是属于军地关系的范畴,理应由他出面。 “有一伙人,确切的说是一伙穿着军装的人,竟然胆大包天,跑到老乡家的猪圈里去偷猪了,结果被人发现。一直追到了这里,还缴获了帽子一顶。”教导员一扬手里的那顶帽子:“这顶帽子是谁的,自己站出来领回去,还能好看一些。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的,那可就有点没面子了。” 当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那顶帽子是他的,教导员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是紧急集合,也肯定会是这种结果。既然已经知道人家的底牌了,在集合之前,肯定就会做足了功夫,保证不会陷于被动。 教导员问了半天,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这顶帽子是他的,只好对着归燕眉苦笑一声:“小同志,你看这事……。” 归燕眉眼珠子转了两圈,笑道:“没关系。首长。我能不能到人群里面认一认,说不定能看到眼熟的。” “这……好吧。”教导员和营长对视一眼,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 归燕眉笑着道了一声谢,从左到右的的在人群里面走了一圈,摇了摇头,目光从成晏明笑吟吟的负手站在最前排的领导们脸上扫视了一下之后,又从右到左的在人群里巡视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两道利箭般的目光将那个人从头到脚的看了一个遍。 “怎么样,小同志。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就是他。”归燕眉伸手向那人一指,“绝对不会有错,肯定是他。” 那个被她点名的倒霉蛋正是跳进猪圈里一棍子把肥猪干倒的范越生,但是那顶帽子却不是他的,而是赵济勇的。逃走之初。是赵济勇最先扛着那口猪撤退的,因此动作不怎么麻利,虽然程志超等人拼死掩护,还是被扯掉了帽子。但也正是由于帽子被扯蛋,也让赵济勇知道了形势的凶险。这才大吼一声,激发出了体内的潜能,有如天神附体一般的冲出了村民的围堵,逃之夭夭。 刚才在集合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赵济勇已经留下罪证在人家手里,所以迅速的做了补救措施,临时找了一顶备用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当兵这么长时间,谁也不会只有一套衣服,帽子和衣服是同时配发的,唯独这帽徽费了一点小劲,不过也被解决。 本来他们以为能就此蒙混过关,但是没想到,归燕眉竟然有如此本事,黑灯瞎火的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她竟然能在人群之中将范越生揪出来。 成晏明站在旁边,本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范越生被点出来之后,成晏明脸上的笑容马上一僵:“小同志,你可得看仔细了,你确定是他?” “我有绝对的把握是他。” “范越生,出列。”成晏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黑着脸厉声吼道。 范越生只觉得满嘴发苦,只好应言出列。 归燕眉揪出一个人之后,并没有结束揪人行动,在范越生出列之后,这位目光如炬的美少女又再接再励,将赵济勇也找了出来。如果说范越生被揪出来让众人大惑不解,赵济勇被揪出来,则是理所当然。这一切,都只怪赵济勇的身材、个头实在是太具特sè,一百多人里面,想找到和他同样具有高高瘦瘦的身材的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找出一个人之后,归燕眉马上就缩小了搜索范围,赵济勇当即就落入了她的视线。 “还有他,我记得很清楚,最选扛着猪跑的人,是一个瘦竹竿一样的人,除了他没别人。” 成晏明的脸sè越发的难看,厉声喝道:“赵济勇,你也给我滚出来。” 赵济勇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倒霉,连忙也跨出了队列,和范越生并肩站到了队伍前。 归燕眉找出他们两个之后,得意洋洋的抿嘴一笑,对教导员说道:“首长,暂时我只能找出这两个人,至于其他人实在认不出来了。” 教导员脸上几乎乐开了花,看着成晏明,幸灾乐祸的笑道:“老成啊,这是你的人,我可管不着,有什么事,你们研究,你们研究。我说,人既然已经找到了,我可把队伍解散了。”说完之后,哈哈一笑,下令解散。 所谓的解散,当然不会包括特战分队的队员,cāo场上的其他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之后,成晏明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范越生问道:“怎么回事。解释解释呗。” “队长,我没什么可解释的,她找不到人,随便就把我点出来了,我觉得很冤枉。” “你觉得很冤枉?赵济勇,你呢。你也觉得冤枉?” “他都觉得冤枉,我当然也会觉得冤枉。队长,你是了解我们的。”明知道偷猪的命令是成晏明下的,现在人家又把自己认了出来,但现在赵济勇和范越生能做的,只有死不承认一条。只要他们咬紧牙关不松口,相信这个比神探亨特还要厉害的丫头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那就是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成晏明冷哼一声,对归燕眉说道:“小同志,你也看到啦。虽然你把他们点了出来,但是他们两个不太服气啊。身为领导,也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辞,这样吧,你把点他们两个名字的理由当众说出来,让他们心服口服,这样我也好为你做主,你看如何?” 归燕眉两只大眼睛又是骨碌碌一转。最后眉毛一挑,笑道:“好。”伸手向赵济勇指了一下。说道:“这个人的身材就是最好的标杆,我就不我说了,就说说他。” 她冷笑一声,指着范越生说道:“我能在人群里面把他认出来,凭的只是一个小细节,那就是他的鞋子。” “鞋子?”范越生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脸上不由得一变。 归燕眉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了,不过晚啦。”她笑眯眯的走到范越生的面前,脆声道:“首长,你看他的鞋子。虽然回来之后好像擦了一遍,不过擦得不怎么太仔细,还是留下了一些猪圈里面特有的东西,而且,他在猪圈里面转悠了那么半天,鞋子上又沾上了那些东西,所以依稀还能闻到一些特殊的味道。当然,这长长时间过去了,这味道淡了许多,不过我偏偏就能闻得出来。” “……”这下子范越生和赵济勇都无话可说了,垂头丧气的耷拉下了脑袋。 谁能想到,帽子的漏洞虽然堵上了,但是跳进猪圈里的范越生却给人留下了证据。本来回到宿舍之后,范越生还真就擦了擦鞋子,可也仅仅是大致的将鞋面上沾的污秽清理一番而已,并没有放到水里刷一遍,因此在鞋沿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猪圈里面污秽的残留物。如果仔细看的话,应该不难看得出来。 归燕眉说她能闻到鞋子的味道,这话未免有些夸张,不过范越生鞋子清理得不干净,大伙还是能看出来的。成晏明听了归燕眉的分析之后,气极而笑,向范越生和赵济勇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可说?” 两个人表示无话可说。 “不说话,那就代表她说的是真的了,你们真跑到老乡家里去偷猪了?” “嗯。”很明显,在被人家认出来之后,成晏明就要舍车保帅,不打算承认命令是自己下的了,赵济勇和范越生只好主动替队长将黑锅背了起来,准备全盘承认。 “其他人呢,听说不止你们两个,其他人都有谁,全都给我站出来。” 随着成晏明一声令下,整个特战三分队的全体成员一个不落的全都向前走了两大步,和赵济勇、范越生站到了一起。 “……”成晏明一脸无奈,当着归燕眉父女的面,只好呻吟了一声:“好家伙,我让你们到宿舍里面休息,准备明天开始正式训练,结果你们的大米干饭吃多了,一个个撑得没事干,竟敢三更半夜的跑出去祸害人,真是反了你们了。好好好,你们不是睡不着觉吗,那就别睡了,现在咱们就开始训练。夏振洋,领着他们绕着训练场,一人先跑……”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拿眼睛瞄了一眼归燕眉父女,自言自语的说道:“跑多少圈合适呢?” 归燕眉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首长,就算是让他们跑一百圈,我家的猪也活不过来啦。那口猪……” “对,猪!”成晏明一拍脑门,“你看我都气糊涂了,猪呢,你们把猪藏到哪了?” “那猪让我们扔到炊事班菜地里了,打算明天给炊事班抬过去。” “你瞧瞧你们这点出息,夏振洋,马上带两个人把猪抬回来还给老乡。不行,这猪已经死了,还给人家也没用。那个,小同志,一会把猪抬回来之后,咱们过过秤,看看猪有多少斤。你放心,猪钱肯定按市价赔偿。” “按市价赔偿怎么能行?”归燕眉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那口猪只不过是一头半大猪,才一百多斤。本来我们是打算再养一段时间,养大了之后才出栏卖掉的。现在被他们打死偷来了,要赔的话,也得按照养大之后的价格算。” 成晏明连声表示同意:“那你说,要赔多少?” “一头猪出栏的时候就打二百五十斤算,一斤毛猪三块五毛钱,二百五十斤……”归燕眉瓣着手指头算了一会,抬起头对成晏明展颜一笑:“一共是八百七十五块钱,四舍五入,九百块钱。” 成晏明脸颊抽动几下,干笑道:“没有问题,九百就九百,总之,你们满意就好。” 第五四五章 竟有内幕 - 豹隐 - 贝戎 “同志们,早上好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清晨的阳光是明媚的,空气也是新鲜的,一阵风吹过来,湿润的空气之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咸腥味,这是由于风是从大海那边吹过来的缘故。成晏明更是满面春风,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只不过程志超的心情并不太好,因为成晏明在昨天晚上已经当着归燕眉父女的面答应了归燕眉的赔偿条件,决定赔偿人家九百元。 偷猪的命令是他下的,猪偷来之后,肉他也是要吃的。但是被人家发现了,赔偿的钱,成队长肯定是不会掏一分钱的。因此,处理公正的成队长当即决定,这笔钱由程志超所在的那个小组平摊。组内成员一共六人,每人正好一百五十元。 一百五十块钱,对于组内其他成员而言,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他们除了士官就是军官,都是领工资的,自从工资调整之后,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一级士官,基本工资加上各种补贴,每个月也能达到一千六七百块钱。至于吕卓这种上尉级别的人物,工资甚至将近三千。一百五十块钱,还达不到让他们伤筋动骨的程度。 可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义务兵而已,就算是转士官,也得来年再说。现在他们两个的津贴费加上特种大队的补助,全下来也不过二百来块钱,这在全军的义务兵之中,已经是一个极高的数目了。 每个月的收入只有二百来块钱,一下子就要被拿走一百五十块,那可是四分之三的津贴费啊。现在程志超等人进行的是封闭训练,基本上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想往外寄一封信都困难。更不用外面的人给他们汇钱了。就算是方晓晨和刘欣心疼爱郎,想从经济上提供一些援助,这钱也根本就到不了他们手里,不是被成晏明代为保管,就是直接被退回去。更何况,在封闭训练之前。程志超已经往家里写了信,明确的告诉她们自己现在的处境,让她们先不要给自己再寄钱物,一切等结束封闭训练之后再说。 求助龙艳雪,显然也不太现实,虽然程志超和龙艳雪之间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交往,但不知为什么,心里面总觉得和她相处的时候,要比方晓晨和刘欣差了点什么。现在的程志超。已经修炼到了从方晓晨和刘欣那里取用钱物脸不红气不喘的至高境界。但是龙艳雪的钱,他却一分也不想白用。 再说,现在龙艳雪也不在身边,就算程志超肯放下心结,去找她帮忙,也根本就见不到人家。 程志超还能好一些,毕竟方晓晨和刘欣以前时不时的就会寄点钱过来帮衬帮衬他,赵济勇就惨得多了。自从被老爷子发配到这大西南之后。赵东进似乎对他的适应能力很自信,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寄钱?更是想都别想。 一年多以来,他在程志超那里拿了多少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以前还好,程志超背后站着两个美丽的提款机。缺钱了随时可以找提款机提款。现在和提款机断了联系,一切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而且他也很清楚,程志超口袋里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因此,程志超的心情固然不好,赵济勇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成晏明还在队列前面喋喋不休的说道。只不过口气已经大变:“这么美好的一个清晨,但是我的心情却并不太好,你们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不好吗?” 程志超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当然知道成晏明的心情为什么会不好,事实上,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成晏明一脸痛惜,沉痛无比的说道:“我的心很痛啊,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痛。要知道,你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留下来的精英啊,我对你们抱以很大的期望,可是你们是怎么报答我对你们的期望的?一个精锐的特战分队,十几个人,连头猪都没偷明白。大半夜的跑到一个不设防的山村里面去偷一只猪,还让人家追得像丧家之犬一般,连帽子都跑丢了,丢人哪,现眼哪。” 赵济勇的头垂得更低。成晏明虽然没有点他的名字,可是丢掉帽子的人,正是他赵大少爷,这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赵济勇有点无地自容。 成晏明叹了一口气,话风一转,又说道:“现在,你们有没有知道自己不行?老实说,我知道在来之前,你们心里都很为自己感到骄傲,以为留在了特战队,自己就变成了一个超人了。可是昨天晚上一件事就将你们的狐狸尾巴暴露了。和正式的特战队相比,你们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昨天晚上的事,如果换了一分队和二分队的任何一个战斗小组,都绝对不会发生。就算那些村民们二十四小时睁大眼睛盯着猪圈,他们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猪偷出来而不惊动他们。因为,你们练的就是这个。特战特战,说穿了,就是增强版的鸡鸣狗盗。” “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爱听,你们都是解放军战士啊,怎么可能是鸡鸣狗盗之徒呢?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不要瞧不起鸡鸣狗盗,很多时候,正面战场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全靠你们这些人来解决。野战部队不能干的事情,你们必须要做,这就是你们的价值所在。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会将你们派到正面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机枪大炮冲锋,那样太浪费人材。但你们遇到的危险,有时候却远比正面战场上的军人更加的严重,这就需要你们要有冷静的头脑,过人的素质。” 成晏明看到队列里的十来个人都似有所悟,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一些:“昨天的行动,只是一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捕俘任务的变种而已,只不过是将对象由人变成了猪。要知道,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让你们捉到。每一次成功的战例,无不包含了大量的侦察和演练。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这一次,你们面对的是自己人,所以很幸运,你们都还活着。如果对方是同样训练有素的敌国武装人员,你们未必就会如此幸运了。我希望这件事。你们都能引以为戒,回去之后,每个人都要将这次行动的成败做一个系统的总结,回头开一个总结会,每个人都要发言。记住,我要的不是批评与自我批评,而是对这次行动中的一些问题真正的领悟结果。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挺了插胸膛,大声的回答道。 “明白就好,昨天那位姓归的女孩家里的猪是夏振洋那个小组偷来的吧?猪呢?” “已经送到炊事班了。开完早饭之后,他们就忙着收拾那口猪。” “那就好,终于有肉吃了。哈哈哈哈。”成晏明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不过,该赔的还是要赔的,如果没被人追上门来,那也就罢了,既然人家追上门了。赔偿工作要尽快落实。夏振洋,猪款齐得怎么样了?” “已经齐上了六百元。还差三百。” 成晏明皱了皱眉头:“怎么搞的,被人家追上门来了,怎么动作还这么慢?一人一百五,三百块钱是两个人的,还有谁没交?” 程志超答道:“报告队长,我和赵济勇还没有交。” “你们两个?”成晏明看了看程志超和赵济勇肩上的军衔。眉头皱得更紧:“你们两个也真是个问题。像你们两个这个岁数的人,有的都是二级士官了,偏偏你们还是上等兵。就你们那点津贴费,让你们拿出这么多钱,也有点难为你们。算了。这钱我先替你们垫上。” “谢谢队长。”成晏明一句话就解决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的心病,二人心中都不禁大喜,由衷的对这位善解人意的队长表达了最真挚的谢意。 “先别高兴,我是帮你们垫上,又不是替你们掏了,回头你们手里有闲钱的话,可一定要还给我啊。”成晏明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钞票,又取出一个记本事递到了程志超面前:“先打欠条。”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的兴奋劲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苦笑着打了两张欠条,交给成晏明之后,将他手里的三张钞票接了过来递给了在一旁偷笑不停的夏振洋。 成晏明将欠条小心翼翼的揣入口袋,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家苦主已经回去了,这钱得尽快给人家送去。夏振洋,这事是你们小组搞出来的,还是由你们小组去处理吧。带两个人,跑步去老乡家里,把钱还给人家,速去速回。” “是。”夏振洋答应了一下,又问道:“队长,我带谁去好?” “这事也来问我,用不用我再派一辆车送你们过去?”成晏明的眉毛又立了起来。 夏振洋吓了一跳,不敢再问,连忙叫上他心里最看好的程志超,再带上赵济勇,凑齐了三个人,屁也没敢放一个,当真一路小跑的向那个小山村急行而去。 ……………………………………………………………………………………………… 村里的人还是很勤劳的,夏振洋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来到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地干活去了。由于位于山沟里面,村里面的田地都是梯田,和北方的梯不一样的是,北方的梯田种的是旱田,而这里种的是水田。 梯田不适合机械化耕作,因此这里耕作手段还是以牲口为主,程志超和赵济勇终于在长了这么大之后,第一次看到水牛这种东西。站在高处俯视下去,只见一块块梯田里面零星的分布着十来头通体乌黑的大水牛正卖力的犁着地。犁好的地里,有人正在往地里引水泡地,等土壤完全吸收水分了之后,再经过平整,就可以插秧了。 这些工作,都是村民们做熟了的,因此看起来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忙乱,离热火朝天的境界更是遥远无比。如果不是人和牛都在活动着,看起来宁静得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这本来是一副极其宁静谐美的景致。不过程志超等人却并没有心情欣赏,辨明了方位之后,匆匆的向归燕眉家跑了过去。一路上偶尔能碰到一些慈祥的大爷大娘们,看到他们进村之后并不感到惊异,反而还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眼神或许并无恶意,但是程志超三人却都被看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因为不能违抗成晏明的命令,几个人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路是昨天晚上就趟熟的,大白天的就更加迷不了路,三个人低着头快步跑到了归燕眉家门口,发现大门竟然是开着的。几个人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再费事叫门,直接顺着洞开的大门进了院。 几个人刚刚进院,就看到归燕眉提着一个水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院里多了三个当兵的。不禁展颜一笑:“你们来了?” “啊,首长让我们把猪钱给你送来。”夏振洋红着脸从兜里掏出钱就往人家姑娘手里塞。 归燕眉吃吃一笑:“急什么,等我先喂完猪再说。” 夏振洋这才发现归燕眉手里提的是一个泔水桶,里面装满了浓稠的猪食。看样子,她们家的猪伙食还逄是不错,吃的竟然是米糠和菜叶混合在一起的上等猪食。 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夏振洋当然不好再坚持。眼神一扫,发现归燕眉提着那一桶猪食好像有点费劲。连忙对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瞪眼睛:“没眼力件的玩意,还不帮忙。” “噢!”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才反应过来。抢着上前帮忙。赵济勇离归燕眉要近一些,抢先一步将泔水桶的提把握在手里。 归燕眉的手也正提着那个提把,赵济勇的手刚刚摸到提把,就感到了一阵凉爽滑腻,原来是和归燕眉的纤纤玉手碰在了一起。 归燕眉没想到这个当兵的动作如此之快,由于正拎着东西。也不能撒手闪避,只好娇笑道:“哎哟,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能行。” “没事,东西也不沉。喂猪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让我来。”赵济勇不由分说,从她手里将泔水桶夺了过来,快步向猪圈走去。 归燕眉无奈,只好跟在他后面边走边说:“那谢谢你啦。” 此时赵济勇已经走到猪圈外面,将泔水桶里的东西倒到了猪食槽里,干笑道:“有什么可谢的,昨天晚上我们偷了你们家一口大肥猪,你们都没有深究,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归燕眉轻笑两声,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道歉,反而盯着他看了两眼,微笑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听口音,好像是北方人。” “啊,我叫赵济勇,东北人。” “真的呀?”归燕眉又惊又喜的高声叫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是在你们东北。你们那里冬天可真冷,要是不穿棉衣的话,能活活把人冻死。不过冬天的时候,屋里一烧暖气,可比我们这里要暖和多了,不像我们这里,一到冬天,屋里就湿冷湿冷的。” “没有啊,我来这里一年多了,就是感到湿气大一些,可没感到有多冷。” “那是因为你在东北冻习惯了,所以到我们这里反而感觉不到冷了。”归燕眉笑道:“赵济勇是吧,看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少,怎么才是个上等兵?我当了五年兵都回来了。” “那你可真是厉害,我当兵晚,本来没想当兵的,但是我们家老爷子非要我来,就这么着,让他给发配过来了。要不然,现在的我还在学校里面逍遥快活呢。” 归燕眉惊叹不已:“没想到啊,听我的口气,好像还是一个大学生呢,厉害。”说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其实,如果能上大学的话,我也不会去当兵了,但是没办法,学习不好,连个高中都没有考上,只好去当兵了。在部队里面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当了五年大头兵,只好退伍回家。你是个大学生,在部队里面肯定吃香吧。” “也没见到吃什么香。”赵济勇刚进村的时候还感到很没面子,但是和归燕眉说了一会话之后,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话也就见多。“你不知道,现在当兵的学历越来越高,大学生士兵更是一抓一大把,我们又没有什么后台,将来也是大头兵的命。” 归燕眉格格一笑:“那也未必,昨天晚上,我们二十多民兵再加上村里的其他人,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都没有拦住你们,还让你们从我们家里扛走了一口一百多斤的肥猪,特种兵、特战队员,果然是了不起呀。” 赵济勇跟着她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啥?你刚才说什么早有准备?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五四六章 好心人 - 豹隐 - 贝戎 {)} 可能是昨天晚上在人群里将赵济勇点了出来,也算是打过一次交道的缘故,归燕眉姑娘对赵济勇的印象很好,看到他的样子,又是格格格一阵娇笑:“干嘛那么吃惊?”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那个早有准备是怎么一回事。”赵济勇隐隐感觉到这里面很不对劲。按理说,他们的行动只有特战队和那个特种大队的外派连长知道,就连训练场的领导们都不清楚,但是归燕眉却说他们早有准备,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归燕眉笑道:“怎么,现在知道被你们领导给涮了,心里很不服气是不是?” “服气,当然服气了,我们领导一向以涮人为乐,被他涮习惯了,也就无所谓服气不服气了。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归燕眉微笑着从猪圈旁边的墙边取过一根棍子,将猪食槽子里的猪食搅动几下,口中罗罗有声的将猪叫过来吃食,放下棍子,拍了拍手说道:“反正也不是机密,告诉你们也无妨。昨天你们晚上天黑的时候,村里就接到了你们部队领导的电话,说今天晚上会给你们安排一个特别任务,将会有一个小队的人到我们村里偷猪,让我们配合一下。” 赵济勇张大了嘴:“让你们配合,你们就配合了?” “是啊,我们村和你训练场离的最近,双方的关系一向很不错,有时候在训练场闲置的时候,我们村里的基干民兵会借用你们的地方训练,你们领导提出这点小要求,我们当然要配合了。这样做对我们也有好处,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民兵们的应急反应能力。” “现在还有民兵吗?”赵济勇真有点搞不懂了。在他想来。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在国防建设之中,民兵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大大的减弱。随着预备役的全面发展,基本上现役军人退伍之后,都会转入预备役。民兵这个词,已经逐渐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应该早就消失了才对。 归燕眉不悦的说道:“当然有了。在你们大城市,民兵可能越来越少,而且平时也用不到他们,所以被你们忽略了。事实上,民兵一直都存在。像我们这种距离边境不远的地区,正规部队和预备役人数不够,我们这些民兵就更不能取消了,很多事情都要靠我们来做呢。” “哦。”赵济勇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一个民兵了?” “那是。”归燕眉一脸骄傲的说道:“由于我当过兵,所以回来之后,就被选为民兵排长,昨天晚上,我在我们这边,可是一个领导呢。” “哦。”赵济勇又是惊呼一声,他昨天没有看到归燕眉在训练场门口的表现,如果看到了。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归燕眉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昨天晚上。只不过是一次演习而已,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密切监视之中。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竟然那么厉害,扛着一口一百多斤的大肥猪,竟然还让你们给逃掉了。”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厉害,一口一百来斤的猪而已,竟然崩了我们九百块钱。更没想到,我们成队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 “那是必须的,我们家的猪也是从小就养大的。现在被你们给弄死了,要点赔偿很正常吧。” 赵济勇垂头丧气的说:“对你来说很正常,而且还发了一笔小财,但是对我来讲,可就倒霉透顶了。我一个月才二百来块钱,一下子就被我们队长缴上去一百五十块钱。要不是部队管吃管住,下个月我可就真得喝西北风啦。” 归燕眉愣了一下:“这么严重,你们那么多人,要是平摊的话,一个人几十块钱也就够了,怎么管你要了那么多?” “没有平摊。队长说,猪是我们小组打死的,就由我们小组来赔。我们小组一共六个人,一人正好一百五。我和程志超没有钱,打了欠条之后,队长才借给我们两个三百块钱。” “那我不要你的钱了。”归燕眉很爽快的笑了一下,接着脸蛋微红的说道:“我也就是想着那猪养那么大了,总不能白送给你们。再说,我们全村的民兵加上村民折腾了大半夜,也不能让他们白折腾,所以才要了九百块钱。但是没想到你们队长那么不公平,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那可不行,领导下命令了,我就得执行。” “你怎么那么笨,一会我接过钱,找个机会,偷偷的把你的钱还给你不就行了。”一见赵济勇如此婆婆妈妈,归燕眉不高兴了,一脸娇嗔。 “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五十块钱,我可没有零钱,一会我还你钱的时候,给你二百,你得找回我五十块钱。”归燕眉说完之后,又想起了零钱这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追加了一句。 赵济勇颇有些心动,看看程志超和夏振洋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小声的说道:“同志,咱们商量一下,看到那个和我一样的上等兵没有,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生死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他也没有钱,也是向我们队长打欠条借的钱,你能不能把他的那份也免了,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他是他,你是你,你帮我喂猪了,我才免了你的钱的。他像根木头似的戳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为什么要免他的钱,不行。”归燕眉一口拒绝。 赵济勇见为程志超求情未果,很光棍的说道:“那我的钱我也不要了,要是让他知道我把我的钱要回来了,却并没有帮他把他的钱也要回来,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得埋怨我。这种影响我们兄弟感情的事,我断然不能答应。” “切,看不出来,你倒挺有骨气。”归燕眉撇了撇嘴。“说你笨,你真就是笨得出奇,你不会对他保密啊。” “不会,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那你就去死吧。”归燕眉恼了,拎起泔水桶气呼呼的掉头就走。由于动作过大。泔水桶里剩余的残汁溅出来不少,其中大半都甩到了赵济勇的裤腿上。 “哎,你看你这人……”赵济勇没想到这姑娘的脸这么酸,说翻脸就翻脸,连忙想说几句好话哄哄人家,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挺着小胸脯走在前面,连头都没回。 刚才他抢先一步,将归燕眉的泔水桶抢过来之后。慢了一拍的程志超总不能从他手里再抢过来,只好和夏振洋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喂猪。只见二人一边喂猪一边不住的说着话,而且归燕眉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容,似乎是聊得很投机,两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这就勾搭上了?” 由于归燕眉和赵济勇说话的声音并不太大,因此两个人尽管竖起了耳朵,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唠了些什么内容。直到变故陡生,不知道赵济勇说了什么话。竟然将人家姑娘气着了,扭头就走。而赵济勇则狼狈不堪的跟在她后面想要赔小话。程志超和夏振洋二人更是惊异无比。 归燕眉寒着一张俏脸放好了泔水桶,瞪了赵济勇一眼之后,对夏振洋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远道而来,应该先把你们让到屋里才对。可是这猪又不能不喂,只好让你们先等着了。进屋进屋。” “不用了。我们是来还钱的,还了钱之后,还得回去训练呢。”夏振洋将钱又能递了过去。 归燕眉没有接,一转身进了屋。 人家没有接钱,反而进了屋。三个大老爷们没有办法,只好相对苦笑了一声,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的格局是很普通的东西屋格局,中间是堂屋兼厨房,东西各有一个灶台。归燕眉进的是东屋,等夏振洋等人跟着她进了屋之后,才发现屋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归燕眉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道:“我爸和我妈都下地干活去了,你们先喝杯水,白开水,没茶叶,将就一下吧。” “白开水就好。”夏振洋嘿嘿一笑,接过水杯之后却并没有喝,而是将杯子放下,又将钱递了过去。 这一回归燕眉将钱接了过来,数也没数的就揣到了兜里,突然看着赵济勇说道:“这位同志的个子很高嘛。” 赵济勇的个头的确很高,在整个三分队这批队员之中,他的个子是最高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三个人都不知道归燕眉突然重点提出了这一点有何用意,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一番,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帮我一个忙行不行?”幸好归燕眉自己将答案揭晓,原来是想让高个子的赵济勇帮她一个忙。 “当然没问题,什么忙?”刚才一句话将归燕眉气恼了,赵济勇心里有点不忍,也没问人家要他帮什么忙,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我那个屋的灯泡昨天晚上坏了,我的个子不够高,一直没有来得及换。本打算等村里人下地回来之后,再找人换的,现在正好你们来了,又有一个高个子,我就不找别人了,你帮我换一下吧。” “这事啊,简单。”赵济勇一听是换灯泡这种小事,心里顿时有了底:“灯泡在哪,我帮你换上。” 归燕眉脸上才算是有了点笑模样,在一个小箱子里面取出了一个灯泡交到了赵济勇的手上,对夏振洋和程志超说道:“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和他去换灯泡。” “我们也一起去吧,顺便帮他一下。”夏振洋连忙说道。 “这个……”归燕眉迟疑了一下,脸蛋微红的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的告诉了夏振洋,她不同意让他们两个也跟过去。 “哦……”夏振洋和程志超一看姑娘脸上的表情,心里都恍然大悟。刚才一着急,竟然忘了对方是个女孩子,虽然是个山村女孩,但毕竟是走出过大山,当过兵见过世面的。闺房里面说不定会有一些不能让外人知晓的女孩子隐密,让一个赵济勇进去已经是迫于无奈了。如果他们两个再跟进去的话,肯定是十分的不方便。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程志超和夏振洋也就不再坚持要去帮忙。害得人家姑娘如此不好意思,两个人都感到有点心虚,不约而同的拿起了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杯里的白开水。头不抬眼不睁的连看都没有看归燕眉一眼。 归燕眉看到他们两个不再坚持要去帮心,不禁微微一笑,让赵济勇拎着一个凳子跟着她出了屋,直奔对面她的卧室。 归燕眉的卧室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隐密物事,相反陈设相当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已。桌子上面摆放了一台电视,电视旁边放了一个小小的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塑料花。再有就是一些小玩偶之类的东西,造型都比较卡通。整个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床上的被子是部队发的军用棉被,还保持着部队的内务标准,叠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其标准程度,比赵济勇的内务还要好一些。 赵济勇一进屋,就被那床被子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 归燕眉见他夸赞自己的内务,芳心暗喜。笑道:“在部队里面生活了五年,习惯把被子叠成这样了。” “真是难得。这被子叠得比我还要好,你们女兵是不是都是这样?” “这东西不分男兵女兵。”归燕眉微微一笑。 赵济勇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吊在屋顶的灯泡,将凳子放置好,站在上面将灯泡拧了下来,又将新灯泡安好。跳下凳子之后。拿起那个旧灯泡看了一眼,突然惊呼一声:“咦,这灯泡没有坏啊。” “你小点声能死啊。”归燕眉羞恼无比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将那个旧灯泡抢了过去收好,又白了赵济勇一眼之后。从兜里将夏振洋给她的钱取出来,数出三张之后递了过去:“拿着。” “干什么?” “你和你那好兄弟的钱,我再穷,也不能要两个小义务兵的钱,回去之后,找个机会,把钱还给你们队长,别忘了把欠条要回来。还有,这钱是给你们还债的,你可别给花了。” 赵济勇又惊又喜:“哎呀,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救苦求难的活菩萨。回去之后,我一定做个长生牌,早晚三柱香的给你供起来。” 归燕眉的眉毛又竖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这么胡说八道,没个正形?” “不是,刚才有点小激动,所以情不自禁而已。要说没正形,我那个兄弟比我可要没正形得多了,上大学一年而已,这厮就找了个对象和人家同居了。结果没到俩月,又和她老婆的闺密传出了绯闻,感情生活一蹋糊涂啊。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可能和我一样穷。老实说,他家里的条件,比我们家可要好得多了。” 归燕眉道:“照你这么说,你那个兄弟的人品可不太好,近朱者赤,你不会也和他一样吧?” “天地良心,我和他可不一样。上学的时候,我们班二十几个女生,十来个男生,典型的阴盛阳衰,没到半年,十几个男人全都沦陷,只有我还出污泥而不染。” 归燕眉轻笑一声:“信你才怪,你们城里的男生没有几个单纯的。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单纯不单纯,和我有一一关系吗?” 赵济勇摇头道:“没有,我是就事论事,刚才你说我没正形,我才举一个反面教材,证明我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但愿你能一直这么靠谱。”归燕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归燕眉,以前隶属于东北军区后勤部通讯站干扰营,论年纪,咱们两个差不多少,论资历,你得叫我一声班长。” “后勤部通讯站的,那不是我们家老爷子手底下的兵么?”赵济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碰到一个老爷子手下的兵,心里不禁嘀咕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的对归燕眉说道:“归班长,那咱们今天就算是认识了,你是老兵,我是新兵,将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少不得要向班长请教请教。” “那是,你们这次训练得持续好几个月吧,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对不起,我们的训练计划是军事机密,请不要随意打听,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臭美,谁愿意打听你们这事的。只不过每次你们的人过来训练,至少都要训好几个月,这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还用得着我向你打听?再说了,你一个小小的上等兵,又能知道多少军事机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啊,我忘了你们这个村是离我们训练场最近的,而且和训练场的关系一向不错,这种事肯定瞒不住你们。” “你知道就好,灯泡换完了,走吧,难道还打算让我请你吃午饭啊?”归燕眉得意洋洋的又是一阵娇笑,然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未完待续。。)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四七章 吃得苦中苦 - 豹隐 - 贝戎 {)} “济勇,你们两个在屋里的时候,那个丫头和你说什么了?” 赵济勇被赶出了姑娘的闺房之后不到一分钟,夏振洋和程志超再加上刚刚换完灯泡的赵济勇就全都被归燕眉赶出了院子,理由是父母现在都在地里干活,她不能在家里面逗留时间太长,得下地参加劳动。。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们三个是过来送钱的,钱送到了,任务也就完成了,当然没有留下来再帮人家种地的道理,况且种地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技术活,这三位没有一个会种的,就算是去了,也只能是帮倒忙。因此再三的向归燕眉表达了歉意之后,便转身回返。 在回来的路上,程志超始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归燕眉和赵济勇两个人在屋里面呆的时间似乎是长了一点,而且出来的时候,归燕眉脸上的表情似乎稍稍显得有点古怪。因此程志超好奇心起,忍不住向赵济勇打听起来。 “没什么,就是让我换了一个灯泡而已,不过我倒是知道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什么事?”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之所以咱们会失败,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让他们事先有了提防。而这通风报信的人,不用说,肯定是成队。” “有这事?”程志超睁大了眼睛,“喂,是他让咱们偷猪的,然后又向人家通风报信,这老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咱们这一次可是够冤枉的。”赵济勇探手入怀,摸了摸兜里的三张钞票,心中暗想:“幸好归燕眉够意思,将我和程志超的钱还了回来,要不然这一次可真是亏大了。” 程志超实在想不通成晏明为什么会这么做。夏振洋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并没有向他们做过多的解释。有时候,吃亏未必是祸,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们自己领悟的。但有一件事他还是重点提了出来。就是关于这个消息,必须要严格保密,仅限于他们几个知道就行,绝对不能再传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面。 三人回到训练场的时候,成晏明已经带着其他人在训练场大致走了一圈,将整个训练场的基本情况摸了一个透。等程志超三人回来之后,又将大家召集到了一起,笑眯眯的说道:“同志们,昨天晚上你们吃了大亏。只能说你们学艺不精,不用太往心里去,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特战队员,这是必经阶段,。任何一个老特战队员,都吃过类似的亏。吃亏咱不怕,怕的是吃了亏之后,却没有长见识。”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总算是应该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了。那么接下来的训练,我可就不客气啦。该怎么训就怎么训。我的计划是利用半年的时间,让你们的各项素质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到时候,别说去偷一只猪,就算是偷一只牛,他们也绝对发现不了。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 “好。那从今天起,咱们三分队的买卖就算是正式开张啦。”成晏明眉飞色舞的大笑两声,接着说道:“昨天晚上的行动中,你们分成了两个小组,那么以后咱们训练的时候。。也是分成两个小组。组长与成员,就以昨天晚上分的为主,两个小组统一训练,分别对抗。夏振洋和雷齐宇还是任这两个小组的组长,这些生瓜蛋子,你们两个可得多帮我带一带。” 成晏明说完之后,示意大家用不着那么紧张,伸手掏出一个笔记本,笑道:“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特种作战,在成为特战队员之后,你们将会执行什么样的任务。东西我全都写在上面了,咱们就先上文化课,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将这个笔记本读懂、吃透。现在开始上课。” ………………………………………………………………………………………………………… 成晏明的笔记本上记载的东西五花八门,而且没有一个系统的分类,刚一接触到这些东西,看得众人的脑袋都有些发大,不过这里面记的东西却让程志超等人大开眼界。 这个笔记本,是成晏明根据多年的特战案例整理出来的大成,里面记载了数十个经典的特战案例,全部都是特种大队成立以来所执行的具有典型意义的任务。每个任务的任务背景都交待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对方的人员、火力配置,以及己方在行动过程中使用的战术都记载得很详细。每个案例的背后,还有很详细的伤亡数字以及战斗总结。 可以说,这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绝对包含了成晏明全部的心血。而程志超等人的眼界,也经由这个小小的笔记本打开,从此认识了一个新的天地。 这个笔记本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教科书,而仅仅是成晏明从另一个层面替他们打开天眼的一个手段而已。通过每一个具体的案例,让他们明白,自己所学的东西,哪怕是生火做饭的基本技能,都有可能会在将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这也让程志超等人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其实长久以来,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自己的身手都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通过几个月的了解,他们两个已经知道,在整个三分队之中,他们两个的格斗技能绝对是处于顶尖阶层的,就连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名老队员在这方面都无法和他们相比。 不过并不是只有身手好这一条标准,每一名特战队员需要掌握的东西多着呢,格斗方面,仅仅是其中的一条而已。从成晏明的笔记本上所记载的东西里面可以看出,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各个战斗小组可以说得上无所不用其极,很多手段,他们都闻所未闻。毕竟特种大队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远非老江他们那个时代的侦察部队所能相比。老江退下来的时间太久了。很多新技术、新战法,连他也没有听说过,自然不可能将这些东西再传授给程志超和赵济勇。 直到此时,程志超和赵济勇才算是收起了自傲之心,开始认真的面对接下来的训练了。。 训练大纲是早就拟定好,经过徐云福批准的。由浅入深,逐步推进,程志超等人也渐渐的感到了特训的威力。一连两三个月的封闭训练,早上五点钟就要起床,晚上十点钟以后才能回到宿舍洗漱休息。每天都要训练大量的科目,其艰苦程度,果然是一般人难以想像的。只有在每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的这一个钟头的汽车驾驶训练中,众人才能抽空喘息一下。 在训练的过程中,夏振洋也一改以往对程志超的友好态度。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要求格外严格。有时候按照别人的标准,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做得够好,可是夏振洋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说他们两个的训练态度还不太认真,仍有提升的空间,非要再折腾他们几个来回,恨不得扒了他们一层皮才算是勉强通过,其他书友正在看:。 事实上,程志超他们也的确是脱了一层皮。有的甚至脱了两层皮。这一切,都归功于所谓的扛晒训练。程志超到现在都想不通。究竟是哪个变态想出的这个损主意,刚一入夏,他们就被拉到了海训场的沙滩上,在正午阳光最毒的时候,光着膀子盘腿坐在沙滩上一动不许动。 刚开始的时候,大伙的感觉还好。但是过了两天之后,所有人的皮肤都由红变黑,然后开始大块大块的脱皮,在训练的时候,嘴唇也都变得干裂出血。但是成晏明却并不知道心疼他们。坐在遮阳伞下的他显然不能体会到程志超他们的痛苦。直到有人中暑之后,才让夏振洋和雷齐宇将中暑的人抬到一边救治,然后让程志超等人喝点水补充体力。等中暑的人醒过来之后,马上接着开始训练。 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环节,除了**上的折磨之后,还有无穷无尽精神上的折磨。谁也不知道,成晏明脑子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折磨人的损招,一个小小的用于室内反恐训练的三层简易小楼,竟然被他整得好像是鬼屋一般,里面不但漆黑一团,连个灯光都没有,而且血腥无比,一进屋,甚至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在这种环境下训练,本来就已经高度紧张,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个张牙舞爪的暴徒,需要程志超等人迅速的做出判断,果然采取行动。 也就是在这里,程志超等人知道了特种大队外派过来的那一个排最主要的任务是充当他们的陪练。这些人本身就是相当有素质的老兵,在成晏明的严令之下,下手毫不客气,简直是往死里整人。 用赵济勇的话来说,整个特训的过程,就是三分队成员的地狱之旅。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程志超等人的作战水平逐步的上升,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地狱之旅,队员们之间的相互配合也渐趋默契。刚开始的时候,在训练规则的圈圈内,他们这些特战队员甚至连那一个排的普通特种兵都搞不定,可几个月后,就已经胜多败少。这还不是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开外挂的基础上。如果他们两个开了外挂的话,赢的将会更加的容易一些。 成晏明对他们两个的优势很清楚,因此在每一次对抗之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他们两个,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现在还不是徒手对抗的时候,必须要严格按照规则,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千万不能违规。而他们两个的名声在对面早就已经传开,对抗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受到了格外的关照,往往最先被对方干掉的就是他们两个。这倒不是对面的报复心有多强,而是大伙都有些害怕,生怕他们两个再打出火来,弄伤一两个。 时光苒苒,很快就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刚到这个训练场的时候,还是刚刚开春种地的时候,现在却已经是炎炎盛夏,离全军最盛大的一个节日建军节就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几个月以来,程志超等人上天入地。无所不练,就差没变成老鼠钻到地底下再折腾一番了。经过这一番折腾,别的没有感觉到,倒是程志超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骨又硬朗了许多,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做起来竟然也能坚持下来了。 比如说现在。他们正泡在齐腰深的海水里面,六个人一组,将一只皮划艇高高的举过头顶。在举皮划艇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先做了三百个俯卧撑热身,艇子举起来之后,成晏明站在岸边,大声的指挥四名特种大队的士兵用铁桶不断的向里面浇着水。 水越来越多,艇子也越来越沉,程志超等人咬紧牙关。拼命的坚持着,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两个人的嘴唇已经咬得出了血,成晏明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身为三分队的队长,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兵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尽管这满意是建立在削减了训练难度的基础上,但是他也知道。难度削减得并不太大。比如说在训练伞降的时候,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有人不敢从八百米高空向下跳,在几次命令未果的情况下,身为指挥官,完全可以当场决定淘汰那个人。 但是对这些人却不能那样做,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还真就有两个人不敢向下跳,好看的小说:。其中就包括吕卓。别看这厮水里面的功夫颇有根基,起点就比别人高,在潜水和泅渡两个方面的成绩都是出类拢萃的,但偏偏一上天的时候,他就怂了。 伞降训练的头一天。他就紧张得一夜没睡好,上了飞机之后,缩在一个角落里,死死的抱着伞包,身子竟然不住的发着抖。 他们跳伞所用的飞机并不是运输机,而是大型的直升机。由于他们是特种兵,并不是专门的伞兵部队,跳伞只不过是一项很普通的训练科目,仅仅要求掌握就行,所以跳伞的高度也不高,再加上人只有十几个,因此普通的大型直升机就完全可以承担这个任务。 飞机刚一起飞,吕卓的脸就变得苍白,程志超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但是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跳伞怕成这个样子。所以仅仅是和他说了几句话,问了一下他是否身体不舒服,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就没做他想。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轮到吕卓起跳的时候,他竟然会怂到了抓着机舱,死活不肯松手的程度。成晏明在一旁看得脸色铁青,先是耐心的说服他,告诉他解放军序列里的空降集团军有好几万人,每个人都跳过无数次的伞,真正摔死的还真没有几个。只要他谨记跳伞要领,保证能平安落地。 吕卓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哀求成晏明放他一马,他宁可回去挨媳妇骂,不当这个特种兵了,也坚决不从几百米的高空往下跳。 成晏明无奈,只好改劝说为诱惑,让他往下看看,看看地面上的风景是如何的秀丽,祖国的山河又是如何的壮美。但是吕卓心魔已生,对此一概不理,只是不住的哀求成晏明,死活也不肯往下跳。 最后成晏明没有办法,只好正面问他,是不是有恐高症。如果有恐高症的话,可以做其他考虑。 吕卓当场表示自己并没有恐高症,只是害怕伞包打不开被摔死。 成晏明顿时无语,在一旁替吕卓着了半天急的程志超也被他的话弄得眼前一黑。不过想想吕卓平时对自己的保养,就可以理解了。一个对自己皮肤都那么上心的人,肯定也是一个很惜命的人。能让烈日将自己晒得暴了几层皮已经够难为他了,现在再让他从几百米的高空纵身下跳,的确很难让他接受。 尽管除了主伞之外,还有副伞,如果主伞打不开,副伞一样可以起作用,很难摔死人。但吕卓说得也对,凡事都有一个万一,鬼才知道,吕卓会不会那么倒霉,主伞副伞全部失灵。 八百米的高空实际上已经很高,从飞机上向下望去,看到的东西基本上都变成了一个个小点,就连他们当初偷猪的那个村庄虽然也能隐约可见,但看到的房子比指甲盖也大不了多少,就连程志超都感到一阵阵眼晕,更不用说如此惜命的吕卓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成晏明马上就会将吕卓除名。不过现在情况不同,这些人都是三分队的基本构架,淘汰一个少一个,来之前徐云福已经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淘汰任何一个人。再加上吕卓基本方面的成绩都很优秀,如果因为不敢跳伞而淘汰,实在有点可惜。成晏明迫于无奈,只好另外想了一个办法。 他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颜悦色的询问吕卓是否已经记住了跳伞的每一个环节,细致到了每一个动作都问得清清楚楚,直到从吕卓那里得到了肯定回答,知道他对整个流程掌握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之后,才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吕卓的背后,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不是学得很明白嘛,只要按照你掌握的做就行了。刚才我还一直担心,你不敢跳,是有什么地方没搞明白呢。既然你学得如此明白,我也就放心了,你可以下去了。” 说完之后,突然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吕卓的屁股上。 吕卓万万没想到成晏明竟然会对自己下此杀手,中了这一记狠的之后,手臂再也把不住机舱,带着一声颤音的大叫,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未完待续。。)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四八章 陪练 - 豹隐 - 贝戎 {)} 程志超和机舱内剩余的其他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目送着吕卓射离了机舱,带着一阵绝望的颤音远远飘了开去。。 在吕卓飞离机舱的同时,成晏明大喝一声:“开伞。”这一嗓子喊得声音够大,不过程志超估计吕卓够呛能听得到,因为他看到在吕卓飞离机舱之后,先是在空中手舞足蹈了一阵,接着就像一块陨石一样向地面上掉了下去。 “队长,他不会有事吧?” 成晏明脸上的表情也很严峻,目不转睛的向下面看着。直到吕卓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降落伞,改掉为飘之后,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幽幽的说道:“看到没有,人就得逼。你不把他逼到绝路上,他是肯定不会激发出体内的潜能的。” 回过头看了看程志超,微微一笑,问道:“你跳伞的要领掌握清楚了没有?” 程志超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我跳,我跳,我自己跳。” 其实程志超本身对这东西就不像吕卓那样怕得厉害,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在电视里面看到过伞兵训练的场面,当时和赵济勇艳羡不已,总想着能有机会和他们一样,感受一下跳伞的乐趣。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心里面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有些窃喜。再加上成晏明如此暴力,万一真被他踹出去,心慌意乱之下,真出点什么事故。那就不妙了。 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飞身一跃,跨出了机舱。机舱内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跳了下去。成晏明看到所有的人已经一个不落的都完成了生平第一跳,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命令直升机飞走。 跳伞训练吕卓表现得差强人意。但是接下来的海训他可谓是如鱼得水,这货一跳到海里,就似乎忘掉了前些日子在天上不愉快的的心情,整个三分队,就属他的训练热情最高,让成晏明多少感到欣慰了一些。再回想起吕卓跳伞时候的狼狈样,他心里也不禁暗暗好笑。 当然。好笑归好笑,后怕还是有的。万一吕卓真吓得忘了打开伞包,直接从八百米高中坠到地上,说不定这次训练任务中的第一个死亡名额就会用到他身上了。成晏明的肩膀再硬,恐怕也扛不住徐云福的雷霆一怒。 看了看时间,程志超等人已经在海里面泡了将近半个小时,成晏明正想让大伙休息一下。忽觉身后有异。讶然回头一看,迎面正撞上陈羽笑嘻嘻的一张大萝卜脸。 成晏明不禁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这次训练程志超等人,只有成晏明一个人带队,特战队的其他成员一个都没有带过来。按道理,陈羽就算没有出去执行任务,也应该在队里面训练。绝对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可能。 陈羽嘿嘿一笑,凑到他面前:“成队,。这日子过得舒服啊,别人都在海里面泡着,您老人家却打个伞坐在这里晒太阳,要是有点啤酒之类的东西就更妙了。。” “少废话话,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快到‘八一’了嘛,徐大队想在建军节那天过来看看这帮人训得怎么样了,特地派我过来打个前站,现场考察一下。” “徐大队要来?”成晏明惊呼一声,“好端端的,他怎么想起跑到这里来看看,是不是你小子进了什么馋言,让他对我的训练能力产生怀疑了?” “绝对没有,要知道,咱们大队最早组建的就是三分队,徐大队对三分队的感情那绝对不是盖的,做梦都挂念着三分队重组的事情。再说了,谁不知道成队您是徐大队的心腹爱将,我就算进了馋言,徐大队也得听啊。” 成晏明瞪了他一眼,伸手向程志超等人一指:“都在海里呢,看吧。” “不错,不错。成队果然是练兵有方,这群小子让成队一训,仅仅几个月,就有了兵样了。”陈羽似模似样的看了几眼,就不住的点头称赞。 “看完了?” “看完了。” “看完了就滚吧,我现在很忙,没空搭理你。” 陈羽嘿嘿一笑:“成队,这你可就不讲究了,我大老远来一趟,连口水都还没喝呢,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完全不是待客之道嘛。怎么着,晚上整点?” “我这里可没酒。” “我带来了,徐大队为了让三分队的队员度过一个欢乐的建军节,特地让我带来一些好酒,正儿八经的五粮液,当然,每人只许喝一杯。嘿嘿,晚上咱俩弄开一瓶?” “五粮液?”成晏明眼睛一亮,四下里张望了几眼,“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 “放心,他们都在海里呢,上哪听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弄一瓶。”成晏明也好久没有喝过正儿八经的五粮液了,本来这东西特种大队有不少,但是徐云福控制得极严,一般只有在执行重大任务的时候,才会拿出一些给大伙壮行,平时想喝,门都没有。有几次成晏明甚至想到了一个“偷”字,但是他也不知道徐云福将酒藏到哪里了,想偷也没地方偷去。 没想到,这一次借那些生瓜蛋子的光,竟然能有这口福,让成晏明不禁惊喜交集。 “好咧。”陈羽实际上也想借这机会开开荤,一见成晏明答应,顿时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一声。 成晏明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道:“对了,这一次,就你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其他人?” “带了啊,我自己一个人上路多没意思,所以带了两个人。不过你放心,晚上的酒。肯定没有他们两个的份,连望闻都不让他们闻一下。”陈羽以为成晏明害怕人多了,自己喝的就少,所以才连忙解释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晏明微笑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就在犯愁,你说经过好几个月的训练,这群人进步还真是不小。。现在外驻排已经应付不了他们了。你带人来了就正好。不如找个机会,对抗一把,我看看他们到底训成什么样了。” “对抗,让我的人和三分队?”陈羽脸色一变。 “啊,对抗,你的人一组,我的人一组。整一把试试。” “那可不行。”陈羽连连摇头说道:“成队,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分队里那两个祖宗下手一点轻重没有,真要是遇上了,再把我的人给伤了,你让我找谁哭去?” “瞧你那点出息,你们可都是老特战队员了,好看的小说:。还能让他们两个给治住?他们两个也就是仗着起步早。又碰到了一个好师傅,所以在格斗方面才比其他人要强上一些。但是咱们特战队连实战都打过,还怕他们?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整一把,整完了咱喝酒。” ………………………………………………………………………………………………………… 成晏明是特战队队长,比陈羽的分队长要高出一级。他的话对于陈羽而言就是命令。陈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受徐云福所托。跑过来打前站,竟然被善于捕捉机会的成晏明捉了劳工。但从内心深处,他对这次对抗也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上一次选拔的时候,特种大队在程志超等人的手里吃了大亏。尤其是最先和他们遭遇的特战队员们,尽管这些人并没有像守在河边的那个排那样损失惨重,但是身为特战队员,竟然让几个生瓜蛋子打了埋伏,不但打了埋伏,还被他们逆袭成功,这对陈羽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愤怒,亲自带队去捉这帮人。虽然最后成功的将这些人全部活捉,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毕竟属于自投罗网,从战绩上来讲,实际上是打了一个折扣。陈羽的心里一直别着这股劲,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但是他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还是有些顾忌,万一这两个家伙再像选拔的时候那样胡来的话,说不定真会伤了自己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成晏明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考虑了好一会,才下了决心:“好,既然你说整,那咱们就整一把。不过事先可得说好了,这次对抗,要严格禁止近身格斗,伤了谁都不好。” 现在的成晏明,只要他肯答应和三分队对抗,不管他提什么条件都行。听了他的话之后,乐呵呵的点头答应下来。两个人坐在那里将对抗计划进一步商讨了一番,陈羽便起身告辞,匆匆忙忙的跑去交待自己的队员,做好应战准备,迎接晚上的对抗了。 经过成晏明和陈羽精心挑选的对抗地点选在了距离海训场不远处的反恐训练楼内。这是训练场为了训练特战队员们反恐能力专门搭建的一栋烂尾楼,只有最基本的楼梯等设设施,连窗户都没安。楼内的墙壁仅仅用水泥粗糙的罩了面,并没有刮大白或者涂上涂料。训练用是足足有余,住人肯定是不合适。 这栋大楼,程志超等人以往也曾经来过,和外驻排在这里搞过对抗,刚开始的时候,三分队的精英们被外驻排玩得团团转。随着训练的加深,在这里面外驻排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是外驻排的普通特种兵,而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特战队员。所以成晏明也格外小心,在吃晚饭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提醒大伙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要以实战的心态来对待这次对抗。输了不要紧,要是输得惨不忍睹,就有点过分了。 领导如此重视,队员们当然诚惶诚恐,以至于这一顿饭都没有吃好。 晚饭过后,成晏明又做了一番战前动员,没过多久,天就已经黑了下来。他和陈羽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始,整个对抗过程持续一个小时。程志超等人为攻方。陈羽等人为守方。攻守双方在楼内斗智斗力,最终的结果是将对方彻底的消灭掉。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陈羽等人被全部消灭,则程志超一伙赢。如果程志超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将陈羽等人消灭掉,则陈羽等人获胜。 整个对抗规则让程志超和赵济勇想起了以前在家里上学的时候,看到寝室里其他同学玩过的cs。稍有不同的是这次双方的人数是不对等的。人数方面。程志超他们要比陈羽等人多了三倍有余。 在交待对抗规则的时候,成晏明重点提出只许使用武器,严格禁止徒手格斗,理由是里面黑灯瞎火的掌握不好分寸,万一有人受伤的话,势必会影响日后的训练。 关于这一点,除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外,好看的小说:。其他人都感到很人性化。他们两个是不怕徒手格斗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吕卓虽然和他们在选拔的时候,与特种大队的人交过手,不过那是在水里,对手也只是普通连队,从实力上来讲,和一般的侦察兵差不多少。以他在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的资历。完全不用怕他们。但是这一次,要面对的是特种大队的特战队成员,甚至还有一名分队长,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打得痛快,就有点不太靠谱了。 成晏明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便将程志超等人领到了大楼入口处。面带笑容的说道:“小伙子们,能不能为即将到来的建军节献上一份大礼。全在今晚了。我希望,这次对抗,是一分队的人先走出大楼的,你们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不管是真有信心还是假有信心,总之口号是要喊得越响越好。 “那好,出发吧。”成晏明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对抗开始。 程志超等人随着他的手势,脸上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排成一列纵队,鱼贯而入。 按照计划,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人是被禁止参加对抗的。陈羽很清楚他们两个的实力,自恃对付一帮菜鸟应该是游刃有余,如果这些菜鸟里面再加上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那就有点吃不住劲了。所以在和成晏明商定对抗计划的时候,提出绝对不能允许他们两个参加对抗。 这次对抗本来就是成晏明检验程志超等人训练成果的,从心里也没有打算让夏振洋和雷齐宇参加。因此对陈羽提出的建议欣然同意。 夏振洋和雷齐宇目送程志超等人进了大楼之后,面带忧色的对成晏明说道:“队长,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新人,我看八成得让陈队他们收拾得落花流水的,万一因此影响了士气怎么办?” “让陈羽收拾得落花流水是肯定的,但这是必然阶段,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影响士气的。老实说,我还盼着他们能受点挫折呢,这群人从选拔那时候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太大的亏,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人,总是在不断的吃亏之中成长起来的嘛。” 夏振洋和雷齐宇都有点啼笑皆非,搞不懂他这究竟是什么逻辑。身为特战队队长兼三分队队长,理应是爱兵如子才对。可是这位成晏明同志,却好像和这些人有仇一般,来到训练场第一天就安排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们去干,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出,领导的心思,果然是难以捉摸啊。 此时程志超等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大楼之中,黑夜之中,大楼的入口就像是一个张大嘴的巨兽一般,十几个人钻进去,一点风浪都没有搅起来。只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程志超等人的脚步声,时断时续的。看来程志超等人已经初步掌握了训练要领,知道在这种环境下,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敌人冒出来伏击他们,因此自动自觉的分成了几个小组,交叉掩护,搜索前进。 他们占有人数上的优势,就算是夏振洋和雷齐宇不在,也有十来个人,而对方却只有三个人。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是不假,但也是有条件的。如果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的话,再勇的勇者也只能是炮灰。对于程志超他们而言,现在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就是实力。只要他们将这种优势保持住,陈羽等人拿他们也应该没有办法。 想要保持这种优势,最佳的方案就是几个小组统一行动,坚决不拆帮。各个小组之间分配好任务,只要掩护得当,就算是有人突然从暗处冒出来袭击他们,拼着损失一两个人,十几个人一齐开火,怎么也能把对方拼掉。就算是每次遭遇损失两个人,对方只有三人,自己这边最多也只不过是六个人阵亡而已,还能剩下好几个,至少能保证己方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策略是刚进大楼之后,大伙就集体决定的。此次对抗,成晏明、夏振洋和雷齐宇并没有给他们明确的指示,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赢了,是成晏明的训练有成效,输了,倒霉的将是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菜鸟们,不能不小心一点啊。 但这个策略究竟管不管用,谁心里也没有底。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四九章 同归 - 豹隐 - 贝戎 {)} 大楼之内,幽黑如洞,手电筒并不是战术手电,甚至连强光手电都不是,仅仅是成晏明临时找了几个普通的小型充电式手电筒,而且还不能保证人手一个。射出的光茫近看倒还可以,稍远一些,光线就被黑暗吞没。程志超等人分成了三组,每组三到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搜索着。 他们已经在楼内搜索了十多分钟,第一层的每一个房间都已经被他们搜了个遍,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没有练就天眼通、天耳通之类的神技,想按照武侠小说中所讲的那样来个听风辩位都无从下手。 第一层已经搜完,没有人,大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顺着楼梯向第二层进发。上楼的过程之中,是最容易受到埋伏的时候,所以三组人保持了三四米的距离,一组上了缓步台之后,第二组才向前进发,第三组则原地待命。直到第二组平安的度过缓步台,并且给他们提供掩护的时候,第三组才小心的跟上。 对手是陈羽等一分队的老兵,他们不能不小心。 三组人在上楼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袭击,这让他们得以放松一下。正打算从最近的一个房间开始继续展开搜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程志超等人的心情经过短暂的放松之后,又恢复了高度紧张的状态。身后的那阵响动虽然轻微,但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众人还都是迅速的转身。几束手电光也向响动的方位射了过去。 发出响动的地方是楼梯缓步台的位置,手电光刚刚射过去。就见缓步台的窗外火光微闪,几乎就在火光闪起的同时,几声枪响随即传到,但是程志超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还没有看清楚。 窗外的人也不知道是陈羽还是其他人,总之很是机警,开了几枪之后。黑影一晃,已经不知去向。在这次袭击过程中,程志超他们一下子就损失了两个人,对方却毫发无伤。 等众人反应过来,冲到缓步台的窗口处查看究竟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窗外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被击中的那两个人苦笑一声。垂头丧气的下了楼。他们已经阵亡,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留下来继续战斗。 剩下的人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似乎集体行动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虽然这样做显得人多势众,可是目标也太大,敌在暗,他们在明,如果对方出手的话,几乎用不着太仔细的瞄准。随便往人多的地方开两枪,就有可能蒙上一两个倒霉蛋。 他们的应变也很迅速,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马上就重组成两个小组分头行动。同时约定好,哪怕就是自己人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全体成员也要马上就地卧倒。其他的先不要管,先好好保存自己的实力再说。 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以及另一个叫周无畏的人分在了一个组。这个周无畏年纪比他们都要大,现在已经是三级士官了,而且也是三分队现役士兵之中唯一一个已经成家生子的人,孩子都已经六岁了。 这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孩子六岁,也就是说,至少他已经结婚七年。就算按照结婚年头最少的七年来岁,他也是二十岁就结婚了。可是法定婚龄却是二十二岁,换句话,这厮和他老婆结婚的时候,还没到法定婚龄。 不过法定婚龄虽然规定的是男子二十二周岁,但很多地方不到二十岁就结婚成家的还是大有人在,最多先上车后补票,先把婚结了,过两年孩子上户口的时候再补结婚证。周无畏就是这么一号人,在参军之前,就已经和村里一个从小要好的女孩定了婚,参军第二年,寻了一个由头在回家探亲的时候,两家人就把事办了,一个月后回到部队之后,没过多久,媳妇就来信,告诉了他已经有喜的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在某些方面,这哥们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幸运的。 和另一个小组分开之后,程志超他们的目标是二楼楼梯右侧的区域,此时他们已经将一个房间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敌情,正想撤出房间,转向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右侧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只有一响,却是清脆无比,这一声响过之后,就再无动静。再看周无畏,已经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头盔上沾满了染料。很显然,这位早婚的哥们被人家一枪爆头了。 枪响就是命令,程志超等人顾不上管他,快速的向响枪的地方扑了过去。这一次他们要好一些,刚扑到那里,就看到一条黑影在窗口处闪了一下。程志超和赵济勇当即加快了速度赶到了窗口,探头向外一看,只见一个人正灵活无比的顺着砖墙攀到了三楼的窗口,手足并用,身子已经从窗口钻进去大半。 “他妈的,比猴子还灵活。”他们两个都从电视上看过动物世界,也知道非洲的狒狒们为了在晚上躲避狮子,往往都会找一个山崖爬上去。不过情急之下,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还是猴子,而不是狒狒。 赵济勇喊了一声之后,已经将枪往后背上一背,跟着向上爬去。程志超紧随其后,等他们这一组另一个幸存者吕卓赶到到窗口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爬了一半。吕卓迟疑了一下,咬咬牙,也跟着爬了过去。 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没有用言语沟通,但是两个人的想法却出齐的一致――既然发现了一个人的踪迹,那么就必须要咬住他不放,绝对不能放走了他。否则让他藏在暗处,迟早还会向自己打冷枪。与其那时候防不胜防,还不如现在就逼得他无处藏身。只能和自己正面决战。 人员的接连损失,已经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短板。尽管成晏明的训练颇有成果。他们的进步也很大,可是和陈羽他们这些老兵相比,临战经验还是要差了不少。想要取胜,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让他们像个影子一样躲在暗处埋伏自己。一旦双方短兵相接,自己这边的人可比他们要多。火力方面,肯定占了绝对的优势。 那人的动作够快,但是程志超他们的动作也不慢。双方前后的时间差只有三四秒钟而已。也就是那个黑影从窗口钻进三楼房间之后的三四秒钟,程志超和赵济勇也已经爬到了窗口处,只要一翻身就可以跳进去。 在跳进去之前,程志超先解下自己的头盔,奋力扔了进去。这个举动的意义和偷猪时扔到归燕眉家院里的“探路石”大同小异。都是意图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只不过那一次归燕眉等人早有准备,他们扔探路石、翻墙进院。包括程志超小心翼翼的跑到人家的牲口棚子偷镐头的动作,都被人家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轻易识破。但是这一次却收到了效果。 头盔刚刚扔进去,就听见了几声枪响。 “好小子,果然在埋伏咱们。”赵济勇惊呼一声,伸出三根手指在程志超面前依次合上,等到他的三根手指头完全合上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发动。几乎同时从窗口翻了进去。 他们选的时间很准确,那人正处在发现飞进来的不是一个活人,而仅仅是一个头盔,感到不妙。正想调转枪口面向窗口的时候。落地之后,两个人马上就地一个翻滚,在翻滚的过程中,手里的枪也开了火。 他们还没有练到在何时何地开火都能保证精度的程度,之所以在翻滚的时候就开枪,其目的不在于打人,而在于吓人。子弹打到何处不是他们要考虑的,只要枪一响,对方肯定会下意识的闪避,那就会给后来的吕卓创造很大的机会。 事实上,吕卓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程志超和赵济勇翻进屋里的同时,吕卓也已经赶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开枪之际,那条黑影果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身子,没有来得及向吕卓开火。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时间,吕卓借助着手电已经发现了他的身影,大声喝道:“门口右侧。” 程志超哈哈一笑,身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几乎是贴着地皮窜向了门口。而赵济勇和吕卓则留下来用枪瞄着门口,准备随时向他提供火力支援。 窜到门口处的程志超双脚突然发力,身子凌空而起,在距离门口不到半米的地方落在地上,强大的惯性直接将他的身体擦着地面射了出去。与其同时,程志超手里的枪也发出了一阵阵脆响,十几发子弹几乎不停歇的射了出去,目标正是吕卓所示的方位。 门口那人的反应也异常的迅速,虽然看不清楚从里面追出来的是何许人也,但一看来势,就知道想要撤到安全地带已经是来不及。情急之下,身子向后就倒,竟然是一个标准的“铁板桥”动作。更难得的是,在倒下的过程之中,他竟然还能举起射击。只是由于身体角度的原因,射击的精度不高,并没有击中程志超。 如果不是规则限定不允许近身格斗,程志超的下一个动作肯定就是就势纵身而上,早就和对方缠斗在一起了。但是成晏明三令五申,此次对抗,只允许使用武器对射,不允许徒手格斗,大大限制了他的长处。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趴在地上将枪里的子弹都向对方射了过去。 此时两个人都已经势尽,况且就算是人的动作再快,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如何也是快不过子弹的。劈劈叭叭的一阵乱枪过后,两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染料,竟然是一个同居于尽的结局。 赵济勇和吕卓在这个时候,也已经从屋里钻了出来,看到这情形,都是一愣。 程志超倒无所谓,哈哈一笑,从地上坐了起来,后背后墙壁上一靠,笑着对赵济勇说道:“老子已经阵亡了,不过拼死干掉了一个,也算是死得其所。剩下的活。就交给你们了。” “啧啧啧,这个惨哪。中了多少枪才能把身上弄成这样啊?”赵济勇口中啧啧有声,感叹了一番之后,仔细看了看被程志超拼掉的那个人,惊呼一声:“陈队。” “陈队?”程志超定睛一看,对面那人也已经坐了起来,同样靠在墙壁上。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模样甚为眼熟,正是一分队队的队长陈羽。 “哎哟喂,竟然是陈队。”程志超又惊又喜,哈哈哈一阵大笑:“济勇,看到没有,这就是本事。没想到本少爷奋力一拼,竟然拼掉了一分队的队长大人。哈哈哈。看这回成队还不表扬我?” 陈羽又气又好笑,满不在乎的将装备整理好,笑道:“有什么可高兴的,现在对抗还没有完事呢,我们还剩下两个人,你们呢?等对抗结束之后,你要是还能高兴起来,我就算你真有本事了。” “哎哟。险些误了大事。”赵济勇光顾着高兴了,经陈羽一提醒,才想起还有两个人没有捉住,连忙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安息吧,我对天发誓,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将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你奶奶的!”程志超抬手就打,但是赵济勇说完之后,还没等他发火,就已经闪到了一边,嘿嘿一阵怪笑,和吕卓一起继续去搜索其他两名特战队员去了。 他们两个走后,陈羽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程志超,似笑非笑的说道:“程志超,没看出来,你倒是真敢拼命啊。” “主要是不知道对手是陈队,要是知道是您的话,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 “停停,我不是成队,用不着你拍马屁。你拼了一条命,把我给换掉了,也算是一个狠角。不过你要记住,现在是对抗,你这样做无可厚非,将来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你这样做可就不值得提倡了。”陈羽走到程志超身旁,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又说道:“也许你认为和敌人同归于尽是一件很壮烈的事情,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程志超“嗯”了一声,没做其他表示。 陈羽转身向楼梯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要知道,特战队的每个成员,都是咱们大队耗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任何一条命,都比金子还要贵重。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你知道最主要的是什么么?” “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咱们大队有很多任务,都是境外作战,你应该很清楚,境外作战意味着什么。”陈羽回头看到程志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又是轻笑一声:“所以,有时候在保证自己不死的情况下,还要将战死的队友的尸体带回来。就算带不回来,也要妥善的处置,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话把给人家。” “是不是就算真留下了话把,咱们也不会承认。” “虽然是无赖了一点,可也只能这样做了,打嘴炮的事情,就交给上面去做。咱们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战争,就是政治的延续嘛。” “我明白了。”程志超心里面对陈羽真的有点感激了。在选拔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陈羽对他和赵济勇的排斥。但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让他们两个当着人家的面自污,留给人家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呢。不过日后陈羽对他和赵济勇还是比较提携的,并没有因为他们当初的表现而刻意的难为他们。 今天自己和他同归于尽,换了小心眼的领导,早就不理他自己走了。可是陈羽不但和他一起走,还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的做法在对抗中很轰烈,但在实战中却不可取。语气虽然不严厉,却已经带着些许批评的意味。程志超一向认为只有真正对他好的人,才会不留情面的批评他的短处。由此可见,陈羽内心深处,还是对他很不错的。一个对自己很不错,又肯直言他不足的人,值得他程大少爷衷心的感激。 大楼内偶尔会响起几声枪声,对抗还在继续,只是不知道枪声响起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和他们一样退出对抗。但这已经不是程志超所能左右的了。他在这次对抗中的任务已经完成,比起周无畏等一照面就被人家干掉的人来说,他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自己同样阵亡,却拼掉了对方的队长,身为一名菜鸟,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出了大楼之后,就看到成晏明站在楼口,脸上的表情说不上严肃,但也不太轻松。看到程志超走了出来,脸色更是一沉。不过看到陈羽之后,又绽开了笑容:“我说,你怎么也出来了?哎呀,身上咋沾上了这么多的染料,被谁干掉的?” 不知为什么,陈羽一看到成晏明的表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词来――小人得志! 此时的成晏明,完全符合这句成语的所有要素。但人家是领导,陈羽也只能腹诽一番而已。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只说了四个字:“同归于尽!”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五零章 新的计划 - 豹隐 - 贝戎 {)} 成晏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喜怒。.6zzw.楼内的对抗还在继续着,又过了十几分钟,从楼内陆续的走出了几个人,全部都是三分队的成员。紧接着,没过多久,第二名一分队的老兵也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此人身上也沾满了染料,一看就是被干掉了,但是却看不出有多沮丧,走到陈羽身旁,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挂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现在的局面对三分队而言已经很不利,一分队还有一名队员在楼内,而三分队却只剩下了赵济勇和吕卓两个人,其他人都宣告阵亡。程志超的心也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只是一次对抗而已,但是个人都想赢,根据战损比来看,干掉一个一分队的老兵,他们至少要付出好几个人的代价。而现在楼内就只剩下了赵济勇和吕卓,兵力明显不够,人数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靠他们两个想要打赢这场仗,难度实在太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楼道口就显出两条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吕卓,旁边那位身材瘦高,不用细看也能分辨出正是赵济勇。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赵济勇的胸口中了一枪,而吕卓的脑袋上则挨了两下。但是二人同样没有太多的沮丧,反而满脸的惋惜。 至此,整个三分队全军覆没,一分队还剩下一个人,这次对抗很明显三分队是输了。不过从战绩上来看,三分队三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十几个菜鸟对抗,竟然损失了两个人,还包括陈羽这个分队长,程志超等人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成晏明看了看手表。对站在一旁满脸笑容的陈羽没好气的说:“我的人都已经出来了,你把剩下的人也都撤回来吧,黑灯瞎火的再一脚踩空掉下来,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陈羽知道现在成晏明很不高兴,连忙将笑容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队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其实他们这些人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觉得,应该给他们请功。” “那好,你是赢家,这请功的重任。就由你来完成了。”成晏明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真实身份是整个特战队的队长,陈羽还是他的手下。现在的语气。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三分队的队长,拉到了和陈羽平级的程度,说出来的话也是酸溜溜的。 他虽然自降身份,但是陈羽等人却不敢真将他当成三分队的队长,该有的恭敬还是要有的,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的:“您是队长。这种事当然要您出面才好。” “哼。”成晏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别看他表面上很淡定,其实心里面真的有点窝火了。按照他的设想。就算是程志超他们损失惨重,但是至少也应该将陈羽等三人完全拼掉才是。但偏偏事与愿违,没想到程志超他们竟然如此不争气,连三个人都没有拼掉。对方仅仅是三个人而已,如果整个一分队全都过来的话,恐怕用不了十分钟,整个三分队就得全部报销,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节奏。 这是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短练哪。”成晏明暗暗咬了咬牙,向程志超等人怒目而视,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就重新制订一下训练大纲,增加训练强度和训练难度,拼着将手里的死亡名额用掉,也要让他们给自己争回这口气来。 过不多时,最后一名特战队员也从楼里走了出来。虽然他是坚持到最后,给陈羽挣了面子,不过看起来也相当的狼狈,身上也沾了一些染料,只不过位置是在肩膀和胳膊上,按照对抗规则,这里不是致命伤,因此依然是算他赢了。 程志超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吕卓和赵济勇会那么的遗憾了,原来并非是他们两个不济,而是对方太狡猾。明明已经打了照面,不过由于临阵经验不如对方,因此被对方抓住机会打了一个反击。虽然将对方击伤,但他们两个也一一阵亡,大好局面被逆转。 看到那人身上也挂了彩,并非毫发无伤,如果在实战中,肩膀和胳膊中枪,基本上也就失去了战斗力,成晏明的心情这才好一些,挥了挥手:“陈羽留下,其他人解散吧。” …………………………………………………………………………………………………………………… 第二天一大早,陈羽就带着一身的酒气摇摇晃的上了车离开了训练场,而成晏明也没有在训练场露面,只是将夏振洋和雷齐宇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脑门子的冷汗,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程志超等人心里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吓才能让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夏振洋和雷齐宇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当他们明白原因之后,马上也都面如土色了。 他们两个带回来的,只是一份经过简单修改后的训练大纲。原本的训练大纲程志超他们已经通过多种渠道知晓大概,虽然苦了一些,但还能接受。可是这份修改后的训练大纲,已经不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了。众人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以往从零星的资料中看到的“魔鬼周”、“地狱周”之类的词。 由此可见,成晏明昨天晚上并没有光顾着喝酒,而是一边喝酒一边拟定了强化训练的内容。如果真的根据这份训练大纲来训练的话,基本上每个队员都得从刀尖上来回打好几个滚。 其实这份训练大纲的内容和往以的训练计划相比,也并没有太出奇的地方,只是训练量加大了一些、训练内容强化了一些而已。比如说伞降这一项,原本只是需要他们掌握而已,但是在新的计划里面,不但难度加大,而且次数也增加了。再比如说武装泅渡的距离。由原来的十公里陡然增加到了二十公里。 其实游十公里,已经让大伙叫苦不迭,现在距离增加了一倍,程志超的脑海里顿时现出十几具浮尸在海水里面随波浮沉的壮观场面。 “班长,队长是不是疯了?”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背后议论领导是会引起极其严重的后果了。赵济勇瞪大了眼睛,就差没有抓着夏振洋的胳膊不住的摇晃了。 “不是队长疯了,是我们要疯了。”夏振洋失魂落魄的说道,“照这么训下去的话,用不了半个月,咱们就得在烈士陵园集体碰头了。” “那您应该勇敢的站出来和队长的霸权行为做英勇的斗争啊。” “就你话多。就你知道苦!”夏振洋抬腿踹了赵济勇一脚,“人家是领导。现在又兼着咱们的分队长,我怎么和他斗争,要斗你斗去。” 赵济勇马上没了脾气,乖乖的闭上了嘴。 “别在那里哭爹喊娘的了,今天的训练科目是陷阱的布设与防护,准备一下。两分钟之后出发。” “就咱们几个去?队长不去吗?” 以往的训练,成晏明都会跟着一起出,当然不可能身先士卒的和他们同甘共苦。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别人练着,他在一旁看着。一旦发现有不足之处,马上叫停,指出来之后,再声色俱厉的痛骂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老兵一顿,再让他们带着菜鸟们重新开始训练。 时间一长,程志超等人也都习惯了自己训练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专挑毛病的瘟神。所以发现今天好像成晏明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训练,反而有些奇怪了。成晏明不在,对着夏振洋和雷齐宇,众人的心理压力就要少了许多,一向胆大话多,也因此吃了不少亏的赵济勇又忍不住了。 这一次夏振洋并没有责怪他,表情怪异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昨天晚上的对抗失利,让成队大受打击。回到办公室之后就借酒浇愁,喝得多了一点,现在还没完全醒酒呢,所以今天的训练,他就不跟着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很强大,赵济勇等人都表示感到无语。 南方丛林茂密,原始丛林资源也极其丰富。而程志超等人将来很大一部分作战任务并不仅仅局限于国内,更多的时候,是要跨过国境线,执行越境任务。国境线以外的很多地方植被比国内还要茂盛,所以陷阱也成为了程志超等人的必修科目之一。 其实丛林作战,陷阱如果应用得当的话,甚至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毕竟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就算是再小心,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陷阱也并非单单在地上挖个坑,里面埋上铁签之类的东西而已,几根简简单单的树枝,一头削尖固定在暗处,一旦有人触发机关,便像弩箭一样飞出去伤人,并非全是影视作品里面虚构的。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综合科目,既要学会布设陷阱,也要学会如何识别与躲避陷阱。同时,根据地形不同,执行任务的不同,放置的陷阱也大不相同,在训练计划之中,林林总总的陷阱,加起来竟然有一百来种。原本陷阱这一科目是穿插在其他科目之中的,训练强度又不大,和汽驾训练一样,成为了众人眼中难得的一个放松休息的好机会。 经过几个月的不间断训练,现在汽驾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传言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统一进行一次考核之后,用不了多久,驾驶证就会发下来,想再靠汽驾训练放松休息已经不太现实,大伙心里的唯一依靠,就只剩下了陷阱这个科目。 但是就连这个科目,成晏明也没有放过,屠刀还是高高的举了起来。按照以往的训练度划,陷阱这一项持续的时间可达半个多月,就算是每次训练半天,加起来也能让大伙有一个月的天数得以喘息。而新的训练计划,这一科目结业的时间被大大提前,改为八天,日期几乎缩短了一半。 这样一来,程志超他们不得不跟上节奏,说好的放松也变得紧张起来。忙三火四的在夏振洋和雷齐宇的带领下来到陷阱训练场,在二人的指挥下,分好了战斗小组。就开始忙碌起来。 选地形,设机关,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不忙不行啊。而成晏明以往担任的监工工作,这一次改由夏振洋和雷齐宇担任。成晏明喝了一顿酒不要紧,倒让他们两个借机过了一把队长瘾。叉着腰站在那里吆五喝六的,果然是意气风发。 这一样来,程志超他们就更加的苦不堪言了。以前还有他们两个照应着,再加上时间充裕,训练的过程还是比较愉快的。但是现在时间缩短,又少了两名主力成员。菜鸟们被折腾得叫苦不迭。 夏振洋和雷齐宇看了他们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忍。但是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刚才在成晏明的办公室,两个人被成晏明借着酒劲骂得狗血淋头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告诉程志超等人的。入队以来,成晏明一直对他们两个关照有加,否则上一次徐云福去新兵连的时候,成晏明也不会带上他们两个的。今天这一顿臭骂,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成晏明如此恼火。二人着实吓得不轻。 心里既然害怕,自然也不敢对程志超等人放水,尽管今天是第一次加强训练。成晏明又不在身边,他们两个还是将成晏明的命令执行的一丝不苟,丝毫不敢大意。并且将每个人在训练过程中的表现都一一记录下来,准备随时应付成晏明的查阅。 中午吃饭的时候,成晏明没有出现在食堂。吃过饭休息的时候,成晏明依然没有出现,下午的训练开始的时候,成晏明还是没有出现,仍旧是由夏振洋和雷齐宇领着他们训练。 综合一整天连成晏明的人影都没有见到的种种客观条件,程志超等人得出了一个结论――成队长这次真的受打击了,看来酒没少喝,一整天都没有醒酒。 事实上,成晏明的酒量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糟糕到喝了点酒,一整天都没有醒酒的地步。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当着陈羽的面,制订出那份连陈羽看了都掉了一地下巴的训练计划之后,这位仁兄就将陈羽扔在一边,自顾自的倒头大睡。而那瓶五粮液,他们也仅仅是喝了大半瓶而已。剩下的小半瓶,陈羽生怕浪费了,全都倒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因此,早上起来的时候,陈羽还是摇摇晃晃的,险些要靠人搀扶着才能上车,而成晏明则在陈羽走后不到五分钟就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其他倒还可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夏振洋和雷齐宇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又将新的训练计划丢给他们,让他们两个带队先练,自己则留在宿舍里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好香,硬是没有赶上吃午饭。下午醒过来之后,本打算去看看程志超他们的训练的,却偏偏又有了一个新的情况。 ――建军节就要到了,一向和训练场互动比较好的归燕眉所在的村子自然要有所表示,经过村民兵组织和村委会成员的集体磋商,觉得既然部队那么喜欢猪,喜欢到了甚至动用“偷”的手段,如果在建军节这个大日子不送一头猪,恐怕难以体现出军民鱼水情。 国人的传统,除了在办公室里达成某种交易,送礼要么是晚上,要么是上午,这其中是有很大讲究的。如果送的礼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东西,基本上都会选择晚上,有时候甚至是深更半夜。当然这种礼大部分都很贵重,而且送礼之人也肯定是有所图。而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给人看,甚至是巴不得让人看到的送礼,比如说扶贫什么的,基本上都选择在上午。 像这口猪,应该是属于正常的感情互动,民兵们对训练场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求,按理说应该会选择在上午,但是很不幸,村里唯一一个会杀猪的人早上起来突然拉了肚子,跑到乡卫生所紧急治疗之后,情况好转回村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了。紧接着又是捉猪,又是杀猪,忙活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这猪也就只能下午送来了。 猪是由归燕眉主动请缨送来的,她是村里的民兵排长,又是退伍兵,由她送也很合适。在征得众人同意之后,归燕眉兴冲冲的领人拉着猪就来到了训练场。在门口说明情况之后,训练场的领导们觉得这可是一件值得宣传大事,必须要隆重接待。 于是乎,将整个训练场能动的人全都动员起来迎接热情的乡亲们还显得有些不够,正好堵住了想要去看训练的成晏明,营长和教导员二人当即决定,拉着成晏明一起去接待乡亲们。 上一次“偷猪”事件,让成晏明对归燕眉这个性格泼辣的民兵排长很有好感,当然,这种好感仅仅是欣赏而已,不涉及任何男女关系。所以一听是她送来的猪,成晏明也就欣然同意,很不着调的扔下程志超他们,跑去和训练场的人一起接待归燕眉去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五一章 观训 - 豹隐 - 贝戎 {)} 欢迎仪式,人越多越显得对来访者的重视,但是仪式完成之后的正式接待工作,就没有士兵们什么事了,把人迎到训练场的会议室之后,部队这边,剩下的就只是一些重要领导营长和教导员肯定是要留下的,但只留下他们两个显然有点势单力孤,于是乎,成晏明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留了下来,原本打算下午去察看程志超他们训练的事情,只好再一次搁了下来。 以归燕眉为首的乡亲代表倒是全留了下来,虽然匆忙之间没有准备,但是好在司务长够本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置办了不少干果瓜子之类的东西摆了上来,双方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的友好。 只是归燕眉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坐在那里左顾右盼的,似乎心里有什么话想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教导员同志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归燕眉的不对劲,笑呵呵的问道:“小归啊……,这样称呼好像有点不顺口,干脆,我就叫你小燕得啦。” 教导员升迁得算是比较慢的,现在已经年近四十,还是一个少校,看来在部队也没有几年干头了。论年纪,他比归燕眉要大了将近二十岁,这样称呼也并无不妥之处,归燕眉嫣然一笑:“首长怎么称呼都行。” “呵呵,小燕啊,很感谢你们这次能到我们这里来慰问我们的同志。只是看你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难,需不需要我们帮助解决一下?” 归燕眉俏脸一红:“谢谢首长关心,我们没有什么困难需要部队帮助的。” “如果有困难的话不妨提出来,我们训练场和你们村的关系一向不错,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真没有。”归燕眉笑着说道。顿了一下,又吞吞吐吐的说道:“就是有一件小事……” 教导员马上很爽快的说道:“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们村的基干民兵最近新吸收了一批成员,他们对部队训练很好奇,一直想要见识一下正规部队是怎么训练的。我知道这样有点不合规矩。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这事……”营长和教导员的脸色都变得尴尬起来。虽然他们也是正规部队,同样都是现役军人,可是现役军人和现役军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正规的野战军士兵,当然每天都要训练。但他们属于后勤人员,在训练方面就抓得不那么紧,最多也就是每天出出操而已,其他的军事训练科目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安排。归燕眉向他提出要带领新吸收的民兵看看正规部队是如何训练的,真就有点难为他了。 不过人家好心好意的送来一头猪劳军,这么一个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又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要知道随着部队建设的发展,以及地方上领导满脑子都是gdp的原因,逢年过节组织群众到部队慰问的事情可是越来越少了难得人家还如此纯朴,时刻想着军民鱼水情,在建军节前夕送来了一口大肥猪,身为部队领导,无论如何,也应该表示一下。 两位领导干笑两声。对视一眼,双双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成晏明。此次接待。成晏明纯属被硬拉过来的陪客,不过想要满足归燕眉的要求,还真就得非他莫属。训练场的兵是很少训练的,如果将他们拉出来,说不定会丢解放军的脸。而特种大队的人,连驻守排他们都没有权利调动。更不说是在此训练的特战队了。想要解决这件事,还得让成晏明帮忙。 成晏明何等精明的一个人,早就将两个人的尴尬表情收在眼中,心里暗笑一声,故做不知的问道:“喂。人家要看正规部队的训练,你们两个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当家作主的人。” 营长和教导员的表情更加的尴尬,教导员干笑道:“成队,地方上的同志想要参观部队训练,我们训练场在这方面可是短板,你看能不能安排驻守排……” “这样啊,行,没问题。”刚来的时候,险些让他和三分队的兵吃不到肉的事情,成晏明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今天终于借着这个机会看到他们两个出丑,心里痛快了不少。再加上本身对归燕眉这个性格泼辣的女孩子就有很大的好感,人家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安排驻守排小小的表演一下,让他们开开心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本来驻守排也是经常要训练的。 答应了营长和教导员的请求之后,成晏明马上就要去安排驻守排准备“汇报演出”。但是还没等他动身,就被归燕眉叫住了。 “首长,我想请问一下,驻守排现在是否正在训练?” 成晏明眨了眨眼睛,摇头道:“那倒没有,驻守排除了要在这里驻守之外,还要配合训练维护设施,因此每天只是上午训练半天。现在是下午,他们没有训练任务,应该出去维护了。不过没关系,一句话就能把他们叫回来。” 归燕眉道:“这么说,您要专门安排他们让我们参观?” “可以这么说。” “那有什么意思。”归燕眉摇了摇头,说道:“首长,民兵们想要看的是真正的训练,如果专门安排驻守排给我们看的话,那不就是表演了吗?又不是真正的训练。” “你这个小同志还挺挑剔的,专门给你们安排一场训练你还不乐意。那你说不专门安排他们训给你们看又能怎么样?这个时候整个训练场还在正式训练的,只有我手下的特战队了。” 归燕眉双眉一扬,喜道:“原来特战队正在训练啊,那太好了,不知道他们的训练内容是不是保密的?” 成晏明笑容一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归燕眉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专门安排驻守排训给她看,她竟然看不上眼,从头到尾,原来打的是想看特战队训练的主意 按规定,特战队的训练内容的确是保密的,否则也不会安排程志超等人封闭训练了。但这种保密只是相对而言。有些科目的确不能让别人看到,比如说一些间谍方面的训练,很多东西是绝对不能允许外传的。但是普通的军事技能,如射击、格斗等就算是让外人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东西其他地方也能看得到,并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情。 归燕眉察言观色,见他有点迟疑,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首长,莫非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就不看了。” 成晏明皱眉想了一下,说道:“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好像是格斗,让你们看一下倒也无妨。只是你们看就看了,可千万不能到外面乱说。部队有部队的规则。” “这个没问题。”归燕眉连声答应:“首长放心,他们只是对正规部队的训练感到好奇而已,回头我一定向他们说明情况,让他们严格注意保密问题。” 成晏明苦笑一声:“你这个小丫头啊。还真是有点难缠,送来一头猪。就免费参观特战队的格斗训练。这可是一般的军区首长都没有机会看到的。反正内容也没有什么保密的,我就带你们去开开眼。” “谢谢首长。”归燕眉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一股喜气,甜甜的道了一声谢。 ……………………………………………………………………………………………………………… 特战队的格斗训练,一般分为普通格斗和特殊环境下的格斗,今天训练的是特殊环境下的格斗。所谓的特殊环境,无非就是增加了一些难度而已。比如说程志超他们现在就身处一个巨大的深坑内。 坑并不深,最多也就是一米五六的深度,坑内注了齐腰深的水,在注水之前,坑底早就铺了厚厚的一层细土。水注进去之后,细土马上就变成了稀泥。人一跳进去,脚马上就被稀泥陷住,大伙在坑里再折腾一通,身上连泥带水的像个泥猴一样。 由于有水的阻力,想要发挥出原来的技术水平,势必要比平时多费几倍的力气,再加上旁边还有两个驻守排的士兵手执高压水枪不停的向坑内扫射着。这种高压水枪外接水源,压力十足,如果不加小心的话,很容易就被它打一个跟头,倒下之后,说不定就得呛两口黄泥汤子。 归燕眉等人在成晏明的带领下来到训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面。由于每个人都已经造得没有人样,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十几个土偶在水坑里面笨拙的掐着架,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人竟然是西南军区最最精锐的特种大队成员。 归燕眉等人不是军人,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身着便装,有两个人穿的是迷彩服,也都不是很正规,连个军衔都没有。这些人在一训练场出现,马上就引起了程志超等人的注意,大伙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所以下意识的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成晏明一看到他们停了下来,马上虎着脸大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练?” “我操。”众人这才发现,跟在这群男男女女身边的,除了训练场的领导之外,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由得惊呼一声,又捉对厮杀起来。 归燕眉一到现场,目光马上就锁定了处在坑内的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身上,两只眼睛慢慢的变成了两条弯弯的月芽,左右脸颊上也各自现出一个浅浅的酒涡。 坑里的人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群人是什么人,不过成晏明在旁边,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十来个人分成两组,在坑里不停歇的相互扭打着。格斗训练也是特种大队的必修科目之一,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这些人的格斗技能都已经很有功底,已经开始逐渐的将所学的招式应用在格斗之中,所以场面尽管看起来很混乱,但是却很并不是太难看。民兵们外行看热闹,一个个都不禁啧啧有声。 归燕眉也是外行,所以也看不出门道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目光锁定的那个人无疑是格斗的高手,因为她看出,坑里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在他手底下走上三五个回合,有些甚至刚一照面就被他摔倒在泥水之中。不知不觉之间。归燕眉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她心里很希望能多看看这个男人所向披糜的样子。 可是,该死的,那个人是谁?归燕眉的眉毛逐渐的皱了起来。 此时和赵济勇对掐的正是程志超。他们两个是好兄弟不假,不过在这个坑里是分组厮杀,为了平衡起见,所以在分组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没有被分在一个组。既然不在一个组,他们两个人在坑内就是敌对关系,早晚能碰上。很显然。现在两个人就碰上了。 这两个人的功夫是一师所授,老江在军区大院里收了不少徒弟,所传授的内容也各不相同,但是他心目中的真传弟子,却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在教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可是没有任何偏袒,传授的内容完全一致。至于成就高低,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论智商。两个人不相上下,不过在性格方面两个人却大不相同。赵济勇的性格比程志超要浮了一些,所以论成就,程志超要比赵济勇高上些许。这些细小的差别在两人联手对外的时候完全体现不出来,因为以往碰到的对手都不怎么太强,他们都是以较大的优势取胜,就算是赵济勇比程志超稍弱。在他们的对手眼中,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格斗技能超强的怪物。 但是两个人在坑内一交手,赵济勇马上就落了下风,接连中了程志超几下。但是程志超想要轻松的取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将赵济勇弄得比较狼狈而已。虽然到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拼起了力气,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程志超要比赵济勇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归燕眉心里很不高兴,暗暗握起了两个小拳头,心里面不住的替赵济勇加着油,盼着他能突然天神附体,将那个个头比他矮的家伙赶紧摔倒。可是事与愿违,她替赵济勇加了无数遍的油,被摔倒的竟然还是赵济勇。虽然赵济勇很快就从泥坑里爬了起来,继续和程志超缠在一起,但是在归燕眉看来,赵济勇还是输了。 这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情,归燕眉的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成晏明当然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看到突然之间,归燕眉的脸色变得很不善,死死的盯着程志超和赵济勇不放,还以为她又记起了家里的猪被他们两个弄死的事情,连忙笑着替他们两个说好话:“小燕啊,看到没有,坑里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可是我们特战队里数一数二的格斗高手。两个人从小就混在一起,据说还是师兄弟,感情好得不得了,军事素质,身体素质以及忠诚方面,都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绝对是好兵。” 归燕眉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两个是挺厉害的,很能打……,很帅。” 成晏明不知道她口中的“很帅”指是的赵济勇一个人,并没有将程志超也包括在内,闻言呵呵一笑:“年轻人嘛,当然很帅了。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比他们还要帅呢。” 归燕眉噗嗤一笑:“首长现在也很帅。” “现在不行,老喽。”成晏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前两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竟然有白头发了,哪像你们年轻人哪。” “您才多大岁数啊,怎么可能会老呢。再说,白头发和年纪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很多人十几岁就满头白发呢,那叫少白头。”归燕眉兰心蕙质,已经看出他在替程志超和赵济勇说好话,摆明了是误会自己还记恨着他们跑到自己家偷猪的事情,心里暗感好笑,故意向成晏明问道:“首长,那天晚上去我家偷猪的,有他们两个吧?” “啊,好像是有。”成晏明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当面将这件事又提了起来,不禁尴尬不已,咳嗽两声,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 “他们两个挺有趣的,听说是打了欠条,向首长您借的钱才把猪款凑齐。” “什么?有这事?”成晏明当即眼大了眼睛,矢口否认道:“这两个王八蛋,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们两个。” 归燕眉吃吃笑道:“首长想要罚他们两个胡说八道,倒也不用太重了,我有一个好主意,既可以让他们受罚,也会让他们受罚受得体面一些。” “你又有好主意了?什么主意?” 归燕眉俏脸微红,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一会训练完事之后,不许他们吃晚饭,直接让他们送我们回去,饿他们一顿,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成晏明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双目一闪,微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未完待续。。)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五二章 假痴不癫 - 豹隐 - 贝戎 {)} 夏季山区的太阳,基本上下午四点来钟就会落山,剩下的几个小时之内,天色始终都是灰蒙蒙的,直到平原地区的太阳也落下了地平线之后,夜色才渐渐笼罩下来 此时太阳早已下山,但是天还没有黑,通向小山村唯一一条便道上,正缓缓的行走着两拨人。没错,是两拨,一前一后。 前面的那一拨人数比较多,而后面的那一拨人,却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在归燕眉身边的赵济勇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因为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其他人都和他们两个保持了至少十几米的距离,尤其是他的好兄弟程志超,时不时的还带着一脸诡笑回头看看他。 浑身不自在的赵济勇心里觉得有必要加快脚步,赶上前面的人,所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刚走出没到五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娇嗔:“喂,我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反正你也赶不上回去吃晚饭了,还不如静下心来欣赏欣赏路上的景致呢。怎么样,我们南方的山水和你们北方不一样吧?” “废话,要是一样的话,干嘛还分南方北方?”赵济勇肚子里面暗骂了一句,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很少有机会去游玩踏青,所以其实北方的风光我见得也不多。” “那就更应该看看我们南方的风景了。”归燕眉乐呵呵的说道:“喂,你说你是在城里长大的,在哪个城市啊?说说看,说不定我还去过你们那里呢。” “……” 一路上,归燕眉始终都是像这般的没话找话,不用说程志超。就连赵济勇也感觉到这个姑娘有点不对劲了。想当初他在学校里追求小辣椒张大华的时候,也曾经刻意创造机会,和人家假意偶然碰上,然后一路上没话找话的和人家唠嗑。现在的情景,和当初何其相像,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很快就明白了姑娘的用心。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毛骨悚然。要知道,赵大少爷一向认为比自己出色的地方就是感情专一,以前上学的时候,和张大华关系暖昧是不假,不过人家毕竟没有答应过他什么,所以也算不得恋上了。到了部队之后,一直东忙西忙,直到前不久才发现了胡蔻楠这个目标。尽管搭讪未果,还被胡蔻楠整治了一番。但是赵济勇每思于此,心里一直都是甜甜的。而且也把胡蔻楠当成了成家结婚的唯一目标,可不能和这个丫头再扯上什么关系。 尤其是胡蔻楠的闺密宋月的老公吕卓和他在一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人家的一双法眼。如果真把持不住自己,让吕卓误会自己用情不专,从而将消息传到了胡蔻楠那里,自己可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女追求自己。任何一个男人的虚荣心都会小小的满足一下,赵济勇的感觉很不自在。心情却不禁有点小矛盾。 归燕眉还在继续没话找话:“你家里几口人啊,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说起来吓死你,当官的,他们两个全都是当官的,而且是大官 燕眉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一脸的不以为然:“吹。继续吹,我怎么就不相信你父母都是当大官的。如果他们都是当大官的,你还能一年多了,还是个小兵崽子?” “谁说当大官的就一定要在部队里了?我父母都是在地方当官的,和部队没有联系。当然也就帮不上忙。” “再吹,要是他们是当大官的,你还至于管你们领导打欠条借钱?” “……”赵济勇长叹一声,突然发现,这个社会已经完全的变了样了,仅仅因为自己向领导借了一回钱,他即使说实话也不被人相信了,“谁规定官二代就不能向领导借钱了?”赵济勇不禁有些气极败坏。 “大伙规定的,官二代我也见过,我们乡长的女儿当初和我一起当的兵,人家两年兵退伍之后,回来就到乡政府上班了,听说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公务员啦。当兵的时候,人家从来就没有缺过钱,哪像你混得这么惨?” “呃,我混得很惨么?” “反正我没看出你混得有多好。喂,刚才看你们的训练,好像很苦的样子,你们天天都这么练么?” “这还不算最苦的。”赵济勇又是长叹一声,“真正的苦日子在后面呢,就在昨天晚上,我们成队修改了训练大纲,所以训练科目统统加强,以后有的受了。” “哇,那你能坚持得住么?” “什么叫坚持不住?无论如何我也要坚持下去,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有机会提干,才能有机会接近胡蔻楠。我算看透了,指着我们家老爷子,我也就是当大头兵的命。” “嘻嘻,好厉害。”归燕眉一脸崇拜,娇笑起来。笑着笑着,眉毛突然立了起来,一脸警觉的问道:“胡蔻楠,谁是胡蔻楠呀?” “胡蔻楠呀,那是我的心上人,特种大队的心理医生,你是没见过她,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不过她是军官,我是士兵,现在还不能在一起。不过等我有朝一日提了干,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赵济勇斜了她一眼,眉开眼笑的答道。 归燕眉的脸沉了下来,突然一甩袖子,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速度竟然比刚才赵济勇还要快。 “哎,你不让我走快,怎么自己走得那么快啊?”赵济勇心里暗笑,嘴里大呼小叫的的追了上去。 “我饿了,想要回家吃饭,不行吗?” “你真是幸福啊,肚子饿了,回家就有饭吃,我的肚子也很饿。可是回去肯定没有饭吃了。对了,你家里做了多少饭,我可不可以在不通知领导的情况下,在你家里蹭一顿饭吃?” “想的美,我家里的米不够了,没做多余的饭。” “那我和程志超怎么办?” “喝西北风呗归燕眉瞪了他一眼。恨恨的说道。 ……………………………………………………………………………………………………………… 恨归恨,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是在归燕眉家里吃了一顿便饭。这倒不是归燕眉留他们两个吃饭,而是归印章夫妻二人看到他们两个送自己女儿回家,又得知他们两个还没有吃饭,便非常热情的硬留他们两个吃饭。 本来这二位肚子就饿了,饿肚子的原因又是因为送村里民兵回村,似乎留下吃顿饭也不是一件太犯禁的事情,推脱了一番之后,就从善如流。 只不过这顿饭吃得好像不怎么太愉快。归印章夫妻对这两个小战士一视同仁,不停的劝他们多吃一点。但是归燕眉对二人的态度却大不一样,一直在热情的劝程志超多吃,但是对赵济勇却始终翻着一对白眼,看也不看一眼。赵济勇没有办法,只好干笑两声,她不劝,就自己动手。倒也吃了一个树饱。 吃完饭之后,本来归印章还要留下他们两个喝点茶水溜溜食再走的。不过二人担心回去晚了会挨收拾,死活不肯再留。归印章无奈,只好带着妻子女儿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临别时又让女儿送他们出村,免得黑灯瞎火的他们不熟悉路况再迷了路。 归燕眉翻着白眼不耐烦的嗔道:“爸,你操什么心啊,瞎灯瞎火的。他们都能从咱们家把猪偷走,还能找不到出村的路?” “这孩子,让你送你就送,哪那么多的说道。”归印章一听归燕眉又提起人家偷猪的事情,一张老脸马上就挂不住了。横了归燕眉一眼,摆出了老爹的权威。 “送就送,你可少说几句吧。”归燕眉嘟着嘴,昂着下巴对赵济勇冷声说道:“走吧。” “嗯,归大叔,那我们就走了啊。您回吧。”赵济勇对归燕眉的态度不以为意,笑着和归印章道了别,跟在归燕眉的身后向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之后,归燕眉停下脚步:“回去的路你们还记得吧,顺着大路一直走就是了。” “谢啦。”赵济勇笑嘻嘻的说道:“喂,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我一个山里孩子,可没有你们城里孩子有本事。想要商量的话,还是找你们那个心理医生去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医大学毕业,比我有本事多了。” 赵济勇咳嗽两声,尴尬的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在你家里吃饭的事情,还请你保密,千万不要让我们成队知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有点难缠,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未经允许就在老乡家里吃饭,肯定得收拾我们两个。” “哼!”归燕眉昂着下巴,拉了一声长音冷哼一声,一甩头发扭身就走,虽是在暮色之中,依然可以看出身段窈窕,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头发短了点。 赵济勇看着她的背影,笑眯眯的喊道:“喂,忘了告诉你了,刚才桌上那盘炒鸡蛋是你炒的吧,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吃。” “哼!”回答他的,依然是一声拉了长音的冷哼,不过归燕眉的步伐,却明显的轻快了许多。 “这丫头。”赵济勇干笑两声。 程志超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归燕眉,一脸茫然:“济勇,看你的样子,好像得罪人家了。” “嗯,我把胡蔻楠的事情和她提了一下,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啥?提胡蔻楠的事,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程志超睁大了眼睛,马上就猜出了一个大概:“你是说,这个丫头看上你了?” 赵济勇洋洋得意:“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八成应该是这样,要不然,干嘛会吃胡蔻楠的醋?” “我靠,偶像啊。”程志超哈哈一笑,“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把她勾搭到手了,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不敢太确定,反正我就感觉到她对我有点不一样。刚才特意和我落在你们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又是问家里,又是问训练的,总之很不对劲。我就试探着向她提了一下胡蔻楠,她就变成这样了。” “其实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比胡蔻楠适合你。”赵济勇摸了摸鼻子,又向归燕眉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郑重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胡蔻楠是何许人也,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小小年纪,就在特种大队深受器重,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有大把的人追,比咱哥俩优秀的大有人在,人家凭什么非要让你追到手不可?就凭你所谓的一见钟情?对她一见钟情的恐怕不止一个人吧。” 赵济勇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程志超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不会因为他脸色难看而止住话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这么说吧,胡蔻楠虽然条件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她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尤其是你的性子你自己清楚。就算是你们两个将来在一起了,也迟早会出问题。但是这个归燕眉就不一样了。归燕眉性格豪爽,有点像男孩子,但又女人味十足,和你的性格正好形成互补。你们两个在一起,将来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绝对不会像和胡蔻楠在一起那么沉闷。” “兄弟。你收了归燕眉多少钱,这么替她说话?” “我是为了你好,如果胡蔻楠和归燕眉是一个性格的话,我肯定劝你追胡蔻楠。不过她的性格真的不适合你,我是怕你陷得太深。最后难以自技。” “少来教训我,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想我堂堂赵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找个山里妞?要是把她领回去的话,我老爹那一关怎么过?” “山里妞怎么了?归燕眉的本事你也不是没领教过,范越生藏得那么深,还不是让她一眼就给揪出来了?人家是山里妞不假,但却是见过世面的,一点也不土,更不蠢。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此人极其精明,论心眼子,我们家晓晨都未必能有她多,恐怕也就只有刘欣能比她强上那么一点点。还有,人长得也不错,要是好好打扮打扮的话,未必就输给省城步行街上那些挎着小包,天天逛商场的小姐太太们。” 赵济勇被他说得泄了气:“我说不过你,反正我心里唯一的目标就是胡蔻楠,这个归燕眉,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除了人家是山里妞之外,你还有什么看不上人家的?” “那倒没有,不过我认识胡蔻楠在先,如果追了几次没追上,就放弃她改追归燕眉,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况且,我觉得胡蔻楠的性格未必就不适合我。”赵济勇一脸情圣的样子,似乎对他和胡蔻楠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程志超笑了一下:“也许等你对胡蔻楠的了解再深入一些的话,就未必会这样想了。我是过来人,有些事情,就算我用语言表达不出来,但并不代表我看得不准,说实在的,我不看好你和胡蔻楠。” “当初我还不看好你和方晓晨呢,结果怎么样,方大小姐一出马,就把你们家老爷子给降伏了,连你们家老太太那么挑剔的一个人,不也是一看到方晓晨就乐得合不拢嘴的?事在人为。” “那是因为我媳妇嘴甜会哄人,把老爷子老太太哄开心了,又没有过多的涉及方越元的生意买卖,老爷子对她的背景虽然有些抵触,但勉强可以接受。再加上她背后又有刘欣这个参谋给她支招,时不时的还亲自出马帮衬她一下,才会这么顺利的。问题是,你觉得胡蔻楠是个会哄人的人么?” 赵济勇挠了挠后脑勺,不说话了。他和胡蔻楠接触并不太深,不过以他的直觉来看,胡蔻楠是属于那种恬淡如水的人,人情世故方面,和方晓晨与刘欣这两个从小就在江湖上打滚的丫头相差太多,让她去想办法哄赵东进和梁玉英夫妻开心,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程志超微笑着接着说道:“但是归燕眉就不一样了,一个性格如此豪爽的人,肯定不会介意用点小手段哄你们老爷子开心的。而且,这次是她主动追求你的,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里,到时候赵叔那边就算是对她不满意,你让她放下身段,她也肯定会乐于去做的。万一赵叔那边对胡蔻楠也不满意,你又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对她不满意?你也说了,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 “凡事都有一个万一,你喜欢的人,你们老爷子未必也喜欢。要我说,趁归燕眉对你还没有死心,你不妨考虑一下她。当然,和地方姑娘谈恋爱,条令是不允许的,不过有老顾和秀姐的例子在前,相信你面临的困难也不会太大。一看归燕眉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的抗压能力超力,只要你们两个铁了心在一起,一切就都不是难事。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做决定,现在说什么还都早着呢,你可以先试试归燕眉的本事。要是合乎标准的话,我建议你还是选择归燕眉。胡蔻楠,不是你我能定得住的,这丫头心气高着呢。”(未完待续。。) 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五三章 掌门到 - 豹隐 - 贝戎 不知道是不是程志超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赵济勇都是心事重重的。训练的时候倒还好一些,可是每当训练间隙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坐在那里既像是发呆,又像是自言自语。夏振洋和雷齐宇很快就发现了这一些,试着和他沟通几次未果之后,考虑了一下,将赵济勇的事情向成晏明做了汇报。 成晏明接到夏振洋和雷齐宇的汇报之后,不禁大感意外。以他对赵济勇的了解,这家伙应该是乐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应该不会有什么心事才对。怎么来这里短短几天就出了毛病了呢? 但他暂时却没有时间理会赵济勇,因为徐云福来了。 陈羽果然没有说谎,就在建节军那一天,徐云福一大早就赶到了训练场。训练场离特种大队的大本营距离可不算近,横跨两个省,而徐云福竟然这么早就来了,很明显是昨天晚上就出发了。 掌门人来视察,众人当然要热情接待,成晏明当机立断,取消上午的训练,让战士们和徐云福见个面,感受一下领导的关怀。 当一众人在徐云福面前列好了队之后,都以为徐云福会借着这个机会讲几句,给大伙鼓鼓劲。但是徐云福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夸奖了他们的精神头不错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草草结束会见之后,就和成晏明并肩向宿舍楼走去。 夏振洋和雷齐宇没有办法,只好先将队伍解散。让程志超等人回宿舍休息,听候命令。这是他身为三分队的老兵体恤下属的正常举动,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比如说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一直多日的高强度训练下来。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但是这三位并非不想休息,不过现在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徐云福并不是自己来的。 这一次徐云福带来的人马很齐全,几乎包括了与特战队有关的所有部门,除了后勤保障方面的部门之外,龙艳雪、宋月和胡蔻楠等人也都来了。刚才徐云福接见士兵,她们只能站在远处微笑着看着程志超他们。等徐云福和成晏明一起前往宿舍楼会谈的时候,这几个人有意的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会议室,而是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胡蔻楠本来也想要走的,但是吕卓和宋月都很好奇她和赵济勇之间的缘份到底有多大。因此在宋月的刻意安排之下。胡蔻楠也没有走成。 光天化日之下。训练场又不是杳无人烟之所,这些有情人见面,当然不可能**的胡天胡地。尽管几个月的相思已经几乎达到了极限。可是在人前还是要克制一下的。 人刚刚散去,剩下的几个人马上就分成了几拨。龙艳雪和程志超脉脉含情,吕卓和宋月深情凝望,而赵济勇和胡蔻楠……,这二位是灯泡。 当然,灯泡们也没有闲着,胡蔻楠笑吟吟的负手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一个灯泡的觉悟,而赵济勇则时不时的偷看人家两眼,有时候胡蔻楠偶尔向他转眸一瞥。赵济勇浑身上下都能酥上半天。 “咳,咳,胡医生,你好啊。”几分钟之后,程志超和吕卓那两对就已经开始嫌这对灯泡碍眼了,但又不能赶他们走,于是自己只好走开一些,免得被他们听到悄悄话。于是乎,剩下的赵济勇和胡蔻楠就显得特别的突出。为了打开尴尬局面,赵济勇决定向胡蔻楠问一声好。 胡蔻楠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高雅而又婉约,既没有表现得过份的热情,也没有拒赵济勇于千里之外:“你也好。” “那个……,最近工作挺忙吧。” “还行,但是没有你们忙,听说你们的训练很有成果,连陈羽回去了都对你们赞不绝口呢。” “真的吗?”赵济勇又惊又喜,同样的赞美,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能起到不同的作用。能得到心上人的一句赞美,刹那之间,赵济勇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透着畅快。 但可惜胡蔻楠赞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要对赵济勇说了,和赵济勇心中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不但不和他说话了,而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游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济勇很泄气,想要找个话题和她再聊几句,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了,在这个时候,又不能向程志超和吕卓求援,急得抓耳挠腮的,等他好不容易想起应该和胡蔻楠谈一谈天气的时候,却发现胡蔻楠已经走到一边去了。看方向,正是海训场。 赵济勇迟疑了一下,挪动脚步跟了上去,但仅仅追上去三四步,就停下了脚步。程志超前几天对他说的话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接着,归燕眉和胡蔻楠的身影在他眼前交替闪烁,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一个,可是这两个女人的身影离他实在是太远了,竟然一个也抓不住。 赵济勇长叹一声:“看来超儿说得对,我和胡蔻楠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归燕眉更适合我一些。” 部队条令规定,义务兵不允许和驻地老百姓谈恋爱,可是有顾传成的珠玉在先,赵济勇觉得自己也可以试着和归燕眉搞把地下情,最多将来自己在部队混得好了,提了干之后,两个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前提是要留在特战队,只有留在特战队,提干的机会才能多一些。 原本他加入特种大队是为了胡蔻楠,但是发现自己的胡蔻楠之间的距离大到了离谱的境界之后,赵济勇马上就调整了目标。 “其实,归燕眉也挺不错的,尽管和程志超的女人相比是差了一点点。不过没有红苹果,萝卜也解渴啊。”想通了这一点的赵济勇嘴角又露出了笑容。 有的时候,男人是很专情的,专情得甚至比林黛玉还要多愁善解。有的时候。男人又是很多情的,当一个目标让他死了心,而同时又有另一个目村在身边不停的晃悠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移情别恋。 胡蔻楠还没有走到海训场的海边,赵济勇就已经将对她的那段朦朦胧胧的感情轻轻的放下了。放得如此之彻底,就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表现过好感一般。 躲到一边说悄悄的那几位表面上眼里只有对方,但是却从来没有放过对赵济勇和胡蔻楠的观察,看到胡蔻楠自己一个人走向海边,而赵济勇竟然立在原地没动,这四个人同时大惑不解。尤其是吕卓和宋月这两口子。观察了半分钟。发现赵济勇真的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忍不住跑了过来:“喂,赵济勇,你搞什么名堂呢?” 说话的是宋月。刚才和吕卓在一起的时候,这女人深情款款,典型的一个小女人。可是在质问赵济勇的时候,马上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什么名堂,没有什么名堂啊。” “你这人,我们为你创造机会,你竟然不好好的把握。多好的一个机会的话,你怎么还愣着。追上去陪人家说一会话啊。” 赵济勇笑着摇了摇头:“无话可谈。” “无话可谈,那就没话找话呗。” “要是没话找话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赵济勇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我想通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人家对我没感觉,我死缠着人家也是自讨没趣,顺其自然吧。” “给你创造机会,你不好好把握,这叫顺其自然?你们两个连话都没有说几句,还自然个屁啊。”吕卓也很不高兴。这两口子一直想要看看赵济勇的本事,更想看看胡蔻楠被一个小义务兵给降伏之后的样子。现在一听赵济勇竟然要打退堂鼓,两口子的恶趣味得不到满足,都有些恼羞成怒。 程志超和龙艳雪也走了过来,听了几句就已经听了一个大概,龙艳雪微笑着打趣道:“哟,怎么着,前些日子还对人家痴心一片,这么快就放弃了,不像你赵大少爷的风格啊。” 赵济勇老脸一红:“龙工,要不你帮我支支招,让我把她追上?” “我可没有招。本来呢,这几个月来,为了你的事,我在队里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经成功的和胡蔻楠交上了朋友,正打算你们结事集训之后就正式的帮你们创造机会呢。可是现在看你这样,显然以前所做的工作都白费了。你想好了,确定要放弃了?” “嗯,我已经想好了,确定要放弃。”赵济勇眼中亮光一闪,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志超和龙艳雪一眼,嘴角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龙艳雪被他这一眼看得俏脸一红,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和程志超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刚想说几句笑话再逗逗赵济勇,免得这小子胡思乱想。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声喊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名字。 众人讶然回头,只见夏振洋快步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程志超,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们解散之后回宿舍听候命令的吗?怎么全都在这里,无组织无纪律。” 程志超和赵济勇连忙迎了上去:“班长……” “解释什么呀?”夏振洋刚想发火,却猛的看到了宋月和龙艳雪,马上停下脚步,换上了一副笑容:“哎哟,原来是龙工和宋医生啊。程志超,你怎么回事,龙工和宋医生留下你们谈话,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程志超大汗,吱唔两声,说道:“刚想和你打个招呼,知会你一声,结果你就走了,没喊住。” “算了算了,找到你们就好。那什么,你们两个先别在这里和龙工还有宋医生叙旧了,马上到小会议室一趟,徐大队要见你们。” “徐大队要见我们?” “发什么愣,赶紧的。我警告你们两个,到了之后,可不要乱说话啊。要是说错了话,你看成队怎么收拾你们两个。那什么,回去换一件衣服,打扮得精神的。别给咱们三分队丢脸。”夏振洋不等程志超和赵济勇反应过来,机关枪似的就是一阵叮嘱。 程志超和赵济勇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程大少爷用眼神和龙艳雪告了一个别,跟在夏振洋屁股后面一溜小跑的向宿舍楼奔去。 夏振洋说的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并没有带上吕卓,但是宋月的眉头却皱得极高,寒着一张俏脸问吕卓:“这人是不是叫夏振洋?” “对,现在是我们的组长,以前三分队的老兵就剩下他和一个叫雷齐宇的人了。” “哼,他平时和你们说话都是这种口气么?” “那倒未必。”知妻莫若夫。吕卓马上就知道夏振洋刚才对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态度引起了宋月的不快。连忙笑着解释道:“只有遇到急事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平时是个很不错的人。” “哼。”宋月冷哼一声,满脸的冰碴子稍稍解冻了一些。 …………………………………………………………………………………………………… 小会议室内现在只有两个人。徐云福和成晏明。 这个小会议室其实只是相对于大会议室而言,其实面积并不算太小,怎么也得有三四十平方米。中间摆放着一个长桌子,周围摆了几张椅子。这个会议室设立的初衷,是为了给高级领导密谈提供一个场所。不过自从训练场建成之后,只接待过一次军区副司令,算是最大的官,而且那次接待也没有用上这个小会议室。因此多年以来,训练场已经将这个小会议室接待的领导级别降低了许多。 徐云福点着了一支烟之后,将烟盒扔到了成晏明的面前:“我听陈羽说。你前几天把训练大纲修改了一下,几乎所有的训练科目难度都提升了好几倍?” 在徐云福面前,成晏明一点谱也不敢摆,闻言马上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训练科目难度提升了好几倍,只不过是将时间缩短了一些,节约下来的时间,我打算让他们针对一些重点科目重点再训练一下。” 徐云福沉吟了一会,缓缓的问道:“结果如何?” “通过这几天的训练,我发觉他们尚能适应。由此可见,他们的潜力还是大有深挖的余地。” “一定要掌握好节奏,千万不能拔苗助长。那份大纲陈羽和我说了一下,就连那些老兵们按照那个大纲来训的话,时间长了恐怕都吃不消。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战士们的承受能力,发现他们承受不了,马上暂停休整。” “是。”得到了掌门人的最高指示,成晏明心里踏实了许多。同时暗暗恼火陈羽这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往徐大队那里捅。等三分队特训完成,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他一番,让他知道,这个特战队,还是他成队长说了算。 徐云福深吸了两口烟,又仔细询问了一下现在三分队的训练进度。 对此成晏明知无不言:“现在三分队的训练科目已经结束大半,比如说汽车驾驶等基本科目前天刚刚考核完毕,完全达到了颁发驾驶证的标准,材料都已经报到后勤部交通处了。至于伞降、蛙人这一块,还有个别人员存在一些小毛病,我打算再组织几次训练。相信多训几次,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最难的就是间谍训练,目前刚刚起步,估计想要全部完成,至少还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徐云福轻轻点了点头。 在特战队的训练之中,间谍训练是重中之重。虽然未必能有多少卧底侦察的机会,可是一旦执行敌后任务,这些本领也是能用得着的。不但用得着,而且应用得还很广泛,例年受训人员之中,在这方面成绩突出的队员并不太多。因为这个科目,除了要求队员们的心理素质之外,对受训人员的接受能力以及知识面也有极高的要求,想要出几个好苗子,实在是太难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些日子的表现如何?” “他们两个的表现还可以,属于第一队列的成员。前几天我们和陈羽组织了一次对抗,三分队的新兵对阵以陈羽为首的一分队三个老兵,结果还可以。程志超拼掉了陈羽,赵济勇差一点将最后一名一分队的队员拼掉。” 徐云福呵呵一笑:“他们才训了几个月而已,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相当可以,要知道,那次对抗可是在他们两个的长处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进行的。双方只许使用武器对射,不允许近身格斗。如果不是有这个限制,他们两个的发挥会更加的出色。我个人认为,如果好好的培养一下,他们两个将来一定会成为三分队的骨干成员。” 徐云福笑着又点了点头。 如果成晏明这番话被程志超和赵济勇听到了,肯定会惊奇不已,笑面虎一样的成晏明,怎么可能会在徐云福面前说他们两个的好话? 现在,他们两个正走在通往小会议室的路上,距离门口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第五五四章 我是诱饵 - 豹隐 - 贝戎 本来程志超和赵济勇都不是喜欢打扮的人,因此按照他们的意思,既然徐云福刚才已经见过他们了,没有必要再因为徐云福的单独召见再另换一套衣服。而且,换了衣服之后,说不定下午还得训练,到时候又得换成作训服,换来换去的实在麻烦。可是夏振洋对他们两个这次被徐云福召见很看重,不由分说的拉着他们到宿舍里换了一套衣服,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才放他们走。 当他们两个敲门报告,徐云福低声唤他们进屋之后,随意打量了他们一眼,当时就笑了:“呵,竟然换衣服了。” 他见到程志超他们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身着作训服的,但是他们现在却是身着常服,一看就是刚刚换过衣服。 “首长好。” “不必拘束。”徐云福满面春风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说话。 徐云福的气场十足,但也仅限于在特种大队的范围之内,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见惯了高级领导,深知不管多大的官,也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也有普通人一样的各种烦恼,所以徐云福的气场,还真就镇不住他们两个。一见徐云福示意,两个人马上从善如流,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来我们大队好几个月了,怎么样,适不适应?” “还可以。” “你们的师傅和我是老战友,按理说我应该对你们多加以关照的,只是在你们入队之后。你们的师傅就给我捎了信,让我对你们严格要求。在部队的时候。他是我的排长,我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适应就好,适应就好。” 徐云福淡然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递到二人面前:“整个三分队,只有你们两个是义务兵。一个月就一百多钱的津贴费,不够花吧?前一段时间,有一笔你们两个的汇款汇到大队,我替你们收了。今天特地给你们送过来,点一点。” “汇款?”二人都是又惊又喜,连忙接过信封,很没有风度的当着徐云福的面将信封打开。 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沓百元大钞,不多不少。每人都是五张,一人五百元。 “首长,这钱是谁汇过来的?” “那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当然了,真实的数目比这个要多一些。但是汇款的人要求不能全给你们,所以我就一人给你捎过来五百块钱,过节了,年轻人嘛。到服务社买点好吃的,打打牙祭。” “谢谢首长。”程志超二人心里大惑不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这么讲究。竟然还记着他们两个。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方晓晨,因为以前她就给程志超寄过不止一次钱。不过方晓晨寄钱归寄钱,从来不会捎上赵济勇。现在很明显,收款人也有赵济勇一份,显然不是方晓晨。 “难道是老爷子?”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目标锁定了程卫国和赵东进。“看来老爷子也知道把儿子扔到大西南有点不对劲了。嘴上不说,却用行动表达了关心。” 儿子现在没有经济能力,花老子钱天经地义。一想到寄款人可能是老爷子,两个人顿时就心安理得了许多。 徐云福又询问了一些他们在训练过程之中有否遇到困难。当着成晏明的面,二人自然不能叫苦抱屈,徐云福见问不出什么,也就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等他们两个出了屋之后,成晏明笑着对徐云福说道:“徐队,其实我在这里训他们,也是又苦又累的,家里面处处都用钱,好几个月都没有多少零花钱了,你也行行好,给我发点呗。” 徐云福瞪了他一眼:“就你脑子快,就你聪明。他们两个是义务兵,哪有多少钱。从老江那里论,我也算是他们的长辈,就当替老江照顾照顾他们了。你四十好几了,连两个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嘿嘿。那你就干脆对他们直说,过节了,给他们两个发点福利不就得了, 干嘛还要绕那么大的弯子?” “这二位入队之后表现倒还可以,可是在选拔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别人嘴上不说,心里面对他们也一直耿耿于怀。如果我说这钱是我给的,万一他们两个口风不严,传了出去,势必又会有人闲言闲语的说个不停。”徐云福叹了一口气,“我看重他们两个不假,但是不能让别人说出闲话来。” “徐队高见。” “现在你们三分队的训练工作基本上已经上了轨道,而且看情况还不错。这次找你来,除了看看大家之外,主要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自打接手三分队之后,徐云福还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的和他说过话,甚至连“商量”这两个字都搬出来了。成晏明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没底,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得如此让他们现在执行一些简单任务,他们会怎么样?” “什么?让他们现在就执行任务?”成晏明大吃一惊,屁股底下像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个人认为,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作战能力,可是距离独立执行任务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我请求,再训他们几个月,等他们再成熟一些再给他们派任务也不迟。” “就知道你会这个德性,你急什么,又不是派他们执行高危任务。一年到头,真正的高危任务又能有几次,还轮不到他们。” 成晏明稍稍放了点心:“那你打算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 “原来的三分队,还有两个人的尸体没有找回来,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战士们都是为国捐躯的。不把他们的遗体运回国内,咱们对不起烈士家属啊。” “你是说。让他们出去将那些人的尸体找回来?” “有问题吗?” 成晏明摇了摇头:“有。三分队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敌人的埋伏,能让一个特战分队全军覆没,很明显,对方的实力肯定不弱,而且人数也不会太少。就算是三分队临死反击。给敌人造成一定的杀伤,但是未必会让他们伤筋动骨。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对方肯定会加强戒备。现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派上去,无疑是将他们往火坑里推。如果非要给他们派任务的话,我觉得可以从简单任务开始。比如说上次那种任务,这样既可以锻炼他们的作战水平,也可以有效的何护他们。” “上次那种任务。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让我上哪再去给他们安排一次?” “那是否可以和其他部队搞一次对抗?” “对抗,始终不能快速的让他们成熟起来。他们既然选择了当兵,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遇到老三分队遇到的那些人怎么办?上一次能逃出来两个是全凭运气,这一次如果他们遇上了,恐怕未必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云福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由一分队负责策应他们。同时二分队做预备队,如果一分队顶不住的话,随时可以给予支援。” 成晏明陷入了深思。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如果一分队策应他们的话,这活也未必就不能干。前提是一分队要能及时的到位增援他们。最晚不能超过十分钟。” 徐云福点了一下头:“其实,我之所以要派他们和一分队联合行动,我也想让安排一次机会,再会会那些人。不过三分队的战斗力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让三分队做预备队或者策应其他两个分队,恐怕会误事。” 他很清楚为什么成晏明会把时间定在十分钟。因为上一次三分队全军覆没之前,仅仅坚持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个时候的三分队的战斗力正是全盛时期,可是在敌人密集的火力之下,仅仅坚持了半个小时,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徐云福和成晏明都感到了极度的震撼。 据侥幸生还的参战队员介绍说,对方绝对不是境外小国的普通武装力量,这些人武器精良,配合默契,作风也很优良,完全不亚于经常有政工人员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解放军,再加上人数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三分队的战绩不详,不过可以肯定的他们给敌人造成的伤亡要远远超出自己的伤亡,保守估计战损比应该是1:4左右。 也就是说,三分队至少造成了对方四五十人的伤亡,可尽管如此,还是被源源不绝的敌人彻底打垮,不得已只好突围。 能让一个精锐的特战分队损失如此惨重,周边国家的武装人员,不管是政府军还是**武装,都不可能做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三分队极有可能遭遇到一股境外的雇佣军。 特种大队建队以来,和境外的雇佣军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甚至有一些人专门研究知名的雇佣军组织,对他们的组织架构以及成员情况就算不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能知道得七七八八。 不过每一个雇佣军组织的作战风格都不一样,特种大队在日常训练中,有时候也会安排针对那些知名雇佣军组织作战风格的对抗,因此特战队遇到他们还是不怎么打悚的。但从生还的特战队员那里汇总过来的资料却显示,这完全是一支陌生的军队,他们的作战风格,以前从未见过。 徐云福接到报告之后,当时只说了一句:“存档,密切关注。”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不过在距离自己的地盘不远处,有这么一支战力强悍,且意图不明的陌生雇佣兵部队,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徐云福和成晏明等特种大队的领导也曾专门召开几次会议,研究对策。但一直都没有研究出个结果,终于惹得徐云福按捺不住,决定主动出击,再去事发地点会会这支陌生的部队。 成晏明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微变:“徐队,你的意思是让三分队做诱饵。把他们引出来?” “你总算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徐云福微笑道:“对方不知道三分队的底细,由他们做诱饵,把他们引出来之后,三分队的任务就算是完成,立即退出战斗。剩下的活,就交给一分队和二分队来干。” “如果撤不出来怎么办?就算是撤出来了,如果一分队再陷进去怎么办?队长,这个任务太冒险。我觉得,还是等等那边内线的消息再做决定。” “时间这么久了,内线要是能打听到消息的话,早就传过来了。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传过来。军区首长那边已经催了我好几次,让我拿出一个方案来。” 成晏明不说话了。 特种大队是军区的标兵单位,尤其是特战队,每一名特战队员在军区首长看来,都比眼珠子还金贵。可是一下子就报销了一个分队,军区首长不恼火才怪,没有撤徐云福的职已经算是够给他面子了。要是徐云福还拖拖拉拉的拿不出一个作战方案来,要是首长们真发起火来。徐云福也顶不住。 替三分队报仇是小,关键是境外突然冒出这么一支意图不明的部队,不单单是徐云福心里觉得别扭。军区首长的心里也像是长了一根刺一样不舒服。 长了刺不舒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拔了他。别看表面上那些政客们见面似乎是一团和气,每次会谈都是亲切友好的。可是转过身去,很多事情,还是靠暴力来解决。只不过这些事情大多都秘而不宣而已。 徐云福吁了一口气,说道:“作战计划我已经上报军区了。首长的批复估计这两天就能下来,你们三分队一定要做好动员工作,千万不能拖后腿。” “我明白了。” 徐云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成晏明还能说什么,特种大队的掌门人是徐云福,作战计划是军区同意的,命令是掌门人下达的,他这个特战队长所能做的,只能是无条件服从。 况且,三分队的事情,他也一直耿耿于怀,于公于私,都已经没有拒绝的道理。 徐云福看他表情凝重,呵呵笑道:“不要紧张,放松一点。来之前我心里还没有底,不知道你把这批新队员带成什么样了,今天看到他们的风貌之后,心里这块石头我是放下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担任诱饵任务,应该绰绰有余。” “您心里的石头是放下了,可是我心里的石头却压上了。”成晏明苦笑道:“这些人,和一分队搞了一把对抗,都能全军覆没。真把他们撒到战场上去,还不知道能打成什么样呢。真有个闪失,咱这几个月的辛苦恐怕就要付诸东流啦。” “你担心他们到时候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很难说,现在咱们手里掌握对方的资料实在太少,对方人数多少、武器装备情况、活动规律、作战风格、什么来路等等等等……,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这仗不好打啊,当兵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这一次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们硬拼,一分队负责接应三分队撤退,二分队埋伏在路上负责掩护他们两个分队。三个分队和对方交上火之后,边打边撤,撤到对咱们有利的地形,想办法捉一个活口,一切就都好办了。在这其中,可能会有一些牺牲,不过真要是能摸清楚对方的底,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小成啊,慈不掌权,义不带兵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懂。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无话可说,坚决服从命令。” “不是让你坚决服从命令,而是让你保证完成任务。不但要保证完成任务,还要保证,尽量的将你的兵都带出来。除了活着的人之外,还有那两具尸体,也要尽量找到带回来。三分队这次的任务,一是诱饵,一是寻尸。” “如果还没找到尸体,就和对方交上火了怎么办?” 徐云福道:“任务分主次,诱饵为主,寻尸为辅。如果还没有找到尸体就和对方交上了火,那么就毫不犹豫的果断撤退。不过你和战士们在交待任务的时候,只说是让他们寻找尸体就行了。千万不能告诉他们这次行动的真实意图,这些人虽然都是老兵,可在特战队,却是一群没见过大阵仗的生瓜蛋子。如果和他们说了实情,仗还没打就吓坏几个,那这诱饵肯定当不成。” 成晏明苦笑两声:“徐队,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阴险的人呢?让我的兵出去执行任务,却不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说让他们寻找尸体。刚才你差点把我也给忽悠了,实在是太阴险了。” “我不是说了么,慈不掌权,义不带兵。为了不让你的兵还没出发就背上沉重的心理压力,就算是小小的阴险一把,那又能如何?我这是为了他们好。” “你真是一个好心人。” 第五五五章 酒醉人不醉 - 豹隐 - 贝戎 徐云福和成晏明将事情定下来之后,并没有在当天就宣布。毕竟是建军节,三分队已经接受了好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难得过一个大节,索性让他们休息一下,权当是战前心理调节了。 在部队,八一建军节是一个可以十一国庆节相提并论的大节日,一切的活动安排,两者都相差无己。至于怎么安排,各部队大不相同,不过任何一支部队在建军节这一天,都会有一个传统的保留项目,那就是会餐。 会餐分大会餐和小会餐,一般重大节日举办的是大会餐,平时部队是不许饮酒的,想要喝酒,只能偷偷摸摸的喝。但是在大会餐的时候,喝酒是完全可以摆在台面上的一件事,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扫兴。 会餐在食堂统一举行,训练场、驻守排和特战队都汇聚在一起,菜式也都完全相同。不相同的是酒,训练场的人喝的是啤酒,而驻守排和特战队喝的却是白酒。这酒就是上一次陈羽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五粮液。本来成晏明还以为徐云福吃错药了,才将藏得严严实实的好酒拿了出来。可是经过和他一番长谈之后,成晏明总算明白了徐云福的用意。 每次有大任务的时候,徐云福都会请每位出征的战士喝五粮液,这已经在特种大队形成惯例。这一次同样不例外,这酒说白了,就是壮行酒。 不过他明白,其他人却不知情,虽然白酒喝起来不像啤酒那样一仰脖子就是一杯,不过这可是白酒,感觉上就要比啤酒高端得多。因此特种大队的人洋洋得意,训练场的人满心羡慕,开席没多久,双方就捉对拼起酒来,都想要将对方灌倒。 这已经违背了徐云福送酒的初衷。当有人来到训练场食堂内部的招待室,小声的将外面的情况向他详细的做了汇报之后,徐云福停杯沉吟了一下,随即笑道:“难得今天大伙都高兴,只要不喝出人命来。随他们去吧。” ………………………………………………………………………………………… 有的人酒量大。有的人酒量小,酒量小的人很快就醉了。不过都知道领导就在离大餐厅不远的招待室内,就算是喝醉的人也不敢造次。没有一个人耍酒疯的,由清醒的人扶出食堂找地方休息。 赵济勇的酒量也不大,再加上这厮又好脸,两大杯急酒下肚,马上就头重脚轻,语无伦次了。程志超由于有龙艳雪提前交待,因此没敢多喝,稍稍有点酒意之后就停杯不饮,不管谁过来劝酒。一律不给面子。因此赵大少爷醉得一滩泥似的时候,程志超的眼神还是很清明。一看赵济勇喝多,连忙扶住了他,向周围的人告了一声罪,搀着赵济勇走出了食堂。 外面的新鲜空气一激,赵济勇稍稍清醒了一些。扭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程志超,大着舌头说道:“超儿,你怎么不去陪龙工喝酒,扶着我干什么?” “……”程志超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没好气的说:“我要是再不扶着你的话。你连路都走不了啦。” “我没事,这点酒还能把我灌倒?开玩笑。”赵济勇身子晃了几晃,喷出一口酒气十足的喷气,反手搂住了程志超的肩膀,拍着他的胸口说道:“超儿,老实说,你挺不够意思的。” “我怎么不够意思了?” “这话我一直不想说,可是憋在心里又难受。今天借着点酒劲,好好的挑挑你的理。”赵济勇双眼微闭,扶着程志超的肩膀站直了身子:“你老实和我说,你和龙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么,就那么一回事呗。” “有没有碰人家?” “没有。” “不可能,你当我是瞎子?告诉你,本哥们的眼睛亮着呢。咱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你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我一直没追问你,就是想让你自己向我坦白,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我挑你理。” 程志超暗道惭愧。他和龙艳雪之事的事情,的确不想告诉赵济勇。那天赵济勇问的时候,他用了一个借口将他打发过去,没想到赵济勇外粗内细,竟然看了出来。不过他应该只是有所怀疑才对,只要自己咬住牙不肯吐口,相信赵济勇也不能逼供。 还没等他找话题掩饰,赵济勇就摆了摆手:“你的事,我懒得管,也管不起。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人家方晓晨对你真不错。以前你和刘欣搅在一起,算你情有可原。但是你和龙工……,你怎么对得起人家?万一将来事情穿帮了,你怎么办?” 程志超强笑两声:“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的。要是你不改的话,将来有的你苦头吃。算了,不提了,不提这事了。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把归燕眉哄高兴了?” “啊?”程志超心里暗叹赵济勇的思维转变之快,自己拍马难及,不由得笑了起来:“归燕眉还用你哄么?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只要你给她一点笑脸,恐怕她就乐颠颠的心甘情愿的落到你的手里了。怎么,真决定放弃胡蔻楠了?” “我可不像你,有了一个之后,还想有第二个,我只要一个就知足了。胡蔻楠咱现在真有点追不上,还不如退而求其次,追归燕眉呢。” 程志超被他说得老脸通红,苦苦一笑:“也许你是对的,早晚我得倒霉。” “我做事一向很少出错,超儿,记住我的话,早晚有一天,你得在女人身上倒大霉。到时候,兄弟也没法帮你。你好自为之。”赵济勇越说越音越低,最后将头靠在程志超的肩膀上闭上了两只眼睛,竟然睡着了。 程志超摇头又苦笑两声,将他扶到了宿舍的床上躺了下来,回想着赵济勇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越想越心烦。越想心越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屋内的空气都特别的沉闷,迫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没有办法,只好推开门走出了宿舍。想出去走一走。但是训练场也没有什么好景致能让他舒缓情怀。只好信步来到了海训场的沙滩上。 出乎他的意料,当他来到沙滩上的时候,沙滩上已经有人比他还早一步来了。三个窈窕无比的女人正并肩坐在海边对着海面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志超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但还是被那三个人察觉到了,齐齐回头,一看是他,都脸露惊讶之色。 这三个人正是龙艳雪、宋月和胡蔻楠。她们本来和徐云福他们一起在招待室吃饭,不过饭桌上还是以男人居多,酒一喝神了,自然什么话都说。三个女同志坐在那里颇觉不适应,找了一个借口就溜了出来。本来依着宋月和龙艳雪的意思,是先到食堂看一眼。但是这个提议却被胡蔻楠否决了。 胡蔻楠知道宋月想去大食堂,是因为吕卓在那里。同时也知道龙艳雪想去大食堂,是因为程志超的缘故。几个月以来,几个女人的关系已经日渐亲密。虽然胡蔻楠和宋月暂时还没有察觉到龙艳雪和程志超之间的男女关系,不过却也知道,龙艳雪对这个干弟弟不是一般的好。 当着胡蔻楠的面,二女当然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因此当胡蔻楠提出到海边走一走的时候。龙艳雪和宋月心管心里委实不愿意,却也只好将相思之情放下,先陪陪这位形影单只的胡大美女到海边散心。 海训场其实也没有太美的风影,沙滩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不过胜在有大海,这些女人都是内陆长大的,从小到大很少有机会能看到大海。到了海边之后,海风一吹,举目望去,但见海天一色,波澜壮阔,远处几只海鸥在海面上飞来飞去,倒也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三个女人正指指点点的看风景,却没想到程志超竟然会在此地出现。龙艳雪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食堂会餐么?” “济勇喝多了,我送他回宿舍之后,自己一个人没有意思,就想到海边逛一逛,没想到碰到你们了。” 龙艳雪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回头看了胡蔻楠和宋月一眼,咬着嘴唇说道:“你是不是也喝多了,在宿舍里面呆着开始反胃了,所以才出来走走的?” “那倒没有。”程志超见宋月和胡蔻楠并没有走近,微笑着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领导交待,不让我多喝,我哪敢多喝。” 龙艳雪心里一甜,娇哼一声:“算你识相。” 她的年纪比程志超还要大上几岁,在没有和程志超发生关系之前,很少在程志超面前表现出这种小儿女的神态。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再坚强的女人,一旦尝到爱情的滋味,都会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或多或少的展现出自己女性温柔娇俏的一面。 程志超看得一呆,如果不是现在宋月和胡蔻楠还在旁边,真想将龙艳雪搂在怀里轻怜蜜爱一番。在这一刹那,他心里的心结仿佛已经彻底打开,三个女人,都深爱着自己,尤其是龙艳雪,在明知道方晓晨和刘欣存在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那又何必为此烦恼?车到山前必有路,将来事发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 说到底,他虽然要比同龄兵的年纪大一些,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大男孩,有时候虚荣心也挺强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和方晓晨好了之后,又没有经受住刘欣的诱惑,这其中固然有刘欣主动的原因,但他内心深处的那点虚荣心也起到了相当程度的推波助澜作用。 他可以和方晓晨爱得死去活来,同时也不拒绝和其他的女人亲密接触,这一切,只因为他根本就和赵济勇一样,没有定性。 “这次,能在这里留多久?” 龙艳雪叹了一口气:“恐怕明天就得走了。徐大队带上我们,一来是想问问你们在训练的过程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装备方面的问题和心理方面的问题。而根据成队长给我们的资料,你们的训练很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装备方面的问题。心理方面也都很正常。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徐大队很开心,喝了半斤酒之后,决定明天就回去。” 程志超脸露失望之色:“明天就回去啊……” 龙艳雪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可失望的。等你们特训结束之后。咱们不是又能见面了?宋月和胡蔻楠都在呢,你正常一点,别让她们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程志超坏笑道。 龙艳雪哼了一声。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提高声音说道:“我们三个女人在这里吹海风,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避一避?快点走,别在这里碍眼。” 程志超呵呵一笑,真的转身走了。不可否认,龙艳雪就是有这种魔力,哪怕在没有见到她之前,程志超因为三个女人的事情有多头痛,有多闹心。可是一见到她之后,顿时就心情舒畅了。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既舍不得方晓晨和刘欣,同样也舍不得龙艳雪。至少如何解决几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以后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解决吧。 …………………………………………………………………………………………………… 第二天。龙艳雪果然就随着徐云福走了。昨天晚上龙艳雪他们住在宿舍楼的顶楼,那里专门开辟出几个房间充当招待所。人多嘴杂的,程志超自然不能再去看龙艳雪。反倒是吕卓,队里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和宋月之间的关系,两口子见面很正常。只要不搞出点其他事情来,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程志超很嫉妒吕卓。 徐云福走了之后,成晏明又一次修改了训练大纲,接下来的几天之内,专门训练丛林战技巧。一连十多天,程志超他们都不在不停的和驻守排在丛林之中搞对抗,其他的科目干脆就停了下来。 而且以往训练,基本上都是在白天,除非特殊情况,晚上训练的时候很少。但是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开夜战训练内容也越来越接近实战。大伙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道是徐大队来了一趟之后,肯定是没有给成晏明好脸色,因此惹得这厮又发了神经。 十几天之后,正在看着他们训练的成晏明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表情凝重的命令全体成员立即结束训练,回宿舍打好背包,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一石激起千层浪,菜鸟们不敢询问原因,但是夏振洋和雷齐宇却有这个资格,连忙向成晏明询问原因。 成晏明虎着脸没有说话,只是让大伙马上去打背包。 众人一头雾水的回到了宿舍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没过多久就被成晏明的大嗓门给喊出了屋。出屋之后才发现,一辆大巴车就停在宿舍楼的门口,发动机已经打着火,车门也已经大开,就等着他们上车了。 这种情形和上次执行作战任务没什么两样,就算是成晏明没有明说,众人也知道肯定是有紧急情况,心里面都变得沉甸甸的。 成晏明看到众人都上了车,确认一个不少之后,马上就命令开车。大巴车风一样的向训练场的大门驶去,一路上遇到一些驻守排和训练场的士兵,看到他们的车,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离开训练场一般。而门口的哨兵在大巴车经过的时候敬的军礼,更让大伙隐隐感到必有大事发生。 大巴车一路上始终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行驶,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高速公路的限制速度,不过成晏明却并没有让司机慢点开。 很快,有人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惊呼一声:“咦,这不是回队里的路吗?” 其他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纷纷说道:“还真是回队的路,难道咱们这是要回队里?” 车厢里的议论声马上变成了嗡嗡的声音,成晏明见他们已经看了出来,也就不再装哑巴,回首说道:“你们说对了,这的确是回队里的路。” “我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怎么就回队里了?” 这是所有人脑子里面的的疑问,只不过由一个人问了出来而已。 “你们的训练是没有结束,不过现在有比训练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明白?” “队长,是不是又有任务了?”赵济勇眼睛一亮,上一次的作战任务让他食髓知味,有点喜欢上战场的气氛了,因此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是兵,而且是特种兵,当然要准备随时执行作战任务。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你们很幸运,全国好几个军区,几百万的部队,作战任务最多的,就是咱们军区。而在咱们军区之中,执行任务最多的部队,就是咱们特种大队。小伙子们,好好干吧,你们的未来,是很光明地!” 第五五六章 整装待发 - 豹隐 - 贝戎 {)} 程志超他们回到特种大队之后,并没有在当天就领任务,而是在成晏明的安排下,由夏振洋和雷齐宇带领他们回宿舍休息。安顿好他们之后,成晏明就急匆匆的走了。 宿舍的条件依然很好,而且活动也不像以前那样受到限制,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之后,特种大队已经认可了他们,真正的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一员。虽然赶了一天的路,但是大伙却都没有感到疲乏,更多人的精神反而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咬着耳朵,内容当然是与此次任务有关。 只是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议论了半天,也没有议论出一个结果来。又耐不住心痒难熬,便纷纷的向夏振洋和雷齐宇靠拢。 三分队已经正式组建完毕,他们两个也早已归队,重新成为了三分队的一名,自然要和大家住在一起。整个三分队目前只有一个成晏明是队长,副队长和战斗小组的组长暂时还没有任命下来。不过夏振洋和雷齐宇都是三分队的老兵,经验丰富,由于两个人都不是军官,副队长够呛能轮到他们来当,不过组长的位置肯定跑不掉。 别看大伙在一起训练的时候都是袍泽兄弟,不分彼此。但是回到宿舍之后,还是要分个上下的,身为内定的组长,夏振洋和成晏明的住宿条件也和其他人有着些许的区别。队里特地安排了他们两个单独一个屋,不与其他人同住。 当然。他们两个虽然是单独一个屋,但是宿舍和程志超他们紧紧挨着,想串个门很方便,第一批去他们屋串门的就是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三人。 敲门进屋之际,夏振洋和雷齐宇正坐在一起,也在低声的研究这次究竟是什么任务。一看他们进了屋,两个人都止住了话头。夏振洋皱起眉说道:“坐了一天车,不好好的在宿舍里面休息。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串个门而已。”程志超和夏振洋最熟,并没有因为他的假意不快而稍有收敛,反而嘻皮笑脸的凑了过来:“班长,成队把咱们拉回来,又没有说明要咱们执行什么任务,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你们经验丰富,能不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一想你们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事。”夏振洋板着脸说:“具体什么任务,我们也猜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这任务不会太急,否则的话,也不会回来之后就安排咱们休息了。还有。危险性应该不会太高。要知道你们可都是菜鸟,根本就没有执行过作战任务,队里不可能让你们去执行太危险的任务。” “这个我也想到了,但就是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任务,既不急。又不危险,但却还能用得上咱们的。不会是哪里又要出乱子,队里想要安排咱们去戒严吧?” “不可能。哪有那么多的乱子?一般的小打小闹,武警就能摆平。除非万不得已,根本就不会动用军队。就算是要实施戒严。武警方面人手不足,想要抽调军队的话。还有那么多的普通部队呢,用得上咱们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你们也别胡思乱想了,早晚会让你们知道的,马上回去休息。” 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三个打发了,程志超等人心里虽然不些不甘心,还想再追问,但是夏振洋和雷齐宇已经果断的下了逐客令。三人没有办法,只好怏怏的告辞离去。 在外面的走廊里,他们碰到了另一批过来打听情况的人,三人只当没有看到,满面春风的倒背着手走向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面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另一个就是在偷猪行动之中,率先跳入猪圈里成功的将猪弄出来的范越生。四人之中,以程志超、赵济勇和吕卓的关系最为要好,范越生和他们三个的关系差了一些。因此这三位去打听情况的时候,范越生并没有跟去,而是留在屋里等他们的消息。 听到他们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范越生嘿嘿一笑:“我早就说过,咱们根本就犯不着在这里猜来猜去的,既然把咱们拉回来了,肯定就是有任务要执行。既然肯定是有任务要执行,那早晚就会告诉咱们。早知道一会又能如何?” 程志超一乐:“老范哪,你倒是想得开,难道你心里面就不想早点知道?” “想啊,但是既然打听不到,我也不强求。”范越生笑着说道:“对了,刚才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外出的一分队老队员,听他们说,这次的任务好像不怎么简单,不止咱们一个分队出动,好像是整个特战队三个分队都会出动。” “什么?”三个人的耳朵当即全都竖了起来:“你有没有打听到具体消息?” “那倒没有,人家根本就瞧不起咱们这种菜鸟,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话,我是听他们说话才猜出来的。听说,现在徐大队还和成队他们在开会呢。各分队队长和副队长也都一个不落的都去了。听说,普通连队也有一个连长和他们一起开会。兄弟,常委扩大会议,大手笔啊。” “果然是大手笔。三个分队统一行动,这在特种大队的历史上,还没出现过几次吧?” 吕卓嘬了嘬牙花,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程志超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能动用三个精锐的特战分队,可能还会有一个普通的连队随同他们行动,这个行动方案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再根据最近十几天以来成晏明带领三分队有针对性的强化训练丛林战技巧,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不管此次行动的背景是什么,事后又将如何收场,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执行命令,完成任务。任何任务,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危险性肯定要比上一次要高得多。程志超突然觉得,应该有必要写一封遗书什么的。然后再去见一见龙艳雪。如果真个不小心出了点意外,起码对于身后事也能有个交待。 不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事实上写遗书这种事在整个特战队都很普遍,每一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大部分人都会事先写好遗书留在队里,如果能活着回来,遗书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可是万一真牺牲了,那就有用了。有人甚至将自己入队以来所写的所有遗书都一封封的保存起来,将来退伍之后。这些遗书就成了一个很好的纪念品。 想了又想,又觉得遗书可以写,但是龙艳雪还是别见了。特战队的行动保密。有些任务除了执行任务人员本身以及特种大队的高级领导知道之外。就算是特种大队内部其他人员,也都不清楚。鬼才知道这次行动内容是什么,是不是涉及保密。就算不是保密行动,但是让龙艳雪知道自己还没有完成训练就要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肯定会很担心。 铺开信纸之后,程志超才发现。要写的遗书实在太多了。家里得写一份,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要各自再写一份。每一份遗书的内容还都得各不相同,饶是他大学本科学历,一下子要让他写这么多封遗书,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唉。认识的女人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程志超心里长叹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给家里老爷子老太太的遗书写完之后,又在另一页信纸上写下了“亲爱的晓晨好老婆……”的字样。 ………………………………………………………………………………………… 那一夜,不知道谁传出去的风声,几乎整个特战队的人都知道了这一次的任务不同寻常,甚至还有传言,在出征的时候,军区领导都会到场。大部分的特战队员们虽然早已见惯了生死,可是心情却都很沉重。那一夜,很多人都在写遗书。 第二天悄然无事,大伙并没有被集合起来,依旧是正常出操之后,就回到宿舍休息。程志超的四封遗书终于完成了定稿,小心翼翼的封在了信封里,放在了储物柜里最显眼的地方,以便有人过来整理自己遗物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它们。 晚上,他强忍着,依然没有去找龙艳雪。龙艳雪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整个三分队已经从训练场撤回了大本营,这倒是件好事。如果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就是给她一个惊喜,如果自己壮烈了,她能晚几天知道消息,从而多保持几天愉快的心情。 第三天早上,盼了许久的紧急集合电铃终于在整个宿舍楼响了起来。程志超等人急忙收拾行装,几分钟之后在宿舍楼外面已经列队完毕。 徐云福没有出现,组织集合的是成晏明。各分队报数完毕之后,陈羽和张闯分别向他汇报一分队和二分队已经集结完毕,请队长指示。三分队的队长是成晏明兼任的,倒省了这一步。 成晏明的表情倒很平静,看不出太大的起伏。确定所有人员集合完毕之后,便让陈羽领着特战人队员们去队部礼堂集合。 队部礼堂的面积很大,因为这个礼堂除了举行大型会议之后,还充当着俱乐部的作用,特种大队每年的元旦都会举行迎春晚会,也是在这个礼堂举行。届时好几百人聚在一起,如果面积小了的话,根本就装不下。 礼堂内放置了几百张椅子,分别固定在地面上。程志超等人来到礼堂之后,便发现礼堂内早已聚集了上百人,看装束,应该是普通连队的一个整编连。能装得下几百人的大礼堂,现在只有一百多人,因此显得空荡荡的,队员们的脚步声在礼堂内形成了巨大的回响,将整个礼堂衬得更加的空旷。 演节目时用的舞台,也充当着主席台的作用。平时摆放着一排长桌长椅。供领导们开会时使用。但是现在那些桌椅都已经撤去,徐云福和特种大队的几名高官笔直的站在台上,虽然一语未发,但却另有一番威严。 成晏明进了礼堂之后,马上将双拳提在腰际,一溜小跑的奔上主席台,在徐云福面前立正、敬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做得一丝不苟:“队长同志,特战队全体成员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此时特战队已经以分队为单位在座位前列队完毕,不过没有得到指示是不能坐下的。成晏明的汇报完毕之后,徐云福微笑着点了一上头,双手向下压了一下,对站在主席台下的特战队员们大声说道:“同志们,请坐下吧。” 没有感谢声,只有整齐无比的“哗”的一声。三个分队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全部坐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之后,徐云福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说白了。就是要做一番战前动员。 “同志们。相信你们已经很清楚,这次把你们聚齐起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又有新的任务要你们去执行了。在交待任务之前,先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那就是,经过几个月的整训。三分队已经重组完毕,现在咱们特种大队又已经有了三个特战分队,总算是齐装满员了。” 没等他做出示意,以夏振洋和雷齐宇为首的三分队成员一齐起身,向主席台方向敬了一个军礼。 徐云福笑逐言开:“不用这么严肃。特种大队就是一个大家庭,所有成员。都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份子。既然大家已经认识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话。这一次的任务,就是与三分队有关。” 程志超等人心里都是一阵茫然:“和我们有关?” 夏振洋和雷齐宇听了徐云福的话之后,心里却是一震,似乎隐隐的抓到了什么,两个人坐在人群之中,虽然表面上还很平静,但是耳朵却悄悄的竖了起来。 “大家不要误会,这次的任务,与现在的三分队无关,而是关于以前的三分队的。”徐云福接着说道,“众所周知,就在不久之前,咱们特种大队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损失,整个三分队经过那一仗之后,剩下的仅有夏振洋和雷齐宇两个人。我不想说这是一个耻辱,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好样的。面对数倍于己,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对手,虽然自己遭受到了巨大损失,但是也给敌人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任何一个战死的人,都是英雄。” 夏振洋和雷齐宇听到这里,热泪已经溢出了眼眶。自从那一役之后,三分队遇袭的事情已经成了他们两个的一块心病。多少次在梦中又见到以前的那些袍泽兄弟浑身是血的站在他们面前,询问着什么时候特种大队才能重整旗鼓,替他们报仇血恨。醒来之后,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偷偷的躲在被窝里面自己流泪。 现在终于到时候了么? 只听得徐云福高声说道:“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不单单是我们想要报这个仇,就连军区首长也都憋着一股劲呢。可是现在报仇的时机还没有到,大伙只能再忍一忍。” 说到这里,徐云福的眼睛也有些微微湿润,很不顾形象的当着大伙的面抹了一把,继续说道:“战死的士兵,由于当时情况紧急,还有两具尸体没有带回来。至今还遗留在异国他乡,烈士的英灵得不到安息,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经过大队党委研究之后,上报军区,经过军区首长批准之后决定,派出我们最精干的力量,将那两具烈士遗体带回祖国,安葬在烈士陵园里面。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百多人的齐声呐喊回响在空旷的礼堂之内,引起了阵阵回音。 徐云福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这次的行动,由成晏明队长亲自带队。由于他兼任三分队队的队长,因此三分队被任命为尖刀部队,一分队紧随其后进行策应。二分队和三连负责接应他们。具体作战计划,各分队队长及三连连长已经得到了指令,按照拟定好的作战计划执行就行。记住,任务固然要保证完成,你们的人身安全也至关重要,我希望等你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能在大门口见到你们每个人都能活生生的回来。”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特种大队出征之前固定的口号又一次响了起来。 “上酒!”徐云福大手一挥,马上就有人搬过来几箱酒。 “你们出去卖命,我没有别的表示,只有借水酒一杯,替你们壮行。”徐云福撕开封条,取出一瓶五粮液,大声说道,“酒是军区特供的,军区首长在等着你们的消息,烈士的英灵在看着你们的行动。不管会喝不会喝,每人一大杯。” 成晏明暗暗咧了一下嘴:“好家伙,每人一大杯,徐大队这一次真是付出血本了,这么多人,一人一杯的话,还不得把他压箱底的那点宝贝全都报销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五五七章 回首 - 豹隐 - 贝戎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好酒的,起码特种大队里面嗜酒如命的人就少得可怜。不过再不好酒的人,也知道五粮液是好酒,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平时喝酒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买这么好的酒。难得徐大队如此大方,因此不管会喝不会喝的,最后都很豪气的一仰脖子,将杯里的酒干掉了。 杯子并不小,一杯酒能有三两左右,酒量深的人感觉还可以,不过酒量浅的人马上就觉得晕乎乎的了。但这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们马上就领了装备,被送上了车,晕乎乎的人上了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出发的时候,徐云福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不过传说中的军区领导却并没有出现。不但领导没来,就连底下办事的人都没有来。特种大队的内部人员现在都已经知道要有一次大行动,不过具体内容不详,出动的人数也不详,几乎没有人知道,刚刚组建的三分队也被拉了出去,而且担任的是尖兵任务。 出于保密方面的原因,这一次特种大队派出的车并不是豪华大巴,那车有点太招摇,程志超他们只能委屈一下,乘坐普通的军用卡车,后棚用苫布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外面的光一点也透不进来。但是每辆车的棚顶都安置了一个使用电池的照明灯,因此虽然车外的光线透不过来,车内却依然很明亮,这个人性化的设计,还是在徐云福的亲切关怀下做的改进,深受官兵好评。 一百多人分乘十几辆大卡车,浩浩荡荡的出了营地。拐上了通往另一个未知区域的大路。从外表上看,这些卡车和普通部队的卡车没有什么不同,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只会以为是某个部队进行的一次普通的拉练而已。谁又能想得到,后厢里面此时却坐满了西南军区最精锐的部队? 路很平坦,不过车的减震却并不太好,因此还是稍稍感到有些震颤。从一上车开始,夏振洋和雷齐宇的眼睛就越来越亮,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甚至脖子上还暴出了几条青筋。程志超看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暗暗担心,低声向夏振洋问道:“班长。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夏振洋的嘴角向上一挑,表情变得有些邪恶,“再过几个月。就足足一年了。我和小雷等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今天了,好着呢。” “总说三分队的损失巨大,事实上也就剩下你们两个老人还能继续服役,损失的确是够大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班长,今天有空,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心里也有个谱。”赵济勇就坐在程志超的身边,程志超和夏振洋刚刚说了一句话。他就被吸引了过来。 夏振洋和雷齐宇异乎寻常的亢奋他并没有过多的注意。此时他心里最想知道的就是以前的三分队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遭到灭顶之灾。所以一张口。就打断了程志超对夏振洋的关心,借着这次行动。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这件事情在特种大队和军区已经被列为机密,以夏振洋的身份,也只能知道这两级单位,是否在军委挂了号,他还无权知道。 按照正常程序,列为机密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可是现在车里坐着的,都是三分队的成员,没有一个外人。尽管是机密,但同时也是三分队的战史,身为三分队的成员,知道一些内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成晏明并不在车上,在件事在夏振洋和雷齐宇心里又已经憋了这么久,几乎达到了临界点,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夏振洋看了雷齐宇一眼,叹了一口气,眸子迅速的收缩了一下:“说起来,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也是迷迷糊糊的。” 雷齐宇也道:“别说你我,就连成队和徐大队都感到头疼。” “这么严重?”赵济勇惊呼一声。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手是谁。本来一次很简单的任务,但却偏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正常。”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起因很简单,你们都知道,咱们部队的防区和数个国家接壤,环境复杂,敌情复杂,因此咱们特种大队的作战任务在全军都是最高的。虽然说每个军区都有军区直属的特种大队,甚至总参也有总参直属特战队,不过他们的特种兵,很少有实战的机会,一年到头,除了训练就是对抗,要么就是演习。” “这我知道,比如说东北军区的特种大队,就没听说过他们执行过什么作战任务。相比之下,还是咱们大队刺激。” “现在你当然觉得刺激了,等以后,恐怕你未必就会这么想啦。”夏振洋苦笑一声,“几个月前,三分队领了一个任务,有几个经商的在境外被人绑架,勒索了一大笔钱。但是绑架的人收到钱之后,却悍然撕票,将那些人全杀了。” “这件事情,不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么,新闻上说,咱们国家对此事深表遗憾,对他们提出了严重抗议,希望他们给个说法,并且会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同时,对受害者深表同情。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甚至都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可见外国人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差。” “这些都是上层在打嘴炮,给外人看的。事实上,事发之后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查出了凶手是谁。只是对方势力很大,当地政府军的战力又不太强,没有办法将凶手绳之于法罢了。” “可以理解,他们的部队根本就是豆腐渣。”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的谈话所吸引了,听了夏振洋的话之后,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当地政府军的战斗力低下已经是举世公认的一个事实,据说有一次,政府军出动了四五百人围剿二十多人的一股武装贩毒集团,人数比对方多了将近二十倍。但是在付出了几十条人命的代价之后,竟然让那些人给逃掉了。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位军方高级领导因此引咎辞职。通过这一件事,就可以判断出,当地政府军的战斗力恐怕连国内的预备役都不如。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知道,他们的政府军还是很有作战能力的,只不过一方面由于经费方面的原因,他们的武器得不到更新换代。保养得也不到位,战斗力就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屁大点的一个小国。竟然分成了五六个派系,内部不团结,再好的兵也打不出水平来。至于其他的原因,就更不用说了,总之乱得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发挥不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提他们的事,说说三分队的事,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通过外交渠道。秘密的和国内取得了联系。将他们遇到的困难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摆出一副无赖嘴脸,干脆就明说。他们查到是谁干的了,但是没有办法捉住凶手。如果我们想要替死者报仇的话,最好能出动一支精干部队,和他们的政府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组成联军,一举将凶手老巢捣毁。” “我去,这算盘打得挺响啊。借用咱们的力量,帮着他们除掉顽瘤。” “他们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上级当然很清楚他们的想法,但是别无选择。如果不将凶手绳之于法的话,势必会让其他商人对此地望而却步,经济方面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上级将作战任务交给了咱们特种大队,要求是务必将首犯活捉,带回国内审讯。” “于是大队就将任务交给了咱们三分队?” “嗯,就是这样。对方提出的要求是,尽可能的保密,不能让世人知道这次围剿行动中有中**队参与,所以不能派太多的人。根据对方转过来的资料,再综合一下内线传过来的情报,徐大队也认为一个特战分队完全可以胜任。经过大队党委研究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咱们三分队。” 赵济勇在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马上又来了兴趣:“班长,咱们还有内线,这内线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夏振洋不但没有回答他,反而瞪了他一眼,沉着脸说道:“不该知道的,不要随便打听。你的保密守则是怎么背的?” 赵济勇话刚出口,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妥。情报内线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他一个小兵卒子应该打听的。果不其然,刚问一句,就被夏振洋训了一顿,赵济勇不禁老脸一红,讪笑两声,不再追问了。 “刚开始的时候,行动很顺利,我们乘着夜色越过国境线,前行不到两公里,就碰到了对面的接应人员。在他们的带领下,直扑凶犯的老巢。一路上都很平静,别说人了,连野兽都没见到几只。根据情报显示,凶犯的老巢在距离国境线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深山老林里面开出的一块地方,地理环境很复杂,但是对方的人数并不太多。我们计划用两天的时间赶到目的地,再用两天的时间搞侦察,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之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在行动的时候,出事了?” 夏振洋摇头苦笑道:“没有,事实是,我们还没等到达目的地,就出事了。” 雷齐宇接口说道:“当时我们已经走了一夜,体力消耗极大,天马上就要亮了,队长就决定,原地休息。由于密林之中情况复杂,你不知道会在哪里遇到**武装人员,或者是武装犯罪集团的人。我们虽然也执行过境外任务,不过很少有深入境外几十公里的情况。所以说,这一片的地形对于我们也是一个空白,为了稳妥起见,最好是夜间行动。” “那是,要是我是指挥官的话,我也会选择夜间行动,我军打夜战的本领可是世界一流的。”赵济勇洋洋得意的说道。 夏振洋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当时队长命令我和小雷在大部队后方两公里处隐蔽警戒,免得有人抄了咱们的后路。同时又派出其他人前行两公里,和我们一样隐蔽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不许生火,只许吃干粮。我和小雷刚刚选好隐蔽地点,他们就出事了。” “你们刚到地方。就听到了枪声?” “哪有那么夸张,密林深处,声音不易传播,就算是他们开枪,两公里之外听到的声音也微乎其微。是队长通过通讯设备,命令我们火速赶过去支援,我们才知道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接到队长的命令之后,我和小雷立即全速过去支援,但是路上却碰到了一小股敌人的阻击。” “班长。恕我直言,恐怕你们在没有决定宿营之前,就已经让人给盯上了。只不过对方一直没有动手,等到你们走得人困马乏,准备休息的时候,才突然发动了袭击,打了你们一个措手不及。”程志超思索了一下,指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事后我也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训练科目,丛林作战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对方能在丛林中隐蔽得那么好,一直盯着我们,却没有被我们发觉,显然对方的丛林战技能一点也不弱于我们。再加上我们身边是当地政府军的作战人员。有点太相信他们了。思想上有点麻痹。” 夏振洋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我和小雷解决掉那一小股敌人,向事发地点赶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还没等到地方,就碰到了咱们后撤的人员。当时他们的损失就已经很大,队长身负重伤,已经昏迷不醒。其他人都挂了彩,敌人还在不依不饶的追击着我们。” “政府军呢?”程志超张口问道。 夏振洋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车厢内所有的人都的得入了神,可是程志超却还能问政府军的情况如何,足以说明程志超的头脑异常的冷静。如果他们受到袭击,政府军的损失并不太大,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与当地政府有很大的关系。 别看是他们主动提出来要求中国出动军队帮助他们剿匪,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里面是否有更深层次的阴谋。毕竟特种大队在边境地区很活跃,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如果利用这件事做套,引特种大队上钩,对他们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雷齐宇说道:“政府军的损失也很惨重,不过他们倒挺讲义气的,在逃命的时候,竟然还将咱们战死的两名士兵的遗体背了过来。他们的战斗力不行,也只能干点这活了。队长昏迷不醒,我们只能在副队长的带领下边打边撤。” 程志超“哦”了一声,他的确有点怀疑这是政府军设的套,不过政府军在兵力吃紧的情况下,竟然还出动了最精锐的部队和特种大队配合,如果真是设套的话,那么这些政府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自保。他们打仗就算是再不行,但在对方有意放水的情况下,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雷齐宇说他们的损失也很惨重,那么设套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了。 兵力吃紧,还要把自己最精锐的部队拿出去当牺牲品,相信当地政府再傻也不会这么干的。而夏振洋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和他们在一起的是不是最精锐的部队,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想做假也不可能。 夏振洋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只是阵亡了两个人,其他人或轻或重的都受了伤,只有我和小雷还算是完整的。不过带着两具尸体,撤退的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于是副队长就决定,将烈士的遗体暂时先藏好,先顾活人。” “敌人在后面追击你们,你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藏好遗体?” “很简单,原始丛林里面也不是光有树有草,也有坡有坎,地形也很复杂。我们在撤退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土坎子,把烈士遗体放在土坎下面,再用手榴弹和炸药将土坎炸了,烈士的遗体就被埋住了。在土坎那里,我们拼命抵抗了一阵,炸药响了之后,由一个人确认遗体掩埋得很彻底,再带着伤员继续向后撤。” 程志超恍然大悟:“这就是了,在土坎那里,你们抵抗得很激烈,就可以掩盖住你们掩埋遗体的真相。就算是有人发觉土坎被炸,也会认为是交战的时候造成的,不会怀疑是你们有意为之。” “当时的情况,也只能这样做了,能不能瞒天过海,我们心里也没底。炸了土坎之后,我们继续边打边撤。政府军拼死断后,幸好那些人追了一阵之后就回去了。大伙才能逃出生天,政府军协助我们将重伤员送回境内。当时战死的只有两人,可是重伤员却由于救治不及时,陆续又牺牲了六个人。三分队,也就垮了。” “这么说,那些政府军还真是讲义气,宁可自己死,也要把你们送回来。” “他们必须要这样做,谁也不知道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万一我们战士,哪怕是一具遗体落在对方手里,对方在国际上宣扬开来,他们也没有办法交待。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自己。” 第五五八章 越境 - 豹隐 - 贝戎 一路上唠点特种大队的往事,倒也不嫌寂寞。除了酒量浅,刚才喝得有点多的人闭目休息之外,程志超他们所在的车厢大部分的人精神头都是十足。以至于说话的声音过大,终于惊动了坐在驾驶室内的成晏明,成队长拔出刺刀,用刀柄狠狠敲了几下后窗玻璃之后,这帮人才算是稍稍安静下来。 这一次行车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由于沿途没有兵站,中午饭只能在车上对付一下,晚饭则是在靠近边境的武警边防支队大院食堂吃的。 显然是特种大队已经和边防支队联系好了,车队到了大院之后,连停车场都没去,直接就将战士们拉到了食堂门口。等所有人都跳下车之后,卡车才开到停车场,到位于停车场旁边的加油站加油。程志超他们已经吃了一半了,才看到司机急匆匆的跑到食堂吃饭。 武警支队对他们的到来也很重视,餐桌上竟然摆着三荤三素、二冷四热六个菜,汤则是牛肉萝卜汤。也不知道大夏天的,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萝卜。食堂并不大,一百多人,占了十几张桌子,武警战士们只好先在食堂外面等着,准备等特种大队的人吃完了之后,他们再开饭。 没有过多的寒暄,就连成晏明都没有和支队的领导们客套几句,进了食堂之后大伙就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程志超他们是第一次随同大部队出去执行任务,对其中的规矩完全不清楚。全都是有样学样,一分队和二分队的老兵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反正即使是做错了,自有老兵们顶着。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等程志超他们吃完之后,司机的饭刚刚吃了一半。一看他们已经准备离去,连忙将碗里的饭往嘴里狠狠的扒了几口,又不甘心的抓起两个冷馒头揣在兜里,撒腿就往停车场跑。 车开到食堂门口之后,早就聚在食堂门口等待吃饭的武警们自动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在程志超等人开始登车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敬礼!”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在场的武警们都向正在登车的特种大队官兵们齐刷刷的举起了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程志超等人的登车动作不由得一滞,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这种自豪感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武警们的军礼。是对一群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们最崇高的敬意。他们受得起这一敬,尽管前途未卜。 车队依然快速的向前行驶着,卡车已经开始大幅度的颠簸起来,经过一天的休息,早上喝多的士兵们也基本都醒了酒。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开始检查起装备来。 通往边境关卡的道路自然不能和省道、国道以及高速公路相比,现在车辆颠簸得这么厉害,摆明了离目的地已经不远。现在整理装备,时间刚刚好。到了目的地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整理了。 由于三分队刚刚重组,一些重要的岗位人选还在考察之中,因此没有专门的狙击手和爆破手等专业性较强的设置,队里唯一的一支狙击步枪分到了雷齐宇的手里,也算是矮子里面拔大个。 当程志超注意到雷齐宇的时候,他已经将枪检查了一遍。瞄准镜也已经调整完毕,正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挫刀一颗一颗的挫着子弹头。他的手很稳定,挫得很仔细,小心翼翼的将子弹头外面的包铜挫出一个十字形的豁口。 看到这一幕,程志超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太凶残了,不就是找一下尸体么,至于弄成这样么?就算是碰到敌对势力的人,也用不着用这种子弹啊。” 经过挫刀挫过的子弹头,如果掌握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当作早已国际上明文规定禁止使用战争的“达姆弹”来使用。这种子弹一旦击中人体。弹头被挫过的部位的包铜就会向外面炸开,造成更大的伤害。而且由于包铜被挫开,露出里面的铅质,除了减少穿透力之外,还会引起铅中毒。只不过火候很重要,不能挫浅了,也不能挫深了。 挫浅了,触发不了“被动效果”,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要是挫深了,就会有炸膛的危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挫弹头已经成了很多专业狙击手的重点选择修科目,很多人在这方面都下过一番苦功夫。 雷齐宇以前在三分队并不是狙击手,不过在三分队呆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也学会这种技术,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挫好了二十余发子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双眸之中杀气十足。 车是在一个边防哨所的外面停下来的,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是一个武警中尉带着两个战士。看到车队停下,马上就迎了过来,这中尉的眼睛很毒,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成晏明,面带喜色的走到成晏明面前敬了一个礼:“成队。” 成晏明看到他,也微笑道:“行啊,上次来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少尉,这次再来,竟然是中尉了。我看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早就得升到上尉了吧?” “成队说笑了。”那中尉跟着他笑了两声,抬头看了看车队:“这次来的人好像不少啊。” “整整三个特战分队,外带一个特种大队整编普通连队,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六七十人。徐大队这一次可是发了狠心啦,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你们了。” “你领路?” “当然是我带路了,上级一大早就把命令下达到我们哨所了,从早上等到现在,你们才来。” “这种事,还是得等到晚上才好干活啊。行了,别客气了,马上带路,我们即刻就出境。” ………………………………………………………………………………………… 夜色之中,一百多人排成两列纵队。沿着大路在那中尉的带领下悄悄的向国境线进发。这个哨所距离国境线只有不到一公里,走路的话,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沿途全是茂密的树林,来到了骑线点之后,程志超等第一次来国境线的人才发现,其实所谓的国境线。根本就看只是一条山脊而已,连个铁丝网都没有。不过在山脊的两侧,各有一条小道,那小道也不是人工修筑的,而是双方的巡逻人员硬踩出来的。 山脊上的草丛中,早就藏了两个人。看到先头人员过来,马上就低声喝问道:“什么人,口令!” “华灯!回令!” “流苏!”口令完全正确,草丛中的那两个人便钻了出来,快步走到那中尉面前:“副指导员。” “怎么样。对面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和往常一样,天黑之前开饭。晚饭过后,有几个人在操场上打了一会篮球,天黑下来之后,就回宿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出来活动过。” “那就好。”中尉点点头:“你们两个回去吧。” 那二人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成队。路我们已经给铺好了,接下来我可就不能再往前送啦。你们多保重。” “谢谢,你也保重。”成晏明笑着点了点头,看了夏振洋一眼:“这次行动,三分队由你带队,雷齐宇负责配合你。记住,小心、隐蔽,无论如何不能惊动对面哨所里的人。” “成队,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夏振洋吃了一惊。 “我这个三分队的队长是兼任的,我要是和你们一起行动的话。另外那两个分队谁来统筹?少说废话,马上出发。” 夏振洋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向程志超等人一挥手,一行人弯着腰,趁着夜色,悄悄的越过了骑线点。在跨过骑线点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是激动万分:“他母亲的,谁说军人不能随便出国,老子现在不就出国了么?” 两个人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尽管在他们心目中,这次任务只不过是找到尸体带回来而已,丝毫没有当诱饵的觉悟。但是全军几百万部队,有几人能像他们一样可以光明正的偷越国境去执行任务? 由于激动加兴奋,刚才成晏明让夏振洋和雷齐宇带队的深层次意义就没有细想,但却有人隐隐感觉到成晏明这样安排的深意了。刚刚越过骑线点,吕卓就轻轻扯了扯程志超的衣袖:“超儿,刚才成队那样安排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让他们两个担任咱们三分队的正副队长?” 程志超回头瞪了他一眼,严肃的纠正道:“请注意,咱们是在正式的执行任务,所以请你不要叫我的名字,而是称呼我的代号‘指环’。” “……”吕卓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依照惯例,正式的特战队员,每个人都有一个代号,这代号仅限于执行任务时使用。当然,平时相互称呼代号也无不可。这个代号是在成晏明开始强化训练三分队丛林战的时候让大家起的,并且有意识的培养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尽量使用代号。 在特种大队里面,有没有代号,才是一个真正的门槛。有了代号,才意味着真正的被特种大队所认可,成为一名真正的特战队员。 赵济勇的代号是“竹竿”,吕卓的代号是“胭脂”,而程志超的代号则是“指环”。其实这些代号随意性很大,有的是自己起的,有的则是别人给起的。赵济勇的代号是因为他长得又高又瘦,像个竹竿一样。吕卓则是由于这厮的储物柜里的护肤品种类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多一些。所以他们两个的代号,其实是队里其他人给他们起的外号而已。 而程志超的代号则是自己起的,本来赵济勇和吕卓一致认为他的代号应该是“闷骚”才对,不过这个代号实在不雅,就算是报上去,也未必能通过。所以程志超就依据送别时方晓晨送给他的那枚指环,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代号。 吕卓定了定神,干笑两声:“好吧,指环。你说成队是不是打算任命老夏和老雷当咱们的正副队长?” 程志超斜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可能因为他们两个是老兵,而且参加过那一次战斗,知道尸体的具体位置,才让他们两个带队的吧。” “真是这样?”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吕卓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模样:“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程志超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他很清楚吕卓心里的小九九。成晏明身为特战队的队长。兼任三分队队长的时间肯定不能太长,毕竟还有两个分队的工作等着他统筹呢。而空降下来两个队长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毕竟三分队从组建的时候起就一起训练、生活,队员们彼此之间尽管各自凭感情立了几个小山头,但各个山头之间却并没有矛盾。在外人看来,整个三分队还是铁板一块的。如果空降过来两个队长。能不能迅速融入这个集体之中,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为了不打破三分队现有的平衡,徐云福除非是昏了头,否则基本上不太有可能会空降两名队长。因此三分队的队长,将来九成九要在这批队员中产生。 现在的三分队。不算成晏明,总数正好是十二个人,两个原三分队的老兵夏振洋和雷齐宇都是三级士官,军官一共有四个,两个中尉,一个少尉,外带吕卓这个上尉。其他人除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是义务兵之外,全部都是一级和二级士官。 如果要选正副队长的话,吕卓觉得自己担任队长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毕竟在十几个人之中。他的军衔是最高的。总不能堂堂一个上尉军官,却接受士官的领导吧。 所以在平时闲聊队长人选的时候,吕卓一向是优越感十足。可是现在成晏明却让夏振洋和雷齐宇带队,吕卓的心里顿起危机感,忍不住要找程志超唠一唠这事。倒也不是非要听到什么肯定的回答,只要能从程志超那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对他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两个人这一番谈话马上就引起了夏振洋和雷齐宇的注意,尽管他们两个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听不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可是队伍里有人说话,他们还是知道的。雷齐宇脸一沉,马上放缓了脚步,等程志超和吕卓跟上来之后,用喉音严厉无比的说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谁让你们说话的,生怕不会被人发现咱们过境了是不是?” 程志超和吕卓吐了吐舌头,咧着嘴歉然一笑,连个屁也不敢放。 夏振洋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从现在起,有什么话先憋着,等到安全地带之后再说不迟。” “是。”这一回程志超和吕卓终于敢答应一声了。 “走吧,注意隐蔽。”夏振洋摇头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又赶到了队伍的前排,带领队伍加着十个小心摸索着前进。 想要进入到对面的腹地,必须要经过对面的哨所。对面的哨所建的位置很好,正好处在一个小山坡上。从哨所到坡底的树木已经砍去,只剩下了低矮的杂草丛,但是草都不太高,只有个别的地方,还留着一些刚刚没膝盖的杂草。如果是白天的话,想要秘密的通过这个哨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在夜里,如果晚上有月亮,视线良好的话,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视线并不太好,张大眼睛,也只能望出几米远。超过这个距离的景物,看得就不太清楚了。这也给程志超他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经过半个小时的行军,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哨所的山坡下。 对面的哨所,也是有人值班的,在山坡下,夏振洋打手势让大家停了下来。十几个人趴在地面上,大气也不敢透一口,都盯着夏振洋和雷齐宇。 夏振洋和雷齐宇示意大伙留在原地别动,然后两人则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向前缓缓的爬了过去,在程志超看来,这两个人的匍匐前进姿势一点也不标准,就像两条蛇一样。不过却极其有效,两个人爬出去十多米远,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十几米外,就是一片比较高的草丛,程志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爬到了草丛之中隐好身形,探头仔细观察着哨所的值班人员。过了好一会,才挥手示意程志超他们学着自己的样子爬过来。 但是他们的匍匐姿势实在有点高深,程志超等人学艺尚浅,不能完全的掌握要领,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尝试这种新奇的前行姿势。千思万想之后,还是决定按照自己以往所学的,用正规的潜行方法摸过去。对于他们的做法,雷齐宇和夏振洋也并没有表示不满,反正他们的目的是通过这个哨所,至于用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不被人发现。 第五五九章 潜踪 - 豹隐 - 贝戎 “你说咱们至于这样吗?离了八百丈远,又是黑灯瞎火的,咱们又特意放轻了动作,他们还是在亮处,咱们在暗处,就算是睁大眼睛看,也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咱们越境啊。至于像做贼一样吗?”总算是越过了那个哨卡,来到了安全地带稍事休息的时候,赵济勇掸了掸身上沾的草叶,对程志超抱怨道。 “你懂个屁,谁敢保证哨所外面只有站岗的,就不能有夜巡人员?” “武警同志已经派人观察一天了,都没有发现异象。” “那也不能不加小心,咱们这次可不像是上次三分队出国,是受到人家国家政府军的邀请,联合行动。这一次是咱们自己单方面行动,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外交事件,不能不多加小心。就算是没有夜巡人员,谁能保证他们有没有夜视设备?” “这倒是。”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上次是联合行动,也就是说,是受到他们政府授权的军事行动。咱们的人战死了,埋的地方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上层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派人挖出来,再秘密的转交给我方不就行了?非要让咱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亲自挖,还得是偷偷摸摸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程志超苦笑两声。 不止他们想不通,其实很多人都想不通。联合行动造成的伤亡,只要不让第三方知道,按道理来讲应该尸体的处理方面,应该会有一个周详的计划。就算是不能当时带回国,过后也肯定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即便是政府军的实力不及和他们交火的武装人员,可是弄回两具尸体应该不是一件什么太难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弄不回来。难道不能大大方方的知会我方一声,让我方再派人将尸体挖回去?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实在是很不对劲。 程志超的心里隐隐觉得,事情绝对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可是不管整件事有多少的疑点,他们现在已经踏上了别国的领土,只能坚定不移的完成任务。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问,此时也不能再提出来。 过了好一会。断后警戒的人撤了回来。随同他们回来的,还有一分人的全体人员以及五六个普通连队的战士。夏振洋一看到他们,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陈羽面前低声说道:“陈队。” “嗯。事不宜迟,成队让我带话过来,会合之后,你们马上带着这几个人出发。遗体掩埋的地点你和雷齐宇知道的最为详细。到了地方之后,让他们负责将尸体挖回来带走。至于你们三分队还有后续任务,全体队员呈一级战斗状态,向前搜索前进。一旦发现敌情,果然后撤,我会带着一分队在你们后面接应你们。” “成队呢?” “成队和二分队以及三连在一起。这次行动没有知会本地政府军。所以万一真碰到突发情况,政府军那边,必须得有人拖住他们。三连负责这个任务,二分队则在此地前方布置好接应点,随时准备支援咱们两个分队。” 夏振洋脸色一变:“成队的意思。是不是打算再会会那些人?” 陈羽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什么?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是一分队或者二分队打头阵的话还要好一些,现在让我们三分队打头阵……,三分队的兵从未打过大仗,一旦陷入敌人的包围圈里,势必会全军覆没……” “这是命令。”陈羽参加过作战会议,对整个行动计划很了解,也很清楚徐云福为什么会如此安排,并不为夏振洋的话所动。顿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实话和你们说了吧,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起到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将敌人引出来,然后咱们两个分队联手和他们斗一场,在二分队的配合下,最好能捉到一两个活口,搞清楚这支部队究竟是什么路数,跑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才是咱们此次行动的真正任务,论战斗力,你们三分队现在是最弱的,但也总比三连要强一些。接应的任务很重要,你们够呛能够承担得了,只能当诱饵了。” 夏振洋的脸色变得铁青:“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怎么办?这些人恐怕连十分钟都挡不住。” “一分队和你们的距离不会太远,同时负责搜索敌踪。只要你们一出现,他们肯定就会有反应,我们就可以乘机搞它一家伙。说不定没等你们和他们大部队碰面,我们已经捉到舌头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从容撤走。你现在不忙着将真正的作战意图告诉他们,等到了掩埋尸体的地方之后,再将他们召集起来,向他们宣布命令。夏振洋,三分队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仗了。你是三分队的老兵,有些话,用不着我说得太明白吧。” 夏振洋心里一热,点了点头:“好,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够吉人天相。老实说,这件事憋在心里大半年,我都快憋疯了。能再一次会会那些人,也是我心之所愿。” “上一次是咱们不熟悉情况,让对方偷袭得手,你们才吃了大亏。这一次,咱们是有备而来。三个特战分队外带一个普通连队,还不干他一个人仰马翻?” “既然上级这样安排了,为什么不和当地政府军取得联系,对咱们的行动给予帮助呢?” “你以为联合行动是过家家,随时都可以弄一次?上一次的行动,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了,这一次,政府军是肯定不能再参与了。况且,这一次是咱们想要摸底,那支部队并没有主动给政府军添什么麻烦。他们内斗还顾不过来呢,哪还有精力去主动招惹人家?只要人家不给他们添乱子,他们就烧了高香了。咱们也不是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但是被他们拒绝了。” “他妈的,这群人还是不是当兵的,死了那么多人,竟然能忍下这口气。” “他们忍不下这口气又能有什么办法?直到现在。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有摸清楚。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彻底的拒绝,还是留下了暗示,暗示咱们可以单方面采取行动,但是必须要让他们面子上能够过得去。所以徐大队才更改了计划,派出三连配合咱们。一旦咱们的动静过大的话,三连就负责在边境搞出点事来,这样他们哨所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理会咱们了。” “……”夏振洋苦笑两声。彻底无语。 此前成晏明已经宣布。这次三分队由夏振洋和雷齐宇带队,也就变相的任命他们两个为代理队长、副队长,因此一些内容,陈羽才可以对他们两个明言:“不过并不是整个三连都和他们耗着。届时如果咱们顶不住的话,二分队和三连四个班的兵力,会马上投入战斗掩护咱们。三个分队外带三连四个班,交叉掩护撤退,敌人就算是人数再多,装备再好,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夏振洋笑道:“看来政府军是被那些人给打怕了,连头都不敢露。” “不是被打怕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又打不过人家。还不能公然邀请咱们过去帮忙。说起来,最纠结的人,是他们。” “的确是够纠结的。” “所以,我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拳头才是硬道理。没有实力的话。政府军又算个屁啊。堂堂政府军,碰到这种事,还不是要耍小聪明?” 陈羽说完了之后,拍了拍夏振洋的肩膀:“任务已经明确了,你们马上出发吧。我们在你们走后十分钟之后出发。现在距离掩埋遗体的地方还有多远?” “四十公里左右。” “距离你们上次遇袭的地方呢?” “不到六十公里。” 陈羽暗暗钦佩,在密林之中,一夜行军几十公里,还和强大的敌人打了一仗,后撤二十公里之后,才不得不将战死的战友遗体掩埋起来并且继续后撤,老三分队的战斗力果然出众。他暗自盘算了一下,现在他的一分队战斗力正处在全盛时期,恐怕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根本就不会遭受到这么大的损失。 “好吧,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吧。” 夏振洋点头答应了一声,对于这位一分队的队长,他心里还是比较尊敬的。一方面固然是由于陈羽的军衔,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在整个特战队,除了成晏明之外,最忙的人就是陈羽。很多人都认为陈羽是成晏明内定的接班人。 “那我们走了。陈队,你可得要跟紧得一点啊。我怕真碰到什么情况,凭我们这些人应付不过来。” “你放心,徐大队也知道你们的底细,拿出来糊弄人还行,真打起来,战斗力实际上弱得很。所以在来之前,已经对我交待了好几遍,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你们的安全。除非不出状况,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最多十分左右,我就会带人赶过去增援。”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夏振洋笑着说道,然后小声的命令程志超等人集合动身。 这一次,他们带上了三连派过来的几个人,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如果敌人真把触手再度向前延伸,还没等到目的地就碰上他们了,有这几个人在场,怎么也帮上不少的忙。夏振洋虽然对这几个人不太熟悉,不过可以肯定,上级对这次行动这么重视,三连派来的这些人,肯定也不是弱者。说不定就是成晏明特地安排他们过来帮忙的。 深夜行军,即使是普通的野战部队也都训练过,但是深夜在原始丛林里面急行军,除了特种大队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人训练过了。程志超他们也是在接到任务前十几天才开始重点训练这些科目,一些行军技巧还很稚嫩。因此速度并不太快,夏振洋也不着急,反正这次任务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如果硬要催他们加快速度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忙中出错。让队伍慢慢的前进,在前进中将以前学到的本领应用起来,也算是变相的练了兵。 这片原始丛林是真儿八经的原生态亚热带雨林,里面物种的多样性。绝非特种大队开专门开辟出来的训练场所能比拟。程志超等人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行过军,刚走出不远,整个队伍就叫苦不迭。 夏振洋和雷齐宇则微笑着看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进发,有时候碰到难过的地方,也不出手帮助他们,任凭他们自己想办法渡过难关。这样下来,一宿走的路并不多。快亮天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才走出了不到二十公里而已。一宿时间,仅仅走出短短的二十公里,就这样,还把程志超他们累了个够呛。 等到夏振洋和雷齐宇看他们实在支持不住。终于下令原地休息的时候,程志超等人像得了软骨病一般,夏振洋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坐倒了一片,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休息的?”夏振洋和雷齐宇皱着眉头低声喝道。 “班长,走了一宿了,不是你刚才让我们原地休息的么?”吕卓抹了一把汗,取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咧着嘴又说道:“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又闷又湿又热,咱训练场的条件比这要好上一百倍。” “训练场是训练场,战场是战场,根本就是两样东西。能相提并论么?”夏振洋道:“你们要记住,现在你们身在战场之中,不是在训练场上。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以前养成的那些臭毛病通通都要收敛起来。现在天马上就要亮了,再继续前进,危险系数就会大大增加。大家先各自选好藏身地点,白天休息,晚上继续前进。”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暂时的休息,而是要宿营,等晚上再继续前进。尽管已经很累了,但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各自寻找藏身之处。 十几个人,想要在不大的范围之内做到完全隐蔽,又要兼顾整体,如果有意外情况出现,还要形成交叉火力马上投入战斗,困难性可想而知。好在程志超他们训练的就是这些东西,按照以往学到的那些知识,就地取材,或是上树,或是挖坑,各自寻找着藏身之所。夏振洋和雷齐宇两个人则四处的游走,观察地形的同时,对他们不足的地方提出整改意见。 很多人都认为这样做未免有点小题大做,茫茫丛林之中,除了一些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土著居民之外,谁会闲着没事到这里面闲逛?就算是有敌人的武装人员出没,也未必就能那么巧的来到这里和他们碰上。不过现在夏振洋和雷齐宇是带队的,他们的话就是命令,任何一个人对他们的命令可以有想法,但却必须要执行。 半个多小时之后,众人总算是忙活得差不多少了,夏振洋和雷齐宇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连自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吩咐大伙先好好休息,饿了可以吃点干粮喝点水。然后两个人就带着武器继续向前走去。 有他们两个在,众人心里还不觉得什么,一看到这二位竟然扔下大伙自己走了,明知道他们这样做肯定有用意,可是心里还是不禁打起鼓来。 赵济勇和程志超的藏身之处紧紧的挨在一起,相距不过半米远。夏振洋和雷齐宇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没有强行让他们两个分开。等夏振洋和雷齐宇离去之后,赵济勇简单吃了几口东西,就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 不过第一次执行越境任务,又是在一个未知的环境,他又怎么可能会睡得着?闭着眼睛酝酿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睡过去,只好又睁开了眼睛。侧头一看,旁边的程志超也没有趴在那里睁大了双眼没有睡着,不禁撮起嘴唇,嘘了几声。 程志超转过头:“干什么?” “你说老夏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去前面给咱们放哨去了。没听老夏说过嘛,他们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让人袭击的,也就是说,这林子里面哪都不安全。他又是第一次带着咱们出来执行任务,当然要小心一点了。” “这林子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可怕?”赵济勇满脸怀疑,“除了过哨所的时候有点执行任务的感觉之外,这一路上都和训练没有什么两样,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我怀疑老夏是在替自己的无能做辩护,故意危言悚听吓唬咱们。” “以前的三分队,可是徐大队重点照顾对象,战斗力肯定弱不了,但却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老夏的话就算是有夸张的地方,但肯定也不会太离谱。他是老兵,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只管听他的就是。你困不困?要是不困的话就替我放一会哨,我先睡一会,睡醒了换你。” 第五六零章 有人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其实也很困,但是程志超这么说了,只好说自己不困。程志超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困,既然他说自己不困,那就权当他真的不困。有赵济勇照应着,程志超放心不少,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这家伙倒真是能适应环境,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着。” 赵济勇看到程志超睡着,满心羡慕的叹了一口气,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四下里观察打量着。藏身之地已经找好,而且已经隐蔽完毕,自然不可能再钻出来随意走动。就算是心里觉得不会有危险也不行,观察了一阵,突然发现自己这帮兄弟别的不行,伪装方面还真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他睁大眼睛看了半天,也只能找到七八个人而已。如果加上三连的那几个兵,找到的总人数不及一半。 夏振洋和雷齐宇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可让他们紧张的,竟然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渐渐平复了心情,除了夏振洋和雷齐宇特地安排好的放哨人员之外,其他人都一一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赵济勇看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异常,两只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赵济勇陡然一惊,微微抬起头,向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 响声是从右侧方向传过来的,那里是几棵大树和茂密无比的杂草丛,一些藤生植物紧密的缠在树干上。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赵济勇不敢怠慢,连忙轻轻捅了捅程志超。身在险地,夏振洋和雷齐宇又如此重视,就算是睡觉休息。程志超的潜意识里也保持着几分警惕,赵济勇刚捅了他两下,程志超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听到响动,赵济勇不敢再和程志超用语言交流。只好改用手语告诉程志超,他刚才听到了一些响动,听动静不像是野兽虫蚁弄出来的,说不定是人。 程志超也紧张起来,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由得慢慢的将枪管指向了那个方位。他的动作极轻,枪又放在手边,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等他将枪管指向完毕之后。向赵济勇点了点头。 赵济勇也举起了手里的枪。和程志超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方位。两个人等了半天,也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动。再加上放哨的人也老老实实的潜伏在原地,并没有发出任何示警。一时之间,赵济勇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过程志超却如临大敌。始终对那个方向密切关注。 这一盯就是大半个小时,就在程志超也打算再放弃关注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响又响了起来,影影绰绰的似乎还能看到草丛发出了一阵极其不正常的轻微颤动。程志超和赵济勇马上又睁大了眼睛,但是他们现在离那个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不敢贸然出手。 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草丛里肯定有人。也就是说,他们的举动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并且受到了严密的监视。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肯定不怀好意。 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可是现在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领军人物现在都不在,得不到进一步的指示,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只能趴在那里耗着,这份煎熬可是够难受的。 这时候隐藏在树上的放哨的也已经发觉不对劲了,几声鸟鸣声从树上传了出来,这是约定好的示警信号。信号发出之后,放哨的就再也没有做任何动作,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听到了他的示警做出了反应。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有搞清楚对方究竟有几个人,示警过后,就只能躲在树上,免得为敌所乘。 鸟鸣声响起之后不久,草丛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响动,没过多久,程志超等人就发现夏振洋和雷齐宇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突然出现在营地边缘。一看到他们,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从藏身之地钻了出来。 “怎么回事?”夏振洋到了现场之后,没有发现有人员伤亡,松了一口气,随即紧张的向哨兵询问道。 两个哨兵,其中一个叫乔伟,代号企鹅,是原特种大队一连的一名士兵,通过了选拔之后,留在了三分队。整个三分队,现在原属于特种大队的,只有他和一个代号熊猫的士兵。在特种大队时候就已经受过较为系统的训练,又经过特战强训之后,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成熟稳重的成员之一。夏振洋想要了解情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他,而不是另一个哨兵。 “刚才在那边有异常动静,所以才示警的。” “过去看看。”夏振洋听到有异常动静,瞳孔猛的一缩,咬着牙就要过去。 “班长,不能过去,万一……” “有什么万一的,人家要是真想搞咱们的话,现在咱们几个早就让人干掉了。既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动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发现行踪暴露,人早就跑了。没事,过去看看。”雷齐宇嘴上说得轻松,还是找了一个地方举起了狙击步枪,准备掩护他们。 此时夏振洋已经一马当先的向发出响动的地方走了过去,程志超和赵济勇脑袋一热,一左一右,有如哼哈二将一般的跟在他后面。 到了那地方之后,夏振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真难为他们了,跟了我们一宿,竟然还不休息,居然还想着走近了看看。” “班长。你说他们跟了我们一宿?” “没有一宿也得有半宿,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是神仙,能一下子就找到咱们的宿营地不成?”夏振洋伸手拔起一株被压倒的野草,沉吟一会。对赵济勇说道:“马上找到通信员,联系陈队,将咱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赵济勇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跑去找通信员了。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被惊醒。后醒的人从先醒的人那里已经知道了他们竟然被人盯上了,一个个都面露惊容,明知道对方已经走了,还是紧张万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以便应付突发情况。 没过多久,陈羽就黑着脸急匆匆的带着两个人赶了上来,脚步还没有停稳就迫不及待的向夏振洋了解情况。 当听了夏振洋的汇报之后,陈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向成队汇报了没有?” “还没有,等着你来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马上向成队汇报。听候下一步的指示。” 夏振洋明白他所谓的“下一步指示”。指的是关于找到尸体之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马上命令通信兵和成晏明取得联系。 本来按照特种大队制订的计划,应该是找到尸体之后,才继续前进的。现在离上一次和那些雇佣兵交手的地方还有几十公里的距离。距离掩埋尸体的地方也不近,按理说雇佣兵应该不会把手伸到这里才对。 不过现在三分队既然让人盯上了。说明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那么是继续执行原来的作战计划还是根据情况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动,就必须要向上级请示了。 成晏明接到他们的消息之后,先是问明了他们所在的方位,最后果断下令,所有队员立即放弃休息,继续向前进发,一分队和三分队保持十分钟路程的距离。他亲自带领二分队和三连的兵随后支援。就算是一分队和三分队被敌人盯上了,由于二分队离他们较远,又有他这个精于丛林战的特战队长亲自带队,完全可以保证不会被敌人发现。 接到他的命令之后,夏振洋等人马上整理行装,继续向前进发。虽然白天行军的危险性比晚上要大一些,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对方首先出手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敌人的位置,从而做出应对。现在每个人都已经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了,谁也不敢大意。三分队十几个分成三部分,夏振洋带领程志超和赵济勇走在最前面,雷齐宇则带着大部分的人走在中间。队伍的最后,是由三个人组成的后卫部队,全体成员子弹全部上膛,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程志超和赵济勇并没有因为夏振洋点名要他们两个跟着自己而感到荣幸,相反的还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们现在充当的可是排头兵的角色啊。电视上经常演,打起仗来,最先死的就是排头兵。两个人紧紧抿着嘴唇跟在夏振洋的身后,心跳得砰砰乱响,生怕一不注意,留在家里的遗书就会派上大用场。 越过一条小河之后,夏振洋停了下来,取出地图看了一下方位,又取出指北针判断了一下前进方向,才微笑着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是不是很紧张?”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说真话。” “不是很紧张,是太他妈的紧张了。”赵济勇一边贼溜溜的四下张望,一边小声说道:“班长,刚才跑到咱们宿营地的人,是不是上次和你们交手的人?”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隐蔽得很好,一看就是行家。让这种行家盯上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你说能不能打起来?” “百分之百得打起来,差的就是什么时候打起来了。”夏振洋将地图和指北针收到囊中,微微一笑:“别紧张,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实战,上一次的表现不是挺好么,这一次我对你们也完全有信心。等到真打起来的时候,你们什么也别做,第一时间边打边跑,我留在后面掩护你们。只要咱们这边战斗一打响,陈队就会马上带着人过来支援咱们。你们两个的身手在咱们三分队都是拔尖的,跑路应该没有问题。其他人的身手和你们相比差了不少,所以我才带上你们两个的。” 程志超和赵济勇这才知道。敢情是因为自己身手好,才受到了夏振洋的青睐,揽到了排头兵这个好差使,顿时满嘴发苦。平生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好身手而感到懊恼不已。 夏振洋向来路上看了一眼,起身说道:“走吧,再向西南前进二十多公里,就到地方了。不用紧张。那些人上一次也被我们打怕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 “但愿如此吧。”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视一眼,心中都想,上一次他们也吃了大亏,是因为整个三分队的人都聚在一起,而且都是战斗力极强的老兵。可是这一次,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初上战场的菜鸟,还被分成了三个梯队。如果再打一仗的话。菜鸟们百分之百得活活被油炸了。 前行的道路越来越艰难。原始丛林之中本来就没有现成的路供他们前进,一路上他们都是边走边清。现在又被人盯上了,更是要小心翼翼。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向前走了十几公里。尽管才走了这么点的路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手上也都被刮得鲜血淋漓,这都拜刚才路过的一片不知名的植物所赐。那东西粗一看和其他的藤生植物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在意,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勇敢的走在前面替夏振洋开道。 等到夏振洋发现他们钻进了危险地带,大声提醒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细藤上竟然生着无数的倒刺,两个人手里的匕首仅仅挥舞了几下,就感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都吓了一跳,连忙逃了回来。 夏振洋摇头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两个还是在我后面跟着吧,太揪心。” “班长,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厉害?” “这东西是雨林里面比较常见的刺藤,不过咱们大队的训练场里面已经将这东西清掉了,就是怕你们在训练的时候受伤,所以你们从来没有见过。”夏振洋小心翼翼的替他们两个在前面开道,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要格外小心,像这种热带雨林里面,带刺的植物数不胜数,稍有不慎,就会被刺伤。按着我给你们开出来的路走,千万别乱跑。” “他妈的,人熊咱们,现在连树都熊咱们。”赵济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比咱们训练场还要闷热,这才走了这么一会,身上的衣服就全湿了。超儿……不对,指环,你还有没有水,给我一点,渴得受不了啦。” 程志超解下水壶,刚要递给他却被夏振洋拦住了:“不用给他,再往前走两公里就是另一条小河,到那里再喝水吧。对了,咱们刚才经过那条小河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往水壶里面灌点水?” “忘了。”赵济勇理直气壮的说道。 “……”夏振洋和程志超相视无语。 三个人边开路,边小心留意周边的动静。幸好早上发现的那些人现在并没有出现,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听到前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赵济勇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走在了最前面。 再向前走两三分钟,一条两米来宽的小河果然出现在眼前,河水并不深,而且极为清澈。赵济勇心中大喜,连忙奔到河边,捧起一把水先洗了一个脸,又取出净水剂简单净化了一下河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他喝水的时候,程志超和夏振洋则在一旁替他警戒,直到他喝完了水,才又换一个人去喝,改由赵济勇警戒。直到三个人都轮流喝完了水,这才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赵济勇倚在树上,看着头顶遮天蔽目的树冠,双眼发直的向夏振洋问道:“班长,你来过这里,熟悉地形,现在咱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走几个小时,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目的地。” “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我这里心一直不太踏实,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夏振洋微微一笑,心想:“不踏实就对了,咱们这次来,找尸体只是任务之一,最重要的任务,还真就是没事找事。” 过不多时,后面的第二梯队也跟了上来,彼此报了平安之后,夏振洋和雷齐宇又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目的地,这才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继续向前进发,让第二梯队的人留在原地休息。 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意外情况,天黑之前,夏振洋领着他们两个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土坎前面停下了脚步,再一次掏出地图和指北针,缓缓的说道:“到了,应该就是这附近。” “到了?”赵济勇举目四望,小土坎是看到了一个,不过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据夏振洋所说,那个小土坎早就被炸塌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被炸过的样子,而且长满了杂草,杂草之中还有一些野花,五颜六色的花朵迎风摇曳。 “这里么?班长,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打过仗的样子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第五六一章 终极任务 - 豹隐 - 贝戎 夏振洋翻了翻白眼:“你脑子里面装的全都是豆腐脑?这里就算是打过仗,也都过去快一年了,你以为还能留下什么痕迹?一边呆着警戒去。” 赵济勇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拉着一旁窃笑不停的程志超不敢再胡言乱语的触霉头了。而夏振洋也没有闲着,四下里不停的寻找着什么。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一旁一边警戒一边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他停下来。赵济勇又忍不住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敢再和夏振洋说话,只能和程志超在一起瞎猜夏振洋究竟在找什么。 夏振洋找了一阵,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也是一脸疑惑,挠着后脑勺走到他们两个身边,低声说道:“别警戒了,再往前走几步。” 两人应了一声,跟在夏振洋的身后,继续向前走去。夏振洋边走边仔细的观察着,一直走出两三百米之后,才见他脸露喜色的说道:“是这里了,他妈的,刚才记错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前面还是一个小小的土坎,但是这个土坎和刚才的大不一样,尽管也被荒草覆盖,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点人为的痕迹。起码那土坎就已经变了形状,露出一个长达三四米的豁口,一看就是受到外力的作用才会变成这样。 程志超和赵济勇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庄严起来,不用夏振洋介绍,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个被荒草掩盖住的土坎下面,就掩埋着两个战死的烈士遗体。在异国他乡长眠了几个月之后,终于要重回故里了。 夏振洋走到那个土坎下面,伸手抚摸了一下被杂草覆盖的泥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泪花闪动,低声说道:“兄弟,想家了吧。别着急,我们过来接你们来了,很快咱们就能回家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假装没有看到这煽情的一幕,两个人握着手里的枪,机警的自发警戒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第二梯队的人在雷齐宇的带领下也赶到了这里,两伙人碰了头,实力大为增强。雷齐宇看了一眼坐在土坎下面的夏振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确定了位置。对跟随他一起过来的三连那几个战士说道:“就是这里了,挖吧。” 那几个战士在来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负责挖出尸体带回去,得到雷齐宇的指令之后。马上从背上取下工兵锹挖掘起来。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很想看看那两具烈士遗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夏振洋和雷齐宇却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尸体还没有挖出来,第三梯队的人就赶到了。等所有的人都汇齐之后,夏振洋和雷齐宇两个人就让程志超等人在原地待命,等待陈羽的一分队。他们两个则带着吕卓和范越生以及乔伟,一共五个人继续向前进发。 这是一个很异乎寻常的举动,不但程志超和赵济勇感到一头雾水,就连被他们选出来的那三位也都感到很茫然:“不是说咱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挖出尸体带回去么?怎么还要向前走?” 夏振洋和雷齐宇没有回答众人的疑问,只是强硬的说了一句:“服从命令!” 疑问是可以有的,命令也是必须要服从的。等他们五个人走了之后,赵济勇一脸忧色的走到程志超身边:“超儿,我感到,咱们这次任务一点也不简单。” “不用你说,我也感觉到了,明明已经找到遗体掩埋的位置了,应该挖出来就撤才对。可是夏班长带着人又向前走,分明还有别的用意。” “早就应该想到,如果仅仅是挖两具尸体,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将三个特战分队都派出来之后还嫌兵力不够,又加上一个连的兵力。我看,八成是要再会会那些人,报那一箭之仇。” “这也太儿戏了吧,这么重要的任务,事先竟然不和咱们通个风。” “说不定就是咱们不知道而已,其他人应该都知道了。估计领导这么做,也是害怕咱们头一次执行这以大的任务,心里一紧张,说不定会坏事。这也是出于对咱们的爱护。” “他就不怕咱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人家交上了火更误事?” “你怎么还不明白?上一次咱们去执行实战任务的时候,哪一个心里不是七上八下的。可是一打起来呢,你顾得上害怕了么?” 赵济勇摇了摇头:“这倒真没顾上,当时只顾着打了,哪里还顾得上害怕?” “这就对了嘛,我算看明白了,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没上战场之前,谁心里都有点那个。但是一打起来,啥念头都顾不上想了。徐大队可是个老兵油子,咱们心里那点小想法,早就让他摸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就先造成既定事实,让咱们没有退路,省着还没打起来就胡思乱想。” “太欺负人了,咱们可是任务的执行者,难道竟然连这一点点的知情权都没有?” “你只有执行命令的权利,没有知情权。所谓的知情权,是高级领导们才享有的特权,你我之类的炮灰,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我要发奋,我要自强,我要享有知情权。”赵济勇双手握拳,恨恨的说道。 还没等他将发奋自强的情绪酝酿到最高氵朝,陈羽就带着一分队的人赶到了。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一分队的人也都微现疲色,尤其是陈羽,两只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 找到他们之后,一分队所有成员明显的都放松了许多,陈羽看了看正在紧张忙碌的三连那几个士兵,突然发现人群中没有发现夏振洋和雷齐宇的身影,不禁皱了皱眉头。招手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叫了过来:“小夏呢?” “班长带着几个人向前走了,留下我们等你,听候下一步的指示。” “他没有说去干什么?” “没有。” “走之前,有没有对你们交待什么?” “也没有。只是让我们听候你的指示。” “这小子,真是岂有此理,我早就告诉他,到地方之后。将这次行动的后续任务向你们交待清楚,他可倒好,领着人自己先跑了。”陈羽恼火的闷哼一声,又问道:“你们来多长时间了?” “看三连的人干活的进度也能看出来,我们来了好一会啦,班长没回来,我们也不敢擅自行动,只好负责警戒。” “嗯,有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陈羽沉吟了一下。对程志超说道:“你去将你们三分队的人都叫过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程志超连忙将分散在各处负责警戒的三分队士兵都叫了过来,警戒任务由一分队的队员自动接手。他们都是丛林战的老手,人员一布置开。和程志超他们一相比,登时高下立判。程志超等人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可是看了人家选的位置以及人员的配置,顿时都是满脸通红。 这些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绝非训练几次就能完全掌握,更不是看几本书就能明白怎么一回事。陈羽也早就发现他们的稚嫩,不过现在却不是挑毛病的时候。况且,他是一分队的队长,还不是特战队的队长,就算是挑毛病,也轮不到他来管三分队的事。 三分队的队员全部聚齐之后,陈羽才小声的将这次行动的终极任务完整的告诉了他们。众人一听,无不哗然,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次出国,执行的并不是一次简单任务,而是像网络游戏里的任务一样,是一个连环任务。 程志超和赵济勇较之其他人却淡定了许多,他们两个早就觉得这次任务肯定还有后话,只是没想到,向他们发布任务的陈羽,而不是夏振洋或是雷齐宇而已。 但即便陈羽将终极任务向他们做了一个交待,也并非是全无保留的。一些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的事情,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因此,包括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内,只是知道他们将要负责再继续向前搜索前进,查明那些雇佣兵是否还留在这里。同时陈羽也再三告诫他们,以他们现在的战力,还不足以和雇佣兵硬顶,如果真碰上那些人,要果断在夏振洋和雷齐宇的安排下后撤。万一对方真的死咬着他们不放的话,那就只能边打边撤。总之一句话,以自身的安全为主,尽量不要发生伤亡。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三分队现在却面临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夏振洋和雷齐宇领人向前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茫茫林海,想要找到这五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找不到他们,那么程志超他们又该将后续任务执行下去? 陈羽显然从众人脸上的表情上也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不禁暗恼夏振洋和雷齐宇做事不着调,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怎么能扔下一群菜鸟在林子里面,自己却不知去向呢? 他也知道,现在三分队并没有正式的任命队长和副队长,因此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老兵就是三分队的核心,他们两个不在,还真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正想派小刘等擅长丛林追踪的人去将他们两个找回来的时候,夏振洋和雷齐宇却自己带着吕卓等人回来了。 一看到他们两个,陈羽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也不管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分队的队长,没有理由管三分队的事情,当着程志超等人的面虎着脸低声吼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把这么多的新队员扔在这里,你们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陈队。”夏振洋的头盔上不知道从哪里沾了几片草叶,雷齐宇看到了之后,一连替他将草叶摘下来一边解释说道:“我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这附近搜索了一下而已。今天早上那伙盯梢的人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万一在咱们干活的时候,他们突然冒出来可就糟了。” “那你也得说一声啊。”陈羽是真的火了。瞪着眼睛又吼了一句。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三分队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你们两个回来了,咱们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夏振洋和雷齐宇点了点头。三个人走到旁边小声的商量了几句,然后夏振洋就和雷齐宇走过来将程志超等人都叫到了一起。 作战计划是早就制订好的,而且不止一份,针对出现的各种情况。都制订出不同的应急预案。刚才他们和陈羽商量的,仅仅是采用哪种方案而已,几个人之间又没有多少分歧,因此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将方案选定。 三分队的队员们已经从陈羽那里知道了后续任务的内容,夏振洋和雷齐宇也就不再用再费口舌向他们解释。两个人拿出老兵的资历,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忽悠这帮菜鸟们他们所执行的只是很简单的搜索任务而已,任务目标只有两个:一、确定今天早上盯梢的人是政府军的人还是雇佣军的人;二、确定雇佣军是否还留在此地。如果和对方照了面,就马上撤退。自有一分队的人负责接应他们。 听起来倒是没有多少的危险性。可是程志超却隐隐的感觉到真实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带着这种不安,程志超等人在夏振洋和雷齐宇的带领下踏上了前路。刚刚出发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三连战士带着惊喜的语调低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慢点挖。” 程志超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陈羽已经快步的走到那个土坎下面,弯下腰似乎正察看着什么,而那几个三连的战士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在一边等着他察验完毕继续施工。 听到这阵骚动之后,夏振洋和雷齐宇的脚步马上停顿了一下,但这停顿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继续向前进发了。整个过程之中,他们两个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可是沉重的脚步声却将他们内心的激动深深的出卖了。 埋在土里的,是和他们一起生活战斗过几年的生死弟兄,现在斯人已去,他们两个却还要踏上未知的征途,只因为他们的身份是解放军战士。这种心情,连自诩学历够高,知识量够丰富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爷们,这才是纯爷们”的感慨一番。 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人盯梢,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是否都在有心人的监视之下,再加上如果继续前进的话,就离上一次战斗发生的地点越来越近,要是那些雇佣兵没走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再度碰上他们,所以大伙的心里都有点紧张。就连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老兵的心情也很沉重,只不过由于他们两个现在是领导,不能在新队员面前露了怯,所以才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罢了。 前面的路依然不太好走,陈羽已经将成晏明的最新命令转达给他们,如果有没有碰上对方的人,一旦三分队到达上一次战斗地点之后,就会向后撤,不再继续前进。针对这种情况,夏振洋和雷齐宇及时的调整了队形,由他们两个带领吕卓等三名队员依然走在第一梯队前行。而后续人员,则在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带领下跟在他们后面,两个梯队保持一华里的距离,全部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这样做的好处是如果真的碰上敌人,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不会被对方包了饺子。不管是前队还是后队遇袭,另一个梯队都会做出最快的反应,或是支援,或是断腕撤退。 对于他们两个的决定,吕卓等人并没有太明显的抵触。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不和对方照面还好,一旦和对方照了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场面。今天白天,已经由程志超和赵济勇当了一天的排头兵,轮也轮到别人了。而在三分队的新人之中,吕卓的综合素质算是比较好的,在没有加入特种大队之前,就已经在海军陆战队接受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训练,经验比其他人都要丰富一些,绝对是一个排头兵的最佳人选。 其实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心里,还是希望能够由自己继续充当排头兵,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从小受到的爱国主义教育就起了很大的作用。排头兵的任务无疑是最危险的,识字的时候就开始接触的英雄人物的光辉形象直到现在还在影响着他们,既然有最危险的任务,他们两个下意识的就想争取一下。 这种行为,经过十几年的熏陶,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潜意识里的本能行为。不过夏振洋和雷齐宇却并没有答应他们的主动请战,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他们两个留在第二梯队,同时告诫其他队员,不要因为他们两个是义务兵就拒不执行他们两个的命令,真正的本领,与军衔无关。 第五六二章 突困 - 豹隐 - 贝戎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程志超和赵济勇表现得一向很优秀,除了射击这一块的成绩在中游之外,其他方面都是拔尖的。而且在例次格斗训练之中,这两位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早已令众人为之绝倒,对夏振洋和雷齐宇安排他们两个带领第二梯队都没有多少异议。 夏振洋和雷齐宇这才放心大胆的带着吕卓、范越生和乔伟走在头前。程志超和赵济勇领着其他人紧随其后,两个梯队十几个人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其实以走的路虽然也很难走,不过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平缓的地带,因此难走归难走,大伙咬咬牙也就都挺过来了。但是再向前走,可就不一样了。不但地形越来越复杂,就连植被也越来越茂密,如果白天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出整个林子的树叶杂草都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的浓绿,一点阳光也透不过来。地上的腐叶也越来越厚,再加上多年以来的雨水浸蚀,形成了恶臭无比的软泥。现在是晚上,就更加的难走了。 夏振洋生怕程志超他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道注意,发生意外,走到这里之后,特地派吕卓过来提醒他们注意小心脚下,这种环境,很容易出现沼泽,千万不要陷进去。另外也要小心毒虫,同时更要保持警惕,总之一句话,打起精神,别出事故。只要能平安的赶到上次交火的地方,就算是完成任务。 程志超心中一阵感动,虽说徐云福和成晏明不厚道,将他们领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执行不知所谓的任务,事先还对他们进行了无耻的欺骗。可是班长老大哥还是体恤下属的。 不过在他看来,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会太大,时间过去太久了,那些雇佣兵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连大型野生动物都很难生存的地方呆上这么久,说不定人家早就完成任务撤退了。至于早上发现有人盯梢,说不定是当地政府军的人察觉到他们进了自己的地段,所以派人过来看一下,一见到己方人多势众。又似乎对他们没有恶意,索性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他越来越放松之际,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响声。这响声如果普通人听了,可能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但是程志超他们对这动静却再熟悉不过――枪声,绝对是枪声,而且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的声音。也只有这种大口径的狙击步枪的动静,在这么密的丛林之中才会传得这么远。 程志超和赵济勇刹那之间感到头发一阵发紧:“我靠,难道真交上火了?” 几声枪响过后。接着又连响了几声。程志超来不及细想,马上命令通讯兵和陈羽取得联系,其他人操家伙跟上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夏振洋和他们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公里,再加上前面的路都已经被他们开了出来,程志超等人如果加快速度,相信三五分钟之内就能赶到现场。 一众人一边跑一边暗暗祈祷,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对方只不过是无意中碰到的战力不强的武装人员,而不是和老三分队交手的那些雇佣兵。 刚刚跑出不到一百米,猛然间身旁的林子里面传过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程志超心如电转,立即大声喝道:“卧倒!”说完之后。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鱼跃,很潇洒的来了一个嘴啃泥似的快速卧倒。 他这一嗓子还是收到效果的,其他人听到他喊卧倒之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本能的快速趴到了地上。就在他们卧倒的同时。旁边林子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点射声,从声音上很难判断出对方一共有多少人,不过密集的弹雨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们周围,泥土木屑乱飞,通讯兵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肩膀上中了一枪,子弹从前肩打入,后背飞出,一蓬鲜血激射而出,喷了离他最近的赵济勇满头满脸。 赵济勇顾不上抹一把,急忙一探手,将他硬拖到自己身边,伸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大声喊道:“你怎么样,死没死?” 人还没死,这一枪没有打到致命位置,距离又近,子弹甚至来不及在体内翻滚就穿了出去,典型的贯穿伤,连骨头都没有伤到。不过那通信兵也被这一枪打得几乎晕了过去,动了动嘴唇,想回答赵济勇的话,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妈的。”赵济勇也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在骂偷袭的人,连忙取出急救包,简单的替他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操起枪,趴在地上,对着枪响的地方就是几个长点射。 他的出手已经够快的了,但却是最慢的一个,等他的几个长点射打完之后,程志超他们已经换了一个弹夹,第二个弹夹里的子弹也已经打出去三分之一了。双方互射了一阵,再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此时程志超他们已经从最初遇袭的忙乱状态下恢复过来,迅速组织反击,所有战法,都是以往在训练过程中练过无数次的,这时候只要依葫芦画瓢拿出来用就行,短暂的慌乱过来,渐渐的稳住了阵脚,打得中规中矩。 对方的人数明显的要比他们多,而且是预先埋伏好的,左右两侧都有人,形成了交叉火力,程志超他们短期内想要将对方消灭掉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最让他们感到心惊的是,从他们的后方,似乎也传来了枪声。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和陈羽他们也交上了火。 程志超心里暗惊:“这他妈的究竟有多少人?我们分成三个梯队,竟然和三伙人打成了一团。” 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侥幸心理,不会天真的认为早上盯梢的是政府军人员了,不用凭直觉也能感觉得到,这伙人就是上次和三分队交手的雇佣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三分队给他们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伤亡,这一次己方的人数又多了将近一倍的缘故。程志超感到对面的火力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比如说在偷袭的状态下,却仅仅重伤了他们一个菜鸟而已,不得不让程志超对他们的战斗力心存鄙视。 前面和后面的枪声越来越清晰,很显然是陈羽带着人正拼命的向自己这边靠拢,而夏振洋和雷齐宇在遇到袭击之后,也迅速做出了后撤的决定,同样在向自己靠拢。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能再坚持一会。援军就会赶过来。 一想到这里,程志超心中大定,黑暗之中,看不清敌人的路数,同样,敌人也看不清他们。双方盲人骑瞎马,一切全凭感觉在作战。能打中对方,那是运气。被对方打中了,只能怪自己倒霉。 从林之中,时不时的像是有流星一般的光亮快速闪过,这是双方发射出的曳光弹。而被打断的枝叶也四下飞溅,仅仅过了两分钟,程志超这边又有人闷哼一声,看来又有一人中了弹。 程志超也来不及看究竟是谁被打中,一边不断的变换着位置还击,一边开动脑筋想着对策。听响动,身后的枪声离自己是越来越近。但是前面的枪声却似乎停在了原地没有动地方。这种现象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夏振洋他们受到的压力较大。恐怕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无法再组织撤退。而陈羽那边的情况要好一些,对方虽然打了阻击,却并不能阻止他们。 程志超暗暗心焦,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自己能够等到陈羽他们接应到位。夏振洋和雷齐宇他们恐怕也会被对方吃掉。如此一来,刚刚组建的三分队,恐怕又得重组一次。 他想到这一点的同时,赵济勇也想到了,借着夜色的掩护,连滚带爬的奔到程志超的身边:“不行啊,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班长他们恐怕是被堵住了,得想办法接应他们。” “我也是这样想的,得想办法冲出去,把他们接出来。” “要不咱们两个去,让其他人先在这里顶着?反正听动静,陈队他们离咱们应该不远了,最多五六分钟就能到。” “我担心咱们两个走了,他们未必能顶到陈队支援到位。” “我更担心咱们等陈队来了再去接应班长他们,到地方之后,只能替他们收尸。” 一想到赵济勇所说的场面,尤其是赶到地方之后,自己的好兄弟吕卓浑身是血、紧闭双目的躺在那里的样子,程志超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就按你说的办,妈的,拼了,大不了这一百多斤就扔在这了。” “和他们说一声,然后我喊一二三,咱们两个一起向前冲,死了算咱哥俩倒霉。” “干了。”程志超咬了咬牙,什么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什么陈洪远、岩龙、史光柱……,战斗英雄的光辉形象此刻没有一个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倒是吕卓浑身是血的形象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三分队其他成员现在已经两人负伤。其他人正依托地形咬着牙同敌人对射,子弹嗖嗖的在身边飞窜,但是这次第一次在正面战场和敌人交火的新队员表现得却相当成熟,每一个动作都有板有眼,更没有一个退缩的。程志超心里稍稍放了点心,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和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说了一下。 那两个人一听他要和赵济勇去接应夏振洋等人,脸色微变:“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要是不去的话,班长他们恐怕要吃大亏,顾不上这些了。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轻易撤退或是突进,只要能坚守到陈队他们来就行。等他们来了之后,将情况向陈队汇报一下,让他派人再去接应我们。” 那两人点了点头:“好,我掩护你们。” “谢了。”程志超抓起枪,换了一个弹夹,和赵济勇一人摸出两颗手榴弹,默契无比的一齐点了点头,拉开铁环,连一二三都没有数,就一齐扔了出去。 双手对射了这么半天,由于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光凭肉眼也看不清对方真实的位置。再加上树高林密,地形复杂。如果一不小心的话,很容易造成反弹,反而会伤了自己人,因此并没有动用手榴弹。但是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是要冲出一条血路出去接应夏振洋,所以很不讲规矩的率先使用了手榴弹这种“大杀器”。 能用枪解决的问题,尽量不使用手榴弹,以免对自己造成伤亡,这是丛林之中小规模特种作战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对方显然也是丛林战中的老手,对这条规定执行得不折不扣。只是仗着火力上的伏势和程志超等人展开激烈的对射,反正根据观察这些人得出的资料,后面的那十几个人才是真正的丛林战高手,而自己的对手,只不过是一群菜鸟而已。慢慢的通过对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消灭对方,犯不着冒险使用手榴弹这种危险玩意。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这群不知天高地厚。明明人数不多,却还要分成两拨行动,大大低估了己方人数优势的菜鸟们,竟然狗急跳墙,不管不顾的用上了手榴弹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因此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手榴弹虽然由于有树木的阻挡,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亡,却将伏击人员吓了一大跳,枪声顿时稀疏了许多。 其他人现在已经知道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想法,不约而同的都想要掩护他们一下。但是对方人数太多,自己这边又没有重机枪这种厉害家伙。从火力上明显的比对方差了一截,正在那里犯愁呢。一看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手榴弹造成了奇效,纷纷有样学样,将手榴弹掏了出来,认准了方位投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别的地方,手榴弹是个好东西。火力强,压制力大。但是在林子里面,手榴弹的威力仅仅能发挥出三成威力就不错了。有两枚手榴弹还撞到了树干上弹了回来,差点没把自己崩得满脸花,而对方却连根毫毛都没有掉。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通乱炸,也起到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效果。这东西扔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无法从响声判断出扔手榴弹人的位置,这就让对方短暂的失去了目标,只能摸着黑乱射一通。又害怕真个被弹片击伤,阵形方面就稍稍显得混乱了一些。 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在等机会,看到对方的火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猛烈,马上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像两头豹子一样快速的向前冲了出去。 尽管是在夜里,又是在丛林之中,可视条件极差,不过对方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一阵惊呼声从两侧传了过来,接着枪声暴起,脚前脚后的向他们两个追了过去。 负责掩护的其他队员们也不甘示弱,凡是发出曳光弹亮点的地方,通通是他们招呼的目标。刚才对射的时候,大伙使用的基本上都是短点射,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射击精度,另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弹药。可是现在却全都改成了长点射,要不是因为连发的精度太差,所有人都会百分之百的选择连发。 队伍里唯一一挺轻机枪同样改短点为长点,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护送程志超和赵济勇冲出重围,去接应夏振洋等人。 此时老江多年训练成果终于完全的体现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彻底的将老江传授的知识和此次实战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两个人在林子里面连跳带蹦,当真是动如脱兔,几个起落之后,就已经冲出了二十多米远。 其实老江教的那些东西虽然已经有些落伍,不过万变不离其中,几十年的发展,特种作战已经形成了一个体系,但是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一个基本因素做主导。老江他们当年的作战方法虽然今天看起来简单粗旷了一些,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否认,现在的特种作战理论,全部都是建立在当年他们摸索出来的宝贵经验上面,通过进一步的深化、细化之后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所学的,除了格斗技能之外,这方面的知识也占了很大的比重,只是没有现成的训练环境让他们学以致用罢了。如果一旦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开了窍的话,从小就刻在脑海里的那些知识,就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力量。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赵济勇在雷达站打猎的日子,一个从未在山里生活过的城市兵,却能很快的就掌握狩猎技能,老江传统的本领之实用性由此可见一斑。 加入到特种大队之后,受到的都是现代特种作战训练,长时间的大体力消耗,再加上赵济勇对胡蔻楠一见钟情的患得患失,让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时间系统的将老江传授的知识和现代特种作战理论系统的综合在一起,时间一长,老江教的那些东西,除了格斗技术之外,几乎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但是现在生死攸关,二人的潜能发挥到了最大的程度,本能的又将老江教的东西拿了出来,而老江教他们的又都是最基本的基础知识,因此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根基打得相当牢固。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已经冲出了他们的火力范围。 第五六三章 肉搏恶斗 - 豹隐 - 贝戎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全面压制之下,竟然还能有人冲出去,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就派出了几个人跟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身后边打边追。只是林子太密,十几米外就根本看不到人影,他们也只能保证不将人跟丢,想要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消灭掉就有点为难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马不停蹄的向前跑,由于地形不熟,每个人都被绊倒了数次,身旁子弹嗖嗖乱飞,不过准头却是奇差,最近的子弹离他们也有两三米远,看起来在安全方面还是不用太发愁的。 只是身后的人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们两个,如果不解决掉他们,肯定会一直跟着自己。本来夏振洋他们的形势就已经很危急,自己要是再带过去几个敌人的话,恐怕不但接应不了他们,连自己都得搭进去。程志超和赵济勇边跑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达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一个人的念头刚刚在脑海里面浮现,只要看对方一眼,对方马上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从小就混在一起,十几年来几乎形影不离锻炼出来的默契。因此,根本就没有用语言交流,只是对望一下,二人便不约而同的旁边窜向了旁边的树丛之中。进去之后,立即趴到了地上。 真正的战场上,弹药的消耗量是相当大的,有时候,即使发射上百发子弹也未必能打死一个敌人。特种部队在射击方面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要比普通的部队精准一些,不过也远没有达到百分百中的变态地步。就连素以精准杀手著称的狙击手。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一发子弹都能消灭一个敌人。 丛林之中尤其如此,几乎四处都是隐蔽物,几米之外甚至就已看不见敌踪,如果不是在视线良好的地段突然发动袭击,想要扩大战果,要比其他地形难上数倍。程志超和赵济勇深知自己的枪法底子,所以一咬牙,决定不再着急赶去支援夏振洋他们。而是留下来先打一个伏击,将身后的尾巴干掉再说。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想法,他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对面近战的实力如何,尽管他们两个功夫不错,但谁又敢保证追击他们的人之中就没有搏击高手?不过眼下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既然冲出来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而且也不能将人带到夏振洋那边,更没有带着那些人在林子里面转圈的道理。天知道敌方在其他地方还没有有伏兵,要是一头扎进去,可就欲哭无泪了。 现在的形势是进亦忧,退亦忧。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干一场,反正当兵打仗。杀人或是被杀都是正常现象,两位大少爷心里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杀心一起,也就不管不顾了。 刚刚藏好身子不到半分钟,追兵就到了。在地形方面,他们要比程志超他们熟悉一些,不过黑灯瞎火的,夜视设备在这里密不透风的深山老林里面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也着实摔了几个跟头。不过幸运的是,程志超他们比他们还要不堪,虽然跑得挺快的。可是一直没有被他们拉下。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第一战场和第二战场的中间位置,前后的枪声听起来都清晰无比,不管是第一战场还是第二战场,打得都甚为激烈。夜色之中,他们也看不清跑出包围圈的那两个小子究竟跑到什么位置了,不过一路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追,早晚能追上他们。到时候。再和第一战场的人来一个前后夹击,恐怕这两个胆大包天,胆敢冲出包围圈接应其他人的勇士就得首先阵亡。 人刚刚追到程志超和赵济勇设伏的地方,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细看对方一共有多少人。手里的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开了火。这一次他们用的不是长点射,而是连发。在开火的时候,拼了老命的将不断上跳的枪管向下压,震得胳膊一阵酸麻,但总算是将枪管压住了。 自动步枪的射速分为理论射速和战斗射速,理论射速基本上都能达到每分钟六百发子弹以上,战斗射速要慢得多,平均每分钟也就是一百多发子弹。这主要是战斗的时候,基本上都采用点射的方式来保证精度,所以和连发的理论射速比起来要慢上好几倍。 但是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完全不考虑精度的问题,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采用了连发状态,两个弹夹六十发子弹,仅仅用了三四秒钟的时间就全部打了出去。虽然最后几发子弹还是没有完全压住弹道,直接打上了天,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 那些追兵没想到对方在赶路的时候,竟然还能打埋伏,而且开启了丧心病狂模式,竟然改常用的短点射和长点射为精度最差的连发模式,几十发子弹几秒钟之内就像泼水一样打了过来,顿时有人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被打倒。 “他母亲的,老子杀人了。”赵济勇将手里的子弹打完之后,凭感觉就知道,肯定打着人了。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弹雨,被打中的人八成是见了阎王。不知为何,这厮突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射击爱好者的故事。主角为了救人,平生第一次用只打比赛的手枪将歹徒击杀。事后和人说起这事的时候,台词就是:“我杀人了!可是,我很兴奋!” 赵济勇的心情现在也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兴奋,这一次和上一次执行任务完全不一样。上一次他们只是起到了一个摇旗呐喊的作用,乒乒乓乓的打得很热闹,却连歹徒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见到。放了一阵空枪之后,其他人就把活干完了,完全没有他们什么事。 这一次。他才有一种男主角的感觉,而且是一个杀了人的男主角。 还没容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程志超藏身的位置人影一晃,程大少爷已经向那些人倒地的地方扑了过去。他用的动作是标准的虎跃,即使夜色之中赵济勇看得不太清楚,也能感觉到整个动作的优美流畅。黑影之中,还带着一丝闪亮的寒光,那是程志超手里的匕首无意中碰到了某个未知的光源发出的寒光。 看来程志超要比他冷静得多。知道这阵乱枪未必能将所有的敌人都打死,所以才扔了枪,马上操起匕首扑过去补刀。 程志超已动,赵济勇自然不能再怠慢,也拔出匕首扑了过去。 他的身子刚刚跃起,就听得那些人倒地的位置传来了几声枪响。赵济勇心中大骇,生怕程志超中了冷枪。半空之中大吼一声,当真是舌绽春雷,眼珠子也在刹那之间变得血红。 连发的精度果然不高,追兵一共有六个人,程志超和赵济勇仅仅打死了两个,重伤昏迷了两个,还有两个人听到枪响之后。马上就地卧倒,毫发无伤。没等他们调整到战斗姿态,程志超已经扑了过来。其中一人反应极快,抬手就举起射击。但是匆忙之中,开枪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时间瞄准,枪响过后,程志超并没有中弹,反而扑到了那人身边,举刀就刺。 那人再想开枪已经来不及。只好倒转枪口,用枪托向程志超的脑袋砸了过去。 现代的步枪枪身普遍较短,虽然也装备了刺刀这种东西,不过真正拿来拼刺刀却并不实用。尤其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他们现在用的都是九五式步枪,连个枪托都没有,拼起刺刀来更是不便。刺刀这东西在他们看来,已经沦为了一件摆设。这也是程志超打完枪里的子弹,马上就拔出匕首肉搏的原因。 不过对方用的却是有托式步枪。虽然拼刺刀不及二战时期的栓式步枪好用,不过枪托却可以用来砸人。那人的应变能力也当真是一流,发现没有打中程志超,知道唯有肉搏一途。想也不想的就将枪托派上了用场。 程志超正想一刀结果了他,却不料那人的动作极快,如果硬要捅这一刀,就算是结果了他,自己脑袋也得被他的枪托开了瓢。百忙之中无暇细想,连忙收住身形,将头后仰,及时的避过了这一记重击。 而那人也抓住这个机会,一翻身就压到了程志超的身上,也顾不上拔刀,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就向程志超的脑袋打了过去。 赵济勇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他看到压在程志超身上的那个人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块头!” 根据赵济勇的目测,压在程志超身上的那个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体重应该超过了八十五公斤,就算是穿着宽大的军服,也可以感觉得到身上的肌肉异常发达,丝毫不亚于阿诺州长。而身高不到一米八,体重还不到七十公斤的程志超和他相比,就要弱小得多了。 “这你妈从哪里找的大块头。”赵济勇惊呼一声,就想过去帮忙。就在这个时候,眼神突然一扫旁边,顿时大吃一惊,顾不上帮忙,马上就是一个原地卧倒。 刚刚趴到地上,身边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原来是另一个没有受伤的雇佣军看到他过来,马上掏出了手枪偷袭。但是没想到赵济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发现了他的动作,及时的射了开去。 那人一击未中,口中低吼了一句,由于不是英语,更不是中文,赵济勇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八成是在骂人。 “**的!”赵济勇不肯吃亏,用中文回骂了一句,一个原地十八滚就和那人扭成了一团。 追兵一共有六个人,两死两伤两无事,正好和程志超与赵济勇来了个二对二的场面。双方各有优势,也各有劣势。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优势在于老江从小就教他们功夫,很适合打这种烂仗。而对方的优势则在于人高马大,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身手也很灵活。程志超和赵济勇和他们硬拼力气是拼不过的,只好使出擒拿手法和对方周旋。出手必是对方的关节要处。尽管有几次险象环生,但总的来就却还是有惊无险。 那两个人显然也受过严格的搏击训练,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而且下手也很毒辣。尤其是压住程志超的那个人,更是暴戾无比,他的体重较重,程志超变了好几次招,始终也无法翻过身来将他反压住。而赵济勇那边的情况则要稍好一些。对方的体重固然也比他要重一些,但却不像程志超这边差得这么大,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画面:赵济勇和自己的对手像纠缠在一起的两截原木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好不热闹,而程志超则被对手一直压在身下,两个人打了将近一分钟,一寸也没有挪动过地方。 “他妈的。难道老子真要挂在这里。”程志超右手死死的抓着对方握刀的右手,不让他有机会插自己,同时拼命的想用被紧紧抓住的右手手中的匕首在对方的身上捅两个透明窟窿。 以往他打架,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到部队,都是无往不利,可是今天却有一种自己的功夫也不过如此的感觉。使尽了各种手段,也没有占到上风。心里难免有些泄气。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以往打架无往不利,那是因为他的对手除了地痞流氓就是自己的战友,就算是打得再凶,也没有几个人想要闹出人命。可是这一次却是在玩命,战场之中的肉搏战,没有平手这一说,除了输就是赢,赌注就是自己的命。他想要对方的命,对方也同样想要他的命。两种打架方式,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对方的力气比他大得多,握刀的又是力气比较大的右手,僵持了一会之后,程志超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力气越来越感到不足,对方的匕首刀尖也离他的咽喉越来越近。那个压着他的雇佣兵似乎发现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将全身的力气都贯注到右手之上。 这样一来。程志超就更加的感觉到刀不从心,豆大的汗珠刹时布满了额头,眼见那把匕首离自己的咽喉已经不足两寸,猛然间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脖子从对方的刀尖下让开,左手突然卸力。 那人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收了力道,正咬牙切齿的打算硬压下去,程志超这一卸力,匕首收不住势,“噗”的一声,扎到了泥土之中。程志超等他的力道用尽之后,左手马上又收紧了力气,将他的右手死死的箍住,脖子一歪,张嘴就向对方的脉门咬了过去。 “肉搏还带用嘴的?”那人低估了中国人的智慧,微一愣神,脉门已经被程志超牢牢的咬住。得手之后的程志超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军人形象,咬住了之后就不松口,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就差没有鼓出眼眶,不到一秒钟,就觉得一股又咸又腥的液体流到了自己的嘴里。 “不会是咬破动脉了吧?”在这个当口,程大少爷的脑子里竟然还能冒出这个念头,嘴却不肯松劲,咬得更加的卖力了。 那人用力的挣扎了几下,但是程志超连手带嘴的一起上阵,甩了两下,竟然没有甩脱。手腕上一阵阵剧痛传过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右手放开程志超的右腕,挥拳就向程志超的脑袋打了过去。 程志超双目圆睁,不闪不避,只是稍微侧了一下头,让开了要害,抓住这个机会,反手一刀就刺了过去,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两个人都是大叫一声。程志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金星之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蓝星,大脑至少出现了一两秒钟的空白。看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对方那一拳力道十足,还是打得他口鼻窜血。 那人的情况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程志超手里的匕首从他腋下了进去,直至没柄。但是由于情势紧急,来不及辨准方位,这一刺的方位稍高了一些,没有刺中对方的要害之处,而是斜着向上一刀,从对方的腋下直插肩膀,最后卡在了肩骨上。而程志超中了这一记狠的之后,脑子发晕,不但嘴松开了,就连手都松开了。 那人也疼得直抽冷气,狂吼一声,举起匕首又刺向了程志超的咽喉。看来此人在肉搏杀敌的时候,很喜欢刀刺咽喉,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是围绕着程志超的咽喉做文章。 经过一两秒钟的意识空白之后,程志超又魂归本体,晃了晃脑袋之后,正好看到那人又想现一次要自己的命。连忙重整旗鼓,再度拼死反抗。只不过这一次他占了上风。 脑袋挨了一拳,却并不是要害之处,只是有点发晕而已,说不定还带着点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可他的匕首却还实打实的插在对方的体内。一个地方的剧痛,完全可以造成其他器官的功能受损。虽然不是一条胳膊,不过疼痛还是影响了那个人的发挥,力气明显的比刚才要小了一些。程志超左手出电,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伸出右手,划拉了两三次之后,终于抓住了自己的匕首刀柄。 程志超咧嘴露牙,也狞笑了一声,抓着刀柄就是一阵绞动。 第五六四章 心狠手辣 - 豹隐 - 贝戎 刀锋入肉,已是痛不可当,再被他这么一搅动,那人大叫一声,只疼得浑身肌肉不住的乱颤,像中了吸星**一样浑身没了力气。 程志超借此机会,大喝一声,膝盖猛的一顶,手足并用,将那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程志超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连吸几口凉气之后,再度扑上,想凭借自己的体重优势,再度将局面扳回来。但是程志超一经起身,马上就开始展开攻击,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直接就将老江教的终极拳头使了出来。 那人的格斗技术其实也不弱,再加上身体素质方面有很大的优势,别看个头没有莫铁军高,体格也没有莫铁军壮。可是他毕竟是受过正规格斗训练的,论起杀人拼命的本事,绝非莫铁军之流所能相比。所谓身大力不亏,当年程志超和莫铁军打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很吃力。当然,那个时候的程志超受条件所限,并没有使出自己的绝招,所以才吃了大亏。 现在的对手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他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同样想要他的命,两个人出手的目的,都是想要结果了对方,这架打得就格外惨烈。如果在平时,程志超一对一和他放对的话,想要赢他绝非一件易事。不过现在他已经受了伤,出手的威力减弱了一半以上,而程志超又比他灵活得多,交手的时候,又是接连使用杀招,两三招过后,竟然大占上风。 那人又气又急。腋下伤处又剧痛无比,偏偏眼前这个小子滑得像个泥鳅一样,根本就抓不住他,反而被他使了几计阴招,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心里面这股火越来越大。 以命相搏之际,最忌心浮气燥,他心越着急。出手的破绽就越来越多。猛然间一拳挥出,招式用得老了,程志超抓住这个机会欺身而上,接连两拳,都是打在他的肩窝处。 这个位置正是程志超匕首刀尖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已经中了刀,又让程志超绞动了一下。伤得着实不轻。程志超这两拳虽然没有正面打在伤口上。不过去牵动了内部的伤处。那人疼得闷哼一声。身子迅速的佝偻了下来。 一击得手之后,程志超更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右腿连续三四个低扫,全都踢在了那人的左腿迎面骨上。那人上下交困,战斗力顿时损失了七八成。刚想拼了命的扑到程志超的怀里,利用自己的体重再做做文章。可是程志超已经身形一晃,绕到了他的背后。伸出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咬紧牙关使劲往怀里收。 那人只觉得呼吸不畅,心中不由得大骇,知道如果不把程志超的胳膊挣脱,用不了两分钟就会窒息而死,连忙将头向后撞去,想要借此摆脱劣势。但是程志超本来就没打算将他活生生的勒死,那样太慢,勒住他的脖子之后,迅速腾出一只手来,将依然插在他腋下的匕首拔了出来,认准了方位,一刀就扎了下去。 这才是致命一击,那人的头刚刚撞出一半,整个动作就停住了,两只眼睛像鱼眼一样瞪起,眼中的光彩迅速的消失。程志超生怕他不死,拔出刀之后,又在他身上连插几下,飞溅的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也顾不上擦拭一下。直到怀里那人软软的一动不动之后,这才放开了他。 尸体倒在地上,鲜血还在不住的溢出伤口,程志超喘了几口粗气,心中暗想这帮雇佣兵果然有两把刷子,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恐怕还真就得被他忙活了。回头一看,只见赵济勇还在那里和人打得不亦乐乎。两个人玩起命来的惨烈程度比他和趴在地上那位还要严重一些,可谓是拳拳见肉。不过赵济勇已经控制了局面,那人在他不要命的打击之下,已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程志超此时的心情已经从近战搏杀敌人的激动之中平复下来,连忙奔过去帮忙。赵济勇本来已经大占上风,有了程志超的帮忙之后,更是如虎添翼。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之后,赵大少爷咧着嘴骂道:“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老江教的那些玩意根本就没有用。和自己人小打小闹还能将就一些,真碰上玩命的时候,屁都使不出来。还什么绝户拳,差点没把老子给绝了。不过也对,老子一死,我们家老爷子那么大岁数,肯定生不出第二个了,还真就是绝户了。只不过不是绝的敌人,而是咱自己的户。” “少在这里骂娘了,赶紧看看还有没有活的。”程志超心里清楚,老江教的那些东西之所以在玩命的时候借不上劲,并不是老江的东西不好,而是自己修炼还不到家。毕竟他和赵济勇是最后学的这套拳法,在对方不拼命的情况下,还能打得有板有眼。如果对方拼起命来,自己这边的动作难免有点走形,完全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熟练度的问题,只要能给他们两个充足的时间来熟悉这套拳法,假以时日,在战场上肯定能收到奇效。比如说刚才他起身之后,使出那套拳法之后,仅仅几招过后就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可见想要发挥出这套拳法的威力,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自己的阵脚不能乱。 但此时形势紧迫,容不得他向赵济勇解释这些,还是打扫战场要紧。 赵济勇又骂了老江两句,这才拎着匕首和程志超一起检查了一下其他人。有两个人身上都中了**发子弹,上半身血肉糊模,伤口处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死得不能再死了,完全可以忽略。但是那两个受伤昏迷的却是一个难题,他们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又落到了自己手里,赵济勇不知道这些雇佣兵是否享有日内瓦公约中关于对待战俘的权利。 摸着下巴吧嗒了好几下嘴,赵济勇没有办法,只好向程志超讨主意:“这两个人还活着。咋办?” 程志超也没了主意,摸着鼻子看了看那两个人,又看了看赵济勇:“杀了他们不合适吧?” “就算不杀他们,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咱们又不能带着他们。愁人。” “算了,把他们的装备卸了,用鞋带捆起来扔在这里吧。反正他们伤得不轻。对咱们构不成威胁,想跑也跑不掉。等把班长他们接回来之后,再向他讨主意。” “那还用得着那么费劲?看我的。”赵济勇说完之后,怪笑两声,举起匕首,下刀如飞,寒光闪去。将那两个人的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然后将他们的枪远远的扔到了树丛之中。 程志超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反正他们也受了重伤,十条命里已经去掉了九条,剩下这条命能不能撑下去,全凭他们的运气。为了防止咱们走后他们醒来在后面打咱们两个的黑枪,只能这样做。好好的人不当,非要跑到这里来当雇佣兵,现在残废了吧。教训哪同志。” 后面的话是对那两个依然昏迷不醒的雇佣兵说的,言语之间甚是惋惜。 程志超像不认识赵济勇一样盯着他好好看了几眼:“那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吧,把他们捆起来也就是了,挑了他们的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怎么了?别忘了,老三分队就是灭在他们的手里。老子把他们当成战俘,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够意思了,要是你觉得他们残废之后,留在世上只能受苦的话,干脆我就行行好,直接送他们归西。现在他们昏迷不醒,肯定感觉不到痛苦。” 程志超在他的鼻尖处指了几指,一语不发的回到自己刚才藏身的地方取过自己的枪,换了一个弹夹之后,也没有叫赵济勇一声,自顾自的循声前行,赶去接应夏振洋他们。 赵济勇刚才的行为,真把他激怒了。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经过战场厮杀之后的赵济勇,会变得这么暴戾,连挑人手筋脚筋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难道战场这个环境真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可以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赵济勇在后面唤了他两声,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好苦笑一声,取过自己的枪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程志超走在前面,心潮起伏,决定执行完这次任务之后,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找个时间和赵济勇好好的谈一谈。如果有必要的话,干脆就向成晏明汇报一下这件事,让他安排给赵济勇做个心理治疗,免得赵济勇走上歧途。 赵济勇看过的那部关于枪王的电影他也看过,主人公最后的结局他也很清楚,他不希望从小和自己玩到大的兄弟也走上那条路。至于现在,还是要用不理他这种方法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不过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赵济勇痛哼一声,似乎停下了脚步。 程志超本打算不理他,可是关心之下还是回过了头,一眼就看到赵济勇捂着小腹弯下腰,不禁满脸不耐烦的问道:“你又搞什么?” “我受伤了。”赵济勇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道。 “刚才还好好的没看出你有受伤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功夫就说自己受伤了?你在搞什么花样啊,现在班长他们生死未卜,正等着咱们过去接应呢,大哥。”程志超真拿他没有办法了,气极败坏的呻吟了两声。 赵济勇也跟着他呻吟了两声:“真受伤了。刚才打架打得太激动,没有感觉到。” “不会吧,伤在哪了?”程志超看赵济勇的样子不像是在做伪,顿时慌了神,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走近了才看到此时的赵济勇,已经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布满了他的额头,有一些汗水已经汇成了几条小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靠!”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扳开他捂住小腹的手,低头一看,只见他小腹处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鲜血还在不停的向外涌出,地上已经积聚了一小摊血迹。 程志超心里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连忙手忙脚乱的取出急救包撕开准备给他裹伤:“济勇,你忍着点,没事的,我先给你包扎伤口,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他妈的。刚才和那个王八蛋肉搏的时候,挨了他一刀,当时没感到扎得太深。就没当一回事。”赵济勇强笑一声,握住了程志超的手:“超儿,哥们一场,你别怪我刚才下手太毒,我也是想早点去救班长他们。如果把他们捆起来,太费时间。” “先别说这个,把衣服脱了。” “我没事。就是肚子被扎了一下而已。”赵济勇叹了一口气。看着程志超用刀割开了自己的衣服给自己包扎伤口。轻声说道:“你这个人哪点都好,就是有点婆婆妈妈的,处事不够果断。不过要是你处事够果断的话,恐怕也不会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好了。这一点你就得学学我,当断不乱,必受其乱。那些都是敌人,他妈的如果他们没昏迷的话。咱们两个恐怕就得交待到这了。” 程志超没有说话,事实上赵济勇说的都是事实。这是他们自从和老江学艺以来,第一次和真正的敌人肉搏玩命,不能不说打得一蹋糊涂。一对一算是赢了,但那两个人如果没有昏迷的话,他们两个能否活到现在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雷锋同志说过,对待……”赵济勇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程志超打断了:“你给我闭嘴,伤成这样了也堵不上你的嘴,我告诉你啊,你伤的可不轻,要是话说多了,把肠子挤出来,这深山老林的我可没有办法再帮你塞回去。” 赵济勇嘿嘿一笑:“我自己的伤自己还不清楚,屁事没有,包上了之后,照样活蹦乱跳的。” “现在没包上,你就已经够活蹦乱跳的了。”程志超笑着在他的肚皮上拍了一下。 其实赵济勇伤的还真就不太重,和他对打的那个人体格方面仅比赵济勇稍壮一些,以赵济勇的身手,对付他一点问题没有。只不过初次和人家玩命,他还是低估对手的手段,才一不小心挨了一刀。在刀尖抵肉的同时,赵济勇已经吸气收腹做出了应变,所以那一刀仅仅入肉半寸而已,连肠子都没有碰到。 由于伤得不重,赵济勇也就没有当成一回事,可是跟着程志超跑了几步之后,牵动了伤口,这才发现,就算是轻伤,如果不处理的话,也是会要命的。 程志超替他包扎完毕之后,赵济勇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抓起枪说道:“走吧,班长他们还等着咱们呢。” “你受了伤,还是先别去了,就在这里等着陈队他们吧。后面的枪声响得已经不怎么密集,应该是陈队他们赶到了,敌人抵挡不住,不是撤了就是被消灭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陈队他们就能赶过来增援,你留在这里,也有个照应。我先过去接应他们。” “不行,你怎么知道不是陈队他们被消灭了?”赵济勇一口否决了程志超的提议,“要是陈队他们被消灭了,你把老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敌人要是追过来了,当场就得把老子俘虏了。你这人良心不好,成心想要看我的笑话。” 程志超哭笑不得:“你也不想想,如果陈队他们被消灭了,敌人又知道咱们两个跑出来,早就腾出人手过来了,一来可以帮那几位捉咱们两个,二来可以给班长他们施加压力,顺手把班长他们解决了,还能容得你在这里好整暇的裹伤?” “那也不能扔下我,咱们两个从认识的时候起,现在十几年了吧,不管是打架还是祸害人,什么时候拆过帮?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要死咱们两个也得死在一块。” “你太让我感动了。”程志超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幸好你不是个女人,否则的话,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也得甩了晓晨,娶你当老婆不可。” 赵济勇打了一个冷战:“谢谢你的厚爱,我感到很荣幸。”又打了两个冷战之后,挣扎着站了起来,抓起枪说道:“走吧。” 这一次,他走在前面,目的就是想让程志超看看,其实他伤的真不重,完全不会拖累程志超接应夏振洋的计划。程志超知道拦不住他,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加快脚步向前面响枪的地方奔了过去。 两个人前进一段距离之后,离夏振洋他们交战的地方已经只有两三百米。两个人生怕敌人在外围也加强了警戒,都加了小心,不敢再顺着夏振洋他们趟出来的路快速前进,都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前进。又前行一段距离之后,在离自己最近的枪声响起之处三五十米处停了下来,借着树丛的掩护,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 第五六五章 孤掌难鸣 - 豹隐 - 贝戎 可能是对自己的队伍过于相信的缘故,围攻夏振洋的那些雇佣兵们并没有在自己的身后设防,防止有人从身后抄了自己的后路。因此程志超和赵济勇潜到了他们距离他们二十米处,他们还是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后已经冒出了两个敌人。 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也不敢再过于逼近了,对方的火力的确很猛,主要是由于人多。在没有搞清楚对面有多少人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二、三……”两个人藏在树丛之中,根据对方枪口中射出的曳光弹一个一个的清点着人数,顺便观察对方人员所在的位置,以及观察对方的指挥官是谁。 他们两个只能看到自己正面的敌人,听枪声,显然夏振洋等人已经被全面包围。现在已经放弃了突围的打算,正拼了命的抵抗,想要拖到陈羽等人赶过来救援。其他三个方向的敌人数目不详,仅仅正对着程志超和赵济勇这面,不到半分钟之内,两人就已经数到了十三四人。 程志超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方向就已经有十几号人,四个方向加在一起,还不得有五六十人?以区区五个人,能够硬抗五六十人的进攻,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消灭掉,也不知道究竟是老夏他们的战斗力强还是运气好。” 事不宜迟,程志超正想和赵济勇通个气,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将这边的阵形打乱,接应夏振洋等人撤退的时候,忽然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人似乎是从通讯设备里面接到了什么消息,然后就看到在他的指挥下,有五六个人停止了对夏振洋等人的攻击,转过身来好像要在身后布防。 “不好。他们有防备了。” 程志超来不及细想究竟是陈羽那边已经将敌人消灭,敌人在临死之前向这边通风报信。还是另有一拨人追赶他和赵济勇,发现了那几具尸体,感觉不妙,马上向这边报告消息,所以对方才做出了应变措施。总之。如果让他们从容布防的话,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他们想要接应夏振洋,就必须要在对方凶猛的火力之下强攻,那样一来,这仗打得就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趁他们没有完成布防,冲过去。”赵济勇也发现了那些人的异动,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两枚手榴弹。 出发的时候,他们身上一人带了四枚手榴弹,在检查装备的时候,很多人都对这东西不以为然。觉得在丛林之中,这东西其实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但是经过突围那件事之后,不管是程志超还是赵济勇。都对这东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丛林战之中,手榴弹发挥出来的威力,的确不如在其他环境下所发挥的威力大,但这东西毕竟对人有一种心理上的震慑,如果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发挥出其他武器发挥不出来的奇特效果。 程志超也将自己仅剩的两颗手榴弹取了出来,两个人也没有约定时间。各顾各的将手榴弹扔了出去。二十来米的距离,如果在平时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可是在密林之中,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弹回来。不过只要有一两枚能够扔到对方人群中,那目的就达到了。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消灭对方,而是要给对方造成混乱,这样夏振洋他们就可以混水摸鱼。 四枚手榴弹,有两枚扔中了目标,在距离敌人三四米远的地方炸响了,另外两枚则被树枝弹飞,有一枚甚至在空中就炸响。雇佣兵们没想到身后来人这么快,而且竟然不按常理的用上了手榴弹,阵脚顿时一乱,离炸点近的慌忙倒地隐蔽。 程志超和赵济勇借着这个机会,在树丛之中打一枪换个地方,不断的游走,吸引敌人火力的同时,也让他们搞不清楚究竟人在何处。 可以说,他们的思路是好的,但那些雇佣兵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但凡能被雇佣兵组织吸纳的人,基本上都是具有一技之长的老兵油子。有些甚至是国外特种兵组织的退役人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短暂的慌乱过后,迅速的将阵脚又稳了下来。同时根据枪声判断,支援的人人数不多,顶多就是两三个人,只要分出一少半的人和他们缠斗,大可以拖住他们。 这些人之间的配合也很默契,当下准备布防的那些人暂时放弃了布防任务,转而和程志超与赵济勇游走互射,其他人则加大了火力,想要先将夏振洋等人消灭掉,再转过身来收拾掉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就撤退。 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在他们的后方,那支由老兵组成的小分队已经突破了他们设置的防线,和第二梯队的菜鸟队伍会合到了一起。两支队伍一会合,己方明显的抵挡不住,已经由攻转守,尽量的替他们争取时间。但形势并不乐观,如果不能迅速解决这些中国兵的话,等后面的战友被消灭,两伙中国士兵涌上来接应的话,连他们也得吃大亏。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一个以色列人,这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度,国家虽然不大,但却是世界上最能打仗的国家之一,而以色列的特种部队也是一支作风很顽强的队伍。曾经创造过突袭三千多公里的乌干达机场,解救出一百余名人质,击毙数名劫机分子,全程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战绩。 这指挥官就是以色列特种部队中一名退伍老兵,由于家庭原因,不得已加入了雇佣兵组织,迅速成长为雇佣兵组织的一名指挥官。在收到后方传过来的消息之际,他就已经感到有些不妙。 上一次和三分队交火的时候,由于三分队并不知道自己这伙人的存在,再加上受政府军的拖累,因此吃了大亏。所以在雇佣兵们的心里有了一种“中国特种部队不过如此”的感觉。这一次,三分队和一分队入境之后,就迅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清楚这伙中**人再一次入境的目的。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派人暗中监视。 等到盯梢的人被人发现之后。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战斗,这些人就被抽了回来。老实说,上一次虽然将三分队基本消灭,但是他们也是吃了大亏的,死伤数十人。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恢复元气。如果不是组织上又派过了几十人,只怕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虽然骨子里面对中国特种部队还是比较轻视,但能不和他们正面冲突,就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免得大伙都难受。 其实,老三分队在撤退的时候掩埋尸体的事情,并没有瞒过他们的眼睛。而且事后他们也将尸体挖了出来,只是后来又给埋上了,并且做上了记号,如果有人来挖这两具尸体。肯定就能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有两具中**人的尸体。 之所以没有并且将尸体挖出来运走,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中**人肯定不会任由这些尸体埋在异国他乡。不得不说,他们虽然是西方人,但对东方文化了解得很透彻,深知东方文化之中,有“落叶归根”这一说。等中**人腾出手来之后,肯定会派人将这两具尸体运回国去。 不动那两具尸体,其实也是一个发出了一个善意的信号。他们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中方,他们对于上一次因误会而产生的交火,也是深表遗憾。并且通过这个举动,委婉的告诉中方,他们并不想和中**队产生摩擦。 如果这一次程志超等人的行动,仅仅是将尸体运回国内,那么他们是不会干涉的。而且根据中**人的行进路线就可以推测出来,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两具尸体掩埋的地点。照此看来,这两伙中**人的目标,就是这那两具尸体。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依然在前方设置了埋伏圈,并且派出最有经验的作战人员跟踪中**人的动向。 事实证明,他们早期果然低估了中国人的报复心,而且也高估了中国人的观察能力。他们的记号,根本就没有被人注意,在尸体还没有被挖出之前,三分队就已经分成两拨继续向前进发。而在尸体挖出之后,除了那几名运尸体回去的中国人之外,另外的那支作战分队,也紧跟其后,向腹地进发。 指挥官怒了,明明已经发出了善意的信号,但是这些中**人却还是没完没了的要找自己的麻烦,难道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经过紧急措商,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再给中国人点厉害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根据中国人的队形,他们也做了相应的对策:派人拖住后面的两个梯队,先集中优势兵力,吃掉前面那几个人。然后合力向后推进,一口一口的将三伙中国人全部消灭掉。 根据情报显示,最后面那伙完整建制的中国小分队应该是三伙人之中战斗力最强的老兵分队,所以派出的兵力也是最精锐的,不求消灭他们,只要能拖住他们就行。等另外两伙人被消灭掉之后,三股兵力汇集在一起,就算是中国人全是老兵,也不可能抗得住。按照上次作战得出来的经验,中国人的丛林战水平和他们相比要差一些,完全能够达成作战目的。虽然这样一来,己方又得要遭受很大的损失,不过能换来中**人的退缩,这种损失是值得的。 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上一次中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但中国人不知道,连政府军都不知道,所以才在他们优势兵力的偷袭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而这一次,中国人是有防备的,甚至于三分队的新队员们根本就是一个诱饵,专门钓他们上钩的。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一分队,才是真正的猎人。 二分队在成晏明的带领之下,和陈羽他们明显的脱了节,因此雇佣兵们根本就不知道,狡猾的中国人,还有第三梯队。 他们对中国人的行进速度掌握得很精确,战斗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刚一打起来,雇佣兵们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在受到他们偷袭之后,中国人不但没有急着突围,反而就地结阵。拼死抵抗。若是按照人数来论,他们比对方要多出好几倍。不过他们可没有打完三枪之后就吹冲锋号和敌人肉搏的光荣传统。只能一步步的推进。 如此一来,战斗马上就呈胶着状态,夏振洋等人固然突围不出去,但是他们想要解决掉这些就地坚守的中国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夏振洋等人虽然是五个人。而且人数相差悬殊。但这五个人之中,夏振洋和雷齐宇都是特种大队的老兵,吕卓虽然是个新人,但在海军陆战队特战队里,也算是一个老人。至于乔伟和范越生,这两个人只有范越生要差一些,乔伟也是特种大队的老兵。这五个人可以说是三分队两个梯队之中实力最强的。突围固然不容易。不过想要坚守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在制订好的作战计划之中,他们的任务是见到敌人之后就撤退。但是夏振洋知道,在实际执行之中。可能会有变化。因此早就做好了被围的准备。由于准备得充分,除了乔羽、范越生和雷齐宇受了轻伤之外,夏振洋和吕卓却毫发无伤。受了伤的人也并没有失去战斗力。咬着牙,竟然坚持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支援到位。 夏振洋身处包围圈之中,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还有一双耳朵,在听到几声爆炸声之后,外围猛然响起了枪声,不由得精神一振:“哈哈,咱们的援军来了。同志们,再咬牙坚持一会。只要陈队他们将路打通,咱们就可以突围了。” 不用他说,其他也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都涌起了希望,一边坚持着,一边盼望着陈羽能早点将通道打通。 外面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却很急,他们只有两个人,赵济勇身上还带着伤,想要将夏振洋接应出来,火力方面明显的不够。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将对方一部分火力吸引过来,稍稍缓解一下夏振洋那边的压力。 赵济勇的伤口在作战的时候又崩开了,开始往外渗着血。但是现在顾不上再处理,和程志超在林子里面东闯西撞,抓住机会就开两枪。一边和对方缠斗,一边暗骂运气不好。小时候看课外读物,里面讲到孤胆英雄岩龙的故事,人家可以摸到敌后,在敌人身后开枪,发弹一百二十多发,打死五十多名敌人,自己却毫发无伤。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明明也是摸到敌人身后了啊。 从和敌人对射开始,他已经打了三十多发子弹,却连一个敌人都没有打到。不但没有打到敌人,有两次反而还差点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其中一发子弹就擦着他的腮帮子飞了过去,要是再偏一些,自己的半个脑袋就要被打开花了。 他肚子上有伤,程志超不敢和他离得太远,看到他一边开枪一边嘴里骂个不停,不由得哭笑不得,正想提醒他注意力集中一点。忽然感觉到身子左侧人影晃动。心里一惊,连忙一把将赵济勇扯倒,刚想举起射击,只听得身边响起了两声清脆的点射声,那人影应声倒地。 “妈的,这一次你还不死。”赵济勇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这位仁兄在被程志超拉倒的同时,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举枪射击,一举将对方打倒在地。 打了这么半天,总算开了张,赵济勇心里着实兴奋,忍不住大笑起来。程志超一听他笑得如此肆无忌惮,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一脚将他踹开两米多远,自己也就地翻滚出两三米。 刚刚滚开,只见林子里面火光闪动,一阵枪响过后,他和赵济勇刚才所在的位置被子弹打得烟起火腾,枯叶烂叶四下飞舞,最近的子弹离他只有不到半米远,飞溅的土块打在脸上隐隐生痛。幸好他反应够快,赵济勇笑声刚起,就被他踹飞,同时自己也迅速的躲开,要不然就是一个一换二的结局,那可就赔大发了。 “这个夯货!”程志超心里暗骂,却不敢在原地停留。连忙纵身又避开了几个身位,对着刚才火亮响起的地方开了两枪。不管打没打到人,马上又换了一个位置,连滚带爬的窜到了赵济勇身旁,拉着他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换了一个弹夹之后,狠狠的瞪了赵济勇一眼。 赵济勇也吓得不轻,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吐了吐舌头,也换了一个弹夹,心里面依旧很兴奋,但却不敢纵声大笑了。 包围圈里面的夏振洋等人还在满怀希望的殊死抵抗着,但是他们两个明明和他们相距不远,却无法冲过去接应他们,程志超抹了一把汗,心里长叹一声。他可不像赵济勇没心没肺,打死了一个敌人就乐成那个样子,救不出夏振洋,他就算打死再多的敌人,也是无用。叹过气之后,程大少爷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第五六六章 有功亦有过 - 豹隐 - 贝戎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想出其不意的攻进去把人接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了。”夏振洋他们现在还能勉强支撑几分钟,但是具体能支持多长时间,程志超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雇佣兵们的战斗力也很强悍,即使碰到了顽强的抵抗,而且接应的人又到了,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看样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舍下夏振洋这块盯了许久的肥肉先撤退了。程志超咬了咬牙,从大树后面转到了另一棵树后,偷空找机会打了两枪,决定不再和他们游走缠斗,而是凭着自己身手灵活的优势,强行往里面突。哪怕是给敌人造成一定的混乱,也能给夏振洋等人创造机会。 这样做是很冒险的,敌人的兵力多于他们,稍有不慎,就有挂断的危险。可是情急之下,程志超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正当他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忽听得身后枪声大作。程志超和赵济勇都吃了一惊,连忙矮身隐蔽。回头一看,两个人不禁又惊又喜,如果不是身处战场之中,两位大少爷几乎要跳将起来。 来的正是陈羽的一分队,他们和程志超等人一样,一天一夜的丛林行军,休息的时间很少,但打起仗来依然是虎虎生风,十几个人,仅仅有两三人身上裹着绷带,看样子是受了轻伤。其他人身上也偶见有破皮流血的地方,但还没有达到要包扎的程度。 这十几个老特战队员一旦投入战斗,程志超一方的战斗力明显的加强了数倍。陈羽的一分队论起战斗力来,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三分队也仅仅比他们稍强而已。对装备的理解也比程志超等菜鸟要深刻得多,很多装备,别看程志超等人现在用起来还是有点不熟练,但是在这些老兵手里,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雇佣兵们马上就发现了这个意外情况,那名来自以色列的指挥官心里顿时一紧。这些战力极强的老兵们出现在战场上。就意味着后面的那两组人已经被消灭了,至少是没有拦住他们。包围圈里区区数人,就已经让他们头疼得很了,如果再加上这些人,不及时撤退的话,恐怕自己也得交待在这里。 指挥官权衡了一下之后,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来已经打算和他们玩命了。现在陈羽到了,顿时有了主心骨。呼喊着就要追过去。 但是这个疯狂的举动马上就被陈羽制止了。 本来按照徐云福和成晏明等人制订的作战计划,是三分队碰到敌人之后,第一时间撤退的。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的三分队能否和对方硬扛一阵,连徐云福和成晏明心里也没有底。现在虽然有一分队的人在身边,倒也勉强能显得出人多势众,可是这里是人家的主场,能反客为主,将敌人逼退已经很不容易了。贸然追击的话,万一再中了敌人的埋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雇佣兵们撤退之后,包围圈中的夏振洋等人顿时感到浑身骨头都像是酥了一样,几乎连枪都握不住。从他们遇伏到现在,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绝对没有二十分钟。可是这五个人却都几乎一只脚踏到了鬼门关里。幸好这几个人中。除了范越生之外,其他人都有一定的作战经验,敌人又因为顾忌雷齐宇手里的狙击步枪,不敢急速推进,这才让他们支持到现在。 打了这么长时间,大伙手里的弹药已经没剩下多少,如果陈羽他们再晚个十分八分的赶到,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程志超和赵济勇快步奔了过去,见到他们五人之后,双方都是感慨万千。以前训练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体会,现在一起上了战场,打过仗之后,一股难以言状的兄弟之情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 短暂的兴奋过后,夏振洋突然发现三分队的人,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到了这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心里顿时又没了底,连声追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冲出来接应他们,往这里跑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一下,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幸好陈羽替他们两个回答了夏振洋的问题:“放心吧,我们赶到的及时,三分队,除了一个人重伤之外,其他人就算是伤了也是轻伤。像程志超这样连皮都没破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看不出来,人长得不咋样,命倒是挺硬的。” 夏振洋一听竟然有人负了重伤,连忙询问伤员的情况。 陈羽道:“伤员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接应出三分队的人之后,我就带着人过来救你来了。其他的事情,成队负责在后面处理。” “成队也来了?” “嗯,也幸好他们来的够快。他妈的,一打起来才知道,堵我们一分队的人水平真不是盖的,要不是成队老谋深算,没有暴露目标,最后领着二分队和三连的人神兵天降,想突围还真就不容易。” “有没有抓到舌头?” “没有,见到的全都是死人,这帮小子也真是够狠的,宁死不当俘虏,倒有点我军的传统风格。” 夏振洋叹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次任务的目的最终是要捉两个舌头的,但是现在倒是成功的敌人交上了火,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给你捉到的机会,一看形势不妙,马上就跑掉了。现在想要再捉两个舌头,恐怕成晏明也没有办法了。 陈羽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什么气啊,能活着就是好事。本来当初徐大队和成队还很怀疑你们三分队的能力,经过这一仗,你们三分队可算是彻底翻了身啦。连我都没有想到,在那么多敌人的围攻之下,你们竟然能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徐大除和成队现在心里不知道怎么高兴呢,回去之后,肯定人人有赏。老徐出手一向大方,好酒好烟是肯定跑不了啦。到时候可得想着我点。” “好酒好烟我们倒是不在乎,这一次侥幸没有死人。算是万幸。还是有点大意,要不然本来是不能被他们围住的。只要徐大队回去之后不罚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夏振洋强笑两声。 “这些都是经验,你才刚开始带队,需要一个成长过程。”陈羽说完之后,突然似笑非笑的对程志超说道:“在我们来之前,你们两个就到了?” “嗯。和他们打了一阵子,赵济勇还打死了一个敌人。不过我们两个人单势孤,只能给他们添点乱子,没有办法冲进去把班长他们接出来。” “在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了几具尸体,是你们两个干的?” 程志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当时他们几个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们怕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对方再增加人手,就更不好弄他们了。所以就把他们先解决掉了。” 夏振洋又惊又喜:“你们两个人,解决了好几个敌人?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上一次我们选拔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当时这位兄弟……”程志超指了指陈羽身后的小刘,歉然一笑,“他们几个人追着老吕我们几个不放,我们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地方阴了他们一把。当然。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行,靠的是武器上面的缺陷,才打赢他们的。” “咳咳,说正事。”小刘等人被程志超一伙菜鸟在林子里面打了埋伏,一时大意之下,让他们咸鱼翻身,本身并不是什么光彩事,陈羽也觉得很没面子。一听程志超又提到了这茬,马上禁止他再说下去。 “正事就是,我和赵济勇也像上次那样,找了一个地方阴了他们一把。只是枪法不太好,并没有当场就把他们全部消灭,还剩下两个,逼不得已只好和他们肉搏了一番,才算是将他们解决掉。” 陈羽点了点头:“干得不错,这件事情成队已经知道了,当场就决定回去之后给你们两个请功。看来你们两个一人一个二等功是跑不了啦。” “成队这么大方?”程志超倒还淡定一些,赵济勇却是喜上眉梢,笑得满嘴是牙:“陈队,二等功是不是够提干条件了,我们两个真立了二等功,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干?” “提干?你想得可真够美的,成队说了,功是功,过是过。给你们报功,是因为你们立了功。但并不代表你们两个没有过错,你们所犯的错误,日后再找你们算帐。” “我们有什么过?主动出击,冲出包围圈来接应班长他们。在路上还干掉了好几名敌人,这些都是功啊。难道是因为我们杀了人,所以才会惩罚我们?不对吧,在战场上杀敌,不是杀人越多功劳越大么?”赵济勇茫然不知所以。 陈羽冷哼一声:“给你们报功,并不是因为你们杀敌。特战队每年都要执行大量的作战任务,要是每杀敌一次都会立一次功,那么咱们这些特战队员将来退伍回家的时候,每个人恐怕都得拎一皮箱军功章回去。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说给你们报功就给你们报功?” 夏振洋深以为然,他在特战队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大小小的作战任务也执行过数十次,但是立功的次数,却是一个巴掌就可以数得过来。而且还都是三等功,连一个二等功都没有。由此可见,特种大队虽然立功的机会比普通部队要大得多,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军功章的。 现在陈羽居然说成晏明要给程志超他们请功,而且一张口就是一个二等功,说明这两个小子肯定做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惹得成晏明龙颜大悦,才会如此不顾身份,轻易的就许下了诺言。可是既然立了功,为什么又要惩罚他们,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羽察言观色,知道连他也感到很不理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按条件,他们两个这一次应该是立一等功才对。不过因为他们犯了错误,所以一等功就变成二等功了。” 夏振洋知道其中必有缘故:“陈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我们来了,敌人就撤,正是趁乱捉活口最好的机会,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你知道原因么?” “是怕他们有后手,咱们中了埋伏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现在咱们会合到了一起,后面还有二分队和三连的人随时支援,就算是中了他们的埋伏,咱们也未必就怕了他们。哼,这么多人,打了那么长时间。连你们区区五个人都没有拿下,可见这些雇佣兵的水平和上次三分队遇袭的时候相比。已经差了很多。这就说明,这支雇佣兵的家底不厚,好兵已经在上一次和你们交手的时候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的阵容,应该是经过补充的结果。但是补充过来的兵素质要差了许多,如果他们再把咱们围住的话,不是咱们危险,而是他们想不开了。” 夏振洋点头承认,他也发现,这次的对手,虽然看起来打得很热闹。但实际上的攻击力却并不强,他们仅凭五个人就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这在夏振洋看来,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陈羽也有他的解释:“这些雇佣兵。基本上全部都是西方人,东方人少之又少。全世界的特种兵部队不少,但是退伍之后,肯加入雇佣兵的却不多。所以每个国家比较精锐的特种部队成员,就成了雇佣兵组织的宝贝。狼多肉少,那些人想加入雇佣兵组织,自然要挑大的雇佣兵公司加入。和咱们交手这一支,以前闻所未闻,应该是新近才冒出来。一个新公司,所能网罗的人材肯定不会太多。和咱们交手的时候,已经损失了一大批,补充过来的,肯定就要稍差一些了。那场战斗,咱们固然吃了大亏,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也伤了元气。” “应该是这么一个道理。”夏振洋表示同意,扭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后的程志超和赵济勇,向陈羽问道:“但是,这事和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不大。”陈羽嘿嘿一笑,“怕受埋伏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不需要再去追了,因为他们两个已经捉到了两个舌头。” 夏振洋大吃一惊:“什么?他们两个竟然捉到两个舌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接应你们的路上,我们发现了一处小规模的战斗地点,那地方留下了几具尸体。一共是六个人,四死两伤。两个是中枪死的,两个是中刀死的,中刀的应该是贴身肉搏的时候被刺身亡。还有两个人,虽然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但人还活着。成队知道了之后,马上派人将那两个人运到后方野战医院,看看能不能救得活。” 夏振洋惊喜交集,忍不住笑道:“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子还真有点本事。不但杀了好几个敌人,还捉了两个活口。单凭这两个活口,给他们一人一个一等功也不屈。” “本来是这么一回事,咱们这次的任务是要捉活口,现在被他们两个捉到了,就是大功一件。这么大的功劳,按理说一等功也够资格。问题就在于,他们对那两个俘虏做了一件事,所以一等功就变成二等功了。” “什么事?” “在俘虏的身上,我们除了枪伤之外,还发现了几处刀伤。出刀的手法很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将俘虏的手筋脚筋给挑断了。成队验了伤之后,心里很生气。” 夏振洋的表情冷了下来,一把扯过赵济勇:“有这事?” 赵济勇的伤口本来就已经崩开,只是现在是深夜,没有人注意到而已。现在被夏振洋一扯,又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哎哟”一声惨叫:“班长,您轻着点,我现在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少在那里装可怜,刚才陈队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时间很急,我们程志超没有办法处理这两个人,只好将他们先扔在那里留给陈队他们上来处理。可是又怕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正好醒过来,从后面打我们的黑枪,就给他们做了一个小手术。” 夏振洋又气又急:“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错误?你们两个一起干的?” “我们也没有办法,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想把他们捆起来,又怕这么一折腾,再要了他们的命。班长你轻点,我跟你讲,这事和程志超没有关系,全是我一个人干的。当时他想拦我,但是没来得及。” “你倒是挺讲义气。”夏振洋气得真想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刚干出点彩的事,转头就给老子惹一屁股麻烦,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之后,恨得牙根直痒,一脚踹在了赵济勇的屁股上。 赵济勇惨呼一声,捂着肚子应声而倒。 “干什么,还躺在地上装死,等着让我找担架抬你是不是?”夏振洋一看到他的熊样子,忍不住又想踹他两脚。 程志超一看赵济勇倒地,连忙跑了过去:“班长,不是他装死,而是他早就受了伤,现在可能是伤口崩开了,快过来一个人帮我把他扶起来。” 第五六七章 行踪已泄 - 豹隐 - 贝戎 夏振洋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就受了伤了?”俯身察看,只见赵济勇双唇发白,鲜血自指缝中不住的溢出,不由得惊骇比,连忙叫人过来给他重包扎。 程志超也跟着忙活着:“在和那几个敌人肉搏的时候,这货一不小心,让人扎了一刀。当时为了尽的救你们脱困,我们两个也没敢多耽搁,简单的帮他处理一下就过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夏振洋踹了赵济勇一脚,是恨其不争,把个到手的一等功几刀就给削没了,但是他受伤这事,和所犯的错误是两回事,夏振洋赏罚分明,踹了他一脚之后,马上又担心起赵济勇的伤势来。 赵济勇的伤口入肉不深,不过却挺麻烦,白花花的肚皮想要包扎起来也很困难,一连用了三四个急救包之后,总算是处理好了。现场又找不到现成的担架,只好由两个人扶着他慢慢的往回走。幸好雇佣兵们已经撤退,成晏明带着二分队和三连的人离自己又不远,不怕再受到袭击,走得慢一点也关紧要。况且,队伍里面除了赵济勇之外,还有几名伤员,走得太了,其他伤员也跟不上。 总的来说,这次任务完成得有点拖泥带水,可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前进的道理。深山老林之中,想要找到那伙雇佣兵的老巢,将他们彻底消灭,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陈羽和夏振洋经过短暂的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回去找成晏明。 成晏明那边的战斗早就结束了,只不过还有一些后续的问题需要处理,现在正在指挥人将敌人的尸体找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确定身份的东西。但是几乎将这些尸体都扒光了,除了找到一些小面额的美金之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发现。 正在懊恼之际,陈羽和夏振洋等人回来了。 成晏明知道陈羽的一分队战斗力几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而且经过刚才和敌人的一番交手,也感觉到敌人的实力和上一次相比有所下降。一个特战分队过去,消灭敌人是不可能,但是将夏振洋他们接出来,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一直都很放心,并没有将他们的安危太放在心上。 现在一看,果不其然,陈羽他们真的将夏振洋他们接了回来,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三分队的菜鸟们除了有几个受伤的之外。竟然一个阵亡的也没有。总之这次行动,战果虽然不大,但却可以说得上是完胜。 不过他随即看到了程志超和被两个人搀着才能再继续向前走的赵济勇,成晏明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程志超知道他一见面就露出这个表情,是因为赵济勇那几刀的缘故,不等他发火,主动垂着头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成队。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什么事啊?”成晏明明知故问。 “我和济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有两个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但最后我们两个害怕他们醒来之后会给我们捣乱,身边又没有接应的人,所以只好给他们做了一个小手术。” “小手术?你说得倒是轻松,把人家弄残废了,还叫小手术?” “当是就是想着不能让他们醒过来之后给我们捣乱,也没顾上别的。当时下手的时候。我们也犹豫过,后来一想,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应该能接上。” “放屁!你还有理了是不?我告诉你程志超,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接上的事情。而是你们两个的行为恶不恶劣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将来咱们的人落在他们手里,会不会受到同样的待遇?形之中,你就增加了自己战友受到大伤害的危险。” 程志超耷拉着脑袋,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这事我还正想找你呢,结果你倒先找上我了。我看哪,你这个兵是还没有当得脱胎换骨,看来真得给你找个政工好好的教育教育了,回去之后,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记住,五千字,标点符号不算,少一个字,我关你一天禁闭,少十个字,我关你十天。你要是少个千八百的,以后就在禁闭室里给我安家吧。” 陈羽和夏振洋一看成晏明真发了火,连忙过来打圆场:“队长,他们两个还年轻,考虑问题难免不周全。再说,这一次他们两个捉了两个活口,也算是立了大功……” “立功是立功,犯错是犯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嗯?赵济勇怎么了?”刚开始的时候,成晏明并没有注意到赵济勇被人搀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当赵济勇走近了,再一看他的脸色,成晏明马上就发现赵济勇受了伤。 “战斗的时候,受了点轻伤,已经处理过了。刚才就对俘虏的不正当处理方法,我和陈队也都批评他们两个了。现在他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已经下了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成晏明对夏振洋不失时机的求情不置可否,瞪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之后,沉声说道:“来几副担架,抬着伤员,撤。” 三连这次的任务,除了配合特战队完成任务之后,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负责后勤保障,有几个人特地背着担架来的。刚才已经用掉了几副,还剩下两副,赵济勇有幸分到了一副,让人家不由分说的就给按到了担架上,两个三连的士兵抬着他,跟着大部队沿来路返回。 夏振洋和陈羽有意的跟在成晏明的身边,走了一段路之后,陈羽面带忧色的向成晏明问道:“队长,真要处分他们两个啊?” “你什么意思?”成晏明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他们两个做的虽然过分了一些,不过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应该算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罪可恕。” “应该是罪可恕,情有可原才对。”陈羽嘿嘿笑了两声。 “少跟我玩这文字游戏,在选拔的时候,你不是横看竖看这两个小子不顺眼么,怎么现在倒替他们求起情来了?” “当时不了解他们。所以对他们没有多少好印象。几次接触下来,发觉这两个家伙挺有意思。如果好好的抻吧抻吧绝对是两个好材料。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执行作战任务,虽然有些小过错,不过作战很勇敢,两个人就敢跑去救人,而且和敌人周旋了那么久,不但自身事,反而打死了那么多的敌人,可谓是有勇有谋。我的意思是。就算处罚他们,也不用太狠了,免得把他们两个吓麻了爪,以后再不敢放手去干。” “说到底,还是替他们两个求情。”成晏明似笑非笑的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徐大队才是说了算的人。” 陈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对对。徐大队才是说了算的人。” ……………………………………………………………………………………………… 来的时候分组行动,又不知道会不会碰上敌人。大伙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回去的时候,几个小组汇合在一起,前面又有三连的人开路,众人用不着再加小心,因此走了十几公里之后,成晏明就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这一次的休息不是短暂的休息。而是打算宿营。从入境到现在,特战队员们几乎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在不断的行军、战斗,队伍早就困乏不堪。成晏明心里清楚,如果再继续向前走的话。肯定会有人支持不住。 现在离最近的交战地点也有十多公里,几个分队的人又都集中到了一起,就算是有敌人来袭,也能一鼓作气的冲出包围。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成晏明在分配了警戒人员之后,下令队员们各自找地方宿营,天亮以后再走。由于队伍里面有伤员,行进的速度肯定不会太,赶到边境哨卡的时候,应该正好是晚上,可以趁夜回国。至于抬着担架的三连战士,却没有跟他们一起休息,而是抬着伤员继续向前走,准备绕路回国。 程志超等人真是累坏了,找好了宿营地点之后,没过多久就都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负责警戒的人发出了警报,遇到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 这两天下来,程志超等人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也都会睁开一只眼睛,一听到预警,马上都睁开了眼睛,迅速的找好了隐蔽地点,盯着警戒哨指示的方向。 几分钟之后,果然前面的林子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几个身着草绿色军装的武装人员出现在视线之中。这些人身材都不太高,黝黑的皮肤,眼神之中,也满是戒备。端着枪,弯着腰,悄悄的向特战队的营地方向走了过来。 通过服装来判断,应该是当地政府军的成员。程志超不由得皱起了眉,据传说,当地政府军和特种大队的关系尚算可以,双方有过多次的联合行动。不过这一次,他们到人家的地盘可是偷跑过来的,并没有受到人家的正式邀请,以往的关系再好,也是不速之客。 像他们这种带着家伙,打起仗来又凶又狠的不速之客,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受欢迎的,要是那几个政府军战士发现了他们,恐怕会很麻烦。 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想暴露目标,最好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藏得让对方发现不了,另一个就是将对方干掉。不过那是对待敌人的方法,程志超不知道在成晏明心里如何定位这几名政府军战士,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竖起耳朵听着成晏明那边的动静。准备听从成晏明的指示,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那几名政府军离宿营地越来越近,而且也似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几个人立刻露出紧张的表情,低声商量了几句,两个人加了脚步向程志超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其他人则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持枪警戒着。 程志超看了他们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本来就已经被自己发现了,就算是另外那几个人原地警戒,如果己方想要干掉他们的话,恐怕也用不了两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成晏明心里则是暗暗奇怪,这些政府军正是来的时候通过的那个哨所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在丛林里面走得这么深的,这几个政府军一反常态,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他们越了境,而且还和雇佣兵们交过火了? 在他的心里面,自然是瞧不起这些政府军的。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名军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子长驻了一支目的不明的外国雇佣兵组织,在成晏明看来,简直是一件法容忍的事情。但是这些人竟然不但忍下了。而且还一仗就让人打破了胆子,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去招惹人家。当兵当成这样,真就不能撒泡尿一头浸死。 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真被他们发现了,解释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似乎是不想和人家碰面也不行了,双方的距离仅有二三十米,如果那两个人再向前走的话。非撞上不可。 “真***愁人,看来下次再出国执行任务。一定要让徐大队给弄几本护照,办好了签证之后再过来才行。这偷偷摸摸的,真让人不适应啊。” 成晏明看到那两名政府军成员还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前走着,不禁叹了一口气,示意其他人原地隐蔽。自己则和夏振洋,陈羽以及张闯三个人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那两名政府军其实只是感觉到前面有异常,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他们,正想走近了察看究竟的时候,突然前面发出了响动。好像不止一个人在活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停下了脚步,举枪瞄准了目标方向,大声喊着话,说的竟然是英语。程志超的英语是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学的,语法、单词方面还可以,但是口语却差劲得很,只有几个单词勉强能听得懂。不过根据那些人喊话时候的表情动作,应该可以猜得出来,是在让成晏明等人出来说话。 成晏明弄出动静,本来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听到他们喊的话之后,马上用英语大声喊了几句,然后将枪放在地上,摊开双手,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一出场,夏振洋等人自然也紧随其后。 那两个政府军士兵一看一嗓子竟然喊出四个人来,顿时如临大敌。另外那几名警戒的也赶忙跑了过来,嘴里不断的用英语向成晏明喊着话。成晏明则是有来有往,对方用英语,他也用起了英语。程志超心里暗暗钦佩,他从来没有听成晏明说过英语,想不到这位特战队长除了汉语说得流利之外,竟然还能说得一口上好的“鹰哥累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候那些政府军已经看清楚了成晏明等人的相貌,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但是枪口却依然没有放下。其中一个不住的说:“拆呢?拆呢?”语调却是上声的疑问句。 程志超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听懂,还以为对方是在问成晏明把什么东西给拆了。在对方连说几遍之后,看到成晏明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原来对方一眼就看出这几位是中国人,所以先问个究竟。 一听果然是中国人,那些人就加的放松了。表情尽管严肃依旧,枪口却不知不觉的垂了下去,其中一个竟然改用汉语和成晏明交谈起来。 程志超一见他用起了汉语,心里对那人也不禁好生钦佩:“看来信息社会果然是了不得啊,一个外国政府军的普通士兵,竟然也能通晓英语、汉语两大语言。”看看人家,再回想一下自己的英语水平,程大少爷不禁汗颜比,几乎臊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听得那名说汉语的外国人用一口地道的广式普通话严肃的对成晏明说道:“我本人对中**人是很崇敬的,但是这是我国领土,几位未经允许就私自踏上了我们的领土,这是一起很严重的外交事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成晏明肚里暗骂道:“***,老子给你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不想干掉你们这帮王八蛋,所以才站出来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当然,请问你们之中谁是指挥官,我会给你们的指挥官一个解释的。” “我就是指挥官。” “你?”成晏明看了看他的军衔,微笑道:“恕我冒昧,阁下连个军官都不是,在我们那里,充其量就是个班长,我身为中**队的中校军官,绝对不会和一名班长解释我此行的目的的。麻烦你们回去,将你们的指挥官叫来,我要和他直接对话。”未完待续。。) 第五六八章 画弧高手 - 豹隐 - 贝戎 看着这位私自闯到自己地盘,却显得比自己还要理直气壮的中**官,几个政府军士兵都有些茫然了。最姑且说他是一名军官吧,因为这次出去执行任务,成晏明并没有佩带军衔,那几个士官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对他话只能是半信半疑。 说起来,成晏明和他们这个哨所以前也打过交道,倒是真有两个认识的人。只是这几位只是普通士兵,并没有见过成晏明的真容,当然也就不认识他。 一听成晏明竟然大大方方的要和人家的指挥官直接对话,程志超菊花就是一紧,心想成队果然不怕事大,偷偷跑到人家地盘上作了一通妖之后,现在被人家给堵住了,不但不想办法脱身,反而还要和人家当官的见面,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几个当兵的干倒,就算不把他们弄死,只要把他们弄晕了,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撤退。不过现在特战队的几大巨头都跟着成晏明走出去见人了,没有发号施令的人,接不到命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他特战队员们也都满脸的不屑,以他们的人数和手段,相信对付这几个政府军士兵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就算是事后那几个人醒了之后,跑回去告状,自己这边来个死不承认,没凭没据的,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和上级打几轮嘴炮之后就会不了了之。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跑到中国境内作死的。 夏振洋等人也同样大惑不解,不过看成晏明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多问。只好趁人不备的时候,向程志超他们打了一个隐晦的手势,让他们在原地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此地距离那个哨所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这几个士兵只不过是在天亮后哨所发现有中**人私自越境之后,派出的察看的先头部队之一。他们的行动速度和特种大队的人相比要慢得多,人家已经在前面打完一仗,并且成功的将伤员转移,全体参战人员休息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这几位才走到这里。身后当然也有后援,但是后援现在在什么位置,他们也不太清楚。 那几个士兵又和成晏明交涉了几句,但是成晏明打定主意,表示自己身为一名军官,实在不能和几个士兵沟通。那几人奈,只好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取出了一个步话机,打算和后续部队联络一下。 彼国虽然也是一个国家。但是国与国之间的差距相当大,特种大队装备的那种先进的通讯设备,这个哨所还没有。执勤、巡逻人员出去之后,装备的通讯设备基本上都是很原始的步话机。这种东西和手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不受信号站的影响。有没有信号塔,不管几台步话机,只要处于同一频率,相互之间就可以限制的说话。 只不过这东西的保密性很差,容易窜频。中国部队,除了拉练的时候为了节约成本还会使用之外。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早就将这东西淘汰了。 程志超这种没有见识的人在暗处看到他们郑重其事的拿出了这东西,都有些发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彼国政府军哨所之间竟然靠这种东西联络。 只见那人拿着对讲机,按住通话键喊了几句。似乎在说明情况。可还没等讲完,就听得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讲的居然是地道的汉语:“请换电池,请换电池!” 程志超等人不大汗,就连成晏明的额头上也现出几条黑丝――骄傲啊。自豪啊!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对方用的对讲机,竟然是地道的国货。能在异国他乡的丛林深处,听到如此地道的汉语,还真***感到亲切比。 那几个政府军士兵倒是处变不惊,在众人异样目光注视之下,镇定自若的取出备用电池换上,和身后的队伍取得了联络。 成晏明对这种民用版,国内多的只是用来指挥塔吊工作的东西性能很了解,知道在这种地形下,该对讲机的有效传输距离超不过五百米,相信他们身后的大部队接到他们的消息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心里也不着急,笑吟吟的从口袋里取出烟分发了下去。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烟瘾上来,只能一直憋着,生怕留下个烟头烟屁股之类的东西暴露了目标。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趁着等人的机会来上一根解解馋。 特战队长的烟当然不会差了,那几个士兵也时常和中国人打交道,看到他手里香烟的牌子,忙不迭的接了过来,一边称着谢一边拿出打火机替成晏明将烟点着。 政府军来得速度好,众人一根烟没等抽完,那些人就赶到了。程志超偷眼望去,只见足有二十几人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人人都是荷枪实,脸色很不善。 在来的时候经过那个哨所的时候,程志超也曾经根据哨所的规模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人数,虽然这个哨所在地理位置上很重要,是左近唯一的一个通关要道。那些带着伤员的三连战士为了绕过这个哨所,恐怕会在林子里面多走上百公里的路。不过这个哨所里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最多也就是两个排的人驻守,恐怕连一个连都装不下。现在竟然来了二十几号人,那可就是将近一半的兵力了。 很显然,那些人也发现了过境的中国人人数很多,人来少了未必能够用。他们虽然不敢深入林子里面和雇佣兵打交道,不过追踪中**人的胆子却还是有的。毕竟两**人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交流,而且中**人不像雇佣兵那样心狠手辣,如果碰上了,安全方面会有一定的保障。 一到现在,看到只有区区数名中军人在场,那些人又安心了不少。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得有点不像话的大个子摇摇晃晃的向成晏明走了过来。走近了之后。一看到成晏明,顿时一呆,随即脸露喜色,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成队长。” 成晏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也露出笑容:“哎哟,原来是波鲁老弟,好久不见了啊,看老弟你满面红光,怎么着,又升官了?” 看到程志超目瞪口呆的样子,身旁的雷齐宇淡然一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和咱们不一样,有名姓。这哥们名字叫鲁。波是军官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名字叫鲁的军官’。此人在上一次联合行动之中是一个联络员的角色,和成队接触过,所以两个人认识。” “原来认识的啊,怪不得成队有恃恐。看来这仗是打不起来了。”程志超缓缓的说道。 “打是肯定是打不起来的,问题是如何给对方一个体面的收场方式。咱们是不速之客,人家要是没发现咱们,那就你好我好。可是既然被发现了。打又打不得,只好让成队和他们周旋去。给他们一个台阶,咱们也就可以安然撤退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将来他们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多着呢。当然,咱们也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况且咱们和他们又没有领土纷争,一般情况下碰到这种事情。都是双方领导坐在一起唠上个十分八分的,然后就没事了。你干什么呢?把枪放下,让人发现咱拿枪对着他们就不好了。” 程志超干笑两声,放下了手里的枪:“做贼心虚而已,纯属习惯性动作。” 这边程志超放下了枪。那边成晏明也和那个叫波鲁的军官画上了弧。两个人都有相当高的忽悠水平,唠了大半天,没杆子的事情唠了一罗筐,但实质性的内容却没有几句。波鲁没有询问成晏明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成晏明也没有透露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程志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相处得并不像外表那么融洽,就好像当初他和赵济勇为了救郑怀柱受伤住院,刘欣代表方晓晨去看望他,和纪咏红见面时候那样,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过眼神的撞击,却丝毫不亚于天地大冲撞一般。 表面上的东西,是很容易就掩盖住真相的。 经过短暂的试探性接触之后,波鲁终于忍不住了,看了夏振洋等人一眼,笑着向成晏明问道:“成队长,你这么高级别的人来到我们这深山老林里面,就带了这么几个人?” “当然不止这几个人,其他人现在都不在而已,等我需要他们出现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出现了。” 波鲁脸色一变:“还有多少人啊?” “这个我也没有细数,要不,我把他们都叫过来,让你数一数?” “那倒不必了,成队长既然将人派出去了,肯定是有任务要执行。只不过成队长你事办得有点不对劲啊,这么多人跑到我这里来了,怎么能不和我打声招呼呢?您又不是知道,这林子里面有一支战斗力很强悍的雇佣兵队伍,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搞清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上一次,咱们两国组成联军,还受到他们的埋伏,损失相当大。万一再碰上他们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成晏明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老弟一天到晚的日理万机,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也没有办法啊。事情又有点急,只好偷摸的先过来了。寻思着等完事之后,再和老弟赔个不是,以咱们之间的交情,老弟也不会怪我。哪曾想老弟的人这么警觉,我这边累得刚打个盹,你的人就到了,还把老弟也给带来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向老弟赔个不是。” 成晏明的话听起来信息量很大,但却说得相当的模糊,既光明正大的承认了自己此行果然是有任务要执行,又没有对波鲁的试探做出正面回应,反还将了波鲁一军,果然是个打嘴炮的高手。 波鲁见他如此耻,也是暗暗佩服成晏明脸皮之厚,可称自己以往所见人中之最,忍不住问道:“那不知道成队长这次来。身负什么重要任务呢?” 他问得直接,成晏明回答得也很干脆:“咱们都是军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涉及到保密条例,就算是自己亲爹亲娘也是不能随意透露的。现在哥哥是你的俘虏,就不能轻易的向你坦白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心里对成队长可是很尊敬的,可不敢把你当俘虏对待。” “所谓,反正我们是被你们捉住了。***丢人哪,特种大队自组建以来,还没有听说过谁被捉住过呢,想不到第一伙被俘虏的人之中,就有我这个堂堂的特战队长,丢人。太丢人了。” 波鲁苦苦一笑,成晏明虽然满脸懊恼,可是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清楚,真正应该懊恼的是他才对。碰到这么一号人物,简直就是得到了一枚烫手山芋,既不能真将他们当俘虏处理,又不能让他们从容离去,真是头疼。 “成队长不要误会。其实我们来,只是担心你们和那些雇佣兵们再碰上。准备在关键的时候,搭一把手,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不请自来,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见了面。成队能否暂时的将手里的任务放一放,把你的人撤回来。等上级沟通好了之后,咱们再联手把事情办了。如此一来,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你看如何?”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喽?”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的确是这个意思。”波鲁是一个很纯粹的军人,该怂的时候,他不介意认怂保命,不过事关国家主权,他的态度也变得坚决起来。既然成晏明不明说他们来干什么,那就干脆直接将他们请回去。这样一来,自己向上面也有一个交待。 要是真打起来,哪怕对方人数再多一倍,成晏明也不会怕他们。但他心里也有顾忌,身为一名中国特种部队的特战队员,他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在惊动了政府军的情况下,如果他再不给对方留面子,对方很容易就会将此事上报,双方上级一碰头,他这个特战队长很容易就连里子都得被扒下来。 对方已经放弃了询问自己此行任务的打算,这就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成晏明当然不会再和他胡搅蛮缠下去,马上从善如流:“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我的人都叫回来,接受你的逐客令,按原路回国就是了。” “多谢成队长理解兄弟,不知道成队长的人现在都分散在什么位置,用不用我派人协助成队长寻找他们一下?” “不用,他们离得并不远。” 成晏明说完之后,双手一招,大声道:“行啦,已经和人家谈妥了,由他们安排咱们回国,这事就算了了。别像个媳妇一样藏着了,都滚出来吧。” 随着他的招呼,刹那之间,草丛中、树林里站起了几十条身影。这些人都是特种大队的精英人物,几十条大汉身着各色伪装,杀气腾腾。 波鲁等人没想到成晏明的人离自己竟然如此之近,都是大吃一惊。刚才他们仅仅是发现了中国人的踪迹而已,随后成晏明就主动现身,而程志超等人潜伏伪装的本领又是经过专业训练,绝非他们这些普通的哨所守军所能相比。如此近的距离,如果成晏明真的起了杀心的话,相信自己早就让人家给吃掉了。 普通士兵们惊骇的是程志超等人的人数和杀气,而波鲁身为指挥官,思考问题的角度和他们不同。他震惊的是这几十号人藏在自己身边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可是自己竟然毫知觉,差距实在太大了。难怪上一仗自己这边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那十几中国人,除了当场阵亡两个人之外,其他人在重伤的情况下都能逃脱。这其中固然有自己人相助的原因,但是中国人的实力也当真是非同小可。 “都把枪放下,干什么呢?这是友军,用不着这样。”成晏明看到政府军官兵们脸上的变化,心里得意洋洋,向程志超等人笑骂了几句之后,对波鲁说道:“波鲁兄弟,咱们是不是可以马上动身了?” “成队长,你们这么多人,趁夜来到我国境内,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执行任务了,至于什么任务,恕我可奉告。刚才咱们可是谈好了,我们放弃任务,你们负责送我们回国。要是你真想按规矩办事的话,我们也话可说,老弟这个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成晏明说着,解下了自己的枪递了过去:“这是我的枪,老弟先替我保管着,等我们回了国之后,再派人找你去取,你看怎么样?” 陈羽等人也跟着他一起将枪解了下来,枪口朝下递了过去,看来他们已经有了当一把俘虏的觉悟了。 波鲁没有接他们的枪,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算了,幸好发现得及时,这枪,还是你们自己保存着吧,咱们马上动身。”未完待续。。) 第五六九章 吕卓的失落 - 豹隐 - 贝戎 距离上一次合作,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现在,两支不同国家的军队终于又一次走到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要诡异得多。 从表面上来看,双方的军人相处得相当融洽,政府军的士兵之中,有很多都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沟通起来并不成问题。只是双方眼神之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戒备之色,却成了极不和谐的音符。 这种戒备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双方的领导压得住事,只要他们两个没有问题,那就一切ok。波鲁深知这伙偷越国境的中**人的厉害,知道成晏明不好惹。现在心里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将他们递解出境,自然不能做出过激的反应。 程志超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什么是实力?这就是实力,一个国家也好,一支军队也好,如果没有实力的话,那就会任人宰割。明明自己偷越国境在先,可是就是因为自己本国的实力比他们要强上百倍,所以就算是被他们当场捉住了,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客客气气的将自己送回去,不敢真个按章办事。 当然,他心里也很清楚,对方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是因为自己手里有家伙。如果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被越境被他们发现了,那就绝对不会是这种结果了。 成晏明则一直在笑吟吟的和波鲁不断的画着弧,丝毫不以自己堂堂特战队长的身份却成了对方的俘虏为耻,反而还显得特别得意。 本来他为了顾及双方的面子,打算回去的时候,也偷偷的摸回去的,那样一来,可就费了功夫了。现在被对方发现了。正好可以借机大大方方的回去,虽然回去之后,免不了会让徐云福训斥一顿,但和节省的时间以及精力相比,这个买卖还是值得的。现在他有点后悔,不该让那些伤员绕道回国。说不定等他们回了国之后。那些伤员还在深山老林里面转悠呢,似乎有点不太人道。 但他也没有办法,谁能想到,哨所发现不对劲之后,竟然会派出人过来查看。如果不让伤员绕道回去的话,在越过哨所的时候,万一被发现了,又没有一个主事的领导跟着,说不定会吃点小亏。 “唉。人算不如天算哪。” 成晏明长叹了一声,心里又担心起被程志超和赵济勇打伤的那两个俘虏的伤势起来。那两个俘虏中刀的地方倒是不足以致命,可是身上都中了枪,如果不及时送到医院处理的话,很容易就会挂掉。就算是送到了医院,恐怕也会落下残疾,万一这两位是性子刚烈的主,发现自己残了。再找根绳子上了吊,那可就白来一趟了。 在派人将他们抬回去之前。已经找人处理过伤口了,事到如今,他们的死活,也只好听天由命。 相比之下,波鲁的心情却比他要好得多。他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中国人已经在自己的地盘上和雇佣兵打了一场大仗,还以为这些中国人刚刚入境。还没等完全展开,就被自己给堵住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自从上一次在雇佣兵手里吃了大亏之后,政府军对这支神秘的军队心里真有点发怵。只要他们不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动作,一般人不想再去招惹他们。万一这伙中国人将那些人激怒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雇佣兵们想要对付他们,中国人肯定不会主动帮忙的。 幸好,佛祖保佑,这伙中国人及时的被自己发现了,没有惹出乱子来,真是万幸。 两伙人各怀心事,将近边境哨所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深夜了。哨所门前的灯还亮着,十几个人站在门口,正不安的走来走去。看到他们出现之后,这十几个马上飞速的奔了过来。 波鲁一看打头的竟然是自己的直系领导,马上扔下成晏明,也步迎了上去,离老远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用最的速度,将情况做了简单的汇报。 这个哨所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一个营级单位,对面没有政委、教导员之类的编制,主官只有一个,是个少校营长。这位营长是调过来的,上任还不到两个月。虽然对边境那边的情况多少有一些了解,不过并没有和成晏明等人打过交道,对特种大队的了解,还不如波鲁。 不过这位营长虽然没和中国人打过多少交道,以前倒是的越南人打过交道,知道越南人很不好惹。同时也知道,当年就是中国将越南北部几乎夷为平地,因此心里一直对中**人极度敬畏。在接到波鲁等人的报告,说是发现了一股中**人之后,心里着实吓了一大跳,生怕中国人这次偷偷越境是跑去找雇佣兵报复去的,连忙命令波鲁用最的速度将成晏明他们带回来了。 从接到命令到现在,他已经担心了整整一天,直到看到他们回来,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在没有见到人之前,他还不知道波鲁究竟发现了何人,在听了波鲁的介绍之后,才知道敢情竟然是中国陆军特战队的队长大人亲自出马,不禁肃然起敬。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见面之后,首先向成晏明提出了最严重的抗议,抗议他们未经允许,私越国境,给两国关系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抗议的同时,很严肃的告诉成晏明,他将保留向中**方追究责任的权利。 说起严重抗议之类的举动,成晏明也是其中的高手,自然不会被他几句话就给吓住。只不过人家这样说,很明显是想要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个台阶倒是不妨给他搭一个,在营长抗议了一通之后,成晏明也收起笑容,用很诚恳的态度向他表达了歉意,同时表示愿意给他一个说法。 一说到这里,那营长倒不好提出条件了,反正台阶人家已经给了,他也就见好就好。话锋一转,正气凛然的命令成晏明马上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自己境内。 成晏明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请自己吃晚饭,自己这伙人连吃了几天的干粮,如果真要在他这里吃一顿的话,他也担心自己手下这帮没脸没皮的家伙真个敞开了肚子,把人家的家底都给吃空了。在国际上给自己丢一个大人。因此马上从善如流,又一次郑重的道了歉之后,领着自己的人趁着夜色,施施然的向国境线方向走过去。 那营长不放心,派波鲁全程跟着,直到他们出了境之后才能回来。对此成晏明也表示理解,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 自从他们出境之后,边防哨所的武警们就天天派人在那里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视,以便随时能够接应他们。当成晏明他们在波鲁的“押送”之下。来到边境骑线点的时候,武警们就像从平地里冒出来的一样,迅速的迎了过来。 确认了成晏明等人的身份之后,再看看在国境线那边驻足的波鲁,武警们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这古怪神色一闪即没,没等成晏明沉下脸来,对方已经笑容满面的连称同志们辛苦了,哨所里已经备好了饭菜。请同志们过去吃饭休息。 成晏明心里明知道这帮小子是因为看到特战队出糗而在那里幸灾乐祸,可是对方如此热情。他也不好给人家甩脸色。再说这次带队的人并不是他的那个熟人,连借着开玩笑的机会整对方两句都没有办法,只好冷哼一声,故作事的让各分队的队长将自己的队员带去吃饭休息。 本来他兼任的是三分队队员,三分队应该由他带领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成晏明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般,三分队依然由夏振洋带领。这样一来,吕卓的心里又变得不痛起来。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三分队队长的人选在成晏明那里已经定下来了。除非夏振洋出现重大失误,才会让成晏明修改主意。否则的话,这个队长宝座恐怕他是坐不上了。 程志超和他走在一块,看到他盯着夏振洋的背影,脸色很不善,微一转念,就已经猜出他因何不了,不禁微微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低声说道:“老吕,咱们这伙人也算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了,怎么有些事情,你还看不开放不下?” “我就是不服气,想我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也是一个领导阶层,怎么到了这里,就得听一个士官的指挥?”既然程志超已经将话挑明,他也就不藏着掖着,将心里的不痛直言相告。 程志超淡然笑道:“成队现在要的是咱们三分队的稳定,老夏他们是老队员,资格在那里摆着呢。关键的时候,能起到一个中流砥柱的作用,这个队长,如果不让他来当的话,你说还有谁能像他和老雷一样,关键时候能够一锤定音?是你还是我?” 吕卓哼了一声,心里明明知道程志超说的是实话,可是心里还是不痛。 “其实,不当那个队长省心,咱们三个在选拔的时候就在一起,只要抱起团来,当不当队长又能如何?当了队长之后,遇到屁大点的事情都得顾忌来顾忌去的,我和济勇哪还敢和你吕大队长套近乎?难道在你心里面,兄弟感情,还不如一个队长的位置重要?” 吕卓瞪了他一眼:“难道我当了队长之后,就变成了吃人的老虎,你和小赵就不敢和我套近乎了?” “当了队长倒是不能变成吃人的老虎,可毕竟是领导,如果为人处事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话,你这个队长如何服众?记住,感情太丰富的人,最好永远不要当领导,容易被感情左右了。” “歪理邪说。照你这么说,那些当领导的,一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你的歪理邪说这么多?对了,我听小赵说,你那老婆是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是不是你也用这种歪理邪说把人家骗到手的?” “说起我那老婆,济勇说的很对,当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特。她要是个男人的话,在地方,能搞得一方大乱,在部队。能搞得天下大乱。这一点你还别不相信,改天有机会,我把她的光荣事迹挑几件和你说说,保证让你目瞪口呆。”一说起方晓晨,程志超马上就变得眉飞色舞,“这一次咱们执行这么危险任务。天幸老天爷保佑,你我兄弟都能死里逃生,我一定要给她写封信详细的告诉她,让她替我担心担心。” “你这是什么逻辑?”吕卓啼笑皆非,“正常情况下,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不都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替自己担心的么?你怎么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你现在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万一把人家吓坏了怎么办?”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那老婆,是天上地下独一二的奇女子。要是在古代,绝对是一个恨天把恨地环的狠角色,她才不会像其他小女生那样一听我的职业如此危险,就整天愁眉不展呢。” “那你真是幸运。”吕卓叹了一口气,意性索然,“比我们家宋月要强得多了,我们家宋月的脑子里,现在整天就是让我想办法弄一个分队队长当一当。现在看老成的意思。分明是想要提拔夏振洋,家里那边。我真就不知道如何交待了。” 程志超这才知道吕卓因何对这个队长如此上心了,敢情除了自己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个队长之外,还有宋月的困素在内。这是人家夫妻的家务事,他这个外人自然不能随便发表意见,只好干笑两声。 其实坦白来讲,他也觉得宋月这样逼迫吕卓没有什么不对。毕竟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就连方晓晨和刘欣,不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在部队里闯出一番事业来么?两者之间不同的是,宋月经较急功近利,而方晓晨和刘欣在这方面做的就比她要好得多,起码只是在大方向上提出一个指导性的建议。具体细节方面则完全由他发挥,让他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想想,又是好久没有见面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和方晓晨通过,程志超心里一阵怅然。 …………………………………………………………………………………………………… 同一时间,怅然的,又何止他程大少爷一人而已,刘欣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程志超的照片,心里也很惆怅。方晓晨已经离她太远太远,遇到事情,想找个贴心人商量一下都不可得。 她现在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还住原来的房间。只要她不主动提出要搬家,单苇清和程卫国就绝对不会提出让她搬家的要求。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到司令部里去看望一下程卫国夫妇,但每次都坐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单苇清拐得莫明伤感起来,只好匆匆告辞,几乎是狼狈不堪的逃回住处。 方晓晨的房间依然空着,另一间屋子里面却住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宣芷含。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一年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刘欣竟然和宣芷含住到了同一屋檐下。虽然彼此都没有挑明,不过在刘欣和方晓晨的心里,可是一直将宣芷含当成潜在的情敌来对待着。就算是方晓晨病重住院的时候,宣芷含天天过来照顾方晓晨,方大小姐和刘大小姐对程志超这个漂亮的女同学还是心存戒备。方晓晨临死之际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让刘欣能够打败宣芷含铺路。 但是到最后,宣芷含却住到了她们家里。 宣芷含搬过来和刘欣住到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刘欣病了。方晓晨的去世让她伤心不已,再加上方越元和郑怀柱等人的布局已经在省城启动,整个省城的地下势力迅速动荡起来。刘欣尽管不是方越元集团的核心人物,但是身份特殊,想要置身事外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一件事。 本来心情就已经够糟糕,外界的因素又掺杂进来,以至于一向坚强的刘大小姐终于神经衰弱,整夜失眠起来。单苇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疼得不得了,马上安排刘欣到总院接受治疗。不过就算是单主任介绍过来的病人,主治医生不敢掉以轻心,刘欣的病还是不但没有多大的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把个单苇清急得满嘴是泡。 看到她这样,刘欣心里也有些不忍。本来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解放军高干家属,仅仅因为方晓晨的缘故,自己生了点小病,就把她老人家急成这个样子,刘大小姐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最后病情稍稍得到控制之后,刘欣就主动提出回家休养。 既然回家休息,自然得找个人陪伴,方晓晨已经去世,单苇清也实在找不出何人还能再陪刘欣休养,就在这个时候,宣芷含出现了。她当然不是自己出现的,而是刘欣主动找到她的。对于刘欣提出让她陪陪自己的要求,宣芷含倒是一口应承。于是宣芷含就在刘欣那里住了下来。 现在刘大小姐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宣芷含却绝口不提搬走的事情,看她的样子,好像住得还很满意。 于是感到自己似乎是引狼入室的刘大小姐就很惆怅,很不开心了。未完待续。。) 第五七零章 挑战 - 豹隐 - 贝戎 这一觉是程志超自执行任务以来,睡得最香的一觉。免费电子书下载由于已经完成任务回国,成晏明并没有着急带着队伍回去,而是和边防站的人协调了一下,腾出了几间宿舍先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宿舍的条件很简陋,只有几张硬板床,不过对于一连几天没有得到休息的程志超等人来说,这种待遇已经不亚于请他们入住五星级酒店了。 一连多日,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终于回了国,每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一觉,一直睡到边防站的人吃过早餐,开始出操训练的时候,才被出操的动静惊醒。以至于每个人起床之后,看到人家武警同志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从素质上来讲,特种大队的兵是要比武警边防部队强上许多的,可是人家起码早上没有赖床。不过边防站的同志倒是并没有因此笑话他们,炊事班的人特地晚下了一会班,收拾利索之后,依然在食堂等着他们过来吃饭。 按照成晏明的意思,打扰了人家一晚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又让人家炊事班的战士放弃休息,专门等着他们开饭,就加对不起人家。成队长脸皮再厚,在人家如此深情厚意面前,也难免有点心虚。所以吃过饭之后,就打算告辞离去。 车是现成的,程志超他们出国之后,车就一直放在边防站的停车场内没动地方,边防站的人对他们托付的事情很重视,这些车停到停车场之后,第二天就派专人擦洗了一遍。成晏明看了之后,加的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当边防站的人提出让特种大队出人给他们的战士做一番表演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特战队员们就不用说了,就算是三连的那些人,也都身怀绝技。就算达不到三个特战分队那样可上天,可入地,起码表演个徒手爬楼什么的,也能唬得那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武警战士们一愣一愣的。等到特战队员登场的时候。那些武警战士们加的震撼。 特战队表演的是科目比较传统,就是很普通的三百米速射击,每个五个夹,要求在三百米的距离之内在速奔跑中将五个夹内的子全部打光,当然不是放空枪,而是要击中预先设定好的靶子,八环以下就算不合格。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相当困难。五个夹一百五十发子,三百米的速奔跑中要击中五十个预先设定好的靶子。还要保证精度。这种本事,像程志超这种菜鸟肯定是做不到的,现在的三分队,充其量只是一个摆设,想要真正成熟起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被成晏明派出来参加表演的是陈羽的一分队和张闯的二分队中挑选出来的精兵。每个分队派出一人,同时进行表演。一来增加表演的可看性。二来也可以让两个分队比一比。 两个被挑选出来的特战队员在没上场之前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尤其是举止作派。论怎么看都和受过正规队列训练的士兵有一段距离,起码在内行人的眼里,是看不出这二位和“站如松、坐如钟”有什么太直接的关联。不过当他们拿起枪,站到起跑线上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为之一变。明明还是刚才那两个人,但从他们身上。却看不到懒散了。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挺着腰杆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看起来比他们像是精锐之师的武警战士们心里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随着成晏明的一声令下,两个人迅速行动起来。三百米的距离,设置了五十个靶子,密度之大自是不用多说。难得是这两个人既要不断的将靶子击落,还要保持高速的行进。一个夹未打光之前,就取出另一个夹,身子停都不停,右手握枪的姿势不变,单凭一只左手,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换夹的动作。而当第二个夹装上的时候,正好是前一个夹的最后一发子击发之际,保证了火力的持续性。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有如行云流水,不但那些武警战士们看得心旷神怡,就连程志超这等菜鸟都看得目瞪口呆。 单手换夹这个动作他们是知道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曾经训练过,不过要做到像他们这样流畅误,程志超自问自己做不到。夏振洋在一旁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这种本领,整个特战队也仅仅这两个人能够掌握。像他们这样换夹,夏振洋也能做得到,不过控制的精度却比不上他们,换了夹之后,还得需要一个手动上膛的动作。这两个老兵在兵的时候对枪的掌控能力就极强,即使是这样,也练了三四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程志超身手虽好,在家的时候,也摸过很多次枪,不过在枪械方面,实在不是天才。想达到这两个老兵的境界,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在参加选拔的时候,程志超等人碰到的不是小刘他们,而是这两个人,基本可以肯定毫胜算。就算是武器装备方面有漏洞可钻,不过对方的枪法实在太过犀利,完全可以将这个漏洞堵上。要知道当初小刘仅凭一枝枪,就能压得吕卓在树上动不得。 成晏明心里虽然对人家的热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基本的虚荣心还是有的。为了挽回面子,在射击这个环节上,特地派出了这两个人。 三百米的距离很就通过了,一百五十发子没等打完,五十个靶子就全部被打倒,除了四五个靶子是八环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九环十环。武警战士和程志超等人沉默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两个人显然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不动声色的验完了枪,走到成晏明面前,敬了一个礼,面表情的退到了一边。 “果然是整个军区最精锐的部队。身手当真了得,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啦。”边防站的几位领导站在成晏明身边,满面春风的将赞美之声源源不绝的砸向了成晏明。 成晏明哈哈一笑:“雕虫小技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当初这两个小子为了练枪,不知道摔坏了我多少个夹,差点没把我心疼死。” “有得必有失。摔坏了几个夹而已,能练出这手绝技,完全是值得的。成队长要是心疼的话,咱们商量一下,我把你的损失赔给你,你把这两个兵借我半年。” 成晏明收起了笑容:“啥意思?” “让他们两个过来给我当半年教官,把这手绝技向我的兵传授一下,你看如何?” “做梦吧你,把他们借给你了。我怎么办?”成晏明知道他们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笑着回骂了一句。 众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过了之后,成晏明正色说道:“表演也表演过了,再打扰你们,我可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啦。感谢武警同志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别急呀成队长。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成晏明满脸戒备的问道:“还有什么事?你们不会真想从我这里借人吧?告诉你们,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特战队现在就剩下这么些人,人手本来就不足。你们要借人,可得徐大队点头。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我们的兵从来不外借。别说你们了。就算是军区各大野战军,想从我们这里把人挖走,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谁不知道,你们特种大队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什么样的人,只要到了你们那里,再想出来就难上加难了。放心吧,不是管你们借人。” 一听不是管自己借人,成晏明顿时放了心,哈哈笑道:“不是借人就行,说吧,还有什么事。” “是这么一回事,前一阵子,我们边防站去年来了两个兵,在没当兵之前,人家就是国家级运动健将,国内国际赛场上可都是取过名次的。今天难得大家这么高兴,你们也别忙着走,把你的兵再派出两个来,和我的兵比一比,看看究竟是特种兵厉害,还是运动健将厉害。” “哎哟,没看出来啊,你们还有机会淘弄到国家级运动健将这种宝贝?”成晏明又是哈哈大笑几声,随后摇头说道:“这个恐怕不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练的和人家运动员练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他们练的那叫体育,咱们练的那叫军事。一个是参加比赛,一个是上战场打仗,硬把这两种不同的东西往一起捏,那不成了关公战秦琼了。亏你们能想出这个点子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是怕了吧?” “怕?老子当兵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我是担心不公平,鬼才知道你们那两个国家级运动健将在家里的时候练的是什么玩意,万一整个蹦床、跳水之类的东西和我们比,我们怎么可能会比得过他们?跳水不行,跳伞倒是可以比一比。” 虽然嘴上说不怕,不过成晏明的话里,还是露出了惧意。这也难怪,身为堂堂特种部队的特战队长,走到哪里,心理上都占着极大的优势。刚才自己的兵又那么的争气,一出手就将对方震得合不上嘴巴。万一真折到这里,刚才那番功夫可就白做了。 武警领导们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人笑道:“成队长不用担心,要比,当然要比你们也练过的。要不然,我们不是摆明了欺负你们么?” “嗯?”成晏明翻了翻白眼,笑道:“比我们练过的,同志,听起来,你好像很有信心能赢哦。行,别的不敢说,只要我们练过的,你们肯定就比不过我们。说吧,比什么?” “格斗。”那人说道:“我那两个人,一个是练散打的,一个是练自由搏击的。这个你们总算是练过吧?我们也不占你们便宜,我们是两个人,你们也派出两个人来。人你随便出,我们不指定人选。毕竟术业有专功。刚才那两个人枪玩得的确是不错,但格斗就未必在行,这一点,我们理解。怎么样,成队长这下放心了吧?” 成晏明目光闪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这是不服气啊。” “文第一,武第二,老实说,的确有点不服气。” “长久以来,我们只要出去执行任务,就一直让你们给我们提供后勤保障。换了是我,我也会感到有点不服气。好,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就让你们服气。不就是比划比划嘛,相信要是比划别的,大伙都会认为我们欺负你。既然你们提出要比武,那咱们就比武。” 成晏明说完之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由于特种大队所执行的,都是特种作战任务,因此训练科目都是很有针对性的,而且不像是其他部队那样练得比较笼统。特战队的训练,是越精越好。要是和一支武警边防部队比什么射击、潜伏、捕俘、渗透之类的小科目或是跳伞、潜水之类的大科目。的确是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不过格斗项目却是一个例外,这东西严格上来说,并非纯粹的军事科目,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之中,也有可能会出现一两位格斗高手。而特战队员们的格斗水平再高,也要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武警领导们既然敢提出这一点,显然是有恃恐,诚心要借着这次比试,狠狠的臊特种大队一下。虽然这样对摆脱他们在特种大队执行任务之际的龙套地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能让特种大队知道他们也并非一是处。也算是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而且,他们是武警部队,虽然都统归中央军委领导,但和特种大队是两个系统,就算是彼此之间的上级单位,也是只有合作关系,并不存在隶属关系。武警部队内部,有他们自己的特种部队,就算是这个边防站出现了两个好兵,也不用担心成晏明见猎心喜,耍手段从他们手里将人夺过去。而那两个人的本事,他们是清楚的,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在各项军事大赛中取得极佳的成绩,相信特种大队的人本事再大,但在这两个人的优势项目面前,恐怕也会败下阵来,所以边防站的领导们的确是有恃恐。 “既然成队长同意了,那咱们就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操场上见。”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成晏明笑吟吟的点头答应,转过身,倒背着手,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离去了。 他这满不在乎的神态看在众人的眼里,心里都不禁大为惊异。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这姓成的特战队长表面上相当好说话,可是和特种大队的徐云福大队长骨子里却是一类人,那就是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答应得如此痛,而且摆出这副嘴脸,难道真的不怕自己会输? “那个……,咱们是不是有必要详细的向成队长介绍一下咱们那两个战士的基本情况?”一个少尉军官看着成晏明的背影忍不住轻声说道。 “没那个必要,这个老成总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在世,今天咱们就刹刹他的威风。你回去告诉他们两个,这一仗,只许赢不许输。赢了的话,今天晚上咱们会餐,输了,就把他们打发到农场去养猪。” “是。” ………………………………………………………………………………………… 成晏明哼着小曲走到自己的阵营之中,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陈羽等人以为表演过后就会出发回家,所以不等成晏明回来,就先命令自己的分队各自回去收拾行装,装备登车了。看到成晏明回来,几个人马上围上去请示,告诉他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着他成队长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登车走人。 成晏明叹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冷哼一声:“急什么啊?很着急回家吗?你们的宿舍里面都埋了金元宝,生怕回去晚了被人挖走是不是?” 陈羽等人没来由的挨了一顿斥,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队长,休息也休息够了,他们让咱们表演,咱们也表演完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徐大队不是在家里等着咱们呢么?” “我倒也想马上回去,可是被人家将了军了,怎么回去?去,告诉咱们的人,先别忙着收拾东西了,全都回来吧。等下完这盘棋再走。” “他们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看了咱们的表演之后,热血有点小澎湃,弄出两个什么国家级的运动健将,想和咱们比划比划。” “国家级的运动健将?真他母亲的好大的口气,他们要比划什么?” “放心吧,肯定能毙得他们哑口言。小夏,你去,把那个程志超给我叫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七一章 早有准备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其他人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打算随大流一起登车回家,没想到东西刚刚收好,夏振洋就急匆匆的过来,说是成队长有请。虽然不知道成晏明找自己究竟何事,不过收到消息之后,还是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跟在夏振洋后面来到了成晏明面前。 成晏明的表情很严肃,程志超的心里很惶恐。 “我说,出来执行一趟任务,感觉怎么样?” “报告队长,感觉还可以。” “听说这次行动,你和赵济勇的表现不错嘛,不但杀死了几个敌人,而且还活捉了两个。另据小道消息透露,你们两个怕那两个俘虏跑了,还给人家做了一点小手术,这事是真是假啊?” 程志超情知成晏明在明知故问,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没有时间管他们两个。将他们放在原地,又怕他们醒过来之后跑了或者在我们后面打黑枪……” “那两个人我也见过,枪伤那么重,怎么可能会跑了或者打你们的黑枪?”成晏明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自作聪明,坏我大事。” “这个……”程志超言以对。但是心里暗感奇怪,像这种不体面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都是回家之后再秋后算帐的吗?成队长今天是发了什么神经,怎么还没等回家,就在人家的地盘上把这事翻出来了。难道他就不怕这事让兄弟部队的人知道了之后,传扬开去,给特种大队脸上抹黑? “相信陈队和小夏已经告诉你了,活捉两个敌人,是你大功一件。但是你和赵济勇组织纪律,私自虐待俘虏。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不要跟我妄想什么功过相抵,告诉你,你们这次,过大于功。本打算回去之后和徐大队商量一下之后再处理你们,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明知道不应该问,但是程志超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成晏明倒也没有因为他的多嘴多舌而生气。诡笑两声:“小子,还想不想让老子回去之后给你报功?” “当然想了,嘿嘿,当兵几年,谁不想回家的时候带回去几个军功章?”程志超见成晏明的表情似有松缓,连忙赔着笑脸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就知道你小子上道。”成晏明哈哈笑了两声:“交给你一个任务,完成得好了,回去之后,我保你和赵济勇一人一个二等功。小子。你应该知道,立个二等功的难度应该有多大吧?” 程志超当然知道和平年代,立个二等功的难度有多大。他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每年都会碰到立功受奖的场面,可是大多数都是三等功之类的,二等功极少能碰到。至于一等功,那都是拿命拼来的,是想都不要想。 成晏明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正常情况下。一般的部队,立个二等功。只能提衔涨工资而已,再往就是,就是在保送军校什么的有点优惠而已。可是在咱们这里不一样,咱们是什么地方,那是特种大队,待遇方面。比他们强得多了。只要你立个二等功,首长又高兴的话,大笔一挥,说不定你小子就能直接提干。怎么样,这诱惑大不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宋月以及胡蔻楠等人学了几招催眠术。总之程志超感觉到这货的话魅气十足,就好像是引人入魔的撒旦一般,尽管他心里清楚成晏明是个画弧高手,他的话信不得,但还是被他忽悠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你清楚就好。你完成这个任务,我送你一个二等功,完不成,连个优秀士兵都没有。” “队长,什么任务?” “什么任务?”成晏明冷哼一声,“***咱们一番表演没震住他们,人家心里不服气,主动提出挑战,由他们派出两个人来,和咱们的人来个格斗比赛。那两个人什么来头,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人家交了底,都是国家级的运动键将,在国际大赛上也是取得过名次的。一个练散打,一个练什么自由搏击。我估计散打那个靠点谱,自由搏击应该是在吹牛,顶大天就是个泰拳之类的。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迎战的任务交给你。你准备一下吧,半个小时之后上场,一定要把他们两个给我打趴下。” “国家级的运动键将?”程志超脸色一变,“成队,要是单挑的话,我倒是不怕他们。可是人家是国家级的运动健将,手底下应该有两把刷子,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却要打两个,万一有个闪失,我丢脸是大,咱们特种大队的面子可丢不起啊。” “没的商量,咱们这些人里,论枪法,你是比较差劲的,论身手,没有比你好的了。我身为堂堂的特战队长,总不能亲自下场和他们打吧。现在赵济勇不在,你也找不到帮手,克服一下吧。” 成晏明说完之后,不再给程志超拒绝的机会,挥了挥手:“准备迎战去吧,我对你有信心。” ………………………………………………………………………………………………………… 成晏明对程志超有信心,但是程志超对自己却没有多少信心。在林子里面担惊受怕的转了好几天,又打了一场硬仗,仅仅休息了一个晚上而已,他对自己还能保持多少状态心里很没谱。而对方则天天四菜一汤的吃着,一点体力没有消耗,可谓是以逸待劳。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单挑尚可,一打二恐怕要糟。 不过成晏明的命令已经下达了,身为一个小卒子,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好咬咬牙,跑回去准备去了。此时特种大队的人都已经知道边防站向特种大队挑战,派人格斗,顿时都来了精神。不过一打听。对方竟然是两名国家级的运动健将,自己这边却只有程志超一个人应战,心里都有点打鼓。 短短几个月,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在特种大队已经是声名鹊起,可是见识过他们两个身手的人毕竟不多,多的仅仅是关于那次选拔的传说而已。事后有人也找到和他们几个交手的那个排了解了一下情况。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换了自己的话,虽然未必能赢得那么干净利落,不过场面上也不会比他们差不了多少。由此可见,论起真实的格斗水平来,程志超肯定会比其他特战队员们要强上一些,但真拼起命来,也未必就能强上多少。 武警部队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武警部队的前身。也都是解放军。甚至就在几年前,还有许多的解放军陆军部队改编成了武警机动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武警部队和解放作战部队是一脉相承的,解放军体系内的光荣传统,武警部队同样也有。对待荣誉的态度,两支部队都同样重视,为了荣誉。都是可以不惜拼了自己的老命的。 半个小时之后,双方相关人员都集中到了边防站的俱乐部内。 随着时代的进步。边防站再也不是几间小屋的简陋哨所,功能越来越齐全,不但可以满足训练出操,就连官兵们日常娱乐也都可以进行得有声有色。这个边防站的俱乐部是在两年前建好的,主要功能除了开会、放电影之外,就是供官兵们日常娱乐。麻雀虽小。五脏倒是俱全。 当大伙在俱乐部内碰了头之后,成晏明等人才发现,敢情边防站这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比赛场地已经腾了出来,座椅全都搬到了了边。中间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上竟然还铺上了毯子,弄得像模像样的。 成晏明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们的办事效率还蛮高的嘛,这么就把比赛场地布置得这么好,我真不得不佩服你们了。” “不敢当,不敢当,一切都向特种大队的老大哥学习。” “我们可没有这么高的办事效率,你们是不是早就有先见之明,所以提前布置好了,就等着我们了?” 边防站的领导被他说中了心事,干笑两声:“哪里哪里,其实也不费什么劲,椅子都是活的,一搬就走。腾个地方也费不了多少劲。既然大伙都来了,成队长是不是借这个机会给大伙讲几句话?” “不用,都是当兵的,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叫啦啦队各自找好位置坐好,咱们这就开始比赛吧。” “这位成队长倒是个爽人。”边防站的领导们一齐苦笑一声,连忙安排边防站的官兵和特种大队的人各自找好位置坐好。不知是有意还是意,双方人员泾渭分明,一伙安置在南面,一伙安排在北面。 不管是特种大队的人,还是边防站的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光。边防站的人心里面是既激动又骄傲,长久以来,每当特种大队的人需要出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边防站都只能站在人家后面默默的配合人家,连个打酱油的都算不上。而特种大队的人,就算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可是在那些人看来,这些特种兵们心里也都有点瞧不起他们。 刚才特种大队们应邀给他们进行了一次表演,虽然参与表演的人心里并没有卖弄之意,不过也清楚,这场表演事关特种大队的脸面,因此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几乎人人都是超水平发挥。这样一来,在给边防站的人呈现了一场精彩视觉大餐的同时,一些心思敏感的人却又感到这伙人得瑟得过了头。 在这种双重心理的影响下,很多人都想找个机会刹刹特种大队的威风,不过人家的真本事在那里摆着,这些人自问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幸好,自己这边也并非一个人材没有,比如说那两个精于格斗的士兵。说不定,这两个人还真就能让边防站的人扬眉吐气一番。 因此,当那两个人在俱乐部内出现的时候,边防站这边人声如潮,叫好声不断,简直就像开了锅一样。而当程志超出场的时候,特种大队的人也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浪。场上正主还没有交锋,底下的啦啦队们已经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个回合。 三个人在空地上并排而立。边防站的一个领导站在几人中间,挥了挥手,压下了啦啦队们的声浪,笑着说道:“同志们,我们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特种大队的老大哥们切磋一下。但是他们实在太忙,这个机会一直就没有找到。幸好这次任务执行得很顺利,特种大队可以在我们这里休整一天。机会难得,刚才特种大队的表演相信让大家看得很过瘾。但那是特种大队在唱独角戏,显不出咱们边防站的水平来,这怎么能行呢?特种大队的格斗水平,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但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一场比武,点到即止,就是图一乐子,谁也不许将输赢太放在心上啊。” 这番话一说出来,边防站的人一齐大声应和。陈羽等人听了之后,则一齐皱起了眉头,张闯黑着脸对成晏明说道:“队长,听到了没有?人家说得好生直白啊。摆明了就是想让咱们出个丑,一点掩饰都没有。看来是胸有成竹啊。” 陈羽也说道:“就是啊,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早就看咱们不爽了。我就纳了闷了,咱们每次执行任务,最多就是要求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而已,怎么就把他们得罪得那么深?” 成晏明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不许胡说八道。换位思考的话,同样是兵,人家还是边防部队,专门负责边境安全的,但却沦为特种大队的后勤人员。换了你你心里能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有本事他们把咱们的活接过去啊。没那本事,还不服气,这叫打肿脸充胖子,看不起这种人。”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还在那里咬文嚼字的,也不怕让人听了笑话。干不了你们的活,就不许人家心里不服气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帮人说话的确不加考虑,难怪他们也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边防站里了。唉,这说话的方式要是不改一改的话,我看升迁基本上没有多少指望了。” “看那两个人应该是硬茬子,小程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么?”张闯对比了一下程志超和那两个人的外在形象,不禁忧心忡忡。 陈羽笑道:“小程虽然是个人,但是他的格斗本领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从小就开始练,到现在怎么也有十几年的功底。据徐大队的了解,在没参军之前,这小子就打过很多次实战,有单挑有群殴,经验方面应该多少是有点的。要是连他也不行的话,咱们特战队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我看未必,小程的实战经验恐怕仅仅是皮毛,否则的话,他和赵济勇两个人在林子里面对付那几个人,赵济勇也不会中刀受伤了。” “实战经验和拼命经验是两回事,他们的实战经验,是不包括拼命的,所以赵济勇才会一时不察吃了大亏。只要他们两个多参加几次这样的行动,就会慢慢的成熟起来的。总之,我对程志超有信心。” “但愿如此。”张闯还是面带忧色。 这也不能怪他不相信程志超,事实上,他也不太了解程志超究竟高到何处,所以第一眼还是看双方的体型。从体型上来讲,程志超看起来的确不占多少优势。那两个边防站的士兵个子都比他要高出几厘米,而且身体也比程志超要强壮一些。尤其是那个练散打的,古铜色的肌肉似乎就像是活的一般,即使站在远处,也能感觉到此人的爆发力应该十分的惊人。 而那个练自由搏击的的体型要比他稍逊一些,但是浑身上下的肌肉看起来十分的结实,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就像是一条条会动的小蛇一般盘在裸露在外面的肌肉之上。两个人都是标准的宽肩细腰的倒三角身材,腹部都十分的平坦,就算没有运力崩紧,也能看到六块腹肌高高鼓起。 而程志超,虽然也是倒三角的身材,腹部也六块腹肌,胳膊、大腿上的肌肉也很硬实,不过个头低、体型弱始终是一个软肋。如果对方上来就凭体形和力气和他硬拼的话,程志超肯定会被他们两个吃得死死的。 这时候边防站的领导已经将交战双方向啦啦队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三个人在空地上已经开始热身。那两个武警战士上身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了一条大裤衩,简单热身之后,开始在手上慢慢的缠上一层绷带。四道冷电似的目光则在程志超身上转来转去的看个不停,眼神之中,杀气十足。 程志超也在往手上缠着绷带。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不是拼命,犯不着因为一场比赛而伤着自己,缠上绷带可以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不过看缠绷带的动作,程志超明显的没有人家专业。未完待续。。) 第五七二章 败非败,赢非赢 - 豹隐 - 贝戎 比赛是一对一的单挑,一来程志超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一挑二的程度。最二来,就算是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弱上许多,但也不能直接提出一挑二,那样一来,不管是输是赢,边防站那边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从小练的属于传统武术外功的范畴,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传统武术已经势微,大多数都沦为台上的表演项目,看起来打得很好看,但是实战价值已经被大大的削弱。再加上由于比赛规则所限制,一般的参赛选手,都会戴上厚厚的手套,极大的限制了传统武术的发挥。相比之下,经过后人加工处理过的“散打”这个项目,倒是开展得如火如荼。 这次比赛本来也是要求双方戴手套的,不过程志超提出,他练的是传统武术,如果戴上了手套,一些动作根本就法完成。既然对方也是高手,那么戴不戴手套,应该问题不会太大。这个要求一提出来,边防站的领导们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派人过去和那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之后,答应了程志超的请求。但却要求他们在手上缠上绷带,多少也要有点缓冲,免得伤人伤己。 首先和程志超对阵的是那个练散打的,在上台之前,程志超已经知道了此人名叫韩德辉,八岁开始练习散打,十五岁开始参加比赛,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拿到了全国冠军,次年在世界大赛上拿到了亚军。正当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会再接再厉,争取取得好的成绩的时候,他却宣布退役,悄悄的当了兵。对于他的离去,武术界一直深感惋惜。认为他如果不当兵的话,仅仅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就能登上拳王的宝座。 程志超在家里的时候,也看过一些散打比赛,知道散打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不及传统武术灵活多变,但却是从传统武术中脱胎出来的一个重要分支。传统武术中一些常用的技巧,在散打中都能体现出来。只不过是受到比赛规则的限制,所以看起来很不热闹而已。 这个人能在全国大赛上夺冠,功夫方面应该是有独到之处的。再加上对方比自己个头高,体型大,如果让他打了先手的话,自己就算能赢恐怕也是惨胜。深吸一口气之后,在特种大队啦啦队的呐喊声中,缓缓的向对方抱了抱拳。 韩德辉也按着规矩和程志超打了招呼。当主持人刚刚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就突然一脚飞起,迅捷比的踢向了程志超的面门。 程志超没想到此人的体型如此之大,但是动作却如此灵活,百忙之中一咬牙,双手护面,将全身力气贯注到脚下,硬生生的扛下了他这一脚。 韩德辉一脚踢在他的胳膊上。却只见程志超的身形晃了两下,一步也没有后退。心中不由得一惊。如果程志超看过他以前的比赛就能知道,这一脚是他的成名绝技,不但速度,而且力道很大。一般人受了他这一脚之后,都会有一个后退的动作,然后他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予对方狂风暴雨般的首轮打击。就算不能得太多的分,至少也能给对方的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压力。 但是程志超受了他这一脚之后,竟然一步也没有后退,这让他着实有点意外。 其实程志超现在也很不好受,虽然硬扛下了这一脚。不过胳膊已经痛得有些发麻,五脏六腑也像猛然翻了一个个一样难受比。但好在瞬间之内就调息过来,不禁暗道一声:“全国散打冠军,果然有两把刷子。” 通过这一脚,他已经清楚,对方的力气要比他大一些,如果和他硬拼的话,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当韩德辉第二波进攻袭来之际,程志超当即大喝一声。这一声有如春雷一般声势夺人,所有的人听了这一声大喝之后,都以为他会迎上去和对方硬碰硬了,韩德辉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微笑。 刚才那一脚他虽然没有将程志超逼退,但是程志超的脸上却在那一刹那现出一片潮红,正好被他看在眼中。凭经验,他马上就判断出那一脚还是收到了效果,起码眼前这个特种兵已经拼尽了全力才硬扛下来,只要自己接下来再和他们硬磕几个回合,这小子就得受不了,届时自己就会有机可乘。 因此一脚之后,马上改脚为拳,不停歇的向程志超攻了过去。本来他还担心程志超会退后闪避,可是听了程志超这一声大喝之后,他放了心。 只有打算和对手硬磕的人,才能喊出这样的气势给自己鼓劲。因此本来打算一击不中,马上回招准备防守的韩德辉放弃了防守的打算,左拳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但是程志超一声大喝之后,竟然没有迎上来,反而脚下向抹了油一般向后急退两三米。韩德辉右拳未中,左拳随即打出。这是一整套的拳,直拳勾拳相互结合,一拳打出,另外几拳下意识的也连续不断的打了出去。只要程志超敢迎上来,就不得不和他硬扛到底。谁知道程志超喊完了之后,竟然后退,这几拳顿时打空。 他这几拳都是用尽了全力,此时打在空气之中,一时之间,韩德辉只觉得胸腑中隐隐有些发闷难受。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调息过来之后的韩德辉不给程志超任何的机会,接连又踢出了几脚。既然拳头够不着程志超,那么干脆就上脚。 程志超在林子里面和雇佣兵有过一次殊死搏斗,已经不像当初和莫铁军对打的时候那么冲动,也体会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和韩德辉这种人放对,就坚决不能以己之短碰敌所长。对方是力量型的,那么就尽量避免和对方硬碰硬,因此韩德辉的攻击固然有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但是程志超却靠着灵活多变的身法只是一味的闪避。实在躲不过,也是死死的护住门户要害,不给对方机会。同时仔细观察对方的拳路。想要找出对方拳法的破绽,一击毙敌。 转眼之间,韩德辉已经攻出了几十招,这几十招大部分都被程志超躲过,只有三四次实在躲不过,但也有惊险的扛了下来。 场下的啦啦队们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赛场上的那两个人。这些人之中,有内行,也有外行。外行的人眼中只是看到程志超被韩德辉打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禁大声替韩德辉叫起好来。当然,叫好的都是边防站的士兵,特种大队的人对于格斗的理解要比他们这些普通的武警战士要深一些,大部分的人都能看出来从场上来看,程志超虽然打得很难看,不过败相未呈。应该还有后手,说不定是等着韩德辉的体力耗尽再图反击。 但是韩德辉的实力的确是非同小可,几轮急攻下来,依然还保持着充足的体力,丝毫未见疲意。程志超想要将他的体力耗尽,实在有点困难。所以在边防站的啦啦队的喝彩声中,特种大队的官兵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面现忧色。 当然,还有一些人看着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要点评几句。这些人之中,就包括成晏明和陈羽。 在程志超又避过了韩德辉的一轮急攻之后。成晏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向陈羽问道:“怎么样,看了他们两个的对打,有什么感想?” 陈羽眼中异彩连连:“选拔的时候,那几十号人输得不冤。” “哦?” “程志超的进步很。在林子里面的时候,只是凭着一股血气。而守河的人没有想到他会使出拼命的招数,所以吃了大亏。本来双方就处在不对等的位置,所以当时我对他们两个有点看法。” “现在呢?” “现在他成熟了,起码不会一上来就拼命。老实说,这家伙真要是拼起命来。还真就够可怕的。” 成晏明笑道:“你带回来的那几具尸体我仔细看过了,中枪死的没什么可谈的。从那两具徒手格毙的尸体上来看,程志超和赵济勇是经过一番苦战的,他们两个能赢,有很大的运气在内。如果程志超上来就使出他最厉害的招数,那个韩德辉在他手下未必能走上五个回合。” 程志超的底细,陈羽知道的并不完全,但是成晏明是徐云福的心腹,自然能从徐云福那里听到过被列为禁招的那套拳法,而且也知道,那套拳法,老江已经传授给了程志超和赵济勇。所以当初在选拔之后,陈羽力主将程志超和赵济勇淘汰的时候,他才不能一锤定音,而是转交给了徐云福处理。就是因为徐云福是那套拳法的创建者之一,程志超和赵济勇如果随意的就使出这套禁招,是否清理门户,徐云福说了才算。 长久以来,在徐云福的积威之下,成晏明已经习惯了条件的信任徐云福。既然徐云福说那套拳法狠辣异常,那就肯定不是在吹牛。而且他事后也看过那些受伤的人,的确是不同凡响,这还是程志超与赵济勇对那套拳法应用得并不熟练的情况下造成的结果。 所以成晏明才会对陈羽说,如果程志超一上来就使用禁招的话,韩德辉肯定敌不过。这就好像同样是练武,学了点九阴白骨爪皮毛的杨康论如何也不是深得洪七公降龙十八掌真传的郭靖的对手一样。有时候,一个好师傅的秘传武功,足以顶得上其他人十几二十年的努力。 “可是我有一点感到很奇,就是既然他们两个会那么厉害的功夫,为什么和雇佣兵打的时候,竟然还经历过一番苦战,甚至赵济勇还受了伤呢?” “那是因此比武和拼命是两回事,选拔的时候,他们在拼命,守河的人却没有拼命。但是在林子里面却不一样了,他们在拼命,对方何偿不是在拼命。时间那么紧,他们两个这套拳练的时间又不太长,应用起来自然不会太得心应手。但是经过这一仗之后,相信他们两个就会察觉自己的不足,会有针对性的练习。” “这倒是。”陈羽眼中满是艳羡:“这两个小子运气倒好,咱们跟着徐大队那么久了,也没见他传个一招半式的。可是这两个小子,竟然从其他渠道得到了真传。真***让人不服气啊。” “老实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套拳法,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啊。”成晏明笑道:“第一回合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认为程志超下一个回合会不会反击?” “如果不使用那套拳法的话,我看程志超就算反击。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对手的实力实在太强了。我敢说,那个韩德辉的格斗水平,就算是在咱们特战队,也是数一数二的拔尖人物。这样的人,竟然被武警招去了,真是遗憾。” “我看未必,那个人的格斗水平的确很不一般,不过太拘泥于比赛规则。而这一次比武。是没有规则的,这就是程志超的优势。现在那人的拳路已经被程志超摸得一清二楚,下一个回合,程志超应该就会进行反击了,而且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用出那套拳法。” “不用那套拳法也能赢?那是不是说程志超的水平,比世界冠军还要厉害?” “那倒未必,我说过了。程志超学的,是拼命的招数。而对方则是比赛的路子。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让韩德辉和人打比赛,他肯定是个高手,但是如果把他和程志超易地相处,换了他去和林子里死掉的那个人过招,八成被干掉的就是他了。这就是比赛和实战的最大区别。这一次,却又是最接近实战的比赛。程志超在方面,经验比他要丰富得多,看好戏吧。” 说话之间,第二回合已经正式开始。 在上一个回合之中。韩德辉占尽了上风,将程志超逼得节节败退,不过却只开花不结果,连续的猛攻下来,竟然没有任何的效果,别说击败程志超,如果按照比赛规则来判定的话,他连一分都没有得到,也就是说,一次有效部位的击打都没有完成,这让韩德辉收起了轻视之心,隐隐感到,程志超的实力并不在他之下。 但是啦啦队们有很多却看不出这一点,他们只看到韩德辉自始至终都在不断的进攻,而程志超则只在招架之功,有还手之力。因此在休息的时候,很多人控制不住即将在特种大队面前扬眉吐气的激动之情,纷纷上来给予韩德辉最诚挚的慰问。 韩德辉心里苦笑连连,脸上却满面春风的向众人一一道谢。 等第二回合即将开始,众人纷纷坐回座位之际,那个名叫胡大平的自由搏击高手却面带忧色的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攻他下盘,不要拘泥于比赛规则,这不是比赛。” 韩德辉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第一回合之中,在他的急攻之下,程志超有如海中扁舟,似乎随时都会被惊涛骇浪吞没,但每个浪头过后,总能奇迹般的又浮出海面,主要原因就是程志超的下盘特别稳健。不管看起来多么的狼狈,但步法丝毫未乱,如此一来,他根本就找不到太多的进攻机会。 胡大平旁观者清,早就发现如果不将程志超的步法打乱的话,第二个回合韩德辉也依然会功而返,所以才会出声提点。 两个人的格斗水平都差不多少,平时切磋,互有胜败。韩德辉心里对胡大平一直怀有敬意,有了他的提点,心里面有了底,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小子真有点扎手,但是体力不如咱们,累也能把他累趴下。” 第二回合之后,韩德辉一改上一场以拳为主的策略,脚下的动作多了起来。每一脚的力量都很大,但抬脚都不高,始终围绕着程志超的下半身作文章。 这样一来,程志超就不能再像上一个回合那样潇洒的闪避逃脱了,不得不和他正面展开了几次对抗。两个人在台上开始有来有往的对攻,可看性比上一场要高得多。由于上一场只逃不打而心忧比的特种大队官兵们也终于放了点心,觉得程志超并不像刚才自己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开始替程志超加起油来。 韩德辉在胡大平的指点之下,不断的用腿攻扰乱程志超的步法,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点希望,起码程志超的步法就乱了那么一小下。但是随即发现,程志超的步法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竟然不到半分钟又稳住了阵脚。这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但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发现,程志超的腿功比他要好得多,虽然腿部的力量比自己要小一些,但脚法极其精妙,完全不以力量取胜,有好几次对脚的时候,他都吃了程志超的暗亏。要知道散打之中,腿功的运用是很重要的一环,韩德辉专门苦练过腿上功夫,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比赛一开场,就想着用腿功打开局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碰到了一个腿功比他还要好的人,韩德辉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之感。未完待续。。) 第五七三 幸福的病人 - 豹隐 - 贝戎 “大局定矣!”成晏明看到这里,脸上笑容加的灿烂。 和那些啦啦队们不同,他是一个真正的行家。虽然当上特战队长之后,出手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一身修为却并没有因为工作而落下多少,当他看到韩德辉脸上已现焦色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局程志超已经赢定了。 果然,随着他这四个字的出口,场上的程志超就很配合的开始反攻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被对方这个冠军那个亚军的头衔给唬住了,因此打得相当保守。但是经过将近两局的较量之后,他发现对方的实力虽然强,但在应变方面和他相比却差了许多。重要的是,对方在出手的时候,斧凿的痕迹太重,每一招都是中规中矩的,似乎心里在害怕着什么。 这也正是韩德辉的短板,他从小受的训练就是在比赛规则下完成的,多年以来,比赛规则已经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禁锢,轻易不敢跨越雷池一步。不过这次比赛,双方都没有定下任何规则,但韩德辉在出手的时候,还是有意意的受到心里面规则的影响,出手有时候不够果断。 程志超却没有这方面的压力,老江最初传他武功的时候,只是想让他强身健体而已。不过随着时日的延伸,老江已经的目的已经由最初的强身健体逐渐演变成了希望他能上阵杀敌。所以到后来传给他和赵济勇的都是在战场上最实用最有效的杀敌、制敌的招数,出手本来就没任何规则而言,心里又没有专业运动员那种羁绊,就加的肆忌惮。 总之一句话,把对方放倒,就是他唯一的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老江从来不过多的干预。唯一一次的郑重提醒,就是将那套最狠辣的绝户拳教给他的时候。 武警也是军人,也算是自己的战友,又没有被逼到非拼命不可的地步。程志超当然不会在比赛场上使出那套拳法。不过对方的弱点既然已经被他捉到,他也不会太客气。 当韩德辉又一脚踢出的时候,程志超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跟着他飞起一脚,这一脚后发先至,韩德辉不但没有踢到他,反而自己的下体有被他踢中的危险。 程志超的这个动作在比赛属于严格禁止的危险动作,韩德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这种狠辣招数,再想收脚回防已经不及。总算他动作也够敏捷,硬生生的扭动了一下腰肢,硬是靠腰部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身子平移开两尺,躲开了程志超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程志超本来也就没有希望靠这一脚就能把对方踢趴下,真正厉害的是他的后招。右脚被他躲开之后,趁韩德辉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反击的时候,左脚也跟着踹了出去,这一次的目标是韩德辉的胸口。韩德辉刚刚躲开他上一脚。立足未稳,法再躲开这一脚。只好一咬牙,屈起双手护在胸口,硬扛了这一脚。 程志超这一脚是全力而为,韩德辉下盘本来就不太稳,吃了他这一脚之后,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五六步。两个人之间有了两三米的距离。这两三米的距离。给了程志超极大的发挥空间。韩德辉刚刚稳住身形,就看到程志超已经如闪电的跟了上来,两步助跑之后,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半空之中一个漂亮的转身横踢,借助转身的力量。又是一脚踢向他的左腮。 这一脚当真是如闪电,韩德辉甚至能听得到被他带起的风声,心中不由大骇,连忙又向后退了一步。程志超这一脚虽然踢空了,但是落地之后,又是双腿交替,连续五六脚踢出。 本来在对阵之中,脚下根基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很少有人会腾空而起攻击敌人。那样一来,脚下没有着力点,对方如果抓住机会反击的时候,想要闪避或者是还击都会相当困难,如果弄不好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机会反败为胜。但是如果出招速度够,对方就算是看出破绽,也法趁机还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志超这一套动作,借助的就是速度。和韩德辉对了两局,他已经看出,对方的力量比自己要大,但是速度却没有自己。因此毫不犹豫的利用起速度这个自己目前最大的优势,一整套的动作,仅仅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完成。 在他这一轮急攻之下,韩德辉果然手忙脚乱,只能拼命的向后退,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想要反击的时候,程志超却笑吟吟的停了下来,学着电视里面的人物动作向他抱了抱拳:“承让。”只是这个抱拳动作做的很不标准,竟然是左手拳,右手掌。 如果韩德辉真正懂得这方面的知识,看到程志超的动作,只怕当场就会勃然大怒。因为正常的抱拳都是右手拳,左手掌。程志超将这个动作做反了,虽然也是抱拳,但是意义却完全不一样。程志超的这个动作,不是在向对方表示敬意,而是报丧时候的动作。 不过韩德辉此时却面如死灰,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刚才程志超一轮急攻,逼得他不断的后退,忙乱之中已经出了圈。按照约定成俗的规则,出了圈,就等于被打下了擂台,不管程志超有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这一局他也已经输了。 边防站的啦啦队们本来见到韩德辉已经大占上风,程志超最多也就是有来有往的和他拼几下脚而已,声浪正一阵高过一阵之际,谁想到形势陡变,原本看起来只有招架之功,而还手之力的程志超,竟然在第二局要结束之际突然发力,几秒钟之内就将韩德辉逼出了擂台。这些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在叫了两声好之后,纷纷闭上了嘴巴。 边防站的领导们脸色都是一变,但这些人也都是血性汉子,输了就是输了,并没有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当主持人宣布了程志超和韩德辉的对阵结果之后。特种大队的啦啦队这才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而边防站的啦啦队们则垂头丧气,满脸不忿。 “成队长,强将手下弱兵啊,没想到你们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如此之好,佩服佩服。” 过了一会。一个边防站的军官笑着走到成晏明这一边,人离成晏明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恭维声已经传到了成晏明的耳朵里。似乎并没有因为程志超先对韩德辉下阴招,然后才反败为胜而感到懊恼。 “哪里哪里,你的人身手也相当不错,力量方面是比程志超要强上许多,就是打得有点放不开,才让程志超抓住了机会。”既然人家不提这事,成晏明当然就不能提。笑吟吟的和他客套了一番之后问道:“程志超已经打了两局了,体力消耗不小,咱们是不是让他休息一下,再打下一场?” “那倒不必了。”那位领导笑道:“差距太大,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韩德辉所倚仗的也就是体型和力量而已,而程志超靠的却是对功夫的理解。韩德辉输了,胡大平也未必能赢。所以我们觉得,再比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么说。下一场不比了?” “不比了。唉,没想到有两个格斗高手,最后还是输给你们了,真是有点不甘心哪。” “切磋而已,何必太较真。你那两个兵当真不错,好好培养的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老实说,要不是因为你们是武警,回去之后,我肯定向徐大队报告,想什么招也得把那两个兵挖到我们那里才甘心。” “也幸好是这样。否则的话,我们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啦。” “哈哈哈哈。”得胜之后的成晏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失败的一方竟然也笑得十分的欢畅,好像胜的是他们一样。 陈羽向这两个人翻了翻白眼,对张闯来了一句:“聊,成队越来越聊了。” “赢了之后当然要高兴,笑两声又有什么聊了?”张闯是个直性子,并没有理解陈羽为什么会感到这两个人会感到聊。 “他们输得起,咱们可输不起。每次执行任务,边防站都是配角,输赢根本就不在乎。要是赢了的话,就打了咱们的脸,输了的话,人家又没少一块肉。偏偏成队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你说聊不聊。” 张闯挠了挠后脑勺,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照你这么说,还真够聊的。” ………………………………………………………………………………………………………… “哎呀,我真没事,你不用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我,让人看到了不好。”明明受了伤躺在病床上却一副生龙活虎样子的赵济勇两只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对着眼前的一个短发美人奈的说道。 这短发美人正是归燕眉,赵济勇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的第三天,归燕眉就出现在了病房里。刚见到她的时候,躺在床上百聊赖的赵济勇还觉得颇为欣喜,不过随后就高兴不起来了――他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归燕眉竟然来了四五次之多。每一次手里都提着一大袋子营养品,进屋之后,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很大方的嘘寒问暖,然后就很利落的替赵济勇整理内务,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赵济勇的伤并不太严重,用不着进特护病房,所以就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这个病房里面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是和他一同执行任务时受伤的特战队员,其中有一个还是三分队的范越生。 说起这个范越生和归燕眉倒也是一对老熟人,当初偷猪的时候,就是这厮跳到人家猪圈里把猪扛出来的,归燕眉找上门之后,又一下子就将他从队列中拎了出来。有了这层关系,范越生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第一次归燕眉来的时候,他就和人家搭讪了两句。虽然他在家里已经娶了老婆,但是美女当前,哪个男人又能控制得住?谁知道归燕眉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和他客气几句之后。就将他扔在一边,对赵济勇倒是关怀备至。 神经稍稍有点大条的范越生在归燕眉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异状,但是当第二次归燕眉来了之后,继续和赵济勇眉来眼去,对自己却不理不睬的时候。范越生马上就很敏感的捕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一些有关于特战队员偷猪,女民兵找上门来却和上等兵特战队员由此相识的八卦在病房里面渐渐的传播开来。 赵济勇的脸皮之厚,胆子之大,在三分队可谓是出其右。否则的话,他当初也不会意图打高高在上的胡蔻楠的主意。但他也毕竟是个正常人,也是有羞耻心的,当这些小道消息在病房里传得人不知,甚至连其他病房的病友都已经知道了这些故事。再看到归燕眉来探望他的时候,满脸诡笑的时候,赵济勇终于扛不住劲了。 这些小道消息疑百分之百是范越生传出去的,赵济勇恼羞成怒,和他真真假假的吵了两次,却并没有刹住这股谣言传播范围越来越大的趋势之后,马上改变策略,退而求其次。拐弯抹脚的向归燕眉打听究竟她听何人说起自己受伤住院的事情,相要从源头上做做文章。 归燕眉的回答让他意外的同时。又感到万分的气愤――告诉归燕眉这个消息的人,竟然是从小到大一直视为亲兄弟的程志超。据归燕眉说,程志超当时很严肃的告诉她,赵济勇受伤昏迷的时候,嘴里竟然意识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稍稍清醒之后。还私下里对他表达了对归燕眉的思念之情。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赵济勇眼里的辣妹归燕眉竟然难得的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把个赵济勇恨得牙根直痒:“真是岂有此理,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这般糟蹋老子。老子什么时候重伤昏迷了。什么时候叫过她的名字,这不是在毁老子的清誉么?” 程志超的话确有夸大之处,问题是归燕眉当真了,因此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到医院探望赵济勇。有程志超提供的情报,归燕眉定位得相当精确,归燕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病房里将赵济勇找到了。由于程志超的陈述,归燕眉心里本来也就很喜欢赵济勇,所以表现得格外温柔。 但赵济勇还没有心理准备承受她的温柔,因此她越温柔,赵济勇就越感到悚然,偏生人家是一番好意,他又不能给人家甩脸色,只好奈的讨饶,希望归燕眉不要如此着迹。 不过归燕眉却满不在乎,一边给他削着苹果一边说道:“怕什么,你受了伤,我过来看看你,天经地义,我怎么就不觉得让别人看到了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刀法很凌厉,两只手配合默契,赵济勇只看到一只比小孩脑袋小不了多少的苹果在她的手里不住的打着转,随着她手里的动作,一条细细长长的苹果皮逐渐的被削了下来,直到削完了之后,果皮也没有断。 范越生的病床紧挨着赵济勇,听了归燕眉的话之后,笑嘻嘻的说道:“就是啊,咱们都是袍泽兄弟,又有谁会那么不开眼,跑到领导那里嚼舌头?” 赵济勇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就数你嚼的舌头最多了。” 范越生嘿嘿一笑,并没有闭嘴,反而对归燕眉说道:“小燕啊,这苹果在哪买的,这个季节想买到这么好的苹果可真不容易,我也想吃了,送给我一个成不成?”刚开始的时候,她称呼归燕眉为“小归”,但是叫了几次之后,觉得这个称呼有点那个,所以很不见外的就改成“小燕”,听起来果然顺口了许多,亲切了许多。 “成,一个苹果而已。”归燕眉睨了他一眼,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稍小一些的苹果,刚想给他扔过去,却被赵济勇一把拦住:“不给这个长舌妇吃,一天到晚吃饱喝足之后没事干,就知道扯老婆舌。” 归燕眉噗嗤一笑,还是将那个苹果扔给了范越生,又拿出两个,给病房里其他人一人扔了一个:“人人都有份,我买的时候,就带着他们的份呢。” “谢谢啦。”范越生接过苹果,得意洋洋的看了赵济勇一眼,张嘴就咬,“咔嚓”一声,一个大苹果就被他咬了一个硕大的缺口,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连夸这苹果买得好,又甜又脆,而且多汁多水,简直平生所罕见。 “吃吧,小心噎死你。”赵济勇又恨又急,骂了一句之后,刚想骂第二句,但是张口的嘴巴迅速的被一小块四四方方的果肉堵住了,原来是归燕眉在削完了苹果之后,并没有递给他让他啃着吃,而是细心的将苹果用水果刀切成了一个个小块,用牙签插起来递了一块送到他的嘴里。 赵济勇一阵恶寒,连忙正气凛然的说自己的手脚还能动,完成能够胜任自己吃苹果的工作,她削苹果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至于吃苹果的工作,还是由他自己来完成就好。未完待续。。) 第五七四章 好消息 - 豹隐 - 贝戎 归燕眉毕竟是个女孩子,多少还是知道害羞的,在那么多人的关注之下,她能如此细心的照顾赵济勇,已经够大胆的了。在赵济勇提出要自己吃苹果的情况下,她若是还能坚持伺候这位大少爷,那就不是归燕眉,而是方晓晨了。所以笑了一下之后,也就不再喂他。 赵济勇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尴尬的没话找话:“家里的活都忙完了吧?” “嗯,我家没有多少地,现在这个时节,地里也没有多少活,就是看着水就行。”归燕眉说道,“对了,一直没有问你,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了伤呢?” “程志超没有告诉你么?” “他只是告诉我你受了伤,但是什么原因却不肯透露。你们是不是在训练的时候出了事故了,怎么住院这么多人?” “别提了。”既然程志超没有告诉他,赵济勇当然也不会说,只好含含糊糊的用一句“别提了”想糊弄过去。不过归燕眉也是行伍出身,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看他眼神闪烁,心里清楚绝对不会是训练的过程中出事故那么简单。 赵济勇是特战队员,既然是特战队员,那么迟早有一天就会出去执行任务。在其他军区可能出任务的时候相对要少许多,但是在这西南军区……,归燕眉自然知道西南军区和其他军区的不同。刚刚分开没几天,赵济勇就趴着回来了,归燕眉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刚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顺便再关心关心赵济勇,程志超就来了。 程志超是带着笑进来的,刚一进门。还没等看清楚屋里都有什么人,就迫不及待的哈哈大笑道:“济勇,好消息,好消息,昨天晚上成队给我们开了一个小会,说我们三分队这次表现得很不错。队里决定奖我们一个集体三等功……,哟,小燕来啦?” 话刚说了一半,程志超就看到了坐在赵济勇床头的归燕眉,马上收住了话头和归燕眉打招呼。 归燕眉嗯了一笑,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程志超:“集体三等功?” “呃,我们训练得好,提前结业了,成队说我们这批人都是人材。为了鼓励我们再立功,所以奖我们一个集体三等功。”程志超说谎不打草稿,一番谎话说出来,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我是不是应该得恭喜你们一下啊?” “不用不用,大家这么熟,以后等我们再立功的时候,你再恭喜不晚。”程志超干笑两声,走上前去。在赵济勇的肚皮上拍了两下:“怎么样,好多了吧?” “早就好了。随时可以出院。”赵济勇看到程志超也很兴奋,看了归燕眉一眼之后,咳嗽两声,说道:“这个……小燕啊,我和超儿说一会儿话,你先去忙你的。改天再过来看我。” 归燕眉点了点头,眼皮一抹,不咸不淡的说:“那好,你们哥俩慢慢聊着,我正好要去探望一个同学。”说完之后。又叮嘱赵济勇好好休息之后,笑眯眯的走出了病房。 程志超目送她离开之后,亲热的搂住了赵济勇的肩膀:“怎么样,兄弟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怎么感激我?” “我感激你个大头鬼,谁让你告诉她的,这倒好,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一听到我受伤,就巴巴跑到医院里来了,再加上老范这张大嘴巴一宣传,现在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归燕眉和我赵某人不清不楚了。原本还打算借这次难得的住院机会泡一泡医院里的美貌小护士,一下子被你全给搅和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老天爷派你下来惩罚我的?” “别在那里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咱俩换一下,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恐怕也得和老范一样,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你起码还能有一个人给你买苹果、削苹果吃,知足吧。” “我受伤的事情,那个……那个胡医生知不知道?” “她是特战队的心理医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回队里之后,成队就安排我们这些人到胡医生那里打了一个转,说是要看看我们首次作战之后的心理如何,以免留下什么不良影响。幸好大伙心理素质都很过硬,除了吕卓为了能和老婆腻在一起装病之外,其他人都用不着做心理治疗。你们受伤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那她有什么反应?” 程志超想了一下:“她听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一切都很正常。” 赵济勇“哦”了一声,意兴索然的靠在床头上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说过,胡蔻楠心里没有你,就算你再怎么软磨硬泡,也不可能打动她。何况,整个特战队,就咱们两个义务兵,和人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你还是珍惜眼前人吧。”程志超知道他心里最想听的是胡蔻楠得知他受伤之后,也会和归燕眉一样焦急万状,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能编瞎话蒙赵济勇,只好小声的劝慰他。 “我心里就是有点不甘心,要知道,我可是为了她才拉着你一起加入特战队的。现在倒好,特战队是入了,可是偏偏却拿她没辙,窝囊啊。” “归燕眉也不错,样样都能拿得出手。虽说是农村户口,但现在这年头,户口这东西的影响力越来越弱。听她说,打算过一段时间就去学点技术,要去学什么美容美发,这也算是一门手艺,将来有钱了,开一个小店,摇身一变,也和晓晨一样,是个老板娘啦。可惜,她和晓晨一南一北,相距太远,要不然的话,等她学成了,可以介绍她到晓晨的店里先去实实习,将来技术成熟了再自己开店。” “她怎么可能会和你那老婆相比?你那老婆可是大手笔,开个店就砸出去几百万。”赵济勇羡慕得眼珠子通红,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不提这事了,刚才你说什么咱们立了一个集体三等功?” “嗯。昨天成队说的,等你们伤愈归队之后,就搞一个颁奖仪式,让咱三分队也当着大伙的面露一把脸。谁说人就不行事?咱们这次的表现就很好嘛。” “那咱们两个呢?陈队可是说咱们两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咱们两个的事情,成队倒是没有专门说,不过在回来的时候。成队交给我一个任务,前提就是如果我完成得好的话,怎么也得给咱们俩一个嘉奖,嘿嘿,本哥们幸不辱命,活干得还可以。” “什么活啊?” 程志超将在边防站和韩德辉比武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赵济勇听得悠然神往,连呼可惜。当时他受了伤,由三连的人带着他从其他地方绕路回国。没有赶上这场盛事。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那么肯定也会上场。能当着成晏明的面,展露自己的身手,那可是一件相当长脸的事情。 和程志超一样,赵济勇的表面性格虽然浮脱不定,但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参加特种大队的选拔,虽然动机不纯,不过既然来了。当然就要干好。当然也有例外情况,比如说羊宇建将他分配到雷达站。他心里实在对那个地方提不起兴趣,自然就得过且过了。 程志超笑了一下,正色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回想着这些事呢,以前咱们俩在老江手底下练功,老江虽然也和咱们喂过招,而且也安排警卫连的人和咱们交过手。另外,实战方面,咱们在滨海和人打过,在省城为了救柱子哥,也和人打过。不过现在看来。都是小打小闹,那些混混们叫得很凶,真正敢下死手玩命的却少之又少。也就是说,在实战经验方面,咱们两个始终是个短板。” 赵济勇也深以为然:“嗯,我这两天也回想了一下这次行动,其实论格斗技巧,咱们比林子里的那几位要高明得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玩命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发挥不出来。现在想想,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还是实战经验不足。” “所以,等你好了之后,咱们两个就加把劲,把老江教的那些东西多练练。我感觉到老江教的那些东西很有用,就是咱们以前没有端正思想,始终觉得玩命的机会少之又少。” “成,就按你说的办。***,这次受伤,想想都觉得后怕,要不是老子运气好,恐怕现在早睡在烈士墓里了。” 两个人谈了一会话,程志超便要告辞。赵济勇在医院里难得和他见一面,颇有些恋恋不舍。不过程志超也没有办法,他只请了一天的假,坐车就坐了小半天,回去的时候,还得要坐小半天的车。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回去之后连晚饭都没的吃。 赵济勇没有办法,又向他打听了一下队里的情况,得知回去之后没几天,程志超他们就又返回训练场,开始了一轮的训练之后,便放他走了。 送走了程志超,赵济勇一想到自己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弄一个二等功,心里面就不禁欢喜限。心情一好,大嘴巴范越生在他眼里也就不觉得那么可恶了。看到归燕眉扔给他的那个苹果已经吃完了,笑着又取出了一个苹果扔了过去。 范越生伸手接那个苹果接在手里,不禁受宠若惊:“哟,小赵,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今天老子高兴。” “说说,小程来了之后,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刚进门的时候,他不就已经说了嘛,咱们三分队这次表现很出色,队里决定给他们报一个集体三等功。兄弟,这可是咱们整个三分队的荣誉啊,你难道不高兴?” 范越生撇了撇嘴:“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安慰奖,咱们这些生瓜蛋子第一次执行任务,队里为了鼓励咱们,当然要意思意思。别说集体三等功了,就算是集体一等功又能如何?” “你这个人,太没荣誉感。” ………………………………………………………………………………………………………… 同一时间内,特种大队徐云福的办公室内,成晏明和徐云福对面而坐,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因为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们收到从医院里面发过来的消息,两个俘虏之一。在重症监护室里住到现在,终于没有熬过去,死掉了。 这次特种大队倾巢而出,主要目的有三:挖掘烈士遗体、捉活口了解情况、替老三分队报仇雪恨。现在三个任务都可以说完成了,在将烈士遗体带回国之前,和雇佣兵组织打了一场大仗。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伤亡。特种大队的伤亡却不算大,这也间接的摸了一下对方的底细――这个雇佣兵组织,经过上一次和三分队以及政府军交过手之后,应该是损失掉了相当一部分的骨干力量,补充过来的人员,作战水平已经大打折扣。 再经过这一次行动,对方的实力应该会进一步的被损耗,基本可以肯定,对特种大队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不过有些情况。必须是要从活口那里得到证实的。关于这两个俘虏的伤势,军区领导也格外重视,黄副政委亲自下令,将这两个俘虏安排到了最好的医院,由最好的医生来救治。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死了一个。 “剩下的那个情况如何?”徐云福摸了摸脑袋,一脸愁容的问道。 “我刚刚了解过,剩下那一个的生命体征还算是比较稳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这几天是最关键的,如果能熬过去,百分之百就死不了啦。”成晏明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才松缓了一下。 “这还可以,要是两个都死掉了,那咱们这次全军出动。意义也就不太大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捉了两个活的回来。这次还真就多亏了程志超和赵济勇,要是没有他们两个的话,这两个活口也未必能捉得到。咱们还是低估了那些雇佣兵的作战决心,陈羽和张闯带着两个分队的人。在我亲自指挥下,竟然没有捉到一个活口。这帮人果然厉害。” “那是他们两个误打误撞,那两个雇佣兵中枪之后,当场就昏迷了。其他的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处理掉,程志超和赵济勇就扑过去和他们肉搏,那些人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将他们处理掉。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诫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举动很危险,这一次他们没有事,全靠运气。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千万要记住。” 成晏明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很清楚,程志超和赵济勇在一阵乱枪撂倒了那些人之后,马上就扑上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般稍有点经验的老兵都不会像他们那样做。因为对方不止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对方是不是全都中了枪。万一有人的反应,在第一时间隐蔽起来,他们两个如此轻易的就暴露了目标,很容易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 吃这种亏最著名的一个人就是在某一年春晚上亮相,高歌《血染的风采》的徐良。据他自己回忆说,当时他将越南人打倒之后,就是忍不住好奇心理,想要看看越南人长什么样子。结果被一个未死的越南人打了黑枪,击中了股动脉,才失去了一条大腿的。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只有程志超和赵济勇这种第一次上战场的初生牛犊才会做出如此不成熟的举动。事后成晏明了解了情况之后,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又误打误撞的弄了两个活口,成晏明这才没有当场批评他们两个。而是打算事后找机会,将这件事做为反面教材,好好的给三分队上一课。现在徐云福提了出来,成晏明觉得有必要当着三分队全体成员的面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两个。 但是他随即想到,如果这样的话,就会涉及到一个问题――是否还要给程志超和赵济勇报功。 给他们两个报二等功,可是他亲口答应的。而且这次行动,他们两个作战勇敢,战果辉煌,就连陈羽对他们两个都十分的服气,认为光凭能捉到两个活口、打死几个敌人、冒险突围去解救夏振洋等人这几条,给他们两个报二等功完全够条件。何况,回国之后,程志超在边防站又给特种大队争了脸面。当然,那一天给特种大队争光的不止他一个人,不过程志超可是在边防站早有准备,主动挑战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的,含金量很高。 如果拿他们两个人做反面教材的话,立功的问题怎么办?立了功,就等于承认他们是功臣。功臣怎么可能会当做反面教材拿出来敲打呢?如果不报功的话,自己的话可是说在头里了,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人在场都听到了。如果失信于人的话,他这个特战队长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成晏明纠结了。未完待续。。) 第五七五章 封赏 - 豹隐 - 贝戎 “怎么?还有别的事让你为难么?”徐云福看到成晏明脸上已经纠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包子褶,忍不住张口询问。 “这个……”成晏明迟疑了一下,将心里的纠结说了出来,最后重点加上一句:“当时很多人都在场,如果失信于人的话,我怕……” “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徐云福道,“一码归一码,这次他们两个在行动中很出sè,但毛病也暴露出来不少。而且像他们犯的错误,相信三分队很多人都犯过,赏罚分明一点。功还是要报的,你既然答应他们给他们报二等功,那就二等功吧。至于批评,还是有必要的。要不然,这两个小子尾巴翘上了天,将来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老江交待?” “是,那就这么办了。”成晏明了结了一块心病,顿时高兴起来。 “另外,我前些天让你考虑一下三分队成员编组以及领导班子建立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领导班子我觉得还是要以夏振洋这种老兵为主,适当的在人之中提拔一些骨干辅助他们。至于编组的事,我正在考察,过两天等伤员归队之后,我就把详细方案交给你定夺。” “嗯,就这样吧。”徐云福点了点头,甩给了成晏明一支烟。 成晏明接过这支烟之后。马上起身告辞。徐云福的这个动作,颇有点古代官场上“端茶送客”的意思,一般谈话完事之后,他都会给对方递上一支烟。接到烟的人也应该马上就清楚,徐大队已经话可说,应该走啦。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成晏明并没有回训练场去。而是留在了队部思考整编三分队的事宜。这些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系统训练,又经过了实战的检验,已经ri趋成熟,尤其是从战场回来之后,整支队伍的气质顿时为之一变。虽然和陈羽等老队员比起来还显得稚嫩了一些,但已经可以让人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 任何一支部队的荣誉,都是只有在战场上一拳一脚的拼出来的才有让人为之敬佩的含金量。光靠唱歌跳舞是不会真正得到别人的尊敬的。 他不在,组织训练的任务就落在了夏振洋的头上。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成晏明让他带队,就已经释放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就是夏振洋是他内定的队长人选。关于让夏振洋来当队长的事情,以吕卓为首的军官们心里当然有点不服气,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夏振洋始终都是冲锋在前。吕卓等人尽管不服气由一个士官来当队长,但对夏振洋的身先士卒还是说不出什么的。 现在三分队的人员不齐,有一些科目法系统的训练,不过好在大部分的训练科目已经接近尾声,在夏振洋的安排下,倒也进行得有声有sè。 又过了一个多月。赵济勇等伤员终于归队了。这些伤员有人受的伤重,有人受的伤轻。轻者像赵济勇。仅仅是肚皮上挨了一刀而已,不到半个月就已经痊愈。重的像范越生,腿上挨了一枪,幸好没有伤着骨头,也没有打断动脉,经过救治之后,总算是保住了这条腿,连瘸都没有瘸。 伤情不一,本来不应该统一回来的,不过像赵济勇这么讲义气的人,当然要和其他战友一同回来才显得兄弟情深。于是这厮虽然肚皮上的伤已经痊愈,仅剩下一条几厘米长淡红sè的伤疤,但还是留在医院里软磨硬泡的就是不肯走。直到范越生等人出院之后,这才和他们一起回来。而当他们回来的时候,程志超等人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训练科目,仅剩下一些需要团体配合的科目没有他们练不了,才被迫扔下。 这也意味着,他们即将要离开了这个生活、训练了七八个月的训练场。虽然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迟早要离开,但真到了那一天,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愁绪。尤其是赵济勇,在医院里泡了两个来月的病号,归燕眉几乎每个星期要出现三四次。时间一长,这个姑娘在赵济勇心里留下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清晰,胡蔻楠的影子则淡了许多。 现在离开了训练场,就意味着要和归燕眉分离。别看在医院的时候,他对于归燕眉的来访有些不自在,但那多的是一种变相的炫耀,现在炫耀的资本就没有了,所以赵济勇的心情加的不好。 不过归燕眉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闻赵济勇他们要离开训练场之后,她马上就决定也离开自己所在的小山村,正式的投奔到大城市的怀抱里去学习技术。目的地,当然离赵济勇越近越好,就算不能在特种大队的大门口,至少车程也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特种大队所处的环境比较特殊,也是处于大山之中,不过总还是要和外界沟通的,因此在离特种大队三个小时车程左右的距离内就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归燕眉的目标就是这里。通过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联络方式,归燕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赵济勇,这才让赵大少爷的离愁稍缓。 人员全部归队之后,成晏明也在训练场出现了。先是例行公事,向夏振洋了解了一下三分队的训练进度以及各队员的表现,赵济勇等人回来之后的第四天,三分队全体成员齐聚在训练场的会议室内,成晏明亲切接见了所有人。 会议的主题听起来很简单,就是有关于三分队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但如果细化到枝叶,可就繁琐起来了。首先成晏明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关于集体三等功的事情。 这件事情大伙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上一次成晏明是在私下场合说的,这一次可是在正式场合向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同时带来了一面锦旗,上面金光闪闪的标注了这面锦旗是属于整个集体的荣誉。 集体三等功,受赏的整个集体。和这个集体的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并不是这个集体的每个个体人人都拥有了三等功荣誉。尽管如此,大伙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成晏明就宣布了第二个好消息:鉴于夏振洋同志和雷齐宇同志长久以来的优秀表现,经特种大队上报军区首长,决定破格将两人由士兵提升为军官。雷齐宇提中尉军衔,而夏振洋是了不得,直接提到了上尉。二人的级别分别为正连级和副营级。 程志超和赵济勇一听两位老班长竟然提了干。由衷的替二人高兴,一双巴掌恨不得都要拍得通红。不过吕卓心里却是一颤。 他也是上尉,但却是正连级,而同为上尉的夏振洋却是副营级,这就意味着,他争夺队长的事情,已经彻底没戏。特种大队三个分队。一分队陈羽和二分队的张闯都是少校正营级。夏振洋是上尉副营级。按照军衔和级别的划分,副营级军官既可以是上尉,也可以是少校,一般还是少校多一些。只不过夏振洋的起点是士官,低了一点,所以在军衔上才吃了点亏。 不过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夏振洋的军衔和级别,属于典型的“军衔跟着级别走”。这种类型的军衔提升得要比“级别跟着军衔走”得多,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夏振洋就会再提一级,由上尉升为少校。如此一来,在军衔上就会和陈羽、张闯平级,尽管级别比他们两个低了一级,但也不会低太长时间,早晚有一天,也会升为正营级。 到时候三个分队,每个分队都只有一名少校,这队长的位子,不是由夏振洋来坐,还能由谁来坐? 很显然,成晏明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夏振洋和雷齐宇,以至于这两个老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发懵,直到程志超等人向他们至以最诚挚的祝贺之后,才缓过神来,但这二位已经激动得嘴唇颤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不容易了,从加入特种大队开始,不知经过了多少血雨腥风,多少次死里逃生,今天终于修成了正果,终于也成了肩膀扛星的军官了。两个人看着成晏明慢慢从口袋里掏出的肩章,眼睛都湿润了,一股“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油然而生。 身为特战队的领导,替他们换军衔的任务,当然就落在了成晏明身上。只见他笑吟吟的走到两人面前,伸手将他们的肩上的士官军衔摘了下来,将崭的军官肩章给他们换上,微笑着说道:“两位军官同志,换了军衔,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夏振洋刚刚张开嘴想要意思几句,但马上就被成晏明打断了:“算了,你们两个现在都很激动,估计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这一环节就免了。”说完之后,表情又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你们两个的提干,是在徐大队的亲自关怀下才这么促成的,以后应该怎么干,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是老兵,一定要起到一个模范带头作用。”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戒骄戒躁。” “我相信你们能做得到,也相信你们会牢记今天说过的话。”成晏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先退下去。至于证件的换,并非今天一天就能完成的,过后让他们交上几张照片,回队里随时都可以换,也不是现在说的时候。 接下来,就是宣布三分队的领导班子任命,这也意味着,从今天起,三分队才真真正正的加入到了特种大队的战斗序列之中。 不出吕卓意料,三分队的队长,果然由刚刚提干的夏振洋来担任。本来从士官提干成为军官,从程序上来讲是要经过军校这个阶段的,但是三分队现在刚刚组建完毕,身为一把手的夏振洋实在脱不开身到军校深造,只好将这个计划搁置下来。将来有时间,再安排夏振洋和雷齐宇去军校学习。眼下,他们还是留在队里比较好一些。 但是出乎吕卓意料的是,三分队的副队长,竟然不是由雷齐宇来担任,而是由他吕大上尉出任副队长。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三分队现在只剩下了夏振洋和雷齐宇两个老兵。既然两个人都提了干。而同样身为老兵的夏振洋已经升任分队长,那么按道理来讲,这个副队长应该由雷齐宇来担任才对。 但成晏明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副队长,就是由吕卓来担任。一时之间,吕卓的脑袋就好像喝了一斤半假酒一样。彻底晕了。 这一回,程志超和赵济勇加的高兴,他们三个在选拔的时候就在一块,老吕想当队长的事,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刚才成晏明宣布队长由夏振洋来担任的时候,两位大少爷心里还正想着一会散会之后。如何安慰内心失落的吕卓呢。没想到成晏明竟然是一个如此的妙人,虽然没有安排吕卓当队长,但却将副队长的位子交给了他。这下子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的安慰话语倒是省下了。 吕卓激动了半天,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着成晏明的眼睛。嘴唇哆哆嗦嗦的小声问道:“成队,您说的是真的。真的由我来担任三分队的副队长?” “怎么,不想干?不想干的话现在就提出来,想干的人一大把呢。”成晏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板着脸问道。 “不不不不,我干,我干,我当然想干。”尽管知道命令是大队部下达的,经过徐云福签字决定的,绝非成晏明一句话就能改,但是吕卓还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当了领导了,肩上的担子也就相应的重了起来。我知道你以前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就是领导,也是训练尖子。不过咱们这里是特种大队,是特战队,和海军陆战队是两回事。有什么事,多和夏队长商量商量,三分队是徐大队心里的命根子,已经垮过一次,可不能再垮第二次了。我把三分队交给你们两个,是对你们的信任,要是你们辜负了这份信任,不用我出手,徐大队也能整治得你们yu仙yu死。”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信任。” “那就好。” 成晏明说完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小盒。众人看他的口袋就像是哆啦a梦的超级大口袋一样,只要伸手一掏就能给大伙带来惊喜,早就睁大了眼珠子盯着不放了。看到这两个锦盒之后,人群里又sāo动了一下,只要当过兵的人都会知道,这两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没错,这两个盒子里面装的,就是军功章,二等功军功章。”成晏明读懂了大伙的眼神,微笑着扬起了手,将那两个盒子举在半空中,让大家看得仔细一些。 “在这次行动之中,有两个人的表现特别出sè,不但临危不乱,及时冲出敌人的封锁救援自己的战友,而且还打死了数名、活捉了两名敌人。鉴于他们两个的出sè表现,经徐大队批准,给予两人二等功奖励,大家说,这两个人是谁。” 程志超和赵济勇脸现赧sè,悄悄的挺了挺胸膛。 虽然成晏明这番话有明知故问之嫌,但是三分队的人还是热烈的配合着他,不约而同的喊道:“程志超、赵济勇!” 程志超和赵济勇受到这股热烈气氛的感染,胸膛挺得加的挺直,努力想要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是笑得根本就合不拢的嘴唇还是将他们出卖了。 “不错,就是他们两个。”成晏明哈哈一笑,将程志超和赵济勇从人群里面唤了出来,“你们两个有幸,本队长亲自给你们颁发军功章。”说完之后,果然亲手将军功章挂在了他们两人的胸口:“鼓掌!” 这一次的掌声加的热烈,程志超和赵济勇一时没忍住,也跟着鼓起掌来。激动啊,幸福啊。别看老爷子们现在都是将军,但是这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之中,又立过几次二等功?本少爷当兵还不到两年,就弄了个二等功的军功章。回头一定把这军功章寄回家去,让他们看一看本少爷的实力。 成晏明看到他们两个兴奋的表情,突然收起了笑容:“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两个这次行动之中,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连徐大队都觉得有必要给你们敲敲jing钟。当然了,这么煞风景的事情,现在就不说了,一会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在这里,我可以简单先说两句,那就是打仗勇敢是一件好事,但前提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只是一味猛打猛冲,那是蛮干,就算是战果再辉煌,也要提出批评。” 程志超和赵济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讪讪的点头应是。 成晏明训完了他们之后,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套一级士官的肩章:“立了二等功,除了军功章之外,军衔也应该提一下啦。你们两个原本是上等兵,徐大队亲自下令,将你们的军衔由上等兵提升为一级士官。小伙子们,从现在起,你们就不再领取义务兵津贴费,也是一个领工资的人啦。” 第五七六章 分组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是又惊又喜,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参加了一次任务,自己的军衔就提了上去,由上等兵直接升为了一级士官。最由上等兵晋升到一级士官,可不仅仅是军衔上的一次晋升,与之对应的是这二位的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 要知道,士官可是领工资的,一个一级士官的工资加上补贴,就可以达到一千五六百元,这笔钱对于一个月仅仅能领到一二百块钱津贴费的程志超和赵济勇来说,疑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两个人的心里还是稍稍有点小遗憾,因为他们是提前晋升的,所以不存在补发工资的好事。如果在军衔晋升的同时,再把前几个月的工资补发了,就加的完美了。 两个人乐不可支的由任三分队队长夏振洋替他们换了军衔,伸手摸了一下肩章上的银色步枪五角星,一扫往日因为自己是个义务兵的自卑感,咧开嘴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成晏明在一旁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暗叹一声:“这两个夯货,倒是挺容易满足的。”本来按照规定,如果立了二等功的话,在保送军校方面有着很大的优惠,再加上两个人都是高学历的大学生士兵,身后的背景又强,就算是不看两位大少爷的僧面,看程卫国、老江和赵东进的佛面,徐云福对他们两个也会格外的照顾一些。 不过程志超和赵济勇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回国的时候,徐云福就已经将他们两个的表现告诉了他们的家里人。同时委婉的提出,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考虑送他们到军校学习几个月,回来之后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他们两个提干。由于他们身上有二等功的荣誉在身,送他们两个去军校学习,其他人肯定话可说。他们两人又不像是夏振洋那样脱不开身,现在三分队刚刚组建,夏振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程志超和赵济勇可是不需要像他这么忙的,有大把的时间。 自己的徒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开局面。老江当然万分的高兴。他可不管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多危险,在他看来,自己多年的教导,如果连这点危险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么程志超和赵济勇死了也是活该。所以。徐云福将要重点培养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老江满口同意。 但是程卫国和赵东进听了之后,却一口否决了徐云福的提议。理由是这两个人现在还不成熟,如果过早的提干。说不定会因为骄傲而误了大事。两位老爷子的建议是将这件事先搁下,等两位大少爷再成熟一些再说。 徐云福对两位老将军的意见还是很尊重的,想来想去,只好将他们的军衔向上提了一级。二等功本来就享受提前晋升军衔的待遇,程卫国和赵东进对于这个提议倒是没有否决。于是乎,迷迷糊糊之间,程志超和赵济勇本来已经跨进了军校的一只脚又被老爷子们给拽了回来。 成晏明当然是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的,现在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因为升了一级士官就乐得屁颠屁颠的样子,老脸不禁微微一红,觉得那两位老将军未免也太不厚道了,自己儿子进了危险性十足的特种大队,他们没有半点反应,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出去执行任务,赵济勇受了伤,赵东进是问都没有问一声,同样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而当徐云福要按照规定送他们去军校的时候,两位老爷子却一齐跳出来反对了,真不知道这儿子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熟知部队内部规则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会因为这次提干没有他们两个而不痛,却没想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升了一级军衔就乐成这德性,和吕卓相比,真是胸大声,气死人了。 该赏的赏了,该封的封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开总结会,总结这次执行任务之中的不足之处。总结会是我军的一个优良传统,战争年代,每次战斗过后,每个连队基本上都会开一个总结会,这也是我军的战斗力能够在不断的战斗之中迅速得到提高的一个重要原因。直到多年以后,程志超和赵济勇在和以前的战友们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说,他们两个在部队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学会了开总结会。 在总结会上,成晏明和刚才相比,判若两人。程志超和赵济勇受到了成晏明最严厉的批评,批评的严厉程度、措辞的尺度之大都是前所未有的,换个角度来看,成晏明对他们两个已经不是批评,而是痛骂了。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两个在伏击敌人的时候,过早的暴露了目标,这次没有受到严重伤害简直是万幸。 成晏明对这两个小家伙的印象一向很好,觉得他们两个好好培养一下,绝对可以成为三分队的骨干力量。爱之深,恨之切,所以也就丝毫不留情面。摆事实,讲道理,总结会仅仅开了一个多小时,但是骂他们的时间就超过了四分之三。把程志超和赵济勇骂得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队员还是第一次看到成晏明发这么大的火,就连夏振洋看了他的样子之后都噤若寒蝉,不用说别人了。 整个总结会在成晏明的怒火中终于结束了,当成晏明一口气将一大杯的茶水喝到肚子里,咳嗽两声宣布散会之后,程志超等人如蒙大赦,抱头鼠窜。夏振洋和吕卓本想随大流逃走,免得触了他的霉头,但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成晏明叫住了,两位任三分队领导只好苦着脸踮着脚又回到了座位上。 程志超等人此时自身难保,当然不敢因为同情他们而留下来和他们同甘共苦。再说他们也没达到这个级别。只能回到宿舍之后聚在一起猜测这两个人继程志超和赵济勇之后,又会受到何等非人的虐待。 但是成晏明并没有接着训斥吕卓和夏振洋,而是提出了一些小建议。比如说在执行任务的现场,他竟然发现了几个烟头,这简直就是在找死。所以成晏明建议,回去之后,他们两个一个要将三分队整顿一下。平时抽烟都应该禁止,只不过这事光靠管是管不过来的。而且身为特战队长的成晏明自己也吸烟,上梁已经不正,下梁自然就歪了。所以只要不太过份。眼睁眼闭即可。但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做好检查工作,一根烟都不能带出去,要是再让他发现烟头,连他们两个队长在内。通通都得滚蛋。 夏振洋很想告诉他。他在现场发现的烟头其实是他主动现身之后自己留下的。三分队的所有成员,在没有回到边防站之前,仅仅从他那里闻到一点烟味而已。不过在这种场合之下。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指出领导的不是,只好和吕卓两个人连连点头,诚惶诚恐。 交待完这些细节之后,成晏明这才宣布,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三分队在训练场的训练工作已经正式结束,回去之后通知队员们,休息一天,后天一大早返回大本营。 吕卓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很兴奋,回到大本营,就意味着和宋月又可以团聚。这一次回去,自己可不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回去,而是以特战队的副队长的高贵身份去见宋月。有了这个耀眼的光环,还不得把那个亲亲宝贝乖老婆活活的高兴死?借着这个机会,应该可以提出一点点两口子之间不算太过份的小小要求吧。 他越想越美,但是夏振洋却迟疑了一下:“队长,三分队的训练工作虽然已经大部分都完成,可是那几个伤员在医院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有一些科目并没有结业。是不是将他们几个留下来继续训练,等他们结业之后再回去。还有,有一些团体科目因为少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完全完成,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等他们几个的单体科目结业之后,再把其他人调回来,将剩下的团体科目训练完毕?” 成晏明摇了摇头:“你所想的,我也向徐大队提出来了。徐大队的意见是,三分队现在本身就营养不良,想要尽的成熟起来,只有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实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未来一段时间内,徐大队会尽量多安排三分队出勤。至于未完成的训练科目,还是在实战中完善吧。”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打印纸:“我和徐大队研究了好几天,根据各队员的表现和特长,定下了三分队的分组名单,你们回去之后,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每一个特战分队都会分成几个固定的作战小组,每个小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所担负的任务都不相同。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每个队员的特长,而且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工作要做,只需要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完成与其他小组之间的配合就行。 三分队是成立的,刚刚结束训练,所以还没有细分战斗小组,这一次成晏明和徐云福总算是将这个问题落实了。 夏振洋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两眼,递给了吕卓。 等吕卓看过了之后,成晏明又询问了一下他们两个的意见。夏振洋和吕卓这两个提拔上来的干部当然对领导的安排没有异议,一连串的点头过后,三分队的分组问题就此敲定。 经过一系列的选拔淘汰之后,加上夏振洋和雷齐宇这两个老兵,三分队现有成员十二人,分成了四个战斗小组,分别是突击组:成员为程志超、赵济勇、赵晓科和范越生,程志超任组长。爆破组:成员为卢良、葛星辉,葛星辉任组长。狙击组:成员为雷齐宇、申再生,雷齐宇任狙击手,申再生任观瞄手。火力支援组:成员为查原、班冬,查原任机枪手,班冬为副射手。夏振洋和吕卓任指挥员,不编入任何分组。本来还应该有一个人担任通讯员的。不过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腾不出人手来担此重任,只好落在了吕卓的身上。 走出了会议室之后,吕卓扬了扬手里的那张a4纸,叹了一口气之后,对夏振洋说道:“老夏啊,这么一分组,咱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他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就是侦察部队的成员,自然知道一支组建的特战队成员分组完毕之后。肯定会接受进一步的训练。而这些训练都是根据各个小组承担的任务不同有针对性的安排。往往训练强度并不如在训练场大。但却相当的危险。 夏振洋淡淡的笑道:“每个特战队员,都要走这一步,你加入特战队,难道是为了享福来了?” “我只是为了我老婆。”吕卓笑道:“其实咱们分队里为了女人的不止我一个。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知足吧。你起码能和宋医生在一个院里工作。我家里在老家给我找了一个老婆,婚都订了两三年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结婚。现在当了队长。就没有机会啦。老吕,一会咱们两个到服务社整点嚼头,当了官,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嗯,那是必须的。” …………………………………………………………………………………………………… 夏振洋和吕卓弄的嚼头果然很有嚼头,光是**的牛肉干就买了十几袋。这东西味道很鲜美,但就是嚼久了牙齿有点胀得慌。不过这是领导的心意,大伙还是嚼得很起劲。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在大伙兴高采烈的享受着美味的牛肉干的时候,赵济勇却向夏振洋请了假之后,像做贼一样悄悄的离开了训练场。一出大门,就撒开两个大脚丫子狂奔不已。 等他来到归燕眉所在的村外时,归燕眉已经坐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等了他许久。一看到他的身影,归燕眉的嘴角就翘了起来,马上站起身形像一只蝴蝶一样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 “别提了,今天成队给我们开会,骂了我将近一个小时,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不过不止我一个人挨骂,程志超也和我一起被骂了,一看到他被骂得比我还狼狈,我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许多。” “他为什么要骂你?” “还不是在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勇敢得过了头……,没事,就是因为一点小事。”赵济勇一高兴,差点没有说漏了嘴,反应过来之后,就想找个话头遮掩过去。 但是归燕眉是何许人也,人家可是经过解放军大洪炉锤炼过的,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赵济勇那点小聪明,怎么可能会瞒得过她。 “切,还行,起码还知道保密条例。我说,你就别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了,不就是出去执行了一次作战任务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村里的民兵,有时候还被抽调过去执行任务呢。” 赵济勇尴尬的笑了两声,突然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归燕眉的手里:“这东西送给你。” “什么啊?”归燕眉大惑不解,接过东西之后,眼睛却是一亮:“军功章,你立功了?” “那是,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二等功军功章。还有,咳咳,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军衔和以前相比有点改变么?” 归燕眉这才发现,赵济勇肩上的军衔已经由上等兵改成了一级士官,不禁又惊又喜:“行啊你,立了功,又提了衔,这下子程志超的风头可被你盖过去了。哼,我那天看到你和他一起训练,明明个子比他高,但是却打不过他,我这心里就恨得牙根直痒。你说你也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今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赵济勇脸上的表情加的尴尬:“那个……程志超也和我一样,二等功,一级士官。而且今天我们分队分了组,我和程志超一个组,他是我的组长。我的风头还是没有盖过他。” “竟有此事?”归燕眉又不服气了,刚想数落赵济勇几句,但一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失落,心里不由得一软,数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被他盖过就被他盖过吧,反正你们两个也是好兄弟,他将来也不会给你小鞋穿,你争点气,争取再立功提干,把他的风头再盖过去就是了。” “嗯。”赵济勇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把这章收好了,这可是我当兵以来,得到的第一枚军功章,很有纪念意义。” 归燕眉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放心吧,丢不了就是了。刚才你怎么跑得那么急,你的伤才好,尽量别做剧烈运动。” 听到她话语里浓浓的关切,赵济勇心里一暖,这种感觉可是胡蔻楠法给予他的。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突然拉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啊”的一声惊呼过后,又是“啪”的一声脆响,接着赵济勇捂着脸嚎叫不已,间或传来了归燕眉抱歉的声音:“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哼,谁让你好的不学,偏偏学这个。” “我怎么不学好了?” “你还说,是不是又想讨打?”未完待续。。) 第五七七章 紧急归队 - 豹隐 - 贝戎 赵济勇很晚才回来,严格上来说,他请假外出,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营地,他回来的时候,吹灯号已经吹过了,算是违规。他不敢走大门,只好跳墙溜了进来。好在训练场宿舍区的规模够大,被他找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跳了进来,倒也没有惊动哨兵。 只是回到宿舍之后,还是将同宿舍里的其他人惊动了。他摸着黑爬到自己的床上刚刚躺下,程志超就抬起了头笑眯眯的问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成队还特地问了你呢,我们几个一齐撒谎,才算是保下你。老夏很恼火,弄不好你要倒霉。” “明知故问,还能干什么?”赵济勇怪笑两声,“成队没说什么吧?” “成队没说什么,但是老夏说明天要找你好好谈一谈,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吃醋的意思。” “他吃个屁醋,他在老家不是有一个未婚妻么?难道这厮也不老实,想要在外面找个小三?” “正因为他在老家有个未婚妻,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没有办法把他老婆弄到部队来随军,所以才看不惯你和人家卿卿我我。”程志超说得兴起,干脆从铺上坐了起来:“喂,说说,你们两个在一块呆了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了?” “你和方大小姐在一起都干什么?” “这个嘛,我和晓晨在一起的时候啊,都先先做一件最乐的事情,然后再说别的。”程志超说到这里,突然惊呼一声:“我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两个……” “没你想得那么肮脏。”赵济勇白了他一眼。“本少爷对婚前性行为一直持反对态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突破最后的底线的。我就是和她商量了一下她去学技术的事情,想来想去,我觉得最好还是让她去省城投奔你老婆。你老婆那个店又大又正规,她去了之后。不但可以学到技术,而且还能学到管理经验。不过小燕现在暂时还不想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真是气死我了。” “慢慢来,说不定将来晓晨和刘欣会在这里开个分店呢。”程志超一听赵济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归燕眉拿下,心里颇觉失望,又躺了下来:“睡觉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回队里了。” 赵济勇“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但却一直睡不着觉。他一直很羡慕程志超的艳福。不但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就算是来到部队当兵,竟然也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勾搭到龙艳雪这样的又知性又漂亮的绝代佳人。最让他羡慕的是,程志超竟然早已经脱掉了“处男”之身,而他却还是一只童子鸡。 今天和归燕眉见面,一时情不自禁亲了人家的小手一下,结果换来了一记耳光。事后归燕眉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他温柔了许多。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一时之间都有些情动,赵济勇一时精虫上脑,当场就想办了人家,体味一下程志超早就体味过的人生至乐。初时归燕眉还挺配合的,起码也算得上是半推半就,但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归燕眉却恢复了神智,拼命的挣扎起来。 正紧张到了极点的赵济勇在她的挣扎之下,很没面子的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垂头丧气的提上了裤子。连门都没有进就弄成这样,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顾不上帮着归燕眉善后,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红着脸逃了回来。 本来一路上都在核计,回来之后一定要问问程志超,他和方晓晨的第一次用了多长时间。但是当回到宿舍之后,真个见到程志超之后,却生怕程志超第一次就生龙活虎,金枪不倒,那样一来,他赵大少爷的面子可就彻底的丢尽了。所以尽管很想了解程志超第一次的情况,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程志超的第一次虽然比他强了一点,但也没强到哪去――程志超的第一次,时间是十多秒钟。 次日清晨,带着限郁闷,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的赵济勇还在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了集合的电铃声。等他和宿舍里的其他人收拾好东西,全副武装的冲到宿舍楼外面的时候,接他们的大巴车已经停在了宿舍楼外面。成晏明倒背着手,在大巴车旁边正等得一脸不耐烦。 一众人昨天被他训得狗血淋头,现在成晏明余威犹在,大伙见了他之后,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的列好了队,报数完毕之后,任分队长夏振洋向成晏明做了报告。成晏明不置可否,只是让大伙尽上车启程回大本营。 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不知道成晏明究竟在忙个什么劲,他们的训练已经结业,明明有大把的时间,但他却偏偏每次都搞得这么急。就算再着急,让同志们吃个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现在倒好,刚刚起床,就让大伙集合上车,传说中的早饭又一次成了传说。 成晏明的确很着急,因为徐云福突发急病,住进了医院,现在整个特种大队只有政委一个人当家,很多事情光靠政委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最要命的是,由于徐云福实在太过强大,因此军区首长一直没有给特种大队配备副大队长,仅仅安排了一个副政委来协助政委的工作。因此,徐云福一住院,身为特战队长的成晏明就只好被临时抓了壮丁,赶回去帮忙处理日常事务。 这已经是个常例,每当徐云福有事需要长时间外出的时候,都会安排成晏明接手他的工作,但是这一次成晏明却身在训练场,没有办法,只能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而程志超等小卒子,当然也只好辛苦一下了。 大巴车一路上除了加了一次油之外就再也没有停过一次,在高速公路上的速度是到了极点。以至于最后引起了高速公路管理人员的注意,通过监控,发现是一辆军车,所以才没做处罚决定。但也派出了一辆警车。四个警察在前面的一个出口处等着他们,拦下他们委婉的提出,希望他们能够注意行车安全。 成晏明现在正心急火燎的,当然不会惯他们的包子,最后的结果是那几个警察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臊眉搭眼的上车自行离去。 赶回特种大队之后。成晏明一刻不停的先去大队部找政委了解徐云福的病情,从政委那里得知徐云福这一次病得不轻,躺在医院里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处理,又火火风风的直奔医院探望去了。当然在临走之前也没有忘了给程志超他们丢下一大堆的训练任务,现在三分队已经分组完毕,除了一些团队配合方面的项目之外,各小组的日常训练,都开始侧重于本小组所担负的任务。 听起来似乎是训练强度没有那么大了。可是正如吕卓和夏振洋所说的那样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程志超做梦也没有想到,训练一旦具体到战斗小组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复杂。他所在的小组是突击小组,所谓突击小组,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冲锋在最前面,替整个团队打开一条通道的。 这个任务对整个小组人员的素质要求极高。首先不但要有灵活的头脑,还要有敏捷的身手。要能根据战场形势随时做出应变,还要不断的应付突发事件。每一个环节都折磨得程志超等人叫苦不迭,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经过细化训练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的军事素质提升得极。即使是在别人休息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休息。而是模拟出不同的战场环境,将老江传授的那些东西和实战逐步的结合起来,同时加强了格斗方面的实战训练。因此这段时间之内,这两个人的进步是最大的。 进步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但却有人感到幽怨比。自从程志超回来之后。龙艳雪每天都下意识的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弄得香喷喷的,还特地将平时都锁上的户上的锁销打开,留了一道只要有心,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小缝隙,然后脸红心跳的躺在床上等着情郎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潜入到她的房中。但是程志超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得到了人家的身子之后就再也不将人家当成一回事,转眼之间,已经回来了将近一个月,龙艳雪已经盼了三十来天,可是程志超却从未做过窃玉偷香的壮举,把个龙艳雪恨得牙根直痒痒。 程志超也是有苦难言,他自问自己就像大理段王爷一样,对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发自肺腑的深爱。和方晓晨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只有方晓晨一个,和刘欣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只有刘欣一个人。和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再也装不下其他人。而和龙艳雪在一起的时候,方晓晨和刘欣也会暂时的被他放到一边。 自打回来之后,他也很想找个机会去再会一会龙艳雪,但是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从早上扒开眼睛就开始带着自己小组的人出门,晚上顶着星星回来。临睡觉之前,每个人还要再做两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他才仅仅二十多岁而已,就已经发觉偶尔情况下,早上起床之前小弟弟竟然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跟着他一起休息,如此要命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抽得出时间去见龙艳雪。 和龙艳雪一起幽怨比的,还有宋月。她与吕卓的情况和程志超、龙艳雪的情况不一样。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但是吕卓自从当了副队长,回到特种大队大本营之后,仅仅和她见了两面而已,每次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半个小时。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除了抱一抱,亲一亲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够时间来做。时间一长,宋医生的小蛮腰也越发的紧细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元旦了,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按照惯例,元旦之前。特战队的训练是不会太紧张的。小弟弟终于能够天天早上重振雄风的程志超决定,一定要趁着这阶段训练不忙抽空去龙艳雪那里转一圈。当然,时间段一定要掌握好,最好是夜深人静之际。 只可惜,他的美妙想法却随着身在医院里的徐云福一句话就被终结了。 徐云福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当年和老江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候,就已经大伤元气,这么多年来,一直凭着一口气硬撑着。这次病倒,是身体实在扛不住了,多年积累下来的宿病一下子全都找上门来,以至于特种大队的精神领袖在如此猛烈的攻势面前也差点抵挡不住,好几次一只脚都要跨进了鬼门关,又被医术高明的主治医生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清醒过来之后。身体还是虚得很,所以一时半会还不能出院,不过已经能够处理一些成晏明和政委都法做主的重要事情。所以成晏明在接他的班,和政委一起处理特种大队的日常事务的同时,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充当徐云福的传话筒。 而就在程志超梦想着晚上偷偷溜出去会见佳人的时候,成晏明带着徐云福的最高指示匆匆赶到了三分队,将夏振洋和吕卓单独叫到一个小屋里面谈了五六分钟之后。夏振洋和吕卓就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随即按了一下墙上的按纽。一股急促的电铃声顿时在三分队的宿舍区内响了起来。 这电铃就是特战队的紧急集合信号,一般情况下,只有要出紧急任务的时候,才会被按响。电铃一响,就意味着任务来了。 此时三分队的队员除了狙击组和爆破组刚刚结束训练,留在宿舍休息之外。其他两个小组都散布在外。电铃响起之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雷齐宇等人就全副武装的从各自的宿舍里面跑了出来。 按响电铃之后,吕卓和夏振洋又分头通过通讯设备命令程志超等人用最的时间归队,刚做了美梦的程志超接到命令之外。不敢怠慢,马上带着人赶了回来。 他们小组的训练地点是最远的,因此也是最晚赶回来的,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其他小组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作战用的一切用具,几辆越野吉普车已经发动着等着他们了。 程志超一看这阵势,连忙让大家将手里的训练装备换下来,各自取了作战装备套在身上,随即上车跟着夏振洋和吕卓的吉普车向门口驶去。 门口的哨兵已经将大门打开,看到他们进来之后,齐刷刷的敬了一个礼。这同样是特种大队的规矩,每当特战队员们接到任务出征的时候,哨兵都要向这些人敬礼致敬。 四辆吉普车出了大门之外,拐上了通往陆航大队的柏油路上。这条路以前程志超他们走过,当然知道通往何处,每个人心里都不禁一震,这才知道,果然是出现了紧急状况,三分队又一次要出征了。 “又要坐飞机啦。”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队员们的心里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又激动又兴奋,还带着些许的紧张。只是在心里细心的琢磨着夏振洋和吕卓的表情动作,想要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根据经验,一般情况下能动用陆航大队的任务,时间方面都很紧急,需要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现场。而这种任务的地点,基本上都是在国内,而且都是很棘手的案子,普通的武警、特警根本就没有能力处理这么棘手的案子。他们自身处理不了,又法抽调隶属于武警的特种部队帮忙,奈之下,只好求助于军方。而军方面对他们的请求,一般都会提供支援,于是这任务就会落在特种大队的几个特战分队头上。 至于出国任务,则是越低调越好,比如说上一次程志超他们出征,所用的交通工具就是普通的军用大卡车,从外表上来看,和普通的野战部队远途训练没有什么不同。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张扬到使用直升机当交通工具的。 综上所述,国内突发紧急状态,特战队出征是必然的,但是哪一个分队出征却是偶然的。就目前形势来判断,能让三分队出征的任务,难度系数应该不会太高。毕竟徐云福再疯狂,也不能将最危险的任务交给这群刚刚完成训练的菜鸟们。真要碰到了难度极大的任务,还是会理所当然的派出陈羽或者是张闯的特战分队。 陆航大队早就已经接到了命令,早就准备了一架直升机。等程志超等人赶到陆航大队的时候,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登机成功。舱门关上的同时,直升机已经轰鸣着缓缓离了地,半空中转了一个半个圈之后,认准了一个方向,加速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八章 知根知底 - 豹隐 - 贝戎 出乎程志超等人意料的是,在他们登机之前,直升机上已经坐了两个陌生人在上面。两个人也是当兵的,而且都是军官,军衔级别还都挺高的,其中一人是个中校,另一个则是少校。 程志超等人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坐上他们的飞机,因此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也知道他们的出现引起了特种兵们的好奇,不禁微微一笑。夏振洋和吕卓则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会有两个人在飞机等着他们,倒没有感到很意外,笑着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两伙人打招呼的过程之中,程志超等人已经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敢情对方是竟然是全军区最jing锐的一个集团军中的人,这个集团军在解放战争的时候就战果辉煌,后来在朝鲜又打得很硬,属于全军为数不多的甲级集团军中的一员,而且担任西南军区的常备速反应值班任务,在整个解放军序列中,排名也算是比较靠前。 但是这两个人和特种大队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是野战军的军官,难道这一次任务,竟然还有用得着野战军的地方?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心里都非常的疑惑,就算是三分队人数不够,需要其他的配合,但是特种大队里面还有三个常备的普通连队,论起战斗力来,比普通野战军的战斗连队的素质要高出一大截,怎么可能会舍弃这些人不用,反而用外人? 夏振洋和吕卓看到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心里都觉得好笑。吕卓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来宣布一下任务,这次的任务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救人。有两个人劫持了几名人质被围在鼓风机厂的车间内,地形并不太复杂,但是劫匪却相当的危险。具体情况,由这两位首长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少校同志就接着吕卓的话说道:“这次的劫匪只有两个人。人数虽然很少,但大家千万不要对他们掉以轻心。这两个人都是我们集团军侦察营中最最出sè的侦察兵。是亲兄弟,双胞胎。哥哥叫许奕龙,弟弟叫许奕虎。在我们集团军侦察营之中,他们两个是最有可能通过特种大队选拔的人。只是由于两个人的xing格方面有很大的缺陷,也就是自控能力不强,冲动暴燥,动不动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所以在特种兵选拔的时候,被淘汰掉了。送回侦察营之后。两个人觉得在选拔的时候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加的暴燥,两个月内就和战友打了好几架,打伤了数人。其中一人还是他们的排长。” “我靠,连排长都给揍了?”赵济勇吐了吐舌头,“这种人幸好没有到我们大队来,要是来的话,非得把成队活活气死不可。” 夏振洋瞪了他一眼:“首长在介绍情况。不许随便插嘴。” 赵济勇缩了缩脖子,对那少校说了一声“sāo蕊”。便闭上了嘴巴。 那少校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基于这两个人的表现,部队方面觉得实在法再留下他们继续服役,正好他们已经服役满五年,一级士官服役年限已满,经过研究决定。于去年年底让他们两个退役,不再改签二级士官。” 众人听了之后,都点了点头。如果那个少校说的是真的,那么像许家兄弟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再服役下去。每支部队虽然都希望自己的兵野xing一点。不过这个野xing是要有一个度的,超过了尺度的话,就会对部队的整体建设构成威胁。就以程志超和赵济勇为例,虽然他们冲动的时候,能够带着几十人在兵连里打群架,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内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和战友之间的关系相处得很融洽,而且对领导也能保持一种应有的敬意。虽然偶尔会大少爷脾气发作,觉得所谓的领导在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将军们面前连个屁也不是,但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尽管他们两个人小毛病不断,但每支部队的领导,对他们都是一种很宽容的态度,尽量的感化改造他们。就是因为上级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他们两个也像许家兄弟那样暴燥的话,恐怕连士官都混不上,最多就是按照当初他们设想的那样,在部队里混两年之后就退伍回家,那还得是很大程度上部队看他们家老爷子的面子。 两个月内,不分青红皂白的和战友打了好几架,伤了数人,连自己的排长都没有放过,这种兵,没有直接除名回家,仅仅是正常安排他们退伍,已经是很算是够对得起他们的了。 但是夏振洋却另有一番见解:“这两个人一定是受从小生活的环境所影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惜了两个好兵了。” “他们两个是城市兵,兵不是我接的,对于他们的家庭状况仅仅是他们到部队之后,和他们谈心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其实不太详细。不过你说得很对,这两个人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之后,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母亲身体不太好,又忙于生计,对他们的教育有些不够,在学校的时候,就好勇斗狠。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整ri里游游逛逛的,但是并没有犯过太大的错误,公安部门并没有留下案底。送他们两个当兵,是他们所在的街道工作人员的主意。” “街道还管这事?” “要是别人,街道恐怕不会管他们,但是他们的母亲是街道下属的一个社区工作人员,街道方面,对他们家的情况比较了解,很多同事都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害怕他们再这么游逛下去的话会走上邪路,所以就送他们参军了。本意是想让他们在部队里面锻炼几年,能够出息一点。” 夏振洋苦苦一笑:“现在这个社会有一个很不好的风气,就是很多人都将部队当成一个锻炼人的地方,子女送来参加,打的都是锻炼几年的旗号。真正想送子女保家卫国的越来越少了。”说完之后,他不动声sè的瞄了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眼。 这一眼被赵济勇看到了,马上替老爷子正名:“队长,您别看我,我们家老爷子把我送来的时候,可是一腔热血。希望我能在部队里面扎根,全心全意的投身到伟大的国防建设中来的,丝毫没有锻炼我的意思。还有,超儿也是,他们家老爷子恨不得他这辈子就留在部队不用回家了。” 夏振洋摇头叹了一口气,将他的话自动忽略了。 那少校打量了一下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淡然一笑,接着说道:“要说这两兄弟也的确是个人材,在兵连的时候。就已经脱颖而出,各项成绩都是拔尖的。虽然脾气倔了一些,xing格冲动了一些,但是部队还是将他们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兵连结束之后,就将他们分到了侦察营,成了两个侦察兵。而他们也不负重望,在侦察营里的成绩也是最好的,不过xing格方面的缺陷也越发的表露遗。着实让人头疼。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成绩太过出sè,恐怕转士官根本就没有他们两个的份。” 吕卓目中异光闪动:“首长。您说得明白一点,他们两个的成绩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 “好,那我就举个例子。以许一虎为例,八一式步枪,单手持枪点shè运动靶,三十发子能打出二百八十五环的成绩。而且是在三十秒内完成的,这个成绩怎么样?” 此言一出,连夏振洋都大吃一惊,三十发子,二百八十五环。意味着只有十五发子打出九环,另外那十五发子全部都是十环。三十秒钟之内,能打出这个成绩,经过严格训练的话,很多人都能打出来。但如果是单手持枪,运动靶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连夏振洋自己都自认为绝对打不出这样的成绩。 如果放眼整个特战队的话,这种水平,恐怕也只有那几位神枪手能够和他们比肩。 “果然厉害,绝对是天才。” “哥哥许一龙的枪法和弟弟相比稍差一些,不过却jing于爆破,可以说,他玩炸药的本领,在侦察营中说第二的话,那么没有人敢说第一。经过他改进的反步兵定向雷,至今仍是我们集团军的秘密武器,连军区首长都大加赞赏。” “这个厉害。”赵济勇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睨了程志超一眼,心想:“这一下龙工可碰到对手啦,才女碰到天才,不知道哪一个的水平高一些。才女已经被你征服,这一次看你有没有本事征服这个大才子。要是能将许一龙也搞掉,老子才能真正的佩服你。” 程志超怎知他心中的龌龊想法,压根就没有理会地他。 吕卓听到这里,眉头大皱,问道:“那他们两个怎么会跑到这里当起了劫匪了呢?” “他们两个老家离这里不太远,退伍回家之后,安置办给他们分配了工作。一级士官当然不可能分配到太好的工作,幸好街道有人,他母亲又将自己多年口挪肚攒的积蓄拿了出来,再加上两兄弟的退伍费打点了一番,总算是分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方,一个在自来水总公司稽查大队,一个分配到了下属的水厂。虽然工资不高,但总算是正式单位的正式员工,也算是不错了。” “相当不错了,很多退伍兵回去之后,分的地方还不如他们呢,我有一个老战友,也是城市兵,据他所说,给他分配的地方是一个已经濒临停产的机械厂,很多人都买断工龄自谋出路去了。偏偏他是退伍兵,按规定,退伍兵三年之内不许下岗,只好一直吊在那里,每个月领二三百块钱的生活费,愁得差点没上吊。他们能分到自来水,应该知足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感到很知足,但是他们两兄弟却对那每个月那一千多块钱很不满足。尤其是许一虎,他是稽查大队的,每天都要出去搞稽查,他们那一片,有很多高档的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当然这种地方都是一些很有背景的人开的。他们去查,最多也就是应应景,有时候还得不到好脸sè。时间一长,许一虎的心态就不平衡了。觉得他一天累死累活的走那么多的路,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钱,而那些有钱人每天不见辛苦。却能在一些高档场所进进出出,不公平。” “于是终于走上邪路了?” “许一虎心态不平衡,许一龙同样也觉得不公平。他的不平衡是来自对部队的怨恨,可以说其实他还是挺有上进心的,一心在部队里干出个人样,改变自己的人生际遇。但是他的xing格,实实在在为部队所不能容。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明明有机会可以加入特种大队,成为一名特战队员的。却因为xing格原因被淘汰,所以,他的怨气是最大的。正好许一虎也感到世界不公,他又怨气十足,这哥俩……” “该死,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却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怪社会不公。真是该杀。” 少校说道:“当然,部队在这方面也有责任。明知道他们两个的xing格有缺陷,却没有采取针对xing的措施,而他们退伍回家之后,部队也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跟进,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结果的。” “这和部队有什么关系?每年有那么多的老兵退伍,难道每一个退伍兵的情况。部队都要随时派人去了解,那还打不打仗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总之两个人非常的危险,枪法好,素质硬。现在他们手里有两支八一式自动步枪。子数目不详,还有一支五六式jing用手枪。” “枪从哪来的?” “枪的来源说起来都丢人,根据当地jing方提供的资料,他们的枪支和药不是同时获得的。子是在参加预备役集训的时候,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买通了负责管理枪械的枪械员,搞到了一批7.62毫米步枪子。那枪械员已经另案处理,据他供认,前后分两次,一共向许家兄弟提供了六包,也就是一百五十发子。” “他们可是真有本事啊。” 现役军人退伍之后,都会自动转为预备役,只要身体方面没有太大的毛病的话,在三十五岁之前,都是预备役成员。如果预备役工作做得好的地方,每年都会组织预备役成员统一集训,当然并不是每个预备役成员都会去集训,一般情况下,都是根据受训的科目挑选相应的人员。比如说今年准备训练舰上项目,那么所挑选的集训人员就以海军为主。 在集训的过程中,也会有实shè击等项目,这两兄弟肯定是蓄谋已久,终于等到了集训的机会,买通了枪械员,弄到了一批子。至于他们和枪械员之间是什么关系,通过什么渠道搭上线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枪械员既然已经另案处理,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只见那少校脸sè微红的继续说道:“至于枪,说来惭愧。在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不远的郊区,有一个隶属于空军的高炮连。人员不多,每个连队大概有十几门高炮。枪就是从那里搞到的。” 吕卓脸sè一变:“怎么搞的,难道是杀了哨兵?” 少校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你说对了,那个高炮连所在的位置,距离一个自然村不太远,直线距离大概一华里左右。你也知道,普通老百姓对部队营区一般都是有些敬畏的,那个高炮连自打在那里驻防之后,一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jing惕xing自然就差。况且,许家兄弟都是侦察兵,想要对付两个jing惕xing差、身手差的高炮连哨兵,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程志超和赵济勇等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杀哨兵夺枪的事情,他们以前也曾经听说过,但听的时候,仅仅是当一个闻来听而已,从心里感觉那种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但谁知,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也出现了这种事情。 寒意过气,就是怒火,死的人是空军不假,可空军也是兵,同属解放军正规军阵营,也算得上他们的袍泽战友,自己的战友被人夺枪杀死,任何一个有血xing的人当然都会感到血贯瞳仁。 “两个人抢了枪之后,马上就展开了犯罪活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接连做了几个大案子,连公安部都被惊动了。但这两个人是侦察兵出身,反侦察能力超强,再加上手里有枪,是如虎添翼。jing方布下天罗地围捕他们,不但没有捉住他们,反而在枪战中损兵折将,不但牺牲了两名jing察,还被他们夺去了一支手枪。” 夏振洋双拳紧握,恨恨的说道:“果然是知识越丰富,技能越出众的人犯起罪来的危害就越大,这两个人,也算是恶贯满盈了。今天,他们的报应终于到了。”说完之后,猛的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这两个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他们死!”未完待续。。) 第五七九章 又老又辣 - 豹隐 - 贝戎 “总之,这两个人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徐大队在接到任务之后,马上就联系到了我们,希望我们能够提供一些帮助。但是他们两个已经离开部队将近一年,很多情况我们也不可能及时的掌握,因此所能提供的帮助极其有限。硬仗,还得靠你们来打。” “不管怎么说,首长安排你们两个跟着我们,肯定有首长的考虑。”夏振洋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回头吩咐道:“马上抓紧时间整理装备,二十分钟之后到达机降地点,半个小时之内投入战斗。记住,对方手里有枪,而且枪法很准,大家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配合。没有必要的把握,不要轻易露头,免得让阎王爷给请了去。” 程志超等人不敢怠慢,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检查着手里的武器装备,吕卓也跟着他们一起摆弄着武器,心里面却比程志超等人还要紧张。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程志超等人尽管也有些小紧张,但和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种诚惶诚恐相比,紧张的情绪已经淡了许多。但是吕卓不一样,这是他担任三分队领导以来,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十几个人的身家xing命就押在了他和夏振洋身上,一个不慎的话,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这个责任他们扛不起。 那两位集团军的军官们并没有带武器,不过当他们看到程志超等人手里的家伙的时候,眼中却流露出一种艳羡的光茫。 太***奢侈了,明明是大白天,特战队员们竟然也装备了夜视仪,就是为了防止在作战的时候会碰到光线yin暗的地方。他们的侦察营官兵还不能保证人手一件软体防衣,而这些人却都普遍装备上了国内最先进的陶瓷防衣。手里要人命的家伙也都是清一sè崭的九五式,连机枪都是。狙击手用的也是jing度高的88式狙击步枪,论是机动xing还是jing度,都要远超过他们现在装备的85式狙击步枪。 “这就是差距啊。”两个人相对苦笑,都摇了摇头。尽管他们侦察营现在也开始逐渐的换装九五枪族,但是狙击步枪却还是老式的85狙。这两个人看到雷齐宇手里的88式,都不禁有些眼热。 等大家的装备检查得差不多少,正打算靠在机舱上休息一下的时候,直升机却原地停了下来。接着夏振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到了,各小组注意,准备机降。”说完之后,他看了两位集团军首长一眼,眼中似有询问。 那少校笑道:“夏队长不必担心,我们两个好歹也是侦察营的。这东西以前也练过,应该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夏振洋呵呵一笑,刚才他就一直担心,如果这两位不会机降的话,又该如何。登机之前他就已经接到命令,直升机在他们机降之后就会飞走,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内,十几个人机降落地是足够了。问题是机上除了三分队的人之外。还有两个外人。总不能因为他们两个还得找个地方把飞机落到地上,然后再让他们大摇大摆的跳下飞机? 现在一听他们两个竟然也练过机降。那就不用担心了。 此时吕卓已经在机师的帮助下打开了舱门,放下了机降软索,当先溜了下去。程志超等人也没有怠慢,纷纷跟在他后面落了地。 其实软索机降看起来挺吓人,但实际上技术含量并不太高,主要是一般人克服不了那种恐惧心理而已。一旦训练过一两次。知道只要抓紧绳索之后,基本上不会出现危险之后,是个人都敢跳。那两个军官也当真不含糊,在程志超等人落地之后,也跟着溜了下去。落地动作竟然也中规中矩。 在他们落地之后,飞机便飞走了,真是一秒也没有多留。之所以会如此匆忙,是因为他们选择的机降地点,离歹徒所在的鼓风机厂已经相距不远,而且歹徒熟知部队的情况,一看到直升机就可以知道,肯定是来了高手对付他们。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对人质造成伤害。 所有人落地之后,夏振洋马上就命令各小组组长带着自己的组员迅速向目的地进发。鼓风机厂位于城乡结合部,交道还算是便利,但此时整个厂区范围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数十辆jing车和全副武装的jing员人封锁了几条主要街道,因此看起来冷清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组织上的失误,程志超等人机降落地之后,并没有看到有车辆接应他们,十几个人只能徒步向目的地进发。幸好他们机降的地方离目的地只有三华里左右的距离,这些人又都是经过长期的越野训练的,尽管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三华里的路程,没用几分钟就赶到了。 还没等到近前,众人就远远的看到几个穿绿sè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抬着一副担架匆匆的上了一辆救护车,那辆救护车随即尖叫着开走。刚走没几步,又看到了另一副担架。这副担架上面同样躺着一个人,只不过却已经用白布罩了起来,显然人已经不行了。 一个高级jing官面表情的走到担架面前,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将人抬到救护车上。等担架抬走了之后,这位高级jing官咬着牙,重重的一拳击打在面前一辆jing车的发动机罩盖上,大声的吩咐了几句,马上就有人举起了大喇叭开始向厂区内的一栋建筑物喊话。 喊了没句话,夏振洋等人就赶到了,亮明了身份之后,在外围的一个jing察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高级jing官面前。 这位高级jing官姓刘,全名史德平,长得一脸横肉,两只眼睛晶光闪闪。脸上有一道伤疤自眼角直达腮帮,如果不是身着jing服,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只会引起公众的恐慌。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此人竟然是一位保民平安的高级jing官。 夏振洋等人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史德平正在大发雷霆,脸上的伤疤随着他的暴怒也一跳一跳的,看起来着实骇人。当他看到夏振洋等人之后,眼中先是一亮。随后眉头一皱,粗声粗气的问道:“你们是哪个分队的?”看样子,好像对特种大队很熟悉,竟然懂得先问是哪个分队的。 论级别,此人要比夏振洋这个分队长还要高一些,因此虽然不属于同一个部门,但是夏振洋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向他做了介绍。 史德平的眉头在他自我介绍之后,皱得紧,几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三分队。你现在是三分队队的队长?小郭呢?退伍了?” 夏振洋一听,心里暗暗吃惊,顿觉此人深不可测。原来他口中的小郭就是老三分队的队长,在上次作战的时候,身负重伤,随后牺牲。这位高级jing官竟然知道老队长,看来不是一般人。 “报告首长,郭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牺牲。所以我就接任了三分队的队长。” 史德平大吃一惊,脸上的刀疤又跳动了几下:“小郭牺牲了?唉。这小子,早就告诉他遇到事情不要冲动,先想法保护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没想到还是……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振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属实不想和史德平再唠这些没用的东西,但人家既然问起了,却不好不回答。只好答道:“首长,根据规定,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允许对外告知我们的真实姓名的,请首长见谅。” “哦,一着急,忘了。没事,你不说也不要紧,回头我问老徐就知道了。现在你听好了,就在十分钟之前,我们组织特jing,进行了一次强攻,试图把人质救出来。但是很不幸,被歹徒发现了,人质不但没有救出来,还损失了十一个人,其中五死六伤,现在你应该对你们所要面对的对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夏振洋点了点头:“在飞机上,我们就已经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歹徒的情况。” “老徐既然把你们派了过来,说明在他心里,你们完全可以完成这个任务。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歹徒可以死,人质必须活。现在歹徒手里一共有两个人质,一男一女,岁数都不太大,也就是二十多岁,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估计现在已经吓瘫了。所以不要想着他们能有什么自救措施,全得靠你们来解救。” “请首长介绍一下人质的情况。”夏振洋也是一个办事很干脆的人,既然他提到了人质,那么就有必要了解一下人质的情况,以便在即将开始的行动中做到合理分配资源,不出半点漏洞。 史德平一脸懊恼的说道:“这两个人质的身份现在已经查明了,是一所大学的学生,情侣关系,搞对象搞得翘课出来逛街。结果在我们抓捕歹徒的时候,正好撞到了歹徒的枪口上,当场就被吓堆了,就被这两个歹徒顺手捉住,拿他们当挡箭牌冲出了市区,随后被我们围在了这里,和歹徒一起被圈住了。” “那他们现在还好?” “暂时还没死。歹徒也知道想逃出去不太容易,拿他们两个当底牌要和我们对抗,不把他们两个弄出来,就没有办法对付歹徒。所以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他们两个救出来,然后才能再研究如何对付歹徒。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夏振洋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心想:妈的,老子手里也有两个大学生,同样都是大学生,怎么大学生和大学生之间的差距这么大?程志超和赵济勇和他们岁数相当,但是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单独执行任务了。这二位倒好,两个歹徒就把他们吓堆了。 心里鄙视了一下当前的大学生之后,又向史德平了解了一下厂区的基本情况之后,心里有数之后,便向史德平建议,和他同来的,除了三分队的士兵之外,还有两个人,是歹徒当年在部队服役时候的上级。可否由他们两个先出面和歹徒谈一谈。毕竟有一段香火之情,如果他们两个出马,能够说动歹徒释放人质、缴械投降,也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史德平考虑了一下之后,迟疑道:“行么?” 夏振洋见他显然不太相信那两名军官的能力,连忙说道:“行不行。总得试一下,万一真行了呢?” 史德平又考虑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反正也要双管齐下,连谈带打,让他们试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冒险去和歹徒谈判。” “我去问问。估计他们两个肯随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应该没有问题。”夏振洋说完之后,一边让吕卓安排三分队准备战斗,一边找到了那两名军官。将他和史德平的商议用最简短的话向他们陈述了一遍。最后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首长大老远的跑来向我们提供情况,已经够麻烦二位的了。所以,如果两位有什么顾忌的话,完全可以提出来。” “夏队长太客气了,我们两个在来的时候,上级首长已经指示,这次的歹徒是从我们侦察营出去的,教了他们本事。却没有让他们学会做人,侦察营应该为此承担责任。在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算夏队长不提出来,我们也会先和他们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收到效果。” “太感谢二位了。”夏振洋大喜,连忙又将他们引见给了史德平。这两个人并不知道史德平似乎和特种大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为一名解放军军官。骨子里面大部分都是对地方jing察不屑一顾的。因此见了史德平之后,只是淡淡的敬了一个礼,表达了一下对一个老jing察的敬意而已。 史德平对他们两个的态度也不以为意,顺手回了一个礼之后,连句“辛苦”都没说。直接塞给了他们一个喇叭:“他们两个就在离此不远的车间里,虽然有墙隔着,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他们,但是用这个喊话他们还是能听得到的。” 那少校伸手接过了喇叭,笑了一下:“他们能听得到咱们的话,咱们能听得到他们说的话么?” “能听到是能听到,就是声音小了一点,有点听不清罢了。不过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依稀能猜出一个大概的。” “那有什么用?”所谓不知者畏,少校同志将一名解放军军官对jing察的不屑发挥得淋漓尽致,撇了撇嘴,拧着眉毛想了一下,对史德平说道:“这样,我再走近一些,既然要和他谈判,当然要能听到他们说什么才叫谈判。” 史德平吃了一惊,变sè道:“你这个小同志是不是疯了,那两个歹徒可都已经杀红了眼,即使在这里,也未必是绝对安全的。如果再走近一点,离他们近了的话,一旦他们不给你面子,开枪shè击,凭他们的枪法,你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我是个兵,不是jing察,你的不同意对我效。” “放屁,老子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小兵蛋子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是想谈的话,就在这里和他们谈,要是不想谈的话,就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墨墨迹迹的耽误老子办事。”史德平听了少校同志的话之后,马上脸sè一变,破口大骂起来。言辞之间,霸气十足,一点面子也没留。 这一番痛骂,顿时将那少校骂懵圈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位满脸横肉的老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底气,自己堂堂一个少校军官,竟然敢说骂就骂,而且骂得还如此粗俗。 夏振洋一听史德平张口骂人,脸上顿时黑丝暴现,急忙跑过来打圆场:“首长,他们也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协助我们完成任务,您消消气。”又扭过头对愣在那里脸sè红一阵白一阵的少校同志说道:“您也冷静一点,千万不要激动,我看这样,咱们两手准备,我派出一个人和你一起去。一方面保护你,另一方面顺便摸一摸里面的情况。” 那少校被史德平一顿骂,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又好好的打量了史德平一眼,回过神来之后,有点恼羞成怒,脸sè变得加的难看。夏振洋见了,又是小声好一通劝,才算是稍稍稳住了他的情绪。 史德平是个炮仗脾气,点火就着,但这种脾气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脾气来得去得也,骂了个痛之后,火气当时就消了。听了夏振洋的建议之后,黑着脸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反正接下来的活也是要你们去干的,你派个人跟他一起去,摸摸情况也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歹徒的动静不对,马上就撤。这个人不是你们的人,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要是伤了人家一根头发,回头我让老徐整死你个小兔崽子。” 夏振洋听了他的话,额头又情不自禁的冒出了冷汗。。) 第五八零章 连长和兵 - 豹隐 - 贝戎 三分队的队员们谁也不知道这位刚刚才知道名叫林川的少校同志在许家兄弟心目中的份量,如果佟川的份量够足,能够镇得住这两兄弟,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安全方面还能得到一些保障。但若是佟少校的份量不够,人家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一回事的话,那么他如此冒进,摆明了就是去送死。 因此当夏振洋将情况向大家做了一个说明,并没有硬xing规定由谁去陪着他进去,一切全凭自愿的时候,每个人都迟疑了一下。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啊,不但杀jing察,连解放军哨兵都不放在眼里,手里又有家伙,稍有不慎,激起了他们的杀机,那可就真得掉脑袋了。夏振洋和吕卓是领导,一会还要会同史德平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他们两个是不能去的。而雷齐宇的狙击组已经开始在周围寻找合适地点准备布设狙击阵地,他也是不可能去。至于爆破组和火力支援组人数同样不够,想从这两个小组抽调人手难度极大,这个任务只能落在程志超所在的突击组。 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程志超等人已经用眼神交流了数次,看得出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心顾虑。还没等他们顾虑出个结果来,那边林川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来就一同进入厂区了。 林川的确是个爷们,本来史德平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特地从一个特jing那里给他弄来了一套防衣,虽然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并不能阻挡住自动步枪的子,不过有这东西在身,起码也能防防流之类的东西,另外从心理上来讲。也是一个安慰。但是林川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只不过是手里多了一个喊话的喇叭而已。 史德平气得眼珠子瞪得老大,像头牛似的不住喘着粗气,看样子好像又要骂人。但是还没等张口。就被夏振洋一把拉到旁边索要许家兄弟所在的车间的地图。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事,三分队是头一次来到这里执行任务,比雀蒙眼强不了多少。如果没有地图的指引,肯定会事倍功半。史德平还是一个很分得出轻重的人,赶忙命人去将地图取来交给夏振洋一起研究。这么一忙,倒把骂人的事情给忘记了。 程志超眼见形势已经骑虎难下,人家野战军的首长同志都为了这次任务奋不顾身的赤膊上阵了,他们再研究不出个结果来,未免有点让人瞧不起。当下咬了咬牙。说道:“不用商量了,我是组长,我去,你们留下来听候队长的指示。” 赵济勇脸sè一变:“超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那两个家伙不给面子放了黑枪,我回去之后,可没法向你家里那两只母老虎交待。” “我需要你交待么?老子早就写好遗书了。就放在柜子里。万一那两个小子真***给老子来一发,你就把那遗书往她们两个那里一扔。就算完成任务。说不定她们两个一高兴,还能赏你个块八毛的。” “还是我去吧,我牵挂的,又不是独生子女,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呢。”突击组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赵晓科突然说道。“你们家里都是连老婆带未婚妻的,要么就是偷摸的找了对象。我到现在还是老哥一个,就算是真光荣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看那位首长如此淡定,连防衣都没要,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程志超摇了摇头。正sè道:“咱们这个小组,我是组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你们不要废话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之后,拔下夹看了一眼,走到夏振洋身旁说道:“队长,不用研究了,我跟这位首长去一趟。保证不会让这位首长掉一根头发。” 夏振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史德平打量了程志超一眼,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代号指环,首长可以称呼我这个代号。” 史德平哈哈一笑:“指环,有意思。没想到老徐弄得越来越正规了,你们这帮毛头小子在我面前竟然也不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行,那我就叫你指环。”说着,将地图递到了程志超面前,“这是地图,你和那个小伙子先看一下。”又指了指地图上用红笔标注出来的两个位置说道:“这里就是咱们现在的位置,这个圈就是他们所在的车间。车间内部的地形图,由于这个厂子建厂时间太久,早就找不到了,只能由工人口述,再由咱们的人用电脑重做一份,要稍晚一些才能送过来。如果你们能有机会进入到车间内部好,如果没有机会,那也不要勉强。注意安全。” “请首长放心。”程志超向史德平敬了一个礼,转头对夏振洋说道:“队长,那我们走了。” “等等。”夏振洋眼神一转,突然叫住了他,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胳膊上的臂章摘了下来,“他们两个也是老兵油子,一看到这东西,就知道你的身份,还是摘下来要好一些。” 此时全军大部分的部队还都没有在军服上挂载臂章,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部队早就有了这东西,最典型的就是各军区所属的特种大队,以及一些以前由于战功卓著,受到军委表扬的荣誉单位。另外,一些侦察部队也有自己的臂章,但是这些臂章的形式并不统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程志超等人所在的特种大队所使用的是西南军区特种大队的华南虎虎头臂章,如果是老兵的话,一眼就能看根据这个臂章判断出他的身份,所以夏振洋在看到他的臂章之后,马上就替程志超摘了下来,免得被人识穿了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细节被史德平看在眼中,终于惹得这位脾气火爆,连第一次见面的少校军官都敢破口大骂的老jing察欣然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夸奖夏振洋的心细。 臂章可以摘,其他的东西就不用再往下扒了。尤其是防衣。程志超虽然主动请缨,陪同林川去喊话谈判,但对此次谈判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可不像林川那样和人家有一段香火之情。万一许家兄弟翻了脸,说不定会顾念以往的交情,放林川一马,不过自己这个和他们半点交情全的家伙,未必人家就会开一面了。所以身上的护甲还是得堆高一点,把自己弄得肉一点。 直到又检查了一遍。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之后,林川才深吸了一口气,向同来的中校同志扬了扬眉毛,拎着喇叭带着程志超向前走去。而史德平则和夏振洋等人前往临时设置的指挥中心去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去了。 向前没走多远,程志超就看到地上一滩滩殷红的鲜血,那些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看起来触目惊心。林川知道这些血是刚刚发生的战斗之中,那些伤亡的jing察所留下的。不禁摇了摇叹,叹了一口气。 到了这里。他也不敢再贸然前进,举起喇叭高声喊道:“许一龙,我是林川,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远处的车间里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喊道:“哪个林川。是连长吗?” “对,就是我。” 里面传出了哈哈哈一阵狂笑,接着刚才那人说道:“一年不见,听以前的战友说,连长现在高升了。已经不是连长,而是咱们营的副营长了,真的假的啊?” “你出来看不就知道了?” “不用看也能知道,在咱们营里,我姓许的就只佩服连长一个人,你要不是不升职的话,那就天理难容了。连长,你是来帮他们捉我们的?” “我不是来帮他们捉我们的,而是特地过来帮你们的。和我一起来的,还有营长。当然,他现在也不是营长了,到921团当副团长去了。这次为了你们兄弟两个,老营长可是特地扔下手头的工作,跑过来见你们两个。怎么,不出来见见老营长吗?当初你们两个入党,营长可是没少努力啊。” 里面的人又沉默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厂区内的树叶沙沙做响,程志超的心跳不由得加了许多,慢慢的将枪支到了肩膀上,一脸的戒备。 如果许家兄弟肯一直这么和林川唠下去,他也未必会如此紧张。但是许家兄弟现在一语不发,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敌暗我明,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对方的第一轮shè击,只能先全力戒备,一切听天由命。 足足两三分钟,许家兄弟都没有再说话,林川的脸上也不像刚才和他们两兄弟对话的时候那么从容了,程志超在他旁边,很明显的看到他的手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小青蛇一样不住的跳动着。 但他也只能看一眼而已,接下来的时间内,始终端着枪,透过准星缺口不住的寻找着许家兄弟的踪迹。可是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处于车间的房山处,只能看到水泥墙面,连个户也没有。唯一像是能与车间内部贯通的是一个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黑洞,如果透过这个黑洞,从内向外shè击或是观察的话,倒是相当的便利。不过程志超他们现在是在外面,想要透过这个黑洞观察里面人的动向,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这个黑洞正是许家兄弟开辟出来的shè击孔,这个车间是鼓风机厂的老厂房,当初修建的时候用料十足,除了几十厘米厚的砖墙之外,里外还罩了厚厚的一层水泥面,水泥的硬度也很大,完全能够抵挡得住子。这两兄弟为了开这个shè击口,费了将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刚打通不到十分钟,史德平就下令强攻,就是这个shè击口给史德平的手下造成了重大伤亡。 程志超慢慢的将枪口对准了这个shè击孔,手指扣在扳击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又过了一会,里面的人终于说了话了:“连长。我们兄弟已经回不了头啦,感谢连长和营长还能记得我们两个,大老远的特地跑过来看我们。离开连队之后,我们一直都很想念连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没想到老天爷倒挺照顾咱哥们的,在这个地方又见到连长了。只是这一次。您还是兵,我却是匪,道不同喽。” 语气极其的轻松,完全听不出来是在重兵包围之下,反而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战友通电话一般。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用如此语气说话,足以说明在此人心里已经再让他敬畏的东西,这种人,才是真正最危险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 林川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刚一听到你们两个竟然走上了这条路的时候,也很吃惊。在部队的时候,你们虽然脾气暴了一些,和战友相处得不是很融洽之外,总的来说,还是两个相当不错的好兵。” “好兵有什么用?凭什么我们这么努力,一个月只能挣点糊口钱。那些有钱有势的,随便搞点幕后cāo作。就能挣上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钞票?这世界根本就不公平。主席不是说过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但是你们反抗的却并不是让你愤怒的人,你的所作所为,伤害的都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 “连长,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兄弟就说,其实您适应干指导员。如果您要干指导员的话,您的成就肯定比您当连长要高得多。” “你少在这里和我废话,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连长的话,就马上放下武器走出来。不要一错再错。” “晚啦,我们两兄弟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就算是走出去的话,您还把我当成您的兵,可是外面的那些jing察会放过我吗?” 听得出来,许家兄弟对林川还是心存敬意的,起码还是一口一个连长的叫着,而且听口气,还是一直以林川手下的兵而自居。 林川说道:“如果你们不走出来投降的话,你们以为你们能顽抗到底吗?外面集结了大批的jing察,还有特jing、武jing。你们两个的枪法是好,但是手里又有多少子?子总有打完的时候,到时候你们手里的武器连烧火棍都不如。” “这个道理我们也懂,所以我们会尽量节省子的。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就赚了。他们不是高高在上,平时总喜欢在我们这些底层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么,那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们敢上来,我就有绝对的把握让他们有来回。在您来之前,我们刚刚和他们打了一仗,也不过如此嘛。上来几十人,几分钟的时间,就让我们放倒了十多个。”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依然法逃出去,又何必多造杀孽?当初是我教你们放的第一枪,难道你们忘了我曾经对你们说过的话?”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连长说过,我们手里的武器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我们学的本事是为了上阵杀敌的。事实上,在部队那些年,我们也都是按照连长您教我们的做的。但是回到地方之后,我们却发现,连长您根本就是在骗我们。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豁出命来保护。”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你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完全按照你的生活方式来生活。一龙,我是你的连长,也是你的老大哥,我不想看到你一错再错。听我一句话,放下武器投降吧,你们已经路可走了。”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您觉得您带出来的兵是会轻易投降的人么?连长,您别再劝我们了。旁边那位是我的小师弟吧,看得出来,小伙子很紧张,从进院就没有放下枪。放心,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打你黑枪的。” 程志超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放下枪,不过心跳已经逐渐放缓。这两兄弟能和林川在这里唠了这么多的废话,说明在他们心里,对林川还是不乏敬意。 只听得林川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们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男子汉大丈夫,活要活得顶天立地,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风光过,这种感觉很不错,我们很喜欢。麻烦您回去之后告诉jing察头头,有本事的话,就让他再派人强攻,看看究竟是他们的人厉害,还是我们兄弟的手段高明。” “现在你们已经被他们围住了,如果他们不打算强攻,而是就在这里和你们耗下去呢?你们又能带多少食品,又能够坚持几天?相信用不了几天,就是饿也能活活的饿死你们。” 林川说完之后,放缓了语调,又说道:“你们根本就坚持不了几天的。”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章 无功而返 - 豹隐 - 贝戎 “连长,这一点不用您提醒,我们也清楚,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手里有质。” 林川脸sè一变:“你们两个做了那么多的案子,杀了那么多的人,已经是一错再错了,我jing告你们,千万不要再打那两个人质的主意。” 许一龙哈哈一笑:“放心,我的连长大人,他们两个现在可是我们兄弟保命的底牌。本来我们兄弟还打算找个机会和外面那些jing察沟通一下呢,既然连长过来了,那也就不必费那个劲了。请连长代为转达一声,我们兄弟现在饿了,如果他们不想看到我们两个枪杀人质的现场直播,那就先安排一个人进来给我们送一点吃的东西。至于其他方面,咱们可以慢慢聊。” 林川怒道:“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手里有两枝枪,就可以为所yu为?” “连长,从我一当兵,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当兵的时候,你是我的排长。我当老兵的时候,你是我的连长,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很尊敬你,把你真正的当成了我的老大哥。我们的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从一个层面来讲,你也是我们的师傅。现在咱们兄弟虽然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但是我对你尊敬如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对我们很不满意,不过没关系,我们兄弟两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只能再说一遍,让他们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其他方面,等我们吃饱喝足了之后咱们再谈。” 林川冷冷一笑:“看样子,你们还没有放弃逃走的念想。” “谁不想活着?我们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如果能活着,当然尽量要活着。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兄弟现在依了你的话,放下武器投降。回头他们就得把我们给毙了。少说废话,我们心里还当你是连长,所以才和你说了这么多。但并不代表我们的耐心一直会这么好,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告诉他们,不要妄想在食物上面搞什么花样,每一样东西,我们都会让人质先尝一尝。” 林川咬着牙站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会将你们的要求向jing方反应,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谢谢连长啦。”许一龙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对了,送饭人,就用你旁边这位小师弟好了。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我有点欣赏他,只许他一个人来。不许带武器。” 林川yin沉着脸当即拒绝了他的这个要求:“这个我做不了主。毕竟我只不过是jing方找过来和你们聊聊的人,不可能参与他们的布署。” “连长是害怕我们伤害他?放心,只要他乖乖的,我们保证他的安全。毕竟是我们的小师弟嘛,怎么也得给连长一个面子是不是?连长做不了jing察的主,我们兄弟现在倒是能替他们做这个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许一龙说完之后,再任何声息,直接结束了和林川的对话。 林川不甘心的又叫了几声。但是那头却一点回音也没有,只好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两个混蛋。”骂完了之后,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了程志超一眼,低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把你连累了。” 程志超举着枪瞄着那个碗大的洞口,一边和他慢慢的向后退,一边说道:“首长说笑了,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准备投入战斗的,又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回去再说。”林川叹了一口气。 史德平和夏振洋等人此时已经敲定了行动方案,正等着他们的消息。看到他们两个安然归来,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安全地带之后,程志超将枪放了下来,步走到夏振洋面前,不等他开口询问,已经抢先将林川和许家兄弟谈话的情况向他和史德平汇报了一遍。 史德平听后,连脸上的刀疤都变得漆黑:“岂有此理,两只困兽,竟然也敢向我们提条件。” “首长,没有办法,人家手里有人质,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软肋。如果不考虑那两个人质的因素,组织强攻的话,我相信,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结束战斗。但是那样一来,那两个人质的安全可就没有办法保障了。他们就是看准了我们这一点,所以才如此的猖狂。” 程志超说完之后,将目光转向了夏振洋:“队长,他们只给了我们五分钟的时间准备吃的,行动方案敲定了没有?” “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给他们送吃的?”史德平黑着脸冷笑道:“行动方案我们已经敲定了,一会我就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们,让他们在那个屋子里面等着受死。想让老子妥协,没门。老子就是让他们死也要做个饿死鬼。” 夏振洋一听,慌忙劝道:“首长,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人质在他们手里,始终咱们都是要有所顾忌的。万一休止逼急了他们,人质有个好歹的话,咱们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那你说怎么办?”史德平脸上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皮里阳秋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双管齐下,先派进去一个人以给他们送吃的的名义,和他们搭上线,然后想办法拖延他们的时间,掩护其他人悄悄的接近作战范围,再一举将他们两个拿下。” 史德平“嗯”了一声,不作声了。 刚才他亲自组织的一次强攻已经证明,想要依靠jing方的力量强行将那两名悍匪拿下,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还很有可能会给许家兄弟充分的时间处理人质。但就算是三分队加入战阵,也不可能从地面上突破进去。因为许家兄弟选的这个位置实在太好了,四周隐蔽物很少,视野极其开阔。这也是刚才jing方一轮强攻过后。不但没有拿下他们两个,反而损失惨重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那些jing察的素质和三分队相比要差了许多,如果刚才组进强攻的是三分队成员的话,就算有损伤。也不会那么大,而且势必能够攻进去。可是那样一来,许家兄弟肯定会马上选择和人质同归于尽,这笔买卖不划算。 最有利的突击时间,当然还是入夜以后。天一黑,许家兄弟没有夜视装备,如果再配合强光照shè,使他们的视线受到影响,三分队当可一举将其拿下。可是现在距离开黑还早着呢,那两兄弟也未必有耐心和jing方耗到天黑。所以。还是只能尽的组织进攻,以免夜长梦多。 这时候雷齐宇的狙击小组已经就位完毕,不过据他所说,位置并不太理想,只能透过一个口偶尔看到许家兄弟稍纵即逝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很好的狙击机会。如此说来。想要完成任务,还是得依靠突击人员组织强攻。 厂区地图已经拿过来了,夏振洋和史德平研究了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下水道上。 和其他厂区一样,鼓风机厂的厂区基础设施也很完备,除了车间之外,还建了几栋宿舍楼。这些宿舍楼并非全部都是单身宿舍,有两栋是正儿八经的家属楼,各种管一应俱全。离许家兄弟所在的那个车间最近的一个窖井出口下面是一条自来水管线。虽然狭小了一些,不过妙在那个出口离车间只有两三米远。如果能从那里出去,以三分队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突入到车间内。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不能让许家兄弟发现,这二位可都是老侦察兵,经验丰富,想在他们眼皮底下来个大变活人并不太容易。只能想办法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突击队员才能趁机组织进攻。 如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是个难题,史德平和夏振洋为这事大伤脑筋,甚至将一同参与研究作战计划的几位其他人员也都集中到一起出谋划策,也没有想出一个万一失的好办法。正在此时,许家兄弟却提出要人进去给他们送吃的,这异于打瞌睡有人送过来一个枕头,夏振洋马上就敏锐的感觉到,可以利用这件事做做文章。 史德平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并没有坚决反对。 林川对他们的作战计划所知不多,不过刚才夏振洋已经说了要利用这件事来打开死结,不用问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刚才他们提出派人送吃的的同时,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那个人,只能是这位特战队的同志。” “还人选都指定了?”史德平怒极反笑,“为什么要选他?” “大概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军区特战队已经到了,看到这位同志和我在一起,就把我当成了侦察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感到亲切的缘故,总之是指定了这位同志。” “他们要是真感到亲切的话,见到你之后,就应该听从劝告弃械投降才对。”史德平冷哼一声。 “见到我之后,没有直接开枪把我们干掉,已经算是够给面子的了。这两个人我很了解,属狗的,翻脸就不认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脾气太暴燥,恐怕也不会走上今天这一步。” “这和脾气没关系,世界上比他们脾气暴燥的人多得是,怎么人家不去抢枪杀人,偏偏他们两个变成这样了?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照我看,这才是他们的本xing。所谓的暴脾气,只不过是他们本xing的外在表露的一种罢了。这种人,死不足惜。”史德平沉着脸说道,“就按他们说的办,咱们两手准备。那个……那个指环是,你去给他们两个送点吃的,顺便看看人质的情况,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最主要的是,吸引歹徒的注意力,拖延他们的时间,直到突击小组顺利到达指定位置展开行动为止。” “是,保证完成任务。”程志超向他敬了一个礼,一脸坚决的答道。 “不害怕?”史德平从程志超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惧意,不禁有些意外。 “刚才已经和他们正面交过锋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有开枪打我们,这次我可是给他们送吃的去了,我想他们不会把我如此一个听话的好心人送去见阎王,没什么可怕的。况且,他们指定我去。就算害怕也没有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好小子,有胆sè,老徐眼光不错,竟然挑到了你这么一个有胆sè的小伙子。你放心,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哪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只要不死,老子就负责养你的老。准备一下,一会出发。那谁。你赶紧的,去厂子门口的小卖店买点面包矿泉水之类的东西。记住,买最便宜的,反正那两个家伙吃完之后用不了多久也得死,买太好的东西浪费。” 旁边一个一级jing督。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在接到他的命令之后。屁也不敢放一个,麻利的一溜小跑直奔门口的小卖店而去。 这位jing界大佬风风火火的办事作风看得程志超满脸黑丝,暴汗不已。还没等将他的话完全消化,夏振洋已经笑着向他道喜了:“我说,首长刚才已经说了,你就算残了,将来在他手底下也能吃上一口公家饭,下半辈子衣食可就有着落了,还不谢谢首长。” “啥?”程志超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史德平的意思。敢情这老家伙也发现自己是个人材,忙不迭的开始想要从徐云福手里挖人了。 不过听夏振洋的语气,好像已经知道了这老家伙和徐大队的关系了,一声“首长”叫得既亲切又自然,完全听不出半点勉强的意味,看来这老家伙果然不是个凡品。 既然他这么青睐自己,顺着夏振洋的话开两句玩笑应该不会惹得他像对待林川那样破口大骂?程志超刚刚张嘴想要感谢几句,史德平却瞪了夏振洋一眼,说道:“我是说他没死的情况下,要是死了的话,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分钱抚恤金也没有。” “首长放心,抚恤金的问题,部队方面早有考虑。况且,此人可是名门之后,头脑敏捷,身手了得。歹徒挑上了他,算是他们的运气。”夏振洋一脸坏笑的说道。 “名门之后,名门之后老子见得多了。他是哪个名门的高徒啊?” 夏振洋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凑到他身前,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程志超见了,不禁替夏振洋捏了一把汗。刚一到现场,他就领教了这老家伙的暴脾气,夏振洋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动,难道就不怕史德平一发火,直接将他撕了? 不料史德平听了夏振洋的话之后,不但没有发火,反而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失声喊道:“什么,他师傅姓江?哪个老江?啊?哪个老江?” 夏振洋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程志超的来历的,加不会知道程志超的授业恩师是何许人也。不过他当上三分队的队长之后,能够有机会接触到以前法接触到的机密,因此对程志超的来历也了如指掌。刚开始知道程志超竟然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之后,着实吓了一大跳。后来发觉程志超和赵济勇虽然是两位货真价实的官二代、太子爷,却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些太子爷们的骄纵之气,不禁对他们两个另眼相看起来。 同时,他也知晓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师从何人,知道原来他们两个的师傅竟然是徐大队的老战友,而且还是徐大队的老上司。徐大队的本事整个特种大队都是知晓的,程志超的师傅竟然是要比徐大队还要厉害三分的人物,教出来的徒弟自然非同小可。他们两个能有如此身手,徐大队能如此器重他们,自然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才在和史德平一起研究作战计划的时候,这哥们旁敲侧击,趁着计划敲定、史德平心情大好的时候,已经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是当初和徐大队一个战壕的战友。换而言之,和老江也是战友,同徐云福一样,当年都是老江的下属。只不过现在的老江,由于受伤致残,只能在东北军区有职权的混ri子,可没有这两位老部下风光。 刚见面的时候,史德平的嚣张气焰令夏振洋也感到很不爽,这时候看到程志超竟然被许家兄弟挑中,而史德江显然还不知道程志超的真正身份,一时恶趣味发作,忍不住将程志超的底细向他泄漏了一些。尽管从程序上来讲,他这样做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要知道任何一名特战队员的背景资料都是高度保密的东西,他这么轻易的就给卖了出去,换了其他场合,恐怕当场就会受到严厉的处分。不过史德平不是外人,从他一口一个老徐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年来,他和徐云福之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就算是让他知道了这些资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这份资料却给了史德平极大的震撼,目瞪口呆的看了程志超半天,突然炸尸似的一把将林川拎到自己面前:“那个那个……这位同志,你能不能再辛苦一趟,去和你那两个怂兵说一声,换个人给他们送吃的?” 第五八二章 面对面 - 豹隐 - 贝戎 林川苦笑道:“这个恐怕不行,那货已经点名要这位同志去了,如果临时换人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定还没等走到近前,就让他们给干掉了。况且……”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远处各自在隐蔽地点对着那车间虎视眈眈的jing员,吞吞吐吐的说:“如果换了别人,也未必能够拖延他们的时间。” 史德平撂下了脸:“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手下没有一个能够及得上这小子的?” 林川微微一笑,没敢回答。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作,明明在心里面恨不得将人与人之间的阶级踩在脚底下跺几脚,再吐上几口唾沫。但是真要是碰到了一个强势的人,自己又不由自主的服软。 身为解放军军官,而且还是一名少校军官,本来他的心里面对jing察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被史德平狠狠的骂了一顿,又发现这老家伙似乎很难缠之后,林川潜意识里对其也就退避三舍,尽量不招惹他。 史德平心里很不服气,不过仔细一想,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自己手下这些兵,平时看起来倒还可以,破案的时候,也都很勇敢,遇到歹徒也敢往上冲。尤其是一些老兵,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还很少有让自己失望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着即使在解放军侦察部队也是数一数二的尖子,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如果不是手下人不行,史德平也不会拉下老脸向军方求助。这一次完事之后,可就欠了徐云福一个天大的人情,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还呢。 不过要让程志超去和歹徒见面,他心里却又十分的担心。他很清楚老江这个人的脾气,可以说是又臭又硬。眼前这个长得挺带劲的小伙子竟然是老江的亲传弟子。说明老江心里非常喜欢他。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可不知道如何向老排长交待。 程志超自然是不知道他和老江之间的关系的,看了他的反应之后,心里微觉奇怪,但也没做他想。正在这个时候,被史德平派去买东西的人终于拎着两个大方便袋跑了回来。两个袋子都装得鼓鼓囊囊的。但是看起来却不太沉。等他走近了,程志超才发现,这哥们果然依足了史德平的吩咐,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面包外带几瓶矿泉水,连根火腿肠都没带。 史德平看到那些东西,长叹一声,对那人说道:“我说,你再辛苦一趟吧,我觉得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咱们也不差这点钱,就让他们吃顿好的之后再上路吧。” “啊?”那人愣了一下,举起了手里的东西:“那这些东西……” “能退就退了,实在退不了的话,就给大伙发下去,忙到现在,也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这东西就当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那人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情况。一脸的狐疑,不过却也不敢违拗史德平的命令。正要去将东西换得高档一点,却被程志超拦住了。程志超的理由也很简单――许家兄弟只给了五分钟的时间,现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去换肯定来不及。先不管他,把这些东西给他们送过去,有的吃就不错了。非常时期,相信他们也不会挑皮捡瘦。 史德平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记住,东西送过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打消他们的戒备心态,安全第一。” “知道。”程志超点了点头,将武器装备都摘了下来,只穿着一身迷彩服,拎着两包东西,带着一个迷你通讯装置,笑着对夏振洋说道:“队长,我的一百多斤可就全交给你们了,你们可千万别让我今天晚上就睡到烈士陵园里啊。” 夏振洋哈哈大笑:“放心吧,党和人民都在看着我们,我们保证向党和人民递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那我可走啦,同志们,我看好你们哦。”程志超也是哈哈一笑,刚走出没几步,距离车间范围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就将手里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向许家兄弟示意,自己已经遵照他们的吩咐,带来了吃的东西,请他们放心,自己绝对没有带武器,千万不要开枪。 “这小子。”史德平的脸sè一片乌黑,但是看到程志超的样子之后,也不禁失笑。笑骂了一句之后,又一脸忧sè的问道:“他的身手是不是真的很好?” “在我们整个特战队,他的身手应该是最出sè的了。当然,我是说身手,可不是临敌经验。毕竟还是一个人,经验方面有点欠缺。这种行动对他而言也是一个锻炼,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真正的成熟起来了。” 史德平咧了咧嘴角。 “首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好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史德平知道现在自己的人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头答应。 夏振洋微微一笑,随即下达了一条条的指令。根据计划,赵济勇等剩余的突击组成员以及爆破组的两名队员要从下水管道摸过去。这条下水管道外面是一圈水泥套子,水泥套子里面才是直径几十厘米的铁管。铁管与水泥套子之间,有大概将半米多高的空隙。这么小的空间,只能允许所有队员轻装上阵,除了基本的武器药之外,其他装备,一律法携带过去。 赵济勇等人也知道对手只有两个人,带太多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因此每个人都是一枝自动步枪,一反一正用胶带粘起来的两个夹,为了防止被夹住,连防衣都没有穿,脑袋上只带了一顶便帽就钻到了早已被打开的另一个井口内。顺着管线,管地图所标示的位置成一路纵队向车间方向爬了过去。 雷齐宇的狙击小组和查原、班冬两个负责火力支援的机枪手则没有跟随他们行动。雷齐宇已经找好了隐蔽地点透过瞄准镜正密切注意着车间里面的动向,一旦行动开始,万一许家兄弟真有谁一不小心在口露了头,他就会不经请示,直接将目标击毙。至于机枪手。则从另一个方位尽量隐蔽接敌,战斗一旦打响,争取随时切入点场,提供火力支援。 所有人之中,最轻松的恐怕就属程志超了,程大少爷双手举着两方便袋的食品。嘴里高声喊着许家兄弟,让他们认准自己,千万不要激动,脚下一步没停,很就走到了许家兄弟的shè界之内。 许家兄弟隔着那个shè击看到了程志超,也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倒是真没有开枪,只是大声的命令他绕过山墙,走到车间的正门。 在这个时候。程志超才领悟到什么是老兵。车间的正门只有一个,想要从他来的方向到达正门,许家兄弟开出shè击孔的山墙是必经之路。而如果从其他地方接近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车间甚大,光凭他们两兄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全都设防。 不过他们手里有人质,一旦发现情况不妙,随时可以和人质同归于尽。这就成了史德平最大的软肋。如果里面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内援能够接近许家兄弟的话,从另一个角度实施强攻。还没等攻到近前,人质就已经挂掉了。这也是史德平为什么放弃了从另一个方向进攻,只能从这里想打开一个突破口的原因。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两个消灭掉,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人质的安全。 但是估计连史德平自己也没有想到许家兄弟的战斗力竟然会这么强,不但没有将他们兄弟消灭,反而自己这边倒是损失折将。伤亡惨重。 车间的门原本是紧闭着的,但是当程志超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等喊人,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接着许一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把东西放下,双手举过头顶。” 程志超依言将东西放下,双手抱头:“是你们指定我来的,难道还信不过我?” “除了我们自己,我们谁也信不过。”许一龙冷笑一声,一支乌黑的枪管从门缝处伸了出来,对准了程志超的胸口:“少废话,脱衣服。” “脱衣服?”程志超一怔。 “让你脱你就脱,全部都脱光了,只穿着一条内裤就行。否则的话,老子马上崩了你。” “我脱,我脱。”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往下扒着衣服:“其实你们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小心的,我来,只不过是受领导所托,给你们送点吃的东西,另外,顺便再问问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如果有的话,我可以代替领导和你们谈一谈,然后把你们的意思带回去,一点恶意也没有。” “我相信连长来是一点恶意也没有,但是你……,我们可一点不放心,你衣服里的那东西是啥?通讯器吧,哼。”许一龙在暗处暗视着程志超,发现他很听话的自己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连袜子都脱下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程志超挤出一丝笑容,双手抱胸,摩挲了几下,弯腰将东西拾起,用脚将门打开,走进了车间。 鼓风机厂在这个城市属于重型企业,车间很大,两排巨大的机器一字排开,中间留有一条几米宽的过道,过道被漆成了草绿sè,看起来相当的养眼。 离车间正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目测他的身高和程志超差不多少,误差不会超过两公分,长得白白净净的。如果不是一身半不旧的迷彩服上血迹斑斑的话,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悍匪。年纪比程志超大了几岁,两个眸子漆黑如墨,竟然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 这位美男子手里握着一只五六式的jing用手枪,枪口始终对着程志超,握枪的手稳健比,丝毫不见晃动。单凭这一点,程志超就暗自佩服,如果不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人,手臂绝对不会这么稳。 程志超和他对视两眼,随即将目光扫向别处,只见不远处的一台机器后面还有一个人。衣着打扮和许一龙差不多少,甚至连两个人的身材都几乎一模一样。此时正手执一枝自动步枪,隔着山墙上的那个shè击孔向外面张望着。程志超进来之后,这人连头也没回,显然是对许一龙相当有信心。 经过这两眼的对视,程志超心里就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如果自己突然出手的话,上来就用杀招,许一龙肯定支持不了十秒钟就得束手就擒。可是那样一来,再想对付许一虎就没有把握了。这个念头刚刚在程志超的心里冒出来,就迅速的打消掉了。 “把东西扔过来。”许一龙用枪指着程志超的脑袋,大声的命令道。 程志超二话不说,马上将那两个袋子扔到了他的脚下。 “退后。” 程志超依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许一龙看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七八米远。就算是程志超暴起突袭,自己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这才用脚拨了拨那两个袋子。 那两个方便袋并没有封口,程志超扔到他脚下的时候,袋子里的东西就已经露了出来,他拨弄了几下之后,发现果然是很普通的食品,没有其他的东西。这才放了心。慢慢的蹲下身子,腾出一只手将两个袋子都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则始终举着枪对着程志超。 南方的温度比北方要高出许多。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气温高并不代表适合裸奔,程志超现在周身上下,只有裤裆处有一块小小的布片遮身,这个车间又因为采光不好而显得格外的yin暗,因此刚进来不一会。程志超就感到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只是在许一龙的枪口之下,他的身上再冷、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倒吸了几口凉气,强行忍耐浑身不适。 许一龙将东西拿到手之后。冷冷一笑:“刚才离的远,看得不太清楚,这个时候才发现,你有点面生啊。” “嗯,咱们两个以前从来没见过。” “你以前是哪个部队的?” “防化团的。”程志超也不知道他们部队的组织架构,只好随便蒙了一个单位。一般的正规野战军,除了野战单位之外,都会配属一些特殊兵种。防化团是野战军的标准配置之一,除了一些简编军之外,还没有听说过哪个甲级野战军没有这个兵种配置的。而防化团和侦察营都归属于野战军直属,彼此之间没有横向联系,报出这个单位,露馅的机率相对于其他单位要小得多。 许一龙果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只是脸露讥讽之sè:“防化团,嘿嘿,防化团的人竟然也能调到侦察营,看来后台不弱啊。” 程志超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我没有什么后台,只不过在今年的全军比武之中,名次好一点而已,所以被林副营长选中了,从防化团调了过来而已。加入侦察营的ri子并不长,前后还不到半个月。而且,也没有被分到战斗班,现在在营部当通讯员而已。” 他害怕许一龙问东问西的,如果问到具体的细节,而他又对侦察营不了解,一不小心被许一龙听出破绽,那可就糟糕透顶,所以先把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因素给摒弃,如果许一龙真的试探他的话,他也可以多一些转圜的余地。 “通讯员?”许一龙冷冷一笑,对许一虎扬声说道:“听到没有,这哥们只不过是连长身边的通讯员而已。***一年没回去,咱们营发展得可够的啊,一个通讯员的动作都这么标准了。” 许一虎还是头也没回,哼了一声:“动作再标准有个屁用,刚才那些jing察的动作还标准呢,不也照样让我一顿乱枪给打趴下十来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程志超。”名字是可以告诉他们的,反正侦察营那么多人,自己又是一个“来的”,告诉他们真实姓名,也伤大雅。况且程志超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假名来应付他们两个。 “程志超……”许一龙喃喃的念叨了一遍:“你胆子挺大啊,到了这个地方,竟然连眼皮都不跳几下。” 程志超的眼皮马上跳了两下,干笑道:“其实不是我的胆子大,而是来之前,林副营长交待了。他说你既然点名要我们两个给你送吃的,就不会轻易的对我下手。而且刚才如果你们想要对我们不得的话,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两具死尸了。所以,我心里虽然有点小紧张,但也谈不上害怕。” “不错,像是咱们侦察营的人。本来就是嘛,我们两个也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刚才你说你可以代表领导和我们谈判?” “这是我来之前林副营长旁边的一个老jing察和我说的,他的原话是,希望我见到你们之后,尽最大的可能劝你们缴械投降。只要你们肯投降的话,他什么要求都可以考虑。” “屁话,那些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两个想让他们放我们走,他能答应么?”未完待续。。) 第五八三章 脱了再来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 “知道你做不了主,算了,念在咱们都是林连长手下的兵,我们比你大着几岁,算是你的师兄,也不难为你了。你回去之后告诉外面的人,想要人质不死,就给我们准备一辆能防的车,还有五百万现金,依然是你开过来。对了,你会开车吧?” 程志超心中一动,点头说道:“会一点。” “能开过来就行。”程志超眼神的变化没有逃过许一龙的眼睛,这位以程志超大师兄自居的英俊匪徒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想着玩什么花样。车只许你一个人开过来,如果让我们发现车里有第二个人的话,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程志超的确是想在车上装载几名突击队员,借着给他们送车的机会,一举冲到歹徒近前,让他们来不及对人质下手。事实上,他来到这个车间之后就发现,许家兄弟虽然是个行家,这个车间的位置也是整个厂区最利于防守的。但他们最大的软肋就是人员不足,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突击队不考虑人质方面的因素,强行从其他方向突进的话,许家兄弟肯定坚守不了多久。 但是现在人质是他们手里最大的王牌,jing察也好,士兵也好,他们吃着皇粮,就得要有随时牺牲的觉悟。可人质只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是他们要保护的对象。为了抓捕歹徒而丢掉了人质的xing命,就算是抓捕成功,也没有人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史德平上一次强行攻击,已经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组织起来的。再让他组织第二次进攻,别看他是高级jing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许家兄弟提出要一辆车和现金,分明就是想要开车冲出一条血路,然后跑路。利用这一点,似乎是可以做一点文章。但是没想到,他心里刚有闪过这个念头。就被许一龙看穿了。 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丢脸的原因是能被敌人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说明自己的修炼还没有到家。不过幸好程志超的脸皮够厚,被他拆穿了心里的想法之后,依然可以不动声sè。为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程大少爷不失时机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说的话,我会向上级转达。不过在我来之前,上级也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必须要和人质见一面。现在我想见一见人质。” “见人质?”许一龙眼中jing光闪动,“你怕我们早就把他们弄死了?”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现在他们是你们的护身符,只要你们还没有傻到家,就不会过早的将他们弄死的。我只是想见一见他们,看看他的情况。回去之后,也好向上级交差。” “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已经被我们杀了,你见到两具尸体之后。我们再杀了你灭口?” 程志超脸sè一变,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说道:“不怕,你们根本就不会杀我。” “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根本就不会杀你?老子一路浴血奋战,杀的人何止十个八个,多你一个小兵崽子,又何足道矣?”许一龙狞笑着。将手里的枪向程志超的脑门移动了几公分。 程志超心头一阵狂跳,连忙说道:“我不怕你们杀我,是因为就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一支武jing机动部队携带重型装备赶过来支援。估计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现场,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还没有回去的话,就证明包括我在内的人质已经死亡,我们的人就会在武jing的配合下,使用重武器强攻。” 许一龙的脸sè也变了,但口气却很不屑:“武jing,他们能有什么重型武器?有什么式武器出来了,先可着我们这些一线部队先装备。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就拿枪来说吧,一线部队现在已经开始大量的换装九五了,很多二线部队也都已经开始换装,可是武jing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最常见的自动步枪都这样,何况是其他的重型装备?” 程志超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刚才自己急中生智的一通牛皮已经吹出了效果,许一龙嘴上说不怕,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打鼓,不等他说完,就接着说道:“你比我大几岁,也比我多当了几年兵,按道理,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老班长才对。想必老班长也应该知道,武jing部队现在也已经开始列装步战车了。当然,他们装备的步战车和咱们家装备的相比要简陋得多,可再简陋的步战车,也是步战车。你们手里只有自动步枪而已,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哪辆步战车被自动步枪打穿的呢。” 许一龙脸上的不屑马上消失了:“他们真调步战车过来了?” “最近的武jing机动部队,离这里也有一百多公里,如果不是调了那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就过来?老班长,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啦。” 许一龙沉吟良久,向那边依然持枪jing戒的许一虎问道:“一虎,你觉得怎么样?” 许一虎还是连头都没有回,沉声答道:“那些当领导的狠着呢,说不定真调步战车过来了。算了,让这小子看看人质,然后马上让他回去要钱要车,在武jing没来之前,咱们争取杀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许一龙点了点头,对程志超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见见他们。” ……………………………………………………………………………………………………………… 那两个人质果然还活着,只是已经吓得要半死了。 史德平提供的资料还是很靠谱的,他们两个都是在校大学生,男生经过一年半的努力,终于成功的追到了女生。于一个星期之前,正式的确定了恋爱关系。今天本来两个人都有课,但是女生听说有一部期待已久的电影正在上映,于是缠着男生非要来看看不可。 男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翘课出来看电影。但是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女生,之所以这么痛的就答应女生出来看电影,是因为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他准备打算看完电影之后。再领着女生逛一会街,吃过晚饭之后,再逛一会,然后借口太晚了回不去寝室,找个地方开个房,做一些男男女女之间最乐的事情。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倒霉人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没等他们走到电影院,就碰到了jing匪大战。而且正好赶上许家兄弟撤退的当口。街上行人纷纷逃避,免遭妄之灾,但是这两个人的反应慢了一些,被许家兄弟捉了个正着,用他们两个当挡箭牌,竟然被他们劫了一辆车。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是许家兄弟最后还是没有逃掉,依然被堵到这里。这一对倒霉的情侣也就随之被带到了车间内看管起来,程志超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二位都是脸sè苍白,两眼神。 不过程志超现在只穿着一条裤头的样子也着实古怪比,虽然身在险地,两个人看到程志超之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也让程志超看清楚了他们两个的样子。 这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不像是农村人,个头都不低,手指纤细。女生的手指纤细也就罢了,男生的手指竟然也纤细比,十根手指头伸出来。连一根带骨节的都没有。看看人家的手,再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程志超不禁自惭形秽。 女生应该是个近视眼。但是在许家兄弟带着他们跑路的时候,眼镜可能掉了,因此眼睛看东西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眯着,眼睛大小自然也从分辨,不过眉清目秀的倒是十分的耐看。唯一让程志超看不顺眼的就是这姐妹穿的是一条八分裤,靠近脚踝的地方裸露在外,一眼就让程志超看到了脚踝处有一个深黑的十字型纹身。 程志超本身对纹身是相当反感的,尤其是女xing纹身。他对纹身的反感甚至达到了一个极端,曾经有一次,当他得知自己最喜欢的一位女明星竟然在身上纹了十几处纹身之后,伤心得大哭了一场,然后果断的将多年收集的有关于那位女明星的贴图、海报等付之一炬,从此之后,再也没看过那位女明星的一部电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一首歌。 他对于纹身的反感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的缘故,有纹身的人是不允许参军的。另一个原因则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那就是从骨子里面,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只不过外在表现不那么强烈而已。他选择交往的女生,不管是方晓晨还是刘欣,亦或是龙艳雪,都可以称得上“瑕”,别看方晓晨和刘欣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刀光血影的生活圈子之内,不过她们两个身上,真就没有一处哪怕是最小微小的鱼骨纹身。 这也是程志超最开心的地方,在他的心目中,女xing滑腻丰腴的肌肤,本身就是大自然创造的最杰出的艺术品。如果纹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就是画蛇添足,是暴殄天物。 现在眼神一扫,竟然在那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脚踝处发现了这个纹身,程志超对她的好感当时就降到了最低。 那两个人不知道程志超是何许人也,不过看许一龙的样子,似乎对程志超要比对他们客气得多,弄不好两伙人是一起的。虽然程志超的样子怪异了一些,但这世界上怪人多得是,谁知道这哥们是不是天生就喜欢裸奔?有如此怪癖的人,肯定不是好人。所以两个人只看了程志超一眼,马上就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女生身上有纹身,引起了程志超的反感,但是那个男孩子却是白白净净的,只是举止之间,少了一些阳刚之气,这么看起来很乖的乖学生,竟然能为了女朋友敢于翘课,程志超不禁对他好感倍增。虽然说人家的手要比自己好看得多。引起了程大少爷的嫉妒,但是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程志超的心里还算是比较平衡的。 所以对那个男生,他的态度就比较亲切了,甚至还向人家笑了一下。只不过那两个人头是低的着,并没有看到眼前这个怪人对自己发出的善意一笑。程志超这媚眼算是抛给瞎子了。 许一龙持枪的手一直保持在一个最佳的出手状态,离程志超也有一段距离。只要程志超有异何异常的举动。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在第一时间开枪将他打倒。在他看来,一个防化团出来的兵,再有本事又能高到哪里去,自己可是侦察营最出sè的老兵,还对付不了一个防化团现调过来的人? 所以,他对程志超还算是比较放任的,甚至允许他弯下腰查看人质的状态。等程志超再度直起腰的时候,许一龙发话了:“看到了吧,两个人都活得好好的。” “jing神好像差了一点。” “吓的。我问过了。只不过是两个很普通的学生而已,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冷不丁被我们捉住,心里难免恐惧。” “嗯,换了我,我也害怕。” 程志超的目的是想尽量的拖延时间。在见到这两个人质之后,他有了一个的想法。最初的计划是他尽量吸引许家兄弟的注意力,以便给赵济勇等人提供便利。配合赵济勇抓捕许家兄弟。但是当他看到许家兄弟,以及这两名人质的时候,程志超觉得,原来的计划,有必要改动一下了。 论怎么看,这两个人质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赵济勇等人不能做到一击必杀的话,只要许家兄弟还有一个人活着,说不定就会凶xing大发,在临死之前,对这两个人质造成致命的伤害。那样的话。他们的任务还是失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尽量接近人质,同时将许家兄弟中的一个拖住。等赵济勇那边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可以迅速出手,就近将许一龙制住。这样一来,许一虎那边面对着赵济勇的进攻,同时人质这边又有自己的许一龙挡着,未必能腾出手来伤害人质,整个计划这才叫完美。 但是许一龙却显然不想让他和人质有过多的接触,当程志超看完了两人的状态之后,许一龙就说道:“人已经看过了,吃的东西也送过来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将我们的要求告诉他们。我们要的东西,必须要在一个小时之内送过来。记住,由你亲自送过来。” “老斑长,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车好弄,但是钱不好弄。没有哪家银行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能够支付这么一大笔钱。那可是五百万哪,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用不着你我来cāo心,应该cāo心的是他们,只要他们肯想办法,肯定能够拿得出来的。”许一龙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程志超,“我对你这么客气,完全是看在林连长的面子上,不想和老上级伤了和气。小子,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如果我们翻脸的话,林连长在我们眼里也是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将其中的困难向你们说一声而已。不要说从这里到最近的银行一个来回需要用多少时间,光是在银行取钱的时间,一个小时恐怕都未必能够。” “那你说,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不是说了么,那个jing察已经给你授了权,你完全可以代表他们。” 直到此时,两名人质才知道原来光着身子的程志超并不是和两个歹徒是一伙的,而是代表jing方来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片希望,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看着程志超,眼中露出希冀的神彩。 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被许一龙的眼神吓得又低下了头。女生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男生看到她的样子,不顾许一龙就举着枪站在自己面前,勇敢的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看到这一幕,程志超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的方晓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深情比的微笑,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你们要的钱有点多了,一个小时之内,肯定弄不到那么多。要我说,你们做了这么多的案子,应该也弄到了不少的钱。虽然谁也不嫌钱多了咬手,可是你们带着这么大一笔现金,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还不如直接就要一辆车,带着你们以前弄到的钱马上就走。” 许一龙咬了咬牙,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就算是弄不到五百万,至少也得弄到一百万,否则的话,你也别想活着出去了,大不同归于尽。” 程志超脸sè大变,脸上尽量挤出笑容,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努力思考着为什么许一龙如此坚决的非要jing方提供大笔的现金。最后的结论是,许家兄弟虽然在以前犯的案子里面弄到了大笔的钱财,但肯定要么藏起来了,要么在跑路的时候丢掉了。以至于他们二人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钱,法支撑他们继续逃亡,这才在要车的同时,又提出要钱。 “原来这二位已经变成了穷光蛋了。”程志超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第五八四章 终结 - 豹隐 - 贝戎 两个穷光蛋当然是没有办法跑路的,这二位都是犯案累累的重犯,就算是这次能逃出去的话,将来在国内也肯定留不下,只能逃到国外。想要跑路,没钱是不行的,别看特战队可以偷偷的越过国境线,跑到他国领土上去兴风作浪。但性质和许家兄弟不一样,特战队的行动,是经过上级授权的,边境上巡逻的边防部队都会给予极大的支持。而且他们完成任务之后就撤回国内,就算是对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根本就拿不到真凭实据。 但许家兄弟如果真能逃到国外的话,势必会想办法在那里定居下来,没钱是万万不行的。没有钱,就意味着他们即使到了国外,也只能继续从事犯罪行为。或是加入某一个犯罪组,或是自己单干,肯定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逃了等于没逃。 事实证明,程志超的猜测是对的,许家兄弟的钱,除了有一部分藏匿起来之外,其他的都在和警方的混战之中丢得差不多少了。现在两个人身上的财物,加起来也就是两三万块钱。这么一点钱,想找个蛇头帮他们偷渡都不够。为了能够顺利的偷渡出国,他们急需大量的现金。 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带着几百万的现金,肯定会影响行动,但若是现金的数目只有百八十万的话,只要给他们充分的空间,说不定还真就能带出去。 问题是程志超刚才的牛皮已经引起了他们的高度紧张,他们也知道。武警方面现在的确有的部队已经装备了装甲车,和军方所使用的装甲车比起来,武警的装甲车性质方面是差了一些。可性能再差的装甲车,也是铁家伙。他们手里只有自动步枪,想要和装甲车对抗,根本就是在作死。 这两兄弟能走到这一步,性格自然也是嗜血果断的狠角色。程志超的话说完之后,许一龙连和许一虎商量都没有商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无论如何,一小时之内,也要弄到一辆车、一笔钱,然后带着这两个人质和程志超,硬生生的往外冲。 如果警察像在市区里那样顾忌重重。害怕伤了这个。害怕伤了那个。那么自己就算走运,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冲出去。万一警察不给面子,非要整死自己兄弟。那么至少还有三个人给自己兄弟垫背,再加上以前杀的那些人,也算是够本了。 许一虎虽然在射击孔那边密切关注着警方的动态,但是耳朵也没有闲着,将程志超和许一虎的对话全都听在耳中。当听到警方竟然调动了装甲车想要硬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吃惊,第一时间的想法,和许一龙不谋而合,也是弄钱,逃走。 他们手头的弹药已经不多了。现在警察又死死的围着他们,如果不及时逃出去的话,肯定会夜长梦多。 但是他的脑袋转得比许一龙要快得多,许一龙在和程志超一分一分的计较能拿到多少钱的时候,他已经想出了如何筹备这笔钱。所以他在百忙之中也喊出了一百万这个数目。 程志超双手一摊,苦着脸说道:“两位老班长,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百万这个数目,一个小时之内恐怕真拿不出来。” “一个小时之内,他们肯定能拿出一百万来。”许一虎冷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 “去银行提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鼓风机厂,这么大一个厂子,怎么也得有点现金周转吧?虽然因为我们的缘故,人员已经疏散了,但是肯定没有走远。你去告诉警察,让他们找鼓风机厂的负责人,从厂子里面先拿出一百万来。” “……”程志超万万没有想到,许一虎竟然没有被自己带到沟里去,这么快就想出了解决方案。鼓风机厂的确是属于一个大厂,这么大的一个厂子,财务部门备个百八十万的现金的确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使是人员都被疏散了,一个小时之内,肯定也能将现金准备好。 无疑,许一虎提出的方案,是唯一一个可行的方案。 程志超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好点头答应:“好,我去和他们说一说,让他们准备一下。但是你们要记住,在这段时间之内,不许伤害人质,一定要给他们吃一点东西。” “废话,他们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别像个娘儿们似的,马上回去让他们准备钱和车。只要这两样东西准备到位,在我们确定安全了之后,会考虑释放人质。” “班长,咱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看得出来,两位都是有血性,有担当的纯爷们。我可以将你们的要求反馈给他们。但同时,我也会将他们的要求告诉你们。那就是,在你们安全之后,不是考虑释放人质,而是必须要释放人质。” 许一龙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如果我们安全脱险之后,一定会释放人质。但是,如果你们搞什么花样的话,可就别怪我……” 刚说到这里,车间的大门突然伟来了一声沉闷的微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大门。许一龙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举起枪向程志超逼了过来,枪口几乎要顶住了程志超的脑袋。 程志超一见,立即举起了双手:“班长,别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许一龙逼住了程志超,又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没有再听到其他异动。可是心里还明确点不放心,一脚将因为他异乎寻常的举动而吓得瑟瑟发抖的那对大学生情侣踢到了一边,枪口对着程志超,低声喝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程志超干笑两声:“是不是什么东西被风过来碰到了大门。” “少废话。让你看你就看。”许一龙的眼睛瞪了起来。 程志超连忙表示屈服,慢慢的转过身,背对着许一龙,缓缓的向大门方向走了过去。许一龙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生怕他到了大门之后,再搞出点别的花样来,跟在他身后两米来远的地方,枪口始终指着他。 程志超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又是一阵响动在大门处传了过来,这次的动静要大得多,而且和上次不一样。上一次的响动,分明就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大门上,而这一次,则很明显的有人发出了信号。 刚一听到这个信号。程志超马上快速的蹲下了身子。他刚刚蹲下身子。背后许一龙的枪就响了。子弹贴着程志超的脑顶飞了过去。如果他再晚蹲下片望的话,那一发子弹肯定将他的脑袋打开了瓢。由此可见,许一龙这个老侦察兵的反应能力当真不是盖的。在程志超听到那个信号的同时,他同时也反应过来,知道肯定有人悄悄的潜到了大门口向程志超示警,所以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只是他的速度和程志超相比还是慢了一些,这一枪打飞了。 程志超蹲下身子之后,不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马上一个漂亮的后翻,双腿奋力蹬出,正好踹在了许一龙的胸口处。其实许一龙如果对他的戒备再强一些的话,程志超这一脚也未必能够得手。只是由于他先入为主。觉得程志超是从防化团调到侦察营的一个新人,身手方面和自己相比,应该有一段差距。而且现在的程志超是光着身子的,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对阵一个光着身子的人,心理上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轻视思想。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光着身子的“侦察营新人”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不但能躲过自己第一时间射出的子弹,而且还能立即向自己展开进攻。这个时候,程志超多年苦练的结果,终于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所谓高手过招,性命往往决于一线。别看许一龙在侦察营里面也算是一流好手,但侦察营的训练和特种大队的训练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而且程志超和赵济勇从小就在老江那里接受了近乎于残酷的训练,反应能力怎么也要比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要快上一些。 上一次在林子里面,他和赵济勇在与雇佣兵肉搏的时候,由于实战经验不足,险些吃了大亏,回来之后,专门和赵济勇在实战方面加强了训练,已经初见成效。而要论起肉搏来,许一龙的可以说一点实战经验也没有。经验没有程志超丰富,动作又没有程志超快,许一龙当时就吃了大亏。 程志超这一脚是用尽全力而为,许一龙被踹中胸口,顿时觉得胸口火辣辣的作痛,连吸气都感到费力,心里不由得大骇。 但更骇人的还不止于此,他中了程志超一脚的同时,大门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两扇铁制大门像纸糊的一样被炸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四下纷飞,碎片溅到靠近大门处的机器上叮当乱响,火星四冒。程志超似乎早就预见到会有这样结果,一脚将许一龙踹飞之后,并没有马上起身扑上去,而是就地几个翻滚,像只陀螺一样极快的躲到了一台机器后面。 许一龙被程志超这一脚踹得弯下了腰,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拼命的往肺里吸气,竟然也没有被碎片伤着。不过在短短的一两秒钟之内,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虽然还是吸不进气,但还是咬着牙将枪举了起来,想要再给程志超致命一击。 许一虎在射击孔那边同样是第一时间调转了枪口对准大门口,在没有看到任何目标的情况下,连续几个点射打了过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对方既然炸开了大门,那么肯定就是打算从大门那里强攻。没想到这帮警察竟然如此不讲义气,竟然不顾里面还有一个自己人,突然组织人强攻,难道就不怕强攻不成,反而会害得自己人送了命? 在被逼到这个车间之后,两兄弟就已经准备好了预案――这个车间这么大,他们只能守住最关键的一头,不可能将整个车间完全防卫起来。如果警察组织人员绕过这道山墙。从其他方向强攻的话,他们肯定守不住。到那个时候,自己兄弟就必死无疑。但是死也不能白死,只要给他们十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完全有能力将那两个人质干掉,拉上两个垫背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二人虽然凶残,但心里还是很渴望能够生存下去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林川和程志超下手的原因。在他们心里,隐隐还是对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大集体充满了信任,觉得林川和程志超的到来,是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的机会。只是他们忘了一点,他们生活的这个大集体的宗旨是保障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他们的行为,已经突破了这个集体的底线,他们已经被这个集体抛弃了。 当然他们更不知道。程志超和侦察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来自比侦察营更高一级的军区特种大队。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他们命的。 许一龙打了几个点射之后没有看到有人强攻进来,知道是自己那几个点射起到了作用。对方顾及自己的枪法,不敢贸然进攻。当下冷笑一块。转过身将枪口对准了那对大学生情侣。干掉了他们,再联合许一龙将光着身子的程志超干掉,自己就算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一对情侣看出了他的意图,当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程志超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在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发出的尖叫声一点也不弱于女人。 许一虎狞笑一声,正要扣动扳击,但是在他侧后方的窗口处突然冒出了两个人影。而这两个人影出现之后一点也没有迟疑,影现、枪响。 许一虎的身子猛的一震,浑身的力量在百分之一秒之内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连枪几乎都握不住。脑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中弹了,此人倒也真是条汉子,尽管中了枪,但还是咬着牙扣动了扳击。只是那几枪基本上都打在了致命的位置上,他现在浑身无力,虽然打出了一个长点射,但已经控制不住弹道,整整大半夹子弹全都打到了屋顶和墙壁上,并没有伤到那两名人质。 尽管如此,那两名人质还是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叫得更加的响亮了。 在他们长长的尖叫声中,许一虎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想要在死后也要看清楚,究竟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比自己还有本事,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偷的摸到窗外朝自己打黑枪。 许一龙此时正打算给程志超致命一击,听到身后的枪声之后,心里觉得不妙,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几蓬血花从许一虎的胸口炸开,接着许一虎手里的枪也响了。枪响之后,许一虎的人也倒在地上。而许一龙也发现了窗外的那两个身穿陆军迷彩服的解放军士兵。甚至他还看到了两个人的臂章。 “特种部队!”许一龙身为一名老侦察兵,当然认识军区特种大队的臂章。在这一瞬间,他全都明白了。 林川是如假包换的林川,而且也依然是侦察营的人,但是和他一起出现的程志超,却百分之百是特种大队的人。否则的话,不会和特种大队的人配合得如此默契。那边一给出信号,甚至连一个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信号而已,程志超就能做出这么快的反应。 “原来这一次,警方竟然调动了特种大队的人来对付我们两个。”许一虎已经中弹身亡,而且是死不瞑目。许一龙的心里涌出了一股绝望的感觉。眼中却凶光大盛,狞笑道:“妈的,既然你们算计老子,那就和老子一起去地狱逛逛吧。” 人质的死活他现在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程志超的死活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这个王八蛋利用了自己的信任,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给特种大队的人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就是死,也得要将他干掉。 他的优势是手里的枪,身为一名出色的老兵,当然不肯放弃自己的优势。当他红着眼睛再度向程志超举起枪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玻璃传出一声脆响,好像被什么击穿了。接着一股劲风向自己射了过来。这股风来得好快,刚刚有感觉,就已经没有了感觉。 刚刚到现场就自行带着观瞄手去寻找狙击阵地的雷齐宇,终于在窗口处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果然的出手了。狙击步枪的子弹,击穿了玻璃窗,准确的击中了他的头部。子弹入口仅仅是一个直径一厘米多一点的小洞,但是从出口带出的鲜血和脑浆却溅了几米外的程志超满头满脸。 许一龙的身躯轰然倒地,程志超站起了身形。而赵济勇等人也破窗而入,车间大门口,爆破组的两个人端着枪,小心的也进到了车间内部,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程志超脱下来放在外面的衣服。 从爆破组炸门吸引许家兄弟的注意力,到雷齐宇出手解决许一龙。仅仅几秒种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侦察兵vs特种兵,三分队完胜! 第五八五章 鬼胎 - 豹隐 - 贝戎 从葛星辉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程志超木木然的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着,许家兄弟已经伏法,连程志超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的顺利。回想起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被救护车送走的警员,程志超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他们能早来半个小时的话,那些牺牲的警员是不是就会活下去? 他和那些人并不认识,但却可以想像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但却牺牲在了这里。尽管这种情况,全国一年也不会发生几次,可是毕竟还是有人牺牲了。 那么许家兄弟呢,他们真的就像宣传的那样毫无人性么?是什么又让他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的? 程志超迷茫了,迷茫得连那两个人质被随后赶上来的警员们救起,走到他面前向他道谢他都没有注意动,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葛星辉还以为他由于近距离接触这种血腥的场面,被吓得像电视里演的“许木木”那样心理上出现了问题,连忙递上一条毛巾,一边让他擦脸,一边和他不停的说着话。 程志超叹了一口了,用毛巾在脸上擦了几下,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你用不着这么紧张。话说你们哥俩爆破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啦,这么大一个门,让你们一下子就炸成了碎片,连我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听到你们的大声示警,恐怕直接就得让那些碎片给大卸八块了。下次能不能不这么暴力?吸引注意力而已嘛。弄出这么大动静,万一把自己人吓坏了怎么办?” 葛星辉哈哈一笑:“我们一摸到门口,就发现你留在外面的衣服,再仔细一看。连通讯器都被留在外面了。当时就觉得对方是个行家,生怕你身带着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所以才让你脱光了衣服进去的。幸好咱们这里是南方,要是你们东北的话,这季节脱光了,用不了十分钟,就得把你冻成冰棍。不过你小子反应也挺快,我们这边一发信号,你就马上躲起来了。” “许一龙的反应也挺快,我只比他快了不到半秒而已。” “这半秒钟的反应速度。就够他追个十年八年的。”葛星辉满脸钦佩。自觉如果进来的不是程志超。而是自己,反应速度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算是能躲开爆炸产生的碎片。恐怕也躲不过许一龙那一枪。 此时赵济勇也已经走到了程志超面前,这厮第一次客串了一把香港电影中飞虎队的角色,兴奋得眉开眼笑:“兄弟,咋整的,咋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搞起了裸奔?” 程志超翻了翻白眼,淡然答道:“裸奔,也是一种美啊。” “你倒是美了,不过本哥们可就惨了,你看看我这一身。看到没有?” 程志超这才发现,这哥们一身崭新的迷彩服已经彻底变了颜色,连本色都看不出来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股铁锈味,另外还粘粘糊糊的沾了一些不知明的东西,看起来恶心无比。不禁皱了皱眉:“钻个下水道而已,怎么搞成这样?” “他妈的,他们的管道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维护过了,刚下去就造成这样啦。我还好点,老范在里面撞得头破血流的。” 范越生的体格要比赵济勇壮了一些,赵济勇能顺利通过的地方,范越生想要过去,着实要费一番好劲。管道内部空间又小,稍有不慎就会撞到脑袋,真是难为他们了。 程志超穿好了衣服,笑问道:“你们不是一起钻进去的么?怎么最后分开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从大门口强攻进来呢。” “本来是想从大门口强攻进来的,后来发现大门口距离人质有一段距离,你的衣服又被扒了,没有通讯器,不知道你在里面的情况。我们哥几个只好在窗户底下多爬了一会儿,绕了个路。然后由他们炸门吸引人家的注意力,来个声东击西。” 想要强攻,最大的难点就是接近车间而不能让许家兄弟发现。赵济勇等人从地底下一直钻到离车间两三米的地方,而且上来之后,动作够快,迅速的贴着窗口隐蔽下来。许家兄弟人数又少,许一龙忙着应付程志超,而许一虎则透过射击孔观察史德平等人的动向。再加上赵济勇他们又是紧贴着窗口,从里面往外看,如果不探出身子,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 不过虽然许家兄弟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能够顺利的沿着墙跟绕路爬行几十米而没有被许家兄弟发现,可见三分队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过不多时,来了几个法医模样的警察,提着几个看起来很高端的皮箱快步走了进来,他们主要负责勘察一下这个车间的情况以及许家兄弟的死亡状态,再根据勘察结果写出一份报告向上级有所交待。他们的到来,意味着特战队的任务正式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交由警方来处理。程志超等人也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 临走之前,程志超又回首仔细看了一眼许家兄弟的尸体,尤其是死不瞑目的许一虎,最后长叹一声,领着赵济勇等人走出了车间。 没有想像中英雄般的接待礼遇,只是当他们撤回来之后,由几个高级警官拍了几下巴掌,就算是迎接他们了。其他的警察,在上级领导的指挥下,正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不过当他们回来的时候,站在远处被疏散的鼓风机厂的男女职工们却骚动了起来。 这些普通的工厂职工全部都是第一次看到特种部队的庐山真面目,而且这些人一出手,就将刚才警方动员了精干力量也没有消灭掉的话家兄弟给解决了,很多人都将他们和传说中的特种兵们的高大身影快速的融合到了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拦着。这些人早就奔过来走到近前看个仔细了。 史德平也不再是一副阶级斗争脸,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走到程志超面前,微微点了点头:“小伙子,干得不错。” 程志超自然要谦虚一番:“首长。其实在这次行动之中,我起的作用很小。” “你能成功的打入敌人内部,牵制住他们的注意力,这就是首功一件。后生可畏啊。”史德平心里不禁起了爱材之意,可惜,他也知道程志超等人都是刚加入特战队的新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徐云福肯定不会放他们退伍。他就算是再喜欢这个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小伙子,也不可能挖到自己麾下。只好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老战友徐云福嫉妒不已。 …………………………………………………………………………………………………… 在史德平心里可畏的“后生”们。回到了特种大队之后。却连一丁点像样的欢迎仪式都没有享受到。像这种任务,在特战队看来,只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行动。如果一个整编的特战分队。连两个手里连手榴弹都没有的匪徒都搞不定的话,国家培养他们的钱可真就白掏了。 直升机已经飞走了,当然不可能在飞回来接他们。所以他们是坐着史德平派出的警车回去的,飞机飞行的时间并不太长,但坐车可就长得多了。而且特种大队的驻地,除非得到上级的允许,普通的车辆是不能随意进出的,警车也不例外。送他们来的车,到了驻地外围就被拦了下来。剩下的路,只好由他们自行靠双腿解决。 回到驻地之后。夏振洋和吕卓两个人去找成晏明汇报此次行动的情况,程志超等人则去洗澡,换衣服吃饭。然后按照惯例到宋月和胡蔻楠那里报个到,由这两位美女医生给他们做一下心理测试,看看有没有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 其实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经过几次实战之后,三分队的人在心理方面已经基本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不过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的情况都不相同,出于安全考虑,例行公事也是不能马虎的。 这一套做完了之后,已经是到了晚饭时间。晚饭之后,夏振洋和吕卓将三分队的全体成员召集到一起,简单的开了一个总结会,总结一下此次行动中的不足之处,又提出一些需要加强的地方。然后笑吟吟的宣布了成晏明的命令――全体成员,明天放假一天,连操都不用出,好好休息一下。 这是特种大队的一项基本福利,从特种大队建立那一天就做为潜规则保留至今。那就是不管哪支部队,出去执行任务回来之后,都可以享受一天的休假。徐云福制订这条规则的初衷是他本身就是打过仗的老兵,而且当时所执行的任务和现在的特战队所执行的任务性质有很多相同之处,很清楚每个队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回到家里,理应好好的休息一天,让队员们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 能够享受这种福利的,不仅仅是特战队的成员,即使是特种大队的普通成员,也都有同样的待遇。在这一点上,徐云福还是能做到一视同仁的。 能够休息一天,大伙当然很高兴,程志超转了转眼珠子,趁着大伙都高兴,马上向夏振洋提出请一会假,去龙艳雪那里看看。 夏振洋虽然不知道这厮和龙艳雪之间的那点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但却是知道他们两个的姐弟关系,而且也知道,龙艳雪对程志超这个干弟弟极好,程志超也时不时的会在训练间隙抽空去看望一下龙艳雪。由于两个人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而且腻在一起的时间又很短,所以尽管特种大队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很亲密,但却从来没有往男女关系方面去想。 对于程志超请假去看“姐姐”的行为,夏振洋表示了充分的理解,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赵济勇和吕卓的表情却变得怪异起来,只是由于他们表情变幻得很快。其他人都没有发现而已。 请假成功的程志超马上就坐不住了,笑嘻嘻的向大伙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一溜烟的出了门,直奔龙艳雪所在的装备研究中心。 现在天色已晚。如果光明正大的去找龙艳雪的话,万一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所以一路上程志超都小心翼翼的,尽量挑没有人的地方走。如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人,也会先躲起来,尽量不被其他人发现。 他也不知道龙艳雪现在在宿舍还是在办公室,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先去龙艳雪的办公室看一看。到了办公室外面一看,只见办公室内漆黑一片,显然龙艳雪不在其内。 程志超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早知道龙艳雪这个工作狂不会加班。应该在吃晚饭的时候。想办法向她通个气,告诉她今天晚上自己会去看他。现在好了,人家不在办公室。而是回了宿舍。她所居住的宿舍是特种大队专门安排的女兵宿舍,里面一个男人也没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当然没有硬闯女兵宿舍的道理。 明知道不能硬闯女兵宿舍,程志超的双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向龙艳雪所在的宿舍楼内走了过去。此时天色已晚,再有一会就要吹熄灯号了,程志超站在宿舍楼外,探头探脑的向龙艳雪宿舍依然亮着灯的窗户看了一眼,钢牙一咬,扭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回来之后,先是向夏振洋销了假。这时候熄灯号就已经吹响了。程志超连忙手忙脚乱的简单洗漱了一下,进了自己的屋,倒把赵济勇弄愣了。 赵济勇还以为程志超肯定会和龙艳雪腻乎一会,不会这么早就回来呢。但万万没想到,程志超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时之间,满腹疑惑的赵大少爷偷偷向程志超的两腿之间看了好几眼,暗暗猜测程志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不行事,三下两下就清洁溜溜了。 但他没过多久,就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回来之后,就打开被子躺在床上看似睡觉的程志超在一个小时之后,突然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下了床。赵济勇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停的整理大脑中以前看到的零星资料,想要从中得出“一个正常的男人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这个神奇的问题,程志超的举动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他看到程志超下地之后,站在原地倾听了一下屋里其他人的动静之后,最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偷偷溜了出去之后,嘴角不禁现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这小子,好生狡猾啊。”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程志超那么早回来的精髓所在了――他是按照正常渠道向夏振洋请的假,如果回来晚了的话,肯定会引起夏振洋的怀疑。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龙艳雪,都不是一件好事。他先请了假,然后正点回来,假装睡觉再溜出去的话,别人就不会察觉他第二次溜走的事情。而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请假去看龙艳雪,也可以起到一个掩护二人关系的一个作用。试问以两个如此亲密的姐弟关系,请个假去看望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从来不请假去看,反而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赵济勇翻了一个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程志超能够在几个女人之间都能如鱼得水,光是这份心计,他赵大少爷就拍着马也达不到啊。 程志超出门之后,也没有走大门,而是直奔洗手间。洗手间是公用的,就位于走廊的尽头。进了洗手间之后,程志超就打开了一扇窗户,跃出窗外之后,顺着一级一级的窗台溜到了楼下。三分队的宿舍在三楼,这个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而且一楼和二楼就是另外两个分队的宿舍,都是特战队员,人人都精细得很。想要悄无声息的溜下去,换做以前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程大少爷经过将近一年的艰苦训练,爬个几层楼,对他而言已经是小活,而且是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处,其他人又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特种大队的院里搞这种小动作,竟然被他成功的溜出了特战队的宿舍楼。 落到地面的程志超更不迟疑,充分利用了自己所学的作战技能,小心翼翼的绕过岗哨,翻墙出了三分队的驻地,再度踏上了通往龙艳雪宿舍楼的康庄大路。 熄灯响已经吹响,整个特种大队的人,除了哨兵之外,都处于沉睡之中,四下里静寂无比,连走路的声音都似乎被放大了数倍。因此程志超更加的小心,耳朵像兔子一样支愣着,边走边听。但凡听到一点异响,都会马上停下来,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会继续向前行进。短短一段路,竟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就是他出国执行任务,通过对方哨所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小心过。 等他终于看到了龙艳雪的宿舍楼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暗忖道:“他母亲的,在这种鬼地方,想见一个人,比他妈的出国打仗还要惊心动魄啊。” 第五八六章 提醒 - 豹隐 - 贝戎 夜幕下的宿舍楼也是漆黑一片,各宿舍的女兵们大多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程志超还是不敢大意,如果一不小心让人看到了行踪,那可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龙艳雪的单身寝室在二楼,程志超在外面看好了位置之后,深吸了两口气,狸猫般的一个助跑,手足并用,三下五除二就顺着窗台爬了上去。他的本意是打算在外面敲敲窗户,如果龙艳雪听到是自己在窗外,肯定会下地给自己打开窗户,到时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窃玉偷香。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刚伸出去,还没等碰到玻璃,就发现窗户竟然没有上锁,留出一道不足一厘米的小缝。程大少爷不禁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想起,这道小缝可能是龙艳雪有意留给自己的。要知道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如果摆在明面上,那可是大不韪的,不但成晏明会暴怒,就连徐云福也得发疯,只怕当场就会将他们两个全部开掉。 程志超倒是不怕被开除,反正他不当这个兵,回家之后,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但是龙艳雪就不一样了,她的所有成就都是在部队里取得的,如果让她脱下这身军装,程志超实在想不出她还能干什么。 所以龙艳雪对此也是格外小心,肯定想到如果程志超来见自己的话,百分之百不会走正门,因此特地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方便他进进出出。 “想不到这位龙家姐姐倒是一个妙人,只不过难道她就不怕晚上睡着了,风顺着这个小缝钻进来,第二天感冒发烧不舒服?” 程志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窗户。腰腹一用力,就站到了窗台上。窗台上的东西被龙艳雪特意收拾光,推开窗户之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响动。但是当程志超跳上窗台之后,还是惊动了龙艳雪。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只见窗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随即认出是程志超,不由得放下了心,但是一声:“谁?”还是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姐,是我。”程志超小声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伸手拨开窗帘,一纵身跳到了屋里。 龙艳雪本来已经由于受惊而抬起了身子,但是当程志超进屋之后,却娇哼一声,重新躺倒。故意翻了一个身,丢给了程志超一个后脑勺。 屋里没有亮灯,但是也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床上的美人虽然只能看到一头鸟黑的头发,可是被子底下曼妙的身躯却更加的让人暇想无限。 程志超的心里一荡,走到床边柔声说道:“姐,我来看你了。” “哼。”龙艳雪还是没有回头。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想我?想我这么长时间不过来看我,偏偏大半夜的想我了。”龙艳雪没好气的数落了他几句,但却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给他腾出了一块位置。当她听到程志超宽衣解带的声音之后,龙艳雪只觉得脸颊发烫。而当程志超躺在了她身后,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肩膀之后。龙艳雪的身子马上就是一僵,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冷战。 看来是自己回到大本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主动找过她,惹得龙艳雪大发娇嗔了。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女人不好答对之后,拿出对付方晓晨那一套,并没有急吼吼的直奔主题。而是先将不花钱的甜言蜜语一股脑的向龙艳雪砸了过去。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虽然老套了一些,但是却十分的有效。尽管龙艳雪还是没有回过头,但是语气却柔软了一些,起码听起来不那么冷声冷气的了。程志超心中大定,一只大手也越发的放肆起来,缓缓的游到了龙艳雪的胸口,握住了那一条软腻。 龙艳雪低吟一声,在他的手背上故作不悦的拍了一下,却不但没有打消这个混蛋对自己的继续侵犯,反而助涨了他的气焰,胸口受到他狠狠的的一捏之后,身子竟然被他强行扳了过来。还没等龙艳雪表示愤怒,程志超已经没脸没皮的灵巧的翻了一个身,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同时嘴唇也吻住了龙艳雪的樱唇。 龙艳雪的身子顿时变得软绵绵的,玉臂伸出环住了程志超的脖子,完全迷失在他的热吻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被吻得实在透不过气来的龙艳雪才奋力推开了程志超,喘息着嗔道:“一来就做坏事,小坏蛋,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两个人早已发生了关系,龙艳雪在程志超心目中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听了她的话之后,程志超嘿嘿一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坏蛋可以老实一点,但是小小坏蛋却实在不受控制。” “什么小小坏蛋?哎呀,你个没羞没臊的。”龙艳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在程志超的肩头拍了一下之后,伸手捂住了脸:“我早就应该知道,你这坏家伙天生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说,你现在想干什么?” “你是我姐姐,我对你可是尊重无比,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在男女关系方面,程志超可谓是身体经百战,随意将对付方晓晨的招数拿过来一两招就有绝对的把握对付龙艳雪这个冷艳无比,但却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情场初姐。 果然,龙艳雪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娇媚无比的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不想好事。” 程志超“呃”了一声,冷汗随即冒了出来。 只是龙艳雪并没有看到他的糗样,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羞得闭上了眼睛,但却悄悄的将以臀儿翘了起来,配合着程志超除掉了自己下面那一块小小的布片,随着程志超轻轻耸动了一下,龙艳雪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了起来,眼角却是春情无限。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艳雪的单人床总算停止了晃动,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像两条鱼一样纠缠在一起。黑暗之中,程志超看不到龙艳雪脸上的潮红。却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不禁爱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和她并头躺在一起。 龙艳雪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回过神来之后,继续追问程志超为什么回到大本营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自己这个古老的话题。 程志超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回来之后,就没有消停着。一两个月之内,连续执行了两次任务的事情告诉了她。但是具体的任务内容却是不能透露得太多的,龙艳雪虽然也是特种大队的人,但不是作战部门的人员,很多任务都是机密,她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但他的口舌极其便给,颇具讲故事的天份,尤其是出国那一次。本身就已经很惊险,在程志超的口中。简直比美国大片还要精彩万分。把个龙艳雪听得花容失色,连连惊呼。待得听到赵济勇因此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的时候,心儿跳得更是快到了极点,连忙问程志超有没有受伤。 程志超的回答自然是没有,在这一点上他是不敢说谎的。毕竟如果受了伤。身上肯定就得有伤疤,只要龙艳雪伸手一摸,就能摸出来,所以只好说了实话。龙艳雪听他倒是没有受伤,除了在林子里面被刮伤的地方之外。可以说毫发无伤,芳心大定。定神之后,自然就是后怕。 一声叹息过后,龙艳雪伏在程志超的怀里,幽幽的说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们的任务竟然会那么的危险。这一次,你和赵济勇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万幸。真不知道徐大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们这些新队员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万一有个好歹的话,他岂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程志超听出她话里浓浓的关切,心中又是一荡,顿时将方晓晨和刘欣的影子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反手将她搂在怀里,笑着说道:“进了特战队,就得有这方面的觉悟。你看那些特战队的老兵,哪个伤上没有几处枪伤刀伤?我算是幸运的了。” “以前我一直盼着你能够留在特战队,这样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就被淘汰呢,虽然咱们两个见面不太方便,可总比这样担惊受怕的要好得多。要不,过两年,等你一级士官期满之后,干脆就申请退役吧。” “退役?”程志超心里一动。 “嗯,退役,咱不干了。三年之后,我当兵的年头也有十多年,军官八年就可以申请退役。然后咱们两个想办法一起走,不干了。” 程志超打了一个机灵:“你也不打算干了?” “你都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有什么意思?”龙艳雪嫣然一笑,柔情无限的说道,“以前你是弟弟,我是姐姐,你一切都要听我的。现在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当然是我一切都要听你的。你走,我就走,你留,我就留。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程志超心里叫苦不迭,退役他是无所谓,但是他退役之后,龙艳雪竟然也要跟着一起退役,这可就麻烦了。家里面还有两只母老虎呢,如果龙艳雪跟自己一起退役了,又如何安排她?一向自认为在众女之间如鱼得水的程志超,总算是感觉到自己将来即有可能会面对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了。 他又不是傻子,龙艳雪嘴上虽然没有说过,但是心里如何想的,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只不过程大少爷本身在这方面缺乏一定的免疫力。再加上从心里面很喜欢男女之间床上的极乐感觉,因此方晓晨和刘欣不在自己身边,才能让龙艳雪趁虚而入。不过如何调整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心里还真没有一个系统的计划。 如果龙艳雪跟着自己退役,回到了省城,以方晓晨和刘欣的个性,知道自己在部队里竟然和如此漂亮的一位女首长搞成了这个样子……,程志超简直不敢想像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只怕这位性烈如火。从小就不惯自己包子的老革命,当场就能拿斧子剁了他。 龙艳雪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却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应,不禁讶然抬起了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直勾勾的盯着屋顶,陷入了沉思状态。以她的聪明。稍微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他此时心中所想,满腔热情,顿时也冷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着上次来部队看你的那两个女孩儿?一个叫方晓晨,另一个叫刘欣,对吧?”龙艳雪板着脸问道。 “呃……,嘿嘿。你有点想多了,在这个时候,我想她们干什么?” “不想才怪呢。”龙艳雪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和我发生关系了?” “这个真没有。”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就是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方面的意志力会如此的薄弱。” 龙艳雪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程志超果然是在为自己和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而苦恼着,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再恨自己,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反正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给占了,你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安置我。” 龙艳雪说着,悄悄的蜷起了一条腿,盘在了程志超的腰上,膝盖有意无意的在程志超的下体摩擦着。声音也变得又柔又媚:“喂,你说。我和她们两个相比,谁更好一些?”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程志超回答是方晓晨和刘欣好一些的话,龙艳雪肯定会愤怒异常。但如果说她比方晓晨和刘欣要好的话,龙艳雪肯定又会说当着她的面当然会这样说。既然程志超能当着她的面说自己好,将来和方晓晨与刘欣在一起的时候。百分之百也会说她们两个比自己好。 一个两头堵的问题,不管说谁好都不会讨了好去,女人,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程志超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当龙艳雪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程志超几乎连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都没有犹豫就一脸深情的回答了出来:“你们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但是我对你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在我的心里,你们都一样的好,真的,都一样的好,没有高低上下之分。” 龙艳雪“切”了一声,对他的滑头表示了小小的不满,最后微笑着说道:“可惜现在不是古代,古代的官是可以三妻四妾的,老百姓虽然只能娶一个正房,但也可以纳妾。只是我很好奇,在你的心里,我和她们,究竟谁才是妻,谁才是妾?” 程志超心里暗暗警惕,知道这又是龙艳雪给自己挖的一个大坑。这位龙家姐姐,表面上看起来冷艳无比的同时又很随和,但却十分的工于心计。否则的话,也不能仅仅依靠罗苒芸和车艺两个帮手,当初在培训中心就能和刘主任斗个旗鼓相当了。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大坑,最好的办法就是绕着走。程志超决定选用最好的办法,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打算和我一起退役,徐大队能放你么?据我所知,你可是他重点挖掘对象啊。刚从培训中心调回军区,马上就让他挖到了特种大队。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的放你走。” 龙艳雪当然知道他在顾左而言他,白了他一眼之后,娇笑道:“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她歪着脑袋伸出三根手指头喃喃的说道:“龙艳雪、方晓晨、刘欣,这么多美女,将来如何安置才好呢?这才是你程大少爷应该考虑的问题。” “反正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但只能有一个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方晓晨?还是刘欣呢?”龙艳雪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异乎寻常的诡异。 “其实,方晓晨和我的关系,已经得到了我们家里的认可。而且,我们也都已经见过家长了。”程志超垂头丧气的说道。 龙艳雪的眼睛亮了起来,两道淡淡的火苗在她的眸子间跳跃着:“这件事对你是个挑战,对我而言,同样是个挑战。你的挑战是,如何安置我们三个,而我的挑战是如何在她们两个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来。总之,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程志超干笑两声,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复她才好。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以来,龙艳雪第一次将如此复杂的问题摆在台面上和他认真的探讨。当然,程志超直到此时也不相信,龙艳雪将这个问题摆到台面上来是有着逼宫的意思。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将程志超逼得太紧的话,说不定会把他吓跑,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她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在提醒程志超,三个女人都已经让你头大如斗了,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问题。 从这方面来看,龙艳雪的确是具有一个贤妻良母的潜质,起码并没有因为和自己发生了关系,就逼着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同样的,方晓晨和刘欣,又何尝没有贤妻良母的潜质?龙艳雪把身子给了他,她们两个,又何尝没把自己的心给了他? 纠结啊。(未完待续。。) 第五八七章 乐极生悲 - 豹隐 - 贝戎 提醒了程志超之后,龙艳雪又变得柔情似水了,以至于程志超很快就将心里的纠结抛到了九霄云外,迷失在了温柔乡中。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穿衣,在龙艳雪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又从窗户爬了出去。 龙艳雪此时被这个冤家折腾得连一根小指都不想动一下,侧着身子,面带潮红的目送着程志超的离去,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个浑蛋,闷声不响的,原来心里打的是一箭三雕的主意。哼,本姑娘的身子既然给了你,岂会让你如意?” 方晓晨和刘欣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龙艳雪的眼中充满了斗志。和那两个小妮子相比,龙艳雪的年纪是大了一些,没有什么优势,不过容貌身材方面和她们还是有的一拼的。而且据了解,那两个丫头都没有读过多少书,自己在这方面可比她们要强得多,年纪大,果真就毫无优势可言么? “哼。”龙艳雪娇哼一声,翻了一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出去的时候,程志超不敢走正门,但是回去的时候,却是可以的。万一真碰到什么人的话,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掩饰过去。更何况,直到回到宿舍,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倒是他回屋的动静,惊醒了其他人,赵济勇似笑非笑的和他装糊涂:“超儿,今天咱们放假,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程志超扬了扬眉毛,嘿嘿笑道:“他妈的,睡迷糊了,还以为早上要出操呢,爬起来之后才想起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宿没睡的程大少爷回到宿舍之后终于觉悟自己也不是铁打的,也不理会赵济勇是否会相信自己的鬼话。爬回铺上之后,准备睡个回笼觉。 很凑巧的是,他爬到铺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刘大小姐也刚刚洗完了澡,堪堪躺到了床上。两个人上床的时间的误差最多不超过十秒钟,而且。和程志超一样,刘大小姐同样折腾了一宿。 只不过程志超这一宿折腾得很享受,而刘大小姐这一宿,却忙得心力交瘁。程志超是在龙艳雪的闺房里折腾的,而刘大小姐则是在医院里忙活了一宿。 刘欣当然没有生病受伤,住院的另有其人。能让她堂堂刘大小姐,省城名声越来越响的晨曦女子会所目前唯一的老板娘忙成这样的,当然不是一般人。除了方晓晨之外,省城只有另外两个人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一个是方越元,另一个是孙晋宝。当然,如果大西南的那个冤家回来了,两个人就会变成三个人。 孙越元现在还很健康,爱伤的是孙晋宝。 他是刘欣唯一的弟弟,虽然姐弟二人现在走的路不同,一黑一白,不过血缘关系毕竟摆在那里。而且姐弟俩的感情又是极好。一听到孙晋宝受伤住院的消息,刚刚回到家里。准备做晚饭的刘欣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只是匆匆向宣芷含说到医院去一趟,就开着车飞也似的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孙晋宝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室的外面,坐着三四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其中有两个是方越元从滨海带过来的人,另外的则是郑怀柱的手下。离他们不远的急诊室里。还有几个人正在处理着伤口。但是这些人受的伤都不怎么太重,只是在身上开了几个口子而已,经验丰富的急诊大夫正按部就班的替他们缝合。 那两个滨海来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窝头。本来他是留守人员,不过随着方越元这边和省城旧势力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厉害。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折损多人。人手方面有点不太够用,因此方越元和孙定琛核计了一下,将受伤的人调回滨海去休整,又从滨海新调了一批人过来,窝头就是其中之一。 两个人以前就打过交道,刘欣的大方给窝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窝头等人的无能也曾经让刘欣眼前一亮,不过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刘大小姐一看到窝头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却没有看到孙晋宝,心里就是一紧,寒着俏脸问道:“小宝呢?” “欣姐。”窝头的实际年纪要比刘欣大一些,不过人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完全可以当得起一个“姐”字。就像是同样年纪也很大,而且地位比窝头要高得多的肖扬不但见了刘欣要叫一声“欣姐”,就是在程志超面前,也得放低姿态,叫一声“超哥”一样,这个称号,和年纪无关,只是一种尊称而已。 刘欣凤目含煞,提高了声音:“小宝呢?” 窝头被她喝得心头一跳,连忙向手术室指了一下:“宝哥被推进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进手术室了?怎么回事?” “这个……”窝头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是刘欣仅仅瞪了他一眼,他的难言之隐马上就消散了,嗑嗑巴巴的将事情的原委叙述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刘欣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两股黑社会势力在省城城东地段的争夺已经达到了白热化。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克制一些,妄想着通过谈判之类的原始手段替自己争夺一些利益而已。不过随着方越元和郑怀柱的步步紧逼,局面也越来越失控,终于全面开战。 这种局面,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最近愈发的厉害而已,但是今天晚上孙晋宝受伤,则是纯属意外,他是受方越元之命,领着刚刚到省城的窝头等人去吃顿饭的时候和人家整起来的。 窝头等人从滨海来到省城,是替方越元卖命的,方越元当然得表示一下。但是他是堂堂大老板,没有屈尊降贵,亲自请这些小喽罗吃饭的道理。而孙晋宝现在是方越元的得力助手,未来的接班人,由他出面,既给了窝头等人的面子。又避免了方越元直接和这些小喽罗碰头,同时还能在这些后辈之中培养孙晋宝的威信,可谓是一举三得,方越元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由于城东这一片是敏感地带,因此孙晋宝并没有带他们去城东的饭店,而是特地选在了离司令部比较近一家据说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省城风味小吃的一个分店。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小吃已经发展成了连锁店,光是在省城就开了五六家分店,店面的装潢也和老祖宗支的木棚子大相径庭,相当的高端大气。 窝头等人在滨海其实只是小字辈的人物,虽然偶尔也会去饭店里大吃二喝一顿,不过很多时候都是一些档次比较低的地方,像这种地方尽管也来过,不过次数并不多。对他们而言,这种地方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因此这顿吃得相当嗨。 嗨了之后,当然还想着更嗨,本来孙晋宝想带着他们去省城几个比较有名的夜场去开开眼,但是窝头等人,包括被孙晋宝从郑怀柱那里拉过来做陪的小字辈都异口同声的说要去找一个ktv唱唱歌。 被噎得冷汗直冒的孙晋宝摇头叹息了一声,只好领着他们来到离司令部另一头不到一公里的一家ktv。不得不说,经过方越元的刻意栽培,孙晋宝办事已经稳重了许多。不但以前从不离手的弹簧刀不见了。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学会了用脑子。 他选的地方都是离司令部不远。主要原因就是司令部是军事部门,虽然说真正的军事管理区只局限于司令部的围墙大院,出了线就不再是军事管理区。不过在东北军区司令部这块金字招牌的笼罩之下,省城的大小势力基本上都没有将手伸到这里。因此尽管省城现在风起云涌,动荡不安,可是这一片却是宁谥无比。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而且这里是郑怀柱和程志超的家门口,就算是他们一不小心喝多了搞出点什么事来,就算是郑怀柱有事在身,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只消给刘欣打个电话。以刘大小姐在程府的面子,相信很轻松的就能摆平。 但是谁曾想,偏偏就在郑怀柱和程志超的家门口,还是出了事。毕竟司令部的光环保护的对象仅仅是身着军装,带着军衔的人,而不是他们这些黑势力成员。 来到ktv之后,刚刚订好了房间,还没等大伙进去热闹一番,迎面就碰到了一伙从里面消费完毕,赶着出门换场的另一伙人,而这伙人,正是傅阎王的手下,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着韩版服装,两只耳朵上各打了四五个耳孔,每个耳孔上都钉着一个耳钉的人。 此人以前和孙晋宝也朝面过,两个人曾经在城东碧水塘公园,也就是当年魏焕东和张诚交手地方干过一场,当时只是试探性的接触了一下而已,规模并不大,也没有分出胜负。看起来就像是两伙小混混在那个地方碰到了一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才打将起来的。附近派出所接到报警之后,出警倒也及时,两伙人看到警察来了,就一哄而散,从此之后,虽然两股势力越闹越厉害,但是孙晋宝和这个名叫杜伟的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而这里是郑怀柱的地盘,孙晋宝没有想到,杜伟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在郑怀柱的地盘上出现,不禁向他看了一眼。 杜伟也认出了孙晋宝,这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傅阎王之所以能以一个小股势力,最终能和崔广平、庞六指等省城老一代大佬平起平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杜伟。此人别看貌不惊人,但是相当敢下手,而且作风相当顽强。打群架的时候,他一般的作法是死盯着一个人,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攻击他,不管攻击有多么猛烈,他一概不管,只是盯着自己的目标猛打。往往在他被对方打趴下的时候,他的目标受的伤也更加的严重。 时间一长,很多人都知道了傅阎王手下这个杜伟不好惹了,杜伟的名头,在省城也逐渐的混了出来。 前几天,杜伟的老婆杜夫人刚刚和他签下了离婚协议,带着孩子一个人回到了娘家。这位仁兄虽然打架的时候凶残,却偏偏拿自己的老婆没有办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用威胁的手段。逼迫老婆留下来。不过他老婆的做法很简单,如果他敢对自己及家人不利的话,那么就把他的儿子顺着七楼扔下去。 他的儿子刚刚一周岁多一点而已,杜家仅此一根独苗,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日子的杜伟当然知道如果真把他老婆逼急了,这疯娘儿们万一真发起了疯。自己这唯一的血脉可就彻底的断了。女人随时可以找,但是儿子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生得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老婆的离婚要求,前提是必须每个月让自己和儿子见上一面。这一点杜夫人倒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离婚之后的杜伟,心情相当不好,傅阎王手下几个和他交好的朋友便提议带他出来散散心。本来他们也不想到这附近来玩的,可是现在的杜伟心态扭曲,巴不得没事找点事呢。当即拍板,就到郑怀柱的地盘上走上一圈。看看他郑怀柱的家门口到底是不是龙潭虎穴。 结果来了之后,没有碰到郑怀柱,却碰到了孙晋宝。两个人本来以前就交过手,再加上现在的杜伟又诚心想要找事,结果孙晋宝看了他一眼之后,他马就借题发挥起来,骂骂咧咧的开始找茬。 他不是善男信女,孙晋宝身边的人也不是白给的。窝头等人就不用提了。刚来省城,谁不想迫不及待的立功一份大大的功劳。借机上位?而郑怀柱身边的人就更有优越感了。司令部这一片,本来就已经被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禁脔,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本来看到杜伟在这里出现就已经够让人不爽的,没想到这厮还没事找事,难道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三言两语。双方就动起了手。论人数,双方差不多少,论战斗力却差不多少。窝头等人虽然是新人,但是傅阎王的手下,除了这个杜伟之外。其他人也比窝头他们强不了多少。结果几个回合下来,将ktv闹得鸡飞狗跳之后,杜伟的眼见不能轻易取胜,终于亮出了家伙。 这一下子孙晋宝等人可就吃了大亏了,他们只以为在司令部这一片不会碰到敌对势力的人,再说吃顿饭而已,也用不着弄得草木皆兵的。而且,大伙都心照不宣的是,吃完饭之后的节目,唱歌是其次的,歌厅里的小妹才是真正的目的。如果在“玩耍”的时候,小妹一伸手,竟然从“哥哥”腰里拔出一把砍刀来,可也太煞风景了。 孙晋宝等人自觉是雅人,当然不会做出如此煞风景的事情。但是杜伟他们却从未将自己当成雅人,行事毫无顾忌。 孙晋宝一看他们亮出家伙,心里暗叫不妙,连忙大声让大伙撤退。这时候保命第一,面子第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窝头等人在滨海那边也一直没有闲着,自从帮着刘欣做掉了蒋彬之后,接下来和马峰的人又大战数场,小战无数,已经逐渐的成长起来,起码学会了审时度势。他也看出不妙了,孙晋宝刚一下令撤退,他就已经领着人护着孙晋宝向外逃去。 但是很不幸,孙晋宝被杜伟盯上了,这厮果然是属疯狗的,咬上了就不松口,也不管其他人,只是吼吼有声的咬着孙晋宝不放。如果他碰到的是以前的那个刀不离手的孙晋宝,说不定还真就占不了多少便宜。程志超是见过孙晋宝玩弹簧刀的本事的,曾经也表示很钦佩。孙晋宝有一次被他夸得飘飘欲仙,得意洋洋的告诉程志超,他这把弹簧刀,从七岁的时候就开始玩,十几年的时间,已经玩得出神入化。 可惜,孙晋宝手里没有刀,着实吃了大亏。只不过杜伟的刀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开山刀之类的重家伙,再加上窝头等人的拼死护驾,才让孙晋宝侥幸冲出了重围。杜伟本来在后面紧追不舍,想要一举将孙晋宝打趴下,借此向郑怀柱和方越元示威。但此时已经有人报了警,听到警车动静之后,他也不敢再深追,只得悻悻的收住了脚,领着自己的人跑掉了。等警察到的时候,只看到狼藉满地的ktv和余悸未消的目击者,闹事的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窝头等人搀着孙晋宝跑到了安全地带之后,孙晋宝已经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连走路都费劲。这可把窝头吓了个够呛,连忙会同几个兄弟拨打了120。由于地点报得准确,不到半个小时,120的急救车就赶到了。从车上跳下几个兴高采烈的医护人员,满面春风的将孙晋等人请上了车。 当时窝头等人还以为省城地方比滨海大,因此医护人员的素质也要高一些,等上了车一打听才知道,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素质高,而是碰到打架人员就高兴,已经是急救人员的惯例。这里面的门道,不用解释得太详细,窝头等人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几人对视一眼,只能苦笑不已。(未完待续。。) 第五八八章 入室 - 豹隐 - 贝戎 正说到这里,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刘欣一见,连忙迎了上去询问孙晋宝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刘欣是个美女的原因,那医生嗅到一股香风之后,目光不由得一滞,过了足有十来秒钟,才异常和气的说道:“放心吧,那几刀都没有伤到致命位置,伤口已经缝合了,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刘欣连忙道谢不已,一个大大的红包不动声色的塞了过去。那医生同样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那红包的厚度,眼神更加的和善。本来出了手术室之后应该马上去洗手换衣服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红包起了作用,那医生特地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将一些护理时需要的注意事项不厌其烦的交待给了刘欣。 刘欣自然又是连声道谢,那医生这才低着头,右手紧紧的捂着口袋,笑眯眯的离去了。 窝头在一旁看得清楚,刘欣塞给他的那个大红包鼓鼓涨涨,一万块钱肯定是挡不住,至少得两万,不禁被刘欣如此大方的出手惊得目瞪口呆。但是一联想到上一次他们帮着刘欣办事,事情办得拖泥带水的情况下,刘欣给的赏赐还是让他们乐了好几天,现在那医生可是救了她亲弟弟的性命,出手大方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过不多时,几个护士推着孙晋宝出了手术室,直奔病房。孙晋宝的伤并不太严重,经过医生多年经验判断。直接送到普通病房就行,用不着进什么重症监护室。孙晋宝手术时被注射的麻药劲还没过,依然昏迷不醒,手背上插着一根吊瓶。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过看那吊瓶,倒不像是进口的东西,刘大小姐的眉毛马上皱了起来,立即让窝头去找医护人员商量,坚决要让他们给孙晋宝用最好的药,有条件的话,尽可能的用进口药品。 窝头屁颠颠的跑到了处置室,没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一脸沮丧的对刘欣说:“欣姐,人家说了。宝哥的住院押金已经用得差不多少啦。想用最好的药。得补钱。” “你们交了多少钱?这么快就用光了?” 窝头脸一红:“我们来的时候,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大伙凑了一些。又有两个兄弟将卡里的钱都提了出来,才勉强凑了几千块钱。拿出五千块钱给宝哥当押金,其他的钱……,不是还有几个兄弟也受了伤嘛。” 刘欣叹了一口气,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两叠钱交给了他:“先拿去补钱,回来之后和我出去一趟。” “好,我马上就去。”窝头兴高采烈的跑掉了。等他再度回来的时候,刘欣领着他出了医院,来到最近的一家银行提款机上。分别用几张卡取出了两万块钱,一并交给了他,告诉他这笔钱一部分拿出来还给大伙,另外的一些,再拿出五千块钱打点医护人员,剩下的,给大伙买点营养品。 窝头笑得合不拢嘴,一连串的马屁又拍了过来。刘欣寒着脸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快步赶到了孙晋宝的病房。 孙晋宝的病房是一个普通的四人间,四张病房并排列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两张小小的钢丝床。这两张钢丝床的作用很大,在没有紧急病人的时候,病人家属晚上可以在此休息,而如果来了紧急病人,医院的床位又不够的话,这两张床就充当临时病床,也算是医院节源开流的一个创举。 病房内其他三个人都是普通老百姓,看起来都很老实,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出车祸破了相的孩子,年纪只有十一二岁,脸上缠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和孙晋宝一样正在沉睡之中。至于另外两个模样,也基本与帅哥无缘,刘欣自然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窝头等人都被刘欣留在了外面,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刘大小姐叹息一声,坐在了孙晋宝的床边,握着孙晋宝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之中,尽管刘欣不想和黑社会什么太深的瓜葛,但是孙晋宝和方越元在一起,她也并不反对。另外她也知道,孙晋宝上学不行,如果不走这一行,也没有什么适合他的工作。她这个当姐姐的,总不能养他一辈子,路还得由他自己来走。 可是现在看到孙晋宝这个样子,刘大小姐心里还是疼惜不已。自从跟着方越元来到省城之后,孙晋宝着实办了好几起大案子,上一次对付关兆宇之后,跑路跑了好几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欣嘴上不说,心里却担心了好几个月。现在又搞成了这个样子,刘欣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正在那里心疼之际,病房的门打开了,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走了进来。可能是窝头已经将刘欣的“心意”送到了,当查到孙晋宝那张床的时候,那两个小护士显得格外的贴心,尽管孙晋宝现在毫无知觉,这两个小丫头依旧嘘寒问暖一番,又小大人似的劝慰了刘欣几句。 除了对程志超,刘大小姐待人接物一向滴水不露,一番应答下来,那两个小护士心里对这个风华绝代的超级大美女也是暗暗钦佩。不过她们却并没有在病房里面逗留太久,因为很快窝头就走了进来,低声告诉刘欣,方越元到了。 身为最大的boss,手下小辈住院,能让方越元亲自探望的人,目前为止,除了孙晋宝之外没有其他人有此殊荣。窝头等人当然不会自做多情的认为方越元是过来看望自己的,因此激动归激动,第一时间通知刘欣还是必要的。 方越元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郑怀柱、魏焕东两个人接见卫红河等人,经过将近一年的周密部署,再加上卫红河等人的舍生忘死。现在两股势力的较力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相信最多再有半年,就能分出个高低上下。不过这几个月,也是最大的考验。崔广平等人肯定不会甘于自己的失败,势必会在最后关头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反击。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势必要制定得更加的周密。 也正因为如此,方越元觉得是时候给小弟们一点甜头尝尝了。在他提议之下,由他和郑怀柱共同出资,拿出几十万块钱来,打算给卫红河等人分下去。可是还没等把这笔钱发下去,就接到孙晋宝出事的消息。 方越元没有儿子,多年以来,已经将孙晋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方晓晨去世之后。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一听孙晋出了事。方越元顿时方寸大乱,将分钱的事情交给郑怀柱和魏焕东之后,自己马上就赶到了医院里。 还没有进病房。方越元就寒着一张脸,等看到孙晋宝的样子之后,方越元的两只鼻孔都像是不停向外喷着火,也不管屋里除了刘欣之外,还有其他的病人以及那两个小护士,牙齿咬得格格做响:“谁干的?” 窝头是不认识杜伟的,但是和窝头在一起的有郑怀柱的人,他们对杜伟很熟悉。只不过方越元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致于这些人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方……方老板,对方是傅阎……傅阎王的手下。叫杜伟。以前就和宝哥打过架,这一次……”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方越元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一看到屋里另外两个病人看到他们这些人的模样之后,缩在病床上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样子,情知再任由他们在病房里面逗留的话,肯定会把人家老实人给吓着,得知了对方的来头之后,就将他们打发出去了。而那两个小护士则在方越元等人进屋的同时,就已经悄没声的溜之大吉了。 刘欣看到方越元的表情,生怕他在气头上做出一些不冷静的事情,急忙走到方越元面前,轻声说道:“医院这边我已经打点好了,相信他们会对小宝多加照顾的。方叔,身体要紧。” 方越元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害怕我一发火,去找人家拼命?” “方叔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 “如果您是这样冲动的人,您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成就了,对于这一点,我对您还是有信心的。” “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最好把你那套哄人的小把戏收起来。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留下照顾他吧,等他醒了之后,再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接你的班。” “您要去哪里?” “派出所。”方越元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宝在我眼里,和我的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我儿子让人家给砍了,我当然要去派出所报案了。像杜伟那种不法之徒,必须要交给警方严加处理,才能还社会一个朗良乾坤。” “啥?”刘欣目瞪口呆,堂堂方老板,手下人被砍伤,竟然要去报警,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嘛。方越元看到她的样子,又是呵呵一笑,摇摇头,叮嘱了刘欣两句,转身出了病房。 刘大小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孙晋宝和方越元身上,对于身边的其他人其他事投入得并不多。直到方越元走出病房之后,刘欣才察觉到屋里其他人看她的眼睛有点不对劲。若是在平时,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些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糗糗的抽了抽鼻子,对那两个人解释道:“其实,我方叔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买卖人。” “嗯。”那两个人干笑两声,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着头。 “你们不相信?” “相信,相信。”那两个人脸上的干笑变成了欢笑,只是看起来笑得有点苦而已。 ………………………………………………………………………………………………………… 孙晋宝是后半夜才醒过来的,刚醒过来就喊了几句疼,骂骂咧咧的责怪窝头等人不讲义气,看到自己挨砍也不过来替自己挡两刀。但是随即发现老姐凤眼含煞的抱着胸站在自己面前,马上乖乖的闭上了嘴。一脸可怜的向刘欣讨水喝。 刘欣板着脸冷声说道:“医生说了,你刚做完手术,现在不能喝水,得明天才能少量进水。” “可是我现在就渴了。”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渴么,怎么不渴死你?”刘欣瞪了他一眼,“要不要上厕所,我让窝头他们扶你去?” “你也说了,流了那么多血,哪里还能有多余的水份浪费在那里。”孙晋宝咧着嘴呻吟了两声:“姐,你怎么来了?是窝头给你打的电话?” “我还没问你呢,谁让你把我电话四处告诉人的?” “我不是害怕万一哪天我出点什么事,身边人想向你通个风报个信都不知道你电话号码是什么嘛。你看,今天不就用上了。这说明我有先见之明。” “你要是真有先见之明的话。就不会让人砍成这德性了。”刘欣又瞪了他一眼。“窝头现在就在外面,等一会让他进来陪你吧,我先走了。” “干什么去啊。陪我说一会话啊。” “有窝头陪着你说话还不够?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没空搭理你。” “那也别现在就走啊,挺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怪想你的。留下来多陪我说一会话吧。”孙晋宝知道刘欣虽然瞪了自己好几眼,而且始终没给自己好脸色,但是心里面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挺在意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陪护到现在了,所以果断撒起娇来。 但是这一招显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娇还没撒完。刘欣已经拎起了自己的包:“没时间陪你,我去找方叔,和他说一声,不能让你再这么弄下去了。正好我店的店生意越来越好,晓晨不在了,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我去和他说一说,让你过来帮我的忙。” 孙晋宝脸色大变:“你要让我和一帮女人搅在一起?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我怕你和方叔干下去,真的会送了命。”刘欣气呼呼的说完之后,扭腰摆臀,摇曳生姿的走出病房。孙晋宝在后面急唤数声,可是刘大小姐却连头也没有回。 刘欣出门之后,正好看到鬼头鬼头的窝头,不禁冷笑两声,笑得窝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方晓晨的厉害,他是早有耳闻的,但是一直没有运气亲自领教。而刘欣留给他的印象,以前仅仅也是大方、豪爽、漂亮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刘欣在自己面前的那两声冷笑,却让他心底生寒,明明医院封闭极好,似乎也能感到阴风刺骨。 惊恐未定的窝头看着刘欣的背影,心里不禁对刘大小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经过短暂的权衡之后,窝头果断放弃了马上去病房护理孙晋宝的念头,而是追在刘欣的屁股后面,亲自将她送到了楼下,看着她上了车,又目送她远去之后,才一溜小跑的赶去向孙晋宝报到。 刘欣当然不会真的去找方越元,提出让孙晋宝离开集团,到自己的店里去干。今天在店里忙了一天,已经累得要死,结果连晚饭都没有吃,又跑到医院里折腾大半宿,实在没的精力再去处理这些事情。现在的刘大小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好好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个觉。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干的。回到家之后,宣芷含屋里漆黑一片,该女早已睡着。刘欣轻手轻脚的进了浴室,简单的洗了一下之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刚刚合上眼睛,房门却被人推开,一个白影带着一股风走了进来。 迷迷糊糊的刘欣吓得一个机灵,一伸手按亮了床头灯,这才发现,那白影并非什么灵异物体,而是宣芷含。 据说再漂亮的美女,刚刚睡醒的样子也是见不得人的,现在的宣芷含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理论。人前的宣芷含,绝对的美女一枚,可是现在却秀发蓬松,眼角还有一块眼屎。可能是这块眼屎弄得她很不舒服,所以宣芷含在刘欣亮了灯之后,马上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屎被揉掉了,宣芷含好像也舒服了一些,半眯着眼睛看着刘欣。 “我去,你搞什么鬼啊,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像鬼似的跑到我屋里来了。要不是我胆子够大的话,魂都得让你吓飞了。” “你回来啦?”宣芷含好像还处于半睡半醒之际,刘欣说完之后,足足愣了十来秒钟,才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刘欣又气又好笑:“当然回来了,要不然你能看到我躺在床上?你是不是睡‘惊’了。” “没有,我是特地等你回来的。” “特地等我回来的?有事?” “嗯。”宣芷含打了一个哈欠,也没有征求刘欣的意见,一翻身躺到了刘欣的身边,紧接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刘欣打了一个冷战,抱着胸一脸警惕:“我说,你要干什么?” “没事,想和你说说话。对了,你弟弟伤得怎么样?” “还行,不太严重,医生已经给他缝上了,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和刘欣说了这么一会话,宣芷含的睡意已经渐消,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第五八九章 泄密 - 豹隐 - 贝戎 刘欣双目闪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咱们两个现在住在一起,关系又这么好,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这个当姐姐的关心一下弟弟而已,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刘欣的睡意也消了,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宣芷含:“宣大小姐,咱们两个都是从滨海过来的,以前也打过交道,现在更是在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以前我也有这么晚回来过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不睡觉专门等我?” “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宣芷含脸上微现慌乱,“这一次是你弟弟受了伤。” “我弟弟受了伤,你怎么反而比我这个亲姐姐还要紧张?弄得自己硬是捱了一个晚上没睡觉,特地等到我回来打听他的情况。”刘欣的眼神变得凛然起来,“难道你移情别恋了,不喜欢程志超,改成喜欢我弟弟了?” “呸!”话刚出口,宣芷含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狠狠的啐了一口,脸红脖子粗的大声道:“我一不喜欢程志超,二不喜欢你弟弟,你可千万不要乱讲。” 刘欣冷笑一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你宣大小姐心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咱们大伙心里都有数。我记得当年放暑假,你是和程志超一起回的滨海吧,那个时候,你宣大小姐看程志超的眼神就与众不同。别说我这个亲眼目睹的人了,就是晓晨。在和你见了面之后,也感觉到你对程志超的感觉可是不一般。算啦,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没意思。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 宣芷含叹了一口气:“我爸和我说过,在方越元身边的这些小辈之中,孙晋宝年纪还小,还看不出来将来会怎么样。方晓晨虽然是方越元的亲生女儿,但是此人太过霸道,而且喜怒形于色,不怎么太可怕。只有你刘大小姐,聪明颖慧,做事又果断,偏偏外表又伪装得那么好。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以前我还不相信。今天我算是领教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宣世铮给我这么高的评价?”刘欣哑然失笑,“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你的父亲,难得宣副局长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让我觉得如果不好好感谢他一下的话,都有点对不起他。” 宣芷含没有接她的话头继续说下去,反而又叹了一口气:“小宝伤好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他?是继续留在方越元身边,还是让他另寻出路?” 刘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咱们两个是好姐妹,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孙晋宝伤好之后,你最好让他另寻一条出路,实在不行,让他到你的店里帮忙也行。只要不继续留在方越元身边就好。” “你应该知道,这事我做不了主。现在方叔身边没有多少得力的人手,以前的叔叔伯伯们岁数都大了,现在生活得又不错,不到万不得已,方叔不可能再让他们出来。下一代的人之中,只有小宝一个人还是可造之材。就算是我不想让小宝继续跟着方叔,也得他老人家同意才行。况且,我父亲那边……”说到这里,刘欣忽然一惊而起:“是不是警方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宣芷含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管什么事,只要向你提个醒,你马上就能透过现象将本质看出来。” “警方真要有大动作?”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动作,就是省城这边的乱象,已经引起了公安厅的注意。以前是小打小闹,公安厅也不想过多的干予,毕竟一方面他们的人手有限,不可能日日防贼。另一方面,你也懂的,以夷治夷,才是上策,公安部门也希望通过他们的内斗消耗他们的实力。但是最近这些人闹得实在不像话了,所以公安厅很有可能会……” 刘欣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向宣芷含问道:“你对这里面的事情知道得有多少?” “不少,可也不多。有些机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但是一些基本情况,还是可以从我爸那里了解一些的。我所知道的是省城现在分成了两大股势力,一股是方越元和郑怀柱,另一股是省城原有的老牌势力。现在这两股势力正为了争夺城东那一块地盘打得头破血流的。” “城东那一块地盘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其实说穿了,这场争斗是新生势力和老牌势力为了争夺统治权的斗法而已。不管是方叔还是省城的那些人,都输不起。”刘欣说道,“因为不管谁输了,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所以每个人在这场争斗之中,都下了血本。” “这个我也听我爸说过,他说不管是谁,现在都已经骑虎难下,如果现在退出的话,只会死得更快更惨,还不如索性孤注一掷。” “如果在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警方突然出手收拾残局,恐怕双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厉害,厉害啊。” 宣芷含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谁厉害,脸现忧然的说道:“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发现你真的没有参与到方越元的生意之中去。可是这一次你弟弟受了伤,我觉得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为了你弟弟的将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继续跟着方越元了,必须要及时抽身出来。” “你所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只不过人各有志,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他。况且,像他那样的人,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下,不让他跟着方叔,他又能干什么?” “你和方晓晨也是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之中,难道你们能洁身自好。他就不能浪子回头?” “别那么上纲上线的,连洁身自好和浪子回头都弄出来了。”刘欣失笑道:“我和晓晨不一样,我们是女人,在社会上混。女人比男人始终要差一些。况且,晓晨喜欢上了程志超,两个人爱得你死我活的,程志超的背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晓晨不能洁身自好的话,怎么可能会得到程家的认可?况且,我和晓晨从小就胸无大志,只要能让我们两个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们就很满足了,其他的。我们也懒得管。” 宣芷含秀眉微皱:“但是。小宝是你的亲弟弟啊。你这个当姐姐的难道就不为他的将来考虑一下?” “我没有参与方叔的生意,就是为了给他留一条退路。如果将来他不行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有义务照顾他一辈子。这就是我替他做的考虑了。” “方越元是不可能赢的,就算是他再有势力,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政府?他现在风光无限,只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还没有突破人家的底线。一旦他们突破了底线,也就是他们灭亡的时候。” “至少现在不是很好么?”刘欣微微一笑,“警方就算是有什么大动作的话,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收到效果。你既然知道郑怀柱这个人,想必也应该很清楚,郑怀柱的父亲是东北军区副司令。他手下有一批人,全部都是省城高官的子女。” “这个我倒是也听我爸简单的提起过,他也说这批人不太好弄。” 刘欣笑了一下,突然神情一紧:“你爸也提过这事?他也在关注省城这边的局势?” 宣芷含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他也在关注省城这边的局势,因为,他很快就要调到省城来了。” 刘欣大吃一惊:“宣世铮要调到省城?” “很意外吧?”宣芷含苦笑了一下。 刘欣脸色变幻数次,摇头苦笑道:“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方叔在省城的活动又不是地下党,怎么可能会瞒得过人家?只要一查,就能将他的底细查出来。你父亲和他老人家斗了几十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哪个警察能让方叔难受的话,这个人就一定是你父亲。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将方叔这个老熟人从滨海调过来。” “所以我才说,这池水越来越深了,你弟弟我也见过,本质并不坏,如果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那他的一辈子可就毁了。我觉得,这次受伤,既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向方越元提出退出的事情,以他对你们姐弟的疼爱,应该会认真考虑的。” “你说的这一点,我倒是一点也不会怀疑。晓晨没了,方叔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比谁都要痛苦,这几个月看他,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人一老,更多的就是考虑后代的事情,现在方叔已经将小宝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他当然不希望小宝会有什么事情。如果借着这个机会,我去求求方叔,他不是会认真考虑,而是肯定会同意。但是,小宝走了之后,方叔又怎么办?” 刘欣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愁眉不展的说:“本来方叔心里最属意的接班人是程志超,不过程志超天生就对他这一行不感兴趣,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又没有多少天份,所以方叔也只好打算等他和晓晨结婚之后,再慢慢的想办法培养他。只可惜,他们家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方叔的用心,为了不伤和气,干脆就将程志超发配到大西南当兵去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方叔没有办法,这才开始培养小宝的。如果小宝退出了,他可就连个接班人也没有了。” “人无千般好,花无百日红,这道理我相信他应该懂的。”宣芷含咬着嘴唇,细声细气的说完之后,突然秋波流转,迟疑了一下之后,小声又说道:“反正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听不听在你。还有,咳咳……,话说,程志超去当兵也走了两年了吧,现在怎么样?” 刘欣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忍不住要向我打听他的消息了么?” 宣芷含双颊微红:“什么叫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和他是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又很不错,他一走两年也没有个消息,打听一下不是很正常么?” “打听一下很正常。不过用不正常的心态打听就不正常了。”刘欣嘻嘻一笑,“想人家就光明正大的直说,不用这么转弯抹角的。” 宣芷含翻了翻杏眼,娇俏的瞪了她一眼。 “他呀,按道理应该过得既好又不好。”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常联系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刘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趁着宣芷含不注意向摆在桌上,镶着程志超照片的相框瞄了一眼,说道:“以前他所在的单位是一个什么教导大队。那个时候还能保证每个月都会按时写信回来汇报情况。” “现在呢?” “现在可了不得了。西南军区特种大队。据说还是特战队的,在参加选拔的时候通过一次电话。后来就开始为期好几个月的特训,在整个特训过程中。仅仅写过一封信,反正是挺苦的,听说有不少人因为挺不住而被淘汰,剩下的人被编成一个特战分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宣芷含的小嘴张成了一个“o”型:“特种大队,那不就是特种兵?” “就是特种兵。” “天哪,他可是堂堂一本高材生啊,去当兵本身就已经够浪费的了,我还以为他像其他的大学生士兵一样,在部队当两年兵就能回来呢。没想到他竟然跑到特种大队去了,而且还是什么特战队员,那岂不是再想回来就不容易了?” “回不来也挺好的,过几年,他年纪大了,就会更加的成熟,到时候回来之后,知道了晓晨的死讯,相信应该会好一些吧。” 刚才两个人数次提到方晓晨,因为谈的是正事,所以宣芷含并没有其他的感觉。现在两个人所谈论的是一些八卦内容,所以再一提到方晓晨,宣芷含就感到有些不自然了。她不敢让刘欣看到她的脸色,强笑一声之后,连忙将头转到一边。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将头转到一边就能避免得了的。刘欣的屋里一共摆了两张程志超的照片,处于不同的方位,本意是打算不算早上醒来的时候,脸冲着哪一张,睁开眼睛就能看得到这个冤家。所以宣芷含将头转到一边之后,正好看到了程志超的照片。 她对程志超的感觉并没有刘欣和方晓晨那么炽烈,要不然在学校的时候,她也不会明明近水楼台,却让方晓晨和刘欣打得节节败退了。不过两年以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的影子在她的脑海之中不但没有变得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 以前有莫铁军在,将很多对她有想法的痴男都变成了怨男,现在莫铁军已经退学,以宣芷含的容貌和气质,当然会很容易的就招惹到一大群的狂蜂浪蝶围绕左右,每当有人向她献殷勤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要将那个人和程志超对比一下,对比的结果是那个人可能要比程志超优秀一些,但真的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盘菜。 可是这个死鬼,一走两年,竟然将自己抛到了脑后,连封信都不给自己写。早知道他如此凉薄,当初当兵的时候,就不应该去车站送他。想到这里,怒火中烧的宣大小姐盯着程志超照片的目光就喷出火来,恨不得跳下床去,将那个相框摔烂了才能解气。 不过方晓晨现在已经死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已去,剩下一个刘欣,虽然模样、个头、气质以及资产方面都比自己要好一些,但是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应该和自己半斤八两。再加上自己出身清白,父母都是政府官员,家世方面和程志超家的匹配度可比刘欣要强一些。再加上自己的自身条件也不差,应该可以和她一拼。 盯着程志超的照片,宣芷含握着小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在房间里摆放他的照片的资格,一定要!” 刘欣半天没有听到她继续说话,但宣芷含握拳发誓的动作却被她看在眼里,不禁大感奇怪,伸手捅了她一下:“喂,你在干什么呢?” “啊?没……没干什么。”宣芷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拳头,剧烈的咳嗽两声之后,指着那张照片问道:“这张照片是他刚到部队的时候寄回来的吧?没想到他穿上军装还挺有型的。” “呃……”刘欣干笑两声:“是啊,这是他刚到部队的时候寄回来的,我一张,晓晨一张,臭显摆呗。晓晨临死之前,托我将她那张照片保存起来,将来程志超回来之后再交还给他。也没有地方放,就让我放到桌子上了。呵呵呵呵。” “这样啊,呵呵呵呵。”宣芷含也干笑了两声。 “你喜欢啊?送给你了。” “不要不要,这是方大小姐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嘿嘿。”宣芷含又干笑两声。 第五九零章 再住三年 - 豹隐 - 贝戎 不敢要方大小姐东西的宣芷含,却敢将自己老爸要调到省城参与维稳的事情向和方越元有着密切关系的刘欣一五一十的卖了个一干二净,不知道宣世铮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苦笑一声,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刘欣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当着宣芷含的面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宣芷含说完了这些事,困劲涌上来,躺在刘欣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之后,刘欣却睡不着了。她很清楚,宣世铮和方越元在滨海斗了二十多年,对方越元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如果真把他调到省城来的话,有他在,方越元再想像以前那样如鱼得水可就难上加难了,说不定真的会栽一个大跟头。而孙晋宝是方越元重点培养的接班人,方越元栽了,他肯定也跑不了。 难道她这个当姐姐的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倒霉? 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刘欣也没有睡觉,看看天已放亮,整夜未睡的刘欣两眼血丝的爬了起来,咬着牙坚持了半天,终于放弃了等宣芷含上学走后再睡个回笼觉的念头,决定还是先到店里去看看。 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开始洗漱的时候,宣芷含竟然也跟着起床了,看样子,她昨天晚上在刘欣的房里睡得也并不踏实。 对于自己请来之后就送不走的活菩萨,刘欣本身并不太抵触。说到底。她和宣芷含之间的那点恩怨,完全都是因为程志超的缘故。现在程志超远在大西南,和宣芷含又没有任何联系,从这一点上。宣芷含就输了自己半拍。况且程志超还需要好几年才能再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宣芷含恐怕早已毕了业,找到工作之后,总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吧?因此刘欣并不担心宣芷含在自己这里住下去的话会给她将来和程志超发展引发不便。 而且宣芷含也和单苇清这个“房东大娘”见过面,单苇清本来就和宣芷含见过面,心里对程志超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同学也挺喜欢的。有她陪着刘欣,两个人也能做个伴,相互照顾一下。 只是偶尔的时候,刘欣还会忍不住会在心里算算日子。掐算着宣芷含的毕业时间。她没有上过大学。对这些知道得不怎么太详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宣芷含已经大四了,再有半年的时间。她宣大小姐就要拿到毕业证走人,半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说实在的,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就算是小狗小猫也能培养出感情来,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想到再有几个月宣芷含就会搬走,刘欣的心里还真就有点舍不得。但这种舍不得的想法只是偶尔出现,并不是常态。 宣芷含洗漱的时候,刘欣已经刷完了牙,正打算洗脸。看到她进来之后,歉然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点急事,我得早点过去看看,恐怕不能做早餐了,你随便在外面吃点吧。” 刘大小姐很喜欢做饭,而且做饭的手艺着实不错,宣芷含对刘欣的厨艺佩服无比。住进来之后,做饭的活基本上就是由刘欣来干,她只负责吃就行了。但在刘欣忙得顾不上做饭的时候,她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到外面去吃。 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宣芷含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刘欣的提议。 刘欣嫣然一笑,正打算洗完脸收拾一下就出门,不过宣芷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淡定了。 “正好,你还没出门,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刘欣拿起毛巾擦着脸,随口问道。 “现在大学扩招,毕业生越来越多,本科生找工作已经基本没有优势。我和家里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年考研。学校的环境你也知道,根本就不能静下心来复习。本来打算大学毕业之后就搬走的,不过万一真考上研究生了,我想……最好还是能住在这里,一来咱俩有个伴,二来这里清静得很。” “嘎……”刘欣擦脸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要考研?那要是考上了的话,是不是还得要念三年?” “嗯,至少还得三年,你不会不同意的,是不是?最多我付房租。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一个月有三百块钱的经费,我……可以把那三百块钱全都给你,就当是房租了。” 刘欣翻了翻白眼,心想:“三百块钱能干个屁啊,还不够我出去吃一顿饭的呢。每个月你住在这里,光是吃三百块钱也不够啊。” 宣芷含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双颊晕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细声细气的说:“我知道是少了一点,不过我不想再管家里要钱了。而且,你刘大小姐也不是差钱的人,对吧?” 刘欣匆匆擦完脸:“不想再管家里要钱,那你上学的钱怎么办?” “我可以到你店里打工啊,你最近不是总说店里人手不够,每天累得要死么?我再不济,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干部,组织能力还是有一点的。管理工作做不来的话,一些内勤方面的事情还是能处理得好的。现在我们正忙着实习以及准备毕业论文,文化课方面基本上已经修完了,时间宽裕得很,应该不会影响工作的。” 刘欣的眼中露出警觉之色,断然拒绝了宣芷含的要求:“这个房子不是我的,你应该知道,是程志超他们家给他准备的婚房。晓晨现在去世,我住在这里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如果你想继续留下去的话,得先得到人家的同意。至于到我店里打工的事情,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到适合你的工作,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我们店小,可养不起你这名牌大学的才女。” “没关系,我很能吃苦的,什么工作都能干……。哎,你别走啊,咱再商量商量。最起码,你也得替我约一下程志超的家人,商量一下继续在这里住的事吧……,哎,你这人……”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刘欣已经逃难似的抓着外套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宣芷含的眼睛渐渐渐眯了起来,嘴角也慢慢的翘了起来:“方大小姐活着的时候。我可以退让三分。但是方大小姐已经没了。咱们两个就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我的机会似乎不比你少。你既然把我请来了,再想赶我走。哪那么容易?” 刘欣出门上车之后,并没有直接开车去店里,而是在车上发了好一会呆。宣芷含刚才对她说的话,真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万万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宣芷含如此一个美女,竟然会为了程志超,做出如此厚脸皮的事情,真是太无耻了。 可她偏偏拿这个无耻之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家并没有直接提出来留在这里是为了程志超,而是打出了考研的旗号。虽然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宣芷含这么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如何破解这个死结,着实让人伤脑筋。 除此之外,眼下还有另外一件事是急需她处理的,就是宣世铮要来省城的消息。这件事情很重要,相信方越元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刘欣之所以这么早就出门,主要就是想尽快的处理好店里的事情之后,能够早一点将这个消息告诉方越元,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让宣世铮打个措手不及。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哪。”刘欣长叹一声。 ……………………………………………………………………………………………………………… 两个可怜的女人当然都不知道,她们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的本尊,现在在部队里面已经和一位漂亮的上尉军官勾搭到了一起,而且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此时正因为发觉自己并不能顺风顺水的处理好和他认识的女人们之间的关系而头痛呢。 刘欣也好,程志超也好,头痛归头痛,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的。 方越元在接到刘欣的示警之后,也感到事情很紧急,急着去找郑怀柱商量对策。而刘欣则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支颐,苦丝如何应对宣芷含的宣战。 程志超则过得很逍遥。 放假一天,连早操都不用出,让他能够很好的补充一下和龙艳雪折腾半宿损耗掉的体力。但是龙艳雪却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尽管被这个冤家折腾得半宿没睡,第二天却还得早起上班。以致于一向精力旺盛的龙工破天荒的哈欠连天,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之内,三分队都没有再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借着这个机会,夏振洋安排三分队的全体成员又回了一次训练场,将以前未完成的训练科目补足,三分队总算是断断续续的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而赵济勇此时已经完全的放下了对胡蔻楠的奢望,转而一心一意的和归燕眉相处起来。 他本来是冲着胡蔻楠进的特种大队,没想到最后却和归燕眉搅到了一起,也算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归燕眉已经正式的开始了学徒生涯,虽然很累,但是每当赵济勇偶尔抽出时间去看她的时候,她都表现得无可挑剔,让赵济勇越来越觉得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再过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感情要是还能保持稳定的话,就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老爷子,请他们定个基调。 归燕眉对此并不反对,事实上,她早就已经将他和赵济勇的事情告诉了家人,归印章得知女儿竟然成功的钓到了一个特战队的成员,惊讶之余,激动万分。没过多长时间,全村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赵济勇的准姑爷身份,赵济勇在训练场受训的时候,竟然有人专程跑过去看他,弄得赵大少爷着实尴尬。 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开心的是吕卓和宋月这两口子。本来他们两口子恶趣味发作,想要看看被赵济勇征服后的胡蔻楠是何等模样的,但没想到赵济勇甚至没有展开攻势就打了退堂鼓。吕卓当然不认为是赵济勇主动退出的,二人私下里探讨出来的结论是肯定是归燕眉使了手段截胡成功。 转眼又已经是春暖花开。山花烂漫的季节,这一次三分队总算是又一次接到了任务,只不过是次小任务,并不需要所有成员都出动,只是由雷齐宇带着观瞄手出去了,七八天之后才回来。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一次的任务保密程度并不高,主要是由他们和二分队的狙击手负责在两拨毒贩接头的时候,狙杀两个重要头脑,再由二连配合当地武警将其余的人一网打尽。 由于西南军区的辖区有很多都紧挨着国境线。对面又是国际毒品的主要产地和扩散中心。每年特种大队都会派出部队援助武警同志打击毒贩。这种任务对于特种大队而言。属于家常便饭,所以程志超等人在雷齐宇他们回来之后,只是侧面了解了一下战斗情况。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任务还有下文。而这下文,就由程志超来唱主角。 程志超在那一天的日记里写道:“六月十七日,晴。今天接到徐大队的通知,到大队部去见他,说是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给我。” 只有短短的这一句,任务内容是一片空白。事实上,就是这页日记,仅仅过了两天,也被成晏明亲手撕了下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就给烧掉了。所以程志超的日记体情书之中,这一天是空白的。 当然,空白的时候有很多,比如说他在出国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可能将日记本带在身边的,所以他在执行任务的那几天同样是空白。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这其中包括特种大队的队长徐云福和政委、成晏明、三分队的全体成员以及另外两个人,两个警察。 程志超走进大队部的时候,正好是宣芷含走出校门的时候。刘欣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没有阻止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终于在征得了单苇清的同意之后,宣芷含得已继续留在程志超的婚房内,而且单苇清看在刘欣的面子上,很大度的对她说,只要她愿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宣芷含很得意,但是刘欣的脸却黑了。 程志超走进大队部,看到那两个警察中的一个的时候,脸也黑了。 另外一个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个人他却认识――史德平。 他进门的时候,史德平正和徐云福谈笑风生,看到他之后,史德平很忘我的站了起来,指着程志超哈哈一笑:“小子,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了啊。” 这老家伙的心里好像并没有时间观念,明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可是在他嘴里,竟然变成了“这么快”。程志超对三个字的理解是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才是道理,最多也不能超过一个月。 可是人家是首长,首长是一个好兵,首长说的话,他一般不会反驳的,但社会主义新青年的傲气,让他也不可能随波逐流的盲目跟从。所以程志超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只听得史德平笑了一阵之后,转头对徐云福说道:“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有胆有识,那两个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点名让他去,本来我都捍了一把汗,万一真出点什么事的话,老江还不得当场吐血啊。可是这小子竟然一点没有含糊,人家点他的名,他就真去了。嘿嘿,有点当年咱们的感觉。” 这一番话说得云山雾障的,饶是徐云福和他熟识,也费了一番好劲才算是理解,不由得微笑道:“有时候我真有点嫉妒老江,你说他受伤之后,本来大伙都以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想到竟然闷声不响的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当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情况,让我看看他们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 “要不人家怎么能是排长呢,这一点咱不服气不行。”史德平笑眯眯的看了程志超一眼,给他和在场的另一个警察做了一下介绍。 程志超这时才发现,那个警察年纪不大,警衔却很高。看他的年纪,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而已,却已经是一级警督。像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么高警衔的可是十分的罕见,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 那人的眼神很犀利,但面相却相当的和善,手指节相当粗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可能是有些日子没有刮胡子了,下巴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胡茬,但看起来却绝不颓废,反而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男人味。 程志超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个有真本事的家伙,所以对他格外的留心,同时也记住了他的名字――许承均。 第五九一章 危险任务 - 豹隐 - 贝戎 自从程志超和赵济勇被召到特种大队之后,徐云福虽然对他们两个暗地里很关心,但是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却很少夸奖他们。因此当程志超听到徐云福竟然如此夸赞自己,不禁有受宠若惊之感。但同时心里也暗暗奇怪,不知道他叫自己过来究竟有什么用意。 不过很快他心里的这个谜团就打开了,因为在寒暄过后,史德平和徐云福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在说正题之前,成晏明很严肃的对程志超说道:“小程啊,这几个月以来,你们三分队一直没有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只是在家里训练,有没有感觉到闲得慌啊?” “这……还行吧,反正训练的时候,咱们也都是模拟一个个的任务,倒是没感觉到闲得慌。” “不过我看你们一天天的圈在家里面,好像挺不好受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出去干点什么?” “首长,要是有什么任务的话,您就直接下命令吧。” 成晏明赞许的点了点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但是在向你交待任务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一下,这次的任务和以往不同,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我们不会怪你。”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也可以说,这次任务完全凭自愿,并非强制性的,你有选择的自由,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程志超说道,“是不是这次任务出动的人数不会太多?” “不错,现在基本上决定只派你一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当然。三分队的队员会配合你。但是一旦你开始任务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只能是由你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事情。” 程志超的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最后锁定在了最有可能的一个任务上,心里不禁一热。 在成晏明向程志超交待这些东西的时候,史德平和徐云福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两个。并没有插话,而那个许承均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只盯着程志超一个人不放,将程志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最后不置可否的收回了目光,和史德平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史德平向他扬了扬眉毛,许承均则微微一笑。这两个警察,竟然在特种大队大队长面前玩起了高深莫测。 程志超犹豫了半晌,最后挺了挺胸对成晏明说:“首长,您说吧。什么任务。” “在告诉你什么任务之前,你必须回答去还是不去。如果你不想去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程志超笑了起来,看来在成晏明心里,这个任务还真就挺重要的,竟然重要到了自己这个被选定执行任务的当事人在没有决定好之前,都不被允许知道的程度。 “我要是不去的话,其他人也得去。既然你们第一个找到了我,说明在你们心里。我是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首长考虑问题,肯定比我要全面得多,我相信在你们心里,最初应该是不止排出了我一个候选人,经过筛选之后,才决定找我的。换句话说。这个任务,如果由我来执行的话,应该会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责无旁贷。” “你可想好了,这次任务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送了性命。而且,要是真因此送了命的话,你的下场要比其他人惨得多,很有可能,连你的尸首都弄不回来。”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就麻烦首长在烈士陵园里面给我立个衣冠冢。一定要选个风水宝地啊,旁边还得多几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少的邻居。” 徐云福和史德平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许承均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他们对程志超的回答很满意。徐云福道:“算啦,小成,你也别和他卖关子啦,看把这孩子急的,连风水宝地都要出来了。再卖一会关子的话,指不定还能提出什么要求呢。” 成晏明也是哈哈一笑,对程志超说道:“没有这么夸张,说穿了,只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卧底行动而已。你的任务就是打入一个贩毒集团,搜集他们的资料,配合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 程志超心里一凛,果然被他猜中了。由于靠近边境,警方扫毒的压力相当大,因此每年都会派出一些人去打入毒贩内部,执行卧底任务。这种事情,本来都是由警方来完成的,很少会有部队人员直接参与。但是现在史德平亲自出现在特种大队,而且任务又这么神秘,以致于连成晏明都卖了大半天的关子,说明这个任务的保密性要求很高。那么符合条件的,只能是他们要派自己去卧底。 程志超心里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卧底任务,竟然找到特种大队的头上,而且要从特战队里面调人去执行,难道警方就抽调不出合适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了么? 成晏明说完之后,伸手向许承均指了一下:“这位许同志是公安厅缉毒处的特勤科长,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和贩毒集团已经打了七八年的交道,对他们的情况比较了解,现在由他来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许承均又看了程志超几眼,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交给了他:“目前为止,国内的毒品犯罪已经多元化,除了传统的海洛因之外,还有一些新型的毒品,制作方法也越来越复杂,纯度越来越高。从表面上来看,新型毒品在毒品犯罪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不过传统毒品所占的市场比重依然很大,光是去年一年,我们在边境上红缴获的海洛因,就达到了十一点六吨之多。” 那叠文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们缴获的毒品的照片,听了他报出来的数字,程志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一箱海洛因就能换来一整箱的港币千元大钞,有时候甚至还是美金。十一点六吨。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能换来多少箱美金? 许承均说道:“当然,去年缴获的比往年要多一些,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根据我们的判断。应该是境外出现了一个新的、特大型的贩毒组织,是他们向国内输送了大量的毒品,才能让我们有这么大的战果。而且,根据我们的保守估计,我们所缴获的毒品,应该占他们输送的毒品的二分之一不到,可见他们的吞吐量该有多大。” 程志超问道:“这么多的毒品,全部都是一个贩毒组织运到国内的?” “当然不是,不过这个组织占的比例。应该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好家伙,果然是大手笔。” “正因为如此,所以两地警方高层经过磋商之后,决定联合行动,一举打掉这个贩毒集团。但由于这个组织是新成立不久的,我们手头掌握的资料很少。他们进货的渠道、核心人员的组成等等,基本上一无所知。虽然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效果并不太大。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卧底打入他们的内部,获取第一手资料。”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有一点很不明白,既然你们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我如何才能打入他们的内部呢?” “我一想你就会问这个问题。”许承均嘿嘿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对他们核心内部的组织架构一无所知,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做的工作也并没有白做。多少还是能掌握一些情况的。” “如果仅凭这么一点东西,就想让我打入他们核心内部的话,难度应该会很大。”程志超说道,“您也应该会知道,我在没当兵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当了兵之后,也就是在特种大队,才学了一些潜伏、间谍方面的知识。别说在特种大队,就是在你们警方的老侦察员眼里看来,我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菜鸟。首长,恕我直言,既然你们打算派卧底,为什么不派遣有经验的警方人员,却偏偏选中了我?” 史德平听到这里,不禁哈哈一笑,对徐云福说道:“老徐啊,我就说吧,你这个兵很不简单啊,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徐云福洋洋得意:“主要是老江教得好,在没来我们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史德平笑着走到程志超面前:“你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 他倒背着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理由很简单,因为那些老侦察员的身手不如你,虽然他们经验丰富,不过要想取得这个新组织的信任,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是取得他们的信任,只有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才能谈下一步的计划。如果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你就得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志超心里打了一个突,顿时觉得脸皮子有些发紧,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干巴巴的说道:“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帮他们做很多事情?” “不错,不但要帮他们做很多事情,而且要全心全意的帮他们做事。卧底的第一条,就是要求你完全的融入自己的角色,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必须要做到,你和新的身份能够合二为一,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我明白了。” 程志超真明白了。史德平的话其实说得很含蓄,不过程志超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血腥味。很显然,包括徐云福在内,在他接受这个任务之后,就已经完全的放权。也就是说,程志超为了取得毒贩的信任,能够尽快的进入他们的核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被允许的,包括杀人、放火甚至贩毒。 “在进入他们组织初期,你肯定不会被重用,说不定他们还会提防你。为了打开局面,你可以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我们警方的侦察员,经验是有的,但是缺乏你这种身手和胆识。在你之前,我们实际上已经派出几批卧底人员。可惜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外围打转,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所以想来想去,只好请部队上的同志帮忙了。”许承均说到这里,脸色红得有些发黑,似乎因为警方的不给力而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史德平笑眯眯的接口说道:“小伙子。当我接到需要部队同志帮忙的要求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首长抬爱了。” “绝对不是抬爱你,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同时我也相信,以江排长的本事,教出来的徒弟肯定差不了,我看好你。” 程志超暗暗咧了一下嘴,心想这只老狐狸为了让我去卖命。连老江都抬出来了,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等史德平和许承均暂时停止了蛊惑之后,徐云福才向程志超问道:“现在情况已经简单的向你介绍过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有,我想问一下,我在他们组织里,肯定会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将来任务完成了。这些事情不会写到我的档案里吧?” “……”徐云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如果你完不成任务。绝对会写进你的档案,如果你任务完成得好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 程志超苦笑两声:“最大的问题:我只不过是特战队的一个新人而已,没经历过什么血与火的考验,你们就不怕我弄假成真,真的叛变投敌。一心一意的做一个毒贩赚大钱?”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们既然敢把你放出去,当然就能有办法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弄假成真的话,我会亲自出手,替你师傅清理门户的。你师傅在教你功夫的时候。应该对你讲过,那套拳法一共有两套吧?” 程志超本来想说几句笑话缓解一下紧张情绪,但是徐云福的话却让他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大声道:“请首长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首长失望的。” “这就好。”徐云福哼了一声,“你的新身份警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你手上的那叠资料里面,你要熟记这些资料,将来这些都是你保命的本钱。尤其注意的是,从现在起,你就要忘记你的真实身份,彻底的融入新的身份里面。” 程志超连忙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果然,其中有一页是关于他的新身份的。警方给他安排的这个新身份很详细,因为口音的问题,所以这个新身份也是东北人,名叫刘思辰,是一个稍微带点女性化的名字。出生地距离省城大概两百公里左右,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小镇,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长大之后,参军入伍,某集团军侦察大队一级士官,一年前退伍之后,由于家乡并没有亲人,所以一直在其他城市闯荡。 “我怎么看着感觉和上一次执行任务的那对兄弟的经历有点相像呢?”翻看着手头的资料,程志超对自己这个新身份颇有似曾相识之感。想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新身份的经历和许家兄弟有些相像。 “你说对了,因为你的新身份,就是根据许家兄弟演化过来的,但是又稍有不同。”史德平说道,“千万不要怀疑这个资料的真实性,因为某集团军侦察大队里面,真有一个士兵的名字叫刘思辰,所有的资料都和纸上写的一样,就连家庭住址都完全相同。只不过他现在还在部队服役,已经是二级士官了。” “厉害。”程志超暗道一声,真难为这些人了,为了给自己弄一个身份,竟然大老远的跑到东北去收集资料,这种敬业精神,自己可远远不及了。 “刘思辰已经基本上和家乡断绝了联系,但是他家乡的人对他还有一定的印象。你打入贩毒集团之后,对方肯定会查你的底,说不定会派人到他的家乡去一探究竟,资料不真实,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不过刘思辰现在还在部队服役,而且也没有退伍回家的打算,就算他们真派人去查了,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你的身份应该不会曝露。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为了不露出马脚,我们会带人领着你秘密回到他们家乡一趟,熟悉一下基本环境。同时由和当地警方以及复转办取得联系,把你的身份弄得逼真一点。” 程志超大喜:“还得回去一趟么?” “这一次你是去执行任务,因此绝对禁止与不相干的人有任何联系。”徐云福一眼就看穿了程志超心里的小九九,马上向他提出警告。 “是。”程志超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他的本意是打算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偷偷溜回家与方晓晨和刘欣一晤,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心里还真就有点想这两个丫头了。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马上就被徐云福看穿了。 第五九二章 节外生枝 - 豹隐 - 贝戎 史德平选定了程志超,许承均也没有意见,程志超也答应去执行这次任务。尽管谈得很顺利,但是程志超却不能马上成行,这次会谈,只不过是一个意向而已,警方对于从外部借调卧底人员还是很谨慎的,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因此许德平当场决定,通过警方官方渠道,与省城警方取得联系,调查一下程志超的背景。 当然,这一切都是走走过场而已,任何人都知道,程志超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面,全面接受爱党爱国的社会主义教育,无违纪情况。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信得过的。 但就连徐云福都没有想到的是,省城警方那边传过来的资料之中,有一条却引起了轩然大波――程志超虽然是东北军区高干的儿子,但私下里却与滨海黑道势力大佬之一的方越元的女儿来往密切,两个人很可能是情侣关系。 这条消息一送到史德平的案头,顿时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来。老子是高干,并不代表儿子的革命意志有多强,他往年经手过的案子之中,颇有一些是**做出来的,对这些所谓的将门虎子,他心里一直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之所以对程志超例外,是因为一来程志超在战场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程志超是老江的亲传弟子。他信不过别人,对老江还是信得过的。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最欣赏的程志超,竟然有如此深的背景,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把黑社会大哥的千金给勾搭上了。 省城那边并不知道他要这些资料干什么,因此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顺带着将程志超和方晓晨的关系提了出来,并且着重点出,方越元现在在省城正和原有的黑道势力打得难解难分,搭档是东北军区大院里另一个**郑怀柱。由于郑怀柱的身份比较敏感,而且他身边还另有一些省城官员的子弟,因此警方很谨慎。目前为止,仅仅是密切关注而已,以免打草惊蛇。 不能不说警方的办事效率真,随同资料传过来的,竟然还有方晓晨父女的照片,以及滨海警方出具的证明,包括在处理程志超、赵济勇在医院里打架事件的派出所副所长吴作胜的亲笔证明,里面很详细的记载了那起事件。 史德平不淡定了,他借程志超去当卧底。是要对付一个更大的贩毒组织,目前为止,这个贩毒组织已经是他们即将打击对象中的重中之重,万一程志超的底子真像传说中说的那样不干净的话,把他放出去恐怕不太妥当。因此收到这份资料之后,史德平马上就带人再一次秘密来到了特种大队,找到了徐云福。 徐云福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再一次找上门来,可是当他笑眯眯的看完了史德平提供的资料之后。被震得差一点又一次住院,连呼不可能。 鉴于事态严重。徐云福马上命人将成晏明叫了过来。成晏明看完之后,也当场傻掉了。 史德平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看来咱们都看走眼了,谁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藏得这么深。” 成晏明打了一个冷战,沉着脸说道:“如果这份资料是真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对程志超展开一次全面的调查。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从三分队清除出去。” “太危险了。”史德平完全赞成成晏明的提议。他也是老侦察兵,深知特种大队的特殊性,也知道正因为特种大队的特殊性,所以必须要求队伍保持绝对的纯洁性。如果程志超的背景真的如此复杂。而且和黑社会势力缠杂不清的话,别说派他去卧底,就是连留在特战队都不能允许。 “展开调查是必要的,但是现在还没有达到非要采取什么措施的程度。这样吧,先不要惊动程志超,小成马上飞到他们家那边,去和老江见一面,向他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能和程参谋长见一面那就更好不过了,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太勉强,最主要的,是一定要见到方晓晨。” 成晏明点了点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走。” “今天就走,买最快的飞机票,给你三天的时间,最迟在大后天,你要把调查结果带回来。”徐云福不容置疑的下了命令。 成晏明对于他的命令向来执行得不折不扣,说让他今天就走,成晏明马上就起身告辞,连收拾都没收拾,直接拿着徐云福的批条到财务室领了经费,带着一个司机开车就走。 送走了成晏明,徐云福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对史德平笑道:“你那边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可以在我这里等两天,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做决定。” “交不交伙食费?” “伙食费肯定是要交的,我们的一饭一菜都是军委专款专拨,没带你的饭份。战士们每天多少伙食费,你跟着交多少就行。咱们是老战友,我给你打个八折。” “谢谢你了,你可真大方。”史德平黑着脸道了一声谢。 ………………………………………………………………………………………………………… 三天之后,成晏明风尘仆仆的从省城赶了回来。到了特种大队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被早已等得心焦的徐云福给叫到了办公室内。 “怎么样,顺利不?” “还行,到了地方之后,按照你提供的电话号码给老江打了一个电话,他马上就同意和我见一面。老兵就是老兵,素质就是不一样,放下电话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到招待所了。” “说说,怎么个情况。” “据老江说,最早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程志超和方晓晨的情侣关系。后来是在一次暑假的时候,程志超去看望方晓晨,在滨海和赵济勇两个人和当地的混混打了一场大架,这件事才渐渐的浮了出来。方晓晨这个人,程参谋长和他夫人都见过,老江也见过。都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 “什么?他们都挺喜欢方晓晨的?” “对,据老江说,方晓晨如果生在乱世的话,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奇女子,胆大心细,敢爱敢恨,而且办事果断,就是稍微有点邪性,具体表现在能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时候。绝对不会动嘴皮子。而且与程志超的感情极好,但是对方越元的生意却并不感兴趣。虽然动用过几次方越元的手下为自己办事,但基本上都是为了帮程志超的忙,替他找场子。比如说程志超和赵济勇在滨海和当地混混打架,明明没有吃亏,但是方晓晨却觉得程志超吃了大亏,带人连扫了对方十几个场子之后才收手。” “这个丫头倒挺有意思的。”史德平和徐云福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笑容。 “老江另外还说,方越元当初确实有拉拢程志超的想法。不止是他,连郑怀柱也有过这个想法。但都被程志超拒绝了。至少以老江掌握的情况,程志超在这件事上还是相当有分寸的。不过程参谋长还是不太放心,害怕儿子一不小心上了他们的当,被他们引拉下水,所以才果断的将程志超和赵济勇送到了部队,远离那个是非圈子。” “嗯。程参谋长深谋远虑,这的确是保护程志超的最好办法。” “滨海的打架事件,事后老江他们也都暗中调查过,责任并不在程志超身上。当时是赵济勇所在的滨海师范有一帮大四毕业生荷尔蒙爆发,在学校里面搞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程志超正好赶上那场热闹。事后,校方出动了一些保安人员维持秩序。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当地的黑社会份子,赵济勇的同学在冲突中受了伤。为了将受伤的同学送到医院,程志超和赵济勇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事后在医院里双方又碰上了,一语不合,又打起来了。” “这些都是其次的,老江有没有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调查程志超来了?” 成晏明满脸敬佩:“问是问了,不过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调查程志超,而是问我是不是打算派程志超去执行高危任务。这个人相当厉害,眼睛就像是锥子一样,逼得我透不过气来,只能以军事秘密来搪塞。” 徐云福微微一笑:“你别忘了,当年我在他手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你才多大道行,敢在我们江排长面前画弧,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成晏明嘿嘿笑道:“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老兵就是老兵啊,我们的火候还差得远呢。” “少扯这些用不着的,他有没有说其他的?” “他就说了一句:程志超这个人,绝对是信得过的,他以党性人格担保,派他出去,肯定不会出现我们所担心的事情。当然,他担心的是,程志超年纪识浅,万一处理不好,会误了大事。” “他真这么说的?” “您也不是没有他的电话,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啊。” “算了,还是别问了,你是小辈,他不好过份的逼问你。要是我给他打电话的话,他肯定得追根问底不可。”徐云福摇了摇头,说道,“那你有没有见到方晓晨?” “没有。”成晏明叹了一口气,“不单是我没有见到方晓晨,恐怕程志超将来回家,也见不到她了。” “什么意思?” “当时我也提出能不能安排见一见方晓晨,可是老江说,方晓晨已经去世很久了,在程志超参军不久,她就被检查出身患重病,治疗无效,早就去世了。这件事情,程志超还不知道呢。” “什么!”史德平和徐云福这一回是真正的震惊了:“方晓晨已经去世了,程志超竟然还不知道?” 成晏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这是方晓晨临死之间的遗愿,她自己的说是不想影响程志超在部队的发展。但是老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怪,肯定是知道一些内幕。但可以肯定的是,程志超不知道方晓晨已经去世的消息。” 徐云福和史德平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表情明显的写出他们终于承认自己老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成晏明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徐队,您看用不用找时间和程志超谈一下,将方晓晨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算了,既然程参谋长都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他。说明方晓晨这么做,必有其一定的道理,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如果程志超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怎么办?” “能瞒了这么久还没有让他知道,说明别的渠道根本就不存在。”徐云福说完之后,将头转向了史德平:“伙计,咱们江排长可是用自己的党性替程志超担保了,你怎么看?” “你说,江排长的话可信么?” “少来,这是你的事情。我只不过看在老战友的面子上,出人帮你一个忙而已。至于江排长的话可信不可信,你自己判断,少把我往沟里带。” “老江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史德平沉吟半晌,缓缓的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派程志超去。”徐云福当场就要拍板。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史德平连忙拦住了他,“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如果程志超接了这个任务,势必得回他们家那边体验一下生活。万一在回去的时候,他知道了方晓晨去世的消息怎么办?” “这个我管不了,如果你觉得他不合适的话,可以派别人去。虽然在特战队,程志超的身手是最好的,不过其他人的身手也差不到哪去。完成任务应该绰绰有余。” “算了,还是让他去吧,别人我没见过,不托底。” 三天的时间,成晏明从特种大队飞到省城。又从省城飞回了特种大队,总算是将程志超和方越元父女以及省城黑道势力之间的关系摸得差不多少,最后的决定,依然是要派他去执行这个任务。一想到成晏明往返的费用,徐云福就暗暗肉疼不已,暗恨省城警方画蛇添足,害得自己损失了不少钞票。 定下由程志超去执行任务之后,史德平兴高采烈的告辞,回去做准备工作了,而徐云福则摸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损失从他身上再捞回来。突然之间想到,自己在程志超身上搭的可真不少。先是被羊宇建敲了一大笔,现在又被史德平害得损失了一笔,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这小子替自己挣点了。 在史德平走后,成晏明也要回去休息一下,但还没等走出几步,就被徐云福叫住了。徐大队一脸奸商模样,给他下达了一项特殊的命令――详细计算一下程志超这次执行任务,特种大队应该向警方收取多少费用才能将所有的损失补回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三十。 成晏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正常情况下,警方和军方都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警方如果碰到无法处理事情,请求军方协助的时候,军队都是免费帮忙的,甚至有时候连饭都用不着他们管。但凡事都有例外,像这次史德平要借调程志超去执行卧底任务,和其他任务就大不一样。这次任务,按道理来讲,应该由警方自己出人去干。至于派出的人水平如何,能否完成任务,这是警方的事情,和军方没有半点必要的联系。 即使警方派出的人完不成任务,或者因此送了命,那也是警方自己的事情。毕竟两者的性质不同,军队不可能什么可情都帮他们干。而徐云福将程志超借给了史德平,纯粹是因为史德平凭私人关系向他借人。徐云福虽然是特种大队的掌门人,有权派遣任何一个士兵去执行任何任务,却没有权利让士兵无偿的去执行原本不应该由他来执行的任务。 因此,这次任务,是要收钱的,而且价钱还不低,并且是按天收费,一个月一结。也就是说,只要程志超还没有完成任务,不管他出去多少天,警方都得按照他出勤的天数,向特种大队支付费用。这也算是徐云福的一个创收手段,而且特种大队成立以来,这种事情也干过不少次,成晏明对此并不陌生。 不过,史德平可是徐云福的老战友,夏振洋等人不知道他和徐云福的关系,成晏明却是知道的。这次程志超被派出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成晏明就已经知道,徐云福的收费肯定不便宜。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徐云福竟然黑成了这样,在正常收费的基础上,还要再加百分之三十。 徐云福交待完之后,就倒背着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无意间回头一看,只见成晏明呆立在那里还没有动地方,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说,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算?” “啊?是!”成晏明如梦方醒,连忙大声答应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五九三章 警花出更 - 豹隐 - 贝戎 一个星期之后,程志超从特种大队神秘的消失了,就连和他最亲近的兄弟赵济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吕卓和夏振洋是肯定知道的,因为程志超消失之后,整个三分队只有他们两个最淡定。 赵济勇关心程志超,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一看这俩货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知道内情。可是他使尽了办法,也没能从这二位口中得出程志超的下落,再问得急了,就连和他一起参加选拔,靠着他们两个才能进入特种大队的吕卓竟然也摆起了官架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军事机密,瞎打听什么,早晚你们会知道的,老实训练去。” 赵济勇马上就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人家好歹也是个官,而且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平时可以和他扯扯闲蛋,但他真的摆出官架子来的时候,赵济勇就只能认栽。 既然他们不说,赵济勇又将主意打到了龙艳雪身上。程志超和这位美女首长之间的故事虽然没有全盘的告诉他,不过以他惊人的观察力和想像力,早已得出了无数的版本。一般情况下,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就算去办再要紧的事情,也会和自己的女人交待一下。 程志超急得连和自己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但并不代表没有时间和龙艳雪说。 可是赵济勇却失望了,龙艳雪也不知道程志超去了哪里。不但不知道程志超去了什么地方,就连程志超失踪都是听他说才知道的。 得知程志超失踪之后的龙艳雪差点没有抓狂。就差没有掐着赵济勇的脖子详问究竟了。看她一副快要吃人的样子,赵济勇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呆下去,连忙一阵风似的逃掉了。 在他走后。龙艳雪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咬了咬牙,搓着手出门直接去找宋月。她现在和宋月、胡蔻楠等人关系越来越亲密。程志超是宋月老公吕卓手下的兵,自己不方便直接去问吕卓,但可以走走夫人路线,相信以宋月的手腕,用不了几个回合,吕卓就得乖乖的交待出来。 这边龙艳雪和赵济勇因为程志超失踪的事情弄得鸡飞狗跳的,那边程志超却很逍遥。封闭车厢内,两个上下铺的软卧却只睡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竟然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短发美女。 一般来讲。如果是齐耳短发的话。这样的女孩子看起来比较斯文,若是再短一些,只有十几厘米的话。看起来就不是厮文而是干练了。当然,十几厘米已经是极限了,可不能再短了,再短的话,就只能用彪悍来形容了。程志超在特种大队训练的时候,有幸见到过几位驾着橡皮舟从遥远的海域来到特种大队海训场的某海军陆战旅的女兵,这些女兵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可以,就是一头板寸让他很不适应,所以再美的女兵,在他眼里也变得满脸横肉了。 事实上。那些女兵和他们这些男兵相比,的确也不差什么,程志超亲眼看到这群姑娘竟然因为捉住了一条活蛇而高兴得大呼小叫。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个女兵掏出匕首麻利的将蛇皮扒了下来,小刀一划、一挤,一枚蛇胆就蹦到了她的手心里。紧接着,那枚蛇胆就像小孩儿吃糖块一般被那个女兵送下了肚。 这些野外生存科目,程志超他们也经常训练,早就习以为常。可是看到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兵竟然也如此模样的时候,程志超等人还是三观尽毁,叹为观止。 车厢里的这位美女并不是齐耳短发,也不是板寸,因此看起来相当的飒爽。唯一的遗憾就是个子矮了一点,只有一米六左右,比方晓晨还要矮一些。和刘欣、龙艳雪相比就更没配了。不过由于身材比例适中,尽管身材矮了一些,看起来竟然也很有韵味。如果不和个高的人站在一起,完全可以忽略她的身高。 除了个矮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缺陷了,如果硬要说有的话,也能挑出一点毛病来,那就是肤色稍微黑了一点,不像方晓晨和刘欣等人那样洁白细腻。 该女五官十分精致,两只眼睛又圆又大,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儿,只不过这美人的樱桃小嘴里来说出来的话却让程志超这个老爷们都有点受不了:“小弟,玩过女人没有?” 程志超的脸马上红了。 说起来,如果将刘欣算半个的话,他活到现在,已经经历过两个半女人了。可还是头一次让人如此**裸的追问,追问她的人还是一个年纪比他大了几岁的小美人,他不能不用脸红来表达自己一个非常纯洁的人。 美人见他脸红,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嘛,脸红什么呀?不许脸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美女又一次追问,已经直达程志超的底线。如果是一个男人如此追问的话,程大少爷说不定早就挥拳相向了。但是这个女人不同,她不但是一个美女,而且还是一个警察。当然,像她这么漂亮的警察,称其为警花也可以。 “小弟,这个问题很重要哦。”美女警花收起了笑容开始卖萌。 这一回,不但程志超忍耐不住,就连原本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热闹的许承均的脸也沉了下来,对警花同志喝道:“小婷,你干什么呢?严肃点。” “嘻嘻,吃醋啦?真吃醋啦?瞧你那点小心眼,哼。”美女警花板起了俏脸,娇哼一声。 “……” 程志超和许承均相对无言。 这一次出去是为了带程志超回到刘思辰从小生活过的小镇里面去体验生活,为期半个月。上级对这次行动很重视。史德平特地让缉毒处特勤科的干将出马,对程志超进行全方位的补充式训练。以往程志超学的那些东西和警方卧底时需要掌握的东西稍有出处,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必要的卧底训练从一上车就开始了。 特勤科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许承均,另一个就是这个被许承均称为“小婷”的美女警花,姓曲,名蕴婷。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一听到这个名字,眼前就浮现出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一个小美人女主角叫叶蕴仪。更妙的是,这位曲蕴婷和叶蕴仪在容貌和气质方面都有相似之处。 当然,两人也有不同点,刚见面的时候。程志超认为两者之间的不同点是头发长短不同。车行百里。熟悉了之后。程志超就发现,两者不同点,不仅仅是头发长短不一样。这位曲小姐唠起嗑来,简直比海军陆战队那些女汉子还要彪悍。 而许承均之所以会很不高兴的让她严肃一些,是因为两个人是情侣关系。这在缉毒处已经是一件公开的事情,两个人在工作之中,迸出了爱情的火花,也算是缉毒处特勤科的一段佳话。据说,在见过双方老人之后,领证结婚的事情已经提到了议程上,最迟年底,两个人就去民政登记。过年五一,缉毒处的同志们就能吃到他们二位的喜糖。 自己的女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问另一个男人玩没玩过女人,而且一点也不拐弯抹角,难怪许承均心里会生气。 曲蕴婷被他喝了一句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收敛,白了许承均一眼之后,对程志超正色道:“小弟啊,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提醒过你,你将来放出去之后,是要和那些人打交道的,一些逢场作戏的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你还没有玩过女人的话,到地方之后,姐姐带你去找个好地方,保证又安全又干净,而且还舒爽无比。去过几次之后,在这方面就有经验了,就不容易露出马脚。” 在许承均斥她之后,程志超的脸色本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曲蕴婷说完之后,程志超的脸又变成了一张红布。 老天爷保佑,就算是方晓晨如果奔放的一个人,就算是刘欣如此闷骚的一个人,在他面前,也没有像曲蕴婷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个问题啊。 程大少爷有点招架不住了。 许承均见曲蕴婷越说越不像话,不禁又气又急,喝道:“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这就是很正经的事情。”曲蕴婷吃吃的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年派出去的一个小伙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在这方面是个雏,结果让人家一下子就看出马脚来了。那个人的下场如何,你现在还没有忘吧。” 许承均哼了一声,沉着脸不说话了。 程志超大为好奇:“怎么,在这方面,也能露出马脚么?” “你以为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干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有了钱之后,除了那些大老板会想着去钱生钱,小喽罗们,当然要及时行乐。行什么乐,无非就是赌钱和女人而已。” “可是我和身份是一名退伍的侦察兵,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也能说得过去吧?” “当然能说得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将来你进了他们组织之后,肯定免不了也要去和他们同流合污,如果你现在心态摆不正的话,肯定会穿帮。你知不知道去年漏馅的那位,最后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曲蕴婷叹了一口气:“人倒是还活着,可也生不如死了。毒贩手里的毒品有的是,灌了他几次之后,等他染上了毒瘾,就把他的手脚全都砍掉,深更半夜的扔到了警局门口。” 程志超脸色一变,失声道:“他们害完人之后,竟然还敢如此嚣张,那不是摆明了要和警方对着干么?”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啊,反正我们当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唉,可惜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朵鲜花还没开呢,就遭此横祸。” “这个仇后来报了没有?” “算是报了吧,加大了打击力度。终于逮着一个机会,打掉了他去卧底的那个贩毒集团,不过可惜的是,主犯依然在逃。大鱼没逮着。只逮到了一些小鱼。” 说到这里,曲蕴婷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程志超以为她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双眼盈泪。刚想劝慰几句,却听得曲蕴婷又说道:“所以,我当时就发誓,以后再派卧底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绝对不会再让我们的前线人员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小程同志,你是上级从其他部门借过来的。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就更要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你不要紧张。等到地方,我马上就给你安排。都是为了工作,就算是被抓嫖的抓住了。姐姐也能把你捞出来。” 程志超大汗不已,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位美女警花是不是有些特殊的爱好,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热心的给他拉皮条? 许承均在一旁也是一脸羞愧,尴尬的对程志超笑了几声,却没有再阻止自己的女朋友胡说八道。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女朋友就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人,就算是再骂她也是无用。 不过幸好曲蕴婷在不着调之余,还是一个挺靠谱的人。随身带了厚厚的一大叠资料,趁着坐车这段时间,将程志超要面临的任务详细的向他做了介绍。 根据计划,首先警方会先在省城搞一场大戏,要以程志超的新身份刘思辰的名义抢一辆运钞车,手法是爆破作业。光是这一点,就需要两地警方、银行、运钞大队等部门的精密配合。人必须是真人,钱也必须是真钱。但是办事的,却不是程志超,而是省城的特警队员。 为了防止会有素质低下的运钞人员借着这个机会真的混水摸鱼,被“抢”的那辆车上的运钞员也全部由特警队员装扮,银行那边只需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就行,其目的就是为了将这场戏演得逼真一些。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允许执行任务的人员和银行、警方的高官知道。至于运钞大队那边,知道的人则更少,最多只有一两个人。 程志超扬了扬眉毛:“你们给我安排的这个身份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连运钞车都敢抢。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么大的一件案子,根本就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完成。” “你说对了,特警队的人在演戏的时候,一共有五个人。不过,最后将只会剩下你一个人,另外四个之中,当场被击毙两个。” “那还有两个呢?”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四下里张望着。 “剩下的那两个,再加上你,一共是三个人,没有被当场击毙,当然是逃了。”曲蕴婷笑道:“用不着东张西望的,这个车厢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车厢的人除非真有高手间谍,胆子又够大,跑到咱们这里来听墙根,否则的话,咱们在这里说的,别人根本就听不到。” 程志超嘿嘿笑了一声,不禁对这个敢说敢唠的美女警花心生警佩。他刚才下意识的动作,还真就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太大,而火车上的人品流复杂,谁也不敢保证整列火车,一千多人,全部都是守法良民。如果被人无意中听到这个计划,而那个人又是一个不法之徒的话,那可就坏了菜了。 “那两个人逃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人逃到何处,官方的发言是到目前为止,还在紧密的追捕之中。不过半个月后,你将会西南边境的某个城市落网,随即被关进当地的看守所。” “啊?还得进局子?”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出来啦。”曲蕴婷嫣然一笑,又翻出几张资料递到了程志超面前:“在看守所里,你将会和这个人住在同一间牢房里。你的任务也就正式开始了。第一步就是,不惜一切代份,和他搞好关系。凡是对这件事有帮助的事情,看守所里负责和你联络的人员,都将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哪怕你想和他拜把子,只要一句话,他们都能马上给你弄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来,让你们斫鸡头拜把子。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必要的钱还是要花的,这些我们会替你准备。” “如此说来,我在里面还不缺钱花?” “放心吧,对待自己的同志,我们一向都很大方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只不过,有些事情,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比如说牢头狱霸要欺负你的话,只能靠你自己解决啦,我们没有到牢里帮你出头打架的道理。” “这个我懂。” “当你和他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到了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由于老看守所的地皮另做他用,所以在离城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新落成的看守所要投入使用。你和他都属于一级重犯,做为第一批转移看押的人员,将会有人带着你们转到另一个看守所。在转场的路上,你那两个逃走的伙计出手了。只是虽然把你们救出来了,但是那两个人却挂了。然后你将和他亡命天涯,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程志超点了点头:“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个需要我拼命巴结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五九四章 双泉镇 - 豹隐 - 贝戎 曲蕴婷双眉一扬:“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位仁兄,本来在我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前不久的一次行动中,大鱼死掉了,捉回了一些小鱼小虾,他就是其中的一位。可是谁能想得到,在看守所里,竟然被人给认了出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虽然只是一个小拆家,但是能量却不小,竟然能和大毒贩说得上话。” “这怎么可能呢?”程志超吃了一惊:“就算是用脚后跟想,那些毒贩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组织肯定相当严密,等级方面,应该比咱们还要森严一些。小拆家接触到的,只能是一些小角色,怎么可能和大毒贩说得上话?” “这就是此人的神奇之处了。认出他的人,也是一个小拆家,早前从边境弄了二百克白面儿,塞到了……咳咳,总之就是想要带回内地去发一笔,结果在火车站让人给点了。二百克白面儿,论罪应该是死定了,他自己也不报以任何希望。但是看到这位仁兄之后,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的就向看守举报,想要立个大功,保住自己的小命。” “蝼蚁尚且偷生,到了生死关头,义气这两个字就被抛到脑后了。”程志超长长叹息。 “他们这些人聚到一些,靠的是利益,根本就不是义气。”许承均道:“接到举报之后,上级很重视,马上将那个小拆家转到了其他地方。以免打草惊蛇。另外派了精干力量,重点查此人的底,别说,还真就大有收获。” 曲蕴婷指了指程志超手里的资料。微笑道:“此人姓孟,叫孟庆龙,早前不是干这行的,而是开了一个小旅馆。有一次,警方围捕一个缅籍华人大毒贩,那个大毒贩走投无路,逃到他开的小旅馆内,被他藏了起来。后来那个大毒贩脱身之后,感恩图报,就带着他上了道。只不过这位孟庆龙本身胆子不大。只能小打小闹的挣点小钱而已。大活不敢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程志超又是一声叹息。“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难怪他倒霉。要是我的话。早就干几票大的之后收手了。干一票也是干,干十票也是干,十票小的加起来也够杀头,还不如横下一条心,弄一次大的呢。” “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想的话,我们可就麻烦了。”曲蕴婷抿唇一笑,“情况基本上就是样,现在孟庆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泄漏,所以牢饭吃得还挺安稳。你进去之后,和他搞好关系之后。就告诉我们。我们随后提审他,打草惊蛇,让他知道,他的底我们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然后再演一场劫狱的好戏,顺带着将他也救出来。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去找他的那个上家大哥,你正好也没有地方去,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他一起去。” 程志超道:“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留在那里替那大哥卖命。逐渐的接触到他们的核心?” “错,孟庆龙的那个上家虽然也是个大毒贩,不过却不是你的目标。你的目标是利用他做跳板,想办法跳到另一伙人的阵营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孟庆龙的那个上家,还不是最大的毒贩?” “当然不是,他的上家是个华人,叫王瑞国。虽然咱们中国人向来讲不是猛龙不过江,可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无亲无故的,又没有多少门路,就算再狠,也不可能将买卖做到顶点,大头还得是在人家的手里把着。不过这个王瑞国也是个人杰,短短七八年的时间,硬是让他靠拳头打出了不小的名号。这买卖,竟然让他支起来了。我估计,这个新的组织成立之后,和王瑞国之间,肯定会有一番交集。”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如果王瑞国不想做那只母老虎的话,肯定就得和对方为了抢地盘而大打出手。舞刀弄枪的时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适时的表现一下自己的话,王瑞国非把我当成宝贝不可。” “如果他真的甘心做那只母老虎的话,手底下没人,腰杆子也硬不起来。所以不管是王瑞国想和人家打,还是想和人家和,手底下都必须有硬一点人。以你的身手,如果办事再狠辣一些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开局面。就是不知道你……”曲蕴婷说到这里,看着程志超,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你这样已经很有礼貌了,要是换了我们队长的话,就会毫不客气的命令我,必须要心狠手辣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放心吧,不就是和那些毒贩火拼么,反正我是兵,他们是匪,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他们狠一点,也无伤大雅,对不对。” “问题是,有的时候,你的敌人,很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那我不管,我只服从我的上级给我下达的命令。在我来之前,我们徐大队和成队都对我说,去了之后,只有我自己是自己人。在没有接到任务完毕的命令之前,哪怕就是在战场上碰到他们,也照打不误。当然了,为了投桃报李,他们对我也会毫不客气。” 曲蕴婷倒吸一口凉气:“你们队长真的这样对你说的?” “我相信他是为了我好。” “如果,我落到你手了呢?” “我只能深表遗憾,最多任务完毕之后,我以私人身份到你坟前向你道个歉,但不会去自首。更不会内疚。” 曲蕴婷咳嗽两声,对许承均苦笑道:“老许,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向上级打个报告,这一次最好还是用咱们的人?” 许承均嘿嘿一笑:“我也觉得。这家伙没有咱们自己人靠谱。” ………………………………………………………………………………………………………… 双泉山镇,镇以山名,镇后面的山就叫双泉山。据说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山上还有两汪清泉,各成一条小溪潺潺而下,在山下汇在一起,婉蜒远去。但是现在,那两汪泉水只剩下了一汪在夏季的时候还能冒出点水,另一汪则早就变成了一个大坑。不但没有了水,由于坑底全是砂石。连草都不长。 但双泉山并不以泉著称。这座山最著名的是它的枫叶。从清代开始。就有人有意的在山上种栽了大片的枫树。两百多年以来,枫树林的规模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满山遍野全是枫树。一到深入。整座山就像是着了火一般。 也正因为如此,双泉山下小小的双泉镇,竟然勉强与繁华搭上了一点边,起码普通的山区小镇没有的旅馆,双泉镇竟然有两家。 只是现在已是初冬,昨天还下过一场小雪,虽然没有站住,但气温却降下来不少,镇上的两家小旅馆都没有客人入住。 冬天本来就不是这种小镇旅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两家旅馆的规模都不大,只比普通的农家院稍大一些而已。清一色的二层小楼,楼上楼下隔断成十几个房间,床单被褥倒还干净,只是不提供热水洗澡,这让曲蕴婷很不适应。 她是南方人,对北方的寒冷估计不足,以为仅仅是初冬而已,又仅仅是打算住半个来月,因此并没有准备多少御寒衣物,以至于在省城下了火车,改乘汽车的时候就已经叫苦不迭。下了汽车之后,冷风一吹,这位南国妹子更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耳朵瞬间冻得通红。 可是当她进了房间之后,却又高兴起来,扑到暖气片上连呼还是北方好,虽然外面冷,可是屋里面烧上暖气之后,却着实暖和。 这里就是刘思辰的故乡,自从他参军入伍之后,就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可能还会有人记得这个镇上曾经有过他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他的亲人却已经全都不在了。程志超要做的,就是在半个月之内,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迅速的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同时,还要熟记当地派出所提供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与刘思辰早年经历有关的,比如说他上学时候的朋友的近况等等。他们几个人的行动是高度保密的,就连当地派出所,也只有所长和指导员知道,连副所长都不知道他们几个的真正身份。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全民皆兵的年代,就算是来了几个陌生人,只要他们不惹事生非,也没有人会多此一举的对他们盘根问底。 双泉镇离省城已经很近,如果在夜晚的时候向着省城的方向眺望的话,甚至可以看得到省城的灯火映红了远处的天空。程志超来到双泉镇的当天晚上,看着天空中映射出来的省城灯火,差点没有控制不住溜之大吉。但是许承均和曲蕴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如果真跑了,恐怕不到一分钟就得被他们发现。 于是程志超越来越不开心。 曲蕴婷是个女人,心思比较细密一些,两天之后,就看出程志超为什么不开心了,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对他报以同情的一笑而已,甚至都不能帮程志超给方晓晨和刘欣捎个口信,告诉她们程志超现在的位置,让她们过来与之一晤。 就在程志超在双泉镇体验生活的时候,省城这边也没有闲着,为了确定行动万无一失,史德平亲自带人来到了省城,直接和省城公安厅取得了联系。 省城公安厅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方越元等人的身上,人手方面确定有点不足,不过史德平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这点忙都不帮。反正现在局势已经这样了,相信半个月之内,方越元他们也搞不出花样来。因此尽管警力不足,但是公安厅还是抽出一些人配合他们。 公安部门和运钞大队这两个地方好解决。但是银行方面不那么容易了。要知道,银行是有自己的一套体系的,警方无权要求银行方面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配合他们的工作。有时候警方在办案的过程中为了调取监控录像都要费一番好劲,更何况是要由银行配合他们做这种事? 可怜史德平这位高级警官在公安厅的工作人员带领下。一连走了三四家银行都被拒绝了。眼见再走一天,省城几大国有银行都要走一个遍了,事情竟然毫无进展,史德平彻底郁闷了。 不过仔细想想,换了他是银行领导的话,他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同意配合他们。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如果行动的时候,真出了点什么意外,伤了人或者是钱财方面出现了损失的话,任何一个人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尽管国有银行不买他的帐。但是史德平高级警官的身份却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省城方面派出的随行人员。级别也都不低,所以几天之后,在一个地方银行那里。史德平总算是打开了一个突破口。但是方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由公安厅出面担保,如果有任何损失的话,公安厅都要负责全额赔偿。 一连数日没有结果,史德平的头发都要愁白了,现在终于有人肯配合自己,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一百个,他也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因此公安厅的同志还没表态,史德平已经越俎代疱。替他们答应了下来。同时很热情的表示,已经在某某大饭店订好了席位,要求银行领导务必在百忙之中赏个脸。 银行的领导们没有赏这个脸,不是不想赏,而是不敢赏。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在史德平同意他们的条件之后,公安厅的那几个人马上就变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鬼才知道这顿饭是不是鸿门宴呢。 他们并不是怕,而是敬而远之。在这些人的心里,警察的名声并不好,能不和他们打交道,就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没有赏脸,公安厅的人也没有去。虽然身在警察系统,但是做事风格却依旧带着行伍作风的史德平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心里面更加的郁闷了。好在事情总算是办成了,接下来就是制订一个完美无暇的计划,那就简单得多了。 到了省城,如果不见一见老江似乎有点说不过去,那帮人替自己省的饭钱,史德平郁闷之余,决定一分钱也不留,干脆和老江一起撮一顿。 老战友约请,老江自然欣然同意,不过高级饭店就不用去了。老马识途的老江,很快就和史德平订好了一个物美价廉的好地方。 史德平是老江的手下,当然不能让领导等自己,早早就去了那里等着老江了。虽说老江指定的这家饭店也算是比较上档次,但却和史德平想安排他的地方相差甚远。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老江指定了饭店之后,还指定了包房。当史德平到了地方一看,那包房竟然是临街的,窗户外面就是马路,而且还是一楼。 史德平彻底无奈了,刚想叫服务员过来,看看能不能换一个清静一点的包房,老江就进了门。这样一来,换包房的事情,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两个人都很好酒,再加上十几年没有见面了,千言万语,自然一切都在酒里。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的话匣子终于全部打开,也不管这是不是公共场合,谈起以往的事情,都是心潮澎湃,大呼小叫,引得饭店内其他吃饭的人纷纷侧目,甚至就连外面过路的都会情不自禁的向窗户里面瞄几眼。 对于这一切,老江只当没有看见,嬉笑怒骂,毫不掩饰。 史德平酒劲上涌,也渐渐的变得和他一个德性了。酒到酣处,史德平趁着自己还清醒开始挑起老江的礼来:“排长,你不够意思。” “我怎么不够意思了?” 史德平大着舌头说:“十多年没见了,兄弟现在混的还可以,五星级大酒店,不敢保证天天请你,但去吃个一顿两顿的还是不成问题的。结果你倒好,给我挑了这么一个小地方,怎么着,瞧不起兄弟啊,怕我没钱付帐是不是?有钱,我有钱……”说着,伸手掏出自己的钱包拍在了桌子上:“你数数,现金不够的话,我还有银行卡呢。” 老江眯着眼睛拍了拍桌上的钱包:“我知道你有钱,咱们那批人之中,你和老徐都出息了,老徐现在是大校了吧?” “嗯,大校了,这小子,恐怕再过几年,就得熬成金星,比不了他。但是咱哥俩差不多少,嘿嘿。这样吧,明天,明天找一个上档次的地方,兄弟再请好好的喝一顿。” “明天也还来这里,还是这个包房,我请你。” “干嘛总来这里?你在这个饭店有股份?” “屁。和你实说了吧,来这里,除了吃饭喝酒之外,我还能顺便看看孩子。” “啊?孩子?你孩子在这里上班?不对啊,我记得你女儿还在上学啊。” “看对面,马路对面,那个招牌。” 史德平使劲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了窗外,大着舌头喃喃的念道:“晨曦女子会馆!女子会馆是个什么地方?” 第五九五章 目击 - 豹隐 - 贝戎 省城又到下雪时。 雪依然不大,风却很硬。劲风一吹,一股细细的雪沫子就会被卷得漫天飞舞,打在脸上隐隐做痛。不过对于刘欣和宣芷含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大冷天的,两个人甚至连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穿。当然,她们是坐在车里的,而不是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抱着膀子走在雪地上。 孙晋宝已经出院了,正如刘欣所预料的那样,出院之后的孙晋宝,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真个离开方越元,而是又一头扎到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至高境界之中。对此,刘欣也只能苦苦一笑,听之任之了。 不过经历过上次遇袭受伤事件之后,刘欣深知即使是留在方越元身边,孙晋宝的人身安全也并不能得到保障,因此加大了对这个弟弟的关切度,姐俩时不时的就要见上一面,只有这样,刘欣的心里才能稍稍安心。 方越元很忙,孙晋宝也很忙,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固定,比如说今天,姐俩在一起说了一会话之后,就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了。孙晋宝突然接到了一个方越元打过来的电话,只是和刘欣匆匆说了一句,就一溜烟走得不知去向了。刘欣只好结束了和他的这次会谈,一个人回家。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这里离宣芷含的学校不太远,顺路把她捎上也无所谓。 于是乎,宣芷含就很难得的搭着刘欣的车一起回家了。 从学校到家里这段路,刘欣走得相当熟。虽然没有达到闭着眼睛都能开车回家的程度,但是一共有多少个红绿灯,每个红绿灯的时间有多长,刘大小姐心里还是相当有数的。在经过一个红灯的时候。刘欣停下了车,等绿灯再亮起来的时候,刘欣将车开过路口之后,却并没有加速,反而还慢慢悠悠的开得像牛一样。 宣芷含心中大奇,随口问她为什么开得这么慢?刘欣微笑道:“这个路口是一个红绿灯转折点,如果按照正常车速向前开的话,正好能碰上下一个路口的红灯,此后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红灯。如果现在开慢一点的话,到下一个路路。依然是绿灯。以后一直都是绿灯了。 宣芷含知道刘欣的车技出众。十个自己也不是刘大小姐一个人的对手,她这么说,那就肯定是这么一回事。因此微微一笑。也不再问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大美女才能看到一桩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只不过她们当然不知道,她们看到的这一幕,竟然和程志超有着莫大的关系。至于影响之深远,就更不用说了。直到多年以后,余波犹在。 而这场风波的发源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脸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省城的地方商业银行突然多了起来。要说省城的商业银行,以前并非没有,诸如招商银行之类的东西。也曾在省城大行其道,势头最猛的时候,就连几大国有银行都比不过它。可是近些年来,招商银行的扩张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与之相对应的是无数大大小小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小银行。这些银行最大的特点就是大多数以城市的名字命名。比如刘欣和宣芷含马上就要经过的银行,名字就叫滨海银行。 身为滨海人,看到这家银行的时候,难免会感到万分的亲切。只是刘欣和宣芷含虽然对这家银行感到亲切,却从来没有和这家银行有过任何的业务往来。理由也很简单:她们不知道这家银行的幕后大老板是谁,实力如何。万一真把钱存了进去,而银行哪天倒闭了,二人不知道是否会有人给兜着。 如果有人兜着的话,自己的损失还能小一些,万一没有人兜着的话,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经过那家银行门口的时候,正值下班时间,离老远就能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银行门口,几个戴着钢盔,手里执着长枪的人站在那辆车旁边,还有两个人站在银行门口,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 这是一幕很常见的情形,一般情况下,银行里的钱很少在营业厅里过夜的,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有运钞大队的人过来将钱取走,第二天再送过来。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在规定的时间内,运钞大队的人准时将车停到了银行门口,接着两个人进入营业厅和银行方面进行交接,其他人则负责警戒。 抢运钞车的事情并非没有,但是省城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不管是刘欣还是宣芷含,看了这一幕之后,都没往心里去。 就在她们两个即将开车越过那个门脸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过后,一股浓烟从运钞车旁升了起来,站在车旁的两个人顿时倒在了地上,身上倒是没有多少血,看不出来伤在哪里。 这时候正好是银行里面有人抬着钱箱从门里走出来,准备送上车的时候。巨响过后,抬钱的人先是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反应过来,急忙抬着钱向银行屋里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响声过后,一辆原本停在不远处路边的面包车突然加速开动起来,仅仅用了两三秒钟,就冲到了人行道上,和那辆运钞车并排靠在了一起。 随后,几个戴着头套、握着枪的蒙面人迅捷无比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门口那两个押运员见状,马上举起了枪。但是他们的动作和那几个人比起来明显的就慢了一拍――他们的枪刚刚举起来,对方的枪就已经响了起来。 枪响、人倒,一切几乎都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街上的行人不由得乱了起来,刘欣和宣芷含也停下了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此时抬着钱箱的银行工作人员已经在屋里的人的接应下。迅速的撤到了柜台内锁上了门。执班经理在第一时间内按响了报警按纽,柜台内所有的人都惊恐不安的看着外面,两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搂在一起不住的瑟瑟发抖。 幸运的是。蒙面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银行里面准备装车的钱箱,将所有的安保人员放倒之后,两个人灵活的跳上了运钞车,不一会就一人拎着两个钱袋子从里面跳了出来,上了自己的车之后,马上撤退。 从爆炸开始,到将所有的安保人员放倒,直至拿了钱袋子撤退,仅仅用时不到半分钟。刘欣数了一下,一共五个人。除了一个司机之外。另外四人分成两拨。一伙负责杀人,另一伙则负责抢钱。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即使不是惯犯,至少也可以肯定,这几个人绝对是早有准备的。 警察来得很迅速,不到五分钟,刘欣和宣芷含就同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警笛声,随后现场就被控制了起来。被打倒的安保人员也马上被送上了急救车拉走,一些平时很难见到的特警也出现在现场,整个现场既忙碌,又紧张。 刘欣看了宣芷含一眼,轻声说道:“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 宣芷含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位美女都是一语不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之后,宣芷含拿起水杯喝了几大口水,才呼出一口长气:“现在的人真是疯狂,我真想不通,那些人想要钱而已,抢劫、绑架,干什么弄不到钱,非要抢银行。” “银行钱多啊,而且都是现金。” “绑架的钱也不少,也都是现金。如果真盯上一个有钱人,说不定弄来的钱比抢动还多呢。” “行家啊。”刘欣嫣然一笑,“我记得香港有一个人,据说干了一票大的,光是赎金就上亿。不过这种人,钱赚得多,死得也快,最后还是被枪毙了。估计这几位没有他那么大的志向,而且也不打算常干,干完这一票之后就洗手不干了,打算藏起来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他们干出这么大的案子,以后还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么?” “人就是这样,不管干什么,总是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比别人多高明。但是事实上,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除非不做大案子,否则的话,天网恢恢,该来的,始终是逃不掉的。”刘欣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了孙晋宝和方越元,不禁幽幽一叹。 宣芷含道:“这话,你其实应该和方老板和你弟弟说,而不是和我讲。” “我倒是也想和他们说,可是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刘欣说完之后,又是一叹,“算了,不说了,我先做饭,晚上看新闻吧。” 两个女人都认为这么大的案子,晚间新闻应该会大肆报道。但出乎意料的是,晚间新闻虽然报道了这件事,但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用了极短的篇幅。只是说位于省城市中心的一家滨海银行的运钞车被抢,损失了几十万人民币,现在警方正在全力侦缉之中。 没等刘欣和宣芷含回过味来,新闻已经切换到了省政府领导冒雪视察棚户区,关照街道、社区两级单位做好棚户区居民的冬天防寒以及防火工作方面了。 二女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案子,电视新闻竟然如此草草的结束了报道。 第二天一大早,一向不怎么看报纸的刘欣特地买了一份晨报。报纸上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倒是很关注,用了两个版面来报道这件事情,甚至将滨海银行的前世今生都挖了出来。不过有价值的东西还是不太多。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宣芷含再也不敢独自坐车去学校上课,所以很不情愿的请刘欣欣帮忙,在她早上上班的时候,顺道开车将自己送到学校去。对此刘欣不置可否,上班的时候,倒真的特地等了宣芷含一会。下班的时候,又提前和宣芷含通了电话,让她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 四天之后,晨报上又有了最新的消息――已经查出了劫匪的底细,据说是几个退伍兵干的。将那几个人的名字列了出来。并且着重报道了警方是如何不眠不休进行排查,最后终于查出了对方的底细的,当然少不了要歌功颂德一番。然后指出,在昨天晚上警方的行动之中。击毙了两名劫匪,剩下三人在逃。同时,报纸上还将在逃那三人的照片贴了出来。只是那照片是从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上翻拍过来的,效果很不好,只能看出一个大概来。 看到这条消息,刘欣和宣芷含都感到很意外――什么时候警方的办事效率变得这么高了?两个女人拿起报纸仔细端详了半天,突然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一个叫刘思辰的通缉犯身上。 照片原本就是黑白的,又是翻拍过来,再次印刷之后,看起来相当的糊模。不过两位美女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心儿还是不由自由的一颤。 宣芷含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刘欣的眼睛说道:“喂,你有没有发现,这张照片上的人。和程志超特别像?” “你也看出来了?还真是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而是相当像,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 刘欣咳嗽了一声:“扯蛋,照片这么糊模,你怎么能看得那么仔细?” “要不,你想办法联系一下程志超,问问怎么个情况。报纸上说是几个退伍兵干的,那天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的枪法很好,动作又那么麻利。不像是普通的退伍兵……” 刘欣的脸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程志超不成?” “……”宣芷含低下了头。 “不可能是他。”刘欣笃定的说:“程志超现在还在大西南的山沟子里面当着兵呢,如果他退伍回家的话,肯定第一时间上这里来。他没来,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退伍回家。而且你别忘了,程志超当的是特种兵。如果真是程志超和他的战友出手的话,就不会仅仅抢了几十万块钱的事了。” 和很多人一样,刘欣对特种兵也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认为他们这些人,只要将裤衩穿在外面,一个个就都会变成超人。而那些劫匪虽然动作很忙利,但是刘欣认为那次行动,还有一点小小的缺憾,那就是爆炸物的威力并不大。一声巨响过后,连车都没有炸废,仅仅碎了几块玻璃而已。要不是车厢是打开的,恐怕那些人想跳进车里取钱都得费一番功夫。程志超他们好歹也是特种兵,怎么可能会抢点钱还能抢得这么拖泥带水的呢? 宣芷含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问问情况吧,越看这张照片,我心里就越没有底。” 刘欣迟疑了一下:“好吧,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曾经用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不过这电话不是他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到他。” 说完之后,刘欣取出手机在电话簿里翻了半天,将吕卓的电话鄱了出来,略带犹豫的拨通了吕卓的电话。不过对于能不能找到程志超,她心里却真的没有半分把握。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接通了,刘欣刚刚说了一句:“喂,你好。”还没等说下句,就听得话筒那边先是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个比干冰还要冷上数倍的女声传了过来:“你是谁?” 接电话的是宋月,本来今天吕卓找到了一个机会,正打算和宋月腻一会的,可是刘欣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由于吕卓的私生活很简单,平时除了自己之外,很少会有人给他打电话,所以宋月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将电话抢过来之后,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谁知道刚刚接通,就听到一道声线极其优美的女声传了过来,宋月当时就炸了毛,吕卓顿时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气迅速的弥漫开来,以至于他这位堂堂的特战分队副队长也不由得噤若寒蝉。 刘欣同样没有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人,在听到充满敌意的那句“你是谁”之后,机智的刘大小姐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连忙解释说自己是程志超的好朋友,程志超曾经用这个电话给她打过电话。现在她想找程志超,却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现在是士兵,电话被收上去之后一直没有还给他们,所以只能打这个电话。如果对方方便的话,麻烦找一下程志超。 由于吕卓和程志超他们的关系,宋月对程志超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再一听刘欣提起赵济勇,更是信了八成,狠狠的剜了吕卓一眼之后,敌意顿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委婉的表示,由于程志超所在的部队保密性要求相当高,她不能向刘欣提供任何有关于程志超当前的消息。但是可以将她打电话来找他的事情转告给他,等他将来方便的时候,给她回一个电话。 刘欣没有办法,只好连声称谢之后,挂断了电话,对宣芷含苦苦一笑:“电话是打过去了,但是没有找到人。不过听对方口气,程志超现在还在部队服役,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只不过长得相像而已,刘思辰是刘思辰,程志超是程志超。” 第五九六章 入监 - 豹隐 - 贝戎 千里之外的大西南,刚刚落成不久的公安大楼的某一间办公室内,以史德平为首的几名身装藏蓝色警服的警官正对着程志超面授机宜。史德平显然已经讲了很多话,告一段落之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问程志超:“听明白了?” “明白了。”程志超点了点头。 省城那起案子发生的几天前,程志超就已经跟着许承均和曲蕴婷回到了大西南。在公安局设立的一个秘密据点里,程志超又一次接受了强化训练,主要是熟悉一些贩毒集团内部的组织架构,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本来他扮演的角色并不是一个老江湖,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在这方面露出马甲。不过史德平高瞻远瞩,觉得程志超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于他将来展开工作会有很大好处。正好案子刚刚发生,不能这以快的就将程志超送进去,趁着还有几天的时间,干脆给他充充电。 对于这自己老排长的这位小徒弟,史德平还是非常关心的。 此时程志超已经准备完毕,本来就一连几天没有洗澡,许承均又特地带着他到建筑工地转了几圈,哪里灰大就往里钻,弄得现在头发乱糟糟的,又是灰又是土,看起来还真就挺像逃亡多日的样子。衣服也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依稀能看出来是个名牌,可是又脏又破,上面还沾着很多的乌黑的血迹。 为了弄得再逼真一些,在史德平的亲切关怀下,曲蕴婷和许承均轮番和程志超说话唠嗑,就是不让他睡觉。足足一天两宿,程志超加在一起的睡觉的时间没有超过三个小时。尽管在来见史德平之前,他们二人法外开恩。让程志超打了一个盹,可是现在的程大少爷满脸倦容,看起来颓废不堪。再配合他现在的形象,果然十足的有点逃犯味道了。 史德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出发吧。记住,这次行动。你的代号还是叫指环。每隔一段时间,小曲和小许会想办法和你取得一次联系,你将最新的情报交给他们就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任何人以任何身份接近你,你都不要理会,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适当的措施。” “首长,这适当的措施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把我缠得烦了,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干掉他?”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能不出手就尽量不要出手,万一真是我们的人,死在你手里,我怕你良心会不安。” “这一点首长大可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和他们两个联系。其他人我一概不理会,如果他们上赶着接近我,在我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是敌人派过来试探我的情况下。我干掉他们一点不会内疚。” 史德平呵呵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后生可谓啊。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做不到像你这样心狠手辣。你随机应变吧,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 “就是……,那个……”史德平难得的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事情。我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你的师傅老江,也就是我的排长我也抽空见了一次,他也向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听说,你未婚妻在背景方面有点复杂?” 曲蕴婷眼睛一亮。随即一脸诡笑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沉下了脸:“首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怀疑你的忠诚,而是担心,你那个未来的老丈人在生意越做越大的情况下,会不会涉足贩毒。如果在一个不正确的场合,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我担心你会遇到麻烦。” “这件事首长同样大可放心,据我所知,方越元自始至终就没有贩过毒。至于他其他的犯罪活动,和我女朋友没有关系,和我更加的没有关系。同我会严格执行部队的保密纪律一样,我也不会随便的将他的事情向警方透露。如果警方能抓到他的证据,那就治他的罪,如果警方抓不到他的犯罪证据,那我只能劝他们再加一把劲了。” 史德平哈哈一笑:“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想借这个机会替省城警方从你这里弄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放心吧,我现在还指着你升官发财呢,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我是真担心你将来会碰到你老丈人的手下,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的身份弄漏了,那就太可惜了。” “漏不了,没等漏,我就已经将他杀了。” “你这孩子,怎么张口闭口的就要杀人?” “这可您告诉我的,从现在起,我就要彻底的新身份融为一体,程志超就是刘思辰,刘思辰就是程志超。我对刘思辰这个人的理解就是,这货十足的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同时又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就像上次咱们见到的许家兄弟一样,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土壤,细心的培养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对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仇恨完全的转嫁到守法良民的身上。再引申开来,就会本能的对人类有一种敌视心理。” “你少跟我扯这些用不着的,临来的时候,你师傅可告诉我了,让我好好的看着你,一旦发现你有走上歧路的苗头,就让我果断的清理门户。滚犊子吧。”史德平气极败坏的在程志超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许承均带着他去看守所正式开始执行任务。程志超走的时候,这位老警察吹胡子瞪眼的似乎很生气,但是程志超刚一出门,史德平就情不自禁的哈哈笑了起来,望着程志超的背影,一脸的欣赏。 曲蕴婷没有跟去,她留了下来,看到史德平心情甚好,这丫头的胆子也大了许多,笑嘻嘻的问道:“史副厅长,刚才您说程志超有个未婚妻?” “是啊。有一个未婚妻,挺漂亮,也挺能干的。小小年纪就和一个叫刘欣的小丫头合伙在省城开了一个相当够规模的店铺,而且还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很不一般哪。” “开店的?什么店?” “那个店我看到过呢,是一个女子会馆。你是女生,应该知道女子会馆是个什么所在吧?我想进去看看,可是老江不让进,说那个会馆只对女人开放,男人一概不许入内,就连他去也会被拦在外面。” “咱们这边可没有这种高档场所,嘿嘿,我也不清楚。”曲蕴婷笑嘻嘻的说道,“刚才您又说。他老丈人似乎有点背景?” 这一回史德平没有回答她,而是瞪了她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许打听,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强。这一次程志超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将来你和小许的任务会很重。就算他能够成功的打进贩毒集团的内部,也不会有太大的人身自由,你还是想办法到时候如何和他联络吧。” ………………………………………………………………………………………………………… 看守所一共三个监区,每个监区各有各的作用。一监区是女监,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女犯。二监区是重犯监区。都是一些还没有判刑的重犯,这些重犯每个人犯的罪都不相同。甚至还有死罪人员,都被统统的扔到了这里。至于三监区,则是所谓的普通号,三个监区之中,就属这个监区的人最多,品流也最复杂。孟庆龙刚被捉进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三监区,但是不久之后就被人认了出来,随即被转到了二监区。 因为他是在警方伏击毒贩的时候被捉来的,理论来讲,也属于重犯。被关进二监区也无不可,所以孟庆龙对于自己从三监区转到二监区并不感到意外。 程志超的罪名是抢劫,而且是持枪抢劫运钞车,身上说不定还背着人命,属于重犯中的重犯,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关进了二监区。按理说他这种罪行属于一级重罪,就算不掉脑袋,也得是个无期徒刑,应该戴上刑具的。不过他是警方卧底人员,看守所的人在警方的关照之下,不可能太虐待他,所以刑具就给他免了。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程志超就和其他人一样了,到了看守所之后,先是把头发剃光,然后拍照、领囚服。两个黑脸的狱警从武警手里将程志超接过来,领着他来到了孟庆龙所在的六号监房门外。 监房里面已经住了七八个人,狱警到了外面之后,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大声喊道:“大炮,又给你们屋里分来一个新人,你接待一下,先让他把卫生搞了。” 一声呼喊过后,屋里原本死人似的七八个人瞬间都活了过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大汉瓮声瓮气的笑道:“哎哟,又来新人啦。” 程志超被狱警推进了监牢之后,本以为那人会领着人过来迎接自己,但是那个大汉仅仅斜了他一眼,就又躺了回去,并没有起身迎接程志超,而是随手向程志超指了一下,对另一个矮墩墩的车轴汉子懒洋洋的说道:“和尚,领着他去后面洗一洗,你看看这身上这个脏的,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顺便再给他讲讲这里面的规矩,最主要的是把他身上的这身臭衣服给处理了。” “和尚”并不是一个真和尚,而是外号,之所以会得了这么一个外号,是因为他姓尚,名叫尚明。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却达到了一百五十斤,浑身上下油黑发亮,看起来还真像一根车轴。 老尚应了一声,走到程志超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哟,还是一个小白脸呢,年纪挺轻的,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在来之前,曲蕴婷和许承均已经将看守所里的一些事情向程志超透露了一些,因此程志超对这里的一切并不感到陌生。但是别人讲的和自己亲身体会的始终不一样,在他看来,看守所里的人都是一群社会的渣滓,尽管已经做好了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的心理准备,可是真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心里还是稍稍的不些不舒服。 老尚问了一遍之后。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马上就翻脸了,飞腿踢了程志超一脚:“你他妈的聋子啊,没听到老子问你话呢,因为什么进来的?” “杀人。”挨了一脚之后的程志超终于出声了。 老尚没想到自己这一脚问出这么一个结果来,心里顿时一惊。他也是个重犯,进来的原因是群殴,两个人被他手里的镐把打得直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已经被捉进来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为自己当时的英勇表现而洋洋得意,虽然他的实力不及刚才狱警召唤的那个叫大炮的人,这个号里的号长没有轮到他来做,不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大炮也将他这种猛人视为拉拢对象了。 但就他这种自封的猛人,也没有杀过人。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小白脸却自认是个杀人犯,老尚心里真有点被程志超震住了。又好好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回过头对大炮笑道:“炮哥,这小子说他是杀了人进来的。” “炮哥”一听程志超是个杀人犯,脸色不由得一变,马上起身光着脚窜到了程志超面前,眯着一只独眼将程志超从头看到脚。最后撇了撇嘴:“我说和尚,你也算是出来混过的人了。就这么让他给吓住了。他妈的脚上连个脚镣都没有,像个杀过人的么?” 借着这个机会,程志超已经将牢里的七八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眼神从其他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一个坐在角落里懒洋洋的躺在那里养神的人身上。这个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半闭着眼睛好像在养神。但是程志超只看了他一眼,就可以肯定,他在看着自己,养神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这个人的容貌和史德平给他提供的孟庆龙的照片一模一样,不用问。程志超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接近的对象。 程志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他两眼,收回了目光。 老尚被炮哥骂了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瞪了程志超一眼:“小子,在咱们炮哥面前,你可别想打马虎眼,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程志超道:“在这里能看到新闻么?前些日子东北有一辆运钞车被抢了,两死两伤这事你们知道么?” 炮哥横了程志超一眼:“你干的?” “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们五个人一起干的。” “你叫什么名字?” “刘思辰,我听这位老兄管你叫炮哥,那我也管你叫炮哥好了。以后大家就是兄弟,炮哥多关照。” 炮哥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沉吟半晌,最后挥了挥手,对老尚说:“先带他去收拾卫生,把衣服换了。妈的这衣服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换过了,别传咱们一身虱子。” “知道了。”老尚答应了一声之后,领着程志超来到了洗漱的地方。这是一个水泥砌成的洗手池,上面有两个水龙头,有点类似部队的洗漱间。只是部队的洗漱间的水龙头都是不锈纲的,这里的却都是塑料的。 指点了程志超如何洗漱之后,老尚转身回到了监里,走到炮哥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半盒烟,取出一根给他点上之后,问道:“炮哥,小四已经刷了二十多天厕所了,你说过的,进来新人之后,就不让他再刷了。现在来新人了,是不是让他把这活停了?” “喔!”炮哥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等他洗完了回来之后,你就和他说,从今天起,马桶由他来刷。老子现在很困,要睡觉。”说完之后,从老尚手里将剩下的那半盒烟也拿了过来扔到了自己的铺上,躺下身子之后,眯着眼睛说道:“和尚,你帐上还有多少钱?回头托人再弄两条烟进来,我帐上没有钱了,先抽你几盒,等家里来人,带钱过来之后,再还给你。” 老尚脸色一变,干笑两声:“炮哥,我帐上也没有多少钱了。前两天家里面送来点钱,可是也不能全都放到帐上吧。烟我这里还有三四盒,一会给你拿过来两盒,你先抽着,不够的话,大伙再想想办法。” “想个屁办法,咱们号里的一个比一个穷,没他妈的一个手头不紧的。你看看隔壁号,和你们住一个号,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了。一会等新来的那个小子洗完了之后,你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老尚眼睛一亮,嘿嘿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我告诉你,那个小子说的不像是假话,东北那件事,咱们这边也传过来了点风声,说不定真是他干的。他来了之后,咱们两个先探探他的风,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真的怎么办?” “你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这还用我教你么?”炮哥不满意了,又瞪起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九七章 挨揍也是福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洗得很快,仅仅用了五六分钟就回来了。老尚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回来之后,马上走了过来:“这么快就完事了?洗干净了没有?” 程志超没有说话。 老尚心里有点不爽,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程志超到底有没有杀过人。一般情况下,在号子里面,对杀人犯都会高看一眼,毕竟杀人犯犯的可都是死罪,敢犯死罪的人要么被逼到了极点,要么就是心理极度的扭曲,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 “炮哥要见你。” 程志超随着老尚来到了炮哥面前,直戳戳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炮哥还是躺在那里,用眼角斜看着程志超:“小子,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听说过。你们一共五个人,怎么就你一个?” “死了两个,跑了两个,我倒霉,被捉住了。” “你是在东北犯的案子,怎么在这里被捉住了?” 程志超道:“事闹得有点大,东北呆不下去了,想着到南方来看看有没有机会逃到那边去。结果被人出卖了,还没等走就被围住了。” “那你点可真够背的。”炮哥笑了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没有门路,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家里现在应该得到信了吧?” “没家了,家里的人在我小的时候都死光了。” 炮哥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对老尚说道:“和尚,你把咱们号里的规矩和他说一下,我困了,再眯一会。”说完之后。再也不理程志超,翻了一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是想看看从程志超身上能不能弄出点油水来,但是程志超一张口就把路给堵死了。像他这种杀人犯,挨枪子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家里面有点实力的话,就算不能将他捞出去,至少也会让他在牢里面好过一些。可是程志超却连个家人都没有,看来是没有油水可捞了,炮哥当时对他就失去了兴趣。 老尚也很沮丧,呸了一声。带着程志超来到了一个小角落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号里,炮哥就是老大,他说的话就是命令。不管你是新来的还是老人,都得要听。炮哥好抽烟,每个月由号里的人轮流出钱给炮哥买上几条好烟孝敬他。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个有钱人吧?”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真没钱。” “没钱,就想办法弄钱,怎么弄钱我不管,总之不能误了炮哥的事。” 老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炮哥吼道:“和尚,你墨墨迹迹的干什么呢,长话短说。” 老尚大声应了一声。转过头对程志超说道:“总之一句话,炮哥才是这里的老大,你什么事都听他的准没错。还有,你是新来的,咱们号里的卫生以后就归你搞了,厕所什么的每天都要冲,别弄得臭气熏天。” 程志超笑了。 他早就听说过新人在号子里面都挨欺负,甚至还会挨揍,但是没想到连洗厕所这种事情都得由新人来干。这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了值日排表的程志超而言,委实有点不太适应。不过他的任务是要接近孟庆龙,洗厕所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问一下,就这些了?不是说还有什么做游戏什么的么?” “小子,你倒是挺懂行啊。告诉你吧,做游戏什么的是有的,但都是对付不听话的人,看你小子还算是听话,炮哥特地交待,游戏这一环就免了,以后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听话就行。” “谢谢炮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的。”程志超对着炮哥的床铺连连称谢。 没有炮哥发话,其他犯人不敢轻易造次,都目然的看着程志超。他们这个号里已经十来天没有来过新人了,一些关了两三个月的老犯们早已浑身发痒。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人,大伙本以为能好好的玩耍一下。却不料不知道为什么,炮哥竟然放了他一马,不但没有揍他,反而连游戏这一环都免了,众人心里无不失望。 看守所的住宿条件当然不会太好,原则上允许在押人员自备被褥,不过也有统一由看守所提供被褥的地方,程志超所在的这个看守所就是统一由看守所提供被褥,清一色的军绿色棉被。不过在程志超这个行家眼里,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被子的颜色虽然也是军绿色,不过用料方面,却绝对是假冒的。 他的被子,直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才送来,而且不是新的,但是洗得却很干净。程志超不知道的是,这床被子是曲蕴婷特地给他准备的。本来像程志超这种身无分文的家伙,看守所提供的被子都是随便找一套丢给他就完事。有时候那被子也不知道经过几手了,前任留下来的某些神秘痕迹比比皆是。 本来看守所方面给程志超提供的也是这种被子,但是曲蕴婷看到了之后,心里觉得有些不忍,毕竟程志超是为了替他们办事才被关到这里来的,就算不给他提供一床新被子,但也不能太过份吧。于是曲蕴婷很女人的选了一条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被子,又用最快的时间将被子拆了,洗干净之后才给程志超送来,这才送得晚了一些。 但就算是旧被子,程志超的被子还是在号里引起了一场风波。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炮哥的被子已经很脏了,号里又没有条件浆洗,所以只能挺着。但是程志超的被子是曲蕴婷亲自洗过的,光是洗衣粉就用了足有半袋,不但干干净净,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被子一送过来。那股香味马上就吸引了炮哥的注意。 被子送过来之后,狱警也没有和程志超做过多的交谈,转身就走了。狱警在的时候,炮哥还很安份。只是贪婪的盯着程志超的那床被子,狱警走了之后,程志超刚想把被子铺到自己的床位上,炮哥就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过来。 没等程志超反应过来,他已经将自己的被子扔到了程志超面前:“你盖这床被子。”说完之后,将程志超的被褥抱了起来,向自己的床铺走过去。 程志超的床铺距离孟庆龙的不远,只隔了两三个床位,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同时他也发现。在炮哥抱着程志超的被子走了之后。程志超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股杀气。 孟庆龙心里一惊,刚想开口阻止程志超,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程志超冷哼一声。快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抓住了炮哥的肩膀:“这被子是我的。” 炮哥没想到进来之后一向表现得很低调的程志超竟然有胆子和自己抢被子,沉着脸转过头:“谁说这被子是你的?我说这被子是我的。” 两个人这么一僵,老尚等几个人马上起身向程志超缓缓的逼了过去,呈扇形将程志超围在了中间。孟庆龙本来已经准备阻止程志超,看到这一幕之后,马上又缩了回去。 眼见包围之势已成,炮哥冷笑一声,对老尚等人使了一个眼色,抱着程志超的被子继续向自己的床铺走了过去。而老尚等人则将程志超逼住。 程志超心里冷笑一声。心想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老子,刚想硬冲过去,突然心念一动,觉得现在不是动手立威的时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之后,又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但是他不想动手,老尚等人却并没有放过他。程志超刚走出没两步,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他妈的,这个小子还挺横的,你吐谁呢?” 紧接着,程志超感觉到脑后风起,知道有人在后面偷袭自己,本能的就要反击。但拳头刚刚握起,却又放了下来,身子一晃,转过身来,正好撞在了一只拳头之上。这一拳本来是打向程志超的后脑,如果他转头的话,正好能打中他的鼻子。但是程志超在转身之前,先晃了一下身子,让开了鼻子,这一拳也就打在了他的颧骨之上。 尽管没有打在鼻子上,但是这一拳的力道也不小,程志超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好几步,老尚等人借着这个机会蜂拥而上,其中一个纵身猛扑过来。 在程志超眼里看来,这些人出手处处都是破绽,比如说这个猛扑过来的人,只要他一拳击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在半空之中就得大叫一声,落地之后捂着肚子半天都不会爬起来。不过程志超现在并不想和他们动手,所以任由他们将自己扑倒,对自己拳打脚踢,只是将身子缩成了一团,护住要害之处,其他地方,让他们打几下就打几下吧。 此时炮哥已经将程志超的被褥铺好,坐在床铺上看着老尚等人修理程志超,本来他以为程志超既然敢抢运钞车,想必手底下应该有点功夫,可是没想到这小子压根就是一个银样蜡枪头,让老尚等人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抱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心里不禁大为惊异。随即想起,就算是一群狮子之中,也会有一两只干啥啥不行的面瓜。程志超说不定就是狮群之中的面瓜,否则的话,怎么别人跑了,就他被捉住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炮哥不禁“呸”了一声,心想他妈的差点被这小子给唬住了。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是丢了大人了。 他之所以会抢程志超的被子,就是想摸一下程志超的底。如果程志超真是一匹狼的话,那么以后就要尽量和此人搞好关系,尽量不要惹毛了他,免得影响自己号里老大的声誉。如果程志超是一匹披着狼皮的羊的话,那么以后对他也就用不着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之所以要他亲自出马,也是因为程志超进来之后表现得相当驯服,让他搞卫生,他就去洗漱;让他洗厕所,他连拒绝都没有拒绝。如此驯服的一个人。其他在押人员都无法找他的茬子,只能由炮哥亲自出马。 在出马之前,炮哥心里也着实犯一番核计,万一程志超真是一块硬骨头。他又啃不下来的话,又该如何收场?不过此人也不愧是个狠角,尽管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为了自己老大的荣誉果然的撩拨程志超去了。 现在看到程志超如此熊包,炮哥总算是放了心,笑吟吟的看着程志超挨揍,一脸得色。 老尚等人对程志超的殴打持续了五六分钟还没有收手的意思,监房里虽然有监探设备,但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没有看守过来阻止。本来孟庆龙只是躲在一边看着。可是时间一长。看到程志超始终没有起身反抗。生怕打死了人,连忙从铺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炮哥。炮哥,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边喊边去拉老尚等人,但是他人单势孤,拉开了一个拉不开第二个,不但没有拉开架,反而挨了好几拳。 炮哥看到孟庆龙竟敢帮着程志超出头,心里顿时大怒,眯着眼睛冷笑道:“我说老孟,你是不是在号里住了几天住傻了。连老子的事你也敢管?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手里有俩钱,老子早就修理你了。怎么着,想替这小子出头啊?滚一边去。” 孟庆龙没有滚一边去,三步两步窜到了他面前,一脸激动的说:“炮哥,你也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像他这样的,在咱们这里呆不了几天就得去那头。你又何必跟一个要死的人较这么大的劲?万一把他逼急了,狗急了还能跳墙呢。” 炮哥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瞪了孟庆龙一眼,高声叫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停手吧。” “谢谢炮哥,谢谢炮哥。”孟庆龙向他道了几声谢,又快步走到程志超面前,拨开了老尚等人,将程志超扶到了铺上。 老尚等人下手虽然不轻,但是程志超的要害处已经被护住,所以伤得并不重,在孟庆龙的搀扶之下,来到了自己的铺位上躺好。 老尚等人过够了打人瘾,也纷纷的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孟庆龙检查了一下程志超的伤势,低声说道:“还行,伤的不太重。小伙子,你说你又是何苦呢,一床被子而已,他要的话,你给他不就完了。这里面可不比外面,他是老大,你就得听他的。” 程志超正愁自己没有办法接近他,没想到自己挨了一顿打之后,孟庆龙竟然自己主动送上了门,心里不禁一阵苦笑。暗想早知道挨打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刚进来的时候就想办法挨一顿打了。 心里这样想的,脸上却是一副诚恳无比的表情:“谢谢老哥了。” “谢什么谢,都是难兄难弟。”孟庆龙这个人其实还是很讲义气的,说他胆子小,但是其实在有些时候,他的胆子也很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藏匿王瑞国了。正因为胆子又小又大,为人又十分的讲义气,所以在程志超挨揍之后,才能在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帮他向炮哥求情。 “我叫刘思辰,老哥叫什么名字?” “我?你叫我老孟就行了。”孟庆龙笑了一下。 “老哥因为啥事进来的啊?” “我的事也不用提了,反正没有你们干的动静大。小伙子,不是老哥说你,你说那么多的挣钱道你不走,偏要去抢运钞车,那是说抢就抢的东西么。算啦,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偷偷看了炮哥一眼,压低声音问道:“那位是什么来头?” “那位的来头不小,据说在外面捅了两个人,不过没有死。关了好几个月了还没提审,听说家里人正在四处活动。现在已经收到风声了,只要死咬着他捅人的刀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就会没事。” “他也是打架进来的?打架进来的还真不少。” “咱们这个号里的人,打架进来的不太多,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老尚。时间一长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在外面没有什么亲人,估计在这里面的日子会有点难熬,兄弟,这都是命啊。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老哥说。” “谢谢老哥了。”两个人刚刚认识,程志超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很客气的向他道了谢。反正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史德平那边已经和看守所和预审科打好了招呼,尽量延缓孟庆龙的提审时间,为自己创造方便条件,也不急于这一时。 孟庆龙又宽慰了程志超几句,那边炮哥已经相当不满意了,骂骂咧咧的对孟庆龙说道:“老孟,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他妈的不困,老子还困呢,你们两个说完话没有?说完了赶紧滚去睡觉,别他妈的影响老子。” 他已经摸清了程志超的底,底气又变得十足起来,老尚等人听了他的话之后,也纷纷的喝骂孟庆龙,让他滚回自己的铺上去睡觉。 孟庆龙不敢强项,连忙应了一下,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的向上勾了起来:“看来这个孟庆龙在号里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惬意嘛。” 第五九八章 牢斗 - 豹隐 - 贝戎 孟庆龙在号里面的日子过得的确不怎么惬意,由于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生怕无意中泄漏之后会给自己引来大麻烦,所以平时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同时他家里人也正努力的往外捞他,所用资金,大部分都是王瑞国出的。 王瑞国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关照着孟庆龙,该报的恩也算是报得差不多少了。但是孟庆龙出事之后,他还是相当的紧张,因为孟庆龙知道的事情太多。看守所里没有王瑞国的人,想找个机会把他干掉都不成。另外王瑞国已经入了缅籍,在国内活动也不太方便。所以通过王瑞国的家人找到看守所的人,给孟庆龙送过去一笔钱。 黑道之人自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几乎在孟庆龙钱到帐的同时,王瑞国想要对他说的话也就送到了孟庆龙耳朵里。所以孟庆龙在号里表现得一向不怎么高调,整天像个好好先生一样,见到谁都未语先笑。 这种人就算是在外面也会经常性的被人欺负,更何况是在号里面,于是炮哥等比他先入号里几天的人终于逮着了一个冤大头。而孟庆龙似乎也很乐意花钱免灾,只要能让自己活着出去,花点钱又算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关于他的背景早就已经被人捅了上去,之所以还没有马上办他,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有点利用价值。 安抚了程志超之后,孟庆龙躺在了自己的铺上叹了一口气。耳里听着程志超不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摇摇头心想这又是何苦呢,一个人再厉害,也是势单力孤。何必和那些人较劲,不就是一床被子吗? 他心里面也是心事重重,明知道家人正在花钱往外捞自己,但能不能捞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从自己被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一点外面的消息也没有收到,看来不太乐观啊。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可就在他刚刚合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睡意。顿时被这阵响动给惊飞了。 孟庆龙心里面一阵恼火,睁开眼睛看去,只见程志超从铺上光着脚跳到了地上。昏暗的节能灯映照之下,这小伙子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鼻子底下还有一缕淡红的血迹。 一看是程志超,孟庆龙又叹了一口气,以为他只是起夜,却惊了自己的好梦。对于弱者,他还是有点同情心的,刚才程志超以寡敌众,被人打得像三孙子似的,虽然惊扰了自己的好梦。孟庆龙却也不想再责怪他。刚想闭上眼睛继续培养睡意,就听得程志超冷笑了几声。 现在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整个牢房区内一片静寂,连巡夜的看守都没有一个,因此程志超这几声冷笑就显得格外的阴森。 孟庆龙心里机灵一下,讶然抬起头,只见程志超突然身形一晃,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炮哥的铺前。身形之快,就像是动物世界里演的豹子一般,孟庆龙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看守所里面的床铺是木板的通铺,炮哥所在的位置是整个房间里最好的位置,正对着透气口,白天的时间,还能采到点阳光。此时炮哥也不知道正做着什么好梦,嘴角一咧一咧的好像在梦里发笑。 孟庆龙一看到程志超窜到了炮哥的铺前,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刚想出声提醒程志超要冷静一些,但是程志超已经出手了。 本来程志超打算抓的是炮哥的头发,但是进来之后,所有人的头发都被剔掉了,光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壳。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把欣开炮哥的被子,两只手分别抓住他的左右肩井,大喝一声,双臂一较劲,炮哥偌大的身躯就像一条巨大的麻袋一般被程志超掀了起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之后,只听得“嗵”的一声,炮哥已经像一条死鱼一般被程志超掼到了地上。 孟庆龙本来已经半坐起来,想要去阻止程志超,待看到程志超如此干净利索的身手之后,马上改变了主意,又躺了下去。 炮哥在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程志超将他掼到地上的一刹那,明显的看到他的下身高高的支起了一个小帐蓬,但是这一摔之后,随着炮哥的一声惨叫,小帐蓬奇迹般的缩了回去。 这一声惨叫好不凄厉,号房里其他人都被惊醒了,纷纷爬起来看个究竟。刚一睁眼,就看到炮哥躺在地上张大嘴不住的吸着气,而程志超则光着大脚丫子狠狠的踹着。 “我操,这小子要造反。”老尚第一个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之后上来就要帮忙。他的个子比程志超要矮一些,攻击程志超的头部有些费劲,只好从后面抱住了程志超的腰,打算奋力将程志超摔倒。 但是他的手刚刚抱住程志超的腰,还没等他使力,手腕就被程志超抓住了,老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缓缓的将自己的双手扳开,虽然他已经拼尽了全力,缺口却还是越来越大。然后就看到程志超狞笑着转过身来:“老尚大哥,你的力气还得要加强啊。” 说完了这一句之后,老尚就觉得下身一阵剧痛,额头上顿时现出了一层白毛汗,程志超笑吟吟的放下了顶在他裆部要害处的膝盖,松开一只手,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突然运拳如风,一拳击在了老尚的腮帮子上。 老尚上下分别遭到了重创,大叫一声,飞出去两米多远,捂着小弟弟不住的翻滚号叫着,突然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两枚长长的牙齿带着血沫子从嘴里喷了出来。 其他和炮哥交好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纷纷大叫着扑了上来,想要凭借人多的优势将程志超摁倒之后再慢慢收拾他。 但是程志超本来就是想要借此立威。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冷笑一声,快步迎了上去。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久经训练的格斗高手和乌合之众的区别了。程志超自从在滨海和蒋彬打过那一架之后,除了和莫铁军是单挑之外,所参与的战斗大部分都是群架,而且都是以少打多,在群殴方面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参加特种兵选拔之际,面对着那么多的特种兵都打得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更何况是对着几个牢头狱霸? 那些人也并非全都是因为打架入狱的,事实上每个看守所里的人品流都十分的复杂。打架斗殴进来的只占很少的一部分。这些人之中。有些以前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打过架,在号里群殴,只不过是凑个热闹。打酱油而已。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是程志超这种格斗高手的对手? 程志超存心为了让孟庆龙看到自己真正的实力,因此出手绝不留情,虽然没有使上老江传授的终极杀招,不过那些人却都已抵挡不住,一时之间,整个号房里面鸡飞狗跳,不到三分钟,敢于上来和程志超拼命的都已经趴在了地上只有不住的哼哼的份。其他人则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两个鸡蛋。 程志超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走到还躺在地上不住吸气的炮哥面前,伸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冷笑着说道:“妈的,老子当年在侦察大队,十几个特种兵不到五分钟就全让老子给放倒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刚进来,给你们留点面子,不想招惹你们,没想到你他妈的倒蹬鼻子上脸了,有本事你滚起来再装装大尾巴狼啊。” 炮哥没有发表意见。 “装死是不?”程志超抬起脚就要往他脸上再踹几脚,反正已经打算立威了,索性装得更凶狠一点。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呢?作死是不是?” 程志超回头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两个看守所的狱警,手里拎着电棍,脸色比灶王爷还黑――久违的狱警终于出现了。在他挨打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现在他把炮哥干翻了仅仅几分钟,这些人就及时的出现了。 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在押人员,看到狱警过来,当然不能太嚣张,连忙收回了脚丫子。孟庆龙一见,连忙挺身而出,笑着对狱警说道:“没什么,就是新来了一个人,大伙高兴,做个游戏而已。” “放屁,有你们这样做游戏的么?”那狱警显然并没有给孟庆龙面子,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来。刚才在外面,只看到一群人趴在地上,程志超用脚踩着炮哥的脸,具体情形看得并不太清楚。进来之后,才算是完全搞清楚了情形,低下头看了看老尚等人的伤势之后,这狱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程志超问道:“这些人全都是你打的?” 屋里屋外全都是监探探头,程志超就算是想否认也无从抵赖,只好点了点头。 “好小子,看不出来,倒是个狠家伙,跟我走。”狱警说完之后,伸手从腰上取出一副手铐,麻利的铐在了程志超的手上,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号房。另一个则通过通讯器呼叫其他狱警和武警,汇报了现场情况之后,对讲机里传来了让他先在号里维持秩序,其他人马上就过来支援的声音。 程志超则被另一外那个狱警连推带搡的带了出去,随后被关到了一间只有墙壁,连扇窗户也没有的屋子,“咣”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铁门被死死的锁住,屋里只留下了程志超一个人。 “这算什么?禁闭么?”屋里只有一张床,程志超坐在床上苦苦一笑。新兵连的时候,他光着身子和赵济勇一起被关到了禁闭室里,结果众哥们冻得只能烤蜡烛取暖。现在一晃自己已经是老兵了,没想到又一次被关到了禁闭室里,还是看守所的禁闭室。而且依然光着身子。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自己人给自己提供后勤保障,他就算是感冷的话,也没有人给他提供蜡烛让他烤了。 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奔着牢区跑了过去,过了好一会,那阵脚步声又从牢区传了回来。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再理会他。铁门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能够看到外面,程志超走到门口,透过那个窗口向外看了两眼,却只看到了几个背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又坐回到床了。 过了一个来小时。还是没有人过来理会他。程志超的困劲涌上来。仰面躺在了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不能不说,他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一般人到了这种地方,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失眠现象,而程志超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迹象,眼睛一闭,没到两分钟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随后,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在现实生活中让他头痛不已的事情,在梦中得到了极其圆满的解决,首先他梦到了自己穿越回了古代,而且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实权在握,春风得意。更让他惊喜的是,他不是一个人穿越回古代的,和他一起穿越回去的,还有方晓晨、刘欣、龙艳雪等人,几个人在一次庙会上终于又聚到了一起。至于为什么是在庙会上聚到一起的,程志超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反正梦就是这样,很多情景都荒诞无稽。 回到了古代,又做了官,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场景再一转换,就是程志超一箭三雕拜堂成亲的好日子,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只是方晓晨却嘟着嘴看起来不怎么太高兴。梦里的程志超清楚,这妮子是因为另外两个女人的出现,夺了自己的专宠,心里有些不痛快,少不得第一站就要宿到她的房里颠鸾倒凤一番,用自己男性的雄壮先征服的身体,再用男人的嘴甜言蜜语征服她的心。 正梦到紧要关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响,程志超一惊而醒,差点没萎了下来。 竟然有人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扰了自己的美梦,程志超心中大怒,翻身抬头刚要发火,但一看来人,顿时又变得满脸通红。 那一声大响是铁门打开的动静,随着铁门大开,进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只是隐隐约约的有点印象,应该是看守所里的人,而另外那一男一女则是熟人,两个人都是身着警服,正是许承均和曲蕴婷。 门打开之后,曲蕴婷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一眼就看到了程志超下面那个支得比炮哥还要高的小帐蓬,当场就臊了一个大红脸,比程志超的脸还要红。程志超顺着她的目光,马上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难以见人,呻吟一声之后,下意识的伸手将那地方捂住。 曲蕴婷深吸了一口气,饱满的脸部随着起伏了一下之后,脸色才稍稍正常一点,看了一眼程志超精赤的上身和下面那条三角形的小裤头,皱着眉向看守所那个警员问道:“我说,你们这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关禁闭还要脱了衣服?” 那警员呵呵一笑:“规矩是没改,不过这小子是在大半夜睡觉的时候和人家打起来的,我们过去之后,他就是这个样子,当时也没考虑太多,就先把他带出来了。要不,你先等一下,我去把他的衣服取来。” “嗯,正好我也想和他唠一唠。”曲蕴婷点了点头。 那看守看她羞窘不安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等那个看守走后,曲蕴婷似笑非笑的对程志超说道:“程志超,你可以啊,刚住进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号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先惹我的。” “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新人在这里面本来就是要受点苦头的,这也是号里的潜规则。来之前,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重伤两个,轻伤两个,你出手倒是挺利索的。说说吧,这事怎么办?”曲蕴婷的俏脸板了起来。 “我已经很沉得住气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让我必须得这样做。” “你发现了什么事?”曲蕴婷脸色稍缓。程志超现在由她和许承均来负责,间接的也就算是她的人,现在搞出事情来了,她也得跟着吃锅烙。所以她需要程志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一听程志超果然不是在无理取闹,态度马上就有所好转。 “在说之前,我有权知道,在号里伤人的事情,领导们是不是会替我兜着?” 曲蕴婷刚刚缓和的脸色马上又板了起来:“那得看是什么事,如果你有合理的理由,上级会考虑帮你兜着的。但是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是纯粹的无理取闹,那么责任当然由你自己来负。” 第五九九章 自有打算 - 豹隐 - 贝戎 她不知道程志超心里有什么打算,生怕这小子在特种部队里面呆得时间长了,冷不丁被关到看守所里不习惯,大少爷脾气发作,所以先将自己摘出来,明白无误的告诉程志超,在合理的情况下,可以任由他自作主张。但要是纯粹的想捣乱,责任只能由自己来负。 程志超当然知道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对曲蕴婷和许承均说道:“两位远道而来,应该十分的辛苦,咱们先坐下说。我这里没有椅子,幸好我年轻力壮,站一会没有关系,你们坐。” 曲蕴婷啼笑皆非:“我说你到底是来坐牢的还是跑到这里请客的,怎么比我们还大方自然?” 程志超笑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是在他们面前装装相而已,现在这个屋里就咱们三个自己人,我还装个什么劲?” 这时候,看守所的民警已经将程志超的衣服取了过来,许承均接过之后,打发那个民警先回避一下。曲蕴婷拿过衣服之后,随手抛给了程志超:“赶紧穿上,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借着程志超穿衣服的当口,曲蕴婷斯斯文文的坐在床上,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说吧,因为什么和人家打起来的?” “您也知道,每个号里面都会有一个牢头狱霸,我一进号,就让他们给熊了。” “就因为他们熊你,你就大半夜的揍人家?”曲蕴婷睁大了眼睛,不悦的说:“程志超同志,我觉得有必要再一次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在押嫌疑犯,不是特种大队的特战队员。你的所作所为,必须要和你的身份相衬。” “你急什么啊?”程志超皱起了眉:“我认识的女生也不少,就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急的性子,没等人家把话就话。就忙着给我下结论。” “好好好,那你说说,从头说,细细说,我听着。”曲蕴婷眼皮一抹。很自然的就翘起了二郎腿。 “是这么一回事。本来嘛,我一直记得我现在的身份的。所以他们熊我,我心里再不痛快。也拼命的忍着,就连他们安排我洗厕所,我也没有反抗。” “这不挺好吗?怎么最后又和人打起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守把被子给我送过来了,那被子洗得挺干净的。” “废话,用了半袋洗衣服,足足洗了一个钟头,能不干净么?”曲蕴婷冷声说道。 程志超大吃一惊:“啥,敢情那被子是你帮我准备的?” 曲蕴婷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他。许承均笑道:“我们两个不是看守所的人,你在号里有什么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帮你,心里面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你曲大姐就替你准备了一床好被子,也算是向你表达我们的歉意。” “原来是这样啊。”程志超咧开嘴笑了起来,向曲蕴婷道了几声谢之后。继续说道:“我那床被子好啊,就让我们号里的牢头给看中了,非要用他那床脏被子和我换。不过我总觉得他这么做是有目的,应该是想探探我的底。咳咳,话说。我从来没有盖过那么脏的被子,真有点不太习惯。” “打起来了?” “本来是要打起来的,但是我又想起了忍字诀,所以实际上只是我一个人在挨揍。在这里,我要重点抗议一下看守所的监控系统,我挨揍的时候,没有人过来阻止,可是轮到我揍他们的时候,没打一会就来人了。希望在我离开看守所之前,两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解释你一个大头鬼。”曲蕴婷竖着眉毛吼道:“你是新进去的,挨欺负很正常。一般情况下,看守所的人碰到新人挨欺负的时候,都不会去管。道理嘛,也很简单,新人不懂规矩,由号里的老犯人修理修理之后,以后管理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行,算我倒霉。”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就在我挨揍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终于让我摸着一个和孟庆龙接近的突破口。” 此言一出,不但曲蕴婷一脸的紧张,就连许承均都是紧张万分,凑到他面前连声问道:“快说,什么突破口?”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我挨揍之后,孟庆龙竟然替我求情,而那个叫炮哥的狱霸竟然也因此收了手,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本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孟庆龙道个谢,也算是和他认识了。但是没想到的,他竟然还把我扶到了铺上,而且还和我唠了几句。” 曲蕴婷奇道:“有这种巧事?”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个道理啦。”程志超笑问道:“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曲蕴婷和许承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事情真如程志超所说的那样,那么还真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孟庆龙主动帮着程志超解围,程志超出于感谢,从此之后和孟庆龙之间建立起一种比较亲密的关系,完全合乎情理。如此一来,就用不着程志超煞费苦心的创造和孟庆龙接近的机会了。 “你打算怎么做?”程志超说到这里,许承均就已经明白程志超主动动手打人,肯定有他的考虑。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孟庆龙主动接近了我,那么以后我和他来往也就是自然而然了。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产生拉拢我的念头,我就必须要亮出自己的肌肉,让他知道,我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把那个炮哥挤出去,由我来当老大。” 许承均点了点头:“只要搭上线,一切都好说。你们两个这么快就搭上线,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同意你说的。回头我就找看守所的领导,由他们来配合你,两天之内,争取让你过一把狱霸的瘾。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像孟庆龙这种老江湖。如果表现得太露骨的话,一眼就能让他看穿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炒菜得用急火,熬汤嘛,还得是慢火熬出来的有味道。” “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呢。”曲蕴婷白了程志超一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记住了,从现在起,你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啊,也不是没有退路,如果现在被孟庆龙识破的话,好歹你还能抽身出来。如果将来你们两个出去之后,被他识破了身份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多谢大姐提醒,麻烦你下次盼着我点好中不中?”程志超丢给她两个卫生球眼珠子。“我觉得,现在你们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而是如何在外面布网,既要让孟庆龙逃了,又得断了他的念想,一心一意的带着我去投靠他那大哥。我这边完全不用担心,好歹我也经过将近一年的特种训练。” “凡事多加小心就是了。”曲蕴婷叹了一口气,“本来你替我们在牢里受苦,我们应该表示表示的,只不过真是有点不方便。等你完成任务回来之后,我们两个做东,好好的表示表示。”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以,你的性质很恶劣,所以必须要在这里面住几天。当然了,待遇方面,肯定不能按照犯人的标准,你就当在这里改善几天伙食,然后才能回去。” 程志超也知道自己把人打伤的事情相当严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警方的卧底人员,曲蕴婷和许承均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赶了过来,恐怕现在自己早就让人收拾得满地找牙了。在这里关几天,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惩罚而已,而且刚才曲蕴婷也说了,他在这里面关“禁闭”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还真就是过来改善伙食来了。虽然这伙食来得有点晚,从昨天晚上被关到这里,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改善”。 许承均和曲蕴婷的工作都很忙,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的时间,因此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走了。没过多久,果然有人将程志超的饭送了过来,标准的四菜一汤,而且还有两个肉菜。有这么好的伙食勾引着,程志超也就安心的在这个小屋里面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又有人给他送过来两本书供他打发时间,只不过送书的人品味似乎有点高,其中一本竟然是《全唐诗》中的一册,让程志超不禁大跌眼镜。 这一住就是五六天的时间,到了第六天头上,程志超终于又被放回到了号里面。这时候号里面已经又加了两个新人,这两个人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头发乱蓬蓬的,那迷彩服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制式服装,一看就是从劳保商店里买的劳动服,只是有一个迷彩服的样子而已。 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工地上的民工,现在已近年关,在北方,早已经是冰天雪地的干不了活,工地都停工了。但是在南方,由于气候的原因,还是有建筑工地赶进度没有停工,不过也仅仅是占了极小的一部分比例。 看到他们两个,程志超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民工在工地好端端的干着活,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就算是工地里有什么打架斗殴的情况,最多关进拘留所就行了。现在人居然关到这里来了,那得犯了多大的案子? 程志超回来的时候,号里的几个老犯正在和那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在做游戏。所谓的游戏,其实就是变着法子虐待他们取乐。那两个人虽然身份不太高贵,但也不是老实人,当然不甘心受辱。不过他们的拳头没有程志超硬,几个回合下来,就在老犯们的威逼之下乖乖就范了。 大伙正玩得起劲的时候,程志超就由看守所的狱警送回来了。老犯们看到穿制服的人来了,马上一哄而散,纷纷回到自己的铺上,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等狱警将程志超送回号里离去之后,众人这才活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人围过来,每个人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 很显然,程志超前些天的凶残表现,把他们吓着了。 他们不来惹事,程志超也乐得清静。回到自己的床铺前一看,当场就愣住了。只见床铺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床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真是难为这些大老爷们了,一套假军被,竟然也能被他们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而且竟然不比当兵的差多少。 程志超认得。这套被褥就是曲蕴婷给他洗的那套。原本被炮哥抢走了,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由于程志超仅仅在号里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带走“关禁闭”去了,号里的人和他都不熟。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孟庆龙一个人。在号里众人哀求的目光之下,本来不想出头的孟庆龙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程志超的面前,笑着问道:“回来啦?” “啊,回来了,怎么样,几天没见,老哥有没有想兄弟啊?”程志超满面春风的回答道。 看到程志超竟然还对自己如此客气,孟庆龙心里也很高兴,咧开嘴跟着他笑了两声。伸手指了指床铺上的被子:“你这套被褥本来已经被炮哥抢走了,不过现在炮哥不住咱们号了,所以大伙核计了一下,把这床被子又给你拿回来了。” “不住咱们号了?他去哪了?” 孟庆龙苦笑道:“这一次,他和老尚伤的都不轻,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本来我还担心你会因此受到惩罚。没想到你小子运气倒是挺不错的,仅仅是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怎么样,没少遭罪吧?” “其实也没有遭什么罪,那天我被带走之后,领导连夜就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之后。领导们倒挺通情达理的,觉得这件事不怪我,就把我关了起来。” 孟庆龙奇道:“真是怪了,以往号里打架的,哪一回都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怎么你却没有事?” 程志超心里一惊,急忙苦笑了一声:“可能他们知道我犯的是死罪,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对着我这个活不几天的活死人,就格外关照一些吧。” “唉。”孟庆龙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算了,你也别想太多,不是还没判呢嘛,说不定过些日子,你的事情就能有转机呢。听老哥的,凡事想开一点,千万别钻牛角尖。” “没事,活我是干了,既然干了活,被捉住吃枪子,也是我自找的,和别人没有关系。老哥你是一个好人,咱哥俩难得有缘,才在这里面聚上了,以后可得多亲多近。将来老哥出去了之后,想起兄弟的时候,就在清明节的时候,给兄弟烧两张黄纸,兄弟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念着老哥的好。”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压低声音之后,对程志超极快的说道:“将来提审的时候,你就一口咬定,你是从犯,主犯是那两个死掉的人。至于你在你们那伙人之中负责干什么,什么活轻松就往什么活上揽。反正那两个人已经死了,你把你干的事往他们身上推,警察也死无对证。这样一来,说不定你还能有一线生机。千万要记住啊。” 程志超这一次真的对孟庆龙心存感激了,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他是兵,对方是匪,两者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着真正的交情,不过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关心自己,还是让他心里觉得暖暖的。 说完了之后,孟庆龙又咳嗽了两声,对程志超低声说道:“在没回来之前,大伙都有话想要对你说。你看看,是不是和他们……”说着,向其他人努了努嘴。 程志超这时才发现,号里其他人虽然表面上在各忙各的,但却都不停的偷偷看着他和孟庆龙,就连狱警走了之后,继续拿那两个民工模样的人取乐的人也不例外。 “他们要和我说什么?” 孟庆龙淡然一笑:“是这么一回事,炮哥以前是咱们号里的老大,号里有什么事都要听从他的安排。现在他不在了,咱们号里遇到事情也没有一个出头的人,这也不合规矩。所以大伙商量了一下,你回来之后,就把炮哥以前的位子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这块料,怎么可能配当老大。老哥,我看你挺合适的,要不这个老大你来当吧。”程志超心里暗笑了两声,提高声音推辞道。 话音刚落,早就在偷偷关注着他们两个的其他犯人马上都围了过来,借着这个机会,纷纷表示由程志超来当这个号里的老大,前几天参与殴打程志超的两个人也不甘人后的向程志超表达了忠心。 孟庆龙笑道:“看到了吧,你这是众望所归,就别推辞了。再推辞的话,可就是瞧不起这帮兄弟啦。” 程志超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第六零零章 收套 - 豹隐 - 贝戎 当了这个所谓的老大之后,程志超才发现,原来在看守所号房里面当老大其实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号房里面最多的时候住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各有各的来头,有的甚至是二进宫乃至三进宫,油滑得很。想要将他们镇住,绝对不容易。 既然他是号里的老大,遇到事情的时候,自然也应该由他来出头。而看守所的狱警们对于监房里面出现老大、老二这种排名虽然没有公开表现出支持的意思,但暗地里也是默许的。同时,有什么事情,狱警也会直接和老大们取得联系。 这里面就包括了一些大伙心知肚名的潜规则,比如说在程志超“上任”第三天,孟庆龙就非常含蓄的告诉他,想要混得好的话,就必须要和狱警搞好关系,至于如何搞好关系,少不得就得用一些手段了。 程志超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的,好在孟庆龙住进来的时间比较长,在他的提醒之下,程志超终于放下了特战队员的身段,主动开始向狱警交好了。在孟庆龙源源不绝的财力支持下,没用多长时间,狱警们对程志超的态度也大有改观。甚至一些知道内情的警员们也都很惊异程志超的适应能力之强。 史德平这段时间当然也没有闲着,暗地里已经到这个看守所来了两三次,至于曲蕴婷和许承均更是每隔几天就来一趟。只是每次来的时候,都没有让人将程志超带出来问话,而是从知情狱警那里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直到一个多月之后,许承均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在史德平的安排下,和两个预审科的人再一次来到了看守所。这一次打的旗号是提审程志超,为了让孟庆龙等人知道这次是专门为了提审程志超而来,不但特地来了两个熟面孔,而且还特地到监区露了一下脸。 做足了全套功夫之后。这才让人去叫程志超。 号房里的人对预审科的人又爱又怕,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自己的事情即将开庭审理,离走出这个小小号房的日子已经不远。但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离开这个号房之后。就要接受未知的命运。不知道会被定个什么罪。所以当那两名预审员在监区出现的时候,各个号房里的人心里都是一颤。 孟庆龙没想到程志超这么快就被提审,来不及嘱咐太多。只是用眼神告诉程志超一定要挺住,尽量将事情往死掉的那两个人身上推。而其他人则一脸茫然的看着程志超,没有任何动作。 程志超当然没有被提审,那两个预审员在号房里逛了一圈之后就被曲蕴婷安排去休息了,审讯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怎么样,这都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了,有没有进展?” “进展很大。”程志超微笑道:“已经成功的当上了那个号房里的老大。那些人知道我不抽烟,每天都变着法的讨好我,时不时的就给我开个小灶。伙食方面大大改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抛给了许承均。 曲蕴婷听得一头黑线:“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和孟庆龙相处得怎么样?” “他现在是我的军师,你说我们两个相处得怎么样?” “那他有没有怀疑你的身份?” “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他对我有任何的怀疑,如果他真对我有所怀疑的话,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了。通过他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嗬。你通过他还知道了很多事?说说,都什么事?”曲蕴婷兴致勃勃的问道。 “比如说,每个号房都由固定的狱警来管理,想日子过得好一些的话,就得把供上足了。现在每个月都由号里的人出钱给专管我们的那个狱警买上几条好烟……”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敢情这两个来月你一直就研究这些不着调的东西来着?” “那你让我研究什么?我总不能把孟庆龙拉到一边,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老孟,听说你和境外的大毒贩关系密切?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大姐,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抢运钞车的抢劫犯,身上背着人命的,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呢,哪里还有闲功夫管其他的事情。” “……”曲蕴婷哑火了,气呼呼的说:“那你也不能拿这些东西向上级交差吧,史副厅长还一直等着你的消息呢。像孟庆龙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早就拉出去吃枪子了。” “反正我是觉得火候到了,应该是下手的时机啦。”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拜托你们,马上开展下一步的行动吧,我这一关两个来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面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呢。” “放心吧,部队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暂时不会将你的情况告诉家里人。况且,你家里面的情况我们也都了解,父母都是老革命,史副厅长和你们成队长去你家里面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上级要派你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不会担心的。” “我是怕我老婆担心好不好?大姐你有所不知,我那老婆可不是一般人,性子急得很。如果她长时间得不到我的消息的话,我怕他会买机票直接飞过来一探究竟。” 程志超一提到方晓晨,曲蕴婷和许承均的脸色明显的变得有些不自然,咳嗽两声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脸转到了别处,调整了半分钟之后,才扭过头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却并没有往别处想,正色说道:“我以人格和党性担保,现在提审孟庆龙的话,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党性?你是党员么?”曲蕴婷在这两个月内已经将程志超的底细摸得很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小帅哥虽然是将门虎子,父母都是高干,但他却还没有入党。当兵将近三年,竟然连个党员都不是,这位大少爷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听说,我们分队下一批入党名额里会有我一个位置。” 许承均忍住笑说道:“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不用客气,同喜同喜。”程志超抱了抱拳。 ………………………………………………………………………………………… 程志超回到号里之后。孟庆龙马上就走到近前询问究竟。程志超只好胡说八道一番,告诉他预审科的人果然不好对付,自己想把事情往那两个死人身上推,但是却让他们三绕两绕就给绕进去了。 孟庆龙失声道:“你什么都招了?” “也不算什么都招,动手的时候。我只是跟着放了两枪而已。打没打着人我也不清楚。本来我也不想承认的,但是那两个老家伙比狐狸还要狡猾,根本就斗不过他们。逼得我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承认自己开过枪。” “完了。”孟庆龙长叹一声,“你呀,我早就告诉过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动过手,有什么事就往那两个死人身上推,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头脑发昏呢?” 程志超道:“他们只是问我打没打人,我说开了两枪,没有打到人。这么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可说不定,你们的案子闹得太大,估计早就在上头挂了号了。他们为了结案,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光凭你的证词就已经对你很不利了。如果借题发挥的话,说不定这个主犯的头衔你是跑不了啦。” 程志超“大惊失色”:“不会吧,他们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执法者,怎么可能做出冤枉人的事情来?” “我的傻兄弟,你真是太天真了。这年头冤假错案还少了么?别的不说,光是报纸上曝光的,有人冤死之后,十几年之后都得不到昭雪。” 程志超一脸惊容的问道:“老哥,那你说,我还有救吗?” 孟庆龙叹了一口气,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如果你那两个兄弟也一同被捉的话,你这样说还有可能会没事,但是你那两个兄弟下落不明,这么长时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估计不是跑了就是躲起来了,只要避过了这阵风头,将来再想捉他们就困难万分,说不得只好拿你顶杠结案了。” 他看程志超的目光,分明就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摇头叹息了一阵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两个人的对话被其他人都听在耳中,那些人看程志超的目光也变得和孟庆龙一模一样,纷纷摇头叹息,但却没有人一个人过来和程志超说话,生怕程志超此时心情恶劣,把火头撒到自己头上。 而程志超在回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曲蕴婷和许承均的授意,故意装出来一副患得患失的懊恼样子,每天都显得心事重重的,害得孟庆龙也不敢和他多说话了。 过了两三天之后,预审科的人又一次在号房里出现了。这一次,众人连同情的眼光都没有投给程志超,而是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别处。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被叫走的不是程志超,而是孟庆龙。在号房里住了两三个月之后,孟庆龙终于第一次被提审了。 这一次提审的时间,比提审程志超的时间还要长,四个小时之后的晚饭时间,孟庆龙才被人送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送饭的已经走了,程志超特地买了几道“硬菜”等着他回来一起吃。看守所的伙食是固定的食谱,但是如果有钱的话,可以另外再买其他的菜,当然不会太便宜。程志超这几道硬菜足足花了一百六七十块钱,当然不是由他来出钱,钱是从孟庆龙的帐上划走的。这段时间,他和孟庆龙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终于达到了可以动用孟庆龙帐户的程度。 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不过看守所的人已经得到了上级的授意,要全力配合程志超的工作,所以当程志超向狱警提出能否和孟庆龙共享一个帐户的时候,狱警考虑了一会之后,很爽快的答应了。 也正由于可以共享孟庆龙的帐户,程志超的伙食才得到了改善。由此可见王瑞国这个境外的大毒贩果然是深不可测,每天程志超和孟庆龙两个人额外加菜的钱就有几百元,但是孟庆龙的帐户却从来没有过余额不足的情况,也不知道王瑞国给他送进来多少钱封口费。 程志超听到门响。看到孟庆龙进屋之后,马上跳下床铺,笑眯眯的说道:“老哥,你可算是回来啦,今天我买了两条鸡大腿。还有别的东西。等你等得肚皮都要瘪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恐怕连骨头都得啃光了。快快快。趁热吃。” 说着,拉着孟庆龙的手,快快乐乐的向铺上走去。 孟庆龙脸色苍白,无力的挣脱了程志超:“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怎么了?”程志超明知道这次他出去,肯定被人下了猛药,所以才会如此失魂落魄的,但却明知故问,故做关心的询问。 “没事。”孟庆龙说完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床铺上合上了眼睛。 “老哥,老哥?”程志超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回音,嘴角不禁现出一抹笑意。也顾不上吃鸡腿,一屁股坐到了孟庆龙身边,伸手推了他几下:“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回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是不是提审的时候不顺利?” 孟庆龙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们知道什么东西啊?” “跟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孟庆龙苦笑一声,“兄弟,这一回咱们两个可是同命相怜了。说不定挨枪子的时候,咱们两个还能一块上路呢。不过也没准,听说现在都高科技了,已经不挨枪子,而是改打针了。” 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低声说道:“怎么搞的,你不就是弄了点白面儿吗?听说量也不大,怎么就会犯了死罪呢?再说了,你家人还在外面帮你活动,花了那么多的钱,怎么也能起点作用吧。不像我,连个家人都没有,老哥一个的没有人管。” “你不懂的。”孟庆龙无力的晃了一下脑袋:“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虽然不像你背着人命,可是也不仅仅是一点点白面儿的事。没想到他们连这些事情都给挖出来了,看来这一关我是在劫难逃。” 程志超的眼珠子转了转:“你身上还有别的事?” “算了,你别问了。”孟庆龙挥了挥手:“我困了,想睡一会,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说完之后,鼻孔里就发出了鼾声。这一回轮到程志超同情他了,拿起一条鸡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曲蕴婷给孟庆龙下了什么猛药,竟然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离自己“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孟庆龙刚开始的时候是在装睡,但是等程志超吃完饭之后,他却真的睡着了。程志超笑了一下,刚想夸一夸他的心大得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却发现孟庆龙的眼睛突然之间又睁了开来。然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直到后半夜,程志超起夜的时候,还能听到孟庆龙翻来覆去翻身的声音。 曲蕴婷带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自从孟庆龙被提审过后,一连七八天的时间都没有缓过来。七八天之后,程志超又一次被带到了曲蕴婷面前,从他口中知道了孟庆龙现在的情况之后,曲蕴婷和许承均的脸上都现出了诡异的笑意。 然后就是第三天之后,孟庆龙又一次被带走,这一次的时间更长,孟庆龙回来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本来经过七八天的调整再加上程志超在一旁的不住劝慰,晚上他已经可以睡几个小时的觉了。可是这次回来之后,程志超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孟庆龙又一次失眠了。 这次失眠比上次失眠还要严重,程志超观察了一下,最长的一次是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而且实在熬不住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做过噩梦的孟庆龙浑身上下湿得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个生龙活虎的七尺汉子,竟然被别人折磨成这样,程志超看了之后,心里也觉得很不忍。但他却不能阻止曲蕴婷这样做,只因为他是兵,对方是匪。但同时他心里也越发的感到奇怪,为什么孟庆龙这么一个胆子大得敢藏匿王瑞国这种大毒贩的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竟然会怕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性”? 在孟庆龙第二次接受提审之后没过多久,程志超和孟庆龙就同时被带到了看守所的审讯室内,这一次没有预审科的人提审他们,屋里面只有几个民警和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 当他们两个从屋里面再走出来的时候,脚上都被套上了十几斤重的脚镣。这种东西,除了经常惹事生非不服管的犯人之外,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配戴,那就是死刑犯。 程志超和孟庆龙毫无疑问的属于后者 第六零一章 交心 - 豹隐 - 贝戎 在狱警取出脚镣的那一刻,孟庆龙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子不住的轻轻颤抖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乖乖的认了命。程志超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心里有数,别说仅仅带上了一只十几斤重的脚镣,就算是再加上两枝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他也不会真的就被毙了。 他们的身份是在押人员,当然没有权利询问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给他们戴上刑具。戴好了脚镣之后,狱警又将他们押回了号里。一路上经过不少号房,里面的人都被叮当做响的脚镣声吸引了,纷纷侧头看过去。看完了之后,又有人摇头叹息一声。 也仅仅是叹息一声,在这里面的人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会对两个陌生人太过关心? 回到号里之后,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空着身子出去,回来的时候脚上却多了一件玩意,都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问个究竟。 程志超呵呵一笑:“问啥啊?有什么可问的,戴上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么?都给我滚一边去。” 众人又吃了一吓,纷纷四散,但十几道目光却不住的偷偷瞄向他们两个。 程志超坐到铺上,动了动脚,脚镣便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响声。动了几下之后,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对孟庆龙笑道:“老哥,你别说,这玩意动起来响声还挺好听的。就是戴上之后坠得慌,不太舒服。” 孟庆龙强笑一声。一屁股坐到铺上再也不发一言。 程志超的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他身边,拉着他来到了厕所,小声的问道:“老哥。事到如今,兄弟不得不问一句了。我犯的是死罪,按理说应该进来就戴上这玩意,现在戴上这东西已经太迟了。你老哥怎么也戴上这玩意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孟庆龙神情恍惚,过了好一会才苦笑一声:“我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去,没想到还是没逃掉,这都是命啊。” “狗屁命,老哥,咱哥俩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是真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了。反正咱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认栽了。你就当行行好,替兄弟把心里的疑团解开,让我做个明白鬼。成么?” 孟庆龙靠在墙上:“有烟么?” “有。”程志超不抽烟,但是号里的人却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塞给他一两盒的好烟,虽然最后这烟还是被程志超分给大伙了,可是想要留下一两盒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留下的烟,程志超也不是为了自己要抽,而是觉得许承均这个人话不多,对自己也不错,不像曲蕴婷那么不靠谱,程大少爷觉得这么一个好人,自己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应该有所表示。只是许承均因为身份的原因。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太多,所以这烟也就有时候能送得出去,有时候送不出去,现在兜里这盒烟,正好拿出来给孟庆龙。 烟倒不是什么好烟,仅仅是在外面卖二十多块钱一盒的玉溪,但是在这里面能弄到这种烟已经很不容易了。孟庆龙知道以程志超号里老大的身份,兜里揣一盒差不多的烟不是什么怪事,所以程志超将烟盒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太惊异。看到那烟还没有拆包,一把将整盒烟都抢了过来,自己动手,打开包装,取出一支,狠狠的吸了两大口。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孟庆龙弯着腰让程志超在后背上轻轻拍打两下之后,又狠狠的吸了两大口,一枝烟马上就下去了二分之一左右。 程志超心里早已有数,并没有着急催他,反正笑吟吟的开导他,让他不要太激动了。当然,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起到效果。毕竟他的生命安全有保障,而孟庆龙却是实实在在的成了一个死刑犯。 抽光了这根烟之后,孟庆龙的心情平复了些许,虽然两手还是有些微微发抖,但起码看起来不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的了。程志超知道,马上就能听到故事了。 果然,孟庆龙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缓缓的说道:“你叫了我一两个月的老哥,今天咱哥俩一起被铐上了镣子,也算是同病相怜,我就和你说了实话吧。” “嗯,慢慢说,别着急。” “其实能进来,完全是一起意外,怎么个意外法,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我倒霉就是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承认的是,其实我和境外的一个大毒贩是朋友,他帮了我很多的忙。当然,我也帮了他不少的忙。” “啥?境外的大毒贩?”程志超一脸惊容。 “怎么,没想到吧?嘿嘿,我被捉进来之后,最着急的就是他了,生怕我把他的事供出去。所以才和我家里人取得联系,他出钱,由我家人负责四处活动,想把我捞出去。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以前提审的时候,我都死扛着没有说出去,就是因为一旦说出去的话,我这条命也就交待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竟然查到了不少事情,有证有据,由不得我不承认。” “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他们查到了这些事情,所以咱哥俩才成了一个德性。” “兄弟,看来这一关,咱哥俩都够呛能过去了。你是手上有人命,我手上虽然没有人命,不过以前我干的那些事情,也足够枪毙我几次的了。” “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都干什么事了?老实说,我对你们这一行一直很好奇的。” 孟庆龙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看了程志超一眼,没有说话。 程志超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到了他这份上,孟庆龙已经轻易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他肯把自己的真正身份说出来。就已经是够可以的了,如果不是曲蕴婷等人给他下了猛药,他也不会向自己说这些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再向程志超说太多的东西。万一程志超将他的底掏了出来,然后将他卖了,为自己争取立功呢? 所以,程大少爷脸上的表情在一刹那变得异常诚恳:“老哥,你放心,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挑不重要的告诉我就行,比如说,他们已经掌握的东西,你向我透露一些就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这一行是怎么过日子的。” 现在孟庆龙眼中的程志超就像是一个求知欲极其旺盛的好学生一样。两只眸子又清澈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动。以孟庆龙这种老江湖,那当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程志超当真是不想知道一些警方还没有掌握的秘密。 过了好一会。孟庆龙才强笑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的日子过得电影上演得也差不多少,反正干这行当,在咱们国内是掉脑袋的事情,大伙都格外小心就是了。” “那你最多一次弄过多少东西?我看电影上演的都是一弄就是一皮箱。” “嘿嘿,那都是大买卖,我可没有那么厚的实力,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的,弄上几小包而已。不过日积月累下来,也能够吃枪子的条件啦。” “不是说只有一次性的运送多少克被捉住了之后才吃枪子的么?怎么这还带累积的?” 程志超虽然在没当兵之前就和黑道上的人来往密切。而且还是滨海市黑道大哥的乘龙快婿,差一点成为方越元内定的接班人。不过方越元和谢明倩有过约定,终此一生,不沾毒品。所以整个方越元集团对贩毒这一行了解得都不太深,更何况程志超这个半路出家,连人家公司怎么运作都搞不清楚的西贝货? 所以他在这方面的知识,还真就是一片空白,这一问是实心实意的问的。 孟庆龙被他逗乐了:“事倒是这么一个事,而且我倒弄的也不太多,按理说是没犯死罪的。不过你要知道,国哥在国内现在就剩下我一个最信得过的联络人。所以他每次来国内,都会住在我家里,和外面的人联络的时候,也都是由我来牵头的,对于他们的事,我知道得相当多。光是这些事情,老哥死的就不冤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说到这里,已经是人家贩毒集团内部的秘密了,孟庆龙在心情激荡的情况下,才忍不住向他透露了一些而已,具体的当然不会再说。如果自己硬要问下去的话,孟庆龙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得出来程志超别有用心了。 不过光凭这些已经足够了,程志超一开始的时候只以为孟庆龙是王瑞国的救命恩人,所以王瑞国才会带着他上道,让他挣点钱而已。谁知道孟庆龙的胆子竟然大到了充当了王瑞国在国内联络人的程度,不过这也符合两个来月以来程志超对孟庆龙的细心观察得出的孟庆龙为人的结论。 此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胆子的确是够大,但是更多的时候,胆子却是极小的。否则的话,以他的便利条件,想从王瑞国手里要多少货要不来,但他偏偏每次只弄少得可怜的一点货,比一个小拆家甚至都不如。看似赚的是小钱,但却相当的稳妥,就算是被捉住了,只要他咬紧牙关,不吐露他和王瑞国真实关系,基本上就没有死罪。 而他当王瑞国的联系人,只要王瑞国和国内与王瑞国联系的大买家没有落网,只要事情做得隐密,他就不用担心会在这方面被人抓住把柄。而王瑞国为了报答他,在这方面给他的报酬肯定远远大于他卖毒品所得到的收入。程志超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就是,此人既想赚大钱,又不想承担太大的风险,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 不过可惜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是孟庆龙再谨慎,也还是露出了马脚。曲蕴婷等人肯定就是根据那人举报时提供的一些零星资料,最后掏出了孟庆龙真正的底子,彻底的将孟庆龙的心理防线击溃。 其实如果现在收网的话,单凭从孟庆龙这里得到的情报。就足以让曲蕴婷和许承均等人升官发财了,但是在明知道孟庆龙是王瑞国在国内的联系人,手里掌握着大量的相当有价值的情报的情况下,却还是没有放弃既订的计划。坚定不移的要将这孟庆龙这条原本在众人眼里是条小鱼的大鱼放掉,可见史德平真是下了血本了。 如果这次钓鱼行动失败的话,那么孟庆龙很有可能会逃之夭夭,以后再想捉住他,从他身上得到情报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样一来,警方的损失可就大了。 可一旦行动成功的话,孟庆龙就算是逃到天边去,也逃不出史德平的五指山。想要将他捉回来,就像是在洗脸盆里抓一条鱼一样容易,届时不但他逃不掉。就连王瑞国一样逃不掉。这还是最差的结果。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一举打掉王瑞国集团的同时。还能将新近出现的大贩毒集团摧毁,而警方这头,仅仅是付出一点时间来等待机会而已。所付出的和所得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么丰厚的利润面前,换了谁谁都会赌一下。 只是程志超心里有些发苦――警方当赌徒,赌注却是他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此后数日,程志超和孟庆龙都没有再被提审,但是两个人身上的刑具却也没有被摘下来。没过几天,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程志超他们这个号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个死刑犯,纷纷表示了极大的观注。一般情况下,死刑犯就那么几个,两个死刑犯同时关在一个号里的情况实属罕见。而其中一人竟然是号里的老大这种情况更是闻所未闻。 程志超和孟庆龙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度过了几天相对平静,又极度不寻常的日子。几天下来,孟庆龙在程志超的带动下,心情逐渐的平复了一些,起码能跟着程志超一起大吃二喝起来。他的帐上还有不少余额,一旦日后上了法庭,被判了斩立决之后,这些钱再想花可就没有机会了。还不如趁着还能吃能喝的时候,多享受一天是一天。 而程志超自身是没有钱的,曲蕴婷他们在来之前答应他,会提供他在号里面的一切花销,而且会有看守所的狱警接应他,可直到现在,他除了和那个所谓接应他的狱警打过几次交道之外,说好的花销一分钱也没有到帐。时间一长,程志超对曲蕴婷和许承均的承诺也就不当一回事,心安理得的花起孟庆龙的钱来。 不管这钱是曲蕴婷他们提供的,还是孟庆龙的,反正都不是自己钱,花起来一点也不会心疼。 每天大吃二喝之后,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可谓是过得猪一般的神仙日子,几天之后,程志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胖了。证据就是腹部的那六块腹肌有逐渐变软的趋势,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要知道程大少爷一直以这六块腹肌为傲,如果再这样混下去的话,腹肌混没了,将来还得再费一番好劲才能练出来,而且能不能达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将来让方晓晨看到自己的腹肌消失了……,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五天之后,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程志超见到曲蕴婷和许承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们诉苦,告诉自己在牢里住了这么长时间,长时间得不到系统的锻炼,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如果再住几个月的话,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完成他们交给自己的任务。 曲蕴婷果然是个女汉子,听了程志超的诉苦之后,笑眯眯的走到程志超面前,突然一伸手将他的上衣撩起来。程志超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几步,死死的护住了自己:“你……你要干什么?” 曲蕴婷捂着嘴吃吃笑了几声:“还行,没有退化得太严重,起码底子还在。” “太过份了。”程志超板着脸抗议。 他的抗议显然是无效的,曲蕴婷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和已经脸色发黑的许承均,坐回到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你的事情,组织上一直都很关心,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快展开下一步行动的。之所拖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在外面布局。” “现在局布得是不是已经差不多少了?” “嗯,这次找你来就是告诉你,过几天就安排你们两个离开看守所。至于离开看守所之后,可就全靠你一个人,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上啦。” “事实上,在看守所里你们也没有帮我什么忙。” “本来是打算帮你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么能干,竟然单枪匹马的在这里闯出了一番天地,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子,素质就是比人要强。” 曲蕴婷取笑完之后,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对程志超说道:“四天之后,你们两个将会和另外一批人转移到新落成的看守所去。由于你们两个是重犯,所以会单独一辆车,车上一共有四名武警看守。当然,这四名武警都是知情人,不会真把你们干掉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后呢?” “然后,当然就是你带着孟庆龙跑路,不过很快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想办法偷渡到境外去投奔王瑞国。” 第六零二章 损友来相会 - 豹隐 - 贝戎 “想办法?我们自己想办法?” “当然是你们自己想办法了,你觉得身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会为两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想办法出逃么?从你们离开我们的视线开始,不管是出逃的路线还是出逃所用的资金,都要靠你们自己来解决,我们不会帮你任何忙。” 曲蕴婷说完之后,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再说了,就算姐姐想要帮你的话,也根本就帮不上忙啊。” 这倒是实情,一旦程志超和孟庆龙成功的脱离了他们的线视之后,曲蕴婷就没有任何借口再在他们面前出现,当然也帮不上程志超什么忙。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那将来你们怎么同我取得联络?” “放心,在那边我们早就安排好了内线。”说着,许承均从公文包里取出几页资料递到了程志超面前:“这份就是内线的具体资料,你在心里记一下。” 程志超拿过那份资料之后,仅仅看了一眼就不禁笑了起来:“我发现你们倒是真有本事,安排一个内线,竟然还是个做买卖的。话说,开超市的和我们贩毒的会有什么明面上的往来?如果我去找他的话,还不得一下就漏了馅?要我说,你们还不如安排一个开夜总会的呢。” “开夜总会的也有,在后面呢。” 程志超的笑声嘎然而止,翻到了后两页之后,果然发现一个与夜总会有关的人,只是不是开夜总会的,而是类似一个领班的人物,主要负责替客人安排小姐,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拉皮条的。此人年约四十一二岁。和程志超印象中的夜总会领班不一样的是,这人是个男人。程志超重点关注了一下这个人,啧啧称奇道:“人家都弄个女人,你们偏偏弄个男人。”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能完在任务就是好人。”曲蕴婷道,“本来我们也想安排一个女人的。可是让一个女人抛家舍业的到国外一潜就是十来年,这种缺德事我们干不出来。” “你们把男人安排出去就不缺德了?” “在某些情况下,男人和女人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那你们还整天喊着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是指的同工同酬,和工作性质没有关系,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 “既然同工同酬,为什么潜伏的时候,又说男女不同,我看是你在偷换概念。”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好像要吵起来一样,而且讨论的话题与这次任务全然无关,许承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左右一分,像个拳击场上的裁判员一样将程志超和曲蕴婷分开。 看到许承均已经脸色铁青,二人这才惊觉刚才有点不着调了,讪讪的笑了一下之后,程志超又拿起那份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资料的页数不多,只有五六页而已。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内线人员的表面身份,以及如何和他们接头。资料的末尾,还用红笔标注了接头暗号。程志超看了几遍之后,将这一切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曲蕴婷不放心,过了一会之后。又考了他两遍,直到他的回答完全无误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夸了他两句。 程志超深吸一口长气,问出了一个早就在心里打转。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的问题:“大哥大姐,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我们逃出去之后,你们就会安排大量的人手对我们两个围追堵截?” “那是必须的,到时将会有几百名警察和武警人员围捕你们两个,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特警人员也会倾巢而出。” 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卧底身份?” “不,只有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卧底人员。” 程志超脸色一变,失声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他们见到我们,而我们又不肯乖乖的缴械投降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连我也一起干掉。” 曲蕴婷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点头说道:“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能够化险为夷。” 程志超立马就不淡定了,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 曲蕴婷像看个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一脸奇怪的说道:“因为你是特种兵啊,在特种大队里训练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执行过那么多次危险的任务,据说还出国执行过任务,与国外的雇佣兵组织成员近距离交过手,而且还大获全胜。在帮助我们警方围捕许家兄弟的时候,单枪匹马连武器都不带就去和两名悍匪周旋,为其他同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这么一位有勇有谋,胆识过人的特种兵战士,怎么可能连这点困难都摆不平?” 程志超呻吟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不用客气,你替我们卖命,我夸你几句也是应该的。”曲蕴婷吃吃的笑道:“小弟弟,你逃走的时候,姐姐就不送你了,在这里姐姐先祝你一路顺风哦。” 看着她笑得像只刚刚偷吃了一只鸡的小狐狸一样,程志超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被史德平和徐云福联手给忽悠了,这哪里是执行任务,分明就是被他们给卖了,而自己则被他们忽悠得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贼船。 这种感觉很不好,不过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感觉再不好,也得硬着头皮向前冲。 曲蕴婷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程志超,连许承均都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曲蕴婷之后,缓缓的对程志超说:“小程,我们知道,这次任务对你而言,可谓是九死一生。老实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人。我们真有点不放心。要知道,此次任务事关重大,我们警队内部成员的身手未必有出色,即使去了之后也不可能轻易的打开局面。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又让我们……” 这话属于没话找话,强辞夺理了。程志超正色道:“老许啊,你说你面对着一个要去送死卖命的人还在花言巧语的忽悠他,不觉得惭愧么?我们特战队的兵,哪一个不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论起忠诚度,哪一个都不会比我差。”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那种氛围之中,这一点你必须要承认。” 程志超冷哼一声,心想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也未必人人都是忠于祖国忠于党的。老子在院里就认识一个大哥。干的买卖还不小呢。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当着两位警官说出来,看到许承均还要再说下去,连忙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一唱一和的给我吃宽心丸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咱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许承均伸出了手,笑吟吟的对程志超说道。 程志超也伸出了手。简单的和他握了一下,又和曲蕴婷握了一下手之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哈哈大笑着对曲蕴婷说道:“老曲大姐,一直以为你不是个女人,刚才一握手,才发现你的手又细又软,总算是在你身上找到点像女人的东西啦。” 曲蕴婷大怒。疯虎一样扑了过去,但是她的身形刚刚一动,程志超就已经一闪身出了门,反手将门带上,急走几步。窜到了狱警的前面。难得他脚上带着十几斤重的铁镣,竟然还能有这么快的动作。等曲蕴婷打开门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狱警的带领下,走出了五六米远。 曲蕴婷寒着一张俏脸盯着程志超的背影,喃喃的骂了几句,突然“噗嗤”一笑,回头对追上来打算劝架的许承均问道:“喂,你老实说,我的手是不是真的又细又软?” “呃……”许承均暴汗不已,干笑两声:“好像是吧。” “嘿嘿。”曲蕴婷没心没肺的傻笑起来:“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夸我的手几句,反而让这个臭小子占了先?” “……” …………………………………………………………………………………………………… 占了先兼占了鲜的程志超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号里,还没等到门口,脚上哗哗做响的铁镣声就已经提醒了号里的其他在押人员。这些人听到铁镣声之后,就知道是自己的老大回来了,纷纷的将头扭向了门口,借着昏暗的节能灯观察着程志超的脸色。 程志超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悲喜。狱警打开门之后,一把将程志超推了进去,随后大门就紧紧的锁上了。等狱警走后,孟庆龙才慢慢的走到程志超面前,丢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程志超悲悲戚戚的叹了一口气,向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孟庆龙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说以前他和程志超接近,是因为一时心软,不忍心看到新关进来的程志超被人活活打死。等程志超当了老大之后,和程志超多接近一些,自己在号里的日子过得也能舒服一些。那么现在他的心里,是真的将程志超当成了难兄难弟。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程志超之间究竟谁会先上庭,但可以肯定的,不管谁上庭,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看守所里探监制度比较严格,就算是他这种已经关了几个月的老犯,家属来探监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最近更是一个来月的时间没有外面的消息了,看来家里面也已经尽了全力,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死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但却偏偏无力回天。孟庆龙的精神状态好了几天之后,又渐渐的开始颓废起来。有的时候,他真的挺佩服程志超,眼前这个小伙子比自己年轻,比自己长得漂亮,但却已经看破了生死,在明知道自己要死的情况下,却还是这样看得开。 几天之后,监房通道上再一次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程志超正躺在床上假寐。其他人明明听到他已经发出了悠长的呼吸声。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是脚步声刚一响起,程志超的眼睛就睁开了。 “来了么?果然来了么?”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曲蕴婷和许承均和他约定的行动的日子了,虽然早已知道会有今天,但是程志超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心情也变得略微有些沉重。并没有因为自己终于可以重见天日而激动万分。 等来人到了号门口的时候,号里其他的在押人员才发现今天和往常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以往提审犯人的时候,仅仅是过来两个狱警而已,可是今天不但看守所的狱警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了许多武警装扮的人员,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杀气腾腾。 这个变故让号里的人大感意外,隐隐的感到应该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牢门打开之后,两名看守所的狱警点名将程志超和孟庆龙叫了起了。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铺上爬了起来。而孟庆龙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的四下里环顾了一下,喃喃的说道:“这是要上庭了么?” 他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狱警听到了,开门的那个狱警笑了一声,说道:“预审都没有完事呢,上什么庭?你们两个运气好,今天给你们搬个新家。换个地方。” 孟庆龙脸色大变:“换新地方?” “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就是了。”狱警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名武警中尉已经不耐烦的大喝了一声。程志超听了那人的语声之后,突然有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仔细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 那人的确是一身武警装扮,从着装到军衔。全部都是正品行货,但人却是假的。虽然灯光不太明亮,那人站的地方又有些背光,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此人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脸蛋上的皮肤甚至比大多数女人还要娇嫩一些。 身为一名堂堂的七尺男人,能将自己皮肤保养得如此之好的,除了程志超的顶头上司,特种兵大队特战三分队的副队长吕卓之外,程志超还真就想不出第二个人来。而吕卓看到程志超将目光投向自己,也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一缕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现。 在这里能看到老熟人,程志超还是相当高兴的。马上就醒悟,这可能是史德平或者是曲蕴婷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惊喜,让自己临行之前能和老战友道个别。说是惊喜,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福利。 吕卓既然来了,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会来。程志超举目望去,果然,在吕卓身边站着的那几个人都是自己的老熟人,除了夏振洋和雷齐宇之外,连爆破组和火力组的人都到了,只是没有见到赵济勇和范越生。 这些人看到程志超现在的样子之后,也从心里感到十分的好笑,虽然一个个板着脸装正经,不过眉梢眼角的幸灾乐祸却瞒不过程志超的眼睛。程志超没有见到赵济勇,本来心里就已经很失望,再看到这些损友们不但不同情自己,反而在那里幸灾乐祸,心里更是发堵,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吕卓等人一眼。 他本以为瞪这一眼无伤大雅,却不料还没等他收回眼神,夏振洋就已经黑着脸大声喊道:“小子,你瞪什么眼睛,他妈的是不是没关够,打算对抗政府?” 其他三分队的损友们一听队长发话,马上在一旁狐假虎威,更有甚者甚至举起了手里的枪跃跃欲试。吕卓更是不含糊,完全不顾念当初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选拔的时候是如何照顾他的,走上前去,照着程志超的后脑就是一巴掌,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言语之粗俗,完全与他保养极佳的外表不相称。 “我操。”程志超心里大叫一声,恨不得一脚将吕卓踹趴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只好恨恨的咬了咬牙,将这口浊气吞回了肚子里。 吕卓打了程志超一巴掌之后,还嫌不过瘾,抬起腿想要在他的屁股上再来上一脚。幸好看守所的狱警及时过来替程志超解围,众人这才横眉立目的在号里其他在押人员同情的目光之下,将程志超押了出去。 走出了牢房区,那两个狱警特地押着孟庆龙加快了脚步,和程志超等人拉开了距离。吕卓等人在一个拐弯无人处停了下来,忍耐已久的笑声终于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 程志超越看越觉得他们的笑声讨厌无比,扑过去掐着吕卓的脖子,恶狠狠的骂道:“你奶奶的,很好玩是不是?老子在牢里关了好几个月,你们不说安慰安慰我,见了面之后,还他妈的打我。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掐死你个王八犊子。” 第六零三章 开枪为他送行 - 豹隐 - 贝戎 吕卓被他掐得一口气透不过来,脸色马上变得通红,咳嗽了几声之后,用眼神示意夏振洋等人快点把掐住自己脖子的这个疯子弄开。夏振洋等人看到程志超咬牙切齿的模样之后,也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围过来连声劝程志超冷静,合众人之力,奋力的将他的手扳开。 得脱大难的吕卓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咳嗽,伸出手指头向程志超指点了几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这一通折腾,程志超自己也累得不轻,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转过头问夏振洋:“济勇呢,他没来么?” “他?”夏振洋嘿嘿一笑:“你们两个是死党,如果能来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不来?自从你从队里失踪之后,他比谁都着急,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可惜,知道的不能告诉他,不知道的他问了也是白问。” “那他现在人呢?” “他本来是想和我们一起来的,不过另有任务,在其他地方配合你。兄弟,这一次你可出了彩了,咱们特战队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卧底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的。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仅仅是一个贩毒集团而已,把咱们特战队的几个分队派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揍得他满地找牙了,还非要像模像样的派卧底,又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配合你,咱们花的可都是纳税人的钱哪。” “我估计,上头是因为现在摸不清人家的底细,所以才不得已派我去卧底的。要是派出一支部队就能平了他们,他们才不会费这劲呢。算了,不说这些了,没想到在临行之前。还能看到你们哥几个,老子心里痛快多了。这几个月牢坐的,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雷齐宇咧开大嘴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在那里卖乖,这个任务,你不想干,咱们队里的人可都是抢着要干呢。” “真是怪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受虐有瘾啊,还抢着干。” “要知道,你这次干的可是大案子,如果能够成功的完成卧底任务,回来之后,一个一等功肯定是跑不掉的,到时候,部队送你到军校里面混几个月。出来的时候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啦。我在咱们队里混了好几年,都没有碰到你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说大伙会不会抢着干?”雷齐宇无不羡慕的说道。 “拉倒吧,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当不当官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啊。”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算了,面了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走吧,再耽搁下去的话,可就引起人家的怀疑了。” 夏振洋等人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持枪跟在程志超身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表情过渡之自然,换成他们去演任何一部电影的主角,都有冲击什么金马奖、金像奖的可能,再不济,也能混个金鸡、百花。 一行人经过了几道指纹门之后。总算是走出了阴暗无比的牢房,来到了外面。这是几个月以来,程志超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一时之间,只觉得心旷神怡,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只怕他当场就会忍不住大声的呐喊几声,彻底的抒发一下压在心里许久的压抑之情。 外面一共停了五六辆大巴车和几辆小巴,全都是制式统一的押送犯人的囚车,每辆车的窗户上都拦上了铁栏杆。在程志超出来的时候,几辆大巴车上已经坐满了要转移的犯人。只有一辆小巴上面只坐了孟庆龙一个人。看来这次转移,并不是专门为了他们而准备的,而是一次真正的转移在押人员的任务。 程志超和孟庆龙现在的身份是死刑重犯,所以和其他犯人在待遇方面还是稍有区别的,比如说其他犯人都是乘坐大巴车,而他们两个则是被单独放置到一辆小巴车上面。那辆小巴车也是防护措施做得极其严密,程志超上车之后,夏振洋和吕卓等人也都跟了上去,坐在他们对面,目不围睛的盯着他们,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孟庆龙脸色灰败,上车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喃喃的说着什么。而程志超的目光则不停的在夏振洋和吕卓等人的脖子上面打着转,盘算着行动之后,应该在拣谁先下手。 他是最后一个人出来的,在上车之前,眼尖的程志超就已经发现,这次转移行动之中,大部分的人随行押送的武装人员都已经换成了特种大队的人。这也是为了达到最大程度的保密,毕竟事关程志超的生死安危,徐云福也不敢大意,坚决要求这次行动,只能有几个为数不多的知情警方人员跟随,其他的,全都换成特种大队的人。以便在将来行动的之中,既能够将戏演得逼真,又能保证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是知情者。 警察和自己的兵之间,如果让他做个选择的话,他还是对自己的兵更加的信任一些。 程志超上车之后,那几辆大巴车就缓缓的开走了,然后才是程志超和孟庆龙的车。在他们这辆车的前后,各有两辆小巴车,车上坐着的当然都是已经换了装的特种大队官兵。 新建成的看守所距离现在这个看守所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路程,由于城市扩张的速度太快,而且未来几年之内还要进行大规模的扩张,所以新建成的看守所和戒毒所都位于城市的北郊。现在看是郊区,但如果按照城建局的图纸所示,最多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这里就会变成市中心的一部分。 程志超已经从曲蕴婷和许承均那里得知了行动的地点位于城外的一片早已圈起来准备盖楼的空地附近,所以车开动之后,紧张的情绪并不太严重。但是当车开出市区之后,他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 大巴车的速度要比小巴快一些,这也是特地安排的,毕竟程志超和孟庆龙是要放走的不假。可是大巴车里的在押人员却需要安全的送达目的地,为了引发意外事故,所以出城之后,大巴车就加快了速度,将程志超和孟庆龙所在的小巴远远的甩开。 过了没多久,程志超突然听到了夏振洋咳嗽了一声。眼神扫过去一看,只见夏振洋不动声然的微微点了一下头。程志超知道,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连忙也甩过去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刚甩过去不到半分钟,就听得车外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前后两辆小巴车上的人纷纷跳下了车。 这一声巨响的动静好大,连程志超这个知情人都吓了一大跳,孟庆龙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抓住了前排的椅背,讶然抬头。 隔着车窗望去,只见随着这声巨响过后,路旁的水沟里面猛的窜出了两个人,手里握着老式的自动步枪,一边向车队冲过来,一边不停的点射。看他们的动作,竟然是极其标准的军事动作。 冲在最前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程志超一眼就看出,这厮正是赵济勇。旁边那人则是范越生。难怪这两个人在看守所的时候没有露面,敢情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将程志超“救”出去。程志超心里暗笑一声:“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关键的时候,还是老赵靠谱啊。” 肚里暗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情喜交集的样子。孟庆龙一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动。一个念头油然而生,随即打了一个冷战,暗道:“我的老天爷,这帮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两个人就敢跑过来救人。” 吕卓和夏振洋等人的戏演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几个人的脸上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慌之色,雷齐宇更是“紧张”得站了起来,下意识的举起了枪对准了他们两人,大声吆喝他们老实一点。但是在孟庆龙看来,他这完全是色厉内茬的装腔做势。 赵济勇和范越生两个人的动作很快,冒着弹雨一直路急冲,手里的枪弹无虚发,不时有押运人员中枪倒下,但是他们两个也并非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身,眼见着快到程志超和孟庆龙所在的车旁了,突然范越生大叫一声,肩头和小腹处接连迸出了几蓬血雾。紧接着最要命的胸口部位也迸开一蓬血花,这厮的身子晃了几下,手扣扳击,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点射之后,仰面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尽管程志超已经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假的,他身上的迸出来的血全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血包炸点,但是看到这一幕之后,还是吓了一大跳。 此时赵济勇的腿上也“受了伤”,但是这哥们的表现相当强悍,在范越生倒地,自己受伤的情况下,依然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孟庆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只觉得热血沸腾,两只拳头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程志超知道,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了。 就在赵济勇马上就要接近车后门的时候,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终于出手了。 夏振洋等人就在他的对面,他手里又没有武器,想要动手的话,只能近身肉搏。如果论起真实战力的话,他的身手虽然比眼前这几位要高明一些,不过人家手无束缚,而他则戴着刑具,人数又不及对方多,肯定会吃大亏。可是今天吕卓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配合程志超的,当然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水平发挥出来。为了协助程志超逃脱,他们恨不得程志超吹一口气之后就趴地上装晕。 所以尽管程志超手腿全都戴着刑具,不过还是仅仅过了四五秒的时间,就仅剩下吕卓一个人还在顽强的同程志超搏斗着。 程志超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和身扑上,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胳膊,回头对孟庆龙大声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外面的场面已经将孟庆龙惊得目瞪口呆,程志超突然动手,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这位仁兄已经完全傻掉了。直到程志超大声求援,才突然回了魂,手忙脚乱的过来帮忙。他不帮忙还好,过来帮忙之后。反而乱做了一团。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只好假意在吕卓的太阳穴上重击了一下,吕卓这才大叫一声,软软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自打程志超“入狱”以来,孟庆龙干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打倒了吕卓之后。这哥们也吓得不轻,双手颤抖的向程志超问道:“兄弟,现在咱们怎么办?” “翻翻他们身上有没有钥匙。”程志超说着,弯下腰在吕卓等人的身上摸索起来。吕卓被他摸得浑身直起**疙瘩,又痒又麻,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幸好程志超没有多摸,每个人仅仅摸下几下而已,之后就摇了摇头:“没有钥匙。” 孟庆龙失声道:“他们是武警,当然不会有钥匙了。咋办?” 程志超一语不发的从吕卓的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摘下了一枚钥匙环,使劲拉直了之后,将那根钢丝插到了手铐的钥匙孔内。 孟庆龙又惊又喜:“你连这个都会?” 程志超冷冷的说道:“别忘了,我以前是侦察兵,这东西入门就学过。” 他倒真不是在吹牛,特种部队所执行的任务,大部分都是一些深入敌后的特殊任务。稍有不慎,就有被俘的危险。所以被俘之后如何脱身。也是特战队的必修科目之一。如果是让人用绳子五花大绑的话,单凭一个人未必能脱缚而出,但是开个铐子还是可以的。 三言两语之间,程志超已经将自己左手上的铐子打开,来不及打开右手的,转过头替孟庆龙也打开了一只手。这样一来。就算是手上还戴着手铐,可是手铐已经失去了束缚双手的作用。唯一的难题就是脚镣,脚镣上的锁头和手铐不太一样,想用这根钢丝打开已经不可能。而时间紧迫,又容不得程志超另外再想办法了。 孟庆龙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哗啦”几声响动之后,车后门已经被人砸开,接着浑身是血的赵济勇出现在后门处,随后扔进来一把利斧,转过身又开始不住的向渐渐逼近的押运人员不断的射击,同时用身体挡住了车门,掩护程志超。 这斧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钢口极佳,程志超握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咬着牙向脚镣上的铁链狠狠的剁了下去。刚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剁出了一道细小的缺口而已,但是随着程志超的力度越来越大,铁链终于承受不住,叭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赵济勇一边开枪,一边不住的回头张望着,看到程志超脚上的铁链已经断掉,急忙又甩过来一枝五四式军用手枪:“赶紧下车,走!老胖已经挂了。” 既然演戏,就要做得十足,程志超知道赵济勇口中的“老胖”指的是范越生,这个代号恐怕是赵济勇临时想出来的,并没有实际意义。捡起那枝手枪之后,对赵济勇喊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哥们,不能扔下他不管,你挺一会,马上就好。” “他是你爹啊?不管他。”赵济勇打出两个点射之后,咬着牙说道。 “他是我在里面认的大哥,你再挺一会。”程志超说完之后,又抄起了斧子向孟庆龙脚下的铁链剁了下去。 “你他妈的。”赵济勇恨恨的骂了两句之后,却也没有硬逼着程志超下车,只是咬着牙不住的开枪阻止押运员逼近。 孟庆龙心里一阵感动,眼睛当时就湿了,当程志超将他脚下的铁链也剁断之后,脑袋一热,弯腰就将吕卓扔下的自动步枪捡了起来。看来在生死关头,孟庆龙终于激发了体内的杀意,终于决定要和程志超他们并肩作战了。 程志超当然不可能让他拥有武器,一看到他捡起了枪,连忙抢了过来,瞪着眼睛吼道:“你会开枪么?拿着这东西作死是不是,扔了,跟我走。” 那枪是一枝一线部队早已淘汰不用的八一杠,连枪带弹夹加在一起足有七八斤,孟庆龙捡起之后就有些后悔,一听程志超让自己把枪扔掉,马上从善如流,跟在程志超后面跳下了车。 刚一跳下车,对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孟庆龙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程志超见状,一把拎住他的脖领子,防止他瘫到地上,对赵济勇喊道:“走走走,快走快走。”说着,随手开了两枪。 两枪开过了之后,程志超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妈的,我这枝枪里是实弹?”虽然没的拔下弹夹检查,但是实弹和空包弹的后座力还是有一些差别的,程志超这进了特种大队之后,天天将摸枪了,对这些差别当然了如指掌。随即想起,自己这枝枪以后是要随身带着的,如果弹夹里面装的是空包弹的话,孟庆龙马上就会察觉这里面有问题,所以赵济勇才会扔给自己一把装了实弹的手枪。 赵济勇看到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往后撤,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大声道:“你们先撤,我来掩护。” 第六零四章 亡命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知道赵济勇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去执行任务,所谓的“掩护”只不过是为了给他离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当下也不迟疑,拉着孟庆龙就向远处跑去。(123言情小说12net) 那些所谓的“押运人员”当然看出他们两个打算逃跑,在一个带队领导的指挥下,枪声爆豆般的响了起来,但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疏于练习,以至于枪法奇差,仅仅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一发子弹擦着程志超的胳膊飞了过去,将他的胳膊打得鲜血淋漓之外,其他的子弹全都远远的飞得不知去向。 程志超挨的这一枪伤势其实并不太严重,但飞溅的鲜血还是吓了孟庆龙一大跳,如果这一枪打得稍正一点的话,势必会将他的胳膊洞穿。那样一来,程志超就算是个铁人,也必须得马上找个地方医治伤口,否则这条胳膊极有可能会报废。 程志超也惊出一身冷汗,捂着胳膊边路边想:“他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开的枪,明知道是自己人还下手这么狠,别人都打的空包弹,偏偏他打的是实弹。”回头一看,远远的只见雷齐宇已经从车厢里爬了出来,正笑吟吟的收起了枪。 “原来是这雷齐宇这个王八蛋干的,看不出来,几月以没见,他的枪法又大有长进了。” 雷齐宇既然从车里爬了出来,而且好整以暇的瞄准射击,在他的胳膊上开了一个口,那也就意味着此次行动,特战队的任务已经到了尾声。范越生“阵亡”已久,这厮倒是一个专业演员的好材料,这么长时间了,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赵济勇则歪坐在车旁边。上半身通红一片,不知道这帮人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假血浆。 回头看到赵济勇也“阵亡”,程志超当然不能不表示一下,大吼一声:“驴子……”声音既悲愤又凄厉,真好像死了兄弟一般。 孟庆龙经他一喊,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特战队员们分成两拨,一拨持枪逼向了赵济勇的“尸体”,另一拨则向他们追了过来。 程志超随便给赵济勇起了一个外号之后,红着眼睛拔枪就射,打了两枪之后,又好像要回头冲过去和追过来的特战队员拼命。孟庆龙连忙伸手将他拉住。 程志超拼命的挣扎,大声喊道:“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驴子死了。老胖也挂了,老子和他们拼了。” 虽然挣扎得挺欢,但却没有用多少力道,否则以他的身手,单凭一个孟庆龙是万万也拉不住他的。不过孟庆龙也没有怀疑他做戏,只以为他伤口受了伤之后,影响了他的整体素质,抱住他的后腰也提高嗓门喊道:“他们已经死了。是为了救你死的,你如果回去和他们拼命的话。那他们的死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听老哥的,赶紧跑。” 话一出口,程志超马上就冷静下来:“不错,如果我死了,他们的牺牲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我得留着这条命报仇。”话音刚落。转身拉着孟庆龙就跑,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孟庆龙一边跟着他跑,一边暗自佩服:“果然不愧是侦察兵出身,头脑冷静,跑的也够快。”肚子里暗自庆幸在牢里遇到了这么一位有本事的好兄弟。否则的话,将来上庭之后,自己难逃一死。 他很不想死,在牢里被人家将底细查了出来,想不死都难,没想到现在又有了活的希望,体内的潜能顿时激发出来。平时让他跑上一公里都能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跟着程志超一口气跑了三四公里,除了腿脚有些发软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这连他自己都很意外。 向前跑了几公里之后,跨过了一座小桥,就是一片很大的树林,这树林是人工栽植的,已经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树木品种也很单一,不过胜在此地人迹罕至,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程志超领着孟庆龙一头钻进了树林里面,脱下内衣,撕了一块布条,将自己的胳膊包扎上。他手头现在没有急救包之类的东西,甚至连一片最基本的止疼片都没有,眼下只能先将就将就。 两个人找了一个藏身地点躲了起来,孟庆龙这时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指着将踝骨磨得血肉模糊的铁镣愁眉苦脸的问程志超:“兄弟,能不能想个办法,将这东西摘下去?哥哥实在受不了啦。” 程志超的踝骨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咧着嘴看了一下那两个东西,摇头道:“等吧,晚上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工具把这东西打开。”抬起手扬了一下:“还有手上这东西,都得打开,要不然一在人前露面,人家就能看出来咱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了。” 孟庆龙苦笑了一下,其实即使他们将手脚上的刑具摘下去,在人前一露面,人家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来历,他们身上还都穿着看守所里面发的外套呢。不过他并没有点出这一点,既然程志超说晚上再说,那么总不能现在就将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吧。 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刚才赵济勇和范越生有如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持枪勇斗押运员解救程志超的场面,给了他极大的视觉冲击。如果说他在看守所里佩服程志超,是因为程志超的身手好,那么他现在佩服程志超,则是因为程志超年纪虽轻,但却交下了一批肯为他赴死的好兄弟。 两个人一口气跑了这么多的路,程志超倒还好一些,毕竟在部队的时候武装越野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路的路比现在还要多出数倍,可是孟庆龙却不行了,歇了一会之后,越发的感到疲累,躺在地上有心想要睡一会,但又生怕追兵突然杀过来,刚一闭眼就又被惊醒。最后干脆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的树冠,心有余悸的问程志超:“兄弟,你说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 “废话,那些人本来就是打算让咱们两个跑的,当然不会追过来。”程志超心里骂了一句,正色说道:“他们的素质和咱们差不多少。到现在还没有追过来,应该是跑岔路了,一半会不会上来。但是此地也不能久留,歇一会,养足了精神之后,咱们就得挪个窝,捱到天黑就好了。你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咱们去躲几天再说。” “安全的地方?”孟庆龙睁大了眼睛:“你没有安全的藏身之所么?” “老胖和驴子应该知道安全的藏身之所,否则的话。他们不可能躲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出现。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在里面关着,哪里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那回我家。” “回你家?安全么?” “应该安全吧。” “我看够呛,如果你没跟着跑出来,你家里倒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今天你也跟着我跑出来了,警察肯定会在你家周围布控。到时候咱们回去的话,那就是自投罗网。” 孟庆龙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也得回家看看,咱们两个身上都没有钱,没钱寸步难行,我得回趟家,让家里人想办法给我弄点钱。” 程志超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跑路做准备,说是回家让家人准备钱。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真实的意图还是想向家里人道个别。这是人之常情,他也不好阻止,但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否则的话。就算是孟庆龙不怀疑,将来打入王瑞国的团伙之后,王瑞国也难免不犯核计。转动了两下眼珠子之后,决定以退为进:“老哥,有一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刚才那么危险,你都带着我出来了,咱哥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什么事。” “现在已经这样了,兄弟孤身一个人,去哪都无所谓。可是老哥你拖家带口的,不得不考虑一下家里那边。我的意思是,天黑之后我想办法帮你打开手脚上的东西,然后咱们就各奔东西。以后有缘的话,咱哥俩说不定还能聚在一起。” 孟庆龙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家里面危险,所以才不想和自己一起回去,连忙说道:“那怎么能行,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如果你这次不把我带出来的话,哥哥上庭之后可就得死定了。这是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上路?你放心,我只是回家看一眼,绝不久留。等弄到钱之后,咱们一切就都好办了。” “钱好弄,我手里有枪,晚上的时候,随便找几个好打扮的小妞,只要一亮家伙,她们就得吓得腿都软了。” “你的意思是抢?” “这是最安全的,抢了钱之后咱们马上就换地方,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那你想好将来去哪了么?” “这个倒没想好,可能会想办法偷渡出国闯一闯,也可能去大西北人少的地方躲起来。更有可能还没等走出多远呢,就让人给捉住了。妈的,以前一直瞧不起警察,觉得他们除了欺负老百姓之外,其他本事屁也没有。没想到这帮人还挺厉害的,我从东北一路逃到这里,还是被捉了。为了救我,老胖和驴子也都挂掉了。” 孟庆龙听到“偷渡出国”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抓住程志超,兴奋的说道:“有了,咱们还真可以出国。” “出国,你和我一起走?” 孟庆龙得意洋洋的一笑:“不是我和你一起走,而是我带着你走。我现在这个样子,国内是肯定呆不下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投奔国哥。” 程志超迟疑道:“他和你是朋友,收留你应该问题不大。可是我和他不熟,以前从未有过来往,突然去投奔他,他会收留我么?” “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只要我张口,他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孟庆龙信心十足,“国哥是做大生意的,手底下就缺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如果让他看到了你的身手之后,只怕他们乐得合不拢嘴的。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老哥,不是我泼你冷水。就算他肯收留我们,问题是咱们怎么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各交通要道,都已经被他们封锁了,咱们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就得让国哥帮忙了。” “他在国内?”程志超这一回真的惊讶了。 “怎么可能,现在他可是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次回来,都有无数的人想要捉了他领赏。除非有大买卖,或者有万不得已的大事,他是不会回来的。但是他在国内有一套自己的渠道,送两个人到他那里,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 两个人歇了一会之后。恢复了一些体力,程志超就硬拉着孟庆龙再度踏上了逃亡之路。二人试着沿着大路走了一会之后,就发现了警方的布控人员,连忙又折回到了小路上,即便如此,也还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生人,引起他们的怀疑。在“越狱”的时候。程志超可以乒乒乓乓的和那些人打作一团。但那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如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进而声张起来,如果不采取必要的措施的话,真要是让他声张起来,那些布探人员可不知道他是卧底,说不定哪位勇敢的大哥一枪就能爆了他的头,那他死的可就冤了。 …………………………………………………………………………………………………… 警方的布控人员出动得很快。几乎在史德平接到程志超已经越狱成功的消息的同时,史德平早就安排好的布控人员就倾巢而出了,兵分几路,分别守住了各个交通要道。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史德平当然和徐云福事先打好了招呼。在公安厅的指挥中心内。成晏明看到密密麻麻的布控点之后,情不自禁的嘬了嘬牙花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史头,为了一次卧底行动,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就不怕惊动公安部?” “事实上,公安部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什么反应?” “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产出和收入不能成正比的话,差额由我们全权负责,同时我这个副厅长也得被问责。” “这么说,你岂不是稳赚不赔?” “为什么这么说呢?” “起码你们已经知道,孟庆龙掌握着王瑞国大量的犯罪证据,而且对王瑞国的行踪相当了解。就算程志超不能完成任务,打入那个新近出现的大型贩毒集团,单凭王瑞国这条大鱼,就已经让你赚得盆满钵盈的了。” 史德平哈哈一笑,对他的话没做任何评价。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夏振洋带着三分队的队员秘密的来到了指挥中心向成晏明缴命,大伙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毕竟这次任务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相当于一次演习而已,尤其是看到程志超身穿囚服的样子,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十分的好玩。当然,赵济勇心里还是比较郁闷的。 他郁闷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好兄弟被派出去当了卧底,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带着他。而是因为程志超临走之前的那声大喊,让他有了一个新的外号驴子。 当程志超和孟庆龙跑远了之后,夏振洋带着人来到了还靠在车上装死的赵济勇面前,伸脚踢了他一下,笑哈哈的说道:“驴子,戏演完啦,该起来啦。” 就这一句“驴子”,登时让赵济勇恼火万分,如果不是因为夏振洋现在的身份是领导,赵大少爷当场就要暴走。偏偏其他人没眼高低的也跟着夏振洋一起将他的名字改成了“驴子”,赵济勇刚想反抗,就被众人合伙打压下去,从此这个外号就跟定了他。 一个如此帅的人,竟然有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外号,这让赵济勇如何高兴得起来? 看到他们进屋,成晏明的目光才从指挥中心的大型电脑屏幕上收了回来,淡淡的问道:“怎么着,任务完事了?” “嗯,人已经安全的送走了,孟庆龙毫发无伤,程志超的胳膊让雷齐宇打了一枪,不过雷子的枪法很好,那一枪只是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的,没有伤着骨头,上点药包扎上之后,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孟庆龙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吧?” “一切都和咱们在队里预演的那样,顺利得很,孟庆龙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看咱们有没有破绽?”夏振洋兴高采烈的对成晏明说道。“对了,队长,程志超究竟去执行什么样的卧底任务了,这回你总该告诉我们了吧?” 他虽然是三分队的队长,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比如说这次程志超离队,他也只知道程志超要去执行一次卧底任务,但是具体的任务内容,却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前段时间,他也向成晏明问起来,但是成晏明的回答相当含糊,只是说完成任务之后,自然会告诉他。今天看到程志超弄成那个样子,心里的好奇心不禁又升了起来。 但是成晏明却瞪了他一眼,直截了当的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不该问的别问,你们三分队,回去之后,一人把保密守则抄十遍送到队部 第六零五章 无路可走 - 豹隐 - 贝戎 如果没有亲眼看到的话,很难想像在南部的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竟然还有这种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小巷。(123言情小说12net)说其古老,并不是因为建筑物的古老,而是因为小巷内的基础设施不完善到了已经让人忍无可忍的程度了,不但说自来水还没有普及到单个住户,整个小巷,就连路灯都有一大半不亮,更不用说一些大城市已经逐渐开始完善起来的摄像头了。 如果夜幕降临的时候,处身于这样的小巷中,独自一人行走的话,漆黑的背景再加上比平时要放大数倍的脚步声,足可以让一个胆子稍小一些人感到一种绝望的崩溃。 但即便是这样的小巷,对于一些并不太宽裕的外来人员,也是供不应求,有的出租屋,甚至一间屋子里面塞了三四个人。 他们也没有办法,但凡经济宽裕一些,谁也不会选择在这种鬼地方租房子。 现在是午夜时分,巷子外面的大街上都已经没有多少车,行人更是变成了稀罕物。巷口原本有一盏路灯的,但是已经坏了一个多月,还没有修好。走在街上经过这条小巷的时候,由于街上多少还有一些路灯照亮,所以看起来还不怎么太吓人,但是一旦步入这条小巷,脱离了街边路灯的范围,整个人顿时就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好像被一个张开大嘴的巨兽吞没了一般。 尽管很害怕,但是翠雪还是义无所顾的走了进去,只是在步入巷子的那一刹那,下意的抱住了胸口。加快了脚步而已。 她没有办法不走这条路,因为她租的房子就在巷子里,想要回家睡觉的话,就只能走上这条路。 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进了巷子没等走出十米远,翠雪的整个人就已经被黑暗吞没,除了隐隐传过来的风声之外。就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了。 但是她并不会一直摸着黑向前走,起码包里还有一种叫手机的东西。 现在的手机功能越来越强大,不但可以设置整首歌曲当做铃声,而且一些山寨机为了争取客户,更是集成了许多实用的功能。比如说手电筒。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灯泡,一旦启动手电筒,那灯泡发现来的光亮就足以让一个人看清楚眼前的路。 取出电话,打开手电筒之后,翠雪的心跳放缓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的从挎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枝烟,吸了一口。 是的。她吸烟。如果这个社会,女人吸烟已经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如果去一些娱乐场所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吸烟的。另一个即使不吸烟,喝酒也肯定很厉害。 翠雪以前不吸烟,自从来到这里上班之后才学会的,刚一接触,她就爱上了吸烟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让人感觉到彻底堕落的美好感觉。她的年纪并不太大,只有二十七岁。但是在她所从事的行业里面,二十七岁却已经是大龄了。 关于她的身份,古龙先生曾经有过一句经典的形容――她们的职业虽然不怎么太高尚,但是历史却很悠久。换成现在的称呼就是“小姐”。目前,翠雪在城里的一个ktv里当小姐,而且还是在客人选小妹的时候,手放在前面的那种。客人在选小妹的时候,小姐的手摆放的位置是很有讲究的,放在身前和放在身后代表的意义绝对不一样,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行业是见不得光的,而且没有谁会大白天的来了兴致去那种地方,有时候黑夜的确是最好的遮羞布,起码可以让人明目张胆的放纵。所以翠雪每天下班的时间都很晚,每天都得到午夜时分才能穿过一百多米的巷子,回到巷子深入的窝里休息。 和她同租的一共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不同的夜场的小姐,除了一个年纪最小,看起来最清纯,据说是因为家里困难,所以不得已休学一年,出来赚学费的小妹之外,其他人都和翠雪一样,出场的时候,手都放在前面。几个天涯沦落人之间,倒是不愁没有共同语言。 只是这种共同语言让翠雪想起来就恶心,胃就一阵阵的抽搐。 女士香烟都很细,吸了几口之后,大半枝也就下去了。翠雪掐烟的中指一弹,那枝被她吸了半截的烟就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飞了出去,然后翠雪的脚步声又在巷子里面回荡起来。 她要回家,虽然共同语言让她厌恶,可是起码几个天涯沦落人在一起,也能让她的心里稍稍安心一些。 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几百遍,熟悉得很,就算是闭着眼睛都不会摸错门,所以抽了半枝烟之后的翠雪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许多。可是她不知道,就在巷子深入的一个垃圾箱后面,蹲着两个身着黑衣,同样沦落天涯的人,正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孟庆龙蹲在程志超的身后,看着被翠雪扔掉的那个烟头,舔了一下嘴唇:“这个行不行?” 程志超点了点头:“这个可以,看打扮,应该是个刚下班的夜场小姐。这种人身上通常都会有现金,而且她们的收入不比白领差多少。” 孟庆龙承认程志超说的都是实情,他在没有落难之前,也常常去夜场玩,每次给的小费都是厚厚的一叠。如果那些小姐可以出台的话,小费要的会更高。如果想要抢劫的话,这种人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终于还是和程志超走上了抢劫这条路。那天他们在林子里面担惊受怕的躲到了天黑之后,才趁着夜色钻出林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个小村子。程志超让他在村子外面等着他,自己则孤身一人进了村。 孟庆龙有心想和他一起去,但是知道自己身手不行,如果硬要和程志超一起去话,万一被人发现,程志超还得分心照顾他,到时候恐怕两个人都有危险。只好嘱咐程志超多加小心之后。自己则藏到了路边的水沟里面。 也不知道程志超究竟是如何做的,总之进去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但没有惊动村子里面人,甚至连狗都没有叫一声。要不是孟庆龙亲眼看到程志超进了村子,绝对不会有错的话。他甚至都会怀疑这个村子里面究竟去没去外人。 他当然不知道,光是练习无声无息的潜入某个秘密地点这一科目,程志超他们就练了足有三四个月。而且是去归燕眉那个村子里偷完猪之后,马上就展开的训练。特种部队干的就是敌后的活,结果去一个只有民兵防守的小村子偷猪还让人家弄得丢盔弃甲的,大伙都觉得面上无光。所以在这个科目上着实下了苦功夫。 有付出自然就有收获,程志超他们的收获就是经过几个月的苦练之后,即便是归燕眉他们有所准备。他们也有绝对的把握一点声响都不发出的再潜到她们村子里面偷两只猪回来。只不过功夫练成之后,领导们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仅仅是做了一次对抗演习做检验而已,并没有安排他们去归燕眉那里把场子再找回来。所以程志超所学的的功夫。一直没有实战应用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归燕眉他们村的民兵在整个地区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程志超已经练到了去他们那里偷东西而不会被他们发现的程度,对付一个完全没有设防的小村庄自然更是不在话下。如果不是因为开锁工具实在不好找,光是找那些东西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的话,只怕用不了半个小时,他就能偷几件衣服再潜回来。 但就是这样。他也仅仅是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孟庆龙听到他发出的暗号之后,连忙从沟里面钻了出来,面如土色的说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程志超白了他一眼:“偷衣服倒是好偷,可是工具就不好找,没有谁把工具放在外面的,不进屋的话,怎么找?” 孟庆龙大吃一惊:“什么?你进屋了?” “嗯,头两家没找到东西,第三家才找到。” 孟庆龙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兄弟,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了。人家人在屋里睡觉,你就敢钻到他们屋里面去翻东西,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你可就死定了。” “我既然敢进屋,当然就有把握不让他们发现。”程志超说着,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锉刀、锯条之类的工具,还有二十几把大小不一的钥匙,低着头在脚上摆弄起来。 孟庆龙对开锁一窍不通,只好蹲在他旁边看着他鼓捣。只见程志超将耳朵贴在脚镣的锁头上,一把一把的将钥匙试着插进锁眼里,同时仔细倾听锁眼发出的声响。最后选出一把钥匙,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取过锉刀开始锉起那把钥匙来。 锉了几下之后,又将那把钥匙插到了锁眼里试了几下,皱着眉头取出来之后又开始锉。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最后锁头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竟然应声而开。 孟庆龙叹为观止,喜道:“成了。我说刘兄弟,你这手可是厉害得很哪,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细,还以为你以前是干小偷的呢。” “以前没干过专职小偷,可也差不多少。爹妈死得早,爷爷奶奶岁数又大了,为了活下去,只好学了点这方面的东西。后来当了兵,这东西也就扔下了。几年没有再摆弄过,手有点生了,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打开,有点丢人了。”程志超谦虚了几句,但是语气却极为得意。 开锁这种技术,其实很好掌握,关键在于入门。特种大队专门有开锁方面的人材负责传授程志超等人的开锁技术,只是他们学得不太精而已,所以程志超才弄了这半天才将锁打开。但就是这样,在孟庆龙眼里,程志超也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将两个人身上的刑具摘掉之后。程志超和孟庆龙不敢怠慢,挖了一个坑将那些金属破烂埋了。程大少爷进村之后,不但偷来了工具和衣服,还偷了一些钱和吃的东西。钱是以后路上用的,吃的东西是解决当下的难题。两个人都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早就饿得不行了,就着凉水一人吃了两个馒头。不敢再这里久留,由孟庆龙带路,向他家方向摸过去。 孟庆龙的家离这里大概有七八十公里,程志超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像孟庆龙这样的有钱人。竟然不想着在大城市里买一套房子,反而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安家落户。以至于现在他们两个想要回去的话,还得跋涉几十公里。 如果强行军的话,七八十公里,一天一夜的时间也就够了,可是带着一个孟庆龙。程志超就不能走得太快了。最主要的是,史德平已经将在各主要路口设置了大量的关卡,严格盘查过往车辆。越接近孟庆龙的家,关卡就越多。到最后,不但大路上面设了卡,就连一些乡间小路上都有人巡逻。有好几次。如果不是因为程志超机警,及时的察觉到了危险,拉着孟庆龙躲起来的话,两个人差一点就让人活捉了。 但就是这样,孟庆龙还是执意要回家去看一眼,只不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已。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只好跟着他继续冒险。 在离孟庆龙的家只有不到两公里的时候。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程志超找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让孟庆龙先躲起来,自己只身一人偷偷的摸上前去察看情况。得出的结果很不乐观,一路上,他至少看到了六处关卡,每个关卡都有一辆巡逻车和数名警察把守着。在两个重要路口,除了警察之外,还有武警在一旁协助。尽管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所有的人却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妈的,至于嘛,这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非逼得我们偷渡出境不可。这得花多少钱哪,纳税人的钱就是白来的么?” 程志超心里郁闷已极,只好折返回来,将情况告诉了孟庆龙,最后指出两条路让他选。一条是继续前进,但是程志超退出,要去的话,也是孟庆龙自己一个人去。另一条就是马上返回去,想办法弄点钱出逃。眼下的情况,国内恐怕是容不下他们了,警方敢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对付他们,足以说明,肯定是公安部都被惊动了,他们两个已经被公安部挂了牌。 孟庆龙恋恋不舍的向自己家的方向看了两眼,咬着牙同意了程志超的提议,原路返回,弄钱出国。 程志超松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赞道:“这才对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两个现在保命要紧,只要命保住了,还怕将来没有机会再回来?相信用不了几年,警察就不会将咱们两个再放在心上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潜回来,把嫂子接走。” 孟庆龙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 两个人说走就走,丝毫不敢停留,沿着原路小心翼翼的又摸了回来。一路之上,昼伏夜行,只敢在野外无人之处赶路、休息。程志超堂堂省城大少爷身份,从小就身娇肉贵,就是在特种大队训练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再加上胳膊上的伤一直没有好好的处理,已经发炎化脓,当真是苦不堪言。 孟庆龙回家无望,也就收了心,一心一意的开始为两个人偷渡出国忙活起来。同时,程志超从他身上也逐渐套出一些实底来。据孟庆龙所说,王瑞国每次回国,虽然只是在住在他安排的地方,但是在国内并不止他一条线可用。他只是负责给王瑞国提供住处而已,至于一旦王瑞国的行踪泄漏,他还有一条秘密的渠道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国。 这条秘密渠道,就连孟庆龙知道的都不太详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孟庆龙到了紧要关头,是可以动用这条秘密渠道出逃的,这一点是王瑞国亲口告诉他的。 程志超很好奇,既然孟庆龙对这渠道都不十分的了解,那么真到了紧要关头,又如何可以动用这条秘密渠道? 对此,孟庆龙给出的解释是他只是不知道整条渠道的所有成员以及如何运作的,但是一些外围成员还是可以联系上的。只要找到了外围成员,那么这个外围成员就可以迅速的将自己的情况向上面汇报,王瑞国就会在第一时间内安排他离开。而且现在他已经越狱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王瑞国的耳朵里,说不定王瑞国现在也正在四处的找他。只要他一出现,肯定就会马上得到妥善的安置。 说到这里,孟庆龙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忸怩了一下之后,才对程志超说,这条秘密渠道并不是王瑞国所有,所以即使是王瑞国想要动用的话,都得要付出一笔钱。所以他才非要回家,只有回了家,才能弄到钱,否则的话,想出去还是困难无比。 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孟庆龙非要回家看看,并不是恋家,而是因为不回家就弄不到钱,弄不到钱就无法出去。 第六零六章 有职业道德的劫匪 - 豹隐 - 贝戎 抢钱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不但胆子要大,而且还要心狠手辣,否则的话,一旦遇到敢于反抗的,不但抢不到钱,反而会连自己都折进去。因此,在除了要有敢于抢劫的勇气之外,选定一个合适的下手目标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程志超和孟庆龙并不需要太多的钱,光是靠抢劫或者盗窃所得,远远不能达到买通蛇头的程度。他们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为了活下去,必须要弄一点钱,仅仅很少很少的一点钱,能让他们坚持到联系到蛇头就行。经过程志超的缜密侦察,终于发现了这条小巷。 之所以会选择这条小巷,完全是因为这条小巷位于城乡结合部,安保措施并不太严密,得了手之后,可以迅速远遁。而且,经过程志超的观察,发现住在这里的人虽然品流复杂,干什么的都有,但都是比较勤劳的。这种人都有攒钱的好习惯。因此只要出手,多少都会取得一些战果。而不像市区内的各大小区,安保措施一来十分的严密,二来很多人表面上看起来衣着光鲜的,但却都是月光族,想从他们身上弄出点钱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在接任务之前,谁能想到,当卧底会当得这么惨,连跑路的钱都要靠自己弄点歪门邪道来解决?这次行动,完全颠覆了他对卧底的美好向往。记得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卧底,哪一个不像随身带着移动金库,想要用钱的时候,随时都能拿出一大笔来? “古往今来,卧底当成我这样,也算是第一人了吧。”程志超盯着翠雪的身影。心里暗自苦笑不已。 他和孟庆龙天黑之后就潜到了这条小巷里,陆续碰到了几拨人,但都没有合适的下手机会,一直等到这个时候,就连程志超都忍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翠雪出现了。 翠雪走进巷子之后的恐惧感。只是出于一个女人对黑暗的本能恐惧,并不是通过第六感知道这里有两个劫匪在等着下手的目标。所以吸了一根烟,恐惧感稍淡之后,便加快了脚步向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只有再走四五十米,她就可以平安进门了。 但是很不幸,这五六十米的路程,她走得并不平安。刚刚经过那个垃圾箱的时候,程志超的身影就鬼魅一般的闪了出来。翠雪只觉得身后发出了一声轻响,还没容她回头看个究竟。一只大手已经从后面抄到前面,快捷无比的捂住了她的嘴。 就算是再没有经验,翠雪也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什么人,不禁花容失色,嘴被人捂住了,想要大声呼救也不可能,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都是从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看到的零碎的新闻图片,大部分都是单身女人深夜遇到劫匪。财色兼失,甚至还丢掉了性命的场面。那一副副血淋淋的照片突然之间就像活的一样,扑天盖地的向她压了过来。 仅仅过了不到两三秒的时间,翠雪就感到了一阵急迫的尿意,很不坚强的浑身开始发抖起来。 程志超多年习武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要么不出手。只要一出手,整个动作就是连套的。左手捂住了翠雪的嘴之后,右手的匕首已经很自然的搭在了翠雪的脖子上:“不许出声,老实点,我保你平安。否则的话,明天一大早就会有人在这里发现一具艳尸。” “艳尸?”翠雪吃了这一吓之后,刚刚涌上来的尿意顿时不翼而飞,乖乖的放松了身体,任由程志超拉着她来到了垃圾箱后面。 孟庆龙知道自己身手不行,所以并没有出手,等程志超将翠雪拉到垃圾箱后面之后,才突然出现,一把将翠雪的包抢了过来。 翠雪没想到垃圾箱后面还有一个人,不禁又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孟庆龙打开自己的包,将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取出来扔在一边,最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钱包来。 钱包里面的现金并不太多,大概只有两三百块钱。除了这些现金之外,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身份证对于程志超和孟庆龙而言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们只想要现金,但两三百块钱的现金是远远不够的,失望之余,孟庆龙又打起了那两张银行卡的主意。 这个念头被程志超否决了,取了银行卡,想要将里面的钱提出来,肯定就得找家银行门点或者是atm,别看这条小巷没有摄像头,但是那些地方肯定会有那东西,只要他们两个一露面,就会被摄进去。不能不说,孟庆龙的想法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蹲了大半宿,竟然只弄到这么点钱,还背上了一个抢劫犯的恶名,孟庆龙心里着实郁闷,一把抓住翠雪的头发,恶狠狠的问道:“说,钱都放到哪了?” 翠雪吃惊,有心想要尖叫一声,但是嘴被程志超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能发出几声沉闷的“唔唔”声,微微晃了几下脑袋,示意自己只有这么多的钱。 孟庆龙当然不会相信她身上只有这么点钱,事实上程志超也不相信她身上只有这么一点现金。他虽然不知道本地失足妇女的行情,但翠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分明就是一个很会包装自己的女人。这么一个会包装自己的女人,出去一次,怎么也得做上一两单的生意,这么一点钱,摆明了就是放在外面故意让人看到的。 当然,程志超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经验的,如果他是一个花丛老手的话,就可以从翠雪略显疲惫的表情以及眉梢眼角荡漾的春情看出来,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女人刚刚使尽浑身解数,成功的让某位男士得到了生理上的极大满足。而她自己在让对方满足的时候,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愉悦。他只是从翠雪的钱包里只有两三百块钱感到有点不正常的。 这也是翠雪聪明的地方,因为这条小巷实在有点偏僻。所以从住到这条小巷的时候起,就养成了这个习惯,钱包里面的现金绝对不会超过五百块钱,哪怕赚了再多的小费,她也会贴身藏着,只是在钱包里放上一点小钱。万一真碰到了劫道的,一般情况下都会拿了钱包,取了钱之后就走。谁也不会有想到,真正的大头,竟然不在钱包里面。 如果碰到既劫财又劫色的,那她只能自认倒霉。最多失财**而已,反正她从事此行业已久,贞操观念并不强,最多就强额外加了一个班。还是一个没有加班费的加班罢了,回去之后,洗干抹净之后,明天照样又是花枝招展。 孟庆龙将钱包扔到了地上,钱包里的钱则被他揣到了兜里,迟疑了一下,对程志超说道:“再搜搜她的身上,看看有没有其他藏钱的地方。” 程志超点了点头。伸手向翠雪的胸口探去。他的大手刚刚伸到翠雪的衣服里,翠雪的身子就是一僵。但是程志超的手也马上就像触了电一样缩了回去。干笑两声,说道:“还是你来吧,我有点不习惯。” 孟庆龙呵呵一笑:“我来就我来。”他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对于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事情熟稔无比,不像程志超,只是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正派女人有过以爱情为前提的深入接触而已。所以这位身手不行。但在一个女人身上摸索却丝毫不以为耻的家伙说完之后,一只大手就已经探进了翠雪的胸口,而且还特地使劲捏了一把,色迷迷的对程志超笑道:“咦,没想到。这女的胸口还挺有料的。” 翠雪阅男无数,男人的手摸到身上,只当是一根木头而已,孟庆龙捏了那一下,并没有给她的生理方面带来任何的不便,可是孟庆龙捏完了之后,竟然还很过份的调笑了一番,这让她的心里有点感到又羞又恼。可是程志超手中冰冷的刀锋一直架在她的脖子上,身家性命就操在人家的手中,就算是再羞愤,她也只能忍下之口气。 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太多,颇有薄、露、透的大唐遗风,孟庆龙的一只大手摸索了几下就已经探索完毕,摇了摇头收回了头,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有。” “啊?真没有?”程志超睁大了眼睛。 “要不你再摸一下?” 程志超连忙摇头说道:“算了,我信得过你,你说没有,就肯定没有。” 尽管孟庆龙没有摸出来,但是程志超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用刀面在翠雪的脸蛋上拍了两下,冷声说道:“小姐,我们兄弟目前为止,只是为了求财,你身上这点钱,是肯定打发不了我们的。这样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你的钱拿出来,我们兄弟拿了钱之后走人,从此之后,咱们各不相干,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翠雪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勇气,使劲晃了几下脑袋,竟然挣脱了程志超捂着自己的嘴唇的大手。但是程志超的刀还在,她也不敢大声呼救,只好可怜巴巴的求饶:“大哥,我身上真没有钱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放过你,谁放过我们兄弟?”孟庆龙板起了脸,“干你们这行的我见得多了,没有几句话可信的。我警告你,你把钱拿出来,我们还能放你一条活路,否则的话,反正我们手上也沾了好几条人命了,不在乎再多沾一条。” 翠雪惊得俏脸雪白:“那我手里是真没有了嘛,你不也……也摸过了?”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他妈的,等了大半夜,没想到等到了一个穷鬼。”孟庆龙喃喃的骂了一句,突然目光一转,恶狠狠的对翠雪喝道:“不管你没有钱,今天让我碰上了,就不能轻易的放过你。脱裤子!” “啊?!”不但翠雪吓了一跳,就连程志超都大吃一惊,这哥们的兴致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这几天他们两个一直在疲于奔命,和大大小小的警察斗智斗法,有时候一宿甚至要换好几个地方,才能在自认为的安全的地方打个盹而已。就连程志超都发现最近自己的小弟弟早上有抬不起头的迹象。可是没想到孟庆龙抢劫之后,竟然还有精力干这活,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翠雪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裤带,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你……你要干什么?” “少他妈的废话,脱裤子。”孟庆龙目露凶光。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扭动着:“你脱不脱?你要是不自己脱的话,老子替你说。”说着伸出手去,当真要解翠雪的裤带。 程志超仰天长叹一声,心想他妈的,领导究竟是怎么搞的,竟然让老子和这样的一个人搞在了一起,我的一世英名啊。 转念又一想,自己已经干了持刀抢劫的事,一世英名早已付诸流水了。似乎和孟庆龙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说话之间,孟庆龙已经将翠雪的手拨开,抓住了她的裤带,翠雪和程志超的额头同时流下了冷汗。在这种情况下,程志超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说点什么了:“大哥,这个女人模样可不咋地,而且又像是干那行的,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就是因为是干那行的。所以才要让她脱裤子的。”孟庆龙说完之后,又对程志超说道:“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她的手制住。” “这……。”程志超面露难色,没有帮他的忙。 既然程志超不肯帮忙,孟庆龙只好自己动手。幸好翠雪身为一个“生意女人”,并没有选用一条太结实的裤带。而且她的裤子也仅仅是因为现在是冬天,已经不适合再穿,所以才不得已穿上的。 与其说是裤子。不如说是裤袜更合适一些,裤带起的作用,并不是系紧裤子,防止它掉下来,而是起到一个装装饰的作用。所以尽管翠雪拼命反抗,但由于男女体质方面的原因,还是没能拦往最后一道防线。程志超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却原来是孟庆龙经过艰苦努力之后,终于得手。 翠雪面如死灰,张嘴就要尖叫,但是孟庆龙,已经及时的将她的嘴捂上,伸手就向她下面探去。程志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长叹一声,仰面朝天,闭上了眼睛,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谁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程志超只看到了开头,根据这个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在他看来,既然孟庆龙已经得手,那么下一步,就应该是猴急的解开自己的裤带,当着自己的面胡天胡地一番。哪知道孟庆龙也是一个颇有职业道德的劫匪,既然被程志超拉着出来拦路抢劫,那么身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劫匪,当然不会在如此紧要关头还能有心情扯蛋。 他强迫翠雪脱裤子,完全是事出有因。 果然,就在程志超脑海中闪过无数的龌龊场面的同时,孟庆龙却惊喜交集的低声喊道:“就是这里了,哈哈哈哈,他妈的,你个臭娘儿,藏得再深,不还是让老子找到了?” 这声音无论如何也不是“**”的时候应该发出的声音,程志超不禁讶然睁开了眼睛。夜色之中,只见翠雪的脸色在刹那之间就变得苍白,而孟庆龙则兴高采烈的在翠雪的下面掏了一阵,竟然掏出一叠人民币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 “兄弟,你是一个老实人,差点被这臭娘儿们给骗了。想当初老哥我去消遣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看到有个女的将自己收的小费藏到了内裤上面的暗兜里,刚才只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没想到这个臭娘儿竟然也会那套路,被我逮了一个正着。”说着,献宝似的将钱递到了程志超的面前。 程志超接过钱数了一下,这么一叠钱竟然将近两千块,二十来张百元大钞,真是难为翠雪姑娘了,竟然藏到了内裤里。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环境,虽然没有照明设备,但是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翠雪的内裤上面其实有一个小小的口袋,外面有一个拉链。如果不是因为孟庆龙以前看到过其他小姐将钱藏到过这里,他还真不知道,女人穿的内裤上面,竟然也可以装口袋。 这些钱,除了翠雪今天收的小费之外,还有以前赚的,本想再攒一些,就存到银行里,可是不曾想竟然碰到了孟庆龙这位专业人士,被他搜刮得一干二净。如果孟庆龙真在这里要了她的身子,她只当是被鬼压了,但那可是钱哪,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哪。这两个挨千刀的损贼,连女人的内裤都不放过。 成功的将翠雪煞费苦心藏匿的血汗钱搜出来的孟庆龙得意洋洋:“有了这笔钱,咱哥俩总算是能过几天好日子了。走吧。”说完看了翠雪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办?” 翠雪一听,只道他要杀了自己灭口,连忙说道:“我不会报警,真不会报警的,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谁说要杀你了。”程志超取过她的身份证,将她的地址大声念了一遍,对孟庆龙笑道:“大哥,把她的地址记下来,如果她要是敢报警的话,咱们马上就去她家,把她的家人一个不剩的全干掉。” “好。”孟庆龙说完之后,将身份证接过来揣在怀里:“也用不着记地址,直接拿着身份证就行。” “还是大哥聪明。”程志超露齿一笑,笑吟吟的对翠雪说道:“今天我们兄弟落难,不得已向你求助,大恩大德,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一番的。刚才把你吓得够呛,为了报答你的大恩,本人决定让你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啦。”说完之后,出手如电,一记手刀砍在了翠雪的后脑上。翠雪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就“呃”的一声,软软倒地,晕了过去。 第六零七章 金牙 - 豹隐 - 贝戎 “真是可惜了,那手感,还真就挺不错。兄弟,当时你借机会也摸两把就知道了。”鬼鬼崇崇的回到了暂时居住的住处之后,孟庆龙将手凑到鼻孔闻了几下,回味无穷的说道。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大哥,咱们现在是逃犯,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东西?” “苦中做乐嘛。”孟庆龙笑了一下,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一口?” “我喝水。” 从翠雪那里抢了钱之后,起码程志超和孟庆龙的生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大超市不敢去,可是戴个口罩去小型超市买一些吃食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生就一双火眼金睛,能一眼就认出他们两个是报纸电视上天天报道的通缉犯。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还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分别戴了鸭舌帽的同时,还戴上了一大口罩。进了超市选东西也从来不说话,只管闷头挑东西,然后一语不发的拿钱付帐。直到回到住处之后,这才稍稍心安。 住的地方只是一个临时住所,位于一片即将拆迁的棚户区内,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拆迁在即,混乱不堪,而且小街小巷四通八达,就算是警察过来走访碰上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内逃走。两个人几天之内换了无数次的地方之后,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本来这个小区的拆迁通知已经下发了,最早一批和开发商谈妥的住户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搬家,因此空房有很多,便更多的住户暂时还没有搬走。像这种地方,本来就算有租户的,也都已经陆续的退租,另寻他处。房东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过来租房子。虽然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正派路数,但在拆迁之前还有房租可拿。也就不理会这些了。大不了到时候这两个人真犯了事的话,就推说自己无法摸透他们的来历就是了。 所以孟庆龙和程志超总算是有了一个暂时的住处可供躲藏。一切都十分的美好,只是让他们郁闷的是这个房子是房东几年前得到要拆迁的消息之后,临时搭起来的违建房,距离棚户区的公共厕所只有三四米的距离,算不得什么好环境。 此时程志超正捏着鼻子因为厕所飘过来的味道发愁,看到孟庆龙递过来的啤酒,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取过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之后,仰面躺在了床上:“这个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过两天风头弱了一些之后,你真得想个办法尽快联系蛇头。送咱们两个出去。” “这个你放心,我早有考虑。”孟庆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心里不禁因为程志超这个无所不能的大能人终于也在自己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而感到万分得意,灌了一大口啤酒之后,抓过两粒花生米丢到嘴里:“知道为什么把你领到这里来么?就是因为国哥的点就设在这里。只不过外面的风声实在太紧了。我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再等两天吧,现在的风头已经有减弱的迹象了。起码这两天除了主要路口之外,其他不重要的路口的警察都已经撤了。”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因为咱们两个一直这么紧。” 程志超闭上眼睛,微微点了一下头:“但愿咱们两个这次能够逢凶化吉。平安的出去。到外面拼上几年,打开局面之后,再换个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来。” 孟庆龙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心里虽然也对程志超所说的那种情况很是向往,但是同时也知道,程志超所说的,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现实。就算是他们两个逃到国外了,在国内也是通缉犯。而且在外面想打开局面,势必要经历无数的腥风血雨,只要他们的底细被对面的人查出来,国际刑警肯定就会有动作,到时候他们还是跑不掉。 就算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成功的在国外站住了脚,但国内的身份始终不会消档,哪怕是混得再风光,也不可能换个身份就能光明正大的回来。 不过现在他和程志超是一条船上的,而且他虽然对王瑞国有救命之恩,但是却没有程志超那么有本事,将来出国之后,想要在王瑞国那里占一席之地,更多的还得倚靠程志超,这么丧气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妙。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程志超和孟庆龙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只是躲在这个小小的单间内熬日子。程志超倒还可以,起码在特种大队的时候,针对单兵独自执行任务方面也稍有训练,对寂寞的忍耐力还是有的。可是孟庆龙却有点扛不住劲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以前在看守所的时候,号里面十来号人,情况还能好一些。但是现在这里面只有他和程志超两个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种日子着实难熬。 无聊之余,孟庆龙竟然开发出一项超人的本领――听脚步声。 他们的住处离公共厕所极近,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来此上厕所,刚开始的时候,每当有人接近的时候,孟庆龙都会紧张的将窗帘打开一个小缝,向外面张望,生怕是走访排查的警察找上门来。但是每次都发现是虚惊一场,外面的脚步声,只不过是棚户区里面的人过来上厕所而已。 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脚步声当然也就各有各的特点。几天之后,程志超惊讶的发现,孟庆龙竟然能根据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外面的人是男是女以及他们的体貌特征。当孟庆龙说完之后,他揭开窗帘向外一看,猜中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这让他着实钦佩。于是两个穷极无聊的人,终于在这个小屋里找到了点乐子。每当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程志超都先让孟庆龙猜来者是谁,然后自己再验证一番。 如此一个无聊到了极点的游戏,两个人竟然玩得兴致勃勃,倒也真打发了不少寂寞的时光。 当然。两个人在这里也并非完全都是在这里平淡而又快乐的过日子,起码还碰到了一次派出所下基层清查暂住证的严重事件。程志超做梦都没有想到,在省城早已被取缔的暂住证。在这里竟然还大有市场,幸好反应够快。及时拉着孟庆龙逃脱,这才化险为夷。 经此一事之后,两个人都感到这个地方似乎也没有想像得那么安全,痛定思痛,孟庆龙终于决定冒险出去联系蛇头。 身为王瑞国在国内最重要的代理人员,孟庆龙的确掌握了大量人脉和渠道,这个蛇头早年也和他见过面。两个人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不过,这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但是孟庆龙却并不怀疑他出现后,蛇头对王瑞国的忠诚度。要知道王瑞国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每年都会定额给这个蛇头支付一笔可观的资金。美其名曰“渠道维护费”。说白了,就是利用金钱攻势,使这个蛇头在有事的时候可以随传随到罢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边镜自然就要从事“外贸”。这样才能发家致富。这个蛇头并不是本地唯一的蛇头,如果他不接王瑞国的单子,还会有其他人来接。更何况王瑞国能够动用他的时候特别少,不用干活就有钱可拿,是个人都不会拒绝。 和蛇头联系的事情。程志超完全插不上手,全部都是孟庆龙一手操办的。令程志超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本来他和孟庆龙做的最坏的打算是在找到这个蛇头之后,蛇头却由于风声太紧,不敢马上将他们送走,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先让他安排一个安全一点的住处安顿下来再说。 可是当通过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知晓的秘密渠道联系到那个蛇头之后,那个蛇头问清楚了两个人的身份之后,竟然是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让他们马上赶到城西,找一个在某个小区开小卖店的外号叫金牙的,其他的事情,到了之后再说。 孟庆龙当即答应下来,但是程志超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对孟庆龙说道:“这个人这么痛快就答应咱们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孟庆龙断然否决了程志超的疑虑:“绝对不会,你根本就不知道国哥为了维护这条线每年要花多少钱,目的就是有事的时候可以随时通过这条线离开。” “这种人,想必警方也应该知道他的底细,你就敢保证绝对的可靠?” “这个你就放心吧。”孟庆龙呵呵笑道:“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国哥就拼了命的想把我捞出来。现在知道我逃了出来,更是要想尽千方百计的也要将我带到他那里,只有我平安无事,他才能平安无事。也就是说,国哥恐怕早就给他透过风,让他帮着我跑路,只不过他一直找不到咱俩的下落而已。” 程志超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也就不再怀疑,反正他是卧底,根本就不怕真的被警察捉住。到时候只要在审讯室里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最多是任务失败而已,生命安全一点不会受到影响。真正被捉住就会死定了的人是孟庆龙,他既然如此有信心,那么自己当然不会再和他抬杠。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睁大眼睛盯住孟庆龙,看他如何和这个蛇头联络,这个组织又都有什么成员,将来这可都是重要的情报。 …………………………………………………………………………………………………… “金牙”只不过是个外号而已,本名令狐宽,这是一个很罕见的复姓,最著名的人物,应该是金庸《笑傲江湖》里的男主角。他的的嘴里当然没有镶金牙,之所以会有这个外号,是因为这个人的牙齿特别的结实,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可以用牙齿开啤酒,而且开啤酒的速度竟然比别人用瓶起子开得还快,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当程志超看到他们要见的“金牙”竟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之中,干这一行的,怎么也得是膀大腰圆,凶猛无比的彪形大汉才以,否则的话。如何镇得住那些花钱偷渡的人员?这么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老头的确是太干巴了,浑身上下。连骨头带肉加在一起还不足一百斤,露在衣服外的手腕就像是麻杆一样细。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而孟庆龙和他见面时所说的联络暗号也很搞笑。 他是开小卖店的,就是在小区内利用自己家里的空置房屋摆上几个货架子,然后卖一些小商品的那种,很小很小的一个卖店,空间大概还不足二十平方米。像这种小店最多也就是卖点烟酒糖茶之类的小物件,超过五十块钱的瓶酒都很少有的卖,至于其他的东西。恐怕就更不会有卖的了。 可是孟庆龙看看没有人注意之后,站在他外面敲了敲窗户之后,隔着临街开出的付货小窗口,张口竟然是要买一种名叫“环丙沙星”的消淡药。 到小卖店买消炎药。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干得出来。但是窗子里面的那个小老头听了孟庆龙的话之后,眼睛竟然突然之间就变得亮闪闪的,似乎有无数道精光正迸射出来,继而摇头直言本店不卖那东西,如果要买消淡药。还是去药店为好。 程志超在一旁看到两个人装腔作势的样子就不禁觉得好笑,一边打量着屋里的令狐宽,一边静听他们两个人像唱戏一般的接头暗号。 “那药我去过药店了,根本就没有卖的。” “那你是没找对地方,得去大药店买。” “大药店卖的都是片药。我要买的是水药。”孟庆龙将那个“水”字咬得特别重。 令狐宽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买那药干什么?” “家里人得了肾炎,用得着。”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令狐宽嘿嘿一笑:“进屋来吧,我给你找找,以前得病的时候,还剩下一些,应该还没有过期,要是能找得到的话,就卖给你。” 说完之后,关上了窗口,转身向屋门方向走了过去。孟庆龙连忙向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带着程志超进了单元口,认准了方位,轻轻的在令狐宽的屋门上敲了几下。 程志超正因为两个人不伦不类的接头暗号而笑得肚皮直疼,可是听了孟庆龙敲门的声响之后,突然觉得原来他们也是有正规化的地方的。起码孟庆龙敲门的响动就大有讲究,内行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这竟然是传说中的“摩氏密码”,也就是发报机用的东西。这不禁让程志超对这些人刮目相看。 摩氏密码是可以随意设定的,如果没有译码本,非专业人士很难根据响声判断出内容来,就连程志超也不例外。在孟庆龙敲了几下门之后,那门并没有像程志超所想像的那样应声而开。过了一会,孟庆龙又将刚才的敲的密码敲了一遍,屋门这才应声而开,令狐宽打开门之后,先是看了程志超一眼,最后皱了皱眉:“进来吧。” 屋是很标准的两室一厅,只是客厅极小,摆放了一个因为厨房太小而不得不摆在客厅里的冰箱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多少地方了,这也是老楼共同的特点――卧室面积尚可,但是厨房、客厅、卫生间的面积就要小得多。 两个卧室,北面的一间被改成了小卖店,南面的一间则供人居住,里面大床、桌椅和电视一应俱全,而且收拾得极为干净,看来令狐宽是一个相当干净的人。 将程志超和孟庆龙领进门之后,令狐宽的眼睛就落在了程志超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个遍之后,才低声问道:“这个人是谁?” 孟庆龙由于已经有人和他打过招呼,所以他对孟庆龙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程志超的出现并不在计划之中,虽然由于人是孟庆龙领过来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为了小心起见,所以他还是问了一遍。 “这个是我的兄弟,叫刘思辰,准备和我一起走的。” 令狐宽的脸沉了下来:“都是老江湖了,相信不用我说,这里面的规矩你也懂。把你送走,是有人和老潮早就打过招呼了,老潮找了你好久,你才算是露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要把你接走的人,当时只说一个人,可没说是两个。” “这个人和我是生死之交,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我根本就逃不出来,所以,这个人必须也和我一起走。” “这我可做不了主,行有行规,我只负责接人,不管送人。如果硬要带上他的话,老潮就得打乱原来的计划。这样吧,我先给老潮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孟庆龙点了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令狐宽又好好的看了看程志超,这才抓起扔在床上的一个电话,打开门走到了外面。自始至终,程志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和孟庆龙说着话。 第六零八章 蜗居 - 豹隐 - 贝戎 过了好一会,金牙才从外面走了回来,关上门之后对孟庆龙说道:“潮哥说,可以带上他,不过要加一个条件。” 孟庆龙知道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之辈,额外再加上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提出条件,也没有感到意外,笑了一下,问道:“什么条件?” “你的钱已经有人给付了,但是这个人的钱却没有付。潮哥说,想要带上他,就只能另外再加一份钱。” “多少钱?” “二十万。” 孟庆龙一听,马上就炸毛了,大声道:“什么?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钱?国哥每年给你们那么多的钱,加在一起,别说二十万,二百万也都有了。” “那是两回事,如果这个人也是国哥的人,那我们没说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据潮哥了解,这个人是在东北犯下了大案子想跑路,结果没跑了,才被捉到的,根本就不是国哥的人。国哥出的钱,只是负责他自己人,和外人不相当。今天人你已带来了,潮哥给国哥的面子,这但不追究你,反而决定带上他,已经够对得你了。至于这个人,没有二十万,肯定是不能带上他。” 孟庆龙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我们两个一路走,一路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里拿得出来二十万。要是能拿出二十万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找上你们?” “那我不管,我只是负责传个话而已,潮哥怎么说,我就怎么传。”金牙说完之后,双手一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孟庆龙。 “大哥。”看到这一幕,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志超开了口:“算了。也别让这位老哥为难了。这样吧,你先让他们安排出去,我一个人怎么也比你好过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有了机会我再过去找你。” “屁话。外面现在天罗地网,咱们两个能挺到现在还没有被捉住,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你一个人比我好过?那怎么当初还被人给捉住了。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程志超苦笑道:“没有二十万,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放心,我自有办法。”孟庆龙说完之后,对金牙说道:“老哥。麻烦你再和潮哥联系一下,让他想办法找到国哥,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一声,听听他是什么意思。如果国哥也不同意带上我这老弟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大不了我们哥俩一起再被捉回去罢了。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逃不出来,早晚得挨枪子,这么大的人情。我不得不还。” 金牙缓缓的说道:“要联系你们老大,难道你自己联系不上么?” 孟庆龙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有一张电话卡能联系到国哥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带着那东西?本打算回家去将那电话卡取出来,可是沿途全都是警察。到了家门口,硬是闯不过去。” 金牙对他的话倒是没有怀疑,事实上在孟庆龙事发之后,王瑞国在通过其家人稳住他的同时,又动了国内能动用的全部力量尽力营救他。尤其是得知孟庆龙已经越狱成功之后,王瑞国马上就和金牙的上家取得了联系,告诉他只要孟庆龙找上门来,那就马上安排他出境。 在金牙眼里,孟庆龙也许只是一个小角色,可是在王瑞国的心中,孟庆龙却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要知道,这些年来他回国,基本上都是通过孟庆龙和外界取得联系,孟庆龙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旦孟庆龙扛不住劲,他在国内的组织肯定就得遭受到极大的损失。 迟疑了片刻之后,金牙点了点头:“你们等一下。”说完之后,又走了出去。 这一次出去的时间更长,足足过了一个多钟头还没有回来,孟庆龙和程志超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两个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再说这个金牙的底细孟庆龙知道得也不太详细,鬼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转手就把他们给出卖了。 据说,警方提出的悬赏,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元。三十万元虽然不是一个大数目,不值得为了这区区三十万元冒这个险,但是万一金牙动了什么歪念头,只是将孟庆龙带走,然后向警方举报程志超的行踪,既解决了麻烦,又能得到三十万的赏钱,总比冒着极大的风险安排他出境,却只得到二十万的酬金要好得多。 又过了一会,两个人实在坐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心里都有了计较,决定马上离开这里,至于将来如何出境,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金牙从外面走了回来,一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一脸恍然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们两个走运,潮哥今天心情好,所以和你们老大联系了一下,你们老大同意这笔钱由他来出。” “成了?”程志超和孟庆龙都是惊喜交集。 “你们两个马上跟我走。”金牙说完之后,取过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又要出门。 孟庆龙奇道:“难道今天就送我们走?” “哪有那么快?你们二位的身份……,嘿嘿,老实说,可是烫手得很,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把二位留在我家里,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等潮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再送你们走。这些日子,你们多留点心,尽量不要外出。” ……………………………………………………………………………………………………………… “史副厅长。”公安厅史德平的办公室内,曲蕴婷和许承均联袂而来,两个人都是满面春风。 史德平坐在办公桌后面,头不抬眼不睁的只管审阅着文件,随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们坐下。直到看完了文件之后,才抬起头:“怎么样。一切顺利?” “目前来看,一切都还顺利。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找到点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最近这几天,两个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什么也找不到了。”许承均赞叹道,“这个程志超,倒是真有本事,咱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布控,竟然还能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逃掉了。幸好他是咱们的人,要是换成是咱们的对手,光是他这份本事。就得让我头痛半年。” 史德平微微一笑,心想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叫什么特战队员? 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既然找不到他们了。就说明他们至少已经找到了出去的门路,现在正在等机会出去。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啦。小许,你去和咱们境外的内线联系一下,让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小曲,一会你和我出去一趟。咱们的绳套也该松一松啦,要不然他们怎么逃出去?” 许承均和曲蕴婷都是满脸兴奋,连声答应。 过了片刻,许承均突然迟疑了一下,小心的向史德平问道:“史副厅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那个程志超,真的可靠吗?他也是个人哪,万一打进去之后,受到了重用,变质了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咱们的人,所以你对他没有信心?” 许承均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个意思。在解放战士眼中,固定没有将警察当成一回事,在警察的心里,也同样没将当兵的看成自己人。虽然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很深的合作背景,不过遇到大事的时候,多少还会有点不信任对方。 “那个程志超的背景,相信你们两个都十分的清楚吧?” “那倒是。” “别忘了,他的岳父是干什么的,虽然和咱们要打掉的这个大贩毒集团相比要小得多,可是在东北,也算是数一数级的枭雄级人物。整个滨海市,百分之六七十的地盘都是由他来控制,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很少留下尾巴让咱们的同行去捉。从表面上来看,这人绝对是一个正当的生意人。而且,你们别忘了,他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程志超的女朋友,只要程志超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接手他的生意,成为另一个方越元。而且有方越元给他打下的坚定基础,程志超就算能力不及方越元,但守住这份家业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们说,这么好的条件,他为什么还要选择来咱们这里当兵?” 许承均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你真以为我脑袋一热就选的他?出去做事吧。” ………………………………………………………………………………………………………… 在警方视线中凭空消失的程志超和孟庆龙,现在过得相当不好。现在虽然已经是冬天,可是他们现在处身的地方却是闷热无比。本来程志超觉得,身为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就得有地下室的觉悟,应该是凉爽无比才对。可是很不幸,他碰到了一个很不讲道理的地下室,不但潮湿无比,而且闷热不已。以至于大冬天的,程志超和孟庆龙都不得不脱掉了外衣,只穿着背心裤头。 在这个鬼地方,他们已经住了十来天。十几天不见天日的日子过下来,程志超发现,自己的皮肤似乎白皙了不少,只是由于没有洗澡的地方,汗津津的身上,似乎也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老陈醋的味道。 金牙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地下室之后,给他们买了一些吃食日用品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理会过他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们一次。两个大活人,就好像已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内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那可是真正的度日如年,程志超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外会认为,和死刑相比,终身监禁对犯人的折磨更甚了。仅仅十几天的时间,他就好像过了十几年一样,每天都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盯着墙上的挂钟呆呆的出神,看着一圈又一圈转动不已的指针,心里充满了羡慕。 ――指针虽然只能绕着中心点转动,但是起码人家是会动的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人家也是自由的。可是现在他们孟庆龙,虽然没有在坐牢,却也和坐牢差不多少。 “将来有了儿子。一定要告诉他,什么都能干。就是犯罪的事不能干,自由的感觉,真的很重要啊。”盯着时钟看了半天,程志超终于有了人生的第一个感悟。 “兄弟,你总看那个钟干什么?”孟庆龙拿着一条大毛巾,伸到了裤裆里擦了几下,愁眉苦脸的问道。 这里的条件还不如看守所。起码在看守所,还可以时不时的接点水擦擦身子,还可以定期换一换内衣内裤。可是在这里,却是一连十几天的时间没有擦过身子。没有换洗过内衣裤了,以至于孟庆龙现在感到裤裆里面粘糊糊的又潮又湿,难受不已。可又不能真个脱得一干二净,只好在实在难受的时候,用毛巾擦一擦。稍稍缓解一下。 “我在盘算,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出去?” “快了,我估计是快了。”孟庆龙坐到了程志超的身边,笑着说道:“警察办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向来都是虎头蛇尾。咱们来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就已经不那么集中了。现在咱们两个在这里躲了这么多天,他们恐怕早就认为咱们俩已经逃走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咱们两个就能走了。” “但愿如此吧。”程志超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叹了一口气。 孟庆龙奇道:“你又叹什么气?” “没什么,昨天晚上做梦,突然梦到了驴子和老胖,他们就那么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驴子还塞给了我一把枪,让我找机会替他们报仇。” “会的,将来你一定会有机会替他们报仇的。”孟庆龙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济勇“死亡”的时候,他就跟在程志超身边,那种血淋淋的场面,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他震撼无比。同时也暗暗可惜,如果赵济勇没有被打死,而是和程志超一起跟着自己出境的话,自己在王瑞国那里,肯定会更有话语权。 他深知,王瑞国之所以不遗余力的要将他救出来,并不是因为多看重自己,也不是为了要报答自己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他大量的机密。一旦这些事情被警方知道,王瑞国在国内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要付诸流水。 现在他是落难之身,王瑞国肯收留他,就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如果想在王瑞国那里取得一席之地,光靠他自己是远远不够的,很多时候,都得指望眼前这个眉清目秀,但却心狠手辣兼无所不能的刘思辰。一个刘思辰已经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再加上他的几个兄弟…… “那可是连运钞车和囚车都敢劫的人哪,当之无愧的亡命之徒。恐怕国哥手底下,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吧。”孟庆龙叹了一口气。 程志超躺到了床上,床上的被褥同样潮湿无比,如果没有打开风扇吹风的话,恐怕翻来覆去的睡到半夜也未必能睡得着觉。 “我想好了,出去之后,国哥如果能收留我的话就更好,如果他不收留我的话,我就干几票大的,把欠他的钱还上,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听说有一批六十七年代过到那边的中国人建立了一个类似政权的自治区,在那里应该能有点发展吧,都是中国人,应该没什么事。” “国哥一定会收留你的,他现在缺人,以你的身手,只要一露面,国哥就得另眼相看。” “他不收留我,我也不怪他,毕竟不知根不知底的。”程志超这几天以来,和孟庆龙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给孟庆龙造成一种很想加入王瑞国的集团,但是又对自己缺乏信心的暗示。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孟庆龙更加坚定将其引见给王瑞国的念头。 在孟庆龙看来,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被迫跟着王瑞国,帮着他打天下。而一旦程志超受到王瑞国的重用,那么他这个引见人肯定也会得到莫大的好处。孟庆龙属于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类型的人,现成的东西,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拿来就用。但如果让他刀光剑影的一拳一脚打天下,他恐怕就会打退堂鼓了。 程志超说完之后,又翻身坐了起来,将一用力都能拧出水来的被褥推到一边,从枕头底下取出了赵济勇临走之前塞给他的那把手枪,熟练无比的拆解成一个个零件,取过毛巾仔细的将上面的潮气水渍擦干将,又组装起来,重新塞到了枕头底下,这才直接躺到了床板上闭上了眼睛。 孟庆龙仔细的数了一下,枪里还有四发子弹,在逃跑的时候,程志超开了几枪。他知道在没有得到王瑞国的重用之前,程志超最大的依仗恐怕就是这枝手枪了,所以在程志超擦枪的时候,他连摸都没有摸一下那些冷冰冰的零件,生怕引起程志超的忌讳。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程志超其实剩下了五发子弹,四发子弹装在弹夹里,另一发子弹,则被他藏了起来。这发子弹,才是程志超拿来给自己保命的东西。 第六零九章 一只耳 - 豹隐 - 贝戎 风吹,叶动。海边的风不小,吹得树叶沙沙做响,但是海浪却并不大。最大的一个浪头打过来,也仅仅是冲上滩头几米而已,随即又消逝得无影无踪。 程志超和孟庆龙跟着金牙已经在滩边等了两个来小时,但是说好的船还没有来。在那个地下室里住了n天之后,金牙终于又出现了,带给他们一个好消息――明天晚上有船,安排他们两个出去。 中国人向来讲究故土难离,亦或是落叶归根,正常情况下,像程志超和孟庆龙这种逃难出去的,再想回来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感到惆怅才对。但是这两个人却偏偏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程志超是心里有底,只要自己不死,肯定就会有回来的一天,而且回来的时候,将会受到热烈的欢迎。而孟庆龙,他不惆怅的原因,是因为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下室了。 一直以来,他过的日子都是比较高端大气的,在看守所里虽然没有什么自由,但由于帐上有钱,生活得还算是将就。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不但住的地方不如看守所,就连吃的也不如那里。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保得性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话,他将会毫不犹豫的回到看守所,哪怕就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现在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他心里只有高兴,丝毫没有即将背井离乡的感慨。 夜渐渐深了,船还没有来,但是根据金牙所说,船离这里已经不远,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孟庆龙兴奋得满脸通红,不住的搓着手,几乎每隔两三分钟就要看一下手表。人还没有离去。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将程志超介绍给王瑞国,然后哥俩在外国闯出一片天地来了。 程志超将这个二货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目光凝视着北方,似乎还着点不舍。又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留恋。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晓晨和刘欣要是得到自己下落不明的消息之后,不知道该有多着急呢。唉,还是走得太匆忙了,竟然没有来得及多写几封信交给济勇,让他定时寄出去一两封的。给两个丫头吃宽心丸。” 写假信的事情,不止是方晓晨和刘欣能想得出来,智商一点不弱于他们的程大少爷自然也能想得出来。只不过刘欣的假信是真的写了,程志超写假信的念头。仅仅停留在脑海之中罢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金牙低呼一声:“来了。”旋即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 程志超和孟庆龙的心同时一颤,探头向海面上望去,只见漆黑的海面之上,突然亮起了一盏比星光稍亮一些的灯光。那灯光一闪一闪的,好像在按照某种约定在向这边发着信号。但是却由于太黑的缘故,只能看到灯光,却看不到船。 金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筒,也一下一下的闪动了几下。随即程志超和孟庆龙就发现那灯光渐渐靠近。两个人本以为那船会开到滩头来接他们两个的,可是没想到,那灯就在离岸边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金牙对他们两个使了一个眼色:“走吧。” “就这么去?”孟庆龙吃了一惊。 “当然这么上去了,难道不这么上去,还等着人家过来接你们?” “不能让他们把船再开近一点么?” “不能再近了,这都已经够近的了,游过去吧。” 孟庆龙面露难色:“可是我不会游泳。” 金牙目露鄙视之色,觉得孟庆龙身为一个南方人,竟然不会游泳,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滑稽事。不过这也不能怪孟庆龙,南方的确水系发达,但并不是每个南方人都会游泳的,孟庆龙不会游泳也属于正常现象。 他看了一眼程志超:“你会不会?” “会。”程志超当然会游泳,在老家的时候,他就已经会“狗刨”了,进了特种大队之后,游泳是必须要掌握的基本作战技能,经过长时间艰苦的训练,程志超早已脱胎换骨,“狗刨”已是末流了。 “那好,你带上他,咱们一起游过去。”金牙说完之后,机警的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向程志超招了招手,选好了一处沙滩,慢慢的下了水。 其实这里和其他的海滩都差不多少,水并不太深,不过现在是冬天,水温很低。程志超下了水之后,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而孟庆龙则在岸边迟迟疑疑的不敢下水。 “大哥,这水不深,没事。” 孟庆龙苦着脸说道:“兄弟,不是水深水浅的事,我八岁那年,曾经让水淹过一次,以后见到水就躲得远远的。” “你不下水,咱们怎么上船啊?”马上就要上船了,结果这哥们因为小时候被水淹过而不敢下水,程志超不禁又气又好笑。 孟庆龙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很严重,走到水边之后,刚刚伸出一只脚,又缩了回去。程志超实在忍不住了,三步两步跑上岸,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胳膊一较力,孟庆龙只觉得脚下一空,惊呼一声,被程志超硬生生的拖到了水里。 水果然不深,可是孟庆龙还是吓得魂不附体,扯开嗓门刚想吼两嗓子,但是却被金牙一个眼神给压住了:“你疯了,是不是嫌动静小,引不来警察?” 孟庆龙马上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两只手死死的抓着程志超的胳膊,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的向前趟水而行。 等他们走到船边的时候,那水也才只不过没到腰部而已,船是那种外表很普通的铁壳船,上面黑乎乎的堆了一些东西,黑灯瞎火的,程志超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上面的人早就蹲在船舷边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走到近前之后。连忙伸出了手。 当双方的手刚一搭上的时候,程志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又向北方看了两眼。 “终于要走了。”不知为什么。原本是没有惆怅的,可是和船上接应人员一搭上手。惆怅感马上就涌了出来。 金牙已经先上了船,看都没有看程志超和孟庆龙一眼,而是直接和船上一个身材不高,黑得像块炭一样的中年人打了一个招呼。那个人站的地方是背光,如果不是因为程志超在底下看得真切,金牙上来之后就和他打了声招呼,还真就不会注意这么一个人。 大冷天的。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并不太多,但是胸肌却高高的鼓了起来,两只眼睛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却只有一只耳朵。 这位“一只耳”向金牙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人将程志超和孟庆龙拉上船来之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就这两个?” “对,就是这两个,你们把他送到地方之后,回来找潮哥收尾数。” 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这次送他们出境的并不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潮哥”的人,而是他另外找的其他人。 “我们只负责将他们送上岸,上岸之后,生死各安天命。”一只耳冷冷的说道。 “这是自然的。”金牙说完之后,走到程志超和孟庆龙面前。低声说道:“过去了之后,国哥的人会在岸边接应你们,放心吧,肯定不会出问题。” 孟庆龙疑道:“怎么不是潮哥安排人送我们走么?” “潮哥另外有其他的要事需要处理,你们两个的事情又很急,没有办法,只能找别人帮忙。”金牙嘿嘿一笑,“兄弟,出去了之后,万一出息了,可别忘了老哥我啊。” “放心。”程志超一脸感激的说道:“老哥把我们安置到那么安全的一个地下室,大恩大德,兄弟没齿难忘。” 金牙脸色一变,旋即哈哈一笑,向一只耳点了一下头,“扑嗵”一声,又跳下了海,连游带趟的向岸边走去。 他走了之后,一只耳将水淋淋的程志超和孟庆龙请到了船舱里面,找了两套衣服扔给了他们。那衣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布料,但是洗得却十分干净。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海水浸得精湿,在水里的时候还觉不出来,一上船,海风一吹,就连程志超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不用说孟庆龙了。 等他们换完了衣服之后,一只耳和另外一个人弯下腰,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原本严丝合缝的舱板竟然向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出乎意料的是,当程志超和孟庆龙探头向那个大洞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原来那个洞里其实并不黑,除了两床被褥之外,还有一盏小小的照明灯,尽管度数不太高,但是用于照明却已经绰绰有余。 一个高约两米的木梯竖立在洞口,一只耳指了指那个木梯:“两位,得罪了,还得委屈你们两天。” 程志超和孟庆龙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钻进了那个洞里。刚刚在船舱里坐定,头顶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嚓嚓”声,头上的洞口慢慢的合拢,最后砰的一声,又严丝合缝的和原来的舱板合成了一个整体。 这个暗洞的面积只有几平方米而已,可是由于通风设备极好,两个人挤在里面一点也不嫌气闷。而且一只耳准备得极其充分,除了饮水和食物之外,竟然连大小解都替他们考虑到了。 孟庆龙见程志超进来之后,很好奇的东摸西看,研究个不停,不禁呵呵一笑:“看什么呢?” “我突然发现,其实偷渡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小空间内,连呼吸都费劲,运气差的话,都能把人活活的憋死。” 孟庆龙笑道:“这是因为咱们两个是国哥花了大价钱的,就算是不看在钱的份上,也得看国哥的面子。如果人没被逮到,但是却活活的被憋死了,在国哥那里,他们如何交待?” 程志超点了点头,坐在铺上喝了一口水:“大哥,你和国哥比较熟,能不能先和我讲一讲国哥的事情?” “国哥?” 程志超脸然微红的说:“我对他一点也不了解。连他的脾气秉性都不知道,有点担心。” “有哥哥罩着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知道大哥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凡事都依靠你。你没有扔下我自己一个人出国,我就已经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了。再加上国哥的那几十万……”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等你见了国哥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而且求贤若渴。现在国哥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缺的就是老弟你这种能打能拼,又有头脑的人。我敢打赌。你到了国哥那里,用不了半年,就会一飞冲天。” “可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船都上了。再七上八下又能怎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大不了,哥哥陪着你一起拼了。” “大哥……”程志超握住了孟庆龙的手,“感激涕零”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时候。戏不能演得太过火了,程志超颇有演戏的天份,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自己离开故国患得患失的心情,又含蓄的暗示自己现在孤苦无依。只能依靠孟庆龙来罩着自己。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将他这种复杂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时之间,孟庆龙内心深处的英雄主义情结被极大的调动起来,拍着程志超的肩膀,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用坚定的眼神表达决心与程志超同甘共苦的决心。 事实上,程志超心里面在这一刻有了那么一刹那的感动,但随即理智又占胜了感情,抓住孟庆龙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 …………………………………………………………………………………………………… 船舱里连个时钟也没有,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面过了多久,只知道肚子饿了就吃,困劲上来就睡,唯一让他们感到自己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所遗忘的证据,就是头顶上时不时响起的脚步声。 但那脚步声也是极其轻微,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至于船是走是停,他们更是无从知晓。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头顶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嚓嚓”声。 二人心里都是一动,一齐抬起了脑袋,只见舱板又缓缓的向两侧移动,不多时,那个洞口又露了出来。接着,一条木梯顺着洞口顺了下来。 “到地方了?”程志超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抢前一步跃到了梯子面前,抬起头向上张望。 外面依然黑漆漆的看不清人脸,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几条人影,还没等程志超将这些人影看得再清楚一些,一只耳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出来吧。” 这时候孟庆龙也确定,肯定是到地方了,否则的话,一只耳不会将洞口打开。 此时他心里的激动之情比程志超还要强烈,虽然是异国他乡,但是到了目的地,就意味着自己的逃亡生涯正式的结束,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明天。 程志超离梯子最近,先行一步爬了上来,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摸着船帮子走到舱外,只见舱外繁星点点,一轮孤月挂在天边,月光也极其黯淡。一只耳将他和孟庆龙叫出船舱之后,便拿出一个手电筒向远处晃动了几下。灯光闪烁的频率和当初与金牙联系的时候差不多少,只不过这一次是晃的大圈而已。 很快,远处也也电筒的光芒闪过,晃动幅度同样很大。程志超见双方已经接上了头,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又要和孟庆龙再趟水过去了。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上暗号之后,一只耳竟然没有让他们下船,而是命人将船向刚才那亮光闪处开了过去。 这时程志超才发现,原来这船并没有在海边停靠,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拐到了一条内陆河里。这船本来是海船,与河船相比,多少有些不同,但是不知道一只耳用的什么办法,竟然将海船开到了这条不足二十米宽的内陆河里,也算是够有本事的了。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这条河究竟有多深,但是可以感觉到水流很急,如果他和孟庆龙跳下河之后,自己游过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带着一个见到水就发晕的孟庆龙就有点不靠谱了。一只耳让船开到岸边,正合程志超的心意。 孟庆龙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嘴唇颤抖着向那亮光处看去。突然那道亮光不再闪烁,而是直接射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孟庆龙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大喜过望,嘴里叽哩咕噜的喊出了一连串话,程志超来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唯一没有训练的就是语言能力,对这些鸟叫一样的话根本就一窍不通,完全听不懂孟庆龙在说些什么。不过根据孟庆龙脸上的表情可以推断出,他和那个接应自己的人应该是认识的。 “难道是王瑞国亲自出马,过来迎接孟庆龙这位救命恩人了?” 第六一零章 接见 - 豹隐 - 贝戎 来接孟庆龙的当然不是王瑞国本人,这里是他的地盘,就算是孟庆龙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是这么多年交道打下来,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孟庆龙,都把孟庆龙当成了他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手下而已。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由当初的兄弟、朋友,变成了上下级的关系。 他回国的时候,孟庆龙是必须要去接他的,但是孟庆龙逃难来到了他的地盘上,身为老大,王瑞国肯定不会屈尊降贵,亲自过来迎接孟庆龙的。 来的人是王瑞国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典型的南方人特征:皮肤黝黑,高额缩腮。孟庆龙下船之后,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看样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一见面,两个人就叽哩咕噜的说个不停,一直到一只耳的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之后,孟庆龙这才给那个人和程志超做了一下介绍。 照孟庆龙的介绍,那个人其实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只是时间并不长,七岁的时候就随着父母偷渡来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有了当地的身份证,只不过名字还是中国名字,叫王建平。名字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人从表面上来看,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外表看起来相当的和善,未语先笑。但是程志超却不敢掉以轻心,能在王瑞国手底下担任要职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自己孤身一人和他们搅在一起,凡事都得要加万分的小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连小命都得葬送掉。 王建平听了孟庆龙的介绍之后,忍不住好好的看了程志超两眼,笑了两声,用生硬的南方普通话和程志超打了一声招呼,赞扬了他几句,拉着孟庆龙的手说道:“国哥知道你今天要来,特地推掉了其他的事情,在家里等了半宿了。” 看了一眼程志超之后。又笑道:“你这位小兄弟,国哥也很感兴趣,一心想要见一见呢。”这一回他说的是中文,虽然有个别的字眼发音咬得不太准,但是程志超已经勉强可以听得清楚了。 孟庆龙大喜过望,笑看了程志超一眼:“怎么样,我就说国哥求贤若渴。肯定会对你感兴趣吧。走,咱们去见国哥。” ………………………………………………………………………………………………………… 王瑞国的家离他们上岸的地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而且他们上岸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公路也有七八公里。王建平领着孟庆龙和程志超,带着几个小弟沿着一条在丛林中开辟出来的小路,连手电也没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足有两个来小时,这才拐上了公路。 一上公路。就看到两辆车停在公路旁,两个人站在车旁正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话。看到他们从小路上拐了出来,其中一人连忙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向王建平行了一个礼。然后将程志超和孟庆龙请到了车里,自己则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吩咐开车。 王瑞国没有亲自来迎接孟庆龙,但是安排的车却是好车,即使程志超对车没有太大的研究,凭直觉也可以判断得出,这辆车如果在国内的话,售价可能超过一百万。由此可见。在王瑞国的心里,孟庆龙也还算是有点地位。 “不知道王瑞国见了我之后,会是什么样。”程志超探手入怀,摸了一下腰间的手枪,心里暗暗忖道。 在来之前,曲蕴婷和许承均特地和他见了一面,主要是告诉他到了地方之后,王瑞国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试探看。看他是不是警方派出的卧底人员。两个人轮番向程志超面授机宜,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态度自然,融入角色,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刘思辰。不管对方如何试探他。哪怕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也不能承认自己是卧底。 他在特种大队已经受过相当严格的心理训练,在心理方面,曲蕴婷和许承均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程志超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王瑞国又是一个老江湖,万一他使出狠招试探程志超,程志超一个沉不住气,那就坏了。 一路上,程志超设想过无数种王瑞国试探自己的手段,自觉如果不出太大的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但为了安全起见,那枝手枪还是贴身藏了起来。如果被王瑞国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果断的挟持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总得拼一下。 王建平的车走在前面,程志超和孟庆龙的车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车距,在公路上行驶了又足有一个小时,程志超才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可是异国他乡的灯光啊,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想要看看,外国的灯光究竟和国内的灯光有什么不同。但是看了半天,他终于发现,世界各地的灯光基本上都差不多少。 有了灯光,就说明离居住区不太远了。没过多久,车子便驶进了一座小城市内,这个小城市在国内也就是小县城的规模,由于街上有路灯,所以视线良好,程志超看过了之后,发觉这里和国内相比,除了建筑物差别极大之外,连基础设施都要差了许多,街上无数的小摊小贩,竟然连个城管都看不到,真不知道当地政府一天天的都在搞什么名堂。 车子并没有在城里停留太久,直接穿城而过。出城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拐上了一条比较幽静的小路,道路两旁全都栽种着不知名的植物。从那些密不透风的植物上来看,当地的绿化工作开展得还算是不错。 在那些植物的后面,时不时的会出现一段围墙。每一段围墙后面,都是一栋栋或大或小的别墅。这些别墅的样式并不统一,院子大小也差别甚大。大的院子,程志超可以看到里面不但有假山有花园,甚至还有一个简直可以拿来直接养鱼的游泳池,而小的院子,却只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而已。但不管大院子,还是小院子。都收拾得极其干净,花园就是花园,基本上见不到多少杂草。 “如果在国内的话,这花园这么大,应该早就被勤劳的中国人改成菜地了吧?”看到别墅的花园里竟然只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程志超不禁暗叹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暴殄天物。 王瑞国的别墅在第十二家,规模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只有一个花园和一个不太大的游泳池。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来之后,王瑞国的车上传来了几声喇叭声,随即大门缓缓的向两旁打开,两名身着白色上衣的中年女人垂手恭立路旁。 等车过去了之后,那两个人又将大门关上,然后鬼影一样瞬间就消失了。 别墅是一栋三层的独楼。大门是玻璃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客厅的陈设。四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挺拔得像标枪一样。尽管当先下车向门口走去的王建平是王瑞国的心腹,来过不止一次,可是那四个人的八只眼睛还是充满了警惕之色。 “这个想必就是王瑞国的保镖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和方越元那两个保镖相比怎么样。” 几年前在滨海,方越元身边的那两个保镖给程志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他当时的身手,如果对阵他们两个,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一次看到王瑞国的四个保镖之后。情不自禁的就拿这四大金刚和方越元手底下的李修、赵正两位保镖比较起来。 这四个人是守卫王瑞国的第一道门户,就算是王建平,也不可能绕过他们直接闯进去找王瑞国。领着孟庆龙和程志超来到门口之后,停下来对其中一人问道:“国哥还在里面?”说的竟然也是国语。 孟庆龙见程志超一脸疑惑,不禁微微一笑,低声解释道:“国哥一向不相信外国人,所以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程志超恍然大悟。笑了一下。在船上的时候,听到孟庆龙和王建平大声的用外国话对答,他就多了一份担心,担心自己到时候语言不通。对完成任务造成一定的障碍,没想到王瑞国竟然是如此一个妙人,早就替自己将这个障碍扫清了。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程志超真要好好的感谢感谢这个如此肯配合的好市民了。 那人点了点头:“国哥在三楼等着你呢,进去吧。 “走吧。”王建平和保镖打过了招呼之后,示意孟庆龙和程志超跟着自己进去见王瑞国。 程志超和孟庆龙刚想启步,就见两个保镖走了过来,将他们两个拦了下来:“你们等一下。” 两个人讶然停步,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等一下。只见那两个保镖拦住他们之后,径直来到他们面前,伸手向他们怀里摸去。另外那两个人则探手入怀,警惕无比的看着程志超和孟庆龙的一举一动。 “你们这是干什么?”孟庆龙没想到自己和王瑞国多年的交情,第一次来到他的地盘之后,竟然会受到这种待遇,而且是当着程志超的面,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这是国哥定下的规矩,谁来都是一样,哈哈哈哈,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王建平见孟庆龙一脸不忿,连忙打个哈哈,笑着圆场。 “哼。”孟庆龙也知道自己将来的一切都要依仗王瑞国,就算是面子上挂不住,也无计可施,只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还是乖乖的伸开了手,让那两个保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他身上是没带任何武器的,搜他身的那个保镖很快就完成了任务退到一边去了,可是另一个人却在程志超身上搜出了一把压了实弹的手枪,几个人顿时脸色大变。几乎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几枝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程志超,两枝指着他的胸口。两只顶着他的脑袋。 王建平也没有想到程志超身上竟然带着枪,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眼中露出一股杀气。 “误会,误会。”孟庆龙一见事情不妙,连忙插到了人群之中,干笑两声,对王建平说道:“这绝对是个误会,他这把枪。是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的兄弟塞给他保命的。以后就一直带在身上,这次过来,也没有扔下。你就算是不相信他,总得相信我吧,我敢用人头保证,我这位兄弟对国哥完全没有恶意。” 王建平将他拨到一边。亲自出马在程志超身上又摸了一阵,除了那把手枪之外,再也没有摸出其他哪怕一柄小刀的武器,这才脸色稍缓:“以后见国哥的时候,身上绝对不能带任何武器,否则的话,死了也没有人管你。” 说完之后。从那个保镖手里接过程志超的手枪,取下弹夹,将里面的子弹一粒粒褪了出来,皱起了眉:“子弹的数目不对。” 除了程志超藏在袖筒之中的那发没有被他们发现的子弹之外,另外的子弹在越狱的时候被击发了,程志超对此并没有隐瞒:“在逃命的时候开了两枪。” 王建平将目光投向了孟庆龙。孟庆龙连忙点头替程志超做证,证明程志超在逃命的时候,的确开过枪。 王建平又看了看那枝手枪,缓缓的说道:“枪是好枪,就是有点老了。”说完之后。将枪又抛给了一名保镖,淡淡的说道:“去见国哥吧。” 程志超看了一眼自己的枪,咬了咬嘴唇,跟在了王建平的身后进了门。 进门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客厅,整个客厅布置得很豪华,程志超对这方面更是没有半点研究,只是觉得这客厅布置得很大气,但让他说得再具体一些。他却说不出来了。如果刘欣这种有品味的人跟在他身边,马上就可以指出,这客厅虽然极尽豪华,但却没有多少内涵。典型的一个暴发户形象。 在客厅的右后方,有一个旋转楼梯,直通楼上。楼梯口也站着两个人,两个人在王建国的带领下走到了楼梯口。这一次,没有人搜他们的身,那两个人明明是活人,但却像雕像一样,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让他们大刺刺的直接上了楼。 在二楼的时候他们没有停,王建平直接领他们上了三楼。 和一楼二楼相比,三楼的面积要小了一些,只有一百多平米而已,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类似于客厅的空间,两旁则开了两扇门,分别是两个房间。 三楼才是王瑞国真正的住处,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卧室,另一个是书房。王瑞国早年丧妻,此后一直没有再娶,至今孤身一人,甚至连绯闻都没有传出多少,这对于一个手里掌握着大量的金钱和人脉的江湖老大而言,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平时三楼很少有能上去,除了王建平之外,其他人超不过五个。权限最大的是王瑞国的女儿王萌儿,只不过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去年被王瑞国送到法国留学去了,就算是有再大的权限,现在也没有办法使用。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就是现在在王瑞国的书房里和王瑞国一起会见程志超和孟庆龙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程志超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她。严格说起来,这个女人长得并不漂亮,本来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脸蛋应该白皙柔嫩得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可是这个女孩子的皮肤虽然不错,但却长了十几点小小的雀斑。尽管这些雀斑都很细小,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位姑娘的个头并不太低,目测应该能超过一米六五,当然和刘欣的一米七几相比是差了一些,不过女人比较显个,因此虽然仅有一米六五左右,可是和身高一米七几的王瑞国并肩站在一起,却并没有显得有多大的差距。 最吸引程志超注意的是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程志超突然间就想起了南极或是北极。 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太冷了,冷得让人感到很不舒服,那眼神就好像和天底下的人都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当她发现程志超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更冷了,没到两秒钟,程志超就败下阵来,将目光转向了从接到任务起耳朵就被这个人的名字塞得满满的王瑞国。 王瑞国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儒雅的,尤其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国内大学里的教书先生,而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国内早已声名狼藉的大毒贩。 由于是在自己的书房里,所以王瑞国穿得很随意,仅仅穿了一身家居服而已。而且是特别宽大的那种,这将他的身材衬托得似乎孱弱了一些。 程志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就是王瑞国?在国内公安部都挂了号的大毒贩?怎么看起来比教书先生还要弱不禁风?” 第六一一章 女人的眼光 - 豹隐 - 贝戎 孟庆龙一见到王瑞国,眼睛立马就湿了,撇开程志超和王建平,快步冲到了王瑞国面前,伸出手去,只喊了一声:“国哥……”就再也喊不下去了。 王瑞国倒显得很平静,很有一副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枭雄风度,抓住孟庆龙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两下,微笑着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托国哥的福,一路上有这位小兄弟照应着,总算是有惊无险。兄弟,快过来见过国哥。”孟庆龙将程志超叫到王瑞国面前,又说道:“国哥,这位就是我的小兄弟刘思辰,这次我能死里逃生,全靠他和他的几个兄弟。” “刘思辰!哈哈哈哈。”王瑞国爽朗的大笑两声,伸出手和程志超握了一下,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你的事情我通过其他的一些渠道多少知道了一些,胆子不小,几个人就敢去抢运钞车。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敢打那东西的主意。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其他的兄弟都挂了。”程志超脸露悲伤之色,“最好的两个兄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打听出我和孟哥要转移看押地点,在必经之路上埋伏,把我救出来了,他们两个却死了。” “这样啊。”王瑞国叹了一口气:“那太可惜了,不过你既然来了,过去的事情,也不要想得太多,先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将来有什么打算和我说一声,我能帮得到的,肯定帮你。” “谢谢国哥。”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你把我龙老弟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谢你呢。”王瑞国呵呵一笑,看着程志超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些赞许之色。示意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简单的向孟庆龙询问了一下国内情况。 孟庆龙出逃之后,就一直疲于奔命,像条丧家犬一样东跑西颠的。对外界的事情知道的还真就比王瑞国多不了多少。王瑞国问了几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微觉有些失望,笑了两声之后,问道:“你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吃饭吧?先等一会,我去让厨子给你们简单做点东西,明天再正式的给你们接风。” 孟庆龙和程志超是何许人也,一听这话,就明白王瑞国根本就没有在家里给他们准备吃的,连忙辞谢,理由是这些天舟车劳顿。肚子倒是并不饿,只是有点疲累。现在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想找个地方点早休息。 王瑞国也没有勉强他们,点了点头:“也好,你们的住处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回头让建平领你们去。另外,这两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再说。” 他的话刚说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子就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个纸袋子,递到了孟庆龙面前。 “国哥,这是……?” 王瑞国笑道:“你们初来乍到的,处处都得要用钱,估计你们身上谁也没有带钱,这些钱你们先用着。不够的话知会一声,想用多少直接找我来取就行。” 孟庆龙也没有和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将纸袋子接了过来:“谢谢国哥了。” “走吧。让建平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明天晚上八点钟,我给你们接风。” 目送着王建平将程志超和孟庆龙领下了楼之后,王瑞国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道:“婷婷,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那女人名叫王依婷,是王瑞国的堂妹。人长得虽然一般,但是名字却很美,再加上本身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不熟悉的人看了,很少会觉得此人有多大的攻击力。但是圈里的人都知道,王瑞国之所以会在近年来风生水起,这个女人功不可没。 包括程志超在内,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都会觉得此人人畜无害。可是当看到她出手杀人的时候,就都不会这样想了。事实上,这个女人是王瑞国手下的第一杀手,比王建平等人还要危险得多。曾经有一次为了争地盘,单枪匹马一个人杀到了对方的老巢里,一连砍翻了四个人,最后竟然全身而退。 那也是王依婷的成名一战,此后大家都知道了,王瑞国身边有一个极其能打的堂妹,心狠手辣,深受其器重。久而久之,王依婷的身份和地位在王瑞国的集团里,也就凌驾于王建平等人之上了。 不过对于这种改变,王建平等人并不排斥。王瑞国将他们召集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们这个组织,一切全凭实力说话。关系再近,如果实力不济,那也只能当个跑腿打杂的小喽罗。 所以,尽管孟庆龙对王瑞国有救命之恩,可是由于此前王瑞国表现得并不是十分积极,只不过是狗尿苔长在了金銮殿上,王瑞国初时国内的线并没有完全打开,时不时的就要回一次国,每次都在他那里落脚,这才勉强有了一席之地。现在孟庆龙的身份已经漏了,不得已逃到他这里来,孟庆龙自然要公事公办。依照孟庆龙的实力,能在这个大别墅里见到王瑞国,已经是够给他面子的了。 孟庆龙对此也很有觉悟,并没有指望王瑞国会在这个大别墅里给他和程志超安排一两个房间安顿下来,所以当王建平领着他们上了车,出了大门之后,孟庆龙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异。 而从他们一进屋,直到他们离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王依婷都是看在眼里的。 沙发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酒橱,酒架上面摆上了二十几瓶各色的红酒。不得不承认,王瑞国对待生活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而且在王依婷的改造之下,品味也逐渐的提升上来。虽然还没有达到吃碗泡面都要配上一杯红酒的变态程度,但各种年份的红酒也都弄了不少。 王依婷取过一瓶酒,倒了两杯,递给了王瑞国一杯之后,右手托着自己那杯酒,摇晃了了一会,呷了一小口:“那个姓刘的年轻人,眼睛很清澈。” 她的年纪和程志超相仿。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好像在她的眼里,程志超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一般。 王瑞国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眼睛清澈,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老江湖,起码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是,据咱们得到的消息,这个人在东北和几个战友一起抢了一辆运钞车,而且还杀了人,这么一个狠角色,应该是杀气十足才对。国内的那些人我很了解。只有稍稍有点狠劲的人,尾巴都会翘得老高。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但是在这个人的眼睛里面,却看不到这些东西。” 王瑞国警觉起来:“你是说,这个人的来路有问题?” “我只是从他的眼神上来判断这个人不像是混江湖的,但是具体情况,我就不好说了。咱们的生意现在做得这么大,国内那些条子都把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派出卧底在要命的地方捅咱们一刀?” “卧底?不太可能吧。据说,他和孟庆龙在一间牢房里被关了两三个月,这其间如果他是卧底的话,肯定会和警方的人有来住,以孟庆龙的警觉,应该逃不过他眼睛。” “就怕人家根本就不联系,那么孟庆龙又怎么能看得出来?而且。孟庆龙的警觉性我看也很成问题,他要真是警觉性极高的人,也不会让人给抓住了。” 王瑞国呵呵一笑,揽住王依婷的香肩,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孟庆龙被捉,绝对是一个意外。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有贼心,没贼胆,既想赚钱,又不想送了命,每次只好少少的给他那么一点货。就他要的那点玩意,连个有实力的买家,都比他要得多,总不能单独给他送去,只好在带货的时候,顺带着给他弄一点。他这次被捉,就是因为去接货的时候,没想到中了人家的埋伏,连他也给捉起来了。” “总之,这一次他能逃出来,也算是万幸。”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的运气这么好,竟然碰上了刘思辰的几个兄弟为了救刘思辰,将他也给带了出来。” “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为什么刘思辰在逃命的时候,还要带上他?” “这个问题好解决,有时间问问孟庆龙就清楚了。” “顺便打听一下他和刘思辰的交往过程,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危险。” 王瑞国“嗯”了一声。这一声并不是在敷衍,恰恰是这平平常常的一声,却是王瑞国真正上了心的表现。但他对王依婷的话上心,并不代表他完全赞同王依婷的意见。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现在的王依婷对他实在太重要了,她的意见,王瑞国不能不听。 在王瑞国看来,警方即使派卧底的话,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他已经打听过了,几个月前,东北的确是有一家银行的运钞车被抢了,抢的人是几个刚刚退伍的侦察兵。在部队里面学的那点东西,没有拿来在战场上杀敌报国,而是全都用在了这方面。 放眼来看,动手爆破手段,杀人硬抢运钞车的事情,在世界上都十分的罕见。尤其是王瑞国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但却一心想在国内扩展自己的事业,所以对国内的一些重大新闻向来比较关注。运钞车被抢的那件事的后续报道,他也关注了一段时间。如果这个“刘思辰”真的是警方的卧底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一次国内的警察们都疯了,仅仅为了一次卧底任务做铺垫,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万一此事泄漏出去的话,国内的纳税人还不得一人一吐唾沫将出主意的人活活淹死? 王瑞国的想法,如果换在其他地方,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可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运钞车被抢事件是发生在国内,为了打掉他,史德平已经下了血本。 “这些天,我先尽量和他们少接触一些。明天你派几个人给国内带个话,让他们好好查一查那件事,务必要把刘思辰这个人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沉吟了许久之后。王瑞国向王依婷下达了命令。 多年以来的江湖生涯,使他深深的懂得,小心一点总不会有大错。孟庆龙这个人是绝对信得过的,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带过来的人也绝对信得过。既然王依婷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忧虑,那么他这个集团掌舵的,当然要站出来做一些事情。 王依婷螓首微摇:“这倒也用不着,你该怎么接触就怎么接触。不但你要接触,就连我也要抽时间去看看他们。” “那就这么定了,不管是他龙是虎,到了咱们的地盘上。也得老老实实的守咱们的规矩。我就不信,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能反了天去。” ………………………………………………………………………………………………………… 王瑞国给孟庆龙和程志超安排的地方是在刚才他们经过的城里,一栋很普通的四层小楼。不知道是不是王瑞国已经将这个地方当成了集体宿舍的所在地,顶楼最左边的房子就是孟庆龙和程志超他们两个未来的住地,和他们住对门的是王建平。 这个单元的顶楼只有两户人家,据王建平所说,底下几层也都住着王瑞国的手下,但是居住条件就要差了许多。往往都是五六个人住在一户里面。而且,那些人所居住的房子产权全部都是归王瑞国所有,只有有幸能在顶楼混到房子的人,王瑞国才有可能会将产权移交到他的名下。 程志超和孟庆龙的房子是一个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卫生间应该会天天用得到,厨房的使用概率恐怕就要少得多了。王瑞国本来也没有想指望这么一群大男人能够系起围裙研究厨艺,所以卧室、客厅等地方都做了不错的装修,但是厨房却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而已,甚至连煤气都没有通。 王建平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他们两个。一脸憨笑:“本来以为你们刚入黑就能到的,所以兄弟们特地安排了接风宴。不过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收了钱却不好好办事,害得你们半夜才到,又得先去见国哥,弟兄们挺不住了,已经把那顿接风宴先吃光喝净,擦擦嘴都跑掉啦。” 孟庆龙和他的关系极好,哈哈笑道:“那没关系,他们跑了,你没跑就行。正好我这位小弟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没有见识过这异国风情呢,你回家带足银子,领着我们两个开开眼,顺便吃点宵夜。” “这没问题,一顿饭而已。不过这异国风情嘛,恐怕你看了之后会有点失望。” “怎么呢?” “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当年从国内过来一批狠人,硬是在缅甸打下一块地盘搞自治,几十年来,连政府对这些人都头痛不已。那个地方也被当地人称为‘小中国’,厉害得很。”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和咱们这里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很,咱们这一片就紧挨着他们,所以中国人也不少,生活习惯也和国内差不多,就差手机号码也用中移动或者中联通的了。想在这里看异国风情,就好像去老美的商店里买了一顶帽子,回来一看,他妈的madeinchina一样。”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程志超和孟庆龙听了之后,也是感到啼笑皆非。 王建平笑了一阵之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些都是笑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咱们这一片不怎么太平。国哥特意交待下来,所有兄弟,晚上九点以后尽量少出门,出门也不许惹事。谁要是在晚上九点以后出了事,国哥绝对不会管。” 程志超心中一动,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怎么?有人抢国哥的地盘?” “也不是什么抢地盘,本来这块地盘,就是国哥从人家手里硬抢过来的。弟兄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从别人手里抢过一条线来。也就是靠着这条线,国哥才算是发展起来。现在这条线做得越来越好,自然有人会眼红,这个月已经打了三架了。” “有伤亡么?” “伤亡倒是不太大,咱们这边重伤两个,他们那边死了一个,其他的都是轻伤。”王建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里面的水点深,你们两个初来乍到,先不用理会这些,等过段时间,国哥开了香堂,正式的让你们两个入会之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程志超愣了一下:“开香堂?” ”有兄弟入会,当然要开香堂了,这是规矩。"程志超看他一脸坦然的样子,心里很想问他,这规矩是不是从香港电影里面学来的。不过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开口,将这个问题咽回到了肚子里 第六一二章 男人天堂 - 豹隐 - 贝戎 街上果然没有多少传说中的异国情调,程志超和孟庆龙跟着王建平在街上逛了半天,发现除了衣饰稍有区别,偶尔会看到一些圆顶的建筑物之外,其他方面和国内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当然,街上的行人有很多都是当地人,说的话程志超是一句也听不懂的。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说当地语言,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汉语的。 最让程志超感到稀奇的是,街上竟然还能看到一些汉字的招牌。这些招牌五花八门,有饭店、有超市,竟然还有足疗馆。招牌是用两种语言写就,但却是汉字占了主体。 “难道这里已经汉化得这么厉害了么?”程志超一脸疑惑,东看西看的甚为惊异。 “那倒也不是汉化,只不过这一带是中国人聚集地之一,所以这些东西不太少。出了城之后,再往其他地方去,这些东西就要少得多了。但是这里又远远没有达到唐人街的水平,所以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王建国见二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您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跑了半天,还没出来呢。”程志超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建平也是一个直爽汉子,程志超年轻人心性,骨子里还是相当活泼的,只不过前些年由于在部队里面规矩太多,所以变得有点沉闷。如今终于脱了牢笼,内心深处活泼的一面终于得以再度展现出来。仅仅过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三个人就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损友了。 其实说起来,王建平的年纪也并不太大,只有三十几岁而已。三个人之中,以孟庆龙的年纪最大,而且在王建平随着王瑞国回国的时候,孟庆龙一直都是一个主要联络人,在王建平的心目中,对孟庆龙还是比较尊敬的。只是孟庆龙现在虎落平阳。地位反而被拉了下来。接触下来,王瑞国发现孟庆龙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也就抛开了孟庆龙刚上岸时候的假装热情,变得真正热情起来。 此时的街头,已经没有多少可吃的东西,大部分的店铺都打烊了,王建平领着程志超和孟庆龙趟了一整条街,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宵夜地点,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了。本来按照孟庆龙的意思,随便找个路边摊。买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就行了。经过和程志超这些天的亡命天涯,他对物质上的追求已经降低了许多。饿的时候,即使一个面包也能吃得狼吞虎咽的。 而程志超就更不用说了,特种大队的训练科目之中,本来就是野外生存这一项。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野外生存,每个人十克盐、一壶水、七百五十克大米,竟然要求在野外生存十天。在这种近乎于变态的苛求之下,哪怕是挖到一条蚯蚓。程志超也能毫不犹豫的吞下肚去。 当然,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在信里告诉方晓晨和刘欣的,免得影响自己在这两个丫头心目中的光辉形象。这两个丫头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对生活品味还是比较看重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竟然练到了和一个野人差不多的程度……,程志超简直无法想像她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过王建平自认为现在的他是一匹识途的老马,又是在兄弟们准备的接风宴被吃光喝净的情况下,自告奋勇带着他们两个出来吃宵夜的。现在却要在路边摊放下身段吃大排档,这是一个好面子的主人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在走了一条街还没有找到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可以让自己倍儿有面子的请程志超和孟庆龙吃一顿的地方,略一犹豫之后,王建平的目光投向了前面不远处的另一条街。 和这条街相比,那条街的夜生活明显的要丰富多彩,一溜的霓虹灯沿着整条街向远处延伸过去,几百米外看起来都是灯火辉煌,街上的行人也比较多,男男女女的络绎不绝。 程志超和孟庆龙的目光也被那条街吸引了,尤其是孟庆龙,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愿意在路边摊大排档对付一顿,这可是他来缅甸的第一顿饭啊,如果马马虎虎了事的话,似乎没有达到开门红的效果,有点不太吉利。 不过看王建平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到那条街上去。综合他刚才所说的,这里也是乱得出奇,程志超心里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是王建平比较忌讳的所在。刚想告诉王建平,用不着太麻烦,简单的找个地方添饱肚子就行,孟庆龙却已经指着那条街问王建平:“那是什么地方?” 如果他不问的话,王建平或许就绕过去了,但是孟庆龙好死不死的问了出来,王建平就不能含糊而过。干笑两声,说道:“这条街就是本地最有名的红灯区,如果想在这里看到点异国风情的话,那么这个红灯区恐怕就是唯一的所在了。” 孟庆龙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一缕神秘的笑意自嘴角荡起:“这地方,安全不?” “……”程志超翻了翻白眼,马上悄悄的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王建平“呃”了一声,一脸复杂的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个地方还算是比较安全的。这一片的场子都有人罩着,每年警方能从这里收到大笔的供俸,所以很少过来查这里。因为集中,所以这条街在全国都打出了名号。” “现在呢?难道这地方也搞扫黄严打?” “那倒不是。”王建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条街一共有四个老大,这四个老大并不是一个组织的,彼此之间也不怎么太和睦。但是,据说在他们上面,还有一个神秘的总瓢把子,这个总瓢把子和国哥有点不太合,咱们的兄弟在那条街上吃了几次亏。” 孟庆龙一听,马上打起了退堂鼓:“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是别去那了,就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行。” 程志超也是这个意思:“平哥,我们两个初来乍到,不能给国哥添麻烦。咱们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唠唠嗑就行。” 他们越是这样说,王建平就越感到不好意思。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早就过了王瑞国以前交待的九点钟门坎,即使他是王瑞国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如果在这个时间段上出了事情,王瑞国也会公事公办,一切后果,都要由他自己来承担。不过王瑞国在此前也特地交待过他,孟庆龙和程志超是新从国内过来的,把他们两个交给他。是对他莫大的信任。 刚才孟庆龙一听到“红灯区”这三个字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向往之情,他都看在眼里。如果仅仅是因为去了之后可能会有危险就不带他们两个去开开眼界,就算是程志超和孟庆龙不说什么,他心里也会非常不得劲。 因此,在听了他们两个的话之后,王建平反而不犹豫了,冷笑一声,说道:“只不过是一条街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再说了,咱们去给他们捧场,是给他们送钱去了,他们还能把咱们怎么样?如果他们硬要胡来的话,哼,老子难道还真就怕了他们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完之后,不由程志超和孟庆龙推脱,一手一个。拉着他们两个就向那条街走去。 这条街上的中国元素明显的少了许多,程志超睁大眼睛看了许久,连一个汉字都没有看到。果然如王建平所说的那样,整条街最多的就是酒吧,饭店和一些娱乐场所。而且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产业化,相邻的两个门面,不但装修风格完全不一样,而且服务特色也大不相同。 男人如果来到这里,绝对可以说是进了天堂。不过可惜的是,程志超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能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吃顿饭而已,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百无聊赖的跟在兴致勃勃的孟庆龙身后,程志超时不时的捂着肚子,愁眉苦脸的暗暗叹一口气。但是孟庆龙来到这里之后,却是如鱼得水,颇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时不时的还隔着玻璃窗向里面的妹子们飞上一两个魅眼。如果能换来更多的魅眼,这哥们就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样,走起路来都格外的有精神。 程志超看到他这个德性,不禁又气又好笑,不动声色的又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三个人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程志超无意中向右侧的一个夜总会模样的地方看了一眼,突然身子一震,脸色微微一变,脚步马上定在了那里。但是随即想起身边还有两个人,连忙将脸扭到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到心跳恢复如常之后,才将头转了过来。 孟庆龙和王建平走在他前面,突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两个人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程志超转过头来,又向那个招牌看了两眼。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一副会心的笑容。 “兄弟,看上这里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故作羞涩的说道:“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好,既然你喜欢,那咱们就进去开开眼。”王建平一听程志超开了口,反正来都已经来了,索性更加的豪气一些。亲热的搂过了程志超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哥哥可得把话说在前头,这家夜总会在这条街上并不是最有名的。别将来混出名堂,站住脚了之后,翻后帐,说哥哥忽悠你,在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把你带到一个不入流的夜总会招待你。” “哪里哪里,我老家只不过是东西的一个小镇而已,如果不是因为镇后面的山还有点看头的话,恐怕再过二十年,镇上连家旅馆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夜总会,我也只是在门外看看而已,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能进去。” “我跟你讲,这年头,就是一个‘钱’字打头,有了钱,什么都有了。你没来的时候,国哥就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也知道你们是杀了人逃出来的,还特地打听了你的事情。由此可见,国哥其实是对你非常感兴趣的。你比我年轻和多,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到那个时候,别说这种二流夜总会,就是街头的最大的那一家。你也是想来就来。” “平哥开玩笑了。兄弟来这里,只是想讨口饭吃而已。什么时候,能达到平哥的地位,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我也只不过是在国哥手底下混得还将就而已,差远啦,差远啦。”王建平哈哈大笑,拥着程志超走了进去。 这个夜总会分上下三层,一层是一个大厅,大厅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舞台,十几位身着暴露的妹子正在上面搔首弄姿。不断的摆着各种造型。舞台底下则是一个个桌位,旁边的僻静处。则另几个由环在一起的沙发组成的小隔断,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桌案。 刚一进去,程志超就吓了一大跳,由于方晓晨和刘欣都是社会人,程志超从她们两个那里,对国内的夜总会等让男人流连往返的场所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而且以前看香港电影,里面也不乏夜总会的场景。自认为也算是一个有见识的人了。但是进到了异国他乡的红灯区夜总会之后,程志超明显的感到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脱节了。 除了三级片之外,电影里面的夜总会里的小姐们多少还算是中规中矩,并不算是太暴露。而刘欣和方晓晨也绝对不会将真正的夜总会里的小姐们是什么样子告诉程志超,免得这个原本就不怎么太老实的家伙再学得更坏。所以程志超通过这两个渠道得到的资料全部都是删节版,并不是原版。 事实上,原版要比删节版疯狂得多。几个人刚刚进到夜总会里面,迎面就碰到了几个波涛汹涌的大波妹,走在最前面的孟庆龙一个收不住脚。差点一头扎进人家胸口那一对颤巍巍的神器之内。程志超急忙走到他后,及时出手拉了他一把,孟庆龙才没有被撞得流了鼻血。 不过这货的鼻子虽然没有流鼻血,但是当人家过来道歉的时候,孟庆龙的嘴角又险些留下了哈拉子。程志超看到那几个女人的装束之后,也不禁面红耳赤,连忙将头转向他处。当然,有一件事他不得不做,那就是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他有点理解孟庆龙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了,自打入狱以来,这厮就没有接触过女人,在和程志超一起打劫那位翠雪姑娘的时候,他能把持得住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当然,也与当时的环境有关。可是到了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孟庆龙又怎么可能会把持得住? 尤其是那两个女人身上穿的是半透明的纱料衣服,衣服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两个鲜红的葡萄粒一样的东西傲立在胸口之巅,对于一个已经多日未近女色的男人而言,这种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那几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下班收工回家,道过歉之后就出了门,其中一人在出门之前,竟然还向孟庆龙回眸一笑,惹得孟庆龙色心大起,差一点就要追出去和人家套套近乎。 王建平和程志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没等他挪动脚步,已经拉着他走了进去。 刚一走入夜总会的内部,马上就有两个服务生迎了过来,得知王建平并没有在这里预先订下位子,而且又想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之后,便将他们领到了位于角落的一个沙发隔断之内。几个人刚刚落座,立马又有两名少女端着酒水和果盘之类的东西款款走了过来,连声招呼也没打,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到了桌案之上。随后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长的少女面带微笑的询问客人们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这不是废话么?来这种地方的人当然没有一个是柳下惠再世,孟庆龙咽了一口唾沫,哈哈大笑,根本就没有等王建平张口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人家交流起来。这里的服务生说的都不是汉语,程志超是一句也听不明白。不过孟庆龙的缅甸话说得很不错,和服务生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问题,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交待完毕。 等那两个少女退下之后,孟庆龙眉花眼笑的对程志超说:”很多人都说日本女人如何如何,依我看哪,真正最好的女人,一个是越南,一个是朝鲜。这两个地方的女人不但吃苦耐劳,而且对男人也极为尊重。我刚才问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里竟然还真有从越南过来的小姐,等来了之后,你先挑一个,等你真正的领略到越南女人的滋味之后,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多么的有道理了。”说完之后,低着头色迷迷的笑了两声,取过杯子注满了酒,推给了程志超一杯:”立七7涂如偷右1口芭吹不性宙户蠢不狂的口二乙门二一撅." 第六一三章 他乡故知 - 豹隐 - 贝戎 几杯酒下肚之后,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领着三个小姐款款走了过来。这三个人其中有两个看起来像是东南亚一带的美女,肤色稍微有点黑,但也只是相对于国内而言,其实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 论起女孩子的容貌,亚洲各国的女孩子如果打扮起来基本上都差不太多,在很多国人的心目中,越南是一个很不发达的国家。但是矮子里面也能挑出几个大个来,何况是那么大的一个国家。其实越南城市里的姑娘们的衣着打扮,并不比国内差多少。 这两个姑娘眉目都很清秀,如果不是身上的着装实在太过暴露,完全看不出半点风尘之色。至于另一个,则看起来像是一个混血儿,肤色要白皙一些,最主要的是眼睛,她的眸子是淡蓝色的。 孟庆龙一看到这个混血儿,眼珠子顿时就直了,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哈哈一笑,连声称赞。 虽然有些急不可耐,但是这位仁兄心里还是记挂着旁边还坐着一个程志超的,看了程志超一眼之后,刚刚伸出一半的手马上就缩了回去,哈哈笑道:“兄弟,你看这几位姑娘怎么样?哥哥让你先选,看上哪个了?” 程志超摇了摇头:“大哥,说实在的,这几位姑娘都挺不错的,我都挺喜欢。” “啥?”孟庆龙和王建平顿时张大了嘴巴。这还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程志超看起来如此一个老实本份的孩子,一张嘴就能给他们两个极大的震撼。话说这个夜总会虽然在这条街上只不过是二流,但是想要玩得开心快乐。所花费也是相当不菲,就连王建平身为王瑞国身边的主要人物,也不可能经常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来了,也仅仅是叫一个姑娘而已,可是程志超张口就说三个都喜欢。 王瑞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干笑道:“想不到老弟竟然如此好兴致。既然老弟喜欢,那你们三个都过去坐到这位大帅哥旁边。哈哈哈哈。老孟,看来咱们两个得等下一拨了。” 那三位姑娘嫣然一笑,轻移莲步,像坐公交车抢座一般,带着一缕香风就挤到了程志超的身边,两个越南姑娘动作毕竟要比混血姑娘快一些,仅仅差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两位姑娘已经像牛皮糖一样一左一右粘住了程志超。两条粉致光光的玉臂蛇一样的缠在程志超的胳膊上。胸口的一对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胳膊上摩挲起来。 混血姑娘没有抢到位置,也不甘落后,取过酒杯倒了一杯酒递到了程志超面前。只可惜,如此香艳的场面,却有一个极大的遗憾――她们说的话,程志超完全不懂。 “真是受不了啊。”软玉温香主动投怀送抱,程志超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好几倍,连忙将手从那两个越南姑娘手里抽出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孟庆龙笑道:“这个……。大哥,兄弟外语不好,属实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你帮我问问她们,有没有东北的姑娘,最好是在国内干过几年的东北姑娘。如果没有东北姑娘的话,南方的也将就。” 孟庆龙和王建平愣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起来。程志超不好意思的又擦了一把冷汗,陪着他们笑了起来。 正当王建平打算再叫服务生将管事的叫过来,依着程志超的意思,问问有没有东北的姑娘的时候,那个混血姑娘却用地道的汉语对程志超说道:“老板。您也是中国来的?” “……”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嘴始终保持着一个张开的动作。 孟庆龙心中大奇,对那个混血女郎问道:“你……,也是中国人?” 那女郎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又柔又媚的说道:“这位老板的眼力好好哦,人家正是从中国来的啦。”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孟庆龙的身边,转眼之间,一条散发着象般光泽的修长已经轻轻的搭在了孟庆龙的大腿上。 孟庆龙的身子一挺,悄悄的伸出手,顺着她的大腿滑到了裙子底下,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地方,只听得那个女郎娇吟一声,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隔着裙子在他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这种风月场上的女子都很懂得分寸,知道适当的娇嗔不但不会引起客人的反感,反而会让客人感到一种另类的心理满足。 这一瞪一拍,力道和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孟庆龙的骨头顿时都要酥了。伸到人家裙子底下的手又动了几下之后,另一只手早已搭在了人家的肩膀上。 王建平看得瞠目结舌,啧啧称奇:“这两个人,果然不是一个路数的。老孟在国内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一到了这种地方,竟然如此猴急,一点不讲究情调。而那个刘老弟,竟然点名要中国姑娘,想来也是一个有着另类爱好的君子。” 此进孟庆龙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和那个混血女郎打得一片火热。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又是在国内的话,只怕两个人早已像现在国内的小年轻一样“老公”、“老婆”的叫个不停了。 另一边的程志超,则很干脆的将两个越南姑娘都打发到了王建平身边,随即正襟危坐,完全不理会那两位姑娘幽怨的目光,大有《倚天屠龙记》中“九阳神功”歌诀中所写的神态――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日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且自狠,我当一口真气足。 孟庆龙大汗,见他已经很含蓄的向自己摆明了态度――非中国东北姑娘不可,无奈之下,只好将服务生又叫了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那服务生先是露出一脸惊异之色,看了一眼程志超之后,只见这哥们脸色微红,羞涩之中还带着点窘态,顿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很有礼貌的向王建平鞠了一躬,然后悄然退下。 “老弟,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姑娘,不过我已经告诉了服务生,他说去帮你问问,你先别着急。” 程志超低头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王建平怪笑两声,一副“我懂,男人嘛”的表情。 程志超也报之一笑,再看孟庆龙,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程志超一扭头,正好看到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混血女郎檀口微张,一小口艳红的酒汁就渡到了孟庆龙的嘴里。但随即惊呼一声,雀舌已被孟庆龙的大嘴牢牢的噙住了。 程志超还是头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皮杯”是什么样子的。不禁脸红心跳,心里着实向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的每一个动作,决定完成任务回国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请一个月的假,回家去见见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大胆热情,只要自己到时候好生恳求一番。肯定会答应“皮杯”这个要求。至于龙艳雪,虽然二人的关系已经非常不一般。但是程志超心里对她还是又敬又怕,完全不敢提出这个过份的要求。 没过多久,只见人群之中挤出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程志超的目光马上从孟庆龙身上收了回来,闪动了两下,一抹笑容在嘴角一闪而过。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曲蕴婷给他安排的那个在夜总会的皮条客,竟然就在这条街上。他虽然不懂外语,但是这个夜总会是曲蕴婷交给他的资料里的,就算是不识招牌,可是招牌上的字他却早已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按照曲蕴婷的交待。如果来到这家夜总会消费的话,只要提出想要东北姑娘的话,那么不管是不是来接头的,这个人得到消息之后,都马上会和来人试着接触。当然,想要验证是不是自己人的话,就另有一套接头暗号了。 这个人来到程志超等人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枝烟,斜叼在嘴里:“谁想要东北姑娘?”可能是长时间在外国卧底的原因,说话的语气变得怪怪的,听起来说不出的刺耳,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汉语。 他一说话,不管是在孟庆龙怀里软得像滩泥的混血女郎,还是坐在王建平身边使出浑身解数挑逗的那两个越南姑娘全都坐直了身子,一脸的恭敬。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位仁兄在这个夜总会里有相当高的地位,那些姑娘们对他都敬畏有加。 程志超抬起了头:“我。” “我们这里没有东北的,换个地方的行不?” “那你有哪的?” “除了东北,你想要哪的?” 程志超笑了一声,扬了扬眉毛:“本来我最想要的是东北姑娘,可是既然你这里没有,那么两湖两广两河山,五江云贵福吉安,只要是个中国人就行。外国妞再好,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兴致。” 那人扬了扬眉毛,很痛快的说道:“成,你等着,我给你安排一个,马上就过来。”说完之后,又对王建平和孟庆龙笑着问道:“不知道两位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没有了。”王建平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向他扬了一下:“你先忙着,改天有机会,咱们一起喝酒。” 那人没有答话,但是眼里却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了。 程志超向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奇怪的问王建平:“平哥,你和这个人很熟么?” “也谈不上什么熟不熟的,毕竟都是中国人嘛,以前国哥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曾经带着我来过这里,和这个人见过几次面。” 那人一走,几位女士马上又活了过来,那个混血女郎迅速的又在孟庆龙的大手抚慰之下变得酥软如泥,娇喘吁吁。不过孟庆龙的手一直在她身上忙活着,可是耳朵和嘴也没有闲着:“他也是中国人,哪个省的,叫什么名字?” “哪个省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个人叫刘忠伟,已经过来很多年了。据说这个人在国内有渠道,不但能弄来大批的国内妞,而且质量都很好,所以很快就成了这一带有名的大茶壶。” “……”程志超无语了。一名警察。竟然在国外一潜就是这么多年,还成为了一个有名的“大茶壶”,按理说日子应该过得相当滋润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硬是没有脱离警方的掌控,弄假成真,看来警方的手段着实厉害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刘忠伟又回来了,这一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身上穿得好像一只火鸡的女人。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刘忠伟的人还没有到,笑声就已经先传了过来,一伸手,将身后的女人拉到了程志超面前:“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好得不得了,国内的姑娘就剩下这一个了。不过好在这是个新来的,刚下海没多久,婷婷,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招呼客人哪。”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地道的国内妞就行。”程志超横了一眼和孟庆龙腻在一起的那个混血女郎。“哈哈哈哈,让您费心了。哈哈……哈……哈……!”酒吧里的光线比较暗,刚才离的又远,他只看到跟在刘忠伟后面的那个女人打扮得花哩胡哨的,并没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的模样时,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叫“婷婷”的姑娘倒是很大方,飞过来一个魅眼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程志超的旁边,娇声说道:“老板,我叫婷婷……” 这声音既娇且媚,程志超却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早就知道这次的卧底行动,史德平是总指挥。但是负责和他接头联系的则是曲蕴婷和许承均。在原定的计划里,他这个任务要执行很长一段时间,曲蕴婷和许承均不可能一次都不和他联系。 在他心里,也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曲蕴婷与许承均这对夫妻档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是在这种场合、曲蕴婷又是以这么一种身份出现。 曲蕴婷的出现,让程志超对警察的认识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个漂亮的女警花,竟然为了完成任务,可以孤身一人出现在夜总会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扮起了小姐,这种勇于自我牺牲的精神,简直让程志超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忠伟的任务,就是负责将替曲蕴婷和程志超穿针引线。老实说,在当初曲蕴婷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因为他表现工作的性质,决定着他不可能主动去和程志超联络,只能坐等程志超上门。况且,程志超虽然知道在国外有他这么一个人,有他工作的这么一个夜总会,而且也知道大概的地方,不过初来乍到的,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蕴婷也知道如果给他限定一个时日有点难为他,所以在和史德平沟通过之后,决定和许承均多留一段时间,看看程志超这边的情况再说。 她是通过秘密渠道过来的,而程志超是偷渡过来的,虽然程志超逃走之后,曲蕴婷就启程赶到了这里。但是程志超却得先躲躲藏藏的和警方的布控人员斗智斗勇,又得有合适的机会才能偷渡过来。所以实际上曲蕴婷到的比程志超要早得多。 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刘忠伟已经成为这家夜总会里的实权派,夜总会里的所有小姐都归他统一管理。但是他真正的身份,却是后将档案转到曲蕴婷那边的一个新手下,对这位顶头上司的话自然不敢违拗。而且在曲蕴婷的授意之下,这位敬业的卧底警察,还将自己的新上司曲蕴婷安排到了自己的夜总会当了一个坐台小姐。 只不过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安排曲蕴婷会见一些“高危”的客人。幸好这家夜总会除了常驻的小姐之外,刘忠伟的手下还另有一次打零工的资源。这些人用不着在夜总会常驻,只有要需要的时候,才由刘忠伟给她们打个电话,她们则在接到电话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夜总会接客。 这种坐台小姐的品流更加的复杂,有很多在外面都是有着正当的工作,只不过由于薪水太低,不足以养家,所以才会偶尔客串一把来这里赚点外快。于是乎,曲蕴婷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外快小姐”。只不过这个外快小姐似乎有点不着调,自从和这个夜总会挂上关系之后,仅仅上过一两次的班。 今天曲蕴婷本来也没有来夜总会上班,但是突然间接到了刘忠伟的电话,告诉她,夜总会里来了一个客人,接头暗号完全符合,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等的那个人。曲蕴婷一听程志超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不禁大喜过望,在许承均的帮助下匆匆忙忙化好了妆,几乎是飞一般的来到了夜总会。 就这样,曲蕴婷和程大少爷在异国他乡,又一次见了面。(未完待续。。) 第六一四章 天杀星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是第一次来夜总会这种地方消费,很想知道身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在这种地方是如何寻欢作乐的,可是真来到了这种地方之后,却又坐如针毡。 曲蕴婷和他搭上线之后,刘忠伟就悄然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身与名。而曲蕴婷则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贴在了程志超的身上。 她的演技很专业,如果不是程志超对她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话,完全看不出来这货竟然是一个警花。但是以他对曲蕴婷的了解,这厮根本就是一个女汉子,很多话题,男人之间唠起来都不可能那么直接,但是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在朗诵一首唐诗那样自然。 第一次逛夜总会,就碰上这么一位,程志超当然感到很不自然。 不自然的结果,就是在曲蕴婷的刻意奉迎之下,喝了足有半瓶的红酒。红酒这东西,主要体现在后劲上面,刚喝的时候,可能还察觉不出来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之后,酒劲一上来,那就了不得了。程志超的酒量其实并不算太大,半瓶红酒灌下肚之后,没过多久,小脸就变得红扑扑的,脑中也一阵阵发晕,就连近在咫尺的曲蕴婷说些什么都有些听不清了。 终于,在曲蕴婷又一次将酒杯递到他的手里的时候,程志超失态了,一个不小心,不但酒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而且杯里的红酒一点也没有浪费,全都浇到了他的裤子上。 “哎呀!”曲蕴婷一个蹦高站起身来,扶住程志超的胳膊,不住的道歉。 “没事……,没事……”程志超大着舌头摆了摆手:“那个。洗手间在哪,我去趟洗手间。” “我扶你去。”曲蕴婷说完之后,马上很善解人意的搀住了程志超,向孟庆龙和王建平歉意的一笑,扶着程志超离开了座位。 程志超这时候真被曲蕴婷灌得有点大了,曲蕴婷也没想到这货的酒量这么差。甚至还不如她一个女人。仅仅半瓶红酒就成了这个德性,完全不像个男人。 如果换了在国内,程志超要是在她面前如此丢人现眼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损斥他一顿。不把程志超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话,她就不叫曲蕴婷了。但是在这里,她是夜总会的坐台小姐,程志超则是来此寻欢的大爷,宾主易位,曲蕴婷只能忍下这口气。 好在程志超的酒虽然喝得有些过量。但是头脑尚算清醒,起码还能走路,只不过走起路来有点摇摇晃晃而已。在曲蕴婷半搀半抱之下,一路上撞了无数人之后,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达了洗手间。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洗手间的外面,竟然还能碰上一个熟人。 曲蕴婷看到那个人之后,如见救星。一把将程志超扔到了他的怀里,低声说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家伙看起来没有几两肉,没想到拖起来竟然比死猪还要沉,交给你了,我得歇会。” 程志超的另一个熟人许承均一把将程志超抄过,四下里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便将程志超拖到了洗手间里面。看到一个坐台小姐模样的曲蕴婷已经让程志超够震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服务生模样的许承均,程志超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半。 进了洗手间之后,许承均二话不说,马上将他拖到了最里侧的一个小门里面。 不得不说。像夜总会这种高档场所的洗手间比别的地方也要高档一些,许承均将程志超拖到了那个小门里之后,关上门,外界的声音马上就被隔绝开来。随手将程志超放置在马桶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喝成这样?” 程志超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你以为我想喝这么多,还不是外面那个三八……不是,外面的那个大姐,简直太敬业了,我都没想到,她不但喝酒厉害,劝酒也那么厉害,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结果就这样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你逃走了之后,我们两个就先行一步,来这里接应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过来。怎么样,见到王瑞国了?” “见到了。”程志超在马桶上坐直了身子,“不过看得出来,王瑞国对我好像还不太信任,估计应该会派人到国内查我的底,国内那边,你们都弄妥了吧?” “放心吧,已经弄得妥妥的了。” “那就好,反正我这一百多斤可就全交给你们了,徐大队把我交给你们的时候,我是个战士,我不希望你们再把我交给徐大队的时候,我由战士变成烈士。” 许承均微微一笑:“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是你不相信我们,至少也应该相信史副厅长吧。” “那只老狐狸,更不靠谱。”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既然咱们见了面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就快点说,我是借着上洗手间的引子才让曲大姐拖到这里来的,可不能久留。” “也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凡事你多加点小心。我和你曲大姐暂时都不会走,看这情况,至少要在这里逗留一年左右的时间。在这一年之内,你可以找机会和我们接触,把最新的情况汇报给我们。一年之后,由谁负责和你接头,咱们再定。” “恐怕接头的交数不能太多。” “这是必然的,一个月见一次面也就行了,也并不一定要说话,如果没有事的话,你再来这里的时候,只要不主动找老刘就行。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一切正常,如果要是有事的话,你可以通过老刘找到我们。” “行,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程志超扶着墙壁站起身形,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承均没有和他一起出去,程志超走了之后,他依然留在那个厕位,并且像模像样的坐在了马桶上。 程志超出去之后见到曲蕴婷。彼此之间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由曲蕴婷搀扶着打算回到座位上。一路上程志超暗下决心,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多吃点东西少喝酒。这红酒的后劲一上来太要命,现在脑袋已经不是晕乎乎的,而是胀乎乎的了。 可是他还没有走到座位附近。就发现事情好像和想像得有点不太一样。本来他走了之后,座位上就剩下了孟庆龙和那个混血美女搅在一起,而王建平则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和那两个越南姑娘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两个男人再加上三个女人,应该一共是五个人才对。但是现在的人数好像有点不太对,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程志超眯着眼睛数了一下人数,一脸疑惑的问曲蕴婷:“那个,我喝多了。眼睛有点花,你数一下,他们是几个人?” “那还用得着细数么?分明就是……,咦,怎么是八个人了?” “你看也是八个人?那我的眼睛还没有花到家。”程志超放下了心,挣脱了曲蕴婷的手,带着一脸的酒晕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才看出来这八个人虽然坐在了一起。可是却很怪异。首先是那三个漂亮的夜总会坐台小姐被赶到了一边,现在坐在王建平旁边的人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这种体型的彪形大汉。即使在素以彪悍著称的东北都比较少见,在身高普遍矮小的南方就更加的罕见了。 可是现在却偏偏一下子就出来两个,而另一个人则坐在了王建平的对面,很自来熟的取过一个酒杯,倒了一杯红酒,向王建平扬了一下。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和另外两个人相比,他的身材就比较瘦弱了,身上的衣服也相当的考究,像是个有身份有地侠的人。 他倒的可真是满满的一杯,整整的齐沿一大杯。一仰脖子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倒到了肚子里。喝下去之后,意犹未尽,抹了一下嘴之后,又倒了一杯。 他的表情很轻松,不过王建平和孟庆龙的脸色却很难看。尤其是王建平,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 这三个人都是陌生人,程志超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可以肯定,这几位绝对不是好朋友。 曲蕴婷也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眼见程志超已经走了过去,下意识的就想拉住他,不让他过去。但是手刚刚伸出一半,猛然想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坐台小姐而已,客人的事情她本就不应该插手,更不会有哪个坐台小姐敢主导客人的行动的。只好咬了咬嘴唇,跟着程志超一起走了过去。 “大哥,我去了趟洗手间,就来了三个好朋友?”走到几人近前的程志超脸绽笑容,向那三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孟庆龙旁边。 那个人没想到凭空竟然突然冒出一个程志超,眼见他和孟庆龙与王建平极为熟稔,却又和孟庆龙一样是个生面孔,不禁愣了一下:“这位是?” 他在问王建平,但是程志超却抢先回答道:“我叫刘思辰,不知道兄弟高姓大名。” 王建平一听程志超说话,脸色不由得一变。连忙对那人笑道:“棠哥,这位小兄弟是今天刚从国内过来的,不懂规矩,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人乍一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脸上马上露出一丝怒气。但是王建平恭恭敬敬的向他解释了一下程志超的来历之后,怒容马上又消失了,嘿嘿笑了两声:“无所谓,这位小兄弟初来乍到……,没事没事。对了,刘兄弟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呀?” 语调懒洋洋的,而且特地拖了长音,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心目中对程志超的不屑。但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在这种地方,程志超万万没想到还能听得到这么标准的普通话,不禁大生知己之感,谦笑一声:“小弟没本事,在国内做了一起案子,结果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跑到这里来投奔熟人了。” “哼。”那人冷哼一声,“投奔熟人,那你奔谁来的?” 程志超微笑道:“能和平哥一起出来宵夜,这还用得着说么?”说完之后。哈哈一笑。 那人一怔,随即也哈哈一笑。将杯里的酒饮尽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这小伙子很风趣,很有意思。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请喝酒。” 说完之后,也不待王建平等人张口说话。已经转身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他一动,那两个铁塔似的汉子也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跟他一起上了二楼。 “平哥,这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拽的样子。” 程志超问完这句话之后,却没有听到王建平的回答,反而看到这哥们的屁股底下像着了火一般,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掏出一卷钞票,数也没数就甩给了四位小姐。然后一把拉过孟庆龙和程志超:“走,赶紧走。” “咋了?”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一副搞不懂情况的样子。 “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马上走,否则的话,咱们三个都走不了。”王建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程志超和孟庆龙飞也似的向门口冲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上横冲直撞,比刚才程志超去洗手间还要夸张得多。但速度却快了数倍,仅仅不到半分钟。硬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冲到了大门外。 出了门之后,王建平更不迟疑,拉着程志超和孟庆龙扭身就向王瑞国控制的地盘跑过去。这条街和王瑞国的地盘相邻,距离并不太远,只需要短短的三五分钟。他们就能到达安全地带。 可惜,上帝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还没等他们到达安全地带,程志超就明白为什么王建平会如此紧张了。 前面不足一百米处,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二十几个手执砍刀的黑衣人将他们的去路堵死。这些黑衣人不但服装统一,就连手里的家伙都统一了规格。路灯映照之下。二十几把刀发出点点寒光。 王建平脸色大变,马上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也有十几个人逼了过来。装束和前面的人一模一样,都是黑衣砍刀,满脸杀气。 “我去。”王建平的额头马上现出了冷汗,松开了程志超和孟庆龙,脱掉了上衣说道:“一会你们两个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跟丢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是来找咱们打架的?” “不是,他们不是来找咱们打架的,而是来要咱们命的。这些人就是刚才那个棠哥的手下,国哥的地盘,就是从他手里硬抢过来的。早些年咱们和他们打得血流成河的,近些年来总算是消停了一些了,但那是指的是没有碰头的情况。咱们三个既然在这条街上出现了,他就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孟庆龙惊出一身白毛汗:“他们是来砍咱们的?” “废话,不过来砍咱们,难道还是来请咱们喝酒来的?”王建平脱掉上衣之后,手往后一摸,摸出两把二尺来长的砍刀来,回过头对程志超说道:“兄弟,你行不行?”他知道孟庆龙的手上功夫不行,所问都没有问他。 程志超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一把,对孟庆龙说道:“大哥,一会咱们往外冲的时候,你跟紧我,千万别落单,要不然没法照应你。” 孟庆龙白着脸连连点头。 此时那些人已经逼近了他们五十来米处,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王建平的眼中凶光闪过,用衣服将刀柄和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捆在了一起,刀尖指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那些人也发现了他的动作,在他系紧了衣服的时候,突然齐刷刷的将刀举了起来,加快脚步向他们冲了过来。 “上。”王建平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向对方冲了过去。但是他随即发现,程志超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他刚刚冲出去不到五六步,程原本在他身后的程志超就已经超过了他,只见一条淡淡的灰影闪过,围瞬之间,程志超就已经和对方碰到了一起。 双方撞到一起的同时,一溜火花夹杂着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就传了过来。对方的来势很猛,但是程志超的去势更猛,几乎就在和对方的人群撞在一起的同时,手里的刀已经连砍了七八下,当先的两个人没想到这小子打架会这么猛,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发觉这小子其实非常凶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脚了,两个人同时承受了程志超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倒在了地上。 砍翻了这两个人之后,程志超更不停留,就像是冷兵器时代的蒙古铁骑一样,整个人化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凿子,迅捷无比的凿进了人群之中,直到实在不能再向前冲一步,这才停了下来,挥舞着砍刀,和那些人战在了一处。等到王建平和孟庆龙一前一后赶到战局之中的时候,程志超早已浑身浴血,身上多了五六道刀伤,兀自像只公牛一般狠斗不休。而地上,则早已躺下了七八个人,个个面如金纸,双眼紧闭。(未完待续。。) 第六一五章 呆子? - 豹隐 - 贝戎 饶是王建平跟在王瑞国身边多年,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可是当他看到这修罗场一般的情景之际,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3w. 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是来要自己命的,面对着这种敌人,程志超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手下留情的结果,就是自己丢了小命。长年累月的特种训练,已经将他的心锤炼得有如铁打的一般。右手刀,左手拳,完全不理会敌人的刀剑加颈,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放倒。 只有打倒了他们,自己才能站到最后。 刀光闪烁,鲜血飞溅,钢刀入骨的声音,中刀之人的惨呼声,虽然语言不通,可是现在拳头才是硬道理。程志超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狂暴模式,为了保命,已经将自己平生所学发挥到了极限,虽然以寡敌众,但是那股狠劲却在气势上完全的压倒了对方。 而当王建平加入战团之后,即使是身后的敌人也已经增援到位,但是大局已定,几十人围堵三个人,竟然无功而返,硬是被他们三个杀出了一条血路。 冲出重围之后,王建平拉着孟庆龙跑在前面,程志超则负责断后。这是王建平安排的,让程志超断后,并不是将他当成了炮灰,而是因为现在的程志超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就连脸上都溅上了斑斑血点。这些血有的是他的,更多的是敌人的,有他在后面,对身后的追兵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威慑。 程志超果然不负重望,边打边撤,在身上又多添了几道刀口之后,终于尾随着王建平回到了王瑞国的地盘上。那些人看到他们逃到了王瑞国所控制的那条街上之后。马上就像是看到郭靖和黄蓉进了禁地的铁掌帮帮众一般,一齐收住了脚。 在他们的心里,其实也很庆幸这几个人这么快就逃到了安全地带,否则的话,万一他们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再往前逃,势必会返回身来殊死一搏。如果是那样的话……。想起有如天杀星下凡的程志超的手段,这些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见惯了刀光剑影的狠角也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刚刚交火的时候,从夜总会里就悄悄的钻出了一个坐台小姐和服务生,躲在暗处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当程志超接刀越过王建平冲在最前面的时候,曲蕴婷急得直跺脚,嘴里只骂了一句:“呆子……”就被许承均捂住了嘴。 许承均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他很清楚程志超的身手就算是在特种大队也是数一数二人。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特种大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多时候也都讲人数和火力上的绝对优势,真正孤军深入到敌后面对着强势敌人的情况很少。程志超的身手再出众,可对方却是几十人明火执仗的杀手啊,这小子怎么就拼得这么凶? 不过当程志超和他们交上火之后,许承均又被吓了一跳:“我日,我看咱们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向上级报告,这个程志超。就算不能将他留在部队一辈子,在退伍安置方面也一定要做到位。千万不能让他走许家兄弟的老路。否则的话,咱们那些同行可就有事干了。” 曲蕴婷的俏脸也是白得几乎透明,咽了一口唾沫,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幸好他是我们的人。” …………………………………………………………………………………………………………………… 三个人一身是血的沿着大路狂奔不已。街上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闪避。回到家之后,程志超已经连打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孟庆龙将门打开,扶着他进了屋。刚一进屋。程志超就一头栽到了床上,手里还死死的握着王建平分给他的那把刀。 刀是好刀,刀身上沾染的鲜血早已滴净,又变得雪亮如故,可是刀刃上却已经有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缺口,小的只有小米粒大小,大的却直入刀刃将近一公分,那是和一个胳膊比程志超小腿还要粗的家伙对刀留下的。尽管程志超在对刀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被震得虎口一阵发麻,手中刀差点没飞了出去。 不过程志超也没有给他砍第二刀的机会,趁那个人因为自己的刀竟然没有被震飞而一愣神的功夫,顺势一抹一滑,顺着他的肋骨缝就砍了进去,入肉几达半尺。 这是他面对的最后一个有战斗力的敌人,解决了他之后,几个人几乎就冲出了包围圈。不过程志超虽然解决了他,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感到后背上至少又中了三刀。这三刀砍的都力道十足,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被他卸了不少力道,只怕现在的程大少爷已经是躺在街上的一具冰冷尸体了。 事实上,现在躺在床上的程志超也是一动不能动,和尸体差不多少。 由于有程志超在前面开路,因此王建平和孟庆龙受的伤并不多,尤其是孟庆龙,身上连血都没有溅上多少。王建平也仅仅挨了三四下而已,而且伤口都不深,也不是在要害处。 孟庆龙数了一下程志超后背上的伤口,纵横交错,竟然有十几处之多,这还不算其他地方的伤口,一般人被砍了这么多刀,光是流血也能活活的流死了。而程志超现在就算是没死,情况也不乐观,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伤成这样,这可怎么办哪?”孟庆龙在来之前,压根没有想到,到了王瑞国这里也并非就过上了舒坦日子,吃个宵夜都能弄成这个样子。他和程志超一路走过来,心里面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兄弟,现在看到程志超这个样子,不着急那是假的。 王建平也不敢大意,急忙回到自己的屋里取过一个急救箱来。他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在江湖上闯荡,难免要中刀中刀,所以不管换了哪个住处,急救箱都是必备的。 这个小小的急救箱里的药口很齐全,外敷内服,一应俱全。还有几大卷绷带,全部都被他取了出来,三下五除二脱掉了程志超的上衣,取过一瓶酒精,拔开塞子就浇到了程志超的后背上。 程志超的两只眼皮本来已经越来越沉重,大量失血的后果就是整个人处于一种难以言状的恍惚状态。半瓶酒精浇在伤口上,受伤处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反而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闷哼一声。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大哥,咱们到家了?” 孟庆龙大喜,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到家了,咱们已经到家了,放心,没有人追过来。兄弟,你先挺一会,我们帮你把伤口包扎上。” 程志超无力的点了点头。手一松,那把刀“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有点困。刚想睡一会,就让你们给弄醒了。我说你们往我后背上浇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猛?” “酒精,你的伤口太多,不用酒精消毒怎么能成,痛是痛了点。不过忍一下也就过去了。”王建平说完之后,拿过几瓶自国内带过来的云南白药洒到了程志超的伤口上,又熟练的替程志超包扎起来。只是程志超后背上的伤口实在太多,几卷绷带几乎全都用上了,而其他地方的伤口却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呢。 孟庆龙看着来越来少的绷带。急得满脑门是汗,搓着手向王建平建议道:“去医院吧。” “不行,不能去医院。”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断然否决:“大哥,咱们两个说得好听是来投奔国哥,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逃难过来的。国哥已经定下了规则,晚上九点之后出门,出了事情之后,自负全责。要是去了医院的话,得花多少钱?咱们两个身上哪还有钱了?没事,不用担心,这点伤我还死不了。你出去看看有没有药店什么的地所在,买一点回来,咱就在家里养。”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钱钱。” “不是想着钱钱钱,而是因为咱们两个根本就没有钱。”程志超强笑道:“去吧,能省一点是一点。” 孟庆龙也知道程志超说的是实话,无奈之下,只好跺了跺脚,准备出门去买东西。但是王建平却抢先一步出了门:“你留下照顾他,我去买。这里的情况我比你熟,哪里有药店我比你清楚。放心,一会就回来,刘儿,你再忍一会。” 程志超点了一下头:“嗯。” 嗯了一声之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妈的,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里的人凶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在国内的时候,什么时候见到过几十个人当街砍人,一点顾忌也没有的情况?可是这里却偏偏发生了,有点大意了。” “行了行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先歇一会吧。他妈的,我算看透了,江湖,真不是我这种人能混的。过些日子,咱哥俩就去找国哥,向他借点钱,开个小买卖吧。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总比现在刀光剑影的要强,你说怎么样?” 程志超咧嘴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在滨海的那个夜,刘欣对他说的那番话:“无论如何,也要将晓晨带出这个圈子,哪怕就是在街头卖菜,也要比现在要强得多,起码能吃上一口安乐饭。方叔的任何条件你都可以答应,唯独不能答应他接他的班,替他打理他的生意。” “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吧。”程志超暗自笑了一下。当时听这番话的时候,还以为刘欣是为了方晓晨的将来做打算,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刘欣就已经喜欢上自己了,与其说是为了方晓晨的将来做打算,倒不如不想让自己的情郎走上方越元这条不归路。 可是世事之奇,竟然是谁也无法控制,虽然程志超接受了程卫国的安排,来到了大西南当了兵,却还是和江湖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竟然是如此的身不由主。这大概是刘欣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更是程卫国做梦都想不到的。 恍惚之间。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的身影又仿佛在眼前不住的晃动。程志超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抓住其中的一个,但是那几条身影却似真似幻,看在眼里很真实,真伸出手想要去捉的时候,却一条也捉不到。 迷迷糊糊的。感到房门被人打开,好像是王建平已经买好了东西回来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程志超的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连那三条妖精般的身影都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王建平手里的酒精再度浇在他的伤口上的时候,程志超已经没有了知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好生舒坦,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经是阳光耀眼,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这种味道,不像是在自己家里应该闻到的,基本上这种气味只有在医院里才能闻得到。 程志超睁开了眼睛,先是看到一面雪白的墙壁,然后发现,自己果然没在家里,而是躺在了一张病床上。身上的伤口也接受了更为专业的处理,由于伤口太多。程志超现在整个人被包得像个大粽子一般,想动一根手指头都很困难。 他睁眼的同时。正好看到一个护士模样的人端着一盘子东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喜无比的欢呼声:“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随即,眼前很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大脸,笑得像天官赐福一般,正是孟庆龙。 程志超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大哥。这里是医院……?” “嗯,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当然了,和国内的三甲医院相比还差了一些,不但医疗条件也算是不错了。”孟庆龙喜不自禁的说道。 “不是说在家里养伤就好了么。怎么还是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你说的倒轻松,在家里养伤,怎么养?这边没包扎完呢,那边你就已经晕过去了。我和建平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医生看到你的模样之后都吓了一跳,说他从医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受了这么多刀伤的人。连他也纳闷,一个失血已经三分之一的人,怎么就挺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死。” “我失了三分之一的血?” “三分之一是保守估计,到了现在,我算是真的服了你了,哥哥不是混江湖的料,可是你如果跟着国哥好好干的话,将来肯定大有前途。就凭你这股狠劲,我就没见过几个人能超过你的。” “你以为我愿意拼啊,当时那情况你也不是没看见,拼一拼的话,咱们还能有条活咱,要是不拼的话,只怕咱们几个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唉,这里和国内真不太一样啊,真得好好的适应一下。”程志超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 当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最重要的一半是无论不能说的,那就是他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想多受点伤,这样的结果就是能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的同时,也能变得狠一点。只是他在估计敌方的战斗力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结果自己受的伤,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终于变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倒是实话。”孟庆龙呵呵一笑,“你刚刚醒过来,先别说这么多的话,我去叫医生。” “我昏迷了多久?” “时间不太长,也就是一天两夜而已,你是前天晚上昏迷的,现在已经快到中午啦。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完事之后,我就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饭,饿了吧?” 程志超吃了一惊:“我昏迷了这么久?” “能把命捡回来就算是不错了,建平把他的家底都拿出来也不够,兄弟们又凑了一些,还是有很大的缺口。最后我和建平一咬牙,厚着脸皮去求的国哥。国哥骂了我们一顿之后,拿出一笔钱来,才算是勉强够了。” 程志超眼睛一亮:“国哥知道这事了?” “嗯,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先是骂了我们一顿,然后拿出钱让我们先把你的命救回来再说。听说这两天他也没有闲着,正四处找人要和那个棠哥好好的交涉一番呢。” “能有结果么?” “有没有结果,那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国哥虽然痛骂了我们,不过当建平将当时的情况和你的表现述说了一遍之后,我看得出,国哥似乎对你的身手也很欣赏,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头啦。”孟庆龙满面春风,好像受到王瑞国的赏识是自己一般高兴无比,丝毫没有任何的嫉妒之情。 程志超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大哥,不管国哥赏不赏识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大哥。将来咱们混出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国将嫂子接过来,让你们夫妻团聚,相信我。” 孟庆龙重重的点了点头,两眼微微湿润的说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来头 - 豹隐 - 贝戎 得益于良好的身体素质,当孟庆龙将医生叫过来之后,查看了一下程志超的状态之后,医生对程志超的伤势恢复得还是相当满意的,嘱咐程志超,几天之内不要随意活动,在床上静养,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孟庆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花似的。尽管程志超的心里还是始终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和他的交往只是虚与委蛇,更多的是在利用他,可是看到他高神的神情不似作伪,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感动。 “可惜,你我道不同,否则的话,我倒是真想把你当成我的大哥。”程志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陪着他一起高兴起来。 由于程志超冲在最前面,王建平和孟庆龙跟过去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吸引了大量的仇恨值,所以王建平的伤势不重,用不着住院。在医院里处理完伤口之后就回家休养去了。孟庆龙则在医院陪护程志超,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又过了六七天,程志超的伤口已经拆线,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王建平才在医院出现,当然不是空手来的,可也没有高雅到捧着一束鲜花来探病的程度。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行事风格,这货带来的是一个大猪肘子,而且据说是从国内弄过来的。 程志超对此深表怀疑,因为他知道,缅甸人虽然最喜欢吃的不是猪肉,但也是吃猪肉的。而且这个肘子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是从国内运过来的模样,实在是太新鲜了。不过王建平既然这么说了,人家盛意拳拳的,程志超也不会当面点破他。 除了肘子之外。另外还有瓶酒,只是刚拿出来就被医生发现了,然后医生严厉禁止他们在病房里饮酒。王建平很不服气,和医生大吵一通之后,最后终于还是没有拗过那个医生,悻悻的将酒收了起来。取过一把小刀,将那肘子切成片,和程志超分食。 一连多日没有见到荤腥了,程志超也不管那肘子究竟是不是从国内运过来的,反正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吃要强不少。抓起一片塞到嘴里之后,越发的坚定这肘子不是从国内运过来的想法,不管是从口感还是从风味上,都和他以前在国内吃的酱肘子区别甚大。 由于口味不对的原因,程志超只吃了几片就吃不下去了。孟庆龙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和王建平两个人就像是久不见肉的吃货一般,将那个肘子吃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意犹未尽的告诉王建平,下次再来的时候,多带一个留着晚上夜宵。 王建平笑着点了一下头,抹了一把嘴,坐到程志超的床头。伸手在他身上已经变得淡红的伤疤上摸了两下,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兄弟。好得差不多少了吧?” “线都拆了,其实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可是医生不让。他妈的,这里的医生和国内的医生差不多,都恨不得把咱们骨头里油都榨出来。” “再等几天,国哥已经找到那厮了。相信也就是这几天,肯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 “不是说他们一向不和的么?” “岂止是不和而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国哥的地盘,很大一部分就是从他手里抢过来的。他妈的。鬼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就那么倒霉,在那个二流夜总会,竟然也能碰到他。当时我一看就知道要糟,后来你和他一说话,又惹他生气了,我就知道肯定完了。” “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个人叫沈棠,是个华侨,说白了,也就是祖上就出来的。据说来头还不小,好像是他的爷爷以前是**的一个中级将领。你当过兵,想必有一件事也应该听说过,就是有一支**部队在解放的时候,并没有受降,也没有随着大部队过海逃掉,而是来到了缅甸。” 程志超点了点头,这件事他知道,而且也知道,那些人以及后代直到现在还对祖国念念不忘,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回不了国而已。 “听说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大部分过得都不太好,我也没去过他们那里,对他们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他们的后代之中,正经出了一批比较能打的人。据说政府军在平叛的时候,有时候还要他们帮忙。不过这些都是传说,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中国人不管到哪里,只要抱了团,其他国家的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程志超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估计这传说,就算有夸张的成份,但也假不了。”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这个沈棠,据说就是他们的后代,当年领着三十几个亡命之徒,硬是拼出一片大大的地盘,在国哥没来之前,这一带的华人之中,他是最狠的,基本上没有人敢捋他的虎须。不过国哥来了之后,他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咱们和他一共打了不下二十场,终于从他手里抢过来一片地盘。所以虽然都是中国人,但是国哥和他之间的关系却是糟得很。” 程志超笑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国哥从他手里抢了这么大的一片地盘,他当然会视咱们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王建平对他说出的“咱们”两个字很满意,笑吟吟的说道:“混江湖就是这个样子,谁有本事谁就上位,老子打江山,儿子守不住,照样丢得一干二净。他没有实力守住江山,怪得了谁?不过他毕竟在这一片是个老江湖,实力相当的强劲。国哥抢过一片地盘之后,再想扩大战果却有心无力了。最后经一个中间人说和,双方这才不再打来打去的了。但那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碰到了之后,照样针尖对麦茬。” 程志超吃了一惊,目光闪动了两下:“中间人?究竟是哪个中间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这两只老虎休兵罢战?” “文化人就是有文化。说出来的话都和我这种大老粗不一样。”王建平嘿嘿一笑:“这个中间人是什么来头,我也没有搞清楚呢。但是却很罩得住,反正他一出面,国哥和沈棠就都给了他面子。” “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神秘的中间人,难道这个中间人和我们要查的那个贩毒集团有关?”程志超摸了摸下巴,干笑两声。心如电转,决定一定要抓紧机会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曲蕴婷。 王建平当然不知道他心里面打的什么鬼主意,看到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担心王瑞国替他找场子反而下不了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国哥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尽管见到对方手下的人,两个人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不过他们两个见面的话。倒未必会打起来。毕竟大家闯江湖,都是为了求财。说实在了,打了那么长时间,谁都打累啦。国哥去找他,他还是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国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和他见面?” “那倒没说,你也知道,咱们打这一架,国哥很不高兴。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这几天我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敢跑到他面前打听消息。哈哈哈哈。” 王建平笑了一阵之后,又说道:“不过咱们那天晚上打的那一架,倒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自从那一仗之后,沈棠那边的人就知道国哥新收了一个小弟,简直就是天杀星下凡。尤其是那天和你交过手的人,现在一听你刘思辰的大名。一个个都直打哆嗦。本来那条街是沈棠的地盘,咱们的兄弟想要去那里开心,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稍稍过了线,就会被沈棠的人找麻烦。可是现在。兄弟们在那条街上的日子好过多了。” 程志超眼睛顿时亮了,通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王瑞国虽然在本地也算是一个人物,可是那条街上的几个老大根本就不给他面子。否则的话,他们三个也不会被人当街追砍,甚至连个过问的人都没有。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命的是刘忠伟所在的那个夜总会,偏偏在敌的地盘上。如果他想和刘忠伟或者曲蕴婷接头的话,那么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去那条街找他们。 如果局势一直这样下去,去一次打一场的话,王瑞国肯定会禁止他再踏上那条街,那么他再想找机会和曲蕴婷联络,恐怕就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了。 现在这一架打得起码让王瑞国的人在那条街上多少有了点名气,让那几个老大,尤其是沈棠的手下知道王瑞国手底下的人也并不是全吃素的,那么他将来去找曲蕴婷的时候,无疑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看来,有时候解决问题,还得靠拳头啊。”程志超心有所感,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 “兄弟,这话你算是说对了,咱们出来混的,想要解决问题,当然要靠拳头。用钱来解决问题,那是国哥那种人干的,咱们还没达到那个高度。” 几个人正说着话,病房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王建平还以为是医生护士过来查房,眉头皱得老高,回头刚想再和他们吵一架,让他们马上滚蛋,免得影响自己唠嗑的兴致。可是刚一回头看到来人,顿时脸色一变,当即从程志超的床上弹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来人行礼致敬:“婷姐。” 来的人一进屋就带进来一股香风,这股香水味程志超从未闻过,而且对香水味也没有多大的研究,只觉得这香水的味道并不太浓,淡淡的反而很好闻。 香水味从未闻过,人却是见过的,尽管仅仅是惊鸿一瞥,但是也能记得住,进来的人正是王瑞国身边的那个女人。 他来了之后,见了王瑞国一面之后就跟着王建平去了住的地方,接下来就是出去宵夜,最后受伤住院,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询问这个女郎的身份。当时看到她和王瑞国在一起,只以为是王瑞国的情人之类的,现在看到王建平对王依婷如此恭敬,越发的认定这个女人是王瑞国的情人。 在曲蕴婷等人的计划之内,不单是孟庆龙,就连王瑞国都是程志超执行任务的跳板。所以仅仅提供了王瑞国的一些资料而已,对于他身边的几个重要人物的情报也多少提及了一些,但是都不太详细,程志超只知道王瑞国丧妻未续,也知道他有一个堂妹是他的得力助手。但是他看到王瑞国和王依婷两人的时候,两个人挨得极近。活脱脱的就是一对情人,也不能怪他直到现在还没有猜出王依婷的身份。 王依婷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郎。和王依婷的内敛相比,那两个女郎身上就多了几许杀气,这让程志超感觉很不舒服。不过那两个人并不是空手而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果篮,里面装了一些时令的水果,分明就是来这里探病的。尽管人家身上的杀气浓了一些。可那是人家的私事,起码那杀气不是冲他而发,程志超再不舒服,也只能笑脸相迎。 拎着果篮的那个女郎将果篮放到了桌上之后,就又站到了王依婷的身后,整个过程不但一句话没有说,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真是难为她了,穿着一双高跟鞋。竟然能做到走路一点声息都没有,程志超很好奇。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一个绝顶的轻功高手,已经练到了踏雪无痕的至高境界了。 王依婷这一次看程志超的眼神似乎和善了一些,少了不少的审视意味,反而多了几分欣赏。但是一张口,还是冷冰冰的:“我真没想到啊,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你就能在这里闯出一番名号来了,嘿嘿,果然是好本事。” 程志超哑口无言。 人家是王瑞国的“情人”,她的态度自然可以代表王瑞国的想法。人家现在说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不是在夸奖自己,身为一个寄人篱下的打手。必须要有忍气吞声的觉悟。 “怎么样,伤口已经愈合了吧?” “已经愈合了,谢谢婷姐关心。”程志超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王瑞国的堂妹王依婷,但是王建平在王依婷面前表现得异常恭谨,他的身份比王建平要低得多,自然也得有样学样。 “那就好。国哥这几天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特地交待我,让你安心的养伤,外面的事情,用不着你理会,国哥会帮你处理好的。过几天你出院之后,国哥就带着你去找沈棠讨个说法。” “我初来乍到的,却没有听从国哥训诫,私自跑出去,这才和他们打起来的,国哥没有怪罪我,我已经万分感谢了。至于说法……” 王依婷打断了程志超的话:“这个不用你管,好好养病吧。”说完之后,不待程志超再张嘴说话,已经翩然转身,柳腰轻摆,向门外走去。 从正面看,这个女人的容貌并不十分的出色,可是从后面看她走路的姿势,却是无处不媚,孟庆龙的眼睛顿时直了一下。 “我去送送她。”王建平说完之后,一溜小跑的也出了门。 程志超和孟庆龙还没有和王依婷熟到那种程度,只好留在了房里。 王建平出门之后,发现王依婷就站在不远处,好像正在等着她。本来在医院里是不允许吸烟的,但是王依婷就大模大样的站在那里,右手夹着一枝细长的白杆女士香烟,一缕淡淡的烟雾正从她艳红的嘴唇里缓缓的喷了出来。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好像碰到的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不但没有制止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婷姐!”到了王依婷面前,王建平脸上和程志超在一起时的那股亲热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精明。 “怎么样?刘思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留意他,他的主治医生也是咱们指定的,如果刘思辰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绝对瞒不过我的眼睛。” “没有让他发现你吧?” “他不可能发现我,别说刘思辰,就连可以自由活动的老孟都没有发现我其实一直住在离他们不远的病房里。” “嗯,你多加点小心。这个刘思辰的底细咱们还没有查透彻。留点神,多盯着点。如果这个人真能为咱们所用的话,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可是万一他是警方的卧底,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感觉警方卧底的可能性不太大,以前咱们也不是没有碰见过卧底,都是临时编造一个身份,然后就冒冒失失的跑来跟咱们交易。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卧底这么下功夫,先是在牢里和老孟混了好几个月,然后又搞出劫狱这场大戏的。” “小心无大错,国哥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听就是了。国内很快就会传过来消息,到时候他是神是鬼,就能水落石出了。”(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 要塞 - 豹隐 - 贝戎 王瑞国的别墅内,一身家居服的王瑞国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看了半天之后,翻过了最后一页,然后将那叠资料递给了王依婷。 王依婷看这些资料的速度要比他快了许多,一目十行,不到十分钟就将那些资料看了一个大概,随手扔到了案几上,抱着胳膊在屋里踱着小碎步,兜起了圈子。 “这份资料是国内老赵传真过来的,应该绝对可靠。”王瑞国缓缓的说道。 王依婷没有说话,目光在那叠资料上掠过:“老赵是信得过的,搜集这些东西,他肯定也费了不少心。照这上面说的,刘思辰的确应该是在国内犯了事,被逼得无处藏身,想要跑路,但却被捉了,凑巧和孟庆龙关在一起。不过警方并没有将他们几个一网打尽,这才让他们逮到机会,将刘思辰救了出来,顺带着把孟庆龙也带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刘思辰所报的那个地址,老赵也派人过去调查了,虽然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但是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老赵的人弄不到刘思辰的高清照片,只能从报纸上的通缉令上弄一张,让他们辩认,可他们看来看去,都说有些神似而已。” “通缉令上的照片一般都模模糊糊的,他们能看出神似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刘思辰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几年的时间,容貌和气质应该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王瑞国微微摇头:“那也未必,不是我小心过度,而是那天的事让我看出来,刘思辰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如果将来真把他留在咱们这里,相信王建平他们和他都没法相比。这么一个人。如果要用的话,就要调查得清清楚楚,否则,我这心里始终揪着。” 王依婷轻轻点了一下头,她很理解王瑞国的心思。别看王瑞国现在混的还算是可以,可是现在的实力还不算太强。想要再进一步发展的话,敢打敢拼并且有头脑的手下是多多益善。王建平等人尽管战力不俗,可是由于岁数的关系,已经处于强弩之末。而刘思辰则年轻得很,年龄方面就占了很大的优势。尤其是经过那天一战之后,已经初露峥嵘。若是能好好培养一下,肯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但剑有双锋,既可伤敌,亦能伤己。越是人材,用起来就越要小心。不知根不知底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颗炸弹。 刘思辰是和孟庆龙一起过来的,而且此前从未和国内的帮派势力有过任何纠葛,底子还算是比较干净的,起码可以完全忽略其他敌对势力内奸的因素。但这个人来历神秘,不把他摸清摸透了,王瑞国心里始终没有底。 “国内能传过来的资料。估计也就是这样了,恐怕再也搞不出多少新鲜玩意了。” “还得想办法再深入调查一下。” “慢慢再想办法吧。”王依婷也很苦恼这个问题。现在王瑞国能拿得出来的人手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和王建平一个档次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由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她就算是浑身是手,又能分出几个分身? 顿了一下,王依婷说道:“对了,明天刘思辰出院。” “哦?明天出院么?”王瑞国的手指头在案几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他出院的时候,我亲自去接他。” 王依婷脸色一变:“你亲自去接他?” “不管他是什么来路,起码现在是打着投奔我的旗号过来的。又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材,我这个当老板的。当然要重视一些。同时,咱们和沈堂的那桌和头酒,也该置办一下了。” 王依婷妙目流转,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投命状?” “而且不止交一个。” 王依婷展颜一笑:“真的好期待呀。” ……………………………………………………………………………………………………………… 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虽然一切都没有让程志超太操心,不过他还是感觉到这里的出院手续似乎不比国内简化多少,光是屋里屋外,孟庆龙就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几趟,这才算是把出院手续全都办妥。 昨天晚上王依婷就派人过来传了话了,让他们办妥了出院手续之后,就在病房里等着,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他们。所以尽管早就已经办妥了出院手续,他们也只能在病房里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孟庆龙马上跳起来打开了门,刚一开门就是一声惊呼。程志超顺着门缝看到来人之后,也惊呼一声。 本以为顶大天来个王建平之流的人接他们出院就已经算是够给他面子了,没想到该出现的王建平没出现,不该出现的王依婷却来了。除了王依婷之外,更有重量级的王瑞国。 “国……国哥!”程志超看到王瑞国之后,竟然在一瞬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王瑞国满面春风:“终究是年轻人,恢复果然不错,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之后,就又生龙活虎了。嗯,不错不错。” “国哥,您怎么亲自来了。”程志超一脸受宠若惊。 “前些天那一仗,你和建平打出了咱们的威风,算得上是咱们的一个大功臣,我这个当老大的,当然要亲自来接你出院。他妈的,很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了。你准备好了没有?要是准备好了的话,跟哥哥一起吃饭去。” “出院手续早就办妥了,但是吃饭就免了吧。国哥日理万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让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话可说的?再说这顿饭和你也有关系,你不去的话,还真就成不了席。” “和我也有关系?”程志超一脸惊异。 “国哥摆了一桌和头酒。约了沈棠一起坐下来聊一聊,要给你讨个说法,你说你不去,这酒怎么开?”王依婷淡笑道。 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王建平所说的和头酒的事果然是真的。而且也知道了,原来这里和国内没有什么两样。哪怕双方都恨不得一把掐死对方,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打完了之后,依然还是可以坐下来谈的。 如此看来,这里黑道上的一些习惯,和国内没有什么两样嘛。 和头酒摆设的地点,既不是在王瑞国的地盘上,也不是在沈棠的地盘上,而是在城外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庄之内。据说这个小山庄是一个华侨富豪投资兴建的一个度假山庄。可惜山庄建好之后没多久,就赶上了东南亚金融危机。缅甸这边的损失虽然没有泰国和马来西来等国大,不过这个富豪的很多产业都集中在泰国,所以当泰国首当其冲被打垮之后,这位富豪也就破了产,这个度假山庄建好之后,一次也没有过来度假就低价卖了出去。 接手的人表面上是一个生意人,但是暗地里却是金三角地区的一个极有势力的一个大毒枭。因为不管是王瑞国还是沈棠,最主要的生意都有是贩毒。所以和这个大毒枭都有着业务往来。原本王瑞国是没有资格和他搭上线的,但是他从沈棠里抢过了大量的地盘,其中就有一条相当重要的贩毒线路。后来两个人之间的血拼,极大的影响到了贩毒线路的稳定发展,那个大毒枭这才出面弹压,从而迫使双方休兵罢战。 这一次程志超和沈棠的人又打了起来。其实说起来,这次交手的规模并不算太大,沈棠为了留住三人,派的人是多了一些,可程志超这边。算上孟庆龙这个只能逃不能打的废物,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以往双方暗地里交手的时候,比这场仗惨烈的多得是,但是王瑞国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又一次找到了那个毒枭,讲清了情况之后,那个毒枭无奈之下,只好在自己山庄里安排了一个地方让他们两个坐下来再谈一次。 王瑞国带着程志超来到那个山庄的时候,沈棠还没有到。他们的车刚到大门口,没等叫门,电子门就缓缓的自动打开,两队足有十几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和程志超以往所见的不一样,这些彪形大汉的着装也很统一,但却都是迷彩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都明目张胆的带着武器出来的。 程志超看到那些人手里的家伙,眼皮就不禁跳了几下――清一色崭新的美式m4卡宾枪,枪身上的皮卡汀尼导轨上装配的应该是十六倍的光学瞄准镜,有几个人的枪上,竟然还加装了榴弹发射器。十几个彪形大汉,仅仅是整个山庄武装力量的冰山一角而已,程志超眼光一扫就至少看到了四五处暗哨,每个暗哨的人员都不固定,人员有多有少。在其中的一个暗哨,程志超竟然看到了一挺老美现役的m2hb重机枪。 单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山庄与其说是一个山庄,倒还不如说是一个军事要塞更合适一些。那些迎出来的彪形大汉,除了有两三个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人之外,其他人都是高鼻深目的洋鬼子,一个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杀气腾腾,分明就是退伍兵,甚至有可能是雇佣兵。光是从这些护露在外面的护卫人员身上就能看得出来,想要打进这座山庄,即使是特种部队,也得要费一番周折。 在如此密保的防卫之下,当地政府军根本就拿住在这个山庄的山庄主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能是彼此都是同类,身上都带着某种别人难以察觉的隐性基因的缘故,当程志超下车之后,那些护卫人员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领头的两个人目露警惕之色,死死的盯着程志超。 当兵三年,在特种大队也经过了实战的历练,程志超也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雏儿,在十几道目光注视之下,只是稍微的感到有些不舒服而已。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跟在了王瑞国的身后,走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山庄之内。 由于生意方面的需要,王瑞国到这个山庄来过很多次,不过以前来的时候,很少会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现在山庄主人竟然摆出这种阵仗迎接他。说明主人已经对他和沈棠之间的暗斗相当不满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露出自己的肌肉,目的就是在警告他们两个老实一些,再这样闹下去的话,两个人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饶是王瑞国已经是在国内挂了号的大毒贩,但是毒贩和毒枭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得太多了。光是人家是十几个人的装备,他想要置办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之下,王瑞国的脸色明显的变得难看起来。受到他的感染。原本很淡定的王依婷的脸色了变得铁青。 车是不让进山庄的,所有的人在进山庄大门之前,都由那十几名护士细细的搜过了身,就连王依婷也不例外。她长得虽然不怎么太漂亮,但却是一个女人,让一个大男人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心里面又羞又愤。但是在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她也只能强行忍耐。当那些人搜完之后。王依婷已经是娇躯微颤,双拳紧握了。 直到在所有的人身上都没有搜出任何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之后。那些护士才让开了路,其中的四个人领着他们走进了山庄之内,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看样子,是要等沈棠的到来。 山庄内部,绿树成荫。载种的除了一些热带地区特有的观赏树种之外,还有一些比较花木,其中掺杂着一些果树,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但是这些树木程志超只能认出很少的几种,其中的大部分连见都没见过。再说他也不关心这些东西。他在意的,只是这个山庄的火力配置情况。直觉告诉他,将来他和他的战友们很有可能会和这个山庄有很深的交集。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将整个山庄的火力配置情况摸得透一些,将来在行动的时候,肯定会事倍功半。 树木之中,一幢幢的建筑物掩映其中,这些建筑物的造型都十分的精美,与所在地的环境有机的融合在了一起,虽然建筑物和树木是两种属性,但是看起来却是十分的赏心悦目,并没有任何不和谐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程志超也仅仅是注意到这些建筑物的造型,不过看了几个之后,心里却是不由得一震。因为他突然发现,所有的建筑物所用的材料都是质量非常好的混凝土。这种混凝土,即使是国内在建造商品房的时候,都很少会使用,一般情况下,只有建造一些人防工程的时候,才会一车一车的拉过来。 混凝土的质量好,里面的钢筋密度肯定也大得出奇,像这种建筑物,如果不是用大口径的火炮,光凭一些迫击炮或者枪榴弹,打在它上面,最多也就是打出一个白点或者小坑而已。而且各个建筑物之间并不是完全孤立的,如果单独一栋拿出来,或许只是一栋房子而已,但是几栋、十几栋连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相当完备的立体防御体系。一旦外敌入侵的话,所有的建筑物同时开火,就可以形成一个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将来敌的进退之路全部封死,形成关门打狗的局面。 程志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脚冰冷。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正打算看得再仔细一些,却发现几道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带着自己过来的那几个护卫很明显是发现了他的眼睛并不太老实,所以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看那架式,如果程志超再敢东张西望的话,他们马上就会采取进一步的激烈措施。 程志超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那几个人冷哼几声,瞪了他几眼,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王依婷一直跟在程志超的身边,那几个人看他的目光,王依婷也看到了,在程志超收回目光之后,王依婷悄悄的靠他近了一些,轻轻的扯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千万不要乱看。” “婷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老板住的地方,今天这桌和头酒,老板说不定也会参加。你是个新人,一定要格外的注意。” “咱们这个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你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总之你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就是了。” “知道了。” 程志超点头答应之后,不敢再仔细的观察这个山庄的具体情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紧紧跟着其他人的步伐,穿过了前院的林荫小路,来到了山庄左侧。 左侧是一栋四层别墅,这个别墅光是从外观上来看,就比王瑞国的别墅要高档得多。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差距啊。”(未完待续。。) 第六一八章 最强管家 - 豹隐 - 贝戎 差距不仅仅局限在别墅是否拉风上,更多的是体现在其他方面。当程志超等人被引到了那栋别墅里之后,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和头酒”其实并不是酒席,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桌子上连个茶杯也没有,更别说七碟八碗了。 进了屋之后,带路的人就走了出去,连个座也没有让。王瑞国好歹也是一个老大,当然不可能站在屋子里面等着沈棠,老实不客气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王依婷坐在他旁边。 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程志超和孟庆龙是没有资格坐下来的,尽管孟庆龙是王瑞国的救命恩人,可是既然来投奔他,就得分个上下尊卑,该讲的规矩必须还是要讲的。 几个人在屋子里面等了许久,才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扭头一看,沈棠在几个人的带领下慢慢的走了进来。多日不见,他和前些日子在夜总会里面看到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见到程志超的时候,竟然还微微的笑了一下。 王瑞国和王依婷就在旁边坐着呢,沈棠可以对程志超笑,但是程志超却不能对沈棠笑,所以他的脸一直绷着的。 沈棠也不以为意,笑了一下之后,自顾自的走到王瑞国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吟吟的用手指头敲着桌子:“老王啊,咱哥俩可是好久没有见面了,看你老兄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来最近生意应该相当不错吧。” 王瑞国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很真挚:“托你老兄的福,生意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不过老兄你看起来可就不太好了,怎么越看越觉得你脸上带着一股黑气呢。这些日子可得多加点小心。” “谢谢你的提醒,王老哥真是一个好心人。”沈棠皮笑肉不笑。扫视了一圈之后,冷声说道:“王老哥日理万机,不知道今天怎么有兴致和兄弟见个面呢?” “是英老板要见你,可不是我要见你。”王瑞国沉下脸。 两个老冤家。见面之后没说几句话,气氛又变得僵硬起来。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也只能打几句嘴炮而已,再过火的行为还没等开始展开,就已经收住了架式。只因为随后就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 “英老板他老人家还没到?”沈棠这话并不是在问王瑞国,而是问那个人。尽管这个人的打扮看起来像个下人,但是不管是沈棠还是王瑞国,都不敢真个将他当成了下人。事实上,如果是在三十年前,整个东南亚一带。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一听到“快刀冯”的名字,都不禁会谈虎色变。这位管家,就是当年的“快刀冯”。 这人和魏焕东一样,一向是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有任何的交集,手中一把二尺长的开山刀,差一点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位仁兄终于在一次酒后栽到了仇家手里。如果不是当时英老板的老爹出手相救。恐怕现在骨头都烂成渣了。 像他们这种老一代的江湖人,心里面普遍都是义字当头。所谓的义字,用一句电影里面的台词就是“我是羔羊”。义字当头的“快刀冯”伤好之后,就退隐江湖,成为了大老板手底下的一只羔羊。大老板过世之后,他又成为了英老板的管家。 关于这位管家当年的事迹。王瑞国和沈棠都很清楚,因此尽管他真正的身份的确是一名管家。沈棠也不敢大刺刺的坐着,一边说着话。一边站了起来。 快刀冯早已不复当年闯荡江湖的凶悍之气,在英老板没有买下这个庄园之前,他就在英老板原来的家里打理家务,现在英老板买下了这个庄园,他又在这个庄园里打理家务。就是只老虎,如果在笼子里面关得久了,也会将锐气消磨掉,更何况一关就是三十年? 当年他是左手执刀,不但掌心,就连虎口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但是现在他的手却珠圆玉润,看起来比大家闺秀的手还要白嫩一些,原来标准得可以当模特的身材也早已走了样,平坦的小腹也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肚腩。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程志超顿时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山一般的向他压了过来,逼得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稳住心神。 快刀冯鹰一样的目光向程志超扫了一下,又看了看坐在王瑞国身边的王依婷,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英老板还得过一会才能来,让我过来先听听是怎么个情况。” 王瑞国和沈棠听了之后,心里都有些不悦,虽然英老板的实力比他们要大得多,甚至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但是在王瑞国和沈棠的心里,双方之间的关系是合作者,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如今英老板说要摆一桌和头酒,让他们两个再坐下来唠一唠,争取把梁子解开,他们两个倒是按时到了,可是英老板却只派了一个管家来答对他们,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 快刀冯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而是又将目光投向了程志超,微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哪。” “这是刚从国内投奔我的一个小兄弟,叫刘思辰。刘儿啊,见过冯前辈。” 既然英老板没有看得起他们,王瑞国的态度也就冷淡了许多,不冷不热的说道。 程志超连忙向快刀冯行了一个礼,神态倒是挺恭谨的。快刀冯脸上的笑意更盛,哈哈说道:“刘思辰,这个名字果然陌生得很,我听说前些日子,你们区区两三个人,老沈的几十个人都没有拦住你们?” 沈棠的脸马上涨成了茄子色,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程志超淡然一笑,也没有说话。他现在虽然没有正式的加入王瑞国的组织。可是他毕竟是和孟庆龙一起过来投奔王瑞国的,王瑞国也就是他实际意义上的老大。在王瑞国面前,当然没有他说话的份。 “哈哈哈哈,这孩子刚从国内过来,不懂规矩。冲撞了老沈。前些日子,我已经狠狠的批过他了,这次特地带他过来,就是想当面向老沈道个歉。怎么样,说起那件事,我这位小兄弟的确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你的人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要不,改天我去探一探他们?” 沈棠的脸色由红变紫,向他怒目而视:“你他妈的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在英老板这里,老子就不敢动你了么?” “怎么。想动手?”王瑞国的也黑起了脸:“老沈啊,你这就未免有点不地道了,英老板今天摆下这桌和头酒,本意是想让咱们再坐下来唠一唠的,把以往的恩恩怨怨都放到一边去,毕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嘛。就算以前有天大的仇,也都是咱自家的事。关上门,咱们自己来解决。要是传了出去的话,那可就让外面那帮孙子笑话了。这一次。我可是带着诚意过来的。” “你带了多大的诚意?” “人就在这里,我把他带来了,有英老板主持公道,要打要杀,随你处置,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王瑞国说完之后。一把将程志超拉过来送到了沈棠的面前。 “……”沈棠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脚把王瑞国踹出去。这里是英老板的地方。又不是他们的场子。虽然现在英老板还没有露面,但是他的管家已经到场了。他来了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在告诉自己,这个刘思辰,他保定了。 而且他摆出的这个姿态,实际上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沈棠,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合解的机会。 “快刀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是老江湖了,当然一眼就看出,想让这两位合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干预这哥俩的针锋相对,只是又看多看了一程志超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对于他这种老江湖而言,程志超那天一战虽然很惊艳,可是却还远远没有达到让他格外关注的程度。 要知道任何一个老江湖,只要能活到他这个岁数还没有挂掉,基本上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级人物,在这些人的眼里,程志超只能算是一个崭露头角的新人而已。虽说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领数百年。但是新人就是新人,在新人没有成长为老江湖之前,有着一万种可能会让他们在日后的厮杀打拼中挂掉。到时候,挂掉的人也只能换来众人一两声的叹息而已。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湖人。 沈棠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冷笑着扫视了程志超一眼:“小子,你们老大倒是真看重你啊。” 程志超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也没有。 王瑞国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枝雪茄含到了嘴里――王依婷马上快步上前,也没见她伸手掏兜,只是手腕一翻,掌心中就已多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火,凑到了王瑞国嘴里的雪茄旁。 王瑞国就着火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嘴一张,一股浓烟喷涌而出:“老沈哪,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有出息呢?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像你这种身份,和一个孩子置这么大的气,丢不丢人?” 沈棠的脸沉了下来:“孩子?你见过有几个孩子敢跑到我的地盘,闹了事不算,还把我的人打伤了?” “你的地盘,总也要做生意吧?这小伙子只不过是初来乍到,去你的地盘上玩耍而已,是你的人大惊小怪了。依我看,让这个小子给你端茶认个错,这事就这么算了。” 此言一出,不但沈棠愣住了,就连快刀冯都感到有些意外。刚才这哥俩还像两只斗鸡一样,恨不得当场掐上一架,怎么突然之间王瑞国就转变了态度,竟然让程志超给沈棠端茶认错了? “阴谋,肯定有阴谋。”沈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王瑞国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了。只是他的脑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王瑞国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而已。 “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喽。”王瑞国又喷出了一口浓烟。哈哈笑着对程志超说道:“小刘儿,沈老板宽宏大量,已经决定原谅你的冒失行为了,还不快点向沈老板认个错?” 程志超也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但是大老板的话他却不能不听。伸手接过王依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个茶杯,走到沈棠面前低着头说道:“沈老板,前些日子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沈老板,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说完之后,将手里的茶杯双手端到了沈棠的面前。 沈棠并没有接那杯茶。而是盯着王瑞国皱起了眉头:“王瑞国,你少给我来这套,刚才牛气得不得了,怎么一转眼之间,就又让他给我端茶认错了?有什么阴谋。就直接说出来吧。” 王瑞国摇头叹了一口气:“沈老板,你说我应该说你点什么好呢?我不让我的小弟给你认错,你把你的牛眼瞪得像个灯泡一样。我让我的小弟给你端茶,你又说我要耍阴谋诡计。你还真是咱们中国人的种啊,老祖宗搞阴谋诡计那一套已经深入骨髓了。” “你他妈的……”沈棠大怒,眼睛一瞪,“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王瑞国。看来是不打算顾及自己大老板的身份,要和王瑞国单挑了。 只不过屋子里面这么多人,当然不会让他得手。王瑞国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连屁股都没有动一下,而程志超和王依婷却迅速的挡在了王瑞国面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快刀冯也适时的站出来说话了。刚才他在一旁没有吭声的时候,沈棠和王瑞国尚且不敢忽略他的存在,现在他站了出来。两个人就更加的不敢造次了。 他只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干嘛呢?怎么说也是有点地位的江湖大哥,难道你们两个手底下已经没有人了。非要把小弟们该干的活都抢过来干了?” 这句话一出口,王瑞国和沈棠顿时都消了气。 “这可不能怪我。你刚才也看到了,英老板的面子我已经给了,让我的小弟向沈老板端茶认错,也算是仁至义尽啦。可是沈老板好像不太满意,我看这事只能让英老板出来给评评理喽。”王瑞国将手里抽了一小半的雪茄烟摁到了烟灰缸内,慢悠悠的说道。 沈棠也重新坐回了椅了中:“既然你提出让英老板出来评评理,那咱们就让英老板听一听,看看究竟是谁占在理上。” “这么一点小屁事还用得着英老板?”快刀冯冷笑一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英老板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要是每个人都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搬出来让他评理,他还不得忙死?” 王瑞国和沈棠都是一愣。 “明告诉你们,英老板摆下这桌和头酒,本意的确是让你们哥俩坐下来好好的唠一唠,最好能将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唠开了。否则你们两个一直这么斗下去的话,英老板那边也会有很大的损失。不过他老人家也说了,等你们两个唠透了之后,他才能出来见你们。要是你们两个唠不明白的话,那也没有关系,我们这里空房间有的是,几位可以随便住,住他个一年半载的,我们都供得起。” 沈棠和王瑞国都是脸色一变:“英老板的意思……” “英老板没有别的意思,和气生财嘛,两位坐在这里慢慢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快刀冯说完之后,阴沉着脸扬长而去,竟然将这两伙人晾在了这里。 这一下王瑞国和沈棠都傻了眼,本来他们还以为这一次来到这里,英老板本人会见到他们,然后像以前那样和一把稀泥,再许给他们一点好处,然后闹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却不料这一次,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要见他们。就算是要见,也得两个人先把问题解决了之后再见。 随着快刀冯的离去,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过了半晌,王瑞国挥了挥手,示意王依婷和程志超退到一边去,看来是要打算单独和沈棠好好的聊一下了。沈棠的脸色变幻了数次之后,也将目光落在了王瑞国的脸上。两个人就这么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的互相的盯了半天,谁也不肯先眨一下眼睛,就好像先眨了眼睛的话,就会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了一般。 程志超在旁边看着这两位江湖大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副画面――两个绝顶高手在落叶漫天飞舞的山顶上相互对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在某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终于出手。这一出手,自然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场恶斗。 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就连程志超都感到呼吸有些不畅,不知道对视结束之后,两位大哥会干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一九章 烟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当然不会认为这两位对视结束之后就会大打出手,这是小混混的做法。事实上,现在的小混混们在动手之前也不会装x装得先像大侠一样对峙一番之后才出手。但他还是暗暗打量着这两个人,没有其他的意思,纯粹就是想要见识一下在外国混的江湖大哥们是如何行事的。 要说江湖大哥,说起来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既有郑怀柱这种新秀,也有方越元、魏焕东这种老江湖。单以气场来论,在这些人之中,方越元和魏焕东当然算得上强大。程志超也算是胆大包天的人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亲一干两个老丈人面前,心里面始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却又和程卫国带给他的完全两样。 而目前为止,不管是王瑞国还是沈棠,都没有让他感觉到这种强大的压迫感。 沈棠和王瑞国四目相交,眼中电光四射,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就好像随时会起身暴走,将对方活活撕碎一般。程志超悄悄的向王依婷那边睨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将两只拳头握了起来,目光紧紧的锁住了沈棠带来的人之中离王瑞国最近的那一位,准备随时出手。 只是王瑞国和沈棠的表现却让他非常失望。两个人死盯着对方半天,就连程志超都会认为两个人已经准备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二位的目光竟然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不但目光变得柔和,就连紧绷的脸色也像川剧里的变脸一般,在转瞬之间变得轻松起来,到最后,两位江湖大哥竟然相视而笑。 这一笑,有如春风解冻。在场诸人心里都是一松。 “靠,酝酿了那么长时间的情绪,现在看来,这一架是打不起来啦。”程志超暗暗吁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对王瑞国和沈棠暗生鄙视。 王瑞国和沈棠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小子在心里鄙视,二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屋里的气氛也如春风解冻,刹那之间变得祥和无比。 “老沈哪,你说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了,咱们算起来,也都是同根同源的中国人,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这样吧,兄弟先退一步,以后你老沈的场子,我的人绝对踏足半步。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求财嘛,和气才能生财,你说对不对?” 王瑞国首先发了话,沈棠也哈哈一笑:“老王啊,这么说,你可就见了外了。兄弟的场子,也不是龙潭虎穴,你老王的人想去我那里找乐子。我也没有往外推人的道理。只不过还请老王以后要多多约束一下手底下的人,像这位兄弟这么好的身手的人。可千万别到我那里再显山露水啦,兄弟这一把老骨子,还真就有点经不住折腾。” “那是一定的,小刘,沈老板已经不怪罪你了,你还不快点向沈老板道歉。”王瑞国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让程志超再度上前向沈棠道歉。 程志超是个老实孩子,仅仅是在和莫铁军闹矛盾的时候见识过江湖上的谈判,即使是那次谈判,最后也还是以他和莫铁军的单挑收场,所以对江湖上的那些事基本上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他是王瑞国的人。王瑞国让他怎么办,他只要照做就好,别的事情,自由王瑞国来处理。 听了王瑞国的话之后,程志超赶忙又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向沈棠道歉。这一次沈棠也没有难为他,竟然欣然接受了他的端茶道歉。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沈棠和王瑞国竟然像老朋友一样山南海北的聊了起来。程志超竖起了耳朵,想从他们的交谈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是这两个人唠了半天,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一点也没。 程志超这才明白,敢情这两位还是在那里画弧呢,再看看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的王依婷等人,不禁翻了翻白眼。眼见在王瑞国和沈棠身上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门外。 事实上,现在对于程志超而言,相对于王瑞国和沈棠,那个神神秘秘的“英老板”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几天以来,程志超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数,王瑞国和沈棠尽管也是称霸一方的江湖大哥,不过这两个人也只不过是给“英老板”打工的打工仔而已。 这个英老板,才应该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标。如果能摸清他的底细,一举将之拿下,一个一等功肯定是跑不了啦。 程志超想到回去之后立功受奖的场面,嘴角不禁微微翘了起来。 只是英老板既然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他想要短期内摸清人家的底细,又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只能慢慢来了。”程志超心里又是怅然一叹,无意中转了一下头,正好和王依婷的目光碰了正着,看她一脸狐疑的样子,程志超不禁心里一跳,连忙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依婷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将目光转向了他处。 这边王瑞国和沈棠越唠越热乎,在程志超看来,能唠得这么热乎,下一步就算不马上斩鸡头拜把子,至少也得是坐在一起大吃二喝一顿。 果不其然,没过多长时间,王瑞国和沈棠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的让自己的人先回去,说是既然前嫌尽释,那么就应该趁热打铁,和英老板再好好的谈一谈下一步合作的事情。 王依婷听了王瑞国的吩咐之后,微微点了点头,领着程志超等人走出了屋子。自有院子里的人带着他们向院外走去,一路上还是不许大家四处张望。程志超跟在王依婷身后,尽管保持身形不变,光靠两只眼睛的左右转动,细细的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形,想要多掌握一些确切的资料,将之向曲蕴婷做个详细的汇报。也算是他来了这么长时间。给人家的一个交待。 想到曲蕴婷这么一个辣手神探,竟然跑到夜总会当了一个坐台小姐,程志超心里就不禁大乐,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但是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起码还知道一直跟在王依婷的身后,不敢跑到她前面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要比王瑞国还要厉害得多,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偷笑的时候,这娘儿们看出什么来没有。 别看王瑞国和沈棠在屋里唠得比亲哥俩还要热乎,但是双方手底下的人该不对付还是不对付。出了院子之后,相互横了对方几眼之后,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程志超和王依婷坐在一辆车上,而且都是坐在后排座。程志超的本意是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虽然副驾的位置和后排相比。似乎地位上差了一些,不过起码能离这个女人远一些,让他能有一些安全感。但是王依婷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眼睛一横,程志超就乖乖的坐到了她身边。 和刘欣不同的是,王依婷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只不过这香气却是纯粹的香水堆出来的,不像是刘欣。尽管也有一些香水的原因,使得她身上有一股幽香。可这股幽香很大程度上却是由她自身发出来的。 也就是在刘欣身上,程志超真正的相信了,女人自身,真的是可以不凭借任何外在的香料而发出幽香的。 但是王依婷所用的香水似乎品流极高,虽然身上香气四溢,却并不呛鼻子。闻起来着实是享受。本着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逆来顺受的原则,程志超趁着她将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假寐的功夫,深吸了几口气。先别说别的,享受一下才是真的。 “你气管不好啊?用不用我叫人给你准备几个氧气袋?” 几口长气刚刚吸完。还没等程志超细细的品味,顺便将之和方晓晨、刘欣做一个比较的时候,王依婷在旁边就冷冷的张口了。 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咳嗽了几声。 “咳……,那个……,这事就算是完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和他们大打出手?” 程志超干笑道:“本来我以为,就算不能大打出手,那个沈老板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毕竟他好几十个手下都让我们干翻了。” “那些都是小喽罗而已,并不是他的亲枝近派,别说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心疼一下。”王依婷淡淡的说道。 “那倒也是。”程志超又干笑两声。 “你这算什么?自叹自怜么?”王依婷从包里取出一枝女士香烟,很优雅的叼在嘴里点着吸了一口,左腿压在右腿上,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乜斜着程志超微笑道:“放心,你那一架打得出了名,就连国哥也都直夸你能干呢,看样子,很快就要混出位了。到时候地位不一样了,和他们也就不一样了。” “谢谢婷姐。” “谢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凭本事打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王依婷一口烟雾喷在了程志超的脸上,红唇微启,极是诱人。 程志超有点不太适应女士香烟的味道,不动声色的侧了侧头,避开了那口烟雾。 王依婷冷笑一声,又是一口烟雾吐到了他的脸上:“怎么?连烟都不会抽?” “小时候家里穷,害怕学会了之后买不起烟,所以就一直没有学抽烟。” “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只要你想抽,什么样的烟都能买得起,要不要现在就来一根?”王依婷说着,又掏出一枝烟递给了程志超。 这根烟并不是她刚才掏出来的女士香烟,从烟的形状来看,甚至都不是机器卷出来的烟,更像是手工卷出来的。程志超连忙摇头拒头。 “这根烟可是我亲手卷的,别人想抽的话还抽不到呢,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王依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程志超心里一紧,强笑道:“婷姐亲手卷的烟,我就更不能抽了。” “哦?” “不瞒你说,我和老孟他们私下里谈论的时候,都觉得婷姐是天人下凡。这根烟,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抽,我害怕被老孟他们活活打死。” “少在那里给我油嘴滑舌的,给我抽了它。”王依婷并没有因为程志超的马屁而飘飘然,表情反而变得更加的难看。一扬手,将那枝烟扔到了程志超的怀里。 程志超急忙信手一抄,将那枝烟抄在了手里。盯着那枝烟不住的呼呼喘气。 王依婷在一旁看着他,也没有催促,只是将手里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短短两分钟之内,程志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跳得也越来越快。最后一咬牙,接过了打火机,将那根烟叼在嘴里。“啪”的一声打着了火向那根烟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将烟点着的时候,王依婷的右手突然闪电般的探出,将那根烟从程志超的嘴里夺了过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道这根烟里面有东西,为什么还要抽?” 程志超长出了一口气:“这根烟里有东西?什么东西?” “装,继续装。”王依婷冷笑道:“你也算是在道上混过的了,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这根烟里面有东西。” 程志超将手里的打火机递还给了她,正色道:“我在国内已经走投无路了,本来有几个兄弟。为了救我,也全都折在了警察的手里。现在唯一能投奔的。就只有国哥和婷姐。不错,我是知道这根烟里面有东西,也知道我抽了这根烟是什么后果,但是我有的选择么?” 王依婷愣了一下:“你的确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所以,这根烟,不管我有多不情愿。也要非抽不可。” 王依婷手指微动,那个小巧的打火机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修长的五指之间不住的跳着舞,过了好一会,才见她中指一弹,打火机跳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两圈之后,准确的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其实,你是一个让人信不过的家伙。”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你和国哥其实并没有完全的相信我。但是我没有办法,你们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能走的路,只能是投奔你们。所以我心里对婷姐很感激。” “我有什么可值得你感激的?感激我刚才没有让你抽那根烟?”王依婷笑了起来。 “是感激你让我抽那根烟。”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挺忐忑的,完全不知道如果你们不接纳我的话,下一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刚才婷姐给了我那根烟,起码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看到了活下去给兄弟们报仇的希望。” 王依婷心里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这些都是国哥的意思,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负责试探你一下。” “如果刚才我坚持不肯抽那根烟的话,你会不会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的,你那么好的身手,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说不定没等把你杀掉就反过来让你把我给杀掉了。”王依婷嫣然一笑,“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更加的危险,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你不抽那根烟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王依婷脸上戾气大盛,微笑也变成了狞笑。 程志超看得面皮一阵阵发紧,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不过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也没有让国哥失望。”王依婷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既然这根烟是试探你一下,也就是说,如果通过了这次试探,起码就意味着国哥已经决定接纳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了。”她将“我们”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程志超听了之后,不禁惊喜交集。这一次可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惊喜交集。王依婷着重的点出了“我们”这两个字,岂不是说,他极有可能成为王瑞国集团中的核心成员? 在来之前,曲蕴婷已经将这些人控制手下的一些常用的方法详细的向他做了一下说明,其中一条,就是利用毒品来控制。王依婷刚才递给程志超的那根烟,无疑就是掺杂了毒品的手卷烟,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而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王瑞国他们就是靠这个起家的,那根烟里包含的东西,肯定是上档次的东西,说不定一次就能让程志超彻底沦陷。 但是曲蕴婷也说过,真正的核心成员,老大是不会让他们碰这些东西的,毕竟碰了这东西,无形中就多了一个可被人利用的弱点。所以程志超刚才也是在赌,财注就是自己的后半生。 幸好他赌赢了,王依婷果然只不过是想试探他一下而已,并没有想真正的让他染上毒瘾。看着王依婷掌心的打火机,程志超的心里不禁又有了一些小小的遗憾,说句心里话,他对那东西还是真挺好奇的,还真就想试一下吸了那东西之后是什么滋味,更主要的是想试一下,染上了毒瘾之后,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难戒。 不过他也知道,王依婷肯定不会给他这个证明自己意志力的机会的。(未完待续。。) 第六二零章 夜访 - 豹隐 - 贝戎 王依婷并没有将程志超带到王瑞国的别墅,而是在程志超临时落脚处将他放了下来,在车上向他优雅的摆了摆手,随后就走人了。现在程志超已经伤好出院,相信他自己走回去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程志超摇头苦笑了一声,倒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这倒不是他在故做悠闲,而是伤口处还是隐隐有些做痛,就算是想快走也不行。 孟庆龙和王建平看到他回来了,马上围了上来,一脸兴奋的拉着他到床上躺下之后,二人又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床边,连声询问这一次和国哥出去见大世面的感想。 虽然明知道双方是对立的,但是看到他们这么热情,程志超的心里还是相当感动。拉过枕头垫在床头,靠在上面捋起了袖子说道:“别提了,这一次算是见到大场面了。以前在国内,能看到一两枝五六冲就算是够牛的了,今天一去大老板那里,才知道什么是差距。在人家那里,五六冲算个屁啊,连老美现役的重机枪都有。这么说吧,整个院子,干脆就是一个碉堡群,差距太大。” “那国哥说了什么没有?”孟庆龙连忙问道。 “国哥说什么?”程志超一脸茫然。 “笨哪你,我的意思是国哥有没有说以后会不会重用你什么的?” “那倒没说,国哥留下和那个叫沈棠的谈判去了,这场合也就用不着我们啦,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孟庆龙微感失望,他本以为经过这一仗之后,程志超会给王瑞国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况且,程志超出院的时候。王瑞国亲自到医院探望,这在王瑞国的集团之中,可是破天荒的大事。在他想来,就算是王瑞国不马上表态重用程志超,至少也应该会有一些暗示才对。 王建平看他神色不愉,不禁哈哈一笑。说道:“老孟啊,你也别太着急,你们两个毕竟刚到这里,一切都得重头开始。别的不说,光是咱们几个前几天私自跑到沈棠的地盘上和人家打架,国哥没办咱们,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放心吧,过不了几天,国哥肯定会有安排的。” 孟庆龙被他说中了心事。甚为不好意思,老脸通红,结结巴巴的想要辩解几句,但是王建平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刘儿今天才出院,先躺下歇一会,回头我叫几个兄弟,晚上咱们再出去逛一逛。”说完。一脸淫样的挑了挑眉毛。 孟庆龙脸色大变:“啥?还要出去?不去了,不去了。说什么也不去了。” 王建平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放心吧,这一次不去沈棠那边了。其实咱们这边也有好玩的地方,不过就是离的远了一点,而且也没有人家那边档次高而已。” 笑过了之后,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其实咱们这种人,没事干的时候还能干什么?不是女人就是赌钱。” 程志超本来也打算要拒绝,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却是一动。情知王建平说的不错,像他们这种小喽罗。如果没有被王瑞国安排出去做事,能干的,好像除了赌钱和女人之外,还真就找不出来比较刺激的事情了。如果他想融入他们的圈子,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接触的。 况且曲蕴婷现在的表面身份是夜总会小姐,如果他继续装清高的话,只怕和上级领导联系起来也很不方便。 想到这里,没等孟庆龙表态,程志超已经欣然同意。孟庆龙见程志超已经同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觉得不放心,连忙叮嘱王建平这一次可千万要找一个靠谱一点的地方,别玩了一会之后,又和人家打起来。 王建平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这一次是在王瑞国的地盘上,肯定不会出事。孟庆龙这才放了心,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 和二人说了一会话之后,程志超倦意上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暮色降临,被王建平叫起来之后还不住的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跟着他和孟庆龙出了门。 王建平老马识途,当然充当起了向导,领着程志超和孟庆龙打了一辆车,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一家规模不大,看起来也不太气派的夜总会门口。 “到了。”王建平满面春风的指着招牌对二人说道。 孟庆龙抬头看了看招牌,吧嗒了两下嘴,说:“我靠,我说老王啊,你领着我们跑了这么远的道,就找了这么一家?” “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哥的地盘上,就这行业不发达,怎么也发展不起来。前两年在咱们住的地方附近还有一家,可是生意不好,老板就干脆关门大吉了。兄弟们想要出去玩,现在只能来这里或者是去沈棠的地盘。因为和沈棠不对付,经常和他们的人打起来,所以国哥特地下令,晚上不让大伙乱走。” 孟庆龙骨子里面还是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但是现在他的一切都是和程志超联在一起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程志超,问道:“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再说。” “这就对了。”王建平哈哈一笑,搂住了程志超的肩膀:“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沈棠那边在咱们那边吃了大亏,他们的人肯定憋着劲想要找回场子呢。咱们最好这段时间先老实一点,等过了风声,刘儿在这一边的名声再大一点,让他们不敢随便动咱们之后,咱们现去沈棠那条街玩去。走,我带你们去见几个兄弟,他们早就到了。” 说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领着程志超和孟庆龙进了门。进去之后,程志超打眼一看,和沈棠那条街上的夜总会果然没法相比。不但装修不及人家,就连屋里的光线好像都没有人家的亮堂。虽然说夜总会的性质注定了这地方不能像大会堂一样灯火辉煌,但至少也不能进去之后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吧。 很不幸,孟庆龙就差一点头撞到柱了上,如果不是程志超及时拉了他一把,只怕这哥们就要顶着鸡蛋大的一个大包进包房了。 这家夜总会由于生意不怎么太好。再加上王建平等人在王瑞国的手下还算是一个知名人物,所以王建平用极低工的一个价格订了一个包房。包房里面似乎好了一些,当他们进去的时候,早就有几个男男女女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进来之后,那些男的一齐起来迎了过来,大呼小叫的甚是热闹。 王建平也精神了许多,拉着那些人一一向程志超做了一个介绍。那些人一听眼前这位阳光男孩就是前几天干翻了沈棠几十人的刘思辰,顿时肃然起敬。连忙将程志超迎到座里,招呼小姐们赶紧开酒。 几杯酒下去之后,众人都放得开了,程志超进入状态晚了一些,刚刚尝试着把胳膊搭到旁边小姐的肩膀上的时候,孟庆龙的手已经伸到另一个小姐的裙子里,将那个小姐弄得娇喘吁吁了。 此后一连数日,王建平带着孟庆龙和程志超辗转于各大夜场。总算是让程志超大致了解了王瑞国的地盘范围。其实单从面积上来讲,王瑞国的地盘也不算小了。只不过他的地盘大部分都是从沈棠那里抢过来的。这两年才算是消停下来,早些年战火不断,双方大仗小仗打得不计其数,因此这些地盘的各行各业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论起繁华程度,和沈棠守下来的地盘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批人。这些人颇有一些是王瑞国手底下比较强干的人。王建平毕竟也算是一个重要人物,他经常接触的人,肯定不可能全都是小喽罗。 程志超在与他们虚与委蛇的过程之中,也尝试着侧面打听王瑞国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但是这些人不是笑而不言。就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在这种情况下,想从他们身上打开突破口恐怕不太容易了。程志超害怕露了马脚,试探几次之后,干脆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及时行起乐来。 …………………………………………………………………………………………………………………… 就在某一天晚上,当他被王建平拉到一个地下赌场生平第一次涉足赌坛的同时,远在祖国家乡省城的刘大小姐却皱着眉头开着车慢慢的驶到了司令部的后门,向门口的哨兵递过了自己的通行证。 说起这个通行证,倒真要感谢单苇清。程卫国去国防大学学习的时候,单苇清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刘欣就经常过来陪她聊天,由于进出很不方便,单苇清就找人给她办了一个通行证。现在程卫国已经结业回家,但是这个通行证刘欣也并没有还给他,反正这里她也经常来。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车上还有一个人,正是让她头痛不已的宣芷含。 宣芷含还是头一次上程志超的家,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慨,总之从进了大院开始,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直到刘欣在程家门口找了个地方停好了车,解开了安全带之后,宣芷含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 “下车吧,咋地?还想赖在我的车上不下来了?”刘欣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她非常不想带宣芷含过来,可是宣芷含却有她的理由,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了一点,但是刘欣却不能不带她过来,所以刘欣的心里也是着实郁闷。 “这里就是程志超的家?” “不是,这里不是程志超的家,而是一家妓院,我早就联系好了,把你卖了十万块钱,你进不进去?”刘欣冷哼一声。 “你敢说程志超家是妓院,让他妈知道,你肯定死定了。”宣芷含当然不会信以为真,笑嘻嘻的下了车。 刘欣瞪了她一眼,移步上前,按响了门铃。过不多进,单苇清从屋里走了出来,远远的看到刘欣之后。单苇清的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哎呀,我还纳闷是谁这时候来了呢,原来是你这丫头。吃饭了没有?正好我们刚要开饭。” 还没等刘欣说话,宣芷含已经蹦蹦跳跳的超过了刘欣,笑着说道:“阿姨,我也来了。” “呀。小宣也过来啦,快进屋,快进屋。”自从方晓晨去世之后,宣芷含就一直和刘欣住在一起,单苇清对她当然也不陌生。而且程志超当年当兵走的时候,同学之中唯一一个送他的就是这位宣芷含,通过那一件事就可以肯定,这个小姑娘和程志超的关系相当不错,因此单苇清对于首次登门的宣芷含也是极为热情。 将二女迎进屋之后。程卫国正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刚想吃饭,看到刘欣和宣芷含,愣了一下之后,急忙放下了筷子,笑着向二女点了点头。 单苇清进屋之后,马上就让公务员小马又摆上了两副碗筷。二女本来已经吃过饭了,宣芷含刚想推辞,可是看到刘欣已经笑吟吟的坐到了桌子旁。似乎想再吃一顿,眼皮不禁跳动了两下。硬着头皮跟着刘欣来到桌前,坐到了她旁边。 单苇清和宣芷含不熟悉,但是对于刘欣却是相当喜欢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挖空心思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了。只是刘大小姐心有所属,介绍了不少优秀的年轻小伙。都被刘欣拒绝了。单苇清虽然不知道刘欣和程志超的关系,但是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介绍的,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在她的心里,早就把刘欣当成了自己的闺女一般。每次刘欣上门,她心里都非常高兴。当然,在高兴之余,想到去世的方晓晨,单苇清的心里也难各唏嘘一番。 刘欣当然不会傻到主动提起方晓晨的程度,只是捡老太太爱听的唠。她本来就冰雪聪明,为了接替方晓晨嫁入程府,事先又做足了功夫,倒也能把单苇清哄得高高兴兴的。 不过有程卫国在场,刘欣还不想表现得太过聪明,免得引起老爷子的不快,言辞之间也谨慎了许多。 让宣芷含意外的是,身材好得让她嫉妒不已的刘大小姐饭量竟然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在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可是一上桌,刘欣竟然又吃下了一大碗的饭。相反自己,仅仅吃了一小碗饭就觉得撑得难受了。幸好单苇清也没有热情得过了分,让了两次之后,见她没有再添饭的意思,也就罢了。 吃过了饭,公务员又端上了茶水,几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着茶水,刘欣和单苇清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论起社会经验,宣芷含和刘欣相比可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唠叨了一会之后就沉不住气了,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对单苇清说道:“阿姨,今天我和刘欣来,除了看望一下您和程叔叔之外,还有一件事。” 单苇清看着她笑道:“什么事?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和阿姨说,阿姨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 “没有,没有遇到困难,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刘欣不是一直住在那套房子里嘛。要是短期的话也就罢了,现在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得劲,所以……” 单苇清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信封,沉下了脸:“所以,你们要搬走?” “不是的,不是的。”宣芷含急得满脸通红,“我们是觉得这么住下去,心里挺不得劲的,这里有点钱,是……,是我们的房租。” 单苇清瞪了刘欣一眼:“是你搞出来的?” 刘欣急忙举起了双手:“阿姨,您可千万别冤枉好人,我向毛爷爷发誓,这件事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她觉得不能白住,非要拿房租。” “谅你也不敢。”单苇清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得好看一些,对宣芷含说道:“小宣哪,那套房子本来是给超超准备结婚的婚房,现在他去当兵了,晓晨又……,这个婚一时半会的也结不上。你和超超是大学同学,关系也都不错,尽管放心在那里住。我和你程叔叔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两万多,衣食住行,大部分都是部队管着,根本就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倒是你,现在大学还没有毕业,哪有经济来源?要是你住得顺心的话,就这么住下去。要是住得不顺心的话,那就另外再找个收房租的地方搬过去,总之这钱你收回去。” 宣芷含脸胀得通红,低着头还想要再说话,刘欣却抢先一步将那个信封夺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笑着对单苇清说道:“阿姨,这丫头的脑袋读书读傻了,您不用理她。钱我先替她收着,回头我帮您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单苇清的脸上笑容再起,伸手在刘欣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还是你这个丫头招人喜欢。”(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瞒不住的秘密 - 豹隐 - 贝戎 刘欣俏脸微红,咳嗽了两声之后,细声细气的问道:“对了阿姨,这些日子,程志超在忙些什么啊?这几个月怎么没有他的消息了?” 宣芷含被单苇清说了一通,心里面觉得很不好意思。正闷头坐在那里自我检讨呢,听到刘欣向单苇清问的问题之后,头虽然没有抬,但是耳朵却悄悄的竖了起来。 单苇清讶然道:“你们不是经常联系吗?怎么会没有他的消息呢?这个孩子也很久没有给家写信或者是打电话了,估计是出任务或者是封闭训练了吧。你也知道他们部队的情况比较特殊,有时候封闭训练,几个月不能和家里联系是常事。” 程卫国手握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之后,最后锁定了央1频道,准备看新闻联播,看了几个女人一眼,接口道:“他都二十多岁了,今年当兵第三个年头了吧?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欣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说:“程叔叔,我才不担心他呢。就是以前他搞什么封闭训练的时候,都会提前告诉一声,可是这一次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几个月……” 程卫国道:“部队就是这样,回头等他执行完任务之后,自然会和家里联系的。最近你店里的情况怎么样?没有人去捣乱吧。我可听说这几个月以来方越元他们在省城闹的动静挺大啊,你没有受到牵连吧?” 本来以前像方越元这种人,程卫国根本就不会分出半点心思去关心,但是由于方晓晨的缘故,所以程卫国偶尔也会从一些渠道打听一下方越元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方越元和郑怀柱以及魏焕东等人和省城各大势力已经全面开战,双方明争暗斗。将城东那一片地方搞得乌烟瘴气的,程卫国也就懒得管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方越元这么搞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倒霉。幸好有先见之明,将程志超果断的送走,否则的话。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说不定也会卷进去。 现在方晓晨已经去世,程方两家联姻的可能性已经变成了零,程卫国心里着实踏实了不少。可是凭心而论,他心里也挺喜欢刘欣这个小丫头,如果刘欣在这些争斗之中受到了牵连,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和单苇清不一样,程卫国属于面冷心热那一类型,很多时候,在对刘欣表示关心的时候。语气也都是**的。 刘欣何等的聪明,早就将老爷子的脾气摸了个一清二楚,看到程卫国关心自己,心里也暗暗欢喜,展颜笑道:“程叔叔放心,方叔叔的事情,我一点也没有参与。省城这帮人也都挺讲江湖规矩的,我那里算是消停。没有人过去捣乱。” “那就好,方越元本来也算是一个人材。可惜就是走错了路。如果他要是走正道的话,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得要把握好自己的人生方向,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刘欣和宣芷含对视一眼,都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 程卫国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刚想趁热打铁。再敲打敲打刘欣,单苇清在一旁却看不过眼了,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程卫国被老婆打了一下,才猛然醒悟。刘欣和宣芷含都是客人,不是自家人,拿对待程志超的那种态度来对待人家是有点失礼,不禁呵呵笑了两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了。 他收了声,刘欣这才又感到轻松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几个月前的报纸,小心的递到了单苇清的在前,低声说道:“阿姨,您看一下,这是几个月前的一张报纸,说是有一伙人将运钞车给抢了。这上面有抢运钞车的通缉犯照片,其中一个我怎么看怎么像是程志超。” “有这事?”单苇清将信将疑,拿过那张报纸来看了一下,立时惊呼一声:“老程,你看一下,这个人,真的好像是咱们超超。” 程卫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拿过报纸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下,好像是感觉到有点不确定,从眼镜盒里取出一副眼睛戴上,详细的看了一阵。放下报纸之后,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淡淡的说道:“从外表上看,倒是真有七八分相像。不过报纸上不是已经说明了,这个人叫刘思辰嘛,还有身份证号码呢,完全是两个人。” “不对呀,这可不是七八分相像,我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认识吗?这简直和咱们超超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单苇清将那张报纸又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是程志超明明在部队当兵,怎么又会跑去抢运钞车了,这让老太太心里惊疑不定,如果不是通讯不方便,只怕会马上拿起电话联系程志超向他求证了。 程卫国咳嗽了两声,提高了嗓门厉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以为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就认不出来了?” 往年程志超在家的时候,因为程志超的教育问题,单苇清和程卫国倒是吵过几次架。但是自从程志超当兵走了,家里面就剩下老两口,吵架的根源已绝,再加上程卫国去进修的原因,老两口特别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吵过架了。今天程卫国的重语气,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 单苇清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老头的嗓门刚起来,她的眉毛就已经竖了起来,刚想针尖对麦芒的和老程好好的理论一番。但是眼神一转,突然间发现程卫国的眼睛之中似乎有些别的东西。 单苇清马上就醒悟过来,拿过那份报纸又看了一阵,终于点点头下了结论:“别说,再仔细一看,还真就是有点像而已。” 刘欣将信将疑:“阿姨,您看仔细了。真不是程志超?” “不是,绝对不是,你看这眉毛,还有这脸型,都有很大的出入。不信的话我把超超的照片拿过来让你们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了。”说着起身就要去取照片。 “不用了,不用了。”刘欣出了一口长气。急忙拦住了单苇清,笑着说道:“我就是看这张照片有点像程志超,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所以今天才特地过来向您求证一下。既然您和程叔叔都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爱胡思乱想。超超在部队里呢,怎么可能会跑去抢运钞车?” “嘿嘿……”刘欣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笑了两声。 ………………………………………………………………………………………………………… 从程府出来之后,宣芷含坐在副驾位上。看着眉头轻蹙的刘欣,不禁摇头笑道:“看吧看吧,我就说你疑神疑鬼了吧,你还偏不信。自从看到那张报纸之后,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吃好睡好,非要拿到人家,让人家家长确定一下才安了心。” 刘欣啐了一口:“谁一连几个月没有吃好睡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晚上一两点还不睡觉。” 刘欣暗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有时候晚上一两点钟还不睡觉?” “我是半夜起夜上厕所的时候。经过你的房间,听到你房间里面有动静。知道你还没有睡觉的。” 刘欣的俏脸变得煞白:“你……,你都听到什么动静了?” “没什么啊,就是听到你睡不着觉,不住的翻身的声音了,还能有别的动静么?难道……,你晚上睡觉打呼噜?”宣芷含显然没有听明白刘欣话里的深意。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刘欣。 刘欣暗吁了一口气,自从发觉喜欢上程志超之后,她就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每当想程志超想得受不了的时候,总会在半夜的时候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借着那蚀骨**的巅峰极乐来冲淡这份思念。以前和方晓晨同住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提防。因为她很了解方晓晨,这个丫头一旦睡着了,就算是打雷也未必会醒。没想到同住对象换了宣芷含之后,这个丫头可比方晓晨警醒得多。幸好没有被她听到自己极乐的时候呻吟声,否则的话,可真是没脸见人啦。 转瞬之间,一张俏脸已经由煞白转成通红的刘大小姐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这个坏习惯,就算是真的忍不住的话,也要……也要在自己的办公室洗手间里解决,坚决不能再让宣芷含听到半点不正常的声音。 宣芷含并没有发现刘欣的不对劲,一边往自己身上系安全带一边说道:“不过,我总感觉到今天程志超父母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怪怪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根本就是程志超。” “啊?真是他?” “本来还不敢确定,今天来了一趟之后,就确定了。” “真是奇怪了,程志超放着好好的特种兵不当,怎么改名换姓去抢运钞车了?” “你也知道他是特种兵了,特种兵,当然要执行一些特种任务。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在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改名换姓抢运钞车,就是这个任务中的一环。”刘欣握着方向盘,幽幽的说道:“看过电视吧,知道卧底吧。也许,他这一次执行的,就是一次卧底任务。干这件事,是为了打入某一个犯罪集团吧。” 宣芷含的小嘴张成了一个动人的“o”型,一脸的难以置信:“太夸张了吧?那些可是电视啊。” “少见多怪。”刘欣翻了一个白眼,油门一踩,座驾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 程志超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抢运钞车这件事的深层次内涵已经被远在千里之外的刘欣破解了。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也会为刘欣的智商拍案叫绝。 但是他现在却没有这个时间,因为他的面前,也有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比刘欣还要有深度的女人。 王依婷坐在沙发上。手里托着一个高脚酒杯不住的轻晃着,杯里装的是红得像血的葡萄美酒。过了好一会,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已经将葡萄酒温得到了火候,才举杯就唇,轻轻的呷了一口。 酒红如血,唇艳如酒。这一幕相当的动人。可是程志超却没有精力来欣赏这一美景。他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王依婷派人将他找来的目的上了。 “这几天,听说你玩得挺开心的?”直到一杯葡萄美酒都送到了肚子里,王依婷才放下酒杯,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着程志超幽幽的说道。 “是兄弟们太热情了。” “上一次和沈棠打架,是为了玩,这些天又是玩,看来你挺好那口啊。” 程志超当然清楚王依婷所说的“那口”指的是什么。干笑两声,说道:“不是我好那口,而是真不知道做什么。” “那你除了打架之外,都会些什么?” 程志超心里一震:“除了打架之外,还会用枪。” “当过兵的人,如果不会用枪那就奇怪了。”王依婷笑了起来:“我是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打算跟着国哥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国内肯定回不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和国哥说一声,借你一笔钱,让你做个小生意。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想办法回国。” 程志超摇头道:“国内连个家都没有,我就算回去了。又能去干什么?” “你不是还有一些兄弟么?” 程志超脸色一黯:“原本是有一些兄弟的,但是为了救我,他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婷姐,我想跟着国哥。除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想出人头地。我那些兄弟不能白死,他们是为了救我死的,我必须要替他们报仇。” 王依婷的唇角露出一丝深深的笑意:“你们是匪,警察是兵,自古以来,兵捉匪就是天经地义。能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别玩。警察捉不到你,是你们的本事。他们把你捉到了,是他们的本事,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贼被警察捉住了之后,过后还要去找警察报仇的。那样的人,是玩不起的人。” 程志超没想到王依婷一个女人竟然也能有这么一番见识,不禁大为钦佩,低下头说道:“婷姐见教得是,我记住了。” 王依婷又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自古以来,兵匪也是不两立的。虽然你过后去找人家报仇有点说不过去,但如果他们惹到你头上,你连个屁都不放就熊了,那样的人,同样是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玩的人。” 程志超的脑袋完全让这个女人给搞迷糊了,迟疑着问道:“婷姐,那您的意思是?” 王依婷似乎很享受这种戏弄人的感觉,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紧张。就是我听说这些天你和王建平他们声色犬马的好像玩得很开心,心里有点不服气而已。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的打下这么一大片江山,却让你们这些小鬼享受?” 程志超听到这里,如果再听不出王依婷的暗示,那他也就是白活了。打蛇随杆上本来就是他和赵济勇的拿手绝活,王依婷的话音刚落,程大少爷马上就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声说道:“其实,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想要替国哥办几件大事,报答国哥的收留之恩。只不过您也知道,我在这里,是国哥好心收留我,可我却并不是国哥的人,就算是想要替国哥办事,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那如果你是国哥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替国哥办事了?”王依婷笑吟吟的问道。 程志超“又惊又喜”的问道:“婷姐,您的意思是,国哥打算收我了?” “你是老孟介绍过来的,国哥本来就没打算把你往外面推。况且,你前些日子又干了一件扬名立万的大事,现在各个老大都对你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今天从国哥这里走出去,明天就会有人用大把的金钱美女抢着拉拢你……” 没等她说完,程志超已经将胸脯拍得山响:“婷姐放心,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是国哥收留了我,这份情,兄弟一直记在心里。只要我刘思辰活在这世上一日,就永远是国哥的人。” 王依婷微微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心就好,这些日子你先好好的跟着王建平他们轻松几天。过些日子,等国哥抽出时间,可能会主持仪式,正式收了你。到时候,你就算是想像现在这么轻松,恐怕也没有时间啦。” 程志超一颗心砰砰乱跳:“国哥要亲自主持仪式收我入会?” “你是国哥最看重的人,他当然会亲自主持仪式。”王依婷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淡笑。(未完待续。。) 第六二二章 故地重游 - 豹隐 - 贝戎 当程志超从王依婷那里回来,把王瑞国可能要亲自收自己入会的消息告诉了孟庆龙和王建平之后,两个人都艳羡不已。事实上,自从王瑞国成了气候之后,对于手下的管理也日趋正规化,按照每个人的办事能力设置了一系列的职位。但是他亲自主持仪式收人入会,这还是第一次。由此可见,将来程志超在王瑞国这个集团内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和沈棠手下的一战,王建平和孟庆龙就已经看出了他们和程志超之间的差距。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也不是靠努力就能拉近的。 “她有没有说国哥什么时候收你?” “那倒没有,不过婷姐说了,我还可以潇洒几天,一旦入了会之后,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王建平睁大了眼睛:“婷姐真这么说了?” “嗯。” “哈哈哈哈,好事啊好事。”王建平咧开大嘴一阵哈哈大笑,“婷姐这么说,就说明国哥要重点培养你了。” “怎么可能呢?我初来乍到……”该有的谦虚还是要有的,程志超一脸赧然。 “这和初来乍到没有关系,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的话,国哥肯定已经早就通过国内的渠道打听你的底细了。既然婷姐放出这话了,那就说明你的底子让国哥很满意。刘儿,你年轻,脑子也好使,身手也好,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上位。否则的话,婷姐也不会说你入了会之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你看哥哥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悠闲?” 他这么一说,程志超还真发现王建平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陪着他和孟庆龙吃喝玩笑,出去办事的时候很少。 “平哥,是不是最近咱们和沈棠闹得太僵,所以国哥才没有给你安排活?” “那倒不是,主要是现在是淡季。活本来就不多。有些事情,直接让婷姐的手下就给办了,用得着我的时候很少,所以我才能这么悠闲。” “婷姐的手下?” “是啊,就是那天到医院看你的时候,跟在婷姐身后的那两个女人。你可千万别小看那两个娘儿们,厉害着呢。我们背地里都管她们叫‘黑白五步蛇’。” “好怪的名字。” “名字是怪了一点,不过倒也贴切。那你可能没有仔细看那两个娘儿们,等你将来仔细看过了就知道啦。那两个娘儿们一黑一白,都是国内出来的。以前干什么的不知道,自从她们两个跟了婷姐之后,就把咱们的活抢去了一大半。” 程志超暗暗上了心,问道:“这两个人很厉害么?” “五步蛇毒不毒?她们两个既然叫五步蛇,厉害不厉害就可想而知了。刚来的时候,有几个兄弟看人家长得挺带劲的,就想勾搭勾搭。结果不但没有勾搭到手,反而在她们两个手底下吃了大亏。”说到这里。王建平连连摇头,“可怕,可怕啊。兄弟,我先给你提个醒,这两个娘儿们,万万惹不得。” “谢谢平哥。兄弟铭记在心。不过,这两个人既然也是国内过来的,日后见了面,总得打声招呼吧,她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王建平并没有意识到程志超是在套他的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迟迟疑疑的说道:“一般情况下我见到她们都是绕着走的,这两个娘儿们叫什么来着?对了,那个白的叫彭嘉露,黑的好像叫郑丹青。好像是这两个名字。” 程志超将这两个名字暗暗记在心里,确认自己牢牢记住之后,才哈哈笑着对王建平说道:“婷姐说了,这两天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一会吃完晚饭之后,咱们几个出去转一转,今天我请客。” “你请?你有钱么?” “刚才在婷姐那里,她给了我一些钱。这几天总是花你的钱,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我请你。” “自家兄弟,有什么过意不去的。”王建平也没有问王依婷给了程志超多少钱,客气了一下之后,就去换衣服了。 等他换完了衣服,才问程志超想要去哪里玩。程志超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实说,国哥的地盘玩的地方太少了,有没有胆子再去沈棠的地盘上逛一圈?” 孟庆龙和王建平都是脸色一变:“你疯了,前些天才和沈棠的人大打了一架,那些人恨不得把咱们几个拆了当凳子坐。咱们在国哥的地盘上,他们不敢过来找咱们的晦气,要是再去的话,那不是送上门让人家收拾吗?” “怕什么,咱们能打他们一次,就能再打他们第二次。我就不信那些人都是铜头铁骨。况且,国哥和沈棠好像已经谈妥了,未必能打得起来。” 孟庆龙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太冒险了。上一次咱们是运气好,才跑了出来,今天要是再去的话,可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就是因为冒险,所以才要再去一次,现在正是给国哥长脸的时候。如果咱们打了一架之后,就吓得再也不敢去了,别说咱们几个丢人,就是国哥脸上也不好看。”程志超就好像是诱惑别人犯罪的恶魔一般口若悬河的讲着自己的歪理,“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 “国哥真和沈棠谈妥了?” “那天我和国哥去找沈棠谈判的时候,沈棠亲口说的,以后咱们的人去他的地盘,只要不是闹事踩线,单纯去捧场子,他们热烈欢迎。毕竟他们开场子也是为了赚钱,三天两头就打一架,对他们的生意也有影响。” 孟庆龙和王建平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王建平才钢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那就再去逛一圈。他妈的,大不了再和他们打一架。刘儿说得对。咱们能打他们一次,就能再打他们第二次。” 顿了一下,又握住了程志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刘,如果去了之后,真和他们再打起来的话。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程志超心里感动无比,郑重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王建平叹了一口气,用更加诚挚的眼神看着他说:“但是你更要牢记保护好我们两个啊。” 程志超:“……” ……………………………………………………………………………………………………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程志超之所以打算再去沈棠的地盘上,并不是为了给王瑞国长脸,也不是因为王瑞国的地盘上的娱乐场所档次不高。而是一连好几天没有看到曲蕴婷和许承均了,这两个人碍于现在的身份,恐怕也不可能随意的跑到王瑞国的地盘上打听自己的消息。无论如何,在入会之前。也得和人家见一面,把情况做一个汇报,免得人家以为自己经不过花花世界的诱惑,真个变节向王瑞国投诚了。 尽管有程志超的保证,王建平和孟庆龙还是有点不放心。本来已经换好衣服的王建平又将换好的衣服脱了下来,在衣服里面又套了一件类似防弹衣一样的东西。但是他也算是够意思,不但自己套上了,还给程志超和孟庆龙一人一件。 程志超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和部队配发的防弹衣相比的确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差距也并不算太大。如果用步枪近距离射击的话,这东西肯定抵挡不住,但对方要是用刀来砍的话,还真就拿他们几个没有办法。事实上,就算是部队配发的防弹衣,也只能挡抵一下流弹。根本就挡不住自动步枪的近距离射击,手枪倒还可以挡一下。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比较轻便,穿在身上,丝毫不影响行动。这就是比较笨重的军用防弹衣所不能比拟的了。 “行啊平啊,连这装备都有,而且一拿就是三件。”程志超将这东西穿在身上之后,信心大增,连连夸奖王建平给力。 王建平嘿嘿一笑:“这是前段时间,替国哥出去办事的时候,国哥为了以防万一,给兄弟们弄来防身的。办完事之后,也没有收回去,一直就在我这里放着,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不管怎么说,起码穿上这东西,心里安定了不少。 “嗯,你老兄考虑得很周到。”程志超哈哈一笑,跟在王建平身后出了门。 一路上孟庆龙像做贼一样不住的东张西望不已,惹得程志超一阵讥笑。次数一多,孟庆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他妈的,老哥在国内,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啊?上一次能逃出来,还是多亏了老弟你舍得相护。不瞒你说,这一次故地重游,我这心里还真是跳得厉害。” “一会到了地方,你的心跳得就更加厉害啦。”程志超哈哈笑道。 孟庆龙和王建平听了他的话之后,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尽管表面上很轻松,可是真踏上了沈棠的地盘之后,程志超的心也提了起来,一边和孟庆龙、王建平说说笑笑,一边暗自加着小心。 不过看起来上一次的街头喋血似乎并没有对这条街的生意产生多大的影响,沈棠也没有刻意的加强这里的戒备。程志超用起在部队所学的专业侦察手段,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悬着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一些。 他初来乍到,对于沈棠和王瑞国的关系自然了解得非常浅薄。事实上,沈棠和王瑞国虽然可以说得上生死仇敌,但是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是为了求财而不是为了求死。王瑞国的人即使到了沈棠所控制的这条街上,只要不寻衅滋事,沈棠一般情况下都是眼睁眼闭,不去理会他们。以他的身分,和一群大混混、小混混们斤斤讲较的话,未必太过丢份。 很多架,都是因为双方的手下互相看不对眼,三言两语就话不投机,然后就大打出手。打架肯定互有胜败,有时候沈棠赢,有时候王瑞国赢。不管是沈棠还是王瑞国,都没有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如果真闹得太不像话的话。超出了沈棠和王瑞国的心理承受范围,那么两位老大就会出头,刚开始的时候是真刀实枪的领人大打出手,后来英老板出面调和,这才改为打嘴炮。 嘴炮打完了也就打完了,接下来就又恢复到以前那样。沈棠这条街的生意依旧兴隆,王瑞国的人依然会到这里来玩,然后双方手下小弟互相寻事打架,周而复始,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这也是为什么王建平在程志超和孟庆龙刚到的时候,就领着他们到这里玩的原因。 在他想来,这条街的确不应该随便乱来,可是只要自己不惹事,别人就算惹到他的头上。忍一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倒霉人喝口凉水都塞牙,本来玩得好好的,竟然碰到了沈棠。更倒霉的是,沈棠那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揪着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不放,这才导致了事态的不可控制。 不过今天还好,这条街今天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不会像上次那么倒霉了。 今天是程志超请客。去哪里玩当然由他说了算。程志超二话不说,领着他们两个又来到了上次的那家夜总会。 三人入内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熟人了,总之过来招呼他们三人的那位老兄看清了这三位的面容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无比。但还是什么也没说,非常热情的领他们三人入座。 屁股刚刚坐下,上次那个妈咪就像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没有露面的隐形人一样领着几个坐台小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王建平和孟庆龙早已急不可耐,不管是什么样的姑娘。先来两个再说。 而程志超就比较有绅士风度了,坐在那里咳嗽了两声,才告诉那位妈咪,上一次那个叫婷婷的姑娘很合他的口味,这一次依然点她。 那妈咪满脸堆笑说道:“不瞒你说。那个婷婷人长得不好看,又没有上进行,来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学会怎么伺候客人,所以在我们这里,她的名声是臭到家了。要不是有刘头关照着,早就被撵走了。您要是想开心的话,最好还是找别人。我这里还有几个不错的姑娘,要不要换一下?” 程志超心里暗暗冷笑:“妈的,你让曲蕴婷那么一烈性警花像那些正儿八经的坐台小姐那样讨好客人去,那还不要了她的亲命了?这也就是在你们这里,要是在国内的话,这虎妞早就一枪打暴你的脑袋了。”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不用了,我这个人念旧,就要她了。” 那妈咪还想要再说什么,王建平在一旁哈哈大笑着接了口:“我这个兄弟,有点大国沙文主义,外国妞再好,看不眼,这辈子就喜欢中国妞。让你叫你就说,不会伺候人,还怕我这兄弟调教不好么?” 孟庆龙连连点头:“对,这女人哪,就得慢慢调教,再烈的妞,只要调教得到了位,也得乖乖的躺在老爷们的身子底下。” 那妈咪没有办法,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姑娘带走。过不多时,领着一个姑娘又向这边走了回来。 程志超远远的看到她身后打扮得像只凤凰的曲蕴婷,心里就不禁大乱,人还没等到近前,就已经拍着手乐不可支的对孟庆龙说道:“就是她,就是她,嘿嘿。哥,你看看,这身份,这步态,简直美到家了。他妈的那些外国妞怎么能和咱们中国妞相比?” 孟庆龙正忙着和怀里的小妞上上下下的忙活着,听了他的话之后,将脑袋从小姐的一对**中挣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曲蕴婷,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里却说道:“嗯,不错,不错,还是老弟你有眼光。看来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也得跟你好好学学,弄个中国妞了。” “那是,咱中国妞就是有味道。可惜了,这里没有东北姑娘。我跟你说,我们东北的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热情大方,更是别有一番味道。”咳嗽了两声之后,正色说道:“当然,我说的是良家妇女或者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之类的,可不是在这里上班的。” “嗯嗯。”孟庆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脑袋又扎到了小姐胸口的双峰之间。还没等那小姐进入状态,这哥们已经像只公猪一样呼呼的喘了起来,看得程志超和王建平暴汗不已,不约而同的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由于孟庆龙的表现太过突出,所以曲蕴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位仁兄的表演,眼神中不禁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但是当他看到坐在孟庆龙旁边的程志超的时候,不禁娇躯一震,张大了小嘴呆立当场。 程志超心里更是觉得好玩,故意将脸一绷,不悦的说道:“怎么,不认识了?我记得咱们前些日子才见过面啊,这么快就把我忘到脑后了,枉我特地过来找你。” “认识,当然认识啦。哎哟,帅哥,您怎么又过来了?”曲蕴婷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尤其是那一句拉长了声音的“哎哟”更是让程志超身子一酥。还没等他有所表示,身畔香风一荡,曲蕴婷已经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幸好她还算是冷静,没有直接扑到程的怀里,而是坐到了他旁边。(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工作报告 - 豹隐 - 贝戎 “哎哟,哈哈哈哈,兄弟,看来这小妞还挺稀罕你的。”孟庆龙看到这一幕,也不再将头埋在旁边小姐的胸口了,取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色迷迷的笑着说道。 “开玩笑了。嘿嘿。”程志超笑了两声之后,正色说道:“老哥,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岁数了,当心点身子骨。像我这样的,只是喝酒唠嗑就好。” 曲蕴婷捂着嘴吃吃的笑道:“就是就是,这位小帅哥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有对人家毛手毛脚过,所以人家才会记得他啦。小帅哥,一连多日不见,去哪里发财了啊?我还以为你也和其他臭男人一样,一转身就忘了人家了呢。” “受不了啊。”程志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像曲蕴婷这样强势的警花小姐发起嗲来竟然也如此的**。一时之间,程大少爷竟然爽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嘴角向上一勾,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方晓晨和刘欣的万种风情。不知道这两个妮子像曲蕴婷这样对自己发嗲卖萌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猛然又想到,自己和刘欣之间的那点事,还得想尽千方百计的瞒着方晓晨,否则的话肯定会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后果,想要看到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一齐站在自己面前发嗲,基本上属于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心里不禁颇感无奈。心里不住的盘算着想个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个小丫头也能像曲蕴婷一样和自己嗲声嗲气的说话。 前些天,王建平和孟庆龙领着程志超出去玩的时候,也不是没叫过小姐坐陪。事实上,这种事情,在这些地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孟庆龙有一次兴致上来了。还一次叫了两个和人家玩了个“双飞”,但是程志超却仅仅和人家喝喝酒,玩一些游戏而已,尽管手脚有时候也不怎么太老实,但和这两位仁兄相比,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道学先生了。以至于孟庆龙和王建平私底下谈论的时候。都觉得程志超要么是年纪太轻,还没有尝到滋味,要么就是身体上有隐疾,否则绝对不会如此反常。 今天曲蕴婷的出现,让这两个损友眼睛一亮――以往找小姐,你小子一直不动真格的,原来是一直挂念着这个小妞啊,嘿嘿,想不到竟然还是一个念旧的人。 曲蕴婷一卖嗲。两个家伙的眼睛就盯着程志超不放,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表现。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程志超不但没有像他们想像中的那样对人家不老实,反而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拘谨一些,最后干脆咧着嘴像个傻子一样发起呆来。 “清纯型的,绝对是清纯型的。”孟庆龙和王建平对视一眼,立马就给程志超下了一个定义。 “喂,兄弟。人家美女在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孟庆龙毕竟是和程志超一起从国内出来的。虽然一路上全靠着程志超的照应才能顺利的逃出来,可是两个人这一路上也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在孟庆龙的心里,已经真正的将程志超当成了自己的小老弟,一见程志超如此丢人现眼,连忙出声提醒程志超,来这里就是玩来了。绝对不能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他这一嗓子将程志超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唤醒过来,咳嗽了两声,尴尬的笑了两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曲蕴婷:“前两天有点忙,这不刚得闲就过来找你了么?来来来。喝酒。” “就光喝酒啊?”孟庆龙和王建平一见程志超竟然和人家真的喝起了酒,不禁一脑门黑线,彻底无语了。可是看到程志超和人家喝得好像还挺开心的,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他了。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是曲蕴婷的心里还是很不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这几天正在和上头积极争取,要给自己换一个新的身份,以至于连妈咪都看出来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在这方面,当客人点钟的时候,很少向客人推荐她,实在人手不够的时候,才把她推出来顶一顶。 她不安排曲蕴婷出钟,也正遂了曲蕴婷的心意。上一次程志超离开的时候是打出去的,尽管看到了程志超最后还是安然离开了,可是那场面太过惨烈,对于一向都是事后才出警到现场的曲蕴婷而言,实乃平生初见,因此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可是以她的身份,却没有办法亲自去打听程志超的情况,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连托刘忠伟打听程志超情况的念头都只能深埋在心里,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只能背着人去和许承均诉苦。这些天里,光是许承均听到的曲蕴婷骂程志超冲动任性的次数就已经超过了一百遍。 但是他也拿这个大小姐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话头跟着一起骂程志超。骂完了之后,也就完了,两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今天看到程志超竟然活蹦乱跳的又回来了,曲蕴婷就知道程志超已经没有什么大麻烦了,心里面一下子宽了不少,情绪也高涨起来,酒到杯干,来者不拒,最后还是程志超害怕这位大姐真个喝多了说错了话,强行的控制着速度,曲蕴婷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停下来之后,曲蕴婷也没有老实下来,身子一软,将头靠在了程志超的怀里,娇声说道:“小帅哥,你的酒量很不错嘛,喝了这么多的酒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可是人家却让你灌得想要去洗手间了,怎么办?” “嗯?去洗手间,那就去呗。啊?去洗手间!”程志超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两声,等他听明白了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孟庆龙和王建平两个人。 那二位虽然流连于风月之中,可是耳不聪,眼不盲,再加上一直想要看程志超的好戏,因此曲蕴婷和程志超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们两个的眼睛,一见程志超向他们望过来。马上一脸坏笑的齐声对程志超说道:“兄弟,男人嘛,要懂得怜香惜玉。你看这小妞都让你灌得找不到北了,万一摔个好歹的就不太好了。还不快点扶人家去洗手间?”说完之后,还向程志超眨了几下眼睛。 “这两个**。”程志超当然清楚眨这几下眼睛的含意,心里暗啐了两声。扶起了曲蕴婷:“正好我也想去洗手间,我扶你去吧。” 说完之后,扶着摇摇晃晃的像个橡皮膏一样靠在他身上的曲蕴婷向洗手间方向走去。身后隐隐传来了孟庆龙和王建平的对话:“这小子终于上道了。” “嗯,看来不是他有毛病,而是没有碰到合适的,一碰到合适的,不用人教,马上就自学成材了。” “这两个老淫棍!”程志超一边扶着曲蕴婷,一边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曲蕴婷当然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事实上,她的酒量真的很不错,起码喝倒两三个程志超不成问题。多年以后,当程志超和曲蕴婷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程志超还是很纳闷为什么她的祖上根本就没有能喝酒的人,可是她却这么能喝酒。当时曲蕴婷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而程志超自己心里则给出了一个答案――基因突变。 洗手间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是进去装了装样子而子,然后曲蕴婷就趁人不注意拉着程志超迅速来到了一个小房间内。将程志超安顿好之后就匆匆走了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许承均和刘忠伟就跟在她身后赶到了这里。刘忠伟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而是漫不经心的站在门口给他们把风。真正在房间里的,只有程志超、曲蕴婷和许承均三个人。 时间有限,程志超只好长话短说,将近来的情况向两位领导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着重点出了王瑞国可能过段时间会亲自收他入组织的消息。 许承均和曲蕴婷都是惊喜交集,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程志超应该至少经过一年以上的长时间经营才能逐渐的接触到王瑞国组织的核心机密。但是没想到仅仅因为程志超打了一架之后,竟然就能让王瑞国刮目相看,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许承均毕竟还要冷静一些。高兴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曲蕴婷一脸疑问。 “王瑞国也算是一条老狐狸了,起码到目前为止,咱们想办他都没有半点机会,就算是想在他回国的时候组织抓捕,但是每次都能让他嗅到味道及时走掉。一个如此警觉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仅仅是因为他是孟庆龙带来的人?” “你是说,他在耍花招?” “他要耍什么花招我暂时还猜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王瑞国并没有完全的相信程志超,以后肯定还会安排别的试探。这是最要命的,一旦程志超表现稍差一点,很有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你一定要小心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会小心了。对了,王瑞国身后的幕后大老板我应该摸到点底细了。” “哦?说来听听。” 程志超于是将英老板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最后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英老板的本人,不过光看他那个住处的防卫规模,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一下。”曲蕴婷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随即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按理说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王瑞国应该不会这么快让程志超知道的啊。” “或许这也是他试探小程的一部分,或许王瑞国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掌探局势,根本就没有将程志超放在眼里。况且一个王瑞国已经如此难办,那个幕后大老板肯定会更加的不好对付。否则的话,这位大老板早就让政府给端了,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明目张胆?” 许承均说完之后,两道浓浓的剑眉攸的向上一扬:“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嘿嘿,没想到,程志超这一架打的竟然歪打正着,提前让我们知晓了一些王瑞国幕后大老板的资料。有了这些资料。咱们以后的工作范围就可以大致划定了。至于两国如何合作进行全面侦察,那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程志超能够安全的进入到王瑞国集团的核心层,尽快的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以后主要人物的活动规律。大老虎由上面研究怎么去打,像王瑞国这种小苍蝇,咱们还得多操点心。” 程志超笑了一下,暗道果然接触的人群不一样。眼界也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觉得王瑞国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毒枭了,谁知道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和那个幕后神秘的英老板相比,王瑞国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这就好像他当年阅读金庸先生成名作《射雕英雄传》的感觉一样,小说的开头,丘处机和江南七怪出场的时候,让人觉得这绝对是江湖中的一流高物了。但是当梅超风闪亮登场之后,大伙才发现。原来和梅超风相比,江南七怪与丘处机根本就是战五渣。本来程志超已经觉得梅超风的武功应该是小说中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的时候,谁知道当“天下五绝”现身之际,程志超才发现,敢情自己前面那一半根本就白看了。 许承均说完之后,笑着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小伙子,干得不错。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相信用不了几个月。咱们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家了。到时候立功受奖那是跑不了的,不过我还得再提醒你一次。这里不像是在国内。在国内,你身边有特种大队的兄弟们照应着,多少能安全一些。但是这里,出了事,只能靠你自己来解决,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办法向你提供任何的帮助。总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咱们有不少优秀的侦察员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才牺牲的。史头看中你,不是看中你的身手,而是看重你的胆识和头脑,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明白,我也想早点回家。”程志超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何止是你想早点回家。我们谁都是这样,不过没有办法,坚持吧。”许承均笑着说道:“不过,现在你首先要做的不是想着要回家,而是早点回到你的座位上去。时间再长的话,恐怕就会引起怀疑了。那个孟庆龙倒是可以忽略,可是王建平却不能不防,他是王瑞国身边的一个重要人物。” 程志超微笑着说:“傻子,在这种环境下早就被淘汰了,所以王建平绝对不是一个傻了。” 许承均哈哈大笑:“你明白就好。” ……………………………………………………………………………………………… 当程志超和曲蕴婷几乎是贴在一起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孟庆龙已经将怀里的小妞弄成了一瘫稀泥,而这位老兄看起来也达到了某种高度,一脸的满足。 看到程志超和曲蕴婷回来,孟庆龙和王建平都是一脸怪笑。他们两个刚刚坐定,孟庆龙就凑到了程志超的身旁,低声问道:“怎么样兄弟,爽不爽?” 程志超正色道:“什么爽不爽?你想到哪去了,我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千万不要将我想成和你一样饥不择食。” “正人君子个屁,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正人君子。你是正人君子,我怎么看那个小妞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哟,她还洗了脸了。哈哈哈哈。”说完之后,一阵淫笑。 程志超大为惊异:“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当然,哥哥是什么人?告诉你,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哥哥的这一双法眼。”孟庆龙得意洋洋。 话既然唠到这份上了,程志超当然也不能再和他分辨,只好嘿嘿一笑,做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配合着他。心里却暗道:“你的那双法眼还真就不怎么太好使,起码就没有看出来,老子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和你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要办你们的。” 由于没有沈棠的人过来骚扰,三个人玩得很是开心,起码孟庆龙和王建平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不得不走的时候,程志超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深夜了。本来这种夜场,越到深夜越是精彩,可是这里毕竟是沈棠的地盘。玩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出事,并不代表继续玩下去也会平安无事。本着占了便宜就跑的心理,三人决定马上就撤。 当然这个撤退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尽管已经小心再小心,不和沈棠的人碰面,还是和一拨人走了个对头碰。不过对方的人数不太多,只有五六个人而已,要是换了往常,这五六个人肯定会上来找找茬儿。但是当其中一个看清了这几位的模样之后,脸色不由一变,及时取消了已经进行一半的找茬儿行动,让程志超等人“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生死之间 - 豹隐 - 贝戎 七天之后的傍晚,当程志超等三人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再去寻欢作乐的时候,突然王建平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喜孜孜的对程志超和孟庆龙说道:“别去吃东西了,马上去国哥那里,有好事。” 程志超心里一动:“国哥要开香堂了?” “聪明,刚接到美女蛇的电话,今天国哥和婷姐正好都能抽出时间,专门开一个香堂,把你们两个收进来。嘿嘿,你们两个可真是走运啊,国哥这里开香堂收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国哥亲自主持的,只有这一次。” 程志超笑了一下:“那开香堂是不是还有什么说道啊?我应该注意一些什么?” “先别问了,马上换衣服,在路上我在详细的告诉你。”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王建平是王瑞国身边的重要人物了,一路上不厌其详的向程志超和孟庆龙讲解着所谓开香堂的程序和一些注意事项。 所谓开香堂,是中国帮会的老传统,近代的黑道帮派,如青红帮、小刀会、哥佬会等在神州大地都已经绝迹。反而在港澳台地区还有一些传承比较悠久的帮会,官方专门给了他们一个特定的称呼。本来这个特定的称呼是清末反清复明的组织“天地会”的一个分支,清朝灭亡之后,天地会的历史使命随即也就终结。不过天地会传下来的一些组织架构却被传了下来,借尸还魂,成了现在华人有组织犯罪的主要框架。 王瑞国的组织实际上和“天地会”半点关系也没有,要知道“天地会”也是讲血统的,不是随随便便的组织一批人就可以称自己为“天地会”成员,人家根本就不会认可你。比较有名的例子就是当年纵横港澳的“大圈帮”。虽然有很大的名气,也是一个极大的组织,但却始终不被人认可为“天地会”成员。严格说来,王瑞国的组织应该属于“大圈帮”的一个分支。 但是华人“天地会”毕竟要比“大圈帮”有名得多,所以王瑞国在建立组织初期,就刻意的将三合会的一些东西搬了过来。“开香堂”就是其中之一。据王建平介绍说,开香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活动,组织里有头有脸的人在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一般都会到场。但是王瑞国却很少露面,最多派王依婷做代表,意思一下。而就算是王依婷来,也不是专门为了收小弟来的,更多的是为了和组织里的那些头头脑脑沟通一下感情而已。 这一点程志超也很理解。毕竟人家是龙头老大,收个小弟这种小事,当然不会亲自露面。 在程志超所看到的一些资料之中,正式的三合会组织是呈金字塔形状的,最顶端就是所谓的“四**龙头”,往下则是“四一六白羽扇”、“四二六红棍”等等。至于为什么名字前面都有一系列的数字,程志超倒也是了解一些,比如说“四**龙头”。好像是这几个数字相加是二十一,而二十一古时又可以写作“廿一”就是“洪”字的共字头。至于其他的。也都是根据数学运算得出来的。例如处于军师地位的“四一六”就是因为四乘以十六是六十四,暗合八八六十四卦等等。由于太过复杂,程志超当时也是一眼带过,仅仅是了解了一个大概而已,并没有太过深入研究。 趁着现在还没有到地方,程志超将自己知道的这些东西一骨脑都倒了出来。想让王建平再详细的解释一下。 王建平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兄弟,你是从小说上看到这些东西的吧?那些作者一天到晚从百度上扒资料,当不得真。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不过入会之前,先要经过一系列的考察还是必要的。否则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弄一个卧底跑到咱们这里来了。” 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向王建平表忠心。 王建平嘿嘿笑道:“你用不着这么担心,一来你是老孟带过来的人,而且是从苦窑里面逃出来的,信得过。二来国哥也托国内的关系查了一下你的资料,应该确定你不是卧底了。再加上国哥现在又比较看重你,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开香堂收你入会了。走运,走运哪。”说完之后,一脸的艳羡。 看到他这个样子,程志超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一连串的谦虚。 “你也不用谦虚,自家事自家知,像我,再怎么混也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同。年轻,有头脑,还能打。相信入了会之后,跟着国哥跑几趟大买卖,很快就能出头了。用你刚才说的等级来讲,至少也能弄一个‘红棍’当当。你知道‘红棍’是干什么的么?” “知道,金牌打手嘛,就像《古惑仔》里的浩南哥没上位之前一样。” “正解。浩南哥没上位之前,最多只能算是一个‘红棍’而已,上了位之后,马上就成堂主了。兄弟,好好干,我看好你。上位之后,别忘了咱们兄弟几个同住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就好。” “上位太早了,我现在只想着能够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先活下去再说。”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入了会,就算是在这里安了家啦。” 王建平淡然一笑。 ……………………………………………………………………………………………… 程志超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些帮会开香堂收小弟的场面,基本上都是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屋里不开灯,只有佛龛上供着的关二爷面前的两盏小红灯亮着,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血腥暴力的场面,弄得开个香堂就像是演鬼片一样。 “不知道王瑞国的香堂是什么样子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程志超坐在车上,心里竟然有些隐隐期待了。“他母亲的,在牢里住了好几个月,像个兔子一样跑路跑到国外。摇身一变,竟然让贩毒头子开了香堂收为小弟了。老子这兵当得也算是值了。” 对于开香堂入会的事情,孟庆龙是不怎么太期待的。他心里很清楚,王瑞国之所以肯收留他,完全是因为这些年在国内积累下来的香火之情。就算是王瑞国收了他,也不会给他安排太重要的职位。寄人篱下,有口吃的就行了,就不要再强求大鱼大肉、燕鲍海参了。在这点上,孟庆龙还是比较想得开的。不过自己在牢里认识的这个刘思辰小兄弟却极有可能会出人头地,这让他这个带头大哥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一时之间,车内三人,除了王建平之外,其他两人都是各怀心思,气氛反而冷了下来。 没过多久。王建平开车就将程志超和孟庆龙带到了王瑞国的别墅院外,按了两下喇叭,又用车灯晃了两下,大门就缓缓的向两侧打开,王建平开车入内,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下车之后,程志超才发现别墅外面早就站了十几个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和英老板别豪宅里的人相比,气势上就差了一些。而且看这些人的级别也不太高。因为他们见了王建平竟然都表现得很恭敬。和王建平同住了这么长时间,程志超还真就没觉得王建平在王瑞国的组织内有多高的地位。 开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王依婷手底下那两条五步蛇一左一右的站在那里,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们。程志超这时候才仔细看了她们两眼,还真就是一黑一白,但果相差不算太大。白的固然没有白到极点,黑的也黑得不算太严重,如果分别单独看这两个女人,应该不会对这两个人的肤色有太深的印象,只有当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了对比,看起来才明显。 那条名叫彭嘉露的白蛇一看到他们进屋,两道秀眉向眉心一挤,不悦的说道:“等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现在才来?” 人家是王依婷的亲信,王建平可不敢得罪,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露姐”之后,小心的解释了一下,他没敢说由于自己边开车边说话,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车速并不太快,只是着重的点出了路上堵车的情况。 幸好人家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横了他一眼:“婷姐和国哥都在,跟我走就行。” 说完之后,两个女人一齐转身,带着他们向前走去。让程志超感到难得的是这两个人转身动作竟然一模一样,而且整齐划一,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这让在新兵连里练了好几个月队列的程大少爷感到万分汗颜。 两条美女蛇领着三个人直接上了别墅的顶楼,一路上遇到好几拨人,人数都在七八个人左右,看似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但是每个人的手都伸到了兜里,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四周。不用说程志超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安保人员。看来王瑞国也做了一定的准备,知道今天自己亲自主持开香堂,组织里大大小小的头目基本上能来的都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出了意外,整个组织就会被人家一锅给端了,因此特地加强了戒备。 顶楼的房间不算太多,但是彭嘉露和郑丹青却没有领他们进任何一个房间,而是领着他们上了天台。程志超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别墅天台上竟然还有一个小屋子。从外面打量这个屋子的面积不算太大,最多也就是三十多平方米,孤零零的像个电梯机房一样立在那里。 屋子外面也站了一些人,和天堂四周散落的一些人将整个屋子护得密不透风。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彭嘉露在屋子外面停下了脚步,对王建平和孟庆龙说道:“你们两个先留下,刘思辰跟我们进去。” 此言一出,就连王建平都感到很惊异:“露姐,国哥说让我带他们两个入会的,怎么又让小刘先进去?老孟怎么办?” “国哥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彭嘉露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孟庆龙,向屋外的人表明了身份。那些人伸手打开了门。 “进去吧。”彭嘉露看了一眼程志超,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程志超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事到临头,是想要退缩也办不到了。不用说身旁这两条不知身手如何的美女蛇了,就算是能用最短的时间将她们制住。天台上还有这么多的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他又不会韦一笑那种攸忽如电的鬼魅身法,怎么可能打得过来?只要有一个人掏枪给自己一下子,恐怕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程大少爷的忌日了。程志超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像电影上的那些主解那样,中了十几枪还能活蹦乱跳的把敌人杀个精光。 应了一下之后,硬着头皮进了屋。 屋里的光线果然不怎么太好,但是天台上的光线更差,以至于程志超进了屋之后的那一刹那甚至有“明亮”的感觉。 屋子里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个佛龛。几把椅子而已。佛龛上供的当然是义薄云天的关二哥。自从经历过满清的造神运动之后,关二哥终于超凡入圣,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忠义的化身,和孔二哥一起,一文一武,文圣武圣并立。 陈设虽然简单,但是里面的人却不少,除了王瑞国和王依婷这对兄妹之外。还有几个肌肉贲起,豹眼环立。看起来比兰博还要凶残的人。当然了,王氏兄妹是坐着的,而那几个人却是站着的。 程志超刚一进屋,还没等张口和王氏兄妹打招呼,就见王瑞国面沉似水,狞笑一声:“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程志超心里一惊:“国哥,您……” 王瑞国稳坐在那里没有动地方,但是那几个兰博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没等他程志超说完,就已经一齐扑了上来。几双眼睛闪动着狼一样的光茫,脸上更是杀气十足。 程志超大惊失色,脑海中闪过一个最可怕的念头,本能的肩膀一动,就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屋去。至于出去之后,怎么对付天台上和别墅里的那些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他也仅仅就是肩膀微微动了一下而已,还没等出手,膝弯一软,接着一阵剧痛猛的传了过来。程志超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跪到了地上,而仅仅就这么一耽误,那几个兰博已经冲了过来,将他牢牢的控制住。如果仅仅是一个人的话,程志超或许还能用狠招反打对方以求脱身,可是对方是好几个人,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的制住,就算是动一下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程志超却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妙。但就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大少爷竟然还有闲心在肚子里骂人:“他妈的,彭嘉露这个臭娘儿们,下脚还真就够狠的,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娘的,忽略她了,不愧是五步蛇,果然有两下子。” 尽管心里对彭嘉露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脸上却是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瑞国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什么意思?你在问我什么意思?我说警察同志,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你说你好好的警察局不呆,大老远的遭了那么多的罪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程志超的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口干舌燥,大脑刹那之间变得一片空白:“妈的,漏底了?” 王瑞国的脸上戾气大盛,走过来一把拎住了程志超的衣领子,狞笑两声,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喝道:“说,这一次和你一起来了几个同伙,都是什么职务?” 他手上用的力气相当大,脸上的杀气也不是假的,但是程志超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反而有了底:“妈蛋的,这老王八蛋果然狡猾,打着收我入会的旗号,将老子带到这个鬼地方试探我。幸好他不知道本少爷的底,还以为我是个警察。也幸好本少爷不是警察,心理素质又好,要是一个心理素质稍稍差一点的警察,让他这么一搞,说不定还真就露出马脚了。看来老同志说的真不错,群众里面有坏人哪。我就说嘛,老子来了之后表现得一直很不错,怎么可能会让他识破呢?” 既然已经知道王瑞国是故意演出这场戏诈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识破了自己卧底的身份,程志超心中大定,演戏的天份终于发挥到了极致。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已经经历了惊恐、愕然最后到达顶峰――愤怒的超级转变。 王瑞国也不想真把程志超掐死,问完话之后,手上力气稍松,让程志超能够喘口气。但是却并没有离开程志超的脖子,只要他的表情稍有不对亦或是回答的时候有半点迟疑,马上就会痛下杀手。自从当了大哥以来,他已经用这种突然袭击的方法成功的试出了两名卧底警察,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未完待续。。) 第六二五章 死不承认 - 豹隐 - 贝戎 长时间和警方打交道,他对警方派卧底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知道警方有时候固然会派出办案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但那些人更多的是冒充交易人员,像放长线的卧底行动,七成以上,还是从新面孔中挑选合适的人员。因为时间长了,就算是再小心,警方人员的信息也会多让犯罪集团掌握一些。如果这个时候再派老侦察员,一不留神,就会有暴露的危险。 而且看程志超的年纪,分明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这种人,只要演戏演得逼真一下,不怕诈不出来他。 但是他千算万算,什么可能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算到,程志超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兵。他的第一句“警察同志”就已经让程志超知道,这厮根本就没有掌握到自己卧底的证据,而是在诈自己。再说了,如果他掌握了自己卧底的证据,不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应该张口就把自己的名字叫出来才对。要知道对于程志超而言,从王瑞国的嘴里说出“程志超”这三个字,可比“警察同志”的震撼效果要大得多。 几乎就在不到一秒之内,程志超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脸上经过几番表情变幻之后,最后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说我是警察?王瑞国,你他妈的说我是警察?孟庆龙亲眼看到了,我的几个兄弟为了救我一个个的死在警察的乱枪之下。那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几条活蹦乱跳的人命,换了我和孟庆龙逃出来,结果跑到你这里,你娘的你竟然说我是警察。” 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表现得极度愤怒,这样才能将戏演下去。取得王瑞国的信任。所以程志超在破口大骂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着实精彩,不但双目圆睁,额头上也青筋直蹦,更绝的是,程大少爷的眼珠子竟然也在刹那之间布满了血丝。 这可不是他“暗运内力”达到的效果。事实上,直到现在,程志超也没有学会武侠小说中描写得神乎其神的“内功”,以至于他和赵济勇经过数次探讨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内功这东西,纯粹是写小说的瞎扯蛋,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他的眼珠子血丝遍布,是心里真的很愤怒。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部队大院里。这是一个有着相当大特权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地方警察根本就管不到他。这也让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的孩子们,尤其是**对警察这个人群天生就不屑。更何况,程志超当兵之后,前一两年混的的确不怎么地,可是架不住人家的后台硬,在授业恩师老江的强力推荐下。成功的成为了一名特战队员。有了这层身份,让他对警察就更加的不屑一顾了。 可是现在王瑞国却将划到了警察这一人群之中。这让程大少爷情何以堪? “妈的,兔崽子嘴还挺硬,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小子是不会说实话的。”王瑞国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对那几个彪形大汉说道:“好好伺候伺候咱们这位嘴比鸭子嘴还硬的警官。记住,我要活的。” 那几个彪形大汉答应一声,其中一个人转过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过一个铁钳子来,也没有和程志超客气两句。夹住了程志超的左手小指指甲,嘿嘿怪笑两声,猛的一用力。 程志超大叫一声,手指甲已经被硬生生的拔了下来。顿时一股剧痛传了过来,手指上血如泉涌,但是仅仅痛了一阵,就又逐渐的麻木,变得没有知觉。 “妈的,这帮王八蛋玩真的。”十指连心,仅仅痛了一下,程志超的额头就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白毛汗。 那个大汉拔下程志超的手指甲之后,将钳子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钳子上的指甲,口中啧啧数声:“嘿,看不出来,这小子的手指甲还挺他妈长的。”说完之后,看了王瑞国一眼。 王瑞国同样的盯着王瑞国,口中更是骂不绝口,越骂越恶毒,差一点就将王瑞国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 不但王依婷听了之后眉头直皱,就连其他人都听不下去了。这些人之中,以彭嘉露为最,程志超还没等骂到**,彭嘉露就已经闪身到了他面前,拎起他的脖领子,正手反手,一连扇了程志超二十几记耳光,直扇得程志超眼冒金星,口中鲜血直流,两个脸颊已经完全麻木,连牙齿是否有松动的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彭嘉露扇完了二十几记耳光之后,自己的手也震得通红,喘息着对王依婷说道:“婷姐,我看这小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警察的了。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知道他警察了,干脆干掉算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王依婷不置可否,却向王瑞国问道:“你觉得呢?” 王瑞国点了点头:“本以为他是个人材,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警察,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找个地方埋了吧。” 那几个彪形大汉一齐答应一声,架起程志超就向外面走去,程志超身不能动,但还是一个劲的大骂自己瞎了眼睛,竟然想着要投靠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志超骂王瑞国是衣冠禽兽的骂法很新鲜,王瑞国听完了之后,竟然乐了起来:“停下停下,我倒要听听,我怎么就衣冠禽兽了。” 那几个大汉脸上也现出了笑意,将程志超又扔到了王瑞国面前。这可是真扔,先是将程志超高高的举起,最后狠命的往地上一掼,“嗵”的一声闷响,程志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翻了一个个一样,只觉得满嘴腥咸,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巴一齐又涌出了一股鲜血。 王瑞国伸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冷笑着问道:“你说说,我怎么就是衣冠禽兽了?说得好了,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 程志超闭上了眼睛。嘴唇无力的动了几下,声音微弱的说:“你他妈的就是衣冠禽兽,老子虽然在国内是个逃犯,可是如果不到你这里来,也不会让自己人打成这个熊样。王瑞国,今天老子认栽了。算我瞎了眼,想要认你这个婊子养的王八蛋当老大,你杀了我吧,就算是杀了我,老子也还是那句话,老子和警察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老子的好几个生死兄弟为了救我,都让警察给杀了。” “事到如今,你的嘴还是这么硬。信不信我真宰了你。”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程志超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王瑞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王依婷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声问道:“怎么,你真想认国哥当老大?” “妈的,唱白脸的出来了。”程志超心中暗想,情知王氏兄妹根本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王瑞国负责下狠手诈他。如果诈出来了。肯定就会直接干掉。如果自己通过了测试,那么王依婷肯定就会站出来给双方一个台阶。然后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是可惜自己的手指甲了,不过幸好王瑞国没有证据,也害怕他真是投奔自己来的,所以虽然让他吃了点苦头,但是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伤,养些日子。新指甲长出来之后就无大碍,不会对以后替自己办事造成任何影响。 戏总算是要收场了,不过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的,铺台阶的王依婷已经出场了。程志超也就见好就收,准备大结局:“不是为了要认他当老大,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只不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老子上了孟庆龙的大当了。” 王依婷嫣然一笑:“那如果现在国哥向你赔个不是,你会怎么样?” “向我赔不是?他刚才不是说要宰了我么,怎么会向我赔不是?你别玩花样了,要杀就是,栽到你们手里,老子认了。” 王依婷向那几个大汉看了一眼,那些人马上哈哈笑着将程志超从地上架了起来,放到了一张椅子上。程志超像个老太爷一样瘫在那里,喘着粗气问道:“你们又想搞什么花样?实话实说,老子现在一点劲也没有了,你们要拿刀捅老子,老子受着。要是再耍什么花样,老子到了下面做了鬼也会找门子偷渡过来弄你们这些小婢养的。” 他骂得越狠毒,王依婷脸上的笑容就越盛,偷看了一眼在一旁脸色发青的王瑞国,抿着嘴对程志超说:“我说你除了会张口闭口‘老了’之外,还会不会些别的?” “不会了,怎么地吧?”程志超梗起了脖子。 王依婷气极反笑:“谅你也不会别的了。老弟,虽然你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了,可是和那些老江湖相比,骂人的功夫还差得远呢,这一点,你应该向王建平好好学习学习。” “我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了?你们刚才还说我是警察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我又成了在江湖上混过的人了?我倒想问一句,在你们这里,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究竟是警察还是混混?” 王依婷叹了一口气:“弄成这样,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别怪国哥,一般人想要这种待遇,还都得不到呢。”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应该感谢你们了?”程志超伸出左手,将血淋淋的手指头伸到了王依婷的面前,又指了指自己肿得像猪头的脑袋:“这种待遇,竟然还有人想得而得不到?我说你们是不是脑袋里面进水了。” 王依婷据头又看了一眼王瑞国,笑吟吟的说道:“国哥,这小兄弟气还是没消,你说怎么办?” “你看着办好了。”王瑞国脸上的戾气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过一条雪白的毛巾擦了擦手,又将那条毛巾扔给了彭嘉露。彭嘉露接过毛巾之后,很自然的就走到程志超面前,拿着那条毛巾向他脸上抹去。 那二十几记耳光打得实在太给力了,以至于当她伸出手之后,程志超竟然下意识的侧了侧头。 彭嘉露俏眼含煞,厉声道:“别动。” 程志超吃了她一喝,果然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彭嘉露见他不再乱动。便也将眼中的煞气收了起来,拿着那条毛巾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又取过一瓶药粉,撒在了程志超手指头的伤处上,最后用绷带将伤口裹了起来。整个过程竟然相当的温柔体贴,程志超明明已经被打得双颊肿胀不堪。可是当彭嘉露替他擦拭血迹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当然,这也与他的脸已经被打麻木了有一定的关系,不过彭嘉露下手轻重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随着彭嘉露替他处理完伤口,默默的走到一旁站定之后,程志超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妈的,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啦。许承均果然料事如神,一下子就实定王瑞国肯定还会耍花样试探。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花样玩得也太大了。 王依婷见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是自己这边前倨后恭,把这个年轻小伙子给弄迷糊了,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你先消消气,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 程志超哼了一声。 “我说别人想得到这种待遇也得不到,那是有原因的。要知道,能得到这种待遇的。就意味着国哥已经决定好好培养了。” “决定培养我就要先把我揍一顿?” “你性子怎么这么急?”王依婷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她的模样长得并不太出众。但是这一瞪却让程志超感到了另外一种风情,后面想说的难听话也就被堵回到了肚子里。 王依婷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国哥是干什么的,相信你也听说过,国内警察该有多想将国哥捉到。所以有些事情不可不防,以前那些所谓的警界精英也曾经跑到我们这里卧过底,幸好都被我们及时的发觉了。如果你仅仅是个外围成员。那也就罢了,就算是卧底,也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国哥既然想要重点培养培养你,那就要格外的小心了。今天这事,你可能会感到很委屈。可是国哥心里同样很不好受。你以为,他看着你挨打,心里就一点没有感触?”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婷姐,我求你向国哥说一声,兄弟这尊菩萨太小,不敢留在你们这座大庙里。感谢这些天国哥对我的热情招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打个招呼就行。”其实王瑞国就在旁边,他和王依婷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会传过去。但是程志超这样做,无疑是很明确的向王依婷传递了一个信息――老子现在对你们的做法很不满意,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看着办吧。 王依婷一怔:“你要走?” “嗯,国哥一点也不相信我,我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王依婷又气又好笑,顿足道:“瞅你很精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到现在犯起糊涂了?这样吧,我和你明说了吧,今天的事,是对你的最后考验。如果你是警察的话,现在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可是你不是警察,国哥当然就会重用你,从今之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暂时先跟着我,等过一段时间,你把这里面的事情搞清了,国哥再考虑给你安排别的事情。” 程志超皱起了眉:“从今之后我就是你们的人了?不是说要开香堂吗?” “香堂是肯定要开的,但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收谁不收谁,还不是国哥一句话的事?怎么样,现在还打算走吗?” 程志超低下脑袋思索了片刻,抬起头问道:“我今天让露姐揍成这样,别人可都看在眼里了,你们不会说出去吧?要是说出去的话,外面的兄弟肯定会笑话我,到那时候,就算是国哥肯重用我,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 “……”王依婷没想到这家伙的思维跳跃竟然如此之大,被他的话雷得胸口一窒,顿了一下才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你呀,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这样吧,既然露露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害得你一个劲的担心以后没法见人,我就让她补偿你一下。” “补……补……补偿?怎么补偿?”程志超舔了舔嘴唇,心想:“不会吧?难道像他们这种大集团真的开放到了这种程度,打了人之后,还要……补偿?这个死丫头打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不知道‘补偿’的时候会不会温柔一点。” 王依婷慧眼如矩,一看他的德性,就知道他想到哪方面去了,不禁啐了一口:“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现在也受了不轻的伤,回头安排你到医院里住两天,让露露过去照顾你,就算是补偿了。” “这样啊。嘿嘿。”程志超笑了一声,有些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那不这样还能怎么样?”王依婷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对王瑞国笑道:“国哥,刘思辰这边已经清楚你这么做的深意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开香堂了?” 王瑞国哈哈一笑:“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耽搁了,马上开香堂。开过了香堂之后,露露就带刘思辰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挑逗 - 豹隐 - 贝戎 开香堂的过程漫长而无趣,本来程志超对传说中的那些黑道帮派心里还感到很神秘,总以为这些所谓的帮派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再省略简化,也能保留点老辈留下来的精华。可是当他真的亲身经历过之后才发现,时代变化的结果,就是连这些黑道帮派最重要的开香堂收小弟也都简化成了快餐文化。 据传说,古时候开香堂,起码要走好几天的程序,但是王瑞国这个香堂却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首先是组织里几个重要的头头脑脑一个个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表情严肃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王建平带着程志超从两个大汉举刀做成的“刀山”下走过,接着王瑞国大声宣读帮派的规则。无非就是一些讲义气、不许调戏帮中妇女等一些老掉牙的弹调。但就是这些老掉牙的弹调,却足足讲了一个来小时。最后是程志超给王瑞国递上一个红包,王瑞国接过之后,整个仪式也就差不多少了。自此,程志超也就成了王瑞国的得意门生。 在递红包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程志超身上没有带钱。 王依婷在听到程志超身上没有钱的时候,感到非常意外,将程志超叫到一旁,小声问道:“我不是把‘利是’钱给你了么,你怎么还会没有钱呢?” “啥?那个钱是包红包用的?”程志超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你没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给我的零花钱呢。这些天总是花王建平的钱,我心里不好意思,所以就把你给我的钱拿去请他吃饭了。” “你……”王依婷张口结舌。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当时没有说清楚。那钱是给你今天用的,不是让你零花的。”说着,打开包,又取出一些钱递给程志超:“快点包上。真愁人。” 程志超接过钱。乐孜孜的翘着兰花指一边包到红包里,一边向王依婷连声道谢,然后风风火火的去赶场子去了。王依婷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货,到底是精明还是傻呢?”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但是程志超同时也注意到了,这次开香堂,整个过程只收了他一个人,和他一起来的孟庆龙并没有露面。但当时乱哄哄的。他也没有来得及问。直到开完了香堂,正式成为了王瑞国的人之后,被彭嘉露开着车带着前往医院的时候,在路上才问了一嘴。 彭嘉露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握着方向盘说道:“很正常,这是小香堂,一般情况下,都是只收将来的核心人员的。这种香堂。有时候三年五年也开不了一回。孟庆龙没那个资格。” “也就是说,我将来会成为核心人员?” “你这么能打。一个人能打好几十个,国哥怎么不可能会重点培养?” “也不是一个打好几十个啦,而是被好几十个人打还没被打死罢了。” “这就是本事,你以为人人都能在几十个人的围攻下逃出来,不但自己逃出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起出来?起码我就做不到。” “我看你的本事也不差。刚才你那一脚踢得我直接就跪到地上了。” 彭嘉露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我只不过是踢了你一脚而已,至于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么?要是你心里不服气的话,干脆你再踢我一脚,算是扯平了。” “那我可舍不得。露姐如花似玉,只能拿来宠着,怎么可能会踢你呢?”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贼兮兮的在彭嘉露的大腿和小蛮腰上扫了两眼。 彭嘉露的两只眼睛明明在盯着前方的路面,但却好像感觉到了程志超侵略性的目光,心里一慌,手上动作一大,车头顿时跑了偏,差点没有撞到路边的大树上。幸好这姑娘的驾驶技术虽然不及刘欣,但却也是一流女司机,半秒钟之内连扣了三四把方向盘,才算是把车头又调正,但已经惊得一头冷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头调正之后,心却还是砰砰的跳个不停,大腿、蛮腰上的感觉更是怪怪的,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抚摸着自己一般,不知不觉之间,这些地方已经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程志超浑然不觉自己刚从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目光越来越放肆:“露姐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追你的人一定不少吧?不知道姐夫是做什么的?” 彭嘉露脸上的笑模样消失了:“你话怎么那么多?” “不是话多,而是聊天,这里到医院还有挺远的路呢,要是不说说话的话,还不得闷死?” 彭嘉露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没有男人。”彭嘉露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车速也缓了下来,看来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但是又怕开车的时候胡思乱想会出事,所以才放慢了车速。 “不会吧?”程志超一脸的的难为置信,“露姐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追呢?那些男人们可真都是瞎了狗眼了。就是露姐的身份太高贵了,我配不上你,要不然的话,我早就追求你了。” “放屁。”嘴里骂着程志超,但是彭嘉露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我有什么高贵的,不过就是婷姐手底下一个办事的人而已。倒是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再有前途,也只不过是拼刀子拼出一口饭而已。不过没有办法,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但凡有第二条路,谁会干这行?”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话说你年纪轻轻的,又有一身的本事,怎么会想着去抢运钞车呢?那东西是能随便抢的么?你见过有几个抢运钞车的最后发了大财的?” “当时脑袋一热,也就没有想太多。”程志超与赵济勇从小就和两位老爷子斗智斗勇,瞎话张口就来。以前在家或者是在部队的时候。还能稍稍收敛一些,不敢将这种本事发挥到极致,现在身处贼窝,自然要拼命的发挥,“露姐有所不知,我们几个兄弟在新兵连的时候就在一起。下连队之后,又分到了一个连队。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一个连队的,也和一个班差不多少了。” “嗯,我知道,你们部队是一个排住一个屋,还是一个班住一个屋?” “我们部队的条件要好一些,一个班住一个屋。” “现在的条件越来越好了,听说当兵的工资又要往上涨。” 程志超笑着问道:“听你的语气。好像对部队很熟悉,莫非以前在国内,也是当兵的?” 彭嘉露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之色:“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哎哟,看不出来,这女人竟然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程志超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上来。 他刚才和彭嘉露胡说八道,完全是出于一种潜意识的本能,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给了一脚。但是在替自己擦血裹伤的时候,动作却很轻柔。说明心里并不讨厌自己。在这种贼窝里,如果能结交几个王依婷身边的人,总比和王建平这些人整天厮混要好得多。再加上,对方又是一个白皮肤的美女,谁也不会介意和这种美女交上朋友。 当然,身为一名卧底。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自己的两个身份完全的融合在一起,程志超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道地的黑帮成员,贩毒组织未来的核心人物,私生活方面。当然不必像以前在部队那样检点。事实上,即使是在部队里,程大少爷也没有经受得住龙艳雪的诱惑,从而发生了一些只有赵济勇能看出一些端倪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省城那边就更乱套了,在有了方晓晨的前提下,又和刘欣闹得不清不楚。直到最近,程志超才终于发现,自己说穿了,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根本就不是一个检点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心里面最爱的女人就是方晓晨,将来唯一的结婚对象,就是方晓晨就行了。 至于刘欣和龙艳雪……,程志超的头又有点痛了――自己酿的苦酒,还得自己往下咽哪。 但是此时此地,程志超是不会介意和彭嘉露这样的美女发生点不可告人的关系的。所以程大少爷才会小心翼翼的试探挑逗彭嘉露,看看有没有机会。当然他还没有达到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的程度,挑逗人家,必须要有一个底线,而且要循序渐近,一旦发现苗头不对,马上就此打住,免得引火烧身。 现在看起来,似乎彭嘉露对自己的挑逗并不反感,程志超也不清楚什么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先给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彭嘉露这种女人是王依婷身边的人,在王瑞国的组织里也是高高在上的,所以才把王瑞国组织里的男人们都给吓住了,不敢放胆去追求她。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生理和心理上对男女之事也有需要,因此并不排斥别人挑逗她。 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程大少爷决定打蛇随杆上,宜将剩勇追穷寇,绝不沽名学霸王:“姐,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跟我说说你在部队的事呗。” “部队不还都是差不多?你也不是没当过兵,有什么好问的。”彭嘉露白了程志超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那可不一样,我们是男兵连,你们是女兵,男兵和女兵能一样吗?就算是发津贴,你们都比我们多发好几块钱。” 彭嘉露俏脸一红,眼睛瞪了起来:“讨打是不是?” 其实彭嘉露说起来还真就挺漂亮的,起码比王依婷要漂亮一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当过兵的原因,她的头发并不是长发,而是刘海不过眉的“五号头”,也就是一头短发。但是这短发又和现在的很多女孩子剪的只有几寸长的短发不一样,彭嘉露的头发刚好将整个脸颊挡住。看起来相当的朴实大方。而且彭嘉露的皮肤白晰,下巴尖尖,眼睛又大,如果仔细一打量,不但没有因为短发而增添英气,反倒颇有一种卡哇依的感觉。 但就是这么一个颇有日本动漫里卡通美少女感觉的卡哇依美女。脸蛋一红,眼睛一瞪,顿时女人味十足。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咧着嘴,“滋溜”一声,倒吸了一口口水,使劲咽了下去,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一个色狼看到美女之后的一系列整体反应,整个动作夸张而不浮燥。绝对是影帝级的表演。 彭嘉露的脸蛋更红了,嗔道:“你恶不恶心?” “不恶心。”程志超哈哈大笑起来,像是人家没有反手给他一记耳光,就是占了天大了便宜一样。 坦白来讲,彭嘉露的心里对程志超还真是挺有好感的,当然,这好感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更多的时候。一见钟情,钟的是钱和脸。而不是人。程志超的脸虽然也是上等,但还没有帅到能让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这张脸就发花痴的程度。而且程志超的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彭嘉露在初见程志超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程大少爷在被王瑞国制住之后的一系列表演,却让彭嘉露感到此人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一个热血青年。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并不需要那个人做什么,仅仅一个眼神就有可能会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彭嘉露对程志超产生好感,就是因为程志超在困境之中竟然还不屈服的那种精神。所以在给程志超裹伤的时候。她才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过大,让这个热血小青年再痛苦一下。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放任了程志超对自己的有意无意的挑逗。而且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心里竟然隐隐约约的对程志超的挑逗有些期待。这更是程志超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看到程志超笑得开心,彭嘉露的心里也同样很高兴,又白了他一眼:“还是年轻,一点不定性,你这样可不行,将来出去办事的话,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不会怕你了。” “为什么要让他们怕我?” “因为咱们干的就是这活,别人不怕你,就会想着吃了你。” 程志超收起了笑容:“那这样吧,过一段时间我求国哥,让国哥安排你带我。反正婷姐也说了,我以后就在她手底下办事了。可是我对咱们这行一窍不通,总得找一个人带我吧。” 彭嘉露的心猛的跳了两下,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想着让我带你?难道我那一脚踢的你还不够狠么?”说到后来,脸上又现出了笑意。 “露姐踢的,踢的再狠,我也感觉不到疼。” “油嘴滑舌,你要是将来把油嘴滑舌的本事分出一半放到办事上,我就能省不少心啦。” 程志超喜道:“你这么说,就是答应将来带我了?” “我可没说,一切都得婷姐做主。她要是不让你跟着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说起来,丹丹也挺不错的,办事比我还稳妥,你如果跟了她,那才叫享福呢。” “我和她不熟,跟着她一点也不会开心,不开心就办不好事,办不好事,就会把事情弄砸。相信我把这个理由一说,婷姐肯定会同意。再说了,婷姐也挺喜欢我的,短短几天,已经给了我两次钱啦。” 一提起这个,彭嘉露差点没乐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在婷姐手下也两三年了,还真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婷姐可怜你,知道你没有钱,所以才替你把利是钱都准备好了,结果你倒好,拿了钱之后,也没有问清楚那钱是干什么用的就出去花天酒地,差点没把婷姐气死。” “这可不能怪我,她给钱的时候,就问了一句我身上有没有钱,还没等我说话呢,就把钱给我了,让我先用着。我是个实在人,当然就认为这是给我的零花钱,谁知道她给我钱是这个原因。”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那你可真是够实在的,连人家和你客气都看不出来。” “所以啊,以后露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是个实在人,实在是猜不出你们女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 “很多啊,比如说,想要我买束花送你啦,请你吃顿烛光晚餐啦,亦或是,买一个一百克拉的大钻戒送给你啦。” “一百克拉的大钻戒?有那么大的钻戒么?亏你想得出来,拿来当项链还差不多少。” “那就买一个一百克拉的钻石项链送给你,链子要纯金的,至少半斤重。” “去死,那么粗的链子,用来拴狗么?”彭嘉露格格娇笑道,末了说道:“那我就等着你赚大钱,给我买一个一百克拉的钻石项链啦。”(未完待续。。) 第六二七章 深入挑逗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突然发现,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自己和医院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要知道在没上大学之前的十几年之间,他除了每年一次部队组织的家属体检之外,连自己老妈所在的军区总院都没怎么去过。但是自从上了这个倒霉的大学之后,进医院的次数连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当了兵还好一些,不过进了特战队之后,进医院的次数就明显的多了,现在更加的离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来了两次了。 其实程志超的伤并不怎么太严重,看起来最严重的也就是手指甲被硬生生的拔掉,鲜血淋漓的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也仅仅是吓人而已,包扎好之后,养上一段时间,新指甲长出来就没事了。王瑞国从心里还是比较欣赏程志超的,这一次只不过是最后的试探而已,那些人事先已经得到了他的吩咐,下手的时候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当然,试探的结果让王瑞国很满意。 依着程志超的意思,做个完检查,包扎完手指之后,就可以出院了。现在他对医院里那种独有的味道有点反感,一会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下去。 但是彭嘉露却拒绝了他马上出院的想法,自做主张的让医院给程志超开了一张病床,还是一个单间。本来这家医院的床上比较紧张,但彭嘉露何许人也,况且在本地比国内要乱套得多,王瑞国的大名在本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超过一大半的人都知道王瑞国是什么身份,彭嘉露将王瑞国的大号往外一报,医院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腾出了一个单间让程志超住了进去。 程志超对于此地的了解还不算太多,在他的心里面,这个地方就算是经营得再好。和国内的大城市也没有办法相比。本来他对所谓的“单间”也没有报太大的期望,可是住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条件竟然一点也不比国内差。**卫生间肯定是有的,空调电视冰箱也一样不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电视频道中文节目很少,程志超的外语又不行。睁大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无奈的关掉了电视,怏怏不乐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彭嘉露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中国传统女性温柔贤淑的一面了,在和医院谈判给程志超弄床位的时候,表现得相当的强势,完全就是一个御姐型的女强人,将院方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当程志超安顿下来之后,这位大姐竟然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忙里忙外的先将屋子整个收捡了一遍,将以前住在这个病房里的病人留下的痕迹收拾得一点不剩。连一片小小的纸片都没有放过,接着到外面给程志超买了一大堆的日用品和水果,最让程志超感到难堪的是,就连内裤都给他买了一打。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彭嘉露还是觉得哪里没有做到,猛然想起来地还没有拖,又像一只蝴蝶一样跑过去找护士安排人过来把屋里的地拖一下。 直到人家真的派人过来把地拖过了之后,彭嘉露这才停了下来。坐在程志超的床上取出一把水果刀给程志超削起了苹果。 程志超躺在床上,一抬头正好能看到她洁白如玉的侧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和紧紧抿着的樱唇。在这一瞬间,看着彭嘉露,程志超的心里突然又想起了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这三个女人都和自己有着亲密的关系,三个女人也都属于不同的类型,但唯一的共性就是对自己都是极好。方晓晨和刘欣就不用说了,程志超怎么也没有想到。龙艳雪对自己竟然也用情深到了那种程度,甚至在部队这种特殊的场合,竟然也敢那么大胆的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在想什么呢?”彭嘉露明明没有看程志超,但是却像是知道程志超心里有事一样,头也没抬。轻声问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但毕竟是个女贼,半点也松怠不得,必须要小心应付。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一副贱笑:“我在想,露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纵横江湖的大姐大。” “那像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只要你不说让我生气的话,我当然不会生气。” 程志超嘻嘻笑道:“你现在这么温柔,而且是对我这么温柔,当然是像我媳妇儿啦。” 话音未落,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已经准确的塞到了程志超的嘴里。由于苹果太大,程志超的嘴完全容不下这东西,以至于程志超大少爷的嘴撑到了极点,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彭嘉露双手掐腰,柳眉倒竖:“你个臭小子,刚才在车上就疯言疯语的胡说八道,那时候老娘正在开车,懒得理你,现在躺在这里又胡言乱语,是不是又想讨打了?”说着扬起了玉手,做势欲打。 程志超连忙缩了缩脖子:“本来就是嘛,有一次我生病了,我媳妇就是像你这样削苹果给我吃的。你刚才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不让我想起她?” “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有媳妇啦?” “也不是真的啦,我和她是发小,她爹是大队书记,条件比较好。大队书记你知道是干什么的不?就相当于,相当于城市里社区主任。对,就是这么一个职务,啊?你知道啊?那就好,省得我再解释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没爹没妈,过得比较惨,可能是因为这个,激起了她的同情心吧,所以她就对我特别好。” “然后就成你媳妇了?” “怎么可能呢?人家是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后来长大之后,也就渐行渐远了。然后我当兵,她上学,就不再联系了。”程志超一边说着,一边佩服自己编瞎话的本事。 “那你没有再找她么?”彭嘉露显然被他说的故事吸引了,不由自主的问道。 “没有。退伍之后,有一次我无意中碰到了以前的一个同学,打听了一下她的情况,才知道她现在在重点大学正读书,还找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男朋友。我那个同学说,放假的时候。她还把男朋友领回家了,她家人对那个男人都挺满意的。再加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会去找人家?”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抢运钞车?我始终想不通,如果是缺钱的话,绑个有钱人,剁下他的一根手指头给他家人送去,来的不是更有把握?” 在她嘴里,剁了人家的一根手指头就像吃了一根棒棒糖一样轻描淡写。程志超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寒意,眼珠子转了几转,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为了义气。我有一个同班战友叫赵济勇,他在当兵之前就处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准备等他退伍之后就结婚。可是退伍之后,婚却没结上。” 彭嘉露继续削着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为什么没结上婚?你那个战友的女朋友移情别恋了?” “要是那样的话倒也好了。”程志超摇头道:“他们两个的感情好得很。只可惜,那个女孩在结婚前夕查出来得了白血病。真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那女孩得了白血病,但是很快就找到了配型,只不过做手术得需要几十万的手术费。我们哥几个没有一个是高级士官转业,退伍费加在一起,连一半都不到,可是手术却拖不得。” 彭嘉露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动容道:“所以你们就铤而走险?”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绑个人,但是时间太长,弄不好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弄得到钱。况且,就算是绑人,也不是没有风险的。哥几个一核计。干脆来个痛快的,抢了钱之后,交到医院先做手术,其他的先不管了。” 程志超说完之后,心中暗道:“济勇,咱们是打死不拆帮的铁哥们,现在兄弟急需拿下这个娘儿们打开局面,没办法,你就先把你们家归燕眉捐出来挡一挡吧。你们两口子都是敞亮人,相信日后你们家归燕眉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大不了我安排她去我媳妇那里上班,算是给你们赔罪就是了。” 彭嘉露抬起头仔细看了程志超一眼,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是胆大包天还是蠢笨如猪,想要搞钱,有的是路子,何必要这样做?” “我们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怎么没有?现在国内不是有民间贷款公司么?” “我们又没有东西抵押,人家不会借我们钱的。” “说你笨你还真就不聪明。”彭嘉露冷哼一声,“他们不借,有人会借啊,有那么一种人,自认为有点背景有点手段,胆子就大得出奇。这种人就是所谓的‘高利贷’,有时候,他们那里是不要抵押的。当然,如果你们还不上钱的话,他们会对你们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可是你们的身手那么好,胆子那么大,连枪都有门路搞得到,还能怕了那些放高利贷的混混?真要干起来的话,谁把谁吃了还说不定呢。你看这多好,既搞到了钱,自己还平安无事。” “这……,这……”程志超的脸突然胀得通红,一脸痛苦之色,最后一把扯过被子蒙在了头上号啕大哭起来:“他妈的,我们真是笨得出奇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可惜了我的那些好兄弟啊!” 之所以会用被子把头蒙上,是因为程志超还没有达到专业演员的那种演技,不可能说哭就哭出来。要是被彭嘉露发现自己哭了半天干打雷不下雨,这戏可就没法再演下去啦。万般无奈,只好用被子把头蒙上,这样一来,自己只需要出动静就行,反正打死不让彭嘉露把被子掀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哭还是假哭。 当然,在被子里面,程志超也没有停歇,不住的往手心里吐唾沫抹到脸上,这就是眼泪不出唾沫补。 彭嘉露没想到自己说出另一个弄钱方法之后竟然会惹得程志超如此激动,一时也慌了手脚,连忙扔下手里的苹果去掀程志超的被子,嘴里不住的道着歉。 程志超当然不会让她将被子掀开,这一“哭”就哭了十来分钟。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干打雷不下雨。哭到后来,竟然真的哭出眼泪来了。 眼泪一出来,程大少爷就不禁心中暗喜,直到确定自己流出来的是眼泪而不是唾沫改了道,不在嘴里呆着,而是从眼眶里冒出来。这才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彭嘉露的道歉,让她把被子掀开了。 彭嘉露见程志超哭得满头满脸都是“泪水”,顿时母爱泛滥起来,轻轻的握住了程志超的手,低声宽慰道:“别太伤心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都尽了力,就算是死,也无愧于心。说实在的。我听了之后,真挺钦佩你们那些好战友的,为了自己的兄弟,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程志超抽抽噎噎的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有意无意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姐,我这才发现。和你一比,我们根本就什么也不是。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了。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呀。” “嗯,不离开你。”彭嘉露点了点头,突然发现程志超这话有点不对,不禁脸一红,紧接着发现这小子的手竟然也不太老实。惊呼一声,摔开了程志超的手,嗔道:“你这臭小子,在这个时候还不老实,看来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呃……”程志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唾液的混合物。也低下了头表现出一副窘态。 “你怎么直接用手抹啊,恶不恶心?”彭嘉露皱了皱眉,取过一张纸巾塞给了他:“快擦擦手,真恶心。我警告你,以后你跟着我,个人卫生方面必须要注意,每天都要洗澡,每天都要换衣服换内裤。另外,刚才那个用手直接抹脸上脏东西的动作,更是要绝对禁止。” “嗯……?”程志超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不对劲,像这种要求,方晓晨曾经向他提出过,刘欣也对他旁敲侧击过,龙艳雪虽然没有直接提出来,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必须要这样做。其他人嘛,除了自己的老妈之外,还真就没有人要求自己这样过。 自己老妈要求儿子讲卫生乃是人之常情,媳妇和情人要求自己的男人干干净净更是无可厚非。可是彭嘉露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人竟然也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究竟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 一向自认为很了解女人的程大少爷不禁发现自己有点捉摸不透彭嘉露了。 彭嘉露没有听到程志超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这厮正盯着自己看,两条好看的眉毛不禁又竖了起来:“看什么看?” “在看你呀。露姐,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很漂亮。” “老太婆了,哪有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好看。”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程志超夸赞自己漂亮,彭嘉露的心里还是非常开心。 “那不一样,露姐的美,是一种带着英气的美。不知道露姐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美女,怎么会跟着国哥呢?” 彭嘉露的脸上浮出一层阴霾,低声道:“我的事没有什么可说的,总之你既然来了,国哥也收留你了,就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 程志超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干出个样子来的,我还等着给你买一百克拉的钻石项链呢。” 彭嘉露“噗嗤”一声,笑出来:“一百克拉的钻石项链,就连国哥现在恐怕也买不起,你想买,恐怕不怎么太容易。” “为了露姐,就算是拼了命我也心甘情愿。”此时不上大杀器何时再上?彭嘉露的话音刚落,程志超的嘴上就已经抹了蜜,反正甜言蜜语又不要钱。如果用在彭嘉露身上,失败了,自己一点损失也没有,成功了,就能将这个王依婷的得力干将拉到自己这边了。尽管不能向她表露自己的身份,让她反水帮着自己算计王依婷和王瑞国,可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有这么一个人罩着自己,将来肯定好处大大的。 彭嘉露果然很享受程志超的甜言蜜语,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也不用你给我买一百克拉的项链。你心里要是有我这个姐的话,随便买一条就行,一克拉,两克拉,三五克拉都可以。” “要是那么小的话,就不能是项链了。”程志超咳嗽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轻声说道:“那么小的话,只能是钻戒。咳咳,露姐,你可千万别怪我再胡说八道,其实吧……,那个……,哎呀,反正就是那样,露姐你放心,不管是项链还是钻戒,将来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彭嘉露并没有像当年方晓晨听到程志超这套甜言蜜语之后表现得那么激动,仅仅是笑了一下:“那好,我就等着了。” “小样,这是话里有话啊。”程志超心里暗道,脸上的表情却异常诚挚,“嗯,等着,用不了太长时间的。”(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章 把他交给我 - 豹隐 - 贝戎 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彭嘉露当然不可能和程志超同床共枕。再加上程志超也并没有伤得起不了身,王瑞国之所以让彭嘉露将程志超送到医院好生观察,完全是一种怀柔手段。为了试探程志超的真假,将他打得像个猪头一样,如果再不在医疗方面给予一定的照顾,难免会让程志超心寒。 但是彭嘉露和程志超的聊天还是比较愉快的,愉快到了当彭嘉露惊觉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吃饭的时间早过。 尽管肚子也很饿,但是彭嘉露还是先去给程志超买了点吃的,而且是中餐,两菜一汤,伺候程志超吃完之后,这才告辞离去。随着她离去脚步声越来越细不可闻,程志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头栽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养神。虽然彭嘉露是一个标准的美女,而且和她聊天也很愉快,但是对方毕竟是贼窝里的重要人物,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在意,生怕说错一句话让她感觉到自己其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在这种情况下,饶是程大少爷身经百战,也感到疲累不已。 但是彭嘉露却不像他一样,她是真的很愉快。出门上了车之后,并没有将车发动着,而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发了好一会呆,最后才嫣然一笑:“这个臭小子,竟然连我也敢调戏,要不是看在已经将他打得像猪头一样了,断不能轻饶了他。” 尽管知道程志超是在调戏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彭嘉露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程志超更加露骨的调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刹那之间,双颊晕红如火,低骂了自己一句。手忙脚乱的开着车逃掉了。连她自己的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车开得飞快,总之心里觉得离程志超越远自己就会越安全。 ――贼窝里的女人,其实也是正常的女人。以前的高傲清冷,是因为男人们不争气,没有胆子却挑逗她而已。 回到王依婷住处的时候,夜色已深。王依婷刚刚洗过澡,穿着一件睡袍正坐在房间里看着一叠资料。她没有从电脑上看资料的习惯,总觉得东西有点不真实。彭嘉露是她的手下,也是她的闺密,不用敲门就可以进入她的房间。而王依婷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着彭嘉露的。当彭嘉露进屋之后,她甚至没有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就坐在那里一边看资料一边问彭嘉露:“将那个小子送到医院了?” 彭嘉露点了点头:“已经安顿好了,本来刘思辰不想住院,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事,不过我没有让他出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床位。” “嗯,就应该这样。刘思辰还年轻。更没有半点江湖经验。现在他已经知道国哥可能要重用他了,心里面难免会滋生骄傲之心。必须要时不时的敲打敲打一下,让他知道。就算是国哥重用他了,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由着他的性子来的。” 彭嘉露微微一笑:“国哥真打算要重用他?” “现在国哥这边的情况你也不知道,和沈棠斗了这么多年,他那边固然损失极大,但是咱们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早些年那些敢打敢拼,有办事能力的基本上损失殆尽。王建平他们又都挑不起大梁。这么大的一个摊子,现在真正能出头的。竟然是我们这几个女人。幸好老天爷开眼,打瞌睡的时候就送来一个枕头。孟庆龙这次歪打正着。竟然给国哥带来一个干将。” “我也觉得刘思辰这个小子很有趣,如果好好培养培养,应该会是个人物。”彭嘉露说着,嘴角又微微的勾了起来。 “哦?”王依婷的眉毛微微上扬:“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也替他说话了?” 彭嘉露心里虚,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他怎么会给我好处,我这是就事论事,你看这小子,刚来没几天就把深棠几十人打得人仰马翻。虽然说这里面有运气的成份,可是你别忘了,咱们和沈棠是老对手了,三个人对几十人,还都能逃出来,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事实上,咱们也只看到了他这一点而已,至于他能不能适合咱们这个圈子,还得看以后。”王依婷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子上。 彭嘉露沉默了,她当然清楚王依婷话里的意思。 有很多人,身手不错,脑子也够用,但就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不出来。原因有很多,但不管什么原因,失败了就只能说是不适合这个圈子。程志超的确很有才华,可是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面出人头地,还得看他以后的历炼。 彭嘉露犹豫了一下之后,小声说道:“要不然,等过几天他出院了之后,我先带他一段时间?” 王依婷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颤音,更没有发现,当说出这句话之后,彭嘉露已经紧张得握紧了两个小拳头,心更是砰砰砰的乱跳。 “真讨厌,只不过是让他跟着我一段时间而已,怎么心会跳呢?”彭嘉露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努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 王依婷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送程志超去了一趟医院而已,自己手下这个得力干将的心扉就已经被那个臭小子撬开了一个小缝了。听了彭嘉露的建议之后,反而很欣然,笑着说道:“我还正愁怎么样才能让他尽快的上手呢,有你帮我带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彭嘉露暗暗吁了一口气,心里欢喜不胜:“你打算让他先做什么?” “当然不能让他当打手,动手打架有的是人手。不过交易的事情,现在也先别让他接触,他还没有经验。万一把事情搞砸了,咱们损失点没有关系,可是会对他将来的发展不利。这样吧,过些天的交易,我让丹丹去。你先留下来带着刘思辰去咱们各大场子转一转,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如果有人捣乱的话,可以让他先去处理一下。先把他的威信树立起来。” 彭嘉露心内暗喜,王依婷这样说,分明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程志超培养成真正的核心人物,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王依婷说完之后。伸了一下懒腰,起身解开睡袍的腰带,双手一摊,一具雪白的*就呈现在了彭嘉露的面前。不得不承认,王依婷保养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明明已经是步入中年了,但是皮肤滑腻却依然如少女,胸前的两个乳丘坟起,竟然一点下垂的迹像都没有,盈盈一握的蛮腰下面神秘倒三角底下,两条大腿紧紧的并拢着,连点缝隙都看不到。 “好累,露露。你帮我按一下。” 彭嘉露低下了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但还是一语不发的扶着王依婷在床上趴下。又轻车熟路的取过一瓶按摩油抹在掌心,轻轻的自王依婷的肩膀开始向下按摩。 王依婷趴在床上,双目微闭,似乎很享受。良久,当彭嘉露按到她腰眼的位置时,王依婷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怎么回事。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 彭嘉露心里一慌,干笑道:“没有啊。还和以前一样嘛。” “平时你的按摩手法很好的,今天怎么忽轻忽重的?是不是有心事?” “我哪有什么心事?” “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有没有心事我还看不出来么?”王依婷一翻身坐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冷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彭嘉露并没有退缩,和她对视了一会,咬着嘴唇说道:“刚才送刘思辰去医院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就想起我弟弟了。” 王依婷的眼神柔了起来:“你不说我倒忘了,他和你弟弟的年纪相仿。” “嗯,如果我弟弟不死的话,也和他一样的年纪。”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放下?” “有些事情,是根本就放不下的。”彭嘉露道,“婷姐,等刘思辰带出来之后,我打算抽空回国内一趟。” 王依婷道:“你还想去找那个人?” “不杀了他,我心里始终有一根刺。那个人,必须得死。” 王依婷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这么多年了,你也回去好几次,可是每次都没有杀了那个人,说明老天爷还不想让他死,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最后再试一次,如果这一次还杀不了那个人的话,我就放他一马。” 王依婷笑着勾起了她的下巴:“一年前你就和我说最后再试一次,结果去年一年你就回去两趟。现在你又和我说最后再试一次,我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你呢?” “我向你保证,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现在国哥这里正是多事之秋,能用的人手本来就少,如果你再出点什么事的话,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你在这个时候回去。” “我又没说现在就回去,我是说过一段时间,等刘思辰带出来之后,我再回去。我向你保证,这一次回去之后,不管成不成功,祭过了我奶奶和弟弟之后,马上就回来,以后就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说起来我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小混混而已,你怎么就可能回去那么多次都没有搞定他?” 彭嘉露苦笑一声:“你不知道那家伙的嗅觉有多灵敏,每次我回去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这边的事情又多,我不可能在国内久留。最多也就是在国内逗留一个月而已。一个月的时间,想在那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找到一个藏起来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王依婷吃吃笑道:“的确是有点难,如果是警察想要找的话,或许还能找得出来。但是单凭你一个人,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死。”彭嘉露眼中杀气四射,“不过他也快活不了几天了。这一次,我肯定能干掉他。” “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是又怕你听了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有说。” “婷姐,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有什么就直说。” “我心里很清楚,你到我这里来,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干这行,完全是为了有一个容身之地能够报仇。说穿了,就是为了能够在报仇之后有一条退路而已。不过这些年你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也真正的把你当成了我的姐妹。我只想和你说一句。你弟弟的死,固然是那个人造成的,但是也有他自身的原因。如果他在交朋友的时候能够慎重一些,又怎么可能会深陷其中?”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有一件事你我都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听到我父母给我弟弟留下了三套房子所以才下套让我弟弟染上赌瘾。不但将房产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下一大笔高利贷的话,我弟弟又怎么会被高利贷给逼死?我奶奶又怎么可能会忧郁成疾,我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种事情现在越来越多,那些人,根本就是和赌场是一伙的,受害的,又不止你弟弟一个人。” “别人我不管。总之,我弟弟让他们逼死了,我奶奶让他们气死了。我就要宰了主谋。” 王依婷舒展了一下身体:“好,我最后再信你一回,三个月之后,刘思辰估计也就摸清门路了,到时候你带几个人回去。” “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你搞不定的,你的性子太直。根本就找不到这些老油条。我让你带几个人回去,不是让他们帮你杀人。而是让他们先和他们搭上线,你在暗处先不露面。等时机成熟了,直接出手,干掉仇人之后,马上就走。” 彭嘉露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一下头:“这样也好,说实在的,那些人总是和我兜圈子,我一个人还真就有点头疼。” “你呀,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王依婷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本打算再过一两年就让你回国去接手国内的那一摊子事。现在咱们这些人之中,国内底子干净的只有你一个人,要派人去整理国内的那一大摊子事,你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可是你偏偏放不下,要是你真的报了仇,恐怕就得另外派人了。” 彭嘉露的眼睛一亮,随即黯了下去,心里面轻叹一声,对王依婷低声说道:“躺下,我再帮你按按前面。” 王依婷摇了摇头:“算了,不按了,没心情。” 她的心情现在很不好,本来收了程志超之后,她的心情大佳,所以才会让彭嘉露帮她按一下的。当然,在按完了之后,两个人还会做一些“别的事情”。而且打算在事后,将对彭嘉露的安排告诉她的。但是没想到彭嘉露直到现在还没有消了报仇的心思,逼得她不得不改变安排。 她不让彭嘉露再按下去,彭嘉露的心里也是一松,并没有坚持,只是到洗手间里洗过了手,回到王依婷的卧室之后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对了,过两天就让刘思辰从医院里面出来吧,又没有伤筋动骨,就别在那里装死啦。” “那这几天我还用不用去医院?” 王依婷想了一下,说道:“去是要去的,正好顺便也帮我再观察他一下。另外,我听王建平说,他在夜总会里认识了一个国内过来的女人,第一次也就罢了,前些天还专门去找了人家一次。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找时间提醒他一下,干咱们这行的,最好离这种人远一点。” 彭嘉露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意:“坐台小姐,国内过来的?” “人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王建平的眼睛我还是信得过的,如果有问题的话,他早就看出门道了。既然没有说这个人有问题,那就应该没事。不过刘思辰还年轻,很容易在女人身上栽跟头。既然你想带他,那各方面就都得要多费点心。” 彭嘉露眼含煞气:“如果刘思辰不听劝,还去找那个女人怎么办?要不,我想个办法解决了那个女人,一劳永逸?” “哪有那么严重。”王依婷失笑道:“男人嘛,逢场作戏很正常。再说了,你就算是将那个女人解决了,将来刘思辰也会遇到其他女人的。该在这方面栽跟头的,迟早都得要栽,拦是拦不住的。也用不着解决那个女人,只要提醒刘思辰一下,逢场作戏,玩玩可以,千万别来真的。” 彭嘉露眼珠子转了几下,嫣然一笑:“我倒是觉得,现在没有必要提醒刘思辰,应该让他在女人身上吃点小亏,这样他以后再碰到其他女人的时候才会长记性,知道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 王依婷吃吃笑道:“你这个提议倒也新鲜,要不然你亲自出马,让他吃点大亏。相信从此之后,他对你就会服服贴贴的了。” 彭嘉露也笑了起来:“我已经扇了他那么多记耳光,就算不让他再吃大亏,他在面前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啦。”(未完待续) 第六二九章 深情告白 - 豹隐 - 贝戎 “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国哥的地盘范围基本上就是这些。这些地盘,有的原本就是无主之地,也就是别人看不上的,国哥很容易的就占了下来。还有一些,就是从沈棠那里抢过来的。不过咱们也能抢这么多了,沈棠的实力也不白给,咱们和他斗了相当长时间,最后硬是用人命换来了这些地盘,再多的,就抢不过来了。” 彭嘉露和程志超并肩坐在一起,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地图,彭嘉露手里拿着一枝红笔,将王瑞国的地盘范围在地图上标了出来。她标得很细,已经具体到了每条街道。由于地图不是中文的,她还将每条街道用中文标了出来。 这件事她做得很贴心,程志超的英文还算是将就,在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被程卫国抓了壮丁,送到这里来当兵,程大少爷正打算制订一个计划,考一个英语四级。当然,他的外语水平和宣芷含这种学霸相比,就有点渣了。在他打算制订计划的时候,人家宣芷含已经考过了。 偏偏他现在这个地方用的不是英文,而是奇奇怪怪的,看起来像阿拉伯文字的东西。程志超从小就对这种文字迷糊,任何两个字拿出来一对比,程大少爷都觉得长得差不多少,完全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分出来的。幸好有了彭嘉露这个贴心人,用中文将地图上的街道名标了出来,让他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况且,街上其实还是有很多中文招牌的,到时候上街逛几圈,记住几个标志性的建筑,应该不会迷路了。 彭嘉露详细的给程志超讲解了一下王瑞国的地盘范围之后,放下笔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那倒没有了。”程志超一边往心里记着这些东西。准备将来有机会的话透露给曲蕴婷,一边皱起了眉头:“真是怪了,现在从地图上看,基本上都比较繁华,怎么当初就是无主之地呢?” 彭嘉露微微一笑,掠了掠头发。说道:“无主之地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国哥占的时候,还是边边角角,没有人重视,是后来发展起来的。另一个就是原本属于其他帮派所有,只不过在帮派火拼的时候,占这些地方的人两败俱伤,让国哥渔翁得利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程志超笑着说:“看来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个样子。老大们都希望自己的地盘越大越好,底下小弟越多越好。” 彭嘉露道:“手下的小弟多就意味着地盘大,地盘大就意味着钞票多,没有人会和钞票过不去。对了,你这身行头也得换一换。” 程志超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这身就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你看看你,翻来复去就是那么两套衣服,还都是地摊货。这要是出去见人的话。丢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脸,连带着国哥和我的脸都得让你丢尽了。”说完款款起身。也不理会程志超的客气,径直走到另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纸袋,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个……,这个是婷姐让我给你买的,我大致按照你的身材随便买了两套。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试……回去试一下,要是不合身的话,咱们再去换。” “是婷姐给买的啊,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程志超马上起身将那两个纸袋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对彭嘉露笑着说道:“谢谢露姐了。” 彭嘉露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这衣服是婷姐给买的,我只不过跑跑腿而已,谢我干什么?” “婷姐拿钱,你出力,两个都要谢的。但是在我心里,出钱的却远没有出力的辛苦,当然要谢你了。”程志超深情款款的盯着彭嘉露,一脸诚挚的说。 彭嘉露双颊微晕:“油嘴滑舌,就知道说好听的忽悠人。” “我可不止忽悠人哪。”程志超嘻嘻一笑,一翻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彭嘉露迟疑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了盒子之后,眼睛不禁一亮:“是耳环,还挺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巧精致的耳环,银白色的蝴蝶状环链上镶着一个小小的蓝宝石。彭嘉露看着这对耳环,喜不自禁 “当然了,这是我在医院实在闲着闹心,出去逛街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这造型和你挺相配的,价钱也不贵。这些天承蒙你的照顾,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就买下来送给你了。” 彭嘉露白了程志超一眼:“你很有钱么?这得多少钱哪,竟整这些没用的。”嘴上说着,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那对耳环收了起来。 “假的,不值多少钱,耳环是银的,那宝石也是仿制品。”程志超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现在身上真没有多少钱,买不起白金镶钻的,只能先给你买一对假的。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真的。” 彭嘉露的心砰砰猛跳了两下,哼了一声:“你是我什么人哪,总是动不动的就说给我买这买那的,又是项链,又是耳环,又是钻戒的。” “你说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喽。”程志超的心里也直犯核计,总觉得彭嘉露既然能在王依婷的手底下担任重要职务,应该不会像十六七岁的小女生那样,稍微用点心思就能泡上手。但是看现在彭嘉露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要上钩的节奏,这节奏快得连程志超自己都觉得有点不真实。不过既然彭嘉露既然已经将节奏带起来了,那么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努力跟上人家的节奏罢了。 他却不知,彭嘉露虽然办事干练,而且在人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但是其感情世界却是一片空白。小时候父母早亡,一直跟着奶奶生活,还要照顾弟弟。再加上年纪小,根本就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情。长大之后的事情,程志超倒是真猜到了,只是他不知道,彭嘉露在部队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是一个军官。当然这军官并不是当兵之后考的军校或者是提干,而是在学校里直接考的。专业是一个非常冷门的专业――侦察指挥,这是该军校首批从地方招收的侦察指挥专业学员,整个学员队只有六个女学员,彭嘉露就是其中之一。 以彭嘉露的学习成绩,本来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但是军校和其他学校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吃穿住国家全管,并且每个月还有津贴。弟弟还小,奶奶身体又不好。虽然父母留下了几套房子,但是彭嘉露觉得那都是给弟弟留的,自己这个当姐姐有照顾好弟弟的义务,却没有和弟弟抢家产的权利。所以考虑良久之后,终于决定还是要考军校。 军校很容易就考上了,却也没了花前月下的条件。而且当彭嘉露刚刚从军校毕业,实习完毕转正之后,弟弟就出了事。紧接着彭嘉露为了给弟弟报仇,将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用到了报仇上面。由此犯了事,为了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只好偷渡到了这里,投到了王依婷的门下。 到了王依婷这里,由于有文化,又有办事能力。很快就成为了王依婷手下的得力干将。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在王依婷的勾引下,时不时的搞一些假凤虚凰的把戏,让这个大龄女青年内心深处的原始**逐渐积累起来,简直有暴发的趋势。只是由于她在组织里面地位崇高,一般人见到她不是只能仰视就是敬而远之。根本就没有人敢对她胡言乱语的挑逗她。 所以当程志超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逗她的时候,就像在包烈性**一般,将彭嘉露的感情防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出了一个缺口,压抑许久的感情就像是滔滔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收。明明程志超只不过是打打擦边球而已,但对于彭嘉露而言,这无疑就是爱的宣言。当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帅小伙向自己发表爱的宣言,而且两个人同为中国人的时候,彭嘉露很容易的就接受了程志超,并且由被动向主动,开始反过来挑逗程志超了。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直白。也就是说,彭嘉露还是想要矜持一下的,尽管在不知不觉之间替程志超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再深入向自己表白的条件,可还是不想太过于主动,尤其是在关键时候,必须要表现出中国传统女性秀外慧中的优良品质,绝对要让男人占主导。 因此,当程志超说出那句饱含暖昧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的时候,彭嘉露只是微笑了一下:“小鬼,你比我小了好几岁,正好我没有弟弟,就当我弟弟怎么样?” 说完之后,彭嘉露的心跳得更快了,生怕程志超就坡下驴,竟然真个答应了当自己的弟弟,那以后可就要了命啦。 不过老天爷保佑,程志超没有让她失望。事实上,程大少爷从来就不相信,当了她的弟弟之后,会比和她关系暖昧得到的好处更多。虽然彭嘉露表现出来的快节奏让他觉得有点像做梦,但程志超并不打算就此让自己醒过来,马上摇头说道:“你想要个弟弟,可是我却不想要个姐姐。嘿嘿,我偷偷打听了一下,你才比我大六七岁而已,说起来,六七岁的年纪差距也不算大,是不是?” 彭嘉露顿时感到呼吸一窒:“完了,完了,这小家伙要进攻了,我该怎么办,如果他接下来拉我的手,我是应该给他一巴掌还是让他握着呢?不行,打他的话,他肯定会伤心死了,也不能让他握着,轻轻挣脱应该会好一些吧。”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程志超也没有闲着,继续说道:“从小就没父没母,是乡亲们把我养大的。本以为在部队里认识了一些生死兄弟,自己就不会那么的孤独,可是谁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露姐,你能不能体会那种孤独?我……我想有一个家。” 彭嘉露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巴巴却无不醋意的说道:“你不是在夜总会里认识了一个国内小妞么。和沈棠打完了架?想要成家的话,找她去呗,跑这里和我说这些干嘛呀。” “那小妞……”程志超说到这里,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差点没炸了开来。他和王建平等人去找曲蕴婷的事情,只有王建平、孟庆龙和他知道,现在却连彭嘉露也知道了。这就说明,三个人之中肯定有王瑞国的探子。孟庆龙他是信得过的,这个探子的唯一人选就只能是王建平。 一想到这些,程志超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今天彭嘉露点破,他还真就不知道,王建平竟然是王瑞国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难怪了,既然王瑞国能派他去接应自己和孟庆龙过来,就说明他也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而自从自己过来之后。这个很有地位的人就一直无所事事的陪着自己。现在看来,表面上是王瑞国让他照顾自己的孟庆龙,但实际上却是监视他们两个。自己和孟庆龙的一举一动,恐怕王瑞国都通过王建平了如指掌。 “王瑞国竟然连孟庆龙都信不过。”程志超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在王建平面前小心又小心,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否则的话,那天晚上就不是试探。而是真要自己的命了。 “怎么了,被我戳中痛点了吧。”彭嘉露看到程志超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心虚了,不禁冷哼一声,话里的醋味又大了一些。 “露姐,你吃醋了?”程志超的反应毕竟还是够快的。脑子里面虽然转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是当彭嘉露表现出醋意的时候。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程志超已经恢复了正常,还反将了彭嘉露一军。 “我吃个屁醋,以我的身份,犯得上和一个卖肉的较劲?”彭嘉露撇了撇嘴。提高了声音,用大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一脸糗样:“真是太不幸了,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刚想欢呼一下,结果让你一瓢冷水浇下来,啥心情也没了。” “我吃不吃醋关你什么事,你欢呼什么?” “当然关我的事了,你吃醋,就说明你心里有点在乎我,知道我和别的人女人在一起,心里就不得劲,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不过你既然这样说,就是真的吃醋了,哈哈哈哈。” 彭嘉露话一出口就已经感到有些后悔,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听得出来,她这样的说,分明就是承认自己已经吃醋了。本来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就是程志超能够在这个时候也犯一回傻,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可惜程志超偏偏在这个时候精明得很,不但听出来了,而且还点了出来。 彭嘉露恨得牙根直痒,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张可恶的笑脸上,但是右脚仅仅动了一下,心里又有点舍不得了,只好恨恨的瞪了程志超一眼。 程志超欣然接受了她这一瞪,微笑着说道:“露姐,其实吧,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唐突,但是我不说出来,心里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你……你要告诉我什么?”可怜的彭嘉露在这个花心大萝卜面前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功,呼吸又变得不畅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唾沫,连看都不敢看程志超一眼。 “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当我媳妇儿。” “啊!”彭嘉露尖叫一声,终于听到想听的话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没有想像中的那种欢喜,反而更多的是惊恐:“别胡说八道,我比你大了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老大婆。再说了,咱们才认识几天,你不觉得太快了一些吗?” “喜欢就是喜欢,这和年纪大小没有关系,况且露姐你这么漂亮,虽然比我大了几岁,但是看起来咱们两个的年纪也根本就差不多少嘛。” “我不相信,有点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程志超“真诚”无比的说道:“老实说,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实在是太突然了。但是感情这东西,完完全全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的喜欢上你。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 拜大学好室友所赐,程志超的脑子里面也积攒了一下泡丫蛋的经典台词,这时候也不管肉麻不肉麻了,一古脑的全都倒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言情剧,想着能不能从中再择几句打动人心的话,只要彭嘉露肯听,程志超绝对不会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程大少爷,从来就不是一个薄脸皮的人。(未完待续。。) 第六三零章 情火 - 豹隐 - 贝戎 静,很静,屋子里一下静了起来,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彭嘉露笑了,是在心里笑的。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身心却已经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大龄女,猛然间听到了一个自己并不十分讨厌的男人向自己表白,甚至霸道的说要娶自己当媳妇,而这个男人又是唯一一个向自己表白的,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其他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你让彭嘉露如何是好? 所以彭嘉露明明心里早就有些萌动,但是当程志超说出这番话之后,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彭嘉露的心里非常开心,完全达到了心花怒放的程度。 如果面对的是方晓晨或者是刘欣这种热情奔放的小女生,程志超的下一步动作应该会是表现得再霸道一些,将自己身为男性占主导地位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比如说强硬无比的将彭嘉露搂在怀里,然后再来一个长达十分钟的法式湿吻,将彭嘉露彻底拿下。 可惜,他面对的是彭嘉露,程大少爷此时还不知道彭嘉露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贸然出击的话,说不定会事得其反,不但得不到美人的芳心,弄不好还会被彭嘉露正正反反再抽上几十个耳光。更可怕的后果是彭嘉露不扇他的耳光,而是直接做了他。 因此程志超表现得很老实,只是深情的盯着彭嘉露:“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当然,现在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时间会让你相信我的真心。” 这话更肉麻,但是彭嘉露的心却醉了,眼神也迷离了起来。良久,才痴痴的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是啊,为什么会是你呢?”程志超展颜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你,但偏偏就是你。可能你让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咱们两个是一类人。” “我是说,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很温柔,很体贴,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我。” “仅仅因为这个?” “嗯,我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只要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记着人家一辈子。你给我裹伤的时候,那一点点的温柔,让我在心里发誓。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对你好。”这话说起来连程志超自己都觉得很酸,同时心里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并不是源于彭嘉露,而是因为他觉得,这种肉麻的话,连方晓晨和龙艳雪这两个已经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女人,还有那个和自己差一点发生关系的刘欣都没有听自己说过。可是,彭嘉露却有这个好运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 彭嘉露的眼神更加的迷离了,好一会才咬着嘴唇问道:“如果。那天给你裹伤的是不我,而是丹丹。如果,她那天也像我那样轻手轻脚的替你裹伤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程志超很清楚,如果自己回答不好的话。很容易就会前功尽弃,再想找机会接近彭嘉露,势必就会难上加难。 短短的一刹那,程志超的大脑就像一休哥在头上画了两个圈之后高速运转起来,思考着不同的回答可能会引起的不同后果。 彭嘉露显然不想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问过了之后,仅仅过了两秒钟,就又追问了一遍。程志超不得不决定,赌一把。 “可能吧,如果不是你而是她,如果她也像你那么温柔的话,可能我喜欢的人就是她了。对于这一点,我只能说这就是命,既然命运让咱们两个有了交集,我也就认命了。我能做的,只能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仅此而已。” 本来问过了这个问题之后,彭嘉露的心已经揪了起来,但是听了程志超的回答之后,已经揪成一团的心又舒展开了,这一次心里是真正的开心了。 “这个人很诚实。”这是彭嘉露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给予程志超的最高评价。其实女人是一个很矛盾的动物,她们既想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坦诚,却又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但是如果稍微冷静一些的女人,让她们在坦诚和甜言蜜语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都会选择坦诚。当然这种坦诚是有一个底线的,如果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胡搞乱弄,回来之后也得意洋洋的对自己“坦诚”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彭嘉露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却是一个很冷静的女人。如果说先前程志超的甜言蜜语已经收到了极大的效果,那么现在程志超赌徒般的“坦诚”,更是给自己加了不少印象分,使得彭嘉露终于在心里做出了一个“给他一次机会”的决定。 不过,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彭嘉露虽然心里面已经决定要给程志超机会了,但是也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弄到手,要是自己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弄上手了,那他将来还不得得意死? “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呃……”程志超干笑两声,“是有点突然。” 看着程志超略带失望的表情,彭嘉露的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让我考虑一下。” “有门!”程志超是何许人也?那是经过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精心调教过的人,对于女性的心理把握能力绝对高出赵济勇三个层次。就连赵济勇这种人都能将归燕眉钓到手,更何况是程大少爷?彭嘉露话一出口,程志超就已经感觉自己成功一大半了。 只要能打开一个突破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他只要不停的使用柔情攻势,一点一点的将彭嘉露的防线蚕食掉就行,完全用不着太着急。如果表现得太急色的话。反而会容易将彭嘉露吓跳。 所以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失望之色变得更重:“那好吧,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之后,程志超拎起了那两个纸袋。一脸坏笑的对彭嘉露说道:“露姐……” “嗯?什么事?” “我……,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就当是吻别?” 彭嘉露的俏脸马上变成了一个红苹果,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越来越过份了啊,快点滚出去,懒得理你。” “那抱一下总行吧,就抱一下,我想抱抱你。”程志超深情款款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肉麻?我说了,让我考虑一下。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要揍你啦。”彭嘉露说着,握起两只拳头在程志超面前晃了两下。 “好,我走,我走。”程志超哈哈一笑,拎着那两套衣服“落荒而逃”。 彭嘉露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门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门口目送着程志超的背影离开。低骂道:“这个无赖小子。” 关上门之后,心跳得愈发厉害。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这种感觉很不好。彭嘉露叹了一口气,回到卧室换上睡衣仰面躺在床上,酥胸急剧的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心情才舒缓了一些,暗恨自己不争气。本来让程志超过来是打算交待一下王瑞国的地盘范围,然后再带他转几天,尽快让他熟悉情况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借着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向自己表白,而自己竟然没有当场给他两个大耳光子。真是岂有此理。 越躺心情越难以平复,彭嘉露长叹一声,将睡衣拉开,右手轻轻的探到胸口,握住了那一团软腻,感受着渐渐变得坚硬的乳珠,低声说道:“难道,这个身子,真的要便宜了那个小鬼?”一想到这里,彭嘉露的双颊就变得晕红如火,身子也轻轻的颤粟起来。 ………………………………………………………………………………………………………… 省城的凤凰酒店,本来是一家四星级的高档商务酒店,在程志超没有当兵之前,这个酒店还仅仅是一个独体高楼而已,可是就在这两三年之内,经过整体扩建、翻修,已经成了一处大型的商务中心,整体规模也由一栋楼变成了四栋楼,看起来档次比以前也提高了很多。如果以前是四星级,现在看起来则更像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了。 现在有些楼盘还正处于招租阶段,但是已经有很多都租出去了。商务中心c座的二十三层整体都被郑怀柱和方越元租了下来,每年光是租金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本来魏焕东一听租金这么贵的时候,并不赞成在这里安家。但是郑怀柱和方越元觉得经过两年的打拼,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至少城东张诚留下来的空缺已经被他们占据了大半的地盘,水涨船高,身份不一样了,办公地点当然也得配得上自己现在的身份。 三人小组之中,魏焕东的股份最少,两个大股东已经一致赞成,就算不按股份,按人数来表决的话,魏焕东也占弱势,无奈之余,只好同意。 租这么大的办公地点,当然不是钱多烧的,而是郑怀柱和方越元共同商议的结果,就在半年前,城东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开发,方越元和郑怀柱已经不满足在拆迁方面谋利,而搞开发,最赚钱的暴利行业,当属于开发商。方越元经过多年的积累,从实力上已经初具开发商的资本,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郑怀柱的资金方面虽然少了一些,但是省城各方面大大小小的人脉都捏在他的手里,两个人在一起正好是强强联合。至于魏焕东,在方面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在最困难的时候,三个人紧紧的抱成了一团,现在情况好转了,方越元和郑怀柱也不可能抛弃他。 既然要当开发商,当然就得有招兵买马,光靠以前打打杀杀那些是根本不行的,这一点魏焕东和方越元等人达成了共识。公司成立起来之后,在郑怀柱的动作之下,成功的标到了几块地皮。接着又从银行拉来了贷款,很快,一个崭新的房地产公司就在省城矗立起来。 但这个房地产公司还是和其他的房地产公司稍有不同的,起码对于公司的工作人员而言,总会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公司。而这些人的面相看起来都不怎么太高端,要么满脸杀气。要么就像是一个暴发户一样。 比如说今天,方总和郑总分别郑重交待工作人员,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接近公司的大会议室。同时,公司里最年轻的总监级人员孙晋宝更是沉着脸交待得清清楚楚――是不允许接近,而不是不允许进入,连靠近大会议室都不行。 从上午八点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有陌生人到公司。这些人并不是一个两个来的,而是一来就是一伙。至少有七八个人,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正是孙晋宝。现在孙晋宝在公司里面也算是高层,平时神龙现首不现尾的连面都很少露,可是今天却早早就到了公司,来到公司前台,一边和前台的小姑娘聊天打屁一边接待来访者。 经过两年的沉淀,孙晋宝也成熟了许多,但有时候还算表现出孩子气。比如和人家小姑娘说话的时候,就很没有风度。黄段子一个接一个,弄得人家小姑娘脸红得像块红布一样,却偏偏逃不掉,只能捂着耳朵一个劲的跺脚。每当小姑娘露出这种神态的时候,孙晋宝就哈哈大笑不已。 但是当那些陌生人来的时候,孙晋宝马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秒钟之内就完成了从一个二世祖变成地产公司总监的华丽转身。 每一伙人都有一个领头人,领头人则在孙晋宝的指引下到大会议室,而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则被前台的小姑娘领到了一个早就腾出来的大办公室内。办公室里的东西连桌子都已经搬到了库房,只留下了椅子等物。那些人到了地方之后,倒也能捞到坐的地方。 对于这个安排,大多数的人都还是比较配合的,偶尔也会有几个刺头,表示要和大哥一起去会议室,但是被孙晋宝严词拒绝,直接告诉人家,那是高层会议,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一番争吵之后,那些人见孙晋宝毫不退让,只好在大哥的命令之下,乖乖的听从安排了。 前台小姑娘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长发垂腰,身材窈窕,模样更是清秀可人,看起来很天真,很单纯。这也是一般才毕业的大学生身上最宝贵的一点,在职场上混过几年之后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孙晋宝从小到大一直活在老姐和方晓晨的阴影之下,对御姐有着本能的抗拒,最喜欢和清纯的小姑娘接触聊天,如果不是方越元和刘欣成天拎着他的耳朵不停的教诲,这货恐怕早就将人家祸害了。 那小姑娘又安排好一批人之后,皱着眉头回到了前台,对孙晋宝说道:“孙总,这些都是什么人呀,我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 孙晋宝的手里就早就不拿那把玩弄了多年的弹簧刀了,而是换成了香烟,也不管前台这个地方是不是代表着公司的形象,更不管他这个总监在前台抽烟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吞云吐雾抽得相当惬意。 听到小姑娘发问,懒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问道:“怎么不对劲?” “那些人不但满嘴脏话,而且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有点像黑社会哦。” 孙晋宝微微一笑,潇洒的弹了一下烟灰,说道:“小妹妹,哥哥告诉你,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都他妈的是混不出来的。在真正的大哥面前只能装孙子装得久了,心里有点扭曲,不平衡,所以才会在你们这些小姑娘面前装装样子,说白了就是装逼。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不用理他们。他们要是敢叫嚣的话,你就直接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姑娘张大了可爱的小嘴:“他们真不是好人?” “这世界上哪有好人坏人,一句话,笑贫不笑娼,有钱的王八是大爷。你看我现在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和那些人明显的就是两个层次吧,这就是钱闹的。那些王八蛋现在没钱,只能靠装逼活着,等他们有了钱,也会像我一样。” 小姑娘看着孙晋宝,甜甜的一笑:“既然钱这么有用,那孙总什么时候给我涨点工资呢?” “你干好了,当然就会给你涨了。”孙晋宝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小年纪,刚出校门,不要总想着钱钱钱的,要想着怎么进步才是正理。在这方面,我不得不批评你了,你和我老姐相比,可差得远了。我老姐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社会上打拼了,人家当时脑子里面可是想的如何成为人上人,可不是钱钱钱的。” 那小姑娘也是认识刘欣的,一听孙晋宝提起刘欣,眼睛里面马上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刘姐好有气质,好迷人哦,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像她那样呢?” “那你得等了。”孙晋宝叹了一口气,我老姐的气质是天生的,和她相比,你的底子还差了点。(未完待续。。) 第六三一章 一吻误终身 - 豹隐 - 贝戎 小姑娘听了之后,心里虽然有点不痛快,但也是心服口服。刘欣的容貌和气质是风华绝代的,她和刘欣相比,的确是差了不少。但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个疑问:“孙总,你说咱们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大,看刘姐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办事能力应该比你还要强,为什么她不来咱们公司上班呢?” 孙晋宝笑道:“来咱们公司上班,混得位置再高,也没有自己当老板舒服。我那个老姐图的就是这个舒服劲。现在她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手底下又培养出几个得心应用的属下,凡事都用不着她操心。现在她一天到晚就是喝喝茶,逛逛街,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跑咱们公司来干什么,每天朝九晚五?” “这倒也是哦,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自己当老板。”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算是自己当不了老板,也会努力把自己变成老板娘,那样的话,一样可以逍遥自在。” “讨厌。”小姑娘的脸又红了,瞪了孙晋宝一眼,嗔怪的骂了一句。 孙晋宝又哈哈笑了起来。但是刚笑了没几声,就听到旁边有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孙晋宝马上收起了笑容,扭头一看,只见自己和小姑娘刚才谈论不已的刘大小姐正挎着一个小包,一脸不悦的站在他身边。 “老姐,你走路怎么不带声音的?” “要是走路带声音的话,也看不到你这么开心的幕了。”刘欣俏脸含霜,也不管那前台小姑娘就在旁边看着,皱着眉头数落着孙晋宝:“小宝,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公司的高管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不着调。在公司前台如此不庄重,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孙晋宝唯唯称是,一脸的恭瑾,媚笑道:“是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对了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这几天闲着没事,打算回滨海看看老爸,临走之前,怎么也得过来先看看你,否则的话老爷子问起宝贝儿子的近况,我答不上来,又得惹一身的不是。你怎么个情况,堂堂高管,怎么跑到前台来了?难道办错事了。方叔把你贬职了?” “别提了,这不有大会议要召开嘛,来的都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方叔觉得咱们只是让前台接待人家的话,未免会失了礼数,这才把我打发过来的。” “嗯?省城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什么大会议呀?” 本来这应该属于公司机密的一部分,即使是公司内部,一些低级人员也都是不应该掌握的。更不用说公司外的人员了。但是刘欣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而且孙晋宝更不可能把刘欣当成外人。刘欣问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孙晋宝同样想也不想的就招了。 “斗了这么多年,城东那一摊子烂事,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啦。方叔觉得是时候把那些人约过来坐在一起唠一唠将来的事啦。毕竟现在是赚钱的好时候,如果还像前两年那样打得鸡飞狗跳的,谁都不会得了好去。所以呢。就把省城几个老大约过来了,准备在公司的大会议室和他们做个了结。” 刘欣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都来了?” “嗯,有名有号的都来了,估计这一次就应该是划地盘吧。要是谈得好的话,地盘一分。咱们就算是消停啦。” “这样也好,省得我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本来我打算顺便再看看方叔的,既然他有事要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先走了,你多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别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 孙晋宝叫起撞天屈来:“我哪有,就是刚才笑得大声了一点,还被你看到了。” “被我看到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个稳当劲?” “是,我哪点都比不上超哥,超哥脑子聪明,身手好,人还稳当,行了吧。” “你找死是不是?”被自己的弟弟当着外人的面拿程志超来说事,刘大小姐的脸马上变得通红,一抬手在孙晋宝的后脑勺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孙晋宝“哎哟”一声,捂着后脑勺怪叫不已。刘欣被自己这个活宝弟弟差点没气炸了肺,啐了一口,转过身气呼呼的走掉了。 孙晋宝捂着脑袋,居然送都没送。等刘欣的身影消失之后,连忙将脑袋凑到那小姑娘面前:“我老姐这一下下手可够重的,打得我眼冒金星。你快点帮我看看打出包来没有。” 刚才刘欣在的时候,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那小姑娘缩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刘欣走了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笑嘻嘻的对孙晋宝说道:“没想到刘姐的脾气也挺暴的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伸手打人呢。” “我是好男不和女斗,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一只手就能把她扔到地上,不过那是我老姐,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不是人的事。” “听你刚才说什么‘超哥’,他是谁呀?怎么刘姐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呢?” 孙晋宝的脸上露出了崇敬之色:“超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也是我老姐的梦中情人,虽然老姐不承认,可是她再怎么隐藏,又怎么可能会瞒得过我这个亲弟弟。” 小姑娘吃了一惊:“刘姐的梦中情人,那他肯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必须的,别的就不用说了,单凭他能让我老姐对他魂牵梦萦,就完全配得上‘了不起’这三个字啦。” “那怎么没见他到公司来过?” “白痴,没见他到公司来过,当然就是不在省城了,让他老爸发配到大西南充军去了,都已经走了好几年啦。” “哦。”小姑娘点了点头,心里面开始想像着那个能让刘欣心动不已的“超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 在那小姑娘的想像之中。程志超既然当了兵,那么就应该是她平时路过省城军事管理区时看到的门口哨兵一样,笔挺的腰杆、坚毅的眼神,如果再握着一枝漆黑色的九五自动步枪就更帅了。但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却是相当大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能让刘欣念念不忘的神秘人物。现在竟然是一个贩毒集团的大混混。 的确是一个大混混,因为是王瑞国亲自开香堂收的得意门生,所以程志超的身份自从开了香堂之后就水涨船高。本来刚入会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但是程志超的起点却明显的比他们要高了许多。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彭嘉露。 既然已经开始撩拨彭嘉露,而彭嘉露并没有表现得太反感自己,程志超当然不会浅尝则止,从彭嘉露住处“逃”回了和王建平等人同住的临时住所之后。简单的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程志超就回屋躺到了床上。第一件事就是彭嘉露打电话报平安。 这个电话是程志超特地买的,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给他买过一个电话,只是在部队的时候被收走了,以后一直没有还给他。也就是说,当兵这几年,程志超也没有用过手机。前些天住院闲不住逛街的时候。突然看到卖手机的,虽然语言不通。可是人家都是明码标价的,也用不着讨价还价。于是程大少爷倾尽身上所有,终于又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手机。 新手机的功能并不太强大,但基本的功能都有。通讯录的第一个人就是彭嘉露,当时彭嘉露并没有想到这个小坏蛋要自己的电话别有用心,只以为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好感。而且买了电话之后,自己又是他碰到的第一个熟人,所以很痛快的就将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而就在那之后,程志超的电话总会时不时的打进来,不是报平安就是问吃饭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程志超就会以一种很强硬的语气命令她马上去吃饭,总之在刚开始的时候弄得彭嘉露很不适应,最后心里却是暖暖的。于是乎,每天晚上通电话,也就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保留节目。当然,电话费的问题,程志超是不用操心的。彭嘉露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多少钱,能买个手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再让他充话费,恐怕会有点困难,再加上语言不通,沟通起来也不方便。于是这种小问题,已经在程志超的柔情攻势中逐渐沦陷的彭嘉露就很自然的帮程志超处理了。 程志超和彭嘉露的通话时间并不太长,只有半个小时左右。但是用程志超的话说,在这半个小时之内,却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程志超撩拨得情动了,总之电话里的彭嘉露显得格外的温柔,而当程志超试探着说一些暖昧话题的时候,彭嘉露竟然也顺着话题唠了下去。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受之不住,程志超生怕再唠下去,自己会被憋得整宿睡不着觉而主动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彭嘉露是什么状态他不知道,可是程大少爷自己的胯下是什么状态他却是一清二楚的,以至于连孟庆龙叫他起来吃夜宵,害怕出乖露丑的程志超都没敢起来,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自己很困,不想吃东西遮掩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尚在半睡半醒之际的程志超就被彭嘉露的电话吵醒了,接听之后,才知道彭嘉露已经快到他的住处了,让他马上出门,今天要正式的带着他四处转转,认识一下王瑞国地盘上一些主要负责人,顺便也让程志超混个脸熟。 这固然是王依婷的意思,但同时更是彭嘉露心里觉得必须要做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屈居人下。两个人同为天涯沦落人,她还好一些,在国内只是搞出几次重伤害而已,就算是回国被捉到了,也就是关几年的事。可是程志超却不一样,抢运钞车、逃狱、杀人,这几条罪加在一起。足够枪毙他两个来回。看这情况,想要回国安居乐业是不成的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王瑞国。 既然这样,那程志超就必须要成为人上之人,彭嘉露绝对不希望自己将来的男人混的连王建平都不如。 接到电话之后,程志超不敢怠慢。连忙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一溜小跑下了楼,刚出门,就看到彭嘉露的座驾缓缓的驶了过来。 今天的彭嘉露和往常不太一样,似乎是稍稍打扮了一下,穿得也很随性,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棉线衬衣,不透明的那种,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普普通通的平底帆布鞋。 这种打扮让程志超觉得眼前一亮,以前彭嘉露从来没有穿过牛仔裤,看惯了始终穿西裤的彭嘉露,现在冷不丁看到她穿得如此休闲,还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感受着身旁小男人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彭嘉露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看什么呢,不认识啊?” “露姐,你今天太美了。是不是特意打扮过?咦,怎么还戴了一个墨镜?”程志超拍完马屁之后才发现彭嘉露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镜片很大,将小半张脸都遮住了。 “咳……,没什么,以前买的,一直没戴过,眼看着再不戴的就过时白买啦。你怎么个情况。怎么睡眼惺忪的?”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想你想的,昨天晚上你那么温柔,我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就传出你的声音了,根本就睡不着。露姐。你以后每天都对我这么温柔好不好?” “你胡说,昨天晚上我才没有……温柔呢。”彭嘉露的脸蛋红了一下,强辩道。 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女儿神态,看得程志超心里一荡,舔了舔嘴唇,放低了声音:“我哪有胡说,你看看你现在还是那么温柔,我最喜欢你这种温柔的样子。露姐,你太美了。”说完之后,不等彭嘉露反应过来,突然张臂一把抱住了彭嘉露,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彭嘉露猝不及防,被这色狼偷吻成功,不由得惊呼一声,身子一僵,本能的握起了拳头,一记肘锤便捣了过去。但是程志超偷袭成功之后,马上就做好了准备,左手向前一探,已经抓住了彭嘉露的胳膊肘,笑道:“露姐,只不过是亲了你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狠吧。” 彭嘉露又羞又气,虽然自认为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发展得飞快,但是两个人毕竟还没有真正的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人家还没有答应这个小坏蛋和他相处呢,他就敢如此大胆,这要是不好好管教一下,将来如何得了?一只胳膊被捉住了,还有另一只,彭嘉露二话不说,左手并指如刀,闪电般的切向了程志超的手腕。 程志超一见,急忙见招拆招,拼命招架,两个人竟然在这小小的车厢内动起手来。车厢内的空间狭小,不管是程志超还是彭嘉露,动作都不可能大开大阖,所幸这二位都是学过擒拿的,正好适合这种小范围的缠斗。小小的车厢由于两个人在里面动手原因也一颤一颤的,远远看去,倒是很像有两个人在里面做坏事一般。 即使是擒拿,女人和男人斗起来,也会吃亏许多。尽管彭嘉露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依然奈何不了程志超,到最后不但没有制住程志超,达到管教自己心里内定的小男人的目的,反而自己的两只手都被程志超捉住扭到了身后。手臂被扭到身后,胸口却正对着程志超,而且由于手臂被反扭,胸口只能高高的挺起,两只**高高耸起,正好压在程志超的胸口。 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姑娘的胸口相当有料,就这一对圆滚滚的**而言,是程所见过的女人之中最大的,现在这东西离和自己的胸口紧紧的抵在一起,不用拿眼睛看,光是凭感觉就能感觉到它的尺寸和份量,程志超低下头呆呆的看了一眼这东西,咽了一口唾沫,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但是他也知道,之所以人家会乖乖的把这东西送到自己面前,完全是因为双手被反扭的缘故,如果真的松开了手,只怕又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再制住她。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个诱人的念头打消,把大姑娘的心头怒火消了再说。 “露姐,你别生气,是因为你今天太美了,我实在控制不住才忍不住亲了你一下的。如果你要是觉得非得打我一顿才能出气的话,我是可以让你揍一顿的,但是先说好了,不许打脸。” 彭嘉露又是好气又是好受,胸口传过来的热量令她浑身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很不舒服才对,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不但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很舒爽,可怜的彭大姑娘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幸好这时候程志超向自己道歉了,彭嘉露只好啐了一口,佯怒道:“美你娘的大头鬼,你就是个小色狼,大混蛋好不好,还不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二章 俘虏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一向把美女说要对自己不客气当成就是要和自己客气客气,听了彭嘉露略带软弱的威胁之后,当然不会马上就放开她,先是嘴角含着坏笑凝视了她好一会之后,才凑过去又在她的樱唇上深吻了一下之后,这才放开她。 彭嘉露被她吻得鼻息咻咻,脸红如布的瘫坐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将头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不住的耸动着。程志超初时只当她是害羞,但是随着一阵沉闷的呜咽声传出来之后这才发现,人家不是害羞,而是哭了。 彭嘉露这一哭,程志超顿时慌了手脚:“露姐,你真生气啦?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一时控制不住,你打我好了。”不等彭嘉露动手,左右开弓,连打了自己好几记耳光。当然在下手的时候手了点技术手段,听起来“啪啪啪”的动静挺大,可是几记耳光打下去之后,脸皮红都没红一点。 彭嘉露没有看到他打自己的耳光,光凭声音是听不出他下手轻重的,只听得“啪啪”做响,心里委屈的同时,不禁又有点心疼起来,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瞪了程志超一眼:“行啦,别在那里做戏了,一会打成猪头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那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不打了。” 彭嘉露咬着嘴唇对程志超怒目而视:“你对我这么不规矩,还想让我不生气?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外一个人,我早就杀了他了。” 程志超目光闪动了一下,柔声道:“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在你的心里,我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彭嘉露说完之后。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语病,原本就通红的脸蛋顿时红得发紫,心里只盼着程志超听不出来话里的深意。可是这个家伙不但听出来了,还说了出来,真是臊死人了。 “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哼,我警告你。下次再这么不规矩,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这根本就不能怪我好不好?”程志超也是一脸委屈,“从小到大,除了那个青梅竹马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露姐你这样关心我,再加上露姐你这么漂亮,我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会控制得住嘛。我也知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但实在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露姐,答应我,做我媳妇好不好?” “好个屁,我不是说了嘛,让我考虑考虑,暂时我还不能接受你,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绝对比真金还真。” 彭嘉露苦笑了一下:“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两个的岁数差了好几岁,如果是你比我大倒也罢了。问题是我比你大,别人会怎么看咱俩?国哥和婷姐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之后,心里又会怎么想?” “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岁数压根就不能成为问题。你虽然比我大了几岁,可是看咱们两个的容貌。根本就像是同龄人一样。至于别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呗。国哥和婷姐那边,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要是他们实在不能容忍咱们两个在一起,大不了咱们两个远走高飞,不在他这里干了。” 彭嘉露脸色一变,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去了,传到国哥的耳朵里,你马上就得死无全尸。你以为国哥这里是开大车店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程志超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彭嘉露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好白了他一眼,将手让他握着了。 “我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如果国哥和婷姐不能容咱们两个,你放心,就算是拼着死无全尸,我也会护你的周全。露姐,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得到。” 彭嘉露的眼神迷离起来,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三十来岁了,竟然被你这个二十几岁毛头小子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程志超大喜过望,将彭嘉露的手抓得更紧了:“露姐,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我只能说,现在你还是考验期,如果考验合格了,再说合格的事情。” “你放心,我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你,一定会平稳渡过考验期。” 彭嘉露心里一甜,瞪了程志超一眼:“你们男人发誓就像吃顿饭一样简单,我可不敢相信。”说完之后,神情一肃,正色道:“咱们可得把话说在前面,你现在是考验期,还没有得到我的正式认可。所以……,所以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得规矩些,如果再敢像今天这样无礼,我马上取消你的考验资格。” “啊?”程志超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这怎么能行呢,守着你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是个人都没有办法控制啊。”压低了声音说:“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彭嘉露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在爱情经验方面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阅历也很丰富,又在王依婷身边历练多年,谈论起某些事情来,还是比较开放的。一看程志超的坏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同时,嘴上却也不饶人:“那你就去找别人呗,话说你该有好几天没有去找你那个国内来的小妞了吧,正好可以去找人家叙叙旧,说不定人家的心里也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过去找她呢。” “……”程志超无奈的摇了摇头:“吃醋,绝对是吃醋了,女人哪,再大方的女人,醋劲一上来,也是不可理喻的。” 程大少爷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彭嘉露看他一脸窘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微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找人家?” “露姐,你这样说,我心里很难受,很委屈。” “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是逢场作戏,而对你,却是一片真心。怎么说呢。她就像是一个公园,景色自有其独到之处,很多地方甚至可以让人流连忘返。但你却像是一个港湾,大风大雨和跑累的时候,总会回到这个港湾来的。当然,也可以说,你就是我的家一样,公园的景色再美,也不可能一辈子流连其内。天黑的时候,肯定是要回家的。” 彭嘉露的心儿不禁一颤,这种老掉牙没有新意的台词,她从别的渠道也看到不少,听到不少。当时看到小姑娘听到这种台词之后感动得眼泪直流的场面,觉得那些小姑娘太好骗了,就这么几句不用本钱的甜言蜜语,怎么可能就会感动成那个样子。完全不符合实际嘛。但是没有想到,当程志超把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竟然也完全没有抵抗力。 偷偷看了一眼一脸深情扮情圣的程志超,彭嘉露心里因为他刚才对自己的无礼举动而升起来的些许怒气顿时全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感动和甜蜜。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表现吧。”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从你那里拿到你家的开门钥匙的,把你的家,变成咱们两个的家。” 彭嘉露的心里又是一颤,觉得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这个小坏蛋又会说出什么感动人的话,彭大姑娘可不想让自己这么快的就沦陷,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也得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才是。要是被这小坏蛋几天功夫就拿到家门钥匙,那可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 王瑞国的赚钱产业只有贩毒一个行业,除了贩毒之外,基本上不沾手别的事情。地盘虽然很大,有些地方也很繁华,但是地盘内的赌场、夜总会等行业,王瑞国却都没有参与。 当程志超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觉得非常奇怪。在他想来,既然王瑞国是这一片地盘的老大,那么凡是能赚钱的产业,他都应该插手其中才对。况且赌场和夜总会每年的收入也很可观,没想到王瑞国竟然放着这些可观的收入不去拿,竟然只是专心经营贩毒这一块,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黑社会大哥。 彭嘉露像是看出了程志超心里的想法,抿着嘴唇笑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感到很奇怪,不过婷姐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怎么呢?” “那个时候,和沈棠打得不可开交,人手方面,的确有些调配不过来。所以,地盘打下来之后,对控制其他行业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暂时放弃。现在人家已经成了气候了,再想插手,又得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国哥现在想的是如何稳定的赚钱,不想在自己的地盘内搞出太多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但说实在的,这些行业放弃了,每年的收入可就少了一大块了,有点可惜。” “当然,国哥和地盘里其他产业的头头脑脑门也有过沟通。”彭嘉露说道:“国哥的产业只有一种,渠道却很多。除了国内的线之外,香港才是最主要的渠道。另外,地盘内的那些夜场,每年的消耗量也很惊人。国哥的做法很简单,把地盘分成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小地盘。每个小地盘都只派驻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主要负责小地盘内其他行业场所的供货。” “那如果其他人进来怎么办?” “其他人进不来的,他们在国哥的地盘上如果想要安安生生的做生意,就必须要守国哥的规矩。国哥给他们订的规矩就是,场子他们随便开,国哥不收他们一分钱的保护费。但是场子里面的货,必须要从国哥这里拿。如果让国哥知道他们从别人手里拿货,那他们的场子肯定就会受到国哥的照顾了。” “听起来的确很简单,但是如果别人,比如说沈棠硬要派人过来散货呢?” “那很简单,打呗。地盘不就是这么打出来的?别看每个小地盘只有五六个人。全部加在一起,也就是几十人而已。但那只不过是国哥的一小部分人手而已,国哥手里还有一批人,专门负责机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就去哪个地方处理。” 程志超点了点头:“说白了,就像是当年鬼子在咱们家一样。一个地方可能只有几个鬼子兵,但是县城之类的地方,却派驻着相当数量的机动不部。哪个地方出了事,就会用最快的时间内赶过去平事。” 彭嘉露满意的笑道:“就是这个道理,那些老板们谁也不想自己的场子三天两头的就出事,所以对国哥的这个要求还是挺配合的。王建平就是机动部队的一个小头目,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么?” “没有,从来没有说过。”程志超知道王建平在王瑞国的组织内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是机动部队的一员,听了彭嘉露的介绍之后,倒是让程志超对王建平有些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王瑞国手底下这支所谓的机动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架,那也就是一支非常有战斗力的队伍,否则的话,根本就罩不住这么大的地盘。能在这支队伍里面熬成一个小头头,足以证明王建平其实还是有两下子的。更重要的是,两个黑社会组织之间是不会存在着“不打不相识”这种事情的。两伙人打架打久了。仇肯定会越打越深,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王建平身为一个小头目。肯定也会上了沈棠那边的黑名单。 但是这厮明知道自己上了黑名单,如果去了沈棠的地盘,肯定会凶多吉少,但却和自己几天内连去两次,可见这家伙的胆儿也够肥的了。 “露姐,我将来是不是也会加入到国哥的机动部队里面。去当一个小头目?” 彭嘉露摇摇头:“关于你的安排,国哥和婷姐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决定,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会让你加入到机动部队的。机动部队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一群打手而已。如果按身手来论,你去那里当一个小头目是绰绰有余了。不过那样一来,就有点浪费人材了。” “我哪里是什么人材?” 彭嘉露抿嘴笑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你们在国内抢的那辆运钞车失手了,不过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你们的胆子足够大。而且,你们是在东北干的活,失手之后,竟然能在警方重重围堵之下逃到南方,被捉之后,又能够带着孟庆龙一起逃到这里来,国哥对你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呢。” 程志超嘿嘿一笑,瞄了一眼彭嘉露,心想:“你这么快就被本少爷撒下的大网给网住,恐怕这也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吧。” 程志超虽然对自己的模样很有信心,不过还没有达到信心爆棚的程度。像彭嘉露这种年纪大、阅历深的女人,想要打动人家,单凭模样肯定是不行的,最主要的还得是看能力。就算是自己现在没有出人头地,至少也能让人家感觉到自己是个潜力股,这样才能有机会。 正是因为彭嘉露看出程志超是个潜力股,所以才在他的引诱之下半推半就的从了。如果引诱她的不是程志超,而是换了一个人,比如说是王建平或者是孟庆龙,胆敢对她如此不规矩,恐怕彭大姑娘早就掏钱把眼前这个混蛋一枪爆头了。 “你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很得意是不是?”彭嘉露可不知道程志超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但是一看到程志超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不禁有气,如果不是现在正开着车,早就一脚踹过去解气了。 “我可不敢得意,其实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担惊受怕不说,吃不好睡不好的。不但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荒郊野外渡过,就连大路都不敢走,只能走小路或者是田梗什么的。更要命的是越到南方山越多,却偏偏没有山路,只能硬趟过去。” 彭嘉露听他说得凄凉,心里不禁一疼,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你们脑子再活一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那时候不是没有认识你嘛,刚刚退伍,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如果早点认识你,我又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我那些好兄弟们也不会为了救我被警察打死了。” “早认识我也没有用,你以为早认识我我就会帮你么?” “如果早认识你的话,咱俩的孩子都应该快出生啦,成了家,立了业,我怎么可能还会干那种蠢事?” 彭嘉露的脸又红了,怒道:“呸,谁和你生孩子,少做梦了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考验期,考验期你懂不懂?(未完待续。。) 第六三三章 恭喜发财 - 豹隐 - 贝戎 别看彭嘉露在和程志超单独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像小女人,动不动就轻嗔薄怒,一副恋爱中的小女生神态。但是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小女人马上又变成了御姐。往那里一站,不说不动,光是凭气场就已经压得眼前这几位只能小心陪笑。 这是彭嘉露带程志超来的第一站,位于王瑞国地盘的正中心。本来程志超以为彭嘉露会带自己去某个夜场,可是没想到,彭嘉露竟然直接带着程志超来到了一家贸易公司模样的地方。这个贸易公司不但有装修得看起来既简约又不失档次的办公室,甚至还有前台的接待员。当他们进去的时候,十几个公司员工正在办公室里面忙碌着,即使是有人看到他们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已,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个头还不到一米六五,黝黑的皮肤,额头前凸,阔嘴缩腮,两只小眼睛闪动着精明的光茫,典型的一副热情地区亚洲人的标准模样。 彭嘉露带着程志超进门的时候,这位负责人并没有像其他公司的负责人那样坐在办公室里面批批文件,指挥底下人办事,而是卷起了袖子,正和一群员工一起搬着箱子。程志超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办公室里的箱子还真就不少,加在一起足有上百个,每个箱子份量都不轻,有些比较大的,甚至要两个人来抬。 而且,这个贸易公司所座落的地点,也并不像是程志超想像中的那样。在程志超的想像中,即使是王瑞国在这一片地盘上有着绝对的统治力,甚至连官府都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们这个行业毕竟不是阳光行业。应该会格外低调才是。就算是非要以贸易公司做掩护,也应该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可是这个贸易公司所在的地点,却是一个崭新的商业区。 说是商业区,当然和国内的大城市的cbd没法相比,不过在这里,已经是相当繁华了。贩毒集团竟然在商业区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程志超真不知道是应该佩服王瑞国的胆识还是觉得搞笑才对。 彭嘉露一进门,那个负责人就看到他们两个了,马上扔下了手里的箱子,快步迎了上来,嘴一张,就开始哇哇哇的一通,脸上也带着些许诌媚的笑容。 彭嘉露却丝毫没给他面子,这位大姑娘偷偷瞄了一眼盯着人家嘴形,一脸茫然的程志超。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敢不敢说汉语?你明知道我有点听不懂你们的话,你还呜哩哇啦的乱叫,是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 那负责人被她噎得一翻白眼,马上改成了一口生硬怪异的汉语,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露姐”,然后就把彭嘉露往办公室里面迎。之所以说他的汉语说得怪异,主要原因就是这家伙的汉语完全是两种口音的组合体。初时感觉好像是两广一带的口音,但是细细一品。却又川味十足,总之乱七八糟。不知所谓。但是幸好程志超是北方人,典型的普通话地区长大成人的大好青年,在普通话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不管是哪个省份的人说普通话,听起来都没有问题。 见那个负责人依言改口说汉语,彭嘉露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一边跟着那个负责人向他的办公室内走去,一边指着程志超介绍说:“这个是国哥亲自亲收的小兄弟,刘思辰,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我就不再做介绍了。” 那负责人满脸堆笑:“听过听过。前段时间,小刘……呃,辰哥和沈棠的人一场大仗打得扬眉吐气,兄弟们私下谈论的时候,都是万分敬仰。一直想要见一见本人,没想到今天真能有这个机会,幸会,幸会。” 程志超连忙客气了两句,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彭嘉露好像也并没有打算将对方介绍给他的意思,只好尴尬的笑了一下,询问了一下对方。 负责人还没等回答,彭嘉露却已经在一旁接口说道:“按照咱们国内的习惯,你叫他阿冬就行了。”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了,好歹人家看样子也是一个负责人哪。”程志超心里不禁犯起了核计,看了一眼彭嘉露,却见这位大姑娘说完之后,已经面无表情的当先进了办公室。只好又尴尬的向阿冬笑了一下,道了一声幸会。 阿冬倒没有觉得彭嘉露让程志超叫他“阿冬”没有什么不妥,面带笑容的向程志超的点了点头,一溜小跑的跟着彭嘉露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并不太大,最多也就是十几平方米,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加上一张平时阿冬用来休息的单人床,整个空间就被占了一大半。彭嘉露先进的办公室,已经喧宾夺主,自顾自的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随手取过放在桌子上的一叠资料看了两眼,没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扔了回去。 阿冬等程志超也进了屋之后,就关上了门,又把窗帘拉上,这才搬过两把椅子,先请程志超坐下,自己再坐到了彭嘉露的对面:“露姐,国哥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今天我就是带小刘过来转一转。国哥和婷姐的意思是让他先尽快的熟悉一下,然后再看着给他安排点事。” 阿冬的表情一变,马上对程志超肃然起敬。起身来到了墙角,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东西,墙角处的墙壁竟然向两旁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程志超大感惊异,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竟然能看到往常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机关暗洞,看来那些编剧导演们有时候也挺靠谱的,毕竟现实生活中还真就有这种东西存在。 彭嘉露看他瞪大眼睛,嘴都合不上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禁微笑道:“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吧?” “见过。谁说没见过?” “你见过这种机关暗洞?” “电视上,尤其是古装电视上经常会出现这种东西,几乎每一部古装电视,在什么什么大山庄,什么什么大庄园,什么什么大世家的某个重要场所。都会有这玩意。不过人家的可比这个大多了。” 彭嘉露还以为他在现实生活中也见过这东西呢,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货竟然说是在电视上见过,愣了一下之后,格格娇笑不已,笑过了之后,又娇俏的白了程志超一眼:“就会胡说八道。” 但是这种小儿女的神态,也是一闪而过,当阿冬从洞里面的小保险柜里面掏出了一本帐簿模样的东西转过身来的时候。彭嘉露的脸上又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冷艳模样。 “露姐,这是最近这段时间的营收帐目,一笔一笔的全都在上面了。钱已经打到了国哥的帐户上,留下一些,也都在国哥的允许范围之内。” 彭嘉露拿过帐簿,翻了两页之后就还给了他:“你办事,国哥还是比较放心的。我今天来也不是查帐来了,就是带小刘过来转一转而已。最近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吧?” “还行。各个场子都没有什么事,前不久。有一个场子里面出现了沈棠的人,但也只不过是过来玩的,并没有踩线,兄弟们也就没有理会。” 彭嘉露皱起了眉头:“沈棠的人,跑到咱们这里来玩?” “嗯,一共七八个人。从他们一进场,兄弟们就盯着他们,但是发现他们也仅仅是玩到半夜而已,凌晨一两点钟就走了,玩的倒是挺嗨的。” “沈棠自己的地盘上。玩的地方比咱们可好得多了,这几位不在自己家里玩,大老远的跑到咱们这里,心还挺大的。有没有在咱们的场子里面散货?” “没有,只就是单纯的玩而已。”阿冬说道,“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就是看他们的模样,至少有一半不是正常人,但是兄弟们当时散了几批货,他们却碰也没碰一下。” 彭嘉露知道他据说的“不是正常人”指的就是吸毒成瘾的隐君子们,双眉不禁一挑:“他们竟然能一直忍到散场?” “嗯,也就是这件事让我觉得有点反常而已,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他们上门了就是客人,当老板的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况且,那些场子国哥并没有份,赚钱赔钱和咱们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不在场子里面散货就行。如果他们再来的话,告诉兄弟们盯紧点,发现他们散货,直接就找人做了他们。” 这一番杀气凛然的话说出来,阿冬自然不敢违拗,连连点头称是。 “行了,你先忙着吧,我还得带小刘去别的地方呢,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打电话给小刘就行。”说着,让程志超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阿冬。 阿冬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将程志超的电话号码郑重的存在通讯录里面。眼睛一转,向程志超伸出了右手:“辰哥,以后咱们可都是在国哥手底下办事了,多亲多近。” 程志超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一下:“多亲多近,嗯……?” 握手的一那一刹那,突见阿冬的手翻动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掌心之中已经夹了一个厚厚的纸包。两人手掌一触即分,但是那个纸包已经就势送到了程志超的手里。 阿冬哈哈一笑,亲热的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一脸热情的说道:“辰哥慢走,我送送你和露姐。”趁机抓住程志超的手,将那个纸包送到了程志超的衣服口袋里,跟在他和彭嘉露后面,恭恭敬敬的将程志超和彭嘉露送到了门口。直到两个人打开车门上了车之后,阿冬才转身回公司。 关上车门,车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彭嘉露脸上的冰碴子马上就消失了,拢了拢额头的刘海,对程志超嫣然一笑:“刚才阿冬给了你多少见面礼?” “你都看到了?” 彭嘉露哼了一声:“就你们两个的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会瞒得过我的眼睛,告诉你,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我的后脑勺都长着眼睛呢,别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 “你老人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恨不得把你吞到肚子里天天带在身边,哪里还敢背着你搞什么小动作啊。” “少在那里贫嘴,把阿冬给你的东西拿出来让我开开眼。”既然已经答应了给程志超机会,彭嘉露也迅速的进入了角色之中。尽管比程志超大了好几岁,但是这位三十多岁的大姑娘在程志超面前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来岁,一些平时自己根本就看不惯的小女生作派现在越来越容易的表露出来,兴致勃勃的逼着程志超将东西拿出来,非要看看自己的小男友收了多少外快。 程志超无奈,只好将阿冬给自己的那个小包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交到了她手上:“就是这个了,你自己打开看吧。” 对于程志超的这个动作,彭嘉露非常满意,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小包打开。惊呼一声:“嗬,两千美金,这个阿冬出手可够大方的啊,以前孝敬我的时候,最多就拿出一千美金而已,想不到初次见面,竟然给了你两千,看来你在他的心里面。比我还要有份量啊。” 程志超一听那个小包里面竟然包了两千美金,不禁吃了一惊:“美金。拿来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美金呢。”说着从彭嘉露的手里拿过一张美钞,对着阳光看了两眼,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咳咳,这个东西怎么看真假?” “瞧你那点出息。”彭嘉露差点没乐出来,将手里其他的美金也递给了他:“虽然你还没有正式的出来办事。不过你是国哥亲自收的小弟,这件事早就在咱们这边传开了,目前为止,你老人家算是国哥手底下最红的红人了。阿冬想要和你搞好关系,肯定不会给你假钱的。你就放心收着吧。” “我一个人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是你帮我收着吧。”程志超说完,将钱又递到彭嘉露面前。 彭嘉露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钱,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是人家孝敬你的,我拿来干什么?再说了,现在你兜比脸都干净,还是你拿着吧,兑换成缅币,怎么也能换个一百多万,嘿嘿,来了这么一趟,你就成了百万富翁啦。” 程志超根本就不知道美金和缅币的比值,一听能换成一百多万,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感到万分不屑,不由分说,将钱塞到了彭嘉露的手里:“我一个大男人,有了钱之后就想着花天酒地,还是你帮我收着吧,等我用钱的时候,再管你要。” 钱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但是在这个时候,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的。国人本性,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放心大胆的将财政大权交给自己的。彭嘉露虽然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身处高位,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和其他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程志超肯将钱交给自己打理,对于彭嘉露而言,绝对比一万句甜言蜜语还要有杀伤力。 以方晓晨在对待金钱方面超凡脱俗的态度,当程志超仅仅是在这方面有一个意向,还没有真的赚来钱交给她们的时候,就已经能将这丫头感动得一个晚上要了三次,更何况是彭嘉露这种虽然阅历丰富,但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过过好日子,直到近些年来才算是有了起色的贫寒出身? 这钱虽然不多,可是程志超程志超将钱交给她,却足以表明在程志超的心目中,自己的份量已经是何等之重了。当程志超将钱塞到她手里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幸福感也将彭嘉露的心塞得满满的。 不过,身为一个识大体、懂进退的女人,彭嘉露还是将从那叠钱中取出了一半温柔的放到了程志超的衣兜里,柔声说道:“男人在外面,总得要应酬一下,不可能一点钱不揣的。这钱咱俩二一添作五,回头我去银行立个帐户,以赚了钱,我就帮你存到那个帐户里。” “那样也好,我没有身份证,开户有点困难。”程志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身份证的问题你不用着急,国哥既然收留了你,肯定就会有安排。”彭嘉露说道,“另外,你以后要记住,现在你在国哥的心里的地位,要比阿冬他们重要得多,将来你在组织里的职位也肯定要高于他们。说白了,他们连核心成员都不是,只不过是外围马仔而已,和你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下的那位还是在地下室里。你以后见了他们,用不着和他们客气,意思一下就行,免得失了身份。” “他们只不过是外围马仔?看阿冬的样子,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啊,我倒是觉得和他一比,我就是个土包子。” “日子过得再滋润,也是外围马仔,每块小地盘的负责人,都和他差不多少,如果他不行的话,国哥随时可以换掉他。但是你不同,你是国哥重点要培养的对象,没必要搭理他们,这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未完待续。。) 第六三四章 考较 - 豹隐 - 贝戎 当然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原因彭嘉露没有说,程志超也不知道,那就是在彭嘉露的眼里,阿冬等人的档次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如果程志超和这些人走得过近的话,无形之中,就会拉低程志超的档次。而阿冬等人这辈子会变成什么样并不是彭嘉露所关心的,但要是程志超也和这些低档次的人混成一团,彭嘉露绝对难以接受。 程志超虽然不清楚彭嘉露的深意,但是也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自己好,绝对不会害自己,当下连连点头答应。 彭嘉露见他如此听自己的话,心里更喜,嫣然一笑,开着车又带他去了下一个地方。整整一天,两上人走马灯似的将王瑞国的地盘转了一个遍,十几个小地盘的负责人见到彭嘉露都是十分的恭敬,而对她亲自带来的程志超也都是各有孝敬。等到天黑时分,程志超的身上虽然还是只有那一千美金,但是彭嘉露的小包里,却已经是厚厚的一沓了。 这些钱有的是别人送给彭嘉露的,有的是送给程志超的,无一例外的都放到了彭嘉露的包里。彭嘉露对于程志超的洒脱很满意,可是程大少爷的心却在滴血,那可是至少三四万美金哪,折合成人民币,少说也值个二十多万。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但却一转手都到了彭嘉露的包里,心疼兼肉疼啊。 看着车外的暮色中的华灯,彭嘉露娇俏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身子软软的靠在背椅上:“你会不会开车?” “会。” 彭嘉露略感意外:“哦?你也会开车?” “在部队学的。”程志超说道,“我们是摩托化部队,整个部队里面会开车的人占了将近一成。不过我们的驾驶证都是部队的证,地方证没有。这里的驾驶证就更拿不出来了。” “在国哥的地盘上,谁敢管你要驾驶证?”彭嘉露将车停到了路边,“你开一会,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车是停下了,不过人却并没有下车。如果想要换座位的话,势必会有一番亲密接触。这已经是彭嘉露目前阶段所能做出的最大暗示了,幸好在车内光线比较暗,程志超看不清楚彭大姑娘已经红得发紫的俏脸,否则的话,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程志超没有让她失望,先是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再起身到驾驶位置。在这个过程中。揩几下油是在所难免的,彭嘉露对此竟然也不太排斥。 记得当初刘欣醉酒的时候,程志超费了好大劲,才算是勉强将车开回家,此时程志超的驾驶技术却不可同日而语,在特种大队训练的时候,专门有一项就是汽车驾驶。而且程志超的车票如果换成地方的概念,也属于最高等级。开一辆小小的轿车自然是不在话下。 彭嘉露坐在副驾位置上眯起了眼睛,心里面却澎湃无比。在她少女时期。就曾经有一个梦想,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男人开着车接送自己上下班,而她只是坐在副驾上什么都用不管。现在这个梦想貌似实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果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在爱情上很霸道的男人。彭嘉露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但是很多情况下,这种女人都是希望会有一个比自己更强势的男人来征服自己。程志超的霸道,让彭嘉露内心深处有一种被征服的快感。 只是开车的这个男人年纪却比自己小了好几岁,有点让人遗憾。 在她的心里面,始终还是觉得如果程志超比自己大上一些会更完美一些。按照她的想法,女人最好的年龄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超过三十五岁之后,不管是皮肤还是身材都会开始走下坡路。而男人在这个年龄段却是黄金时期,当程志超到三十五岁的时候,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就算是程志超现在对自己一心一意,到了那个时候呢? “算了,不想这些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彭嘉露心里暗叹一声,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 听着她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声,程志超暗暗坏笑了一下:“露姐,算去哪?” “忙了一天了,找个地方吃饭。” “哦。”程志超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开着车,来到了经常和王建平等人一起吃饭的那条街上,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中餐馆将车停了下来。 彭嘉露睁开眼睛,一看程志超停车的地方,顿时一头黑线:“这是什么地方?” “吃饭地方啊。”程志超笑道:“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口味还可以,尤其是中餐,没有比这条街更好的地方了。” 彭嘉露长叹一声,拍了拍脑门,有气无力的说道:“今天一天,我算是白教你了,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这种地方的饭能吃么?” “味道还不错啊,也挺干净的。” “味道再好,做的再干净,你以后也尽量少在这里吃饭,原因只有一个,档次,明白吗?” “明白。”她一说程志超就明白了。彭嘉露的意思是这地方的饭不是不可以吃,但是却只能闲着没事想换换口味的时候偶尔过来吃一两顿,平时吃饭,尽量要找一次档次高的地方。看来这位大姑娘一心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程志超的档次提升到和自己一个水平线上。 “不过露姐,有档次的地方消费水平也高,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天天去够档次的地方吃饭消费,恐怕用不了十天就得破产啦。” “……”彭嘉露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小男人还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起自己想要的档次,不禁苦笑了一下,推开车门下了车:“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来这种地方吃饭了,偶尔怀怀旧也不错。” 程志超一脸尴尬的跟在她后面,本来想要带她过来吃饭的。现在却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彭嘉露的身后进了饭店。出乎他意料的是,彭嘉露虽然在车上一个劲的提起“档次”,可是当饭菜真的端上来的时候,这位大姑娘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少吃。 看她吃得开心,程志超也很快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彭嘉露将嘴里的鳗鱼饭咽到了肚子里,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到了这种地方吃不惯,每样东西只吃一两口呢。” 彭嘉露一愣,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有什么吃不惯的,以前的我,想来这种地方吃饭都吃不上呢。这是近几年跟着婷姐,日子好过了,用不着再为温饱操心。所以才逐渐不来这种地方了。” “那现在的我,和以前的你岂不是差不多少?” “现在的你和以前我的的确差不多少,但是我不希望将来的你和现在的我一样。思辰,男人始终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我不求你能达到国哥的高度,但是至少也应该比我现在要强得多才行。” 一句“思辰”出口,就证明彭嘉露的心里已经接纳了程志超,正式的以自己未来男人的标准来鞭策眼前这个小男人了。 程志超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成了人上人之后。就大开筵席,广邀亲朋,正式的娶你为妻。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你怎么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别忘了你现在仅仅是考验期而已,将来能不能过关还两说呢。还是先想想怎么成为人上人吧。”彭嘉露仅仅是向程志超提出一点点的小小要求,没想到就换来了这个混蛋进深一层的表白,竟然连结婚的日程都提出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想要成为人上人,那还不简单。要么靠头脑,要么靠拳头。”程志超伸出自己的拳头在彭嘉露的面前晃了晃,“我个人觉得,论头脑,我不输给其他人,论拳头,更是我的强项。只要国哥给我一个机会,不用多,只要有一个机会让我把握住了,我就敢向你保证,一年之内, 肯定会成为人上之人。” 看着自信心几近爆棚的程志超,彭嘉露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笑着嗔道:“行啦行啦,知道你一个人能打几十个,咱们这边,属你最能打了。” “我可不觉得我是最能打的,那天你那一脚踹得我就够狼狈的,嘿嘿,不知道将来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像那天那样踹我?” “臭美,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彭嘉露又白了程志超一眼,一想到将来和程志超夫唱妇随,打出一片天地,心中不由得一荡。 但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尽管很有潜力,却是白纸一张,江湖上的那点事可以说一窍不通,想要顺顺利利的成长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没有关系,有自己在旁边帮着他,别人想动他,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是谁,哪个敢动他的话,我就算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和他们拳头底下见个真章。”彭嘉露在桌子底下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程志超说道:“先不和你扯蛋了,今天你也跑了一圈了,有什么感想?” 程志超知道这位大姑娘终于说到了正题,也变得正经起来:“跑了这一大圈,十几个小地盘的负责人,我觉得都挺不错的啊。” “那你觉得他们的办事能力呢?” “办事能力应该也差不多少吧,如果他们不行的话,国哥也不会将他们放在负责人的位置上。”程志超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有几个人,我看着有点不太对劲。” “哦?”彭嘉露目光闪动了两下,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们太热情了。”程志超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剑眉紧锁,过了好一会才说:“阿冬初次见面,给了我两千美金,这个数目我觉得应该是比较正常的。既不太多,让我不敢接,也不太少,让我觉得寒酸。以后的各个负责人。也大致都是在两三千美金左右,看来这个数目,应该是个约定成俗的数目。” 彭嘉露微微一笑:“然后呢?” “然后就是有几个不正常的,出手就是五千美金,明显的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在态度上。也有点过于肉麻。我觉得,这几位,要么是惯于溜须拍马,要么就是有极大的野心。” “野心?何以见得?” “以前看书,发现那些要造反的大反派们,在没举事之前,都会用重金结交朝里的主要大臣。就算是有不好钱的,也会想尽千方百计投其所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行为。让我想起了那些大反派。” 彭嘉露笑道:“你也真够能扯的,硬是把这些人和朝廷扯上关系了。不过你的感觉很准,这些人的确是有问题,我最近也在留意他们。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监视他们,如果发现他们不对劲,马上告诉我们采取措施,有没有问题?” “这算是组织上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么?” “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关于他们的事情,国哥和婷姐现在还不怎么太清楚。只不过是我在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而已。本来打算一直跟下去,等他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之后再告诉国哥和婷姐的,但是过一段时间,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为防万一,你替我盯他们几天。” 程志超知道这是彭嘉露在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像王瑞国这样的大组织。肯定会有一些人滋生出自己的野心,说不定彭嘉露在王瑞国的组织之中,就是一个“纪检委”的主要负责人,专门巡察各处,发现这种苗头之后。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制止,防止组织内部生变。 这本来应该是彭嘉露的职责所在,相信自己看出来的问题,彭嘉露也早就看出来,但是她却现在让自己接手这件事,无疑就是要送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功劳。只要能成功的挖出一两个有野心的家伙,那么自己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的地位肯定会更加的稳固。 这对自己而言当然是件好事,曲蕴婷给他的任务是顺藤摸瓜,不但要将王瑞国的集团瓦解,最好还要掌握大量的幕后大老板的资料。而想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就必须成为王瑞国集团顶尖人物。但是对于彭嘉露,好处又是什么呢? 程志超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彭嘉露彭胀胀的胸部,很容易的就猜了出来:这个女人在自己一连几天的强烈攻坚之下,内心的堡垒已经摇摇欲坠了,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培养自己,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出人头地而已。 这种培养和王瑞国的培养完全不一样,王瑞国培养程志超,只是希望自己手底下能多一个得力的干将,替自己赚更多的钱而已。但是彭嘉露却完完全全为两个人的将来做打算,看着彭嘉露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深情和期待,程志超的心里突然一颤,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彭嘉露之间根本就没有将来,一个是兵,一个是匪,自己任务完成之后就抽身离去,就算是彭嘉露侥幸未死,和自己也处于对立面。而自己却利用了人家,这种负罪感,实在是不好受啊。 彭嘉露见他发呆,还以为冷不丁听到自己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急忙说道:“你放心,这些人只不过是露出一点苗头而已。也就是说,他们目前为止想要造反的条件还不成熟,只要你多加小心,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等我办完事回来之后,咱们两个一起盯着他们,就更不怕他们起刺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知道。对了,你说要离开几天去办事,什么事啊?用不用我帮你?” 彭嘉露摇摇头:“是一点私事,办了好几年也没有搞定,这次应该能差不多少了。” “多个人多份力,咱们两个一起去,说不定会办得更顺利一些。” “我这事必须得要国内去办,你现在的身份,如果回去了,肯定就回不来啦。没事,你在这里好好的替我盯着那几个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彭嘉露说着,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了两个人的名字交给了程志超:“其实你的判断并不完全准确,起码有几个纯属拍马屁才给你那么多钱的。真正有野心的,只有两个人而已,别人你不用盯着,只要盯住这两个人就行。” 程志超接过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不禁汗颜无比,自己“叭叭叭”的讲了半天,列出了好几个有野心的人,没想到却被彭嘉露直接给否决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两个人,看来自己看人的功夫和彭嘉露相比,还真是差了许多。 彭嘉露见他一脸羞愧,马上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不禁笑了一下,伸手在程志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道:“你也不用这样,仅仅见了一面就能看出不正常,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我可是通过大量的接触,才隐约的有所察觉的。在这一点上,你可比我强得多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五章 并非闲聊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自己会得到王瑞国的器重,也不是自己将彭嘉露拿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服务——完成任务回家。而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要掌握大量的第一手资料交给曲蕴婷,然后上报到史德平那里,这样自己才可以功成身退。 不管怎么说,今天已经算是取得了极大的进展,起码知道王瑞国地盘上十几个小分区的一些资料,也知道了王瑞国的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不过彭嘉露也说过,这些小地盘上出的货,只不过占王瑞国组织里出货量的一小部分而已,大头还是在外面。 但对于外面的渠道,程志超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虽然王瑞国对自己的印象很好,但是自己毕竟是个新人,有些事情,王瑞国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能让彭嘉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带着自己熟悉地盘内的小分区情况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自己表现得太过于急进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目前为止,还是只能从彭嘉露身上做做文章,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是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委屈求全,是为了打击贩毒集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不过深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部队大院里,受党的教育多年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来讲,在贼窝里面和那些毒贩虚与委蛇,程志超还是从心里感到有些委屈。幸好在这个贼窝里面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彭嘉露。 经过几天的接触,程志超发现彭嘉露其实骨子里面不但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相反,倒是一个很人性的人。和其他人比起来,彭嘉露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在自己仅仅用一些甜言蜜语配合一些小手段,竟然能让她逐渐陷入情感漩涡之中,更是让程志超觉得这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比其他人要强得多。 “也许,等将来图穷匕见的时候。她对我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吧?”望着对自己一脸期许的彭嘉露,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想像着彭嘉露知道了自己真实身分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心里不禁一阵惆怅。 彭嘉露将他脸上的惆怅当成了因为自己要去办事而不带着他,心里甜丝丝的同时,又有些许的感动,放下了筷子,柔声说道:“思辰,不是我不想带你,而是这段时间是你最关键的时期。一定要打好底子,这样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还有,那个阿冬你可以多和他走动走动,有事情的话,他或许可以帮你点忙。” “我明白,等我熟悉了之后,就把这事接过来,你放心的去办你的事吧。总之一切多加小心。” 彭嘉露点了点头,微笑道:“放心。事情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等我回来之后,请你吃大餐。” “那得是你亲自做的才好。” 彭嘉露心里一荡,低下头:“我可不会做饭,连炒个鸡蛋都能炒糊了。” “那我给你做,我新兵的时候在炊事班帮过厨。学过炒菜。等你回来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菜犒劳你。” 彭嘉露嘴角含笑:“那我现在就得要攒肚子啦,多腾点地方,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程志超知道她这样说就是已经吃好了,想要买单回家了。不禁哈哈一笑,掏出钱付了帐,牵着彭嘉露的手出了门。 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正式在街上牵手,彭嘉露也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个动作,心里不禁一惊,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一眼,便想要挣脱。但是程志超早料到她会有此动作,握得极紧,彭嘉露使劲挣了两下竟然没有挣脱,不禁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认了命。 车还是程志超开的,一路上彭嘉露都没有说话,直到程志超将车开到了自己住处的时候,彭嘉露才长出了一口气,解下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我还有一辆车呢,你这些天肯定会跑来跑去的,有辆车方便一些,你把车开走吧,我先上去了。”说完,打开车门就要逃走。 但是程志超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让她走掉,彭嘉露的身形甫动,程志超就已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难得咱们两个会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急什么,再坐一会不好么?” “不好,我现在很累,想要上去休息。”因为程志超大胆的在街上牵着自己的手,让彭嘉露心里有些慌慌的,只想着快点离这个魔王远一点,在这种鸵鸟心理的影响下,彭嘉露迫不及待的要回到自己的屋里,只有在那里,才能感到安全一些。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程志超的声音放柔,努力变得更有磁性一些,“要不这样,正好我口有点渴,去你那里喝杯水吧。” “啊?”彭嘉露连连摇头:“我家里没有水,你口渴的话,一会到便利店里买瓶水,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别乱跑了。”说完不管程志超拉扯自己,用尽全力终于下了车,头也不回,两条长腿倒得飞快,一溜烟的逃掉了。 “……,这还是比我大了好几岁的三十多岁女人么?”看到她竟然怕成这个样子,程志超不禁目瞪口呆,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有那么可怕么,怎么像见了老虎一样跑得这么快?” …………………………………………………………………………………………………… 仅仅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彭嘉露就走了,在这半个月之内,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很平稳,但是速度却不像刚才那样快了。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程志超当初和方晓晨处对象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刚开始的进展得飞快,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转为平稳期。直到关系再进一步突破,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之后,才再度突飞猛进。 当然,两个人在一起的这半个月,也并非全是在搞对象,事实上。搞对象只不过是副业而已。彭嘉露始终还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知道光有爱情没有面包是远远不够的。既然已经决定接受程志超的追求,这个从小就没怎么过过好日子的女人很自然的就为两个人的将来打算起来。 如果想要将来过得好,首要条件就是要帮助自己的男人建立起自己的事业,目前来看,想要程志超像王瑞国那样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是没有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立稳脚跟,然后踩着别人向上爬。幸好王瑞国和王依婷早就有意要培养程志超。彭嘉露无论明帮还是暗助都理直气壮。 在彭大姑娘的帮助下,程志超迅速的建立起了威信,尽管有些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在彭嘉露的强势打压之下,这些人就算是心里再不服气,也只好将怨气收在心里,最起码表面上还是对程志超挺客气的。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面对着王瑞国苦心经营多年的贩毒网络。程志超还是有些感到力不从心,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才能尽快打开局面。 在机场送走了彭嘉露之后。程志超一边开车向回走,一边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尽快融入王瑞国的核心管理层,正想得头疼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王依婷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她那里一趟。 程志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敢多问。答应一声之后,随即开着车飞速赶往王瑞国和王依婷所住的别墅内。 自从开过香堂之后,程志超就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尤其是这几天跑来跑去的,很多时候干脆连家都回不了。只能在某个夜场找个地方对付一宿。如果不是这次王依婷给他打电话,程大少爷忙得几乎差点忘了这两兄妹住的别墅究竟是什么造型的了。 别墅内部还是和以前一样,外松内紧,一进院,就看到几处暗桩将整个别墅严密的保护起来,但是却没有看到其他人,看来王依婷这次只是单独召见自己而已。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程志超已经知道这两兄妹的手段了,见此情况,不禁暗暗加了小心。现在彭嘉露刚刚走掉,没有她在自己身边提点,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进屋之后,迎面就看到了彭嘉露的搭档,也就是王依婷手下的另一条五步蛇郑丹青。虽然听彭嘉露说,两个人的关系极好,也算是闺蜜,但是程志超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向她点了点头,连话也没敢和她多说。 郑丹青显然也不想和他多废话,看到他之后,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程志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一声“好酷”,施施然的跟在她身后。 送他上了楼见到了王依婷之后,郑丹青就消失了,以程志超的眼神,竟然也没有留意到她是如何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鬼一样,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在程志超的眼皮底下出了门之后就踪影皆无。 王依婷的态度倒很亲切,先让程志超坐下,又从酒柜上取过杯子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了程志超面前,程志超连忙起身接过那杯酒,连声道谢。 “嘉露送走了?” “嗯,刚把她送上飞机,就接到婷姐的电话,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怎么样,这些天跑的还可以吧?” “还行,有露姐带着我,基本上兄弟们都会给我一点面子。” “那就好。”王依婷微微一笑,“嗯,你来了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一直也没有给你派什么事。现在底下兄弟对此都有些微词,你怎么看?” 程志超转了转眼球:“那是应该的,我初来乍到,一点贡献也没有,凭什么可以让人家对我点头哈腰的?换了我,我也不会服气。” “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服气?” “我倒是很想,就是不知道国哥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呢?”程志超眨了眨眼睛,反问了一句。 王依婷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却同样反问了一句:“如果国哥给你这个机会,你能不能把握得住呢?” 程志超站了起来:“如果国哥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把握住这次机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用不着那么紧张。”王依婷看到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国哥早就想安排你去做几件事,好堵住那些人的嘴,但却被嘉露给拦住了,说什么你初来乍到。用不着这么着急就让你出去办事。还是先跟着她跑几天,再熟悉熟悉情况再说。嘿嘿,这个嘉露,从来没见她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看来她对你的印象很不错啊。” 程志超心里不禁一阵狂跳,将目光停留在王依婷的眼睛上,片刻之后,微微低下了头:“露姐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对我真的很好。” “那你就更应该做几件漂亮事。等她回来之后,给她接风洗尘。” 听到这里,程志超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并非是王瑞国和王依婷放任自己这段时间的悠闲,而是彭嘉露将事给挡了下来。现在彭嘉露出去处理私事了,王依婷终于逮到了机会,迫不及待的就要派自己出去办事了。 不过在他心里,觉得这两方人马对自己的安排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王瑞国需要的是替自己办事的人。彭嘉露想要的是他的安全,谈不上谁对谁错。彭嘉露前脚刚走。王依婷后脚就要给自己派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其实我这些天也不止一次向露姐提起,想要出去给国哥办事,总在她的庇护之下,就算是别人对我再恭敬,那也不是发自内心的。”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可笑那个嘉露还总把你当成小孩子一样,恨不得张开翅膀,一辈子把你护住,她对你可是真好啊。”王依婷叹了一口气。 程志超又吓了一跳,偷偷打量王依婷一眼。生怕她对自己和彭嘉露的事情有所察觉。现在还不知道王瑞国兄妹对自己和彭嘉露相处持什么态度,所以彭嘉露在自己第一次牵她的手的时候才会那么紧张,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一眼。万一被这对兄妹看出什么来,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不过幸好,看王依婷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怀疑他们两个有不正常的事情。毕竟两个人的年纪差了许多,而且还是女大男小,一般情况下,产生感情的概率要比男大女小要小得多,王瑞国兄妹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就算是有关于这段时间程志超和彭嘉露形影不离,态度亲密的风言风语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二人也只当他们两个是正常的工作接触,只是别人想歪了而已。 况且在王依婷心里,彭嘉露如果想找男人的话,早就找了,只是在她的心里,应该对男人有一种天生的厌恶而已,否则的话,也不会和自己假凤虚凰了。 使她做出这个判断的是彭嘉露和自己在床上的表现以及她在男人之前的表现完全两样,只是有一件事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彭嘉露其实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女人,内心深处,和正常的女人一样,同样渴望爱情的滋润。只不过她所接触男人之中,王瑞国组织内部成员实在太不争气,连追都不敢追她。而偶尔出现几个比较优秀的男人,却大多是敌对阵营的成员,彭嘉露就算是想和人家发展,也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在和王依婷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热情似火,而见到组织里那些男人却又不假辞色。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王依婷做出彭嘉露和程志超的关系非常正常的判断,尽管,自从开始将程志超交给她带之后,彭嘉露已经很久没有找过自己了。 “露姐也是希望我能尽快的成熟起来,而不是在熟悉环境的时候,就让人给干掉罢了。”想了半天,程志超只能想出这个借口来试探一下王依婷的口风。 王依婷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才会这样想。事实上,嘉露以前也带过新人,而且是非常有潜力的新人,但却从来没有见她像庇护你一般庇护他们。那些新人的成材率也始终不高,连前带后,她一共带过六七个人,最后只有阿冬一个人算是走出来了,但是也没有真正的成材。” 程志超这才明白,为什么彭嘉露带着自己的第一站就是到阿冬那里,那天晚上为什么又告诉他可以多和阿冬走动走动,原来阿冬竟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哥,是彭嘉露的嫡系。只是这个师哥后来发展得不算太好,让彭嘉露感到有些失望而已。 只听得王依婷继续说道:“其实嘉露这样对你,可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当初有一个弟弟,年纪和你相仿,只不过死了。可能你的出现,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潜意识里把你当成了弟弟一样照顾罢了。但对你而言,她的庇护却是一个很好的机遇,起码她不能看着你还没有成材就挂了。但是不经风雨,你也只能一辈子在她的庇护下而已,想要出人头地,最好还是走出去证明一下自己。”(未完待续。。) 第六三六章 派活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一脸好奇:“露姐还有一个弟弟?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王依婷奇道:“她没有和你说过她弟弟的事么?” “没有。” “这也在情理之中,当年她弟弟由于没有她在身边督导,走上了歧路,被一些人盯上了,最后家产全部被人设局骗了个一干二净,又活活的将她弟弟给逼死了。为了给弟弟报仇,她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否则的话,现在至少也是一个营以上军官。” “厉害,厉害。”程志超这两句可不是在恭维,而是发自内的心的佩服彭嘉露。要知道在几百万部队中,想要以彭嘉露这个年纪熬到营以上军官,可谓是难上加难,尤其还是一个女人,就更加困难了。就连程自己,有着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和特战队员的双重身份,都不敢说自己能在短短几年之后成为营以上军官。 彭嘉露只不过是王依婷的手下而已,王依婷没有必要替彭嘉露吹牛骗自己,如此说来,彭嘉露果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让程志超不得不万分钦佩。但同时也感到相当可惜,这种人,本应该有着大好前程,但却因为弟弟的事而一失足成千古恨,着实让人惋惜。 同时程志超也暗暗警醒自己,这个圈子在外人看来好像是风光无限,可是犯罪组织就是犯罪组织,永远只能存活在阴影角落。即使是政府一时半会拿他们没有办法,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永远的风光下去。起码自己就已经成功的钉到了他们的圈子里面。 王依婷哪里知道,自己经过多番打探,并且设死局考验过的极具潜力的“刘思辰”竟然藏得如此之深,用眼神示意程志超放松一些之后,继续说道:“这一次。她回国去办理弟弟的事情,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她不在,你也不能总这么游手好闲的,那样对你的发展很不利。所以我和国哥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去做一件事。” “婷姐请吩咐,我一定尽我全力去完成任务。” “有这决心就好。”王依婷沉吟了一下。说道:“过两天会有一批货经边境运往国内,你带一批人跟着那批货,只要能够将那批货平安的交给对面的人就行。” 程志超的眼睛一亮:“我需要做什么?” “你负责保护那批货的安全。”王依婷缓缓的说道,“这两年国内的打击力度非常大,时不时的就会派出边防部队埋伏我们,如果能平平安安的将货送到固然最好,但是如果中了埋伏,你首先要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要活着把货带回来,不能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程志超心中一凛:“边防部队?” “以前没有那么多,但是最近这几年几乎每年都会和他们交几次手,总的来说我们吃了大亏,货丢了是小事,主要人员伤亡有点重。”王依婷见程志超表情凝重,以为他心里害怕了,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一听说是边防部队,害怕了?” 程志超点了点头:“有点。” 王依婷不禁哈哈一笑。心里原本还有些许对程志超的疑虑,在程志超说出这句之后,也消散得无影无踪。知道对面是正规的边防部队,极有可能是一个必死之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程志超还表现得勇往无前,那才说明这个人有问题。而程志超此时表现出适度的恐惧,完全符合一个经过千辛万苦才获得暂时安宁的人对生活重起波澜的正常反应。 不过。她收留程志超,并不是打算开善堂,程志超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所牺牲,所以尽管感觉到到程志超不仅仅是“有点”害怕。王依婷却还是硬起心肠假装没有看出来,反而问程志超:“你也在部队呆过,以你的角度,给我说说边防部队。” “其实我对边防部队的了解并不太深,我所在的部队是野战军,和边防部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国内的那些野战军,都是隶属于几大战区,边防部队则归省军区管辖,和我们不搭边。职责也不一样,战争打响,我们属于第一梯队,而他们则更倾向于第二梯队的守备部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战斗力不强,经过前几轮的裁军之后,很多原本隶属于野战军的精锐部队都更改了番号,充实到守备部队之中,其中至少有相当一部队直接就地转为边防部队。” 王依婷点点头:“也就是说,和我们交手的,很有可能是原来的野战军精锐?” “这个说不好,边防部队有的属于武警,有的属于解放军,具体番号也不知道,没有办法判断。但可以肯定的,能被派出来埋伏咱们的,肯定不是二流部队。” “这也难怪咱们会吃大亏了。”王依婷长叹一声,“虽然从武器装备上,咱们和他们差不多少,不过要论人员素质,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毕竟,人家是天天都进行战术训练的,咱们没有这个条件。”程志超对此深以为然。 “输给这样的人,咱们其实也不冤。” “但是也不必将他们的战斗力神话了,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每天训练而已,如果咱们的人训上几个月,战斗力也会稳步上升的。” “能不能达到他们的程度?” “那达不到。”程志超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解放军从弱小到壮大,挺住了鬼子的围剿,打垮了校长的部队,建国之后,又接连打了几场大仗未尝一败,并不是全靠训练。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没有这样做而已,那就是政工干部。对于政工干部而言,他们的任务就是解决掉队伍里的消极情绪。这个太厉害了,纵观全球,只有他们是双主官。” 王依婷微笑道:“看来你这几年兵没有白当。” 程志超嘿嘿一笑,心想老子在部队院里住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呢。部队里面这点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啦。 王依婷看到他跟着笑起来,马上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对程志超说道:“一句话,给你二十个人,你能不能保证平安的将五十公斤货送到地方?” 程志超睁大了眼睛:“五……五十公斤?” “不错。就是五十公斤,二十个人带五十公斤,平均一个人也就是二点五公斤,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不敢保证能平安的送到地方,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万一中了埋伏,我可以拼了命也要争取把货带回来一部分。” “一部分?”王依婷的眉头皱了起来。 程志超点点头:“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保证自己不死,但是我不敢保证和我一起去的兄弟没有损失。如果他们挂了。那么他们身上的货恐怕也就……” 王依婷呵呵一笑:“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呵呵,当然不可能把货分开装,你们二十几个人之中,有五个人每人身上背十公斤的货,其他人都是负责保护这五个人。” 程志超恍然大悟:“我说的嘛,如果把货分开装,每个人的负重确实是轻了一些。但是危险性也随之增大了。万一有人心怀不轨,那岂不是很难办?” “这些事情。国哥早就有所考虑,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王依婷笑着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准备一下,两天之后,你再到我这里来。国哥会把行动路线告诉你,然后你们即时出发。” 程志超点了点头,起身告辞。出了王瑞国的别墅大院之后,遥望北方,程志超仰天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去送货,是平平安安的送到目的地呢,还是来一把同室操戈?兄弟们,为了哥们的伟大事业,如果真见了面的话,我可是绝对不会客气的,祝你们好运。” 在祝那些人好运的时候,程志超当然也没有忘了在心里祝自己好运。要知道,对面虽然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人,可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事实上,他跑到这里来卧底,就连特种大队,知道的人都极少,就更不用说和特种大队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边防部队了。人家奉命伏击毒贩,碰到他们肯定往死了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程志超所能做的,只能是在自保的同时,尽量不会伤着自己人。但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万一被哪颗流弹爆了头,那就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了。 …………………………………………………………………………………………………………………… 回到住处的时候,孟庆龙和王建平都不在,屋子里面狼籍满地,吃过的泡面碗乱糟糟的堆在屋子里面,还不止一个。程志超拿起一个碗看了一下,碗里剩下的汤水已经凝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油,一看就是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再仔细看一眼,程志超马上就判断出这泡面是六天之前泡的。原因只有一个,这碗面是他自己吃过的,当时在泡面的时候,用上的劲用大了一点,将碗盖直接撕了下来,而孟庆龙和王建平却从未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怎么搞的,这几天我没回来,这两个狗日的也没回来?”程志超放下那个泡面桶,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将屋子打扫一下。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平时和方晓晨有一起住的时候,都是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丫头收拾屋子,程大少爷每天只要是不将屋子造得太过份就行。而在部队里面每周都排值日表,带有很强的强制性,不收拾不行,每当轮到自己值日的时候,程志超心里都特怀念和那两个丫头同住的日子。 虽然已经被两个丫头惯坏了,但凡事都有一个底限,眼前的乱相已经超出了程大少爷的心理底线,之所以犹豫了一下,完全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贩毒集团成员,如果再像部队那样严格要求自己,会不会引起孟庆龙和王建平的反感?这二位的自律性可是比他还要差得多,如果不是屋里有洗手间的话。恐怕屋子里面早就堆满了这二位留下的尿瓶子了。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程志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手欠收拾屋子竟然会足足收拾出七八袋子垃圾,这还只是稍见成效而已。 那几袋垃圾程志超并没有打算扔到外面垃圾箱里去,而是堆在了门口。反正自己过两天就要出门办事,独自一人将屋子收拾出来已经够可以的了,没必要连垃圾也由自己去倒,集体生活,将其他人惯出毛病可不太好。 南方和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湿气太重,尤其是此地已经处于北回归线以南,属于典型的热带气候,就更加的湿热无比,几天没回来住。被子就感觉湿漉漉的。程志超忙了好几天,本打算回来之后好好的睡一觉,但是这被褥睡起来实在是太难受。程大少爷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动手,找了几根绳子编成一个简易吊床,一头挂在墙上,一头绑在床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躺在吊床上。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但即使舒服了许多,他也没有睡着觉——就在他刚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哪个不开眼的现在给老子打电话。”程志超翻身下床,取过电话一看,脸上的幽怨马上消失不见了:“露姐,是你呀,你这么快就下飞机了?” 民航客机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程志超是没有坐过的。但没坐过并不代表不懂规矩,飞机上不能打电话这种最基本的常识程志超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彭嘉露的电话打了过来,完全可以肯定,彭嘉露已经下了飞机。 电话那头的彭嘉露的声音听起了慵懒了一些:“刚到酒店住下,这不就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了?” “酒店的环境怎么样。肯定没有家里好吧?”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的穷讲究。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也才到家,收拾了半天屋子,正打算眯一觉。” 彭嘉露“嗯?”了一声,奇道:“不是我一登机你就回去了么,怎么才到家?难不成,又去找你那个国内小妞去了?”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尖锐如刀、冰冷如霜。 程志超咳嗽了两声,笑嘻嘻的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而且还是十年以上的老陈醋?” “少在那里嘻皮笑脸的,快点交待。”彭嘉露的声音越发的锐利。 “姐,我的亲姐,刚才你的声音很温柔,我很喜欢听,你看咱俩隔着一条国境线呢,想看你一眼都看不到,你能不能行行好,像刚才那样温柔?” “你跑出去鬼混,还想我对你温柔,刘思辰,你怎么想的?” “我指灯发誓,绝对没有出去鬼混,你刚登机,我就往回走了。” “那怎么到现在才回家?” “呃……”程志超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问彭嘉露:“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 “那就是出去鬼混了,刘思辰,你果然好样的。”彭嘉露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才那么锐利了,但却带着浓浓的伤感,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哽咽。 “我的老天爷呀。”程志超满头冷汗,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脑门,心想这都哪跟哪啊,女人这种生物也太多疑了吧,仅仅是回家晚了一会就说我去鬼混了。现在是大白天,就算是鬼混又怎么可能混得出来?况且,我找那小妞,还真就不是鬼混,想要鬼混的话,也不能找那样的啊。 不过彭嘉露却并不考虑这些,她只知道程志超在夜总会里认识了一个国内小妞,而且对人家还挺有好感的,去了一次之后,第二次竟然还上赶着点名要人家坐陪。如果程志超和自己没有关系也就罢了,现在两个人已经捅破了窗户纸,成为了事实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自己刚走,他就又去找那个小妞厮混,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越想越伤心的彭嘉露在电话那头竟然真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程志超顿时慌了手脚。这种情况是他以前从未遇见过的,不管是方晓晨和刘欣,亦或是龙艳雪,都像是铁娘子一样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掉过眼泪,以至于程志超在处理女人啼哭的问题方面严重缺乏经验。 抱着电话劝了几句未果之后,程志超只好长叹一声,将心一横,把送她登机之后,王依婷就找到他,准备过两天就让他带人出去送一批货的事情告诉了彭嘉露。本来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彭嘉露,是害怕彭嘉露一激动给王依婷打电话,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让王依婷察觉到彭嘉露对自己的关心已经不止是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对于以后执行任务很不利。 可是一听到彭嘉露的哭声,程志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索性和盘托出,一五一十的向彭嘉露坦白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七章 聪明女人 - 豹隐 - 贝戎 “什么?”彭嘉露失声惊呼,顾不上再和程志超撒娇斗气,追问道:“婷姐要让你带人去送货,怎么回事?你快点详细的和我说一下。” 彭大姑娘心里真有点着急了,虽然不管程志超在国内的大逃亡还是前段时间和沈棠的人那一战,表现得都可圈可点,但是并不代表他现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带人去送货,这可是一件大事,即使是彭嘉露,也是来了将近一年,彻底熟悉了整个圈子之后,才被王依婷试探着跟着别人送了几次,直到走熟了之后才真正的单飞。刚来一个多月,连组织里的核心人物都没有认全就被派出去送货,这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当程志超隐晦的告诉彭嘉露,这一次送的货有五十公斤的时候,彭嘉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五十公斤的大米听起来的确是不多,也就够三口之家吃上一个多月的,可是五十公斤的“货”可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了。虽然王瑞国能这么快的打出一片天地,与他的胆子大,敢干大活不无关系,可让一个新人带五十公斤的货,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在程志超面前,彭嘉露正在努力的将自己转型成为一个小女人,可智商和能力还在。当程志超再一次详详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向她叙述一遍之后,彭嘉露当场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程志超奇道:“有问题?会有什么问题?” “我刚来的时候,婷姐对我信任有加,可是第一次送货,却仅仅是和丹丹一起送了不到十公斤,那已经是一我入伙一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那次送货。走的也是熟线,接货的是一个老主顾,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就是那样,婷姐也没有让我单独的去送货,而是和丹丹一起去的。” “丹姐比你入行还要早?”彭嘉露和郑丹青经常在一起合作程志超是知道,但是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入行较早。他还是知之不详,今天听彭嘉露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郑丹青竟然比彭嘉露入行还要早。 其实这也是程志超不关注细节的缘故,如果他肯在细节方面动些脑筋的话,早就看出来了。上一次在王瑞国试探程志超之际,在他后面动手踢他的是彭嘉露、事后替他裹伤,送他到医院的同样是彭嘉露。通过这个细节就可以知道,郑丹青的实际地位要比彭嘉露高一些,同样是王依婷身边的人。但有些事情郑丹青是不屑去做的,只能由彭嘉露来干。 彭嘉露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你先别把话题扯远了,听我说。” “好好好,我听你说。”见彭嘉露真有点着急了,程志超也就不再杂七杂八的,乖乖的听彭嘉露帮他分析究竟这件事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只听得彭嘉露问道:“婷姐有没有告诉你这批货送的是什么东西?” “那倒没有,怎么这货还不一样么?” 彭嘉露又气又好笑:“当然不一样了,你以为国哥的货只有‘白面’那一种?告诉你吧。不仅仅是这一种。除了这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甚至是半成品。” 程志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国哥只做这一种生意呢。” “虽然这东西很暴利,光是这一种生意就已经可以大赚特赚了,不过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沈棠打压下去,国哥就得广开门路,尽早的得到道上人的认可。才能有和沈棠这条地头蛇相斗的资本。听这批货的数目,应该不是‘白面’,最多就是个半成品,接货的把货拿过去之后,还得再加工提纯一下。”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就说嘛。这要是一下子弄五十公斤什么二号三号的,那也太吓人了。” 彭嘉露苦笑道:“你倒是知道得挺多的。” “还行,既然打算干这行了,多少也得了解一下。” “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货虽然不吓人,可是我估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半成品,也是一次相当大的交易。这么大的交易,为什么婷姐点名让你带队?要知道你可是一个新人,入伙才一个多月而已。万一失了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点觉得不对劲了。”程志超不禁一拍大腿,“换了我是国哥和婷姐的话,把这么一大批货交给一个新人,我也会不放心。”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彭嘉露叹了一口气,“你一定想说,会不会是国哥和婷姐特别器重你,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此次的任务,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将货交给你带的?” 连日以来,程志超耳中听到的都是这一番言辞,所谓“谎言说过一千遍就是真理”,时间一长,连程志超自己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了。但是彭嘉露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令他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彭嘉露叹道:“你是一个人材,这一点大伙都是公认的。可是婷姐和国哥在江湖上打了这么多年的滚,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材而乱了分寸?况且,这些年来,他们见过的人材还少么?越是顶尖人材,就越是招人妨恨,很多和你差不多的人,根本就没等到成材的时候就陨落了,就是这个原因。我之所以要带着你跑这么多天,就是让你多看、多听、多学,免得走他们的老路。” “露……露露,我知道你对我好。”即使在意识到王依婷派自己出去带货乃是不怀好意的情况下,程志超也不肯放过任何和彭嘉露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机会,故做深情的将“露姐”改成了“露露”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酸得牙根直疼。 可是彭嘉露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替程志超担心的状态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小坏蛋仅仅把对自己的称呼改了一个字之后,意义已经完全不同,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缓缓的说道:“这一次你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要么这是一次是走新线,国哥和婷姐完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派你这个新人去。要么就是这一次的危险系数相当高,极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走新线要用新人?像我这样的新手,几乎没有半点经验。他们就不怕事情搞砸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要用新人。经验丰富、办事得力的老人才是他们真正的眼珠子、命根子,根本就舍不得让他们出来冒这个险。万一对方黑吃黑怎么办?要知道,新人损失了,随时可以再补充,但是锻炼出来的老人损失了,想要让一个新人达到他们的程度,可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程志超这才彻底的明白王依婷的用心:“换句话说,这次带货。极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婷姐和国哥舍不得用老人,所以才让我这个新人挑大梁。就算是不幸挂了,对他们而言,只是损失了一批货而已。” “五十公斤的货,在你看来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在生意做到国哥和沈棠这份上的人看来,就算是真的损失了。也并不能伤筋动骨。倒是一个经过多年培养的得力手下损失了,才是真正的损失。” 程志超“嗯”了一声。心想他母亲的,二十一世纪果然还是人材最重要啊,别的不说,就连贩毒集团都认识到这一点了,先把我这个新人捧得高高的,等到了送命的时候。给我扣上一顶高帽子,让我欢欢喜喜的去送死,用心果然歹毒。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管是沈棠还是国哥,现在手底下能独挡一面的人都已经屈指可数。要不然,婷姐也不可能抛头露面。有时候要亲自去办事了。” “那咱们现在能拿出手的究竟有多少人?” 彭嘉露并没有怀疑程志超是借这个机会从她身上抄王瑞国的底,苦苦一笑,说道:“哪里还有能独挡一面的老爷们了?现在国哥这里真正敢说能独挡一面的,只剩下我们几个老娘儿们,所以当你出现之后,大伙才眼前一亮的。” “我靠。”程志超心里暗骂一声,心想:“没想到王瑞国竟然已经是外强中干,只剩下几个女人给他撑着门面。这可是一条重要的情报,如果告诉曲蕴婷的话,肯定能卖一个大价钱。” 但是彭嘉露随即又说道:“所谓的独挡一面,指的是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能妥善处理的人,国哥在这方面人手的确有些不足。但是其他人也都不完全是光能吃不能干的。要知道,这么大的地盘,既然能守住,说明国哥的实力依然很大。” “我明白,就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虽然浩南哥被赶出了洪兴,但是洪兴还有宾哥、基哥、十三妹等人,东星想要动洪兴,还是没有办法。” 彭嘉露格格笑道:“你这个比喻倒也新鲜,不过就是这个道理。我也试探过婷姐和国哥的想法,他们两个的确是想把你培养成浩南哥,不过眼下你可能还达不到宾哥、十三妹他们的程度,碰到这种不靠谱的事,只好把你祭出来了。如果办妥了,对你倒是一个机会,如果挂了,他们除了深表遗憾之外,最多就是损失一批货。算来算去,这笔买卖还是值得的。” “那我应该咋办哪。”程志超犯起愁来,“连对手是什么路数都没有搞清楚,就这么被标上价打算卖出去了。” “这样吧,你先别犯愁,我回头给婷姐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清楚了,然后你再决定应该怎么办。” “别,千万别这样,现在婷姐还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一直以为你是把我当成你弟弟照顾,要是你给她打电话,一不小心把咱们俩的事情说漏了,那我可就非死不可啦。她让我过两天去她那里领任务,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个时候我再联系你,你帮我出出主意。” “这……,好吧,你记得要多长几个心眼,随机应变。如果实在不可为,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至于丢不丢货,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嗯,我晓得了。对了,听婷姐说,你这次回去。是处理你弟弟的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彭嘉露听出他话里的关心之意,心里一暖,微笑道:“危险倒不大,就是找人很费劲,放心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多加小心。”程志超深情的说道。 彭嘉露心里更是感动,正想宽慰程志超几句,但话还没等出口。就听程志超又说道:“露露,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你这么一走,我心里咋就感觉空落落的呢?等你回来之后,咱们两个就把咱俩的事情向大伙公开,然后住到一起吧。” 这等无耻大胆的想法也只有程志超能想得出来、敢提得出来,彭嘉露听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嗔道:“你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是无耻之极。谁要和你住在一起了。还有,哪个让你擅自改称呼,叫我‘露露’的?” 既然已经被人骂“无耻”,程志超索性将无耻发挥到极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咱们两个也算是两情相悦。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向大伙挑明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况且,咱们两个岁数也不小啦,住到一起。正好可以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共同成长进步嘛。当然,晚上的时候,还可以做一些非常快乐的事情,难道你不想么?” “去死啦你。”彭嘉露双颊如火,被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恨不得飞起一脚,隔空踹在这家伙的那张臭嘴上面。骂了一句之后犹嫌不解气,想要再骂得更狠一些,心里却又有点舍不得。 “那好吧,既然你让我去死,那我可就真的去送死啦。有本事,到时候你别哭天抹地的痛不欲生啊。” “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去死。”彭嘉露心里一紧,连声斥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程志超笑了一下:“婷姐说得对,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你的庇护之下,那样一来,我根本就没有可能出人头地。所以,你安心的处理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边。想当初,几十个省那么多的警力联合起来,都让我平平安安的逃了出来,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在你没有处理完你的事情之后,禁止你跑回来帮我。否则的话,我会感到自己很无能。” 彭嘉露的确是想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立马买机票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在程志超出发之前回到他身边。但是没想到程志超竟然如此聪明,自己压根一点口风没漏,他却看穿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是我真担心你会出意外。” “担心是没有用的,有一句话说得好,桥来桥上走,脚踢脚下消。该面对的,迟早会要面对。亲爱的,等着你老公我一飞冲天吧。到那个时候,我就抱着你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你的男人,我绝对有资本配得上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而不是靠自己的女人得到的。” 彭嘉露醉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迷迷糊糊的点了一下头,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一样轻轻“哦”了一声,一颗心儿飘呀飘的,也不知道荡到哪里去了。 良久,回过魂来的彭嘉露才咬着嘴唇吃吃的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等我办完了事,马上就回去见你。如果你敢把自己弄伤了一根头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头发伤了不要紧,只要有一个地方没有伤就行,对不对?”程志超一脸坏笑的问道。 “什么地方没伤就行?”彭嘉露的魂虽然收了回来,但还没有完全的归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随即便明白了这个坏蛋指的是哪里,不禁啐了一口,气呼呼的直接将电话挂断扔到了一边,躺在床上却是心潮澎湃,虽然很累,但却瞪大了一双凤眼,殊无睡意。 结束了彭嘉露的通话,也知道了王依婷安排自己去送货的真实用意,程志超的心情相当复杂。长叹一声,走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长时间,才眨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老程啊,你说你这样挑逗一个貌似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御姐,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镜子里的自己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程志超自己替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这也算不得过份。彭嘉露这个人,总的来说,人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和她进一步接触,走到她的内心深处,说不定能将她从王瑞国这个犯罪团伙解救出来,就算不能帮着警方做什么污点证人,但至少也能让王瑞国实力大损。本少爷这也算是牺牲自我,成全大伙了。对,就是这样,现在像我这样有着伟大情操的年轻人,可是越来越少啦。”(未完待续。。) 第六三八章 分组取货 - 豹隐 - 贝戎 两天之后,孟庆龙和王建平还是没有回家,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程志超本打算等他们回来之后领他们好好的吃一顿,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除了刚开始彭嘉露分给他的一千美金之外,在彭嘉露临走之前,生怕自己的小男人钱不够花,又给了他两千美金。 这些钱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太多,不过程志超现在还没有学会醉生梦死,也想不到去什么高消费的地方。至于曲蕴婷那里偶尔去几次还可以,要是天天去的话,兜里这点钱可不够。彭嘉露在这方面充分表现出一个女性应有的警觉和本能,交给程志超的钱仅够他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用的,想要去找小妞肯定不会充裕。 ——既然自己不能在身边看着他,那就从他身上的钱包入手,卡住他的咽喉,让他有心无力。 既然那二位没有回来,程志超也就省下了这笔钱,知道孟庆龙入伙之后,王瑞国肯定会给他派点事干。王建平身为王瑞国组织的重要成员,也不可能天天游手好闲的过日子。自从他找曲蕴婷的事情被彭嘉露知道之后,程志超就暗暗上了心,清楚的知道王建平这个人很不可靠,表面上和自己嘻嘻哈哈的,什么事都替自己打算考虑,可是暗地里却是王瑞国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大内密探,对他的印象也就一天比一天坏。既然他们没有回家,也就懒得给他们打电话询问情况。 清闲了两天之后,终于又一次接到了王依婷的电话,让他马上赶过去。程志超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赶到王依婷那里。再耽搁一会,说不定就得天黑之后才能出发。这也很符合犯罪组织的特点,既然是犯罪嘛,当然就得月黑风高的时候才好办事。 等程志超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王瑞国的别墅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的,在他之前。已经有十几个在别墅内候着了。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即使是熟面孔,也仅仅是恍惚的有点印象而已,以前可能连话都没有说过。 这些人看到程志超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各个各相熟的人聊天了。程志超坐在一个角落里,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从这些人的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一拨人终于到了,数了一下人数,正好是二十人。当郑丹青将最后一批人带到程志超等人所处的小客厅之后,王依婷就准时出现了。屋里所有的人马上都站了起来和王依婷打招呼,态度都是十分的恭敬。 王依婷今天的打扮很是庄重,一袭漆黑的委地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异常挺拔修长。本来这种打扮,应该配上一些珠宝首饰才对。但是王依婷的身上却偏偏连对耳环都没有,看起来却又别有一番韵味。和站在一旁绷着一张脸,满眼杀气的郑丹青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只是王依婷的眉目没有郑丹青和彭嘉露看起来精致,程志超打量着王依婷,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将她这一身行头放到彭嘉露或者是刘欣身上能达到一种什么样的惊艳效果。 王依婷出场之后,也没打算坐下来和大伙唠一唠。而是转头问郑丹青:“人都到齐了?” 郑丹青点头道:“都到齐了,一共二十个,一个不少。” 这二十个人都是王依婷钦点的,对他们自然很熟悉,也就不再和他们客气。含笑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便直入主题:“今天让大伙来,目的是什么,相信大伙心里都有数。在这里,我只想说一件事,今天你们要跑的线是新开的,对方虽然是个大主顾,但是我们对他却并不了解。也就是说,这一次,会有很大的风险,国哥的意思是不强迫你们每个人必须得去。所以如果有人现在不想去跑,国哥和我绝对不会怪罪于他。有没有人打算退出的?” “这算是什么?”程志超皱起了眉头,完全搞不懂王依婷这番话的含意。 其他人尽管也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次王依婷会这么说,其中有些人也跑过新线,王依婷只是告诫大家要小心,却没有说过允许他们退出。 迟疑了一会之后,其中一个五短身材,操着一口生硬怪异汉语的中年汉子说道:“婷姐这么说,莫非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错,我完全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国哥说,咱们赚钱固然重要,但是兄弟们的命也同样重要,有的兄弟已经成家立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谢国哥关心,但是兄弟们赚的就是这种钱,脑袋早就别到裤带上了。” 那人显然是一个领头的,他一发话,相当一部分人都纷纷跟着附合。程志超这才明白,敢情跑线送货,竟然还有钱可拿。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明白,身为一名贩毒集团的成员,钱是怎么个赚法。可以肯定的是,王瑞国绝对不会像开公司一样,给大伙定一份死工资,然后按月发放。 直到这一次去带货跑线,他才算是摸到点门:“闹了半天,这伙人赚钱的手段竟然和保险公司一样,底薪加提成而已。” “既然没有人打退堂鼓,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这二十个人,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个人,分别带十公斤的货。每个小组各有一个小组长带队,今天给大伙介绍一个新入伙的兄弟。刘思辰,你过来一下。”王依婷说完之后,向程志超招了招手。 程志超连忙从角落里面闪身而出,快步走到王依婷的身边。 王依婷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对众人说道:“这个人,你们可能有人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也有的人是第一次见过他。但是他的名字应该不少人都听说过,咱们和沈棠这些年大大小小交手无数次,怎么说呢。可以说互有胜败。但是在双方人手相差极为悬殊的情况下,不管是他们还是咱们,都会吃大亏。唯独前前天,咱们的弟兄和沈棠的人打了一架,三个人对沈棠几十号人, 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没吃什么大亏,那一阵打得极为痛快,国哥非常高兴。主力就是这位刘思辰了,大家认识一下。” 程志超他们的那一架打得的确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三个人对几十人,竟然能杀出一条血路,一个人也没有丢下,而且那些人还都是沈棠亲自找的,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像的事情。王瑞国组织内的人谈起此事的时候。对那一战的主角们都是钦佩万分。那些和程志超第一次见面的人一听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就是那天晚上的天杀星,不禁都肃然起敬,纷纷向程志超打招呼。 饶是程志超的脸皮再厚,面对着这么多热情洋溢的小伙伴铺天盖地的赞扬,还是微有赧意,连声谦逊。 王依婷笑着说道:“行啦行啦,大伙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现在用不着这么热情。老曹。你带过几次货,经验丰富。刘思辰就和你一个组,他当组长,你当副组长,有没有问题?” 老曹就是那个刚才说话的中年汉子,听称呼似乎是个中国人,但观面相和听他说话。却是无论如何也和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不搭边。当时程志超听王叫他老“老曹”,还觉得非常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老曹祖上的确是中国人,好像还是当兵的。只不过是军阀的兵而已。二十年代,一场大仗下来,老曹祖上那一方大败,兵败如山,再加上中国那个时候正是乱套之际,四处都在打仗、抓壮丁,老曹祖上为了活命,便跑到这边来了,后来又娶了一个当地媳妇,算是正式安了家。 经过几十年,繁衍了几代之后,到了老曹这一辈,身上中国人的特征已经不怎么太明显,甚至就连汉语都说得异常费劲,不过姓氏倒是一直传了下来,也算是一个异数。 这人倒也不失是一条爽快汉子,一听王依婷将程志超分到了自己这一组,而且还当组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反倒是拍着胸脯向王依婷保证,肯定会照顾好程志超。 王依婷笑道:“你这个副组长也不能光当保姆奶妈,在照顾好他的同时,也要教他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将来把他带出来了,他也算是你的得意门生,日后见过,恐怕他还得管你叫一声‘老师’呢。” 老曹连道不敢:“大伙都知道,小刘是露姐的人,我可不敢和露姐争。” 王依婷微微一笑,不再调侃,面对着众人,正色说道:“分组情况我不想过多的干预,你们可以自行找人合作,各组组长先留下,其他人和丹丹出去取东西。” 众人一听,都纷纷随着郑丹青离开,连老曹这个副组长都走了,刹那之间,屋里只剩下了程志超等五个人。其他四人都是自行商议选出来的组长,只有程志超是例外,由王依婷亲自指定。 和其他四位组长相比,程志超只不过是小字辈而已,所以王依婷也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而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另外那四名组长身上。从随身的包里取过一份资料,交给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组长:“这是接货人的资料和你们要走的路线,拿回去之后仔细看一看。如果一路平安的话,固然最好,要是对方想黑吃黑,也用不着和他们客气,直接动手就行。” 几个人都一齐点了一下头,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王依婷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在送货的时候,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你们五个人商量着来。小刘的经验少,和其他几位大哥多学学。” 程志超道:“婷姐放心,我一定会多学的。” “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怕万一走漏了风声,碰到军队埋伏你们……” 王依婷还没有说完,程志超就插口说:“不能吧,咱们这次送货已经保密到了极点,外面的那些兄弟连路线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走漏风声中了埋伏呢?” “那些人无孔不入,说不定什么环节就会出纰漏。”王依婷说道,“以前咱们送货也都是像今天这样。可还是中了几次埋伏,国哥大为震怒,搞了几次清查,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 “那就是没有内奸喽。” “内奸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小。”王依婷看到其他几位组长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连忙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有内奸的话。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露不出来。但是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说明咱们内部还是比较干净的,问题应该出在外面。” 她心里很清楚,王瑞国在调查内奸的时候在组织内部引起多么大的震荡,这次送货,成员很大一部分都是新人,可是几位组长却全都是一直没有爬上去的老人。而他们,也或多或少的都被那次震荡所波及过,所以当她提起当初的事情之际。那些人的表情才会如此怪异。 以她的身份,当然不可能直接向他们表示歉意,但是能说出事情和他们无关,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程志超却颇为不解:“外面?咱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自己人都知道得不多,外面的人怎么会了解呢?” “外面的人当然有可能会了解。”一个名叫阿甘的组长笑着说道:“你想啊,我们是送货的。既然有送货的,肯定就会有接货的。我们可以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谁能保证接货人那边也能做到我们这种程度,如果他们那里走漏了风声。我们这边不就跟着倒霉了?” 程志超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王依婷说道:“所以,你们才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如果真的中了军队的埋伏,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小刘的安排。他是中国野战军出身,对军队的战法有一定的了解。有他带着你们。说不定可以减少相当一部分损失。” 在送货的过程之中,程志超这个新人并没有占主导地位,只是在万一会和中国边防部队交手的时候,才由程志超站出来领着大伙打仗。大伙都是聪明人,马就晓得程志超这一次的工作属于典型的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所以大伙对王依婷的安排都十分的赞同,其他四人看程志超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友好起来。 程志超对这里面的原因感到很奇怪,也只好陪着大伙呵呵一笑。 他当然不知道,即使同样身为组长,送完货之后得到的钱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占主导地位的组长肯定拿的最多,其次才按照整个过程贡献大小逐级递减。本来那些人对程志超一个新人当组长心里颇有不忿,但是王依婷却将他们的脉搏掐得极准,压根就没把程志超安排在主导组长的位置上,反而在挨揍的时候把他推出来给大伙挡枪子,众人当然兴高采烈的欢迎这个新组长了。 本来根据前几天王依婷的表态,程志超还以为王依婷会安排一个“总组长”的职务负责协调全局,但是王依婷却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又强调了一番众人精诚合作的意义之后,就让他们出去了,“总组长”这个概念,也只好停留在了程志超的迷惑之中。 那几人虽然送货的次数有多有少,但都不是第一次去送货,整个流程都已经轻车熟路。告别了王依婷之后,几个人便分乘两辆车离开了王瑞国的别墅。两辆车除去司机之外,一共是六个人。其他四组都是组长,程志超这一组,则是和老曹一起出发的。 估计是老曹已经事先得到了郑丹青的交待,因此程志超等人出门之际,其他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唯独老曹还等在别墅外面,程志超自然也只能带着他一起走了。 本来还想找个机会给彭嘉露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但不幸的是,程志超的手机又一次被人收走了。上一次手机被收是在新兵连,收他手机的是新兵连长况鹏,这一次收走他手机的则是王依婷。王依婷并没有直接管他要,可是出门之前,其他人都自动自觉的将手机掏出来交给了王依婷,程志超只好随大流,也将自己的电话交了上去。反正这电话买来之后,通话最多的就是彭嘉露,至于曲蕴婷,则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就算是王依婷闲着没事查看自己的通讯录,也不会得到有用的东西。 来的时候是下午,门的时候,太阳果然已经落山了,但天色还不算是全黑。开车的司机等他们全都上了车之后,直接开着车出发,话都没说一句。 一路之上,程志超一边和老曹唠着家常,一边暗中观察着地形,发现那车并没有在市区内逗留,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郊外,最后在一个工厂外面停了下来,按了几下喇叭,工厂大门缓缓打开,面包车快速的开了进去,大门随即就关上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九章 丛林天才 - 豹隐 - 贝戎 工厂是很普通的一个工厂,外面并没有牌子,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不过进来之后,随处可以看到一些皮革原料堆在厂区内,程志超仔细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一家制造皮鞋的厂子。一看到这个厂子,程志超就倍感亲切。因为在程志超的印象之中,这种工厂,国内是最多的。 亲切的同时,心里也很纳闷:“难道这个工厂表面上是做皮鞋的,实际上是做那东西的?”暗暗留了心,细细的打量着工厂内的大小布局记在心里,将来说不定会有用处。 老曹见他东张西望的看个不停,偷偷拉了他一把:“看什么呢?” “有点好奇,咱们的货就是从这里面做出来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做皮鞋的地方嘛。” 老曹神秘的笑了一下:“这个厂子是国哥刚来的时候开的,虽然到这里来取货,但是货并不是从这里做出来的。国哥自己不做那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其他渠道弄过来的,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你初来乍到的,可千万别东张西望的,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对你没好处。” 程志超是新人不假,但他是王瑞国亲自收的小弟,王依婷又表现得对他很看重,这样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所以老曹并没有怀疑程志超东张西望其实是别有用心,只当他是第一次来,有些好奇才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所以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声。 程志超应了一声,不再张望得那么明显。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了厂房后面的一个看起来有些残破的大仓库外面停了下来,司机这一次没有按喇叭,而是晃了几下车灯。过不多时,仓库旁边的一个小门房里也闪了几下亮光。司机看到亮光之后,又闪了几下车灯之后。关掉了大灯。 这两次的车灯闪得都相当有规律,一看就是事先约定好的联络方式。确认无误之后,门房里面走出了两个人,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这两个人是什么长相,只是看起来瘦得厉害,如果大半夜的单独见到了。恐怕还以为是见了鬼。 除了程志超之外,其他人包括老曹在内看起来都对这二人十分的尊重,在他们二人面前恭恭敬敬的。那两个人的目光在程志超脸上停留片刻,向离程志超最近的老曹问道:“新来的?” “国哥前些日子新收的,这一次让他跟着跑一趟,熟悉熟悉路子。” 皮包骨甲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夜枭一样的眼睛又在程志超的脸上流连了一下:“模样长得还行,就是看起来还嫩了一些,这一趟是新线。恐怕不怎么太安稳。”说着,摇了摇头。 程志超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又感受到了他眼中的不屑,心里更是不服:“老子虽然没有干你们这行的经验,可是在打仗方面,是参加过特种大队实战的,你这皮包骨是什么东西,竟然瞧不起老子?” 幸好那皮包骨甲也仅仅说了这一句而已。说完了之后,转身和另一个痨病鬼领着大伙打开仓库走了进去。 本来程志超连见个面都不让开大灯。那么仓库里面肯定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进了仓库之后才发现,原来里面竟然还点着电灯,虽然瓦数不高,但和外面的漆黑一对比。却显得异常的明亮。 仓库里面堆了不少的箱子,看包装,应该全都是做好的成品皮鞋。众人跟着那两个皮包骨来到了靠墙的一堆箱子面前,那两个痨病鬼便开始伸手搬箱子。程志超刚想上去搭把手,不过看老曹等人都没有动。迟疑了一下,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没过多久,地上就已经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二人搬下来的皮鞋盒子,然后才看到他们两个捧着几个盒子放到了程志超等人面前:“这里就是了,拿走吧。” 盒子是当面打开的,一共是五个,每个盒子里面十公斤。程志超满怀期待的看着盒子被打开,还以为会看到电影里面常见的被装到一个个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但是没想到打开之后,却是油纸一样的东西包着的块状物体。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尽管是自己人,但是货还是要验的,老曹随手拿起一个纸包打开,里面依然不是白色粉末,而是栗色的块状物,看来这一次他们要送的果然是半成品。老曹验过了之后,其他人也都各自拿起一两个纸包打开,看过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小心的将纸包好。 接着,老曹等人分别取出一个帆布包一样的东西,将那些东西装到包里。其他四人都是将包绑到了自己身上,老曹将东西装好之后,则是递给了程志超。王依婷说过,这一次程志超虽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去送货,却是他们这一组的组长,理应由他来背着。 以前在部队武装越野的时候,程志超身上的负重远不止这个数目,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进行过这项训练,不过底子还在。十公斤的东西背在身上,丝毫不影响行动。老曹本来有点担心他背上这些东西之后会造成行动上的不便,但是看他绑好之后竟然也能行走如常,终于放了心,咧嘴对程志超笑了一下。 很快,车就开出了厂区,依然只有两辆车。程志超心里暗暗奇怪,低声向老曹问道:“怎么还是咱们这几个人,其他兄弟呢?” “其他兄弟已经先到集合地点等咱们了,过去之后,就可以一起出发。咱们是去取货,用不着他们跟着。” 程志超点了点头,知道这也是为了保密,毕竟这个做为中转站的工厂以后还是要用的,如果被太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地点之后,难免不会走漏风声。所以向来都是几个组长来这里取货,其他人去集合地点等着。这样一来,纵然出了内奸,别人也不知道货是从哪里取来的。如果不是因为程志超有幸成为他这一组的组长。恐怕此时他也会和其他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等着老曹他们取货回来。 车了出了工厂之后就越开越快,不过路况却不太好,幸好司机的技术很好,车开得虽然快,但是颠簸感却不怎么太强烈。坐车的人又没有一个晕车的,倒也能受得了。 向北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车速逐渐的降了下来,过不多久,就见到前面停着几辆车,看到他们的车来了之后,马上有人发出了暗号。 在离那几辆车二十几米远的地方,司机将车停住,默不做声的从脚下取过一个包扔给了老曹。老曹笑呵呵的接过了包,探手入内,随即取出一把手枪递给了程志超:“你当过兵。应该会用这玩意吧。” 程志超将枪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黑漆漆的枪身在车顶灯的映照之下竟然毫不反光,取下弹夹,看了一下里面的子弹,瞳孔不禁一缩,微笑道:“老美用的m9单兵自卫手枪,好东西啊,就是沉了点。” 老曹也拿过一把同样的手枪。又递给程志超两个弹夹:“沉是沉了点,不过可靠性好。精度高,十五发子弹的弹夹容量也相当不错。” “那是,老美军官用的现役手枪,肯定错不了。” “看不出来,你对这东西还真有研究。”老曹笑问道:“难道你们在部队的时候,也研究他们的装备?” “自己的装备想弄明白都费劲呢。哪还有闲心研究他们的装备?纯属个人爱好,在杂志上看过一些介绍而已,实枪还是第一次见到。” “希望这一次咱们用不上它。”老曹叹了一口气,“每一次送货,尤其是跑新线。心里都有点毛突突的感觉。说不定哪一次倒霉吃了一颗枪子就挂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心想这个家伙虽然口音听起很怪异,但是中国话说的倒也挺溜的,要是全世界的人说汉语都能像他这么溜,以后出国旅游可就方便多喽。 老曹将手枪别好之后向程志超问道:“刘儿,说实话,打过实战没有?” “现在的中国可不是一百多年前那样了,人家来两艘船,打上几炮就能把国门轰开,连皇家园子都给烧了。解放军建国以来打过几场大仗之后,谁还敢闲着没事跑过来找挨揍?实战是没打过,演习算不算?” 老曹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的演习和咱们的实战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咱们是小规模的遭遇战,你们是大规模的阵地战。还有什么导演组什么的……” “哟,看不出来,你对解放军也挺了解的嘛。” “和他们交了几次手,吃了大亏,当然要下点功夫了解他们啦。有时间咱哥俩多聚几次,你把你知道的和我说一说,多了解一些肯定有好处。” 程志超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老哥,我所知道的全都是机密,别说你了,就连普通的解放军战士都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训练内容和方式,这个,真不能告诉你呀!” …………………………………………………………………………………………………… 前面的车里并没有下来人迎接他们,反倒是老曹领着程志超和其他几个组长一起下了车自己走到他们那边去了。他们刚下车,送他们来的那两辆车就开走了,程志超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大野地,路两旁全是水田,远处黑压压的高低起伏,显然是一座座大山。 换了车,和自己的组员会合之后,继续一路向北。在车上,程志超终于听到老曹详细的向他解释这一次的行动路线了。其实所谓的新线,并不是新开的线路,而是接货的人是第一次接触,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可能完全按照以往走熟的路线行进。这一次他们进山之后,先是走一段老路,然后再转到一条新开的路上,到达和中国接境的地方,买家就在那里等着接货。 这里已经是程志超他们平时在特种大队常开玩笑说是“可清”邦的地盘,有关于这个地方,在国内一直有很多的传说,诸如他们一直想“独”出去,而该邦的主事人则心向中国等等。程志超以前在特种大队的时候,成晏明也专门给他们上过课。讲述了一些和他们的武装力量接触的事情,总的来说,双方是合作的多,分歧的少。因此程志超对这个地区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但是老曹他们却和程志超完全不一样,据老曹说,想当初王瑞国在打通运货路线的时候。着实在这个地区吃了很大的亏,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了,最后只好花钱消灾。递上去一大笔的过道费之后,生意才好做了一些,法这那也得看人家的心情,平时没事的时候,人家可以眼睁眼闭的,一旦人家心情不好。又会找麻烦。 这一次,人家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程志超等人很顺利的就通过了老曹口中所述的麻烦多发地段,然后前面的路已经不适合车辆通行了,大伙只好下了车,徒步向前进发。 由于程志超是北方人,老曹很担心程志超会适应不了南方这种热带雨林。但他不知道的是程志超所在的西南军区特种大队,从林作战本来就是主要训练科目。而且程志超还有丛林作战的实战经验。虽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但并没有像老曹所想的那样拖了大伙的后腿。这让老曹不禁对程志超刮目相看。 进了丛林之后,就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承担了带领大伙前进的任务。程志超认得此人是五个组长之一,地道的外国人,连中国话都不会说,至于名字,他倒也自我介绍了。不过人家连汉语都不会说,程志超也根本就没有记住他那听起来叽哩咕噜的怪名字。 大伙显然都很信服此人,整个队伍在他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向前进发。而此人的丛林生存经验也是极为丰富,有好几次大伙都差点走到了热带雨林中常见的泥沼池之中,都是在他丰富的经验之下成功的化险为夷。有几个泥沼。甚至连程志超都事先都没有看出来。 通过这些事情,程志超发现,王瑞国之所以在沈棠和国内的双重打压之下还能屹立不倒绝对是有原因的,起码他的手底下就至少有一批相当有本事的人。比如说眼前这个带队的,丛林生存经验之丰富,就连受过专业丛林作战训练的程志超都认为,如果和全部都是由这样的人组成的特战小队交手的话,特种大队的三个特战分队单拉出去,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老曹见程志超看着那人,满脸的钦佩,不禁笑了起来,低声对程志超说道:“是不是觉得他很厉害?” “的确很了不起,如果没有他带队,我自己走的话,现在恐怕早就完蛋了。” “这种地方和你们北方的山区完全不一样,热带雨林不但雨水多,而且林子又密不透光,所以一些地方很容易就会形成这种沼泽,不小心陷进去,逃生的机会很渺茫。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程志超佯作吃惊:“还有更可怕的?” “那当然了,沼泽地陷进去之后,逃生的机会虽然很渺茫,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只要处理得当,还是能逃出来的。但如果碰上其他东西,可就大不一样了。” “蛇?毒蛇?” “哈哈哈哈,你们北方毒蛇的种类少,所以你们害怕毒蛇很正常。”老曹看到程志超“脸色大变”,不禁哈哈大笑。笑过了之后,对程志超正色道:“毒蛇只不过是你们北方人害怕的东西,我们是不怕的,我们害怕虫子。” 程志超早就知道他要说最可怕的东西不是沼泽而是毒虫,但还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脑门说道:“对,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想当年远征军撤退途中,经过野人山的时候损失惨重,被毒蛇咬死的却并不多,很多都是死在蚂蚁啦,蚂蟥啦之类的小虫子手里。原始丛林里的虫子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 老曹点头说:“不错,在我们看来,这些小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毒蛇咬你,并不可能当场就能要了你的命,起码你还能有时间解毒。但是被那些小虫子给算计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你放心,有前面那位领路,基本上不会碰上那些东西。就算是碰上了,咱们也能躲过去,不会因此送了命的。” “他很厉害么?” “别的方面不行,在林子里面可是一个专家,往往国哥在走新路的时候,都会派他出来,有他带队,兄弟们的心里就踏实不少。” “厉害,果然是人材呀。” “嘿嘿,人材是个人材,但也只局限于这方面而已,他家祖辈都生活在丛林之中,对丛林了解得就像是自己的左右手一样。但要是真和黑吃黑的家伙,或者是中了埋伏,他就无能为力了,只能靠大伙保护他撤退,这也算是他最大的弱点了吧。要不然,以他的本事,也不可能直到现在还干咱们这活。” 程志超跟着笑了一下:“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他一项专长,肯定就会削弱其他方面的能力,否则的话,他岂不是要逆天?”(未完待续。。) 第六四零章 惊天秘密 - 豹隐 - 贝戎 老曹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在他想来,程志超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自从入伙之后,不管是王依婷还是彭嘉露都对他照顾有加,以至于这个年轻人有点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突然发现在某一项技能方面不如别人,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故意这样说贬低带队那哥们而已。 像程志超这样的年轻人,他也曾见过一些,总的感觉都是非常傲骄,总得吃过几次大亏之后才能认清自己,才能够真正的成材。 不过这种人的死亡率也往往高得惊人,一来因为太过突出,容易引起仇家的注意,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太骄傲,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人在江湖,有时候吃一次亏就可以让人万劫不复,更何况是几次? 和程志超这一路接触下来,老曹心里对程志超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便想要摆出老大哥的架式好好劝一劝这个年轻人,让他去掉这一身的骄气,否则等将来吃亏的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可是迟疑了一下之后,觉得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一行人在林子里面足足走了一夜,具体走出多远程志超也没有一个大致的估计,只是等到天色微明的时候,程志超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全是黑压压的原始丛林,林子里面雾气弥漫,湿气大得惊人。就算是经过特种训练的程志超到现在都已经疲累不堪,更不用其他人了。 天亮之后,队伍终于停下来休息了。大伙各自找地方坐下吃东西,有些人干脆连东西都没有吃,倒在地上就要睡觉,但是却被组长们硬给踢了起来。强制他们必须要吃东西。 几个组长安排好大伙之后,又聚到了一起,这时候程志超已经又向老曹问了一遍带队那哥们的名字,老曹也将名字翻译成汉语告诉了他。非常怪异的一个名字,程志超也懒得记这些,他要打的是大老虎。和王瑞国这只大老虎相比,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猴子罢子,只要王瑞国倒了,收拾这些人易如反掌,没有必要将精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此人名字之中有一个鲁字,程志超干脆就叫他阿鲁。 阿鲁带队走了一夜,精神高度紧张,比其他人更加疲累,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坐到地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掏出一张地图叽哩咕噜的说了起来。程志超听不懂他说的话,老曹就自动充作了翻译,阿鲁一边说,他就一边给程志超翻译。 阿鲁说了一大通,翻译成汉语倒很简单:“一会吃过东西之后,大伙找地方睡一觉,养足了精神之后。下午继续前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六七点钟应该就能到达接货地点。交了货之后,大伙连夜再往回赶,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回家睡觉了。” 程志超奇道:“这么快就能到地方?” 老曹笑道:“怎么你还在这林子里面还没有逛够啊,这一次的确是快了一点,主要是国哥一直担心对方不靠谱,所以并没有安排大伙走老线路。” “为什么老线路反而走得更慢?”程志超更加感到奇怪了。 “你是不是在想。老线路大伙都走得熟了,如果走老线路的话,应该比这新线路更加快才对?” “正是。” “那是因为老线路一路都有咱们的接应点,大伙走一段路之后就可以到接应点休息,自然耽误时间。可是从进了林子之后。咱们走的就是新线,路上没有咱们的接应点,大伙连休息都没有休息,怎么可能会不快?” 程志超这才恍然大悟:“接应点,就在这林子里面?” “林子里面也不全是没有人烟的,有些村落就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国哥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建成了那些接应点,以后你多跑几次就能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程志超笑了一下:“好厉害,竟然能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弄出几个接应点来。” “这算什么?咱们这是小打小闹而已,你知不知道,老美在这老林子里面甚至有秘密的军事基地。” 这一回程志超真的是大吃一惊了:“什么?老美在这林子里面有秘密的军事基地?别开玩笑了,就老美那些老爷兵,闲着没事跑到这老林子里面干什么,难不成要策划点什么?”心里暗暗吃惊,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老美竟然有秘密的军事基地设立在离国境线这么近的林子里面,估计就连特种大队对这个情况也不太了解。否则的话,以徐云福和成晏明的性格,早就将之拔掉了。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情报,程志超马上就敏锐的感觉到,老美在这种地方设立军事基地,肯定不是闲着没事要给士兵们弄一个渡假的地方,其最终目的,肯定是剑指中国。要知道,近几十年来,老美就一直围堵中国,不断的在中国周边的那些小国搞事情,现在更是在离中国边境如此之近的地方搞了这么一个东西,狼子野心暴露无疑。 “不行,得想个办法将这条情报送到队里去,让徐大队尽快做出应变措施。”程志超摸着鼻子犯起愁来。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能联系到的自己人,除了曲蕴婷就是许承均,即使是这两个人,也由于身份的原因,并不是想见就能随时见面的。 “他母亲的,曲蕴婷这个臭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假扮坐台小姐也就罢了,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了在王瑞国的生死仇敌的地盘上出台,老子就算是想过去找你都不方便。下次有机会见面,一定让她跳槽,妈的,太不方便了。” 程志超心里将曲蕴婷骂了一通之后,最终还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想要把这情报送出去。除了走曲蕴婷那条路之外,实在没有其他路可走。 老曹哪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眼前这位极有可能成为组织里面重要人物的未来精英脑子里面已经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嘿嘿笑了两声:“老美这个基地的确是个秘密,不过恰好阿鲁就知道,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他是见过那个基地。” “我估计他是在吹牛,如果说解放军在这老林子里面能建出一个军事基地的话我还信,老美想弄这东西,有点困难,他们的吃苦能力不行,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很困难。”程志超故做不信的样子。 老曹压根就没有将程志超往特种大队的卧底方面想,和程志超说这些,也只当是两个要好的兄弟之间闲聊天而已。况且老美基地的事情,和王瑞国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怕说出来,眼见程志超不相信自己,老曹不禁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所谓的军事基地就是在林子里面大兴土木,然后弄出一个军事禁区,闲人免进?” “难道不是这样啊?”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叫什么秘密基地?”看了一眼已经在一旁闭上眼睛休息的阿鲁,老曹笑着说:“那个基地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而是依托于一个在林子里面存在了几十年的村落。老美也不知道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竟然收留那些美国兵在村子里面。从外表看,那村子和其他林子里面的普通村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实际上却是守卫森严,就咱们这样的,去个百八十人。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真有这种地方,那我倒真想见识一下。曹哥,阿鲁有没有说那基地建在了什么地方?” 老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小刘,你打听这个要干什么?” 程志超急忙说道:“真想去见识一下,你不知道。我们是野战军,专门打仗的部队。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很多演习的假想敌不是鬼子就是老美,部队在平时战备的时候,也都将老美列为最大的威胁。不过闹腾来闹腾去,真正和他们交手的次数是零。洋鬼子倒是在内部资料片里见到过,不过那是人家去中国访问,光明正大的去军营搞什么所谓的交流,真是弄得一踏糊涂。所以我心里面一直对洋鬼子很好奇,总想见识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顺便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老曹马上释然了,微笑着说道:“你呀,还是年轻,那地方怎么可能随便的就让你进去见识?恐怕没等你到近前,就已经被乱枪打死了。再说,你现在也不当兵了,没有必要再扯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在国哥这里好好发展,赚点钱,安家乐业才是正理。对了,你有没有心上人,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个?” 这老曹好像是真有点欣赏程志超了,话锋一转,竟然想着要给程志超介绍女朋友了。 程志超苦笑了一下,心想:“老哥,你想给我介绍马子,首先得先问问咱们的露姐同意不同意。要是让她知道你竟然胆大包天,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绝对相信她能扒了你的皮。” 彭嘉露在程志超面前已经转型成功,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处在甜蜜恋爱中的小女生,但“五步蛇”的大名岂是盖的?出于对老曹这个好人的安全着想,程志超马上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老哥了,不过兄弟在国内已经处了一个女朋友,我打算过几年,赚够了钱之后就想办法回去一趟把她接过来。” 老曹不以为然:“我没去过中国,但是并不代表不了解中国。据我所知,现在的中国小姑娘是稀罕货,你这一走好几年,恐怕你那女朋友未必能等你那么久。要我说,还是替你自己打算一下吧,免得到时候满怀希望的回去了,看到的却是人家嫁给别人了,自己反而伤心。” 程志超冷笑道:“她要是敢嫁给别人的话,老子就将她满门都灭了。” “哈哈哈哈,好兄弟,够霸气。”老曹拍了拍程志超的肩膀,“就凭你这句话,我也有理由相信,将来你肯定能出人头地。” “何以见得?” “你现在对她念念不忘。说明你心里还是很爱她的,可是一旦发现她嫁给别人,马上就能灭她满门,这份心性,够狠够辣,你这样的人不出人头地。谁能出头?” “……”程志超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哥,兄弟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相信我媳妇根本就不会移情别恋好不好?” 说别人移情别恋,程志超可能会相信,但要说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因为自己离家太久而移情别恋,打死程志超,他都不会相信。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明白! ……………………………………………………………………………………………………………… 尽管人类正常情况下都是晚上睡觉白天活动。而现在恰恰是白天,不太适合睡觉,可是由于山高林密,巨大的树冠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从树叶缝隙之中射出一道道利剑般的光柱投到地上,但却也仅仅是起到一个给人提个“现在是白天”的醒而已,整个林子里面的光线还是偏暗的。在这种情况下,睡觉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且在林子里面白天睡觉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多虫子白天都不怎么活动,最起码不用担心睡着的时候被不知名的虫子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但就是这样。大伙还是安排了值班的,轮流睡觉才能安心一点。 排班的班次并不多,只有两个班而已。程志超和老曹由于刚才唠嗑,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困意,所以被安排到了第一班。虽然可以聊点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提提神,但是当阿鲁等人过来替换他们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皮都已经粘在一起睁不开了。也没和阿鲁客气,一头栽倒在地上,随即就进入了梦乡。 程志超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这主要归功于他从小到大的没心没肺,天大的事情。也相信到最后迟早会有解决的一天。这种性格,往好了说是豁达,往坏了说就是典型的胸无大志,过一天算一天。不过当初史德平选程志超当卧底的时候,除了看重他当初的表现之外,也暗中调查了一番,程志超在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他并非是想选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当卧底,而是想要一个睡眠质量好的人。卧底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工作,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紧张得连觉都睡不好的话,很容易会造成失眠多梦等神经衰弱的典型症状,甚至往往就在睡觉时候说梦话之际把自己暴露。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程志超的没心没肺,正好符合史德平的要求。 一通好睡之后,程志超直到被阿鲁等人叫醒还有些睡意未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顺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到饭点啦。”老曹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真看不出来,在这种地方,你的觉睡得倒是挺香的, 连个呼噜都不打,要不是看你还在喘气,真以你死了呢。” 程志超洋洋得意:“本人睡觉一向不打呼噜,而且沾上枕头就能睡得着。” “小伙子,有发展。”老曹又气又好笑,问道:“在地上睡了这一觉感觉怎么样,腰疼不疼?” 程志超知道他是因为林子里面湿气大,地面更是潮气十足,在这里睡觉,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落下病,这也算是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一暖,起身活动了两下:“胳膊有点酸,其他方面倒还好。” “嗯,你可能没在这种地方睡过觉,有些不适应,不过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回去之后,找个洗桑拿的地方蒸一蒸,把吸进来的潮气逼出去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老曹说着,递给了程志超一袋干粮:“吃点东西,精神精神之后,马上就出发了。老天爷保佑,这一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程志超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起来开始吃东西了,有些已经吃过东西,身上又没有背着货的人正在检查着自己手里的武器装备。 这些人手里的家伙和程志超等人的手枪不一样,除了一少部分老式的半自动步枪之外,大部分都是自动步枪,当然并不是现今最先进的武器,而是一些比较老的ak47系列,这枪的精度是差了一些,不过可靠性要强得多,7.62毫米的钢芯弹更是威力十足,以至于现在还有很多小国的正规军都在使用,一些比较大的犯罪团伙,更是对这家伙情有独钟。程志超的眼睛很毒,竟然一眼就从这些枪之中发现了两枝带着三棱刺刀的国产五六式冲锋枪。 看到这一幕,程志超不禁暗暗叱舌:“好家伙,现在的贩毒集团果然越来越疯狂了,不但大毒枭把自己的住处弄得像个要塞一样,就连运毒的都随身带着ak47。他妈的,这帮人究竟是毒贩还是游击队啊。”(未完待续。。) 第六四一章 往后站 - 豹隐 - 贝戎 感叹之余,程志超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些人的危机意识。要知道这里已经离国境线不远了,再向走几个小时,就能到达交货地点,具体位置程志超现在还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国境线这边,也有可能是那边。 要是这边情况可能还好一些,王瑞国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程志超心里很清楚,虽然这边对贩毒的打击力度也很大,不过可能由于战斗力的原因,总的来说,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大伙还是能应付得了的。不过如果万一碰到中**队的话,不提前做好准备,弄不好就要全军覆没。 程志超也掏出自己的枪检查了一下,他卧底的身份是保密的,现在的身份是毒贩,这次送货,也没有告诉曲蕴婷和许承均,如果真有人伏击的话,对面的战友们可是不清楚他是自己人的,弄不好看出自己是一个小头目之后,说不定还会重点招呼自己。 战场之上,枪就是自己的第二条性命,程志超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等大伙都检查好了武器装备之后,众人再度启程。这一次领队的阿鲁格外加了小心,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但只是相对而言,傍晚时分,一行人还是离目的地不远了。一切都很正常,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人。 老曹长出了一口气,笑呵呵的对程志超说:“看来咱们这一次还算是顺利,交了货之后,回去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程志超笑了一下:“这一批货,国哥能赚多少钱?” “放心吧,少不了你那一份的。”老曹没有正面回答程志超的问题,只当他是关心自己能分多少,满脸笑容的告诉程志超。这一次送完货之后,程志超分的钱足够他潇洒两三个月的。 其实程志超关心的还真不是这个,他早就知道贩毒是一个暴利行业,但是对于怎么个暴利法并没有多少概念,这一次送的货物不少,如果能知道王瑞国能赚多少。一下子就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不过也不知道老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这老狐狸竟然半点口风也没有透。 再前行一公里左右,前方的树木稀疏了许多,树木虽少,但是遍地杂草,足有半人多高。据老曹介绍,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由于雷击起火,将大部分的树都烧死了,剩下的就只是杂草了。但是这种情况维持的时间并不太长。原始丛林之中雨量充沛,树种也很多,用不了多久,这一片稀疏地带又会被树木所占领。 “过了这一片之后,再向前走不远就是国境线了,接货的人就在那里等着咱们。”老曹已经和阿鲁沟通过,对于这次行进路线掌据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摇身一变。从程志超的翻译又变成了程志超的向导。 目的地已然在望,大伙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脚下也轻快了许多。贩毒是一项高风险的工作,每一次出去送货,大伙都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难得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众人心里都很开心。 但是程志超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而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感觉的出现,往往就是危险的前兆。 这是一种经过多年训练而培养出来的本能,就好像是野兽一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本能的预知到危险的存在,尽管不知道威胁在哪里,可是这种本能却用最强烈的方式提醒它,有危险。 感受到危险来临的程志超缓缓放慢了脚步,最后干脆停了下来,下意识的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着前面的地形。 老曹一直和他在一起,看到他的样子,大感奇怪:“小刘,你干什么?”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程志超看都没看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让队伍先停下来,我感觉再往前走,极有可能会出事。” 老曹也紧张了起来:“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太平静了。”程志超咽了一口唾沫,掏出了枪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让他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老曹脸色一变:“咱们一路上也都很平静啊。” “两回事。” 说话之间,老曹已经摆摆手让整个队伍停止了前进。众人都感到有些莫明其妙,阿鲁等几个组长都凑了过来,询问他们两个究竟发现了什么。 老曹将程志超的直觉告诉了他们,本来阿鲁等人过来询问情况的时候都是一脸紧张,但一听程志超仅仅是个直觉而已,都放松了下来,一脸的不以为然。 直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人说它是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觉。有关于这种东西的传说有很多,不过普通人却很少有能开发出来的。尤其是阿鲁等人心里对程志超这个新人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以至于这次的行动,很多事情都不找他商量。这时候再听他仅仅凭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直觉”就紧张成这个样子,更是有点瞧不起他了。 程志超没有理会大伙怪异的眼神,一脸严肃的问老曹:“有没有其他备选的路线。” 老曹摇了摇头:“没有,国哥只安排了这一条路。” 程志超沉吟了一下:“我的建议是挑几个身手比较好,又机灵的人先到前面探探路,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再向前走。” 老曹顺着程志超刚才看的方向又瞄了几眼,只看到丛林之中夹杂着一丛丛的杂草,不用说危险源了, 就是连会喘气的都没有发现。心里不禁有些犹豫:“如果那样的话,肯定会耽误交货的时间。咱们是不是有点小心过头了,万一耽误交货的话,国哥怪罪下来……” “国哥只不过交待了一个大致的交货时间而已,弹性很大,咱们小心一点。如果真没有危险的话,在这里耽误的这点时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程志超咬着牙说道:“不过,万一真有埋伏的话,咱们贸然闯进去的话,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看前面很平静啊,除了树就是草。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如果能让咱们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的话,就算是有埋伏的话,对手也不会太厉害。可藏得这么深,连我都仅仅是凭直觉感到有危险,连对方的人都看不到的话,那就说明,对面肯定是高手,绝对不是一般的边防部队。” “你是说……?”一个怪异的想法涌上了老曹的脑海,失声说道。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程志超却猜出他想说什么,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是前面不是普通的边防军或者武警,而是特种兵。” “不可能,如果真有埋伏的话,那就说明咱们的一切资料对面都掌握了,他们应该很清楚,咱们也就是二十来个人而已,论起战斗力来其实也不强。更没有半点丛林作战的经验,普通的边防部队只需要一个排就能搞定咱们。根本就用不着派特种兵过来。要是对付咱们这点人都用特种兵的话,累也能把那些特种兵给累死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鲁突然开了口,而且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叽哩咕噜,听得程志超一愣一愣的。在老曹将阿鲁的话翻译成汉语告诉了程志超之后,程志超不禁苦笑一声,心想:“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死活。只以为特种兵一个个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却不知道,电视上演的是我们特战队好不好。对付咱们,的确用不着特战队,可是并不代表特种部队的普通连队也用不着啊。” 特种部队的普通连队只不过是在训练强度和一些训练科目上与特战队稍有不如而已。但他们毕竟也是承担在战时负责特种作战任务的,大部分的特种作战科目也都是必训科目,伪装潜伏更是基本功。这些人如果真想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一般人还真就很难找到他们。 “不管怎么说,时间不能耽误,既然咱们都没有发现有埋伏,那就继续前进。” 阿鲁说完之后,用最后一句话做了总结发言。组长们都是老人,平时都很熟悉,对阿鲁也都非常的信服,让他们在阿鲁和程志超的建议之间做个选择的话,除了老曹以外,众人都选择了阿鲁的建议。 程志超心里真有点着急了,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些毒贩的死活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不能不关心自己的性命。万一真一脚踏进了埋伏圈,不用说这些毒贩了,就连自己能不能平安的跑出来都两说。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如果非要继续前进的话,那你们先等一会,我带几个人走前面给大伙探路。” “万万不可。”老曹一听,马上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为什么?” “咱们只有二十个人,如果真有埋伏的话,大伙聚在一起,人多势众,说不定还能拼死冲出去。可是把兵力分散的话,就算是想冲出去,恐怕也会被人家分成一块一块吃掉。解放军不就是擅长这种作战方式嘛,你当过兵,应该对这种战术有着很深的理解吧。” 程志超不禁啼笑皆非,这个老曹,直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呻吟了一声,拍着脑门说道:“老哥,你说的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咱们就二十来个人而已,又不是大兵团。人家根本就用不着分割,只需要把咱们围在一起,一通机枪下来,咱们就让人包了饺子啦。可是如果分批行动的话,就算是被人家围住一批人,其他人还是有机会逃命的。” 阿鲁道:“你口口声声说有埋伏,可是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我们难道就因为你这个所谓的直觉分开走不成?” 其他几名组长听了阿鲁的话之后,都是连连点头,明显的站在他这边了。 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老曹。 老曹和程志超一个组,心里是很想和他同进同退的,不过这一次行动是总共有二十个人,分成五组。主要人物一共有六个人,仅仅靠他和程志超两个人,根本就拗不过大伙,只好将头扭向一边,装作没有看到程志超射向自己求助的眼神。 程志超没有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援助,心里很是失望。只好说道:“在来之前,婷姐说过,一旦打起来的话,所有的人都要听我指挥。” 阿鲁道:“婷姐是这样说过,可是你也说了,她说的是‘打起来’的时候,现在还没有打起来,甚至有没有敌人都两说,婷姐的话就不能成立。”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相当古怪,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老弟,这一次你好歹也是一个组长,交了货之后,就算是没有打起来,也少不了你那一份,你急什么?” 程志超大怒。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伙的眼神会那么怪异了,敢情这帮家伙以为自己觉得货快要送到了。可是自己在队伍里的作用却并不太明显,害怕分钱的时候会吃亏,所以才故意找出点事来想要突出自己。可怜自己的一番苦心却被人家看成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但是此时的确不是吵架的时候,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正色说道:“我刘思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这般做作,的确是前面真的有点不对劲。” “我们这么多人,哪个没送过货?论起经验来,任何一个都比你要强。如果真有埋伏的话,难道我们会看不出来?”阿鲁说着。伸手指了指一名组长:“别人不说,半年前,咱们送货的时候,也是有人埋伏好了等着打咱们,可是却被他一眼就看穿了。现在你问问他,有没有看出前面不对劲的?” 那人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争论,嘴角时不时的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但却从未说过一句话。这时候阿鲁将他抬了出来,只好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大伙都没有错,这样吧。如果小刘觉得前面不对劲的话,一会走的时候,你们组走在最后。万一真有埋伏,你们也能有时间逃走。怎么样?” 他这么说,很明显就是不认同程志超的观点。五个组长,有四个选择抱成团和程志超别劲,程志超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也只能祝各位好运了。一会走的时候,我们组走在后面。” 众人都面露鄙夷之色,但却都同意了一会让程志超那一组走在后面。 老曹见此情况,心里不禁暗暗替程志超担心,但却并没有说什么。直到众人达成了共识,决定继续向前进发,而且程志超也如愿以偿的和自己的组员被安排到队伍的最末之际,老曹才找到机会,用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小刘,这一次,你做的可有点冒失了。” 程志超一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问道:“怎么个冒失法?” “这是你第一次被派出来带队送货,国哥和婷姐肯定都会对你的表现格外关注。回去之后,肯定要问起来,现在你主动提出要把自己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其他组长心里都非常看不起你。如果让国哥和婷姐知道你今天的表现,对你以后会很不利。” 程志超冷冷一笑:“他们一个个都是老资格,经验丰富,我只不过是一个第一次送货的菜鸟而已。他们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也不能走在最后面啊?这让别人怎么看你?”老曹一脸忧色:“咱哥俩能分到一个组,也是个缘份,接触下来,和你也挺投缘的。我岁数大了,再混也只能混成这样啦,可是你不同,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发展空间,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和前程比起来,我更关心自己的命。”程志超道:“前程再好,赚的钱再多,如果没有命享用的话,也是白扯。” “你就这么确定前面有埋伏?” “难道你没有发现,前面树木稀疏,周围却又杂草丛生,是个绝佳的埋伏场所?” 老曹点了点头,他也很清楚,原始丛林之中,像这种地方实在是太罕见了。周围有杂草,可以轻易的隐藏身形,而树木稀疏,又可以将程志超他们的一举一动暴露得一清二楚。况且这里靠近国境线,打完了之后,就可以迅速的撤回国内,就算是没有通知当地政府擅自行动的话,将来打嘴炮的时候也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别人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想在这林子里面设伏,没有比这里的条件更好了。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老哥,一会你把发条上紧了,见势不妙,马上就撤。” “撤?不管别人了?” “管不了。”程志超的表情冷峻无比:“人家既然设了伏,肯定就有绝对的把握把咱们一网打尽,在那个时候,只能是跑一个算一个。自己能跑出去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想着帮别人?你醒醒吧。”(未完待续。。) 第六四二章 再相逢 - 豹隐 - 贝戎 就在即将踏足那片树木稀疏地带的时候,程志超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危机感达到了最顶峰,迫使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老曹见他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突然发现前面的草丛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做出了动作。就在那草丛刚动的时候,程志超就一把拉着老曹就地卧倒。老曹猝不及防,被程志超一把扯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刚想说话,就听见前面的草丛中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自动步枪点射声,中间还夹杂着机枪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十几个人短短两三秒钟的时间就倒下了七八个,剩下的人都是反应比较快的机灵人,一听见枪响,马上倒在地上翻滚,寻找隐蔽地点。 老曹脸色一变:“果然有埋伏。”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如此保密,就连程志超这个组长都不是完全清楚行进路线,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老曹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两三秒钟就撂倒了七八个人,火力之猛,枪法之准,绝对是正规军队,而且是国内的部队。 枪响过后,还是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程志超掏出手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藏在什么位置,但是对方隐蔽的却相当出色,只能听到一声声枪响,但却根本看不到人影。 在这一瞬间,程志超心里一片冰凉:“完了,不是普通部队,是特种大队,说不定还是特战队的熟人。”心里暗恨:“他妈的。不过是二十来个送货的马仔而已,里面还有一个自己人,至于动用特种大队?” 这个时候就地卧倒的人也没有吃到好果子,对面的人根本就是冲着全部歼灭的态度来的,枪法又准,趴在地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对方的人影。但是子弹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往他们身上招呼,就算是想要反击都做不到。不到半分钟,除了有几个凶悍之辈根据枪响的位置凭感觉开了几枪之外,其他人都几乎一枪未放就被击毙。 程志超和老曹的情况要好一些,凭着程志超出色的嗅觉,躲过了第一轮的袭击,而且处于包围圈的外沿,并没有直接承受到对方的火力。但想冲进去救出一两个人却是没有办法做到。 老曹也是一个干脆人,一看到这种情况。马上做出了和程志超一样的决定——撤,能跑一个是一个。 程志超早就想跑了,只不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完全包围了,又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狙击手,不敢随便动地方。但是老曹却不管这些了,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两个黑漆漆的东西递给了程志超:“用这个。” 程志超接过一看,竟然是两枚手雷。吓了一跳的同时不禁又惊又喜:“我说老哥,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拿出来呢?” “压根没想到真能碰到埋伏。”老曹盯着阿鲁等人的尸体。红眼眼睛牙关紧咬:“一人两个,炸死他们。” 程志超苦笑了一下:“你连人家的人影都看不到,怎么可能炸死人家?这东西现在只能用来逃命。听我的,找枪声最密集的地方把这东西扔过去,然后赶快逃,不能跑直线。走之字路。而且不能一直跑,跑个十几二十米远就扑到地上打两个滚,起身再继续跑。” “明白。”老曹也知道,如果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起身直线逃跑,只能会成为人家的靶子。连连点头。 “分头跑,这样目标能小一些。”程志超说完之后,睁大眼睛向对方藏身的那片草丛观察着。这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草丛里传来的枪声逐渐稀落了下来,而且草丛中也似乎有人开始向被击毙的阿鲁等人靠拢过来,好像是要检验战果,打扫战场了。 “就是这个时候。”程志超一咬牙,也不管对面是何方神圣了,总之自己这条命肯定是要比他们金贵,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瞅准时机,右手一扬,两枚手雷一前一后向草丛中扔了过去。 老曹也依相画葫芦,四枚手雷给对方带来的震慑力还是相当大的,那些人的反应极为迅速,瞧见有东西向自己这边扔了过来,马上就地隐蔽。几声巨响过后,程志超和老曹撒开两条腿,像兔子一样朝着林子深处冲了过去。 “还有两个没死的,手里有重武器。”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枪声大作。幸好程志超和老曹都没有跑直线,只觉得尖锐的子弹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有一颗长了眼睛的子弹竟然擦着程志超的耳朵射了过去,稍偏一点的话,就能将程志超的脑袋开花。 程志超心中大骇:“娘的,只不过是几颗手雷而已,竟然被他们说成了重武器,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林子里面,没等喘过气来,老曹已经极快的告诉了他一个地方,约好了在这个地方见面,然后拼了老命的向他处逃了过去。速度之快,令程志超不禁叹为观止。 程志超也不敢停留,记住了老曹说的那个会合地点之后,不敢稍作停留,只是玩命的向林子深处跑去。既然知道对方是国内的正规部队了,那就离国境线越远越安全。程志超深知,那些人这次行动,未必得到本地政府的许可,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像上次三分队越过国境之后走了那么远,已经是极为特殊的情况了。只盼着那些人心存顾忌,不敢追得太过深入,那自己就有极大的机会能够脱身。 至于老曹,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程志超逃得快,那些人追得也快,双方始终离的不太远,程志超不但将在特种大队所学的全都用上了,就连在老江那里学来的点点滴滴,零碎不堪的本事也都用上了。但却根本就没有办法甩掉追兵。心里更加确定,这伙人绝对是特种大队的人。而且看他们的追踪本领,也不像是普通的连队,说不定真是碰到特战队的熟人了。 这让程志超心安了不少,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实在逃不掉的话。干脆就停步投降,都是熟人,对方肯定会优待俘虏。自己损失的,只不过是些许面子而已。说不定由于对方那么多人追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捉到,真正感到丢面子的是他们,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自己连面子都不会丢。 这里已经离国境线有一段距离,算是深入邻国了,追兵们也知道了这一点。不敢随意开枪,只是在后面紧追不舍,看样子是要拼拼腿脚耐力了。 在这一点上,程志超自觉是占了上风的,他身上算上那支不到一公斤的手枪和弹夹,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公斤的负重而已。而追兵们既然是执行作战任务,身上的负重肯定不能低于二十五公斤,别小看这十五公斤的份量。关键时候,完全可以扭转战局。 一想到自己的优势。程志超心里就阵阵暗喜,脚下生风,丝毫不停。他不停步,那些人也紧追不舍,双方在林子里面展开了一场互相沉默的追逐战。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志超身上负重的优势终于显露出来了。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身后的追兵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此时,程大少爷才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觉得终于要逃出去了。心情一片大好的程大少爷已经开始有闲暇观察周围的地形。准备判断好方位之后,前往老曹交待的会合地点了。 不过所谓的要逃出去只不过是他心里非常乐观的想法而已,突然之间,正在观察地形准备彻底逃掉的程志超猛的来了一个急刹车。逃跑惯性之大,刹车之急,甚至带得程志超双脚擦地,硬生生的在地上拖出两道半米多长的深痕。 刹车的同时,程志超也迅速无比的双手抱头,蹲下了身子一动不动了。 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眼角一扫,眼锐如鹰的程志超突然惊骇的发现,前面离自己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冒出两根黑洞洞的东西,虽然在快速逃跑的时候很难看得清楚,但是程志超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两枝自动步枪的枪管。而那两根枪管,则一根指着自己的脑袋,另一根指着自己的胸口。 持枪的人是谁他是没有看清楚的,不过那枪管他却看清楚了,是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枪管。这枪目前为止,只有国内部队大批量列装了,其他组织虽然也有,但数量不太多。况且这两根铁家伙指着自己最要命的地方,他想不停下来也不行。 “嗬,反应挺快啊。”持枪的人本打算程如果再往前跑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一枪撂倒。没想到程志超反应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先他们一步。停步、抱头、蹲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倒把对面的人气乐了。 既然程志超表现得如此上道,那两个人也就打消了就地消灭程志超的决定,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他面前,枪口却始终不离他的要害:“小子,挺能跑啊,我们好几个追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我们两个轻装才算是把你堵到。你行,你很行。把脑袋抬起来,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回政府,我不敢抬。”程志超一听到那人的声音,就不禁惊喜交集,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是嘴已经乐得合不上了。 “你都敢干那买卖,怎么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因为丢脸哪,被你们捉住,我感到很丢脸。”程志超低着脑袋乐了出来。 那人也乐了:“被我们捉到你还有什么丢脸的?要是我的话,我不但不会觉得丢脸,相反还觉得很光荣。因为你被伟大的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特战队员给俘虏了,不管是谁听说了,都不会觉得你丢脸。” “那是你的想法,可不是我的想法。别人被你们捉到了,应该觉得很光荣,可是我被你们捉住了,脸上很无光。”程志超说完,哈哈大笑着抬起了头。“老吕,多日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那人正是吕卓,当他看到程志超之后,首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接着惊喜交集。随后哈哈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高声叫道:“哎哎哎,大伙快点跑两步,看看我和班冬把谁给捉住了?” 他嗓门这么大,当然是在催程志超身后的追兵快一点。这时候本来已经被程志超渐渐甩开的追兵由于程志超停下的缘故,已经逐渐的追了上来,离他们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 那些人听了吕卓的话之后,心里也都很好奇。究竟是谁被捉住了能让吕卓用这种语气催他们快点。 程志超乍见故人,心情很是激动,迫不及待的就要起来和大伙打招呼。但是吕卓却板着脸禁止他站起来:“不行,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不许站起来,蹲着。” 班冬在一旁也笑哈哈的说道:“对,不许站起来,老实在那里蹲着。双手抱头。你知道我这个人气性大,一生气手指头就发抖。所以最好别气我,否则枪走了火,你可别怪我。”怪笑两声之后,又喃喃的说道:“程志超啊程志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程志超恨得牙根直咬,就要跳起来和他们拼命。但是吕卓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纵身跳到了程志超的身后,对着程志超身后已经追上来的追兵之一高声喊道:“报告队长,抓到了一个活的。” 夏振洋的声音随后响起:“嗯,干的不错。打死十八个,还捉到一个活的,总算是能交差了。” 吕卓问道:“另一个呢,老雷他们有没有收获?” “老雷他们追的那家伙得很快,估计是够呛能捉到了。”夏振洋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把他绑了,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队长,要绑你绑吧,这家伙我可不能绑。”吕卓嘻嘻一笑,拒绝了夏振洋的命令。 “为什么不能绑?”夏振洋很是奇怪,问了一句。 “因为大伙都是熟人呗。”到了这个时候,程志超再也蹲不住了,哈哈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夏振洋:“队长好,队长吉祥。” 但是双手还是放到了后脑上,免得夏振洋和身边的那些家伙一看到自己站起来,不管不顾的朝自己身上放两枪。 夏振洋见程志超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先是一惊,手指果然下意识的扣到了扳击上。待得看清他的相貌,顿时惊喜交集:“指环,我靠,怎么是你。” 三分队重组之初就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每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代号,比如说程志超的代号就是“指环”,取自临当兵之前,方晓晨送给他的那枚纸环。可是不管是平时还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彼此之间的称呼都非常乱套,往往该称呼代号的时候,却直呼名称,该叫名字的时候,却叫起了代号。在一点上,只有老三分队出身的夏振洋和雷齐宇做的比较好,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程志超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战友,也是激动得眼花直闪,差一点就扑过去和夏振洋来一个大大的熊抱。不过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自己最想见的一个人,不禁脱口问道:“济勇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和老雷一组去追你另一个同伙了。”吕卓笑吟吟的说道,同时将“同伙”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程志超脸一红:“真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竟然能碰到你们。”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跑出去没多长时间,发展得竟然如此迅猛,竟然都开始跟着人家送货了。怎么着,过的挺好呗。” “还行,每天大鱼大肉,燕翅鲍肚的,吃得我都腻了,不吃还不行,得罪人。”程志超说完,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 夏振洋瞪了他一眼:“出去这么久,还这么的没正经。” 程志超吐了吐舌头,不敢胡说八道了。 吕卓打量着程志超,问道:“对了,你究竟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啊,怎么和这些人搞在一起了,跑来跟人家送货,也不事先和同志们打声招呼。幸好你小子命大,刚才没吃着枪子。要是咱们三分队搞伏击,把自己的突击手给击毙了,那可真就热闹了。” 还没等程志超回答,夏振洋已经咳嗽了两声:“瞎打听什么,不该问的别问。”板着脸对吕卓正色说道:“回去之后,把保密守则抄五十遍给我送来。” 吕卓刚才那一问,只是由于见到程志超之后心情太过激动,所以才没过大脑,话一出口,就已经暗暗后悔。被夏振洋说了一通之后,由于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只好乖乖受着。但是夏振洋竟然让他抄写五十遍保密守则,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队长,我觉得五十遍太多了,十遍成不成。”在这个一向没有官威的夏队长面前,吕卓觉得还是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的。 “不行,五十遍,一遍也不能少。”夏振洋丝毫不给面子。 “二十遍,不能再多了,就二十遍。”吕卓咬着牙给出了一口价。(未完待续。。) 第六四三章 有人好办事 - 豹隐 - 贝戎 大伙都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在那里讨价还价,唯独程志超因为没有见到好基友赵济勇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直到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双方以二十遍成交,可谓是皆大欢喜。 然后夏振洋才将程志超单独叫到了一旁,一本正经的询问程志超为什么会在此地出现。 他是三分队的队长,而且为人一向老成,程志超对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当下源源本本的将整件事情都告诉了他。 即使是三分队的队长,夏振洋也只是从成晏明那里知道程志超有特殊任务要去执行。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却根本就问不出来。上次给程志超送行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知道程志超此次任务肯定不一般,隐隐都感觉到了八成是去执行卧底任务,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去王瑞国那里。 夏振洋叹了一口气,对程志超说道:“这一次是公安部门接到情报,说是大买卖上门了,他们和边防部队恐怕未必能干利索,所以经上级批准,才让我们出动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你们才这么几个人,更没有想到,你小子竟然会牵扯在里头。幸好你小子够机灵,要不然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弟兄们这一次出手坏了你的好事,你回去之后,应该会吃不少苦头吧。” 程志超苦笑一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缠的货:“苦头说不定会吃一些,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起码还能带回一部分货,还有一个大活人,总算是没有全军覆没,再想办法找找贵人。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这就好。”夏振洋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用通讯器询问赵济勇等人有没有捉到老曹,如果没有捉到的话,就不要再追了,要是捉的话。也要想办法让他再逃掉。 那边的赵济勇等人虽然对夏振洋的命令感到很奇怪,但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告诉夏振洋,如果再晚个一两分钟,人就能捉到了。接着连问都没问,直接收队。 听到通讯器里久违的赵济勇的声音,程志超心里暖意激荡,急忙问道:“济勇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多长时间能过来?” “他们过不来啦。后面战场上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呢,要不是因为追你,我们也不会深入这么远。”夏振洋叹了一口气,“咱们上次跑到人家地盘的事情闹大发了,上头正在和他们打嘴炮呢,所以这段时间,老大要求咱们低调低调再低调。要不是这一次有上级批准,咱们根本就不可能越境。” 程志超听了之后更加失望。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队长。在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件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回去之后务必要向徐大队汇报一下。” 夏振洋见他说得郑重无比,心里不禁一紧,失声问道:“你听到什么事了?” “还记得咱们上一次在林子里面和一群老外交手的事么?那个时候。咱们就怀疑林子里面有他们的秘密基地,但是一直不敢确定,也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这一次没想到被我无意之中找到点线索。” 夏振洋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程志超的胳膊:“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说说。” 老三分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这件事也一直成为了夏振洋心里的痛点,现在一听程志超竟然有这方面的线索,又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据说,在林子里面果然有他们的秘密基地,而且还有人知道得极为详细。不过那个人在刚才的交火中已经让你们给干掉了,我知道得也不太详细,听说那个基地好像设在一个位于林子里的村子中,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没有什么特别的。” 夏振洋一拍脑袋,懊恼的喊道:“他妈的,我早就说过,不能全打死,起码也得留一两个活口。你看看,你看看,果不其然吧。”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倒霉呢。不过有了这条线索,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一些。回头让徐大队派人多侦察几次,说不定运气好的话,就能摸清对方的底细呢。这伙人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体验生活,百分之百有阴谋,必须要想办法搞掉他们。” 夏振洋点了点头:“其实从上次的事之后,徐大队就一直部署着,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始终没有什么进展。你这情报虽说不怎么太详细,但有了总比没有强。” 顿了一下之后,又问程志超:“你怎么办?是留下来和大伙叙叙旧,还是马上动身离开?” “叙旧就不必啦,我还得赶过去和那个逃掉的老曹会合呢。” “那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夏振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自己孤身在外,不像是在队里,有其他的兄弟照应着,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晓得。”程志超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那些货呢,用不用给你带回去?” 程志超摇摇头:“那倒不用,我们这一次送的货是分开背的,身上有货的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被你们打死了,如果我再把其他货带回去,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我又不是兰博,怎么可能有本事从你们手里把其他货也抢回来?再说了,你们回去也得有个交待啊,总不能弄一堆尸体回去,连一点货都没有见到。” 夏振洋微微一笑:“言之有理。和兄弟们道个别去吧,一走好几个月也没有见到你小子,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竟然差点没把你崩了。下次一定要想个办法建立一条通讯渠道,否则的话,今天你运气好,改天可就未必有这等好运气了。” “以后再说吧,估计你们也就是偶尔出来一次活动一下筋骨而已,还能次次都让你们来?只要不是你们出马。其他人咱们三分队的人还能放在眼里?” 这话正好搔中了夏振洋的痒处,这位一向老成持重的特战分队队长脸上不禁笑开了花:“这话我爱听,咱们三分队虽然是重组的,但论起战斗力来却也不弱于其他两个分队了。再过两年,等你们再成熟一些,三分队又是特战队的尖刀队伍。” 程志超顺着他的话恭维了几句之后。便去和其他队员告别。吕卓等人和他的关系极好,本打算夏振洋和他谈完之后再好好的叙叙旧的,没想到两个人唠完嗑之后,程志超竟然要走了,心里都有些不舍。不过这些人心里都有职业军人的觉悟,知道程志超现在正在执行特殊任务,能和他见一面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心里虽然不舍,却并没有挽留他。只是他程志超抱了几下之后,目送他离去。 …………………………………………………………………………………………………………………… 老曹事先交待得很清楚,所以虽然程志超孤身一人在林子里面,又没有先进的定位设备,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还是赶到了老曹告诉他的会合地点。 当他赶到这个会合地点之后,心里不禁暗叹王瑞国心思之缜密,在他想来。既然是会合地点,至少也应该是个村落什么的所在。但是到了才发现,所谓的据点,只不过是林子里面孤零零的两栋房子而已。房子是木制的,而且是用天然的原木所造,本来就座落在丛林之中,又建得如此毫不起眼。被人发现的机率实在不太多。 而且据说,这种秘密的据点,在这林子里面还有好几个,只是以程志超目前的级别,王瑞国并没有告诉他而已。这些据点本来就是王瑞国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建造的。而且也不是建完之后就扔在那里不管,每年都会有专人过来维护修葺。发现这个地方不安全之后,马上就废弃,另寻地点再建造。 老曹告诉程志超的这个据点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当程志超赶到的时候,发现老曹早就到了,一看到程志超的身影,顿时大喜过望,快步奔了过来,将他迎到了屋子里。 屋子虽小,但却有桌有床,甚至还有做饭的地方。只是一帮大老爷们,会做饭的人并不太多,因此厨房里面灰尘遍布,不忍直视。至于伙食问题,大伙还是更倾向于简单易食的压缩干粮。 将程志超迎到屋里之后,看到他精神委糜,情知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老曹连忙让程志超坐在床上,又取出干粮送给他。 程志超也是真饿了,虽然在走之前,夏振洋也给了他一些食品,但并没有给太多,生怕他吃不了又忘了处理掉,从而被老曹发现,那就坏了事了。他们不止一次和王瑞国这种人打交道,深知这些人的警觉性有时候甚至比特战队员还要高。 所以这一路程志超还真就吃了一些苦头,不但要忍饥挨饿,而且还要不停的赶路。在这种原始丛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碰到突发事件,幸好程志超在特战队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的,尽管不如阿鲁经验丰富,不过应付一些小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 接过老曹递过来的干粮,程志超也没有和他客气,撕开包装就着凉水就往肚子里塞。 老曹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又递给他一包:“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程志超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行了,真饿坏了,在路上我都差点觉得自己过不来了,咬着牙硬挺到这儿的。这里安全不?” “安全,绝对安全。”老曹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程志超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老曹叹了一口气:“我运气好,那些人跑得没有我快,追了一会可能知道追不上就不追了。” 程志超心里很清楚老曹之所以能逃掉,并不是因为他跑得快,而是夏振洋为了配合程志超,有意放了他一马,否则的话以赵济勇的那两条大长腿,十个老曹也能捉住。但还是向老曹竖了竖大拇指。赞了他几句。 老曹受他一赞,不禁咧嘴一笑,又问程志超是怎么逃出来的。 程志超将嘴里的东西咽到了肚子里,长叹一声,说:“我就没有你那好运气了,追我的人跑的好像比追你的人要快一些。怎么甩都甩不掉。不但甩不掉,反而越追越近,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他们捉到。” 老曹一脸紧张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跑的?” “还跑个屁啊,打呗。一看跑不掉,我把心一横,也不跑了,抄家伙就干了他们通。别说,还真有效果,打伤了一个人之后。其他人就不敢追得太紧了,我也就顺利的逃掉啦。” 老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你和他们打起来了?” “嗯,手里有枪,为什么不用。”程志超说着,从腰里将手枪掏出来放到了床边,不无遗憾的说:“可惜子弹有点不足,才四五十发。手枪的威力也不够,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打伤他们一个人的事儿了,说不定能弄死一两个给兄弟们报仇。”那枪在来之前,程志超已经将开了几枪,又扔掉了两个备用弹夹。这样一来,就算是王瑞国事后验枪,也看不出来端倪。 老曹吧嗒了几下嘴。一脸钦佩的说:“这已经很不容易啦,看那伙人动手时候的那股狠劲以及追我的时候的队型,绝对不是普通的部队。” 程志超停止了吹牛,看着他问:“那是什么人?” “普通部队哪会这么狠,一上来就干掉咱们一大半的人?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八成是特种兵。” 程志超“大吃一惊”:“特种兵?老哥,你可别开玩笑了,特种兵是什么身份,闲着没事跑过来为难咱们,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里来和咱们遛食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那些人的身手都很好。我身上一点东西也没背,他们身上还背着几十斤的武器装备,但想甩掉他们也费了那么大的劲,这是普通部队的人的素质么?老弟,你也真是有本事,竟敢和特种兵交火,还打伤了他们一个人,自己却毫发无伤。这在咱们这边,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程志超让他夸得脸色微红:“要真是特种兵的话,我看他们也稀松平常,一群人打埋伏,对付咱们二十多个,还让咱俩给跑了。最主要的是我身上的货还在。”说完,哈哈大笑着将身上的货解绑,扔给了老曹。 老曹接过东西,苦笑一声:“国哥给了咱们五十公斤货,现在咱俩却只带回去了这么一点,其他的都让特种兵们给黑吃黑了,国哥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那有什么办法,这一次咱们中了人家的埋伏,说明他这条线肯定有问题,百分之百是中了接货人的圈套,能带回去五分之一,他应该高兴才对,起码没有血本无归。” “丢了五分之四的货,还不算是血本无归?”老曹又是长叹一声:“算了,你刚刚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先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就动身往回赶。” 程志超点了点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有点不放心的问:“老哥,这里真安全?咱俩睡觉的时候可得精细一点,别全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让人一窝端了。” 老曹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国哥建的这些据点,基本上都经过多方考察才定的地点,一年到头也不会经过一两个人。如果你害怕的话,我替你值班。反正我比你先过来的,已经休息足了。” “那就有劳了。”程志超说完之后,仰面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知道打埋伏的是自己人,程志超其实心里并不担心会被人包了饺子,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因此这一觉也睡得格外实成,看得在旁替他值班的老曹羡慕不已。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起身吃点东西之后,倒在床上继续睡。只不过这一次老曹并没有守夜值班,而是在另一张床上也睡了起来。其实老曹刚到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就灰尘满布,墙角还有不少的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经过的了。替程志超值班,只不过是为了让程志超宽心而已。白天还能替他守一下,到了晚上,他也困得受不了,同时也觉得没有必要守夜。只要做好防虫防兽措施,安全问题根本就不必担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两个人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宿,除了被蚊子叮出几个大包之外,其他意外一点没有,可谓是风平浪静。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确定好了回去的路线之后,老曹就带着程志超离开了这个据点。回去的时候,带路的人自然是老曹,毕竟他跟随王瑞国多年,总比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志超要好得多。(未完待续。。) 第六四五章 震怒 - 豹隐 - 贝戎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做工精美,没有任务杂质的水晶酒杯被王瑞国狠狠的摔到地上粉身碎骨。酒杯内的红酒也四下飞溅,血一样的红酒星星的点点崩到墙上,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图案。 王依婷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却没有摔杯子。女人对自己的房间都是很上心的,这个屋子是她的,王瑞国可以在震怒之余肆意糟蹋,她做不到。 “岂有此理,这次行动这么保密,怎么可能还会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王瑞国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扭曲抖动着,两只眼睛变得通红,高声的吼道。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等他们两个回来再说吧。”王依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说。 “还有什么不明了的?二十个人,就活着回来他们两个;五十公斤货,扔了四十公斤。那可是十几个人,四十公斤货啊。”王瑞国真有点肉疼了,虽然这些损失并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但毕竟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损失。这么大的损失,在他入行以来,还从来没有过。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快了。” 此时程志超和老曹离王瑞国的别墅果然仅仅剩下了两三公里的路,这个距离并不算远,而且还是坐车,最多也就是一两分钟就能到。 在从林子里面出来之后,程志超就被老曹带到了一个王瑞国设立的另一个秘密地点,说明了情况之后,那个负责人也不敢怠慢,连忙向王依婷汇报了情况,随后找了一辆车。亲自开车送他们回来。 王依婷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线虽然是新线,不过对方也是国内相当有名的一个人买家。而且这个买家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站着整整六七个村落。也就是说,在他所在的那个镇子里面。有六七个村子都是搞这行的,每年的吞吐量大得惊人。而且警方也曾经出动过警力对这个镇子进行过打击,但却没有多少成效,目前来看,这个镇子已经成了气候,除非大规模出动武警部队,否则单凭当地警察,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且这个镇子的生意也杂得很,除了这行之外。还有军火、走私,甚至赃车,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王瑞国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和他们过多的接触,因为他们虽然已经成了气候,可是树大招风,恐怕高层早就研究怎么收拾他们了。在这个时候如果和他们有太深的接触,弄不好连自己都得栽进去。 但是王依婷却很热衷这条线的开辟,因为这条线一旦开辟成功。原本要绕很多弯才能运到国内的货,直接就可以运到这里。然后再由他们向外分发,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同时,在交易的时候,双方基本都是在国境线附近进行,自己的人不用运货到国内,相对安全了不少。所以不住的劝说王瑞国将这条线开出来。王瑞国经不过她不断的劝说,只好同意试一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一单生意就出了事,王依婷心里非常不痛快。兄妹两个坐在那里,胸口不住的起伏着。看样子真是气得不轻。 没过多久,郑丹青轻轻的敲开了房门,进屋小声说道:“国哥,婷姐,他们两个回来了。” “回来了?”王瑞国的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马上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程志超和老曹已经被郑丹青带到门外了,郑丹青回身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老曹马上抢上一步冲到了屋里,“扑通”一声跪到了王瑞国面前涕泪横流的哭喊道:“国哥,事办砸了,兄弟们全都挂了,货也都丢了,你惩罚我吧。”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原本在屋外的时候,脸上还是干干的,但是进屋之后,仅仅说了一句话的功夫,脸上就已经横七竖八的布上了好几道泪水。这种神奇的本领让程志超不禁叹为观止,暗暗自惭。 出于一个正牌解放军战士的自尊,程志超是绝对不会主动向王瑞国下跪的,只好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老曹的表演。幸好王瑞国还没有当皇帝的觉悟,并没有因为他没有像老曹一样跪在自己脚下认错而龙颜大怒,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脸别了过去。 最后还是王依婷叹了一口气,扶起了老曹:“行了行了,事已经发了,国哥罚你有什么用,好歹你们两个命大,活着回来了,还把身上的货也带了回来,比什么都强。” 王瑞国沉着脸盯着老曹,厉声问道:“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虽然是新线,走的也是新路,不过有阿鲁带着我们,基本上没有碰到太大的困难。但谁知道,快到地方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伏击,当场就死了好几个兄弟,其他人也仅仅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全都被打死了。” 王瑞国目芒一缩:“你们二十来个人,不到一分钟就剩下你们两个了?” 程志超点头道:“嗯,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兄弟们就全都死了。” “那你们两个呢,怎么跑出来的?”王依婷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峻,脱口问道。 老曹接着说:“这就得全靠小刘机灵了,一看不好,立马就拉着我趴在了地上,才侥幸没死。” 王依婷微微点了一下头,对程志超说道:“在走之前,我曾经强调过,一旦遇到埋伏打起来的时候,一切由你指挥,你就指挥成这样?”说到后来,已经是凤眼含煞,声色俱厉。 老曹见状,连忙说道:“婷姐,这件事真不怪小刘,一方面是对方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一半的弟兄。而且那些人的枪法很准,就算是第一轮没死的兄弟,趴在地上却连人影也没有看到,就让人家给打死了,论起战斗力来,咱们和人家差了不止是一点半点。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在此之前,小刘也提醒过阿鲁,说前面感觉有些不对,提议分批通过,免得被人家一锅给端了。可是阿鲁他们觉得这只不过是小刘的直觉,不值得相信。又说是小刘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眼看着快到地方了,想要争功,和其他几个组长硬是没理会小刘的建议。所以才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个阿鲁,以前表现得也算是稳当,怎么这一次这么冒失?”王依婷恨恨的骂了一句,转头对程志超说:“说了半天,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程志超道:“婷姐,是我不对,我没有坚持分批通过那片伏击区。” “现在不是你认错的时候,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王瑞国冷哼一声。厉声说道。 “是。”程志超应了一声,说道:“当时我看他们不同意我的意见。而那种不祥的感觉又越来越强烈,就耍了一点心机,和老曹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这样一来,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也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最起码。也能暂时保住自己的命。” “心机,好心机啊。”王瑞国的脸还是沉着,不过却差点被程志超的话给气乐了,当着他的面敢承认自己耍心机的人,目前为止。也只有眼前这位刘思辰一个人而已。 程志超的身子随着他讲话的时候,适时向后缩了一下,露出一副胆怯的样子。这套动作和说辞也是一路上经过多方考虑的最终结果。丢了货、死了人,王瑞国肯定会气极败坏,如果这时候他和老曹两个人都明着认错,暗着开脱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索性横下一条心,由老曹帮他们两个开脱,自己则是适当的贬低自己,把黑锅往自己身上揽。 这样做其实是有很大的好处的,老曹是个老人,王瑞国多少会在感情方面加一些考虑。而自己是个新人,和王瑞国没有什么交情,更没有为组织立过什么功劳,打感情牌收不到最好的效果。但是如果自己把自己贬低一些,虽然在当时可能会让王瑞国更生气,不过日后只要王瑞国一回想,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这个人诚实。这是长线投资,一旦赌中了,后期收益是相当大的,值得程大少爷冒一次险。 老曹一见程志超真的和他在路上讲的那样,把事情尽量往自己身上扛,心里暗暗感激,觉得刘思辰这个小伙子有担当,人品真心不错,对程志超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王依婷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咳嗽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和人家打了一架,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程志超正色道:“对面动作很迅猛,而且手上的功夫又很强,我和老曹属于轻装上阵,身上没有多少负重。但就是那样,他们背着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竟然还差点把我和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的老曹给活捉,可见他们平时的武装越野以及丛林作战方面的训练强度都相当大。由此可以推断出,对面不是普通的武警部队或者是边防部队。” 王依婷皱头一皱:“你是说……” 程志超点头道:“不错,我敢肯定,百分之百是特种兵。除了他们之外,我实在难以想像,就凭对方那十几个人,武警或者是边防军能够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能把我们全都解决了。事实上,这次兄弟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有一超过一半的人在受到袭击之后,能够迅速卧倒隐蔽,甚至还有人开枪还击。只是对手太强,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不可能。”王瑞国在一旁坐不住了:“以前虽然也听说过特种兵搞伏击,但那都是超级大买卖,咱们这一次的买卖虽然不小,可还不够让他们出手的份量。” 王依婷的眉头依然紧皱着,起身在屋子里面踱着圈子,自言自语道:“我倒相信他们真是特种兵。你没听说过么,对方只有十几个而已。据说特种部队有一个由十几人组成的特战队,在整个特种部队中是最厉害的。说不定小刘他们遇到的就是他们。” 程志超心里偷笑了一下:“大姐,你果然料事如神,一下就猜出这一次出手是特战队,只是有一件事你却有所不知了。那就是特种大队的特战队,一共是三个,而不是一个。” 王瑞国听了王依婷的话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听起来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婷婷,依你之见,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王依婷道:“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咱们这次送货保密程度极高,别说小刘他们事先不知道行动路线,就连英老板那里都不知道咱们这一次要给谁送货。走的又是哪条路。由此可见,出问题的地方,肯定不是咱们这里。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接货那边有问题了。” 王瑞国双拳紧握,两只眼睛像是要冒火一样。不过主导这次交易的是王依婷,而他又太依仗王依婷了,如果说什么难听的话,势必会影响到兄妹感情。只好咬着牙说道:“正好露露在国内,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办完了自己的事之后,马上赶过去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依婷点了点头:“我回头就给她打电话。”转头看了程志超和依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老曹一眼:“这一次你们虽然大难不死,但是也吃了不少苦,先回去休息几天,等国内那边传过来消息之后再说。” 老曹和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暗暗对视一眼,均知这最难的一关算是熬过去了。王依婷既然这样说,那就是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 “万幸,万幸啊。”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老曹还是冷汗直冒,“要不是小刘提醒,恐怕我也得和阿鲁他们一样,死得不能再死了。” …………………………………………………………………………………………………………………… 货丢了,奖金当然也就泡了汤。王瑞国在兑现奖金方面是相当痛快的,以往每做完一笔交易回来之后,王瑞国都会当场就将钱发给大伙,绝对不拖欠。可是这一次却连提也没提,直接就让老曹和程志超离开了。 程志超对这规矩完全不懂,心里还因为王氏兄妹竟然如此好说话,丢了这么多的货,死了这么多的人,却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而感到意外。老曹虽然懂这个规矩,不过和阿鲁他们相比已经好得多了,起码自己还能囫囵个的回来,奖金不奖金的也就无所谓了。 通过这一次的出生入死,在他心里对程志超亲近了不少,以前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集,而且他心里和阿鲁等人差不多少,对程志超多少有些不屑,觉得这个小白脸只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国哥的赏识才能当上组长带队的,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本事。可就是这个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小白脸,竟然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整件事之中的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阿鲁在感激之余,心里对程志超的不屑早就一扫而空了。 他是有家室的人,妻儿老小都在本地,活着回来之后,心里愈发的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日子,离开了王瑞国的别墅,和程志超约好了明天晚上喝酒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突然发现这里离自己的住处很远,而且王瑞国兄妹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没有提让他们开一辆车走。唯一一辆车就是他和老曹回来之后那个秘密接应点的,却被老曹抢先一步坐着跑了。 “真是愁人。”在这个时候,程志超突然念起彭嘉露的好来了,如果彭嘉露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看着他用两条腿走路回家,百分之百会亲自开车送她,而且就凭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在车上肯定又会发生一些很特别,很愉快的事情。 一想到彭嘉露的风情,程志超的小腹突然变得火热起来,连念了几遍阿弥陀佛都不好使,吓得程志超赶紧将方晓晨、刘欣和龙艳雪请过来助阵。这一招果然好使,这三个女人在脑海中一出现,以三比一的绝对优势登时将彭嘉露带给他的绮思赶得无影无踪。 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很久之后,才碰到了一辆出租车。本来程志超以为国外的出租车不流行并客的,但是没想到好心肠的出租车司机见他孤身一人在路旁招手,心里有些不忍,竟然停下来答应载他一程,至于路费嘛——让程志超愤怒的是,这货竟然足足要了比平时要高三倍的价钱,而且是一口价,如果程志超不同意的话,马上开车就走,如果同意的话,也是马上开车就走。两者之间的分区,只不过一个是程志超在车上,一个是程志超依然站在路边而已。(未完待续。。) 第六四六章 墙内开花墙外香 - 豹隐 - 贝戎 当程志超花了两倍的车资,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孟庆龙和王建平这两个家伙。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正在屋里煮泡面,而且竟然是来自中国的某一款名牌红烧牛肉面。 在异国他乡,能看到这个东西,着实让程志超有些小惊喜。更让他惊喜的是,这俩货看到程志超之后,竟然马上又给他拿出了两包,告诉他,稍等一会,马上就有的吃。 孟庆龙和王建平只知道程志超正忙着在彭嘉露的带领下熟悉环境,还不知道几天没见,程志超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当三个人坐在一起唏哩呼噜吃泡面的时候,程志超才断断续续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听完了之后,这俩货都惊得连面都忘了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志超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过电话一看,程大少爷马上跑到了阳台的小角落接听,只因为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彭嘉露。 彭嘉露听起来很是急切,电话接通之后就一连串的埋怨程志超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程志超叫屈不已:“大姐,我从听到电话响,到接你的电话,也不过是仅仅过了几秒钟而已。” 彭嘉露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辩解:“这几秒钟的时间难道还不够急死人吗?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程志超一听就知道王依婷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也就是说,彭嘉露已经完全掌握了他几天发生的事情的所有信息,难怪会这么着急的给自己打电话。 听到她急得已经走了音的询问,程志超心里暖意融融:“放心吧,我没有事。也就是在林子里的时候饿了半天而已,和老曹汇合之后,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那些子弹都是长眼睛的,知道我这个人心好,所以都没和我打招呼。” 其实王依婷已经告诉彭嘉露。程志超安然无恙,连根头发都没有少,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一听到程志超他们出了事,十几个人只活下来两个,彭嘉露顿时就不淡定了,总要听到程志超亲口说自己没事才好。 电话一打通,知道程志超果然无恙,彭嘉露这才放了心。叹息道:“这一次你的运气好,下一次在做什么事之前可得多加小心,遇事能往后站就往后站,千万别再让人替你提心吊胆的担心了。” 程志超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又和她唠了一会别的,彭嘉露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说是王依婷给她布置了任务,让她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动身。 程志超又叮嘱她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收线回到了屋里。 屋里那两个家伙的泡面已经吃完了,正拍着肚子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程志超被他们看得相当不得劲,皱起了眉:“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孟庆龙嘿嘿一笑:“老弟,和我说实话,你和那条五步蛇的关系是不是有点不干不净?” “什么不干不净?”程志超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建平,“说的那么难听。小心传到露姐耳朵里,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屋里就咱们三个,我是肯定不能说的,建平一向守口如瓶,我就没见过比他更靠谱的人。倒是你,让我深表怀疑。如果传到她耳朵里,肯定就是你说的。”孟庆龙一脸好奇的向程志超身边凑了凑:“你和老哥说一说,是不是真把那条五步蛇给征服了?” 程志超干笑两声:“怎么可能,露姐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别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小跟班而已,就算是将来在国哥这里混出头了,咱也配不上人家。” “三十多岁的老娘儿们,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还配不上?”孟庆龙哼了一声,“如果你没有把她拿下的话,她怎么会那么关心你,你这边才出事,回来屁股还没等坐热呢,那边电话就过来了。我的老天爷呀,那可是国际长途啊,千里迢迢送温暖,真真的感动死个人呐。” 一听到他的死动静,程志超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他从窗户踢出去,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婷姐说正好露姐在国内,让她顺便查一下,看看是哪出了问题了。露姐这才给我打电话了解情况的。” “拉倒吧你,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每天晚上回来之后都要在电话里和人家唠上至少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题可唠,白天一天都不够你们聊的,晚上还得打电话接着唠。只要不傻,看到你的贱样就知道,你完蛋了。” 王建平也向程志超身边凑了凑:“是啊,刘儿,你要是真能把那条五步蛇征服的话,那可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你跟我们说说呗。” “真没啥好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就是承认你们两个有关系了?” 程志超咳嗽两声,心想就是有关系,也不能和你这个“内奸”说啊,晃着脑袋否认道:“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倒是想和露姐发生点什么事,不过露姐根本就瞧不上咱。” 王建平笑道:“不对吧,这几天我们两个在场子里面,可是听到不少兄弟都说你们两个不对劲,还说露姐看你的眼神都与众不同。兄弟,咱哥仨在一起同住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招了吧,告诉哥哥,发展到哪一步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程志超腼腆的低下头羞涩的说道:“既然你们的鼻子这么灵,那我也就妨不实说了吧,嘿嘿,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本哥们已经将露姐拿下了。露姐这次回国,根本就不是去处理她弟弟的事情。而是一不小心让本哥们给播种成功,没办法,回去打胎了。” “切!”本来王建平和孟庆龙都睁大了眼睛盯着程志超,等着听他爆料,没想到这货竟然把牛皮吹得如此之大,二人失望之余。一竖向程志超竖起了大拇指,鄙视了一番之后,再也不理他了。 余下几日,王依婷和王瑞国并没有给程志超再派活,可能是真想让他和老曹好好的休息休息。但是程志超是个闲不住的人,王瑞国不给他派活,那他就主动找活,跟着孟庆龙和王建平四处乱跑。 现在程志超和孟庆龙都已经正式入伙,王建平也就回到了王建国的机动部队之中。孟庆龙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去了。关于这位仁兄的安排,其实王瑞国还是比较头疼的。这哥们在国内的时候帮了王瑞国不少的忙,只是以他的实力,完全不能独挡一面,王瑞国又不想寒了国内其他像张庆龙、李庆龙们的心,想来想去,只好将他交给了王建平,让王建平带着他。 王建平的机动部队的主要任务说穿了就是保证在王瑞国的地盘上。只能由王瑞国一个人来供货。如果有其他人踩进来的话,被王瑞国的人发现之后。首先会上报到王依婷那里,然后王依婷再根据情况派出机动部队去处理。因此说这支机动部队说清闲也清闲,说忙也是真忙。 前一段时间,在程志超和孟庆龙刚到这里的时候,王瑞国的地盘还相对比较安静,没有外人到他的地盘上卖货。王建平也就清闲了许多。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王瑞国的地盘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大批的卖散货的,机步部队也随即忙了起来。往往一天之内要赶两三个场子。这也是程志超上次回家发现孟庆龙和王建平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的原因。 程志超本来不是机步部队的成员,不过现在他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身份比较尴尬。表面上看是王瑞国亲自收的小弟,应该绝对是嫡系是的嫡系,但是王瑞国却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正儿八经的事,只是让他跟着彭嘉露先熟悉环境而已。 现在彭嘉露不在,程志超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正好王建平说他那里人手有点不足,闲得膀子直疼的程志超马上主动提出帮他的忙。 他的这个提议得到了王建平的热烈欢迎,经过请示,经王依婷的同意之后,无所事事的程志超终于如愿以偿的又找到了事情做——在彭嘉露没有传回消息之前,暂时先在机动部队。 跟了两天之后,程志超才发现,王瑞国创立这支机动部队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首先王瑞国的地盘现在已经不算小了,但是在争夺地盘的过程之中,很多组织里有能力的人都纷纷折掉,不是折在沈棠的手里,就是折在警方的手里。剩下的人,想要让他们能够独挡一面,实在有点难为他们,就算是他们想借此上位,王瑞国也担心他们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再丢掉。 但是有了这支能打能冲的机动部队在地盘上活动,哪里有事哪支援,就完全可以弥补战斗力的问题。程志超加入机动部队之后,王建平更是如虎添翼,本来他这一组的亡命之徒就多,现在又多了一个比他还要敢打敢玩命的程志超,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王建平的小组就干净利索的处理了七八拨外面过来卖货的,顿时名声大振。原本对程志超的本事还有些怀疑的人看到程志超的表现之后,都心服口服了。 因此,仅仅十几天的时间,程志超就迅速的在王瑞国的组织内打响了名气,一些组织内部的高层人员原本对王瑞国亲自招收程志超都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也都逐渐的开始关注起这个王瑞国亲自收的小弟来,很多人都认为,如果给刘思辰三到五年的时间,这个人在组织内的成就极有可能会超过王依婷。 这对王瑞国而言,倒真是一件意外之喜了。本来他对程志超就相当看重,让他跟着去送货,一方面是做一下进一步的考察,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历炼一下。只可惜,这次送货,程志超很倒霉,遇到了伏击。弄得差点全军覆没。王瑞国虽然心里很清楚责任不在程志超,不过还是怒火中烧。在王依婷的劝说下才没有收拾自己的得意门生,不过没给他派事,将他打入冷宫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没想到墙内开花墙外香,原本一心想要提拔培养程志超,才让他跟着去送货历炼。却没想到搞得一踏糊涂;而将他打入冷宫之后,程志超却大放异彩。 虽然刘思辰的表现有些偏离了自己早前设定的剧本,但是王瑞国听到程志超在机动部队大放异彩的消息之后,还是非常高兴,觉得自己的眼光相当独到,果然没有看错人。和王依婷商议了一下之后决定,找个恰当的时机,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两位大佬的决定,程志超是不知道的。此时他正和王建平、孟庆龙,一共三个人,在一个迪吧内黑漆漆的角落里盯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果然很年轻,看年纪比程志超还要小上七八岁,一般情况下,国内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只要不是学生太差,实在考不上学的。都还在读高中。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却不像国内那些少年们清澈如水,当程志超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家伙如果长大了,绝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小混混。 让程志超做出这个判断的,就是他的眼神。孙晋宝的眼神其实已经够让他感觉到精明的了,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中的精明劲,比孙晋宝还要高上三五倍。光看眼神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这家伙才十几岁。 迪吧这东西,王瑞国的地盘上只有两个,生意只能说是勉强。来这里玩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有时候为了助兴,也会服用一些药物。不过他们服用的都是一些软性的。王瑞国卖货,向来不分软硬,只要有人肯买,他就肯卖,充分迎合了市场需求,因此这两个迪吧也是王瑞国的场子。 这个年轻人,程志超等人已经盯了他两天了,这人也算是胆大包天了,一般情况下,来王瑞国场子卖货的外人,没有人敢第一天来就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手里有货,都是时间长了之后,接触的人多了,慢慢的才开始露出狐狸尾巴的。而且,第一次来就卖货的人,即使价钱低,也未必就能卖出货去。买货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害怕碰到“钓鱼”的,虽然买卖双方一对比,还是卖的罪更大一些,不过买货的如果被捉到现行,肯定也会惹一身麻烦,不熟悉的卖家,他们根本就不理会。 所以,这个年轻人第一天来的时候,并没有卖出去一粒货,反倒引起了王瑞国的人的注意,结果就是第二天晚上,当他再来到这个场子的时候,就被程志超等人盯上了。 一两盯了他两天,确定他的的确确是来这个场子卖货的,程志超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收网,解决掉这个年轻人之后,还能赶得上吃宵夜,回家也能睡个好觉。 一连来了好几天,也算是熟客了,在年轻人的不断游说之下,果然有人被他说动了。这些买家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就是他们对王瑞国并没有任何的忠诚度,不管是谁,只要手里有货,只要货的价钱够低,他们很容易就被吸引过去。那个年轻人报的价格是多少,程志超等人不太清楚,不过看他在和买货人讨价还价时候的表情动作,可以判断出这人的货的价格应该比王瑞国的要低不少。因为程志超清清楚楚的看到被他游说的两个年轻人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见那两个人的表情之后,年轻人似乎是意,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向那两个人展示了一下,那两个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接。 但是那个年轻人的动作极快,一缩手,又将塑料袋缩了回去,向那二人笑了一下,扬了扬眉毛。那二人心领神会,四下里看了两眼,迅捷无比的掏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那年轻人接了钞票之后,露齿一笑…… 看到这里,程志超知道是时候了,右手对着王建平打了一个响指:“是时候了,干活吧。”一闪身,王建平只看到一条淡淡的黑影迅捷无比的向那几个人飞了过去,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那年卖货的年轻人身后。眼见程志超展露出如此惊人的身法,王建平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拉着孟庆龙快步跟了过去。 程志超来的方位正好面对着那两个买家,他们刚伸出去打算接货的同时,也看到了程志超的身影,这俩人也是老玩家了,自然认得程志超是何许人也,心里一惊,连货也不敢药了,连忙后退了两步。但是那个年轻人却不知道程志超已经到了他身后,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正准备将自己第一单生意卖的货交给买家。(未完待续。。) 第六四七章 好意提醒 - 豹隐 - 贝戎 但是他的发财梦也就是做到这里为止了,还没等他将手伸直,就觉得后腰处好像被大铁锤重重的撞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大力传了过来,闷哼一声,身子像风稳一样飞出了六七米远,摔落到地上之后,又向前滑行了好几米,这才撞到了旁边的吧台上停了下来。 由于迪吧里的男男女女们玩得正嗨,所以他刚才找人卖货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过被程志超一脚踹飞之后,顿时就成为了万众睹目的焦点。变故生后,那些正卖力扭动着肢体连吼带跳的人纷纷惊呼着向后退去,整个迪吧一片混乱。 迪吧里面也是有看场子的,只不过不是王瑞国的人而已,他们看场子,只是防止有人到迪吧捣乱而已。这些人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平时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但是一旦有骚乱,马上就会第一时间出现。程志超一脚把那年轻人踹飞之后,混乱刚刚发生,还没等到继续扩散,看场子的人就及时的出现了。 一共是八条大汉,威风凛凛的冲了出来,看面相,全部都是当地人。这八个人都是膀大腰圆,一脸杀气,有一人的个头甚至比程志超足足高出了半个头。程志超身高一米七五,他比程志超高出了半个头,目测的话,至少超过一米八五。 南方人的个头普遍要矮一些,程志超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北方只不过是普通的标准身高而已,不过在南方就已经超过平均身高一大块了。这是地域原因造成的。而当他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的身高比国内平均还要低上一两公分,他在这里已经算是高个了,像那位仁兄一米八五的个头,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个子高还只是其一,让程志超不服气的是,这位老兄的身材也很壮,粗大得几乎可以将程志超整个人都装下。 这人显然是一个带头的,刚一进场,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年轻人之后。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盯着程志超,刚想说话,王建平就笑嘻嘻的从程志超后面闪了出来,和那个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双方虽然不属于一个老板,不过都是在一个场子里面混饭吃,彼此的工作有很多交集之处,平时也都很熟悉。那人也知道王建平的身份,一看到他从程志超后面冒了出来。再看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鼻血直流的卖货的,马上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耸了耸肩,和王建平说了几句话之后,领着自己人走开了。 挺粗挺壮的一个汉子,却做了耸肩这个比较萌的动作,程志超看起来只觉得非常好笑。看着那人的背影。笑着问王建平:“你认识他?” “都是看场子,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也就是你。跑到我这里干了这么多天了,一个人也不认识。”王建平对程志超的社交能力有点不满意,借这个机会又损了他两句。 程志超哈哈一笑,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了那个年轻人:“我先带他出去聊一会,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既然已经在人家的场子里面造成了混乱,当然就得帮人家善后。毕竟人家还是要做买卖的。而且,只有场子稳定了,王瑞国才能赚到钱,所以每一次在人家场子里面动手之后,王建平都会用大量的时间做善后工作。而程志超和他们语言不通。这些事情他也帮不上忙。按照惯例,一般都是程志超负责动手打人,而王建平则负责给他开屁股。 今天也不例外,程志超和王建平说完之后,拎着那个年轻人就和孟庆龙朝着迪吧的后门走了过去。当他们打开后门,来到后面的小巷的时候,迪吧的音乐又一次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看来王建平果然很有能力,仅仅用了一两分钟就将骚乱平息了,迪吧内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迪吧内歌舞升平,小巷里却是阴森恐怖,两者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程志超找了一个地方,将那个年轻人扔在地上,踢了两脚:“喂,死了没有?” 人还没死,哼了两声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但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程志超,一句话也不说。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说话呢?”程志超笑了,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蛋:“兄弟,你胆子也算是够大的了,想卖货,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挺精明的,怎么就能干出这种傻事呢?”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眼神更加的茫然了。 程志超这时才想起,这货极有可能根本就听不懂自己的话。刚才说了一大通竟然白说了,心里不禁相当懊恼,起身问孟庆龙:“老哥,你说他是真听不懂我的话呢,还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在那里和我装?” 孟庆龙笑了两声,笑道:“你那一脚差点没把他踹过去跑到阎王爷那里卖货,他怎么可能还敢和你装,估计是真听不懂你的话。” “那咋办?你来问吧。”程志超很干脆的将皮球踢给了孟庆龙。 孟庆龙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都是你和建平冲在最前面,我最多也就是站在你们身后给你们喊两声加油而已。” “客气了,老哥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太好,这种粗活,我们年轻人理应多替你分担一些。” “所以我心里面是很想在这种小事上帮你分担一下的, 不过咱哥俩差不多少,你的普通话说得比我还要好,他连你的话都听不懂,就更不用说我的话了。” “靠,说了半天,还是帮不上忙。”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算了,等王建平吧。” 王建平没让他们等太多的时间,当他处理完迪吧的事情之后匆匆赶到后巷的时候,程志超和孟庆龙正造着墙站在那里聊着天,两个人也不知道唠到了什么令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总之一脸的猥琐。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问出什么来没有?” “没有。”程志超直接了当的说道:“这货听不懂汉语。我和老孟都没有办法,只有等你过来了。” “瞧你们俩那点出息,好几个月了,愣是连话都说不明白。” “废话,我就不信现在把你扔到鬼子国去,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和人家无障碍交流。你真以为这是写穿越啊。一个只会说普通话的主角回到古代之后,马上就能听得懂古代的官话?” “……”王建平哑口无言,闷声不响的走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用当地话问了他几句。 这一次那人的眼神不那么茫然了,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话。 王建平叹了一口气,对程志超说道:“刘儿,刚才你那一脚踹得太狠了,他好像是受了内伤。”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那一脚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要真是全力而为的话,别说内伤,外伤都得出来。没事,骨头没折,人肯定死不了,也残不了,他和你说啥了?” “他说……”王建平迟疑了一下。“他说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欠了人家一大笔钱。实在还不上了,人家就给了他一批货,让他到这里卖。” 程志超微微一笑,问王建平:“你信么?” 王建平也笑了起来:“你不信我就不信。” “我看还是打的轻。”程志超说着,又挥起了拳头,对躺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说道:“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得懂老子的话。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老子现在对你非常不满意,所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在程志超刚刚挥起拳头的时候,那人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惊慌之色。等到程志超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生生的拎起来的时候,这哥们马上杀猪一样大声喊了起来。 程志超狞笑道:“你喊吧,在这种地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 拜老江和成晏明所赐,现在的程志超对人体构造了解得相当清楚,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够给对方造成最大的痛苦。程大少爷又根本就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样做是不是会对自己的清誉造成不良影响。那人刚大叫了几声,突然之间就转为了惨叫,脸上的肌肉也不动的扭动,半秒钟之内,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汗。那汗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白毛汗,像是一层薄霜一样铺满了他的额头。 孟庆龙看着程志超伸到那人裤裆里的右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突然间感到自己裤裆里的那玩意好像也不得劲起来。 程志超却毫不动容,手上继续加着劲,最后那人已经疼得眼睛都像金鱼一样冒了出来,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气,一边急速的说了几句话。 王建平听到那人的话之后,急忙让程志超停下了手。程志超这才将手从那人的裤裆里面拿了出来,顺手掏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拭着手,笑吟吟的问王建平:“他说啥?” 王建平咽了一口唾沫:“他说,让你快点住手,他全都招。” “不见棺材不落泪。”程志超哼了一声,将那人扔在了地上,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冷冷的注视着他。那人抬起头和他的眼神一对,马上惊慌失措的别开了脸。 孟庆龙咧了咧嘴,走到程志超的身边,掏出烟递向他:“来一根?” 程志超摆了摆手:“我抽烟没瘾。” 在什么环境做什么事,程志超在家里的时候,老爷子管得相当严,所以直到上大学,也没有学会抽烟。到了部队之后,虽然不禁止吸烟,不过还没等他正式开始学,就又遇上了龙艳雪。龙艳雪是自然不希望程志超将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满嘴烟味的,因此在抽烟方面程志超又失去了条件。直到和孟庆龙跑路逃到了这里之后,才开始正工的对这东西有接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一直没有形成烟瘾,抽烟也只不过是偶尔抽两枝,有时候三五天都想不起来抽一根。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还是学会了抽烟,所以孟庆龙给他烟也不算没有道理。由于他抽烟没瘾。所以他拒绝孟庆龙也不算驳他的面子。孟庆龙知道他抽烟没瘾是真话,也没有坚持,自顾自的点着了,心有余悸的看着程志超的右手:“刘儿,刚才你那几下能不能把他的蛋蛋给捏爆了?” “捏爆了岂不更好,免得以后卖货的时候看不清楚。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再让人来这么一手。”程志超怪笑两声,搂住了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哥,咱们是兄弟,就算是将来你再得罪我,我为了嫂子将来的性福生活着想,也不会对你来这么一手的。” “滚犊子。”孟庆龙用东北标准的骂人话回敬了程志超的没大没小。 程志超收起了笑容:“说起来,咱们在这边也算是安顿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偷偷回去一趟。将嫂子接过来?” 孟庆龙的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又迅速的暗了下来,苦笑道:“我在这边算什么安顿了,还不是天天跟着王建平,连个马仔都算不上,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呢,你嫂子就算是过来了,我又怎么可能让她过上以前的日子?” “那你就不想她?” “想有什么用。咱哥俩在这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与其让她娘俩过来跟着我受苦,还不如让她们留在国内呢。起码在国内,他们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 “那倒也是。”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你在国内也没有亲人,这么着急熬出头干什么?” “在国内没有亲人,也没有成家,并不代表在这里成不了家。”程志超一本正经的说。“熬出头,就代表有大把大把的钞票供我挥霍,过些年,岁数大了,打不动了。就找个肯跟我过日子的娘儿们,成个家,生两个孩子,这日子就算是过好啦。” “想的倒是挺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孟庆龙说完之后,看着程志超,欲言又止。 程志超很敏锐的将他内心的挣扎捕捉住,向正在用当地话和那个年轻人沟通的王建平看了一眼:“老哥,咱俩是兄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孟庆龙叹了一口气,小声对程志超说道:“刘儿,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这些天窜得太快了么,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是说……?” “你年轻,也很有能力,将来的机会有的是。凡事最好还是要稳扎稳打,一点一点的向上爬。虽然我很希望看到你能出人头地,但是锋茫毕露的话,势必会引起他人的嫉恨,不光是外人嫉恨你,就是组织内部的人也会认为你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一旦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身处险境,想不吃亏都难哪。” 程志超听他语气真挚,知道他是真心的替自己考虑,感动之余,内心又有些惭愧,笑着点了点头:“老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怕你心里没数,咱们两个在国内的时候一起蹲苦窑,你兄弟拼死救你,你却连我也一起带了出来。这份情,哥哥记你一辈子,我是真把你当成兄弟了,不想看着你和其他人一样,没等到出人头地就受到内外夹攻。这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看来,真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了。” 程志超眼珠子转了几下:“是不是王建平和你说什么了?” 孟庆龙一呆,嘴唇动了几下,干笑数声,摇头道:“他什么也没和我说,你别胡思乱想。” “不可能。”程志超斩钉截铁的说,“这段时间,你只和王建平一个人接触较深,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清楚。今天突然和我说这些,如果不是因为王建平和你说了什么,那又是什么原因?” 说完之后,程志超又冷笑了两声:“老哥,别看国哥和婷姐现在挺看重我的,又是让我带人去送货,又是让我跟着露姐跑场子。可是在我心里面,只有你才是我的兄弟,你也说了,咱哥俩是生死之交,难道这些话还用得着你拐弯抹角的和我说么?” 孟庆龙苦笑两声:“你这个人哪,哪点都好,就是聪明得过头了,什么事想瞒你真不太容易。” 程志超拉着孟庆龙又向远处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极低:“他都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说你这个人太直,有点不爱和别人接触,不太好结交这些话而已。而且,也不是在向我抱怨,更多的是让我劝劝你,想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人脉是最重要的,国哥和婷姐那边再看重,也不可能依仗一辈子,归根到底,更多的还得靠自己一点一点结交下来的人脉。” 程志超道:“他的意思是说,我这些天有点太装逼了呗。” 孟庆龙连连摇头:“那倒没有,他就是让我劝劝你,平时多和组织里的兄弟们走动走动,别到最后用人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交下几个过命的人。” 程志超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行,我知道了,谢谢老哥。”(未完待续。。) 第六四八章 佳人南归 - 豹隐 - 贝戎 这边两个人正唠着知心话,那边王建平也问完了话。问完话之后的王建平脸色很难看,沉着脸走到二人面前,低声说道:“这事咱们处理不了,得把这个人送到国哥或者婷姐那里。” “怎么回事?”一听得把这个人送到王瑞国那里,程志超和孟庆龙都有些吃惊,失声问道。 王建平苦笑道:“这王八蛋根本就是自己人,你让我怎么处理?” “啥?自己人?”程志超和孟庆龙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王建平的样子,倒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之间,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很奇怪吧?”王建平摇着头又是一连串的苦笑。 “怎么个情况?我入行晚,很多兄弟都不认识,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情有可原。老王你在国哥这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人都认不全?你说这是自己人,怎么好像并不认识他一样?”程志超跟着彭嘉露四处跑场子,但是见过的基本都是各个地盘的负责人,地盘负责人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他几乎一个也没有见过。直到跟着王建平混了这些天之后,才逐渐认识了一些人,但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孟庆龙也说道:“是啊,按理说,这个是自己人的话,你应该认识才对,怎么还能打起来呢?” “是自己人不假,可是我真不认识他。”王建平说道:“他是咱们自己人,但不是国哥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程志超“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组织里其他老大的手下?” “嗯。”王建平咳嗽了两声。笑道:“你们两个刚来,有些事情还不太清楚,过一段时间就能知道啦。” “那你现在就和我们多少透露一下,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建平迟疑了一下,看看四下里黑灯瞎火的没有旁人。也就放下了心,说道:“其实这样的事情,每个组织里面都有。国哥这里虽然全靠国哥和婷姐撑着,平时看不到其他老大们出场,不过分钱的时候,他们却是一个也不落。但是谁都不嫌钱咬手,国哥和婷姐赚着大头,他们心里面自然很不舒服。” 程志超笑道:“明白了,那小子肯定是某个老大的人。从他那里取了货之后,跑到咱们的场子里面来卖。卖出去之后,赚的钱自然就归那个老大所有了。” 王建平笑了一下:“这是自然的。刚才我问过了,那小子是桑哥的人,桑哥一直是国哥最坚定的支持者,只不过这一次做的可有点那个了。你说如果他缺钱的话,和国哥说一声,国哥能不帮他么?弄了点货。交给一个生面孔跑到咱们场子里来卖,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我也觉得如果这事是真的话。这个桑哥的智商真有点问题。不过这不是咱们该管的,把人送到国哥那里,其他的事情,就由他来处理就好。”孟庆龙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发言了。 程志超却摇头说道:“如果这事是真的话,我看这个人还真就不能送到国哥那里,婷姐那里也不能送。这人卖货。是桑哥安排的,如果咱们把他送到了国哥那里,桑哥的脸上肯定挂不住。他明着不敢跟国哥对着干,但是收拾咱们几个绰绰有余。依我之见,还是把人给桑拿哥送过去吧。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了。” 王建平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这样做也好,起码不得罪桑哥。就这么定了,还得辛苦两位一趟,跟着我把人送过去。” “这倒没有问题。”程志超说着,走过去将那人拎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蛋,笑吟吟的说道:“小子,今天碰到我们几个算你走运,我们几个都比较善良,不会把你怎么着。回头你如果大难不死的话,麻烦你适当的出点血,请我们哥几个吃顿好的就行。记住,哥们是中国人,喜欢吃中餐。” 王建平和孟庆龙都是哈哈大笑,过来帮忙架着那个年轻人走出了巷子。 他们三个是开车过来的,车就放在巷子外面,出了巷口再走十来米远就能看到那辆车。正当他们三个人打算将那人送上车,然后送给那个程志超基本上没有多少印象的“桑哥”的时候,程志超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王依婷打过来的,让他马上到王瑞国那里去一趟。 老大发话,他就是想和王建平一起送人过去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和王建平说了声抱歉,让他领着孟庆龙去达人,自己则打了一辆车赶往王瑞国的别墅。 他本以为这一次王依婷约见他只不过是一次例行约见,但是万万没想到,刚一到别墅就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在别墅里等着他的人竟然是彭嘉露。 当程志超看到两只手搭在身前,歪着脑袋含笑看着他的彭嘉露之际,脑袋不禁“嗡”的一声,只是一脸惊喜的呆立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 对于这个身处贼窝之中,自己怀着不可告人目的接近的女人,程志超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些愧疚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对彭嘉露的印象也越来越好,尤其是得知自己出事之后,彭嘉露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询问平字,更是让他感动无比。 私下里,他也曾设想过无数种彭嘉露从国内办完事回来之后,两个人见面时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感上始终都是朦朦胧胧的。可是,当彭嘉露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她的出现,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彭嘉露看起来很享受自己内定的小男人见到自己时的震惊表现,歪着脑袋笑问道路:“怎么,不认识了?” 由于这里是王瑞国的地方,很多人都在看着,程志超不可能再像两个人单独相处那样调戏她。只好嘿嘿笑了两声:“回来了?” 很平常的三个字,但是彭嘉露听起来就是感到相当的悦耳,微微点头,含笑道:“回来了。” “顺利吧?” “不太顺利,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去之前就和婷姐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回去办这件事,不管成不成,都不会再为这件事闹心。” 程志超已经多少知道了一些彭嘉露的事情,也知道她这次回去就是想把害他弟弟的人给干掉,一听她这次依然无功而返,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盯着彭嘉露的眼睛,柔声说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把事情解决的。” 彭嘉露轻轻“嗯”了一声,瞥了一眼程志超,没有搭茬。但是千言万语,却尽在这一瞥之中。过了一会,彭嘉露才缓过神来,说道:“婷姐和国哥等你好长时间了,跟我一起上去吧。” ………………………………………………………………………………………………………… 一连几次会见。都是在王依婷的房间内。王依婷的房间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屋子中间有一个装修得很豪华的隔断。将整个屋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会客所用,另一部分则是她的私密空间。但是这一次,王依婷却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会见程志超,而是让彭嘉露将他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正规的会客厅内。 这个会客厅程志超还是第一次来,一进屋就有一种很空旷的感觉。上百平米的屋子里面,只有几张很普通的沙发而已,连茶几都没有一个。屋子中间,摆着几盆高大的常绿植物,看起来就像是玉米叶子一样。但却是木本的。 除此之外,也就是墙上挂着的几幅巨大壁画能吸引人的眼球了。壁画很大,每一幅都几乎将整面墙铺满,画风是很典型的中国画风格,苍山、流水、雄鹰,完全注重写意,而不注重写实。 屋子里面除了王瑞国兄妹之外,还有一个程志超的老熟人老曹。看样子他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程志超之后,马上站了起来,大声笑了两声:“兄弟,你可来晚啦,是不是路上碰到堵车了?” 程志超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也跟着笑了两声:“堵车?老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没办法啊,这几天闲着没事,跑去机动部队混日子,接到婷姐的电话之后,马上就拦车往过赶了。” 屋子里面没有外人,王瑞国和王依婷也就放任了这两个手下的放肆行为,直到程志超和老曹寒暄完事之后,王依婷这才随口让程志超坐下。程志超这才注意到,平时郑丹青将他带到王依婷那里之后,就会开启隐身模式,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影,而这一次彭嘉露将他带过来之后,却并没有离开,反而也坐了下来,当然在王依婷面前,两个人还是要注意一些分寸的,彭嘉露刻意的和程志超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还不算完,彭嘉露坐下之后不到半分钟,郑丹青竟然也进来了,和彭嘉露并肩坐到了一起。紧接着,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程志超完全不认识,还是一直暗中关注他的彭嘉露看他一直在瞅着那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替他介绍了一下,程志超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王瑞国手底下最信得过的两个手下,在王瑞国心中的地位简直可以与浩南哥在b哥心里的地位相提并论。 程志超大致估算了一下,目前为止,自己在王瑞国心里,顶天也就是和蕉皮相当。不过能让他坐到这里,起码预示着自己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开局。 直到大伙全都坐定之后,王瑞国才打开了话匣子,对程志超和老曹说道:“相信你们两个对今天找你们过来的原因,心里也有数了。小刘,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程志超一看到老曹,马上就知道,王依婷这一次约见自己,肯定是因为丢货的事情。听了王瑞国的吩咐之后,程志超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那天的事情又一次详细的说了一遍。所谓的详细。当然是捡老曹在场看到的那些,至于他自己脱身之后的事情,则很简略的一笔带过。 但是王瑞国和王依婷并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同样的细节,在老曹那里他们也已经听过了,和程志超所讲的。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出入。而两个人逃脱之后的事情,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人家都不追他们了,他们要做的,只是在林子里面顺利的找到会合地点,然后一起离开就行,用几句话就可以高度概括。 王瑞国听了之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事情也发生了,他的气也不像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那么大,转头问大伙:“你们觉得怎么样?” 彭嘉露说道:“小刘和我以前都有过部队生活的经验,多少对国内的军队有一定的了解。按照小刘的说法,那伙人活干得那么利索,我也认为不是普通的部队,应该是西南军区特种大队的人。但是具体是特战队还是普通连队干的,目前为止还判断不出来。要知道。特种大队的任务,除了小分队的特种作战之外。还有大规模的敌后任务,所以即使是普通连队的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视。” “那你在国内的调查结果又怎么样?” “一切都很正常,我接到婷姐的电话之后,就赶到接货人的那个镇子。本来如果出问题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接货人那边出事了。要么是被接货人被捉了,要么就是那个镇子被端了。可是当我赶到之后。却发现,那个镇子根本就一点异常都没有,看来一时半会还不会被端掉。” “接货人也没有事?” “接货人那里也没有事,我暗中观察了几天,看到接货人好几次。如果他要是真的被警方的人捉走了。我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他。”彭嘉露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倦意。程志超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彭嘉露是刚回来还没等好好休息,王瑞国就迫不及待的让他和老曹这两个当事人赶过来了。 王依婷说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接货人那边没有事,那个镇子也没有被警方给端掉,小刘和老曹他们却遭到了特种部队的埋伏,全军覆没,连人带货都交待到那里了,你们认为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郑丹青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人把消息泄漏出去的?” 此言一出,不但彭嘉露脸色一变,就连王依婷和王瑞国的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起来。因为郑丹青的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那就是极有可能会是王瑞国的组织里面出了内奸。甚至往更坏的地方想,弄不好在组织的重要人物之中,已经被警方的卧底伸了进来。因为这次送货的保密程度相当高,即使是王瑞国组织内的高层,知道的人也极少。不过再机密的事,也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察觉的。能从种种细微的线索之中推断出整个行动计划,这个人绝对不是外围成员。 这其中最为紧张的就是程志超,虽然已经通过了王瑞国的考验,正式成为了组织里的一员,而且还受到了组织的大力培养。但谁知道王瑞国和王依婷这对兄妹会不会再来这么一出?就算是不给自己再安排一出生死考验的大戏码,只要王瑞国在组织内部搞一次大排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有暴露的危险。 其他人则是想起了早些年王瑞国在组织内部搞的那次大清洗,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所以郑丹青说完之后,彭嘉露马上说道:“不可能,如果是咱们自己人把消息泄漏出去的话,那么是谁干的呢?知道这件事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就连我也是接到婷姐的电话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的。” “所以才要查嘛。”郑丹青说:“一直以为都是接货人那边有问题,可是经过你的查证,接货人那边根本就一点事也没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些特种兵本来不是针对我们的,本来是去执行其他任务,结果正好碰到了我们,顺手搞了咱们一下?”王瑞国的两个亲信之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也觉得在组织内再搞一次大清洗的话,牵扯面实在太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这样做。所以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看法。 他这个理由听起来虽然荒谬,但却也有一定的道理,见过那些人的除了老曹和程志超之外,其他人都挂了,唯一一个知道夏振洋等人在那里打埋伏真相的程志超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王瑞国,他和那些特种兵都是老战友,而那些人埋伏在那里,的确是接到了线报,说是有大买卖,警方怕自己搞不定,才找他们帮忙的,谁知道搞来搞去,就碰到了二十来个人,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所以,那人的推论出来的情况还是有可能会出现的。(未完待续。。) 第六四九章 杀意已决 - 豹隐 - 贝戎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出现这种可能性的机率很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不做声了。沉闷了一会之后,王瑞国缓缓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有了一次之后,很有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程志超回想起夏振洋对他说过的话,眼睛转动了几下,说道:“国哥,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咱们没有想到。” “还有什么可能?” 王瑞国目光闪动了几下,没有说话,但是彭嘉露却很及时的接上了口。其实这一次王瑞国把大伙叫过来,并不只是单纯的召开一次碰头会,而是想要根据程志超和彭嘉露这两个人提供的资料,挖出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同时商订出一个对策。 根据资料来看,接货人那边出问题的概率已经很小了,那么极有可能就是自己人这里有毛病。但是具体怎么个情况,还得召集一些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商量一下。按理说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组织损失很大,王瑞国应该马上召集组织内部的高层人员共同商讨一下才对。但是他没有这样做,马上就被程志超敏锐的捕捉到了大量的有用信息。 ——王瑞国的内部,开始有些不稳固了,所以王瑞国才迫不及待的要扩充自己的亲信人员的实力,目的就是在未来极有可能的权力争夺之中取得上风。这也是为什么王瑞国和王依婷如此看重自己的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王瑞国有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 彭嘉露倒是很希望自己的小男人借着这个机会逐渐的出位,因此但凡能有一点让程志超引起王瑞国注意的机会,她都不肯放过。听到程志超竟然还另有一番见解,不等王瑞国开口。马上就接话替他创造机会。同时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饱含鼓励的看着程志超,无声的告诉他,有什么想法就大胆的担出来,她会做程志超的坚强后盾。 程志超本来就不怯场,受了她的鼓励之后,更是勇气大增。对王瑞国说道:“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特种部队都很少参与和咱们做对的行动之中,更多的是警方的特警或者是武警以及解放军的边防部队。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出动了特种部队,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故意有人向他们泄漏了消息,说是买卖太大,大到了连特警和边防军都觉得吃不下。所以才动用特种部队的程度?” 这话其实也是夏振洋对他说的,完全是一字不落照实说出来,只不过在程志超这里,成了他自己的推断而已。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所有人,包括王瑞国的脸色都变得铁青:“继续说下去。” 程志超咳嗽两声,依言继续说道:“露姐去查过。接货人那边根本就一点情况也没有,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显然。他不是泄密的,如果是他泄的密,他肯定会躲起来,免得咱们派人报复他。虽然他是地头蛇,但是真要是派过去几条强龙收拾他,他躲得过初一。肯定躲不过十五。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是脑袋里面没有进水的人都不会去干的。” 彭嘉露点头道:“小刘说得很对,婷姐告诉我的那个接货人,根本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这就是了。”程志超说,“相信那个接货人既然肯和咱们做生意。肯定也知道咱们的实力。如果我是他的话,把王老板坑得这么狠,怎么可能还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吃饭该出门出门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只能说此人的心真是太大了。” 王瑞国冷着脸问程志超:“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彭嘉露见王瑞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对程志超笑道:“是啊,小刘,你绕了半天圈子,我们还是没有听明白你想要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拐弯抹角的让人急得慌。” 程志超连忙说道:“我这不是拐弯抹角,只是像做数学题一样,先把题设说出来,然后才能根据题设推结论。”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的结论就是,那个接货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和咱们交易的事情。” “什么?”王依婷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这件事是我和丹丹一手主导的,其间和那个接货人见过十几次面,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现在我也有些想不通,但是根据露姐提供的资料来看,我倒认为那个接货人的确是不知道和咱们交易的事情。整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局,咱们是被人给坑了。”程志超说道,“国哥,婷姐,我入行晚,有些事情还不太了解,你们试想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知道咱们想要亲开辟那条线,然后找人冒充那个接货人和咱们谈交易,一张口就是五十公斤的大买卖。等取得咱们的信任,决定交易的时候,再通过某种渠道,把这次交易规模再夸大一些,顺便再把咱们的路线告诉警方,阴了咱们一把?” 这个设想实在是太大胆了,彭嘉露听了之后,只觉得程志超所言,已经不可用“匪夷所思”这四个字来形容了,生怕会引起王瑞国的不快,刚想出言补救,但是却发现王瑞国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沈棠,绝对是沈棠这个王八蛋干的。表面上他在英老板面前和我谈和了,但是却一直想要把我搞垮。这件事情,肯定和沈棠有莫大的关系。” 彭嘉露松了一口气,同时大喜过望,听王瑞国的口气,好像认可了程志超的推论,并且顺势找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矛头直指和他有着莫大过节的沈棠。 内心欢喜无限的彭嘉露深情的瞟了程志超一眼,暗道:“这个小冤家,胆子也当真够大的。一张口就张开了一个大口袋把婷姐给装进去了。不过,也算是他傻人有傻福,竟然得到了国哥的认可。”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程志超的话虽然得到了王瑞国的认可,但却无形之中得罪了王依婷和郑丹青。因为这次交易,是王依婷和郑丹青一手主导的。尤其是王依婷,在整件事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不是她一再坚持,王瑞国绝对不会同意这次交易。而且和接货人谈判的过程,也是以王依婷为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依婷难辞其咎。而程志超又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她们两个是被人给阴了,虽然大伙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对觉得整件事情,应该由她们两个来负主要责任。 这二人之中,王依婷就不用说了。绝对是王瑞国组织中的核心人物,郑丹青虽然名义上是王依婷的手下,可是在王瑞国的组织之中,地位比彭嘉露还要高一些。程志超得罪了这两位大佬,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太好过。 和王依婷极为熟悉,深知她好强性格的彭嘉露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盘算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替程志超好好的解释一下,绝对不能让王依婷心里对程志超心怀芥蒂。 刚刚因为程志超的大胆表现而欣喜的彭大姑娘在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开始想着怎么替程志超擦屁股了。 郑丹青的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问题是。沈棠是怎么知道的?” “道理很简单。”程志超既然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当然不会再顾及任何人的面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沈棠搞的阴谋,他当然会对整件事了如指掌。” 郑丹青马上紧紧的抿住了嘴唇,十指绞得更紧。王依婷的模样比她也强不了多少。但总算还是冷静一些:“这件事,我应该负全责,回头把组织里的主要人员都召集到一起,我给大伙一个交待。” 王瑞国此时已经有如暴怒的狮子一般,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狞声说道:“这件事情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沈棠这个王八蛋,既然他想玩,那咱们就和他玩到底。” 彭嘉露问道:“国哥,既然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沈棠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会阴咱们,咱们难道就不会阴他们了?”王瑞国狞笑道:“大不了一拍两散,他有人,我也有枪,谁怕谁?” “干掉他!”王瑞国的话音刚落,郑丹青马上就冷声说道。 “我靠!”程志超大吃一惊,他早就知道王依婷手底下的两条五步蛇没有一个白给的,彭嘉露就不用说了,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也就是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在其他人面前,依然是强势无比。郑丹青身为彭嘉露的带路人,只能比她更强,绝对不会比她要差。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彪悍到了如此程度,一张嘴就要干掉沈棠。 如果是一个小混混,哪怕是混得再牛的小混混,郑丹青的话都不会引起程志超如此大的震动。可是这一次她的目标是沈棠,是论起实力来比王瑞国还要稍强一些的大佬级的人物。他能混到这种高度而至今毫发无伤,其能力可想而知,想要把他干掉,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郑丹青已经完全不管这些了,怒火和自责已经让她失去了原有的冷静,说完这三个字之后,身形一晃,已经窜到了王瑞国面前,咬牙切齿的说:“国哥,给我十个人,一个月之内,我把沈棠干掉。” 彭嘉露也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拉了郑丹青一把:“丹丹,你疯了,那可是沈棠,哪能那么容易干掉他?要是他那么容易就能让你干掉,咱们也不会和他斗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还拿他没有办法了。” 郑丹青道:“那是因为在这之前,咱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弄死他,而且还有一个英老板在那里平衡着,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王八蛋让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把他干掉,实在难消我的心头之恨。国哥,我只需要十个人。保证能干掉他。” “干掉沈棠?”王瑞国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得不承认,郑丹青的这个提议对他的诱惑是相当大的。他和沈棠斗了这么长时间,也正因为有沈棠的存在,所以他才无法进一步壮大,如果真能把沈棠干掉,那么以后自己可就是一家独大了。 诚然。在他成了气候之后,英老板也就默认了他们两个并存的现状,更多的时候是在两人之间搞平衡,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亲自摆和头酒,想要他们两个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他有他的想法,王瑞国现在已经成气候,沈棠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将他打压下去。毕竟他也是要赚钱的,如果两个人继续争斗不休的话。势必会对自己的生意造成极大的影响。 也正由于英老板的存在,所以沈棠和王瑞国心里一直有一个顾忌,逐渐的将明争转为暗斗。这就进入到了一个认识的误区,觉得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但是郑丹青的话给王瑞国打开了一扇天窗,如果真能成功的把沈棠干掉,那么英老板即使心里很不高兴,也只能默认这个事实。 一看到王瑞国迟迟疑疑的样子。最紧张的并不是郑丹青,而是彭嘉露。万一王瑞国真被郑丹青说动的话。那么在挑人的时候,最近表现相当亮眼的程志超肯定是不二人选之一。别的不说,光是他和王建平两个人带着孟庆龙这个拖油瓶,硬是能在沈棠几十人的包围之下冲出一条血路,这种战斗力,如果郑丹青在挑人的时候。把他放过的话,那么郑丹青也就不是郑丹青了。 万一程志超真的被郑丹青选到了杀手集团之中去对付程志超,以沈棠的实力,就算是真的成功了,而且在行动的时候。程志超也能全身而退,那么他也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对方源源不绝的报复行动。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小男人将来陷入到那种绝境之中。 想要救程志超脱困,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王瑞国下决心之前打消他这个念头。因此彭嘉露马上说道:“国哥,我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干掉沈棠,有点不太妥当。” “哦?”王瑞国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现在咱们也只不过是怀疑这件事是沈棠暗中搞的鬼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万一失败了,沈棠就有了警觉,再想动他恐怕就是难上加难。况且,咱们动手杀他,肯定会惊动大老板。如果成功倒也罢了,但要是失败,大老板怪罪下来,咱们怎么交待?难道和他说,怀疑沈棠暗地里阴咱们,所以咱们才要干掉他的?关键是咱们现在并没有证据啊,怎么向大老板交待?” 王瑞国刚才心里都被沈棠死后,自己一家独大的风光塞得满满的,一时之间,只感到热血沸腾,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一般,对于一些后果却并没有考虑。经彭嘉露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和沈棠背后都还站着一个大老板,两个人的饭碗都指着人家呢。成功的收益固然极大,但是失败之后的风险也同样不小。两者一比较,还是风险比收益更能让人冷静。 可他心里明明知道这件事就是沈棠搞的懂,却偏偏不能动他,也着实够郁闷的。 郑丹青也是如此,瞪了彭嘉露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下去了?” 彭嘉露笑道:“这口气咱们当然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了,别的不说,单凭沈棠算计婷姐和丹姐这件事,就足够他死一万次了。只是咱们现在考虑的是如果下手失败之后,怎么应对大老板的怪罪而已。说到底,咱们还是没有证据,如果有了证据,就可以动手了。到时候就算是大老板怪罪下来,咱们也有话说。”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先不动手,等掌握了真凭实据之后再动手?” “我就是这个意思,掌握了真凭实据,咱们就牢牢的占了一个‘理’字,就算是把沈棠杀了,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彭嘉露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况且,沈棠毕竟是和国哥平起平坐的江湖大哥,想要杀他,必须要有周详的计划,不能凭脑子一热就下决定。小妹向你保证,一旦到了动手的时机,丹姐在动手的时候,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找回这个场子。” 毕竟是多少的姐妹,虽然彭嘉露的行为有点拆台的嫌疑,不过郑丹青也觉得她是为了自己好,完全没有想到她站出来反对自己现在去杀沈棠是另有原因,所以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坚持了。 等郑丹青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大伙的眼睛都投向了王瑞国。在整个组织之中,王瑞国才是真正的一锤定音者,不管什么样的想法,他不发话,谁也擅做决定。(未完待续。。) 第六五零章 震 - 豹隐 - 贝戎 王瑞国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言语,脸色就像是电影里的快节奏一样,春夏秋冬四季轮换不休,郑丹青和彭嘉露都是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良久,才看到王瑞国长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握拳的双手也缓缓的松开,沉声道:“婷婷,从明天开始,你让丹丹带几个得力的人手,全力追查这件事,务必要用最快的时间查出事情的真相。大伙回去之后,也都做好准备,一旦查出来是沈棠干的,人手方面,随丹丹调用,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沈棠必须死。” 彭嘉露暗暗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去啦。” 王瑞国心里自然是极其愤怒的,他愤怒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棠这次做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以前他们两个不管明争还是暗斗,始终都是按照江湖上的规则来办事的。谁的拳头硬,谁的诡计多,那么谁就占上风。而这一次,沈棠却连第三方力量都用上了,这是江湖人极为忌讳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恐怕王瑞国在动手的同时,也会在第一时间将事情上报给英老板。 毕竟沈棠的告密行为,也实实在在的拆了英老板的台。要是这位大老板知道沈棠因为和王瑞国不合,竟然派人报警阴了王瑞国的货,这位大老板震怒之余,沈棠的命已经百分之百的被阎王爷预定了。 不过彭嘉露的话却让他冷静了下来,正如彭嘉露所说,两个人虽然不合,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沈棠干的,如果现在动他的话,在道义上站不住脚。成功倒也罢了,万一失手,那么后续的麻烦就会源源不绝的涌过来,即使是他,也未必就能扛得住。 别看他现在混得风光无限,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主场。相比之下,沈棠却是一个地头蛇,能从他这条地头蛇手里抢下了这么一大片地盘,已经够不容易的了,现在他只能尽力的将抢来的地盘保住,一个沈棠已经让他相当头痛,如果英老板再卷进来,王瑞国深知自己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 英老板的实力太强大了,起码王瑞国心里是无论如何也兴不起和英老板掰手腕的念头。 彭嘉露暗喜自己说动了王瑞国之余。心里又有点担心程志超会被郑丹青挑走,连忙走到郑丹青面前笑吟吟的说:“丹姐,这次咱们吃了沈棠这么大的亏,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来。我手里还有几个人,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全部都调给你,我身边只留小刘一个人就行。”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什么人都可以给你,但是刘思辰我必须要留在身边。 郑丹青倒是没怀疑彭嘉露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和程志超之间有不可告人的暖昧关系,还以为她觉得程志超还不够成熟。交给自己之后弄不好会坏事,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算了,你手下的那些人,也就这个刘思辰还算是将就一点。既然你要留在身边,那就留下吧。其他人我也没有兴趣,回头我费点心,找几个得心应手的人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得出,郑丹青对彭嘉露手下的人评价并不高。彭嘉露听了郑丹青的话之后。秀眉微蹙,强忍心里的不快,干笑两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给丹姐添乱了。丹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到时候只要吩咐一声就是。” 郑丹青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彭嘉露虽然现在在王瑞国的组织里也是一个核心人物,是王依婷的两大心腹之一,不过有一个基本事实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彭嘉露入行之初,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严格来说,也算是她的马仔之一。在自己的小弟面前,郑丹青该有的傲气还是一样不缺的。 这个小型的碰头会开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了,众人又针对郑丹青领人调查沈棠时候会出现的种种可能意外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分析,得出了解决方案之后,已经是接近午夜时分。 王瑞国的别墅里面除了彭嘉露和郑丹青之外,基本上不留外人留宿的。就算是她们两个,也是偶尔的在这里留宿,一个月之内,倒有二十七八天是回自己家里休息。所以王瑞国宣布散会之后,众人就纷纷告辞回家。 参与会议的人,除了程志超,都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只有程志超一个人是打车赶到王瑞国这里的。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很少会有出租车经过这里。不过程志超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虽然他自己不开车,但却有一个美女非常乐意当他的司机。而且自从他入行之后就一直是彭嘉露带着他,坐她的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晚上再度坐上彭嘉露的车,别人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从程志超很自然的坐到了彭嘉露的车上开始,彭嘉露的呼吸就明显的不在节奏上了。故做平静的开着车离开了王瑞国的别墅,虽然车跑得还是直线,不过一些细微处理上已经稍显走板。而当程志超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了她滑如凝脂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挲之际,彭嘉露顿时娇呼一声,身子一紧,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一颤,车子猛的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差点没有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小心,小心开车。”程志超吓了一跳,连忙提醒她专心开车,但是手却依然搭在彭嘉露的大腿上没有放开。 他是一个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都十分正常的年轻人,像他这个年龄段本来就对男女之间那种美好的事情很含恋,以前在家和方晓晨同住的时候,两个人折腾的频率虽然没有达到“每周七次,周六周日不休”的程度,但密度也是相当大,以至于刘欣专门和方晓晨委婉的提过这件事,让他们多少控制一些。免得影响到自己的休息。 当了兵之后,几乎就是当了和尚,本来程志超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可是自从认识了龙艳雪之后,潜意识里的那点爱好又被挖掘出来。自从接受了卧底任务之后,程大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快乐过了。此时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坐在自己旁边,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很不一般,自己又有必须要接近她的理由,程大少爷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当温热的大手触及到彭嘉露微凉大腿之际,程志超心里不禁长长的呻吟了一声,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只是他的感觉很美好,彭嘉露的感觉却相当不好。以往程志超虽然也对她动手动脚过,但大腿这些地方,程志超还是有意识的没有碰触过的。彭嘉露也就没有其他感觉。可是今天程志超竟然如此胆大,不但不经自己同意,就摸上了自己的大腿,而且还很放肆的游走不停,大有越来越往上摸的趋势,让彭嘉露越来越无法专注开车,最后一咬牙,将车“嘎”的一声停在了路边。 “怎么不开了?”程志超一脸惊奇。手却趁机又向上移动了一些,已经离彭嘉露的禁区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了。 彭嘉露惊呼一声。隔着短裙按住了程志超的怪手,含羞带嗔,又带着几分薄怒的嗔道:“你的手干什么呢?几天不见,越学越坏了。赶快给老娘拿开,要不然我就把你踢下车,让你自己走回去。” 程志超嘿嘿一笑。抽回了手,却猛的一把将彭嘉露搂在了怀里,不等彭嘉露挣扎,大嘴已经吻上了彭嘉露的樱唇。 彭嘉露“呜呜”了几声,两只小拳头无力的在程志超的胸口捶了几下之后。随即双臂环抱,死死的搂住了程志超的后腰,伸出雀舌和程志超的舌头搅在了一起,竟然比程志超还要大胆奔放。 三十多岁的彭嘉露,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抱着彭嘉露火热的娇躯,感觉受着胸口的那两砣坚挺抵在自己胸口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程志超欲念大动,和彭嘉露热吻的同时,右手也悄无声息的滑到了彭嘉露的内衣里面,在彭嘉露一声娇吟过后,已经将彭嘉露胸口的嫩肉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自从长大成人之后,从未被男人碰触过这里的彭嘉露顿时浑身瘫软的堆在了程志超的怀里,那种强烈的刺激让她浑身无力,大脑中一片空白,连推开这个小坏蛋那只作恶的大手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何况程志超的手深入到她的内衣之中,以她的角度,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也伸进去抵抗。 彭嘉露彻底的沦陷了,沉迷在男女之间最原始的**之中,只不过些许的挣扎还是要有的,毕竟彭大姑娘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就在挣扎与反挣扎的过程中,彭嘉露突然感到程志超的呼吸越来越急迫,而自己双腿之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火热坚硬的东西,这东西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在不住的摩擦着。 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终于反应过来那东西是什么的彭嘉露不由得惊呼一声,清醒了不少,嘴里含含糊糊的喊着不要,手上加力,想要奋力将程志超推开,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程志超低吼几声,身子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毫无经验的彭大姑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态况,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但她随即就感到自己的大腿随着紧贴其上的那根怪物跳动了几下之后,似乎有一股滑腻的粘液喷在其上,就算是毫无经验的彭大姑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又羞又气,狠狠的在程志超的胳膊上咬了一口。之所以没有选在最容易下口的脖子上,是因为彭大姑娘在羞恼之余还是挺有分寸的,知道如果自己咬在那里的话,不但容易让程志超受伤更重,而且还会留下牙印被别人看到。 处于极乐之中的程志超对痛楚的感觉不怎么太明显,只是闷哼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又亲了彭嘉露的耳垂一下,这才喘着粗气搂着彭嘉露,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嘴里喃喃自语。却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彭嘉露只觉得腿上的粘液已经流到了座椅上,心里更加羞愤,在程志超的怀里扭动了几下,提高嗓门对程志超嗔道:“作完了怪,还不快点放开我。” 程志超并没有放开她,轻声说道:“露姐。不,露露,你好美,抱着你一辈子都不嫌腻,让我再多抱一会好不好?” 彭嘉露脑袋“嗡”的一声,像喝了二斤老白干一样晕晕乎乎的,真想依程志超所言,让他抱一辈子。不过大腿上那种粘滑滑的东西又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只好强忍着赖在程志超怀里的冲动。使劲挣脱开来,伸手从纸抽里面取出几张纸巾,甩到程志超脸上几张:“越来越放肆了,还不快点擦擦你那东西。”说完之后,脸蛋已经羞得像块大红布一般。 程志超嘿嘿怪笑两声,从脸上取下纸巾,也没有避着她,就当着她的面大刺刺的清理起来。这个无耻的举动吓了彭嘉露一大跳,急忙将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他的那根怪东西,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十分的想再看两眼,扭过脸之后,又将眼珠转到极限,正好能将程志超的清理工作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程志超将连彭嘉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拿出来的小兄弟清理干净送回家之后。又殷勤的拿过了几张纸巾,柔声对彭嘉露说道:“露姐,我帮你也擦一擦吧。” “滚一边去,不用你。”彭嘉露还没有从刚才的羞窘之中缓过来,一把将程志超的手推开。飞快的从他手里抢过纸巾,隔着裙子将大腿上程志超留下的印记擦去。趁程志超不注意,又将自己私外擦拭了一下,打开车窗,将纸巾扔了出去,脸蛋已经红得发紫。幸好这个时候是深夜,根本就没有车经过,否则的话,让人看到的话,自己恐怕真得当场跳河了。 程志超心里很清楚,女人在这个时候对甜言蜜语的抵抗力是最弱的,等彭嘉露将纸巾扔出去之后,又伸手将彭嘉露揽在怀里,柔声道:“露露,你知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天,我干什么都没有精神,真的好想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程志超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羞人的东西,让她觉得两个人已经完全的突破了暖昧的底线,关系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的缘故,彭嘉露软软的靠在程志超的胸口,脸颊在程志超的胸口摩挲着,嘴里却不饶人:“少拿花言巧语骗我啦,我不在这里,没有人看着你,正好你可以去找你那个国内小妞。人家又年轻,又,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会想我?” 程志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女人,女人哪! “我可以对天发誓,你走的这段时间,那个小妞我一次也没有找过。经过丢货那件事之后,我后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有那种心思?” “那可不一定,你们男人怎么可能以常理度之,我记得有人说过,男人在极度紧张之后,就会想着要放松一下,没有别的地方比那里更适合放松了。” “我那可是九死一生啊,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那些特种兵的手段那么厉害,藏得那么严实,就连阿鲁这个老丛林都被瞒过了,真是太可怕了。” 彭嘉露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心里也后怕不已,将程志超搂得更紧,喃喃的说道:“幸好你的直觉够准,要不然……,要是你出了事,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要是我真出了事,你会不会宰了沈棠替我报仇?” 彭嘉露伸手捂住了程志超的嘴:“别胡说八道,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生怕我出事,如果不是你拦着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丹姐选去杀沈棠了。”程志超此时脑海之中已经完全的被彭嘉露对自己的好占据了,甚至在这一刻,连方晓晨和刘欣以及龙艳雪这三个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女人都被抛得无影无踪。 彭嘉露吃吃的笑了一下:“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哼,郑丹青这一次连里子带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想要找回场子,我的确应该大力支持。只不过,如果想要让我的人跟着她去送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志超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出道的时候,不是丹姐带的你么?” “那又能怎样,她带我入行,我也帮她做了很多事啊,就算是我欠她一个情,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也该还清啦。总之,她想打你的主意,在我这里就绝对通不过。” 程志超听了她的话之后,心头不禁一阵狂喜,倒不是因为彭嘉露对自己情深意重而让他高兴,而是他突然发现,彭嘉露和郑丹青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像外人看来那么和谐。 “这是不是一个极有价值的信息呢?”程志超搂着彭嘉露,嘴里说着让彭嘉露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和荤话,脑子里面却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五一章 依然是御姐 - 豹隐 - 贝戎 又腻了一会之后,彭嘉露突然察觉到程志超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的迹像,生怕他再做出刚才那样的羞人之事,连忙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再理会程志超的甜言蜜语,开着车直奔自己的家。 到了楼下之后,又再一度硬着心肠拒绝了程志超去他那里“喝杯茶”的请求,只是将车钥匙留在了车上,让他自己开着车回家,就匆匆忙忙的逃掉了,这一次逃得极其彻底,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回到屋里之后,甚至没有到窗户那里看一下程志超是否真的已经开车离开,就一头扎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程志超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钥匙门上的车钥匙,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是不是代表着本哥们终于有了一辆自己的车了?” 尽管上一次彭嘉露也说要将自己的车送给程志超,不过程志超并没有接受,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接受一个女人的赠车,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不过吃过两次亏之后,程志超终于认清了现实,所以心安理得的坐到了驾驶位置上,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彭嘉露的家是哪一扇窗户,看了也是白看,只好长叹一声,开着车怅然而去。 回到家之后,本以为彭嘉露会再一次给自己打电话唠上一唠的,不过今天晚上的彭大姑娘可能是被自己给吓到了,竟然没打电话过来,程志超拿起电话给她打过去,却也被摁了。程志超忍不住格格的怪笑起来。这笑声引起了孟庆龙和王瑞平的警觉。 他们两个早程志超一步办完了事先回到家的,现在还都没有睡觉,猛听得程志超怪异的笑声。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发毛,纷纷询问原因,但是程志超却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一样依然格格的笑个不停,完全不理会两个人的关心。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彭嘉露叫程志超起床的,依然是已经到了他的楼下了。程志超下楼之后才发现。彭嘉露今天并没有开着她所谓的“另一辆车”过来,只是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和前些天稍显性感的打扮不同的是,这一次彭大姑娘穿了长衫长裤,尽管料子很薄,但却将她动人的娇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上了车之后,程志超好笑的看着她:“穿得这么严实干什么,你不热么?” “不热。”彭嘉露未等说话,脸先红了,看来是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程志超摇头叹了一口气:“这里不像咱们国内。一年四季春夏分明,在这里一年到头都是夏天,你穿得这么厚实,我都替你热得慌。” “哼。”彭嘉露鼻孔里轻哼了一声,白了程志超一眼。 受了她一顿白眼的程志超心情却是一片大好,发动了汽车之后问彭嘉露:“今天去哪?” “去查帐。” “查什么帐?” “你傻呀,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底下人卖出了货。当然要查帐了。” “哦。”程志超点了点头,第一次和彭嘉露出去的时候。阿冬就曾拿帐本让彭嘉露看过,看来彭在王瑞国这里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负责各地盘的帐目盘查清理。这也难怪那些负责人看到她去了之后,都像是迎接女王一样迎接她,就连自己这个马仔初次见面都收到了一份丰厚的贿赂。敢情人家是看出来彭嘉露对自己有点与众不同,所以才用心的巴结的,并非是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些天来跟着彭嘉露四处乱跳。又跟着王建平随处支援,对于地盘内的一些情况,程志超已经了解得很详细,也不用彭嘉露指点,直接开着车去各个地盘的负责人那里。 到了地方之后。人家依然像迎接女王一下迎接彭嘉露,对程志超这个彭嘉露的御用跟班也相当客气,点烟奉茶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这一次并没有红包可拿。程志超本来也没指望来一次人家就给一次红包,上一次跟着彭嘉露转了一圈之后,已经发了一笔横财,而且用那笔钱成功的讨得了彭嘉露的欢心,这一次没有收获,也是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并没有感到失落。 这一次彭嘉露带程志超出来是正式查帐,因此不像上次那样走马观火,每到一次,都查得非常详细,遇到有不明的地方,还要负责人亲口解释清楚。查完了之后,再让程志超看一下。程志超知道她通过这个举动,在栽培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暗示各地盘的负责人:这个小伙子,将来极有可能会是自己的接班人,该怎么伺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各负责人都先是一愣,随后对程志超的态度明显的恭敬了许多。既然没有在人家再一次到来之初就再递上一个红包表示亲热,那么就在言语和态度上表达得热诚一些吧。 由于彭嘉露的认真负责以及程志超的业务不熟练,查帐的进度慢了许多,整整一上午,也不过跑了三家而已。中午时分,程志超领着彭嘉露吃去吃午饭,这一次当然是选了一个让彭嘉露比较满意的有品味的地方,彭嘉露在外面一看店面,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娇俏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等着程志超替她打开门之后,娉娉婷婷的走了进去。 程志超请她入座之后,仔细的询问了她的口味之后,只点贵的不点对的,让彭嘉露更加的心花怒放。最终的结果是,心疼自己小男人现在还没有多少收入的彭大姑娘一高兴,亲自把帐给结了。本来是程志超说要请客的,结果就变成了程志超请客,彭大姑娘花钱。 而对于自己花钱结帐的事,彭嘉露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在她看来,程志超现在刚在王瑞国的组织里面站稳脚跟,王瑞国还没有派给他正式的差使,现在的程志超就和那些外围的马仔们一样。根本就没有多少收入,这一顿饭为了让自己吃得高兴,又专点贵的,如果让他消费的话,恐怕这一顿饭就得破产了。而自己的经济情况比他要强上万倍,两个人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了。那么她的钱就是程志超的钱,谁花都是一样。 最让她开心的就是在她结帐的时候,程志超竟然也表现得那样心安理得。这就说明,程志超心里的想法和她一样。这个小细节,可比程志超专点贵菜更能哄得彭大姑娘高兴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由于是高档场所,程志超也不能肆无忌惮的调戏彭嘉露,只能陪着她细嚼慢咽,连喝汤都不敢出动静。免得丢人现眼,完全违背了国人的饮食传统,吃得程志超好不别扭。 吃过饭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一会之后,继续去查帐,有了上午的经验,程志超的业务熟练了许多,进度明显的快了不少。但是在查到第三家的时候,彭嘉露的眉头却皱得老高。看过一遍之后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将帐本交给程志超,让他再复查一遍。而是将帐本又翻回了第一页,从头到尾的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难看了。 她查帐的时候,那个负责人就和坐在一旁的程志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发现了彭嘉露的举动之后,马上一脸紧张的走了过去:“露姐。有什么问题么?” 由于这里有不少华人在做生意,所以时间长了,当地人都多少会一些汉语,彭嘉露的本地语言已经说得很纯熟,但考虑到程志超的语言能力。所以特地要求负责人必须要说汉语。这位负责人的汉语说得不怎么太好,有很多音节说得都走了板,但是程志超是普通话地区的人,对于这些走了板的“汉语”多少还是能理解大致的意思的。 听到那个负责人的询问之后,程志超也感觉彭嘉露这次有点不太对劲,急忙也凑了过去:“露姐,怎么了?” 彭嘉露合上了帐本,闭上眼细细的思索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相当凌厉,将帐本丢给了程志超:“你先看看。” 程志超拿过帐本细看了一下,每一笔收入支出的日期、原因、负责人的签字等等都很完备,而且每一页的下面都有一个总数统计,实打实的说,这个帐本是他见过的最工整的帐本了。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真不知道彭嘉露的火眼金睛从如此工整的帐本上究竟发现了什么问题,只好大惑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彭嘉露。 彭嘉露一看他的德性,就知道这厮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接过帐本扔到了桌上,对负责人说道:“我说,你们国哥手底下的日子不短了吧?” 那负责人干笑两声:“露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咱们这些小头目,哪一个露姐不知道底细?” “你能当上这个负责人,而且一坐就是两三年的时间,没有人能把你拱下去,主要原因就是国哥觉得你这个人办事还算是有能力,每个月都能出不少的货。” “那都是露姐领导得好。”看来这个负责人也深知中国人有一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老话,因此彭嘉露说完之后,马上就拍起了彭嘉露的马屁,而且这马屁拍得相当有水平,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从来没有到过中国的外国人之口,颇有一些中国某些部门的小领的意味。 彭嘉露却并没有理会他的马屁,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咱们这里和沈棠那边不一样,每个月的出货量并没有定死,只要你们有能力,出的货越多,赚的钱也就越多。但是如果出的货少的话,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是你这出货量这两三个月以来都比其他人少了三分之一左右,虽然帐目做的很工整,但是国哥知道了,恐怕也会很不高兴。” 程志超这才明白彭嘉露为什么会这样了,拿过帐本又看了一下,果然出现每个月的出货量和其他地盘相比都少了许多。放下帐本之后,一直处于狐疑之中的程志超又一次拾回了自信。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个负责人做了假帐,可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没能从帐上发现猫腻。现在知道并不是假帐。而是帐上显示的出货量和其他人相比少了三分之一左右。这就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这个负责人能力不行啦。 那负责人马上苦着一张脸对彭嘉露说道:“露姐,我也知道这几个月我们的出货量少了许多,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哦?”彭嘉露美眸之中精光闪动:“有人抢你们的生意?” 那负责人点头道:“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几个月以来,我们的场子里来总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外人过来卖货。这些人的货价格要比咱们的便宜一些。除了场子里面的生意受到影响之外,场子外的那些买家也都知道有人的货比咱们还便宜,都去他们那里买了,咱们的生意能维持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国哥和婷姐也知道?” “知道,每一次发现外人之后,我们都是第一时间内通知国哥或者婷姐,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但是那些人还是不少,我们也很头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来了之后,被咱们的处理完之后,没过多久又来了,头疼得很。” 彭嘉露眼中杀气四射:“那些所谓的机动人员,我看就是纯粹吃白饭的,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明白,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那负责人苦笑了一下:“所以,生意不好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兄弟们,我们也尽了全力了。现在逼得我们没办法,已经开始在咱们这一片的两所中学中找学生帮咱们卖货了。可还是不见多少起色。露姐,你回去之后和国哥说一声吧,再这样下去的话,兄弟们真扛不住了。” 程志超吃了一惊,眼神也变得锐利出如。狠狠的剜了那负责人一眼。以往他只是从电影电视上看到有黑社会成员逼着中学生帮他们做事,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以为那只不过是艺术上的夸张而已。此时听到那负责人的亲口之语,程大少爷才知道,原来是真有其是的。 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人。很清楚那些小小的中学生们面对着黑社会的逼迫是多么的无力,很多原本成不了栋梁,可也绝对不会成为社会渣滓的人,往往就是受到这些人的逼迫而走上了另一条人生道路,从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一想到那些瘦瘦弱弱,还穿着校服的中学生竟然背着书包不得不帮他们卖货的场面,程志超就恨不得将这个负责人活活的盯死。 但是看彭嘉露和那负责人在谈论这件事时候的平静表情,程志超又暗暗叹息着摇了摇头。在商言商,每个行业都有迫不得已的潜规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破这种已经在整个圈子里面约定成俗,成了金科王律一般存在的潜规则。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负责人做的事情的确该杀,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看,这又何偿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彭嘉露微微点头,不置可否,安抚了那个负责人几句,转身带着程志超离开。上了车之后,脸色明显的变得难看起来,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程志超带着她去另外一家。 这一家的情况也很不乐观,只比上一家稍好一些。上一家的出货量是少了三分之一,这家的出货量少了四分之一。但是千万别小看这三分之一或者是四分之一,累积起来,一年到头就是三四个月的出货量,这样算下来,可就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了。 彭嘉露的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连程志超看到她的脸色之后,在两个在车里独处的时候,也不敢和她说些浑话来挑逗调戏她了,只是安心的做好自己司机这个本职工作。程大少爷在和彭嘉露认识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过如此可怕的模样。 直到此时,一直在两个人的感情发展之中起着主导作用,逐渐的将彭嘉露当成了一个小女生来看的程志超才意识到,这位彭大姑娘在和自己恋爱的过程之中,可以像个小女生一样,享受初恋的甜蜜,可以由着自己采用非常激烈的手段利用她的身体令自己取得极乐而仅仅是第二天穿得不再那么性感,免得又引起自己的**。但五步蛇就是五步蛇,一旦让她感到不痛快,彭大姑娘的气场绝对会变得空前强大。 ——一个能让组织里那么多男人望而却步,连追都不敢追的漂亮女人,如果没有点非常手段,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的“成就”? 终于,彭大姑娘的耐性在另一家依然是比以前少了四分之一出货量的负责人那里被消磨殆尽了,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询问负责人原因,而是“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素手一扬,硕大的一张桌子已经被她掀翻了,指着程志超鼻子大声吼道:“马上给王建平打电话,让他半个小时之内给我滚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五二章 大姑娘的逆鳞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不敢怠慢,连忙掏出电话给王建平打了过去。 身为一名机动部队的小头目,王建平还是比较忙的,前一段时间有了程志超帮忙,他是轻松了不少,可是彭嘉露回来之后,从今天开始,程志超又归到彭嘉露的麾下,他们这一组里里外外又得靠他一个人撑着了。习惯了有程志超在身边帮忙,现在又让他自己挑大梁,一时半会还真就有点不适应。 强打起精神,刚刚找回点昔日的感觉,马上就进入状态之际,就接到了程志超的电话。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程志超闲着没事给自己打电话逗屁呢,但是接通之后,程志超第一句就是:“老王,你现在在哪?露姐要见你。” 王建平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和彭嘉露在王瑞国手底下共事许久,但是彭嘉露很少有主动找他的时候。两个人的工作性质根本就没有交集的地方,彭嘉露负责地盘内的帐目盘察、以及负责重要的交易工作,而他说穿了,只不过就是一个打手头目而已,根本和人家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碰到帐目有问题,彭嘉露更是绝对不会找一个打手头目来询问情况。 心慌之余,回过神来之后的王建平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程志超,彭大姑娘有何要事要找他? 由于彭嘉露现在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就像是一只喷火的巨龙一样,硕大饱满的酥胸不住的起伏着,随时有暴走的倾向,程志超哪敢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最好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否则的话。他可不敢保证彭嘉露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兄弟之间毕竟相处久了,一个小小的暗示,马上就让王建平明白了局势的严峻,答应了一声,连孟庆龙都没来得及交待,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上车直奔程志超给出的地址。 他是机动部队的老人,对地盘内的大街小巷可谓是烂熟于胸,就连哪个时间段哪条街道偶尔会出现堵车的情况都一清二楚。这个本领让他少走了许多的冤枉路,但是赶到程志超那里的时候,还是用了半个多小时,超出了彭嘉露给出的时限几分钟。 到了地方之后,也顾不上和相熟的人打招呼,直奔负责人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一看到办公室里面的场景,顿时吓了一跳,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彭嘉露,连话都忘了说了。 彭嘉露本来就余怒未消,看到他的样子之后更加来气候,冷哼一声,踱到他面前,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的打量着他。王建平被她看得心里一阵阵发麻。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和彭嘉露打一声招呼,但是在彭嘉露强大的气场压制之下,仅仅说出了一个“露”字,然后就一直露下去了。一旁的程志超看到他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发笑。生怕在这个关键时候让彭嘉露发现自己有了笑意,从而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后果,连忙将头侧了过去,不去看王建平的样子。 幸好彭嘉露在工作的时候还是比较专注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程志超强忍笑意的怪样子。两只凤眼射出道道寒光,在将王建平盯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发话了,声音冷得就像是三九天的寒风一样:“行呀,路挺熟的,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仅仅迟到了不到五分钟,难为你了哦。” 王建平被那股冷气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脸上还是强挤笑容:“我……,我已经……已经用最……最快的速度过来了。露……露姐……” 彭嘉露冷笑一声,抱着胸又踱开了几步,来到早已摔落到地上的帐本前面,纤足一踢,那帐本在光滑的地砖上划了一道美丽的直线,准确无误的滑到了王建平面前:“自己先看看,看完了之后给我说说感想。” “这……这有点不合规矩……”帐本这东西,王建平以前绝对没有资格看,这也是王瑞国和王依婷定下的规矩。除了组织内的高层之外,有资格看帐本的,只有彭嘉露一个人。 “我让你看的,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彭嘉露说完之后,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右腿压在左腿上,姿势极其优雅,可惜她今天穿的是长衫长裤,虽然依然是高跟鞋,不过却也只能让人感到她的姿势优雅而已,完全看不出“性感”两个字。 王建平没有办法,只好将那帐本拿了起来,同时向程志超投了一眼求助的目光。但让他失望的是,程志超的脸已经转到了别处,完全得不到半点暗示。没有办法的王建平只好硬着头皮翻开帐本看了几眼。 彭嘉露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等他翻了两页之后就打断了他,不让他继续翻下去:“怎么样,看了半天了,有没有发现不满意的地方?” 王建平暗暗擦了一把汗:“露姐,以前我没有接触过这东西,实在看不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看不出来?好,小刘,那就提醒他一下。” 程志超连忙咳嗽了一声,快步走到王建平面前,小声说道:“根据帐本上的显示,这两三个月的出货量比以前少了四分之一左右,而且不止这一个地方这样,其他地方也都有这种情况发生。据说是有外人跑到咱们的地盘卖货,而且现在还在卖着,影响了咱们的生意,露姐很生气。” 王建平终于明白为什么彭嘉露好端端的帐不查,却来找自己的晦气了。说到这些,他也是一肚子苦水,但是和彭嘉露的眼神一对,马上又蔫了下来,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露姐,这事兄弟们都知道,也都尽了力了,可有时候的确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国哥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现在出货量已经让人家抢去四分之一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得是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相信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咱们地盘上的生意也就别做了。大伙都去喝西北风吧。” 王建平暗道:“那又关我个屁事,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头目而已,手底下就是那么几个人,在我上面,还有比我更大的主呢,凭什么不找他们。反过来要找我?”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称是。 他的这个举动并没有成功的消除彭嘉露的怒火,这位大姑娘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阴沉得吓人:“据我所知,你们机动部队平时也是划分地盘的,平时一些小来小去的,几个人就能处理的,各自就在自己的地盘内解决。实在不行,才会联合起来一起行动。而这一块。应该就是由你来负责,身为这片地盘的负责人,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要说。别说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有什么话,最好趁早说出来,要不然到了国哥或者婷姐那里,你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王建平知道彭嘉露这话半是威胁半是实情,相比之下。王瑞国兄妹要比彭嘉露难缠得多。彭嘉露再凶再强势,终归也不过是给王瑞国打工的而已。而人家王氏兄妹才是正儿八经的大老板。 虽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但是事到临头,王建平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否则的话,彭嘉露将事情捅到王瑞国那里,自己就算是再怎么解释,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王建平权衡了一下。决定将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告诉彭嘉露,最起码也要先将自己摘出去再说。 做了决定的王建平勇敢了一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怪异,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地盘负责人一眼,欲言又止。 彭嘉露眼波流转。又飘到了负责人的脸上,檀口轻张,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那负责人如蒙大赦,就像是收到了恩旨一样连忙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快步溜出了办公室,出门之后,竟然还没有忘记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看了看王建平,又看了看彭嘉露:“咳咳,那个……露姐,你看我用不用回避一下?” 彭嘉露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老实在一旁呆着。” “哦。”程志超马上从善如流,像个护法一样站到了彭嘉露的身后。 负责人走了之后,彭嘉露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虽然语气还是冷得吓人,但是气场已经减弱了不少,起码王建平总算是能正常的呼吸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外来户,怎么就打不绝了?究竟是你们的力度不够,还是那些外来户太过厉害,把你们这些地头蛇给压住了?” 王建平道:“露姐,其实您心里应该很清楚,谁的地盘也不能做到清一色都是自己人。外面有人跑到咱们的地盘上卖货,同时咱们也有人到别人的地盘上卖货。别的不说,光是在沈棠地盘上,咱们兄弟的出货量就占了总出货量的十分之一左右。” “这些我心里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给我统计数据,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这两个月以来,咱们地盘上的外来户的确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也并没有达到控制不住的程度。弟兄们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最起码的局面还是能稳得住的。很多外人想在咱们的场子里面长期卖货,但基本都是还没等把路趟明白,就让咱们的兄弟给掐了。当然,也有一些藏得比较深的,咱们可能没有挖出来。不过兄弟们的确已经尽了全力了。” “嗯。”彭嘉露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又缓和了一些,“既然这样,为什么出货量还是这么少?而且,我听说,有些人被你们制了一次之后,时隔不久,就又回来了。究竟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这就更不能怪我们了。”一提起这事,王建平马上精神一振,“其实,咱们的出货量,一大半都是让这些人给抢去的,但是偏偏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抓住了之后,打也打不得,砍也砍不得,只能把人放走了。人家觉得没有危险。过一段时间当然会再回来。” “为什么打也打不得,砍也砍不得?” 王建平苦笑一下:“小刘前一段时间在我那里干过一段时间,这里面的门道,他多少了解一些,还是让他告诉你吧。” 彭嘉露的眉头马上高高的皱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建平:“王建平。你可以呀,才给你点染料,你马上就要开染房了是不是?” 王建平大惊失色,连称不敢。 “你不敢个屁,我看你胆子真不小啊,明知道刘思辰现在是我的人,正在跟着我办事,竟然还敢打他的主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做了你。”话音刚落。彭嘉露已经站了起来,手腕一翻,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之中已经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枪口正顶在王建平的脑袋上。 这一下不但王建平吓得面如土色,就连程志超都大吃一惊。彭嘉露手里的手枪很小,还没有一个巴掌大,这种枪他以在部队的时候也见到过。据说这枪是专门给女性间谍人员设计的。枪小,弹容量当然也很小。只能装下四发子弹,射程也偏程,最远也就是十几米,二十米之外杀伤力就很有限了,和普遍射程能达到五十米的大型手枪相比,彭嘉露手里这东西与其说是手枪。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件玩具。 但是“玩具”也是有杀伤力的,这么近的距离,只需要一枪,王建平的脑袋就得当场开花。而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是彭嘉露真把王建平给崩了。日后顶多是受一些惩罚,打入冷宫而已,过一段时间王依婷用人之际,还是依然会将之启用,并且丝毫不会影响以后在组织内的地位。而王建平付出的,则是实打实的、每个人只有一条的老命。 看彭嘉露杀气四射的样子,王建平和程志超都丝毫不会怀疑这个女人下一步如果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扳击扣下去。虽然对方是犯贩集团的头目,和自己处于两个阵营之中,本身也是程志超需要对付的对象,但现在自己的工作刚刚展开,很多时候还要依靠彭嘉露来推动一把。如果在这个时候彭嘉露一冲动,把王建平给崩了,她固然要受到惩罚,自己的工作恐怕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程志超在心里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一闪身来到彭嘉露的身侧,猿臂轻探,抓住了彭嘉露的手腕,口中喊着:“露姐,别生气。老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向露姐认个错?”扣住彭嘉露脉门的手指微一用力,同时左手食指飞快的在彭嘉露的肘部“麻筋”上弹了一下。 彭嘉露只觉得手腕像被一个大铁钳牢牢的箍住,刚想挣扎,脉门处突然过血不畅,整条手臂竟然酸软起来,紧接着像是一股电流般的麻酥感觉从肘部突然延个到了整条胳膊上,再也无力握枪,手上一松,那把小巧精致,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黑市上买来的手枪已经落到了程志超的手里。 如果别人敢胆对她如此无礼,虽然手里没有了枪,但是开启暴走模式的彭嘉露肯定也会想别的办法将那个人当场干掉。可是抢她手里东西的是程志超——这就另当别论了。 王建平在被彭嘉露吓了一大跳的同时,又被程志超从彭嘉露手里抢枪的无礼行为震撼了——这可是王依婷手底下两条五步蛇之一啊,她手里的东西竟然也有人敢抢,而且还是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菜鸟。刹那之间,王建平的脑海中就浮现出程志超被暴跳如雷的彭嘉露完虐的精彩场面。 但更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更加的让他震撼了——手里家伙被抢的彭嘉露竟然没有暴走,不但没有暴走,反而仅仅是瞪了程志超一眼就再也没有后续动作了。而那一眼,完全不是一个盛怒的女人开启暴走模式应有的眼神,倒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嗔怪自己的男人一样。 王建平服了,终于死心踏地的服了。一直以来,他都和孟庆龙不断的猜想着程志超是否已经和彭嘉露勾搭到了一起了,得出的结论当然是肯定的,论据就是两个人每天晚上打电话腻腻歪歪的,每次至少半个小时。但猜测始终是猜测,一直没有更强大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但是现在得到了证实,能让盛怒之下的彭嘉露在东西被抢之后,仅仅是瞪了对方一眼的原因,除了两个人已经勾搭成奸之外,还有另一种解释么? 一时之间,王建平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莫明的崇敬,程志超的身影在他眼里也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将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五步蛇之一给征服,这能力,简直就是男人的典范哪,自己这一辈子恐怕也达不到人家的那种高度了。(未完待续。。) 第六五三章 盖个房子可好?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却不知道此时的王建平对自己已经崇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里只是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彭嘉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要知道王建平其实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说的话也很正常,起码程志超是听不出有什么内涵的。但是彭嘉露却连枪都掏出来了,如果不是自己拦着的话,只怕王建平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挺尸了。 彭嘉露枪被程志超夺走之后,也没打算当场再要回来,只是冷冷的盯着王建平:“说吧,到底什么原因?” 王建平这一次可不敢再让程志超转述了,老老实实的说道:“实不相瞒,在那些外来户之中,有很多都是咱们自己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什么?”彭嘉露杏眼圆睁,差点没气乐了:“王建平,你是不是脑袋透逗了,这种狗屁话我能信么?”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所以刚才才想着让刘儿告诉你的。我的话你不信,他是你身边的人,说的话你应该能相信吧。” 彭嘉露见他不像做伪,心里不禁翻了一个个,扭头看着程志超:“真有这事?” 程志超和王建平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只是在昨天处理了一件类似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孤立的事件。再加上也觉得这件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况且和彭嘉露多日不见,好不容易两个人单独相处,当然要花前月下一番,谈论那些,未免有些扫兴,因此并没有对彭嘉露提起过。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不是孤立存在的。在此这前,王建平等人应该处理了不少。回想起昨天晚上王建平的表现,程志超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王建平昨天晚上在算计自己。 这是程志超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如果王建平以前也处理过这种事情的话,那么昨天晚上只要按照惯例处理就好。看现在彭嘉露的表现,显然王瑞国兄妹对这件事情还不清楚。也就是说,其实并没有人将这件事捅到他们面前。但是王建平昨天的表现就好像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一样,竟然提议要将人送到王瑞国那里。后来还是自己提议说要将人送还给桑哥,他也就从善如流了。 现在一回想,如果将人送给王瑞国,势必会得罪那个所谓的桑哥,如此一来,程志超肯定会引起桑哥的忌恨。王建平是老人,到时候桑哥问起罪来的话。总会有办法摘清自己的,可是程志超和孟庆龙就未必有那个本事了。只是王建平不知道的是程志超和彭嘉露之间的关系已经有相当大的突破,就算是出了事情,彭嘉露也会动用自己的力量保住程志超。三个人之中,只能是孟庆龙一个人倒霉。 这样一来,王瑞国那里评功的话,王瑞平肯定会是首功。在桑哥那里,又有程志超和孟庆龙替他顶着。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周全,果然是好心计。好算计。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程志超看着王瑞平,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此人的心计实在太深了,为了办事,竟然不惜挖坑让和自己同住数月之久的兄弟往里跳,真是死有余辜。 把玩着从彭嘉露手里抢过来的手枪,程志超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出手救他了。 但是彭嘉露的问话他是不能不回答的。彭嘉露刚一问完,程志超马上就答道:“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跟着王建平四处跑场子,昨天倒是真碰到过一次。据说是一个叫桑哥的人的手下,被我们捉住之后。已经把人给他送过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国哥叫我去开会之前的事。如果你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就和他们一起去送人了。”程志超老老实实的答道。 程志超说完之后,又接着说道:“昨天那个小子,看起来应该是个生面孔,我加入组织的时间不长,不认识他情有可原,但是王建平好像也不认识。” 他将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彭嘉露目光一闪,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转过头问王建平:“你也不认识那个人?” 王建平连连摇头:“不认识,那人是第一次出现,以前从来没见过。” “嗯。”彭嘉露似笑非笑的点了一下头:“那你说说,像这样的人,你总共碰到了多少?” “碰到的很多,十个人之中,至少有六七个都是咱们自己人。当然不止是桑哥一个人的手下,除了他的人之外,组织内其他老大的人基本上都有。也不止我能碰得上,机动部队的其他弟兄们也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将给他们老大送回去。” “为什么不向国哥和婷姐汇报呢?” “都是自己人,你让我们怎么向国哥和婷姐说?说了的话,国哥和婷姐肯定会生气,但是又不能将那些老大们怎么样,而那些老大们知道是我们把事情给漏了的话,最后倒霉的还得是我们这些办事的。” 彭嘉露点了点头,微笑道:“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胡搞下去。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和刘思辰在暗中跟着你们,再发现那样的人,你们只负责捉住就行,人我帮你们送。” 王建平如释重负:“有露姐出马就好办了,弟兄们办起事来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少拍马屁。”彭嘉露又沉下了脸,拍了拍王建平的脸蛋,冷笑着说道:“王建平,在国哥手底下办事的人之中,你也算是比较聪明的人一个人了。不过呢,我觉得必须要给你一个忠告了。” “露姐请讲。” “有时候,一个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这股聪明劲没有用到正地方,就更不是一件好事了。以后呢,一定要注意把你那股聪明劲用到正地方,千万别想着搞一些歪门邪道。懂不懂?” 王建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干笑道:“懂,懂,露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行了,办事去吧。” 王建平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眼神复杂的看了程志超一眼,连个屁也不敢放,转身溜之大吉。 打发了王建平之后,彭嘉露也没有了再继续往下查的兴趣,领着程志超出了门,将程志超撵到了副驾的位置上,上车之后,一语不发的的将车开出了市区,七拐八拐的向前行驶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来到了效外的一个小水塘前停了下来。 这个水塘不算太大,只有三四亩左右,塘水碧绿,里面长了一些程志超说不上来名字的植物,绿油油的叶子将整个池塘铺得满满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叶子看起来有点像睡莲,但是比睡莲的叶子要大得多,果实像个大菠萝一样。顶着一朵硕大的紫色花朵,看起来相当的漂亮。 水塘里生长的植物。除了荷花、莲花之外,程志超只认识浮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植物,有心想要向彭嘉露问个明白,但是看她一脸深思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和彭嘉露一起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好一会,彭嘉露才嫣然一笑,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程志超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池塘边上,彭嘉露停下脚步,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呆呆的看着塘面。 “……”程志超暗暗汗了一把,一直以来,那些身处高位的强势女人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位,她们的言行举止程大少爷也自认为摸得很清了,在程志超的想像之中,这些女人是绝对不应该如此不讲究形象的都不垫点东西就直愣愣的坐到地上的。但是一回想彭嘉露以前在国内的身份,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彭嘉露坐下了,程志超当然也得跟着坐下,而且就坐在她身边。只是此地不同车内,光天化日之下,程大少爷多少还是有些羞耻心的,因此只是乖乖的在那里坐着,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良久,彭嘉露才看着塘面,幽幽的对程志超说道:“这个地方美不美?” 程志超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水塘不远处就是一片稻田地,再远则是依山而建的一个小村子,稻田地里还有一些农民弯腰耕作着,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不由得点了点头:“很美。现在国内想找到这样的地方可不太容易了。” “那是因为大家都不去找,就算是找到了,也仅仅是猎奇而已。” 程志超对此比较赞同,国内的人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在大城市发展,可是城市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像这种纯粹的绿野乡村却越来越无人问津了。 “你说,将来在这里盖一个房子怎么样?” “盖房子?你要在这里盖房子?” 彭嘉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水塘,连同水塘周围的几十亩地,我都已经买下来了。将来在水塘边盖一栋房子,然后把水塘清理一下,把塘里的鸡头果都换成荷花,再养点鱼,应该很不错吧。” 程志超这才知道塘里面生长的东西叫什么鸡头果,不过这东西具体是干什么的,他还是不太清楚。但是最让他惊奇的是,这个水塘和水塘周围几十亩地居然都是彭嘉露买下来的,不禁惊呼一声:“露露,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一个小地主啊。一年光是种地都能收不少吧?” 彭嘉露瞪了他一眼,噗嗤一笑:“油嘴滑舌,几十亩地而已,一年能打多少粮?再说了,种地这行,咱们两个谁懂呀,还得雇人干。指着这些地,也就是混个温饱而已。” “那你还买?” “就是看这里的景色很美,又很宁静,所以一时心血来潮买了下来,花了不少钱呢。” “再贵,也肯定比国内的地便宜。” “那倒是,我回国之后问了一下地价,这些地买下来,比国内便宜五分之二。”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些地不能搬回国去。要不然的话,咱们在这里多买点地,搬回国去之后,一转手就能大赚一笔。” 彭嘉露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格格娇笑不已:“你看看你,二十五六岁了。想法还像个孩子一样。” “这叫童心未泯好不好?”程志超笑着问彭嘉露:“露露,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竟然是个小地主?”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以前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你,本来打算将来咱们老了,拼不动了之后再告诉你,然后咱们就到这里安家落户。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上了村子后面最高的那座山的顶峰,如果拿一个比较好的望远镜,可以看到国内。” 程志超本来被彭嘉露说得心情起浮激荡不已。听了她这话之后,马上又来了兴趣:“能看到国内?那岂不是离国境线很近?” “近个屁啊,没听说过望山跑死马啊。好一点的望远镜,如果站在制高点上能看出多远,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还得是这边,如果在国内,估计也看不了那么远。” 程志超点了点头:“嗯,国内的空气质量越来越差。记得小时候用肉眼在郊外都能看到几十里外的高山,现在在天气晴好。又有风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能看到十几里外的山了。”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问彭嘉露:“对了,为什么以前不打算告诉我,现在却又将我领到这里来了呢?” 彭嘉露苦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王建平这个人怎么样?” 程志超的眉头皱了起来:“以前一直觉得他这个人还算是不错,虽然有点国哥派过来监视我和孟老哥的嫌疑,不过我们三个之间相处得还算是比较融洽。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今天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比你晚就是了。” 彭嘉露笑道:“刚才我掏出枪的时候。你一定吓了一跳吧,是不是当时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低下了脑袋。 彭嘉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把我的枪给下了,我真的会崩了他。哪怕你晚两秒钟出手,我都会杀了他。” 程志超脸色一高精尖:“为什么?” 彭嘉露的声音更柔:“虽然你这个人很不规矩,也很不老实,但是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面的男人,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王建平表面上和你关系这好那好的,却处处算计你,一心想要让你冲在前面替他挡子弹,哼,其心可诛。” 瞪了程志超一眼之后,彭大姑娘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最让我生气的是,你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完全看不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像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可能会不出事?” 程志超感动之余,又有些疑问:“你是说,我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面混,所以你才提前将我领到了这里来?” 彭嘉露微微点了一下头:“我三十多岁了,这些年拼得很累很累。但是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尽管累,也得咬着牙坚持下去。本来以为把你带出来之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相夫教子了,但是今天见到了王建平之后,我突然很担心你,我好怕,怕你出事。与其这样,咱们两个还不如早早的退休,这些年,赚的钱也够咱们两个过一辈子啦。” “国哥和婷姐能同意咱们两个退休么?” 程志超问过了这个现实的问题之后,彭嘉露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半晌无语。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可是你知道国哥那么多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你退休的。”程志超反握住彭嘉露的手,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可以决定让敌人怎么死,但是却没有办法选择让自己怎么活。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让你担心的。” 彭嘉露娇躯微颤:“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得下?” “以前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所以很多时候都不设防,通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我会改掉自己这个毛病的。” “那你说说,我今天为什么会对王建平那样?” “很简单,王建平心里很清楚,这几个月的出货量肯定会比以前少,也知道原因。但是当你问你的时候,他却让我对你说。就算是传到了国哥和婷姐那里,他也可以诡辩说是我告诉你的,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那些老大们对他的敌意。” “所以他才该死。”彭嘉露白了程志超一眼:“可笑你竟然还维护他,那么粗鲁的从人家手里把枪抢去了,你……,你也该死!” 程志超在她脸上又是轻轻一吻:“死是要死的,只是死的时候,能不能让我死在你的肚皮上?” “你……,你放屁!”彭嘉露的脸马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伸手,在程志超肋下软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空旷的原野之上,顿时传来了程大少爷杀猪般的嚎叫声。(未完待续。。) 第六五四章 不怕你做坏事 - 豹隐 - 贝戎 晚饭依然是程志超请的,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让彭嘉露掏钱付帐,算是实打实的请人家吃了一顿饭。吃饭的地点很普通,就是在旁边的镇子上找了一家中等规模的饭店而已。本来程志超还以为彭嘉露又会说这种地方的档次不够什么的,可是没想到彭嘉露坐下之后,除了觉得饭店里的杯子不干净,用纸巾擦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没有说别的。饭菜端上来之后,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两个人也不是光是吃饭而已,“食不言,寝不语”一般情况下都是大人教育孩子的说辞,轮到自己的时候,从来就没有遵守过。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在自己看来很是平常,不过如果让周围的人听到了,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你想好了?还是打算要去搏一搏?” “总不能靠女人养活,我好歹也是一个老爷们,如果不趁现在还年轻,等过个十几二十来年,老了,拼不动了,再想搏恐怕也只能在园子里和锄头搏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怎么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有你在我身边帮着我,我未必就这么容易挂掉,对不对?” 彭嘉露低头不语,默默的吃着东西,好一会,才幽幽的说:“即便是有我在你身边帮你,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就有一个大坎等着你去跨,说不定这个坎你都跨不过去。” 程志超知道她指的是桑哥等人私下卖货,却被他掌握情况的事情,眸中不禁战意熊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打算走那条路了,这个坎迟早是要跨的。早跨晚跨都是跨,不如现在就拼一把。”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哪学的一套一套的?” 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就知道劝不住你,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站在你后面坚定的支持你。” “嗯。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就不信,凭咱们两个的实力,谁还能把咱们怎么样了。”程志超自信满满,大言不惭。 彭嘉露雪白的脖颈上又升起一片红霞,嗔道:“谁和你夫妻同心了,不要脸。” 嘴上骂着程志超,心里面却是十分的甜蜜,恋爱中的女人。不管年龄大小,在听到甜言蜜语之后的反应都是差不多少的。彭嘉露虽然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但是程志超的甜言蜜语对她造成的杀伤力,依然可以和刘欣、方晓晨这种小丫头相提并论。 偷眼看着一脸自信的程志超,彭嘉露在痴迷之余,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哪怕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定要护得这个小男人的周全。 既然知道使出安家立业的杀手锏也无法打断程志超的进取之心。彭嘉露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下来,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前怕狼后怕虎的只会让程志超更加的陷入被动。与其这样,倒不如直面其事,见招拆招。接下来的时间内,彭嘉露用最简短的语言将王瑞国组织内的大小势力的分布,以及各位老大的性格秉性和实力,连同他们同王氏兄妹的关系远近等向程志超做了相当详细的介绍。 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是组织内的机密资料。如果被警方的人听去了,肯定会如获至宝。即使组织里的人,如果不是核心人员,都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彭嘉露出于对程志超的关心,心里很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对他有所帮助。所以就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 程志超听得又惊又喜,本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摸清楚王瑞国的全部底细,然后再配合史德平等人,将王瑞国组织一网打尽。来了这么长时间,进展得一直不太顺利,王氏兄妹虽然表面上很看好他,可是一直没有给他分配正式的工作,他也就无法成为真正的核心人员。想要得到这些宝贵的资料,以他目前的状态,简直是难比登天。 但谁知道这世上竟然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己当初仅仅是临时起意撩拨彭嘉露,本来没有报太大的成功希望,只是想着和她搞好关系了,日后在王瑞国这里开展工作会方便一些。但谁知道自己竟然魅力超群,成功的将这个大龄女青年的芳心俘获,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 他心里很清楚,彭嘉露之所以会将这些东西告诉他,完全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终身的依靠。一想到这里,心里又不禁对彭嘉露万分愧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程大少爷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即使在家里,受到老爷子无孔不入的监管的时候,他都能有办法和方晓晨秘密发展许久。况且,彭嘉露和自己分属两个阵营,利用了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最多,等到办王瑞国的时候,想办法放彭嘉露一马就是了。 由于信息量实在太大,程志超一时半会有点消化不了。彭嘉露看到小男人一脸的茫然,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你将来慢慢掌握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塞给你,的确有些难为你了。你回去之后,好好归纳一下,记住,今天我和你讲的,很重要,非常重要。”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知道,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把你告诉我的东西归纳出来。” “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那个王建平。孟庆龙是和你一起从国内出来的,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虽然这个人没有什么办事能力,但却不妨将他当成朋友,平时说点心里话什么的都无所谓。但也仅仅局限于闲聊天,今天我告诉你的这些,同样不可以让他知道。” 程志超也不是一个雏,当然知道,彭嘉露告诉他这些,完全是打算开始帮着他趁着现在有人卖私货的机会打开局面,迅速的在组织的核心层内站稳脚跟。而程志超要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坚定不移的站在王氏兄妹这一边就行。 在整个组织内,虽然有好几个山头,每个人都有着不弱的实力,不过王瑞国的实力无疑还是压倒性的。其他那些人,只不过是在跟着王瑞国打下江山之后,王瑞国分封的诸侯王而已。只要他们的所作所为超越了王瑞国的底细。王瑞国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将这股不稳定因素打压下去。到那个时候,虽然程志超会引起各位老大的嫉恨,但是有王氏兄妹和彭嘉露双保险保护,想要保住自己的老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当然是彭嘉露站在程志超的立场上考虑的结果,事实上,程志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也是希望将私货这件事捅到王瑞国那里的。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程志超早就发现,虽然王瑞国在国内的势力不怎么太强。但是在这里却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地盘硕大,手下众多。这样一个人,如果他在国内落了单,弄掉他很容易,但是如果他一直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要把他弄掉,可就不太容易了。就算是国内派人过来。和当地警方联手,王瑞国说不定也可以很轻易的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逃之夭夭。 况且。程志超现在对当地警方越来越没有信心了。要知道在国内,就算是郑怀柱手里掌握着那么多的资源,也不敢在省城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说自己真正是干什么的。而王瑞国在这里的身份,几乎就是完全公开的,从来没有见过警方找过他的麻烦。 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一个“乱”字,只有王瑞国这边乱起来了,他的实力才会一点一点的被削弱。不管是和沈棠打得头破血流,还是自己的组织内打得乱七八糟,都对程志超完成任务有着莫大的助力。 当然。程志超心里的最完美的完成任务方式,不是成功的打掉王瑞国,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回到特战队,从此之后深藏身与名,而是借这个机会,把沈棠,连同那个神秘的英老板也一同干掉,还南疆一片净土。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想法只能偶尔拿出来yy一下,想要真正的办成,自己有生之年恐怕是没有这个能力了。 彭嘉露见程志超突然发起了呆,还以为自己说的话引起了他的不快,心里不禁有气,沉下脸说道:“那个王建平今天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摆明了就是想让你替他挡枪而已。此人心术不正,绝对不可以深交。如果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是在挑拨你们兄弟关系,不妨直说出来。” 美人一发娇嗔,程志超马上就回了神,连忙给她夹了一口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苦笑道:“我哪里是在怪你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王建平今天的用意。” “那你刚才发什么呆?” “我这不是在消化你给我讲的东西嘛,一时愣神,愣神而已。” 彭嘉露这才回嗔做喜,吃掉了程志超夹给自己的菜之后,一扔筷子:“我吃饱了。” “吃饱了?不再吃一点了?” “东西不好吃,没胃口。”彭嘉露冷着脸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说,这次我回国之后,吃了不少国内有名的小吃,突然发现,小吃这东西吃起来有时候真比大饭店做出来的东西有味道。” “那是当然,大饭店什么都讲究个档次,主要是卖相要好看,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了。小吃就不一样了,如果做的不好吃的话,下次就没有人光顾啦。所以当然要费尽心思在味道方面下功夫。你要是喜欢吃小吃的话,有机会咱们两个回一趟,我带你把全国的小吃都吃遍了。” 彭嘉露撇了撇嘴:“你才从国内逃出来,这么快就想着去自投罗网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要不然,你自己回去,把好吃的东西买回来咱俩一起吃。” “美的你,真把我当成你的保姆了?” “我怎么敢哪,在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亲宝贝乖露露呢。” 话一出口,连程志超自己都被肉麻得打了一个冷战。但是彭嘉露却显得极为受用,嘴上还在不停的嗔怪着程志超肉麻也不分场合。但是脸上却已笑开了花。 ………………………………………………………………………………………………………… 一顿饭连吃带唠,商议的结果还是和白天的决定差不多少——彭嘉露与程志超跟着王建平先跑两天场子,等抓到正主之后,直接就由彭嘉露带着人送到王瑞国那里。等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个人竟然在这郊区小镇上连看房基地带吃饭,厮混了整整一个下午。 车已经送给了程志超。发现程志超的车技还不错之后,彭嘉露彻底的放弃了自己再开车的念头,非常惬意的享受着程志超这个专职司机的贴心服务。虽然这个专职司机某些方面做的还不够格,比如早上应该是他开着车来接自己,而不是自己打车去找他才对,但是这一切对于恋爱中的彭大姑娘而言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晚上能开着车送自己回家就行了。 程志超果然开着车送她回家了,到了楼下之后,程志超依然厚着脸皮想要上去“喝杯茶”。就在昨天。他还和彭嘉露提过这件事,但是却被彭嘉露断然拒绝。聪明的彭大姑娘当然知道这个坏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喝茶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吃了自己才是他的真实用意。 本来程志超以为今天彭嘉露也会拒绝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的,被他搂在怀里的彭大姑娘侧头想了一下之后,竟然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的要求。 程志超不禁大喜过望,两只眼睛马上烁烁放光:“真的?我可以上去?” 彭嘉露俏脸微红。吃吃的笑道:“嗯,今天你可以上去。反正你上去之后,什么坏事也做不了,我还能怕了你?” 程志超一怔:“什么坏事也做不了?什么意思?” 彭嘉露得意洋洋的打开了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红着脸向程志超晃了一下,像只小狐狸一样又吃吃的笑个不停:“看到了吧?” “啊……”程志超怪叫一声。“不会吧,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来那个了呢?” “要你管,怎么样,还去不去我那里‘喝杯茶’了?” “去,当然要去。”程志超咬牙切齿一番。猛的抬起了头,“本来我就口渴,想要喝茶嘛,但是你们女人哪,偏偏想法就特别的多,总以为我想要干什么坏事呢。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本少爷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 “切,你是正人君子?”彭嘉露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只是撇了撇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两条修长的大腿突然间感到麻酥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急忙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没有喝茶的习惯,家里只有白开水,想喝的话就跟上来吧。” “白开水就白开水,只要有的喝就行。”程志超连忙跟着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彭嘉露的后面进了门。 彭嘉露的家里果然没有茶叶,但也没有让程志超喝白开水。对于一个时刻提醒自己,今时不比往日,用不着苦着自己的成功女人而言,喝咖啡似乎比喝茶更能体现出自己的成功。所以温柔的彭大姑娘很贴心的替程志超冲了一杯咖啡,又加了几块方糖,倒入牛奶,调好了之后递到了程志超的面前。 咖啡这东西程志超是知道的,以前偶尔也喝过袋装的溶咖啡,感觉苦苦的,别有一番风味。但是咖啡里面加牛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也难怪他像个土包子一样,主要是没有这方面的生**验。在家的时候,饮料主要就是茶水。程卫国酷爱喝茶,家里面顶级毛尖、碧螺春、大红袍不一而足。拜老爷子所赐,程志超从小到大,好茶是喝了不少,甚至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几杯茶,闭着眼睛品几口,马上就能说出是什么茶。 有一得必有一失,茶水喝多了,其他方面的饮料自然也就相应的喝得很少,咖啡这种东西,程卫国更是严格禁止程志超接触。在老爷子看来,这东西就是西方资产阶级拿来腐蚀我们下一代年轻人的鬼东西,看见它就不烦别人。偏偏方晓晨和刘欣从小就野惯了,也没有养成坐下来慢慢喝一杯咖啡的习惯。在省城安家之后,两个丫头决定提升一下品味,改可乐为咖啡的时候,程志超又被老爷子送到了部队,以至于程大少爷对咖啡这东西几乎就是一窍不通,只知道“雀巢”而已。 彭嘉露见他盯着咖啡直皱眉头,不禁感到非常奇怪:“你不是渴了吗,怎么不喝?怕我给你下毒啊?” “当然不是怕你给我下毒。”程志超抬起头向彭嘉露的小腹下面瞄了一眼,一脸坏笑:“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别人在这个时候都肚子疼,你却完全没事呢?” 彭嘉露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动人心魄的红晕从脖子上面迅速的蔓延到了整张脸上,两条细细的眉毛也慢慢的竖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五五章 喝酒压惊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落荒而逃,逃得很是狼狈,一杯咖啡,仅仅喝了一口而已。就这一口,也是在彭嘉露的眉毛刚刚竖起来的时候,程大少爷心慌之下,想要找点事情来掩饰一下,顺便示一下弱,让彭大姑娘消消火。但是随即程志超就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仅仅喝了一口而已,彭嘉露的粉拳就已经没头没脑的砸了下来。 当然,彭大姑娘肯定是不会真的要揍他一顿的,只不过这小子现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越来越没规矩了,长此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以前没有处过男朋友,但并不代表彭嘉露对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就完全不懂。深知如果继续放任程志超的话,迟早自己会被这小坏蛋一口吞下肚去。还没有享受够爱情滋味的彭嘉露怎么可能会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必须要让程志超知道点规矩了。 感受到彭大姑娘怒火的程志超很识趣的果断选择了逃走。临走之前也占了一下小小的便宜,却换来了彭嘉露更加暴力的对待。当彭大姑娘捂着刚刚被袭击过,还隐隐有些微麻的酥胸跑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狼狈不堪的程志超开着车一溜烟消失在远处的时候,再也板不住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得意洋洋的轻哼一声,昂着头哼着哥走进了浴室。 而程志超则一路快马加鞭,只是在路过一家卖水果干果的铺子的时候停了一下,语言不通,也没有讲价,买了一些东西之后直接递上钱,静候人家找完钱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受国人普通的“安居乐业”心理的影响。刚来的时候,他心里对这个临时住处好感十足,总觉得自己也算是在异国他乡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王建平的表现却越来越让他厌恶以及警惕。姑且不说他受王氏兄妹的派遣,监视程志超和孟庆龙的举动,光是今天他的表现,就让程志超对他再无半点良好印象。 车子停在楼下良久。程志超也没有上去,脑海中孟庆龙和王建平的身影不住的晃来晃去。虽然他是一个卧底,但是卧底也是需要朋友的,如果有可能的话,程志超不介意和王建平以及孟庆龙真正的交往一下。虽然交往的时间可能不会太长,这段友情随着自己任务的结束,百分之百肯定会结束,但起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不会让自己感到太孤独。 而且他也相信。一旦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他们两个对自己的恨意肯定不会有彭嘉露那么深。他们只是朋友而已,而彭嘉露则是把全部的感情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明明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了,现在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一旦让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会马上掏出枪崩了自己吧? 想到彭嘉露,程志超又苦笑了一下,长叹一声。喃喃的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过了好一会。才算是将心情调整过来,拎着刚才买的东西下了车,走回了自己的住处。由于从明天开始要带着程志超和彭嘉露跑场子,再加上今天下午被彭嘉露一吓,魂差点吓飞了,所以今天晚上王建平并没有带着孟庆龙出去。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家里。程志超回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直接用手撕着桌子上的一只烧鸡,连吃带喝,不亦乐乎。 王建平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程志超,干笑两声:“回来啦?” 程志超点了点头,笑看二人一眼:“日子过得不错嘛,有酒有肉的。” “别提了。”王建平一仰脖子,将杯里的啤酒送下去,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心有余悸的说道:“今天下午可把我给吓屁了,我就是说了一嘴而已,哪知道你那露姐竟然那么大的反应。兄弟,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拦着她的话,恐怕我早就挂了。” 程志超笑嘻嘻的坐到他旁边,撕下一块肉塞到嘴里:“别说你了,连我都吓了一大跳。” “就是嘛,这女人哪,真是不能得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脸,不知道翻脸之后会干出什么来。” 程志超嘿嘿笑道:“今天你点背,正赶上露姐来那个,你也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比较烦燥的,她没有从我手里把枪抢过去继续崩你,已经够给你面子的啦。” 话音刚落,突然发现原本连吃带喝的两个人都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就好像他的脸上突然长出一朵花一样。 “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孟庆龙舔了舔嘴唇:“那啥,刘儿啊,今天下午的事我也听老王说过了,我们两个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露姐会那么激动,咋地,来那个了?你咋知道的?” 王建平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溜缝:“是啊,你咋知道的?” 一瞬间,程志超从他们两个的脸上都发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怪笑,不禁白了他们两个一眼:“本哥们是个正人君子,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不堪啦。是今天下午我和她出去的时候,路过便利店,她进去买了一包女人专用的那玩意,我才知道原来是她来那个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孟庆龙和王建平对视一眼,都不怎么太相信。尤其是王建平,今天下午彭嘉露对程志超的特殊照顾,他可都是看在眼里了。 他们两个不信,程志超也懒得和他们再解释,反正自己已经说出一个理由了,管他们信不信呢。 王建平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他纠缠,帮程志超倒了一杯酒之后问道:“今天下午我走之后,露姐带你去哪了?” “去查帐啊,还能去哪?”程志超现在对王建平已经产生了提防之心,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两个人下午并没有去查帐,而是跑去看彭嘉露买的那块地,而且还差一点打算盖个房子退隐江湖。 “有什么可查的。反正查来查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现在私底下卖货的人越来越多,国哥和婷姐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有什么苦衷不能管,总之出货量是大不如以前了。” “这就是国哥和婷姐的事情了,不过你也真够能忍的,看露姐今天的反应,好像这事发生不止一天了。你怎么没想办法告诉国哥和婷姐一声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建平苦笑道,“我有什么办法?那些大哥们动一动手指头,像你我这样的小喽罗就得死无全尸。你以为我愿意一天到晚掐来掐去,发现全都是在和自己人掐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孟庆龙说道:“刘儿,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们两个愁成什么样了,现在捉到的外来户,一大半都是咱们自己人。甚至有几位都和咱们混熟了,一看到咱们,嘻皮笑脸的就逃掉。不收拾他们。国哥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下来,收拾得狠了,让他们的老大知道了也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不过,这样的日子总算是快到头啦,从明天起,露姐就要出马了。嘿嘿。”王建平又喝了一杯啤酒,这一次没打酒嗝。两只眼睛变得越来越亮:“露姐是婷姐身边最亲近的人,地位比咱们高得不止一点半点。那些老大们敢动咱们。可是不敢和露姐较量。” 程志超表情凝重的说道:“那也未必,他们既然敢半公开的卖私货,当然就有所依仗,料定了国哥和婷姐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奈何他们。连国哥和婷姐他们都不害怕,又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小小的彭嘉露?” “这你就不知道啦。”王建平神秘的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露姐加入组织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几年。但地位却远远的超过了很多入行十多年的老人么?” “为什么?” “手段,露姐的手段把他们吓住了。”王建平深吸一口气,抱着酒瓶子一脸的神往:“我记得露姐入行的时候,我已经在国哥手底下干了好几年啦,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了。因为手底下还有那么几下子,所以国哥就把我调到机动部队,专门去收拾那些不知死活的外来小子。” “哟,这是要讲故事啊。”程志超和孟庆龙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王建平没有笑,继续说道:“露姐刚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太在意她,女人,在咱们这一行里,想要上位,实在太难了。咱们组织这么多人,当时也只有婷姐和丹姐两个女人算是地位超群了,其他的女人,根本就是陪衬。由于露姐在国内的时候好像是个什么侦察指挥系出身的军官,婷姐就把她先安排到了机动部队,没想到,她到机动部队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伙,注意,是一伙外来户。” 程志超道:“那个时候,想必国哥的地盘还不怎么太稳固吧。” “说对了,那时候,国哥的地盘的确不怎么太稳固,一方面要和沈棠打,另一方面还要清除地盘内的一些其他势力,总之几乎弟兄们每天都得和别人掐上两架。那伙外来小子不是沈棠的人,是地盘内原来的坐地户。对他们而言,咱们才是外来户。” “后来呢?” “后来就精彩了,露姐一出手,直接就放倒了两个。另外那几个一看不好,就想亮家伙,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把家伙亮出来,露姐也亮出家伙了,是一把匕首,就是你们部队里常用的那种军用匕首,可以当刺刀用的那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带出来的,反正就是那么一下,一刺一划,对面的一条胳膊差点没被卸下来。我当时就在旁边,甚至都能听得到匕首的刀尖划过那位老兄骨头的声音,那动静,你是没听过,总之听了之后,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 程志超从小就对铁锹磨擦砂子的那种尖锐声音特别敏感,一听到那声音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恨不得要跳河才行。每次碰到有人用锹铲砂子或者鹅卵石的时候,都会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此时听了王建平的形容之后,不知怎么的耳边突然间又响了那种声音,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胳膊上果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王建平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脸色有点不对劲,自顾自的说:“见了红之后,双方都野了,家伙一亮,直接开片。结果你猜怎么着,对面一共六个人。让露姐一个人就给干趴下四个。这还不算完事,把那六个干躺下之后,露姐竟然不依不饶,带着我们,拎着那六个人,直接找到人家老巢去了。” “纳尼?!”程志超大吃一惊,一句在动画片中学来的外语冲口而出,“她把人家的人给打了,竟然还有胆子找到人家老巢?”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们也都打红眼了,心里面就是想着不能让一个女人把咱们这些老爷们的风头盖过去,脑袋一热,也就跟过去了。” “去了之后又打起来了?” “那是肯定的啦,不过对方老巢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一场大架打完了之后,兄弟们人人挂彩,伤得最重的两个兄弟。还没等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露姐的肩膀上也挨了一枪,不过那个时候局面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虽然那些人心里还是有点不服,不过老巢被端的事实已经造成,只能趴在地上在嘴头上不服输而已。扬言日后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程志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露姐的脾气,肯定会把那几个嘴硬的当场干掉。” “那倒没有,事实上。当场死的三个对手之中,没有一个是露姐杀的。而且,好像露姐直到现在手上也没有人命,这一点她和丹姐是没法比的,丹姐从入行以来。死在她手里的怎么也得有十个八个了。” 程志超奇道:“没杀人?” “没杀,但是露姐接下来干的事,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感到恐惧,也正因为如此,那伙人才算是彻底的服了,以后再也没出来混过。听说他们之中的几个人开了一家修车行,露姐竟然还成了他们的老主顾,也算是奇事一件了。” 程志超笑了两声:“那是够奇怪的,他们的车行在哪里?有机会我也去找他们修修车,顺便见一见江湖前辈。” 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了几部电影的片断,好像黑社会成员脱离了组织,弃暗投明之后,所从事的都是一些低端产业,大部分都是要么开个小饭店、超市,要么就去给人家洗车、修车什么的,真正摇身一变,成了白领金领的还真就没听说过。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从小就出来混的,很显然都是学习不怎么样的人,真正的精英在他们开始混的年纪,人家都还在学校里面念书呢。这也就造成了帮派成员的素质整体偏下,如果他们脱离了帮派之后,所能从事的职业,只有那些对学历不高的工作了。 孟庆龙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江湖秘辛,听得津津有味,一见两人要把话题岔开,马上迫不及待的往回拉:“别扯远了,老王,露姐当时干了什么事把他们全给吓住了?” 王建平瞄了程志超两眼,怪笑两声,说道:“当时露姐也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只不过是当着大伙的面,把上衣脱掉了……” 孟庆龙马上睁大了眼睛:“啥?把上衣脱掉了?” 程志超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太过份了,彭嘉露究竟是怎么想的,把人家打趴在地上之后,又把自己的上衣给脱掉,这算什么?事后甜枣还是心里不忍,给大伙发点福利? 王建平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们肯定猜不到。”说完之后,吧嗒了两下嘴,晃着脑袋说道:“当时不但对面的傻了,连我们都懵了,谁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接下来是不是又干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把裤子也脱了?”孟庆龙话音刚落,后脑就挨了程志超一巴掌。这些日子和彭嘉露接触下来,虽然自己的目的不纯,可是人家对自己可是一片真心,程大少爷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用如此猥琐的语言来评论彭嘉露的。 挨了一巴掌的孟庆龙猛然想起程志超和彭嘉露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太正常,捂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两声,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嘴里连说自罚三杯。 在他自罚的同时,王建平也收起笑容,绷着脸说道:“露姐果然是个女汉子,脱掉上衣之后,用一种相当轻蔑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把匕首擦干净之后,直接就用那把匕首把肩膀上的子弹给抠了出来。那子弹打得应该挺深的,应该是卡到骨头上了,总之露姐用了一分多钟才抠出来,疼得满头大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因为疼痛而脸上的肌肉都变形的。血顺着肩膀一直流到大腿上,露姐硬是一声没吭,最后将抠出来的子弹往那些人面前一扔,那些人就连个屁也没有了。” 程志超端着酒杯,眨了眨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露姐的伤养好之后,婷姐就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做事了,还给她钱,让她把肩膀上的伤口整淡了,不过如果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所以露姐平时很少穿露肩膀的衣服。” 程志超吁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厉害,厉害,果然厉害。”(未完待续。。) 第六五六章 搬新家 - 豹隐 - 贝戎 王建平笑了一下,对程志超说道:“厉害吧?当时看到那场面,我吓得差点没尿出来,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所以今天下午,当露姐掏出枪指着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开枪崩了我。但是说真的,那一刻,我心里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念头,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只兔子,看到一只老虎向自己扑过来时候的反应。” 程志超点了点头,王建平这种反应他很理解,小时候见到自己老爸抄起武装带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他也是不敢跑不敢逃,这是一种弱小生物见到天敌之后的正常反应,是一种从骨子里面对强大力量的敬畏。 “不过,你也很厉害。”王建平怪笑两声:“在大伙心里,露姐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你小子来了仅仅两三个月而已,竟然把她给勾搭到手了,真是小看你了。” 程志超脸一红:“胡说八道,你们心里面神一样的人物,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她弄到手,太抬举我啦。” “少来啦,今天下午的情形我也不是没有看以眼里,换了另外一个人把枪从她手里抢过来试试?也就是你老弟,抢过她手里的枪之后,露姐不但没有当场宰了你,连说都没说一句,只是瞪了你一眼,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老弟,你们两个太不小心啦,怎么能这么快就暴露奸情呢?” 程志超冷笑一声:“‘奸情’这两个字形容得很贴切,明天一大早,我会将你对我们两个之间的那点事的评价,如实的转告给露姐的。” 王建平顿时面如土色,一把搂过程志超的肩膀,哈哈大笑:“开玩笑。开玩笑,兄弟,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说实在的,你能和露姐成一对,哥哥心里很是高兴呢。” “咱们兄弟之间无话不谈。我跟你讲啊,露姐已经三十多岁了,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恐怕就到了传说中的‘更年期’啦,现在她都这么猛了,到了那个时候,喜怒无常,如果没有一个男人在旁边管着她的话,兄弟们还有活路吗?” 程志超一把将他的胳膊拍开:“你也说了。现在她那么猛,我可不敢保证能降得住她。” “只要你尽力就行。”王建平笑嘻嘻的撕了一条鸡大腿放到程志超的面前,一脸轻松的说道:“你天天和她在一起,没有发现变化。以我的观察来看,露姐这次回国再回来之后,明显的比以前温柔了不少,这可都是老弟你的功劳啊。有了这个好开端,以后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程志超微微一笑:“但愿如此吧。” “最让我开心的是。露姐虽然温柔了不少,但却只是对你温柔。对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对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你开心个屁啊。” “当然要开心的。”王建平正色道:“那些老大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面见到露姐,也是魏犯悚的。露姐这次出马的话,事情肯定会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兄弟们再也用不着头疼了,怎么可能会不开心?来来来。喝酒,喝酒。” 程志超以前没怎么喝过酒,酒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量。总之在孟庆龙和王建平的不住劝酒之下。程大少爷的脑袋终于变得晕乎乎的。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想着要总结归纳一下彭嘉露对自己介绍过的那些有关于王瑞国组织的情况,但是没过多久,就感觉到酒意再度上涌,头晕得愈发厉害,连手指尖都感到有些发麻,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临睡之前,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听得到王建平大呼小叫的直呼高兴。 次日一早,宿醉未醒的程大少爷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面猛然一惊:“坏了,天已经亮了,露姐应该快来了。” 自己这个样子如果被彭嘉露看到的话,肯定会惹得美人大发娇嗔,到时候彭嘉露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一想到彭嘉露生气之后的后果,程志超顿时清醒了不少,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冲到洗手间,一把凉水就扑到脸上。 王建平和孟庆龙被他弄出来的响声吵醒,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两个人站在他身后不停的眨着眼睛:“刘儿,你干嘛呢,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 “还说呢,昨天晚上让你们灌了那么多酒,脑袋现在要炸开了一样。一会露姐就得来,让她老人家看到我的样子,还不得数落死我啊?” “你是不是懵了,从今天起,你和露姐跟着我跑场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傍晚时分最忙的,白天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她怎么可能大清早的就过来?” 程志超愣了一下,随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神经病。”王建平朝程志超竖了一下中指,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屋去睡回笼觉了。孟庆龙看着程志超的背影,也摇了摇头,打算和王建平一样,再去睡回笼觉。同时劝程志超也别忙活了,回笼觉乃是人生“四大香”之一,趁着今天天气还不错,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可是还没等程志超回答,就听到程志超的床上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程志超回头对孟庆龙笑了一下:“看看,果然被我料中了吧?” 孟庆龙张口结舌,嘴巴张得老大:“我靠,这也太狠了吧,一天不见都想成这样了?” 电话果然是彭嘉露打过来的,但却不是在程志超的楼下打的,而是在自己的住处打过来的。内容也很简单,让程志超开着车去接她。看来彭大姑娘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改掉程志超“大男子主义”的臭毛病。哪有一个大老爷们每天让自己的女人打车到他那里去找他的?就不能发扬一下男士的风度,早早起来开车去楼下等着她?真是岂有此理。 程志超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声答应。连早饭也没吃,开着车直奔彭嘉露的香闺所在。 等他到了地方之后,给彭嘉露打电话报平安,顺便请大姑娘下楼的时候才知道,彭大姑娘根本就没有起床呢。程志超的额头顿时起了一层黑丝,干笑两声。小声询问她什么时候能下楼。得到的答案是让他先等着,马上就好。 很显然,今天彭嘉露的时间观念不怎么太强,“马上”的结果就是程志超在车里闷坐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长衬长裤,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的彭嘉露从楼上款款的走了下来,看到他之后,还微笑着扬了扬手。 程志超苦笑着打开车门,彭嘉露坐上车之后。笑吟吟的问道:“等急了吧?” “还好,才两个多小时而已,不急。” “不急?”彭嘉露的脸沉了下来。 “急,很急。”程志超马上改口,“刚才在车上,我简直是度日如年,恨不得飞到你屋里去见你。嘿嘿,嘿嘿。” 彭嘉露脸色稍霁。给了程志超一个地址,然后淡淡的说道:“开车吧。” 程志超这些天路跑得也算很熟了。一听她给的地址,不禁有些奇怪:“那个地方,好像没有咱们的场子吧,去那里干什么?”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当然没有咱们的场子了,可是没有咱们的场子就不能去了?” “那里有咱们的人?” “没有。”彭嘉露没好气的说:“那地方都是过得比较好的人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咱们的人?” “其实。咱们这一行,如果混出头了,过得也比别人要好得多。” “那得混出头,组织里面那么多人,有几个能混出头的?”彭嘉露叹了一口气。“我是想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总和王建平他们住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所不便。” 她说得很含蓄,但是程志超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敢情彭嘉露通过昨天的事情,知道了王建平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很想将程志超拉出来替自己当挡箭牌的,觉得和这样的人同住,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实巴脚的程大少爷就会着了王建平的道。出于对程志超的关心,所以彭大姑娘才决定,让程志超换一个住的地方,珍爱生命,远离王建平。 程志超一听她要给自己再找一个住的地方,不禁就是一愣:“在现在这个地方住得好好的,现在我已知道王建平是什么样的人了,以后防着他一点也就是了,没有必要换地方吧?” “你是担心,你突然要换住的地方,会引起王建平的不快?” “嗯,好歹也在一起住好几个月啦,而且我和孟庆龙刚来的时候,也没有住的地方,是王建平收留了我们两个。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彭嘉露冷哼一声:“王建平狼子野心,你这个人太老实,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如果一次被他抓到机会,你就陷入被动了,我这是为了你好。”说完之后,彭嘉露又冷哼一声:“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像你这样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可不是一件好事。” 程志超讪然一笑,彭嘉露的话说得很直接,丝毫没有绕圈子,他听了之后,也只能是这样,根本就无法反驳。 但是程大少爷自有他的一套,既然反驳不了彭嘉露的话,那就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放慢了车速之后,程志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磁性,更加有诱惑力一些:“露露,其实吧,我觉得如果你要给我换地方的话,倒不一定非要单独给我找个地方,房租挺贵的。你家里那么大,咱们两个一起住也能住得下,你说是不是?要不,干脆,我搬到你家里住得了。” 彭嘉露此时刚好从包里将小镜子掏了出来,打算再补一下妆。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心儿一颤,镜子差点没掉回包里,定了定神之后,白了程志超一眼:“胡说八道,你住在我那里,让别人知道成什么了?” “咱们两个两情相悦。换了别人,我早就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了,只不过因为我心里对你又敬又爱,所以才没有这样做的。” “别人?”彭嘉露似笑非笑的看了程志超一眼:“比如说那个从国内过来的小妞?” “……”程志超马上闭上了嘴巴。女人吃醋,好像是老天爷赐与的天赐,只要有一句话不对。马上就能引起一股涛天醋浪。在这个时候,一个聪明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免得引起更大的风波。 过了好一会,彭嘉露才补完了妆,眼角虚瞟着程志超,慢悠悠的说道:“其实,男人嘛,逢场作戏很正常。不过你要知道,那毕竟是个风月女人,老祖宗有一句话说得好,那叫什么无情,什么无义来着?” 程志超本想接话把她的话补充完整,不过猛然想起,以彭嘉露的见识,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里的两个最重要的主语名词指的是什么。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沉默。 彭嘉露继续说道:“而且,那个小妞工作的地方我很清楚。是在沈棠的地盘上,你是国哥最看重的一个新人后辈,如果总去沈棠地盘上,很容易引起国哥的不快,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这个阶段。是打基础的最关键时期,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半点纰漏。” 程志超点了点头:“我知道。”心里暗恨曲蕴婷胸大无脑,明明就知道自己是来查王瑞国的,却偏偏选择了在王瑞国的老对头地盘上找工作当掩护。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增加难度么? 彭嘉露看他板着个脸,气虎虎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软,柔声说道:“当然,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憋不住了,想去找个小妞发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每个月允许你找一次。” “啊?”程志超吃了一惊,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神色很平常,并不像在说笑,也不像是在下套套自己,不禁微感意外:“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憋不住,要知道,你男人可是很有定力的哦。也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 彭嘉露脸一红,嗔道:“谁承认你是我男人了,臭不要脸。” “这还用得着承认吗?连王建平都看出来了,也就是你还在那里欲盖弥彰。” “他看出什么了?”彭嘉露眼中又闪出寒光。 “他看出来,咱们两个正在恋爱,而且进度良好。” “他怎么知道的?是你和他说的?” “我有那么傻么?昨天我把你手里的枪给下了,你竟然骂都没骂我一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绝对不是你手下的小弟那么简单啦。”程志超哈哈一笑,一探手,取过一个袋子递了过去:“给你的,昨天晚上特地买的。” 彭嘉露接过袋子一看,只见袋里面红彤彤的装了半袋子大枣,不由得一怔:“我没让你买啊。” “你没让我买,是我自己买的。你这几天不是……不是……,咳咳,听说大枣可以补血,所以就给你买了一些。” 彭嘉露脸蛋又是一红,白了程志超既娇且媚的一眼,伸手从袋子里面拈了一枚枣子,放到了嘴里,展颜一笑:“别说,这枣还挺甜的,难得你在这种地方还能买得到这东西。” “感动吧?要是我的话,好像应该会感动得马上答应让我到你家里去住。” “少来,谁不知道你心里面究竟起了什么坏心思。”彭嘉露格格娇笑几声,对程志超说道:“回去之后,替我警告一下那个王建平,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如果让我知道他和别人胡说八道,乱讲一通的话,我直接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炒辣椒吃了。” 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干笑两声。 ………………………………………………………………………………………………………… 到了地方之后,程志超才发现,敢情彭嘉露今天早上让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并不是因为身为女人,出门之前肯定要磨蹭一会,而是在他等着佳人下楼的时候,楼上的佳人却在为给他找新的住处而忙活着。虽然基本上都是用电话联系,用不着跑腿,不过想要找一个让她满意的合适地方,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首先楼的朝向要好,其次位置也很重要,既不能离王瑞国那里太远,也不能离她自己那里太远。最主要的,是这周围万万不能有让程志超学坏的地方。彭嘉露对自己这个小男人看得还是比较严的,生怕他一个人住,会被外界的不良风气所引诱,从而沾染上一些不良嗜好。 所以选了大半天,彭嘉露才算是找到了一处令自己非常满意的地方——某一个看起来还算是高档的小区内,两室一厅的新房子,房主是一对年轻夫妇,因为丈夫做生意,要去外地暂居,只好把房子先租出去。于是经过和房主夫妇一番详细交谈之后,程志超就正式的成为了这套房子的新房客。(未完待续。。) 第六五七章 出师不利 - 豹隐 - 贝戎 彭嘉露帮着在外面找了新住处的事情,程志超并没有告诉王建平和孟庆龙。主要是彭嘉露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虽然他们三个人现在住在一起,不过只有王建平和孟庆龙现在有正式的工作,程志超依然还是一个游手好闲混日子的家伙,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瑞国将来肯定不会将程志超分派到机动部队去。他和孟、王二人的起点就不一样,再加上彭嘉露也觉得这二位还不够格来给程志超燎锅底。 所以一切都谈妥了之后,房间是彭嘉露亲自帮程志超布置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买的大件,床、柜子,连冰箱都是现成了,程志超要做的只是买一些生活用品就行了。 这个小区的配套设施很完善,出门就是一个类似国内菜市场一样的东西,只不过看起来要比国内的乱套一些而已。再向前走个二三百米,就是各种便利店和饭店之类的场所,除非想去酒吧、夜店之类的场所,否则的话,生活方面还是比较方便的。 而且,就算是周围没有夜总会,晚上想出去潇洒一下也并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开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沈棠的那条已经被程志超定性为“夜总会”一条街的所在,曲蕴婷就在那里。 在跟在彭嘉露屁股后面买菜的时候,程志超脑子里面正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想办法再和曲蕴婷见一面。突然之间,郁闷的程大少爷发现,不管是史德平还是曲蕴婷,完全都不按套路出牌。人家电影上演的卧底人员,只要上级想见他,随时都可以见得到。但是自己也是个卧底。怎么见直系领导一面比做贼还要辛苦? 饭是彭嘉露做的,程志超没有想到彭嘉露竟然还会做饭,还以为这顿饭要自己动手了。当看到她扎起围裙的时候,不禁一脸愕然。 彭嘉露貌似很欣赏他的表情,嫣然一笑,得意的扬起了下巴:“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就是觉得,江湖上谈虎色变的露姐竟然也会做饭,感到有点奇怪而已。” “露姐会的东西很多,就看你能不能挖掘出来了。” 程志超趁机走到她身后,双臂环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比如呢?” 彭嘉露娇躯一软,差点就想顺势倒在她的怀里,猛然发现自己手里刚刚拿起菜铲,正要往锅里倒油呢。不禁大发娇嗔:“干什么呢,又来捣乱,快点给我滚出去。”不待程志超再有任何亲热之举,连推带搡的将程志超大少爷推出了厨房,自己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开始忙活起来。 老实说,其实彭嘉露的厨艺还算是可以,毕竟她在国内的时候,照顾弟弟多年。只是后来到了王依婷这里。物质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才逐渐的不下厨房了。可是底子还在。不过程志超在没当兵之前,可是天天都吃刘欣做的饭的。刘大小姐除了臭美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厨房,做出来的饭菜水准自然是极高的。和刘欣相比,彭嘉露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但是看到她殷切的目光,程志超还是由衷的赞美了几句。然后敞开肚皮,搞出一个风卷残云的阵仗,惹得彭大姑娘在笑话程志超吃相难看的同时,心里面也甜丝丝的。 下午两个人依然没有出门,忙了大半天。都感觉有点累,不约而同的提议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彭嘉露说的“休息”是单纯的小睡一会而已,而程志超的“休息”,则是最好能趁机做点坏事。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打算付诸行动。可惜的是,在他即将伸出磨爪的时候,彭嘉露却突然捂着肚子去了一趟洗手间,而且去的时候,还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看到那东西,程志超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彭嘉露给自己指定的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叹了几口气,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彭嘉露似乎进到了自己的屋里,还叫了两声,没有听到回应之后,吃吃的笑了两声,轻手轻脚的又出去了。接着对面房门轻响,显然是彭嘉露也害怕如果和程志超躺在一张床上,即使是自己的生理期间,这小坏蛋也会不管不顾的做坏事,还是分房而睡为好。 …………………………………………………………………………………………………………………… 不管是落后还是发达,每个国家的城市的夜晚都是最美的,也是最萎靡的。在萎靡而又狂乱的夜场之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年轻人肆无忌惮的左右摇摆着身体,不知道究竟是在发泄还是在展示。 身处夜场之内的人都是半疯狂的,真正冷静的人少而又少。整个夜场之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目光有意无意的在人群中扫视着。 在彭嘉露面前,王建平规矩多了,一本正经的喝了一口啤酒,轻声说道:“这个夜场是国哥地盘内最大最老的一家夜场,老板以前也是这一片的老大,后来败给国哥之后,就专心经营这个夜场,再也不参与江湖上的事情。这样一来,反而让国哥对他另眼相看,两个人竟然由对手变成了朋友。咱们的货在这个夜场的出货量一直以来都是最多的,所以这里也是外人最想进来的地方。” 他说的这些东西是专门对程志超说的,彭嘉露以前就在机动部队干过,以她的聪慧,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是将各大夜场的情况已经摸了个门清。也就是程大少爷,由于有彭嘉露罩着,先天条件就比其他人要好得多,所以虽然身负重任,但有些事情还是了解得不太多。 而王建平见到彭嘉露之后,情不自禁的就会想起昨天下午那惊险的一幕,下决心要讨好一下这位大姑娘。但他也知道,凭他现在的那点能力。想要讨好彭嘉露基本上不可能,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程志超。程志超在彭嘉露的心里占着极其重要的份量,把他伺候好了,彭大姑娘自然也就高兴了。 “你是说,他们会在这里出现?” “那倒未必,一般情况下。咱们都是接到国哥或者婷姐身边的人传过来的消息,哪里有事哪里到。究竟什么地方会有事,咱们也不清楚。”王建平感到有些无奈,明明跟着自己在机动部队混了大半个月,怎么还没有搞明白这里面的事情。 咳嗽两声之后,王建平强笑着对程志超说:“你要知道,由于国哥现在的人手不够,不可能每个场子都派人看着,所以才搞出这么一个所谓的机动部队的。所以整个机动部队的人员,都是归国哥和婷姐直接调配。而直接管理咱们机动部队的,就是丹姐。” “那她可真够忙的了。”程志超一想到前些天跟着王建平有时候一天要跑好几个场子的日子,心里面就不禁对郑丹青充满了同情。 “她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自然有人会帮她。小来小去的,其实也用不着她出面,只有碰到大场面了,丹姐才会出来统一指挥。”王建平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不动声色的擦了一把之后,有气无力的说:“怎么说呢。丹姐那里,就好像是报警中心。有事了,一个电话打到报警中心,然后报警中心再根据情况调配合适的人员过去处理。整个报警中心,肯定不能只有丹姐一个人忙活,这一点。露姐是最有发言权的。” 彭嘉露冷哼一声:“你们唠你们的,扯上我干什么?丹姐负责的那一块和我完全不贴边,我在国哥的地盘内,只是负责帐目盘查而已。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王建平被她呛了一顿。表情略显尴尬,干笑两声,不再言语了。 但是程志超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话:“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每次见到丹姐的时候,都是看到她在国哥那里,很少看到她出门办事,原来是工作性质问题。”心里面隐隐明白郑丹青为什么会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干掉沈棠了,说到底,整个王瑞国组织内残存的一点精锐力量,都完完全全的掌握在她的手里,每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战斗力,她根本就是烂熟于胸。有了这个底牌,她自然可以调配最适合的人手去弄沈棠了。 过了一会,夜场内的人越来越兴奋,通过那股疯狂劲就可以看出,已经有人开始服药了。不过,程志超他们要等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这其间他们也看到过两三次交易,虽然都是背着人干的,而且动作也都很隐蔽,但是想要瞒过王建平这种行家,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令人沮丧的是,这些人都是王瑞国自己的人,外来户一个也没有。 王建平看了看程志超,又看了看彭嘉露,笑着说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消停,不但这个场子里面一个外人没有看到,就连其他场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啊。” “怎么,难道你还挺怀念前些天忙得连轴转的日子?” “鬼才怀念呢。”一旁的孟庆龙满脸怨气的说道:“一个晚上跑好几个场子,去了之后弄不好就得和人家动手,老哥我的这副老骨头可真有点吃不消啦。” 彭嘉露轻蔑的一笑,没有说话。孟庆龙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小之又小的小角色,即使是在自己面前抱怨多苦多累,对于她而言,也只是听一下而已,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的事而费心,更没有必要搭理他的话茬。 “既然这里这么消停,那不如咱们早点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接再励怎么样?”程志超打了一个哈欠,提出了一个合理化建议。 他的提议,彭嘉露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看着一脸倦容的程志超,不禁又气又好笑:这个家伙,明明睡了一下午,可是这才几点啊,又困了。 没好气的瞪了程志超一眼,彭嘉露不悦的嗔道:“你怎么搞的,这才几点就要散了?” “那怎么办,老实说。我前段时间跟着王建平跑了半个来月,也就是才碰到过一次卖私货的而已而已。” “那是咱们运气好,所以那段时间碰到的外来户很少。其他组的兄弟,有时候一晚上就能碰到四五伙,基本上每一次都打不得砍不得,郁闷得很哪。” 程志超又打了一个哈欠:“那就再等一会好啦。” 王建平咳嗽一声。对彭嘉露小声说道:“露姐,依我之见,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哦?”彭嘉露翻了翻眼皮,总算是正眼瞧了他一眼。 “你想啊,国哥的地盘这么大,场子这么多,像我,只不过是机动部队中的一个小组而已。有时候忙起来,一晚上能跑好几个场子。可要是不忙的时候,一连好几天也不见得会跑一次。再说了,就算是有事过去了,也并不一定是卖私货的。所以,我觉得,您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们熬到这个时候。” 彭嘉露又翻了翻眼皮:“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觉得,您完全可以先回去,等我们这边有了消息或者是把人捉到了之后。再马上给你打电话或者直接把人送到你那里去,如此一来。省心省力,何乐而不为?” 彭嘉露沉吟了一下,突然间展颜一笑:“别说,你这个提议倒是真挺有道理的,那就这么决定了。” 王建平听她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里不禁一松。老实讲。有彭嘉露这位煞气十足的家伙跟着自己,王建平只觉得浑身上下连汗毛孔都不舒服,就连肚子不舒服,想要放个屁都得零揪,这罪遭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方才的提议。只是在实在承受不了彭嘉露的强大气场,壮着胆子提出来的。好在程志超就在旁边,就算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引起彭嘉露的不快,有这道护身符在身边,彭嘉露多少也要给一些面子。因此,王建平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如果能将彭嘉露劝走,那就是完胜,就算是劝不走,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这风险值得一冒。 只是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彭大姑娘竟然如此好说话,只是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自己的提议,王建平顿时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其实和他们在一起,彭嘉露也感到浑身不舒服。这倒不是因为她有洁癖,不想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而是她觉得王建平不是什么好人,生怕程志超和这种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学坏。只是那些卖私货的出现对程志超而言,说不定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为了自己男人的前程志超,彭大姑娘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和王建平坐在一块的。 不过在王建平认为彭嘉露应该起身离开的时候,彭嘉露却又将欠起的身子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伸手拿起一个酒杯在手里把玩着,重新陷入了沉思。 王建平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露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吩咐不敢胆,你是国哥和婷姐直接领导的人,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权力吩咐你办事。”彭嘉露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王建平脸色更加尴尬,讪讪的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彭嘉露才放下了杯子,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建平:“刚才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只不过是机动部队的一个小组而已,像你们这样的小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二十来个吧。” “对,二十来个。” “每天地盘内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你们这二十多个小组各自分管一片,就算是你这里没有事,也并不代表其他小组没有事,对不对?” “那是肯定的。” “我真是糊涂了,好几个地盘的出货量都不对,我为什么非盯着你们这里不放呢?”彭嘉露拍了拍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王建平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就先这么地,明天下午,你把机动部队的其他组长都叫到一起,我和他们见一面。顺便把这事和他们说一声。” 王建平脸色一变:“露姐,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您要知道,机动部队一直都是由丹姐负责,要是让她知道您没有通过她就把机动部队的组长都叫到一起,吩咐他们办事,丹姐肯定心里会有想法。况且,咱们也不知道机动部队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和那些卖私货的有私下往来。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猫腻的话,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就等于泄了密啦。” 彭嘉露摇了摇头:“丹姐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负责解决。至于泄密,就更不用操心了。”说完之后,彭嘉露又一次将那个杯子拿了起来,凑到眼前,看着杯里的红酒,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言表的怪异笑容:“打了草,才能惊蛇,你们说对不对?”(未完待续。。) 第六五八章 顺利的不顺利 - 豹隐 - 贝戎 在整件事上,彭嘉露是占主导地位的,王建平只不过是机动部队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和彭嘉露这位王依婷身边的亲信大红人比起来,半点份量都没有。既然彭嘉露让他把其他小组的头目都召集起来,那么他只要照办就行。其实所谓的召集,也只不过是互相通个气,告诉他们彭嘉露要见他们而已,至于人家给不给这个面子,那就是彭嘉露的事情了。 彭嘉露说散就散,交待完王建平一应事项之后,给程志超递了一个眼色,起身就走。程志超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的对王建平和孟庆龙说道:“两位老哥,那我就先走啦。” “走吧走吧。”孟庆龙和王建平一脸暖昧,向程志超摆了摆手。程志超没有正式的被分派工作,只是跟着彭嘉露,所以很是清闲,可以说走就走。但是他们两个是机动部队的正式成员,必须要随时候命。平时他们在什么地方都行,但是只要是场子里面出事了,他们就得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支援。既然在哪行,这二位也就没打算回家,而是留在了这个场子中。 他们两个不知道程志超已经新找好了住处,有好几次,程志超想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但是都被彭嘉露用眼神给拦住了。这令程志超大惑不解,反正他们早晚要知道这个消息的,为什么现在不告诉他们呢? 出门上了车之后,程志超终于将心里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彭嘉露淡然一笑:“我就知道,你要是不问个清楚,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觉的。” “那为了让我能睡个好觉,你就告诉我呗。” “很简单,就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这个解释彭嘉露早就告诉过他。但是程志超显然并不认同她这个理由,彭嘉露扭头看了看他,不禁格格一笑,正色说道:“没必要告诉他们,原因很简单,迟早你是要搬出来的。如果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们,和他们讲,在他们的心里,始终对你不会有敬畏的心理。思辰,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干这一行了,就不能给别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那样一来,就算你将来上了位,也不好管理手底下的人。” 这一次没等程志超撩拨她,彭嘉露就主动握住了程志超的手。缓缓的说:“我现在让你这样,并不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一时半会让你做到这一点很困难。可是你必须要学会适应,从现在开始就疏远他们,才能更好的锤炼你的心性。你懂不懂?” 程志超摇了摇头,他是真不懂,从小到大。就习惯和赵济勇厮混在一起,同进同退。也习惯了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有几个朋友。但是彭嘉露现在要他做的,却是抛弃原有的习惯,那样一来,岂不是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上位者就必须要是孤家寡人。 彭嘉露见状。也轻轻摇了摇头:“你现在不懂没有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站得越高,身边的朋友就越少。自古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你看古代的那些皇帝,有几个身边围着一大群狐朋狗友的?他们有时候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都没有。” “小玄子和小桂子就是例外。” “那是,你要是和我谈这个,我倒要建议你看一部电视了,名字叫《决战玄武门》,看过了之后,你对理解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就理解得比较深刻了。” 那部片子是一部比较老的片子,程志超并没有看过,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是听名字,既然有“玄武门”这三个字,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起唐朝的“玄武门事变”。唐太宗杀兄弑弟,逼得老爹最后将皇位传给了自己。一想到这里,程志超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幸好他只不过来这里卧底,任务完成之后就要抽身而去。如果真不幸成为了一个彭嘉露所说的那样,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的话,那还不如让他去死更好一些。 而且,即使是这样,他对彭嘉露的话也并不完全赞同。成大事者,的确是要不拘小节,但并不代表就非要冷血无情才行。起码程志超就知道方越元和孙定琛之间的关系就牢不可破,而两个人在江湖上的成就,也丝毫不弱于王瑞国,只不过他们的生意没有王瑞国那么激烈,所以在没有搞出太出格的事情之前,政府对他们也是眼睁眼闭而已。 彭嘉露见他不做声了,也就不再说话。其实尽管她心里面还是很希望程志超能像以前那样,趁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即使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事后回味起来,却是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这几天她的身子不方便,也真是害怕程志超不管不顾的乱来一通。彭大姑娘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比较在意的,她可不想在和程志超真正在一起之后,发现弄出了一身妇科病,连生个孩子都困难。所以程志超既然老老实实的没动自己,她也就顺水推舟,和程志超谈一起正儿八经,不会令他引起绮思的话题。 开车的是程志超,指路的却是彭嘉露。依照她的指点,程志超开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不对呀,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呀。” “答对了,这的确不是去我家的路。”彭嘉露嫣然一笑。 “难道……”程志超眼睛一亮,坏笑起来:“难道,今天晚上你不想回家,要去我那里睡?” “想什么呢?”彭嘉露俏脸一红,心儿狂跳了一下,白了程志超一眼,捂着樱唇笑道:“你从哪里看出这条路是上你家的?” 程志超这才发现,原来彭嘉露所指的路也不是通向自己新住所的,不禁大为好奇:“那你要去哪里?” 彭嘉露吃吃的笑道:“去找人幽会。” 程志超的脸色马上故作难看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股异常做作的山西老陈醋的味道迅速的弥漫了整个车厢,惹得彭嘉露又是一阵娇笑。但却故意不告诉他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有时候,三十多岁的女人谈起恋爱来,也是很讲情调的。 既然她不说,程志超也就故意板着脸不问,只是专心的开着车。彭嘉露在一旁打量着小男人的样子,心里温馨无限。直到来到了一处比程志超的新住处还要高档的小区外。才让程志超停下了车子,拎起小包就打算下车。 程志超将头探出车窗,在夜色中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区的楼群,赞了一声:“这里的楼建得比我住的那个小区还要好。真没有想到,这鬼地方经济这么不发达,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小区。” “再不发达,也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城市,有几个档次高一点的小区不奇怪吧。” “可惜,住的人少了一点。”程志超摇头吧嗒了一下嘴。这个小区的亮灯率还不到十分之一。在这里看去,有的楼甚至只有三五户人家亮着灯,其他的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样才清静啊。”彭嘉露已经下了车,伸手在程志超的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道:“看你那小气样,和你说着玩的,没想到你倒认真起来了。告诉你吧。丹姐住在这里。我今天让王建平把机动部队的小头目都召集到一起,打算给他们开个会。不管怎么说,总得和丹姐说一声吧。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交待了,说什么也得见一面。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在她这里住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接我来。” 一听她来这里是为了要见郑丹青。程志超马上释然了,咳嗽两声,正色说道:“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少来啦,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板着一张脸。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了。”彭嘉露格格娇笑着在程志超的脑袋上弹了一个爆栗,拎着小包向程志超挥了挥手,叮嘱他路上开车慢一点,转身进了小区内。 ………………………………………………………………………………………………………… 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有些事情,明明不想让自己最亲密的人去做,但自己却又忍不住去做,尤其是男人。当彭嘉露说自己要去幽会的时候,程志超不得不表现出醋意大发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彭嘉露绝对不会背着他去和别人幽会。如果她是那种人的话,也不会三十多岁了还是白纸一张了。 不过扪心自问,他尽管接近彭嘉露的目的不纯,但心里还是真不愿意彭嘉露背着自己去干那样的事情,所以刚才的“吃醋”也是半真半假。可是,当他开着车和彭嘉露告别之后,他却想和别的女人去“幽会”了。 那个人就是曲蕴婷。 已经一个来月没有找机会向她汇报工作了,也不知道这虎妞急成了什么样子。以前自己和王建平、孟庆龙住在一起,三个人还真就找不到太合适的机会去见她。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彭嘉露也没和自己“**”,只要自己行动小心一些,以后见面应该会很容易。 只是今天见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和曲蕴婷定好一个联系方式,程志超心里总觉得像他现在和曲蕴婷的联系方式一点不正规,也不专业,和自己从电视上看到的卧底人员与上级的联系方式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在去曲蕴婷那里之前,程大少爷先回到了自己家里,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得懂,先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然后取出电话给彭嘉露拨了过去。 彭嘉露接电话倒是挺快的,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只不过可能是由于和郑丹青在一起的缘故,彭大姑娘在电话里面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用一种很严肃又稍有点居高临下的语气抢着说话:“嗯,车已经送回去了?嗯,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九点,你过来接我就行。”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好演员了,在去见上级之前,先回家给彭嘉露打一个电话,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住处。为了加强效果,还特地把电视打开,相信电话那头的彭嘉露应该能听到电视的声音。从而对自己再无怀疑。但是她没有想到,彭嘉露比他还会演戏,经过多日的撩拨,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风情万种,甚至在王建平和孟庆龙面前,也没有太过于掩饰。但是在郑丹青旁边,却又很自然的转变成为了王依婷手下两条“五步蛇”之一。 “女人,天生就是好演员哪。”程志超感叹一声。 他知道,彭嘉露之所以在王建平和孟庆龙面前不怎么太掩饰。一方面是自己和他们住在一起,就算是没有告诉他们,可是两个人每天都通电话,而且程志超在打电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绵绵情意,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出点什么来。而且,彭嘉露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降得住他们二人。就算是他们心里对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明镜似的清楚,也绝对不敢四处乱说。彭大姑娘的雷霆手段,足以令王建平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郑丹青就不一样了。相比之下,她的地位比彭嘉露还要高一些。在她面前。彭嘉露就必须要低调一些,起码现在还不能公开她和程志超的关系,自然得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简单聊几句,将自己已经回家,准备乖乖的洗漱休息的消息巧妙的传递给彭嘉露之后,程志超马上忙活起来。自己溜出去去见曲蕴婷。必要的伪装还是要做的。这次不比以前,以前是和王建平等人一起去,属于光明正大的寻欢作乐,就算是被王瑞国的人看到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沈棠和王瑞国在表面上已经达到了一个共识,如果只是单纯的寻欢作乐的话。两个人都是不再反对对方的人到自己地盘的夜场的。 可这一次是自己一个人,那就不能随便的就让人看到了。所以程志超很是费了一番心思花在了打扮上,首先是在衣着上,平时自己穿得很随意,今天特地将彭嘉露给自己买的衣服取了出来。拿出来之后,发现这些衣服之中,竟然还真就有一套正装。 程志超打了一个响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当然不相信这衣服是王依婷让彭嘉露给他买的,种种迹象表明,当时的彭大姑娘就已经被程志超打动了,所以才会很贴心的给自己内定的小男人买了几身行头打扮一下,改变一下形象。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煞费苦心,精挑细选才选定了几套看起来最适合程志超的衣服,这小子竟然没有在自己面前穿过一次。更没有想到的是,程志超第一次穿上她买的衣服,竟然不是了给自己看,而是为了要去找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最不待见的那个“国内小妞”。 穿上了那套正装之后,程志超照了一下镜子,果然发现自己和平时一身休闲的模样大不相同,整体气质马上有了一个相当大的转变。虽然脸还是稍显年轻了一些,但却比平时已经多了一些庄重沉稳。现在是黑天,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尽量避免和王瑞国的人正面撞上,相信就算是他们看到自己,也不会认出来。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先天的优势,那就是说起来很惭愧,加入王瑞国的组织这么久了,程志超还是没有认识多少人。他没认识多少人,那么也就说明,认识他的人也不太多。 打扮停当之后,程志超掏出手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关掉电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彭嘉露在和郑丹青谈完话之后,忍不住再给自己打电话,一来查岗,二来聊天。关掉电话之后,就算是她明天问起来,也可以用“睡着了,电池没电”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程志超对着镜子又仔细看了一下,自认为没有什么破绽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出了门。由于彭嘉露的车很多人都认识,他不敢开着车去,而且自己毕竟没有驾照,万一真被人捉住了,就算是彭嘉露给保他出来,自己也没有办法向彭嘉露解释出门的动机。所以机智的程志超很聪明的选择了打车出门。幸好他所住的小区所处的位置要比王瑞国的别墅繁华了不少,等了一会之后,终于等来了出租车。 一切都很顺利,程志超上车之后,也没有和司机多废话,直接用半生不熟的当地话报了地址,那司机很快的就将他送到了地方。 只是,到了地方之后,程志超才发现,事情还是不怎么太顺利——他很顺利的出了门,又很顺利的到了目的地,接着很顺利的进了夜总会,又非常顺利的见到了夜总会的吗咪。唯一 不顺利的就是,吗咪告诉她,那个“国内小妞”已经不在这里干了。去哪里,她也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六五九章 组长会议 - 豹隐 - 贝戎 这是一个令程志超感到非常意外的消息,曲蕴婷和许承均竟然在没有通知自己的情况下,离开了“工作”地点。按理说,他们两个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自己,及时的将自己侦察到的资料转交给史德平,然后史德平再根据这些资料,做出准确的判断,再将王瑞国组织一网打尽。 按理说,在程志超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这两个人也必须要留在这里,准备随时接应情报的。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却都失踪了,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假装对其他女人没兴趣的样子,低着头,悻悻的走出了夜总会。出门之后,不敢停留,马上找了一辆车迅速离开了这里。本来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刘忠伟也是自己人。不过程志超并没有找这个人,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曲蕴婷和许承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程志超不敢再和任何人接触。 坐在出租车上,程志超陷入了沉思,仔细的思考着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想到最可怕的极有可能是曲蕴婷和许承均的身份暴露的后果,程志超大少爷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升到脑顶。 如果曲蕴婷和许承均的身份真的暴露了,那么他们两个的去向只有两个,一个是仓惶转移,来不及通知他;另一个就是被沈棠的人给抓起来甚至干掉了,那就更来不及通知他了。而知道程志超真实身份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刘忠伟。现在只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更不知道曲蕴婷是不是真的因为身份暴露而消失的。如果毛病出在刘忠伟身上,那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相当的危险。 “他母亲的。太不负责任了,那个姓史的老东西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之后,不禁有些犹豫了。 他真的感到害怕了,以往在三分队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明知道可能会是枪林弹雨的大场面。他也没有害怕过。因为在行动之前,夏振洋包括成晏明都会详细的告诉他们这次任务的性质,以及可能会碰到的情况。由于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在出发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忐忑,可是真打起来的时候,反而会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但是这一次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感到很恐惧。 回到自己住处小区之外。程志超付帐下车,夜风一吹,不由得感到浑身发凉。这时候程志超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连手掌都有些微微发抖。 “妈的,再挺两天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老子就跑路。”程志超咬着牙,暗暗下了决心。 尽管他这次是执行任务。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之前,擅自跑路是有逃兵的嫌疑,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个兵,而这次是替警方执行任务,用一句棒球术语就是“代打”,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人家的事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逃兵就逃兵,程大少爷还真就不相信,有老江的面子摆在那里,徐云福还能因为自己陷处危机之后及时撤退而把自己真当逃兵处理了。 ……………………………………………………………………………………………………………… 第二天一大早,程志超准时开车来到了郑丹青所住的小区外面。给彭嘉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位,随时恭候女王陛下。 彭嘉露和郑丹青早就起床了,两个女人在一起自然不用操心吃的问题,当程志超到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吃过了早饭,不但自己吃完了,连程志超的饭份都带出来了。虽然郑丹青对彭嘉露给自己带饭份感到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怀疑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毕竟两个人的地位和岁数的差距都在那里摆着。 不过让郑丹青感到欣慰的是,程志超在电话里说自己也吃过了,不用带饭下来。不管怎么说,她和彭嘉露两个人都是王瑞国组织内的高层人员,彭嘉露给程志超这个刚入伙的小家伙做饭,已经让她很不爽了,再巴巴的把饭给他带下去,郑丹青从心里面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两个女人一齐下了楼,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程志超的车。程志超本以为只有彭嘉露一个人会下来,没想到郑丹青也跟下来了,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开门下车,恭恭敬敬的打开了后门,请两位女士上车。 郑丹青瞄了他一眼,含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懂规矩的嘛。” “都是露姐教导得好。”程志超说完之后,不动声色的打了一个小哈欠,坐上了驾驶位置:“去哪?” 由于有郑丹青在旁边,彭嘉露不好表现得和程志超太过亲热,不过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程志超,看到他竟然打了一个哈欠,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么?” 程志超当然不能告诉她由于曲蕴婷和许承均两个人的失踪,害得他昨天晚上基本上一宿没睡,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最后干脆把窗户打开,这样的话,如果有人趁夜袭击自己的话,自己也能跳窗逃生。当然,自己的住所在几楼,跳下去能不能直接摔得去见阎王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彭嘉露既然问起来了,却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干笑两声,以新换了住处,有点睡不着为由搪塞过去。彭嘉露果然信以为真,笑了一下,没有深问。更没有问他手机为什么关机的事情,看来是在郑丹青那里,彭大姑娘不好给程志超打电话互诉衷肠,只好忍了一个晚上没有给他打电话。 郑丹青无奈的白了彭嘉露一眼,心里很不明白,为什么彭嘉露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人家晚上睡没睡好觉,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么?所以,心里暗暗有些不爽的郑丹青拉长着一张俏脸,冷冰冰的报了一个地址,让程志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她报的这个地址程志超还真就没有听说过,不过幸好彭嘉露知道他的底细。及时站出来解围,随时给他最贴切的指点服务。刚开始的时候,郑丹青还对彭嘉露的指路行为有些不太满意。但后来发现,这小子果然不认路,如果让他自己找的话,恐怕开一天也未必能到地方,只好哼了一声,默许了彭嘉露的行为。 有了彭嘉露的指点,程志超开起车来就顺利得多了。不但不用去费心费力的找地方。脑子里面竟然还有空暇琢磨曲蕴婷和许承均到底出了什么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心里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会让自己这么闹心的话,还不如昨天晚上干脆冒险去找一下刘忠伟问个明白呢。就算是刘忠伟终于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引诱,从而成了叛徒,将他们两个给出卖了,起码也能让自己死个明白,用不着成天患得患失的。 到了地方之后。程志超打量了一下身处的位置,发现是一个有点类似于方晓晨和刘欣所开的那家女子会所性质的地方。只不过方晓晨和刘欣的店是专门为女人服务的,男士一律免进。而这家会所,则是男女通吃。现在还早,会所还没有正式的开门营业,因此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服务员们都感到很惊异。 但是郑丹青和彭嘉露两个好像在这个会所里拥着很高的权限。程志超初步估计,就算不是钻石级会员,也至少是白金级会员。因为当她们两个分别亮出自己的会员卡之后,服务员的态度马上变得很恭敬,领着她们走进了会所。却把程志超拦在了外面。原因也很简单,两位大姑娘根本就没打算让程志超进去。郑丹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彭嘉露则给程志超递过去一个非常抱歉的眼神,还背对着郑丹青嘟起了红艳艳的嘴唇,来了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飞吻来宽解小男人郁闷的心情。 程志超还了她两个飞吻,摸着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个,露姐,我什么时候过来接你们?” 彭嘉露微笑着说:“估计得一段时间,这样吧,你用不着在这里等我们,先自己出去转一转,等用车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程志超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车内,坐在座位上目送着二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会所之内。又过了一会,程志超突然发现,王建平竟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到了会所门口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人。三五分钟之后,有两个人前后脚的赶到了会所门口,和王建平接上了头。 程志超凝神细看,其中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由于程志超入伙之后,除了彭嘉露之外,就是和机动部队的人接触的最多,所以程志超对机动部队的人,尤其是各小组的头目多少有一些了解,此人正是机动部队的另一个头目,和王建平地位相同。 聪明的程大少爷马上就明白了,昨天晚上彭嘉露去找郑丹青起了很大的作用,看来郑丹青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也深知机动部队的那些头头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比较听话的,但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人和卖私货的勾结在一起,生怕彭嘉露一个人镇不住场子,干脆自己这个机动部队的总瓢把子也站出来和彭嘉露一起给他们开个会,敲打敲打他们。 但为什么会把开会的地点选在这里,程志超却有点搞不明白了,最后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彭嘉露现在对生活的品质的要求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她的带路人郑丹青在这方面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高到了竟然连给手下的头头们开个会都得选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会所的程度。 王建平和另外那两人碰了头之后,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就一脸凝重的走进了会所。会所的服务员们显然已经得到了郑丹青或者是彭嘉露的吩咐,等三人亮明了身份之后,就带着三人进了会所。 程志超坐在车里面看着三人进去之后,不久之后。又看到了好几拨,看来郑丹青和彭嘉露这两个女人果然很有力度,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王建平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当面通知到,最多也就是通过电话联系一下而已。但是机动部队这二十来个头头脑脑竟然全都被召集起来了,前后时差超不过半个小时。 既然已经将人送到了地方。而且也知道两个女人将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就是为了开会解决卖私货的问题,程志超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眼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了解曲蕴婷和许承均的去向。这两个人的去向一日不搞清楚,程志超的心里就一日不能安宁。 想要找到他们两个人,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刘忠伟。许承均和曲蕴婷早就很明确的告诉过他,负责和他联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刘忠伟都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而已。没有必要的话,绝对禁止程志超和刘忠伟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二位都不见了,自己只能去找刘忠伟了。刘忠伟表面上的职业决定了他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在睡觉,程志超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想要联系他,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郁闷之极的程志超开着车在街上转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时分。也没有想到怎么通过其他渠道去联系刘忠伟。而彭嘉露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告诉他已经开完会了。让他马上到会所去接她。 程志超不敢怠慢,只好收起郁闷心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家会所。当他赶到的时候,与会人员已经大部分都撤走了,就连郑丹青都没了影子,只剩下彭嘉露一个人坐在会所的大厅里面一边喝着东西一边等着他。隔着玻璃看到程志超之后。彭嘉露没有让程志超进来找自己,而是独自一人拎着小包从会所里面款款迎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个会议开得相当累人,上车之后,彭嘉露就靠在了座椅上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说要去哪里,程志超只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过了好一会,彭嘉露才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了四个字:“送我回家。” 程志超点了点头,开着车拐了一个弯,向彭嘉露的住处驶去。彭嘉露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一路上都没有再睁开。直到程志超开车到了她家楼下,将车停好了之后,彭嘉露才又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程志超没有厚着脸皮再要求上去“喝一杯茶”,而是很自然的将她的挎包拿在手里,打开车门跟在了彭嘉露的身后。 彭嘉露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逃命似的逃走,两个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进了门。进门之后的彭嘉露可就随便多了,甩掉了脚上的鞋子,连拖鞋也没有穿,光着两只脚径直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了下来。程志超将曲蕴婷的事情暂时放到一旁,坐到她旁边,一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彭嘉露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软倒在他的怀里。 “是不是这个会开得不太顺利?” “你怎么知道开会?” “昨天晚上你不是让王建平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说是要开会么?我在外面也看到王建平他们了。” “哦,我忘了。”彭嘉露微微一笑,最后叹了一口气:“真没有想到,现在有这么多的人背着国哥卖私货。” 程志超目光闪动:“很多人么?” “嘿嘿,咱们这个组织里面除了国哥和婷姐之外,另外的几个老大之中,只有两个人没有背着国哥卖私货。” 程志超“哦”了一声,笑道:“那也不错嘛,起码还有两个人没有背着国哥自己赚钱。” “那是因为,那两个人每年的分红是最多的,这两个人的分红,仅次于国哥和婷姐,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搞这些东西。” “但是其他人卖私货的人,他们肯定心里也很清楚。” “你倒是聪明,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很清楚。其实那些老大们开始大量卖私货的时间也并不太长,只是这两个月才开始而已。以前虽然也出现过卖私货的现象,但是量都不大,国哥和婷姐知道后,最多就是将他们叫过去申斥一顿,毕竟都是老兄弟了,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真的闹翻。可是这两个月开始,出货量实在是太大的,如果不是影响到了集团的出货量,恐怕国哥和婷姐还会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呢。” 程志超这才明白,原来底下人卖私货的事情,王瑞国并非完全不知,只不过他一直以为量不大,本着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直没有深究而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宽容,反而助长了那些人的胆子,终于实实在在的影响了整个集团。(未完待续。。) 第六六零章 虚惊 - 豹隐 - 贝戎 当然,有几个人背着王瑞国卖私货,程志超是并不关心的,他又不想真跟王瑞国长干,没有必要为了他的利益太上心。更何况,有人背着他卖私货,就说明王瑞国的组织内部已经开始产生了裂缝,程志超巴不得王瑞国的组织越乱越好呢。 他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一旦摆上了明面之后,各方的反应,尤其是底层人员的反应。一个庞大的组织的稳定,固然有上层人员的因素,但是类似于王建平那种小头目,更是重中之重。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办事的人,如果这些人开始不稳定,那么即使上层人员再有魄力,整个组织也会迅速的土崩瓦解。 当他很有技巧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彭嘉露的两道秀眉马上拧到了一起,叹了一口气,说道:“底下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被绑上了贼船,这是我和丹姐没有预料到的。起初,我们还以为,即使是有人和他们勾结,也应该是个别现象。不过开了这个会之后才发现,事实远比我们想像得要严重得多。” “难道说机动部队二十几个头目,至少有一半让他们收买了?” “那倒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要真是那样的话,今天的会开得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怎么说呢,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吧。” “那就是最少也有六七个人喽。” “差不多少,虽然那些人当着我和丹姐的面,不敢明着挑明,不过他们那点花花肠子,想要瞒过我们的眼睛,还差了一些。” 程志超连连点头,在彭嘉露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那是自然。我的露露是何许人也,那些人想在你面前玩阴谋诡计,还得再练个二三十年啦。” 这马屁拍得倒是上乘,只是那一吻,再配合着不怎么太规矩的两只手,彭大姑娘马上就吃不消了。伸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打了一下,嗔道:“别趁机又来占我便宜。” 程志超嘿嘿一笑,又亲了她一下,在她耳朵轻轻说道:“我要是真想占你便宜的话,还用得着‘趁机’么?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占嘛。” “这个没羞没臊的。”彭嘉露身子软得像一瘫春泥一样,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力气,程志超的手还没怎么活动,但是大姑娘已经感觉到身子火一般的发烫,两腿之间更是滑腻腻的异常难受。连忙深吸了两口气,回过神来之后,一把推开了程志超,正色道:“喂,你还想不想好好说说话了?” “想,当然想了。不过我觉得,如果单纯聊天的话,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耽误聊天的。你说是不是?”说着。又想搂过来。 这一次彭嘉露没有让他得逞,一闪身,躲开了他的熊抱,皱着眉说道:“这两天不方便,你老实点。” “哦,骚蕊骚蕊。我忘了。”程志超听了这句话之后,马上缩回了魔爪,连声道歉。 彭嘉露横了他既娇且媚的一眼,捂着小嘴吃吃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在丹姐的强势打压之下,我谅那些人也不敢再起什么幺蛾子。” “那可不一定,他们表现上对你们服服贴贴的,谁敢保证不能一回头就去通风报信,说你们已经开始要查那些卖私货的了?” 彭嘉露像只狐狸一样笑了起来:“如果他们去告密的话,那不是更好么?” “啊?”程志超睁大了眼睛,眨了几下:“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是真有点想不明白了,所以脸上吃惊的表情相当自然,没有半点做作。这副表情看在彭嘉露的眼里,只觉得萌萌的比熊猫还要可爱,忍不住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那些人卖私货,是背着国哥干的。如果这件事引起了国哥和婷姐的注意,势必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说得严重一些,当场撕破脸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你别忘了,国哥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这种局面了,所以始终把机动部队的力量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那些人手底下虽然也有相当多的人手,但和机动部队相比起来,不管是人员素质还是装备方面都要差上一个档次,真打起来的话,就算是他们联手,国哥也未必吃多大的亏。” 程志超点头道:“这倒是实情。” “所以,丹姐的意思是,他们不通风报信最好,如果通风报信,就更好。” “我还是不明白。” “你真是猪脑子。”彭嘉露的眼睛瞪了起来,但是看程志超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实在生不起气来。只好长叹一声,耐着性子向程志超解释道:“如果他们不去通风报信,就说明丹姐和我已经把他们彻底镇住了,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而一旦以后因为这事国哥发难的话,由于他们拿了人家的好处却没有办事,为了自保,也只能抱住国哥这条大腿,跟着国哥一路走下去了。” “那倒是,如果收了人家的好处不办事的话,就和当官的收了礼却没提拔下属一样让人可恨。” 彭嘉露没有理他,接着说道:“如果他们去通风报信的话,那些老大们就会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国哥的底线,如果再不收敛的话,国哥一旦调查清楚了,肯定就是撕破脸的时候。那些老大们其实也是为了求财,现在收手的话,每年光靠分红,其实也能赚不少。但要是撕破脸的话,恐怕到时候连分红都没有了。”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程志超哈哈一笑,“利益,说到底,还是利益这两个字在做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你呀。”彭嘉露笑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就跟我一起,老老实实的躲在暗处看戏。丹青的意思是,先不发难。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们就此收手的话,那么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要是他们还不肯收手的话,那么就只能对不起了。咱们是国哥那边的人,肯定要替国哥着想。” “我明白了。”程志超重重的点了点头。 ……………………………………………………………………………………………………………… 十点多钟的时候,程志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彭嘉露的住处。他真的很满足,因为聊完了正事之后。彭嘉露经不过他的再三纠缠,终于大着胆子用手帮他做了一次羞人之事。整个过程实在太过刺激,以至于当满脸通红的彭嘉露大发娇嗔,将他推出门之后,程志超的两条腿还在微微打颤。 回想起刚才的美妙滋味,程志超忍不住又想回去敲门,请求彭嘉露让自己留下来过一夜。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让程志超赶到了一边。 别说彭嘉露今天不方便,就算是她方便。程志超也绝对不能在她这里过夜。曲蕴婷和许承均的失踪,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搞明白的话,他恐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着。 下楼之后,再抬头看彭嘉露家的窗户,已经是漆黑一片,敢情彭嘉露已经熄灯休息了。程志超摇了摇头,一咬牙。上车之后,先回到家里取了一些必要的东西。然后把车直接开向了曲蕴婷原来工作的夜总会。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连车也不敢开,而是处于半公开的状态。反正一路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见面之后,发现刘忠伟有异常情况。马上掉头就走,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什么狗屁任务,见他奶奶鬼去吧。 至于另一种可能。也就是刘忠伟根本就没有问题,曲蕴婷和许承均也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由于双方通讯渠道的不畅,从而引起了一个天大的误会……,程志超也并非没有考虑过。 万一真是那样,而自己又一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又恰恰被彭嘉露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解释——完全可以说刚才彭嘉露用手替自己解决之后,不但没有使自己尽兴,反而把自己心头的那股火勾得更加难忍,没有办法,只好过来发泄一下。虽然彭嘉露肯定会大发雷霆,但是程志超自信,她对自己用情颇深,到时候只要自己诚心诚意的认个错,并且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关键的时候,再拿出一点男人的无赖手段,应该会安全渡过难关。 到了夜总会外面停下车之后,程志超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摸了摸后腰上的开山刀以及兜里的那把手枪,钢紧一咬,硬着头皮快步走了进去。 他去送货的时候,王瑞国给他配发的手枪已经被收了回去,现在他身上的枪正是从彭嘉露手里夺过来的那一把。彭嘉露事后也没有向他讨要,他也就没还给他,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虽然彭嘉露的这支手枪威力没法和王瑞国配发的相比,不过关键的时候拿出来镇人保命已经是足足有余了。 他是来找刘忠伟的,进门之后,当然点名要见刘忠伟,理由是妈咪提供的小姐无法让他满意。刘忠伟经过多年的努力,已经成功的成为了这一片最大的鸡头,手里小姐的素质确要比一般的妈咪高一些。那个妈咪见程志超坚持要找刘忠伟,不禁用本地土语骂了几句,一扭身,晃着屁股离开了。 她是不可能去帮程志超找刘忠伟的,帮程志超找人的是一个服务生,这个服务生是新面孔,程志超并不认识,本来也不想帮程志超这个忙,但是当看到掏出一张绿油油的美钞在他面前一晃的时候,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很快就帮程志超将人给找了过来。 在他去找人的时候,程志超坐在那里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不但将刀枪挪到了最快出手的位置,就连水都喝了两大杯,以免到时候跑路的时候,一时半会找不到水源渴着自己。能把这一点都想到了,也只能证明,程志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当刘忠伟看到程志超的时候,瞳孔不禁缩了一下。摆摆手让那个服务生退下,然后坐到了程志超的对面。没等程志超说话,这位卧底多年的老公安就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见他说什么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做了不少。 程志超暗暗警惕,冷眼看着他,却并没有动手。因为他发现,刘忠伟的动作并不像是在吹哨子叫人,倒好像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一样。 做足了全套功夫之后,刘忠伟才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下压低声音对程志超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办事一点不靠谱。说起来也见过两次面了,怎么就不想着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呢?” “嘎!”程志超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刀柄的位置挪开,一脸的尴尬。 “他们两个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他们了,这里是沈棠的地盘,和王瑞国是生死对头,想在这里等你汇报王瑞国那边的情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们偏偏不信邪,后来发现果然很难见到你,就决定撤了。只不过不能刚来就走,就在这里多干了一段时间。直到前一段时间。他们准备换地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们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也算是奇葩了。” 可能是时间有限,刘忠伟并没有废话,上来就是直接切入主题。程志超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干笑两声,戒心稍去。说道:“其实也留了,只不过留的是我来这里找他们的方法,唯独没有留他们找我的方法。你也知道,他们想要找我,比我找他们难得多。” 刘忠伟没有说什么。突然以极快的动作,从桌子底下递给程志超一张纸条:“这是他们的新地址,在王瑞国的地盘上,你到这个地址就能找到他们。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听说你来过这里一次,一听他们不在,转身就跑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来呢,没想到你倒还真有点胆量。”说完之后,双眼有意无意的在程志超腰上扫了两眼,露出一丝意叶深长的笑容。 程志超知道他已经看出自己这一次是带着家伙来的,连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起身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他妈的,你是怎么建的鸡窝,连个可心都没有,真他妈的扫兴。走了。” 刘忠伟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一个劲的道歉,亲自送他出门。到了门口之后,刘忠伟又瞄了两眼程志超的腰间,看看四下无人,低声笑道:“兄弟,老哥我可没有你能打,如果你要出手的话,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我制得服服贴贴的,下次来我这里玩的时候,用不着带家伙,万一把那些小姐们吓着就不太好了,男人嘛,总得怜香惜玉,你说是不是?” 程志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有些人,你是用不着防的,比如说我,再干两年,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后,至少是个市局副局长,大好的前程等着我呢。” “前程和钱相比,哪个更重要?” 刘忠伟沉默了一下,再度笑道:“钱虽然比前程重要一点点,但有命赚,总得有命花才对。” 程志超笑了一下,转身上车,开车离开了。 直到平安离开了沈棠的地盘之后,程志超才长出了一口了,刚才他敢孤身前去找刘忠伟,完全是凭着胸口的一股闷气激发了无限的勇气的结果,现在得知曲蕴婷和许承均并没有出事,那股闷气也就散了,回想起来,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万一刘忠伟果然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从而出卖了曲蕴婷和许承均,那么他今天的举动,无疑是自投罗网。别看自己连刀带枪的全副武装,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如果刘忠伟真有防备的话,自己就算是再能打,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现在想想,自己似乎是冲动了一些,不过这种冲动的感觉倒也是真爽。 离开了沈棠的地盘之后,程志超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来,掏出那张纸条看了一眼,记住了上面的地址之后,开着车向那个地址所在地驶了过去。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就索性干脆把事办完,坚决不留尾巴。既然已经见过刘忠伟了,再见一见曲蕴婷和许承均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地址倒不怎么太偏僻,但却没有一个夜场,周围住的全都是老实巴脚的良好市民。因此当程志超赶到那里的时候,所看到的只是零零星得有几家深夜还在营业的小门面还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整条马路也是空荡荡的,连辆车也没有。 “诊所,诊所,哪里有诊所呢?”纸条上标名的地址,是一家小诊所。程志超一边找着小诊所,一边暗暗称奇:“那两个家伙开诊所,岂不是比蒙古大夫还要蒙古大夫?老天爷保佑,得了啥病,可千万别到他那里看去,否则的话,脚气弄不好也得被他们治截肢了。”(未完待续。。) 第六六一章 三观尽毁 - 豹隐 - 贝戎 终于,找了半天之后,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街道旁边找到了那家所谓的诊所,而程志超之所以会认定这个门面是一个诊所,而不是一个烧烤店,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而这家门面竟然还在营业,主要还是被挂在门口的一个小小的红十字给吸引了。 是个人都知道,红十字所代表的意思,而这个小诊所又是附近唯一一家,程志超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就是曲蕴婷和许承均掩护新身份的所在,不禁乍舌不已:“我靠,没想到这俩货竟然还真就开了一家诊所。”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面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曲蕴婷以前的身份是一个坐台小姐,而像她这种坐台小姐的服务对象中,有一大部分是出来混的。甭管地位高低,既然出来混,就很容易受伤。这些人受的伤,基本上都是见不得人的,所以除非是要命的重伤,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随便找一家小诊所处理一下就完事。 “万一来他这家小诊所处理伤口的人,竟然是曲蕴婷以前的‘恩客’,这会是一副什么场景呢?”程志超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摸着鼻子怪笑起来。 诊所还在营业,因此灯自然也就亮着,门也没有锁。程志超在门口将车停下,下车细细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家小诊所竟然是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竟然像国内常见的社会诊所那样分成了几个屋子,有医生办公的地方、也有摆放药品的地方,还有一间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张椅子和一张床,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挂点滴的铁架子。应该是给病人输液的所在。 刚一推开门,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程志超吸了一口,初步判断这家诊所即使是曲蕴婷和许承均开的,也是他们兑下来的,光是这股消毒水的味道,刚开不久的小诊所。绝对不会这么浓郁。 在各个屋子里面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程志超咳嗽了两声,发现这个小诊所可能是由于设计方面的原因,挺聚声的,半夜三更的,自己的咳嗽声听起来有点惊人。 又放低了声音咳嗽两声之后,程志超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楼梯上。这个楼梯建在屋内,应该是这个诊所还有二楼。既然一楼没有人。想必人在二楼。 程大少爷站在楼梯口正在考虑自己是应该高喊几句,将人喊下来,还是应该直接上去,看看那两个货半夜三更的在做什么坏事之际,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接着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自头顶响起,说的是本地话。不过程志超的本地话虽然不行,但毕竟已经在这里呆了数月。一些基本词汇也能听得懂,而那个男中音说的话又很简单。程志超竟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如果这句翻译成汉语的话,就是两个字而已——谁呀? 程志超又咳嗽两声,用本地话回了一句:“我。” 楼上人本以为底下人会回答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找大夫开点药之类的话,但是没有想到却等来这么一个回答,不禁愣了一下。接着楼梯缓步台处黑影一晃,一个人略略有点突兀的出现了。 一看到这个人,程志超马上露出了笑容,抬起右手挥舞了几下。 许承均上身光着膀子,下面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脚上则是一双看不出来什么颜色的大号拖鞋,那拖鞋好像还有点不跟脚,因为程志超看见他停下脚步之后,右脚又向前移动了一下,可是脚动了,鞋却没动。 此时此刻的许承均,已经完全了没有意气风发的人民警察高大上的形象,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之中,不管形象还是气质,都和程志超以前熟悉的那个许承均完全不同了。如果他的这副形象被史德平看到的话,只怕他老人家马上会把下巴给惊掉。 许承均看到程志超之后,也是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指着程志超,喉咙里“咯咯”两声,像风箱似的喘了几口气,突然转过头,向楼上喊了一句连程志超也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的黑话,接着迅捷无比的向楼下冲了过来。 程志超心里一阵感动,以为他见到自己之后激动万分,难以控制的要和自己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甚至已经张开了双臂,打算回抱许承均。但是许承均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那个茬,而是冲到门口,“轰隆”一声将卷帘门给拉了下来,随后运指如飞,动作极快的将屋里屋外的灯给灭掉。整个诊所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饶是熟人相见,但是程志超还是让许承均的动作惊了一下,两只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过幸好,许承均也发现将屋里所有的灯都关掉的话,光线有点不太好,又摸摸索索的打开了一个小灯,总算是让屋里有了点亮光,不至于引起程志超太大的反应。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楼顶上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志超应声抬头,这一看,差点将程志超的鼻血看得喷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条雪白的大腿,大腿的主人和许承均一样,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上身要好一些,套了一件小背心,不过背心太小了一些,曲蕴婷的胸部又太有料了一些。随着她的快速移动,程志超顿时有一种这货是不是在胸口揣了两个蹦来蹦去的大气球的感觉。 程志超不由自主的抹了一下鼻子,喃喃的说道:“我的老天爷呀,这还是当初在看守所替我洗被子的漂亮大姐吗?这也太他妈的刺激了。” 令他感到很刺激的曲蕴婷却显然没有在意自己在程志超面前走光,一路飞奔而下,走得近来,程志超才发现这丫头脸上带着一种难言的潮红。以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丰富经验,程大少爷马上就判断出,这种潮红只有女人在极乐之后脸上才会出现。看看曲蕴婷脸上的潮红。再看看许承均刚刚下楼时候衣冠不整的狼狈样,程志超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曲蕴婷初时一听许承均高喊程志超找上门来的口号,一时忘形,竟然忘了做简单的修饰之后才下来见他,等看到程志超古怪的表情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这小子其实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和许承均之间的那点事恐怕已经被他看出来了,不禁满脸飞红,双手叉脚,厉声喝道:“你个挨千刀的,你还知道找来呀,在外面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说找我们汇报工作,是不是想死了?” 程志超大惊失色。向门口看了两眼,压低声音,心惊肉跳的说道:“我的大姐亲姑奶奶,这里可是敌占区,你行行好,小点声好不好?” “屁敌战区,还国统区呢。少来这套,说。这些天你跑到哪哪去了,怎么才找过来?” “咳咳。那个,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一个环境相对好一点的地方详谈可好?”虽然曲蕴婷一见面就凶程志超,但是程志超还是从她凶巴巴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她的欣喜的关怀,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尤其是发现这俩货终于忍耐不住而成就人伦大理,而且夫妻生活看起来还是异常和睦。起码曲蕴婷应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是觉得好笑,说起话来也就随便了许多。 曲蕴婷瞪了他一眼:“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偷听。也没有安窃听器,你就算是在我这里商讨毁灭地球,消息都不会漏了。” “那就好。”程志超见人家没有邀请自己参观俩人爱巢的意思,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跑到挂点滴的那个屋,一翻身躺到了那张床上:“老姐,你是真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和姐夫,可是连牺牲的准备都做好啦。”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哪有那么严重……,呸呸呸,什么姐夫不姐夫的。”说到这里,偷瞄了许承均一眼,虽然脸蛋又红了一些,不过眉梢眼角透出的那股喜气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姐夫当然就是承均姐夫啦。”程志超哈哈一笑,向许承均挑了挑眉毛:“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不够意思啊,啥时候并到一个屋里非法**的,怎么也不向兄弟说一声,好歹我也得送上一份大礼才对。” “你给我闭嘴。”曲蕴婷实在听不下去了,疯虎一样扑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掐程志超的腮帮子。 程志超连忙翻身而起,出手如电,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嘿嘿冷笑两声:“我的好姐姐,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和姐夫早就定了名份,如果不是过来执行任务,恐怕应该结婚了吧?现在咱们三个绑到了一起,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回国呢,眼见结婚遥遥无期……,嘿嘿,都是成年人,理解理解。” 饶是曲蕴婷性格泼辣,但是被程志超这小无赖也弄得毫无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只好皱了皱鼻子,恨恨的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正经一点说话能死啊?” 程志超马上收起了嘻皮笑脸,表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怎么样,我这种态度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曲蕴婷见他如此老实,调戏了自己几句之后,就找了一个台阶给自己下,心里不禁又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算了,懒得理你。话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找到我们,难道刘忠伟没有想办法告诉你,我们已经换到这里来了么?” “大姐,这活本来是你应该干的好不好?你说你们两个靠不靠谱?明明是我的直系领导,但是却始终不给我一个主动联系你们的方法。等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倒好,来了一个不翼而飞。我当时一听你们两个不干了,不知道人去哪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肯定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把你们给出卖了,两位英勇的人民警察,就此为国捐躯。说不定在敌营之中可能还会发生一段段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的英雄故事留给后人,把我吓得差点没跑路。后来带齐了家伙之后。找到刘忠伟,才知道你们两个干出了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情。我是真服了你们啦。” 曲蕴婷奇道:“刘忠伟是咱们自己人,你去找他还带什么家伙?”说到这里,突然脸一红,讪讪的咳嗽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脚尖轻轻的在地上转起圈来。 程志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终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了?那个时候我可谓是草木皆兵,晚上睡觉都开着窗户,准备随时跑路,谁知道刘忠伟是不是没有经受住花花世界的诱惑,把你们给出卖了?我去见他,当然要带着家伙,就算不能杀出一条血路,至少也能拼掉他一命换一命吧。” 曲蕴婷的头垂得更低,已经哑口无言。 许承均一见爱妻如此模样。不禁心疼不已,连忙过来打圆场:“小程啊,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你也知道,我们以前是被上级安排到沈棠的地盘上,可是王瑞国和沈棠势如水火,咱们想见一面实在不容易,所以才向上级申请,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继续执地任务。现在我们在王瑞国的地盘上,和你见面就方便多了。婷婷,你说是不是?” “啊?对!”曲蕴婷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其实我们还没有换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想办法要通知你了,甚至承均不惜冒着危险亲自去王瑞国的地盘上去找你,想要及时的通知你。但是你小子一撒出去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后,发现你身边始终有人跟着,没有办法通知你啊。”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责任了?当初我在特种大队学谍报的时候,第一课讲的就是怎么和自己人联系,你们倒好。一出来就把这些东西全都抛到脑后了,真不知道你们上级是怎么想的,派了你们这两个雏儿过来和我合作。姐姐,亲姐姐,小弟如果有一天因为你们的技术原因而暴露了,我第一个就把你们供出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讲究。” 曲蕴婷哼了一声,刚想说话,许承均连忙拦住了她,笑着对程志超说道:“以前工作的确有疏漏之处,不过幸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是断了一段时间联系而已。这些技术方面的细节,我和婷婷以后会认真总结。你也别生气了,还是先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取得了什么进展吧。” “进展不怎么太顺利。”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的说道:“目前来看,王瑞国和王依婷兄妹两个倒是挺信任我的,不过一直没有给我安排固定的事儿,看来想在王瑞国的组织内更上一层楼,还得再努力一点才对。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许承均和曲蕴婷马上竖起了耳朵,齐声问道:“什么现象?” 程志超微微一笑,将王瑞国手下大哥之中有人卖私货,而且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逼得彭嘉露和许丹青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女人要先斩后奏,准备人赃并获之后交给王瑞国,现在已经找王瑞国所谓的机动部队的主要人物开了一个会,正在观察那些老大们的动向,然后再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们。 曲蕴婷和许承均听了之后,眼球子都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机会,天大的一个机会啊。” 许承均说完之后,又针对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向程志超问了不少问题。不得不佩服,除了在和程志超的联系方式方面俩人办得有点狗血之外,其他方面都十分的优秀,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套出了程志超和彭嘉露大姑娘之间的那点暖昧。 而比程志超亲口说出和彭嘉露搞暖昧更郁闷的是,两个人听到了这条八卦消息之后,居然大喜若狂,曲蕴婷激动的一把抓住程志超的手,连连称赞程志超实在是太能干了,还说一定要尽快联系上级,给程志超请功。 程志超讪讪的抽回了手:“一条八卦消息而已,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的个人**,至于把你们激动成那样么?你们注意点形象好不好,最起码我还是知道二位的真实身份的,不要给人民警察丢脸好么?” 许承均和曲蕴婷都是喜气洋洋的没有搭理他的幽怨:“我们两个不止一次私下讨论,怎么样才能让你尽快的打开局面。正愁得大把大把掉头发的时候,突然发现你这么能干,几乎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你让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兴奋?” “啥意思?我有点不太懂。” “嘿嘿嘿嘿。”曲蕴婷先是怪笑两声,然后阴恻恻的说道:“我们不怕王瑞国乱,就怕他不乱。现在他底下的人敢这样,说明王瑞国的实际控制能力已经大大下降。如果你能从中烧一把火的话,王瑞国的组织内部肯定会天下大乱,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混水摸鱼,将他们一网打尽。本来这对你而言很困难,不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重口味,和彭嘉露这个比你大了这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如果有她的帮忙,你想不成功也难哪。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六六二章 隔阂 - 豹隐 - 贝戎 许承均更是一脸兴奋,接着说道:“不止是这一点。要知道,不管是沈棠还是王瑞国,都是恶贯满盈之辈,上级虽然给咱们的任务是侦察王瑞国,摸清他的底细之后下手捉人。但是咱们既然出来一回,活能干漂亮一点当然还得要干漂亮一点。” 程志超疑问道:“你的意思,是顺便把沈棠也给弄了?” “如果能把沈棠顺便也弄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许承均点头笑道。 程志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好的看了看这个家伙。以前和这两人接触的时候,都是曲蕴婷占主导,许承均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一个陪衬。只有在曲蕴婷没有完善的地方补充一下而已,时间一长,程志超也就不怎么太重视此人。 不过现在一听此人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想在王瑞国这里打开局面已经如此困难,但是许承均却还要主动给自己加任务,不但要搞王瑞国,顺便连沈棠也要搂草打兔子,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虽然许承均所说的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前景,不过程志超还是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浇一瓢冷水,让他们清醒一下:“前景很美好,不过操作起来难度很大。我现在见你们一面都得要偷偷摸摸的,一个王瑞国已经占用了我全部的精力,再想搞沈棠,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况且,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只是到王瑞国这里来执行卧底任务,并没有涉及到沈棠,我觉得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应该超过上级交给的任务范围。” “这个我明白。”此时曲蕴婷已经退后,改由许承均占主导地位:“但是现在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咱们眼前,如果就此放过。我心里实在不甘心。” “就算是王瑞国组织内部乱了套,但是和沈棠一点关系也没有。”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蝴蝶效应?”许承均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状的光辉,两只眸子更是闪闪发光,冷笑两声,说道:“他们这些人,想要赚大钱。自然要占地盘。地盘越大,他们越是能赚得盆满钵盈。王瑞国的地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沈棠手里抢过来的,换了谁,谁心里都不会甘心。别看沈棠表面上忽忽无事,但是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那些地盘再夺回去。” 曲蕴婷道:“对,说不定他更有野心,不但想将地盘夺回去。还要将王瑞国的地盘抢过来。这样才能符合一个像沈棠这种人的心理。” “那又能怎样?就算是王瑞国内部真的乱了,沈棠可以借这个机会抢回一部分地盘,让王瑞国元气大伤,但是咱们还是拿沈棠没有办法。” “王瑞国乱了,地盘被沈棠夺回去,就换了王瑞国不甘心了。”许承均嘿嘿笑道:“不甘心怎么办,当然就得再把地盘抢回来。抢地盘,光靠他一个人可不行。手下人不行,王瑞国就是有哪叱的三头六臂。也根本就办不成事。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得到重用了。” “小程的身手就不用说了,特种大队的精英特战队成员,又有实战经验,一般人比不上他。另外,你又很有头脑。这种人在王瑞国抢地盘的时候,简直就是王瑞国的眼珠子。”曲蕴婷嘻嘻一笑,接着说道:“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见了你,都得叫你一声‘辰哥’呢。” 程志超摸着脸苦笑了一下,很有礼貌的感谢了一下这两口子对自己的恭维。 许承均和曲蕴婷对视一眼。都是轻轻一笑,曲蕴婷问程志超:“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咱们没有办法对付沈棠?” “你们话只说了一半,我上哪明白去。” “小弟,那你听好了,姐姐跟你解释清楚了,你就完全明白了。”一瞬间,曲蕴婷的脸上就布上了一层杀气,语气也变得阴森森的:“王瑞国想要让你出头去抢回地盘,肯定就得给你人,这就是你最大的机会。有了人,才能培养自己的亲信,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那些人跟着你出生入死,只要你带他们干几手漂亮活,他们肯定会对你死心踏地的。再加上彭嘉露从旁协助,只要你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程志超脸色一变,似乎有点明白他们两个的意思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你是说,让我想办法成为一个‘大哥’?” “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许承均道:“但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只有你成了一方诸侯之后,下面的计划才有可能正式实施。” “我明白了。”程志超低下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将曲蕴婷和许承均的话仔细消化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 “你真明白了?”曲蕴婷好像有点不放心,也顾不上自己穿着有点太过于暴露,完全有走光的危险,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两步,离程志超只有二尺远的距离,胸口的那一对**差点没贴上程志超的鼻尖。 程志超急忙将身子向后挪动了两下,沉声说道:“你们的终极想法,是想让我取王瑞国而代之,对不对?” “看来你是真明白了。”许承均抓住了程志超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当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加上彭嘉露的帮助,完全有机会取王瑞国而代之。到时候你就可以放手和沈棠一搏了。” 一股寒意自程志超的心底缓缓的升了起来,他像不认识一样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人,突然觉得人这种生物,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谁能想得到,仅仅凭借着自己刚刚掌握的一条情报,这两个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条极有创造性的计划,而且这条计划看起来似乎完全有实现的可能。在他的印象之中,曲蕴婷一直是一个粗枝大叶,没有半点心机的傻老娘儿们,但就是这个傻老娘儿们。竟然能和许承均这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默契到了这种程度,许承均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三个人之中,好像就是只有他一个人单纯得多。 良久,程志超才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如果那样的话。恐怕会死很多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曲蕴婷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是兵,他们是匪,只要能消灭这伙害群之马,死的人多了一点,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顿了一下,曲蕴婷又说道:“而且,死的都是王瑞国和沈棠的人,这叫狗咬狗一嘴毛。只要你运作得好,完全可以达到同时削弱王瑞国和沈棠的目的。他们死的人越多。实力就会越弱,到时候咱们收拾残局的时候就越轻松。小弟,你可要牢记一点,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特战队的一员,你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维护和平。在减少自己战友伤亡的同时,又能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这样的事。才是最有意义的。” 听着她冷冰冰的话,程志超的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更浓的寒意,和刚才涌出来的寒意混在了一起,一时之间,程志超只觉得整个身子就像是三九天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从里凉到外。闭上眼睛一想起沈棠和王瑞国双方大战,血肉横飞的场面。身子就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许承均从程志超脸上的细微变化之中好像看出他内心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善良,但是你要想一想,他们卖的那些东西害了多少人。你对他们善良。就是对自己同胞的残忍,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继续祸害咱们的同胞?” 程志超苦笑着摇摇头:“你们不用给我上课,这些事情我都懂。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而已。”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些老大们真的沉住了气,收敛了卖私货的行为,再想找这种机会可就不太容易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许承均说完之后,也没有逼迫程志超,只是坐到了椅子上掏出烟递给程志超一枝。 程志超没有接,许承均也知道他抽烟没瘾,自顾自的点着,深吸一口,叹道:“烟瘾已经如此难戒,毒瘾就更加厉害了。他们卖出去一公斤,就很有可能有一户人家因此家破人亡,简直是罪无可恕。”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在你的计划之中,我当了老大,取王瑞国而代之,和沈棠一番大战,削弱了这两伙人的实力之后,肯定还有下文吧。” “聪明。”许承均慢条斯理的弹了一下烟灰,悠悠的说道:“当你取代了王瑞国,成了新一代毒枭之后,和沈棠打起来之后,那个幕后大老板肯定就坐不住了,势必会站出来调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对于他而言,只要能赚钱,王瑞国是老大还是刘思辰是老大,根本就微不足道。既然你取代了王瑞国,他想要调和关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你。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大老板了。” “这才是你们的终极目的,对不对?” 许承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计划没有变化快,有时候,计划是要随着变化而变化的。” “但我只是一个兵,我的任务是维护国土安全,保护老百姓不受外敌侵辱。打击犯罪什么的,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过来帮你们卧底侦察可以,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加任务,恐怕不太合适吧。” “哎哟,你这小子,竟然也学会讨价还价了。”许承均也是一个聪明人,当然马上就明白程志超的意思:“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首要任务,还是要搞掉王瑞国。至于沈棠那边,我可以尽力去搞他,但我不敢保证能搞成什么样,因为我只帮你们干两年,两年之后,只要能搞掉王瑞国,我的任务就算完成,随时可以要求归队。” “算上你先前的几个月,好像现在只剩下一年半的时间了。” “可以这么说。” 许承均又吸了一口烟,沉默了下来。曲蕴婷却有点着急了,大声道:“那怎么能行呢,你的上级已经答应,要等我们的任务全部完成之后你才归队的。” “可是我接到的命令只是配合你们搞掉王瑞国。并没有接到其他命令。在搞掉王瑞国的同时,我很乐意帮你们再把沈棠和那个英老板也弄了。不过,那并不在我的正式任务范围之内,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是特战队成员。不是特警队成员,和你们警察系统完全不贴边,不可能一直替你们干下去。回头我会想办法联系我的上级,向他们汇报一下情况,说明可能要延长任务期限的原因。不过要我像你们那位刘同志那样,一干就是十几年,你觉得现实么?” 许承均的脸色微变,连曲蕴婷都感到程志超的语气有点生硬,不禁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程志超,喃喃的说道:“小弟,你怎么了?” 程志超摇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姐,我没事。亲兄弟,明算帐嘛,既然你们提出了这个计划,而且由我来实施。我也就把我的困难和你们说一下。” 曲蕴婷外粗内细,一听就知道程志超在找拖辞。她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马上就皱起了眉,直言说道:“小弟,我觉得咱们姐弟两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关系都不错,我也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来看,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对我和你姐夫有什么看法?” “怎么可能呢,你有点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如果不是对我们有看法,你又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话?” 程志超垂下头,咳嗽了两声。许承均急忙拉了曲蕴婷一下。示意她别将话说得那么直白,免得大家都尴尬。但是曲蕴婷根本就不理会那一茬,说完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程志超,非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确是对他们两个有看法。 程志超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苦笑了一声,说道:“行行行,我对你们两个是有点看法,这总行了吧?” “不行,你必须要说出为什么对我们有看法。” “……”程志超彻底无奈了,这娘儿们也太实在一点了吧,完全没有国人的含蓄传统,本来有些话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但是这娘儿们却非要把一些原本大伙都只能心领神会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碰到这么一位,真不知道是应该哭好还是应该笑好。 不过程志超倒也真欣赏她的这种性格,程大少爷一直认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猜女人的心思。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用一个“猜”字来考验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是否真心实意,一旦男朋友没有猜出她们的心思,就会大发娇嗔,而且乐此不疲。记得当年程志超上学暗恋“黄月季”的时候,着实在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当他碰上思维简单,直肠子一根的方晓晨之后,才会迅速的被方晓晨所吸引,从而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眼见实在无法推搪过去,程志超只好把心一横,直言不讳了:“其实也没啥,可能是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比较单纯,长大了之后,又在部队当兵,所以对于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不太适应罢了。” “我明白了。”曲蕴婷气呼呼的说:“你想说我和你姐夫心狠手辣,那就直说呗,这弯子让你绕的。” 程志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曲蕴婷伸手在程志超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笑眯眯的说:“我们和你不一样,不但生活环境不一样,平时工作接触到的人也不一样。你所接触的,都是你的战友,你的领导,彼此之间亲如兄弟。可是我们呢,我们不但要和自己的战友、领导接触,还要和犯罪份子打交道。那些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亡命之徒,如果我们的心不狠一点,手不辣一点,又怎么可能会占到上风?” “话虽如此,可是我一想到将会有那么多的人在我的煽动之下去送死,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看不是有点不舒服而已,你是非常不舒服。”曲蕴婷一针见血的说:“当初派你来的时候,我暗中观察了一阵子,就说你这个人心有点软,恐怕到时候会坏事。现在一看,果不其然。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程志超同志,现在你的思想很有问题,要时刻记住,你是一个兵,你是兵,懂不懂?立场问题不搞明白了,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两个就得替你盖国旗了。” “我心很软么?”程志超反问了一句,随即摇头自我否认:“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丛林之中和敌人真枪实弹的交火,我和济勇可是近距离格杀过对手。” “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现在心又变软了?” “这个……,好像有点不一样吧。”程志超有些迟疑了,他的确是感觉到煽动敌人去送死,和自己亲手去格杀敌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具体怎么个不同法,他又有点说不上来。(未完待续。。) 第六六三章 闺议 - 豹隐 - 贝戎 午夜时分,程志超终于走出了曲蕴婷那家小诊所,他是一个人走出去的,许承均和曲蕴婷并没有送他。出了门之后,程志超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暗暗骂了一句:“好一对心狠手辣的狗男女。” 如果说他以前见到曲蕴婷和许承均还能感到一丝亲切的话,那么经过今天晚上的谈话之后,他对这两个人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对这两人的同行抱着那么大的成见,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用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们了。这群人,虽然也是吃皇粮的,但是和程志超他们有着太大的差别了。起码在程志超看来,当兵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还比较光明磊落——我开着白牌车,就敢肆无忌惮的闯红灯,不服气?不服气你整我啊。 同样是让人生厌的事情,曲蕴婷和她的同行们做起来就很不磊落了,他们更多的是玩阴的。很多时候,表面上和你嘻嘻哈哈,称兄道弟,但是一旦整起人来,可谓是翻脸不认人。这也是让程志超不寒而栗的地方,他知道,现在曲蕴婷和许承均对自己都非常好,这种好也不是假的,原因就是自己对他们而言,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他们需要程志超帮着他们完成任务,而一旦任务完成之后,还能不能对自己这么好?还能不能给自己洗被子?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程志超甚至想到了,如果有一天,自己退了伍,又一不小心犯了事,栽到这些人的手里,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像计划中对付王瑞国和沈棠那样? 他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两个人起码现在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上级。自己只负责收集情报,然后交给他们做一个汇总,由他们上报给上级,等候下一步的指示。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之中的程志超,对上级的命令有着一种本能的服从心理,尽管心里有点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只是计划看起来很简单,实施起来难度却是相当大。王瑞国手下的这些老大们,基本上都是和王瑞国一起拼出来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就算比不上方越元和孙定琛,但也差不了哪去。程志超想要成功的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彭嘉露的帮忙,还真就不太容易。 可是彭嘉露会帮他的忙吗? 程志超突然觉得头很疼,那两个家伙和自己商讨完计划之后就开始坐立不安。看程志超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程志超当然明白,这两个家伙是盼着自己早点走,然后上楼继续亲热。这两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在自己走的时候,也没给自己哪怕一点点建设性的建议,反而在自己起身告辞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欢喜之色。 “妈的,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最近才开始那个吧?”回想起自己当初和方晓晨第一次“快乐”之后。两个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有点索求无度的情景,程志超大胆的做了一个合理推测。 再回过头。屋里的灯已经全灭了,好像那两个家伙亮着灯,就是为了等自己一般,和自己见了一面之后,两个人就恢复了正常人的作息时间一般。程志超无奈的摇了摇头,上了车缓缓的开回了自己的新家。 回屋之后。也没有开灯,程志超摸着黑回到了卧室,衣服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彭嘉露的倩影像走马灯似的不停的闪现。 良久,稍稍有些困意的程志超终于闭着眼睛,对着眼前浮现的彭嘉露倩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真的没有办法,那两个王八蛋交给我的任务实在是不好完成,就算是我不想利用你,也没办法。这辈子算我欠你的,下辈子想办法再还吧。” …………………………………………………………………………………………………………………… 由于睡得很晚,程志超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快九点了还没有醒。半夜时分,程志超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上穿着衣服很不舒服,闭着眼睛爬起来脱掉了外衣和裤子,连袜子也没脱,裹着被子就睡着了。所以当他感觉到身上一凉,似乎被子被人掀开了,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娇呼:“咦,你怎么这么邋遢,晚上睡觉连袜子都没脱。” 声音很悦耳,程志超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彭嘉露来了。至于彭嘉露是怎么进来的,程志超也根本就没有多费脑细胞去想——房子是她帮着租的,手里面当然会留一把钥匙。只是大清早的,她不在自己家里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程志超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用被子将自己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变得**的那个家伙盖了起来:“这么早?” “都九点啦,还早么?”彭嘉露叉着腰,在程志超还没有盖好被子之前瞄了一眼程志超两腿间的凸起,脸蛋微晕:“你怎么睡到现在,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么?” 程志超打了一个哈欠,在床上坐了起来:“还不想你想的,整个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想睡也睡不着。” 彭嘉露不知道程志超昨天晚上因为可能会利用彭嘉露做更大的事情而感到有些内疚,以至于整个晚上都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顿时会错了意,还以为这个家伙又想一些不堪的事,才弄得半宿没睡觉。饶是彭大姑娘已经对程志超千肯万肯了,可是听了他如此“露骨”的话,还是有些受不了,呸了一声,斥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赶快死起来吃饭。” 说完之后,转身匆匆的逃到了客厅内。 程志超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三下两下套在身上,一边用手抹着脸一边走到了客厅。 客厅之内,彭嘉露正双腿并拢,一副淑女模样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出来之后。先是一笑,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程志超身上的衣服:“你没有换衣服啊?” “啊。”程志超愣了一下:“怎么了?” “太邋遢了,哪有不换衣服的?”彭嘉露显然不能接受自己男人如此邋遢的事实,坐在那里数落起来:“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程志超一听她把这个话题的话匣子打开了,连忙逃到了洗手间,片刻之后,一脸清爽的走了出来:“话说。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十个男人,有九个和我差不多少,这身边啊,得有一个女人来管着。露露,要不然,你过来管着我得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彭嘉露的身边。右手很自然的就搂住了彭嘉露的腰肢。 彭嘉露身子一拧,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坐到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不悦的说道:“一边去,净想美事,赶快换衣服去,不换衣服,今天不许碰我。” 程志超无奈。只好起身向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是换了衣服,也没见你让我碰过。”话音未落,就听得脑后风响,急忙侧身闪避。只见一只拖鞋擦着耳朵先他一步飞到了卧室之中,如果闪得稍慢一些,只怕后脑就中了暗器了。 程志超暗道好险,还没等扭身再调戏彭嘉露两句,就听到彭嘉露在身后狮吼道:“你把我气死得了,省得天天替你操心。” 程志超大骇,不敢再放肆,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屋里,不到两分钟,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一套衣服出来了,笑嘻嘻的坐到嘟着嘴生闷气的彭嘉露身边,捅了她一下:“生气啦?” “犯得着么?”三十多岁的大姑娘生起气来竟然和十几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没什么两样,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看得程志超食指大动,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红艳艳的嘴唇上香了一下,不等彭嘉露伸手打自己,又将她的两只手捉住了,柔声道:“我的露露生起气来都这么美,将来结婚之后可怎么得了,恐怕用不了半年,我就得精尽人亡了。” 彭嘉露本来被他前两句话说得心儿狂跳,又羞又喜,刚想回两句反话,却不料又听到了后面那两句浑话,不禁又恨又气,伸手在程志超的肋下狠狠拧了一把。 程志超狂叫一声,大声喊道:“谋杀亲夫啦,谋杀亲夫啦。” 彭嘉露实在拿这个惫懒家伙没有办法,只好瞪了他一眼,由着他在那里乱叫。 程志超叫了一阵,发觉没有彭的配合,自己一个人干嚎实在没有意思,喊了几声之后就停住了,伸手将彭嘉露垂在耳边的一小撮头发抓住,在自己的手指头一圈一圈的缠绕着:“那些老大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昨天才开完全,哪能这么快就能看出结果来?”彭嘉露被他撩拨得身子发软,正在纳闷这个小坏蛋为什么不趁着机会涎着脸过来对自己动手动脚之际,却不料从程志超口中听到这么严肃的话题,愣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些老大也真是的,背着国哥卖私货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换了我的话,反正已经干了,还不如一直干下去,国哥要是真想追究的话,就算现在收手,日后也得找后帐。他要是不想追究的话,正好可以借此把私货公开化了。大不了以后赚的钱分他一份就是了。” 彭嘉露道:“那怎么能行呢,国哥知道,肯定会追究的。” “我真就有点不懂了,国哥一个人把出货的大权牢牢的抓在手里,底下人一点权利也没有,这样好么?我在电影里看到的,都是龙头老大什么也不干,把买卖都交给自己手下的那些堂主们。堂口赚了钱之后,再上缴给总部一大部分,这样多好?” “又是电影。”彭嘉露哭笑不得,但是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小男人在和自己装傻充愣,不禁拍了他一下:“你除了那部《古惑仔》之外是不是就不知道别的了?” 本来彭大姑娘今天来找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被程志超死磨硬泡,帮他做了那样之后,彭大姑娘神思荡漾,也是一夜没怎么睡好。早早起来之后,竟然发觉自己对程志超相思入骨,明知道不应该主动来找他的,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就来了。所以其实并没有什么要事,也不是专门过来和他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 不过难得程志超如此上进。主动和自己说起这事,彭嘉露欣喜之余,也就耐心的和他讲解起来:“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国哥其实对‘权力’这两个字抓得极狠。不管是小组织,还是大家国,当家的想要让手下人听命于己的手段,不外乎就是一个‘权’字。只不过国家的权力主要集中在兵权方面,而像咱们这样的组织,权力主要集中在财权方面。国哥为了把权力抓稳了。所以就只能从财权方面下手。” 程志超道:“我明白了,说到底,其实国哥现在也有点不自信了,必须要把权力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安心。” 这话说得很直白,但也最容易引起上位者的忌讳,如果被别人听到了,传到王瑞国的耳朵里,程志超在王瑞国心里的地位马上就会大打折扣。不过此时只有他和彭嘉露两个人。而彭嘉露在感情上又被自己吃得死死的,所以程志超说起话来根本就毫无顾忌。 彭嘉露当着自己的小男人。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国哥现在已经感觉到那些老大们逐渐起了异心,为了维护稳定,不只能将财权抓得死死的。大伙都是为了求财。就算是有一两个号召力大的元老想要和国哥分庭抗议,但是他手里没有钱,国哥完全可以用钱把局面再砸回来。反过来,要真像是电影上说的那样,财权就分散了。国哥不敢冒这个险。” “说来说去,还是人的因素。国哥打天下的时候,手下人品流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当时凭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聚到一起来了。现在天下打出来了,以前隐藏的矛盾自然而然的就都冒出来啦。”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彭嘉露赞许的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国哥会控制不住局面,到时候,也就是咱们这个组织分崩离析之际。”程志超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彭嘉露是王依婷身边最亲信的人,当然也能想像得出,今天老大们敢背着王瑞国卖私货,明天就敢光明正大的卖,后天就说不定敢绕过王瑞国,直接去找英老板拿货。到那个时候,王瑞国的老大座位恐怕就难保了。 彭嘉露不知道眼前这个情意绵绵的小男人其实是变着法想要将话题引到如何让王瑞国和手下那些老大们开战方面,因此并没有想太多,直接点头程志超的观点:“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维持着。前些日子,你们丢了那批货,虽然数量算不得太大,不过死人总得给抚恤吧,连死人的抚恤带丢的货,算起来损失也是相当大。而且,死的那些人也并不全都是国哥的嫡系,还有不少人是从各个老大那里抽调过来的,他们的死,那些老大们也都很不满意,国哥和婷姐这些天正被这些事情搞得头痛不已呢。” 程志超眼中精光一闪而没,搂住彭嘉露,将她横放在自己腿上,先是亲了她的樱唇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一边吸吮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死的那些人之中,有他们的人?” 彭嘉露被他一顿轻薄弄得浑身火烫,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喃喃的说道:“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想啊,他们出货都是经过国哥的手,出了多少货,送到哪里了,国哥都一清二楚。为了公平起见,国哥出货,当然也要让他们知道。而且他们出货的时候,国哥会派人跟着,轮到国哥了,不让他们的人跟着,那些老大们能放心么?” “那倒是,那可是真金白银哪。”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会吃了那么大的亏。”彭嘉露将程志超从自己衣领处伸到胸口的大手按住,不让他继续动作,缓缓的说:“你们去的那几个小组的组长,只有你和老曹是国哥国哥的嫡系,但偏偏活下来的,只有你们两个。现在那些老大们都要找国哥讨个说法。” “他们怀疑这批货是国哥黑吃黑?”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涉及到利益,就失去了原有的理智。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国哥是他们的带头大哥,国哥想要赚钱,很多时候都要依仗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这几十公斤的货就黑吃黑,自己人坑自己人?”(未完待续。。) 第六六四章 神棍程志超 - 豹隐 - 贝戎 “依我看,他们这样做,更多的是想要借题发挥罢了。” “怎么说呢?”彭嘉露侧着头,娇媚无比的看着程志超。 “很简单,利益啊。”程志超在脑海中努力组织着语言,既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彭嘉露,又不能引起她的怀疑,真是好不辛苦。“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国哥利用他的优势,将财权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迫使那些老大们不敢和他彻底的摊牌翻脸。但是那些老大们心里肯定也不甘心,凭什么天下一起大,赚钱全归你?换了我,我也会想尽千方百计的将财权从国哥手里夺过来,就算不全夺,抢过来一部分也好。” “嗯,有道理,继续说。”难得小郎君在自己面前如此自信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彭嘉露欣喜之余,不动声色的鼓励着程志超。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别忘了,从古到今,蝴蝶效应有着相当大的作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历史的走向。谁能想得到,统一六国的强秦竟然会由于一场大雨而轰然崩塌,又有谁能想得到,两个村妇之间的口角,竟然会引起了两国之间的战争?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足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更何况是一个组织呢?”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老大们想借着这个机会发难,然后逼宫国哥?” “谢天谢地,幸好你不但胸大,而且脑袋也很发达。”程志超心里暗道侥幸,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彭嘉露的胸口狠摸了一把,引得怀里的佳人一声娇吟,随即又在她的樱唇上重重的吻了一口。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死的那些人之中,既然各个老大的人都有,那么无形之中,就有一根绳将那些老大们都串到了一起。而且,国哥一直把持着财政大权。底下老大们实际赚的钱可能只是期望值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恐怕早就心生不满,否则也不会背着国哥卖私货了。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发难而已,现在天赐良机,如果他们肯放过的话,我只能表示这些老大们全都是猪脑子了。” 彭嘉露吃了一惊,一挺身,从程志超的怀里挣脱出来:“我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一直以为就算是死了这些人。国哥和婷姐也能轻易的处理掉呢。” “大姐,你未免也太乐观了一些吧。” 彭嘉露摇摇头:“以前也死过人,虽然没有这次这么多,不过国哥和婷姐很轻松的就摆平了那些老大们。” “经验主义害死人啦。”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彭嘉露还要成熟几岁,“以前那些老大们还没有卖私货呢。卖私货其实只是一个表象而已,真正的内涵是,那些老大们对国哥和婷姐长久以来一直死控制财权不放手已经心生怨怼。在这种情况下。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松的就摆平呢?” 彭嘉露深以为然,主动搂过程志超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小看你了,看你前几天的表现,还以为你至少得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适应江湖上这点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做出如此精辟的分析了,这一下。是赏你的。” 程志超心中一动,又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无限温柔的引诱道:“就这一下哪够啊,我还要。” “要什么?”彭嘉露眨了眨眼睛,故做不知。 “当然是要你了。”程志超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柔。右手也顺着彭嘉露的小腹渐渐向下滑去。 彭嘉露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但是随即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怕的话,那就给你好喽。” 话音刚落,程志超的手已经触到了一物,像触电一般又缩了回来,一脸的懊恼。 彭嘉露得意洋洋,像个小女生一样娇笑不停,伸出三根手指头在程志超的眼前晃了几下:“至少还有三天才干净哦。” “我讨厌每个月的那几天。”程志超叹了一口气,本来已经怒涨的小弟弟渐渐的软了下来。 “乖啦,我又跑不掉,只要你以后乖乖的,等你赚足了养家糊口的钱,能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每个月虽然有那六七天,可不还是余下二十多天呢么?”彭嘉露俏脸通红,在程志超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气,又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最后格格娇笑。 程志超心中亮光一闪,喜孜孜的说道:“想要那样的话,却也不难。眼前的机会,只要把握住的话,说不定咱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哦。” 彭嘉露脸色微变:“你又想怎样?” “国哥一直没有安排个正经事给我,想要短期内赚大钱,我看是够呛啦。不过眼下却有一个好机会,可以让我上位。” 一谈到这些,彭嘉露马上又变回了御姐模样:“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打算让国哥怎么做。” 彭嘉露原本就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短短时间内就在王瑞国的组织内占据高位了。只是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想的是当一个小女人,好好享受一下以前从未有过的恋爱滋味,所以一直以来,在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面很少去想别的事情。一些重大决策,都是在和程志超分开之后做出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彭嘉露和程志超在一起的时候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女生,几乎在程志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彭嘉露就已经明白了程志超的意思:“你是说,先下手为强?” “对,先下手为强。”程志超道:“那些老大们想利用死人的事情逼国哥做出让步,国哥同样也可以用卖私货的事情反制他们。大伙既然手里都有底牌,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拳头对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彭嘉露马上摇头道:“这不行。太危险了。如果稍有不慎的话,就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要知道,不仅仅是那些老大们盯着国哥呢,咱们地盘外面,还有一个沈棠。” “大不了,就和沈棠再刚一把。所谓不破不立,把自己家里面的那些烂事全都摆平了,万众一心,应该会有实力和沈棠刚正面。” 程志超说完之后,眼中杀气凛凛:“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可能会损失一大部分的兄弟,国哥的实力会大大下降。不过剩下来的,可全都是精英了。” 彭嘉露坐在那里,想到会发生的后果。只觉得寒毛孔一阵阵发炸:“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程志超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像个神棍一样,先把彭嘉露这个大女人给忽悠得晕头转向,让她按照自己设想的剧本一步一步的去影响王瑞国。只要拿下这最关键的一步,其他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因此彭嘉露说完之后,程志超马上就摇头晃脑的说道:“绝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打铁得趁热,机会稍纵即逝。一旦让那些老大们反应过来。国哥没有把柄可捞,就会陷入被动。” 彭嘉露本来已经和郑丹青商量好。如果那些老大们马上识相收手的话,就会将他们大规模卖私货的事情压下去,尽全力维系王瑞国组织内部的稳定。现在听了程志超的分析之后,又觉得程志超说的相当有道理。聪明的彭大姑娘马上陷入了两难之地。 如果按照程志超所说的那样,趁热打铁,怂恿王瑞国迅速做出决定。以雷霆万钧之势,没等那些老大们有所行动,就将他们打掉,从而将组织净化一遍,势必会引起两方面的忌讳。一个是来自郑丹青方面。没有人比她更想维系王瑞国组织的内部稳定了,因为这次死这么多人,主要还是她和王依婷在谈生意的时候,没有擦亮眼睛,才被人阴了。而且认定了阴她们的人就是沈棠,所以才要调查沈棠,一旦掌握了真凭实据,就要和沈棠图穷匕见。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瑞国的组织内部先乱起来的话,她的后续计划就无法完成,这个场子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来了。 另一个就是王瑞国了,身为一个老大,自然是以赚钱为第一目的,想要赚钱,就得有人有地盘。他可以在几年前组织内部发生危机的时候,果断采取铁腕措施来了一次大清洗,目的也就是在此。不过今时不比往日,那个时候的王瑞国实力比现在雄厚得多,事实上,也正是由于那次大清洗,才让王瑞国实力大损,从而和沈棠僵住了。 现在再搞一次的话,实力肯定会进一步下降,到时候想要维系这么大的地盘可就不太容易了,王瑞国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么? 彭嘉露顾不上和程志超亲热,马上将这些顾虑说了出来。 程志超嘿嘿一笑,缓缓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考虑过了。” “你已经考虑过了?”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昨天晚上半宿没睡是干什么来着?” 话音刚落,彭嘉露就已经嘟起了嘴:“男人的话,果然没有一句可信的。” 程志超这才想起,彭嘉露刚来的时候,自己可是说想人家想了一宿的,现在又改口,难怪会引起人家的不快,急忙咳嗽两声,略带尴尬的说道:“露露,你要知道,一个大脑发达到我这种程度的人,绝对可以胜任一边想着你一边思考问题这种小活。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心么?” “你有什么真心让我看到了?每次见到人家,就知道动手动脚的欺负人家。”彭嘉露说完之后,狠狠的拧了程志超一把,“三十多岁了,让你一个毛孩子这么欺负,心里真是不甘心。” “那最我我让你欺负回去好了。” “美的你,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彭嘉露又拧了程志超一把:“说吧,你都怎么考虑的?” “其实不管是哪方面,绕来绕去都会绕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沈棠。丹青要调查的,是沈棠阴她的证据。调查清楚之后,找人要干掉的。依然是沈棠。而国哥那边的顾虑,无非就是他和手底下的那些老大图穷匕见的时候,沈棠会混水摸鱼。” “这是肯定的,沈棠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依我对他的了解,到时候,他不但会直接出手和国哥抢地盘。而且还会来咱们组织内部挖墙角,进一步折损国哥的实力。”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真就挺危险的。” “那是自然了。”彭嘉露知道程志超已经胸有成竹,但还是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不禁恨得银牙暗咬。但是女人有女人的想法,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能给自己遮风挡雨的男子汉,彭嘉露也不例外,她虽然在王瑞国的组织内很强势。但骨子里面,对相夫教子的小女人生活,有一种执拗的向往,如果程志超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她是很乐意替程志超生上三五个孩子,然后再不理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从此之后洗手做羹汤,做一个全职太太的。 所以尽管心里面被程志超的死相气得牙根直痒。但还是选择了让他发挥下去,也想借此看看程志超是不是真能达到自己心目中的期望值。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狡诈的一笑,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丹姐为什么不直接找沈棠下手,反而要费那么大的劲,拐了一个弯,非要调查出一个真凭实据来?” “那还用想么?”彭嘉露气乐了。“开会的时候你也不是没在场。丹青不找沈棠直接下手的原因,就是沈棠和国哥背后还站着一个大老板。大老板不希望他们两个斗得太厉害,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意。所以在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之前,国哥也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对沈棠下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程志超笑道:“英老板想要沈棠和国哥修好。一起替他赚大钱,所以才会不停的压制他们,不让他们斗得太狠。也正因为这样,丹姐才不敢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下,干掉沈棠。因为那样一来,别说没有把握一举干掉沈棠,就是有这个把握,也会面临沈棠死党的强力报复,从而再起风云,进一步得罪英老板。” 彭嘉露右手托着下巴,一脸微笑的看着程志超,给了他一个无声的鼓励。 程志超受到了美人的鼓励之后,表现得更像一个神棍:“但是,英老板可没有不让国哥清理自己内部的蛀虫。而且,国哥和英老板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平等的。只不过英老板势大,国哥的货基本上全都是从他手里进的,所以才不得不低他一头。如果国哥清理门户的时候,英老板也要插上一脚……,我认为,做生意做到英老板那种地步,基本上干不出来这种事。” “嗯,不会,绝对不会。”彭嘉露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沈棠会。他和国哥是死敌,国哥这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密切关注。刚才咱们就已经说过了,只要国哥这里一乱,沈棠马上就会趁虚而入。” “又绕回来啦。” “你别急呀,绕回来的才是关键。”程志超的大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彭嘉露的身上游走着,除了下面之外的几个重点部位做了特殊的照顾,短短几秒之内,又成功的将彭嘉露的身子弄得滚烫,甚至不由自主的娇哼了几声,秀气的小腿也挺得笔直。 但是程志超却好像没有发觉彭嘉露身体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那样一来的话,丹姐还用找什么证据啊?沈棠自己都送上门来了,还不借机干掉他,更待何时?就算是沈棠的死党会报复,那又能怎样呢,瘦死骆驼比马大,咱们还能怕了他们?要知道,杀敌一万,自伤八千,就算咱们吃亏了,也能狠狠的咬他们一口,到时候英老板一看到这种场面,肯定会站出来收拾残局。沈棠已死,那些人群龙无首,只要咱们能找机会再干掉他手下的几个得力助手,将来英老板在收拾残局的时候,恐怕也不得不面对一种局面。” 彭嘉露酥胸不住的起伏着,两只眼睛眯了起来,强忍着程志超的大手带给自己的极度刺激,娇喘细细的说道:“这种局面就是,本来沈棠想借着国哥内乱的大好时机将国哥一举打压下去,却反被国哥阴了一把,直接连命都送掉了,弄不好连他的地盘都得让国哥吃掉一大半。” “我的小露露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程志超说完之后,低下头吻住了彭嘉露红艳艳的樱唇,右手更是毫无顾忌的直捣黄龙。 彭嘉露惊呼一声,扭动了几下身躯:“不要,弄一手,你不怕弄一手啊。”但是程志超毫不理会,彭嘉露终于在“呃”的一声娇呼之后,娇躯颤抖了几下,认命似的搂住了程志超,闭上眼睛喘息着问道:“你呢?你说这对你而言是个好机会,你到时候要做什么?” “我?我到时候,只是一个打手而已,金牌打手,就像是浩南哥一样。只是浩南哥最后打成了扛把子,你说我能不能也打成一个扛把子呢?”(未完待续。。) 第六六五章 成了 - 豹隐 - 贝戎 “什么?”彭嘉露虽然被程志超撩拨得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听清了他既像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话,顿时清醒过来,失声道:“你也想当老大?” 程志超的目光坚定无比:“嗯,如果不当老大的话,怎么可能会赚到钱养活你呢?” 这一次,彭嘉露直接将他的甜言蜜语忽略了:“你疯了?你以为当老大是很容易么,当年跟着国哥一起打天下的人那么多,最后当上老大的才几个人?” 彭嘉露真的害怕了,就在前几天,她还因为对程志超没有信心而打算盖所房子,想法脱离王瑞国集团去和程志超过二人世界。现在却又觉得程志超似乎有些自信得过了头,在江湖上打拼,可不像是在公司职场上。职场上如果输了、败了,最多就是丢官失业而已,可是在江湖上,一旦输了,很有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 “你不相信我么?” “我是不相信国哥。”彭嘉露顾不上和程志超再缠绵,抹了一把头上细密的汗珠,正色道:“虽然说到目前为止,在新人之中,国哥最看重的似乎还是你。但是你想当老大,国哥肯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程志超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一个新人而已,如果升得太快,就算是国哥恐怕也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你明白就好。” “但是你别忘了,不破不立。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破’字上面。除非国哥不想和那些老大撕破脸,任由他们将原本自己掌握的权力一点一点的蚕食掉。否则的话,我就绝对有这个机会。” 彭嘉露皱起了眉头:“没错,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国哥要是不想放权的话,肯定会和那些人拼个鱼死网破。不过就算是那样的话,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对老大的位置虎视眈眈?” 程志超柔声道:“那又如何,你和我加在一起,难道还争不来一个老大的位置么?” “……”彭嘉露心中一动。她这才明白,原来程志超是想让自己帮着他争一个老大的位子。其实对于彭嘉露而言,不管谁当老大,只要王瑞国的龙头位置稳住,她的利益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在这个基础上,如果程志超真的能成为一个老大的话……。 一向淡定的彭大姑娘心跳顿时加快了。 细想起来,程志超身手好,敢打敢拼,又有头脑。所差的只不过是一些江湖经验而已。而自己在这方面完全可以弥补他这个缺陷,如果两个人真的联合起来,说不定程志超还真就大有机会。只是那样一来,她和程志超之间的地下恋情马上就会曝光。如果王依婷知道自己手下最信任的人和身为一个老大的程志超搞在了一起,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彭嘉露正有些犹豫的时候,程志超魔鬼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露露,为了咱们的将来,帮我。”这话对彭嘉露而言有着极大的杀伤力。更何况程志超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插在她双腿之间的右手也不安份的动了起来。 彭嘉露身子一软。夹紧了双腿,将他的大手牢牢的定在两腿间的敏感地带上,娇喘细细的说:“坏蛋,你是不是从昨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不,要更早一些,从你领我去看那块地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真要做到那一点,就必须要拼命的往上爬,只有爬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能真正的让你过上好日子。露露。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绝对有这个能力。” 彭嘉露醉了,放松了身体,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生理期间了,任由程志超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做怪,喘息着说道:“你想让人家怎么做?” 程志超大喜,一听这话就知道,彭嘉露已经被自己成功的说服了,为了投桃报李,两手忙活得更加起劲了:“很简单,只要把咱们刚才分析的东西好好的捋一捋,一步一步的按计划来就行。” 彭嘉露的身子不停的打着摆子,柔弱无力的点了点头:“一切按你说的办就是了,我能帮你的其实也很少,更多的还要靠你自己。思辰,答应我,一旦发现事不可为的话,马上就收手,千万不要勉强,我不求你能爬上多高的位子,只要你活着就行。” 程志超吻上了她的樱唇,这一吻可谓是惊天动地,直到彭嘉露因为透不过气而不得不将他推开之后,程志超这才放过她已经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小嘴。但彭嘉露也仅仅让他放过自己的小嘴而已,用尽力气,死死的搂住了程志超,一对圆规画出来一般的臀儿不安的扭动着,迎合着程志超的大手,没过多久,彭大姑娘的喘息忽然快了起来,身子陡然变得僵硬,抬起臀儿猛的颤抖了几下,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程志超的怀里双目紧闭,只有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着。 程志超只觉得夹住自己右手的那两条软肉像活了一般不住的蠕动着,一股热流缓缓的喷了出来,再看看瘫在那里像没了骨头的彭嘉露,不禁神秘的一笑。 刚从极乐中回过神来的彭嘉露一睁发,正好看到了他那古怪的一笑,不禁羞红了脸蛋,张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就说你这个坏蛋就会欺负我,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彭大姑娘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被程志超扶起来之后又休息了好一会,才瞪了程志超一眼,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径直走到程志超的衣柜旁,取过一件程志超的衬衣,犹豫了一下宾,又将自己给程志超买的衣服之中的一个大裤衩子拿过来,向程志超晃了晃粉拳,咬牙切齿的拎着自己的小包冲进了洗手间,不到一分钟,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洗手间被爱干净的彭大姑娘给占了。程志超只好取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曲蕴婷啊曲蕴婷,老子可是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你和许承均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再给老子加任务了。” …………………………………………………………………………………………………… 彭嘉露洗完澡之后,穿着程志超的衣服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东西,不等程志超看清楚,快步冲到了阳台上。直到将手里的东西挂到阳台的晾衣架上之后,程志超才看清楚,她手晨的那件小东西原来是她的贴身衣物。 洗过澡之后的彭嘉露又恢复以前的御姐模样了,只不过湿漉漉的头发再配上大了一号的衬衫,看起来格外的性感。而且已经被这个小坏蛋祸害成这个样子了,在他面前,实在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御姐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又变成了小女人。但是这个小女人这一次可不敢让程志超再碰自己了,虽然搂搂抱抱是在所难免的,但程志超的手却受到了重点照顾,始终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彭嘉露在程志超住处逗留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才制订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然后彭嘉露马上将自己已经晾干的贴身衣服换了回来。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将自己穿过的那套程志超的衣服扔到了洗衣机里面洗过了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按照他们制订的计划,她先是要找到郑丹青,这个女人其实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性人物,彭嘉露在王依婷那里地位要略逊郑丹青一筹,有些话她说出来和郑丹青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为了收到最好的的效果,一举说服王瑞国和王依婷兄妹对底下老大们展开行动。彭嘉露觉得光凭自己份量还不够,必须要拉上郑丹青。 而且郑丹青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怎么样才能干掉沈棠报一箭之仇,相信只要让她明白,只要王瑞国这边一动,沈棠那边肯定坐不住。必定得伺机过来找麻烦,那样一来,就完全有机会、有借口直接了当的干掉他,用不着大费周折的去找所谓的真凭实据,郑丹青肯定会同意和彭嘉露一起说服王瑞国。 没有任何诱惑比能干掉沈棠更能吸引郑丹青了。 至于如何说服王瑞国和王依婷兄妹,那就简单得多了,只要她们始终围绕着一个“利”字做文章,就不怕王瑞国和王依婷下不了决心。 而彭嘉露给程志超现阶段的任务,就是睡觉。事实上,整个前期计划之中,完全没有程志超什么事,一切都是彭嘉露在“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在跑,幕后黑手程志超只需要养足精神,准备在将来的江湖恶斗之中大展身手,迅速巩固住地位就行。 当然,程志超也不可能真的就睡大觉,彭嘉露走了之后,他马上也出了门,直奔曲蕴婷和许承均的那个小诊所。当他赶到的时候,没想到他们这个小诊所生意还真就不错,映入程志超眼帘的是十几个求医者,除了这些人之外,打点滴的屋子里,竟然也有六七个人在打着点滴。诊所里面只有曲蕴婷和许承均两个人,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忙得像陀螺一样,看样子短期内是没有时间搭理他了。 程志超也没有打扰他们,用眼神暗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之后,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忙活。看了好一会之后才看出点端倪来,敢情今天这么多人,并不是他们的这个诊所医术有多高明,在附近的名气有多大,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一不小心吃坏了东西造成集体食物中毒,而且并不是那种太严重的食物中毒,仅仅是跑肚拉稀而已。这种病,只要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怎么治,更何况曲蕴婷和许承均更是祭出了国内的大杀器——抗生素。 只要是来就医的,不管拉得严不严重,先打点滴再说。本来这病最简单的方法是配制好药水之后,装在点滴瓶子里面,从“下排泄口”插管子灌肠,不过曲蕴婷显然是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给人家治病。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竟然还真会打点滴,基本上配好药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扎上一个,然后往那个小屋一领,继续去弄下一个。 程志超又坐了一会,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再看看忙得连汗都顾不上擦的许承均和曲蕴婷,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似乎有点没有必要。找了一个借口,让许承均给自己开一些感冒药。借着开药的时机,用最简单的语言将自己已经成功的说服彭嘉露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 许承均听到程志超已经“成了”,眼睛不由得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一激动,就给程志超开了几味好药,据说这药是从中国进口的,纯正的“madechina”。程志超汗了一把。拎着一小包自己根本就用不上的感冒药回到了车上,有心想将那包药扔到垃圾桶里,再看看标签上熟悉而又亲切的方块字,终于还是没有舍得,随手扔到了后座上,开着车转了一会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刚回到屋里,还没等坐下喘口气。彭嘉露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程志超不敢怠慢,连忙接通了电话。彭嘉露在电话那头说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就是让程志超马上赶到郑丹青这里。 不用说,程志超也知道肯定是彭嘉露在郑丹青那里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所以才会叫自己过去,准备来个趁热打铁,先让郑丹青把决心下了,连忙换好了衣服。开车直奔郑丹青的住处。 郑丹青住的那个小区依然很冷清,程志超赶到她那里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但即使是这样,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程志超那个小区白天时候人多。远远的看到彭嘉露正站在小区门口翘首以待。时不时的还抬起手腕看一看时间,看来是真有点急。 程志超心里一暖,随即又是一酸。彭大姑娘为了能让自己出头可谓是鞠躬尽瘁了,和自己商量好之后,马上就跑到郑丹青这里游说,现在又放下身段,亲自在小区门口接自己。一个对自己如此之好的女人,偏偏由于和自己不是一个阵营的,只能拿来利用。一时之间,程大少爷觉得自己很不是人,心里面涌起了一股很强的负罪感。 他的车本来就是彭嘉露的,离老远彭大姑娘就认了出来,再看看时间,显然程志超是放下电话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彭大姑娘不禁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向程志超挥了挥手。 程志超赶忙将车开到了她身边,打开车门请她上车,见她的额头已经被晒得微微见汗,不禁心生怜意,取过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嗔道:“大热天的,怎么不在屋里等我?看把你晒的。” 彭嘉露微微一笑,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擦了擦汗:“你知道丹姐住哪里么?早晚不还得是我下来接你?” “你不会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住哪栋楼,哪个楼口几楼几号啊,笨。” 彭嘉露板起俏脸:“你说谁笨呢?” “当然是你啦,如果你要是不笨的话,怎么可能会为了我的事跑前跑后的。” 话音未落,胳膊上已经重重的被掐了一把,程志超疼得“哎哟”一声,连声讨饶。彭大姑娘见自己那一下掐得程志超手上动作微微走形,差点没将车开到墙上,再听到他讨饶,也就顺势放过了他,但却是娇哼不断。 程志超收敛心神,一边按照她指的路缓缓的开着车,一边问道:“已经将丹姐说动了?” “嗯,基本上算是成了一大半了,丹姐的意思是想要见一见你,看看你有多大的把握。” “什么把握?” “你别忘了,如果真按照咱们说的来的话,国哥和一些老大肯定会当场就得撕破脸,现在机动部队在国哥的手里握着,在实力上是最强的。可是对那些老大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们也不是白给的,如果国哥和他们打起来,沈棠再趁虚而入的话,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丹姐怎么可能会不慎重?” “我明白了,丹姐是想问我双线作战,有多大的把握能赢是吧?”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程志超冷笑一声,说道:“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什么?”彭嘉露大吃一惊:“你一点把握也没有?真一点把握也没有?” “就算是有把握,我也会这样说的。”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大姐,你怎么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如果不趁早下决断的话,局势只能是越来越差,到时候恐怕连这么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了,国哥只能听任那些老大们坐大,将他蚕食掉。哼,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问我有多大的把握,真搞不懂丹姐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你没有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向她解释清楚么?”(未完待续。。) 第六六六章 底牌 - 豹隐 - 贝戎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你瞪什么眼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慎重?而且,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国哥那里,咱们只不过是提出一个意见供他参考而已。可是这个意见提出来,将来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要负上全部的责任,丹姐怎么可能会不慎重?” 自打两个人认识以来,程志超还从来没有凶过她,现在被她和郑丹青气得有些口不择言,果然引起了人家的不满,程志超只好马上转换语气,小心的赔起不是来。 其实彭嘉露嘴上不满,但是心里面却十分的高兴。让她高兴的原因也很简单,一直以来,程志超在她面前都是不停的夸赞挑逗她,尽管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时间长了,未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简单来说,彭嘉露的心里面一直有一根刺,这根刺就是两个人的年龄差距问题,生怕程志超只不过是和自己玩玩而已,所以才会甜言蜜语的哄自己开心。 而现在程志超却突然用如此气极败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完全可以证明,在程志超的心里,自己果然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而且是相当亲密的关系,如果真的是用甜言蜜语哄自己玩玩的话,他应该生气惹恼了自己才对。 所以,在程志超真诚的道了几次歉之后,彭大姑娘就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三十几岁的人了,心智方面成熟了不少,完全不可能故意装着生气,把自己的小男人急得满嘴起大泡。但是和他斗几句嘴肯定是免不了的。 在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声中,程志超按照彭嘉露忙里偷闲的指点,终于将车停到了郑丹青所住的单元楼口。这是一个六层的单元楼,一般情况下。新建的小区,楼层越矮,居住面积越大,真正的小户型,基本上都是高层或者超高层。 程志超对这方面毫无研究,进了楼之后。也仅仅是感叹一下一个单元一层只有两户人家而已。然而当彭嘉露敲开了门,走进了郑丹青的住处之后,程志超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仅仅一户人家,而且不是跃层,面积竟然可以大到这种程度。很简单的三室两厅两卫,仅仅是客厅里面的洗手间面积就能赶上程大少爷印象之中的小型卧室面积了。一个厕所就已经这么大,主卧室呢? 很不幸,程志超没有机会进到人家的主卧室参观一番。郑丹青开门看到二人之后,目光就随即落到了程志超的身上,然后侧身让他们进了屋,领着他们在客厅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更是大得出奇,程志超站在客厅之中,顿时感到和这个客厅的空间相比,自己相当的渺小。 客厅虽大,但是由于摆放了不少的家俱。因此并没有空荡荡的感觉。这些家俱除了常见的沙发、茶几等物之外,还有一些小玩意。很多东西程志超都叫不上来名字,每一样东西的造型都很别致,看起来很高大上。整个客厅一尘不染,就连地上的地砖都亮得能当镜子照。一时之间,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的程志超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彭嘉露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气得银牙暗咬:“这个没出息的,不过就是房子大了一点而已嘛,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猛然想到,既然程志超见到大房子会有如此表现。那么如果自己换一套和郑丹青差不多大小的房子,将来会不会在气势上压程志超一头呢?想到这里,彭大姑娘开始暗暗打量起郑丹青的屋子来,脑子里面迅速的将王瑞国地盘内的新建楼盘过了一遍,想要找一个和郑丹青差不多少的房子立马买下来。至于郑丹青这个小区,虽然入住率不太高,凭着她的势力,完全可以买一套,但却不在彭嘉露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暂时还不想让自己和程志超的事情曝光。 这时候郑丹青已经泡好了茶,端在一个小盘子里面放到了茶几上。程志超凝神打量,发现那茶杯极小,比酒盅大不了多少,里面荡漾着碧绿的茶汤,量也是少得可量,只怕还不够一口喝的。不过这套茶具看起来倒是挺讲究的,程志超就算没见也,总也听说过紫砂茶具这东西。 郑丹青端起一个小茶杯递给了程志超,等他接过之后,突然又提醒道:“品茶不是喝茶,别像牛嚼牡丹似的一口闷了。” 彭嘉露脑子里面已经对自己要买的新房子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程志超说道:“丹姐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不喜欢接触俗人,她的家,你还是第一个进来的男人,你可得好好的表现,千万别给我丢人现眼。” 她这么一说,程志超更加的尴尬了,学着郑丹青的样子,小口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入口和其他茶叶也没有什么两样。但为了讨郑丹青欢欣,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声:“好茶。” “好在哪里?”郑丹青听他称赞自己的茶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笑着问道。 “呃……”程志超咳嗽两声,放下茶杯,摸着鼻子说道:“这么好的一套茶具冲泡的,肯定不是几块钱就能买一大袋的‘猴王’牌茉莉花茶,至少也得是雨前龙井那一级别的吧?” 郑丹青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捧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彭嘉露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转到了一边去,一副“别说你认识我”的怪异表情。 其实好茶程志超也喝过了不少,但是怎奈何程大少爷不知道是不是味蕾有毛病,总是分不清各种茶的独特滋味,因此所有的茶叶在他那里,味道基本上都差不多少,红茶和绿茶的分别,也不过是泡出来的茶汤颜色不一样罢了。现在被两个美女如此笑话。也不禁面红耳赤。 郑丹青笑了一会之后,逐渐平息下来,指着程志超对彭嘉露说道:“这个家伙倒是真挺有意思。” 彭嘉露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的说:“千百年来,恐怕人世间也就能出这么一个极品,连拍马屁都不会拍。我看是没有什么大出息了。” “不管怎么说,他起码还能知道拍我的马屁。”郑丹青笑吟吟的将自己杯里的茶小口抿掉,突然话锋一转,对程志超说道:“听露露说,你对这次卖私货的事有自己的看法?” “嗯。”程志超点了点头,收敛心神,将自己和彭嘉露说过的话,又对郑丹青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不瞒丹姐说。我提出这个建议,虽然有想让自己尽快出头上位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替国哥和婷姐考虑。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期,如果国哥不能尽快的下决心的话,一旦陷入被动,再想扳回来可就难了。” 虽然这些话彭嘉露已经事先和她说过,而且以她的丰富经验,说的甚至比程志超还要全面。但是郑丹青还是陷入了沉思。杯里的茶凉了也没有换新的。 过了好一会,郑丹青才回过神来。对程志超说道:“你才加入组织不久,就能站在国哥和婷姐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我很高兴。不过有些事情你恐怕不知道。” 程志超一怔,张口就想问什么事情,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连声称是。 郑丹青说道:“记得几年前,国哥在组织内部也搞一次铁腕清洗。那个时候,正是和沈棠争斗快到尾声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江山已定。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于是这样那样的想法就都冒了出来,总之一句话,那时候咱们组织可谓是乌烟瘅气。国哥虽然果断采取了措施,控制住了局势,但是实力却也大减,也无力和沈棠再斗下去了。否则的话,咱们现在的地盘,至少还能再扩大三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再来这么一次的话,国哥连现有的地盘都保不住。” “这是肯定的。” “不过如果国哥不决断的话,同样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程志超微笑道:“所不同的是,动了,地盘可能会被沈棠抢去;不动,地盘会被自己人抢去而已。那些老大们跟了国哥这么多年,但是赚钱是国哥赚大头,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萌生自立门户的念头?况且,货虽然是从国哥这里拿的,但是路子却是他们趟出来的。一旦成了,就算是不从国哥这里拿货,也同样饿不死他们。” 郑丹青看了程志超一眼:“你有几成的把握能稳住局面?” “给我一百个能打的,我有八成的把握。”程志超知道她所谓的局面不但是维护王瑞国在自己地盘内的绝对权威,而且还要抵挡住沈棠的乘虚而入,说不定还包括趁机干掉沈棠的任务。闭着眼睛考虑了一下之后,直接给出了一个答案。 郑丹青和彭嘉露都倒吸一口凉气,郑丹青苦笑一声:“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国哥现在手里能打的基本上都集中在机动部队之中。而你张口就要一百人,那可几乎是机动部队近七成的人马啊。” “人少了根本就不够。”程志超说道:“国哥的地盘太大,那些老大们既然已经开始大批量的卖私货,说明他们的胆气很足。江湖嘛,谁的拳头硬谁的底气就足,那些老大们的底气,肯定就是缘自自身的实力。而且,有异心的又不止一个人,给我十个八个人一点用也没有,弄不好连我自己都折里面。” 说完之后,程志超自己都感到很激动,一百人,那可是足足一个连的人马啊,没想到老子也有一天可以张口管别人要官,而且起步就是一个连长,这可比那些在军校里面上了好几年学,到头来却只是个副连级的本科生要牛x多了。 郑丹青两道锐利的目光炯炯盯着程志超,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果你没有那个本事,到头来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怎么办?” “如果真控制不住局面的话,我的命也就没了。” “但是国哥也会蒙受到极大的损失。” “国哥的损失,只要他这个人在,迟早有一天能东山再起。损失也会重新捞回来。但是我的命却只有一天,如果丢了就是丢了,这个世界上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刘思辰这个人。我用我的命来赌我能成功,这个赌注我觉得够大的了。” 郑丹青不动声色的说道:“恐怕,到时候你的命也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程志超心里暗暗佩服,他和彭嘉露主这些的时候。彭嘉露完全被他左右了,但是和郑丹青说这些的时候,郑丹青却能想得更加的深远,始终围绕着程志超能不能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真能稳住局面做文章。这倒不是因为彭嘉露的能力不及郑丹青,而是郑丹青心里想的东西,彭嘉露永远也不会去碰触。 程志超也不傻,从郑丹青绕来绕去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看出了郑丹青心里面的真正想法。说穿了。无非就是想要一个投名状而已——你说自己有实力,红口白牙的谁敢信,想要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就得拿出证明材料。彭嘉露心里面已经完全的被程志超装满了,当然不会想着去让程志超交投名状。 这个证明材料是什么呢?程志超心里面不禁有些隐隐期待了。 “丹姐是在怀疑我对国哥的忠心?” 既然郑丹青已经隐晦的暗示自己需要交投名状了,程志超也就不打算再和她绕圈子,为了尽早的完成任务回家,干脆直接了当的和郑丹青摊牌。 郑丹青微微一笑。将凉茶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捧在手里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小口。 “如果露姐能向你保证,我对国哥绝对忠心呢?” “她,她怎么保证?”郑丹青好奇的看着程志超和彭嘉露,眼中流光不停的闪动,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她和丹姐都是婷姐手底下最信任的人。跟着婷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两个更是亲如姐妹,难道有露姐做担何,你还不相信?” 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彭嘉露的心突然加速跳动起来。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小坏蛋恐怕要做出可怕的事情,说出可怕的话来了。心慌之下,就想要立即阻止程志超再说下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郑丹青缓缓的说道:“露露我当然是信得过的,不过有一点我有点搞不懂,那就是,她为什么会帮你担保?你又有什么值得她如此信任?” 彭嘉露的心一沉,暗道不妙。还没等她给程志超递过去暗示,这个混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谜底揭露了:“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果然说出来,他果然说出来了。”彭嘉露呻吟一声,伸手捂住了脸,将头埋在了大腿里,娇躯微微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大嘴巴。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莫明的欢喜。 “原来是这样……,啊?什么?!”郑丹青大吃一惊,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程志超和像只鸵鸟一样不敢抬头的彭嘉露,手一颤,一杯茶水一点没糟蹋,全都洒到了裤子上,一条做工和面料都考究得惊人的上等货顿时汤水淋漓,像尿了裤子一样。 郑丹青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一把拉起彭嘉露,颤声问道:“露露,他……,他说的是真的?” 彭嘉露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含情脉脉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细不可微的对着郑丹青点了一下头:“嗯。不过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难听啦,我们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互有好感而已。” “那上过床了没有?” 这一回不但彭嘉露受不了,连程志超都惊呼一声,差点没坐沙发上出溜到地上,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对郑丹青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彭嘉露气极败坏,伸手拧了郑丹青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们两个才确定关系,哪有那么快的,哎呀,烦死了烦死了。”气呼呼的瞪了程志超一眼,起身逃到了客房里,死死的关上门,再也不肯出来了。 郑丹青一脸兴奋,搓着手不停的说道:“我就说,我就说,以她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跑到小区门口亲自去接你?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果然被我料中了,你小子行啊,露露自打来了之后,就对男人不假辞色,你小子加入组织才多长时间,就能把她给泡到手了,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完全是运气,是露姐人好,不忍心伤我的心,才给了我一个机会而已。”程志超偷偷向彭嘉露所在的屋子瞄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客气了一番。 “少在那里得了便宜又卖乖啦。”郑丹青似笑非笑的瞪了程志超一眼,这一眼倒是女人味十足。 程志超咳嗽两声,假装没有看到这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已经将手里最大的底牌亮出来了,丹青这一回可以相信我了么?”(未完待续。。) 第六六七章 不死小强 - 豹隐 - 贝戎 郑丹青笑呵呵的看了程志超一眼,已经从刚才的八卦状态中恢复正常,只是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不出来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既然她不说,程志超也就沉住了气,同样笑呵呵的看着她。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激烈的碰撞了一下,不出程志超的意料,郑丹青首先扛不住了,不动声色的将眼神转向了别处。叹了一口气,说道:“相信了,但只相信你对国哥的忠心。” “也就是说,丹姐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你没有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郑丹青缓缓的说:“去送货,二十个人去的,只有你和老曹活着回来了。能从特种部队手底下逃得生天,按理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要知道,和那些人打一仗全身而退,并不代表你在江湖争斗中也能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老实不客气的说,你能活着回来,运气占了很大的成份。” “刚来的时候,我似乎已经证明了我的实力。”程志超一脸自信的说。 “你是说你和沈棠那些人打的那一架?”郑丹青目光闪动了几下,随即微微一笑:“我说过,运气而已。横的怕不要命的,当时你摆出一副吃人的架式,那些人被你的气势给压了一头,自然就给了你可乘之机。” “那丹姐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的实力呢?” 郑丹青没有说话,款款站了起来,娉娉婷婷的走到自己的卧室内,过不多时,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又踩着猫步走了出来,将纸袋扔到了程志超面前:“给你十天的时间。把这个人干掉,我就算你真有本事。” 程志超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接过袋子:“十天时间,把这个人干掉?” “只有十天的时间。”郑丹青坐回沙发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着:“十天之内,你把他干掉。自己还没有死,我就会马上找国哥。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就……”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程志超给了她一个会意的微笑:“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么也就不麻烦丹姐了。” 袋子里装的东西很少,只有几张照片和一沓关于照片上的人的资料。程志超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东西,刚刚看了几眼,脸色就不禁大变:“当兵的?”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身着迷彩服。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通过和身边人的对比,这个人的个子应该不会太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七左右,笑眯眯的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这个人是政府军派驻在边境地区部队的一个少校营长,从他上任开始,就对咱们的生意格外照顾,兄弟们在他手底下着实吃了不少亏。国哥早就想要派人干掉他。但是这个人相当机警,几次下手。都让他逃了过去。不但没有杀死他,反而遭到了他更疯狂的报复。国哥下了必杀令,你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他能不能死了。” 郑丹青的话里不带半点感情,听起来阴森森的,程志超感到心底一片冰凉:“少校营长么?” “怕了?” “一般情况下。他都应该会缩在部队里面,轻易不会外出吧?” “那倒也未必,他也是人,同样有需要。他的家离部队大概十分钟的车程,每周都会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基本上是周五回家。周日晚上回部队。你能动手的时间,每周也只有这两天而已。” “如果他缩在部队里,想动他应该会很困难,可是他既然能回家,那咱们应该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干掉他,怎么还能让他跑了呢?” “因为他的家,也是在类似于国内的家属院的一个所在,换句话说,他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都是部队。” “哦。”程志超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和咱们国内也差不多少,同样有家属院,同样有随军家属。”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郑丹青道:“你好好看看资料吧,有什么需要就提出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程志超吧嗒了两下嘴,拿起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将那个人的生理特征牢记于心,又拿起资料翻看起来。资料介绍得很详细,连那人的血型都标注得一清二楚。随同那人的个人资料,呈现在程志超眼前的还有以往郑丹青组织人对他下手的失败案例。 根据资料所示,那个人果然警觉无比,好像天生就有第六感一样,半年之内,郑丹青一共组织了四次刺杀行动,但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而告终,那人总是能在最后关头躲开死劫。有一次郑丹青甚至派人潜到了他的家里成功的投放了大剂量的烈性毒药,本以为这一次肯定能得手了,但是没想到的是,星期日晚上,这位仁兄依然活蹦乱跳的回到了部队。 更让程志超感到意外的是,那货不但自己没死,连他的家人都没有中毒,一家人就好像百毒不侵一样,让郑丹青着实郁闷了好此天。如果不是自己在暗处亲眼看到投毒成功,她甚至会认为手下人在忽悠自己。 翻过了资料的最后一页,程志超口中啧啧数声:“看起来,这位老兄简直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啊。” 郑丹青微笑道:“如果你高兴的话,完全可以称呼他为‘小强’先生。” “想要打死这位先生,十天的时间恐怕不够,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可以,十天的时间是我给你的,但不是定死,既然你说半个月的时间,那就给你半个月。”郑丹青答应得很爽快。 “那就这样了,半个月之后,你等我的消息。” 郑丹青一怔:“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不需要别的帮助了么?” 程志超笑着问道:“丹姐是想问我需不需要人手方面的帮助?” “我们前几次刺杀行动,用了大量的人手都没有成功,这次你一个帮手也不要,会不会有点太托大了?” “有时候,人少了反而更容易下手。难道你没听说过人多嘴杂么?”程志超将资料装回了袋子里,又还给了郑丹青,“总之,半个月后,我给你消息,然后就坐等你的消息了。” 郑丹青看着他。眼中异彩连连,赞叹数声之后说:“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打动露露的心了,你果然有与从不同的地方。” “过奖了,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喜欢钱,也喜欢美女。钱可以慢慢赚,只要把握住机会,赚大钱不敢说,不大不小。不多不少的小钱总算是还有这个能力去赚的。至于美女嘛,我相信平生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露露更好的了。想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有些事情我就算再不愿意去干,也是非干不可的。”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程志超故意将嗓门稍稍提高了一些,在听起来更加慷慨激昂的同时,充满磁性的声音也轻易的就穿透了实木制成的房门,应该能传到彭嘉露的耳朵里吧。 程志超料定了。彭嘉露就算是含羞逃到屋里不敢出来,以她的性格。也肯定会将耳朵趴在门上偷听他和郑丹青的谈话。这倒不是因为她喜欢偷听,而是实在是关心程志超,如果不亲耳听到郑丹青会如何答复程志超,她是不会安心的。 果然,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房门一响。表情激动的彭嘉露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刚刚出屋,脑袋就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对郑丹青说道:“我不同意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 郑丹青似乎早就料到彭嘉露会这样说,听她说完之后,也不感到惊异。含笑问道:“你是怕他完不成任务么?” “不是怕,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彭嘉露坐到了程志超身边,很自然的将身子靠在了程志超的身上,正色说道:“那么多的人,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制订出了好几套相当完美的刺杀方案,都能让他成功的逃脱生天,仅仅是‘机警’这两个字就能解释得了的?刘思辰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突然让他去办这么难办的事情,分明就是在难为他。” “忍所不能忍,为所不敢为。”郑丹青并没有因为她的指责而生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不知什么已经将手紧握在一起的程志超和彭嘉露,叹了一口气,说道:“刘思辰为了你们两个的将来,想要搏一把,这是件好事啊,你应该感到庆幸找到了这么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才对。” “那要看值不值得搏,如果其他的任务,我相信我会支持他,但是你交给他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既然程志超这张大嘴巴已经将他们两个的事情当着郑丹青挑明了,那么彭嘉露也就无所谓再隐藏伪装,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程志超的担心。 郑丹青看着彭嘉露,眼中露出一丝好笑的意味,摇头晃脑的说道:“露露,你变了。我问你,如果刘思辰和你没有这层特殊的关系,你还会阻止他去执行这个任务么?” “不会。”她问得直接,彭嘉露回答的也很直接,“如果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止他去执行这个任务。”彭嘉露的话说得很明白,因为程志超是她的男朋友,她才不想让程志超去执行这个看起来绝对不会成功的任务。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彭大姑娘才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是了,你我二人跟着婷姐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很了解她的脾气。若是一个普通的小弟向婷姐提出这样的建议,婷姐或许能考虑一下。但是你们两个有了这一层特殊关系,现在如果向婷姐提出这个建议,你认为婷姐会不会认为你为了帮助自己的男人上位而故意挑拨国哥和老兄弟的感情呢?” 彭嘉露的额头上马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一震,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她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所以,为了打消婷姐的顾虑,就必须让刘思辰证明自己有过人之处,完全能够胜任拨乱反正的重任。到时候。就算是婷姐依然认为你是在帮助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由于刘思辰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能力,婷姐也不会将她的想法表露出来,说不定还会觉得刘思辰有闯劲而特意栽培他呢。” 彭嘉露这才明白郑丹青的良苦用心:“你的意思是,让刘思辰去执行这个任务。其实是为了他好?” “咱们是好姐妹,从你入行起就跟着我,我也算是你的大姐。难得你肯对一个男人动了心,而这个男人看起来又是很不错的样子,我这个当大姐的,又怎么可能不会帮你一把?” 彭嘉露闭口不语了,只是用手指头轻轻捅了一下程志超,示意他站出来表示表示。 程志超也被捅得开了窍,连忙站起来向外冷内热的郑丹青连声道谢。感谢她替自己考虑得如此周详。 这个马屁并没有拍正,郑丹青翻了翻眼珠,不咸不淡的说:“我这么做,是为了露露,不想她将来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臭男人,你用不着谢我,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程志超被噎得差点没上不来气,彭嘉露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郑丹青冷笑一声,将纸袋扔给了程志超:“好了。谈话告一段落,你的任务也明确了,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需要我提供人手帮忙,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半个月之后,我等你的消息。露露先留下,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主要下了逐客令,程志超自然不好再赖着不走,只好恋恋不舍的看了彭嘉露两眼。当着郑丹青,没法索个告别香吻,只能挤眉弄眼一番,最后很潇洒的穿上鞋,向郑丹青告辞。 自始至终,郑丹青都稳坐沙发之上,看都没看程志超一眼,给人一种莫测高深之感。但是当程志超关上门出去之后,莫测高深的郑丹青马上活了过来,一把抓过彭嘉露,狠狠的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真没看出来啊,不声不响的搞出这么大的一架飞机出来,我还真就小看你了。老实交待,有没有和他上过床,说实话哦。” 彭嘉露面红耳赤的扭着身子:“神经病,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说了没有就没说。” “切,我才不信呢,看你一副被他吃得死死的样子和那小子一脸坏样,你没被他吃掉才怪呢,不行,让我检查检查。”说完之后,不由分说,伸手就去解彭嘉露的裤腰带。 彭嘉露惊呼一声,起身就逃,郑丹青哈哈大笑着追了过去:“你跑啊,你能跑到哪里去,告诉你,你就算是会驾筋斗云,今天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不把和他上床时候的感受与我分享一番,今日休想讨得好去。” “砰”的一声,撞开房门,一把抓住彭嘉露,没过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两个女人打闹的声音。 ………………………………………………………………………………………………………… 程志超自然是听不到这等妙语伦音的,拿着纸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坐在车里半天没地方,只是在嘴里喃喃的说道:“娘的,少校营长啊,哪能这么好杀的?” 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一次要杀的还不是国内的军官。如果是国内军官,程志超马上可以通过曲蕴婷和许承均向上级汇报,由徐云福通过军区首长下个调令,将刺杀对象调走,再派人做个假现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任务了。可是这一次,要刺杀的是当地政府军的军官,人家可不会听从程志超的上级领导安排而配合程志超的行动。 看来这一次,不想去也得去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上级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毕竟人家是政府军成员,在对付王瑞国集团上,双方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友军。自己这个卧底,竟然为了完成任务要去刺杀友军军官,此事可大可小,程志超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再去许承均那里,把这个情况汇报一下。 当他赶到许承均那里的时候,满屋子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少了,只剩下五五个人还坐在那里打点滴,而且看样子,也很快就能完事。许承均和曲蕴婷现在已经不太忙了,正坐在那里聊着天。看样子,聊的内容还挺有内涵的,曲蕴婷聊得双颊晕红,两只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时不时的还要笑着打许承均两下。当然是轻轻的打,要不然这丫头的两只小拳头真打起人来,还真就够许承均一呛。 程志超进门之后,先咳嗽两声,这二位才发现程志超竟然去而复回了,不禁一愣,对视一眼,中止了谈话。曲蕴婷起身去看那些输液的人,看看能不能尽早的打发那些人离开。而许承均则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前,很专业的询问起程志超的病情来。(未完待续。。) 第六六八章 意见相左 - 豹隐 - 贝戎 “好啦,人都已经走啦,你们两个不用装模作样的了。”正当程志超和许承均都已经沉浸在医生和病人这两个角色之中的时候,已经关好了门窗的曲蕴婷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打断了两个人的表演。 “你动作倒是很利索。”程志超吸了一口长气,半躺到椅子上,夸赞了曲蕴婷两句。 “反正也都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参加一个什么宴会,不幸吃坏了肚子而已。急性肠炎,吃点药,挂点滴流就行,还没有达到食物中毒的境界,回家之后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那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不是还有几个人在输着液么,你就不怕他们回去之后自己不会拔针?” “有什么不会的,让他们自己拔个针而已,又不是让他们打针。”曲蕴婷大大咧咧的坐到他旁边问道:“去而复返,又什么事?” “这回可是大事了。”没有外人在场,程志超也没有顾忌,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桌上,“你们自己看吧。” 两个脑袋凑到一起,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份资料,过了好一会,曲蕴婷才将脑袋抬起来:“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这个人据说坏了王瑞国好几次好事,王瑞国对他恨之入骨。不过此人倒也命大,连派好几拨人去杀他,都让他给逃了。负责刺杀他的是王依婷手下大将郑丹青,想要执行咱们的计划,郑丹青是绕不过去啦。本来有点难办,后来我看她有点不信任我,就下了一剂猛药,这才取得了她的信任。不过人家也不是白给的。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半个月之内干掉这个家伙。我自己也不敢做主,就过来找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喽。” 许承均还是低头看着资料,似乎连他们两个的对话都没有听。但是曲蕴婷的八卦之魂却熊熊烧了起来,像个好奇宝宝的问程志超:“你下了什么猛药?” “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了她我和彭嘉露的关系而已。于是乎。她就相信我了。” “就这么简单?”曲蕴婷有些难以致信。 “还能有多复杂?彭嘉露是她一手带起来的,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彭嘉露了。她心里应该很清楚,彭嘉露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背叛王瑞国,倒是我,很有可能会因为彭嘉露的缘故而对王瑞国死心踏地的。所以忠心方面她已经非常满意,就是不知道我的能力如何。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能力不足,只能挑事不能平事,她还是不会轻举妄动。” “靠。”曲蕴婷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瞪了程志超一眼,不悦的说:“上次你来,和我说‘成了’,我还以为你多有办事能力,这么快就把全部计划都搞定了,闹了半天,只是在你那小情人身上取得进展了。鄙视你。” “能在彭嘉露身上取得进展,整件事已经可以说成了一大半了。”许承均放下资料。缓缓的说:“彭嘉露对郑丹青的影响极大,而他们两个联起手来。又能影响到王依婷。说服了王依婷,也就等于说服了王瑞国,这事是一环套一套的,只要取得了一个突破,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偏偏出了问题,郑丹青让你杀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让你交一个投名状嘛。” “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程志超道:“一方面是让我交一个投名状,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想试一试我的能力。还有一点,她虽然没说,但我认为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王瑞国虽然对我有兴趣,但并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也就是说,他对我的试探和考验一直都在继续着,受他的影响,郑丹青肯定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彻底的把我当成他们自己人。但如果我杀了政府军的军官就不一样了。” “不错,你杀了资料上的这个人,他们才会真正的将你当成自己人。” “可是,毕竟是政府军的军官,我不敢做主,你们两个是我的领导,这件事还得迅速向上级反应一下,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之内,上级必须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否则话,我没办法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许承均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动了两下,过了一会,摇头说道:“是他们的政府军军官,又不是咱们的战友,完全没有必要请示上级,直接干掉就行。” “什么?”曲蕴婷大吃一惊,“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不经过上级批准,程志超擅自行动,一旦事发,会给程志超造成多大的影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许承均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比,“就算是上级和当地政府部门取得了联系,造了一个假现场,但是谁能保证这位少校先生这辈子能像咱们的同志那样永不露面?万一他忍不住跑出来闲逛,被王瑞国的人发现了,程志超岂不是更危险?命运,绝对不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不过是一个政府军军官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做得干净一点,我就不信他们能查出来是程志超干的。再说,就算是查出来程志超的真实身份又能怎样,他们绝对不可能泄漏程志超的身份的。最多也就是找咱们的上级部门打打嘴炮而已,只要许他们一点利益,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曲蕴婷像不认识他一样盯着他年了半天,最后才摇头说道:“我不同意程志超杀他,这个人既然能让王瑞国如此痛恨,说明此人在打击边境犯罪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如果这样一个人没有死在犯罪份子的手里,却因为咱们要完成任务而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必须要请示上级,听候上级的安排。” “但是程志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等汇报上去,上级再开两天会研究一下。出了结果再传到咱们这里,半个月的时间恐怕也就剩不下几天了,咱们这边的任务怎么办?” “咱们的任务就算完不成,也不能让程志超去做这种事情。”曲蕴婷真有点火了,像个护雏的老母鸡一样就差没有张开双臂将程志超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果那个人真死在程志超的手里的话。别说程志超,就连我这辈子都得要良心不安。” “良心?如果真有良心的话,咱们就应该多想一想王瑞国集团造的那些孽。”许承均也激动起来,“牺牲一个政府军少校,却换来了王瑞国集团的覆灭,就算是那个少校泉下有知,也会含笑瞑目的。” “屁话,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他泉下有知又能如何?就算是王瑞国集团覆灭了又能如何?程志超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而杀那个人的决定,又是咱们做出来的,你真能心安?”曲蕴婷的直肠子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也不管对面的是谁了,张口就是一句粗话。 说完这句粗口之后,一转头看到程志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人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怒道:“你像个死人似的戳在这里干屁呢,说句话不行啊?” “我说什么啊?” “你自己该说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没数。”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是我的领导,现在我归你们管。所以我能做的,也就是等你们吵出一个结果之后,按照那个结果执行命令罢了。” “我明白了,你故意的是不?”曲蕴婷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一个字。就在他的鼻子上点一下。等她把这句话说,程志超由于身子后向仰得太厉害,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天地良心啊,我绝对不是故意惹你们两口子吵架的。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管这个命令我能不能理解,只要是我的上级下达的,我就必须要无条件执行。平时我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在上级给我下达命令之后,我就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工具。” “你……”曲蕴婷指着程志超呆了半晌,最后才恨恨的一跺脚:“真被你气死了,关键时候,跑到我这里来讲原则来了。” 转过头又对许承均说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向上级汇报。” “我不同意。”许承均也是寸步不让。 “你必须要同意。”曲蕴婷脖子一梗,眼中露出了威胁的意味。程志超的解读是:“小子,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晚上就别想上老娘的床。” 许承均道:“我的级别比你高,在这里,我就可以代表上级向程志超下命令。”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胡来的话,将来出了问题,没有人帮你扛。” “我压根也没打算让你帮我扛,命令是我下的,出了问题,我一个人负责。”许承均说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咱们来之前,史副厅长特地交待过,王瑞国集团贩毒数目特别巨大,必须要将之一网打尽。” “那你就可以擅自决定让程志超去杀一个政府军的军官?万一程志超失手了怎么办?” “他是个军人,应该知道,军人随时就要准备着替祖国和人民牺牲,如果他失手了,我会向上级给他申请烈士称号。” “那我可真要谢谢您了。”程志超苦笑着站了起来,向许承均鞠了一躬。 曲蕴婷小脚连跺,一把将程志超拉到自己身后,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在这里,我们两个是平级,没有我同意,他不能随意的命令你。听姐的,回去先等几天,上级有了决定之后,我马上通知你。” 程志超点了点头:“好,我最多能拖三天。三天之后,如果还不行动的话,恐怕就有点不好交待了。三天之内,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结果。” “放心吧,三天之后,一定给你一个结果。”曲蕴婷踮起脚尖,伸手摸了程志超的头顶一把,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亲自送他出了门。 看着程志超开着车从视线中消失之后。曲蕴婷脸上的笑容马上被迅速罩上来的一层寒霜给冻住了,冷着脸回到屋,先把门窗锁死,然后甩开大步直奔许承均刚才所在的屋子。 屋子里面没有人,曲蕴婷也没耽搁,直接跑上楼。一脚将卧室的门踹开。卧室里面,许承均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洗着脚,刚才坐堂时穿的白大褂已经被他脱下扔到了一边,还是和上次程志超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 曲蕴婷冷笑一声,坐到了一个由桌子改成的梳妆台前:“你行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擅自做决定了。” “你今天有点太激动了。”许承均摇头一笑:“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我让程志超去杀那个少校是错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个少校并不是我们的战友,他死不死和我无关。不过这个人毕竟不是该死之人,如果让程志超为了去完成咱们的任务而去杀一个无辜的人,你有没有替程志超的将来想一想?” “他的将来?”许承均目光中精光一闪:“他是一个军人,连他自己都说自己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只要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不管理解不理解,都必须要无条件的执行。如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个一个兵都想着自己以后会如何如何,那么这仗还怎么打?” 曲蕴婷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才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以前你这个人很会替别人考虑的,本来我以为这一次你也会替程志超考虑一下,请上级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许承均取过抹布一边擦着脚一边说:“你有点想多了,咱们来这里一晃就是好几个月,任务一点进展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取得重大突破的机会。怎么能随便的就放弃呢?如果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之后,上级肯定不会同意程志超动手杀人。如果程志超因此而得不到郑丹青的信任,那么他的下一步任务又该如何去执行?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才能回国结婚?” 曲蕴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说到底,你无非就是想早一点结束任务。然后回国结婚是不是?” “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国么?在这里咱们干的都是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在刘忠伟那里当坐台小姐,每一次看到你出台,我的心就像刀扎一样的疼。每一次都强忍着才没有冲出去揍那帮王八蛋一顿,你替程志超考虑得那么周详,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那是咱们的任务,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看刘忠伟就知道了,人家可是一守就是十几年哪。你倒好,几个月就受不了了。” 许承均叹了一口气:“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不如老刘,自问做不到他的程度。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想一想怎么尽早完成任务吧。回国之后,咱们两个都能升职,到时候就可以申请调到其他部门去,然后风风光光的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然后看着程志超被良心谴责,一辈子生活在这次任务的阴影中是不是?” 曲蕴婷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得许承均半晌透不过气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气极入坏的说:“总之,完成任务是第一要素,一个政府军的少校军官又怎么了,需要他牺牲的时候,他必须就要做出牺牲。打掉了王瑞国和沈棠这两个犯罪集团,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包括出卖自己的良心?”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一开始就发神经,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够?” “是我发神经还是你自己变了?”曲蕴婷本来已经拿起一把梳子正在梳头,一听许承均这样说,气得一把将梳子扔到了地上,“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只知道,那个少校在打击犯罪方面和咱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就算是死,也不应该由程志超来动手。人家本来在特种大队呆得好好的,是咱们硬要让他来卧底的。既然来了,咱们就得对人家负责。安全方面,他倒是完全用不着咱们替他担心,他有自保能力,那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他因为这次任务而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否则的话,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人家。” “执行完这次任务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木桥,根本就不会再见面,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就可以不考虑人家的感受了?人在做,天在看哪。”说到后来,曲蕴婷简直是有些痛心疾首了,声嘶力竭的喊道:“许承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我看错你了。” “我自私,如果我自私的话,我会和你一起来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那是你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镀金而已,说到底,你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捞点向上爬的资本。”曲蕴婷说完,不再理会被噎得直翻白眼的许承均,扭身就走。 “你去哪?” “用不着你管。”(未完待续。。) 第六六九章 贤妻彭嘉露 - 豹隐 - 贝戎 类似的质询,在随后不久,彭嘉露对程志超也说了起来,地点是在程志超的新住处。 程大少爷被那两口子搅得有点心烦意乱的,他不是傻子,完全可以感受到曲蕴婷对自己的爱护。他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曲蕴婷这种姐姐似的爱护让他感到相当温暖。但是许承均的意见他也没有认为有什么错,成大事者必须要不拘小节,有些必要的牺牲就必须得牺牲。这就像打仗一样,明知道为了整个战局面牺牲的小部分人员同样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但是考虑到整个战局,决策者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命令贯彻下去。 程志超开着车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以前看过的一电影,里面某一位元帅在战争年代的一句台词不停的滚来滚去:“告诉xxx,我不要他的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鲜活的生命,在战场上就仅仅变成了一串数字而已,战场就像一台巨大的碾肉机,不断的将人命碾进去,然后再不断的刷新着这个数字。 当然,现在这个时期不能和战争年代相比,但是谁能说和平年代就没有战争,就没有牺牲了?从入伍的那一刻起,不管程志超心里是有多么的不情愿,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进了特种大队之后就更加将生死看得很淡了,每一次执行任务之前,他都会背着人给方晓晨写一封遗书,有时候写得很长,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生命的渴往和对方晓晨的思念;有时候却又很短,一封情书仅仅几十个字而已。 可那是自己牺牲,并不代表着别人牺牲的时候他也会如此淡然,尤其是。牺牲的人是死在他的手里。 开着车茫茫然在街上转了半晌,直到实在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才一脸落寞的回到了家里,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屋里没有开灯,也看不清那个人是谁。那人听到开门声,快速的转过头。但是程志超的动作更快。那人仅仅转了一个头的功夫,程志超已经窜到了他面前,左手猿臂轻伸,准确无误的扣住了那人的脉门,同时右手也并指如刀,迅捷无比的向插向了那人的咽喉。 老江临走之前所传授的那套绝户拳,也包括了很多夜战招式,这一招就是非常典型的夜战用招,不管天有多黑。只要和对手面对面,怎么也能看清楚对方咽喉的位置。而且在黑暗之中,也只有咽喉这个部位能看清是不是有防护措施。这一下如果插中了,很轻易的就能击碎对方的喉骨,从而一击毙命。 那人显然也感觉到程志超这一下下手极重,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一声惊呼救了命,程志超的指尖已经抵在了那人的咽喉之上,猛听得这声惊呼是属于彭嘉露所有。连忙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收回了力度。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力道反噬,着实让程志超吃了不少的苦头。 “好啊,你现在学得敢对我动手了是不是?”彭嘉露没有看清楚程志超现在的状态,被他又抓又打的好不生气,粉拳紧握。狠狠的打在了程志超的肚子上。 别看她是女人,但是这一拳打在程志超身上,就和铁锤一般,程志超本来就受到力道反噬,难受无比。让她打了一拳之后,再也支撑不住,闷哼一下,趴在了地上。 彭嘉露吓了一跳,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程志超会如此不济事,只挨了自己一拳就趴在地上挺尸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将程志超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找到了灯的开关,将灯打开之后,才发现程志超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这才知道程志超果然是受了极重的伤,不由得慌了手脚,扑过来颤声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程志超调息了一会,将那口跑到岔路上的气调顺过来,摆了摆手,无奈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呢,没吓到你吧。” “家里要是真遭了贼,还能大模大样的坐到沙发上等你回来?”彭嘉露见程志超没事,也就放了心,坐到他身边替他擦了擦汗,嗔道:“刚刚看了一会电视,没意思,就关了电视想眯一会。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心里面有点闷,开车去咱们家宅基地那里兜了兜风。你来了没找到我,怎么没给我打电话?”程志超瞎话张口就来,而且在编瞎话的同时,还不忘了给彭嘉露递过去一句非常隐晦的甜言蜜语,告诉她自己已经将那块地当成自己家的了。 彭嘉露听了之后,果然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微微一笑,坐到程志超的身边,抬起他的脑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两只手在程志超的额头轻轻的按摩着:“我又不是傻子,丹姐给了你那么难的一个任务让你去做,你心情能好才怪呢。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跑到咱们家的宅基地了。” “除了那地方,我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你不用回家么?” “赶我走?”彭嘉露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不是很希望我留下和你一起住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程志超握住她的手,做出一副色狼样:“我倒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天天和我一起起床看日出,但是你这两天不是那个嘛。” 彭嘉露脸一红,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坏蛋,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点事。一起起床看日出和身体方不方便有什么关系?” 程志超嘿嘿一笑,没有告诉她,自己所说的那个“日出”乃是另有所指,这要是让这位大姑娘知道了其实自己说的其实是另外一回事,只怕将头枕在人家大腿上的福利马上就得被撤销,聪明的程大少爷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呢。 彭嘉露给他按摩了一会额头,起身从自己的小包里又取出了一些东西交给他:“这里面是关于你要刺杀的那个人的详细资料,你再好好的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研究出有用的东西。对你的任务起到作用呢。你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糊涂了,丹姐当时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向她提出来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倒好,我就是想帮你的话,也不好出手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关系,需要你出手的时候。我肯定会直接对你说的。虽然你是她带出来的,不过你们两个现在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有充分的自主权。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婷姐没有给你分派别的任务,你男人想找你帮忙杀人,她难道还能有异议不成?” “你还说呢,一说起这件事我就恨不得敲爆你的头。不是告诉你咱俩的事先保密的么,偏就生了一张大嘴巴四处乱说。” 彭嘉露一想起程志超走后,自己被郑丹青硬按在床上扒下裤子“观察”两个人是否真没有上过床,以及郑丹青当发现他们两个真没有做过什么的“证据”之际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就觉得羞窘难当,恨恨的又在程志超的额头上狠敲了几下。 程志超倒是不以为意:“她知道又能如何,咱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相处久了互相吸引很正常,她最多也就是羡慕嫉妒恨而已,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而且当时你也不是没看出来,他根本就对我有着很大的怀疑,既怀疑我的忠心。又怀疑我的能力。我要是不把她的顾虑打消,怎么说服她呢?”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在来的的路上我不住的思考。真不知道让你去干这件事是对是错。” “你在担心我,怕我会出事?”程志超反问道。 彭嘉露点了点头,咬着嘴唇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越想安定下来,真不想你为了我去过那种刀光剑影的日子。”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尊严不是无代价的。和平是打出来的。如果不是建国之后的那几场恶战,中国又怎么可能会和平发展这么多年?为了咱们两个将来的稳定,年轻的时候,就必须要打、要拼。你放心,我没事的。”程志超说完之后。拿起了彭嘉露交给自己的新资料:“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放心吧,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前几次刺杀的时候,都是我和丹姐一起负责,所以也掌握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有很多东西丹姐觉得没有用,都给扔了,我这里倒是留下了一些,没想到竟然真能派上用场。” 程志超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在嘴边轻轻吻了几下:“我就说我的老婆又心细、又温柔,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去死吧,谁是你老婆。你慢慢看吧,我去洗澡睡觉了。” 程志超眨着眼睛:“要不,咱俩洗个鸳鸯浴?” “好啊,有本事你就跟过来吧。”彭嘉露向程志超抛了一个媚眼,故意夸张的摇晃着屁股一摇三扭的走向了洗手间。 程志超望着她的背影,咽了一口唾沫,一想到她既然肯这么大方,肯定就是有所依仗,保证自己连一点动心思也不会起,马上就打消了洗鸳鸯浴的诱人想法,半躺在沙发上看起了那些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太多。其实这也不能怪彭嘉露办事不力,而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经过郑丹青筛选过后的无用东西,想从这里面淘到定贝,实在是不怎么太容易。 过不多时,彭嘉露洗完了澡,随手从程志超的卧室里找出了一套新的内衣扔给了程大秒爷,然后命令他马上去洗澡。找上了这么一个有点小洁癖的女人,程志超也只好跟着人家的节奏走。等他洗完了澡之后,彭嘉露已经睡觉去了。当然不是在程志超的卧室里睡的,程志超吧嗒了半天嘴,到底也没敢乘着天黑跑到人家的屋里去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三天,彭嘉露都是留在了程志超的住处,变着法的给程志超调理伙食,将其照顾得无微不至,好让他安下心来去迎接挑战。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是如此,尽管心里面对平稳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但是也不惧怕挑战。一旦必须要去面对挑战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和自己的男人一起去面对。 第三天下午,彭嘉露先是出去了一趟,程志超本来以为她又出去买菜准备晚饭了,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却并没有提着菜篮子。而是带回了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小包,进屋之后,就一把将坐在地板上看地图的程志超拉到了卧室里面,示意他打开包裹。 程志超迷迷糊糊的打开了包裹,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包裹里面,并排摆着四枝崭新的手枪,而且是程志超被王瑞国派出去送货时候王瑞国给他配发的那种老美现役的军用手枪。除了这四枝手枪之外,还有四盒子弹,一盒五十发。共二百发。二百发盒装子弹,再加上每枝枪的弹夹里面的十五发,一共是二百六十发子弹。这么多的枪枝弹药,如果落在了一个神枪手的手里,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加强排也能干掉了。 程志超拿起一枝手枪,拔出弹夹看了一眼,问道:“你买的?” “虽然是从黑市上弄到的。不过质量绝对信得过。”彭嘉露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介绍起枪支的可靠性了。 程志超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彭嘉露见自己这几天都是闷在家里面不停的看资料、看地图,觉得有些浪费时间,所以用一个特别的方法提醒自己应该尽快行动了。 “我还是喜欢用咱们国产的九二手枪。” “那东西不好弄,国内对这东西控制得比较严,想要搞到有点不太容易。”彭嘉露笑吟吟的说道:“能弄到这个就已经很不容易啦,你就别在那里挑三拣四了。” “行。你先做饭,我出去找个地方试试枪。”程志超说完,拿起两枝手枪和一包子弹别在腰间,起身就要出门。 彭嘉露吓了一跳:“现在就要去?” “现在去,等试完了枪正好能赶上回来吃晚饭。”程志超轻吻了彭嘉露一下。“放心吧,没事的。” 彭嘉露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你试完了之后,尽快回来。多加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彭嘉露还以一个微笑,快步走到门口伺候他换上鞋子,又把他送出门口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到厨房去准备晚饭了。 程志超之所以用试枪当借口出门,是因为他知道彭嘉露当过兵,也用过枪,很清楚不但大中型的自动武器需要校正,手枪这种近距离使用的东西,其实也是要较正的。只不过校正方法和自动步枪有所不同而已。如果不试几枪,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这枪是否精准,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校正。 而彭嘉露之所以这么容易的就让程志超出去,也不是因为她贤慧到了这种程度,而是程志超从出现到入伙,资料都太完美了,几乎没有半点漏洞,即使是郑丹青这等精明的人,也只是怀疑他对王瑞国的忠心程度,并没有怀疑他是卧底。在彭嘉露看来,程志超来了之后,所接触的人除了那个坐台小妞之外,基本上都是王瑞国组织内部成员,谁能想到,这货竟然还和国内派过来卧底的警方人员有着密切接触? 程志超出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曲蕴婷,而是在街上绕了一会之后,确定没有人跟踪,也没有碰到熟人之后,才飞速的赶到了诊所。 刚一到诊所,就发觉气氛很不对劲,原本恩爱无比,好得蜜里调油一般的许承均和曲蕴婷都拉着一张脸,显然冷战还没有消除。看到他进屋,两个人对视一眼,哼了一声之后,又各自别开了脑袋。而且曲蕴婷的目光里面充满了不屑,显然不仅仅是冷战的问题了。 程志超苦笑不已,抽空子将曲蕴婷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姐,咋回事,还生气呢?” “我已经懒得和他生气了。”曲蕴婷吐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跑到我这里,就不怕让人看到?” “我是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过来的,主要就是想问问,上级是怎么做决定的,我这边已经扛不住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苦笑道:“今天下午,彭嘉露连家伙都给我准备好了。” “上级的决定是四个字——便宜从事。你是大学生,学历高,应该能明白这四个字的含意吧。” 程志超当然明白,听了曲蕴婷的话之后,不禁脸色一变:“上级的意思,是可以杀了那个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让你‘便宜从事’,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是在你的任务范围之内,那个人的死活,上级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你去放心大胆的‘便宜从事吧’,用不着背负心理压力。”(未完待续。。) 第六七零章 夫妻暗杀组 - 豹隐 - 贝戎 看得出来,曲蕴婷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极度愤怒的,以至于饱满的酥胸都因为极度的气愤而不住的起伏着,语气也是充满了无奈。 程志超笑了一下,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还是和姐夫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吧,两口子,哪有说不开的话。既然上级已经有指示了,我就按照指示办就是了。” “你还真打算杀了他?” “我有分寸。”程志超向自始至终虽然没有过来和他说一句话,但却不住的用眼角的余光密切关注二人动态的许承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向他扬了扬手。 许承均的偷窥行为被人当场捉了个现行,不禁有些尴尬,下意识的也抬起手向程志超挥了两下。 曲蕴婷被程志超抱了一下之后,倒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在她的心里对程志超的感情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姐弟关系,完全不涉及到男女。而之所以会和许承均吵架,也不是为了那个军官而吵,完全是不想让程志超日后留下阴影。既然程志超已经明确告诉她有分寸,她也就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送程志超出门的时候,又叮嘱了一番。内容无非就是让程志超注意尺注,能不杀人就尽量不要杀人。 程志超笑着答应了,揣着那两枝枪开车出了市区,在效外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树林,对着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每枝枪打了一夹子弹,然后走到树前看了一下弹着点,最后趁着天还没有黑,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彭嘉露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很丰盛的四菜一汤。就连餐后水果都摆到了桌子上。看来环境对一个人的改造效果还是相当大的,起码过了十几年苦日子的彭嘉露跟了王依婷之后,上等人的生活方式也逐渐的融入了她的骨子里面,要求程志超注意生活品质问题,并不是她矫情,而是真想将日子过好。 帮着程志超换了拖鞋。又像伺候老佛爷一样将他安排到了桌子前,盛好了饭之后亲切问道:“怎么样?枪的质量如何?” “还行,我试了几枪,基本不用校。” 彭嘉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说那枪的质量完全没有问题,你偏不信。不过也对,枪是你用的,还是弄得把握一些比较好。” “两枝枪就够我用的啦。” “那两枝枪是我留着自己用的。”彭嘉露扒了一口饭慢慢的嚼着:“我想好了,不管这段时间婷姐安不安排我做其他事,我都要和你一起去。那个少校实在是太难搞了。你一个人,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我始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咱们两个去,也好有个照应。” 程志超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俩的事情,丹姐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婷姐肯定就会知道。正常情况下。她都不会再派你做别的事。” 一提起王依婷,彭嘉露马上就想起了以前和王依婷之间的那点假凤虚凰的事情。脸色不禁微微一红,吃吃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明天,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发。先去踩踩点子,十几天的时间,应该够了。” “嗯。你做决定就好。” 程志超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坏笑道:“咦,今天为什么这么听话?是不是想通了某些事情,打算晚上给我留门了?” 胡言乱语换来的是彭嘉露的白眼,吃完饭之后。彭嘉露并没有让程志超像以前那样坐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自己忙活完之后亲热一番,而是直接让程志超去洗澡。等程大少爷洗完了澡出来之后,才发现彭嘉露已经开始忙着给他收拾东西了。 认识好几个月了,彭嘉露还是第一次像一个贤慧的妻子在丈夫远行之前做着各种准备工作,这让程志超有些感到受宠若惊。走到一旁想要劝她休息一会,剩下的工作由自己来看,但是突然发现,这些活彭嘉露干起来乐在其中,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飞来飞去的忙个不停,自己如果非要插手的话,只怕会打断人家的积极性,只好摸着鼻子像个老太爷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她忙活。 一直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将两个人的东西都收拾停当了,彭嘉露擦了擦汗,道了一声晚安,竟然翩然而出,自顾自的回房去睡了。程志超留在屋里盯着她收拾好的东西,不禁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来今天晚上又不能亲热了。 躺在床上,程志超摸着冰冷的被窝,心里面着实郁闷,深感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彭嘉露生理期间,程志超可以为所欲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如果再努一把力,完全可以等彭嘉露的身子干净了之后将之拿下。但是现在彭嘉露的身子已经干净了,却反而不让程志超使坏了,这不是明摆着馋人么? ……………………………………………………………………………………………………………… 次日一早,彭嘉露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餐之后,招呼程志超起来吃东西。在吃饭的过程中,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彼此心里都很明白,今天早上,是两个人的一个新的起点。 吃过了饭,彭嘉露并没有着急收拾东西,而是给郑丹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最近自己可能会很忙,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就行。 郑丹青也知道彭嘉露究竟在忙什么,一口答应,顺便询问两人是否真不需要任何帮手。 彭嘉露给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郑丹青见两人执意要单独行动,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答应她替她向王依婷说明一下情况。如此一来,程志超和彭嘉露之间的那点事情算是彻底曝光了。不过看彭嘉露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排斥这种,可能是已经想通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曝光的,早一点晚一点已经无所谓了。 九点钟,二人准时出发。开车的是彭嘉露,程志超则坐在副驾的位置是闭目养神,目标则是一个边陲小镇,距离程志超口中的那位“小强先生”的驻地很近。他的家也在这里。 在地图上,程志超他们出发的地方和这个小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可是真开车走起来却是远得很了,下午三四点钟,程志超和彭嘉露才来到了那个小镇。 和国内的镇级单位相比,这个小镇的规模要小了许多,不过倒也繁华热闹。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规划得相当好,临街地段商铺也很多。让程志超倍感亲切的是,在这里竟然还能听到汉语。 彭嘉露一边带着他找旅店,一边笑着对迷迷糊糊的程志超解释道:“这里距离边境口岸只有十几公里,有很多中国人都到这边来做生意。当然,这边也有很多人通过口岸去国内,所以汉语在这里也是官方语言之一。” 程志超点了点头,心里很想问一下这晨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也中国移动的号段,但是想了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让彭嘉露认为自己土老帽。 镇上一共有三家旅馆。都是临街的三层小楼改建而成,居住条件不怎么太好,不过彭嘉露和程志超也不是出来旅游的,居住条件好不并不放在心上。彭嘉露本想开两个房间,可是热心的老板娘觉得小两口出来玩,完全没有必要多浪费钱在住上。自做主张的将两个人安排到了一个屋里。彭嘉露和她争了半天,也没有争过这个可爱的中年女人,只好糗着一张脸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程志超心里倒是非常高兴,恨不得将老板娘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太可爱了,真是太可爱了。”当老板娘领着他们来到房间。又热心的送过来一个电水壶,叮嘱他们用电安全之后转身离开之后,程志超盯着屋里的两张大床,由衷的发出了赞叹。 彭嘉露瞪了他一眼:“不就是两张木板床么,有什么可爱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可爱在什么地方?” “我是说这老板娘可爱,明知道我还没有挣多少钱,所以这么热心的帮我省钱,我真应该好好的赞美赞美人家。” “好啊,那你去赞美啊,我不介意。”彭嘉露双手掐腰,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 “……,还是算了吧,那老板娘好像是国内来的,能在异国他乡落地生根,开了这么一大家旅馆,显然老板的实力非比寻常,这要是让他看到我赞美他老婆……,算了,算了。”程志超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连货都敢送,还怕一个小小的旅店老板?” “两回事。”程志超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凑到彭嘉露的跟前,小声说道:“露露,这间屋子好像背阴哪。” “嗯,怎么,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你看这被子有点潮,睡起来应该不会太舒服哦。” “又冻不死你,怕什么。” “我是说,被子嘲,湿气就大,湿气一大,人就容易得关节炎什么的。不如,晚上咱们两个睡一张床吧,这样一来,咱们两个的体温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抵御潮气,你觉得我这个地建议怎么样?”程志超说着,只穿着了一条大裤衩子的下身已经紧紧的贴切在了彭嘉露的大腿上。 彭嘉露的身子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挪开身子,微微一笑,在程志超的耳边轻声说:“你要是觉得把咱们俩的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完成是一种情调的话,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睡一张床。” 说完之后,大腿有意无意的蹭了程志超两下,还丢过来一个媚眼。 无论怎么看,彭嘉露这样做都是对像是对程志超的一种放任,甚至是勾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志超却感到了一股寒意大腿上直透到心口,刹那之间,满腔绮思消失得一干二净,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彭嘉露,仰面躺在了床上:“这种地方,只适合那些大学生、高中生什么的过来胡天胡地。咱们两个的确不应该在这地方做咱们的第一次。” “你知道就好。”彭嘉露的媚笑变成了冷笑,踢了程志超一眼,嗔道:“一天到晚总想着那点事,你们男人是不是对那口天生有瘾?” “这完全是男性的本能,每个男人都是这样,我也不例外。不过我比别人要强一点的是。我比较尊重你。” “我谢谢你的尊重了。”彭嘉露说完之后,懒得再理他,来到窗口,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向外面看去。 “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在看你不屑看的东西。”彭嘉露娇哼一声,对程志超说道:“看清楚了没有?对面就是小强先生住的那个家属区。” “纳尼?家属区竟然建在了这个镇子里?”程志超一跃而已,来到了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向外望去。 “就是那片房子。”彭嘉露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用铁栏杆围起来的建筑群,“整个家属区一共有三十栋房子。其中十栋是驻守在这里的官兵宿舍和仓库,另外那二十栋房子就是家属房了。附近的边防部队都是属于同一支部队,营以上干部基本上都安排在这里。” “营以上干部全都安排在这里,竟然只用二十栋房子就安排好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彭嘉露笑道:“他们没有政工干部,领导班子和咱们相比,少了一套。人当然也就少了许多了。”将程志超伸到自己胸口的魔爪扒到一边,继续说道:“小强先生住在第十七号家属房。基本上是部队、家里两点一直线,平时也很少能看到他的家属出来。” “他们不出来买米买菜?” “好像是不需要,据我们了解,一般情况下,家属区的日常供给都是由驻守在这里的官兵们统一采买,然后各家庭再根据需要到他们那里去取。最后月底的时候再统一结算费用。” “我靠,他们的理念很前卫啊,我敢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家属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我……在部队见到的那些老首长们,也没有像他们的家属们这么省事的。” 程志超差点没有说出“我们家”这三个字。幸好反应过来了,及时的县崖勒马,才没有引起彭嘉露的怀疑。不过他的感慨是相当有道理的。程卫国和赵东进的级别已经够高了,即便是他们这样的级别,副食也不可能到司令部的食堂内去取,最多也就是让家里的公务员上街去买而已。所谓的“特供”,仅仅是停留在传说中,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分点后勤部门下属的农场所产的农副产品而已,这就成了所谓的“特供”了,而且,那些东西,化肥、农药也一样不少。 “看起来,政府军的军官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是当然了,一方面要靠着他们维持边境地区的安定;另一方面,政府军和地方独立武装时不时的要干上一两场大仗,不把当兵的待遇弄好了,谁肯为他们卖命?” 程志超点了点头,当地政府军和地方独立武装的冲突时有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曾经在国内新闻上不止一次的看到由于打仗而造成大量难民拥入中国境内的事情。 只是,他虽然一本正经的点着头,但是手却相当不老实,仅仅这么一会功夫,彭嘉露就已经将她的手从自己鼓彭彭的酥胸上拍下去三四回,现在程志超的手正趁着彭嘉露说话分神的功夫,大胆而又坚决的向彭嘉露的腿间进发。 而进发的过程相当不顺利,程志超的大手遭到了彭嘉露顽的抵抗,没等把彭嘉露的防线突破,程志超自己倒弄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了。 不得不夸赞一下彭嘉露的专业素养,在程志超如此进攻之下,她居然还能非常有条理的向程志超介绍着一些最基本的情况:“一般情况下,每周五的晚上,都会有大批的边防军军官赶回来过周末,小强先生也是其中的一位。回家之后,就在家里陪家人,从没有外出过。” “我很好奇,他有没有孩子?” “有,一个男孩,现在上小学了。”彭嘉露似乎知道程志超想要说什么,笑了一下,说道:“可惜的是,小强先生的儿子,也就是小小强上学的时候,都是由部队派车统一接送,想要在他身上做文章,基本上没有希望。” “你们以前干过?” “你还是没有仔细的看资料,第一次行动就是想要利用他儿子把他引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等正式行动,就发现此路不通。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学校里面将孩子带出来。” “为什么?难道那学校是龙潭虎穴不成?” “倒不是因为那学校是龙潭虎穴,而是因为学校旁边不到二十米就是派出所。现在的孩子猴精猴精的,骗是根本骗不出来,想要硬抢,首先得先过了派出所这一关。” 程志超:“……!”(未完待续。。) 第六七一章 职业习惯 - 豹隐 - 贝戎 尽管彭嘉露已经说过,在那个孩子身上做文章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程志超还是在第二天跟了那个孩子一下。正如彭嘉露所说,早上七点来钟的时候,从院里就开出了一辆中巴车,车里面连男带女的坐了十几个孩子,开车的司机是个当兵的,由于离得太远,程志超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军衔。 司机将孩子送到离家属院大概一公里远的一所学校门口将车停了下来,十几个孩子陆续从车上下来,蹦蹦跳跳的进了学校大门。而学校旁边果然是一个派出所,看模样,这派出所还挺有规模的。就算是派出所规模不大,程志超也打消了从学校里将孩子弄走的念头。 他这次来是对付小强生先的,孩子只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并不是目标。如果为了将孩子弄到手而打草惊蛇,反而不美了。 彭嘉露对他的这些举动并没有提出异议,她是一个很贤慧的女人,知道男人在做事的时候,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予男人帮助,而不是在一旁兴灾乐祸的添乱。所以,直到程志超从学校回来,她都是老老实实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给程志超当起了专职司机。 既然孩子那边已经不行了,程志超只能转而求其次,决定先到小强先生的工作单位附近去转转。 从家属区到边防军驻地,只有一条公路,而且不是柏油路,是那种在国内已经很少见的砂石路面。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下雨,路面还算是干燥,就是灰大了一点。不过两个人一直都坐在车里,灰再大也吃不到一点。 道路两旁除了树林就是农田,程志超一直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上千亩大烟花一起盛开的场面。只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即使看到农田,也都是很常见的稻田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心里面不禁微觉失望。] 彭嘉露一边控制着车速,一边指着路旁的一片小树林说道:“正常来讲。这片树林倒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惜行不通。” 程志超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片树林不大不小,种的也都是很常见的一些乔木,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只不过林子里面并不像国内尤其是北方的树林那样,树多了草就少。这片林子不但树多,草也很茂盛,彭嘉露之所以说这林子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除了离公路近之外。就是这些草了。十几个人埋伏在里面,如果伪装得好的话,根本就不容易被发觉。 “为什么行不通呢?”程志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在公路上面动点手脚的话,完全可以达到一个不错的伏击效果,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嘴。 彭嘉露苦笑道:“因为这条路是连接边防部队和家属区的唯一通道,周末的时候,很多军官都会回家。来来往往的车很多。就算是能够成功的将小强先生干掉,动手的人也得扔到里面。” “试过?” “嗯。第一次动手就是在这里,只可惜动手的人差了点,除了把人家吓一跳之外,连头皮都没擦破一点,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那为什么国哥找几个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哪能那么好找?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啊,动不动就弄出一个杀手集团来。现实生活中。所谓的杀手集团,也无非就是一伙亡命之徒,收钱替人办事而已。像电影里面演的那些杀手,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一个。” 程志超笑了一下:“那是因为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想像杀手那样隐姓埋名。一个个都恨不得活得越轰轰烈烈越好。” “如果你把这事办成了,恐怕在国哥心里,你就是咱们组织里的杀手头目了。”彭嘉露打趣道。 “办成了再说吧。”程志超叹了一口气,坐在车里继续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核计着怎么动手。 其实凭心而论,他是不想将小强先生真个干掉的。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卧底人员。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一个活的小强先生,绝对比一具尸体发挥的作用更大。这就得需要在动手的时候讲究一个技巧了。 如果程志超是一个指哪打哪的神枪手,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到时候只要在开枪的时候放点水就行。可是程志超对自己的枪法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他自问虽然从小就玩枪,但都是纸上谈兵,也就是加入特种大队之后,摸枪的次数才多了一些而已。虽然枪法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只是相对而言,如果真较量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枪法和彭嘉露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 那么就只能在动手时候尽量放水,至于小强先生的死活,则听天由命吧。如果老天爷注定了要借自己的手收他,程志超也没有办法。 彭嘉露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的,见他陷入了沉思,还以为是在考虑如何置小强先生于死地,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只是缓缓的开着车。 向前走了几公里之后,就已经到了边防军驻地的范围,彭嘉露不敢再向前开,将车停在路边,对程志超说道:“前面大概一公里远,就是边防军的驻地了。” “以前有没有人过来侦察过?” “没有。”彭嘉露道:“组织里的那些人,让他们打打群架还行,搞侦察?有几个人有那样的水平?只怕没等看清楚就已经让人给发现了。”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能不能弄到迷彩服?” “你要过去看看?”彭嘉露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咱俩。”程志超嘿嘿一笑:“打虎亲兄弟,上阵夫妻兵。你我二人夫妻一体,当然要同进同退了?” 彭嘉露将他的疯言疯语直接过滤,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迷彩服倒是能弄得到,只是,我觉得去侦察边防军驻地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 “这又不是两国打仗,为了取得敌情资料。不得不抵近侦察。现在只不过是想要弄死一个少校军官而已,要是抵近侦察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大张旗鼓了?” 程志超微微一笑,张臂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露露,离开部队这么久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念以前在部队的日子?” 彭嘉露软倒在他的怀里,漂亮的大眼睛里露出了迷茫之色,过了好一会,才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是我主动选择离开部队的,无所谓怀念不怀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就莫明的兴奋了起来,总觉得自己还是生活在部队之中。” “男人天生都是好战的,而部队又是一个和战争密切相关的所在。你当然会感到兴奋了。”彭嘉露笑了一下,“你真想去侦察?” “就当是祭奠一下我们当年在部队的日子,如何?” 彭嘉露点了点头,温柔的说道:“我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程志超的心猛的一颤,曾几何时,方晓晨似乎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以为方晓晨只不过是在情浓的时候随口说说而已。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追到了省城,而且打算抛弃在滨海的大小姐身份。专心的要在省城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强人。自始至终,方晓晨也没有食言,只可惜,自己却扔下了她和刘欣在省城,跟着赵济勇来到了这大西南。 现在,又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说了这句话。本来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女人对自己说这话,都应该感到很高兴,很满足才对,但是程志超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彭嘉露注定了是两条平行线。他们之间现在的交集,只不过是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而已。等他任务完成之后,彭嘉露也好,王瑞国也好,都将会成为历史。 但程志超也清楚,在这一切都成为历史之后,自己的心也会变得沉甸甸的。有些情,是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双臂加力,将彭嘉露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程大少爷第一次没有对彭嘉露使坏,只是单纯的抱着她。彭嘉露很喜欢这种沟通方式,虽然以往程志超对她动手动脚她没有拒绝,不过在快乐之后,心里面始终有一种负罪感,觉得两个人还没有结婚,不应该这样。尽管很矛盾,但是当程志超下次再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依然没有能力拒绝,这让她很痛恨自己的无能。 现在程志超突然转了性,让彭嘉露觉得两个人之间更倾向于灵魂上的接触,而不是仅仅是靠身体来维系,这才是理想的爱情,既有**,又有情感。于是乎,晕晕乎乎的彭大姑娘在勉强能保持呼吸的状态下,也伸出玉臂搂住程志超,恨不得将自己揉碎了和他融为一体。 两个人就在车里一直抱着,直到肚子开始打鸣的时候,彭嘉露才含羞带怯的白了程志超一眼,开着车回到了旅馆。 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彭嘉露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旅馆。程志超想要跟她一起出去逛一逛,但是却被彭嘉露给拦住了,一本正经的告诉他,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争取一举将小强先生拿下,在王瑞国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至于其他方面的事,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程志超也知道彭嘉露在王瑞国手下这几年已经初步的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而这些东西到了必要的时候,彭嘉露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支持自己。既然迟早自己会连彭嘉露本人都接收过来,那么也不急在这一时。所以程志超也就没有坚持要和彭嘉露一起出去,放心大胆的一个人躺在了旅馆的床上闭目养神。 彭嘉露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提包,里面鼓鼓的装满了东西。打开之后,果然是两套迷彩服,只不过光是两套衣服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程志超晃着脑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彭姐姐,彭嘉露同志,亏你还是侦察指挥专业出身呢,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光是这两套衣服能起到什么效果?”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再给你弄一套吉利服呗?” 程志超眼睛一亮:“有那东西最好。” “好你个大头鬼,还真把自己当成侦察连的啦?这两套衣服。可是政府军现役士兵的作训服,绝对不是从劳保商店里买的哦。”彭嘉露将衣服抖开放到自己胸前比了一下,有点卖萌的说道:“虽然伪装效果差了点,不过咱们两个本来就是晚上去,只要小心一点,绝对不会被发现。” “如果爬墙溜进去。深更半夜的,被人发现的话,你说能不能蒙过去?” 彭嘉露吓了一跳,失声道:“什么?你要……,你要溜到军营里面去?” “啊,我想了一下,既然在外面想要解决问题很困难,那咱们还不如变个方向,干脆不在外面和他磨蹭。直接摸到他的宿舍去,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彭嘉露花容失色:“你疯了,好几百人的军营,万一弄出点动静,让人发觉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所以才要溜进去踩踩盘子,把什么都摸清楚了。才好制订计划啊。” 彭嘉露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冒险了。但凡还有一点其他的希望,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干。” “其他方面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只有一条路而已,路上车来车住的,就算是咱们硬要动手,也根本就逃不掉。回家之后,人家就在家里面呆着。连门都不出,怎么动手?” “那咱们可以去他家。” 程志超“嗯?”了一声:“去他家?” “对,他家虽然也在部队院里面,不过是家属区,防卫要比边防部队松得多。你忘了。有一次国哥的人成功的潜到了他的家里,并且还投了毒,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都平安无事。婷姐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发觉有人投毒了,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才没有再派人过去。如果咱们两个趁夜潜到他家里,相信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程志超转了转眼珠子:“你不说我倒真忘了这茬了。既然这样,那咱们今天晚上的行动计划稍微改动一下,不去他们部队,而是去他们家里看看。” “他又没回来,你去了有什么用?” “正因为没回来所以才先去几趟,否则等他回来了,咱们再现去,连门都摸不着,反而麻烦。趁他不在家,老婆孩子没有那种警觉性,咱们去了之后把盘子踩好了,等他老人家一回来,咱们马上就动手,得手之后,溜之大吉,岂不妙哉?” 彭嘉露想了一下,伸手在程志超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吃吃笑道:“还咬文嚼字的,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去走一趟。” 看得出来,彭大姑娘为了程志超的事情也是豁出去了,将程志超的那套迷彩服扔到了他床上之后,自己就躺到了另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没过五分钟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然真的睡着了。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暗暗钦佩。 他不是钦佩彭嘉露的雷厉风行,而是佩服她竟然这么快的就能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要知道,军人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战斗,因此对于休息质量要求得极高。一个好的军人,应该是能抓住任何休息的机会,即使是在战场上,也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熟睡状态。 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力继续战斗。因此程志超在特种大队受训的时候,成晏明一再强调在任何条件下都能良好睡眠的重要性,而程志超等人的训练科目上,也就有了令外人看了非常奇怪的“睡觉”这一项。当然,他们在训练睡觉的时候,可不仅仅是在宿舍的床上,而是每隔几天,成晏明就会将他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变着法的折磨他们的同时,又要求他们迅速的进入睡眠状态。程志超依稀还记得,有两名队员就是在受训过程之中被折磨得神经衰弱,导致连续的失眠,经过多方调理也没有任何改善,才被成晏明果断淘汰的。 彭嘉露是侦察指挥专业出身,而中国的特种部队前身就穿了就是对越战争中的各军区侦察大队。彭嘉露虽然没有进过特种部队,但是侦察部队的训练科目有很多都是和特种部队相同的。身为一名优秀的女军官,彭嘉露在这方面肯定也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才能在和程志超同处一室,很有可能会在睡梦中遭到这小子轻薄非礼的情况下,如此快速的进入睡眠状态的。 沉睡中的彭嘉露睡姿并不太优雅,两条腿紧紧的夹着被子,身子缩成一团。据说有的心理学家认为这样的睡姿是缺少安全感的原因。程志超不知道彭嘉露这样的人究竟怎么个缺少安全感法,他能做的,只是爬上彭嘉露的床,亲了她一下之后,从后面抱住了她也闭上了眼睛。 程大少爷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既然不能真刀实枪的快乐一场,抱着人家做个春梦也聊胜于无。(未完待续。。) 第六七二章 潜入 - 豹隐 - 贝戎 除去人为因素,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黑夜都是一个样子的——在没有月亮的时候,哪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反应,很多人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不过有些人却由于种种原因,却偏偏对黑暗情有独钟。 因为黑暗实在是可以遮掩太多的丑恶了。 当然,在黑暗中从事工作的人,并不全是丑恶的,起码程志超就不觉得他和彭嘉露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溜到家属院外围是一件很邪恶的事情。因为程大少爷心里很清楚,他做的事情虽然很邪恶,但是目的却是正义的。有时候正义与邪恶的区别很清楚,但有时候人们所做的事,正中带邪,邪中亦带正。老祖宗创造出的太极图,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真是太他母亲的有道理了。 程志超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身边香风一闪,彭嘉露温软的娇躯已经贴了过来。他们两个蹲现在蹲在了一个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背后就是家属院的铁栅栏。两个人都换上了彭嘉露弄来的迷彩服,这东西在黑夜之中,能和周围的夜色非常和谐的融为一体,如果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想发现这两个人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志超只看到彭嘉露的两只大眼睛在夜色之中闪闪发亮,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忍不住一把将她搂住,嘴唇一撅,就向她的樱唇吻了过去。 彭嘉露一侧头,这一吻就亲到了脸上。程志超还待再吻,就见彭嘉露在自己怀里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别闹。” “君子专欺暗室,我偏要闹。”程志超说着。又亲了她一下,这才放开了她。 彭嘉露瞪了程志超一眼,嗔道:“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胡闹也不分个地方。”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啊,你看一点光亮也没有。正适合做坏事。” “你还知道咱们两个是来做坏事的啊。”彭嘉露又气又好笑,伸手在程志超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里是家属区,戒备不像驻地那样森严,晚上很少有人会出来。只要咱们小心点,应该不会被发现。怎么样,你行不行?” “小看我?” “不是小看你,虽然说你的身手不错,可是潜伏侦察这些东西,你们野战军应该不会太注重。” 程志超这才搞明白。原来在彭嘉露心里,自己还是有短板的。正因为她“清楚”自己的短板,所以才没有同意和自己一起去边防军驻地侦察,而是选了一个相对戒备比较松驰的家属区。 但是程志超也不会傻到会告诉她自己其实是西南军区特种大队的特战队员,论起“特”字来,其实比她以前所在的海军陆战队女兵分队还要高一个档次,只好拍着胸脯对她说,自己虽然是野战军。训练的时候,没有太注重过侦察方面的手段。但是毕竟在部队受过系统专业的训练,想要摸进一个戒备不太森严的家属院还是手拿把掐的。 彭嘉露见他如此有信心,也不好意思再打击他。只是叮嘱她,一会进去之后,一切都要听她的指挥。 对此程志超很不服气——堂堂大男人,为什么要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挥?刚想讲点条件。但是看到彭嘉露坚定无比的眼神,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成,在部队的时候,你是官,我是兵。当兵的听从军官指挥,天经地义。” “乖。”彭嘉露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上去吧。”说完之后,灵巧的一挺身,双手抓住了两根铁栅栏,腰身一拧,整个人如燕子般的飞过了两米来高的铁栅栏,落地之后,一闪身躲到了暗处,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程志超暗暗喝了声彩,觉得彭嘉露果然是了不得,虽然在贼窝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当年在部队所学的那些东西竟然一点也没有扔下,身手还是那么的矫健。 彭嘉露藏好之后,向程志超招了招手。程志超本来就因为自己堂堂五尺男儿,却让一个让女人打头阵而感到羞愧,在得到彭嘉露的示意之后,连忙提气纵身,干净利索的跳过了栅栏,同样也是落地无声。 彭嘉露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在她想来,自己的小男人可以和沈棠的三十来号人放对,如果连个栅栏也过不好,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因此只是向程志超竖了一下大拇指,随即拉着他在暗处蹲了下来。 “看到这一片房子没有?这里就是驻军所住的宿舍,前排那几栋是宿舍,后面是仓库和食堂。再后面才是家属区。” 程志超屏气凝神,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发觉其实这里面的格局和司令部的家属院大同小异,都是驻军和家属混住在一个大院里,中间却又有围墙隔着,为了方便出入,围墙上面开了门。所不同的是,司令部的大院要大得多,几乎可以和一个中小型公园相比拟,而这个大院则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高级住宅小区。 “想要到十七号家属房,必须要通过这个小门,进到真正的家属区。” 程志超点了点头:“家属区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和外界相通吧?” “那是当然的了,一共有两个出口,一东一西。东出口就是咱们两个住的那个小旅馆正对的那个出口,西出口平时很少走人,因此有时候是上锁的。” 程志超皱了皱眉:“出口竟然还上锁?” “我说过了,平时很少走人,为了防盗,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锁上的。” “一把锁头而已,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真想进来偷东西的话,上十把锁也白扯。”程志超笑了一下,“不过这里面外紧内松,倒是让我很意外。” “是啊,否则的话。咱们的人也不会混进来投毒了。” “可惜没成功啊。”程志超向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走吧,到小强先生家附近转一转。” 刚想动地方,却见彭嘉露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递过来一样东西。程志超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纸巾。不禁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问彭嘉露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给自己一张纸巾,就听得彭嘉露略带嫌弃的说:“把你的手擦干净了,挺大的男人,一点不注意,下次不许往手心里吐唾沫,这个习惯很不好。” “……”程志超干笑两声:“那个……,以前在部队搬搬扛扛,习惯了。” “这个习惯必须改掉,恶心死了。” “哦。”程志超接过纸巾擦了擦手。顺手将纸巾揣到了兜里。彭嘉露的眉头又是一皱,但是眼睛里面却闪出现一丝异彩,非常认真的看了程志超两眼,弯着腰快速的向前冲了几步,在一处没有灯光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她刚停下来,就发现程志超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让她惊异无比的是,程志超明明就跟在自己身后。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自认为在部队里学的那些东西一点也没有扔下,尽管已经很久没有系统训练了。身体状态已经不在巅峰状态。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程志超在潜踪方面,似乎比她还要高明。起码她自己就没有做到在潜行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她做不到的事情,程志超做到了。 彭嘉露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起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转过身又仔细的看了程志超两眼。身子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怎么了?走啊。”程志超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不由得轻轻推了她两下。 彭嘉露被他一推,才像是活过来一样,嘴角牵动了一下:“嗯。走吧。” 这一次,还是她走在前面,每走出十几米远,就停下来观察一下,然后回头示意程志超继续向前进发。 现在已经是深夜,整个宿舍区只有两个房间还亮着灯,程志超知道其中一个是夜班值班员所在的位置,另一个则是领导住的地方。站在窗户外面向里望去,值班室里两个值班员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呼呼的,而领导的房间则是两个隔断,亮灯的隔断里面没有人,关灯的那个屋里倒是发出了鼾声。 看到这一幕,程志超顿时放下了心。从他跳进来的那一刻起,精神就处于一种紧张而又亢奋的状态,很多在特种大队以及老江那里学来的东西不自觉的就用了出来。他在特种大队是突击手,突击手的任务就是在狙击手的瞄准镜范围内打前锋,不出发声响完成任务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一旦发生了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之后,自有狙击手替他们解决。 所以当时的程志超的确有一种回到了三分队执行特种作战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又促使他的身体做出本能的调节。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应该感谢去归燕眉家偷猪的那场遭遇,自从那次之后,程志超才养成了良好的执行任务的状态。 尤其,这是政府军的家属院,是有荷枪实弹的驻军的,程志超不能不多加小心。只不过,他的担心在看到值班员和值班之后,变成了宽心——毕竟不是国内的野战部队啊,值班员也太懈怠了,难怪王瑞国手下的几个小混混都能摸进来投毒,这帮人实在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一想到国内部队大院里的各种明哨、暗哨、游动哨,程志超就不禁叹了一口气,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彭嘉露也没想到值班员竟然能睡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呸”了一声,向玻璃窗挥了挥拳头,拉着程志超大模大样的向着连接家属区的小门方向走了过去。 小门没有上锁,不知道是为了通行方便还是根本就没有人想到要上个锁,反正程志超和彭嘉露仅仅是一伸手,连半点力气都没用,就将那个铁门给拉开了,很轻松的就步入了家属区。 “这也太容易一点了吧,露露,你确定这真是军营?”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 彭嘉露脸上的表情也很怪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到里面睡觉的那两位身着军装,我也以为咱们是走错了地方,进了哪个居民小区呢。” 驻扎军队的地方都如此懈怠,就更不用说家属区了。因此两个人干脆就不隐藏了,就像是逛公园一样溜达起来。就差没有手牵着手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区的绿化工作做的非常到位,院子里面花香四溢、绿树成荫。如果程志超和彭嘉露白天来的话,就会发现,院子里面栽种的树木有很多都是比较名贵的观赏树。而且由于地处热带,并不存在冬天掉树叶的问题,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能看得到满院子的绿色。 院子里面其实是有路灯的,而且路灯也是亮着的。正常情况下。大半夜的摸到人家院子里面要做坏事,应该会躲着点路灯。但是程志超和彭嘉露艺高人胆大,完全没有将这东西放在眼里,照样走得昂首阔步。直到路过了两个路灯,拐了一个弯之后,程志超才突然一把将彭嘉露拉住,闪到了路旁。 彭嘉露正低着头像是在核计心事,突然被程志超拉到一旁。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被人发现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再往前走的话,真就被人发现了。”程志超说着,伸手指了指前面。 彭嘉露凝神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夜色之中,诡异的闪现出两个红点。 “摄像头,竟然有摄像头。而且还是带夜视的?” 彭嘉露的脸色不禁一变:“照上咱俩没有?” “应该是没照上,刚拐过弯就看到这两个东西了,就算是照上,估计也看不清楚咱们两个的样子,以后就算是查起来。最多也就是把咱俩当成部队里的人而已。” 彭嘉露看了看程志超和自己身上穿着的迷彩服,没说什么。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把摄像头搞掉,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摄像头。”程志超说完之后,矮着身子避到了摄像头的死角,迅捷无比的向摄像头摸了过去。彭嘉露站在暗处,只见他忽跑忽跳,没到半分钟就来到了那两个摄像头附近,在整个行动过程之中,竟然连树枝都没有刮动几下。 随后,就看到程志超在摄像头死角的位置站了起来,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那两个红点就突然消失了。接着,向彭嘉露招了招手,示意她快点过去。 彭嘉露沿着他刚才的行进路线快速来到了他旁边:“搞定了?” “小意思,这两个摄像头虽然不是国产山寨货,不过原理大同小异,三下五除二就能让它变成瞎子。”程志超得意洋洋,对彭嘉露说道:“还有呢,你先等一下,我再去把别的搞定。” 说完之后,不等彭嘉露出声,又窜了出去。夜色之中,只见程大少爷就像是一只完全融入黑夜之中的灵狐一样,转了几转就不见了踪影。 彭嘉露双手抱胸,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真是野战军出身么?刘思辰啊刘思辰,我还真就小看你了。”黑夜之中,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叭叭”声,那是彭嘉露有意无意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节发出来的声音。在死一般的静寂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过了足有十几分钟,彭嘉露才看到程志超闪了过来,拍着手笑道:“全部搞定,一共是十二个摄像头,现在全成了瞎子啦。” “干的漂亮。”彭嘉露双竖了竖大拇指,“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这下子我对你上位的事可算是放了心啦。” 程志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这个……,以前我们部队也装摄像头了,快退伍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兵都想着出去逛一逛,但是哨兵不让,只能跳墙出去。想要跳墙出去,又不被领导发现,摄像头必须要搞掉。嘿嘿。” 彭嘉露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又没说你什么,解释个什么劲啊。别忘了,我也是当兵出身,而且还是军官呢,哪一年快退伍的时候不是和那些老兵斗智斗勇的?当年为了防止你们这些快退伍的老兵跳墙出去,我们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思防微杜渐呢。” “那是那是,当年不懂事,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你给我添个屁麻烦了,要说给我添麻烦,也是我带的那些女兵,你一个秃小蛋子跑到女兵堆里凑什么热闹?”彭嘉露毫不客气的损了程志超两句,又笑着拍了拍手:“摄像头解决了,那咱们就去小强先生家拜访一下吧,就是不知道天这么晚了,人家会不会给咱们开门。” “不给咱们开门也不要紧,咱们又不是真想进去和他家里人喝茶聊天,隔着窗户看两眼也就是了。最主要的是把这个小区的环境摸熟了。”(未完待续。。) 第六七三章 谎言套谎言 - 豹隐 - 贝戎 小区的内部地形其实没有什么可打探的,政府军的战斗照比解放军是差了一些,不过毕竟也是部队,营房规划方面还是有一套的。整个小区内部完全是标准的井字型布局,相邻两家之间都隔着一条四五米宽的水泥路面,有前院有后院,中间是一栋造型很精美的独体房,只不过不是别墅而已。 但就是这样,也够令程志超吃惊的了:“我靠,独门独院,将军待遇啊。” 在国内,独门独院的确是将军级的人物才享有的待遇,所不同的是国内的将军们除了独门独院之后,住的都是别墅,而这里,却只不过是造型精美一点的独体房而已。 彭嘉露微微一笑:“也不全都是这样,起码我在别的地方看到部队的家属房就比这个差多了。” “如此说来,这支部队必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就不太清楚了。”彭嘉露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说:“这个就是小强先生住的十七号房,过去看看。” 十七号房同样是独门独院,院门紧闭,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程志超和彭嘉露艺高人胆大,直接翻墙进去了,绕着房子转了好几圈,通过窗户大致了解了一下房子的布局,接着又翻墙出来,沿着水泥路在小区内像两只游魂一样逛了一会,将周边环境记在心里,随后悄无声息的又从原来的地方翻墙出去,回到了旅馆内。 关上门,程志超立即取过纸笔,详细的画起地图来。他和彭嘉露翻墙的目的就是要侦察环境,回来了当然要做一番功课。 彭嘉露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做图,时不时的还要啧啧几声。夸赞程志超活干的不错。程志超脸皮厚,当然不会因为她夸自己几句就飘飘然。半个小时之后,一副看起来已成模样的地图跃然纸上,程志超扔掉了手里的原子笔:“大功告成,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彭嘉露将那份地图拿在手里看了几眼,点头道:“很全面。就差没把下水道盖都给标出来了,行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两套。” “呃……,从小就对地图感兴趣,要不是自己能力有限的话,我早就把中国地图都重新画一遍了。” “是这样的么?” “当然了。”程志超笑了起来,只是刚笑了两声,就发现彭嘉露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眼睛里面却殊无笑意。程大少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怎么了?” “没怎么啊。” “你的表情有点奇怪哦。” “是你有点奇怪吧。”彭嘉露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伸手从腰里拔出手枪扔在了桌了上,“思辰,咱们两个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难道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么?” 程志超心里一紧,干笑两声:“什么实话?难道我有对你说过谎话么?” 彭嘉露苦苦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你真的是野战军出身的一名普通战士?” “这……”程志超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不禁暗暗懊恼,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还是被这个聪明的女人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怪只怪特种大队的训练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深刻到了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了他骨子里面的程度,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会下意识的用上特种大队所学的那些东西。 不过他也不知道彭嘉露究竟看出了些什么,只好决定先顽搞抗一下。看看彭嘉露的底牌再说:“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彭嘉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枝手枪,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我是侦察指挥系毕业的,也就是说。我在学校里学的就是侦察兵那一套。侦察兵和野战军,虽然都是吃皇粮的,但是任务性质不一样,所以他们学的东西也不一样。野战军用得上的,侦察兵未必就用得上;同理,侦察兵学的,野战军学会了也没有多少用。” “嗯。” “所以,是野战军出身还是侦察兵出身,只要拉出去遛一遛,很容易就能分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看出我是侦察兵出身?” “起码你不是野战军出身。”彭嘉露道:“这个房间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还有我之间,不应该会出现谎言,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程志超当然明白,彭嘉露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终身依靠,夫妻之道,贵在坦诚,如果最起码的坦诚和信任都做不到,那么两口子过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自己真的敢对彭嘉露坦诚么? 程志超不敢,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对彭嘉露坦诚相告,直言自己其实是一个现役特种兵,来这里是为了执行卧底任务,接近彭嘉露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更好的完成任务,倍受打击的彭嘉露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枪打爆自己的脑袋。 所以程志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彭嘉露对自己的感情耍无赖。耍无赖也是一个技术活,如果耍不好的话,势必会真正的引起彭嘉露的反感,真要是把这位大姑娘给气着了,程志超的下场将会非常可悲,所以程志超就算是在耍无赖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那个,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野战军的?你一直在观察我?” “那还用得着我专门观察么?”彭嘉露冷笑一声,“从进门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我,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野战军战士。” 说完,彭嘉露叹了一口气:“我是一个侦察兵的军官,虽然我的专业水平算不上是最顶尖的,不过一般人想要超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当我在前面开路的时候,你却一直跟得很紧。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跟得那么紧,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其实你的专业水平比我还要高上一大截。” 程志超苦苦一笑:“还有呢?” “还有,你在弄摄像头的时候,为了不被照到。只能走旁边的树丛。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过程,你仅仅刮动了树丛三四次而已。” “其实不止三四次,只不过有很多次刮得都比较轻,所以树丛摆动的幅度很小。” 彭嘉露拍了拍手,脸上露出笑意:“嗯,你说的很对。你觉得一个野战军的普通战士能有这样的水平么?不要告诉我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信咱们可以随便找一个人再去做一次试验,如果他要不刮个三四十次,我都算他有本事。” “另外……”彭嘉露不给程志超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我给你纸巾,你擦完手之后,随手将纸巾揣在了兜里。我觉得如果不是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野战军战士不会如此小心,连一张可能会成为线索的纸片都不留下。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现在是不是怀疑我来这里是对国哥不利的?” 彭嘉露的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心里面突然有点害怕,害怕程志超来这里是真的另有目的的。但是她从程志超的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令她更加的恐惧。所以彭嘉露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程志超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彭嘉露的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右手向桌子上的手枪伸了过去,但是仅仅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程志超柔声道:“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但你也要相信,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说重点。”尽管程志超的甜言蜜语对于彭嘉露而言是最难以抵挡的终极武器,但是女人一旦冷静起来,也绝对不是那么轻易的就会被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控制住的。彭嘉露仅仅是冷冰冰的说了三个字,程志超就不得不将甜言蜜语收了起来。 “好。那我就说重点。”程志超将自己的枪也掏出来放到桌上,然后拉着彭嘉露的手,将她的枪递到了她的手里,枪管牢牢的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彭嘉露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你……,你干什么?” “为了让你放心呀。”程志超的脸上现出魔鬼般的笑容:“枪在你手里,手指已经扣上了扳击,如果发现我骗了你,你就干脆一枪崩了我算了。反正能死在自己最爱的女人手里,我今生无悔。” “胡说八道。”彭嘉露骂了一句,但是握枪的手却并没有放下,“好,你说吧。如果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了,你就不会骗我。如果你骗了我,也就说明你没有把我的当成你的女人,我杀了你也算是一了百了。” 程志超心里暗叹一声,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自己已经做出这种姿态了,如果是方晓晨或者刘欣的话,早就被自己感动得一蹋糊涂,交枪投降了。但是彭嘉露却感动归感动,一点也没有投降的意思。 “我是野战军出身,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程志超说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所在的那个集团军,是全军的战略值班部队,属于快速反应集团军,满编重装。其他的集团军人数是三五万人,而我们那个集团军则有七八万人,除了指挥机关、各种作战和保障单位之后,还有一个特种兵大队。” 彭嘉露脸色一变:“你是特种兵大队的?” “不错,集团军直属特种兵大队特战分队的。否则,你以为我那些战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抢了运钞车不算,还能把我从警察手里面给救出来?” 彭嘉露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和别人说你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野战军战士?” “同志,你要知道,每个军人,心里面都会有荣誉感。我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对我而言,部队就是我第二个家,我不想给自己的老部队抹黑。” 这个理由说得通。直到现在,彭嘉露也没有告诉别人自己以前的部队番号,主要还是觉得自己沦落成如此地步,如果再告诉别人自己以前的部队番号,那么对于那支部队而言,绝对是一种耻辱。现在程志超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正好触动了彭嘉露内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彭大姑娘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枪:“其实这些东西,你完全可以早一点告诉我的。” 看到她放下枪,程志超不禁松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之中,大拇指在她滑腻微凉的手背上摩挲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无法面对的伤痕,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伤心难过。露露。其实但凡有一点其他的选择,我想我都不可能走上这条路。虽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我的心里始终不会真正的开心,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为了自己,也为了你,更为了咱们将来的家而活下去。” 太令人感动了。程志超说完之后,连自己都被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彭嘉露就更不用说了。程志超一边说着,她就一边不住的点着头,嘴里面连声说:“我理解,我理解。” “但是咱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了。露露,答应我。和我一起走下去,不管天涯还是海角,咱们两个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彭嘉露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头,将自己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喃喃的说:“其实我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但是你说的对,走到这一步,你我都无法再回头,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咦,你要干什么?” 正被程志超感动得迷迷糊糊的彭嘉露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本来明明是程志超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伸手搂住他的腰的,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自己仰面躺在床上了?不但躺到了床上,而且自己依然还搂着程志超的腰,这样一来,就变成了程志超压在了自己身上。 彭嘉露已经是一个成熟得快要熟透的女人,当然能预想到程志超的下一步是什么,连忙夹紧了双腿,双手放开程志超的腰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呼吸急促的说道:“你要干什么,快点下去。” 程志超的呼吸也变得很急促:“露露,露露……”露了半天,也没有露出下文来,但是一双大手却开始解起了彭嘉露的衣服扣子。 感谢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对军人的特殊照顾,几乎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用来制作作训服的衣料都是相当结实的,否则程志超才不会费那么大的劲一个一个解扣子呢,如果不是因为料子太结实扯不动,恐怕程志超早就两只手左右一分,就把彭嘉露的衣服扯开了。 彭嘉露感受到程志超炙热的呼吸,一颗心也砰砰乱跳起来,但理智还是有的,死夹着大腿不放的同时,两只手也和程志超做着搏斗,嘴里连呼“不要这样”,“不行,真不行。” 实践证明,霸王硬上弓这种情况,只有在双方体力相差极度悬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采用任何姿势顺利成功。如果双方的体力相差并不太悬殊,尤其是在女方有一定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想要霸王硬上弓,只能采取一些特殊的姿势,比如将女方面朝下控制住,让她腾不出手来反抗抵挡,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很显然,程志超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况且他也并不想真的就在这个时候把彭嘉露给办了,最大的目的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转移彭嘉露的注意力,巩固刚才的成果而已。因此在和彭嘉露纠缠了半天,却连人家的上衣也没有脱掉之后,程志超终于找个机会放弃了。但是脸上的懊恼之色是必须有的,要是闹开半天还没把人家拿下,自己反而兴高彩烈的,是个人都会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彭嘉露也快到极限了,如果程志超能再坚持一会,上衣肯定就能被这个浑蛋给扯下来。一旦被扯下了上衣,那么身上其他衣服也会顺理成章的被他脱掉,到时候彭大姑娘恐怕真的就变成了一只羔羊,只能任由程志超胡作非为了。因此在程志超放弃之后,彭嘉露不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是看到程志超一脸懊恼的样子,彭嘉露心里又有些不忍了。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动作,在程志超行动的时候,她可以拼命的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让他得手。但是当他放弃之后,却又不忍心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恨不得他再强来一次把自己给占有了。 迟疑了一下,彭嘉露搂住程志超,轻声问道:“真憋不住了?” 做戏要做全套,程志超翻了翻白眼仁,没好气的说:“守着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却只能看不能吃,我要是能憋得住才是一件怪事。” 彭嘉露吃吃一笑:“活该,就不给你,急死你。” “那你就急死我吧,急死我之后,看你还能不能找到像我对你这么好的人了。”程志超说完之后,“气呼呼”的就要翻身不理她。但是突然之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彭嘉露的另一只手灵活的解开了他的腰带,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咬着嘴唇说道:“憋不住了,我用其他方式也能满足你,对不对?乖乖的躺着别动,以后不许再对我使坏,否则憋死你我也不会管你。”(未完待续。。) 第六七四章 没事逛一逛 - 豹隐 - 贝戎 天色微明之际,程志超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彭嘉露像只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睡态满足而又安详,两只雪藕似的胳膊楼在程志超的腰间,但是并不紧,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将胳膊拿下去。 程志超这样做了。 彭大姑娘很开心,也很高兴,昨天晚上在帮程志超“解决”完某种需求之后,并没有阻止程志超接下来的非礼轻薄,只是始终还是不让程志超突破那最后一关。程志超很理解彭嘉露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这个旅馆的档次显然是不够的。她并不反对现在就把自己交给程志超,但前提是程志超必须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让她能有一个愉快的回忆。这个地方并不是非要在自己的家里,酒店也可以,不过酒店的档次必须得得到彭嘉露的认可。 而且,和程志超在一起,彭嘉露似乎更喜欢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心灵上的交流,身体接触只不过起到一个辅助作用而已。 这就是彭嘉露,一个非常矛盾的女人,同时也让程志超也纠结的女人。 他不敢在彭嘉露的怀抱里再坚持下去,因为他知道,现在他醒着,彭嘉露却在沉睡,只要贴近一些,就能感觉到彭嘉露甜丝丝的呼吸扑到自己脸上,这对于一个男人而已,实在是最大的诱惑,他对自己的自制力非常没有信心。同时也知道,彭嘉露被自己惊醒之后,肯定不会让自己得用,如此一来,最后还是自己会垂头丧气的放弃占有彭嘉露的念头,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不开始。 所以理智的程志超在五分钟之后,终于挪开了彭嘉露搂在自己腰际的胳膊,轻手轻脚的下了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但是他也没有继续睡回笼觉,经过这些天彭嘉露的挑逗之后,程志超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念方晓晨和刘欣了,甚至也很想念龙艳雪。如果将彭嘉露换成这三个女人之间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只能看不能碰的吊自己胃口吧。 一想到这三个女人,程志超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挑了一下,但同时又感到些许的头疼。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人还能好安排一下,毕竟方晓晨和刘欣是从小玩到大的闺密,而且方晓晨也暗示过自己,似乎只要在刘欣不反对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但是龙艳雪该如何安排呢?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奇怪?”正当程志超又喜又忧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彭嘉露的声音。 程志超心里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彭嘉露右手支腮,身子半仰,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难得屋里光线这么暗,她还能发现自己没有睡觉,甚至还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想什么,这个。心里面高兴,高兴而已。” “有什么可高兴的?” “总算是对你说出了心里话。当然高兴了。要不然的话,我以前在部队的身份,始终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我当什么事呢,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其实你来的时候,就可以对国哥说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特种大队的特战队员,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国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之后,说不定会更加的器重你呢。” “他已经够器重我的了,入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我带队去送货。换了别人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再器重的话,只怕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饭要一口一口吃才行。” “你还是没有看透啊。”彭嘉露笑着坐了起来,去洗手间一游之后,直接到了程志超的床边,美美的将自己的身子依偎到了程志超的怀里,“国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敢打敢拼,能稳定住局面的手下。这也是将来和沈棠争斗的资本。之所以国哥会这么关照你,完全是因为你和沈棠的人那一战打出来的,让国哥觉得你是一个可培养对象。但是光靠打是不够的,还要有一定的头脑和反应能力。如果国哥知道你是特战队员出身,那么你现在肯定就不会是这样,说不定已经正式的成为组织里的一个小头目,正式的给你派工作了。” “能这么快么?” “因为国哥心里很清楚,即使是集团军下属的特种大队,想要成为特战队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任何一个特战队员拉出来,不管是身手还是心理素质,都可以拉下组织里其他头目半条街。如果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国哥说帮你的忙,你觉得国哥会不会更加的器重你呢?” “这倒也是。” “怎么样,用不用回去之后,找个机会我向国哥提一嘴?” “那倒不用。”程志超微微一笑:“真金不怕火炼,就算是不告诉国哥我的真实身份,只要我的能力摆在这里,国哥也迟早会提拔我的。” “只不过那样一来的话,恐怕你想出头就得需要一段时日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还年轻嘛。而且,那样一来,我赚来的东西是凭着我自己的实力赚来的,不是靠人帮忙得到的,我用起来心安理得,别人也无话可说。最主要的是,只有那样,才是我真正的凭着自己的能力,让你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 彭嘉露的眼中金星闪烁,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番话好像有点病句,只是沉浸在了浓浓的幸福之中,情不自禁的又向程志超的怀里钻了钻,热情的奉上香吻。 程志超慌忙将身子向后挪了挪,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彭嘉露捕捉到了,佳人马上就不悦的说道:“怎么,嫌弃我?” “不是,我恨不得把咱们两个粘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只是你这样一来。难免会让我有心生想法,万一控制不住的话……” 彭嘉露俏脸微晕,吃吃的笑道:“要是控制不住的话,那就切了吧,免得你将来对人家使坏。” 程志超面如土色,连连摇头。 彭嘉露脸蛋更红。双肩抖动,笑个不停:“讨厌。算了,不撩拨你了,天亮了之后你打算干点什么去?” “逛街。”程志超见她不再做怪,这才稍稍放心,眨着眼睛笑眯眯的说:“自打你从了我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带你好好的逛逛街,现在难得咱们两个都有时间,还不好好的逛一逛?” “讨厌。什么叫‘从’了你,弄得人家好像是被你抢来的似的。”彭嘉露在程志超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握起小拳头:“以后禁止你再说这些粗话。” “本来就是抢来的啊,组织里面那么多人,你敢说没有一个人对你有想法?我这可是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的把你抢到手的。” “组织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有色心没色胆,成天光知道在人家背后偷偷的看人家的大腿,一当我的面。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也叫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彭嘉露一想起组织里的那些男人们。心里面就不禁有气,冷笑数声,又掐了程志超一把。 程志超嘿嘿一笑:“正因为他们有色心没色胆,所以才让我得了一个大便宜啊。万幸万幸。” “懒得理你。”彭嘉露白了他一眼,“我要睡个回笼觉,你不许使坏啊。” “放心吧。我这么尊重你,怎么可能会趁你睡着的时候使坏呢?要使,也是在你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对你使坏。” 话音刚落,肋下软肉又被狠狠的掐了一记。程志超闷哼一声,不敢再胡言乱语。 ………………………………………………………………………………………………………… 逛街的提议是程志超提出来的,但是真逛的时候,彭嘉露却比程志超还有兴致。虽然这仅仅是一个边陲小镇而已,连个县级规模都没有,但是女人爱逛街的毛病似乎已经深入到了基因层面。因此,在整个逛街的过程之中,反而是彭嘉露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缅甸产玉,这里离玉石产地不远,因此整个小镇最大的特色就是玉石交易,很多卖玉的商贩就像是在国内的早市上一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将摊子支起来了,所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玉石毛料。程志超对这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研究,逛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玉石的好坏,更没有买一件。倒是发现几个大妈的玉石摊子旁边竟然还摆了一个卖菜的摊位,让他惊奇无比的研究了好一会。 彭嘉露对玉石同样没有研究,当然也不会买玉石毛料,不过既然来逛街了,不买点东西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彭嘉露很聪明的拉着程志超来到了一个卖玉石成品的店铺里面。 店铺的规模不太大,两个人刚刚坐下,马上就有人上来打招呼,推销他们的产品。让程志超惊叹的是产玉区的人果然是财大气粗,很多精美的玉饰,在国内都是用托盘托着,小心翼翼的摆放到柜台里面,除非已经看好了,否则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但是在这里却完全不一样,老板仅仅是用拿出一个白布包裹,往桌子上一摆,打开之后,包裹里面的东西随便挑拣观看。 程志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着拿起一件玉器摆弄着,老板竟然也没有反对,只是不住的叽噜咕噜的说着话,想来是在向程志超推销。但是程志超听不懂他的话,老板这一番功夫算是白做了。 彭嘉露看到程志超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挑了十几分钟,最后选中了两个小玩意,分别对应她和程志超的属相,用红绳串着,正好可以挂在脖子上。 付钱出门之后,程志超才惊觉这两个小玩意价钱着实不菲,不禁嘟嘟囔囔的一个劲的喊贵。 彭嘉露又气又好笑:“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你不买贵的、好的,难道还要买便宜货?” “就算是便宜没好货,但是他们这里是产玉的啊。难道就不能便宜点?” “产玉并不代表便宜,人家是零售,又不是批发。”彭嘉露摇头叹了一口气,将买的两个玉饰中的一个扔给了程志超:“你的。” 程志超伸手将那件玉饰抄在手里,定睛一看,叫道:“错了吧。这个不是我的属相的。” “我知道,给你的是我的属相的,留下的是你的属相的。先这么戴着,等将来……将来结婚的时候,咱们两个再换回来。”难得浪漫了一把的彭大姑娘似乎有些不自在,扭了一下身子不再理会程志超,挎着小包蹬蹬蹬走得飞快。 程志超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中翠绿的玉饰,不禁迷茫了起来:“将来……结婚么?” “一不小心”吐露了迫切的想要和程志超结婚的心事的彭大姑娘。深知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必须要保持适当的矜持的道理,所以吐露完心事之后,马上就“害羞”的跑在前面,准备享受一下被人追的美好感觉。只是走了十几米之后,发现程志超并没有跟上来,不禁有些恼火,回过头大声喊道:“刘思辰,你干什么呢?” “啊?”程志超警醒过来。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了她的节奏,眼珠子转个不停的说:“人家刚刚在想着和你结婚时候的场面。一时愣神啦。” “滚蛋,少在我面前卖萌。”彭嘉露心中欣喜,嘴上却不饶他,骂了两句之后,又很温柔的挎上了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镇子也有这么多好玩的。” “大姐,咱们可不是来玩的。”程志超压低声音,提醒道。 “我知道。”彭嘉露挎着他的胳膊,“只不过这里没有组织里的人,所以咱们还是先玩个高兴再说。” 程志超苦苦一笑。在王瑞国的地盘上,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公开之前,连拉拉手都像是做贼一样,生怕被人看到了。现在两人的关系起码在郑丹青那里已经公开了,又不在王瑞国的地盘上,不怕会被其他人看到,彭嘉露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了。 “百炼钢难敌绕指柔啊。”程志超心里暗叹了一声,由着彭嘉露去了。 但是彭嘉露也并非一玩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人,程志超和她在街上逛了一会之后,在彭嘉露的有意引导之下,两个人又来到了边防军家属区外面。昨天晚上虽然来过一次,但是由于是黑天,很多东西并不能看得太清楚。白天再来一次,程志超对周围的环境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我想了一下,咱们如果选择在这里动手的话,事成之后,只能沿着这条路线撤退。”在家属区的后门处,彭嘉露指着上锁的大门轻声说道。 程志超打量了一下那个铁门,又顺着铁门的缝隙向里面看了几眼:“事成之后,安全撤退的机率有多少?” “那要看怎么干活了。”彭嘉露拉着程志超继续像一对从国内旅游过来的情侣一般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如果用刀的话,动静很小,基本上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事成之后,只要能够平安的撤到这里,咱们两个安全撤退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如果用枪呢?” “那恐怕就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了。”彭嘉露道:“你想用枪?” “用刀的话,恐怕要贴身搏击,虽然我敢肯定,那个小强先生不是我的对手,死的人必定是他。但是恐怕会拖延一段时间,万一在这个时候,他的家人大喊大叫,同样会惊动其他人。” “那就先把他的老婆孩子干掉。”彭嘉露杀气凛凛的说:“咱们的目标是小强先生,凡事会引起变故的因素,最好还是先解决掉。” “这样不太好。”程志超摇头道:“如果先干掉他的老婆孩子的话,万一小强先生理性多于感性怎么办?在看到老婆孩子被杀之后,一般有点本事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想到杀人报仇。但是真正理性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内判断自己和对手之间的优劣势,然后做出最佳的选择。小强先生在边防部队呆了那么长时间,不管是边境犯罪组织还是咱们国内的边防部队,都应该打过不少交道,我不相信他会是一个感性的人。” “你是说,他很有可能会第一时间内选择逃跑呼救?” “我敢打赌,他肯定会这么做。” “照你这么说,不管是用枪还是用刀,咱们两个安全撤退的可能性都不会是百分之百?” “做这种事,根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程志超缓缓的说:“绝对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彭嘉露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程志超。 她很享受自己男人主导一切的感觉。 “先不着急,还有些日子呢,咱们再多侦察几次,选定一个最佳的行动方案。”(未完待续。。) 第六七五章 小心为上 - 豹隐 - 贝戎 尽管彭嘉露认为所谓的最佳方案也无非是在用刀还是用枪这两个选项上任选其一而已,但却并没有说会,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街上又逛了一会,进一步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就回到了旅馆各自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逛累了的缘故,程志超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对彭嘉露使坏,倒是让彭大姑娘好好的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程志超和彭嘉露又早早的就出了门,这一次是开着车出去的,主要目的还是熟悉撤退路线。他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送命的,所以在撤退路线的选择方面必须要格外上心才对。 这一走,就又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来。旅店老板自认为和这一对中国情侣已经相当熟悉,在他们回来之后,热情的向他们推荐起了周围的可玩之处。 程志超和彭嘉露与老板虚与委蛇一番,再一次回到屋里。 “明天就是周五了,小强先生应该回来了。”洗过脸之后的彭嘉露坐在床头拿着一柄精致的小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对程志超说话。 由于在部队养成了留短发的习惯,她的头发原本不算太长,但是自从有一次程志超隐晦的提出其实自己还是喜欢长发美女,尤其是那种齐腰长发之后,彭嘉露就开始留起了头发,现在正好处于不长不短的状态,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到肩膀以下,距离腰部还差了二十公分左右,不过已经初具规模。而彭嘉露每天也只好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打理自己的头发,只有一有时间,就会拿出梳子梳理一番。 程志超半躺在床上。看着她梳头的动作,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是啊,应该回家团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依我之见,干脆后天把他拿下得了。”彭嘉露放下梳子回过头,眼中煞气十足。 程志超摇了摇头:“不太好,咱们只不过是把他家的周围环境侦察了一番而已。至于他和其他军官回家之后是否会有所变化,咱们一无所知,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星期最好还是以侦察为主,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之后,下个星期再动手也不迟。” 彭嘉露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特种部队的人每次行动都会如此小心么?” “大姐,我现在不是特种部队的成员了好不好?再说了,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个分队一起出去。十来个人,相互总有个照应。但是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彭嘉露微微一笑,又拿起了梳子:“咱们两个人又怎么了?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都相信,又都不相信。”程志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任务的成败,现在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失手了。没有杀死小强先生,咱们将来还有机会。最重要的是。咱们两个谁也不能有所损伤,尤其是你。” “你还真把这地方当成龙潭虎穴了?”彭嘉露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嘴上却依旧强硬,“这里是家属院,就算是有驻军,也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后勤兵种。你也不是没看到。一到晚上,连值班的都睡觉了,这样的部队有什么可怕的?” “烂船也有三斤钉啊。” “但是它这条烂船,已经连钉子都快要烂没了。我注意了一下,门口哨位上基本没有人。就算是偶尔有两个新兵蛋子站在那里,也都是没有枪的,就是装装样子,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程志超苦笑了一下。 彭嘉露说的的确是实情,这一点他也注意到了,当时心里还很纳闷,为什么站岗的不站在哨位上,而是躲在旁边的值班室里。等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家属区,他的心里就释然了。国内的家属区有的比这还要松,很多部队设在营房外面的家属院,连驻军都没有,更别提站岗的了。只有那些高级将领所在的家属区,才会是戒备森严的。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晚上咱们再去看看。” “行,听你的。”彭嘉露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头,走到程志超的身边躺下,大大方方的抓过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脑后,“我要睡觉,搂着我。晚上十二点叫醒我。” …………………………………………………………………………………………………………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程志超准时的叫醒了彭嘉露,二人换上迷彩服,像上次那样,从窗户溜了下去,又一次翻墙摸进了家属院。 在驻军营房那里,依然是老样子,不管是值班人员还是领导,都已经睡着了。但是家属区的亮灯率却高了不少,而且程志超也发现,被自己破坏掉的摄像头到现在还没有修好。 程大少爷很无奈。 在破坏摄像头的时候,他生怕会被人看出来摄像头是人为破坏的,所以没有采用暴力措施,只是在摄像头数据线连接部位做了点手脚,这样一来,别人就算是发现摄像头坏了,过来检查的结果也会认为是时间长了,设备有些老化而已。最多就是重新做一下连接,不会怀疑到有人搞破坏。 但是现在一看,这摄像头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完全没有人理会,程志超甚至怀疑摄像头另一头连接的储存数据的电脑有没有专人管理。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对方的防范越松懈,他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当他们来到小强先生的家门外的时候,发现小强先生家里的灯还亮着,但是并没有全亮,只是主卧室的灯亮着,小卧室则是漆黑一片,显然是孩子已经睡了。至于小强先生两口子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究竟在干些什么。不用说也能猜得出来。 “真是幸福呀。”程志超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番。 在中国,营以上干部家属是可以随军的,不过只能住在部队安排的家属房里,也就是最近这些年,部队军官的家属房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可是人家却已经专门辟地给军官家属们盖房子了。着实让程志超羡慕不已。 彭嘉露轻咳两声:“进院看看?” “算了,人家两口子正说着悄悄话呢,咱们进去打搅人家不太好。”程志超一本正经的摇头不已。 “那咱俩干啥?” “坐一会吧。”程志超说完之后,在树丛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强先生家里窗户。 彭嘉露坐在了他身边,过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喂,你有没有发觉,咱们两个挺无聊的。人家两口子在屋里说着悄悄话。咱们俩却坐在这里死盯着人家的窗户。” “我倒是不觉得无聊。”程志超摘下一片树叶叼在嘴里,百无聊赖的说:“不但不觉得无聊,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看,这里好歹也是一个有驻军的军营,但是呢,咱们两个大闲人却出入自如,比进咱们家的菜园子还容易,看来真得找个机会给这些当兵的上一课了。” “那是你运气好。进了这么一个地方。” “可能吧,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程志超点头承认自己的运气很好。 凌晨两点来钟的时候。小强先生的灯终于灭了,程志超和彭嘉露也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了旅馆。第二天晚上,两个不甘寂寞的人又一次溜到了小强先生家的外面。但是这一次是顺着营房后门摸进来的,同样很顺利,别人说了。连个鬼影也没有看到。当然,这与他们来的时辰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二位一连几次都是后半夜来的,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后半夜还跑出来溜达。 今天晚上小强先生家里的灯灭的要早一些,程志超和彭嘉露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了一下头,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小强先生的院子里,矮着身子窜到了窗户口下面,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屋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面几乎没有动静,程志超也没有练到武侠中一流高手的境界,可以听得到十几丈外其他人的呼吸声。这一次,两个人的胆子大了一些,开始尝试用什么方法能够潜到人家屋里去。但小强先生的防盗意识很强,晚上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开窗子。不但没有开窗,而且还将窗户在里面插死了,程志超和彭嘉露尝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只好退了回来。 脱掉了“夜行衣”之后,程志超又拿起了纸笔,在上面记了一些东西。彭嘉露也懒得看他究竟记了些什么,洗漱之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两道秀气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真奇怪,天这么热,他晚上睡觉为什么还要将窗子关得那么紧呢?” 程志超头也没回的说道:“是我我也会那样做。你们连着对人家下了好几次杀手了,有一次甚至跑到人家里去投毒,谁还不加点小心?要我说,人家把窗户插上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换了我,我不但要把窗户插上,而且还得在窗户外面焊上一层铁栅栏,免得有宵小趁夜闯入。” 彭嘉露不高兴了:“你说谁是宵小呢?” “咱们两个干的事难道正大光明么?”程志超嘿嘿笑了两声:“既然干出这事了,就不要怕别人说出来嘛。”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这个称呼啊。”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承认了一个事实而已。”程志超写完了东西,放下笔回首问道:“对了,国哥派人去他家里投毒,是怎么溜进去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整件事是丹姐一手策划的,回去之后,问问丹姐不就清楚了?怎么,你有想法?” “我就是好奇,小强先生晚上睡觉都插着窗户,国哥派来投毒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说不定那个时候,小强先生家里睡觉是不关窗户的呢?” 程志超点头道:“有可能。” 叹了一口气,揉着脑袋说道:“困了,睡觉吧。” ……………………………………………………………………………………………… 第二天是星期天,小强先生中午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家属院。回到边防军驻地去上班了。他是自己开着车走的,彭嘉露对他的基本情况很了解,隔着玻璃看到他的车开出来之后,马上回头对程志超说道:“他已经开车离开了,咱们用不用跟一段?” 程志超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光天化日的,咱们想把一个大活人给掳走,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彭嘉露心里还真就想着跟在小强先生的车后面,到没有人的地方,直接开车过去,把小强先生的车别停,然后直接下手杀手。得手之后,马上逃走,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但是程志超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小强先生选择了这个时候回驻地,那么其他人想必也都会陆陆续续的回去,如果在动手时候碰到了其他人,那么他和彭嘉露想要脱身可就不太容易了。就算能当场逃掉,但是对方是政府军军官,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他们想要逃回王瑞国的地盘上去,肯定得经过一番血战才行。 彭嘉露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反对程志超的建议,但还是拉着程志超又一次出了门。在街上逛足了一天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和他一起回到了旅馆。 这一天她的收获很多,除了又买了几块玉石之外,还给程志超买了一枚大大的扳指。本来扳指这东西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用来拉弓箭的东西,后来逐渐变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彭嘉露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有卖这东西的,一看到它。就想起电视上演的那些王爷们戴着大扳指时候的拉风样子,硬是给程志超买了一个,而且命令他戴在手上不许摘下来。 程志超知道她这是无聊之极的表现,除了逛街购物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消遣手段。时间长了,不把这位彭大姑娘憋疯了才怪,因此很温柔的顺从了她的意思。 拉下来的几天,彭嘉露只是拉着程志超不停的逛街,直到又快到周末的时候,这才给郑丹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进展得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两三天就能有结果了。 郑丹青自然很欣喜,小强先生现在可以说是王瑞国的心腹大患之一。由于他的原因,王瑞国可谓是损失惨重,如果程志超真能把他干掉的话,那么对王瑞国而言,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其实郑丹青对于程志超并没有多大的信心,这和个人能无关,即使是电影上演的那些职业杀手,在杀手之间也都是做足了功夫,有时候为了杀一个人,筹划半年的时间都算是快的,程志超和彭嘉露两个人却要在半个月之内完成以前很多人都没有完成的任务,实在是有点难为人家。 所以她的欣喜,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安抚彭嘉露,免得彭嘉露大小姐脾气发作,再搞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来。她和彭嘉露相处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对彭嘉露的脾气可是了如指掌。 彭嘉露放下电话之后,对程志超说道:“电话已经打过去了,丹姐那边也进展顺利,只等着咱们两个完成任务回去了。” “她那边有什么可准备的?” “你傻呀,只要咱们能杀掉了小强先生,得到丹姐的认可之后,丹姐就会去劝服婷姐和国哥清除那些异己份子。想要做成这件事,就得掌握大量的证据。帐目方面是物证,这一点没有问题,关键还得有人证,你以为人证那么容易就能出来的?” “丹姐那边已经掌握人证了?” “这个她没说,不过以她的脾气,应该是有八成的把握了,否则的话,她不会这么乐观。” “那就好。”程志超沉着脸说道:“明天又是周末,小强先生又该回家来啦。” “这一次,他回来之后,就别想再回去了。”彭嘉露从包里取出枪,熟练之极的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就将一枝手枪拆成零件,又取过一条毛巾,仔细的擦拭着,最后再组装到一起,然后继续拆下一枝。 程志超没有帮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彭嘉露做着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直到彭嘉露将四枝手枪全都擦了一遍之后,又取出子弹和弹夹,程志超才走上前去帮助彭嘉露将盒子里的子弹取出来,一粒一粒的压到弹夹里面。 每枝枪配备用弹夹,总共四十五发子弹,四枝枪的子弹加在一起已经是将近二百发。这么多枝枪,这么多的子弹,却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人而已。 “二百来发子弹,就算是瞎子,也能将小强先生打成蜂窝煤了。”彭嘉露将枪收好之后,依偎在程志超的怀里。本来应该是好一副风花雪月的大好场面,但是彭大姑娘说出来的话,却和这美好的环境完全不贴边。(未完待续。。) 第六七六章 夜入 - 豹隐 - 贝戎 在程志超看来,二百发子弹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仅仅是一个小强先生而已,又不是到边防军的驻地去抢人,一个人两枝枪,总共六十发子弹都用不了的用。不过这是彭嘉露第一次和程志超一起外出干活,为了以防万一,彭嘉露坚持要带足了家伙。程志超知道她是一番好心,自然不能推却。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是有一定的份量的,但是这对男女都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这点负重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当他们再度摸到家属区的时候,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声息,同样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依着彭嘉露的意思,在周末当天就应该动手,不过却被程志超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回来了,就让小强先生和家人再过一个晚上吧,也算是尽了人道主义精神。 彭嘉露迟疑了一下,同意了程志超的建议。 其实哪天动手都一样,程志超向郑丹青要了半个月的时间,但这并不是一个死规定,依照事态的发展,是可以适当延长的。就算是这次没有机会下手,下个星期依然还可以找机会。之所以彭嘉露会这么着急,只是害怕夜长梦多而已。 不过这次刺杀行动的主导人物是程志超,虽然现在名义上彭嘉露还是程志超的上级领导,不过像郑丹青这种知情人心里很清楚,自从彭嘉露和程志超开始“恋爱”以来,两个人之间的主导地位已经悄悄的转换了。更多的时候,彭嘉露只是起到一个配合行动的作用。 所以,尽管心急如焚,但是彭嘉露还是答应了程志超。改在第二天动手。 车已经事先停在了后门外的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只是地方不太好,旁边就是一个垃圾箱。垃圾箱旁边则是条偏僻的小马路,连个路灯也没有,彭嘉露的车放在那里,正好被阴影挡住。 本来程志超是想让彭嘉露坐在车里接应。他一个人进到小强先生家里,把小强先生掳出来就行,但是彭嘉露却死活不同意,非要和他一起去不可。程志超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拗不过她,也只好同意了。 在出发之前,程志超已经详细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彭嘉露——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枪,都容易引起小强先生和他家人的殊死反抗,弄不好的话。这一次行刺就得失败。所以程志超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一击而中固然最好,如果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干掉小强先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的家人做协迫,然后将小强先生掳出去,先撤退到安全地带之后,再干掉小强先生。至于他的家人,程志超和彭嘉露本着“祸不及家人”的江湖惯例。并不打算真要了他们的命。 整个计划虽然说很简单,但是越简单的计划就越有可能会成功。很多人包括最初时候的程志超都把杀人看成了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程志超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杀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即使再有权势,只要一枚仅有几克重的子弹也可以同样要了他的命。所不同的只不过是杀人之后的后续结果的处理罢了。对于生命的敬畏和对于法律的畏惧,让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冒着自己生命也会被终结的危险去杀人。不过,对于程志超和彭嘉露这种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亡命之徒”的人而言。法律只不过是个屁而已。 彭嘉露综合这几天的侦察结果,觉得这个简单的计划其实并没有多少漏洞,欣然同意,二话不说就跟着程志超兴冲冲的去杀人放火了。 但是他不知道,程志超并不想真的要了小强先生的命。一切之一切的计划。都是为让彭嘉露给自己证明,自己真的已经尽了力,而且也得手了,只不过小强先生的命大,没有死而已。 当然,他也不能完全保证小强先生真的能逢凶化吉。要知道,在彭嘉露的密切关注之下,他想弄到空包弹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还得用真枪实弹。子弹打在身上的滋味程志超没有尝过,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尽量不往小强先生的要害处打而已。至于小强先生是死是活,那就得看天意了。他和小强先生没有半点交情,而且自己也肩负着重任,尽管小强先生有点无辜,不过在得到了上级默许的情况下,如果真死在自己手里,程志超也不会有太大的内疚感。 两个人来到小强先生家的时候,屋里没有亮灯,看来已经睡下了。程志超和彭嘉露先是来到了主卧室的窗户外面,蹲在那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听到其他动静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来到了另一处窗户下。 这个窗户既不是主卧,也不是孩子睡觉的地方,而是厨房。虽然程志超不住的感慨小强先生家独门独院,享受的是将军待遇,不过他们的房子和真正的将军房相比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首先是面积没有人家的大,程志超和彭嘉露目测了一下,最多也就是一百来平米而已,这个面积如果是楼房的话已经很可观了,但要是独体房的话,只能说是中等而已。 布局方面程志超虽然没有进去过,不过根据窗户的布局,很容易的就可以推测出来,是一个很标准的两居室,卧室分在两旁,中间的位置是客厅和厨房的位置。其实说客厅已经是抬举他了,这个空间的主要作用还是做饭兼餐厅,只不过面积大了一些而已,如果来了客人的话,真正起到客厅作用的,还得是小强先生夫妻二人所住的那间主卧室。 屋子前后都有窗户,程志超选择是后院的窗户,这个地方好就好在虽然窗户里面就是灶台,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但是距离门口比较远。如果弄出点动静来的话,也不容易吵醒小强先生和他的家人。 窗户是关着的,但这难不住早有准备的程志超和彭嘉露,试探着推了两下窗户之后,程志超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玻璃刀。 在这种地方,想要弄到一把玻璃刀并不是一件难事。早在第一次侦察之后。两个人就认为如果想要成功的进屋,就必须得用一些特殊的工具,玻璃刀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程志超语言不通,弄这些东西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彭嘉露身上。而彭嘉露也的确没有让程志超失望,不但很快就将玻璃刀弄到了,而且还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金刚石玻璃刀。 玻璃的硬度很高,一般的东西想要割开它相当困难,金刚石也就是钻石,硬度比玻璃还要高。早期合金工艺不发达的时候。为了切割玻璃,只能选择用硬度比玻璃高的金刚石做成玻璃刀的刀刃,但是造价很高。现在由于合金工艺已经很发达,人们就开始逐渐使用一些高硬度的合金做玻璃刀的刀刃了,造价也就随之降了下来。彭嘉露搞到的这把玻璃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的。 程志超一刀在手,底气足了许多,挥刀在玻璃上割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方块。再用一个小小的吸盘粘在玻璃上,然后用刀头轻轻的敲了几下。随着一声脆响,一个十几公分见方的小洞就露了出来。而敲下来的玻璃也被吸盘粘住,并没有掉到屋里。 两个人迅速的蹲下了身子,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其他动静,程志超不禁面带笑容。向彭嘉露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将手从那个小洞伸进去,打开了窗户的插销,轻轻的拉开了窗户。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彭嘉露也没有闲着。两只大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直到程志超打开窗户之后,才帮助程志超快速的清理窗户里面的那些瓶瓶罐罐。 直到清理得差不多少之后,程志超和彭嘉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纵身跃上了窗台,轻轻的从窗户钻了进去,跳到地上之后,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安全地带,站在那里等着彭嘉露。 由于这一次是入室作案,彭嘉露和程志超都换上了软底胶鞋,就是国内军队普遍装备的那种胶鞋。这种鞋的仿制品很多,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双,彭嘉露也有过当兵的经历,对于这种鞋也并不排斥。 其实这种鞋除了排汗方面稍差了一些之外,优点还是挺多的,主要就是轻便,另外就是不伤脚。由于鞋底是软胶所制,穿着这种鞋即使走再远的路,也不会出现脚骨受伤的情况。但是程志超和彭嘉露选用这种鞋的原因则是动静小。 等彭嘉露也安全的进到屋里之后,程志超向孩子睡的那个屋子指了指。二人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外,轻轻拧动了一下把手,房门应手而开。 这么容易就打开了房门,倒是让程志超有点感到意外,本来他为了门锁,还特地配了一把简易的“万能钥匙”。这东西其实不太难配,说穿了就是一个钥匙的粗胚而已,使用的时候,需要配合一些特殊的东西,并不属于专门的万能钥匙。真正的万能钥匙是一整套的,程志超在部队的时候学过怎么制作和使用,不过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弄得到,只好退而求其次,弄了这么一个玩意。没想到,就连这个玩意也没有也没有派上用场。 屋子里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桌外带一个书架,程志超也没有兴趣去看屋子里的陈设,他的目标就是床上的正处于熟睡之中的孩子。 和大人相比,孩子的警觉性当然是很差的,彭嘉露很轻易的就将一块涂着麻醉药的手帕盖到了他的脸上,等了一会,确认孩子已经进入到了昏迷状态之后,右手拎着孩子的衣领,右手拎着手枪,像拎小鸡一样将孩子提了起来。 程志超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彭嘉露也看到他皱眉了,但是并没有理会,还是得意洋洋的向他笑了一下,眼神突然之间温柔了那么一小下。程志超和她也算是心有灵犀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只不过是别人孩子而已。用不着和他客气。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当母亲的肯定就不会这样对待了。 虽然读懂了她的意思,但是程志超对这家伙将来对自己孩子能否温柔呵护也持有很大的保留意见。 之所以先把孩子捉住,主要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来用孩子可以让小强先生投鼠忌器,不敢强行反抗,另一方面。也害怕万一遭到小强先生的反抗,孩子被吵醒,哭喊起来会将其他人引来。尽管用里有枪,可以杀出一条血路,说不定也能顺手干掉小强先生,不过那来一样,计划执行的就不完美了,程志超和彭嘉露都不希望第一次配合就搞得鸡飞狗跳的,连个好头都没有开。 拎着孩子的彭嘉露。身上多了一些诡异的杀气,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十来岁的孩子在她手里就像是没有份量子一样,彭大姑娘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到了小强先生的房门外,程志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一脚踹开门的想法,而是像在孩子的屋外一样,轻手轻脚的拧动门把手。将房门打开。 大概没有想到,在门窗都锁紧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自己家里来。所以小强先生家里的卧室都没有上锁,这也给程志超和彭嘉露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但是程志超也深知大人和孩子的区别,对付一个不警觉的孩子,彭嘉露完全可以好整以暇的将麻醉药盖到孩子的脸上,然后抱着胳膊等着孩子昏迷。但是对付大人就不能用这种方法了,尤其是小强先生这种逃过好几次刺杀的人。那样做的话,基本上就是在找死。 所以程志超选择了一个比较暴力的方法,在拧开门的同时,程志超手里的强光手电就打开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平射到了正处于睡眠之中的两口子的脸上。 不得不承认。这两口子都够厉害的,程志超的手电刚照到他们脸上,两个人马上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之后,却被强光手电晃得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的伸手扭头,想要避开光源。 程志超要的就是这短短的一刹那的机会,趁两口子刚刚惊醒,身体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又要躲避光源的时候,程志超已经豹子一样扑到了床上,右手手掌几乎就在他扑到床上的那一刹那,已经重重的砍在了小强夫人的脖子上。 这一下下手虽然重,但是程志超还是挺有分寸的,小强夫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床上昏了过去,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小强先生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就扑到了程志超身上,用的竟然是正宗的小擒拿手法。看来逃过几次刺杀之后,小强先生也加强了自身的修炼,虽然是在黑暗之中,手上招式使的竟然也是中规中矩。但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程志超,而且是经过老江严训了十几年的程志超。虽然小强先生取得了先手,但是两三个回合下来,程志超就已经占了上风。 眼看着再拆个一两招,程志超就能将小强先生给制住之际,屋子里的灯却亮了起来。随着灯光的亮起,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停下了手,一齐向站在门口的彭嘉露看去。 彭嘉露抬起右手,向两个人挥动了一下,然后将枪口指向了孩子的脑袋,对小强先生说了几句。程志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在彭嘉露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小强先生手上的力道明显的松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盯着彭嘉露,厉声喊了向句。 彭嘉露将手枪放到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笑眯眯的拍了拍孩子的脸蛋,示意孩子还活着,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 孩子没有死,再看看身边的老婆,也仅仅是重度昏迷,没有生命危险,小强先生苦笑了一下,摊开双手,对彭嘉露说了几句话。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唠了几句,程志超竟然一句也听不懂,不禁大为了郁闷。咳嗽两声之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彭嘉露身边,沉着脸对小强先生说道:“那个,这位先生,会说汉语吗?可以用汉语交流吗?” 彭嘉露气得在他的脚后跟上踢了一脚,嗔道:“你别那么白痴好不好?与其问人家会不会汉语,还不如问人家会不会英语呢。” “我英语也不太好,应付考试还行,正常交流就差得多了。”程志超说完之后,没有忘了加上一句:“其实,咱们国内的学校教出来的都是这样的英语,不能怪我啊。” “那就闭上嘴听我说。”彭嘉露拿这个家伙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没好气的让他先闪在一边,自己左手拎着孩子,右手提着枪,和小强先生热烈无比的唠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七八章 算计 - 豹隐 - 贝戎 “这件事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数码相机的储存卡已经通过读卡器连接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郑丹青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小强先生倒地的照片,一脸的难以置信。 照片上的小强先生中了四五枪,浑血浴血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单从这几张照片上来看,小强先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她当初将刺杀小强先生的任务交给程志超,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凭心而论,她并不认为程志超出手就会一定成功,即使有彭嘉露从旁协助,成功的可能性也很低。 原因很简单,针对小强先生,郑丹青已经布署了好几次刺杀行动,有两次甚至是她亲自坐镇指挥的,那个时候,彭嘉露同样在她旁边协助她,但是都没有成功。而且,前几次刺杀,她都是带足了人手才行动的,但就是那样,小强先生依然逃出生天,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警觉性和个人能力。 可是现在看了照片,她却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程志超了。她和小强先生是老对手了,当然一眼就认出这的的确确是小强先生本人。 “说说经过。”郑丹青明显的来了兴趣。 “经过其实也并不太复杂。”彭嘉露笑着将她和程志超如何潜入人家家里面,利用老婆孩子威胁小强先生就范的事情说了一遍,郑丹青听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张小嘴张成了“o”形,连连吸着凉气。 “怎么了?”彭嘉露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打住了话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也太顺利了一点了。早知道的,以前还费那么大的劲布署什么啊,直接杀到他家里把他干掉就行了。” 程志超呵呵一笑。没有应声。 郑丹青睨了他一眼:“你有反对意见?” “没有。”程志超马上答道,“我只能说,你听到的都只不过是一些表面现象而已,在行动之前,我和露姐做的那些功夫,她可都没有告诉你。不瞒你说。光是地形,我们就连续侦察了十来天。不光是他家的地形,连同周边地形都细致的侦察过了。要知道,我们两个逛街可不是光顾着玩的。”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但是随即笑眯眯的看着他。 “除了侦察地形之外,我和露姐连续的摸到他家的小区,一逛就是半宿,这当然也不是闲着没事干了,而是在为正式行动的时候做一个预演。当然。这些事情,组织里的其他人也能做得到。只不过,行动的时候,摸到人家屋里不被发觉,捉到人家孩子、打昏他的老婆,尽量将动静降到最低,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郑丹青虽然很看不上程志超臭屁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程志超说的有道理。组织里的人虽然也能直接冲到小强先生家里,但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绝非易事。弄不好的话。只怕还没等杀掉小强先生,就把其他人引来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有能力么?”郑丹青似笑非笑的问道。 程志超摇摇头:“我只是在向您证明,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变成国哥手底下最锋利的长矛,指哪打哪。绝对不会拖国哥的后腿。” 郑丹青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沉吟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对国哥很忠心,不想看到组织这个样子……”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我想尽快的让露姐过上好日子。”程志超正色说道。 彭嘉露“呀”了一声,被他如此直白的当着郑丹青表露心迹弄得相当不好意思,一连瞪了他好几眼,但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果然坦白。” “露姐是丹姐您带出来的,我又是露姐一手带出来的,严格说起来,咱们之间也算是有点师徒情谊,在丹姐面前自然要坦白。” “明知道是师徒,竟然还要打师傅的主意,你真把自己当成杨过了?”看来郑丹青也是看过武侠的,随口就举出了一个最为著名的师徒恋的例子。 “我不是杨过,丹姐也不是小龙女,我们俩只不过是国哥手底下的两个无名小卒罢了。这件事想要办成,还得丹姐鼎力相助。” “你知不知道,如果国哥真的下了决心之后,咱们这一片就会发生相当大的动荡,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不破不立,相信丹姐也不想让组织继续这么糜烂下去吧。”郑丹青步步紧逼,程志超寸步不让。 “这件事情急不来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五天之后,我再给你们答复。”郑丹青说完之后,很客气的端起了茶杯。 程志超一看差点没乐出来,敢情这位郑大姑娘竟然还是一位雅人,不但喜欢看武侠,竟然连中国古代“端茶送客”的勾当都知道。 主人已经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彭嘉露和程志超当然不能再赖在人家里不走,只好站起来告辞。郑丹青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着茶,竟然连送都没有送他们一下。彭嘉露和程志超当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毕竟在郑丹青面前,彭嘉露都只能算是小字辈,出于礼貌,如果仅仅是彭嘉露来她这里,她必须要送的,但是现在多了一个程志超,郑丹青就没有理由送到门口了。 这是身份,同时也是一个上位者的骄傲和权利。 等到程志超和彭嘉露从外面将门关上之后,郑丹青才放下茶杯,对着自己的卧室喊道:“已经走远了,出来吧。” 卧室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黑裤,黑色的长发用一个很简单的发夹束成了一个马尾,年纪虽然已经不小,容貌也不漂亮,但是身上的气场却比郑丹青还要强大一些,竟然是王依婷。 王依婷从卧室里走出来之后,坐在沙发上拿过笔记本电脑。看了两眼小强先生的照片,口中啧啧数声:“这个刘思辰倒真是个人材,那么多人都没有干掉这个家伙,这小子一出手,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把事情给办了。” 郑丹青是知道王依婷和彭嘉露之间的那些事的,在她出来的时候还一直担心。生怕彭嘉露被程志超抢走之后,王依婷会大发雷霆,但是看到她的若然无事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好奇:“婷姐,露露可是被这个人材给抢走了。” 王依婷脸上红晕微现,白了她一眼:“我和露露只不过是在寂寞的时候相互抚慰一下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在搞那个。既然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成全他们又能如何?况且。就算是露露不说,我也很清楚,她心里是很厌恶和我做那种事的。别把我想得那么小气好不好?” 郑丹青微微一笑:“老实说,当我知道他们两个竟然走到一起的时候,真被吓了一跳。” “你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这个彭嘉露果然生就一副好胆子,竟然找了一个比她小这么多。没钱没地位的小毛孩子,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唾沫星子把她淹死。” “咱们组织里的那些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如果有的话,早就把露露弄到手了。” “这倒也是实情,想一想也真是挺讽刺的,本来应该是老爷们出来东拼西杀,保护我们这些老娘儿们,但是在咱们这里。一切都反过来,真正撑局面的,竟然是咱们几个老娘儿们而已。”王依婷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漫声长吟道:“四十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嘴角上,一抹苦笑一闪而没。 “但是现在好像有一个小老爷们要站出来挑大梁了。”郑丹青给王依婷倒了一杯茶,素手一推,将那杯茶推到了王依婷面前。 王依婷拈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这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是好事,不过我觉得这个小老爷们的野心似乎是大了一点。我怕到时候很难控制住他。” “咱们用不着控制刘思辰,只要控制住露露就行了。至于控制刘思辰的任务,就交给露露去办,她能让刘思辰卧服在她的裙下,难道还控制不住这个小老爷们么?”王依婷淡淡的说着,眼中却充满了笑意。 “就怕到时候露露也控制不住他。” “那就杀了他。”王依婷一字一顿的说道,“控制不住的人材,最好还是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否则的话,被他反咬一口会比沈棠咬咱们一口更疼。” 郑丹青沉默了一会,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人材虽然很难得,但是对咱们无用的人材,价值就是零,对咱们有害人的材,价值就是负。” “你也同意了?” “这件事情,我会尽量策划的,一旦发现刘思辰要脱离咱们的掌控,第一时间就会干掉他。” “嗯,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现在露露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刘思辰身上了,如果让她知道咱们策划要宰了她的小男人,恐怕会多生事端。” “露露的忠心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到时候会大义灭亲,我太了解她了,她心里太渴望一份感情了。刘思辰就是的最大软肋,也是最大的逆鳞,利用得好了,露露这把刀将会被磨得更快,如果使用不当,这把刀同样会给咱们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我明白。”郑丹青知道王依婷这是在暗示自己,在未雨绸缪的时候,顺便将彭嘉露也算进去,免得杀了“刘思辰”之后,会遭到彭嘉露的报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干脆一点。 郑丹青虽然和彭嘉露之间的关系亲如姐妹,但同时对于权势也相当的热衷,她很享受现在一人之下万人这上的生活,不管是谁,只要对她构成威胁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即使是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彭嘉露也不例外。 王依婷也深知郑丹青的性格,所以才会毫不顾忌的给出了自己的最高指示,她有绝对的把握相信郑丹青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暗示提前做准备的。 看到郑丹青对自己的暗示已经心领神会,王依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手指在茶几上轻轻的扣动了几下:“你前些天和我说的事,我想再详细的听你介绍一下。咱们这边的情况真的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了?” 郑丹青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这些日子,我暗中调查了一下,只有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说着,将笔记本电脑拿到自己面前,鼠标点动几下,调出了一份文档:“所有的调查报告。我都写在这上面了。本来如果刘思辰不是一个真正的可造之材的话,这份文档就不打算给你看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有销毁的必要了。” 王依婷瞪了她一眼,随即明白,郑丹青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持组织内部的稳定。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生了异心,如果王瑞国不能有效的控制住局面的话,局面一旦失控,就会有崩盘的危险。事关重大,郑丹青不得不慎重。在对程志超的考察结果没出来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郑丹青却将这份文档交给了自己,这就说明,其实她也将宝押到了程志超的身上。 默不做声的看完了整篇文档,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王依婷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到最后已经变得铁青,恨恨的在茶几上捶了一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王八蛋当真该杀,我和国哥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想不到他们反而对我们起了异心。” 郑丹青坐在沙发上,淡淡的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 王依婷毕竟是王瑞国身边的高级参谋人员,发了一会火之后,马上就冷静下来了:“你觉得一旦乱起来。这个刘思辰掌控住局面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真说不好,他虽然成功的干掉了那位少校先生,但是也只能证明他的个人能力很出众,至于他是否有统帅全局的能力,还有待于近一步的观察。” “少和我打这些官腔。我就问你,如果咱们要杀人的话,刘思辰有多大的把握能保证咱们不会被人反杀了?” “杀人很简单,但是杀了人之后的后续处理工作可就复杂得很了。”郑丹青说道:“这些人都是跟着国哥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任何一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势力。就像是一棵大树一下,砍倒这棵大树很容易,但是想要安抚住依附在这棵大树上的各种各样的寄生物,就要费一番功夫了。刘思辰可是很容易的把这棵大树给砍掉,但是他能不能安抚住寄居在这棵树上的其他东西,我到现在也不敢保证。” “让彭嘉露和他一起安抚呢?”王依婷沉默了半晌,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这也是我最下不了决心的地方。” “哦?”王依婷目光闪动了几下,“为什么?” “露露现在对组织、对国哥都是很忠心的,但是你也要知道,这份忠心的前提是她并没有掌控太大的权力。别忘了一句话——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露露现在在咱们组织里已经是身居高位了,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属于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有咱们的制约,她的权力却也仅仅是盘查帐目而已,就连大一些的交易,她都没有独立去完成过。正因为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更大的野心,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吧。” “我明白了,一旦真要让她和刘思辰一起去起一个稳定全局的作用,就必须要给她放权。你是害怕她的权力一旦过大,就会滋长她的野心?” 郑丹青点了点头:“正是。” “不是说了嘛,如果发现咱们无法控制他们的情况出现,你随时可以杀了他们两个。在咱们的地盘上,咱们想要杀一两个人还是很轻松的。就算是那个刘思辰再厉害,再有本事,但是总不能天天都绷紧了神经,防备咱们刺杀他吧?” 这一回由于事关重大,王依婷也就不再搞所谓的暗示了,直接撕下了伪装,将在后续工作中对程志超和彭嘉露的第二手准备摆到了台面上。 “让他们两个死很容易,但是事情恐怕就又会回到一个死结上。那就是,由于那个时候他们也成了一定的气候,杀了他们之后,恐怕又是一轮新的动荡,到时候,谁又能够站出来收拾这个残局呢?” 王依婷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任由这伙人这么闹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算是咱们不动手,咱们组织内部也会乱成一团。这些日子,因为上次丢货的事情,那帮老家伙已经有合起伙来逼宫的架式了,我感觉如果不尽快的做出一个决断的话,最多也就是能支撑个三五个月而已。” “国哥什么意思?” “国哥很恼火,不过人家占在理上,再恼火也没有用。所以国哥也很迫切的需要一个人能够站出来替他承担一部分的压力。” “照这样看来,咱们只能把赌注押在刘思辰身上了?” 王依婷苦笑道:“别人有这个能力么?”(未完待续。。) 第六七九章 坏人做坏事 - 豹隐 - 贝戎 看起来像是一盘活棋,但是谁能知道这盘活棋最后不会被下成一盘死棋?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程志超和彭嘉露这两个人。鬼才知道,这二位一旦得了势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忠心。不过王依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王瑞国手下的那些老大们已经开始有了打造反的迹象,就算是王瑞国不趁早下手,组织内部早晚也会乱成一团。 这只能怪王瑞国发展得太快了,其实严格说起来,王瑞国的组织也就是最近这几年才开始快速发展,以至于引起了国内警方的注意的。黑社会组织其实也和一个正当行业的大公司大集团一个样子,如果发展得太快,势必会留下很多的隐患,即使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一个小漏洞,最后也有可能造成整个集团的崩盘。 王瑞国在打天下的时候,依靠的是这些老兄弟,坐了天下之后,又不想给这些老兄弟们太多的权力。在最初的时候,那些人没有培植起自己的势力,对王瑞国的安排敢怒不敢言,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势力,自觉可以和王瑞国叫板了,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但总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如果王瑞国在这个时候,能够主动放一些权下去,那么这个安定的局面还能再稳定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王瑞国偏偏不想放这个权,那么问题就来了。 现在组织内部以王瑞国为核心的小团体之中,真正能挑大梁的说白了还是这几个女人而已,男人们都被这几个女人的光辉给盖住了,一直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终于造成了阴盛阳衰的局面。但是争权,光靠这个几女人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一个强势的男人站出来承担大部分的压力。这也是王瑞国和王依婷最迫切需要的一件事。 现在这个人主动站出来了,王依婷却有些犹豫了——程志超入行还不到半年,就要担负起这么大的责任。王依婷倒不是怀疑他的能力,事实证明,程志超和彭嘉露配合起来,完成了以前很多人都没有完成的任务。足以说明他的个人能力很出众。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个人能力相当出众的人,到时候会不会反咬一口。 活棋,也有可能会变成死棋,王依婷和郑丹青都开始纠结了。 她们纠结的时候,彭嘉露也很纠结,纠结的原因,当然是来自程志超。 其实当她和程志超一起从郑丹青那里出来,程志超连问都没有问她。就直接开车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彭嘉露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肯定会纠结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之后,闲聊了一会,彭嘉露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里刚躺下没多久,程志超就打开门溜了进来,随手关上了灯。贼笑着爬到了彭嘉露的床上。 彭嘉露的身子马上一紧,颤声问道:“你……你不回你自己的屋里睡觉。跑到我屋里干什么?” “睡不着觉,和你再聊一会。”程志超的脸皮实在太厚了,在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打发彭嘉露的同时,右手已经从背后揽住了彭嘉露的小蛮腰。 彭嘉露的身子都僵了:“不行,马上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呢。” “明天哪里还有什么事?现在没到月末。也用不着出去查帐,国哥又没有给我派正经的事,丹姐那边还得几天才能给咱们两个消息,我看接下来几天,咱们两个一定会很闲。” 程志超说着。大手已经开始在彭嘉露身上游走了,一边感受着彭嘉露微凉而又滑腻的肌肤,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露露,咱们现在算是回家了吧?” “那又如何?” “你说过的……,现在回了家了。” “这是别人的家,咱们只不过是租了房子而已。”彭嘉露的身子已经软了,但是嘴却还是挺硬,死活不肯承认这是她和程志超的家。只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承认的话,这个坏家伙肯定就不会做好事。而在这个时候,她真的能抵挡得住程志超使坏么? “总之,现在就是咱们的家。”程志超嘿嘿笑着,用上略微使了点劲,扳了一下彭嘉露的身子:“露露,转过身来,聊一会天吧” “不行。”彭嘉露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就聊一会天,我保证,就是抱着你聊天而已,绝对不会干别的事。” “你保证?” “保证。” 彭嘉露犹豫了一下,慢慢的翻了一个身,和程志超相对而卧,将脑袋埋在了程志超的怀里:“那好吧,就聊一会哦,聊完了就睡觉。” 但是程志超显然不满足仅仅抱着她而已,所以没到半分钟,彭嘉露就惊呼一声:“你干什么呀,不是保证了只抱一抱的么,手不许乱动。” 说完之后,还抵挡了两下,但是抵挡的力道并不太大,并没有成功的阻止程志超的手再度在她身上游走,没过多久,彭大姑娘已经是娇喘细细了。 随着她体温的身高,程志超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上。 彭嘉露皱着眉头,扭动了几下身躯:“不行,咱们两个还没到那个时候,不行的,你快点下去。” “露露乖,这样就行,我保证不进去。”程志超在彭嘉露的耳垂上轻吻了一下,继续用蹩脚的谎言继续诱惑着彭嘉露,同时嘴唇开始在彭嘉露的脸上、脖颈处轻吻不停。 没过多久,彭嘉露的两条胳膊已经像藤萝一样缠在了程志超的后背上,但是彭大姑娘还是有些理智的,尽管已经软得像一瘫春泥一样,可还是不停的提醒程志超适可而止,不许再进一步。 程志超自然是连连答应,在答应的同时,不住的忙活着。终于,彭嘉露在迷迷糊糊之际。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程志超分开,两腿之间敏感地带不知什么时候抵上了一根火热的棍状物。 就算是个初中生,也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何况彭嘉露早已不是初中生?下体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令彭嘉露的身子颤个不停,扭动着身子。有些气极败坏的对程志超喊道:“你混蛋,你都保证了,只是抱着我聊一会天的,说话不算数。” 听起来似乎是在骂程志超,不过骂得很无力,与其说是骂,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程志超被她这么一骂,似乎激发了无限的勇气,轻吻了彭嘉露几下。柔声说道:“露露,给我吧,就一下,一下就好,我保证进去之后不会乱动。” “不行,我现在已经信不过你了,赶紧下去。” 程志超当然不会下去,一边继续用甜言蜜语诱惑着彭嘉露。一边调整着姿势。而彭嘉露的抵抗也越来越无力,最后认命似的搂住了程志超。颤声说道:“说好了,进去之后不许乱动。” “放心吧。”程志超此时的姿势已经调整完毕,又是一连串的轻吻过后,身子猛的向下一压,彭嘉露娇吟一声,两只小手死死的抠住了程志超的后背。长长的指甲在程志超的后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痕,死命的咬着樱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痛苦。 程志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随着彭嘉露的一声娇吟之后。程志超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趴在彭嘉露的身上一动不敢动。但是在这个时候,不敢动并不能将下体传过来的极度刺激稍稍缓解半分,仅仅过了几秒钟,程志超就闷哼一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彭嘉露俏脸煞白,眉头锁成了一个大疙瘩,搂住程志超叫道:“别动!” 程志超果然不动了,只不过是在几次快速的“运动”之后停下来的。不但停了下来,而且还从彭嘉露的身上翻身下马,躺在一旁,不住的喘着粗气。 彭嘉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失声道:“这才十来秒钟,怎么这么快?” 程志超的脸马上变得通红,他的脸皮虽然很厚,但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在这种事情上如果被自己的女人说点什么,总是会受不了的。吭了半天,才咳嗽了两声,很不要脸的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 刚才他从彭嘉露的反应上来看,已经知道了这位彭大姑娘虽然三十多岁了,但却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彭嘉露对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是否会很看重,正好自己的“速度”和第一次很符合,所以很自然的就告诉彭嘉露自己也是第一次。 彭嘉露冷哼一声:“骗鬼呢吧。真当我不知道啊,要是第一次的话,你能这么快的就……就找准地方了?”说到这里,彭嘉露俏脸飞红,偷偷看了一眼程志超,拉下睡衣的下摆,将自己的大腿盖住,整个身子依偎到了程志超的怀里:“混蛋,终于让你得逞了,这下舒服了?” 程志超谎言被当场拆穿,脸皮再厚也有点受不了,只好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男人基本上都差不多少,一般情况下,做完这种事情之后,都会有一种失落感和困倦感。但是女人却偏偏相反,在这个时候,正是她们最需要抚慰的时候,所以彭嘉露的话也就特别多。 所以,程志超只好半闭着眼睛应付着。 彭嘉露三十多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尽管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羞人,但心里面却充满了柔情蜜意。伏在程志超的怀里,手指头在他的胸口轻划着,喃喃的说道:“看把你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我又没怪你不是第一次,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就行了,你怕什么?” “嗯,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程志超说着这话的时候,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几个女人的身影,只不过这些身影之中,多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彭嘉露而已。 彭嘉露听到他的保证,心儿马上一甜,已经彻底忘了男人的保证其实有很多时候都是开的空白支票,根本就无法兑现的,开始热烈的和程志超唠起了家常。 程志超应付了一阵,感觉到困意上涌。不禁吁了一口气,对彭嘉露柔声说道:“露露,天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明天能有什么事,又不是月末。用不着出去查帐,国哥也没给你派什么差使,丹姐那边还得过几天才有信。接下来这几天,咱们两个可能会很清闲。再聊一会。” “可是现在真有点困了啊。” “就聊一会,我保证,只聊一会,聊一会就睡觉。” “你保证?” “保证。” “那好吧,就聊一会哦,聊完了咱就睡觉。” “嗯。”彭嘉露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唠家常。程志超也随口应付着,但是聊着聊着程志超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不禁扭动了一下身子:“你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只聊天的么?不许乱动。” 彭嘉露吃吃一笑:“咦,怎么搞的,这些话好像刚才咱们两个就说过呀。” “呃……”程志超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彭嘉露笑吟吟的翻身趴在了程志超的身上:“你个杀千刀的小混蛋,骗了人家的身子之后,就想着睡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素手一探,已经准确的抓住了程志超的命根子:“十来秒钟就完事了。这是病,得治呀。我帮你治一治好不好?” 程志超大惊:“大姐,你听我说,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只要长时间没做那事,谁都挺不过十秒钟。” “我不管。我偏要给你治。” 治疗的结果让彭大姑娘很不满意,这一次程志超虽然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二十几秒而已。于是在程志超的抗议声中,彭嘉露又开始了第二次治疗,接下来是第三次……。直到彭嘉露也感到困得不行了,这才放过了程志超,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彭大姑娘皱着眉头下了床,趔趔趄趄的到浴室里去洗澡了,准备洗完澡之后好好的睡一觉。而程志超则仰面躺在床上不住的倒吸着凉气,欲哭无泪。 ………………………………………………………………………………………………………… 第四天早上十点钟,家里面来了两位客人,开门的是彭嘉露,程志超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没错,就是在睡觉,十点钟还睡觉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太累了。这几天彭嘉露每天晚上都要给他“冶疗”两次以上,虽然效果很显著,程志超已经基本上达到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指标,但是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要知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彭嘉露这块地在程志超雨露浇灌之下,越发肥力十足,但是程志超这头牛却已经累得快要散了架了。 虽然他明知道这是彭嘉露在报复自己不听话,连哄带骗的将人家的身子夺去了,但却不能不疲于应付,谁叫“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到后来,程志超心里暗暗后悔,不该一时昏了头,在人家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招惹这位大姑娘。 来的人程志超和彭嘉露都很熟悉,但却很让人吃惊——郑丹青和王依婷竟然联袂到来。 如果她们两个是去了彭嘉露那里,倒也不会让彭嘉露感到太吃惊,问题是程志超这个住处是她新找的,就连王建平和孟庆龙这两个程志超最熟悉的好友目前为止都只知道程志超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住处,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而已。偏偏这两个女人竟然找上了门来,而且是在事先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找上门来的,这种手段,不得不让彭嘉露暗暗佩服。 王依婷和郑丹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们两个既然决定了要启用程志超这枚棋子,就必须想个办法牢牢的控制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反咬自己一口。而想要控制程志超和彭嘉露,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心生忌惮,让他们知道,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王依婷和郑丹青当然没有锦衣卫的本事,能做到连人家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话都知道。事实上,她们两个为了打探到程志超的新住处,基本上已经将手底下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但就是这样,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打听到准确的消息。 当然,这其中还有程志超和彭嘉露二人太过不小心这个重要的原因。自从发生关系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急速发展,就连出去买菜都是手拉着手。虽然这个地方距离王瑞国的权力中心有点远,但也是王瑞国的地盘,认识程志超的人可能不太多,认识彭嘉露的人却不少,结果被人看到两个人在街上秀恩爱,虽然将看到的人惊得下巴掉了一地,但也露了行藏。 郑丹青看到彭嘉露惊讶的表情,心里面暗暗得意,扬起下巴对彭嘉露说道:“哟,露露,看起来气色不错嘛。你这个地方还真是挺难找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 彭嘉露干笑两声,连忙请郑丹青和王依婷进了屋:“婷姐,你要见我,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亲自上门了?” 彭嘉露和郑丹青不同,郑丹青在王瑞国的别墅内也是有着重要司职的,所以基本上隔一两天就会到王瑞国的别墅里面走一圈,但是彭嘉露在王瑞国的别墅内却并没有太重要的司职,因此除非有要事,否则平时可以不用去,王依婷想要见她的话,基本上都是电话联系。 王依婷笑吟吟的拢了拢头发:“你这么说,是怪我和丹丹贸人上门,打扰了你和小刘过二人世界喽?”(未完待续。。) 第六八零章 聪明人才提钱 - 豹隐 - 贝戎 彭嘉露大窘,一边将二人让进屋里,一边嗔道:“婷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瞎说八道了,什么二人世界,难听死了。” 王依婷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着彭嘉露,以她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现在的彭嘉露和以往有什么变化,嘴里啧啧几声,笑着说道:“二人世界很难听,三人世界才好听,是吧?”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说:“你可得小心点,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别真弄出个三人世界来,到时候用你的时候你却帮不上忙,国哥一生气,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呢。” “……”彭嘉露翻了翻白眼,不吱声了。 刚刚看到郑丹青和王依婷的时候,她心里是很担心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以往王依婷在感到寂寞或者是有需要的时候,都会找她“按摩”一番。两个人虽然都知道这种关系离正儿八经的“拉拉”还差一些,但毕竟事情已经做出来了。现在自己和程志超搞在了一起,王依婷知道后,心里肯定不会太开心。但是现在看到王依婷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心。 转念一想,其实自己的担心也是完全多余的。如果在以前的话,自己和程志超在一起,真的可能会引发王依婷的不开心,从而连自己都会被打入冷宫。但是现在王瑞国的组织内部正处在多事之秋,王瑞国和王依婷兄妹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帮助他们稳定局面。而这个人,目前来看,又非程志超莫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王依婷知道自己和程志超恋爱之后,心里会不痛快。也是不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的。 将二人让到客厅,彭嘉露倒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茶,分别递给了王依婷和郑丹青。 咖啡是速溶的,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但是二人显然并不是来她这里喝饮料的,所以也并没有挑剔。只是在对待彭嘉露递过来的饮料的态度上。还是多少有些差别的。王依婷将咖啡喝得精光之后,让彭嘉露又给自己冲了一杯;而递给郑丹青的那杯茶,她却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动了。 第二杯咖啡递上来之后,王依婷喝了一小口,目光流转,在屋子里面打了一个转,奇道:“刘思辰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呃……,这个……”彭嘉露的脸红了,感到很丢人。 睡懒觉不丢人。但是睡懒觉被人堵到了被窝里,就有点丢人了。 不过人家问起来了,她也不能不回答,吱唔了两声之后,终于嗑嗑吧吧的告诉郑丹青和王依婷,刘思辰昨天晚上“玩电脑游戏”没控制住时间,睡的太晚了,现在还没起来呢。 “哦。”郑丹青和王依婷对视一眼。再看看面平颊晕红的彭嘉露,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彭嘉露看到她们两个的模样,羞得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的辩解道:“他昨天晚上真的是玩了大半宿的电脑游戏。” “明白,年轻人嘛,都爱玩。别说他了,现在我玩电脑游戏也很上瘾。有时候一玩就玩大半夜呢。”王依婷的嘴角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不过,露露,你也得好好的劝劝他,年轻人,上瘾是正常的。但是要注意节制呀,小心自己的身子骨。” 彭嘉露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另有所指,不敢再辩解,连忙说道:“你们两个等一会,我去把他叫起来。” “去吧。” 彭嘉露连忙像逃命一样快速跑到了卧室之中,关上了房门。郑丹青和王依婷对视一眼,都坏笑起来。 女人天生就爱八卦,而且对于某些事情的感兴趣程度,丝毫不亚于男人,这一点在很多女生的电脑中同样都有“苍老师”的视频上就可以得到证明。所以两个人看到彭嘉露狼狈不堪的样子,都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至少打探到了彭嘉露和刘思辰之间的小小**。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的样子,卧室的门重新打开了,衣着整齐的程志超应声而出,临出门之前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在后脚跟被彭嘉露狠狠的踢了一下之后,哈欠打了一半就收回去了,抖擞精神,快步走到王依婷和郑丹青面前:“婷姐,丹姐,那个,早上好。” 王依婷“噗嗤”一声笑出来,郑丹青没有笑出声来,但是却将脸扭到了一边,肩膀不住的抖动着。而彭嘉露的脸则马上变罩上几条黑线,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掐住程志超的脖子,禁止他再胡说八道。 王依婷笑完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对程志超说道:“这都十点多了,还是早上么?” “呀,十点多了么?”程志超一脸讶异,拍了拍脑袋:“真要命,早知道一觉睡到现在,昨天晚上就不玩那么晚了。失礼了。” 王依婷笑了一下:“你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今天会来,睡到这个时候也不算太失礼。” “是是是是。婷姐,你和丹姐先坐着,我去洗把脸。” “嗯。”王依婷点了点头。 程志超快步冲进洗手间,没到一分钟就又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已经洗完了脸,发梢上还湿漉漉的沾着一些水迹,这速度王依婷和郑丹青都是惊叹无比,失声道:“这么快就洗完了?” 彭嘉露干笑两声:“他们这些老爷们就是这不注意这方面,我告诉他很多次,洗脸的时候要方方面面都洗到了,就是不往心里去。” “算了,男人的通病,能洗脸就已经不错了。”王依婷忍住笑,反客为主,像个主人一样将二人招呼到沙发上坐下,收起笑容,正色道:“今天我和丹丹来你们这里,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彭嘉露和程志超心里都是一阵狂跳,已经猜到了王依婷和郑丹青联袂而来究竟所为何事,但还是齐声问道:“什么事?” 王依婷叹了一口气,说道:“露露跟了我这么久,想必应该很清楚咱们组织内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思辰一直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我也就不废话了。” 彭嘉露和程志超都点了点头,表示王依婷可以不用废话。 只听得王依婷继续说道:“目前为止,六个老大之中,只有两个是和咱们站在一起的。其他的四个,桑哥和洛家栋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公然和国哥因为上次丢货死人的事情叫上了板,逼着国哥给一个说法。” 程志超眼中精光四射:“另外那两个人呢?” “另外那两个人倒是没有公然和国哥叫板,但是看他们的态度,显然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只不过对国哥很忌惮,所以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不敢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态度而已。”王依婷对程志超一下子就能问到关键点上很满意,冷笑着回答了他的提问。 “既然已经和国哥公然叫板了。那就是组织的叛徒,我想应该不必再对他们保留半点敬意,所以用不着叫‘桑哥’了吧?”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王依婷的表现就不像刚才那个问题那么满意了,瞪了程志超一眼,说道:“人家的名字就叫桑哥,不这样叫你让我怎么叫?” “……”程志超暗暗汗了一把,他一直以为带个“哥”字就是敬语。却忘了,这地方的人起名字和国内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洛家栋是中国人?” “不是。只能说是华裔而已,祖上应该和中国有点关系,但是传到他这一代,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辈了,就连他的名字,我都觉得是后改的。纯粹为了听起来像是个华侨而已。” “好复杂。” “复杂的在后头呢。”王依婷叹了一口气,说道:“另外,根据国内传过来的消息,现在警方已经将国哥列为重点打击对象之一,咱们在国内的点已经被扫掉了好几个。总之局势很危险哪。” “这个节骨眼上,国内警方竟然也跑过来插一杠子,倒真是让人头疼。”彭嘉露坐在程志超的身边,努力和他保持着距离,免得这家伙习惯成自然,当着王依婷的面再做一些亲密举动,那可就真的丢人现眼了。 但是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程志超还算是知道分寸,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就总想着摸摸索索的,规矩得很。 “这么说来,生意岂不是很难做了?” “那倒未必,国内的打击严了一些,但是咱们还有其他的路线,比如说通过香港转运到国内,亦或是在香港本地就给消化了。只不过香港那边的势力更加的复杂,和他们打起交道来要多费一些心机罢了。暂时来看,出货方面咱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目前来看,咱们的问题主要就是集中在这几个老大身上喽。” “可以这么说。”王依婷盯着程志超,缓缓的说道:“刘思辰,如果国哥调给你一百人,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这个局面给控制住?” 程志超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来了,果然来了。” 不知为什么,尽管此前程志超因为觉得这样会死掉很多人而感到心里很不痛快,甚至对许承均也有了很大的看法,但是现在听到王依婷终于唠叨到重点话题之后,心里面却感到一种难言的亢奋。就好像一只饥饿的狮子,突然发现了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猎物一般。 彭嘉露的眼睛也是一亮,激动的问道:“婷姐,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问刘思辰的意思。”刹那之间,王依婷又从刚进门时的“邻家大姐”的模样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御姐形象,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自体内散发出来,重新变成了程志超刚认识她的时候的样子。 “怎么个控制法?”程志超想了片刻,缓缓的问道。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王依婷笑了一下,对彭嘉露说道:“有没有酒?” “有,红酒。”虽然程志超和彭嘉露都不怎么喝酒,但是都觉得如果在酒架上摆上几瓶上好的红酒,屋子里的装修格调一下子就提高不少。于是彭嘉露特地买了几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摆在酒架上面,不为过嘴瘾。就是图好看。没想到正好便宜王依婷了。 彭嘉露取过红酒和开瓶器,以及几个杯子。程志超将红酒打开,给王依婷和郑丹青各自倒上一杯,犹豫了一下之后,将自己和彭嘉露面前的酒杯也倒上了。 王依婷掌心托着酒杯,轻轻晃动着。过了好一会,才呷了一口,赞了一声“好酒”之后,对程志超说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控制?” “想要控制住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乱起来,只要乱起来之后,才能用铁腕手段,迫使他们乖乖的听话。”程志超也学着王依婷的样子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又酸又涩。实在品不出这红酒究竟好在哪里,竟然可以值五位数的“软妹币”,马上就放下了酒杯,对之再也不感兴趣。 “铁腕手段?”王依婷嘴角含笑:“说说你的想法。” “一方面,咱们可以对那些顽固份子坚决打击,绝对不能手软。从犯可以放过一些,首恶必须清除。另一方面,对另外两个现在没有公然表露态度的两个老大。可以采取连拉带打的手段,迫使他们再度站在国哥这边。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慢慢的收拾他们。” “好家伙,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先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异心,先拉拢他们一下。等把桑哥和洛家栋解决掉之后,再灭了他们?” “嗯,毕竟咱们是为了求财。这一次是他们逼上门来,不得不采取非常规的手段稳定局面而已,规模要是能搞得小一些的话,对咱们也是非常有利的。等国哥将局面稳定住之后,那两个人也就是砧板上的肉了。随时都可以搞掉他们,而且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这些问题,国哥会考虑的。现在我还是问你刚才的问题,如果给你一百人的话,你能不能将这个局面给国哥稳住了?” “凡事没有绝对,关键看你要我做什么。” “杀人、平事!” 程志超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光是含含糊糊的一句“把局面稳住”,显然是让程志超不怎么太满意,他需要的是王依婷把具体的东西说出来。而王依婷也很不含糊,听出了程志超的话音之后,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杀自己人,平外来事?” 王依婷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就连彭嘉露都感受到了那种春风解动的愉悦感觉。 “看来丹丹没有说错,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仅仅说了四个字,你就已经几乎将所有的内容都给总结出来了。幸好你是孟庆龙带过来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的话,我还真就得好好的提防你。” “孟老哥和我是生死之交,国哥和婷姐对我有知遇之恩。至于露姐……”程志超咳嗽两声,继续说道:“于情于理,我都不会站在他们那边,要知道,我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路呢?” 程志超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王依婷的回答简洁而又霸气。 “事成之后,我需要一笔钱。” “多少?” 一听说程志超在事成之后竟然要一笔钱,彭嘉露和郑丹青的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彭嘉露,她完全不知道程志超在搞什么鬼。如果真的成了事,程志超在王瑞国的组织内的地位就会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王瑞国和王依婷之外,甚至就连郑丹青和他相比都会差上一大截。 有了地位,钱自然也会滚滚而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特地提出钱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想不通了。 不过王依婷却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仅仅用两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程志超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百万。” “就这么多?” “美金。” 王依婷沉默了一会,盯着程志超的眼睛问道:“五百万美金,说多不说,说少可也不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五百万美金,对于国哥而言,不是什么大数,应该很容易就拿得出来。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一笔巨款了,有了这五百万美金,我就可以做很多事,可以买上一块地,再盖一所房子,然后和露露过安安生生的日子。” 彭嘉露惊呼一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怔怔的看着程志超,眼中泪花盈然,已经被程志超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依婷也动容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事成之后,你拿了钱之后就会买地盖房子?” 程志超点了点头:“出来混,图的就是发财,我和露姐都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想在江湖上能有多大的地位。五百万美金,足够我们两个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啦。” 王依婷又沉默了,直到将杯里的酒喝干之后才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事成之后,国哥会过河拆桥,反过来提防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对国哥没有异心的话,国哥对自己人一向很大方。” “不是因为这个,是真想弄一笔钱之后,就洗手不干了。我这个人真没有太大的野心。” “要是那样的话,国哥会感到很失望。” “我是国哥的人,永远都是。”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王依婷看着程志超,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六八一章 不欢而散 - 豹隐 - 贝戎 王依婷沉默了半晌之后,从自己的小包里面取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摊在了茶几上,飞快的操作了几下,又将笔记本合上。过不多时,彭嘉露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顿时一脸惊异。 “我已经给向露露的卡里转过了二百万美金,剩下的三百万,等事成了之后,再一次性全部转过去。” “啊?”程志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个王依婷办事倒还真是干脆,自己提出条件之后,本来还以为她会和自己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费那口舌,二百万美金的转帐,就像程大少爷转了二百块钱一样轻松。 “这个……,这么大笔的转帐,通过这个就能转么?能转这么大数额么?”有点震惊的程大少爷像个非洲土著一样喃喃自语道。 王依婷和郑丹青对视一眼,都格格的娇笑起来。彭嘉露却是一脸黑线的狠狠瞪了程志超几眼,嗔道:“你别像个土包子一样好不好?丢不丢人?” 笑过了之后,郑丹青对程志超说道:“一百个人,你可以在组织内部随意挑选。不过我建议你在机动部队里面选,单以战斗力来论,机动部队的那些人实力是最强的。” “那样一来的话,机动部队岂不是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了?” 郑丹青微微一笑:“有了你,还要机动部队干什么?” 程志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管愿意不愿意,自己答应站出来大杀四方的同时,就已经和王瑞国完完全全的绑在了一架战车之上。有了他的带动,机动部队的作战实力肯定又会有一个相当大的提升。同时,由于他领着这些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争地盘,将洛家栋和桑哥手里的地盘抢过来归王瑞国直管。那么肯定就得要打得鸡飞狗跳。除此之外,程志超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防止沈棠混水摸鱼,反正都是要打,也不在乎多对付几个敢踩线过来卖货的小崽子了。 “我想问一下,那些人的开支归谁?”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即使是自己再狠。可是如果手里没有钱的话,恐怕也不会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听自己的摆布,所以程志超提出了一个关于钱的问题。 “他们是你的人,日常开支当然由你来负责,我和国哥不会参与其中,我们只要结果。” “我明白了。”程志超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您转过来的二百万,我能不能留到最后还不一定。” “那倒也不是。这二百万就是给你们的。也是回应你提出来的条件。你们怎么花,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我的出发点,可不是让你拿着这二百万收买人心,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明白。”程志超苦笑一声,“不过婷姐,您一点启动资金也不给我,让我有些难办呀。” 王依婷呵呵笑了两声:“机动部队是国哥最信得过的一支机动力量。这些人对国哥忠心耿耿,这是用钱买不到的。把这支部队交到你手上。本身就是最大的启动资金,你可不要太过份哦。” “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哈哈哈哈。”程志超大笑着拿起红酒,给每个人的杯子倒上一点,然后举起了杯:“为了国哥的千秋大业,干杯!” …………………………………………………………………………………………………… 王瑞国也举起了酒杯。但却是面沉似水,并没有邀请和他坐在一起的人一同干杯,而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巨大的震力虽然没有将杯子震碎,但却将杯子里剩余的红酒震得飞溅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雪白的上衣上面,看起来就像是几滴鲜血一样。 他本人也快被气得吐了血了。 王依婷和郑丹青在前天就已经找过他,将组织内部的严峻性向他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稳苦磐石的组织内部已经产生了这么大的裂缝。震怒之余,王瑞国终于下定决心要在组织内部再搞一次大规模的清洗了。 同时,他也同意了王依婷和郑丹青的建议,这次行动,由程志超负责带人执行。对于这个小伙子,他还是有着相当好的印象的,虽然跟着去送货失了手,但是责任不在他,他能活着把自己带的那份货带回来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他还解决掉了王瑞国恨之入骨的小强先生?这可是心腹大患。 但是毕竟是相处多年的老兄弟,跟着自己一同打天下的,如果不事先打个招呼就直接灭了人家,未免显得自己有些太过小气。所以王瑞国尽管在心里面已经将桑哥和洛家栋判了死刑,还是派人通知他们几个人到自己的别墅里面聚一聚。同时,让郑丹青和王依婷负责找程志超交待一下,准备开片。 不出所料,几个人坐下来,没聊上几句,话题就又扯到了这次丢货的事上了。桑哥和洛家栋自然是站在一起的,以死掉的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为由,定要王瑞国给个说法。 这个话题已经扯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让王瑞国头疼不已,这一次也不例外。洛家栋和桑哥一唱一和,已经完全不将王瑞国放在眼里。 另外那四个上老大之中,有两个是站在王瑞国这边的,不住的配合着王瑞典国强调这一次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另外那两个虽然没有什么建议设性的发言,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他们是站在桑哥和洛家栋这边的,只不过没有表露得太明显,只是溜溜边缝,小小的挤兑一下王瑞国而已。 王瑞国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将着有点风度,面带微笑的和他们争上几句,但是随着洛家栋和桑哥的话越来越强硬。王瑞国的怒气也就越来越盛,最后索性撕掉了伪装,沉着脸对洛家栋冷声说道:“家栋,我已经说过来,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难道你们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了?” 洛家栋的年纪比王瑞国要小了两三岁,但是不知道,看面相却像是比王瑞国要老上十几岁一般。明明是个中年人,但脸上却已经现出了不少的皱纹,甚至连手背上都是青筋密布,唯一有一双眼睛看起来还算是年轻一些。 “国哥,兄弟们很相信你,所以才同意等你的调查结果。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一两个月了,这结果还没有调查出来。我们的压力也很大啊。” “你们有什么压力?” “人是我们的,现在死了,总得给家人一个交待吧,否则的话,你让我们如何服众?” “你们的意思,就是要钱喽?” “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人。”洛家栋说道:“本来因为这件事,底下的兄弟们已经颇有微词。但是国哥的机动部队不但不体谅我们,反而还有事没事的跑到我们那里闹事。时间长了,我怕压不住兄弟们。” “机动部队跑到你们那里闹事?”王瑞国的眸子猛的收缩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当初和沈棠打得你死我活,那么多的好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为了稳定住局面。所以才抽调了组织内部的作战精英,组建了这支所谓的机动部队,集中力量来抗衡沈棠。地盘稳定住了之后,又是靠着这支人马,才没有让那些外来势力在咱们的地盘上站住脚。现今。咱们能占住这么大的地盘,赚了这么多的钱,这支部队可谓是劳苦功高,你竟然说他跑到你们那里闹事?” “国哥,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但是机动部队的人去我们那里闹事也是实情,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那么什么才可以混为一谈呢?” 洛家栋道:“其实,国哥心里也应该很清楚,现在咱们地盘也稳定了,沈棠想要打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每个人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地盘,我觉得机动部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王瑞国的眸子射出两道冷光,似乎要将洛家栋射穿一样。以往王瑞国射出这种眼光的时候,整个组织内部几乎没有人敢和他对视,但是今天洛家栋在王瑞国的直视之下,竟是毫不退让,针尖对麦芒的和他对视起来。 好一会,王瑞国才冷声说道:“你说什么?机动部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觉得,咱们六个堂口的负责人,已经完全有实力能够控制住地盘。所以,机动部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一次,正好国哥把我们都叫过来了,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不如商讨一下机动部队的问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刚才提到丢货那件事,和王瑞国站在一起的那两个负责人只道洛家栋等人又要老话重提,和王瑞国扯一会蛋之后就离去。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人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矛头直指机动部队。王瑞国能够将整个组织控制在自己手中,靠的就是机动部队,如果机动部队解散了,那么王瑞国手里就失去了一张最大的王牌,那还斗个屁啊。 这两人也不傻,洛家栋的话音刚落,其中人一就拍着桌子喝道:“洛家栋,你什么意思?” 洛家栋翻了翻眼皮,看了他一眼,笑道:“耀哥,何必这么大火气呢?有理不在声高,咱们现在是在讨论问题,你拍桌子就能显得你有道理了?” 王瑞国挥手制止了耀哥的进一步动作,冷笑着看着洛家栋和坐在他旁边的桑哥:“既然咱们坐在这里是商量事的,那么什么问题都可以摆出来,既然你说机动部队有问题,那么你说说,究竟有什么问题?” “问题都摆在那里了,机动部队这两个月以来跑到我的地盘上搞了多少次事连我都记不清了。国哥,你也知道,底下小弟们是很苦的,大钱都让咱们拿了,他们每个月只能拿可可怜怜的一点小钱儿。所以有的兄弟自己跑门路。打算在咱们地盘上搞点外快,咱们这些做大哥的能做的,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但是机动部队的兄弟可不管这些,一旦发现,马上就上纲上线,底下小弟们都苦不堪言哪。”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怎么能叫上纲上线呢?”王瑞国冷笑道:“况且,钱让他们赚了,咱们这些当老大的吃什么?那么一大摊子,人吃马喂的,岂能让他们随便折腾,还有没有规矩了?” 耀哥点头道:“国哥说得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每个小弟都自己找门路发财,还要咱们这个公司干什么?还要你们这些堂口干什么。干脆国哥把货发给大伙,让他们各自发财岂不是好?洛家栋,提到这件事,国哥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国哥要找我算帐?不知道要算什么帐?”洛家栋满不在乎的点了一枝烟,笑吟吟的问道。 “你别以为你卖私货的事情国哥心里没数,只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老兄弟的面子上,国哥不想发作而已。可是你现在变本加厉。难不成是想取国哥而代之?” 洛家栋听了他这番诛心之语,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咱们这个天下,是国哥领着咱们打下来的,我当然不会有这个想法。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咱们这个天下,最后还是要靠那些小弟帮咱们守住。如果他们军心不稳的话,就凭咱们几个人。能守得住这么大的一片地盘么?” “你……”耀哥还想说话,但却被王瑞国拦住了。 王瑞国沉着脸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就干掉大半杯,抄起酒瓶,又将杯子续得满满的。拈在手里对洛家栋说:“关于机动部队,你有什么提议。” “很简单,既然机动部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那么最好还是解散得好,免得再四处捣乱,把咱们的地盘搞得鸡飞狗跳的。至于这些人的去向嘛……” “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吧。”王瑞国替他说了后半段话。 “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说。” “你觉得你能吃得下机动部队这些人么?” “我也没有说让他们全跟着我,这些人毕竟都是国哥一手培养出来的,当然还是大部分都跟着国哥。只是希望国哥以后尽可能的约束他们,让他们别去小弟那里捣乱就行了。” 王瑞国狞笑道:“你知不知道,要是在以前的话,单凭你这句,我就可以祭出门规将你三刀六洞了。” “知道,当然知道。” “那你一点都不怕?” “怕,当然怕。”洛家栋道:“可是怕归怕,弟兄们也得要吃饭啊,我手下那么多的人,我这个当老大的总得替他们考虑一下啊。” “很辛苦吧?”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老大之后,才知道,真的很辛苦。” “既然很辛苦,那就不如不干了。”王瑞国沉声道。 洛家栋脸色一变:“国哥,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你干得那么辛苦,那么就别干了,拿一笔钱,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岂不是好?” “好哇,当然好了。在江湖上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厌倦了,既然国哥肯成全我,我当然感激不尽。国哥安心的等几天,等我将堂口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交给国哥,然后去颐养天年。”洛家栋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国哥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洛家栋很有礼貌的向王瑞国行了一个礼,倒背着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他一走,桑哥也跟了出去,另外那两个和他们一伙的老大坐了五六分钟之后,也各自找了理由告辞,这一次会开得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留在屋里面除了王瑞国之外,就剩下了耀哥和另一个支持王瑞国的老大。这两个人是王瑞国的嫡系亲信,在他们面前,王瑞国自然不必隐藏情绪。在洛家栋等人离开之后,王瑞国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了。 耀哥当然是连连劝慰王瑞国不必因为此事而大动肝火,王瑞国将酒杯墩在桌子上之后,也不理会溅到身上的酒液,咬牙切齿的说道:“洛家栋他们几个觉得经过几年的暗中发展,已经有了和我叫板的资本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出来夺权,嘿嘿,真是不知死活。” 耀哥道:“国哥,他们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相信他们回去之后醒过劲来,就会登门向你道歉,你也用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和他们一般见识。” “小事?他们今天的态度已经摆明了要和我鱼死网破了。”王瑞国叹了一口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以前光顾着防备沈棠了,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养出这么几只白眼狼。” 耀哥干笑两声,尴尬的低下了头。 “好,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我倒要看看,就算是把机动部队解散了,他们能不能吃得下去。”王瑞国端起酒杯,满脸通红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六八二章 艰难的决定 - 豹隐 - 贝戎 耀哥的脸色变了,看了看王瑞国,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同样脸色很难看的老伙计,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之后,两个人就起身向王瑞国告辞。王瑞国也没有留他们,只是坐在那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行离去,自己就不送了。 出了门之后,耀哥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抱着胳膊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飘忽不定:“又要开始了么?” 旁边的老伙计淡然一笑:“开始不开始又有什么区别呢?咱们两个在国哥手下干了这么多年,钱也赚得不少啦,能活到现在,命也是赚的。就算是国哥败了,咱们最多就是激流勇退而已。” 耀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位老伙计实在是太想得开了,黑社会的斗争虽然更加直接一些,少了许多台面上的阴谋诡计,但更多的却是阳谋,凭的是真正的实力实打实的硬磕。如果王瑞国真的和洛家栋磕起来的话,身为王瑞国的亲信,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置身事外?而一旦卷入其中的话,如果王瑞国真的败了,洛家栋事后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激流勇退? 耀哥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天,虽然这个地方没有冬夏之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耀哥,竟然有了一种身处深秋的感觉。 ……………………………………………………………………………………………………………… 程志超此时却有一种盛夏的感觉,这是因为他从彭嘉露身上感受到了火一般的热情。也不知道这位大姑娘是不是真的食髓知味,自从和程志超真正的“**”之后,在那种事情上,彭大姑娘竟然比程志超要主动得多,很多时候。都是这位大姑娘主动提出要“深入交流”一下。 比如说今天。 郑丹青和王依婷是吃过午饭之后走的,等她们两个走了之后,彭大姑娘的两只眼睛就变得水汪汪的,盯着程志超一眨不眨。 程志超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措施,彭大姑娘就急不可耐的将他拉到了卧室里面。拉上窗帘之后,灵巧的一翻身就扑到了程志超的身上,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 程志超面如土色,满嘴发苦的说道:“大姐,昨天晚上刚弄了三次,现在又要干什么?” 彭嘉露媚眼如丝,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但却缓慢而又坚定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喂,你听我说。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是会出人命的。” 彭嘉露丝毫不理会他的求饶,双手一摊,身上的衣服就滑落在床上。接着,彭大姑娘俯下身子,轻轻的在程志超的唇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冤家,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太让我感动了?” “啊?”程志超的大脑马上短路了,不知道自己今天都干了些什么竟然会让彭大姑娘感动得要白昼宣淫。 “难道说。我今天起来晚了就把你感动成这样?”程志超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感到难以接受。 彭嘉露吃吃的笑了两声,手上不停的忙活着,结果就是程志超拼命挣扎,但还是没有摆脱身上衣服越来越少的窘境。其实凭心而论,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程志超是不介意和她做一点事情打发时间的。只不过最近这两天这种事情做得实在太多了一些,程大少爷已经觉得自己的后腰时不时的就会酸痛无比。不过他的挣扎倒也不是那么的坚决,否则的话,彭嘉露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得手。 随着彭嘉露素手一挥,将程志超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扯掉之后。程志超放弃了挣扎,认命似的仰面躺在了床上。 彭嘉露爱怜的在他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吃吃的笑道:“这样才乖嘛。” 说完之后,翘臀微动,找准了位置之后,缓缓的坐了下去。当两个人完全的结合在一起之后,程志超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和方晓晨相比,彭嘉露的年纪大了许多,因此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开放了许多。而和龙艳雪相比,彭嘉露又没有太多的拘束,更具优势。也正因为如此,让饥渴多时的程志超更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彭嘉露骑在程志超的身上,就像一位傲骄的骑士一样纵马驰骋着,程大少爷拼命的想要控制住这位骑士,但却没有一次成功,直到她咬着嘴唇,浑身一阵颤栗之后,胸口以上沁出一片动人心魄的潮红,趴在程志超的胸口一动不动之后,程志超总算是才能喘几口气了。 极乐之后的彭嘉露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懒洋洋的伸出手指头在程志超的胸口打着转:“你真打算要五百万,然后和我盖个房子过日子?” 程志超“啊”了一声,总算明白为什么彭嘉露会感动成这样了,不禁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因为这个啊,怎么,你不想么?” 彭嘉露连连点头:“想,我当然想了,早就想过那种日子了,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傻瓜,为什么不相信呢?你怕我做不到?” “正因为相信你能做得到,所以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那么幸运。”彭嘉露将头靠贴在程志超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喃喃的说:“别看在别人眼里,我高高在上,对所有的人都不假辞色,看起来很厉害,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唯一比别人强的,也就是在部队学到了一些东西而已。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帮我赚到钱而已,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倒宁愿花自己男人赚来的钱。虽然这样会有很多女人说我没有出息,可是起码能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没有人呵护我。” “呃……”程志超搂着她一动不动。实在搭不上话。 彭嘉露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也不理会自己说了这么多,程志超却仅仅敷衍了一个字,继续说道:“直到认识了你,我才感觉到自己又像个正常的女人了。只不过,这几年改变了太多。我开始讨厌下厨房,开始讨厌洗衣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只有这个身子了,趁着我还不算太老,一定要把你榨干了,免得你以后背着我勾三搭四的。” 程志超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连忙说道:“谁敢说你老?其实咱们两个走出去的话,我看起来比你的年纪还要大呢。再过三十年,等我的头发开始变白的时候,你肯定也还是这个样子。” “不要。”彭嘉露咬着嘴唇抬起头,“你头发变白了,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变白,这样咱们两个才是一对。” “对对,一起变白。”程志超咳嗽两声,轻轻的将她从自己身上翻下去。小声说道:“不过呀,你要相信我的人格。我是绝对不会背着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所以你完全不必趁着年轻把我榨干什么的。要知道,咱们两个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要细水长流。” 彭嘉露转了转眼珠子:“怎么,这才几天就吃不消了?” 程志超苦着脸点头道:“的确有点吃不消啦。” “没用的东西。”彭嘉露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拢了拢额头的发梢。笑着说道:“放心吧,从明天开始,就有的你忙了,恐怕到时候你想再‘吃不消’都没有机会了。” 一提起这事,程志超马上就来了精神:“你是说。明天就要开始动手了么?” “我只知道,既然婷姐和丹姐今天过来找你,肯定就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少了,否则的话,她们两个才不会亲自上门找你呢。你看着吧,最迟明天晚上,肯定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那还真令人期待啊。” “是呀,我也想看看,我的男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到底能不能搅动他个天翻地覆。” 彭嘉露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志超,两只眸子里面不断的闪动着崇拜的光芒。但是程志超的心却莫明的一痛。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在利用彭嘉露,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彭嘉露和自己是两个阵营的死对头,自己不管在她什么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最终完成任务,就是为了世界人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随着和彭嘉露越来越深入的交往,这个想法已经开始动摇了。 尤其是在发生了关系之后,彭嘉露这个人,在他的心里不知不觉的已经占据了一块相当重要的位置,一想到真相大白那一刻,自己将不得不和彭嘉露真正的在战场上相见,程志超的心里就不禁既痛且怕。 “难道,我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刚才还一个信誓旦旦的让彭嘉露相信自己人格的程志超,突然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格起了。仔细一想,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在家里和方晓晨处对象的时候,自己没有经受住刘欣的诱惑。在得到方晓晨的默许和暗示之后,程志超终于放开了心结,以至于突破了方晓晨的底线,和龙艳雪又搅在了一起。 现在,躺在他身边的又换了另外一个女人,程志超当然不会认为这是由于自己桃花运太过旺盛的原因。归根结底,毛病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听了彭嘉露深情款款的倾诉之后,程志超终于惊觉,自己身边的女人究竟有多爱自己,当她们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又会有多么的伤心。 抚摸着彭嘉露滑腻无比的背脊,程志超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这也是最后一个了,从此之后,绝对不能再随便招惹女人。现在就已经够对不起人家了,绝对不能一错再错了,要不然,以后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 彭嘉露的判断很准确,第二天下午,刚刚吃过午饭不久,程志超就接到了王依婷的电话,让他和彭嘉露马上赶到王瑞国的别墅。 程志超放下电话之后,和彭嘉露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一股凛凛的杀意,然后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一切本来就是程志超和许承均制订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成功的启动这个行动,后续计划才能保证顺利实施,程志超才能早日回家。 而彭嘉露想的和程志超却不一样。她在最初的时候,本以为程志超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上位,然后抢过来一个老大的位置,最后赚钱发财,呼风唤雨。尽管那样一来,她同样可以和程志超厮守在一起,而且也有绝对的把握,能把程志超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尤其是彭嘉露在这一行里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对这里面的道道摸得门清,深知“逢场作戏”这四个字的危险性。 就算是能一直保持自己“大房”的身份,但是迟早有一天,自己是会人老珠黄的,到时候程志超万一“逢场作戏”作得太投入了,保不准就会给自己招家里来一两个情敌,这是彭大姑娘很不愿意的。 所以,彭大姑娘心里其实一直很矛盾。既想让程志超尽早上位,又不想让他发展得这么快。在这种矛盾的心理因素影响之下。彭大姑娘虽然一直在配合着程志超做事,但是并不怎么太热心。直到昨天程志超张口向王依婷要了五百万,而且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了那笔钱以后的用途之后,彭嘉露才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有了五百万和当上老大的程志超,同样的一个人,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却是完完全全两种感觉。彭嘉露的心情当然也就不一样。 开车的是彭嘉露,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正式的进入到了程志超的“生活助理”这个新角色之中。不单要在生活上给予程志超“无微不至的关心”,在事业上,她也会全身心的投入来配合程志超更上一层楼。 ——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你的模样还过得去,经济条件不是最底层,再对她好一点,能让她看到一个希望就成了。当然,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更加容易,比如说彭嘉露现在就已经开始让程志超感到纠结了。 车开得很稳定,但是速度却并不慢,没过多久,程志超就已经坐到了王瑞国别墅内的沙发上。屋子里除了王氏兄妹之外,就只剩下程志超、彭嘉露和郑丹青。其他人都没有露面,就连上次开会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并不太熟悉的王瑞国亲信都没有出现。 这也意味着,从今天起,程志超已经进完完全全的进入到了王瑞国组织的核心层面,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核心人员。 王瑞国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可能是一晚上没有睡觉的原因,眼眶周围隐隐的布上了一层黑眼圈。但是两只不大的眼睛却是精光四射,连程志超看了都觉得寒气逼人。 等众人坐定之后,王瑞国向程志超呵呵一笑:“小刘啊,一晃来这里好几个月了,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 “国哥费心了,住的还习惯。” 王依婷笑着瞟了程志超和彭嘉露一眼,在王瑞国耳边轻语了几句。王瑞国听了之后,眉毛猛的向上一挑,相当意外的问道:“有这事?” 王依婷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王瑞国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王瑞国哈哈在笑,指着程志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笑了一阵之后,才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啊,短短几个月,你小子就把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给骗到手了。哈哈哈哈,有露露在你身边,看来你的日子过得的确错不了。” 程志超和彭嘉露都是满脸通红,万万没有想到,王依婷竟然在这种场合将他们两个的事情告诉给了王瑞国。看王瑞国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搞在一起而生气,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反正这件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早晚王瑞国也会知道。 得知了程志超和彭嘉露真实关系的王瑞国心里面对程志超又亲近了几分,和颜悦色的说道:“露露来我这里几年了,在我心里,她和婷婷差不多少,你们两个能走在一起,我很高兴。露露能有今天,也很不容易,你以后可不能辜负她啊。” 程志超自然是连忙表了一番决心,说得斩钉截铁,将彭嘉露听得心花怒放,低下头,嘴角含着迷人的笑意,手指头不住的在沙发扶手上划着圈。 恭喜了一番之后,王瑞国马上就将话题引到了今天的正题上:“小刘,自从上次丢了货之后,我为了让你好好调节一下,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安排正式的差使,有没有闲得浑身难受的感觉啊?” “那是当然了,我来投奔国哥,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良好的发展,国哥一直不给我派差使,我怎么可能会不着急呢?”(未完待续。。) 第六八三章 绝世好老板 - 豹隐 - 贝戎 王瑞国哈哈一笑:“莫着急,机会总是有的,你先跟我说说前一段时间你和露露去办的那件事。” 程志超知道他想听的是自己和彭嘉露刺杀小强先生那件事,咳嗽两声之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没有告诉王瑞国,在最后动手的时候,自己放了水。 王瑞国点了点头:“这活干得也算是不错了,只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最后还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王瑞国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家伙也算是福大命大了,中了四五枪竟然还能活下来。嘿嘿。” “啊?”程志超“大吃一惊”。 “什么,他竟然没有死?”彭嘉露也有点恼羞成怒了。要知道,小强先生的死,是给程志超镀金的一个重要环节。别人杀小强先生杀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得手,但是程志超第一次出手就将他弄死了,那么显而易见,在王瑞国的心中,会留下一个程志超相当有办事能力的印象。但是现在小强先生竟然还活着,只能说程志超这次镀金失败了。自从入伙以来一直无往不利的彭大姑娘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国哥,要不然,过两天和我和小刘再去一趟,这一次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有这么大的命。”彭嘉露杏眼圆睁,杀气腾腾。 “不必了。”王瑞国微笑道:“我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那人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退出边防部队。只要他肯退出边防部队,那么对于咱们也就没了威胁,这一次你们虽然没有杀掉他,但是能将他逼得退出边防部队。也算是得手了。” 程志超垂头说道:“对不起国哥,当时天太黑了,我开枪击倒他之后,也没有仔细的检查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和露姐离开了现场,这是我经验不足的责任。” 王瑞国满面春风的笑道:“我这不是在追究责任。再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已经将他逼得离开了边防部队,也算是大功一件。这件小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国哥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再去会一会这个命大的人。” 王瑞国挥了挥手:“这个不要着急,反正他现在就算是不死,也是废人一个了。没有必要再为他的事情伤脑筋。倒是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国哥请讲。”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王瑞国冷笑道:“洛家栋和桑哥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开始公然叫板,想要自立门户。另外,阿枭和那信这两个人虽然没有像他们两个那样公然叫板,但也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抽下去的话,咱们这个公司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搞垮。” 程志超淡然道:“既然这样,我去干掉他们几个。” 王瑞国微笑道:“干掉他们,可能会引起相当严重的后果。要知道。这几年,他们也培养出了一批死忠之士。如果不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话,就算是杀了他们四个,局势也不会稳定下来,说不定会更加糟糕。” “这一点,婷姐和丹姐已经和我说得明明白白的了。既然们已经铁了心想要和咱们斗一斗,如果咱们不接招的话。未免让别人瞧不起。如果国哥信得过我的话,我就带着一批人和他们磕一磕,让他们知道一下咱们的厉害。” 王瑞国眼皮一翻:“然后呢?” “然后嘛,我也不想当什么老大,只要国哥在事后给我一笔小钱。能让我买块地,盖个房子,和露姐一起安安生生的过小日子就行了。” 王瑞国已经从王依婷那里知道了程志超要钱不要权的事情,对于程志超的这个要求,王瑞国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虽然很希望程志超能够帮助他将组织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清除掉,但是又不想驱了狼群之后,又放进来一只老虎。而程志超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事成之后,只需要五百万美金,王瑞国完全可以接受。 所以亲口听到程志超的要求之后,王瑞国由衷的笑了起来,指着程志超的鼻子笑道:“你个刘思辰呀。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坐老大的位子打得头破血流的,你倒好,有现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主动放弃了。嗯,你知不知道,五百万美金,只要你在老大的位置上坐上三年,就可以赚回来。” 程志超摇头道:“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当老大的料,当了老大之后,底下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全归我一个人管,想起这些就头疼。如果国哥真的喜欢我的话,不妨给我一点小钱让我过安生日子。一旦国哥有事,只要二指宽的一张纸条,我还是国哥手底下的一个马前小卒。” 王瑞国哈哈一笑:“既然这样,那也就随你吧。我再给你加一百万美金,毕竟人交给你了,让你带着他们去打拼,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恐怕别人不会服你。” 程志超大喜过望,本来他以为收买人心的费用,恐怕要从自己的几百万美金里面出了,没想到王依婷虽然很抠门,但是王瑞国却相当大方,一张口就加了一百万美金。 总共机动部队拨给他的人手就是一百人,这么说来,一人可以分一万美金。一万美金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当启动资金已经足够了。等到时候和洛家栋等人斗起来的时候,势必会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的地盘接收过来,连带着将他们赚钱的买卖也就过来了,到时候想要多少钱弄不到? “多谢国哥,多谢国哥。”这一次的道谢,绝对是真情实意,不带半点水份。 王瑞国点头道:“机动部队的一百人,分成了十个小队,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现在方便么?” “十个小队的队长现在就在外面。你要见他们的话,随时可以。” 程志超点了点头:“一会我就见一见他们。”突然想起一件事,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郑丹青,对王瑞国说道:“国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 “听说。机动部队里面有人已经被洛家栋他们收买了。” “嗯,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放心,这一百个人都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机动部队里被收买的那些人,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阿丹那里有被收买之人的名单,一会让她交给你。”王瑞国说完之后,盯着程志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这也算是背水一战了。国哥的身家性命。可就全交到你的手上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国哥放心,我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不会让那些人动国哥半分毫的。”程志超决心表完之后,又说道:“至于沈棠那边,还请国哥和大老板多沟通一下,尽量不让让他这么早的就插手进来。等我稳定住局面之后,会打开大门将他热热闹闹的迎进来的。” 王瑞国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向郑丹青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马上起身取过酒杯,每人一杯,注满了酒。王瑞国将酒杯高高举起:“来,为了咱们的大事,干一杯。” “叮,叮”几声脆响。几只酒杯碰在了一起,溅洒出殷红如血的上等美酒。 ……………………………………………………………………………………………………………… 一百万美金是个什么概念?在早以前,程志超并没有一个大直观的感觉,但是当一百万现金整整齐齐的码在他面前的时候,程志超终于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钱的魅力。 王瑞国办事很有效率。事情谈完之后,程志超马上就收到了一个皮箱子。和彭嘉露两人在车内将那个皮箱子打开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绿油油的钞票。 这还是程志超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美钞,随手拿起一叠,用手指刮了一下,那种与全球硬通货亲密接触的感觉无真的很让人沉醉,沉醉得让程志超都有些舍不得将这一箱钱派出去了。 但是这笔钱是王瑞国让他派出去的,他必须要派发出去。他自己的钱,现在在彭嘉露的卡上,只不过是一连串的数字而已。王瑞国在一切都谈妥之后,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三百万尾款打到了彭嘉露的卡,借此表达出对程志超的绝对信任。 恋恋不舍的将钱放回了箱子里,程志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彭嘉露说道:“你说,咱们管国哥要五百万,是不是有点要少了?” 彭嘉露点了点头:“是少了一点。” “可惜,现在已成定局了,否则的话,我一定再向他多要一些。” “不过没关系,五百万美金也够咱们用一辈子的了。”彭嘉露笑着说道:“况且,这只不过是这一次的酬劳而已,如果以后国哥有事还想找你帮忙的话,你又会有一笔收入。真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能赚钱的。” “那是啊,你那么会花钱,如果我不会赚钱的话,咱们两个将来喝西北风啊?”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怎么,嫌我花钱大手大脚了?” “没有,绝对没有此意。我的意思是说,你会花钱,就是我赚钱的动力。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太高的志向,就是想娶一个漂亮老婆,每天我的老婆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喷喷香香的,走到哪里都鹤立鸡群。而这一切,是需要钱来支撑的。” 彭嘉露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就多努力赚点钱,我也会如你所愿,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让你赏心悦目,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说着,伸出腥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脸的荡意。 程志超马上收敛心神,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闹,一会还有正事呢。” 他现在真有点害怕彭嘉露了,在最初开始决定撩拨彭嘉露的时候,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到彭嘉露的需求问题。在他想来。方晓晨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正是干什么事都上瘾的时候,最多的一晚,也不过就是要了三次而已,而且第二天就累得早早就睡了,以后做那事的次数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两三天一次的节奏。那么彭嘉露这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就算是比方晓晨需求强烈一些,也不应该会强到哪里去。 谁知道他还真就低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这句话的权威性,现在的程大少爷最害怕的就是彭嘉露对自己抛媚眼。原因有二:第一,他抗拒不了彭嘉露的吸引力;第二,彭嘉露绝对不会一晚上一次就能放过他。 “女人,有时候真是太可怕了。” 在程志超冒着冷汗腹诽广大女同胞的时候,彭嘉露也格格一阵娇笑。开着汽车载着程志超离开了王瑞国的别墅。她刚才只是想和程志超开个玩笑而已,就算是彭大姑娘需求再强烈,可是现在是在王瑞国的家里,她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和程志超在车里就胡天胡地的事情来。 两个小时之后,程志超和王瑞国给他的钱,已经出现在了他自己的住处。人坐在沙发上,钱就摆在茶几上。一共十厚撂,像砖块一样摆得整整齐齐。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屋子里面除了程志超和彭嘉露之外,还有十个人,这十个也就是王瑞国派给他的那十个小队长。没有出乎意料的事是,王建平果然在这十个人之中。仔细一想,也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王建平是王瑞国的亲信嫡系,在整个机动部队之中。其实起着一个眼线的作用。王瑞国能够将机动部队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些眼线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只是这些眼线所能发挥的作用,也仅仅是在维系机动部队和王瑞国之间的联系方面,其他方面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就不太多了。否则,机动部队之中有人被洛家栋和桑哥收买的事情,王建平早就应该有所察觉,并且向王瑞国举报了。 这其中虽然有那些人做事很隐秘的原因,但是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其实不管是王瑞国还是郑丹青,对于手底下这支最精锐的机动力量的掌控能力也在逐渐的减弱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彭嘉露在查帐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的问题,同时顺藤摸瓜,连唬带诈的将那些人唬了出来,再过个一年两年的,恐怕机动部队也会被洛家栋完完全全的渗透进来。到时候王瑞国就算是想要和他们刚正面,也会发现,自己的本钱其实已经丢了一大半。 幸好发现得还不算太晚,不管怎么说,起码机动部队现在还是比较纯洁的,王瑞国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让郑丹青挑选出了一百名忠心耿耿的效忠者。 为了让程志超心安,所以这支人马郑丹青只是负责挑选人手,并没有过多的插手其他的事情。现在彭嘉露和程志超在一起,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亲密,就算是王瑞国不说,彭嘉露也会全力的支持程志超的。有她压阵,就算是那些人不认识程志超,但是慑于彭嘉露的威严,管理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十个队长已经事先得到了王瑞国的亲切接见,王瑞国也很坦诚的将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告诉了他们,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组织内部现在已经开始不稳定,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刘思辰,听从他的指挥,将组织内的叛徒彻底清除掉。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刘思辰是何许人也?有人对他熟悉,也有人不熟悉,总而言之,熟悉的人要比不熟悉的人少得多。尽管程志超已经干过了几次大事,不过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对他的印象也就比较模糊。 能被王瑞国选中当队长的,肯定是机动部队中最能干的一批人,这些人平时也是相当的骄横,所以在听了王瑞国的安排之后,至少一半的人心里都不怎么太服气。有人知道王建平和程志超走得比较近,因此一离开王瑞国的住处,就缠着王建平打探程志超的情况,都说要见识一下,看看那个刘思辰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 王建平笑嘻嘻和他们打着太极,只是说早晚会见得到,不必急在一时。正当众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突然郑丹青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将程志超的地址告诉了他们,让他们马上赶到这里去见程志超。 这样一来,众人就更不服气了——一个刚刚入伙的毛头小子而已,凭什么命令咱们去见他? 不服气归不服气,命令是郑丹青下的,由不得他们不去。在路上,不服气的那些人自动的聚到一辆车上交头接耳去了,王建平没有参与他们的小动作,只是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从程志超搬了新家之后,两个人不但一次面没有见过,就连联系都很少。但是王建平自有他自己的门路,所以程志超的一些消息他还是很清楚的,这其中就包括程志超和彭嘉露“**”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六八四章 散财童子 - 豹隐 - 贝戎 队长们一路上已经想出了好几个可以让程志超当场难堪的主意,他们并不是想要造反,这些人都是王瑞国的死忠,国哥交待下来的事情,他们该干还是要干的。只不过就是心里面很不服气,如果国哥想要办事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找他们,或者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带头人来嘛,凭什么让一个刚入伙半年的毛头小子带着他们? 但是,当他们气势汹汹的敲开了程志超的家门,准备马上就给程志超一个下马威的时候,突然发现,开门的并不是程志超,而是彭嘉露。 露姐是机动部队的老人,当年那一战,连麻药都没打,直接当着敌人的面用刀抠出了自己身上的弹头那件事,在机动部队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而彭嘉露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机动部队中的一个传奇人物。别看机动部队的实际负责人是郑丹青,彭嘉露很少插手机动部队的事情,但是机动部队的这些人一提起彭嘉露,无不又敬又畏。这也是在彭嘉露查出帐目有问题之后,敢当场吼着让程志超给王建平打电话,命令他马上滚过来见自己的底气。 看到一身家居服装的彭嘉露笑吟吟的站在面前,队长们马上没了脾气了,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露姐”之后,纷纷回头怒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王建平,如果不是彭嘉露就在眼前,这些人真恨不得将这个知情不报的王八蛋摁在地上胖揍一顿。 他们没有动手,彭嘉露将他们让到了屋子里面。 客厅里,程志超就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整齐的码放着一堆绿油油的美钞。十个队长都看到了程志超,也都看到了他面前的美钞。默不做声的走到了程志超面前,有的坐到了沙发上,有的坐到了彭嘉露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还有两个人则连椅子都没有捞到,只能凑合着坐到了两个塑料方便凳上面。 程志超旁边还有一个座位,但是没有一个人坐过去,彭嘉露还站着呢。 人数有点多。所以咖啡就免了,彭嘉露一边泡着茶水,一边斜眼看着程志超,年轻的程志超在这些人面前,脸上多了一些成熟。当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装模作样。 茶水泡好之后,彭嘉露用一个托盘端着,一一分给队长们。队长们有些受宠若惊,纷纷站起来道谢。彭嘉露分完茶水之后。拢了拢头发,很自然的坐到了程志超的面前,而且贴得很近,就差没有靠在程志超身上了。 这个动作无疑向大伙表明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队长们再看程志超时,眼神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没有人认为程志超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货,相反,大伙都对程志超佩服得五体投地——彭嘉露是何许人也?在机动部队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在这个神一般的存在,却像一个小女人一般粘在程志超的身边当起了贤妻良母。这消息,足以让他们用一段时间才能消化得掉。 开场白是程志超说的,这些人将来就是自己上位的资本,也是依靠,反过来,自己也是他们的财神爷。他们想要发财,就必须要依附于自己。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这个宾主关系是不容倒置的。所以程志超说的也很直白:“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简单说几句。大家都听得懂汉语吧?” 程志超一边说着,右手一边有意无意的拍着那堆美钞:“电影里的浩南哥说过,他之所以在铜罗湾站住了脚。是因为‘够狠、义气、兄弟多’这三点。我是新来的,和各位交情不太深,甚至你们之中,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想把你们当兄弟也有点困难。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是一个很靠谱的兄弟。” 队长们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水,一句话没有。 “你们一共一百个人,算上我和露姐,一共一百零二个,不到一个连的规模。但是咱们这一百来人,将来所承担的责任,却连一个营都扛不起来,压力很大。所以,我个人觉得,当你们答应了国哥办这件事之后,咱们就已经被一根绳拴到一起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你们觉得我年轻识浅,不妨直言相告,我让国哥换人。” 还是没有人说话。 彭嘉露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对王建平说道:“王建平,你和刘思辰最熟悉,说点什么吧?” “呃……,我没什么好说的。”王建平没想到彭嘉露竟然直接点了自己的名,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我说两句。”彭嘉露说完之后,站了起来。队长们心里都是一凛,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看着彭嘉露,眼神中充满了崇敬。 彭嘉露微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什么?” 众人都露出一副会心的笑容。 “离开机动部队好几年啦,你们这些人之中,有的我认识,有的一点也不熟悉。但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那就是你们对国哥都是忠心耿耿,否则的话,国哥也不会将这么大的责任压在你们的身上。刘思辰刚才说的很对,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拧成一股绳。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是如果可以不死的话,咱们又为何非要去寻死呢?” “露姐,这些道理我们都清楚,有什么吩咐,你就尽管开口吧。” 终于有人肯说句话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胳膊几乎比程志超的小腿还要粗上一些的彪形大汉。这位大汉没有捞到沙发坐,只好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在刚落座的时候,程志超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主要原因就是这货坐下之后,椅子马上就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吱吱”声,幸好那椅子的质量还可以。没有被他压散架。 “吩咐不敢当,在这件事上,我们两口子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替国哥办事而已。”彭嘉露第一次主动在有外人的场合承认了她和程志超的“两口子”关系,而且说起这三个字来非常的自然,众人一听。对程志超更加的钦佩。 “所以,今天叫大家来,也就是单纯的和大家见个面,聊聊天,熟悉一下而已。”彭嘉露说完之后,指着茶几上的钞票:“这些钱是国哥给大家准备的,一共一百万,你们十个小队,正好一个小队十万。至于这笔钱怎么分,那是你们这些当队长的事情,我们不过问,你们明白了?” “明白,明白。”队长们从坐下开始,眼珠子就不停的向那堆钞票偷瞟不已,现在听了彭嘉露的话之后,大伙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发言也踊跃了不少。 程志超却是肉疼不已:“他母亲的,一百万美金哪。就算是我们家老爷子,恐怕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吧。现在倒好,一百万让这个败家娘儿们小手一挥,就都分出去了。” 说话之间,彭嘉露已经开始派钱了,一个队长一撂。每撂十万美金。 钱到手之后,队长们就更放得开了,一个个喜笑颜开。 彭嘉露派完了钱,又坐回到程志超身边,笑眯眯的说:“这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等将来国哥事成了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好处,就看大伙有没有这个本事争取了。” “有露姐带着我们,肯定势如破竹。” “错,不是我带着你们,我已经是个老太婆啦,没有精力再管江湖上的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啦,所以这一次,是刘思辰带着你们,我只负责做好你们的后勤工作。” 众人当然知道彭嘉露这样说只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刚才明明亲口承认他们“两口子”也和大伙一样,都是替国哥办事的,现在又说只是负责做后勤,这些个几乎都已经成了精的队长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如果硬要他们相信一点的话,他们倒宁可相信彭嘉露是害怕这个叫刘思辰的小子镇不住我等,所以大姐大干脆亲自上阵。 如果仅仅是程志超带着着他们,这些队长们心里还是有很大的抵触情绪的,但是现在知道除了程志超之外,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躲在幕后压阵,队长们的抵触情绪就小了许多。再加上怀里那撂沉甸甸的美金,又给程志超加了不少的印象分。 一时之间,队长们纷纷顺着彭嘉露的话头开始和程志超客套起来。十几分钟的客套之后,大伙已经打成了一片,像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兄弟一个般亲热的唠了起来。程志超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总算是将自己手底下这十名队长认全了,顺带着还聊了一些家庭方面的闲话。 这些队长们除了王建平之外,都不知道程志超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所以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都很好奇,但是当他们听程志超谎话连篇的将自己的出身来历道出来之后,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替为救程志超而“阵亡”的那些好兄弟们而惋惜不已。 “以后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聊天的机会有的是,这些闲话,以后慢慢再唠也不迟。”由于程志超暂时还镇不住场子,所以彭嘉露必须要站出来起到一个主导作用。看到这些家伙把话题扯得越来越远,连忙插话,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众人都住了口看着她。 “眼下,咱们这个班子算是彻底的开张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一个开门红。这第一笔买卖的成败,关系着咱们的士气,你们有什么想法?” “露姐有什么好的提议?”一听彭嘉露说到了正题,众人又没了主意。其实王瑞国将他们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分别找九个最信得过的兄弟,准备干大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王瑞国的地盘内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但是怎么开这第一枪,他们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的,只能听候彭嘉露的差遣。 彭嘉露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茶水,笑吟吟的看着程志超。 程志超说话了:“第一笔买卖,当然不能是大买卖。咱们这些人刚刚聚到一起,还没有好好的磨合过,万一买卖太大,咱们吃不下去,那可就丢人现眼了。而且,这一次咱们的对手以前不一样。以前咱们的对手是外来户,这一次却是咱们自己的兄弟,起码名义上是自己人,相信很多人在动手的时候,会有一种下不去手,甚至不理解的感觉。这也不能怪他们,人之常情嘛。所以,我觉得咱们先不要动手,你们回去之后。先把思想工作做好了。把钱分给大伙,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实在做不通思想工作的,就果断放充。一个星期之后,你们来我这里,咱们把情况汇总一下,看看还能剩下多少人。” 王建平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些兄弟的思想工作实在做不通,会怎么处理那些人?” 这个问题也是大伙想问的。只不过王建平和程志超比较熟,所以地能毫无顾忌的问出来而已。因此当王建平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很简单,清除出去,这一次,咱们是你死我活。绝对不能留下立场不明确的人。” “那会怎么处理他们呢?仅仅是清除出去就行了么?” “那还能怎么样?不要他们也就够了,用不着再把他们逼上绝路。清除出去之后,他们还是机动部队的人嘛,只要在咱们动手的时候,他们不捣乱。咱们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计较太多。” “不怕他们走漏了消息?” “哈哈哈哈。”程志超大笑数声,冷冷的说道:“国哥已经和洛家栋谈翻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撕破脸,但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只差一个契机而已。你以为洛家栋会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和国哥叫板么?他们对于国哥的安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啦。所以说,根本就用不着担心那些人会走漏了风声。” 彭嘉露点头道:“不错,咱们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搭建班子,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国哥之所以没打算背着人,也就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完全有实力将他们连根拔起。只不过咱们虽然有实力,可是人家实力也不弱,在这个时候,如果咱们自己人内部再有人顾念江湖义气而下不去手的话,那么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咱们。所以,兵贵精不贵多,一百人是国哥给咱们定的数,但是真要办起事来,完全用不着这些人。你们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保证留下的都是既忠于国哥,又不婆婆妈妈的人,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这一百人,除了十个队长之外,剩下的那九十人,都是这些队长们挑选的人。在挑人的时候,他们肯定要找自己最信得过,也就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本来听了程志超的话之后,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程志超会为了保密而迫使他们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听了程志超和彭嘉露的解释之后,众人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总算是彻底的放了心。 彭嘉露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实说,我也很害怕啊,万一这一百个人之中,到最后只剩下你们十个人可怎么办?” “露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保证不会误了国哥的大事。” “那样最好了。”彭嘉露叹息道:“其实,我倒不指望一百个人最后全都剩下,只要能剩下个七八十人就已经足够了。” 七八十人,而且是从机动部队中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人马,的确是不少了。这也是彭嘉露心目中的理想数值,太多的话,她担心程志超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毕竟程志超以前都是单枪匹马,人数最多的那一次,也只不过是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去抢运钞车而已。在部队里面,由于不是军官,连最基本的步兵分队指挥都没有学过,连个排长都不如,突然让他指挥一百来人,直接跳过排长当连长,实在是有点难为他。 不过幸好自己当过军官,有过管理经验,管理个七八十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在那些老大们抱着美金兴奋不已的时候,彭大姑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指挥他们行动了。 困扰彭嘉露最大的难题就是黑社会和军队完全不同,任何一支军队,都有自己的传统军魂,整个解放军大部队,又靠着这些军魂构筑出一个大大的军魂。服从命令,听党指挥已经成了每一个士兵深入到了骨子里面的东西。但是黑社会成员,虽然人数不少,却是地地道道的乌合之众。想要这些乌合之众在最短的时间内养成服从命令、遵守纪律的习惯,只能说任重而道远。 程志超是先锋,他要做的就是领着这些人出去拼杀,而如何培养训练这些人,自然就是彭大姑娘这位后勤工作者的工作了。所以,彭嘉露身上的压力,比程志超要大得多。(未完待续。。) 第六八五章 相见不相认 - 豹隐 - 贝戎 当最后所有的队长们都抱着钱,笑逐颜开的离开了程志超的住处之时,程志超单独将王建平留了下来。 王建平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他的心态也变得轻松起来,笑哈哈的坐到沙发上,对程志超说道:“行呀,可以啊,思辰哥几天不见,现在竟然爬到我的头上了。怎么样,当老大的感觉如何?” 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摇头道:“很不好,刚才看那些人的样子,如果没有露姐的帮忙,还真就镇不住啊。” “他们是心里面不服气而已,但是再不服气,也只能是穷折腾,你的位子是国哥钦点的,除非他们也想造国哥的反,否则的话,只能捏着鼻子认命。”王建平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啧啧数声,说道:“这房子不错,露姐帮你买的?” 他见程志超住在了这里,想当然的就认为这个房子是程志超买的。但同时他也知道以程志超目前的经济状况,想买下这么一栋房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很自然的就问了这么一嘴。 “是露姐帮我租的。”对于王建平,程志超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虽然这个家伙以前当过王瑞国的探子,将自己的一些情况都上报给了王瑞国,但是并没有抓住自己的真实把柄,也算没给自己带来威胁。 程志超现在已经上了位,就应该有上位的胸怀。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就应该要有一副能够包容一切的胸怀。当然在这个胸怀的基础上,程志超是不会介意手下人之间有些小小的争斗摩擦的,只要他们在执行自己交待下来的任务时不含糊就行。如果他们真的一团和气,半点摩擦也没有。反而是他这个上位者最担心的。 此时彭嘉露已经将屋子打扫完毕,微笑着又给两人的换了一杯茶水放到茶几上,对王建平笑道:“你们哥俩也有日子没见了,好好聊聊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王建平从心里对这位大姑娘就打怵,彭嘉露在场。他浑身上下就像是长了几百根刺一样相当不舒服。听了彭嘉露的话之后,顿时如蒙大赦,恭恭敬敬的站起来目送彭嘉露回房去了。 直到房门关上,王建平才长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刚才的神采。 程志超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相当好笑:“你至于嘛,露姐人其实挺好的。” “那是对你好,对我们可没好到哪里去。老天爷保佑,露姐终于被你给收了。以后兄弟们的日子要好过不少了。”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 王建平摇头干笑道:“没什么。” 他当然不敢告诉程志超,他叹这一口气的原因是心里面还是有点小遗憾,因为彭嘉露虽然被程志超给收了,但是郑丹青却还“逍遥法外”,依然不算是太完美。如果程志超能够大显神威,不但收了彭嘉露,连郑丹青也不放过。那就十全十美了。 程志超当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面真正的想法,也没有多想。只是笑了一下:“这次把你留下来,是想问一下,你找的那几个人之中,老孟在不在里面?” “当然在里面了,他和你一起从国内过来的,历经生死。绝对属于生死之交。现在你上了位,当了我们的老大,如果不拉扯老孟一把,传出去的话,多令人心寒?所以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那他是什么想法?” “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反正最后是答应了。”王建平皱了皱眉:“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我的意思是,这一次,最好还是别找他了。” “啊?”王建平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真的有点不理解了。 程志超道:“老孟的身子骨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咱们马上就要和人家真刀实枪的干起来啦,老孟去了能干什么?就他那两下子,别说砍了,不被人砍就已经不错啦。到时候咱们还得分心去照顾他,你回去之后就和他说一说,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局势稳定了之后,我再给他找个差使,让他安安稳稳的赚点钱,再把嫂子接过来养老就是了。” 王建平沉吟道:“和他说倒是没有问题,就怕他想不通。” “他会理解的。”程志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王建平说:“这样吧,你们一百个人,总共准备了一百万美金,正好一人一万。当然,我觉得这样分配的可能性不太大,说到底,你们这些队长肯定是要拿大头的。” 王建平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头笑了一下:“应该会这样吧。” “别人怎么分我不管,老孟那一万美金,你一定要给他。” 王建平点了一下头:“嗯,这个是必须的。” “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事的话,我再找你。” 王建平又点了一下头,不动声色的向彭嘉露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露出一丝奸笑,对程志超使了一个眼色:“那我就回去了。” 程志超知道这个家伙心里面没想好事,也懒得和他多说,打开门将他送走之后,这才伸手抹了一把脸,摇头晃脑的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彭嘉露已经换了睡衣半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他。见他进门,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送走了?” “送走了。”程志超拿过她看的书放了一眼,发现是一本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科幻,又扔到了一边,伸手从衣架上将自己的衣服拿了过来:“我想出去走一走,你去不去?” 彭嘉露秀眉微皱:“这么晚了还出去?” “大战在即,心里有点紧张,总得想个办法放松一下吧。” 彭嘉露咬着嘴唇,风情万种的瞟了他一眼:“想要放松,也并不一定非要出去闲逛啊。在家里同样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放松的……” 程志超打了一个冷战:“算了,我还是出去转一转吧。” 彭嘉露哈哈一笑,带着阴谋得逞的小得意,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 街上的人很多,程志超和彭嘉露将车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之后。就手挽着手在人群中随意的遛达着。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彭嘉露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他们真幸福。” “是啊,有时候,宁静平淡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惜的是,当人们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老气横秋的像个哲学家?”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程志超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佳人,刚想再说点更有深度的话好好装装逼,可是眼神一扫。突然身子一震,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彭嘉露感受到了他的异状,连忙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发现了一个绝色美女。高挑的身材,简单的装束,即使是在黑夜朦胧的灯光之中,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打扮很是随意,牛仔长裤配着白色的鱼嘴高跟鞋。上身雪白的小衫简单的在衣角上打了一个结,并没有扣扣子,里面的t恤衫也是白得耀眼,看起来相当的清爽。乌黑的长发仅仅用一条皮筋束在脑后,但却在鬓角处留下了一缕没有扎上,看起来有一种凌乱美。 彭大姑娘吃醋了。 很明显。她没有这个女人漂亮,甚至个头都没有这个女人高。这个女人穿着六七公分的高跟鞋,目测比程志超都要高上一些,如果不穿高跟鞋的话,应该也仅仅比他矮上一点点而已。 这位美女正站在一个玉石摊前细心的挑选着东西。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两个人一个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另一个人正用又恨又妨的眼神恨不得活活的射死她。 程志超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连呼吸都差点忘了,但是随即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差点没叫出来。回首一看,只见彭大姑娘正含着笑使劲的从他胳膊上掐起了一条肉丝狠狠的拧着,一边拧一边还笑着问道:“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好看,是不是?” “衣服的确好看。”程志超连忙点头,“但是人和你相比就差得远了。”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到你好像看的不是衣服,而是人呢?” “有这事?”程志超见那个女人似乎对摊上的东西不怎么满意,马上就要转过身来向他这边看过来,连忙拉着彭嘉露转过身子,丢给她一个大大的后脑勺,拉着彭嘉露的手快速的逃远了一些,躲到人群里那个女人看不到的地方,但还是情不自禁向着她那个方向看了几眼。 彭大姑娘更加的生气了,连掐都懒得掐程志超了,扭身就走。 程志超急忙追过去拉住了她:“吃醋了?” “懒得吃你的醋,既然那个女人的衣服那么好看,你那么喜欢,那就干脆追过去把人家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挂在床头天天欣赏,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程志超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无限的杀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眼珠子转了几下,一脸沉痛的说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初恋女友,真是奇怪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什么?”彭嘉露差点没被他的话震得坐到地上,“你是说她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什么村长的女儿?” 程志超倒是没有忘了她当初骗彭嘉露的时候说过的话,马上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她。” “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的,果然漂亮。”一听说是程志超以前的初恋女友,彭嘉露反而放了心。在程志超的叙述之中,这个女人上了大学之后,就和程志超断了联系,而且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和程志超已经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两个人真的见了面,也不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程志超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心里面却是思潮翻滚,真恨不得马上甩掉彭嘉露,跑到那个女人面前。 理由也很简单。那个女人,就是刘欣。 程志超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刘欣,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刘欣和方晓晨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刘欣在这个地方出现了,方晓晨离的还会远么? 虽然他不知道刘欣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一想到方晓晨极有可能离自己不远,程志超心里面就变得相当不淡定了。 彭嘉露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面觉得酸溜溜的。伸手捅了他一下:“用不用找个机会安排你和你的初恋女友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再续前缘?”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看着彭嘉露的眼睛,柔声道:“暗中跟着她,就跟一会好不好?” 彭嘉露的眉毛马上就拧了起来,刚想发作,但看到程志超秋水般清澈的眼神之后,怒气马上就消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任何心理活动,都会在眼神上有所体现。彭嘉露是侦察指挥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这方面也相当有研究,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撒谎撒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能在撒谎的同时还能保持着眼神的清澈,更没有想到,程志超竟然也是其中的一位。 仅仅是惊鸿一瞥而已。但是刘欣的绝代风华已经给彭大姑娘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让她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尽管这人只不过是程志超的“初恋女友”而已。 她是一个女人,女人的直觉相当准的,从刚才程志超的反应上来看。她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位前女友在程志超的心目中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不过当程志超拖着她远离了刘欣之后,目光又恢复了清澈,这令彭大姑娘相当满意,认为程志超已经认清了形势,自己已经和这个女人完全有一拼之力了。 所以犹豫了一会之后,彭嘉露还是答应了程志超的要求。两个人混在人群之中,不远不近的跟着刘欣。 刘欣今天晚上出来似乎就是为了买东西的,离开了那个摊子之后,马上又换了一个摊子,依然很专注的挑选着东西。没过多久,有几个人从其他方向慢慢的靠拢了过来。 彭嘉露何等眼光,一眼就看出那几个人的目标是刘欣,连忙捅了程志超一下:“你的前女友好像被人盯上了,怎么办,想不想英雄救美?” “不用,那些人和她是一起的。”程志超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收起了紧张心情。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认识其中的一个人。”程志超说道。 “认识哪个?” “就是那个岁数大的。” 那几个之中,的确有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但是这位岁数大的人,可能是由于保养得比较好的原因,明明看起来比其他人的岁数都大了一截,但气质却远非那些人所能比拟。而当他来到刘欣身旁之后,刘欣竟然回身搂住了那个人的胳膊,撒着娇指了指摊位上摆着的一件玉器。 那人想也没想,很痛快的掏出钱包付了帐,刘欣雀跃着将那件东西拿到了手里,小心又小心的摩挲了几下,最后放到了自己的小包里。 彭嘉露总算明白了,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你以前说你的初恋情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还以为她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看来是我想多了。” 程志超又苦笑了一下,心想:“人家缠着自己老爹买件小玩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 彭嘉露并不知道孙定琛和刘欣的真实关系,想当然的看成了老牛吃嫩草,瞬间觉得刘欣和自己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了,挽着程志超的胳膊问道:“人家的白马王子已经开始护花了,咱位还有必要跟下去么?” “再跟一跟吧,很久没见了。” 彭嘉露瞪了他一眼,嘟着嘴说道:“我吃醋了。” “你不会的。”程志超像是很有信心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跟过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而已,又不打算和她见面详谈,这种醋你也吃的话,你就不是我的露露了。” 彭嘉露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说归说,还是顺从了程志超的意思,两个人跟着刘欣父女在街上转了一个来小时,最后跟着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酒店外面。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酒店的大门。 “原来他们住在这里。”彭嘉露笑了一下,拉着程志超的手就要跟进去。 程志超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当然是进去问问前台,问清楚了你那位前女友住在哪个房间,你好找个机会和人家叙叙旧啊。” “你还是吃醋了。” “我没有。” “没吃醋的话,干嘛说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这是给你找机会好不好?” “我和她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我身边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彭嘉露。” “鬼才信你,刚才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人家那是意想不到好不好?”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之后,突然发现刘欣等人又从酒店走了出来,但不是空手出来的,而是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行李,随后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出租车,一溜烟的走掉了。 彭嘉露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两个真是有缘无份哪,刚见一面,还没说上一句话呢,人家就走了,还是带着行李走的,分明就是要坐飞机回国啦。” 程志超的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了,本来他以为能看到方晓晨的,但是没想到,只看到了刘欣和孙定琛,而且从酒店里出来的人之中,也没有方晓晨的影子。看来刘欣这一次只是陪着孙定琛出来旅游而已,方晓晨并没有跟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八六章 虎威 - 豹隐 - 贝戎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彭嘉露摇头晃脑的端着一杯红酒,靠在酒架上,闭着眼睛曼声长吟。吟到最后一句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扭头问程志超:“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有点忘了呢。” 程志超正一脸怅然的坐在沙发上出神,听到她的发问之后,头也没抬的答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彭嘉露放下酒杯,笑着拍手道:“对了,对了,就是这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程志超心中一动,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彭嘉露的笑脸。她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程志超无论怎么看,都能看出她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好。换句话说,她还在吃醋。 果然,彭嘉露看到程志超抬着看向了自己,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恨声道:“你也知道成追忆了啊?回到家就失魂落魄的,今天晚上你睡客厅。” 说完之后,拿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杯子墩在酒架上,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卧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很大,但是门却没有上锁,程志超决定不睡沙发。当他推开门走进卧室之后,彭嘉露已经背着他躺在床上了。听到他进屋,生气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但却有意无意的给他留了一个位置。只不过彭大姑娘却显然并没有和他盖一床被子的意思,双腿一夹,将被子夹得紧紧的,一点也没给程志超留。 程志超也没有和她抢被子,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到了床上。 屋子里静得出奇,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睡觉,直到彭嘉露再也忍不住,翻了一个身怒视着他:“你像个死人似的躺在我床上叹什么气?” 程志超笑了一下:“你见过死人会叹气的么?” “死人都比你强。”彭嘉露嘴不饶人,狠狠的骂了一句,狠狠一脚踹在程志超的小腿上。 程志超又叹了一口气:“以前没见过你这么会吃醋啊。怎么今天晚上醋劲这么大?”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彭嘉露哼了一声,指着程志超的鼻子冷笑道:“说,看到人家上车去机场了,心里面是不是很舍不得?” 程志超点了点头:“如果我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就是在骗你,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只能说心里面的确有点失落。毕竟好不容易见了一面,连句话都没有说。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怎么可能会不失落呢?” “就知道你们男人一点也不靠谱。”彭嘉露虽然还在嗔怪着程志超。但是身子却向程志超的怀里挤了几下,放低了声音,柔声道:“喂,和我说说她呗。”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比如说她的脾气秉性啦,兴趣爱好啦,还有优点什么的。” “这个真没法说,老实说。人家老爸是村长,咱们和人家没有可比性。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尽管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好,但是对她却并不怎么了解。现在你让我说,我还真就说不出来。”程志超口口声声说不想骗彭嘉露,但是一张嘴就是谎话连篇。 彭嘉露“哦”了一声,不说话了。这一晚上程志超睡得很踏实。彭嘉露破天荒的没有缠着他,只不过她好像失眠了,程志超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这位大姑娘翻了一宿的身。 第二天一大早,彭嘉露就起床了,紧接着外面的门“砰”的一声大响。看来这位大姑娘是出去了。程志超抹了一把脸,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间很想抽根烟。但是光脚下地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一根烟,只好坐在那里握着手机呆呆的出神。 这其间,他下了好几次决心,想要给方晓晨和刘欣打个电话,告诉一下他现在的基本情况,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现在的身份很特殊,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另外,如果彭嘉露看到他的手机有陌生的通话记录,说不定会搞一次侦察,那样一来,事情更有败露的危险。 但是没看到刘欣也就罢了,昨天晚上明明看到了刘欣,却没有看到方晓晨,程志超的心里始终像是有一根刺刺在其中,烦燥无比。他不知道刘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可以猜出一个大概来,无非就是刘大小姐陪着孙定琛跑到这里来旅游散心而已。但恐怕刘大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会离程志超如此之近,近到了只要程志超大喊一声,两个人就能真正碰面的程度。 就在程志超接连叹息几声,终于决定不管后果,先给方晓晨找个电话的时候,彭嘉露回来了,程志超一听到开门声,马上扔掉了电话。 “起来啦?”一宿过后的彭嘉露醋劲已经不翼而飞,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我买了早点,洗漱完事之后一起吃。” “哦。”程志超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向洗手间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发现彭嘉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彭嘉露今天的打扮和刘欣昨天晚上的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个子比刘欣要矮了那么两三公分,容貌气质方面也差了一些,因此达不到刘欣昨天晚上的效果。但是看在程志超的眼里,却已经相当的惊艳了。 “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彭嘉露笑了一下:“没什么啊,只是凭直觉,感觉到某人似乎很喜欢这种小清新的打扮,所以我决定改变一下路线,向清纯型发展了。怎么样,我这身打扮还漂亮吧?” 程志超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战意,知道她昨天晚上看到刘欣之后,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既然不知道刘欣其他方面的资料。那么在穿着打扮上先靠近那个小丫头再说。 这是属于女人之间的暗战,程志超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参与其中,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点头赞道:“这身打扮真的很适合你,既清纯,又妩媚,我很喜欢。” 彭嘉露展颜一笑。顿时觉得自己今天的精心扮扮没有白费,含情脉脉的瞪了程志超一眼:“油嘴滑舌,信你才怪,快去洗漱。” ………………………………………………………………………………………………………… 整整一天的时间,彭嘉露都缠着程志超不断的旁敲侧击,打探着刘欣的信息,其内容详尽无比。程志超疲于应付,叫苦不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偏偏又有点享受这种感觉。有一个女人肯为了自己吃醋。相信天底下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感觉到很幸福。 只是,程志超在感到幸福的同时,头又疼得很厉害。 直到房门被敲得山响,程大少爷才终于得到了解脱。 门敲得很急,声音很大,听到这种敲门声,彭嘉露也顾不上缠着程志超了,脸上马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两只凤眼中也射出了凛凛杀气:“想不到竟然还有吃了豹子胆的敢跑到咱们家这样敲门,看来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得给他们订点制度了。” 说完之后,将起身要去开门的程志超按在沙发上,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刚想发作,但是看到外面的两个人之后,又强行的将火气压了下去。 外面站着的是孟庆龙和王建平。如果仅仅是王建平一个人胆敢如此敲门的话,彭大姑娘只怕会毫不犹豫的一个大耳括子打得他连北都找不到,但是现在外面除了王建平之外,还有一个孟庆龙。彭嘉露是知道孟庆龙和程志超之间的关系的,她可以不给王建平面子。但却不能不给孟庆龙的面子。 孟庆龙的脸色很不好看,嘴里还喷着酒气。看到彭嘉露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畏色,但这丝畏色也是一闪而没,站在那里身子微晃的看着彭嘉露:“那……那个,我兄弟在不在?” “酒鬼一个。”彭嘉露的眉头马上皱得老高。还没等她说话,王建平已经谄媚的笑道:“露姐,这个……,那个老孟喝多了,您别见怪。” 彭嘉露闪开了身子:“刘思辰在里面呢,你们找他有事?” “没啥事。”王建平一脸尴尬的答道。 “谁说没事?没事我找他干什么?”彭嘉露的身子们开之后,孟庆龙已经看到了程志超,抬腿进屋,高声道:“刘思辰,你什么意思,刚刚爬上去,就瞧不起我这个当哥哥的了,是不是?” 程志超一看到孟庆龙进了屋,马上坐沙发上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快步迎上:“大哥,你怎么来了?” “少来这套。”孟庆龙一把将程志超推开,指着程志超的鼻子喝道:“刘思辰,你还当我是你大哥么?” “大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咱们两个是生死之交,我不当你是我大哥,还能当谁是我大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快坐下慢慢说。” 孟庆龙打了一个酒嗝,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既然你当我是你大哥,那我问你,为什么这次建平挑人和你办事,你要让他把我除名,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程志超一听果然是因为这事来的,不禁苦笑了一下,拉着孟庆龙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大哥,正因为我把你当成我大哥,所以我才不让你跟着掺和这件事的。相信你也知道咱们是要干什么去了,你想啊,咱们这边已经磨刀霍霍了,那边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现在只不过是大战之前暂时的平静而已,过了这几天,不管是谁,只要打响了第一枪,肯定就是一场场惨烈无比的厮杀。” “那又怎么样?咱们刚来的时候,在沈棠的地盘上,咱们就和沈棠几十号人打了一场大架,大不了一条命而已,谁怕谁?”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不怕死就成的。你有没有想过,嫂子现在还在国内等着你回去接他呢,如果你出了事。嫂子怎么办?” “有你在,能让我出事?” “大哥,看来你是真喝多了。我能保你一时,还能保你一世?几十上百人厮杀在一起,我自顾都不暇,怎么可能还会分心来保护你?大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想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但是你听我一句,现阶段,你最好还是先远离这个是非圈子。等过一段时间,局势稳定了,你想躲着不出来我都不会同意。” “不行,我必须要和你在一块。”孟庆龙又打了一个酒嗝,拍着程志超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这世界上坏人多啊,哥哥怕你吃亏。” 彭嘉露一直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们两兄弟对话,瞪着孟庆龙越来越不耐烦,猛听到孟庆龙说出这番话,差点没乐出来。 程志超马上要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天底下如果说坏的话,还有比杀人放火更坏的?孟庆龙竟然说这世界上坏人多。难道他就不知道,和自己说话的即将成为最大的坏人么? 程志超听得感动无比。拉着孟庆龙的手坐得更近了一些:“大哥,你放心,兄弟我本身就是一个坏人,所以也不怕坏人来害我。我别的不担心,只是担心嫂子那边没了你,天可就塌了。你听我一句。等这事……,嗯?大哥,大哥?” 随着他嗓门的升高,孟庆龙的呼噜声也不断的拔高,敢情是实在不胜酒力。趴在程志超的肩膀上竟然睡了过去。 程志超拍了拍脑袋,看了一眼王建平:“咋回事啊?” 王建平也是一脸无奈:“还不是听了你的话,回去之后就把他那一万美金给他了。当时他收到钱之后非常高兴,非要喝点酒庆贺一下赚到第一笔钱了。结果在喝酒的时候,我和他把你的想法说了,他一听就不高兴了,非要吵着要过来找你问个明白,拦都拦不住。” 彭嘉露皱着眉问道:“你们喝了多少酒?” “当时没喝多少,后来我一看拦不住他,就告诉他,露姐你和思辰住在一起呢。本来是想着让他知难而退,不过来找思辰闹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家伙愣了一下之后,抄起酒瓶子就灌进去大半瓶的白酒,然后拍着胸脯说他现在喝了酒了,谁也不怕,硬闯过来了。” 彭嘉露的脑门上顿时现出几条黑线,干笑两声,对站在一旁尴尬无比的王建平说道:“算了,他喝多了,今天晚上你们也别回去了,家里还有空房间,你们两个对付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醒了酒之后再说。” “不了。”王建平连忙拒绝:“从今天开始,我感觉到气氛有点紧张,所以有些事情得抓紧时间处理。老孟喝多了之后毛病挺多的,必须得把他弄回家,否则的话,只怕会把你们家弄得乱七八糟的,我们两个先回去了。刘儿,明天等老孟的酒醒了之后,我看你还是亲自和他说一下,讲明利害关系要好一些。” 程志超点了点头:“你们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现在毕竟还没有真正的撕破脸,在国哥的地盘上,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王建平说着,费力的搀起了孟庆龙:“我先走了,你们休息吧。” 程志超将他送到门口问道:“用不用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出门口等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打得到车。”王建平笑着对程志超挥了挥手,扶着孟庆龙下了楼。 程志超关上门,一回身,就看到彭嘉露一脸幽怨的站在自己身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可怕到了孟庆龙想要找你问罪,还得先干了大半瓶白酒壮了胆之后才敢过来?” “那是因为他和你不熟,等和你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你不但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可怕,还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彭嘉露撇了撇嘴,坐到沙发上,胳膊支着茶几托着下巴幽幽的说道:“我又没把那些人怎么样,他们为什么会怕我怕成了这个样子呢?你看看刚才王建平的那个劲,就好像在咱们家里住一宿,我明天早上就能把他们扒了皮炖了吃掉一样。” “那是因为露姐你平时积威太甚,别忘了,我当初追你的时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明了,不也是一点一点试探着来的么?” “好哇,你还一点一点的试探?枉我那么快就被你骗到手了,不行,我反悔了,重来,必须要重来,要有诚意的重新追我一次。”彭嘉露睁圆了眼睛,怒视着程志超。 “不行啦,我把你追到手,已经将我所有的本事都用上了,再让我追你一遍,我是真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彭嘉露说完,昂着头,倒背着手,傲骄的走回了卧室。 “那就只能用终极杀招了。”程志超哈哈一笑,快步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卧室里就传来了彭嘉露的尖叫声,然后就是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最后种种声音汇集到了一起,又变成了蚀骨的娇吟声和喘息声。 只有在自己主动的时候,程志超才会发现,身边有一个色色的女人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六八七章 黄泉路上无老少 - 豹隐 - 贝戎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怀里的佳人被吵醒之后,似乎很不耐烦,有点恼火似的推了程志超一把,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程志超半闭着眼睛摸到了电话,按下接听键,懒洋洋的“喂”了一声,仅仅过了十几秒,程志超的身子猛的一震,眼睛刹那间睁得老大,厉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一嗓子将彭嘉露的睡意也喊没了,彭嘉露晃了晃脑袋,温柔的贴了过来:“怎么了?” 程志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扭曲着,手也不停的颤抖,一语不发的扔掉了电话,然后爬起来连灯都来不及开就四处摸自己的衣服。 彭嘉露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连忙伸手打开灯,一边和他一起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志超红着眼睛说道:“刚才王建平打电话,老孟死了。” 彭嘉露惊呼一声,衣服仅仅套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老孟,孟庆龙?死了?怎么会这样?” 三个问题,程志超只能回答出第一个,其他两个实在没有办法回答,只是快速的穿着衣服。在这个时候,部队新兵连里的训练成果得到了最大的体现,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程志超已经穿完了衣服,弯着腰在门口穿鞋了。 彭嘉露的速度比他也慢不了多少,紧跟其后从鞋架上拿出一双鞋,刚要穿,发现是一双高跟鞋,马上又换了一双平跟的。等她穿好了鞋子,拎起随身小包的时候。程志超已经冲出了门。 这个小区没有地下停下车,车就停在楼下,程志超下楼之后,很自觉的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要说对周围地形的熟悉,他是远远不及彭嘉露的。 彭嘉露系好了安全带之后,问清楚了地址。也没有多说话,沉着脸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火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王建平在电话里告诉程志超的地址离程志超的住处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即使彭嘉露将车速提到了最快,还是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才算是到了地方。远远的就能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人群外围,除了警车之后,还有两辆救护车。 “妈的。哪个王八蛋报的警。”程志超骂了一声,推门下车,拉着彭嘉露的手快速的跑到了人群外面,粗暴的分开人群,来到了中心地带。 人群正中,已经被警方圈出一个隔离带,隔离带里面是一辆已经完全报废的出租车,地上静静的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孟庆龙。 此时的孟庆龙已经没有了生死,仰面躺在那里双目不瞑。眼睛里面已经没了神采。程志超一路上还报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期盼着是王建平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当看到孟庆龙的尸体之后,程志超的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软,缓缓的向地上坐了下去。 旁边伸过一只手将他搀住了。彭嘉露架住了程志超:“进去看看。” 两个人刚走了几步,马上就过来两个警察拦住了他们,看样子是想阻止他们进到圈里近距离接触死者。 彭嘉露冷哼一声,向那两个警察斜了一眼,其中一名年约四十来岁的警察看清楚彭嘉露的模样之后。脸色顿时一变,伸手拉了一把身边的同事,两个人慢悠悠的向他处踱了过去。 彭嘉露伸手将圈出隔离带的胶带举过头顶:“过去吧。” 程志超木然的走到了圈内,在孟庆龙的尸体前跪了下来,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出和他相识的一幕一幕,突然发现,这位老大哥虽然本事差了一些,但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一想到孟庆龙的种种好处,程志超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看着程志超流下眼泪,彭嘉露嘴唇动了一动,但却并没有阻止他。凭心而论,在彭嘉露的心里,还是希望程志超能够坚忍一些。要知道,即将到来的血战,将会死掉很多人,如果程志超太感性的话,很容易吃大亏。可是她也知道程志超和孟庆龙之间的感情,两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坐在程志超的身边,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带自己玩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要还有点人性,就不会无动于衷。 但是程志超也仅仅流下几滴泪水而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伸手在孟庆龙的眼睛上抹了几下,却发现无法让孟庆龙的眼睛闭上,只好放弃。抬起头擦掉眼泪,仔细看了一眼另一个死者,是一个陌生人,程志超不认识。看了一眼彭嘉露,彭嘉露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 在王瑞国的组织中,彭嘉露不认识的人还真就不太多,再结合旁边已经完全报废的出租车,程志超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是出租车司机,一个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但却遭到了飞来横祸的可怜人。 “王建平呢?”程志超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电话是王建平打给他的,孟庆龙出事也是王建平告诉他的。现在他到了现场,却没发现王建平的影子。 彭嘉露赶忙走到一个看起来是警察头目的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自从彭嘉露进场之后,那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彭嘉露,在监视着彭嘉露的同时,也不停着用一种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程志超。 他在这一区当了很多年的警察,自然知道彭嘉露是什么人,也正因为如此,手下人将彭嘉露放进来之后,他才没有干预这件事。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对程志超却并没有多大的印象。而看这两个人的举动,两个人之中,似乎还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占主导地位。这位老警察马上就敏锐的感觉到,王瑞国的集团中,又多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 这人办事也算是相当干练了,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马上将手下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他们以后一定要多留意一下程志超,尽量将这个人的资料收集完整。 他这么做,倒并不是想要掌握程志超的犯罪证据,以便日后抓捕他。事实上,他手上掌握着王瑞国大量的犯罪证据。但却偏偏拿王瑞国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的王瑞国就是这一区的无冕之王,如果在不能保证将王瑞国的集团连根拔起的时候就将王瑞国或者是王瑞国组织内部的重要成员捉起来,那么他这一区也就别谈什么稳定了。 有时候,警方为了保持某一地区的稳定,是要做出一些暂时的退让的。 他让手下人收集程志超的资料,就是为了充实自己的资料库,以备不时之需。 刚刚交待完手下人,彭嘉露就到了他面前。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不等彭嘉露提问。这位警官先生就已经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彭嘉露。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接到上级命令,说在这个地方发生了杀人事件,然后就马上带着人赶过来了。等他到的时候,该死的已经死了,该跑的也都已经跑掉,除了一片狼藉的现场和两个死人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受伤的人?”彭嘉露皱起了眉头。 警官先生有点不好意思。摇头说:“没有,我们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救护开走了,估计受伤的人是被他们拉走了吧。” 彭嘉露“……” 无奈的对着警官先生笑了一下,彭嘉露暗暗鄙视了一下他们的动作速度,很有礼貌的向他道了谢,快步走回到了程志超身边,低声道:“警察来的没有救护车快。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有一辆救护车开走,估计王建平是被那辆救护车拉走了。” 程志超双拳紧握:“走,上医院,找王建平问清楚。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这个提议得到了彭嘉露的同意,两个人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出了隔离带,分开人群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他们走了之后,另外的救护车上才下来一批人,将孟庆龙和那个司机的尸体装到袋子里拉到了救护车上。 “活干得很利索。”彭嘉露发动了汽车之后,一边缓缓的开着车,一边回想着现场的情况,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嗯。”程志超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一方面是怒火攻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孟庆龙的死而哭的。“那辆出租车被破坏得很彻底,但却没有爆炸的痕迹,也没有弹孔,看来人数应该不低于十个人。否则的话,达不到这种效果。” 如果不动用火器,仅凭冷兵器,人少了根本就不可能对出租车造成那么大的破坏。整辆出租车的车厢已经完全变型,连发动机都支离破碎。就算是对方有十几人,至少也得需要斧头之类的重家伙。 “孟庆龙的死因是什么?” 刚才彭嘉露站的位置离孟庆龙的尸体较远,没有看得太仔细。虽然她孟庆龙的死因很好奇,但是为了不打扰程志超,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好奇。直到此时,才有机会问程志超。 “前胸中了两刀,小腹一刀,都是刺伤,不是砍伤,应该是匕首或者是类似于短剑之类的武器造成的。后背上应该也有伤,因为我看有不少血是从他背后的地面渗出来的,但是具体什么伤我就不知道了。致命伤应该是胸口那两刀,直接贯穿了心脏,大出血死的。” 程志超说到这里,眼睛又红了:“老孟说,等赚点钱了,就潜回国去把嫂子接过来,但是没想到……” “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彭嘉露长叹一声,“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老孟的自然条件决定了他根本就不适合干这行,就算是今天没出事,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 “我明白,所以才不打算让他跟着我一起来搞这件事,他这一死,嫂子在国内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彭嘉露“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孟庆龙客死异乡,这给了程志超一个极大的警醒,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顺风顺水,就算是上次遇伏,也是碰到了熟人,捡回了一条命,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死小强。不过在看到孟庆龙的尸体之后。程志超终于发觉,自己和孟庆龙一样,都是只有一条命而已。 孟庆龙的死的确让他很伤心,但还远远没有达到伤心欲绝的程度。经过短时间的梳理之后,程志超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冷静。等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程志超的眼泪已经干了,心里面只余下满腔的怒火。 不伤心并不代表不愤怒,孟庆龙死了,仇是必须要报的。为了孟庆龙。也为了程志超自己。王瑞国已经将机动部队的一百人都交给了程志超,程志超现在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老大。如果手底下的人被人杀了,程志超这个当老大的一点表示也没有,那么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服他? 王建平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程志超和彭嘉露只能在外面等。关于等待,程志超很有耐心,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耐烦。这一点连彭嘉露都感到相当佩服,要知道。她现在尽管表面上平淡如水,但是心里面却恨不得王建平马上被推出来问个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洛家栋等人已经抢先一步动手了。也就是说,程志超目前的状况非常危险,只是不知道这个危险源是洛家栋还是桑哥他们。如果不问个清楚,彭嘉露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程志超和彭嘉露坐在那里等待的时间也已经将近两个来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之间。程志超就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彭嘉露还能看到他眨眼睛的动作和轻微的呼吸动作,差点没把程志超也当成一个死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彭大姑娘悬在半空中的心又向上提溜了一些,温柔的靠在了程志超的身上。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你是说对这件事?” 彭嘉露细不可微的点了一下头:“总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了。”程志超将她揽在怀里,怔怔的盯着手术室外面的灯,缓缓的说道:“孟庆龙根本就是一个无足重轻的小人物,虽然在机动部队里跟着王建平办了不少的事,但顶天也就是打打杂而已。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专门找他下手呢?” “冲着你来的?” “如果是冲着王建平来的,也根本就不现实。他虽然是国哥的心腹之一,但还不则核心人员,顶大天只能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外围核心而已。杀了他,对于整个大局势一点影响也没有。” 彭嘉露道:“所以说,他们杀孟庆龙,只不过是为了敲打你。” “肯定是这样的。我和孟庆龙之间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没有把握杀我,就只能找孟庆龙了。哼,无非是想孟庆龙的死警告我一下,如果非要趟这趟混水的话,孟庆龙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彭嘉露不再说话了,伸出手在程志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程志超淡然一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在这清冷的医院长廊里倒是难得的享受了片刻的安宁。 三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接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之后,一脸的疲惫。彭嘉露连忙走上去问情况。医生叽哩咕噜了说了几句话,就走出去洗漱休息。彭嘉露摇头苦笑了一下,对程志超说:“医生说,王建平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伤势很重,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三天,让咱俩去把钱交了。” 饶是程志超现在心情不太好,听了彭嘉露的话,也被逗得乐了出来:“我还以为就咱们国内的医院钱字当头呢,没想到这里也是一个熊样。” “哪都是一样,没钱寸步难行。你先等一会,我去交钱。”彭大姑娘知道自己的小男人这段时间虽然赚了不少的钱,但是都在她的卡上存着,程志超身上可没有多少钱,让他去交医药费,恐怕把他自己卖了也凑不够,所以很干脆的转型成了程志超的助理,快步跑过交钱了。 这个时候,王建平紧闭双眼,浑身插着管子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程志超想要过去看一眼,但是却被负责任的小护士给拦住了,比比划划的说了半天,程志超一句也没有听懂,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王建平被推走,通过医用电梯上了四楼。 等彭嘉露交完了钱回来之后,程志超连忙领着她跟着上了四楼,在四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面,终于隔着玻璃看到了屋子里面的王建平。这位仁兄已经完全没了以前的英雄之气,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个小护士不停的忙活着,一边往他身上插管子,一边监视着床头的仪器,时不时的往一个小本本上记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八八章 和谐的葬礼 - 豹隐 - 贝戎 看到这种情况,程志超和彭嘉露都知道即使现在能进去,也肯定问不出什么来,弄不好还得把王建平折腾挂了。只好对视一眼,先离开了医院。按理说应该留下一个人来守着的,以免护士有事的时候找不到病人家属。但是彭嘉露肯定不能留下来,她也不可能留下程志超来照顾王建平。在彭大姑娘的心里,两个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实在太大,程志超如果留下来照顾王建平,实在有**份。 程志超也很理解她的心理,毕竟他和王建平之间的关系要差了一层,如果这一次受伤的是孟庆龙,那么他想要留下来,彭嘉露绝对不会拦着。 上了车之后,彭嘉露给郑丹青打了一个电话。王建平和孟庆龙都是机动部队的人,现在一死一伤,怎么也得和郑丹青这个机动部队的老大打一声招呼,由她来安排人手照顾王建平。 郑丹青今天睡得很晚,刚刚躺到床上,还没等合上眼睛,就接到了彭嘉露的电话,心里顿时一惊,简单几句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就匆匆忙忙的挂上了电话。 事情到了这份上,程志超和彭嘉露暂时也没有什么可做的。王建平在医院,郑丹青肯定会妥善安排,而孟庆龙现在却不知道被拉到哪里去了。如果按照国内的经验,这种刑事案件发生之后,孟庆龙的尸体首先是先被解剖,做个尸检,至于地点是殡仪馆还是公安局,程志超知道得不怎么太详细。但是现在人是死在国外,一切都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程志超完全摸不清门路。 幸好有彭嘉露,彭大姑娘虽然在这个时候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有她在身边安慰着。总算能让程志超稍稍宽心一些。 十分钟之后,程志超接到了王依婷的电话,然后让他马上赶到王瑞国那里。看来郑丹青已经将事情向王瑞国兄妹做了汇报。 彭嘉露不敢怠慢,调转车头,快速的驶向了王瑞国的别墅。当他们赶到王瑞国那里的时候,郑丹青已经打扮齐整的迎接他们了。大厅明亮的灯光之下。郑丹青的脸色却是铁青的,见到他们二人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领着他们上楼,来到了王瑞国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王氏兄妹全部都在,就连上一次开会时见到的那个王瑞国的心腹也都在场,彭嘉露悄悄告诉程志超,这个人叫郭平。但是不姓郭,他只有一个名字,叫平。程志超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却偏偏还要加上这么一个和名字八杆子打不着的姓,只好点了点头。 王瑞国的脸阴沉着,看到程志超进屋之后,张口就问道:“老孟怎么死的?” 程志超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瑞国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早有准备,特地埋伏他们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的。我看了那辆出租车,报废得很彻底,说明对方人手很足。杀了人之后,还能把车给砸了,也是一种示威。” 王瑞国毕竟是一个枭雄,略一思忖。已经明白了程志超话里的意思:“照这样看来,对方是想敲山震虎,死的是老孟,但是看的人却是你。” “他们没有把握动我,就只好找老孟了。” 王瑞国冷笑道:“我还一直以为洛家栋是个人物。没有想到,他们也不过如此。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开战,但却偏偏不敢拿你这个主事人怎么样,嘿嘿。” “杀老孟和王建平,也未必是洛家栋他们的意思,说不定他们的意思是最好直接将我干掉。只不过一来手下人找不到太好的机会,二来他们那些手下,在没有摸清我的底细之前,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就只能先杀了老孟,敲打我一下。” “不管怎么说,老孟已经死了。在国内的时候,我没少让他照顾,现在他死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得给他一个说法。刘思辰,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动手的和指使的,一定要死。” 程志超点了点头:“早就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了。” 王瑞国叹了一口气:“还有,从今以后,你也要多加小心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找阿平。” 程志超向郭平看了一眼,郭平也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了手递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和他握了一下手,感觉到这个人的掌心很温暖,而且肌肉也并不发达,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没有,似乎不是一个能打的。 虽然心里面感觉王瑞国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不能打的后援有点怪怪的,不过看着郭平清澈的目光,程志超还是回报了一个微笑。 “阿平这个人虽然不能打,但是很有头脑,你们两个一文一武,配合得好的话,绝对能够将那些人一举荡平。”王瑞国似乎看出了程志超心里的疑惑,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程志超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郭平是军师,顿时释然,和他亲亲热热的又握了一次手。 他身边还真就缺这种有头脑的人,要论打,他自己就可以胜任大部分的任务,但是江湖上这些弯弯绕,他还真就有点搞不明白。彭嘉露虽然比他明白得多,但是彭嘉露毕竟是个女人,利用他上位,程志超已经觉得够对不起人家的了,再让人家帮着自己四处拼杀……,程志超最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 王瑞国又转过头向郑丹青问道:“安排保护王建平的人已经到位了么?” “已经到位了,一共六个人,白天黑夜两班倒,一班三个人,都是从机动部队中剩下的人挑选出最能打的人。” “好,你告诉他们,如果王建平在医院里出了事,那么他们六个也别回来了,直接收拾收拾去火葬场给王建平陪葬就是了。” 郑丹青点了点头:“国哥放心。应该不会有事。” “不是应该,是必须。” “是,肯定不会有事。”郑丹青说完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每一组又加了三个人。这样一来,总共有十二个人在医院里面值班。连保护带照顾。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王建平还能让人追到医院做掉,那么只能说王瑞国的人屁都不是了。 王瑞国这才点了点头,脸上戾气消了一些,对程志超说道:“这几天,你先在家里等消息,一旦王建平醒过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知道是谁干的之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我明白。”程志超站了起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和露姐先回去了。” “嗯。”王瑞国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程志超可以自行离去。 ………………………………………………………………………………………………………… 孟庆龙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本来孟庆龙在王瑞国的组织中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不应该会有多少核心人物来参加他的葬礼的。但是,他是王瑞国在国内的重要眼线,很多次王瑞国回国办事,都是由他来安排,所以此人在王瑞国的心里面。还是占有一定的份量的。 现在国内对王瑞国组织的打击力度相当大,王瑞国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并没有安排人去将孟庆龙的家人接回来,不过王瑞国的家人已经得知了消息,正准备过来。同时王瑞国也准备一笔安家费,总要亲手交到孟庆龙的家人手里才安心。 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孟庆龙的葬礼倒是办得相当热闹,王瑞国组织内的一些核心人物。不但王依婷、郑丹青、彭嘉露等人一个不落全都到场,就连洛家栋等人都来了。 他们来的理由很简单,虽然上次和王瑞国的直接谈话不欢而散,两边也都磨好了刀,只等着一个机会就大打出手。但名义上毕竟还都是一个组织的人,龙头老大依然是王瑞国。死了一个小弟他们可以不来,但是这个小弟的葬礼王瑞国参加了,他们就没有理由不到场。 整个葬礼的场面很诡异,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但是见面之后,却又像一家人一样互相道着节哀。孟庆龙的家人签证没有办下来,所以这一次没有到场,程志超做为孟庆龙在国内认的小弟,全权代表家人向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感谢。一通忙活之后,孟庆龙的尸体在异国他乡按照中国风俗入土为安了。墓地是王瑞国出钱买的,山青水秀,是个好地方。只是不知道孟庆龙家人是什么意思,如果孟家嫂子执意要将孟落叶归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葬礼结束之后,众人纷纷告辞,桑哥等人临走之前好好的看了程志超一眼,脸上的表情相当得意,眼神之中却又暗带威胁。 程志超很想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在葬礼上狠狠的揍这几个王八蛋一顿。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摁了下去。这几个人早晚是死人,就算是孟庆龙不是他们杀的,程志超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打掉王瑞国这个犯罪组织,也会拿他们开刀祭旗。今天是孟庆龙入土的大日子,没有必要为了几个必死之人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眸子中一闪而没的杀气被洛家栋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位王瑞国身边的老牌江湖大哥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被程志超小小的杀气吓住,不但没被吓得落荒而逃,反而停下了脚步。 他停步不前,其他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程志超的面前微笑道:“你就是刘思辰?” “是,我就是刘思辰。”程志超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索性就不称呼了,顺着他的提问,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洛家栋叹了一口气,脸上罩上了一层悲色,伸手拍了一下程志超的肩膀:“死掉的这个孟庆龙,我知道和你的关系很不一般,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悲伤了。” “谢谢栋哥,我没事的。孟老哥和我历经生死,他的死不能白死。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他报的,到时候,还请栋哥多多帮忙。”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嘛,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帮你。” “多谢了。” 洛家栋又劝慰了几句,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对程志超又说道:“年轻人,有闯劲是好的,但是一定要看清楚形势,千万不要误人误己呀。” “大家都是在国哥手底下办事,国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肯定没有错。” “呵呵。那倒是。小伙子,我很看好你,有机会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一聊。” “有机会吧。” 洛家栋不再多说,转身带着桑哥等铁杆离开了。王瑞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等洛家栋离开之后,他也带着王依婷和郑丹青等人离开。 墓地只剩下了程志超和彭嘉露。等所有人都走远了之后,程志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瓶酒,酒了一半在孟庆龙的坟前,然后嘴对嘴的将剩下的酒一口就干掉了一少半。 彭嘉露见到他如此喝法,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将酒瓶抢了过去,皱着眉头嗔道:“你疯了。有你这么喝酒的么?” 程志超没有抢回酒瓶,只是长叹了一声:“自从来了之后,我和他就聚少离多,虽然以前住在一起,不过国哥给我们两个安排的事不一样。不在一起办法,也就没有多长时间可以聊天。老孟上了国哥这条贼船,没有办法,只能一条道走下去,现在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酸溜溜的。” 彭嘉露没有听出他话里流露出对王瑞国的敌意,柔声劝道:“老孟从和国哥搭上线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你是他的兄弟,现在他死了,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把这些东西都放下,你才能振作起来。现在你身边不止有我,还有一百来号兄弟在看着你呢。” “我明白。”程志超握住了彭嘉露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五味杂陈,相当的不好受。 彭嘉露越是如此温柔,他心里面的负罪感就越强烈。以前的彭嘉露,不管在别人面前还是在他面前,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强势状态,所以程志超才可以毫无压力的去撩拨她,因为他潜意识认为,一个强势的女人,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会比一个温柔的女人强得多。但是她没有想到,被他骗到手之后的彭嘉露,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两天的表现,更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他不知道彭嘉露这一切的变化,只是因为那天晚上看到刘欣之后,感觉到了强大的危机感,所以拼了命的要改变自己,努力做到在家里的时候,做程志超的好老婆,在外面的时候,当程志超的好帮手。总之,要用一切方法,抹掉程志超那个“初恋情人”在他心中留下的哪怕一点点的痕迹。 这是一个很艰苦的工程,但是彭嘉露坚信自己能够做得到,事实上,她也正常逐渐的做到这一点,起码已经让程志超的负罪感呈几何倍数向上翻了。 彭嘉露生怕在这里逗留久了,程志超心里会越来越压抑,轻咳两声之后,对程志超说道:“回家吧,估计那些人应该陆续的会有结果了,万一找不到你这个大头大哥汇报的话,可不是一件好事。” 程志超知道她说的是让那十个队长清除队伍里犹豫不决份子的事情,算一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少了。而且王建平也应该从重症监护室里转移出来,虽然按程序应该是进特护病房,而不是普通病房,但是和重症监护室相比,见个面,聊几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好,回去吧。” 两个人回到家之后,发现单元口果然站着两个人,远远的就能认出来是其中的两个队长。那两人个一看到彭嘉露的车驶进了小区,马上迎上来几步,等彭嘉露停好车之后,两个队长一左一右,将车门打开,恭迎两位大佬。 虽然刚参加完葬礼,心情不太好,但是当着这二位的面,程志超也不好哭丧着脸,强打精神笑了一下:“你们来了,怎么样,效果如何?” “我这里还行,只有一个人觉得有点下不去手,我也没有勉强他,让他直接退出去了。” “嗯,不错。”程志超点点头,对另一人说道:“你那边呢?” 那人显然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这里有三个人。” 程志超一怔:“三个人,这么多?” 一个小队是十个人,除去队长之外,还有九名成员,一下子就清出去三个人,占了队员总数的三分之一,的确是多了一点。 那人显然也知道这个人数多了一点,头垂得更低,恨恨的说道:“这帮王八蛋,平时一个个都威风八面的,一到较真章的时候,就给老子丢脸,真他妈的气死人了。” 程志超看了看在一旁充作翻译的彭嘉露,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六八九章 幡然醒悟 - 豹隐 - 贝戎 打发了这两个人之后,程志超和彭嘉露回到了家中,刚刚坐下没一会,又响起了敲门声,是另外一名队长。这个人带来的消息还不错,他选出来的人,都可一用。 这算是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彭嘉露和程志超对那名队长勉励一番,送他出门。那名队长在门口的时候,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打听什么,但是看了一眼程志超和彭嘉露,却又什么都没问,抿着嘴一语不发的走了。 本来程志超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们整顿队伍,现在还差两天才到日子,可是那些队长们却像是约好了一样,这个走了,那个又来。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最后几名队长也都陆陆续续的和他们见了面,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向他们二人做了一个汇报。总的来说,效果还算是不错,一百个人,只有十几人不愿意对自己人动手,这些人收了封口费之后,也都做了保证,绝对不会将消息外传出去。 程志超知道这些小混混们的保证是做不得准的,但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孟庆龙已经死了,这是在这件事上死的第一个人,足以说明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张开大嘴等着他往嘴里面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些人一无既往的冲进去,看看究竟是对方的嘴大,能将他嚼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还是他的实力够强,能将对方的大嘴撑破。 虽然现在还是处于准备阶段,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感到了大战将至的压抑气氛。 彭嘉露给程志超倒了一杯茶,然后很温柔的坐在他旁边,说出了并不太温柔的话:“有没有必要将那些不愿意跟着咱们干的那些人做了?” 程志超目光闪动了一下,摇头说:“我看没有什么必要,咱们这事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 “但是这些人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拿了一笔封口费接着逍遥的话。恐怕会乱了军心。” “这些人和那些队长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对他们采取措施的话,恐怕会使得人心更乱。算了,现在先不理他们,回头到医院看看王建平,问一下情况再做决定吧。” 彭嘉露点了点头。没有反对程志超的提议。 虽然她心里面觉得程志超这样做有些妇人之仁,但是她更知道,一个好女人,应该在自己的男人做出决定之后,无条件的站在他的背后支持他,鼓励他,而不是否定他的决定,给他泼冷水。她很想做一个好女人、贤内助,这也是刘欣带给她的冲击。 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又一次来到了医院。 王建平还是住在特护病房,据说要在这个病房里面住上三四天才能搬到普通病房去。这个病房里面一共六张床位,将不大的一个房间摆得满满的,只有一张床是空的。 这个病房和普通病房不一样,是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当程志超和彭嘉露赶到的时候,发现外面的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把椅子,四个人正像门神一样坐在那里。看到他们之后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彭嘉露行了一个礼:“露姐。” 彭嘉露秀眉微皱:“不是六个人么?那两个呢?” “那两个去吸烟了。” 彭嘉露没再说什么。扬了扬下巴,问道:“能进去么?” “能。” 两人进屋之后,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太明亮,一个护士坐在桌子前面埋头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屋,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满意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搅。不过看到跟在彭嘉露身后进屋的两尊门神之后,又低下了头。 经过彭嘉露的沟通之后,那个护士给了他们三分钟的时间,然后将他们领到了王建平的床前。 王建平身上插了四五条管子,鼻孔里还有一根。头顶的架子上吊着点滴,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但是他却并没有像其他病友一样睡觉,而是睁大了眼睛望着屋顶。不是他不想看看四周,而是因为脖子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根本就没法转动。 当他感觉到有人走到床头,费力的想要扭动脖子,却没有成功,只好拼命的转动眼珠看到了程志超和彭嘉露之后,脸上顿时现出惊人的潮红色,挣扎着想要动弹一下,但却是浑身无力,仅仅开了一个头,就无力的摔回了床上。 程志超看到他的样子,连忙快步上前扶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行啦,你都这个熊样了,还折腾个屁啊,脑子清醒了一点没有?能说话不?” “你……你们来啦。”王建平受的伤虽重,但果然还能嘶哑的说话,这让程志超稍稍放了点心。 “能说话就行,我还以为那帮人会把你的舌头也割了,让你连话也说不出来呢。”程志超说完之后,向那两个门神挥了挥手。那两个门神连忙退到了门外。 时间有限,程志超也不顾不上和王建平寒暄,上来就拣干的唠:“谁干的?你看清楚人没有?” “十几个,带头的是桑哥手底下的人,叫昂昆。”一提到这事,王建平就像是回归返照一样恢复了精神,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具体怎么回事?” “我和老孟从你那里出来之后,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睡觉,但是没想到在车上老孟就醒了,说心情不好,非要继续去喝酒不可。和一个醉鬼实在讲不通道理,我只好强压着他,让司机开车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迎面就过来一辆车将我们别住了,紧接着,后面也来了一辆车堵住我们。昂昆带着人冲下车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砸车。我还算是命大,拼死反抗,最后被打趴下了,装死才逃过一命,老孟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没那么好运了。” “车也砸了?” “嗯。” 程志超冷笑一声:“行了,知道是谁干的就行。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就行。” 王建平脸上现出忧色:“刘儿,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千万要小心,这些人摆明了就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你和露姐以后没事的话,别单独出门。” “没事。”程志超握了握他的手。沉着脸和彭嘉露走出了病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这时候出去吸烟的那两个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正急匆匆的赶回来,双方打了一个对头碰。那两个人刚想打招呼,但是看到彭嘉露满脸冰渣子的样子,顿时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一动了。 彭嘉露自恃身份,实在懒得这两个小喽罗一般见识,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跟在程志超后面就走了。直到两人走远了之后,那二位才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后心发凉,原来已经被彭大姑娘眼中凛冽的寒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医院之后,程志超坐在车里陷入了沉思。其实程大少爷虽然很聪明,但是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养成思考的习惯。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由程卫国替他安排好了。除了考哪所大学,程卫国听取了一下他的意见之外。其他方面,程志超基本上没有决策权。而程卫国在程志超考大学的时候,之所以会听取他的意见,也仅仅是打听一下他的成绩,看看有没有搏一把,考个军校的必要。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程志超和赵济勇。一直觉得,既然有老爷子替自己拿主意,那么自己也就用不着费脑细胞想太多的事,只要按照老爷子安排好的路子一步一步走下去就行。到了部队之后,更是习惯了服从命令。压根就用不着考虑这命令背后的深层次意义,那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学会思考了,因为没有人能帮他拿主意。彭嘉露努力由御姐到小女人的转型,让他多少感到有点不适应。而现在,他认识的女人之中,唯一一个有头脑,能帮他考虑问题的刘欣,又不在身边。至于许承均和曲蕴婷,这两个货就更不用指望了。 看到他沉思的样子,彭嘉露的眼中露出一丝痴迷,笑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开动了汽车。她开得很慢,因为慢,所以很平稳,主要原因就是不想打断了程志超的思路。 车子缓缓的在夜色中行进着,程志超静静的坐在车里,眼睛看着车外,但却一点焦距也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彭嘉露终于听到了程志超一声长叹,连忙将美眸投向了程志超。 程志超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彭大姑娘笑了,她知道,程志超已经思考出一个结果了。 “怎么样?想好了什么时候动手了么?” “动什么手?” “王建平重伤,孟庆龙身亡,这个仇你不是不打算报了吧?”彭嘉露一脸玩味的看着程志超。 “你好像话里有话啊。” “我是想听你说的话。” “昂昆必须得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也得分对象。”程志超悠悠的说:“一个人,如果权势达到了最顶峰,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别说杀一个人了,就算是杀千万人,别人又能将其如何?” “但是昂昆显然没有达到这种高度,所以他杀了人,就必须得死。” “按照你这个理论,似乎我将来也得给人家偿命啊。” “你?你和他不一样,至少你的命要比他的命金贵得多,我不会让你死的。” 程志超微微一笑,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彭嘉露这句话里的杀戮之意。程志超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是王瑞国想要对他动手的话,彭嘉露也会像护崽的母狮一样毫不犹豫的扑上狠狠的撕咬对方。和一个身处热恋中的女人谈理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程志超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说,孟庆龙的老婆,究竟会是一个聪明人呢,还是会是一个糊涂人?” 彭嘉露愣了一下,欣然一笑,将车停到了路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知道。” “我也没见过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 “帮我一个忙。” “咱俩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么?”彭嘉露有些生气了,嗔怪的瞪了程志超一眼。 的确用不着这么客气,所以程志超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过两天,孟庆龙的老婆可能就会到。我不太方便跟着她,到时候你和她多走动走动,看看她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 彭嘉露打开了车顶灯,借着灯光翻看着自己的指甲。纤纤十指之上的粉红色指甲并没有抹指甲油,但却闪动着诱人的微光,程志超忍不住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彭嘉露没有抽回手,大大方方的让他握着、吻着,看着程志超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聪明又怎么样?糊涂又怎么样?” “如果她是糊涂的。那么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她是聪明人,那么就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在她离开这里回国之前,我不希望她再出事。老孟死了,我的心里已经够有愧的了,再连他老婆都保不住,我都不知道几十年之后在下面见到老孟,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他。” 彭嘉露的眼中露出一丝诡异之色。但是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盛:“为什么这样想?” 程志超瞪了她一眼:“你明明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却还在这里装糊涂。是不是想要吃家法了?” “家法?”彭嘉露听到这个新鲜词之后,不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抽出手,使劲在程志超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哼一声:“你还敢想着对我动家法?信不信我现在就对你动家法。”说完。在程志超的胳膊上又拧了一下。 这一下和上一下一样,依然没有太使劲,说明彭嘉露嘴上虽然不饶程志超,但是心里面对程志超还是比较满意的,只不过不说出来而已。 程志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出来有什么不对没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彭嘉露收起了笑容,不再和程志超打闹:“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看看能不能和我想的印证上?” “我感觉,老孟不是桑哥派人杀的。” 彭嘉露神色一肃:“何以见得?” “十几个人,在事先精心准备的情况下,去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醉鬼,另一个虽然不是醉鬼,但也喝了不少酒,却还是没有彻底完成任务,如果是你,你能干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么?” “两死一伤,连出租车都砸了,已经算是不错了。”彭嘉露笑道:“虽然那车的质量不怎么样,钣金薄得像纸糊的一样,不过光凭人力就把它砸成这个样子,换了我,我可做不到。” “别说你了,光凭一人之力,我也做不到。”程志超道:“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连车都能砸成那个样子,怎么人却还活了一个呢?要知道,他们既然把车砸了,说明有大把的时间,也根本就不怕有人报警,警察会过来捉他们。” “这倒是,很嚣张。” “这么嚣张的人,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杀人,事实上,他们也杀了人了,既然杀两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连王建平一起杀了。如此一来,连个活口也没有了。剩下一个认识他们的王建平,留下了一个隐患,事后也没有派人到医院里追杀,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王建平说了,他是趴在地上装死才逃过一劫。说不定,桑哥他们以为王建平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想着去医院追杀他。” “这就更不能成立了,王建平住院,那么多人都知道,谁能保证这些人全都是忠于国哥,守口如瓶?你要搞清楚一点,机动部队里面有很多人都被他们收买了,而派驻在医院里保护王建平的人,全都是机动部队的人。如果想要打听一下情况,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想要买通医院里的人动点手脚,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桑哥他们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这事可有点反常啊。” 彭嘉露眼中笑意盈盈:“继续说下去。” 程志超得到了她的鼓励,信心倍增,说道:“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才会这个样子,那就是根本就不是桑哥他们派人干的。而且他们也不清楚屎盆子已经扣到他们头上了。” 彭嘉露道:“王建平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小角色,而且和沈棠斗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事情很常见。他们会本能的认为,王建平受伤,孟庆龙之死,是沈棠的人干的。” “不错。而且,王建平是国哥的人,他们现在又和国哥处在一种即将撕破脸的微妙时段,对于国哥的人当然也就不怎么待见了,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也没有必要去打听王建平的消息。” 彭嘉露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喜又恼的瞪了程志超一眼,继续引导他:“综上所述,整个件事的幕后策划者就呼之欲出了。” 程志超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出苦肉计,是一出一箭双雕、完美至极的苦肉计。而这出戏,就是国哥和王建平牺牲了老孟的大好人命演给咱们两个看的。”(未完待续。。) 第六九零章 冷漠 - 豹隐 - 贝戎 程志超说完这句之后,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彭嘉露。但是从彭嘉露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扶着方向盘,怔怔的看着前面:“为什么是一箭双雕?” “也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既然看不出彭嘉露心里所想,程志超索性横下心来,继续说道:“一方面,他可以利用这个,向我传递出对我这些天的拖沓的不满之情。估计他现在恨不得我马上就将那几个威胁他地位的人给干掉,但是又不能明着催我。现在老孟挂了,我和他是生死之交,这个仇不可能不报。” “另一方面呢?”彭嘉露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我坐大。国哥可能是在这上面吃的亏太多了,所以这一次就格外提防一些。如果我的野心很大的话,将来一旦成了事,势必会培植自己的势力,机动部队调过来的人手都是忠于他的,这些人在我帮他打天下的时候,尚可一用。若是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那么问题就来了,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就必须要在其他人身上做文章。” 彭嘉露点头道:“孟庆龙虽然差了一些,但是和你是生死之交,如果你一旦站出来摇旗吹哨子的话,他肯定会全力的支持你。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孟庆龙必须得死。” 程志超道:“极有可能,你也会死。” 彭嘉露默然,过了好一会,才转头看着程志超,嫣然一笑:“是啊,我是你的女人。将来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肯定会义无所顾的站在你这边。其实国哥最应该防范的,是我才对。” “但是他暂时还拿你没有办法,而且,也不知道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彭嘉露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拿不准而已。” “既然你话已经说得如此坦诚了,如果我再不说出心里话的话。你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啦。”彭嘉露收起笑容,正色道:“国哥这几年的确给了我许多,权势、金钱、地位,但是有一样东西他给不了我。而这样东西,恰恰是我最需要的。” “什么?” “一个男人。”彭嘉露握住了程志超的手,缓缓的说:“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你为敌,那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程志超的心头一阵狂跳:“国哥也不例外?” “他也不例外。”彭嘉露脸上的表情很坚定。“他不动你,我会是他的好帮手,如果他敢动你一下,我就是他最好的对手。总之,有我在,我是不会看着你去死的。” 程志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在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已经多余。他能做的,只是将彭嘉露深深的搂在怀里。在她脸上不住的轻吻着。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彭嘉露在说出这番话之时,内心是经过多么大的挣扎。而这番话,也向程志超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现在的彭嘉露,已经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了程志超。 程志超的内心也很挣扎。他同样知道,自己和彭嘉露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结果。彼此的身份注定了迟早有一天,两个人会兵戎相见,到那个时候,是彭嘉露杀他。还是他杀彭嘉露呢? 内心激动不已的程志超,差点没脱口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彭嘉露,幸好话到嘴边又及时的收住了。 彭嘉露的内心也是激荡无比,从她入伙以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为了一个男人和王依婷翻脸。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家里面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仅此而已。她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只不过努力得过了头,以至于将身边的男人都吓住了。幸好老天爷保佑,将程志超送到了她身边,所以彭大姑娘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要将自己的幸福牢牢的抓在手里。哪怕这个幸福是用无数条人命堆砌起来的,她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只要刘思辰能好好的活着就行。 怀里搂着彭嘉露,程志超的眼珠子却在不停的转动,彭嘉露对他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程大少爷必须想一个办法,尽量在将来不和她兵戎相见,但是这个办法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得出来的,只好叹了一口气,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对彭嘉露柔声道:“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可能会失去很多。” “我知道。”依偎在他怀里的彭嘉露像是在呓语一般喃喃的说:“如果国哥心里面对你起了杀机的话,我们为了活下去,肯定会和他有一战,那个时候,我们可能会赢,也可能会输。赢了的话,你就坐了国哥的位子,咱们失去的,是理想中的宁静生活。如果你输了,咱们失去的,就是咱们一家子的命。你是个男人,到时候一定会为我遮风挡雨的,对不对?” 程志超呵呵一笑:“你这棵大树已经够大的啦,起码现在我还得靠你来替我遮风挡雨呢,我哪有那个本事。” “迟早有一天,你会有的。” “但愿吧。”程志超将彭嘉露搂得更紧了一些:“你是不是早就看出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了?” “嘿嘿。”彭嘉露狡猾的笑了一声:“其实比你也快不了多少啦,本来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想要提醒你一下呢,没想到你也这么狡猾,竟然也能看得出来,我总算是放了心啦。” “那是。”程志超心中暗想:你男人是个金牌卧底,一连串的谎话骗过了所有的人。如果我想要动脑子思考的话,那些人玩的那点小阴谋怎么可能会瞒得过我的眼睛? 但是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只好说了前面的那两个字。 彭嘉露撇了撇嘴:“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有本事啦,用不着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考验你能力的。现在国哥已经亮了剑了,你该如何接招呢?” “很简单。他既然没有明面上说要对付我,那么就说明,他也并不是真想把我怎么样,杀孟庆龙,只不过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而已。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既然他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准备动手开片。” “然后呢?” “然后事情搞定之后,我就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完了,不打算再干了,拿着他给咱俩的那笔钱,退隐江湖。” “如果他不放呢?” 程志超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彭嘉露摇头叹息道:“你还是经验不足,有些事情看不透。就像咱们刚开始时候说的那样,你带着人东拼西杀,就算那些人忠于国哥,可是在和你长时间的并肩作战过程中。不可能一点感情培养不出来。如果你带着他们干了几件漂亮活之后,说不定那些人之中。真就有人会死心踏地的服你。你觉得国哥心里面会一点不忌讳么?” “但那个时候,我都走了。” “恐怕到那个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只要你这个人还活着,对他就是个威胁。”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程志超有点迷茫了。 “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既然躲不掉,那就干脆不躲。事情办完之后,你就像没和他谈过拿钱走人的事情一样,该干嘛就干嘛。时间一长,国哥心里面肯定就吃不住劲,到那个时候。你再提出退隐江湖的事,他肯定就会答应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会出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孟庆龙的仇,咱们应该怎么报?” 在程志超的本来计划之中,根本就没有替孟庆龙报仇的事,虽然他和孟庆龙交情不错,但是说穿了,根本就是利用关系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他过来执行卧底任务,孟庆龙就算是死一万次,也和他一点关系没有。程志超之所以会在孟庆龙死后表现得如此激动,很大程度上还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有不到一半的真感情。因此,彭嘉露提出这个问题之后,程志超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程大少爷总不能告诉彭嘉露,他的终极打算是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恐怕沈棠和王瑞国都已经完蛋了,然后他就拍拍屁股回家去也,走之前,尽量会躲着她,不和她朝面,从此之后,天涯永隔,后会无期。 彭嘉露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心中柔情顿起,伸手他脸上抚摸了一下,柔声道:“如果你坚持要报仇的话,那么就不要放弃你打拼回来的东西。只要自己的拳头够硬,才能有报仇的资本。如果你不想报仇的话,那么,就用这些东西向国哥换一些钱,起码能保证未亡人生活无忧。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彭嘉露已经给出了选择,但是程志超却知道,自己到时候一条也不会选,只好苦笑了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也很乱,如果不是国哥搞出这件事的话,替他干完活,我可能真的会和你找个地方安居乐业。但是他搞出了这件事,一下子就将我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程志超让彭嘉露在车内等着,说是要买点药,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药店。彭嘉露吓了一跳,还以为程志超病了,追问了几句,想要跟着他一起进药店,但是程志超却神秘的一笑,对她说,这药是给她买的。 彭大姑娘马上就明白他要买什么药了,顿时羞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乖乖的坐回了车里。 过了好一会,程志超才从药店里走了出来,上车之后。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了她,苦恼不已的说:“语言不通真是一个大问题,比划了半天,卖药的才明白我要买什么药。” 彭嘉露拿过那个药瓶,发现果然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样,程大少爷是去替自己买避孕药了。心里不禁一甜,抿嘴笑道:“早就让你去学说话,你偏偏不肯,现在知道语言不通很难办了吧?” “说话还用得着学么?” “不学怎么能会说呢?” 一边和程志超斗着嘴,一边开动了汽车,这一次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就回到了家中。到家之后,程志超第一时间就跑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神秘兮兮的对彭嘉露说:“水先给你晾着,你快点洗澡,洗完澡之后吃药睡觉。” 彭嘉露大羞,狠狠的瞪了程志超一眼,骂了一句坏蛋,但还是乖乖的依言拿着替换的衣服进了浴室。这边浴室的门刚刚关上,程志超就从兜里掏出了另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片扔到了水杯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两片安眠药应该够了吧?” 电影上演的是药片遇水即溶,但是程志超投进去的这两片药。过了将近一分钟还没有融化。程志超只好打开窗户,将水倒掉,又接了一杯新的,从瓶中取出最后两片药,碾碎了之后将药粉倒入水中。这一次化得很快,没过多久。药片就化掉了,仅仅是在杯底留下了一点点细细的沉淀物。 程志超连忙取过另一个杯子,将杯子里的水倒入空杯子之中,随手将小药瓶扔到了窗外,郁闷之极的暗想:“他母亲的。安眠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要限量,一次就卖四片。你用个纸包包着就行了呗,还像模像样的弄个瓶子,外国人果然想的和咱们不一样。” 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彭嘉露终于光脚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用一条毛巾裹着自己无限美好的**,刚刚浴过的肌肤白里透红,平添了许多美感。程志超一看到她光洁圆润的小腿,顿时身子一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彭嘉露惊呼一声,使劲的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快去洗澡,脏死了。” “不急不急,明天早上再洗也不迟。”程志超说完之后,放下彭嘉露,将水杯递了过去,一脸猴急的说道:“快吃药,快吃药。” 彭嘉露又喜又嗔的白了他一眼:“坏蛋,今天怎么这么急?” “一想到老孟的遭遇,我这心里就憋得难受,必须要珍惜眼前人。”程志超看着她毫无怀疑的就着放了安眠药的水将药吃下,哈哈一笑,将她抱了起来。等他将彭嘉露从客厅抱到卧室的时候,彭大姑娘已经娇喘细细,身上的毛巾早已不翼而飞了。 安眠药的效果很不错,当程志超第二次喘着粗气从彭嘉露的身上爬下来之后,彭大姑娘的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缠着程志超,非要再聊一会天才肯睡觉,而是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程志超试着推了她几下,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将一个枕头塞到了彭嘉露的怀里,然后迅捷无比的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开着车出了小区。 他的目的地是许承均和曲蕴婷的诊所。夜色已深,王瑞国应该不会派人监视他。但就是这样,程志超还是动用了自己在部队时所学的反跟踪措施,直到确认的确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来到了诊所外面。 诊所还没有关门,隔着门口的玻璃门可以看到许承均和曲蕴婷都在里面,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脸色都不好看,嘴唇动得也很急,看样子好像是在吵架。 “这两口子大半夜的还不休息,在搞什么飞机?”程大少爷摸了摸鼻子,下车推门而入。 那两个人看到程志超进屋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收住了嘴,换上了一副笑容,迎了上来:“这么晚了还过来,有急事么?” 程志超坐在椅子上,曲蕴婷马上将大部分的灯关掉,只留下小小的一盏:“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 “你不是这种人。” 程志超笑了,他的确不是这种人。 “孟庆龙死了,是咱们计划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曲蕴婷张大了小嘴,吃了一惊:“孟庆龙死了?怎么死的?” 许承均的反应却很平淡:“他帮助王瑞国运毒,时间也不是一年半年,现在才死,已经是够便宜的了。如果不是为了这次卧底任务,在国内他早就被判了死刑了。” 程志超和曲蕴婷对视一眼,眼神都很复杂,但是谁也没说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们,明天我就正式的开始动手,到时候可能会死很多人。” “都是恶贯满盈的犯罪份子,死的越多越好。” “但是有些受伤的,必须要送到你这里来救治。” “为什么要送到我这里来?” 程志超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向曲蕴婷笑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他今天晚上做了这么多的事,不但买药药倒了彭嘉露,甚至还不惜出卖自己的**,迫使药性尽快发作,本来是想打算找许承均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许承均之后,心里面却对这个人的冷漠感到相当的反感,本能的觉得,和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 他又不想和许承均谈了。(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